《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 1. 穿越后嫁给 [] 皇陵之中有座山。 大山之中,囚禁着一位令天下人害怕的超级邪魔。 大山山脚,有一间茅草屋,屋里住着邪魔的娇妻。 叶楚辛很不幸,穿越在了这位娇妻的身上。 清晨。 朝阳初升,风和日丽。 明媚的阳光若千丝万缕的金线倾泻入屋。 睡得正香的叶楚辛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拉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隔开照到脸上的阳光。 敲门声响了两下,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将食盒放在门口,转身离开。 叶楚辛烦躁地捂了捂耳朵,没有起来,继续睡。 不久,一个小小的黑团子从一块大石后面冒出头来。他看上去小胳膊小腿,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与一双黑漆漆的明亮大眼睛,顶多只有两岁。 他先是探头探脑一阵,确定安全后小心翼翼地从大石后面爬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向茅草屋门口的食盒,笨拙地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一个软绵绵的大白馒头,双手抱着馒头就跑。 过了一会,小团子空手回来,又取出一个馒头,抱着馒头跑。 如此连续五次后,小团子没出现了。 日上三竿。 屋里睡到自然醒的叶楚辛起来,慵懒地伸了伸腰,穿戴整齐,洗漱一番后打开门从屋里出来,拎起门口的食盒进屋。 大大的食盒里,只有几碟小菜与……一个馒头。 一个馒头! 作为两个人的伙食,这会不会也太少了一点? 她大半个月前穿越过来,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用了好些天才让自己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记忆中,以前的伙食都没这么少的,那些人这是准备要克扣她和山中那个被囚邪魔的伙食了吗? 这么点早饭,她到底是要给山中那邪魔送呢?还是要给那邪魔送呢? 叶楚辛有点小纠结。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吃了早饭的叶楚辛把剩下来没动过的那一碟小菜与半个馒头装回食盒,一个人优哉游哉地拎着食盒上山,去给山中被囚的那个邪魔送早饭。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山脚下的茅草屋里,还有了个夫君,夫君是个被囚禁与废去武功的超级邪魔,这世上怕是没几人有她这种“幸运”了! - 半山腰有个山洞。 山洞内常年寒风阵阵,是个夏天乘凉避暑的好地方。 山洞进去一直往里走,地面上有个很大的洞口,洞口边有条很长很长的绳索,绳索上绑着一个大铁钩子。 据叶楚辛判断,底下应该是个大溶洞。 以前的原主就是通过这条绳索与铁钩将食盒挂下去,给底下被囚的邪魔送一日三餐。 叶楚辛穿越过来,占了这具身体后,也这么做。 绳索很长,几乎要挂到底食盒才落地,说明底下的溶洞很深很深。 底下被铁链囚禁了整整十二年的邪魔听到声音,看着头顶上方慢吞吞挂下来的食盒。打开食盒后,里面一碟小菜、半个馒头,最近送饭菜的人真是又慢又克扣食物啊! 上面的叶楚辛耐心等了片刻,觉得底下的邪魔应该已经取下了食盒,并把昨天晚饭的那个食盒挂到铁钩上了,就把绳索往上拉。 呃……拉不动? 叶楚辛愣了楞,加大力气拉。 还是拉不动! 那邪魔该不是把他自己挂铁钩上了吧? 还是说,他在底下故意拉着绳索,这是在抗议最近的伙食越来越少? 叶楚辛很认真很严肃地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她也觉得有必要去弄弄清楚这件事,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毕竟她也很不够吃啊! 想好了这一点,叶楚辛左右环顾一圈,空荡荡的山洞里别说是笔墨纸砚了,就是枯枝落叶都没多少,看来只能靠口头传递消息了。 叶楚辛蹲下身,对着地上的洞口,试着朝深不见底的下面喊话。 底下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什么。 “咳咳……那个……呃……夫君,最近上面真的是太惨了,我好不容易抢到半个馒头就马上给你送来了。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会多抢一点的,我自己不吃也一定让你吃饱!” 底下用铁链压住了铁钩的邪魔:“……” 叶楚辛喊完了,也不知道底下的邪魔听不听得到,试着再拉了拉绳索,这次能拉动了,还很轻,可以确定铁钩上面什么都没有挂。 这么个鬼地方,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想办法逃出去的,绝不可能像原主那样一直留在这里守着这么个被囚的邪魔夫君。 但是,在还没有逃出去这段期间,必要的刷刷好感还是很需要做的,断不能让他知道是她吃了大半早饭后把剩下的一小半送过来,毕竟谁能保证被囚禁的邪魔就没有逃出去的一天呢,总不能让他在心里记仇,逃出去后找她算账。 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像底下这种邪魔还是永远别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为好,别再有机会祸害天下人了。 叶楚辛把拉上来的绳索往地上一放,转身走出山洞,这就准备去查一查伙食的问题了。 - 山上风景秀丽。 站在半山腰就可以俯瞰整个皇陵。 真不愧为皇家的陵地,埋葬历朝历代皇帝的地方,宏伟之中毫无阴森之气。 叶楚辛下了山后,就朝伙食房找去。 穿越过来这么久,除了最开始那些天难以接受外,后面她一直不露声色,虽然每天早上还是会睡懒觉到很晚,中午又喜欢午睡一会,至今还没有走遍过整个皇陵,但各个方向大致通往什么地方她都已经摸索了个大概。 摸索清楚这些,自然是为了她往后想办法逃出去做准备。 原主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一心守着被囚的邪魔,从未想过要逃,每天不是待在茅草屋就是上山送饭,两点一线,整个皇陵的情况如何半点没了解过。 伙食房外的空地上,此时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对峙的画面。 对峙的两方人马,一边是一大群骨瘦如柴的少年,另一边是几名披着深棕色斗篷的中老年男人。 少年们各个哆哆嗦嗦,穿的灰不溜秋,毫无精神面貌可言,就像是长期吃不饱的饥民一样,很明显营养不良。中老年男人们则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 到来的叶楚辛一见这局面,马上停住脚步,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为首的中老年男人:“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偷的粮食交出来。” 少年们:“求你们了,就给我们一点粮食吧,我们真的是没办法才会做出这种事的……” 为首的中老年男人:“看来你们还是不肯交了?” 少年们:“求你们了……” 叶楚辛挑了挑眉,没想到她在山洞中对邪魔胡诌的一句话居然让她凑对了。这上面食物紧缺,双方人马争夺粮食,确实有些惨啊。 那她属于哪方人马? 叶楚辛快速思索,每天给茅草屋送饭菜的人好像一直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 那她属于少年这派?这派的情况可真不太好! 这时,有人不经意发现了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的叶楚辛,然后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叶楚辛。 在场的所有人皆没想到叶楚辛会突然出现在这,止不住诧异。 见过叶楚辛的,自然知道叶楚辛的身份。没见过叶楚辛的,一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女子,自 2. 穿越后嫁给 [] 一群少年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些意外与茫然不解,不明白叶楚辛和山中被囚那位怎么会挨饿?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偷与克扣这两位的伙食。 其中一人则霎时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重新跪下,朝叶楚辛磕头,“夫人,奴才没有,奴才绝对没有偷食盒里的食物。每天送过去的食物还是和往常一样,奴才真的没偷,你相信奴才……” 众人一听跪下的太监这么说,心里几乎都一致肯定他是不打自招,绝对是他在半路上偷吃了。 叶楚辛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么说来,她和邪魔的伙食没有被故意克扣?那最近这段时间食盒里的食物为什么会那么少? 叶楚辛低头,看向跪在面前的少年,很想让他站起来说话。 跪在地上的太监半天没听到叶楚辛的声音,忍不住微微仰头往上看,恰一眼对上叶楚辛低头看来的目光,吓得又是一阵求饶与发誓…… 忽然,天空下起了一阵“鸽子雨”,一大群鸽子如雨点一样从众人的头顶飞落下来,落在地上。 众人看去,叶楚辛也看去。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一直吃素,还没有吃过一顿肉的叶楚辛顿时仿佛看到了一长串烤乳鸽围绕着她转,那金黄的色泽与香气瞬间把她的馋虫都勾出来了。还有少年们这边不是缺粮嘛,这些鸽子分明就是自己送嘴边来的啊。 叶楚辛顾不得追问跪在地上的少年了,马上吩咐面前的一大群少年先抓鸽子再说。 太监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却是谁也没动。 叶楚辛纳闷,这些人还愣着干什么? 眼见自己脚边就落了几只,叶楚辛也不管他们了,弯腰自己抓。 所有人目瞪口呆,像傻了一样看抓鸽子的叶楚辛。这里是皇陵,守陵人是不允许吃荤的。被囚的邪魔杀戮太多,罪孽深重,被囚皇陵赎罪,也是不允许吃荤的,连带着被派人伺候的人也不许吃荤,整个皇陵上下就没有人是可以吃荤的,她居然敢抓鸽子吃? 地上的鸽子竟然不逃。 一群傻鸽! 叶楚辛脚都没动,弯腰的功夫就抓到了两三只,直接往跪在她面前的少年怀里一塞,吩咐道:“好了,别跪了,起来去把这鸽子处理了,给我……” 话还未完,一行清一色的侍卫从天而降。 叶楚辛的话戛然而止,朝出现的侍卫看去,这些就是守卫皇陵的侍卫? 为首的侍卫冷冷扫视一圈,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做事,自己的目光则箭一般落向被叶楚辛塞了鸽子的太监。 被塞鸽子的太监吓得浑身一颤,反射性把手被身后去,怀中的几只鸽子刷刷刷掉地上,像鸭子一样扇翅膀。叶楚辛抿唇,正想问一行侍卫干什么,就听到了一连串拔剑的声音,只见一行做事的侍卫像砍菜切瓜一样斩杀起地上的鸽子。 叶楚辛:“……”这是来抢吃的来了? 一行侍卫砍完了,训练有素地从每只鸽子的腿上取下纸条,交到为首的侍卫手中,然后找来一堆枯枝落叶,点燃火,将满地的鸽子尸体仍进火堆中。 原来是一群信鸽啊!叶楚辛有点后知后觉,顺便想提醒侍卫一下鸽子不是这么烤的! 为首的侍卫将纸条一一打开看去,所有纸条上面的内容全都一样。 叶楚辛不免好奇,余光恰好瞥见自己脚边落了张纸条,想来应该是她刚才抓鸽子的时候掉地上的。 叶楚辛弯腰捡起,打开,只见纸条上写着两行字:“今晚,我将光临皇陵,亲自品尝品尝邪魔的女人是什么滋味。邪魔的女人,请你准备好迎接我吧——师重影。” 叶楚辛:“……”呃……这,这说的是她吗? 为首的侍卫看完纸条,转身将纸条全部扔进火中,留下几个人看守住火堆后就准备离开。 难道他看的纸条和她手中这张不一样?叶楚辛连忙追上去,把自己手里的纸条递上,“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今晚有必要派人到我住的茅草屋保护保护我。” 为首的侍卫接过,瞥了眼,把这张纸条也扔进火中,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没必要。” “呃?”叶楚辛错愕,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完全不知道纸条上的这个师重影是谁,原主的记忆里也根本没这个人,不知道这个看纸条内容很像是采花贼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身手如何,她觉得她现在的担心绝对是有必要的。为了她的人身安全,以防万一嘛。 “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陵,连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说完,为首的侍卫带着人头也不回离开,像来时从天而降一样眨眼飞身而去,消失在众人面前。 叶楚辛看向火堆中快被烧成焦炭的一大群信鸽。苍蝇飞不飞得进来她不知道,现在比苍蝇大了几百上千倍的信鸽已经飞进来了啊,能不能别这么不当回事啊? 叶楚辛有点无语。 留下来看守火堆的几名侍卫把所有信鸽都彻彻底底烧成焦炭,不可能被人拿去吃后,就吩咐太监把焦炭给埋了,也快速离开。 叶楚辛仰头望了望天。罢了,她也走吧。 原地留下一群骨瘦如柴的少年与那几名披着斗篷的守陵人,继续为偷粮食一事对峙。 叶楚辛不久后才知道,这群骨瘦如柴的少年全是太监! 太监! 真是太可惜了,明明其中有几个长得还挺不错的,脸上涨点肉回去绝对是清秀小鲜肉。 - 中午。 阳光和煦,春风徐徐。 叶楚辛一个人坐在茅草屋门外的木椅上冥想。 给叶楚辛送午饭的少年太监拎着食盒到来,一看到叶楚辛就快步跑上前屈膝跪下,又一次解释,深怕叶楚辛还不信他,“夫人,奴才发誓,真的没偷吃,一点都没偷吃……” 被打扰的叶楚辛回过神来,勾了勾手指,又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木椅,“过来,坐下来说。” 跪地上的少年太监连忙摇头,一脸的害怕之色,表示不敢。 叶楚辛倏然沉脸,“没偷吃就过来坐,不敢过来坐就是心虚。” 少年太监吓得“刷”一下起来,冲到椅子前坐下,双手抱着食盒紧张又胆战心惊地看叶楚辛。 看他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有偷吃,但她和邪魔的食物又确实少了,看来是有另外的人偷吃了。从伙食房回来,她就一直坐在这里思考,心中既担心那个不知道何方神圣的像是个采花贼的师重影出现,又暗暗希望那师重影能到来。 如果那师重影能到来,就说明他真能进皇陵。 他能进来,就能够出去,就可以带她出去了! 但前提是,他要受她的掌控,乖乖听她的话。 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设下机关,等他自投罗网。抓住了他后,喂他毒药,用毒来控制他。 可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丞相千金,绣绣花 3. 穿越后嫁给 [] 叶楚辛:“那这里有会医术的人吗?”小泉子摇头,“我们这边没有。守陵人那边有没有,我们不清楚,我们和他们很少来往。” 叶楚辛:“那你们要是病了怎么办?” 小泉子又忍不住想哭了,“谁要是病了,就只能自己硬挨。挨不过去,就只能……只能……” 叶楚辛不死心,这关系到她能不能找到个人来为她制作点毒药,用来对付那个像是采花贼的师重影,“就真的没有人会一点点医术?就没有人是从御医那边被罚过来守皇陵的吗?” 小泉子想了想,“这倒有一个,他叫小冬子,也叫麦冬,他以前就是在御医房那边的。他会认一点草药,但他不会医术。” 叶楚辛暗喜,甭管会不会医术了,会认点草药的人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个宝,“你一个时辰后带他过来,暂时先不要和其他人说。”她想让那个麦冬马上带她认认草药,看看能不能在这皇陵中找一些有毒的草药出来。 小泉子不知道叶楚辛想干什么,不敢违抗叶楚辛的话,也不敢多问。 见叶楚辛不再提偷食物的事,看来应该是相信他了,小泉子把手中的食盒递向叶楚辛,“夫人,那奴才先退下了,奴才会带麦冬来的。” “嗯,去吧。”叶楚辛接过食盒。 突然又想起点什么,叶楚辛叫住起身走的小泉子,“哦,对了,我这里没有笔墨纸砚这些东西,你们那边有吗?” 小泉子摇头,“没有,我们也没有,守陵人那边倒是有,但他们不会给我们。” 叶楚辛点头。 等小泉子离开后,叶楚辛打开手中的食盒。 食盒里,好几碟小菜,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整八个大馒头。 这次的食物在数量上总算和以前一样了。 以前每天早饭都六个馒头,中饭和晚饭都八个馒头。 以前的原主不管早饭、中饭还是晚饭,每次都只吃一个馒头加一个小菜,其他的全给山中被囚的那位送去。 叶楚辛来了后,刚开始每次吃两个馒头,吃食盒里一半的小菜,后来馒头变得越来越少就直接吃一半,剩下的一半左右给被囚那位送去。 之前她还嫌这些吃的太素、太寡淡了。今天知道她这边的少年太监们都吃不饱,快要被饿死,叶楚辛只觉得这些吃的实在是太珍贵了。 今天也就不午睡了,一个人吃完了午饭,叶楚辛拿出两个馒头放在屋中的桌子上。 犹豫了下后,叶楚辛又拿出一个,外加一碟小菜。 最后,叶楚辛把剩下的两碟小菜和三个馒头送上山。和早饭相比,这够丰盛了吧! - 半山腰的山洞。 叶楚辛熟门熟路的进去,用绳索与挂钩将食盒挂下去。 食盒到底了,叶楚辛蹲在地面上的洞口旁边声情并茂地朝底下的邪魔喊话,“夫君,我说到做到,今天中午抢了整整三个大馒头,还有两碟小菜。我一点都舍不得吃,跑着给你送来了。你别管我,我头破血流也没关系,你快吃。”真是快把她自己给感动哭了。 底下被囚禁的邪魔:“……” 叶楚辛和往常一样等了片刻,然后拉绳索。 绳索有一点点重,看来这次挂了食盒了。 挂上来的食盒,是昨天晚饭那个与今天早饭这个,有两个。 叶楚辛快速打开,两个食盒里都空空荡荡。 白瞎了她刚才的演技! 叶楚辛拎起两个食盒出山洞,准备回茅草屋。为了迎接真有可能到来的采花贼,与想办法控制住采花贼带她出皇陵,她要抓紧时间认草药与想方设法弄毒去了。 与此同时的茅草屋门口。 早上偷走馒头的那个小黑团子又出现了。 他从大石后面冒出头来,眼巴巴地往茅草屋门口看。没有大盒子? 这段时间来,他早上过来偷一次,中午过来偷一次,傍晚又过来偷一次,每次过来门口都放着一个大盒子,盒子里有好吃的。今天中午怎么没了? 小黑团子眨巴着大眼睛。 看了好一会儿后,小黑团子从大石后面爬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向茅草屋。 到了门口后,他小脏手轻轻推开没关严实的木门,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一眼看到了高高的桌子上放着几个大馒头,他大眼睛一下子亮了,整个人趴住门槛笨拙地往里爬,朝桌子跑近。 穿越过来的叶楚辛不管是刚开始难以接受,还是后来慢慢接受了,每天早上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所以早饭给了小黑团子可乘之机。 起来之后的叶楚辛,吃完了早饭又给山中被囚那位送完饭后,就会在山上与皇陵中稍微“走走”,表面上是随便“散散步”,实际上是不露声色地摸索一下皇陵中的情况。 查完了,她回到茅草屋,就直接倒下睡午觉了。 反正她早饭吃的晚,也不饿。 送午饭来的太监敲两下门后就把食盒放门口,这又给了小黑团子可乘之机。 叶楚辛睡完午觉,起来洗漱,开门拿食盒吃午饭,吃完了又去给被囚那位送。 送完了,她接着在皇陵中摸索与探查。 下午这段时间,她摸索得更多也更久。 因为不能太明目张胆了,不能让皇陵中的人看出她的异样与企图,她都小心翼翼的,尽可能避开有人的地方,不让人看到她。 等她摸索完回来,晚饭的这个食盒已经放在茅草屋门口不知道多久了,早被小黑团子偷过了她也浑然不知。 小黑团子一开始还不敢多偷,一次差不多只偷一个,后来一次偷两个、三个,直到今天早上一次直接偷了五个,只留下一个。 所以这段时间来,落到叶楚辛手中的食物总是比以前少,才有了今天上午去伙食房的事。 拎着两个食盒回来的叶楚辛进到茅草屋,准备等小泉子与麦冬过来。一人一个半大馒头,外加一碟小菜,给他们的好处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桌上只剩一碟小菜,三个大馒头已不翼而飞。 叶楚辛:“……”进贼了?有人到她这里来偷东西吃?偷东西的人难道就不忌讳她的身份?和之前偷食物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叶楚辛刹那间诸多疑问,这个贼真是够胆大了! 带着麦冬准时过来的小泉子敲门,直接在门口跪下朝里面的叶楚辛唤道:“夫人。” 虽然给他们两个留的午饭没有了,但草药还是要去认的。叶楚辛一边往外走一边让下跪的两人起来,目光从上到下打量小泉子身边的消瘦少年,一想到这也是个太监就不觉又一阵惋惜,“你就是麦冬?” 站起来的麦冬点头,“是,夫人,奴才麦冬。”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被囚的那位,所以他们所有人都统一唤面前之人为“夫人”。 叶楚辛:“你会认草药?” 麦冬:“奴才以前是在御医房当差,会认一点。” 叶楚辛:“那好,你教教我认草药。只要这皇陵中有的草药毒药,你都教我认一遍。” 麦冬诧异,没想到叶楚辛会这样吩咐。 小泉子暗暗拉了拉麦冬的衣袖,让麦冬赶快答应。 麦冬反应过来,“是,夫人。” 叶楚辛:“那我们这就走吧。只要你教的好,晚饭我会给你们一人一个馒头当谢礼。这件事你们先保守秘密,不要对其他人说。”午饭这顿被人偷了,只能打晚饭的主意了。 小泉子欣喜地睁大了眼,有点不敢相信会有吃的给他们。 麦冬也欣喜,只是没有小泉子表现的明显,“谢谢夫人。” 对叶楚辛来说,这绝对是应该的。 - 平日里,像他们这些人是断不敢上山的,甚至不敢靠近大山一步。今天,在叶楚辛的带领下,麦冬与小泉子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踏上山路,深怕一个脚步重了都会被山中被囚的那位发现。 山路边,很快有不少常见的草药落入麦冬眼中。 麦冬蹲下身,指给跟着蹲下来的叶楚辛看,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介绍给叶楚辛听。 叶楚辛现在没有笔墨纸砚,只能在心里死记硬背,接着拔了麦冬介绍完的这株草药递给小泉子,让他拿好。 小泉子就跟在两人身后,只盼望今天的晚饭早点到来。 越往山上面走,出现的草药越珍贵。 没过多久,小泉子怀里就抱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草药。 麦冬:“夫人,这是天南星。天南星味苦、辛、性温,有毒。直接食用会令咽喉干燥,有烧灼感,严重者甚至会丧失味觉,声音嘶哑,张口困难。” 这个好,作为认草药以来首次见到的毒草药,叶楚辛暗喜,一边默记一边伸手去拔。 麦冬抢先一步拔下,“夫人,这个还是由奴才来拔吧,您不要过手。” 叶楚辛表示没事,接过来仍给小泉子,“走吧,我们继续。” 一只信鸽停在快到半山腰的山路上来回踱步,像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下方越走越近的一行三人。 小泉子率先看到了这只信鸽, 4. 穿越后嫁给 [] 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 叶楚辛再三确定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后,就拎着食盒,带着那套衣服与门口的那一大堆草药毒药一起上山去。 食盒里剩下的这些食物全给邪魔,那是不可能的!她才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进入半山腰的山洞,叶楚辛轻声打开食盒,又在地面上的洞口旁边铺了一条丝帕,然后拿出三个馒头与一半小菜放丝帕上,把余下的三个馒头与一半小菜给邪魔挂下去。 “夫君,你快吃,今天晚饭我又给你抢到了三个大馒头。” 底下被囚禁的邪魔:“……” 叶楚辛说完,耐心等着把早上的那个空食盒拉了上来,就坐在洞口的旁边慢条斯理开吃。 她已经决定了,以后最多给邪魔三个馒头,多一个都不给。至于今晚怎么过,她已经准备在这山上将就一晚了。 山洞中寒风阵阵,阴冷的寒气笼罩每个角落。 叶楚辛还没吃完两个馒头,就冷的有些受不了了,起身往外走。也不知道底下是不是也这么冷,那个邪魔有没有被子盖之类的,这可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 明月当空。 繁星闪闪。 叶楚辛随意在半山腰的山洞外找了个地方坐下,背靠大石,双手枕脑后,跷一双二郎腿,百无聊赖地欣赏起在现代很难见到的美丽星空。有时候想想,这个世界的慢生活节奏也还不错。 - 夜深。 万籁俱寂。 一抹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陵,直奔大山山脚的茅草屋。 昏昏欲睡,冻得卷缩成一团的叶楚辛恰好在这时被山中的蚊虫叮了一口,疼得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好看到月光下的半空中有黑影闪过。 那个叫师重影的,真的进来了?叶楚辛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逃出皇陵的日子已近在眼前了。 次日一早。 在山中冻了一晚的叶楚辛明显感冒了,额头有些烫,身体也有些不适,但好在心情很好。 回山洞中换上昨晚带上山的衣服,再梳了个像小泉子他们那样的男子发髻,把自己简单的女扮男装一下,带上昨晚拿上山的那一堆草药,叶楚辛便迫不及待地下山了。 昨天被叶楚辛抓住的信鸽,还被绑在山路边的树干上。 叶楚辛经过,脚下的步伐丝毫不停,笑容满面地留下一句“待会儿就来烤了你”。 快到茅草屋,叶楚辛缓下脚步,略有点担心昨晚潜入进来的那抹黑影走了没有,还会不会留在屋里? 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前,她自然是不会贸然和他直接对上的。这也是她现在之所以女扮男装的原因,稍微伪装一下不让自己那么明显。 在茅草屋四周一再侦查,相信应该没什么危险后,叶楚辛才一步步越走越近,缓缓推开茅草屋的门。 屋里空空如也,木质的墙上刻下了一行字。 “我会再来的,你躲不掉的——师重影。” 叶楚辛忍不住笑了,到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簪子把墙上的字一个一个涂抹掉。她正巴不得他再来呢,一旦等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等着他来自投罗网,控制他带她出皇陵去。到那时,她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小泉子拎着食盒,与麦冬一起到来。 看到一身男装,和他们一样的叶楚辛,小泉子与麦冬都止不住惊讶。 叶楚辛没有解释,再次分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吩咐麦冬这就开始在她的茅草屋外面制作毒药,她先把早饭给山中被囚的那位送过去,很快回来。 麦冬犹豫半晌,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对叶楚辛说。 叶楚辛眼光敏锐,看出来了,“怎么,有事?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没关系的。” 小泉子吃的很快,已经塞得满嘴都是馒头,腾不出空来说话,用手肘抵了抵麦冬的后背,让他别吞吞吐吐的。经过了昨天以及现在,他觉得叶楚辛很是平易近人,既不打骂他们,也不摆任何主子的架势,还给他们吃的,他如果能活下去以后就忠心耿耿地跟着叶楚辛,为叶楚辛做事了。 麦冬在两人的目光下还是踌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以前在御医房当差的时候,有一次,曾不经意听到一名侥幸生还的老御医喝醉酒时说起过,说……说那位主子的医术才最高,且还会用毒,先皇的身体后期都是他医治的,不然久病缠身的先皇也活不了那么多年。” 那位主子?叶楚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后才蓦然意识过来,“你是说,山里那……”微微一顿,“你是说,我夫君?” 麦冬点头。要知道那位可是真的邪魔,就算叶楚辛嫁来了皇陵,每天都去送饭,又怎能真的去和他接触,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昨天回去后突然想起这件事的他,一直想到今天早上还是不知道该不该讲。 叶楚辛没想到山中被囚那位居然还有这种本事,要是能求他给个制毒药方之类的,就是那种剧毒特别难解的药方,一切就简单了。可是,想想都感觉难比登天。 带着这些思量,叶楚辛拎着食盒上山。 经过山路边被捆绑着的那只信鸽时,叶楚辛不由突发奇想,如果她烤了这只信鸽拿去讨好他,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被捆绑的信鸽似乎感觉出了叶楚辛的意图,在树干下瑟瑟发抖,挣扎想逃。 - 半山腰的山洞内。 地面上的洞口边。 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想着的叶楚辛趴下,把食盒挂下去,一边挂一边使劲探头往下窥视。 其实这具身体的原主也从未见过底下的邪魔,嫁入皇陵这么久始终不知道这邪魔究竟长什么样。推算一下时间,十二年前他登基的时候十七岁,如今应该二十九了。 这个世界的男女都成婚比较早,其他男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是儿女成群了。 要是当年他没有发疯,没成为邪魔,那他现在就应该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 心中继续分神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双手无意识地把慢慢挂下去的其实还没有挂到底的食盒又往上拉,拉上来后叶楚辛才猛然回神,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头,她自己今天都还没有吃呢,就把所有的食物都给邪魔了。 底下被囚禁的邪魔看着头顶挂下来一半又被拉上去的食盒:“……” 叶楚辛缓缓吸了口气,说服自己算了,犯不着对自己生气。 “夫君,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中午再过来给你送吃的。”说完,叶楚辛捡起丝帕上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个冷冰冰馒头,一边很不是滋味地啃,一边拎着食盒心神恍惚地往外走。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麦冬说出来的话,虽然心里觉得想要从邪魔手中求到一张制毒药方根本不可能,但经不住那丝心动总要去想。 底下根本没收到任何食物的邪魔:“……” 茅草屋外。 麦冬一吃完馒头,就开始制作毒药。 小泉子在旁边打下手。 远处的大石后面,小小的黑团子探出头来,看到茅草屋门口又没有食盒,还有两个从未见过的大哥哥,害怕地缩了回去,不敢出来。 一抹身影瞬间出现,又拎着小黑团子瞬间消失,没有惊动任何人。 从山上回来的叶楚辛放下食盒,走近看麦冬怎么做。 一个上午的时间飞速流逝。 小泉子看了看时辰,对叶楚辛禀告了一声,就拎起叶楚辛放在地上的食盒准备回伙食房去拿中午那顿。 食盒有些重,好像里面还是满的。小泉子意外,不由打开食盒看看,只见里面的馒头与小菜都还在,“夫人,这……” 叶楚辛闻声抬头,看到食盒里的馒头小菜后也不由诧异,她记得很清楚她明明把食盒挂下去给邪魔了的,邪魔怎么纹丝未动?难道……难道她昨天说的那些话起作用了,邪魔真以为她为了他抢食物抢到头破血流,并且还没有吃?所以,今天他故意不动食物,把食物全都留给她? 这么看来,那个被囚禁的邪魔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想到这一点,叶楚辛不由笑了。照这样来看,从邪魔那里得到一张制作剧毒的药方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她绝对可以想办法试一试! 叶楚辛:“咳咳,这是夫君留给我吃的。夫君知道我昨晚没吃,今早也没吃,把自己的馒头都分给了你们两个,所以特意留给了我。” 邪魔会这么好?小泉子一脸难以置信,制作毒药的麦冬也难以置信地看向叶楚辛。 叶楚辛:“好了,别说这个了。小泉子,这个食盒暂且留下,里面的食物就当我们三个人今天的午饭,你现在去把中午的食盒取来,我等会儿给夫君送去。” 一听中午还有得吃,小泉子应了声“是”,撒腿就向伙食房跑。 等小泉子回来,叶楚辛先趁热给被囚的邪魔送去。穿越过来这么久,她送饭还从来没有像这两天这么准时过,更没有像此刻这么殷勤与迫不及待过。 - 半山腰,山洞。 几乎一路跑上山的叶楚辛快速将食盒挂下去,确保馒头到邪魔手中还是热的。这次就不克扣他的伙食了,让他好好的饱餐一顿,“夫君,你真好,谢谢你早上的时候把馒头都留给了我,我已经好几顿没吃了,真是太感动了。中午我一抢到吃的,就赶紧给你送来,你看看馒 5. 穿越后嫁给 [] 叶楚辛一回来,就进茅草屋内翻箱倒柜地找丝帕,要把原主的所有丝帕都找出来。小泉子缩在门口处,担忧地往里看。 麦冬也有点担心,但又不好多嘴问。 - 傍晚,夕阳西下。 叶楚辛让小泉子去把晚饭的食盒取来,另外想想办法帮她弄个火折子。 小泉子因为自己没拿到笔墨纸砚,害得叶楚辛亲自跑了一趟也无功而返,还受了那些守陵人的气,深怕叶楚辛因此嫌弃他没用,当即打保证一样应道:“夫人放心,奴才一定取来。”叶楚辛还是那句话,“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小泉子点头,跑着去办。 等小泉子兴冲冲地回来,叶楚辛拿到想要的火折子后,又让小泉子教了她一遍怎么使用,然后照例分给两人一人一个馒头,让他们吃完了收拾好屋外的那些草药就回去,依旧明天早上过来。 小泉子与麦冬已经连续吃了多个馒头,有些不好意思再吃,总觉得占了叶楚辛的,害叶楚辛没得吃了。 叶楚辛硬让两人赶紧吃,随口说邪魔会留点给她的。 小泉子与麦冬推不掉,只能吃了。 两人吃得很快,收拾得也很迅速。 一炷香的时间后。 叶楚辛关上茅草屋的门,拎着食盒,带着小泉子与麦冬收拾好的所有草药,以及找出来的那些丝帕,还有火折子,快速上山。不把这些草药直接留在茅草屋,而是每天这么麻烦地带来带去,就是怕被晚上前来的那个师重影看到,从而心生了防备,那她以后就没那么容易对他下手了。 一路奔至半山腰的山洞,叶楚辛将所有东西放下,就出山洞找枯枝落叶,回山洞中生火堆。火堆灭后,原地留下一堆大大小小的木炭。叶楚辛翻了翻,从中挑选出两根比较好的,在丝帕上面写了写,完全可以用。 这丝帕与木炭,现在就是她的“笔墨与纸砚”了。 叶楚辛随即打开食盒,取出两个馒头与一半小菜当自己的晚饭,再把丝帕与木炭放进去,用挂钩把食盒挂下去给底下的邪魔,趴到地面上的洞口边对底下喊:“夫君,你要是不方便开口,”不好意思直接说你要是不会说话了,“就直接写在丝帕上,放食盒中。你放心,那木炭我试过了,很好用。” 底下被囚禁的邪魔:“……”最近送食物的人,实在是…… 山洞外的天色已悄然暗下来。 叶楚辛一边啃馒头,一边等着。 虽然这样骗底下的邪魔有些不太好,但是,相信她逃出去后,肯定会有其他人来给底下的邪魔送一日三餐,底下的邪魔肯定不会因为她的出逃而挨饿,一切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叶楚辛的心又好受了些。夜深。 一抹黑影和昨晚一样悄然潜入皇陵,直奔大山山脚的茅草屋。 又一次没有在屋中找到人,黑影悄然上山。山路边,一直被捆绑在树干上的信鸽在黑影一闪而过的瞬间惊醒,吓得噗嗤起翅膀。 山洞深处,黑暗与安静中,叶楚辛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把绳索拉上来又挂下去。底下那邪魔,到底是不愿帮她呢,还是连字都已经不会写了? 黑影悄然而至。 正陷在无尽的失望中,一个人低着头坐在洞口边的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的火折子,垂头丧气地看着面前的食盒与食盒中的空白丝帕的叶楚辛,顿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一眼看到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在面前的黑影后吓得止不住一颤,倒吸了口气,手中的火折子一个没拿稳就掉了下去。火折子上的火光,落地熄灭。 整个山洞,刹那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影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浑身上下就露出额头与一双冷冽如冰的黑眸。 叶楚辛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找到这里来,还以为自己悄悄躲在这山上会很安全呢,就像昨晚一样。现在这个到来的人,这个一身黑的高大男人,就是弄了一大群信鸽飞进皇陵与在她的茅草屋墙上留下字的那个采花贼——师重影? 黑暗下,男人一步步朝叶楚辛逼近。 那脚步声听在叶楚辛耳中,加上此时此刻山洞内的情形,恐怖片也不过如此了。 叶楚辛不由紧张地站起来,随着黑影的越逼越近而不断往后退,表面上尽可能迫使自己镇定,让自己不要慌,千万不要慌,“你就是师重影?” 黑影不说话,一瞬间周身的寒气更甚,黑眸中甚至流露出杀气。 叶楚辛看不到,但黑暗总是让人的感官比平时更加灵敏。叶楚辛瞬间清晰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丝气息变化,难道她说错了,面前之人不是?可如果不是,那他又是谁?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潜入皇陵,并找到这里来?她现在还是一身男装,做男子打扮,如果她说自己不是叶楚辛,他找错人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黑影还在不停逼近。 叶楚辛继续退,直至后背抵上凹凸不平的冰冷石壁,空间有限的山洞内退无可退。 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皇陵来的人,绝不是她能轻易对付得了的。她原本想用来对付与控制采花贼的毒药,现在也还没有准备好。她眼下就算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任何人听到,除了底下被囚禁的邪魔。而邪魔被囚禁着,不管他愿不愿意出手相救,都无能为力。 顷刻间各种权衡,不论叶楚辛表面上还怎么维持着冷静,那过快又过急的心跳还是出卖了她。 下一刻,不知道是恐吓黑影,还是给自己壮胆,叶楚辛:“我夫君就在下面,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会不知道他。我不管你是谁,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 “不然怎样?”速度之快,一刹那叶楚辛根本还没反应过来,黑影就迫近到了她面前,大手一把扣住了她的颈部,声音轻柔如耳鬓厮磨般响在她耳边,可那股气息却又阴冷得足以冻掉她的耳朵。 叶楚辛又是浑身一颤,感觉到这声音莫名熟悉的同时本能地挣扎起来,想要摆脱黑影。可越是挣扎,对方的手扣得越紧,叶楚辛几乎毫不怀疑这男人想杀了她! 从没有一刻离死亡如此之近的叶楚辛,呼吸急促,满脸涨红,脑海中一遍遍争分夺秒地问自己,这么熟悉的声音,定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以前认识的人,可他到底是谁,和原主又有何恩怨,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险潜入皇陵来杀人?但缺少个突破口,总感觉就差那么点了,可就是想不出来。 “怎么不说了?”男人感受着,甚至报复性地享受着叶楚辛在他的手掌心下垂死挣扎,“即便代价是嫁入皇陵,也一定要解除婚约,你真以为底下那个废人能救你?” 婚约?解除婚约?电光火石的一瞬,那个突破口终于破开,叶楚辛记起来了,这声音不就是原主嫁入皇陵前主动与之解除婚约的那个未婚夫吗? 叶楚辛完完整整的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关于这具身体的原主当初“解除婚约,嫁入皇陵”的前因后果,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时,身为少年将军又手握重兵,出征在外的未婚夫——南宫景,在与敌国的战争打到最关键的时刻,突然被朝中的数名官员举报“通敌叛国”。 举报的官员,还向女皇上呈了好几封他与敌国皇子暗中来往的书信,算是有凭有据,罪证确凿。 女皇一怒之下就命三百御林军带着她的圣旨连夜赶往前线,将南宫景押回京城,并将南宫景全家打入死牢,要将其一家满门抄斩。 深信自己未婚夫南宫景是被人陷害的原主,为了救自己心爱的未婚夫,一再肯求自己父亲出手搭救,但遭到了父亲严厉拒绝。 为此,原主不惜冒雨跪在自己父亲的书房门口,一跪就是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只求父亲心软。甚至还用死来逼迫自己父亲,若父亲不答应,她就死在父亲的面前。 反正一句话,只要未婚夫被斩,她就陪着未婚夫死,绝不独活。 但即便这样,原主的父亲还是不肯答应。要知道,“通敌叛国”不是一般的罪名,任何聪明的人都不会滩这趟浑水触怒女皇。 眼见斩首的日子越来越近,原主每天以泪洗面,很想去死牢看望一下未婚夫也找不到门路。 这时,姐姐好心为她出了个主意。 原主想了一晚,最终毅然下定决心,采用了姐姐的建议,跳过自己的父亲直接进宫面见高高在上的女皇,当面对女皇说“她愿意嫁入皇陵”,条件是“女皇必须重新彻查她未婚夫的案子”,还她未婚夫一个清白。 女皇正有意为她的大儿子,也就是皇陵中被囚禁的邪魔娶亲,但话放出来好几天,朝中那么多官员硬是没有一个愿意主动站出来让他们女儿嫁的。叶楚辛贵为丞相千金,是首个说“愿意”二字的。 女皇虽然很不喜欢有人和她谈条件,但最后还是答应了,让原主先解除婚约,再嫁入皇陵,关于南宫景的案子她会好好彻查。 就这样,原主嫁给了令天下人都惧怕的邪魔。 直到踏入皇陵的那一刻,原主都没机会再见未婚夫南宫景一面,没机会当面向他解释原因。 但她在出嫁那天,含着泪亲笔写了封书信,在信中详述了 6. 穿越后嫁给 [] 车夫离开后,南宫景迅速带着叶楚辛上山。叶楚辛毫无反抗之力。 - 高耸入云的山顶,当南宫景终于停下来,一座简陋的山寨映入叶楚辛眼中。 此时天色已经明显暗下来,四周寒风呼啸,隐约有狼嚎之音。 叶楚辛不觉轻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南宫景强带着叶楚辛进寨。 山寨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却很大,尤其是大厅,左右两侧靠墙的地方每隔三四步就竖着一个半人高的树桩,树桩上面摆置着大小一样的铜炉,铜炉之中燃烧着火堆。 一堆堆的火,将整个大厅都照得灯火通明,也烤得像上了一层橘黄色。 大厅正前方的主位上,那张披着虎皮,大得几乎像张小榻一样的座椅上,正坐着一个一袭紫衣的年轻妖冶男子。男子长发披散,怀中还躺着两个衣衫凌乱又气喘吁吁的美艳女人。见南宫景带叶楚辛进来,妖冶男子仍未停止对两个女人放浪形骸的逗弄。 主位的下坐,则坐着一个一袭白衣面色冰冷的绝美女子。女子正襟危坐,和主位上的荒唐相比简直如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清莲。叶楚辛从未见过主位上的陌生男子,但一眼就认出了主位下的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子,不就是原主的姐姐叶楚清吗? 根据记忆,原主和这位姐姐的感情一直很不错,当时还是这位姐姐为原主出了那个救未婚夫南宫景的主意,也是这位姐姐帮助原主成功跳过了她们的父亲进宫,从而见到了高高在上的女皇。 只是,这位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纵使心头充满疑惑,但一时间被原主留下的记忆影响,叶楚辛还是忍不住想亲近,开口唤她一声。可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这可恶的南宫景!叶楚辛止不住在心底暗骂。叶楚清没想到南宫景真的进了皇陵,还把叶楚辛带出来了。关于叶楚辛嫁入皇陵的真实原委,以及叶楚辛出嫁时交给她的那封信,不知道叶楚辛对南宫景说了没有,南宫景又信了没有?不得不承认,她一开始就耍了手段。她先是以姐妹的情谊“真心实意”地给妹妹叶楚辛出主意,愚蠢的叶楚辛轻易就上了她的当,被她算计了还对她感激涕零。 设计叶楚辛解除婚约,嫁入皇陵,成功除了叶楚辛这个障碍后,她马上进宫公然去求女皇。 女皇已经和叶楚辛做了交易,所以不管她去不去求,女皇都会彻查南宫景的案子。有了这一层的保障,她这去求其实就是表面上做做样子而已。而女皇不高兴叶楚辛和她谈条件,所以她去求的时候女皇故意为难了她一下,让她在御书房外一跪就是好几天。 因此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最终是她叶楚清求得了女皇彻查案子。 至于女皇,女皇从始至终只想让所有人知道叶楚辛是主动嫁的,而不是和她交换了条件后才嫁的,所以绝口不对外解释她彻查案子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叶楚辛。 最后,女皇查清楚了真相,还了南宫景清白,严惩了那些诬陷南宫景的官员。 为了感激她叶楚清,报答她叶楚清的这份情,南宫景很快向丞相府重新提亲,要娶她叶楚清为妻。 她的这场算计,算是完美地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夺得了妹妹叶楚辛的未婚夫,同时也让南宫景厌恶透了叶楚辛,以后都不可能再想着叶楚辛。叶楚辛进入皇陵后也永远不可能有出来与再见到南宫景的一天,她今生今世都不必担心自己的算计会被揭开。 但就在她这么高枕无忧,欢喜地准备嫁衣与各种嫁妆,满怀憧憬地等待着成亲之日到来时,万万没想到会引来一个自称为“师重影”的采花大盗。 五天前的那个夜里,这个采花大盗像从天而降般进入戒备森严的相府,将刚准备睡下的她掳走。 她害怕,她慌乱,她想逃,但却怎么也逃不掉。 正当采花大盗连夜将她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迫不及待地要对她下手时,恐惧到极点的她毫不犹豫地报出了自己妹妹叶楚辛的名字。一直以来,她和叶楚辛只相差一岁半,同父同母,但叶楚辛的美貌却始终压她一头。就连她一开始喜欢上的人南宫景,也一眼喜欢上了叶楚辛,要娶叶楚辛为妻。 她心里暗忍着,表面上也不表露,但其实早已嫉妒得发狂。 不知道有多少个深夜,她从梦中醒来,想要亲手毁了叶楚辛。 有道是“长幼有序”,妹妹订亲了,姐姐却还空着,总是有些不像样。于是,在叶楚辛与南宫景定亲后不久,为了拉拢朝中官员的父亲,便不顾她的反对将她许配给了朝中一尚书的纨绔儿子。 后来,那尚书的儿子在与一群人争夺某个青楼女子时意外生亡。这一切根本与她无关,可外面不知怎么的竟传起了她克夫的流言。她如此不幸,妹妹叶楚辛却依旧那么安稳,她心里何等的不甘,白天却还要强颜欢笑。直到南宫景被人诬陷入了狱,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在对采花大盗说出叶楚辛名字时,她才知道,原来就算叶楚辛进了皇陵,她其实还是没有放下对叶楚辛的所有嫉妒。她重新开始恨,为什么如今遇到采花贼的人是她,而不是叶楚辛? 她在这样的时刻又一次开始算计,引着、诱着采花大盗放了她,改去掳劫叶楚辛。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将叶楚辛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采花大盗果然上钩,虽然仍面对着她,但却已经一心肖想起皇陵中嫁给了邪魔的叶楚辛。不过采花大盗师重影也不傻,断不敢直接闯入皇陵去掳人。 采花大盗想了没多久,就决定用她来威胁南宫景。如果南宫景想要她安然无恙,完璧无瑕,就在五天内带皇陵之中的叶楚辛来交换。这几天来,她既希望南宫景按照采花大盗的话去做,又担心南宫景真的见到叶楚辛,心底没有一刻停止过忐忑。 南宫景确定叶楚清没事后冷冷看向师重影。叶楚清为他做了那么多,如今已是他的未婚妻,他发过誓要护她一辈子,绝不会让她有事。 南宫景扯下脸上的黑色蒙布,“人我带来了,你现在可以放人了。” 一袭紫衣的师重影笑得好生邪魅,一双眼轻佻又放肆地打量了南宫景手中的叶楚辛良久,故意嗤之以鼻,“一身粗衣麻布,还男装,传闻中主动嫁给邪魔的人居然有这种奇装异服的嗜好?呵呵,我看她实在也不怎么样嘛,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叶楚辛,还是你随随便便找了个人来冒充?” 叶楚清顿时哭了,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景,你怎么能真的带妹妹来交换我……”此情此景,加上那么像“交换人质”现场的经典对白,叶楚辛并不傻,立即嗅出了那么丝味道,正想给前方的紫衣男子一个“你真聪明,我确实不是”的赞许眼神,没想到叶楚清就开了口。叶楚清的话听上去是指责南宫景,不舍她这个妹妹,但事实上却是变相的在她身上盖了个叶楚辛的章。还有,南宫景作为原主以前的未婚夫,叶楚清何时与他这么亲密了,居然叫一声“景”。 叶楚辛:“……”原主牺牲自己进入皇陵后,究竟错过了什么精彩剧情? 南宫景重新看向叶楚清,不忍叶楚清落泪,冷硬的脸上独留给她一抹柔情,“我只要你没事,其他的我不管!” 四目相对,两人旁若无人的深情对视,眼中都只有彼此。叶楚清的眼泪登时流得更厉害了,一颗颗若断了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但没有人知道,她心底其实蓦然松了口气,放下了那块压着她的巨石。若是南宫景已经从叶楚辛口中知道了真相,那么绝不会像眼下这样。幸好幸好,南宫景还不知道。 叶楚辛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中已不难推测一二。 首先,很明显,原主以前的未婚夫如今已经和原主的姐姐成了一对。 而对于牺牲自己救了他的原主,这未婚夫南宫景非但没有半点感激,在皇陵中还差点亲手杀了她,最终没杀只是为了拿她来作交换。 但凡这南宫景看了原主托姐姐叶楚清交给他的那封信,就绝不会这样! 那么,只有一个合情又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南宫景根本从头到尾没看到那封信,叶楚清压根没把那信交给他。 这位名叫“叶楚清”的姐姐,怕不是已经在心里肖想这南宫景很久了吧,耍这种卑鄙手段,真是让人不能小觑。 要是她现在没有被下药与没有失声就好了,就可以当着南宫景的面马上说出一切。以前的原主,傻傻的被自己这位亲姐姐骗了还对她感激涕零,现在的南宫景正被这叶楚清骗着还浑然不知。叶楚辛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该笑还是该叹。 一袭紫衣的师重影也看着,对于叶楚清满脸的眼泪不但没有半点怜惜,还大煞风景地笑了起来,“呵呵,真是一对有情人啊!”话音刚落,只见南宫景倏然出手,一掌将手中的叶楚辛像货物一样打向他,速度极快。 立即反应过来的师重影霎时反射性推开自己怀中的女人,伸手接住半空中如箭一般飞扑而来的“货物”。 “噗通”一声撞了个满怀,做了一回空中飞人被师重影接住的叶楚辛一阵疼痛,尤其是直直撞在师重影肩膀上的鼻子。 师重影做了垫底,虽然也有点疼,但并不在意,也不放开叶楚辛,马上笑嘻嘻地挑起叶楚辛的下颚,“做了这么多年的采花贼,被美人投怀送抱多了,被一身男装的美人投怀送抱还是首次。来,让花某人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 话还未完,抓住他接叶楚辛这一时机的南宫景已迫至跟前,杀气凌凌的一掌袭向他。师重影终于脸色大变,笑容不再,千钧一发之际搂着叶楚辛一个翻身狼狈不已的落到地上,险险避开南宫景,紧接着再一个鲤鱼翻身,双手搂带着叶楚辛迅疾如风地退远去。 南宫景没有追击,将师重影逼得退离开后,一把将坐着的叶楚清带入了怀中,解了叶楚清身上的穴道。 叶楚清一恢复自由,就双手紧搂住南宫景,犹如劫后余生,哭得泣不成声。 “没事了,没事了。”南宫景柔声安抚。师重影后背已是一身冷汗,幸好南宫景意在救叶楚清,而不是追杀他。不然,南宫景再追着他打,他绝不是南宫景的对手。 趁南宫景还在安抚叶楚清,师重影狡猾如狐,就带着怀中浑身无力没法反抗与说话的叶楚辛飞身出大厅,准备逃。 山寨外。 夜已黑。 数名黑衣人于黑暗中埋伏。 师重影一带叶楚辛逃出来,刚出山寨大门几步就察觉出了什么,呵呵一笑停了下来,站着不动了,“看来,这南宫景不仅是要救人,还要灭了我啊!” 叶楚辛心底冷笑,南宫景现在和叶楚清是一对,你抓了他的心上人来威胁他,他能不杀你吗! 似乎感觉出了叶楚辛的兴灾惹祸,师重影语气忽然一转,一边搂着叶楚辛一边又伸手挑起叶楚辛的下颚,故作亲密,“那你说,他会不会也想把你一起杀了?要是不杀你,岂不是要时刻担心你会不会把他闯入皇陵掳你出来做交换的事说出去?这可是大罪,万一被你们的女皇知道了……” 叶楚辛面色倏变。她疏忽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 7. 穿越后嫁给 [] 叶楚辛暗暗希望中毒的叶楚清快点坚持不下去,这样南宫景就会为了救叶楚清而做出让步,放师重影和她走。等成功离开了这里,保住了命,她再想办法从师重影手中逃掉。以后天大地大,她隐姓埋名,躲这些人远远的,过自己一个人的逍遥日子。 叶楚清感觉到叶楚辛的目光,靠在南宫景怀中隔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回视叶楚辛。 叶楚辛在这个设计夺了自己妹妹未婚夫的女人脸上,始终看不到半点愧疚之色。 半晌—— 叶楚清的鼻孔也开始流血,身体因越来越强烈的疼痛而抑制不住颤抖起来,风雨中柔弱如扶柳,若非南宫景一直搂着扶着,早倒下了。 南宫景收回视线,快速低头看去,“清儿……” “我没事。景,别……别放他走,一定要杀了他……”叶楚清连忙摇头,深怕南宫景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为了她而做出退让。不管怎样,她自然是不想死的,可南宫景一旦真的放走了师重影,师重影又带走叶楚辛,只要叶楚辛还活着一天,她就不能有一天安生,时刻担惊受怕,与其这样她宁愿豁出去赌一把,“要是让他走了,他把闯入相府掳了我的事传出去,我宁愿一死。景,就当是我求你,你别管我,马上杀了他,我就不信他死到临头还不交出解药!”南宫景紧紧地看着叶楚清片刻,伸手抚了抚叶楚清惨白的脸,这场赌他也需要赌一把,“好,我答应你。”话落,一声召唤,命埋伏的人出来,护着叶楚清。 师重影看到这,知道南宫景不肯为了得到解药而做出退让了,今晚这场交手是免不了了,低头对叶楚辛挑挑眉,“你最好祈祷我赢。我若赢了,带你走,你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后面的话聪明人都懂,师重影一掌迎向亲自动手的南宫景,同时一把将叶楚辛远远推开。 叶楚辛没有力气,被这么一推,整个人摔出去,跌在泥泞不堪的地上。 叶楚清由人护着,居高临下看地上狼狈不堪的叶楚辛。 叶楚辛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有成功。 数十个回合后,师重影一掌被南宫景打飞出去,也狼狈摔地上,吐出血来。 师重影快速运功就要飞身起来再战,一把利剑快若闪电的架上他脖颈。 南宫景手握利剑按压住杀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解药!” 师重影谨慎地吸了口气,胜负已分,又被利剑架住,不敢再轻举妄动,但嘴上仍不甘示弱,“我若交出,今晚必死无疑。若不交,还有东方将军的未婚妻陪葬,也不错。我下的毒,这世上绝没有第二个人可解。” 南宫景手中的利剑立即毫不留情地抵近一分,鲜红的血马上顺着剑身滑落,又被大雨冲刷。 师重影皱了下眉,忍住脖颈上的疼痛,嘴上依旧逞强,“有本事就杀了我!” 南宫景眸中尽是阴狠杀气:“我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师重影面色微变,“你想怎么样?” “阉了你,拔了你的舌头,砍了你的手脚,再拖出去游街示众,每样都可以试试……”南宫景就动手,毫不留情地挥剑。 师重影吓得瞪大双眼,浑身一颤,千钧一发之际火速妥协,说得要有多快就有多快,“好好,我可以给你解药。” 南宫景挥下的剑在即将砍下师重影手臂的刹那硬生生停住,虽然还没有见血,但锋利的剑身已割破他肩膀处衣袍。师重影一阵后怕,幸好幸好,手臂还在。 南宫景耐心有限:“解药呢?” 一直紧张看着的叶楚清则明显松了口气,深怕师重影这样还不交出解药。这场赌,幸好让她赌赢了。 再看向地上的叶楚辛时,叶楚清苍白的唇角不觉勾起一丝胜利者的弧度,但又很快敛去,风雨中依然柔弱得楚楚可人,好像那一瞬的恶毒并不存在。 叶楚辛已无心再看叶楚清,没想到师重影就这样妥协了,不过南宫景这样残忍的威胁确实没几人能撑住。可是,师重影要交出解药了,她要怎么办?她还能怎么逃? 叶楚辛咬牙,又一次试图站起来,并迫使自己赶紧绞尽脑汁地想,没时间了! 师重影:“在山寨大厅那张虎皮座椅的下方,有个锦盒。” 南宫景回头,一个眼神让人即刻去取。 奉命护着叶楚清的几名埋伏之人,其中一人立即进寨中,不一会儿拿着锦盒出来,走到南宫景面前,用手护着不让雨淋湿打开给南宫景看。 里面只有半颗药丸。南宫景面色一沉,又是一股肃杀之气,“还有半颗呢?” 师重影仰头笑了,转头看向叶楚辛。 在南宫景失去耐心就要再动手时,他又快速答道:“自然是藏在了别的地方,这世上只有我才知道。要我老实说出来也行,但我还有个心愿,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你给我半个时辰,让我带她进去好好风丨流丨快丨活丨一番,我就说,到时候你再杀了我灭口,给我个痛快。不然,”微微一顿,仰面倒在泥泞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把你的手段都使出来吧!我师重影要是再皱一下眉,就把名字倒回来写。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折磨完了我再答应我,我可就没兴致丨快丨活了,你也就永远别想我再告诉你。” 南宫景握着利剑的手猛然一紧,节骨咯咯作响。 叶楚辛难以置信师重影在临死前居然还提这种要求,恼恨的目光刷一下子看过去,恨不得夺过南宫景手中的利剑当即狠狠刺他几个大窟窿。 叶楚清也没想到师重影竟会在最后一刻耍这种花招,锦盒里竟然只有半颗解药。 马上让人扶着她,摇摇晃晃走上前,叶楚清急切地抓住南宫景的手臂,口是心非地摇头劝,同时让自己痛苦虚弱随时有可能毒发身亡的样子清清楚楚映入南宫景眼中,“不行,景,不能答应他,绝对不能答应他,辛儿是我的妹妹,怎么能让这个恶贼……让他……”说到这,眼泪又流下来,不管心底深处如何想要让叶楚辛去死,表面的好姐姐形象在南宫景面前还是要努力维持。 南宫景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叶楚清,原本还有些无法下决心的心里,立马有了抉择,无论怎样都没有叶楚清的安危来得重要,“好,我给你时间。你若敢再耍花招,我定让你后悔。” 师重影大笑,一边笑一边被雨水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放心,等我‘吃’丨饱了,剩下的解药保证给你。”说完,推开面前的剑,师重影爬起来走向叶楚辛,在叶楚辛几乎吃人的目光下一把打横抱起地上的叶楚辛,大步走回山寨。 叶楚辛拼命挣扎,但无力的身体,根本挣脱不开师重影。 叶楚清作势去阻拦,松开南宫景的手臂一个跨步冲上去,但才两三步就故意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做出一副毒发了的痛苦惨状。 南宫景迅速上前蹲下搀扶,并制止叶楚清,将叶楚清按压进他怀里。 “不要啊,景,不要这样,就当是我求你了,不要答应他,不能让他对辛儿……不能……”叶楚清挣扎,大哭特哭,哭得撕心裂肺,“求你了,快阻拦他,不要让他带辛儿进去,我就只有这一个亲妹妹,我宁愿不要解药……景……” 南宫景不为所动,只是更加牢地扣住叶楚清身体,这一切全是为了拿到解药救她。 叶楚辛看着这一幕,若非已经清楚知道叶楚清设计夺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还有不久前那个挑衅般的胜利笑容,她也要被她这么精湛的演技给骗了。这个人,内心一套、表面一套,真的是太会太会演戏了。 无视叶楚辛那点挣扎的师重影,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与地上的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叶楚辛垂眸直直看向南宫景——用自己以前未婚妻的身体来换现在这个未婚妻的解药,这种条件他居然也答应。这个男人,冷血无情得简直让人可怕,从心底里发寒。亏这具身体的原主还一心一意爱他,真是瞎了眼,枉负了一片真心。 一滴泪,忽然不受控制涌出,顺眼角滑落,融进浇灌在脸上的大雨中消失不见,一股难言的近乎窒息般的疼痛与绝望随之席卷上来。叶楚辛清楚,这不是她的感情,是原主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意识。被心爱之人这般对待,连已经死了的人都在痛得为之哭泣。 叶楚辛用力咬牙。南宫景,你会后悔的,你为了这样一个阴谋算计表里不一的女人而伤害一个为了你牺牲自己也愿意的女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南宫景迫使自己不要看,不能心软。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爱,在他身陷囹圄的时候她宁愿嫁入皇陵也要与他解除婚约,是叶楚清去求女皇才救了他及他全家,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救 8. 穿越后嫁给 [] “两位美人儿,那就麻烦你们先带她进密道,我处理好善后工作就追上来。”师重影又亲了亲两位美艳女子,取了根火把点燃,交给两人。 两名美艳女子很是不舍,一刻都不想和师重影分开,“那你可要快点追上来啊,别让我们在里面久等了。” 师重影:“放心,我怎舍得让三位美人一起等久。” 两名美艳女子又是一阵娇嗔,旁若无人的和师重影打情骂俏几句,才按师重影的吩咐扶起叶楚辛先一步进入开启的密道。 师重影随后逐一打翻大厅两侧树桩上的铜炉,让铜炉中的火把整个山寨烧着。 山寨外大雨。 山寨内大火。 守在外面的黑衣人率先发现异样,马上向地上还抱着叶楚清的南宫景汇报,“公子,里面好像着火了。” 南宫景面色骤变,迅速松开叶楚清站起身,“立即给我进去搜。” 话音刚落,一枚“暗器”从山寨的大门内飞出。 离大门最近的黑衣人眼疾手快接住,打开掌心一看,只见是一块包着石子的布。打开布看,只见布条上面写着“南宫景,剩下的解药已放在山寨大厅,能不能在大火烧尽前找到,就看你自己了。” 南宫景脸色难看到极点,命黑衣人立马进去找。 叶楚清摇晃晃的也从地上站起来,没想到师重影又一次耍了花招,心中万分着急能不能找到解药,嘴上却还是强忍着只说担心叶楚辛的话,“景,怎么办,辛儿还在里面,里面怎么会着火了,快救辛儿……辛儿重要……” 南宫景一身的杀气。 - 另一边。 黑暗的密道内,只有一根火把照明。 又拿着火把又扶着叶楚辛的两名美艳女子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几天前,她们还是京城一间青楼中的女子。师重影出现,又是买了她们,又是给了她们很多钱,还对她们很不错,把她们从京城中带了出来。 一路上,还有个被点了穴的白衣女子和她们一起。 她们也不知道那白衣女子是谁,也不多问,只是尽心陪师重影吃喝玩乐,顺便按师重影的命令喂喂白衣女子,不让白衣女子饿死。 今天下午,师重影带她们到了现在这座山的山寨中,后来她们才知道师重影是到这里来等人交换他手中这名白衣女子的。 叶楚辛被搀扶着,渐渐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了丝力气,试着发了发声,也能发出一点点沙哑声了。 叶楚辛立即在心底思量,眼前这两名美艳女子看上去并不会武功,师重影善后完就会追上来,此刻显然是她逃走的最佳时机。“咳咳……我……我……”叶楚辛努力开口。两名美艳女子停下来,“姑娘,你说什么,我们听不太清楚。” 叶楚辛:“休……休息,等……” 两名美艳女子勉强听懂了,她们也正好有停下来等的意思。这条密道又窄又黑,好像走不到头似的,她们几名弱女子走其实真的有些怕,“好,那我们就在这等花公子。” 叶楚辛示意两人扶着她坐地上。 两人点头。 坐下不久,叶楚辛发现自己的力气恢复得更多了,自己站起来走应该已经没问题,同时不能再拖下去了,师重影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 当师重影进入密道,举着火把一路匆匆行来时,远远地就听到了两道“呜呜呜”的声音。行至声音发出的地方,火光下,只见地上倒着两名被捆绑住手脚与堵住了嘴的美艳女子。师重影不怒反笑,蹲下给两人松绑,“人呢?”两名美艳女子忙不迭地告状,“那姑娘突然说想要小解,还急得不行,让我们两人背过身去不许偷看。我们信以为真,就依了她的话,哪知道她会趁我们不防备,悄悄走到我们身后,拔下我们发髻上的玉簪抵住我们。我们……”师重影:“所以,她就这么逃了?” 两名美艳女子点头,“她还搜走了我们身上所有银票与值钱的东西。” “起来吧,随公子我一起去追追这位逃跑的小美人儿。”师重影直接一脚从两名美艳女子的身上跨过去,举着火把接着往前走,越走越快。 两名美艳女子赶紧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跟上去。 直至追到出口处,师重影也没有追到任何人影。他放火烧了山寨,又给外面的南宫景送去布条,用布条拖住南宫景的人先在山寨的大火中寻找解药,分不出身来先追他们,没想到倒给了叶楚辛最好的逃跑时机。 漆黑的夜,倾盆的雨,冲刷了一切痕迹。她会往哪逃?回皇陵还是回京城的相府,还是想办法进皇宫去向女皇告南宫景的状?师重影缓缓摩挲起自己的下颚,饶有兴致地思忖起来。 两名美艳女子面面相觑,看着不言不语的师重影背影有点不敢靠近,深怕他怪罪她们。 - 叶楚辛几乎是咬着牙,喘着气,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密道的,一刻都不敢停。 出了密道,她也没做丝毫停留,扔了火把就一头冲进雨幕中,首次感谢起这场漫天大雨,可以冲洗掉她的足迹,让人不能轻易追踪她。近半个月后。 一座距离山寨不远不近的城池中,一间普通酒楼里。 一身男装,故意画粗与画浓了眉毛,又均匀地涂黑了脸与整个脖子的叶楚辛,静静坐在大堂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下不容易让人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了。 “你们知道现在京城中最大最热闹的事是什么吗?那个前不久才洗脱了罪名的将军,就要娶亲了,大婚时间就在十多天后。” “知道知道,听说娶的是丞相府的大女儿。可是,不是有传闻说她克夫吗?” “听说,那将军原本有个未婚妻,是丞相府的二女儿。但是在他入狱的时候,丞相府的二女儿怕受他牵连,就主动和他解除了婚约,嫁到皇陵里去了。” “哦,就是那个主动嫁给邪魔的女人?这世上居然还有愿意嫁给邪魔的人!” “你们说,那邪魔还活着吗?会不会有一天从皇陵里逃出来,再到处杀人?” “要我说,当年就该把他碎尸万段了,当时京城真是个地狱。” “嘘,小声一点,虽然这里不是京城,可那个大邪魔仍是女皇的儿子,女皇至今还想着给他娶亲呢,大家别祸从口出了……” 叶楚辛一边吃,一边静静听着,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外面的人还那么痛恨那个邪魔。南宫景掳了她出皇陵做交换,又派人到处搜查她要杀人灭口,叶楚清则设计了自己妹妹,这两个人非但没得到任何报应,反倒要风风光光大婚了。 叶楚辛冷笑。 这时,有几名一身劲装的男子走进酒楼。正坐着喝酒与谈天论地的一群人明显看出对方不好惹,都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角落里的叶楚辛已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握紧。 进来的几名劲装男子先是环顾酒楼一圈,然后拿出画像给掌柜的与店小二认。掌柜的与店小二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画中女子。 几人收了画像,离开酒楼。 酒楼里安静下来的一群人马上重新议论起来。 “你们说,刚才进来那几个是什么人?”“谁知道,反正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 “这几天,我都已经在城里看到好几拨这样的人了,拿着画像到处找人。” “嘿嘿,你们说,会不会是哪家的千金不 9. 穿越后嫁给 [] 京城外面搜查得更严,各个进京的路口与岸口都有乔装打扮过的人一天到晚守着。五天后。 一路来京城,且一直小心谨慎躲过了所有搜查的叶楚辛,总算成功踏进京城的城门。 - 京城,不愧为一国之都,一眼看去街道上商铺酒楼鳞次栉比,小摊小贩星罗棋布,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叶楚辛一身疲惫,肩膀上的箭伤也还没有好,先找了间普通的客栈住进去,要了热水简单清洗,洗完了就倒头睡下。 从傍晚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叶楚辛醒过来,稍微吃了点早饭后,就一个人出客栈。虽然时间还早,但街上已有不少人。 叶楚辛按着原主的记忆,穿过几条街,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一座诺大的府门外。隔着一定的距离,远远看去,府门牌匾上的“丞相府”三个字清晰映入眼中。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府门口停下。府门开启,里面的家丁迅速迎出来,还有一身浅粉色华服的叶楚清。 叶楚清:“爹爹。” “清儿,今天怎么到门口来接为父了?”从车中下来的男子身穿朝服,年过半百,但精神很好,看向叶楚清的目光也很是慈爱。 又一辆马车行来,南宫景从车中下来。年过半百的男人叶文臣转回头看,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哈哈哈,看来为父是自作多情了,清儿哪是特意来接为父的。” “父亲,你这说的哪里话,女儿知道你这个时间下朝回来,就是专门来接你的呀。”话虽这么说,但叶楚清还是走向了南宫景。 南宫景目光温柔地看了看叶楚清,朝叶文臣拱了拱手,“丞相。” “怎么还叫丞相,该改口叫‘岳父大人’了。”叶文臣上前拍了拍南宫景的肩膀,对南宫景甚是满意,示意南宫景随他进府。 远处看着这样美满与其乐融融一幕的叶楚辛,直到府门口的人都进府了,府门关上了,才收回视线。她今天专程来这里一趟,算是了了原主的心愿。而对她自己来说,她已经不是原来的人,那也不是她的家,那些也不是她家人。 叶楚辛悄然转身离开,没被任何人发现。时近中午。 南宫景从丞相府出来,刚返回将军府,就收到了府中家丁呈上来的一封书信。 信封上只写了“南宫景收”,没有落款。南宫景一边打开一边问:“谁送来的?” 家丁摇头,“一名乞丐将信扔在大门口就跑了,我们没追上。” 南宫景皱了皱眉,看信。 “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不要意外,我已经回到京城了。 但是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不会回丞相府,更不会进宫去向女皇告状。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到你的事,因为我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爱你,尽管你变了心,就要娶我姐姐了。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你第一眼看到我时的情形。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天一整本书我什么都没看进去。姐姐曾问我,她说‘辛儿,你一向喜欢看书,很少有心不在焉看不进书的时候。说,你这一下午心都去哪了’?我没有回答姐姐,不过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的心全丢在你身上了!——辛儿” 南宫景刷地一下收紧手,面色阴沉,叫住送信的家丁,“你再说一遍,这信哪来的?” 正退下的家丁吓一跳,反射性抬头,看清楚南宫景的脸色后更是吓得差点跪了,重复道:“回……回将军,是一名乞丐将信扔在了大门口,小的捡了起来……” “来人,查,给我马上去查清楚那名乞丐,还有搜查整个京城。”他派了那么多人在外面搜查她,进京城的各个路口也都秘密安排了人,没想到还是让她进来了。这个女人,他真是小觑她了。信上的内容,他一个字都不信。- 在叶楚辛的那个世界,要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欠钱不还。到了这里,想要一个人时时刻刻想着记着另一个人,那就让他从这一刻开始提心吊胆吧,让他连做梦都如芒在背,不得安生。 在南宫景收到信,正命人到处搜查她的时候,叶楚辛已找了个地方坐下吃午饭。 饭后,叶楚辛连逛了几间衣铺店,买到想要的衣服与头巾后,向人打听一番,往城中贫民区的方向而去。 每个城池,都有达官贵人集中的区域与平民集中的区域,这种两极分化的现象在最为繁华的京城就更显著了。 到了贫民区的一间小医馆外面,叶楚辛找了个小茶寮落座。 没多久,叶楚辛就等到了她想找的目标,一个被人轰出医馆的个子与身材都和她差不多的年轻瘦弱姑娘。 瘦弱姑娘再三求大夫赊她几副药,等她有了银子一定还。 医馆的大夫见多了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半点怜悯之心,“那就等你有银子了再来抓药吧。赊了一个,其他人还不都来赊,我这小医馆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瘦弱姑娘没办法,只能黯然离去。 叶楚辛付了茶钱,拎着包裹跟上这名瘦弱姑娘。 瘦弱姑娘快到家了才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你……你是谁?” 叶楚辛:“我想请你做一件事。如果你做好了,我就给你十两银子,你就有钱抓药了。”瘦弱姑娘警惕,又忍不住心动,犹豫了一小会儿后试探性问:“你想让我做什么事?” 叶楚辛:“别怕,我要你做的事其实很简单。明早,你换上我手中这个包裹里的衣服,用头巾遮住整张脸,出城,去城外的那座灵山寺,从山脚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上山,上山后求一个平安福回来。记住,整个过程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脸,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你做得好,我还可以额外再给你一点银子。”瘦弱姑娘听得目瞪口呆。 - 第二天下午。 一名小孩将一封信丢到将军府门口。将军府的家丁过了会儿才发现,赶紧捡起来送到书房中的南宫景手上。 南宫景面无表情地一把打开信,信里面除了纸张,还掉出一个平安福。 “景——还记得你出征那天,我亲手送你的那个平安福吗?如今我迥然一人,空无一物,没有什么能送你的,只能再到灵山寺,用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方式,用尽诚心为你再求来一个平安福,希望它能永远保你平安。曾经,我在佛前许愿。如果这一生我可以有九百九十九次好运,那么我愿意把九百九十七次都分给你,只留两次给自己。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长长久久陪在你身边。但可惜,我的好运终究没有成真。我只遇到了你,却不能陪你到永远。景,答应我,你和姐姐都定要幸福。——辛儿” 南宫景还是一个字都不信。 她不顾沿途的追杀,特意回京城来,既不回相府也不想办法进宫去向女皇告状,却每天给他送“这种”信,究竟想干什么?那些派出去的人,一个个的全都是废物,连一个女 10. 穿越后嫁给 []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真如她这几封信中所言,那么她为什么要在他身陷囹圄的时候,宁愿嫁入皇陵也一定要和他解除婚约不可? 南宫景恼怒地一把扫落桌子上的所有东西,狠狠撕碎手中的信。他不信,他要是真信了她的这些鬼话,他就不叫南宫景!他发誓,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揪出她来,亲手杀了她! 家丁敲门,隔着书房的门小心翼翼禀告:“将军,丞相府的人又过来了,前来询问……” “滚,全给我滚。” 家丁吓得赶忙离开。 - 丞相府。 丞相府的人回去后,只能又如实向叶楚清禀告“没见到东方将军,不知道喜服是否合身。” 叶楚清听完,心底的那丝忧心更重,恨不得亲自跑到将军府去问问南宫景这两天出了什么事。只剩七天了,再有七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心里祈求老天,希望老天千万要保佑他们的大婚顺利举行,不要再出任何状况了。 丞相叶文臣回府。 今天下朝后他被女皇留了下来,被问了关于二女儿叶楚辛的一些事,所以回府晚了。 当初,南宫景突然被多名官员一起举报“通敌叛国”,且有书信做为铁证,所以朝堂上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他。 作为丞相的他也是一样,明哲保身,不蹚这趟浑水,因此不论二女儿叶楚辛怎么求他,他就是不肯心软。还有,他也有想过解除婚约的事,免得遭连累。可时机有些不对,怕多疑的女皇怀疑他心中有鬼才急忙要和南宫景撇清关系,所以他虽有心,却一直没提出来。但不曾想,自己二女儿会那么胆大妄为,跑去和女皇谈条件。 到了事情成定局的地步,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眼看着自己二女儿嫁入皇陵。 后来,大女儿又跑去求女皇,跪到御书房外。 明明女皇都已经答应他二女儿彻查南宫景的案子了,大女儿这多此一举的行为究竟意欲何为,他这个作父亲的一开始还真没看明白。 直到南宫景洗脱了罪名,重得女皇信任,然后到丞相府来重新下聘,要娶他的大女儿,而他的大女儿则一副明显喜悦与娇羞的模样,他才蓦然明白过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向温婉可人的大女儿居然还有这种深沉的心机。 因此,他顺势而为,答应了这桩新的婚事,毕竟二女儿已经回不来了,他何不用大女儿重新拉拢住南宫景! 只是没想到前些时间,一个采花贼会闯入相府,掳走了叶楚清。 发生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绝对保密的,不然就算叶楚清回来了,名声也没有了。 但是,南宫景还是知道了,最终由南宫景救回了叶楚清,这件事也没有宣扬出去,没被任何人知道。 本以为总算风平浪静,可以安安心心地准备大婚了,却不想那胆大妄为的采花贼居然还闯入了皇陵,掳走了皇陵中的叶楚辛。 这件事,他还是前两天从女皇的口中知道的。 女皇至今还在派人到处抓捕那个名叫“师重影”的采花贼,与找寻叶楚辛的下落。 叶楚清听闻父亲叶文臣回来了,快速赶来书房。 可以说,她和父亲叶文臣如今已是一条心了。 究竟是“告诉南宫景真相,让南宫景感激感激他的二女儿,然后过段时间娶别的女人过他自己的日子”,还是“不告诉南宫景真相,让南宫景娶了她,从而完完全全拉拢住南宫景”,这不过是个很简单的选择。 她父亲是聪明人,自然毫无疑问的会选后者,帮她瞒着南宫景,促成她和南宫景的婚事。 “父亲,我想问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总感觉,南宫景这两天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没有外人在场,包括没有家丁婢女们在场,关上了门只有他们父女两个人,不必再对谁演戏,叶楚清说话也就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 叶文臣诧异,“没有。为何这么问?” 叶楚清将这两天的情况讲给叶文臣听,尤其重点重复那句:“那喜服,他至今还没有试!” 叶文臣微微皱了皱眉,这情况确实有点不寻常,可思来想去最近又确实没出什么事,除了有关叶楚辛的事,“今天皇上留下为父,问了为父一些关于辛儿的事,说是为了更快的找到辛儿。也许,南宫景这两天也知道了辛儿被掳一事吧。” 叶楚清并没有告诉叶文臣“南宫景救她回来的具体情形”,所以叶文臣也不知道叶楚辛其实是南宫景掳出皇陵的,所以南宫景这两天的不寻常定然不会是因为叶文臣此刻说的这件事,“父亲,还有没有别的,你再好好想想。” 叶文臣安慰叶楚清,“你也别太多心了,不要多想,明天再派人去问问就是。” 叶楚清不说话,心底的那丝担忧已经快令她心神不宁了。昨天送喜服过去,明明已经约好了的,南宫景却出去了。今天派人去问,结果人刚到将军府就被挡了回来,南宫景明明在府里却不见相府去的人,这到底算什么意思? 叶文臣:“罢了,明天为父见到他,帮你问问他。” 叶楚清这才展颜,“谢谢父亲。” - 次日。 早朝结束。 文武百官陆续走出朝殿。 宫门口,一名小厮匆匆赶来,拦下就要上马车走的南宫景,“将军,我是丞相府的家丁。丞相让您稍等一下,他有话对你说。” 南宫景停了下来,片刻后看到叶文臣在一众官员众星拱月般的包围中走出来。一众官员见南宫景还在宫门外等着,纷纷上前又是一番恭贺。 南宫景已两天未睡,简单拱了拱手,就当是谢了。 洗脱了罪名,重获女皇信任,又马上要成为叶文臣的女婿了,这种种光环之下一众官员对于南宫景的冷淡,还是热脸贴冷石头一样往上贴,未表现出丝毫不悦。 叶文臣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个恭维他的官员也走了,才走近南宫景。本来一下朝他就要叫住南宫景的,奈何每天想巴结与恭维他的官员实在太多了,都把他包围了。当然,这些都是小官员,某些位高权重与深受女皇喜欢和信任的,他还是有必要主动拉拢拉拢,以便更好地巩固他的地位,“贤侄,听清儿说,你还未试喜服?可是最近有什么事,太忙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大可以说出来。能帮的,本相一定帮。” 南宫景:“多谢丞相关心,没什么事,我回去便试。” 叶文臣:“那就好。那喜服,乃清儿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可见她对贤侄的一片用心。” 南宫景:“我知道。” 叶文臣:“那好,没什么事了,贤侄你先回去吧。喜服若有任何不合身的地方,让清儿尽快给你改。” 南宫景点了点头,再对叶文臣拱了拱手,转身上马车。 但一脚跨上去后,南宫景又停顿了下,转身下来,对叶文臣问道:“曲相,叶楚辛当初是否真的怕被我连累, 11. 穿越后嫁给 [] “小姐,刚刚外面有个小孩送来这封信,说是给您的。”一名婢女突然敲门而入。 被打断了美好遐想的叶楚清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接过信打开。 信中的字,一下子清晰映入叶楚清眼中。 “不属于你的,纵使机关算尽,到头来也会一场空。不信的话,我们走着瞧!” 叶楚清猛地站起。是叶楚辛,这是叶楚辛写的!她回京了,还送这样的信给她,她想干什么?什么叫一场空?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明天的大婚一定能无比顺利的举行!她算计了那么多,忧心了与等了这么久,定能与南宫景成亲的,谁都破坏不了!谁要是敢来破坏,她就亲手杀了她!叶楚清随即狠狠撕碎手中的信,推开身侧的丫鬟,不顾自己此刻一身新娘子的妆容跑出屋,跑去找叶文臣。 屋中为叶楚清试妆的一干嬷嬷与丫鬟们呆若木鸡,完全不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热热闹闹的大厅中。 叶文臣此时一身便装,正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家丁们汇报。哪位官员送了什么贺礼,哪位官员又送了什么,这一样样的都快把整个大厅堆满了。 叶楚清冲进来,厉声呵斥家丁,“出去,走,全都给我走。” 家丁们吓一跳,看了看叶文臣后,赶紧退下。 叶文臣微微蹙眉,“发生了什么事?明天就大婚了,你现在这样子成何体统?” “叶楚辛回来了,她还让人给我送了信,她要来破坏明天的大婚!”叶楚清已顾不了那么多,“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叶文臣没想到是这样的事,难怪把叶楚清弄成这样,正色起来道:“她是怎么给你送信的?信上都说什么了?” “这些已经不重要。父亲,求你,求你马上派人去将军府外面守着,一旦发现了她,立即抓住她,不论怎样都不能让她见到南宫景,也不能让她进宫去见皇上。”叶楚清直接抓住叶文臣的手臂。 叶文臣看着面前又气又乱已经快失去冷静的叶楚清,拍了拍叶楚清的手背,“知道了,为父来处理。” 叶楚清还是有些不放心,深怕叶文臣对叶楚辛手软,“父亲,她对你已经没有用处,现在对你有用的人是我。只有我大婚了,才能帮你拉拢南宫景。我答应你,以后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我全都听你的。” 这才是他叶文臣真正需要的女儿!叶文臣再拍了拍叶楚清的手,站起身来往外走,“放心吧,为父答应你,一切都有为父在,谁也破坏不了你的大婚。” 叶楚清跟出去几步,得到叶文臣这样的保证,且看着叶文臣这就去处理这件事,心里总算安心了点。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将军府。 南宫景的书房。 除了在宫门外问叶文臣那天收到的那封信,以及后面连续两天收到的信,他已经三天没有收到任何信了。那个每天用各种不同的方法固定给他送一封“这种”信的女人,这三天好像消失了一样,他也至今还没有揪出她。 看着面前三封一模一样未拆封的信,南宫景面无表情,一双眼冷冽如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南宫景:“进来。”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反手关上门,“将军,有消息了。” 南宫景:“在哪?” “就在不久前,埋伏在丞相府外的人看到有个小孩送了封信到丞相府。经过拦截盘查,与认画像,那小孩交代就是画像中的人让他送的,并且画像中的人如今就住在一间客栈中。属下回来禀告,其他人已赶往那间客栈。” 南宫景:“定要把人抓住,带来这,我要亲手杀了她!” “是。”敲门而入的人领命。 南宫景握拳。 - 没多久,几人回来复命,低头简直不敢看南宫景的脸色,“将军,我们去晚了一步,她已经走了。不过,她在房中留下了这张纸。” 说完,开口禀告的人将纸呈上。 纸上的内容,映入南宫景眼中。“若问何处寻,早在信中言。 南宫景,其实我早就已经在信中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你我在哪,并且一直想见你最后一面,也一直在这里等着,可始终等不到你,便知道你未曾看信。 你记住,我还会等,等到今天晚上为止。 你若不亲自来,且一个人,我不会现身。 我若还等不到你,那我只能想办法,明天进宫去见女皇了。 时至今日,我既然能回京来,又能避开你派出的人,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本事,别怀疑我的能耐。 ——叶楚辛” 她这是故意引他的人去客栈,让他的人把这张纸带回来给他看?她这是变着法子,仍要他看她谎话连篇的信?真是好一个信中寻与别怀疑她的能耐,好大的口气,总算是露出真面目,开始沉不住气威胁了!一刹那,南宫景怒极反笑,敢这样大言不惭,又把他耍得这样团团转,她真的是不知死活!她最好真如纸上所写,在那里等着,一旦被他找出来地址,一定即刻命人抓捕她。 回来复命的几人胆战心惊。 南宫景随即一把扫落桌上已经放了好几天的三封信,命令面前几人打开,在他面前好好地找。 回来复命的几人不敢违抗,快速捡起信逐一打开,像找粉尘一样地找过去。 第一封信里,是一张画像。 这画像,不是用毛笔画的,倒很像是用小木炭画的。 画像里,不论是衣袂飘飘的男子——南宫景,还是踮起了脚尖伸手抚男子侧脸的女子——叶楚辛自己,又或者花瓣纷飞的桃花林背景,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几乎跟真人一模一样,就连那发丝与双眼的睫毛都画得根根分明。 他们还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画像。 画像的右下角,有几行娟秀的小字——我饮过这世间最醉人的酒,是你双眼倒映着我时的温柔。我从此醉在其中,难以自拔。 这么大胆直白的话,配合着画像中女子与男子“深情”对视的一幕,几个人看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能怪这画像画得实在是太丨逼丨真了。如果说画这幅画的人没有投入真感情在里面,相信没人会信一个人能画不出这样有感情甚至是有灵魂的画来。或许,有可能,他们所有人真的误会了她,她解除婚约与嫁入皇陵也许真的有别的原因? “怎么,看傻 12. 穿越后嫁给 [] 门外的婢女重复:“未来姑爷来了,现在在桃林。”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为什么要到桃林?明天就大婚了!一颗心顷刻间七上八下,叶楚清迅速穿衣起身,顾不得整理领口衣袖就打开门走出去,匆匆赶往桃林。 桃花已谢,只剩绿叶。 月光下。 南宫景一袭蓝衣,一个人站于桃林之中,没有看到任何叶楚辛的身影,但比起恼怒与想自己是不是被她骗了,他现在脑海中更多的是她信里面那两句信誓旦旦的话,那上面说“我可以向天发誓,我所说的这些才是真的。你若还不信,要试探其实也很容易,你只要当着叶楚清的面说一句‘见过女皇了,女皇已经把解除婚约的原委全都告诉你了’即可”。 匆忙过来的叶文臣:“贤侄,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与叶文臣前后脚到的叶楚清还有点喘气,“景,明天就大婚了,你怎么现在来了?” 南宫景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叶楚清,他已经向叶文臣求证过一次了,不能再怀疑叶楚清了,可那副桃花林的画却一遍遍在他眼前闪现。 一句话,就像是整个人被蛊惑住了一般,纵使明知不该怀疑,不该再看那些信与不该受那些信里面的话影响,南宫景还是脱口照信里面的话说了出来,“我已经面见过皇上了,关于叶楚辛解除婚约的原委,皇上都已经告诉我了。” 叶楚清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地倒退一步、再退一步,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南宫景会去向女皇求证。一定是叶楚辛,一定是叶楚辛在背后搞鬼,她这一招真的是狠,太狠太狠了。 叶文臣也没想到南宫景会跑去向女皇求证,且女皇还告诉了他,女皇不是一直都不想让人知道叶楚辛是交换了条件才嫁入皇陵的吗? 但女皇的心思,向来难测。现在,南宫景既然从女皇那里知道了真相,深夜跑来相府到底想干什么?叶文臣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厉,最好别像他想的那样南宫景想要悔婚,“南宫景,那你现在想如何?” 南宫景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反应激烈的叶楚清,及叶文臣。那真相,从他们两人的反映中,几乎已呼之欲出了。原来,真的很容易,容易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就试了出来,可偏偏他就是被面前的这对父女骗了那么久! 叶文臣纵然是多年的老狐狸,一时间也没有料到南宫景会来这一招,突然跑来用话试他和叶楚清,很快恩威并施的对南宫景威胁起来,不惜稍微撕开脸面,“好了,贤侄,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辛儿为了救你已经嫁入了皇陵,你终究欠了我叶家一份大恩,害本相少了一个女儿。清儿作为辛儿的姐姐,又对你有心,你娶了清儿有何不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何必一定要执着于查清真相?本相劝你,最好马上离开相府,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大婚本相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你听懂了吗?” 南宫景倏然握拳,手中的桃花枝深深刺入掌心,鲜血一滴滴从指缝间渗出来,越滴越快。终于弄清了真正的真相,却发现这个真相他根本无法承受。他该死,真的该死,他这段时间究竟都对她做了些什么?他先是把她掳出皇陵,差点在皇陵中亲手杀了她,又拿她来交换解药,让那个采花贼在他面前抱起她进入寨中…… 一想到那画面,她被那采花贼丨凌丨辱,南宫景倒退一步,一大口血猛地喷出。 叶楚清眼睁睁看着面前直接吐血的南宫景,那句“纵使机关算尽,到头来也一场空”几乎如凌迟一样一刀一刀刮在她心上。让叶楚辛得逞了,真的让叶楚辛得逞了。 可是,她怎么甘心,她叶楚清怎么可能会输给叶楚辛? 不,她还没输,只要明天的大婚依旧顺利举行,她依旧如愿嫁给南宫景,就没有输。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就算是南宫景自己,也不行。 下一刻,叶楚清用力抹掉自己脸上不知不觉滚落下来的眼泪,一步步走近南宫景,盯着南宫景一字一句地问:“你还娶不娶我?” 南宫景一把扣住叶楚清的脖颈,那满手的血就顺着叶楚清的脖颈滑落,月光下触目惊心。 叶楚清丝毫不挣扎,一字不改地再问一遍,“你还娶不娶我?” “我现在只想杀了你!”南宫景的手越扣越紧,眼中的杀气强烈得骇人。要不是她的欺骗,一切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他一定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叶楚辛的事,不会派人到处追杀她,更不会用她去交换解药。 一想到这,又想到那夜的情形与画面,又是一大口血从喉丨咙丨中丨涌丨上来,顺着南宫景的嘴角滑落。 叶楚清痛极反笑,这个口口声声说过“会好好爱她,一生一世对她好”的男人,这么快就恨不得杀了她了。是叶楚辛,这一切都是叶楚辛害的。她为什么要这么阴魂不散,非要来破坏她已经到手的幸福?她恨,好恨呐! 叶文臣眼见南宫景在他面前要杀叶楚清,可又不好唤家丁们过来,毕竟还想着明天的大婚,仍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能厉声呵斥,“南宫景,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你要敢真的杀清儿……” 话还未完,只见叶楚清蓦地一把推开南宫景,从南宫景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南宫景,咳……咳咳……我不会让你杀我的,我不会!”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叶楚清一边捂着脖颈不断咳嗽一边后退,整个人几近扭叶,“因为,我还要嫁给你呢!” “你以为我还会娶你?” “这可由不得你了,南宫景。”叶楚清大笑,笑得疯癫,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她的,“如果你敢不娶,我就将你‘如何把我从采花贼手中救出来的真相’,以及‘叶楚辛被掳出皇陵的真相’一五一十地禀告皇上。这同样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除非你要你父亲和整个南宫家都给你陪葬!”南宫景猛地睁大眼,眼中尽是杀气。- 第二天。 街道上锣鼓喧天,人潮涌动。 各种热闹的声音全都清晰传入街道两边的酒楼商铺。 其中一间酒楼,二楼靠街的一间安静雅间内,叶楚辛微微推开窗,垂眸朝街上前往丞相府迎亲的浩浩荡荡队伍与盛况看去。 其实她的计划很简单,先用一封封的信一步步让南宫景知道原主是如何如何的爱他,然后等时机差不多了,就将南宫景引到丞相府,让他自己亲自去试探出真相。从而让叶楚清嫁给南宫景的愿望成空,一切算计都成空。至于南宫景,则让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是怎么伤害了一个全心全意为了他的女子,让他从今往后都活在悔恨自责中。 今天这场大婚,他们真以为他们能顺顺利利举行吗? 叶楚辛心底冷笑。 等这件事结束了,她就离开京城,继续一开始的计划,去过自己一个 13. 穿越后嫁给 [] 不过,在他刚寻到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作画。 用几根小木炭作画,这可真是稀奇了。于是他便没有现身,悄无声息地坐在房梁上低头看了起来。 直至她画完,那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一幅画,他纵然已经见多识广了,可还是没想到一个人居然能用区区几根小小的木炭把画画得这么丨逼丨真。 从这幅画上看,她还真是爱那个南宫景啊! 他自然是知道南宫景马上就要大婚了,因此,他不急,他倒要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可以说,她这几天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中。说实话,后面那两封信,真是看得他这个自称是“采花贼”的人都自叹不如。厉害,真的是厉害。 今天,他终是忍不住现身了。其实刚刚拿到手的这封信,信里面的内容他也都偷看过了,只是故意逗逗她,才在她面前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念的。 师重影饶有兴致地摩挲起自己的下颚。 从酒楼跑出去,一边跑一边不停往后看的叶楚辛,一口气跑过了大半条街后,躲进路边的一个巷口往外探,直到确定师重影没追上来后才松了口气。浑然不知目前不论她跑到哪,师重影都可以通过彩蝶找到她。 - 大红色的八抬大轿,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路从丞相府至将军府。 将军府门外,花轿停。南宫景虽一身喜服,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旁边的喜娘、婢女及宾客们纷纷出声提醒了,依旧没有上前掀花轿的轿帘与扶新娘子出花轿。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周遭的宾客与府中的家丁婢女们,及送亲的队伍,四周涌动的百姓们,全都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有的已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花轿中的叶楚清头顶红色盖头,看不到脸,但一双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的手再清楚不过的显示出了她此时的情绪。南宫景先是没有亲自到丞相府迎亲,这已经让她这个堂堂的丞相千金遭受了各种目光,现在花轿到了,竟然不掀轿帘,她已经不难想象此刻周围人的眼光。南宫景,在她丨逼丨着他继续娶她后,他居然当众给予她这样的羞辱与难堪。归根结底,这一切还是叶楚辛害的,她真的好恨呐! 有眼光会反应的家丁眼见情况不对,连忙跑回府去向喜堂上的老将军禀告。 老将军身体还未好,今天是勉强撑着来主持大婚。听府中的下人说南宫景昨晚出去了,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一直待在书房,今天又没有亲自去迎亲,他就已经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听到家丁的禀告,老将军沉了沉脸,起身往外走。 家丁连忙跟上,随时准备搀扶一把。门外。 气氛极为僵硬。 宾客与百姓们的议论已经很明显了。众人见老将军亲自出来了,两侧的宾客们连忙停下窃窃私语,向老将军拱手恭贺。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贺喜声下,气氛总算稍微缓和了些,但四周涌动的百姓那一双双眼睛仍然还盯着、看着。 老将军重重咳嗽了声。 旁边的喜娘连忙趁机再提醒提醒南宫景。 南宫景回头看去,看着老将军半晌,这才动了,上前几步掀开轿帘。 叶楚清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一把用力握上去,长长的指尖立即深深扣入南宫景的手心与手背,本就有伤口的手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可是这还不够,比起她今天所受的这些耻辱与难堪,这些远远不够!叶楚清恨不得硬生生扒下南宫景手上的肉来咬碎了吞下去,好让他感受感受她此时此刻的痛与恨。 南宫景几欲甩开叶楚清的手,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厌恶。这个他原先一度以为善良温婉的女人,不但骗了他,昨晚还声嘶力竭地用南宫家全家人的命来恐吓要挟他。 众人没有看得那么仔细,谁也没有留意到两人手上的异样。 终于见新娘子出了花轿,四周及人潮中爆发出一阵欢笑声。 老将军面带笑意,向宾客与百姓们纷纷道了谢,转身回府。 南宫景与叶楚清走在其后,也进入府中。 一路上,南宫景又几次欲甩叶楚清的手,但叶楚清始终抓得死紧死紧,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个不停,滴满了两人宽大的红色衣袖。 - 喜堂上。 一片喜庆的红色。 老将军笑着回到主位上坐下。 等宾客齐聚,一对新人也站好了,主持大婚的傧相为了缓和气氛说了一大堆吉利的话,然后高高兴兴地大喊:“一拜天地。” 叶楚清这才松开南宫景,将沾满血的手掩藏在衣袖下,在喜娘与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跪下。 南宫景用力握拳,强忍住拂袖而去的冲动,也跪了下来。 一拜结束,傧相等一对新人起来站好,再高声喊:“二拜高堂。” 叶楚清与南宫景分别跪下,对老将军拜。 南宫老将军笑容满面地点头,在南宫景起身视线与他对上的时候,用眼神暗暗警告了南宫景一眼。他不管这两天究竟出了什么事,眼前这个女子是他自己下聘要娶的,又是丞相的千金,朝中的大部分官员也都来祝贺了,场面还如此隆重盛大,绝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傧相:“夫妻对拜!” 叶楚清在搀扶之下依旧先行跪下。南宫景在众人及老将军的目光下屈膝,正要跪,一只翅膀上有一小块血迹,明显刚受了伤,飞得不快还不怎么稳的信鸽忽然闯入喜堂,在喜堂上空转了一圈后在南宫景与叶楚清身旁停了下来。 叶楚清拂袖驱赶,但才一动,鸽子已落入弯腰伸手的南宫景手里。 堂上的众宾客止不住差异,又忍不住好奇,还从来没见过哪家拜堂的时候有信鸽飞入。 老将军不悦,立马沉声命令家丁上前取过南宫景手中的信鸽,并提醒,“继续拜堂。” 南宫景却根本不理会上前来的家丁,在众人的目光下直接取出信鸽腿上绑着的那张纸条,打开,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谁送来的。至于这只信鸽为何会受伤,是不是半路出了什么事,暂时没心思管。 “景—— 我曾听人说——当你威胁一个人没有效果时,请加重十倍,再威胁一次。 相信我,我真的很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我求在初相见的地方见你最后一面,你为何连这点施舍都不肯给? 曾经,你是我翘首以盼的余生。 现在,你却让我每一次呼吸都痛彻心扉。南宫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马上停止拜堂,取消今天的大婚,即刻进宫来找我。我如今已在宫中,如果不按我说的做,我立即去面见皇上。——叶楚辛” 这时,一人匆匆而来,挤过满堂的宾客,又强顶住老将军凌厉的目光,靠近到南宫景身侧,用只有南宫景听到的声音极轻地禀告,“将军,她被那个采花贼掳走了。”昨晚之前,南宫景还命令他们想尽办法抓捕叶楚辛,他要亲 14. 穿越后嫁给 [] 人来人往的城门口。 已经换了身衣服,又贴了假胡子,整个人做老者打扮的师重影驾着马车,优哉游哉地往城外赶。 马车中,被点了穴道,动荡不得的叶楚辛,狠狠瞪着面前不停晃荡的车帘,恨不得穿过车帘在驾车的师重影身上灼穿几个窟窿。 在她想出了更方便的办法,用信鸽送完了信,准备离开的时候,简直阴魂不散的他又出现在了她面前,二话不说掳了她又绑了她的手脚,将她一个人往一辆马车中一放。 马车行驶起来。 她根本不知道那辆马车要去哪。 等到她好不容易挣脱了捆绑住她手脚的绳索,一把掀开车帘出去,准备制止车夫与跳下马车逃的时候,这个师重影第三次出现,又掳了她,然后用轻功飞快地把她带到了一间客栈的房间中,给他自己快速换了个装,最后就带着她坐上了现在这辆马车,他自己则成了新车夫,亲自赶这辆车。 “放心吧,虽然那封信被茶水浸丨湿丨了,没法用了,但我已经用别的办法弥补你了。我可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证,南宫景今天铁定是成不了亲了。”就算脑后没长眼,又有车帘隔着,师重影都知道车中的人肯定恨不得捅他一刀。 他用彩蝶再次找到她,将她捆绑住后,往马车中一放,便让人将马车快速驾往了宫门。快到宫门的时候,如他算计的那样,她解开了捆绑,掀开了车帘。 这一掀,她整个人自然而然就落入了那些秘密埋伏在宫门四周的南宫景派来的人眼中。 接着一直跟在马车后面的他便抢先一步出手,特意在那些埋伏之人的眼前掳走她,借那些埋伏之人的口将这件事传给正在成亲的南宫景,因此南宫景怎么可能还成得了亲。 刚见面时说的那句“心爱的男人成亲了,就算辛辛苦苦让他知道了真相也没能阻止他大婚”,可以说是半真半假。因为他昨晚无聊,又实在有些好奇,便悄悄潜入了相府去看看热闹,从而远远看到了桃花林中的那一幕。所以他这双透彻的眼睛算是看出来了,南宫景已经后悔得要死了,而叶楚辛自己却还根本没意识到她已经成功勾回了一个男人对她的心,而勾的手段就是连他这个自称“采花贼”的人都写不出来的几封信与那幅栩栩如生的画。 最后,在他将她带入客栈房间的时候,已经有个与他打扮一模一样的人带着他手里面的人出了城,用一招狸猫换太子的手段成功引那些埋伏之人追到了前头去,谁也想不到他其实带着叶楚辛落在了后面,走得既慢悠悠又光明正大。 什么补偿?他能有什么补偿?叶楚辛蹙眉,才不信师重影这鬼话。 马蹄声碎,由远及近,一行人箭一般策马出城,从师重影与叶楚辛的马车边擦身而过。 尘土飞扬,擦身而过的风倏然吹扬起一角车帘,叶楚辛恰好看出去,且透过这一角车帘好巧不巧地看到策马而过的为首之人竟然是——南宫景! 他还一身大红喜服,他这个时候出城做什么?他不是应该在收到白鸽的纸条后,以为她真的进了宫,赶到宫里面去见她吗?叶楚辛疑惑不已,被师重影的这一搅和,也没机会知道他和叶楚清的拜堂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嗤嗤!”老者打扮的驾车的师重影看着面前过去的一行人,在扑面的尘土中忍不住勾唇笑,心情甚是不错,连南宫景都追到前面去了,他更可以走得慢一点了。不过,为防止南宫景察觉出被骗了,掉回头来搜查,他有必要每隔一小段时间就换一辆马车与换一身装扮。 “你现在是不是很好奇那南宫景为什么急匆匆出城?”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娶了你姐姐没?” “又或者,想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 “这长路漫漫,路上难免枯燥,不如让我们来好好讨论讨论‘勾引’这个词如何?你有勾回男人心的本事,我则有各种勾引女子芳心的本领,我们互相切磋切磋,这一路上岂不乐哉?” “哈哈哈……” “这么看起来,我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从哪开始讨论起呢,不如就先从如何写一封好的情书开始,如何?” 一句接一句说个不停,句句都清晰传入车内的叶楚辛耳中。 什么勾回男人心?胡说八道!叶楚辛没办法出声反驳,又劝自己犯不着对一个采花贼生气,就暗暗深呼吸当什么都没听到。但继续这么下去绝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办法逃离这可恶的采花贼,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努力学习学习这个世界的武功,不然每次都这么轻易的落入他人手中,实在是太憋屈了。 师重影也不在意身后没有丝毫回应,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也说得很开心。- 时近中午。 路过一破庙,师重影停下马车,要进破庙更换装扮,也要换一辆马车。当然了,还要将叶楚辛一并带进破庙。 “小美人儿,颠簸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掀开车帘,师重影先一脸关怀备至地往里看。 叶楚辛直接闭上眼,眼不见为净。“呦呦,小美人儿这是生气啦?”师重影边说边笑,直接将手伸向叶楚辛的脸。 叶楚辛倏然睁眼,眼中射出箭来。 师重影挑眉,“笑一个,或许我可以考虑解开你的穴道。” 叶楚辛犹豫了下,抿唇露出一小抹笑来,但心底其实恨不得剐了面前的师重影。 “哈哈哈,没想到小美人儿也如此识时务为俊杰,我喜欢,我喜欢哈哈!”师重影大笑,在叶楚辛怀疑的目光下丨爽丨快地解了叶楚辛身上的丨穴丨道,让叶楚辛恢复自由与说话,“我可是个说话算话,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叶楚辛马上活动了一下酸丨痛的手脚与身体,直截了当质问:“你要带我去哪?” “这里要抓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南宫景要抓我,那女皇也要抓我,再待下去我还真有点担心自己会丢了小命,所以只能远走他方,去其他国家看看了。”师重影也不拐弯抹角。 叶楚辛震惊:“你要带我去其他国家?” “不不。”师重影摇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怎么能说是带呢,应该是‘邀请’,很诚心地邀请小美人儿随我一起远走他国,如何?” 叶楚辛不说话,暗自思量怎么摆脱师重影。 师重影也不戳破叶楚辛的心思,反正不论她怎么想,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好了,下来吧,随我进破庙。” 破庙中。 师重影到满是灰尘与蜘蛛网的佛像后面拎出来一个大包裹,当场就换了起来,丝毫不介意叶楚辛就站在跟前,甚至笑嘻嘻地欢迎叶楚辛观看。< 15. 穿越后嫁给 [] 叶楚辛明显沉下脸,不说话了。 师重影看着叶楚辛这副脸色,笑声渐渐停歇,“怎么,生气了?” 叶楚辛还是不说话,纯粹懒得再和师重影费口舌。 师重影片刻后脸上逐渐覆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严肃,难得的正色起来,“真这么在乎你那个邪魔夫君?”微微一顿,“你心里真正爱的人,不是那南宫景吗?” 叶楚辛还是不理睬师重影,索性闭上眼,休息了。 师重影盯着看,面色越发的难看。整个山洞一夜低压。 - 天蒙蒙亮。 清晨的寒风涌进洞中。 洞内的火堆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熄灭。 叶楚辛突然被冻醒,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没看到师重影。 难道他一大清早出去找吃的了?这样的念头瞬间在脑海中闪过,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叶楚辛连忙站起身往外走,一出山洞确定周围也没有师重影的身影后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你确定没问题?不会再出什么状况?” “放心,人已经重新落在我手中,我定会将人带回……”去的……话还未完,余光眼尖地瞥见远处那抹飞速逃跑的人影,师重影的话戛然而止,不觉又勾唇笑了。她的精力还真是充沛,一有机会就逃。他不过是稍稍离开了一下山洞,且离开的时候她明明还在睡着,这一转眼就看到她在眼皮子底下逃了。 出现在这里,正和师重影说话的黑斗篷男人,显然也看到了那个逃跑的人,冷冷丢下一句“希望吧”便迅速离开,如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 师重影点了点头,没在意黑斗篷男人的说话语气,一个人悄然尾随上前方的叶楚辛,但并不急着马上抓住她。 即便是被囚禁了十多年的人人都痛恨不已的大邪魔,这世间也还有个很尊贵的女子仍始终如一的喜欢着他,那就是西陵国的“风灵公主”。 风灵公主初见邪魔时,邪魔还是太子。 彼时,这样一个人中龙凤的男人——池州国的堂堂太子,皇位的继承人,身份地位至高无上,又满腹才华,武功又极高,还是神医的传人,尤其是还有一张倾世容颜,待人和善,温文尔雅,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这样一个举世无双、风华绝代的男人? 还记得当年曾广泛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见太子误终身”。 十二年前,年仅十五岁便已经随她外公上过战场,一身武艺与智谋不输任何男子的风灵公主,随她的皇兄前来这池州国。 初见到这个池太子,只那么一眼,一向自视甚高的风灵公主便深深爱上了他,回去后便跟她父皇西陵帝说要嫁来池州国。 可西陵帝还来不及答应,这边池太子就出事了,登基之日一夕间成了人人惧怕又痛恨的邪魔,与皇位失之交臂,最终被废去武功与挑断手脚筋,关入了皇陵。 这些年来,风灵公主始终未嫁,已经从当年的公主一步步成为了如今辅助她皇兄登基的长公主,并且还一心想救出皇陵中被囚禁的邪魔。 风灵公主对这邪魔的爱,与想要得到邪魔的心,时至今日已然到偏执的地步。 在这件事上,没人劝得了风灵公主。 两个多月前,身在西陵国的风灵公主突然得知消息,池州国的女皇为邪魔娶了亲,安排了丞相的女儿叶楚辛嫁入皇陵。 这不就等于是“这个名叫叶楚辛的女人一下子抢走了她风灵公主的心爱之人”? 因此,风灵公主极为气愤,也很想亲眼见见这位主动嫁给了邪魔的女人——叶楚辛,实际上就是想亲手杀了这个叶楚辛。 他师重影,便是风灵公主派来,要带叶楚辛前往西陵国的人。 皇陵不同于其他地方,他师重影一个敌国来的人,自然不敢贸贸然闯进皇陵去抓人出来。 另外,他乃敌国风灵公主的人,这一身份也绝不能曝光。 西陵国与池州国之间的战事才停不久,不能让池州国的女皇知道西陵国公主一心肖想着被她囚禁在皇陵的大儿子,也不能让池州国的女皇知道西陵国公主一心想要亲手杀了她选给邪魔的儿媳妇。 所以,低调,确保他的身份不曝光,又秘密带回皇陵中的叶楚辛,事后又不被池州国的女皇查出任何痕迹,便是他师重影此行的最终目的。 于是,他思前想后,便想出了利用南宫景这一招。 因为南宫景的父亲便是当年率兵包围京城,最终抓住邪魔,将邪魔囚进皇陵的将军之一,所以他应该了解皇陵及皇陵中囚禁邪魔的那座大山。南宫景作为他儿子,说不定也了解,所以他从南宫景这里下手试试。 先自称“采花贼”,掳走南宫景的新未婚妻叶楚清。 他不是真的采花贼,自然不会真的对叶楚清怎么样。当时掳走了叶楚清后,他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叶楚清,才故意让叶楚清以为他马上要对她做什么。而事实上他很快就会停下手,下一句话就会对叶楚清说“他其实更肖想她的妹妹叶楚辛”,并问叶楚清一句“用她来威胁南宫景,南宫景愿不愿意为了她抓叶楚辛来交换”,可没想到叶楚清却先一步把她妹妹叶楚辛给说了出来,不断诱丨着、怂恿着他放了她,改成去掳她的妹妹叶楚辛。 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姐姐”,他师重影算是大开眼界了! 接下来,尽管心里很不齿这个叶楚清,但他表面并不表露,还故意顺叶楚清的话流露出了对叶楚辛很是着迷的神色,然后才正式提出了“威胁南宫景,抓叶楚辛做交换”这个条件。 没有想到,南宫景还真把人带来了。而为了让南宫景也信他的的确确是个采花贼,他在山寨中故作风丨流,尤其在见面的时候还左拥右抱。至于咋一眼见到的被带来的叶楚辛,她一身男装,被自己的前未婚夫用来做交换却不哭也不闹,只一心想着逃,后面也真让她抓住时机逃了,还真有点和他刚开始想象的不一样。 等那两天的大雨过去,雨过天晴后,他放出彩蝶寻找她的下落,彩蝶一路将他引往京城。 路上,他还在猜她是回了相府,还是去向女皇告状了? 结果,都没有,她一个人躲在一间很不起眼的客栈里。 他刚到的时候,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画。 从画像中可以看出,她很爱那个南宫景。 再后来,他知道了她嫁给邪魔的真相,原来她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是怕被南宫景连累才主动嫁入皇陵的。 可眼见大婚仍如期举行,她除了仍继续威胁与想要破坏南宫景和叶楚清的大婚外,居然并没有半点伤心难过与绝望的样子。就算爱已经全部转为了恨,也不至于如此,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女人。 而昨晚,说 16. 穿越后嫁给 [] 两方对峙。 南宫景:“马上放了她!” 师重影故意笑出声,“放了她做什么?让你杀人灭口吗?”他自然不会让叶楚辛知道南宫景现在一颗心都在她身上,免得叶楚辛跟着南宫景回去,那就变成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叶楚辛直觉师重影这话有点问题,南宫景明明是想将他们两个都杀了灭口,他放和不放有什么区别?当然了,南宫景要杀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要师重影先放了她,多此一举。 南宫景当然不会直接说“他现在是想救叶楚辛,绝不会再伤害叶楚辛”这样的话,否则师重影岂不马上把叶楚辛当筹码来威胁他,如此一来就更不容易救叶楚辛了。 南宫景:“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师重影就是料准了南宫景不会说。要是南宫景知道,他师重影其实什么都已经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一时间,两个人一个不说,一个想瞒着叶楚辛,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就叶楚辛还不知道南宫景此次是来救她的。师重影随即凑近叶楚辛,在叶楚辛耳边小声嘱咐,“待会儿一旦动起手来,我尽量拖住他们,你赶紧逃,别回头。”先让她逃掉,关键是不要被南宫景带回去,反正他自己有彩蝶在手,随时可以用彩蝶找到她。 叶楚辛顿时看到师重影的头顶好像有个闪闪亮的光环冒出来,“你可真不像个采花贼!”采花贼会在这么危急的关头用他自己拖住对方,让手中的人先跑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师重影双眼倏然一眯,以为叶楚辛看出什么了。但还来不及问,对面的南宫景已经朝他动手。 师重影当即一把推开叶楚辛,一边迎上南宫景,一边冲叶楚辛喊:“快跑!” “那你多坚持一会啊!”叶楚辛留下一句,也顾不得师重影了,拔腿就跑。 师重影笑笑,嘴上轻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眼见被师重影推开,拔腿跑了的叶楚辛,南宫景迅速命令自己手下对师重影格杀勿论,自己就欲丨抽丨身去追叶楚辛,很想立马告诉叶楚辛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再也不会伤害她了,另外他也没有怪她威胁他,让她别跑了。 师重影自然知道南宫景的意图,遂明明节节败退了,还硬缠着南宫景打,不让南宫景有去追叶楚辛的机会。 南宫景眼见叶楚辛快跑没影了,对死缠的师重影出手招招下杀手,同时命手下去追。 一口气跑出老远的叶楚辛,结果被另一道悬崖挡住了去路,略懊恼自己确实不该选这条路逃。 停下来,弯腰,双手撑着膝盖稍作喘息,叶楚辛立即准备往另一个方向逃。 就在这时,一抹身影悄然声息地出现在叶楚辛身后。 叶楚辛一察觉到,正要回头。 对方出手快若闪电,狠狠一掌打在了她背上。 霎时,叶楚辛整个人都被打飞出去,猛然坠落悬崖,止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将叶楚辛打落悬崖的人转身离开,心中很肯定叶楚辛必死无疑。 当南宫景的手下追到这边来时,什么也没发现,只当叶楚辛往另一个方向跑了,赶紧往其他方向找与追去。 同一时间,险险挂在悬崖峭壁的一颗树枝上的叶楚辛,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冷静与沉着,在整个直线般坠落的过程中一再抓住悬崖峭壁上长出来的树枝,终于在连续抓了十几颗树枝逐渐缓下了坠落的速度后,成功抓稳了一颗树枝,把自己挂在了崖璧上。 上,看不到崖顶,爬上去简直难比登天。 下,看不到崖底,掉下去仍会粉身碎骨。 这不上不下的位置,叶楚辛仰头望天,到底哪个混蛋打了她这一掌?可恶! 时间流逝。 叶楚辛身上的力气也在不断流失。 忽然,一阵寒风过去,叶楚辛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山壁上,那一片藤条的枝叶与大树的枝叶后面有个洞口。 攀爬过去极度危险,一个不稳就有掉下去的可能。可不冒这个险爬过去,她抓着树枝的双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番抉择后,叶楚辛只能冒险试试,极小心地攀住崖璧,尽可能抓住崖壁上凸起的石块与藤条树枝,一点点挪过去。 十余米的距离,叶楚辛硬是攀了近半个时辰,但好歹成功了。 整个人一爬进山洞,叶楚辛便无力地倒下,背后早已冷汗涔涔,心中只觉用“九死一生”、“劫后余生”等等词来形容此刻的自己都毫不过分。 许久许久,叶楚辛才有力气坐起来,环顾一下山洞中的情况。 山洞不算小,但也不大,光线偏昏暗,洞中的石壁上攀爬着一种像爬山虎一样的绿色植物,植物中还长出来一颗颗小小的不知名的红色果实。 叶楚辛不知道这果实能不能吃,暂时不敢轻易动嘴。 两天后。 一直用尖锐的石头割崖璧上的藤条进来,不停地编织藤条的叶楚辛,实在饿得没办法了,不得不先摘点山洞中的不知名果实来果腹。 再不吃点东西,还没有把藤条编好她就先饿死了。 入夜,卷缩在山洞中睡觉的叶楚辛从一阵难受中醒过来,试着咳嗽了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额头很烫。 - 又过了两天。 用了这么长时间总算编织出了一条足够长的藤条的叶楚辛,将藤条的一头牢牢捆绑到洞口的那颗大树树干上面,强撑着身体,迫不及待地抓着藤条一点点往下爬。 自从两天前她吃了山洞中的果实,开始发烧与难受了后,为了不被饿死,又勉勉强强再吃了几个,如今不但一直发烧不退,身体还越来越虚弱。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尽快离开山洞了。 终于爬到底,本以为足够长的藤条居然离地面还差十余米。 叶楚辛深吸了口气,松开藤条,双手双脚攀着崖璧慢慢下去。 雨,不知不觉下了起来,越下越大。已经步入夏日的天气,暴风雨总是说来就来。 当双脚终于落地,叶楚辛冒着大雨仰头往上看,不得不佩服自己真的命大,以后有机会定要想办法查找出那个在背后把她打下悬崖的人。 收回视线后,叶楚辛不再逗留,目光看了下崖底的环境,发现不远的地方有棵芭蕉树,就连忙跑过去折了一张大大的芭蕉叶下来撑在自己头顶当是伞用了,然后快步离开这里,一边走一边冷不住地打喷嚏。 与此同时,距离叶楚辛不是很远的一处大峡谷中,一大群黑衣蒙面的人有的手持利剑,有的背上背着弓箭,皆严守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纯铁打造的囚笼,即便是下着这么大的雨仍寸步不离左右。 囚笼四四方方,表面还盖了一层黑纱。 没多久,其中一名黑衣人掀起黑纱,给被关在囚笼中的邪魔与小黑团子送晚饭——一碟馒头。 囚笼的几个面,只有送馒头的黑衣人掀起黑纱的这一面靠中下方的位置,有个手掌般大小的长方形口子,专门用来送一日三餐用。 由于长方形口子实在小,馒头每次都只能一个一个往里送。 送馒头的黑衣人刚将第一个馒头往囚笼里递,囚笼里的小黑团子刚踮起脚尖伸手来接,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开口:“有人!” 一群黑衣蒙面人各个都训练有素,瞬间戒备起来,拔剑的人拔剑,取背上弓箭的人搭弓上弦,就连给囚笼里送馒头的人也一下子收了手,丢了手中的所有馒头,搭弓上弦严阵以待。 打喷嚏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由远及近,又一次隐约传来。 为首的黑衣人立即重新环顾了一下峡谷的地势,深怕还会有其他状况,来的可能不止一人,遂马上示意所有人散开到四周与峡谷上埋伏,她自己也一同埋伏起来。 当身体虚弱,发着烧,又淋了雨,还饥肠辘辘的叶楚辛顶着一张大大的芭蕉叶一边跑一边打喷嚏,一路朝峡谷这边跑过来时,远远地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情形——雨幕下,整个大峡谷中,一个大大的铁囚笼横在中间,泥泞的地面上掉着几个馒头,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叶楚辛止不住诧异,连忙谨慎地停了下来,考虑究竟是继续走还是赶紧绕道走,以及要不要冒险去捡几个散落在地上的馒头。 这时,一只小小的手从大囚笼的长方形口子中伸了出来,在大雨中胡乱地抓来抓去。刚刚明明有馒头递进来,囚笼中的小黑团子也伸手接了,可就在他的小手碰到馒头的时候,馒头居然被外面的人收了回去,没有了,并且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馒头再递进来,因此被关在囚笼里的小团子只能垫起小脚尖,把小手往外伸,想要馒头。 那么大的囚笼里,竟然关着一个小孩? 看那只小手,这个孩子顶多也就一两岁左右!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关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心,一瞬间,猝不及防地被触动。叶楚辛再谨慎地审视了一下周围后,压下心底的那丝顾虑,快步朝囚笼跑近,捡起地上的 17. 穿越后嫁给 [] 为首的黑衣人:“等等!” 忍不下去的黑衣人:“为什么?我们只是在此停下稍作休息,后面还要连夜赶路将囚笼中的邪魔带回去,要是继续像现在这么耽搁下去……” 为首的黑衣人侧头回视一眼,眼中闪过丝凌厉与警告。 忍不下去的黑衣人顿时闭嘴,不敢再说。 为首的黑衣人随即重新看向底下的峡谷,经过这么久的打量,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底下那名女子就是被掳出皇陵的丞相二千金叶楚辛,也就是被女皇安排嫁入皇陵的人。谁能想到,一个多月前还都被困在皇陵的两个人,一个多月后的今天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夫妻重逢”。 那女皇安排这个叶楚辛嫁入皇陵,究竟有何目的?为首的黑衣人暗自思索。 峡谷中,理智告诉叶楚辛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里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可一想到一个这么小的小团子还被关在囚笼里,实在于心不忍就这么弃之不理。 天色,越发黑下来。 小团子长久缩在邪魔怀中不敢再起来,已不知何时饿着小肚子睡了过去,寒冷中小手和之前几天一样无意识地将邪魔的雪白长发往他身上拉。 小小的一团,卷缩在雪白如丝绸般的长发下。 囚笼外的叶楚辛渐渐的也困了,加上发烧,身体虚弱,很想躺下睡一会儿。 撑着身体想了会儿,叶楚辛将芭蕉叶的杆子通过面前这长方形的口子慢慢伸进囚笼中,企图用这个口子卡住芭蕉叶。结果,外头的叶子重,里头的杆子轻,怎么也卡不起来,每次只要她一放手,芭蕉叶就朝她的头顶倒下来。 越来越困,叶楚辛最后问一次,“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我晕了,我真的要晕了,我想稍微睡会儿,能不能看在我给你送了馒头的份上,帮忙扶一下杆子,给我遮一遮雨?” 囚笼里一如既往没有半点声音! 片刻后。 叶楚辛算是完全放弃了,准备丢掉芭蕉叶,胡乱卷缩一下好了,结果里面缓缓响起了铁链轻微碰触的声音。 叶楚辛欣喜,里面真的还有其他人,听声音这个人还被铁链锁着!可是,当叶楚辛满怀欣喜,连忙又一次通过长方形的口子试图往里看,却还是一无所获,里面实在是太黑太黑了。 叶楚辛:“那你帮忙扶着,别松开?” 安静! 叶楚辛:“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说话可要算话,我要松手了哦!” 安静! 叶楚辛全当试一试,手慢慢松开芭蕉叶。 这一次,外头的芭蕉叶没再朝叶楚辛倒下来,稳稳撑在了叶楚辛头顶。 “谢谢。”说完,叶楚辛实在没力气了,便倒了下去,一个人卷缩在囚笼边,芭蕉叶的底下。真的是好困,好累。就算这地方真有什么问题,也等她睡了再说吧。 雨还在下,很凶很猛,地面上已形成一片流淌的水流。 芭蕉叶很大,风雨中始终撑在叶楚辛的上方。 流淌的水,从叶楚辛的身旁淌过。 虽然还是有溅起的水花不断砸在叶楚辛身上,但叶楚辛却睡得很安心,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只觉自己自从被南宫景掳出了皇陵,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安心地睡一觉了。 囚笼中的邪魔,手筋与脚筋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被挑断,挑断的同时还戴上了四条百年玄铁打造的铁链,且铁链的各个接口都完完全全焊死,当今世上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打开。 当初,邪魔从京城皇宫一路被押进皇陵时,就拷着这四条手臂般丨粗丨的铁链。 如今被人带出皇陵,关在铁囚笼中,双手双脚依旧拷着这四条重达千斤的铁链。闯入皇陵的黑衣人,用了半个多月时间只打开了这四条铁链扣在铜墙铁壁上的那四个铁链扣而已。 此刻,锁着铁链的一只手抬起,囚笼中的邪魔使不上力的手勉强扶着伸进囚笼里来的芭蕉叶杆子。 峡谷之上埋伏着的一群黑衣人看着这一幕,皆有些难以置信。 “公子,这……”先前忍不住开口的那名黑衣人,终是又一次没忍住。 为首的黑衣人:“出发,将她一起带上!”一群黑衣人再度震惊。 为首的黑衣人并不作解释,说完正要起身下峡谷,忽地又察觉到有人往这边来了,且很肯定这次来的不止一个人,赶紧道:“全都别动,继续埋伏,有人。” 一群黑衣人领命。 这几天来,南宫景的人一直奉命仍在这片山林中到处寻找叶楚辛的踪迹。一行人分散在山林的各个地方,其中两人此时恰一路朝峡谷这边找过来。 夜幕下,雨幕中,远远看到峡谷中的情形,看到大囚笼与囚笼外的地上躺着的叶楚辛,两名南宫景的人迅速跑近,其中一人快速查看叶楚辛的情况,一人试图查看囚笼里的情况。但和叶楚辛一样,不论怎么往囚笼里看,就是看不清。 “她发高烧了,身体很虚弱,必须马上带她回去医治。”查看叶楚辛的人道。 查看囚笼的人闻言,冷静回道:“我觉得这个囚笼有点问题,你先带她回去见将军,我发信号让其他人过来。”话音刚落,利箭破空声骤响,一只利箭瞬间丨射丨穿了说话之人的脖颈,鲜血四溅。 查看囚笼的人当场毙命。 查看叶楚辛的人立即戒备起来,一边护着叶楚辛,一边快速发信号。 又一声利箭破空声响起。 查看叶楚辛的人已经有了防备,连忙带着叶楚辛一个翻转后退,成功避开。但尽管如此,他手中的信号弹还是落了地,没能发信号出去。 埋伏在峡谷上的一群黑衣人旋即现身,一个个飞身下峡谷,眨眼将人包围。 叶楚辛在这样的连番动荡中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依稀看到四周全是黑衣人。而正搂着与护着她的人,好像是南宫景的人,有见过一次,是那天悬崖上南宫景带来的那行人中的其中一个。 为首的黑衣人:“放开她,我让你死得痛丨快点。” 护着叶楚辛的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衣人:“你不配知道!” 护着叶楚辛的人:“你们要杀她?” 为首的黑衣人:“不,我们不杀她,只是要带她一起走。” 护着叶楚辛的人抉择片刻,迅速低声对叶楚辛道:“二小丨姐,将军已经知道真相了,他此次是来救你的,你别再跑了,他现在很后悔之前对你的伤害。还有,他没有娶你姐姐。待会儿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拖住他们,你快跑,定要回去找将军,他在等你。若逃不掉,被他们带走,请尽可能留下线索给将军,将军定会来救你。” “呃……我现在头晕,发着烧,人还不是很清醒,所以……我没听错吧?”叶楚辛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清晰传入手心,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南宫景这次是来救她的?简直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属下发誓,属下说的全都是真话,你见到将军就知道了。”护着叶楚辛的人一脸认真,深怕叶楚辛不信,同时心里着实有些担心叶楚辛现在的身体,怕她一个人跑不出多远,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怎么都得一试,“二小姐,切记,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将军!”话落,直接对上黑衣人,尽量将叶楚辛护在他身后,想杀出一血条路来让叶楚辛跑出去。 为首的黑衣人神色不屑,嗤笑了声,示意一干手下动作快点,利落点。 一群黑衣人明白,准备速战速决。 转眼间,南宫景的人身上便挂了彩,手上、身前、背上等各个地方皆陆陆续续挨了剑,但仍不肯倒下。 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加上之前被一箭毙命的那个人脖颈上流出的血,即便是磅礴大雨也盖不住。 风雨中,血腥味不断飘散进囚笼。 还打成一片的人,谁也没有发现囚笼里被囚邪魔的变化。 那原本平静的邪魔,那双如古井般已经常年死寂的黑眸,此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正一点点转红。 叶楚辛被这么大一片刀光剑影包围在中间,虽然谁也没伤到她,但那白得刺眼的刀光实在晃得她眼晕,她都快站不稳往下倒了。 “对……对不起,属下没用……咳咳……”到底是坚持不下去了,护着叶楚辛的南宫景的人猛然吐出一口血,砰一声单膝着地跪倒下去,怪自己太低估了面前这群不知身份来历的黑衣人。 大雨冲刷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更多的血还源源不断流出,融入地上的水流中,向四周流开。 叶楚辛当然不会对追杀过自己的人心软,但眼前倒下的这个人,刚才一直护着她,直到倒下了还对她说“对不起”,她怎么可能还 18. 穿越后嫁给 [] 叶楚辛惊惧,双手本能地去掰脖颈上那只冰冷的手,一边掰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思考,同时让自己尽可能忽略囚笼边这具近在咫尺的尸体。 邪魔的手还在收紧,锁在他手腕上的铁链暴露在雨中。 叶楚辛本来就发着烧,身体虚弱,真的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在强烈的求生丨欲丨望下脑海中猛地想到什么,生死关头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拔自己发髻上的簪子。 既然掰不开,那就用簪子刺。 簪子到手,就要刺下去的一瞬,电光火石间,叶楚辛简直有些后知后觉的余光蓦然瞥见那张不知何时掉落在地面上的芭蕉叶。 芭蕉叶一入眼,各种记忆都不自觉涌回来,比如说不久前就是囚笼中的这个人为她扶住了芭蕉叶的杆子,为她默默遮雨,又比如说她昏睡过去时那丝安心的感觉等等。 受这一影响,叶楚辛握着簪子的手明显颤了下。 下一刻,突然有些不再那么害怕的叶楚辛,连忙让自己快速喘着气道:“是我,是我呀,咳咳……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吗,我是先前给你送馒头的人,你还给我扶着芭蕉叶的杆子,给我挡雨,你记得吗?” “松手,先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我知道你想出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还有你儿子。” “咳咳,咳咳……” 说着说着,叶楚辛用手中的簪子努力去勾地上的那张芭蕉叶,刚一捡起来就急切地将芭蕉叶的杆子往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塞。 囚笼中的邪魔,那双猩红的眼缓缓看向芭蕉叶杆子,掐着叶楚辛脖颈的手渐渐松动了一分。 叶楚辛感觉到了,呼吸也明显顺了很多,心中不由暗喜,并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用簪子刺,“和平收场”怎么都比两败俱伤与互相伤害来得好。 轰隆隆的雷声,又一道闪电劈下来,就落在峡谷上。 一刹那,如同白昼的光亮下—— 通过囚笼上已经被硬生生撕裂开半只手臂般长的口子,叶楚辛一眼对上那双猩红的眼,吓得浑身一颤的同时总算看清了囚笼里的情况,也看清了此刻还掐着她之人的样子。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绝对还不到三十。一张脸仿佛造物者精心雕刻出来,除了过分苍白外,俊美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眼,可看到那头雪白雪白的长发,及锁在他手脚上的铁链,又实在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直趴在邪魔腿上睡觉的小团子在这时迷迷糊糊醒来,一双小手像拨开被子一样拨开盖在他身上的雪白长发,一副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抹着眼睛坐起来。 等看清楚面前的画面,看到邪魔的手正掐着一个人的脖子,看到囚笼外面有人,小团子吓得赶紧躲邪魔身后,深怕被抓走。 叶楚辛看着小团子的一举一动,他真的和她估计的那样顶多只有一两岁,瘦瘦小小好可怜,完全不像她那个世界的孩子那样白白胖胖。这群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抓了大的,连这么小的都不放过? 相对安静了会儿后,叶楚辛试着和这个小团子说话。虽然囚笼中的人掐着她脖子的手已经不那么紧了,她也不再呼吸困难,但始终这么掐着总不是办法。 “小团子,小团子,我是刚刚给你递馒头的姐姐呀,记得姐姐的声音吗?” “小团子,别怕,姐姐好喜欢你呀!”“小团子,你能不能让你爹爹完全放开手,松开姐姐呀?” 小团子缩在邪魔身后半天不敢动,良久才微微探出头来,眨着大眼睛看一直对他说话的叶楚辛。 闪电雷鸣不断,里面的人看外面看得更清晰。 小团子在皇陵中时虽然偷过叶楚辛不少馒头,但从没见过叶楚辛的正脸,也没怎么听到过叶楚辛说话的声音,因此并未认出叶楚辛,只是单纯的有些害怕眼前的情况,小手轻拉了拉邪魔的衣袖。 误以为用自己的和蔼可亲说动了小团子,让小团子喜欢上了自己的叶楚辛,心中不觉一阵欢喜,重新对上囚笼中人猩红的双眼也越发的不怕了,“你看,你儿子都让你放手,你就完全放开我吧!” 被误以为邪魔儿子的小团子:“……”叶楚辛:“再不放手,你看,你儿子都快哭了……” 完全没哭的小团子:“……” 地上,融进了鲜血的雨水在不断流走。被一箭毙命的那个人身上的血,已经被冲刷得差不多了。 那名南宫景的人身上的伤口经过雨水长时间冲刷,也终于不再流出血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终得以散去。 叶楚辛耐心等着囚笼中的人松手。一大群黑衣人紧张地等着邪魔平静下来。那名南宫景的人依旧不断挣扎想起身,想救叶楚辛。 许久许久,在清新起来的空气下,邪魔双眼中的猩红终于如潮水般一点点褪去,连着邪魔手上的力气也如漏斗里的沙逐渐消失。 待双眼恢复漆黑,邪魔的手已毫无力气。 邪魔看着自己掐着外面之人的这只手,似乎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说时迟那时快,在囚笼里的人缓缓收回无力的手之际,眸光陡然流转的叶楚辛忽然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囚笼中之人的手,反过来将囚笼中之人的手紧紧按在她脖子上,装出一副自己还被囚笼中之人掐着的模样,转头冲为首的黑衣人道:“里面的人说了,要想他停手,你就不能杀了地上那个人。” 完全没听到邪魔说过任何话的一群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忍不住嗤笑,这么众目睽睽下她哪来的脸编这种话,还说得这么脸不红气不喘,“你确定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 叶楚辛也笑,自看到囚笼中的人双眼恢复漆黑,感觉到脖子上的手完全没了力气,她已是完全不怕了,“那你自己过来问,是不是他的意思。” 为首的黑衣人怒,他自然不会上前问邪魔,尽管邪魔现在看上去是平静下来了。 叶楚辛:“既然不敢,那就按照我说的话做,马上给地上的人上药,包扎伤口。他要是死了,下次里面的人再发怒,你休想让我再安抚他。” 为首的黑衣人怒不可歇,明明是落在他手中的人,没想到反过来威胁他了。 可是依目前的情形,她确实安抚住了囚笼里的邪魔,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能比邪魔一直安安稳稳的待在囚笼里面更重要!暗暗握了握拳,为首的黑衣人极度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半步,“好,我可以不杀他,也可以按你说的话做,但这样一来我们必须带上他一起走,断不可能把他放了泄露今晚的事。” 叶楚辛知道这已经是为首的黑衣人退让的极限,点了点头,“好,那就带上他。” 为首的黑衣人随即示意身后的一干黑衣人给地上的人上药、包扎。 叶楚辛看到这,这才松开囚笼中之人的手,让他的手可以收回去了。 但邪魔的手却不继续收了,而是掌心与指腹轻柔地摩挲起叶楚辛脖颈上的滚烫丨肌丨肤,那肌丨肤上的炙热温度清晰传入他掌心。叶楚辛愣了愣,如果换成是别人,她定认为对方是有意在占她便宜。 可此刻这么做的人,是囚笼里的人。看着那双由猩红恢复漆黑的眼眸,那一张俊美至极的脸,那一头雪白的长发,还有那手臂粗的铁链,叶楚辛不知怎么的,非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仍是那种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轻轻推了推囚笼中之人的手后,趁那群黑衣人还没有上前来,头快速地凑近了极小声地对囚笼中的人道:“我知道你很想出来,但现在他们人太多了,我又病了,还有个人受了重伤,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你相信我,等我养好了身体,那边那个人也养好了伤,我一定想办法救你,还有你儿子。” 已经整整十二年没说过话的邪魔没有开口,甚至没有专心听叶楚辛说的话,只是一味的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 叶楚辛:“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叶楚辛。” 邪魔的手倏然收了回去,手腕上的铁链碰触到囚笼,发出一阵撞击声,不再看叶楚辛。叶楚辛怔住,不明白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会令囚笼中的人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他的名字是禁忌?还是说,他其实是个哑巴,她突然这么问触动了他不会说话这个伤口? 19. 穿越后嫁给 [] 日夜兼程,风雨无阻航行的大船上。 船舱底下的其中一间房中,叶楚辛躺了整整三天,身体才渐渐恢复过来。 那名南宫景的人,叶楚辛问过黑衣人,知道他被安排在另一间房中养伤。 至于囚禁那个白发男子与小团子的大囚笼,则安置在上面的船舱中,原因是太大了没法抬到船舱底下的房间。对于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叶楚辛始终挂念着。 大清早,敲门声响。 一名黑衣人推门而入,准时送早饭和药进来。 叶楚辛起身,自己洗漱了下,一边走到桌边坐,一边正想问问黑衣人“她能不能去看看囚笼中的人”,只听黑衣人先一步说道:“左使知道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吃完了早饭,左使要见你。” 叶楚辛疑惑,“左使?那天晚上峡谷中为首的那个黑衣人?” 给叶楚辛送早饭的黑衣人:“不是,待会你见到就知道了。” 叶楚辛不再说什么。那天被带上船的时候她是全程昏迷的,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仍是这些蒙着脸的黑衣人,到现在还没出过这间房一步,也不知道这船上有什么人与什么情况。 黑衣人就等在旁边。 等叶楚辛终于吃好,又喝了药,他转身往外走,在前面带路。 叶楚辛跟上,走道上经过一间房的门口时,看到有两名黑衣人守着,就和她住的房间门口一样。 叶楚辛脚步一顿,问前面的人,“那天晚上受伤的那个人,就住在这房间?” 带路的黑衣人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简单应了声“是”。 - 叶楚辛由黑衣人带着,从船舱底下一路上来,经过空间宽敞与外面一圈飞舞着白纱的船舱时,一眼就看到了被黑纱盖着与被一行黑衣人严守着的大囚笼,脚步顿时忍不住朝囚笼走去。 带路的黑衣人及时拦住叶楚辛,示意叶楚辛继续跟上他,“左使在船头等着。” 叶楚辛无法,只能先走向船头。 在飞舞的白纱下,一脚踏出去,初升的阳光瞬间笼罩人全身,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首先映入叶楚辛眼中的是水流湍急的宽大河流,两侧是崇山峻岭,廖无人烟,大船一路顺风顺水而行,速度飞快,乘风破浪。其次进入叶楚辛眼中的是,是一张座椅与一个背对着船舱而坐的黑衣人,大风吹扬起他宽大的黑色衣袖与笔直的乌黑长发,他的前方还摆着一张茶几,茶的香气飘散在风中,很显然这个黑衣人正坐着喝茶。 带路的黑衣人没再上前,只是示意叶楚辛走过去。 叶楚辛停了片刻,缓步走近到坐着喝茶的黑衣人面前,这才看到他脸上还戴着一张银质的面具,整个脸只露出一双眼与嘴,还有下巴。在叶楚辛再次审视他的同时,左使宿城自然也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看叶楚辛。 晨光下,只见她沉鱼落雁之容,身上一身普通衣着,一头长发只简单绑在身后,双眼直视他,冷静从容毫不胆怯,那晚落入人手中还能反过来威胁人,这一样样的都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宿方城暗自沉思。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嫁入皇陵那么久并未真正见过邪魔,不然那天晚上她不会问宿风囚笼中关的是什么人。 半晌,宿城率先开口,结束了这场表面平静下的互相审视,但并不说破叶楚辛的身份,“听人禀告说,姑娘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叶楚辛:“确实。不知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宿城:“恕在下不能如实相告。既然姑娘的身体好了,又和囚笼中的人‘投缘’,不知道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月能否麻烦姑娘来‘照顾’囚笼中的人,姑娘觉得如何?” 叶楚辛自然很愿意,这样一来既能接近囚笼中的人,又可以想办法救那一大一小。 但为了不引起面前之人的戒备,叶楚辛表面上当然不会把那丝欣喜表露出来,故意勉为其难了一阵子后,才慢吞吞地应下来,顺便问道:“我能否去看看那个受伤的人?” 宿城:“可以。在这艘船上,我可以允许姑娘有绝对的自由。” 叶楚辛:“言下之意,下了这艘船就没了是吗?” 宿城不否认。 叶楚辛:“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囚笼中的人了?” 宿城点头,示意叶楚辛随意。 那晚峡谷中的为首黑衣人宿风不知何时走出来,等叶楚辛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回了船舱后,他抬步走向宿城,心中还记着叶楚辛威胁他的这笔账,“你真让她照顾囚笼中的人?这个女人,我看着一点都不简单。” 宿城没说话。 - 船舱中。 叶楚辛走近囚笼,掀开囚笼上的黑纱,只见囚笼外面锁了多条铁链。 这些铁链之前都没的,此刻交错在囚笼四周。 叶楚辛蹲下,通过有长方形口子的那一面朝囚笼中看,依稀看到小团子正坐在角落里啃馒头,白发男子则闭着眼不知是不是还没醒。 这父子俩都被抓了,不知道小团子的母亲如今在哪?叶楚辛轻声朝小团子打招呼。 小团子委实胆小,一听到声音就又吓得想躲,直到看清外面的人是之前见过的叶楚辛后,犹豫了下,才不像刚开始那样反映那么大。 叶楚辛:“馒头好吃吗?想不想吃点别的东西?姐姐给你准备呀!” 小团子看看叶楚辛,又看看自己小手中的馒头。 叶楚辛:“过来,走到姐姐这边来,走近一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小团子缩了缩,不动。 叶楚辛突然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像诱丨拐小红帽的大灰狼。 中午,叶楚辛让黑衣人带路,去厨房准备亲自给囚笼中的一大一小做点好吃的,但却被告知囚笼中的人必须吃素,并且就算是素菜里面也一丁点油都不能放。 叶楚辛最后想了半天,暂且做了一笼大大小小煞是可爱的兔子模样的白面馒头,亲自送给囚笼中的一大一小吃,尤其是给小团子吃。 小团子看着递进来的可爱馒头,想了半天,终于起身朝叶楚辛走近,踮起小脚尖与伸出手接。 叶楚辛就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会喜欢,做点简单的食物对她来说毫无难度。 囚笼中的邪魔看着递给他的大兔子馒头:“……” 小团子将接到手的小兔子馒头快速藏到角落里,回过身想接第二个,就见邪魔手中拿着一个“大兔子”,顿时摇摇晃晃走近邪魔,眼巴巴地盯着邪魔手中的“大兔子”。 邪魔沉默了会儿,将“大兔子”给小团子。 小团子双手接,又赶紧藏角落。 叶楚辛每往里递一个,不论是递给小团子,还是递给邪魔,最后都落到了角落里。 兔子馒头太可爱,小团子不舍得吃,也不让邪魔吃怎么破?叶楚辛囧。 - 一天接一天过去。 在叶楚辛每天变着法子的哄下,小团子总算和叶楚辛熟悉起来。 如今,只要叶楚辛一来,不需要叶楚辛再哄,小团子就会马上从角落里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近,踩着铁链双手扒着囚笼的长方形口子看叶楚辛。 囚笼里的邪魔则还是老样子。 但别看他像古井般波澜不起,毫无感情可言,但看多了小团子踮起脚尖往外看的艰难模样,默默把锁着他的铁链用手臂一点点推到长方形口子的下方,让小团子可以踩着铁链站高,这样一来小团子再想看外面就不困难了。 “有一天,天气很好,两个好朋友一起去爬山。” “突然,一个人不小心掉下了山崖。” “另一个人担忧,连忙朝下喊‘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掉下去的人回答‘我还不知道呢,我还在往下掉呢’!” 故意捏着鼻子,用三种不同的声音来说,来逗小团子开心的叶楚辛,还特意做出一副有些夸张的表情。 小团子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被叶楚辛逗笑了。 两侧严守囚笼的黑衣人,也忍不住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笑声。 叶楚辛趁机伸手进去揉揉小团子的小脑袋,小团子现在已经完全不怕她了,也不躲她了,同时趁着这靠近的时机再次小声冲囚笼里的人说起“她还在努力想办法救他”的事,始终让他知道她一直都没放弃救他。 邪魔没有反应,只是平静地看着叶楚辛。 四目相对—— 叶楚辛也看着邪魔。虽然他一直被关在囚笼内,她在囚笼外,明显被阻隔,但穿越过来至今,她还没和什么人这么朝夕相处过。心中与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只要一对上里面之人的目光,就会不自觉想起那晚峡谷中他默默为她撑住芭蕉叶,为她挡雨,以及扣住了她脖子,在所有人都惧怕他的情况下,他却丝毫不伤她的情形。 两侧寸步不离守着的黑衣人,硬是谁也没发现叶楚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囚笼中的人说悄悄话这一小举动。 船舱外,隔着一层漫天飞舞的白纱的船头,宿风忍了好多天了,还是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20. 穿越后嫁给 [] 戴着金镂面具的女子并不勉强,对她来说风灵已经到了这里,上不上岛都已经是她的“掌中之物”,唤来人去将叶楚辛带过来。 不一会儿,叶楚辛被黑衣人宿风带到。 叶楚辛带着众多的疑惑与谨慎,一步步走进眼下这座奢华得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的大殿,一眼看到大殿中笔直站着的师重影,再看向大殿正前方坐着的戴金镂面具的女子,更多的疑问止不住涌上心头。 自大船靠岸,她就和那个囚禁一大一小的囚笼分开了。 正如那“左使”所言,在船上他可以给她绝对的自由,一旦下了船就没了。 她和那名南宫景的人秦尤,被名叫“宿风”的为首黑衣人带着几个手下押着朝一个方向走。 那个囚笼,则由左使亲自带人押着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不论她怎么问“这里是哪”,“他们要押她去哪”与“他们要将囚笼抬去哪”,就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主上,宿风不辱使命,将人带回来了,现已由左使去安置。”宿风再上前走了几步,背对叶楚辛与司空影,面朝正前方高高在上的金镂面具女子,扯下自己脸上的黑色蒙布,神色恭敬地单膝下跪。 金缕面具的女子端坐着,居高临下俯视,“很好,先下去休息吧。” 宿风:“谢主上。”话落,起身,他带回脸上的黑色蒙布,恭敬地退下,整个过程丝毫没有让叶楚辛与司空影看到他的真面目。 见叶楚辛安然无恙,没有哪伤着的司空影,有些隐隐松了口气后,也想离开了,简单朝戴金镂面具的女子拱了拱手,道了声谢,就示意自己带下船的人进来押了叶楚辛,随他回去。 叶楚辛下了船后的一路上问了很多问题,现在站在这里反倒不开口了,尽管她的整个脑子都已经快被疑问挤满了。 被人押出大殿的时候,叶楚辛不发一言地回头,再看了眼大殿中戴着面具的女子,恰对上女子看着她的冰冷双眼。 - 出了大殿,走出一段距离后,司空影让几名在前面带路的岛上人离开,不需要他们了。 几名带路的岛上人离去。 司空影接着示意自己带下船的几个人松开叶楚辛,退到一边去等着。 片刻时间,原地便只剩叶楚辛与司空影两人。 司空影几乎像变脸似的,这时候又露出了招牌式的轻佻模样,重新将叶楚辛上下打量一番,目光放肆,继而笑着对叶楚辛眨了眨眼,“怎么样,这样的‘久别重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叶楚辛否认自己有担心过这个采花贼,一脸的沉色和面前之人的嬉皮笑脸成鲜明对比,这才开问:“这里到底是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想要带我去哪?” 司空影一脸无赖状,“让我亲一下,或者选择亲一下我,我就告诉你。” 叶楚辛拧眉,目光冷静地环视起四周,很想去找那个囚笼的下落,直觉告诉她这里危险,不知道他们会对囚笼中的那一大一小怎么样。要是早知道这样,她一定在船上的时候就想办法打开囚笼。可那时顾虑的是,四面都是水,就算打开了囚笼也无处可逃。 司空影见叶楚辛不理睬,略有些无趣。 想到风灵公主还等着亲自要叶楚辛的命,司空影不再浪费时间,难得地正色起来,压低了声严肃地对叶楚辛道:“待会我要带你去见的人,是西陵国的风灵公主。见到了她,她问起你主动嫁入皇陵的事,你切记一定要说是你们女皇丨逼丨迫丨你的,还有必须要对公主发誓说‘你并不喜欢那邪魔’。只有这样,你或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叶楚辛惊讶,“公主?你一个采花贼,怎么会认识西陵国的公主?” 司空影:“这些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只要你还有命活下来的话。” 叶楚辛追问:“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说?” 司空影:“照我说的话做就是。记住,这是让你保命的。” 叶楚辛不动声色,“你这是关心我,不想我有事?” 司空影不接这话。按理来说,他是风灵公主的人,前往池州国也是奉了风灵公主的命令,要将叶楚辛带到西陵国给风灵公主亲手处置。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不想她就这么被人杀了。现在这么做,这样尽可能保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还记得上一个想要杀她的人南宫景,如今南宫景是何等下场。只希望这次一旦保住了她,往后别出什么无法控制的局面才好。 - 同一时刻的另一边,大殿中戴着金镂面具的女子已经起身,离开大殿,朝岛上某处精心打造的密室而去。 四面铜墙铁壁,镶嵌着几颗夜明珠照明,牢不可破的密室里,被一路抬至此的囚笼已经打开。 在左使宿城的亲自指挥下,那四条始终锁着邪魔双手双脚的百年玄铁铁链,已经分别被四把大锁牢牢锁到了其中一面铁壁的那四个铁环上。 一切看上去和皇陵中的溶洞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是给邪魔换了一个囚禁的地方。 小团子也终于从囚笼中出来,有些害怕这个陌生至极的地方及四周陌生的人,一直缩在邪魔的身边,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看,明显想寻找某个已经亲近了的人的身影。 一干黑衣人完成任务,在宿方城的命令下抬着空了的囚笼离开。 宿城也转身出去,关上密室的门,在门外等候即将到来的人。 小团子这才从邪魔的怀中出来,迈着一双小脚好奇地看看周围,然后又绕回来摸摸锁着邪魔的铁链,用小手轻轻地拉了拉,又转头扯着邪魔的衣袖朝密室铁门的方向指。 邪魔没有什么反应。 不久。 密室的铁门开启。 一身金缕玉衣,戴着金镂面具的女子缓步进来。 密室的门在女子身后合上。 刚刚在邪魔脚边趴下的小团子一听到声音,一见到有人进来,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躲到邪魔身后。 偌大的明亮密室,一时间只有盘膝坐于冰冷地上的邪魔,进来的女子与小团子。 戴着金镂面具的女子缓缓摘下自己脸上的精致面具,夜明珠的光亮下露出一张极为妖媚的脸,尽管眼角已有一丝明显的鱼尾纹。 她开口,声音回荡在密室中,辨不出情绪,“还记得我吗?” 邪魔缓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没有说话。 没了面具的遮挡,爱恨全清晰地交织在妖媚的脸上。 女子既摘下了面具,便没想再遮掩什么。 “当年,在你还是池州国太子的时候,本座不惜冒险潜入皇宫,亲自去找你。” “当时,本座亲口对你说,那个占着皇后之位的贱人不是你生母,本座才是你真真正正的亲生母亲,可是你偏偏就是不信,竟然还命人抓本座,抓自己的生母!” “呵呵,结果如何?” “被她迫害至此,不但皇位被她夺了,还被她一囚就是整整十二年,变成了如今这幅鬼样子。” “若非本座,你现在还在皇陵那鬼地方囚着!” “你说,这算不算是你的报应?” “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认,都要抓的人,本座凭什么去救你?” “若非那个贱人突然给你娶亲,引起了西陵国的风灵公主恼怒,意外让本座潜伏在西陵国皇宫的人发现了她宫殿底下的密室中一直秘密收藏着你的画像,一直都喜欢着你,你对本座来说有了那么点利用的价值,你以为本座会突然大费周章地派人把你从皇陵那个鬼地方带出来?”那一年,她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险回到池州国,潜入皇宫去找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是,她的满怀希望,最终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亲生儿子已经认贼作母,不但不认她这个亲生母亲,还命人抓捕她。 曾经海誓山盟,承诺给她皇后之位,承诺荣华富贵都与她同享,承诺一生一世都只爱她一个的男人,也已经搂着别的女人,还和别的女人生下了一堆儿女。 夺走了她亲生儿子的那个贱女人,则依旧占着皇后的位置,还生下了一个小儿子,一身尊荣。 她恨! 那一刻,她真的恨透了所有人!还有极度的不甘心!她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输给一 21. 穿越后嫁给 [] 摘下金镂面具的女子——云止,昔日的种种还在她脑海中恍若昨日。 “现在,本座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乖乖听本座的话,答应迎娶西陵国的风灵公主,说服风灵公主与本座合作,相助本座,本座就会姑且原谅你当年做的事,认回你这个儿子,并想办法医治好你的手脚,解开你身上的玄铁铁链,让你恢复自由。” “本座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本座夺过池州国,登上池州国的皇座,报了当年的仇,这皇位最终还不是会留给你?” “这是我们母子最好的合作机会,也是我们母子最好的复仇机会。那个贱人害你至此,现在还霸丨占丨着那皇位,坐在皇位上不可一世,你甘心吗?你心里就不想报仇吗?” 云止冷冷地看着面前被囚着的亲生儿子,话已说到这个地步,等着他回答。 邪魔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的人,一双眼没有半点波澜。 小团子偶尔从邪魔的身后探出头来,偷偷地看一眼。 云止收到过宿城的飞鸽传书,听过宿城的禀告,知道这个小团子有可能是她孙子,但想到这个孙子极有可能是那个贱人安排进皇陵的不知道哪个女人生的,就丝毫喜欢不起来。只要是和那个贱人有关的一切,她都痛恨与厌恶。她就是不甘心自己一个穿越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个贱人! 小团子似乎感觉到了前方之人对他的不喜,不由更加的害怕,躲在邪魔身后一双小手抓紧了邪魔的衣角。 片刻等不到回答的云止怒,“怎么,你不答应?你不想报仇?” 邪魔无动于衷。 “呵呵,这就是本座的好儿子,唯一的儿子!本座这么多年来没有派人去救你果然是对的,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愈发的恼怒,云希止眼中止不住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气,“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就别怪本座不留情。” 话落,戴上手中的金镂面具,云止拂袖而去,打开铁门对外面的宿方城冷声吩咐。 宿城闻言,犹豫了一下,一来没想到主上会气急败坏地下令对一个小娃娃动手来威胁里面的邪魔,二来邪魔一旦见了鲜血后果不堪设想,“主上,那夜在峡谷中,里面之人闻到血腥味……” “不需要你重复。”这件事,宿城早在飞鸽传书中对她禀告过,云止自然知道,“本座要的,是明天风灵来的时候,他亲口答应迎娶风灵,本座……” “主上,或许可以用那个名叫‘叶楚辛’的女人来威胁他。”宿城一直在此,所以还不知道叶楚辛已经被云止送给了风灵处置。冒着触怒的风险打断了云止话的宿方城,快速地把后面的话说完,“他对那叶楚辛,确实有些不一样。依属下看,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别让里面的人见到血为好。” 云止沉默了少顷,才勉强压下心头滔天的火,冷冷地丢下一句,“明天风灵到来前,务必要让他答应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拿下风灵,得到西陵国支持。” 宿城点头,“我一定想办法。” 看着云止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到了,宿城吩咐身侧的人去把叶楚辛带过来。 不久,奉命去的人回来,告诉宿城人已经被带去风灵公主的大船。 宿城皱眉,马上重新吩咐了几句,让人快去办。 - 岸边。 风灵公主所在的大船。 一直严守着大船的一行侍卫见司空影押着人回来,其中一人马上进船舱向风灵公主禀告。 司空影带着叶楚辛上船,进入船舱,朝正坐着饮茶的风灵公主拱手,“公主,人带来了,这就是那个叶楚辛。另外,那个被他们称作‘主上’的女人我见到了,戴着面具没露真容。她说明天的这个时候,她会派人过来请公主,让公主亲自去见那个人。” “嗯。”一声轻缓的鼻音,音若玉珠,却又透着一股子无形的压力。 司空影踌躇了下,知道这个时候他该退出去了,但余光瞥了眼身边已经不动声色地审视起风灵的叶楚辛,在那一丝不放心的影响下,一双脚便迟迟没有迈步离开。 依叶楚辛站的位置,只看到这个风灵公主的侧身。夕阳的余晖渗透进宽敞明亮的船舱中,照在她秀丽的侧脸上,仿佛在她一身白色劲装的身上镀了一成淡淡的金色。这金色显然与先前大殿中的金碧辉煌不一样,直给人一种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高贵感。 如果非要用几个词来形容形容这位风灵公主,叶楚辛暂时只想到了“英姿飒爽,风姿绰约”。 风灵抬起头来,看了眼没有退下的司空影,继而将目光落在叶楚辛身上。不同于叶楚辛的暗自打量,这位风灵公主看叶楚辛的目光堂而皇之,丝毫不掩双眸中的那丝凌厉之色。 风灵公主:“你就是叶楚辛?” 叶楚辛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迫人之气,再回想来的半路上师重影对她说的那些“活命”与“保命”的话,已不难感觉出这位公主对她的敌意,尽管这位公主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 叶楚辛心下加强戒备,谨慎地点了点头,“是。不知公主见我,有何事?” 风灵公主继续悠闲地品茶,声音不紧不慢,“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本宫听说,你是主动请嫁,要嫁给皇陵中那邪魔的人。所以,本宫有些好奇,很想见见,也想问问……” 叶楚辛斜眸瞥了瞥师重影,见他暗暗对自己轻点头,顿时开口打断风灵,反驳她,“风灵公主,我想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事实上我并非主动要嫁入皇陵。当时情况紧急,为了救未婚夫南宫景,我才会进宫面圣。嫁入皇陵,实乃女皇对我开出的条件,我别无他法。” 风灵:“这么说,你纯粹是为了救你的未婚夫?” 这完全是以前原主的选择,和现在的叶楚辛毫无关系。叶楚辛才报复过南宫景没多久,对南宫景可以说没一点好感,真不想点这个头,但眼下局面摆在这里,需审时度势,只能先硬着头皮应下来,“是”。 风灵:“那么,你嫁入皇陵后,觉得皇陵好吗?” 叶楚辛:“一个安葬人的地方,何来‘好’之说?出来了,便再没有想过回去。” 风灵:“毕竟在皇陵中呆了那么多个月,那里面就没任何人或物让你留恋的?” 叶楚辛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山洞内一直被囚禁着的邪魔,但说实话,就算偶尔会想起也还是没什么留恋,毕竟她还从未真正见过那邪魔,就算名义上成了那邪魔的妻子,也和邪魔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感情,“若留恋,岂会不想回去?” 风灵语气一变,凌厉逼人,“即便是那个你嫁的人?” 叶楚辛面不改色,回答依然句句有力,没有丝毫退缩,“嫁他,乃迫不得已。嫁入后,从未见过所嫁之人一面,在皇陵中几个月和守活寡有何区别,谈何留恋?” 安静! 一瞬间的安静下来。 良久。 “你很聪明!”风灵话虽仍对着叶楚辛说,但目光却瞥向了司空影,脸上看不出情绪。 司空影知道风灵已经看出来了,瞒不过她的一双眼。刚刚看似平平静静的几句对话,但实际上始终暗藏汹涌,幸好叶楚辛记住了他的交代,也够聪明,认得清眼前的局面,字字句句把自己和那邪魔撇清来。但即便如此,他现在也把握不准风灵的决定。 风灵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向信任与委以重任,连去池州国这样的事都交给他去办的人,眼下居然会“背叛”她。如果没有他提点与交代这个叶楚辛,这个叶楚辛可能像是早知道了她会问什么,做足了准备站在她面前。但不论这个叶楚辛怎么回答,也不论她是主动还是被丨迫嫁入皇陵,只要她嫁了便是原罪。那个人,只能是她风灵的,即便变成了天下人痛恨的邪魔也依旧是她一人的。 风灵:“但是,很可惜……” 司空影一听这“但是”,心就不由提起来,“公主……” 叶楚辛也不由紧张,悄然握紧了衣袖下的手,心底已再一次思量起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公主,外面有人求见,说想向公主‘借’一个人,会尽快归还。”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进来,对风灵禀告。 船舱内已一触即发的局势被打断。 风灵微蹙了蹙眉 22. 穿越后嫁给 [] 即便这么多年没见,里面被囚的人更是变成了一头白发,但风灵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确实是他,绝不会错。 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不必跟着,风灵便一个人踏入密室,缓步走向被铁链囚着的邪魔。 那个一直粘在邪魔身边的小团子,如今已不在密室中。 今天早上,送早饭时,宿城特意吩咐人将送进去的馒头放在铁门后面,然后关上铁门出来。 过了一会,宿城亲自出手,出其不意地打开门进去,果然见小团子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到铁门后来拿馒头吃。 一把将来不及逃回到邪魔身边的小团子拎起,宿方城闪身出密室,就顺利带出了小团子,让人将小团子暂送到别的地方看守起来。 这个节骨眼上,云希止想用邪魔来拉拢风灵公主,得到西陵国的支持,自然不会让风灵看到邪魔已经有了个儿子,免得节外生枝。 密室中。 相对于其他人对邪魔的惧怕,不敢靠近,风灵截然相反,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地一路走到邪魔跟前,在盘膝坐于冰冷地上的邪魔身前单膝着地蹲下,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手缓缓抚上这张只有在她睡梦中才会出现的脸,“池太子!” 邪魔缓慢抬起头。 水汽不知不觉涌上一双美眸,风灵:“告诉我,这不是我在做梦,我现在没有在做梦!” “天下人都说你变成了邪魔,所有人都惧怕你,可是我不怕。” “当年你出事,被囚入皇陵,我多想去救你,却力所不能及,我从未那么恨自己没用。” “这么多年来,我一心助皇兄登上皇位,不断揽权,成为西陵国首个手握重权的公主,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将你从皇陵中救出来。” “真好,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还记得当年我们分别时,我说过的那句话吗?我说,我一定要嫁给你,注定会成为你的皇后,还记得吗?” 这一刻,她不再是不可一世的风灵公主,时间仿佛回到了当年年少时。如果当时知道那一别,再相见时会是眼下这种情形,她定不会随她皇兄回西陵国,定会留在池州国陪他,与他风雨同舟。 突地,双手一把紧搂上邪魔的颈脖,风灵整个人倚靠进邪魔怀中,强忍了多年的感情那眼泪终落下来,一颗颗滴落在邪魔的肩上。 邪魔没有动,一如既往毫无波澜。 许久许久,直到眼眶干了,风灵才松开邪魔,从邪魔的怀中退出来,重新看着邪魔,笑了,“真好,这次你没有推开我。相信我,如今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我定会救你,带你离开这里,然后医治好你的身体,还有你的武功,让你恢复昔日的光景。”微微一顿,再开口的话既是表明心意,也是宣誓所有权一样,“这世上,只有我风灵才是真正爱你,绝不会伤害你的人。以后,你只能相信我,也只能在意我一个。” - 宿城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 风灵带来的那几名侍卫,也一直守在门外面。 时间过去。 等风灵公主一脸平静地走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 宿城观察入微,眼尖地留意到风灵的眼角还隐约残留着一丝红色,“公主,主上在大殿等着,请你过去相见。” 风灵:“在前面带路吧。” 宿城点头,让其他人留在这看守着,对其中一人小声吩咐了几句后,亲自带风灵过去。 - 金碧辉煌的大殿,午后的阳光微照进殿中。 云止戴着金镂面具,高高在上坐着,喝着茶,摆了摆手让匆匆跑来禀告的人退下,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与不可一世的风灵公主居然也有眼红流泪的时候,可见这风灵对密室中那邪魔的感情,这对她来说显然更有胜算了。 宿城带着风灵进来,其他人全留在殿外。 云止开门见山,“如何,人可确认了?” 风灵也不废话,“人,本宫要带走。作为交换,你开出的那些条件,本宫悉数答应你。” “这可不行!人,必须留在这岛上,你不能带走。”云止语气强丨硬丨无比,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风灵脸色一变。 宿城眼见她要恼、要怒,赶紧出言缓和,“公主,实不相瞒,他身上还有一定的魔性,不久前才发作过一次。出了这岛屿,一旦在外面发作,而你们又没能及时制止住他,让他开了杀戒,后果不堪设想。留在这岛上则不同,就算他魔性发作也是这岛上的事,绝不会传到外面去,没有人会知道。” 听宿城这么说,风灵就要发作的怒火姑且硬生生缓下。 宿城再接再厉,一方面云止听了他派来的人禀告,知道了风灵在密室中落泪,心中已然是稳操胜券了,所以这个时候云止是断不可能做出任何退让的。这也正是他想要的,这样一来便只能说服风灵做出一些让步。另一方面,他是真的从心底里不希望邪魔离开岛屿,因为那邪魔实在太危险了。 宿城:“还有,公主,我们在带他出皇陵的时候,其实留了人在那里冒充他,所以池州国的女皇至今还不知道他已经出了皇陵。你一旦带走他,出了什么事,从而让池州国女皇知道了,你觉得那女皇会怎么做?” 不得不说宿城这句话直中要害,让风灵不得不升起更多的顾虑。风灵沉默下来,面色难看。 云止退让是不可能的,但自然也不想和风灵闹僵,顺着宿城的话点了点头,“左使算说出了本座的所有忧虑,这就是本座坚决不让公主带走他的原因,还望公主见谅,也希望公主能考虑清楚。” 风灵没有说话。 云止接着道:“不过,本座倒是有个很不错的建议。公主你目前不能带走他,但完全可以先和他成亲,如此一来他同样是你的,谁也不能抢走,如何?” 这是风灵多年来的心愿,也是风灵心头最大的执念。风灵重新看向前方戴着面具自称那个人生母的女子。 云止知道自己已经有些说动风灵了。一个女人,不管她多强、多厉害,只要动了情,就有了致命的软肋,就好像当年的她为了情为了爱什么都愿意做,“你该知道,到了外面,在现今的情况下你根本不可能和他光明正大的成亲,你皇兄不会答应,你西陵国的百姓们不会欢迎,还有什么能比在这里成亲更好的办法?” 风灵何等聪明,心里自然很清楚这是对方的计谋。因为不论她口头上怎么答应那些条件,都比不上实质的成亲让对方更有保障。 一旦成了这个亲,对方算是彻彻底底绑牢了她。 但清楚是一方面,风灵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感情与理智完全背道而驰,“成亲”二字让风灵根本无法抵抗。 云止:“当然了,等有朝一日,本座夺过了池州国,为自己儿子洗刷了当年的事,并恢复他太子的身份,让他可以再站在阳光下,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要是公主你愿意等,也可以等到了那时候再风风光光成亲,相信不论是你皇兄还是谁都不会再阻拦你们。” 风灵倏地收紧了手,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再等。她完全可以现在成了亲,以后等那人恢复了太子的身份后再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大婚,让天下人都知道。 想到这,风灵不再犹豫,毅然应下,“那好,本宫答应了,在这岛上成亲。” 云止暗喜,只想趁热打铁,越快完成这件事越好,“那本座这就让岛上的人去准备,明天就在这岛上亲自为你们俩主持大婚。到时,本座与公主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相信我们联手,定能很快夺过池州国。” 风灵:“本宫要亲自和他说这个消息。” 云希止:“可以。不过,在公主去说之前,可否让本座先向公主‘借’个人?”昨天宿城已经向她禀告过,没从风灵那里带回叶楚辛。明天就要安排密室中的人娶风灵了,密室中的人还没有点头答应下来,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风灵的脸色“刷”地一下骤冷,昨天好不容易压下的杀气又冒上来。她堂堂风灵公主要和那人成亲,岂能是用了另一个女人来威胁他!“那叶楚辛,本宫已经赏赐给了一个最得力的手下,让他们成亲,也就在这一两日吧,所以恕本宫无法外借。所有合作的事,都等顺利成亲后再说!” 话落,风灵拂袖而去,返回岸边的大船。 宿城看着突然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再回过头看高高在上的云止,“主上,那……” 云止冷静思量了下,那风灵显然是知道了她借叶楚辛的目的,现在处在了嫉妒与愤怒发狂的交织点上,如果这时候再向她开口恐怕只会弄砸整件事。 既然风灵这边不行,那就只能 23. 穿越后嫁给 [] “噗通”一声响,直直跪下去的叶楚辛两只膝盖钻心般的痛,挣扎着想起来,两边肩膀却被左右两名婢女用力压下。 司空影一撩衣摆跪下,看着叶楚辛那被强按下的头,再看着叶楚辛到了这份上还有些不死心与有些挣扎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把头磕下去,与心不甘情不愿的叶楚辛完成这第一拜。 “二拜公主!” 叶楚辛被两名婢女拉扯起来,换了个方向,面朝风灵后,又被迫跪下去,被强按下头。 “夫妻交拜!” 一模一样的程序,拉扯起身,换方向,迫跪,强按头。 “礼成!” 两名婢女这才松开叶楚辛,后退开一步。 终忍到极点的叶楚辛猛地抬起头来,头上的红色盖头在抬头的瞬间滑落下去,双手用力紧握成拳,指尖已然深深抠入掌心的肉里,狠狠看向坐着的风灵。这一笔账,她发誓,有朝一日定会报的!她绝不会永远忍下这口气! 司空影眼中不自觉闪过丝惊艳,虽然早就知道叶楚辛很美,也算“相处”了这么些时间,都已经看熟悉了,可这一刻看着落了盖头后蓦然抬头的她,那并不算精致的妆容还是让他一瞬间移不开眼。 风灵丝毫不将叶楚辛放在眼里,对一旁的侍卫示意了一下。 侍卫明白,端起早备好的两杯酒上前。 叶楚辛不接,没有动。 司空影伸手端起一杯,强塞到叶楚辛手中,趁机凑近了一分在叶楚辛耳边警告,“事已成定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都已经忍到这一步了,不会到这时候来反抗吧?我一直当你是聪明人,是喝酒,还是丧命,你自己选清楚。” 叶楚辛咬牙,恨不得捏碎了塞进她手中的酒杯。 司空影松开叶楚辛,端起另一杯。 风灵面无表情看着。 司空影拉过叶楚辛的手与他交叉,最后一次用眼神警告叶楚辛审时度势,别功亏一篑在最后一刻忍不住。 叶楚辛无法,即便心里再怎么不甘,感觉自己真的忍不下去了,可还是要忍。这一刻,几乎恨透了这个“忍”,却仍要与之为伍。 酒中,早已下了这世上最强烈、最毒辣的媚丨药。 媚丨药无色无味,不容人察觉,且没有其他解药,如果不男女丨交丨合,必死无疑。 见酒也喝了,事也成了,旁边的婢女虽然害怕,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风灵,“公主,时辰差不多了,主上已在那边等着,亲自为公主主持大婚。” 风灵起身,走出船舱,坐进已停在船头等候的奢华大花轿,让一行侍卫们随行,其余的侍卫全到岸边守着,看好船上的两个人。 司空影对叶楚辛的不同,她始终都看在眼里,保不准司空影会做一回正人君子,就算娶了叶楚辛,在叶楚辛不愿意的情况下也不会碰叶楚辛一下,让叶楚辛始终保持完丨璧丨之丨身。那她现在迫使叶楚辛嫁了又有何意义?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她风灵当然不介意再送他们一程,用两颗丨媚丨药让他们成其好事,让一切彻底没有回头的余地。 转眼间,整个船舱甚至是整艘大船,就只剩还面对面跪着的刚被迫成了亲的叶楚辛与司空影。 司空影见人都走了,自己站起身,伸手准备扶叶楚辛。却见叶楚辛猛地大吐特吐起来,不但将刚刚喝的酒全吐了,还用手指不断抠自己的喉咙。 交杯酒不是应该在新房中喝的吗?为什么那风灵要他们当着她的面喝?叶楚辛直觉这个酒不对劲,所以刚才根本没喝下去,只是含了在口中。 此刻等人一走,使劲吐完的叶楚辛快速起身找茶壶,一遍遍地漱口。 转眼间,整个船舱,甚至是整艘大船,就只剩还面对面跪着的刚被迫拜了堂的叶楚辛与司空影。 司空影见人都走了,自己站起身,伸手准备扶叶楚辛。却见叶楚辛猛地大吐特吐起来,不但将刚刚喝的酒全吐了,还用手指不断抠自己的喉咙。 按理来说,交杯酒不是应该在新房中喝的吗?为什么那风灵非要他们当着她的面喝?叶楚辛直觉这个酒有点不对劲,所以刚才根本没喝下去,只是含了在口中。 此刻等人一走,使劲吐完的叶楚辛快速起身找茶壶,一遍遍不停地漱口,深怕还有酒残留口中。 司空影算是看出来了,“你担心刚才喝的酒有问题?” 叶楚辛没有马上回答,几乎将整壶茶都用来漱口漱完了后,回视司空影,“我难道不该这么担心?” 司空影笑笑,“没必要。公主既然非要这么安排,让我们成亲,不会在酒中下毒又把你杀了的。” 叶楚辛也笑,但只是冷笑,“今天成亲,这么快又这么突然,你是不是昨天就知道了?故意不告诉我,是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司空影不否认。他昨天听风灵说了后,本来是准备告诉叶楚辛一声的,可又担心叶楚辛知道了后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在这样一座四面环水的岛上,她真的是插翅都不可能逃得出去,任何反抗只会让风灵起杀机,最终吃亏的还会是她自己。于是,他索性就没回去见她,今天给了还在努力想办法逃的她一个措手不及。其实这样也挺好,她还不傻,整个像被人架上刑场的过程,她到底是忍到了底。往后,他只要看牢她,不让她和那邪魔有任何牵扯,她也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叶楚辛明白了,不再说什么,转头就出船舱,大步往船尾走。 时间还早,朝阳也才初升不久。 司空影追出,阳光下,晨风中,船尾的边缘,一把拉住就要往下跳的叶楚辛,蹙眉道:“你干什么?你还想从这里跳下去?” 叶楚辛刚才可是听得很清楚,那风灵吩咐了一行侍卫随她的花轿去,其余的人都下船到岸边守着,现在船上就只有她和司空影,她这时不逃还等什么时候。 稳稳当当停靠在岸边的大船,船头搁浅在岸上,船尾还临着海。 叶楚辛之前被看得那么严,根本连半点靠近船边缘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机会就在面前,只要从临着海的船尾跳下去,虽然很高,但叶楚辛相信自己的水性,尤其是现在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她跳下去之后不会像之前那次跳河那样有人往水里面射箭,也不会马上有人在后面抓捕她。 对于司空影的话,叶楚辛点头,不瞒他,“是,我要趁现在从这里逃。” 司空影扣着叶楚辛的手腕不放,“已经成亲了,公主她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结果,不会再杀你了,你已经没必要再逃……”了…… 话还未完,只见一只彩蝶朝这边飞来。 司空影面色一变,他自己养的当初用来追踪叶楚辛的彩蝶,岂会不认识! 叶楚辛看着脸色倏变的司空影,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缓缓飞来的彩蝶。这只彩蝶很漂亮,五彩斑斓的,好像跟她之前在池州国京城中曾看到过一眼的那只一样。 下一瞬间,扇着翅膀飞近的彩蝶就被南宫景一掌灭了,直直坠入海中。 “南宫景来了!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是他自己来的还是奉了女皇的命令,他认识公主,绝不能让他上岸看到公主在这里,且和那个人成亲。”事出突然,司空影灭了彩蝶后紧接着开口,并有些顾不得一心要逃的叶楚辛,将叶楚辛强拉回船舱后就松开叶楚辛,匆匆下船去叫侍卫,让两名侍卫上船去看着叶楚辛,另外的侍卫即刻去通知岛上的所有人做好准备,他也一起去找公主,希望能马上让那个主上派人出海,在海中拦截住南宫景,灭了南宫景。 那一节关着彩蝶的竹筒,司空影在那次悬崖逃生的时候意外丢了。 他不是没想过回去找,但当时他受了伤,先潜回了京城养伤,后来就收到了风灵的飞鸽传书。 时至今日,司空影都快忘记这只彩蝶了,没想到它在这时候出现,肯定是那节竹筒落到南宫景手中了。南宫景也利用竹筒中的彩蝶来找叶楚辛,居然还让他找到了这里来。 带着侍卫匆匆走到一半,司空影猛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对劲,那股明显不同寻常的不对劲——是丨媚丨药!那杯酒竟然真有问题,风灵居然让人在酒中下了丨媚丨药。看着叶楚辛吐的时候他还笑叶楚辛,没想到是他自己太大意、太放心了。 侍卫们见司空影突然停下,察觉到司空影的异样,“司空大人?” “你们继续去通知公主及所有人,就说来的是池州国的南宫景,他们会知道怎么做。”身体丨越来越丨难受,司空影甚至已不难猜到中的是何种丨媚丨药了,这时候他根本不可能坚持到通知了风灵后再回大船找叶楚辛,他必须立刻就回去。 侍卫们诧异,但还是拱了拱手,快速去找风灵。 司空影立马只身返回大船。 - 大船上。 司空影一离开,叶楚辛听到他对侍卫们的吩咐,就赶紧再出船舱,毫不犹豫地跳下船。 奉司空影的命令上船来看住叶楚辛的两名侍卫骤然听到一声很响的落水声,赶紧顺着声音跑到船尾低头看,只见水面上一圈圈波澜。 其中一名侍卫:“我下水找,你马上到附近的岸边去找。” 另一名侍卫:“好。” 跳水后的叶楚辛在水中游出老远后才上岸,顾不得一身的水,沿着岸边不停地往前跑。大船她开不走,只想尽快找艘小船离开这座岛。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囚笼中那一大一小,但现在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只能先过了这一关然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回来救那一大一小了。 返回的司空影正好看到跳水找的那名侍卫从海水中爬上岸。 上岸的侍卫看到司空影,快速上前禀告:“司空大人,她跳水逃了,属下没找到。” 另一名到附近岸边找的侍卫也回了来,同样没有找到。 司空影面色一沉,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只要一抓住点机会就逃。 媚丨药已然开始发作的越来越热的身体,司空影咬牙丢下一句话“我亲自去找,你们留在这”就转身走。她逃了后会往哪边去,他其实不难猜出来。 叶楚辛跑得气喘吁吁,却一刻都不停下。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岸边有几艘小船停着。 小船附近没看到什么人影。 叶楚辛谨慎地靠近,解下其中一艘小船的绳索后就准备将船用力推回海中。 “你真的逃来这找船了!”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司空影,出现在叶楚辛身后。 叶楚辛反射性回头,只看到司空影,没看到任何侍卫,姑且松了口气,缓了缓还有些明显急促的呼吸后开口:“你回去吧,我相信自己还是能逃掉的。先前的拜堂,你别放心上,我也不会当真,反正这次先谢过你保了我一命,以后有机会我定会报答你。” 说完,叶楚辛双手使力,继续推小船下海。 司空影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把抓住叶楚辛手腕,将叶楚辛压制在他和小船之间,抑制不住地喘粗气,没有了轻佻的俊脸说不出的严肃,盯着叶楚辛的眼一字一句咬牙,“你逃不了,我也不会让你逃!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成亲,拜了堂就是拜了堂,我当真的!” 叶楚辛只觉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滚烫得几乎快烫伤她,司空影对着她说话的时候更是一股热气直扑在她脸上,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司空影没有回答,在药效的发作下,直接低头亲上叶楚辛的脸,理智逐渐丧失。 突地,司空影一把将叶楚辛推倒在地上。 “司空影,你先冷静一下!你放开我……”叶楚辛止不住有些害怕起来,一边挣丨扎一边不停地左右环视,看到不远处有块手掌般大的石头,就努力伸手去勾,到手了后握起来毫不犹豫地就砸向司空影的后颈。 没防备的司空影被砸了个正着,且叶楚辛的力道不轻,一下子倒了下去。 叶楚辛不敢耽搁,迅速推 24. 穿越后嫁给 [] 说完,风灵有些疯了似地亲丨上被囚之人,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盖章似的表明面前之人是属于她的,在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下恼恨地一口咬破被囚之人的嘴角。 血,顿时染红了风灵的唇,也从邪魔的嘴角滑落下来。 风灵不觉有了丝报复的丨快丨感丨,忍不住勾唇笑了,可正要开口,只见面前被囚之人的双眼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逐渐转红。 风灵心下一骇,霎时睁大了眼,“池……池太子……” - 同一时刻,阳光下,距离大殿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地方,一路返回来找风灵的叶楚辛藏身在一颗大树后,探出头远远地朝大殿方向看,但只看到大殿四周紧锣密鼓,明显一副大敌来临的阵仗,并没看到任何喜庆的布置。风灵离开大船时明明一袭嫁衣,显然是要在这岛上低调的和谁成亲。她之前一心想逃,也没问过司空影。那么,现在,风灵一个堂堂的西陵国公主不在大殿成亲,又会在哪? 叶楚辛想了想,悄然转身离开,抓紧时间到其他地方去找,怕海边的司空影等不了太久。 绕来绕去,几乎快找了半个岛的叶楚辛,忽闻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叶楚辛一愣,犹豫了下后朝声音的方向寻去。 当叶楚辛赶到时,只见一片诺大的空地上,一行人各个手握着剑,瑟瑟发抖,不断地往后退,其中还有那“左使”宿城。他显然受了很重的伤,被两人搀扶着往后退。而再往前看,只见那一头白发的男子一步步走来,手中拖着一具一袭嫁衣的“尸体”,身后的地上倒着一扇铁门,想必那里面应该是个密室。 尤记得那晚峡谷中的情形,所有黑衣人也像现在面前的这些人一样,害怕得不成样子。 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密室门口的宿城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间密室的门会轰然倒塌,里面明明被囚禁着的邪魔会拖着四条铁链一步一步走出来,双眼猩红,手中还掐着风灵的脖颈。风灵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就那么被拖在地上,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他立即朝邪魔出手,想要将邪魔赶回密室,但还不到两招就被邪魔一掌打飞。 叶楚辛随即认出白发男子手中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风灵。早上在船上时她还不可一世,迫使她和司空影拜堂,这会儿竟成这个样子了。 邪魔并没有目的地,只是一步步朝前走。 他走一步,所有握着剑颤抖个不停的人就倒退数步,谁也不敢上前。 叶楚辛想了想,下一刻迅速缩起身子,捏住鼻子,猛地大喊一声,“主上有令,全部撤回大殿,快撤!” 声音,若平地一声惊雷。 已经明显吓破了胆的一行岛上人根本没有理智去分辨真假,顿时撒腿就跑,扶着宿城的那两个人也直接拖着宿城就跑,眨眼间都跑了个精光。 直接被拖走的宿城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发一声命令。 叶楚辛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这一喊竟这么管用,随即现身快步跑向拖着“尸体”的白发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看上去再怎么可怕,手中还拖着一具“尸体”,及拖着四条铁链,好像刚从地狱中一步步走上来,但叶楚辛就是不那么怕她,也许是因为峡谷中他已经放过她一次,也许是船上那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又或者是因为见多了他对小团子的“温柔相待”,让小团子趴在他怀中睡觉,让小团子扯着他的白发当被子盖,当小团子眼巴巴看着他手中可爱的大兔子馒头时,他会将馒头全都给小团子,还会将铁链默默推到囚笼的长方形口子下方让小团子可以站得高一点等等,他的好其实多得她都快有些说不完。 这样的一个人,相处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还会害怕他? “还记得我吗?是我,是我呀!”叶楚辛一个劲地指自己的脸,阳光下让白发男子看着她,“你儿子呢?那个小团子呢?”猩红的双眼盯住突然冒出来的人,唇角的伤口还残留着血渍,邪魔终于停下脚步。 “他还在那里面的密室中吗?你别动,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他。”叶楚辛登时跑向已经没了铁门的密室,在密室中一圈找也没找到半点小团子的身影,马上跑出来回到真站着没动的邪魔面前,“小团子不在里面,他去哪了?他们把你们父子分开囚禁了?” 邪魔只是看着叶楚辛,一双猩红的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叶楚辛。 “她死了吗?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得不到回答,担心小团子的同时也一直担心着那司空影的叶楚辛,紧接着将目光落向白发男子手中的风灵。现在暂不知道去哪找那个小团子,而司空影那边已经等不了。 叶楚辛说着,就去查看风灵的情况,发现风灵还有一口气,并没死,“走,你先带着她跟我走。等救了人,我们再一起找你儿子,定会救出他的,好不好?” 邪魔没有说话,依然盯着叶楚辛,没有拖着“尸体”的那只手缓缓伸向叶楚辛的脖颈。 叶楚辛却误以为白发男子同意了,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白发男子伸过来的手,拉着白发男子就快步往前走。一来急着去救司空影,二来这里不宜久留,那些逃走的人肯定会去向那个戴着金镂面具的主上禀告,相信这里很快会有更多人过来。 抓住白发男子手的一刻,那过于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烫伤叶楚辛,但叶楚辛一时没空多想。 邪魔竟没有推开叶楚辛,被叶楚辛拉着一路前行,拖着四条铁链,也拖着手中“尸体”。 - 海岸边。 叶楚辛拉着白发男子回去的时候,司空影已经不在原地。 叶楚辛在附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树丛后面找到满脸通红与吐血晕厥的司空影。查看了一下司空影的状况,只觉他很不对劲,他的身体已然热得像火炉,不论她怎么叫都不醒。 叶楚辛蹙眉,迅速跑回岸边,让白发男子放下他手中一直拖着的“尸体”,双手捧回一团海水直接浇在风灵脸上,将风灵浇醒,继而蹲下拔了风灵发髻中的一根簪子抵住风灵的脖颈,就冷声威胁道:“解药呢,你快交出解药。你下的药,定有解药的。” 风灵奄奄一息地睁开眼,浑身无力,被掐久了的脖子,呼吸都还有些困难。 对于咋一眼看到叶楚辛,刚在鬼门关前回来的风灵显然还有些分不清状况,随后看到身旁一动不动的很是“温顺”的邪魔,明明还是那双猩红的眼,拖着四条玄铁铁链,真如同地狱中的邪魔,但却跟在密室中完全不同。是因为叶楚辛?他对叶楚辛……一口血止不住吐出,恨极了的风灵只恨不得立刻亲手杀了叶楚辛,完全无视抵在自己脖颈上的簪子,“什么解药,没有解药!” “那 25. 穿越后嫁给 [] “你怎么了?”叶楚辛自然而然关切地问道。 就在叶楚辛以为面前的白发男子会一如既往没有反应,忍不住想上前用手试试他额头的温度时,只见他缓缓朝她迈出一步。叶楚辛意外,又有些惊喜,站着不动。白发男子又迈出一步。 本就很近的距离,几步之后白发男子就到了叶楚辛跟前。 叶楚辛就这么看着他。 乌云不知不觉半遮蔽阳光的天空下,海风拂面。 四周茫茫无际的浩瀚海平面上波光粼粼,好似密密麻麻的星辰在跳跃与闪烁。 可即便是这样让人望而惊叹的美景,也抵不上面前男子如画般的容颜。不得不说,面前的这张脸真的可以倾倒全天下的女子,即便被铁链锁着,即便一头雪白快拖到地面的长发使得他整个人多了丝妖魔化,也对他的容颜造不成任何损坏。 用一句最简单直白的话来总结,那就是“他真的是太太太太俊美了”! 但下一刻,叶楚辛赶紧打住自己,让自己欣赏欣赏就好,千万不能陷进这张俊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里,因为他是有儿子的人! 有儿子,自然就有妻子! 虽然他被囚了,可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囚的? 说不定他妻子正在到处找他,想一家三口团聚! 思及此,犹如被从头到脚浇了盆冷水的叶楚辛,快速稳了稳心神,耐心十足地再问上一遍,“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滴汗?” 邪魔缓缓伸手向叶楚辛,和在密室外的时候一样。 叶楚辛看得不明所以。 直到白发男子滚烫如炭火的手触上叶楚辛的脖颈,叶楚辛被烫得连忙后退开一步,火速脱离白发男子的手,忙不迭抬手再三抚丨了抚自己被白发男子碰到的脖子,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脖子是不是都起水泡了。这哪是人的温度!本来以为司空影媚丨药发作后的身体已经够滚烫了,可是和此时此刻白发男子的手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难怪会有那么多的汗一滴滴不断从他脸上滴落下来了。 叶楚辛的后退,映在邪魔猩红的眼中。邪魔又朝叶楚辛走一步,手还是伸向叶楚辛的脖颈。 叶楚辛着实不想自己的脖子再被烫,索性双手一把抓住白发男子再伸过来的手,感觉真的像抓住了炭火,但手掌的皮至少比脖子的皮来得厚,姑且忍忍,“你干什么?为何一直要碰我脖子?”微微一顿,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该不是想像拖着那风灵一样拖我吧?” 更多的汗从邪魔脸上滑落。 这情况…… 电光火石间,终于蓦然联想到什么的叶楚辛,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你……你该不是也中了丨媚丨药吧?”之前真的是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简直越想越觉得像。 叶楚辛真的是气得跺脚了,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冒起一团火,“那该死的风灵公主,怎么就这么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又是对我和司空影下,还对你下,她这是多想和你成亲?她西陵国就没男人了吗?是不是她西陵国男人都死光了,一定要抢一个有儿有妻的男人?” 根本没有儿子的邪魔:“……” 叶楚辛越说越气,也越担忧,“这可怎么办?司空影中的,是那种非要男女那什么什么才能解的最毒丨媚丨药,你中的不会也是这种吧?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回去找她拿解药?” 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岛上怎么样了,打起来了没有,更重要的是那风灵被她用簪子威胁的时候还说没有解药,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叶楚辛不由松开面前之人的手,一个人烦躁地在船头的甲板上来回踱步起来,“要不,你跳下海去,用海水降一降温?不行不行,你身上拖着四条铁链,你一跳下去就沉了,上不来了。” “要不去找你妻子?”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你妻子现在在哪?叫什么名字?” “啊!”叶楚辛抓狂,就好像明明逃出生天了,都要开始庆祝了,却发现自己根本开心得太早,还被人死死掐着命脉,且对此无计可施,“说来说去,全是因为那个风灵!” 邪魔再次走近叶楚辛,伸手向叶楚辛的脖子。 叶楚辛快速避开,严厉的与面前之人划清界限,“最好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我告诉你,不行,绝对不行!想想你儿子,你是有妻子的人……” 可不管叶楚辛怎么说与怎么避,面前的白发男子还是一步步走近她。 大片乌云,完全遮蔽阳光。 风雨欲来。 叶楚辛不知不觉避到船的边缘,正想侧身往旁边躲,脖颈又一次被丨滚丨烫如炭火的手扣住。 他没有丝毫用力,完全不妨碍她呼吸,但挡不住那股丨烫丨伤人的灼丨热,叶楚辛只觉自己好像也快热得不行了。 “罢了,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去找你妻子根本不切实际,我们还是回岛上去找那风灵,要死就再死一次吧。”实在别无他法,叶楚辛算是再度豁出去了,一把掰开脖子上的手,快步走向桅杆,改变帆的方向,让大船往回航行。 一滴滴的汗,渐渐从叶楚辛脸上滑落下来。 豆大的雨,也落了下来。 叶楚辛一开始以为自己身上的热,完全是过度气愤给气的,以及白发男子的手太烫的缘故,她才会这样。但冷冷的大雨浇在身上,自己身上的那股热非但没有一丁点减缓,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势,这显然不对劲。慢慢的,一股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涌上来,难道她没有把那杯有媚丨药的酒吐干净?可是她都已经抠丨喉了,还漱了那么多遍的口。但此时此刻自己身体的情况,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难道是因为她将那口酒含在口中太久了?所以多多少少已经有些被自己身体丨吸收了?到现在才发作,是因为中的媚丨药比较浅? 还在转着船帆的叶楚辛不觉一阵冷汗,冷热交替外加大雨,浑身上下止不住越发的难受,丝毫未觉又走近了的白发男子已到她身后。 叶楚辛正深深陷在自己也中了媚丨药的这个可怕结果中,一时间有些后怕,猛地松开转动船帆的双手。 脱离了手控制的船帆,狂风暴雨中,船航行的方向眨眼间几度转变。 面与面相对…… 形同僵持…… 面前之人此刻的神志,或者可以说没有神志,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与真正想要什么。可是叶楚辛却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但她是真的不想和一个有妇之夫牵扯,不管他有多俊美都不想,这是个原则问题,除非…… “除非你开口,说你没有妻子……”心中想的话,居然脱口说了出来。 说完后,叶楚辛才反应过来,本能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可却已抵挡不住心中悄然滋生的如蔓藤一圈圈缠绕而起的那丝心思。 叶楚辛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面前之人确实是有些不同。 峡谷中初见,他被困在囚笼中,不论外面的她怎么询问,里面的他就是不说话。可当她将芭蕉叶的杠子伸进囚笼,他却默默为她撑起了芭蕉叶,为她遮雨。 那一瞬间,或许就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明确意识到,唯有那丝安心的感觉较为明显。 后来他“发怒”,峡谷中的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一步,她也怕得很,可看到落在地上的芭蕉叶后,就莫名的不那么害怕了。最后他也确实放了她,没有伤害她分毫,那丝不一样就更多了一点,让她决定了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再加上船上的那一个多月,那样“朝夕相处”,就算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是她对他…… 可是,就是这个“可是”,他有儿子,有儿子便有妻子! 这一点始终无形的提醒着她,让她绝不能跨越雷池半步! 忽地,叶楚辛抓着面前之人扶在自己脖颈上的烫丨手,在瓢泼大雨中踮起脚尖,蜻蜓点水地飞快碰了下面前男子没有受伤流血的那一边嘴角,一碰即离,只允许自己放丨纵这一丨次,一句话既是对面前之人说,也是对自己说,“只要你开口,告诉我你没有妻子,我们就接下去!” 邪魔没有反应。 雨,大得 26. 穿越后嫁给 [] 叶楚辛清清楚楚看到,一时有些吓一跳,毕竟她每次看到的都是他双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还没亲眼见过他红了双眼的这个过程,忍不住抬手想推推他。 叶楚辛的这一推虽轻,但落在邪魔身上,双手霎时被他一把抓住。 雨幕中,只见他俨然成了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更加紧地盯住她,可眼中却又什么都没有映出来。 叶楚辛明白这是自己造成的。他虽然双眼变成了红色,可一如既往并没有伤害她,但她却抬手推了他,这一推显然成为了激怒他的利器。 这是之前不曾有过的的状况!叶楚辛对着这个样子的他,心底或多或少也有点忐忑,暗压住那丝想逃的冲动,开口想尽可能唤回他的神志,“你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你会这么变来变去?你先清醒一下……” 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紧盯着叶楚辛!想到“血”字,叶楚辛再前后一联系,某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难道是因为血?血让他有这样的变化?峡谷中有血,密室外她看到他的时候也有血,那么刚才令人他红了眼的血是…… 叶楚辛霎时一头黑线,险些晕过去,这都是什么事儿! - 一夜过去。 天色泛白。 下了一整晚的大雨开始减弱。细小的雨,丝丝缕缕飘落在叶楚辛惨白的脸上。 一夜的“血腥”被雨水冲刷干净,邪魔眼中的猩红在黎明时分终随着最后一点血腥的完全消失又逐渐褪去,唇角的伤口早已经不再流血,但小小的口子还在,一丝丝淡红还残留眼中。 随着神志恢复,眼中映出面前的一切,看到叶楚辛全是伤,惨不忍睹,邪魔的不觉一僵。良久,看到叶楚辛慢慢睁开眼醒了过来。 叶楚辛随后感觉到身旁的那道视线,刹那间犹如惊弓之鸟,第一时间先侧头看向对方的眼睛,看清楚是一双微微淡红且映出她身影的眼后,仿佛捡回了一条命一般放松下来 接着意识到自己此刻……身侧之人目光就这么落在她……叶楚辛的脸止不住一红,“不许看,闭眼!” 邪魔没有说话。近在咫尺的船杆,他抬手解下船杆上的船帆。 雪白的船帆降落下来,如一张雪白的大被子悠悠荡荡飘落,最终半盖住两人。叶楚辛半个头都被盖住了,想伸手拉一拉身上的船帆,但实在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只手伸过来,默默为叶楚辛拉下脸上的船帆。 细雨,重新落在叶楚辛脸上。 叶楚辛着实有些享受此刻的平静,闭上眼养了会儿神后,忽然想到什么,闭着眼沙哑地问身旁的人,“你既然会说话,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安静。 叶楚辛等了又等,累得真不想睁眼,可还是睁开眼朝旁边的人看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四目相对…… 既然他并没睡,叶楚辛拿出十足的耐心。 又是老半天的安静…… 他脸上没有任何起伏,薄唇终缓慢至极地吐出一个字,“岩。” 叶楚辛欣喜,这么久了总算知道他的名字了,又忍不住问,“姓呢?没有姓吗?” 池玄:“没有。” “那好吧。”叶楚辛略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但这丝失望很快被另外的问题替代,追着面前之人问道:“你昨天亲口说了的,你没有妻子,那么……”后面的话,叶楚辛想重新组织一下怎么问出口更好,只听面前之人平静无波地缓慢回道,“不是。” 叶楚辛一愣,“呃?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一成不变的沙哑声音,慢得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池玄:“儿子。” 这话说得未免也太精简了!叶楚辛看着他,“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说那个小团子不是你儿子?” 池玄:“嗯。” 这到是让叶楚辛意外,她原本是想问问小团子的身世,问问他既然有儿子,怎么会没妻子,不成想竟是这答案,“那他是谁的孩子?怎会和你一起被抓与被囚禁?”池玄:“……误抓。” 叶楚辛充分发挥自己的理解能力,“你是说,他们抓你的时候,误抓了那个小团子?” 池玄:“嗯。” 叶楚辛:“那他们为什么抓你?你以前就和那风灵公主认识?她一个公主跑到这岛上来,非要和你成亲?” 身侧的人没再回答。叶楚辛看过去,只见他闭上了眼。之前始终不开口,让她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现在一连回答了几个问题,她还想趁机再多问问,不想这么快就又不说话了。 罢了,叶楚辛也不强求马上知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细雨,不知何时停了。 一望无际的天空,天边出现一道彩虹。 叶楚辛看过去,此刻的雨过天晴与彩虹,就好像她的心境一样。 刚穿越过来,她先是难以接受,后来一心想离开皇陵,到外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突然多了个人,这感觉显然还不错。当然了,等想办法救出那个小团子后,会再多个人,谁让她那么喜欢那个小团子,不论怎样她都想救他。 想到那画面,叶楚辛不觉抿唇笑了笑,微微动了动疼痛不堪与无力的身体,忽略掉昨天与昨晚那些情形带给自己的那一丝丝阴影,及一丝不丨挂的尴尬,白色船帆覆盖下的身体主动靠近身侧之人一分。 池玄没想到身旁之人还会主动靠近,在他昨天那么对她之后。在她睁开眼之前,他其实已想过多种可能,唯独少了此刻这种。 半晌,睁开眼,默默伸手将靠近之人揽入怀中,天边的那道彩虹也映入他双眼。从未想过他有生之年还会出皇陵,还能这样躺在船上看蓝天白云,还能有身旁之人。“不要离开我!”五个字,缓缓响在叶楚辛耳边,依然是低沉、暗哑,似低语恳求,又似霸道命令。 叶楚辛侧头回视,倏地亲了一下他唇角,眸色清澈,神色认真,“一言为定!”“这是你的承诺,你要记住!”他一寸寸收紧手。 明明还是这双淡红色的眼,但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叶楚辛的错觉,叶楚辛只觉面前这双眼睛深邃得像个无底深渊,将她吸进去。等她闭了下眼,再睁开看,这双淡红的眼又没什么变化。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低声重复:“这是你的承诺!” 从早上躺到中午,再躺到下午。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起来,一直默契似的享受这安静时刻。 直到叶楚辛的肚子一连叫了好多次,叶楚辛才不得不坐起,双手抱着白色船帆遮挡在身前,尴尬地找自己的衣服,准备到船中看看有什么吃的。 身侧之人要吃素的,一点荤腥都不沾。 身侧之人不能受伤流血,也不能看与碰到血和血腥味,不然双眼就会变红,会失去神志。 总之,身侧之人需要“娇养”,当作一朵娇花一样来精心养就对了。另外,他还被四条铁链锁着,这可不行,定要想办法解开。 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想到这些,衣服还没找到的叶楚辛不觉自个儿笑了。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丨扶上丨她丨裸丨露的后背,从她的肩膀一路下滑。叶楚辛感觉到痒,连忙转身避了避,回头看向也坐了起来的人,“别,好丨痒。” 池玄伸手一搂,就直接将人搂入了怀中。 两人都还没有穿丨衣服,叶楚辛脸色微红,连忙从他怀中退丨出来,接着找衣服,深怕继续这么靠近下去会出事,要知道她的身体至今还丨疼丨得厉害,且不但身体丨不行,连心底的那点阴影也还没消除。 - 船上的食物很丰盛,特别是粮食很多。叶楚辛先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找了身干净的男装给池玄,忍着丨身上的丨疼丨痛简单准备起吃的。 半个多时辰后,宽敞明亮的船舱内,叶楚辛将一碟馒头与两个素菜摆上桌。 池玄坐,目光落在四周的喜庆布置上。 整个船舱,还是叶楚辛被迫和司空影拜堂时的样子。当然了,这些喜庆的东西绝不是为了她和司空影,是风灵自己要成亲才会这么特意布置。 叶楚辛刚坐下来,见身旁之人一直看着这些,索信起身将所有红色的东西一股脑儿收拾到一堆,眼不见为净,此外也不想瞒着身旁之人,将整件事简单讲述一遍。 密室中时,池玄听风灵说过, 27. 穿越后嫁给 [] 第二天。 感觉自己爬了一整晚深渊的叶楚辛迷迷糊糊醒来,腰酸背痛,简直比跑了一整天的步还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转头,看到身边睡着的人时,叶楚辛所有的疲惫又烟消云散。 “睁开眼看到你的早晨,就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叶楚辛以前无法理解这句话,此刻总算领悟了。 “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你愿意亲口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叶楚辛轻手轻脚地支起上半身,趁身旁的人还未醒,偷偷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然后快速缩回头准备再睡会儿,不曾想闭着眼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被抓了个正着,叶楚辛略有些心虚地笑笑,“早。” 池玄声音平缓,“这样就很好。”叶楚辛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中的那丝淡红还清晰存在,看来要恢复漆黑需要等到他唇角的伤口彻底好了才行。这样的伤口,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来的。所以,他的那些秘密,她怎么可能会不想弄清楚,好奇心绝对是天底下每个女人的天性,何况还事关自己喜欢的人,她可不想他以后再有这种伤口。眸光转动,叶楚辛以退为进,“我身上也有很多秘密,你想知道吗?” 池玄:“……想。” “那就用你的秘密来交换。你若不说,就永远不能知道我的秘密。”叶楚辛笑着重新躺下,闭上眼,忽然有一点点怀念起皇陵中的日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有人送吃的,简直就是顶级的养老生活。但外面有身旁之人,若不出来,就遇不到他。如果之前被南宫景追杀,被人推落悬崖,都是为了遇到身旁之人,那她很愿意。 池玄看着叶楚辛安然的侧颜,淡红的眼如旋涡一般变深、变暗,不过又很快恢复,被子下的手覆上叶楚辛的手背,抓住不放。 两艘小船,悄悄然靠近大船。近在咫尺后,小船上的人训练有素地扔出铁钩挂上大船的边缘,然后抓着铁钩下的绳索一溜烟爬上船。 “老郑头,你说我们为什么非要受朝廷招安不可?目前这样不是挺好的?我还是更喜欢在这海中当海盗。”一上了大船,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忍不住低喃,问他们这两艘小船的带头人。 被称为老郑头的男人年约半百,面容漆黑消瘦,小小的山羊胡须已黑白掺半,“这是上头的意思,上头已经接受了朝廷招安,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等这事完了,我们不但可以成为池州国的水兵,还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他们这些海盗,大部分是犯人,有的是真的有罪,有的是无辜被冤,有的罪大,有的罪小,最终在各种不同的际遇下从各地逃了出来,在这里成了海盗,有家难归。 两天前,南宫景带来了女皇的圣旨,前来这里招安。 上头其实早有归降朝廷的念头,希望能为朝廷效力,得到朝廷赦免,但奈何始终没有朝廷那边的消息。这次南宫景带着五艘大船的兵马突然到来,他们还以为是来剿灭他们的,结果居然是来招安的。 上头马上接了女皇的圣旨,率领所有海盗归降了朝廷,然后带着大部分海盗随南宫景前去剿灭“叛贼”。 他们这些老弱就留守在岛上。 今天清晨,岛上留守的他们收到飞鸽传书,随南宫景前去剿灭“叛贼”的上头突然传回消息,并附上了一张画像,说是奉南宫景的命令,让他们这些留守的人派出岛上的所有小船到四周的海中搜寻一艘船与一名女子,于是他们就坐船出来找了。 之后远远看到眼下这艘大船,他们就立即航行过来看看。 说话的少年徐小海抓了抓头,转个问题问道:“老郑头,那你说,我们还能抢劫抢劫这艘船吗?” 老郑头重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们此次出来只是找人,不许碰这船上的任何东西,也不许伤人。你们全都给我记住了,我们已经被招安,已经不是海盗了。”一行人见徐小海挨打,心中升起的抢劫念头迅速打散,不敢再有其他心思。 老郑头:“带好画像,去,都分散去查看。若没有要找的人,我们就走。”一行人点头,马上分散开,查看起大船。 船舱底下的房间中,叶楚辛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立马睁开眼坐了过来。有人上了他们的船?会是什么人? 池玄显然也听到了,坐起身。 “你留在房中,我出去看……”话未完,门被轻轻推开。 池玄看过去,将叶楚辛挡在他身后。推门开准备进这间房来查看的徐小海一眼看到屋内的情形——从床上垂落下来拖在地上的长长铁链,那一头雪白色的长发,那双正看着他的微红眼睛,“啊……鬼啊……”一声惊呼,徐小海吓得屁股尿流,丢了手中的画像拔腿就跑。 叶楚辛从池玄的身后探出头来,看看房门敞开了的门口,又回头看看自己身前的男子,这么俊美的一张脸,刚才那人到底是什么眼神,居然张口就喊鬼。 “别理他,他的眼睛有问题。”叶楚辛一本正经道。 池玄没有说话,目光落向门口地面上的那张画像。 叶楚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落下的画像正好是打开的,那上面画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和她挺像的。 “不知道是什么人上了船,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我上去看看。”叶楚辛随后起身,穿上外衣,捡起地上的画像准备往外走。 “一起。”池玄也起身。 - 船头,老郑头一直等着一行人检查完船后回来汇合。 突地,只见徐小海大喊着“鬼”,一脸惊恐地冲跑回来。其他人听到他喊的话后,也都跟在后面纷纷跑了回来,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老郑皱了皱眉,“什么鬼?”“真的有鬼,长铁链,白发,红眼睛,海妖……海妖……对,一定是海妖,刚才那个肯定是海妖……”被吓得不轻的徐小海一脸惨白,已经语无伦次了。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也都吓得只想赶紧走。做海盗这么多年,关于海上的各种传说他们自然听说了不少。 老郑蹙眉,就算真的有鬼,现在这青天白日的,“你说清楚,不许胡说。”被吓到的徐小海只是不断重复那几个字。 老郑头见问不出什么了,一行人都急着想逃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先离开。” 一行人忙不迭点头。 两艘小 28.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铁链、白发、红眼”这几个字,这么明显的特征,除了那邪魔还能有谁。司空影收紧手,纸条在他紧握成拳的掌中被捏成一团。 风灵:“也不必对他手下留情了,只要留着他一口气带回来就行。”温柔待他,他不要。他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伤害她的一片真心,那么她也不会再对他客气。池州国的女皇可以将他囚禁在皇陵中整整十二年,她风灵同样可以找个地方囚禁他,将他囚得更久。 司空影:“是。” 风灵:“本宫会将人手都留给你调遣。本宫回皇宫等你的好消息。” 司空影:“是。” 风灵很满意司空影的听话,更满意他眼中的那股恨,只有恨才会令人把事情办得更好,转而唤侍卫进来,命侍卫将船上的几艘小船都放下海,所有侍卫听令于司空影。 侍卫们领命,连忙按风灵的话去做。那天,是岛上的人先找到的风灵,当时风灵受了很重很重的伤,险些丧命。在风灵的命令下,他们随便抓了一名岛上的婢女给丨媚丨药发作的司空影当解药。事后,司空影没事了,风灵却命令他们当着她的面硬生生砍了司空影的一只手臂。至于岛中那个戴着金镂面具的主上,她在知道南宫景带来的兵马中还有大批的海盗后,邀请风灵助她一臂之力。风灵表面上满口答应,等到了关键时刻毅然带着他们火速撤离了岛屿,所以他们现在才会出现在海上。 - 下午。 叶楚辛与池玄所在的大船靠近海盗所盘踞的小岛。 岸边的海盗看到一艘陌生的大船越驶越近,连忙去向眼下岛上做主的老郑头禀告。 老郑头带着人来到岸边,一眼就认出了是他上午带着人上去过的这艘船,没想到这船竟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现在岛上的大部分人都在上头的带领下随南宫景去剿灭“叛贼”了,只留下老弱。 老郑头:“传令,马上让岛上的人做好防备。” 海盗们点头,有人发问:“老郑头,你说要不要飞鸽传书,请上头马上派点人回来保护我们?” 老郑头想了想,“也好,马上飞鸽传书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 海盗们立即去办。 大船上,叶楚辛虽然一路跟来了,但还不清楚前方这座陌生小岛的情况,所以一时间不敢贸贸然靠岸。其实她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弄清楚这座岛上的人早上为什么会上她的船,又为什么会有她的画像,顺便想找个熟悉海域的人问问“知不知道那个戴金镂面具的女人所在的岛在哪个方向”。 “有人。”池玄远远看到小岛的岸边有不少人。 叶楚辛也看到了,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担心贸然靠岸会有危险。 岛上飞出的白鸽,又一次在半路被射杀。 杀了白鸽的侍卫将字条取出,给司空影。 司空影看了,命几艘小船上的侍卫都按白鸽飞来的方向一路航行。很快了,很快就会再见到了。他为了保她,被风灵逼着娶她,而她却丢下他不顾,在他再三言明他会死的情况下,她还是丢下他跑了。如今,他断了一只手…… 侍卫们领命,几艘小船一致朝海盗所在的小岛前行。 临近傍晚,几艘航行来的小船,小船上的人老远老远便看到了离海盗岛很近的大船。 大船目标大,小船上的人很容易发现大船。相反,小船的目标小,大船上面的人不易发现小船。司空影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后,命侍卫绕行,在大船上的人发现他们之前从海盗岛的另一边靠岸。 - 夕阳西下。 没有挂帆,停在海面上不动的大船上,还不知司空影到来的叶楚辛早早准备好晚饭,与池玄一起坐下吃,边吃边说出自己的决定想和他商量商量。她准备等天色彻底黑下来后,由她一个人跳下海,借夜色的掩盖神不知鬼不觉地游到岛上,悄悄抓个人回来盘问盘问。 池玄听完,放下手中的馒头,不吃了。 叶楚辛:“你不同意?你担心我这么去会有危险?”这些她早就考虑过了,“放心,我就在岸边附近抓,不会到岛中心去的。一抓到了人,我就赶紧带着人回来,相信不会有事的。” 池玄:“不许去。” 叶楚辛:“可是,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那座岛的位置,好回去救小团子出来。我相信,他们目前正打得激烈,再过一两天就该有胜负了。那时,将会是我们救人的最好时机,机不可失。”说着,叶楚辛伸手抓住池玄的手,认真看着他眼睛,略有些撒娇的意味,软声细语,“等救出了小团子,我们就离开这里,想办法去解开铁链,然后再找个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永远在一起,你难道不想这样吗?” 池玄自然想,但还是不同意叶楚辛冒险去岛上抓人,“不许去。” 叶楚辛抿唇。除了救小团子外,她其实也想打听打听司空影的情况,不知道司空影怎么样了。 这时,一只白鸽飞落到船头甲板上,发出声音。 “我出去看看。”叶楚辛听到,起身往外走,一眼就看到了甲板上的白鸽,确认是信鸽后上前将它脚上的字条取出,回船舱中坐下打开,字条上的内容便清晰落入她眼中。 “辛儿—— 我终于知道真相,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不惜答应女皇开出的条件,嫁进皇陵,嫁给那个天下人人痛恨的邪魔。 我知道你和天下人一样,也痛恨与厌恶着邪魔,希望他不得好死。 让你嫁给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对你是何等折磨,可是你为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嫁了。 你对我的这份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可我却那么糊涂,一开始竟误会了你,相信了你姐姐的那些谎话,从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你,才使你对我失了望,离我而去。 辛儿,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发誓,我绝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我此次前来,除了奉女皇的命令前来剿灭“叛贼”外,还是为了找你。 辛儿,我们能否重新开始?让我终此一生,都好好地弥补你,对你好? ——南宫景。” 这很明显是一封“悔恨交加”与“深情款款”的情书,落款名字为南宫景。 叶楚辛看完,脸上的神色几度变化。这南宫景是什么意思?突然给她写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虽然那天晚上峡谷中那名南宫景的人对她说过一次,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会收到这样一封飞鸽传书。这算不算表明,她当初对付南宫景的那套手段完全奏效了?还是变相说明,南宫景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 心中飞快想着,对于身旁伸过来的那只手便有些未察觉,直到手中的字条落入伸来的那只手中,叶楚辛才反应过来,想夺回来不让身旁的人看已然来不及了。 池玄将叶楚辛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所以伸手取过字条,想要看看。 字条中的内容顿时落入池玄眼中,池玄的手不觉收紧。 叶楚辛马上解释,“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和这个南宫景没有任何关系,我根本不喜欢他了。”其实她有一瞬间想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不是原来的那个相府二千金,关于“喜欢南宫景”一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又有点担心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而她和身旁之人才刚刚开始而已。想来应该等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点,感情也更深一点了,再说这件事,会比较好。 池玄沉默了许久,脸上看不出情绪,缓慢问:“你真的那么痛恨那个邪魔?” 叶楚辛想了想,“其实也算不上痛恨,毕竟他并没有伤害过我。”说完,徒然怕身边之人误会她对皇陵中的邪魔有什么感情,毕竟她嫁入了皇陵那么久,叶楚辛又快速补充道,“不过,我对他真的是没有半点感情,我也从未见过那邪魔的真面目,出了皇陵就再没想过回去。现在心里的人,”微微一顿,看着他,“只有你。” 邪魔池玄:“……” 叶楚辛暗想,她这样直白的表示,够清楚了吧?和南宫景已经没关系,对皇陵中的那个邪魔也没有任何感情,心中只有一个他! 缓慢的声音依旧,池玄:“你真的不想再回皇陵中去?” 叶楚辛语气相当坚决:“不想!” 池玄:“真的不想那个邪魔?” 叶楚辛:“不想!” 池玄的手越握越紧, 29.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时间流逝。 大船的甲板上,叶楚辛还被搂着。 她小声地提醒了几次,可是搂着她的人就是不肯松手。 自然而然以为这两封“情书”真是南宫景飞鸽传书来的叶楚辛心下不由焦急,担心南宫景随时有可能带人包围上来,毕竟他的飞鸽传书已经接连飞来了两次,明显已知道了她的位置。但现在就离开,又找不回那座岛,除非她尽快上岸抓个人到船上,然后再连夜将船驶离,想办法甩掉南宫景,不让南宫景追踪上来。 叶楚辛:“我们真的得抓紧时间了,还是让我快点……” 池玄:“一起去,船靠岸。” 叶楚辛忧虑,“靠岸后万一有危险,岛上的人全包围上来……” 池玄:“要么一起去,要么都不去!” 他说得缓慢,语气很是强硬,还很霸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叶楚辛再三考虑了下,罢了,“那就船靠岸,我们成功抓个人上船后,就马上离开,希望能躲过那南宫景。” 池玄这才松开叶楚辛。叶楚辛重新挂上船帆,将大船驶向岸边。 留在岸边观察情况的几名海盗见船突然靠岸,有的连忙去向老郑头禀告,有的撒腿就跑,还有的赶紧到远一点的周围找地方藏起来。 叶楚辛与池玄一道下船,上岸,眼尖发现一处树丛后有个人在瑟瑟发抖,就是他了。 顺利抓了人,叶楚辛片刻不耽搁,就将人带上船绑了,将船开走。 被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上过船的徐海。 徐海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上午已经被吓了一回,回到岛上后就躲进了屋中不肯出来,直到吃了晚饭后才终于好了一些,不想一直被小孩们追着问是不是吓得尿裤子了,就跑了出来到海边散散步,谁想到居然会这么巧的看到这艘船靠岸,之前也没人告诉他这艘船来了这里。登时他的腿就吓得软了,像兔子一样被逮上了船。 藏在四周的几名海盗眼睁睁看徐海被抓走,他们也没想到徐海会突然过来,亲眼看到“一头长长的白发,锁着长铁链的海妖”走下船,他们也都吓得发抖了,哪敢跑出去救徐海。 没有海盗的那一处岸边,昏暗的夜空下,司空影仍站着,远远看着大船靠岸又很快驶离的这一幕,冷冷嗤笑。 - 大船,连夜航行。 确定已经驶出很远很远了,叶楚辛开始盘问被自己抓上了船的人。 船头的甲板上,徐海那叫一个害怕,什么都老老实实回答,一点都不敢撒谎,就连叶楚辛没有问到的都一股脑儿交代了,生怕自己说得还不够全。 叶楚辛意外,“这么说,你们海盗都已经被女皇诏安了,现在正随那南宫景在攻打‘叛贼’?” 徐海飞快点头。 叶楚辛:“你们早上上船,是为了找画像中的人?奉南宫景的命令?” 徐海又点头,“是。” 叶楚辛:“那你知道他们正在攻打的那座岛在哪吗?” 徐海:“知道知道,其实那座岛挺神秘的,岛上的人也都挺神秘的,我们海盗都不敢去那边打劫,那岛上的人全都不好惹,很多都戴着面具。” 叶楚辛这才欣喜了些,“那好,你马上带我们去那座岛。只要你没骗我们,我会放了你的。” 徐海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一眼面前“一头白发,锁着铁链的海妖”,又赶紧把头垂下,哪敢说谎,也哪敢说不。 叶楚辛:“对了,那座岛距离这里多远?需要航行多久?” 徐海:“至少需要半天时间。” 叶楚辛想了想,要是现在就出发,那么明天上午就能到,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已事不宜迟,“那好,我给你松绑,你来航行,我们这就出发。” 徐海将头点了又点:“好好。” 池玄没有说话,就只是站在前方。 - 一夜航行。 黎明,天色还未亮。 船头,叶楚辛困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池玄看在眼里,让叶楚辛回船舱底下的房中,先休息一下。 叶楚辛摇头,担心自己不时刻监督着徐海,他会耍花招,毕竟是刚刚抓来的人,还不熟悉,谁知道他的战战兢兢老老实实是不是装出来的。 池玄:“我会看着他,你去休息。” 叶楚辛:“不……” 池玄:“去吧!” 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确实有些坚持不住的叶楚辛这才答应了,“那我先去休息,等会儿回来换你,然后你也去休息一下。” 一直负责航行的徐海眼巴巴看着叶楚辛转身离开了,整个船头只剩下他和“海妖”两个人,心里止不住越发害怕,深怕自己会突然被“海妖”一口生吞了。他这是倒了什么血霉,别人都没事,偏偏他被抓了。 船舱底下的房间。 叶楚辛一倒下就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什么触碰上她的脸。 叶楚辛感觉到痒,无意识地抓了抓脸颊,转个身继续睡。 脸上被触碰的感觉又来,仿佛追着她碰。 一再被打扰的叶楚辛皱眉。 再坚持了片刻后,叶楚辛“刷”地一下坐起,只见一头白发的池玄坐在床边,刚才扰了她清梦正是他的手。 叶楚辛先是一愣,接着马上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睡得太久了,面前之人等不下去来叫她了,“抱歉,我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么死,那你在这里休息吧,我上去盯着那个人。”说着,叶楚辛又打了个哈欠,强忍着睡意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到船头去。 但双脚才一落地,手腕就被冰冷的手一把扣住,叶楚辛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拉着跌坐下去,一下子跌在床沿。 “嗯?”叶楚辛诧异,同时在这番动静下人终于更清醒了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面前之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对,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池玄没有说话,一双淡红色的双眼只是看着叶楚辛。 叶楚辛捉急,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面前之人又偏偏不说,一时只能乱猜,“难道那个叫徐海的人骗了我们?他跑了?还是南宫景带着人包围上来了?” 池玄扣着叶楚辛手腕的手不断收紧。 叶楚辛是真的急了,并开始忐忑不安,“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告诉我呀!” 池玄还是不说话,另一只手抚上叶楚辛的侧脸。 叶楚辛焦急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叶楚辛。 房间内的气氛,明显有些诡异起来。 叶楚辛感觉到了,又耐心等了会儿后,焦急地欲再开口问,但张开的嘴还未发出一个字便被堵住了,面前之人毫无征兆地低头,亲上了她。 叶楚辛顿时瞪大了眼,实在不明白这算怎么回事。 由温柔丨逐渐丨转为丨霸道,叶楚辛直到快喘不过气来了,才连忙挣扎,想要推开面前之人。 叶楚辛不挣扎还好,一挣扎后池玄的动作更加…… 刹那间有种风雨欲来感觉的叶楚辛一头黑线,到底能不能先告诉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池玄嘴上没停,扣住叶楚辛手腕的手也没有松开,并且另一只手开始直接撕扯起叶楚辛的衣服。 还有些心理阴影,身体也还没有好,另外现在时间上也不对,叶楚辛意识过来面前之人的意图后,吓得越发挣扎,勉强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呜呜,你……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这样吓到我了……别这样……” 池玄似乎没听到,只是一味地亲,一味地撕扯,完全不顾叶楚辛的抵抗。 叶楚辛努力看向他的眼睛,烛光下只见他的双眼明明还是淡红色,应该有神志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子? 忽然,叶楚辛余光瞥见从面前之人撕扯她衣服的那只手中滑落下来的字条,电光火石间蓦地想到什么,真的是气得火都上来了,一把使劲全力地推开面前之人,迅速捡起字条来看。她倒要看看南宫景这次又写了什么,居然把面前之人丨弄丨成这样,而且这南宫景怎么就像个鬼一样一直阴魂不散,怎么就甩不掉他? “辛儿—— 我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着我的。 你放心,我会等你的,等你逃出来找我。 另外,这张字条,我已浸泡 30.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十二年前,池太子登基之日发疯,成为邪魔。 当时垂帘听政的皇后带着小儿子匆匆逃出皇宫,又逃出京城。 奉皇后的命令率领大军回京捉拿邪魔的人,是南宫景的父亲及一些其他将领,押送邪魔前往皇陵的也是这些人。彼时南宫景才不过十岁,并不在京城,因此并未见过当时的池太子,也就是后来的邪魔。 此刻咋一眼看到和叶楚辛站在一起的人,那铁链与那过分俊美的容颜,南宫景心中不由瞬间起疑,可又很快否决掉,认为邪魔是不可能从皇陵中出来的,绝不可能。所以这个和叶楚辛站在一起的人,断不会是皇陵中那个邪魔。那么他是谁?为何会抓了叶楚辛?南宫景迅速思忖,漆黑的眼中不觉闪过丝杀气。 等船终于追到相对近的距离后,南宫景撇下自己船上的人,独自一人率先一步飞身上叶楚辛的船,看着对面朝思暮想的人儿,压在心底的话便不自觉脱口而出,“辛儿,我来救你了。” 谁要你救了?叶楚辛气得直咬牙,几步的距离和南宫景在船头对峙,把话全挑开了说,“南宫景,你回去吧,我们就当没见过,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当扯平了,谁也不再欠谁。以后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永远都别再相见。” 南宫景的目光倏地落向和叶楚辛站在一起的池玄,“是他威胁你这么说的?”昨晚,士兵将突然收到的飞鸽传书呈给他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叶楚辛写给他的。飞鸽传书上,叶楚辛先是深情款款的说她很想念他,接着说她被恶人抓了,禁锢在一艘航行的大船上,逃不出来。她很害怕,想求他来救她。 于是,他连夜将攻打岛屿的事交代给了属下与刚刚招安的海盗,自己亲自赶来救她,没想到直接在这半路遇到了。刚看到这眼下艘船的时候,其实还不是很确定,后来这艘船拼命掉头逃,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因此他立马命人在后面追赶。不久,士兵禀告说这艘船的船头出来了两个人,他便快速出船舱来看看,果然看到了她。 一想到叶楚辛这些天都落在面前这个锁着铁链的白发男子手中,他还威胁叶楚辛说此刻这番话,南宫景眼中再次闪过丝杀气。 叶楚辛真不想听南宫景胡说八道,“什么威胁?还有,我什么时候给你飞鸽传书了?根本没有的事,你别无中生有!反倒是你,你一再飞鸽传书给我,你乱说什么?” 南宫景蹙眉,“我并未给过你任何飞鸽传书,我派人带着你的画像到处找你,他们都还未找到你,我怎会知道你的位置?是你昨晚飞鸽传书给我,让我赶来救你。” 叶楚辛闻言,一时间脑海中不免有些乱。她根本没给南宫景任何飞鸽传书,南宫景却口口声声说她有。而她明明收到了南宫景的三封飞鸽传书,南宫景此时却说他还没找到她,根本不知道她的位置。 如果南宫景说的全都是真的,那么很显然,有人冒充了南宫景给她飞鸽传书,又冒充了她给南宫景飞鸽传书,从而把她和南宫景引到了一起,造就了眼下这个局面。 设下这个局的人,真可谓是用心歹毒,并把他们全部人都耍得团团转了! 这个人会是谁? 风灵?还是岛上那个戴面具的主上? 叶楚辛本能的先怀疑起这两个人,继而看着南宫景,再道:“我想,我们都被人算计了。我可以保证,我并未给你飞鸽传书,你刚才也说了你没给我飞鸽传书,我们都落入别人设的局了。还好,现在弄清楚还不晚,我没什么需要你救的,你回去吧。” 南宫景仍旧一个字都不信,只当叶楚辛是被她身边的人威胁了,才不得不说出这番口不对心的话。他始终坚信,叶楚辛还是喜欢着他的,所以在他要和叶楚清大婚的时候,她不断给他写信,不惜一切也要阻扰他娶叶楚清,最后不慎被那个采花贼师重影掳了。 那次悬崖上,她错以为他是来杀她的,便一个人先跑了。 她可知道,他在喜堂上毅然决然的弃了叶楚清,只是为了赶着救她。他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只想加倍的弥补她、珍惜她而已。在他心中,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之前种种只因为误会了她而已。 悬崖之后,他怎么也找不到她,于是再三派人回去搜查那片山林,终于在一次搜查中意外在山林里找到了那一节关着彩蝶的小竹筒,恰在这时女皇又下令让他招安海盗,率领海盗及池州国的水兵攻打那座岛上的叛贼。一路前往那座岛,彩蝶居然也将他往那座岛上带,让他清楚知道了她就在岛上,这让他既意外又欣喜。 可攻打上岛后,他才知道她又先一步跑了,于是他亲手画了她的画像,让海盗先到处找她的下落。 在海盗还没消息传来时,她的飞鸽传书反倒先到了。 南宫景又一次看向与叶楚辛站在一起的白发男子,用力握拳,“我给你一次机会,你马上放了她,让我带她走,我就饶你一命。” 池玄伸手将叶楚辛拉到他背后。 南宫景看着这一幕,顿时一身杀气,“看来,你是想找死了!” 徐海胆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躲到船舱中去。刚开始他真的不知道后面这艘追上来的船上竟然会有南宫景,那天招安的时候他远远看到过南宫景一眼,要是被南宫景知道他一个已经被招安的海盗居然帮着“海妖”逃离他的追赶,他就死定了。 已完全追上来的大船,与叶楚辛的船并驾齐驱。 大船上的士兵全都严阵以待,随时听候南宫景的命令。 叶楚辛看着眼下这情形,真恨不得把那个在背后算计的人狠狠揪出来打一顿。还有这个南宫景,她都已经这么再三说了她不需要他救,让他走,他怎么就听不懂人话的? “南宫景……”叶楚辛忍不住从池玄背后走出来,要再说,但才吐出几个字,又被池玄拉回到他身后。 池玄看着南宫景,原来这个就是飞鸽传书上的南宫景,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开口:“我给你一次机会,你马上走,我饶你一命。” 南宫景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居然把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真是好狂妄的语气,不知死活,“既然这样,那我们一对一,公平的打一场,看看究竟是谁饶了谁。” 池玄走上前两步。 叶楚辛是亲眼见过那些黑衣人与岛上的人怎么怕池玄的,可见他有多厉害,甚至是恐怖。可是他的手脚上毕竟还锁着四条铁链,旁边还有一大船子的人严阵以待,随时可能扑上来,遂心中还是免不得有些担心。但局面已经到了这一步,南宫景又怎么都不肯信她现在说的话,除了一决胜负外俨然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 见对方肯单独应战,南宫景也上前两步。这样最好,简单直接,可以确保叶楚辛不被这个一头白发的人拿来当要挟的筹码,从而确保叶楚辛不受到伤害。只要解决了这个白头发的人,一切就没事了。 “你定要小心!”终究勉强压下心中的那丝忧虑,叶楚辛朝池玄叮嘱一句。 南宫景清晰听到,目光倏地落回到叶楚辛身上。 叶楚辛回视南宫景,不管有用没用,都做最后的努力,“你也听到了,我是真的关心他、担心他,我根本就是主动要和他在一起,压根不存在什么威胁,也真的没给过你飞鸽传书,没让你来救,你上当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真到了两败俱伤的地步,只会让那个在背后阴谋算计的人坐收渔翁之利,你……” “若真有算计之人,那我就等着他来。”叶楚辛对这个白发之人的关心的确不像是假,这次南宫景冷静思量起来,总算有一点相信自己可能真被人算计了。可是,她在他面前这么毫不掩饰的向着另一个男人,嫉妒不免油然而生,南宫景身上的杀气一时间不减反增,面前这个白发之人必须得死! 两人几乎同时动手,谁也不留情。 叶楚辛紧张地看着。 旁边一大船严阵以待的人也看着。 躲进了船舱中的徐海微微探出脑袋,也 31.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千钧一发之际,池玄松开南宫景的脖子,带着叶楚辛飞身避开迎面而来的致命利箭。 被松开的已重伤的南宫景,几乎来不及反应,甚至多看叶楚辛一眼,整个人“噗通”一声落入海中。一个率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像不起眼的小喽啰一样被人轻易“解决”。 叶楚辛想拉住他,但根本来不及,被池玄带着一再避开后面的利箭。 一只只呼啸而出的利箭,不止冲着叶楚辛和池玄,还冲着旁边那艘大船上的南宫景带来的那些人马。 刹那间,一群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人有的被利箭射穿,有的急忙到处闪躲,有的中箭后一个跟头栽下船,同南宫景一样落入海中,“噗通”、“噗通”声开始接二连三响起。 血腥味弥漫开来,越来越重。 叶楚辛眼睁睁看着这杀戮的一幕,同时清楚感觉到搂着她,仍带着她闪躲利箭的人越来越不对劲,一身猩红色的光越来越强,搂着她的那只手也越来越用力,快要将她的腰生生折断。 叶楚辛不免有些害怕起来,急忙拉他的手臂叫他,“进船舱,我们快躲进船舱中去。” 池玄依旧带着叶楚辛闪躲,猩红的双眼紧盯利箭飞来的方向。 叶楚辛着急,又一遍遍叫他,可不论她怎么叫,已彻彻底底没有神志的人什么都听不进去。 转头再朝那几艘小船看去,随着小船越来越近,叶楚辛已经可以肯定为首之人确实是司空影,并且他还断了一只手,他看着她的目光即便还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森冷至极,就好像看着一个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待旁边那艘大船上南宫景的人都死伤得差不多了,小船上那些侍卫手中的利箭便集中对准了叶楚辛与池玄。 冲天的血腥味,船上、海中遍布的尸体,无不刺激着红了双眼的人。 叶楚辛再拉他、喊他、叫他,无计可施下倏地侧头亲上他猩红的眼,“进船舱,我们快进船舱!” 猩红的双眼依稀闪过丝波动,在又一波利箭攻势下,没有神志的池玄终带着叶楚辛闪身进船舱中。 船舱里的徐海,早已屁滚尿流的躲到船舱下的房间去。 诺大的船头没有了射击的目标,司空影抬手示意侍卫们停下,继续将船驶近,飞身上落满了箭矢的大船。 叶楚辛听着外面的声音,看到司空影孤身一人上了船,示意池玄松开她,得不到回应也挣不开他的手后,便直接站在船舱中冲外面的司空影大声喊:“司空影,你干什么?你奉那风灵公主的命令来追杀我们?” 司空影当即冷笑,“错,只是追杀你一个。他,我要活的带回去。” 叶楚辛:“你的那只手,是那个风灵公主砍的?” “是你!”司空影霎时握紧右手,强烈的恨意从眼中迸射出来,一掌击在面前的船杆上。那天的情形他至今还历历在目。他明明和她拜了堂了,他明明当着她的面再三说他会死,可她还是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屹立的船杆,轰然倒塌,整艘大船都猛然一震。 叶楚辛拧眉,并突然感觉到身边一身猩红的人要往外走,急忙努力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出去,再冲外面的司空影大声回:“怎么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药是你那个公主下的,我明知道跑回去找她会有危险,可是我为了救你,还是毅然跑回去了,还把她带了来给你。她既然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为她效命?为什么不在事后离开她?为什么要那么傻的被她砍手?又凭什么把断手的这笔账怪到我身上?” “我要的人是你!和我拜堂的人是你!我要你留下来为我解药,有何不对?”司空影紧握成拳的右手,鲜血开始一滴滴从指缝间渗透出来,“可你呢,你在明知道我会死的情况下,丢下我跑了……” 叶楚辛听司空影居然这么说,真的是气恼,若非顾忌外面有那么多的箭对准她和她身边之人,怕身边失去理智的人一走出去后会直接打起来被利箭伤到,她需要牢牢抓着身边已经没有神志的人,她真想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和司空影面对面好好理论理论,“拜堂,并非我意愿,我根本是被丨迫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成亲我是不会认的。所以,你那个公主下的药,她使的卑鄙手段,凭什么要我留下来给你解?” 司空影:“就凭我们拜了堂!不管你愿不愿意,拜堂了就是拜堂了!” “简直就是笑话!”叶楚辛也忍不住握拳了,“随便一个人强丨迫丨我和谁拜堂成亲,我就要认?我为了保命,暂时屈服了,后面我还不能否认了?我是不是就要一辈子都这么认命了?我就是看在你保了我的份上,冒死跑回去找你那个公主了!开头丢下你,纯粹是为了跑去找她。后面丢下你,其实也是引开当时追来的那一群人。你有充足的时间,你完全可以事后逃掉,你那个公主自食恶果,是她活该。你自己不逃,非要留在那里被她砍手,关我什么事!” 司空影怒极反笑,“众目睽睽下拜堂了,是你说一句不认就不认的?你留下自己刚拜堂的夫君在海边等死,不给自己夫君当解药,跑去找其他人,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我需要公主吗?我需要你去找她吗?我要的是你!你不留下给我当解药,转头拉着你身边这个人一起跑了,我倒还要问问,他也中了媚丨药了,你是怎么给他解的?” “非我心甘情愿拜的堂,无论如何,我就是不认!”叶楚辛咬牙,当时让她当他的解药,她真的做不到,“至于我身边这个人他怎么解的,不用你管!” “哈哈,真是好一个不用我管!”司空影恨极。 叶楚辛:“你现在就是恨我没留下来给你当解药,所以你要来追杀我?” 司空影:“我真后悔当时保了你!我就该让公主当场杀了你,就根本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叶楚辛用力闭了闭眼,真的没想到再次和司空影见面,会成眼下这局面,“这么说来,你今天非要杀我,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司空影:“你可以和我被砍断的手来商 32.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司空影对于侍卫们的惨状只是冷冷一撇,随即面居高临下的丢下一句“按计划行事”,就收回视线看着继续走近他的邪魔,余光瞥了眼后方船舱中的叶楚辛,隔着大火唇角隐隐一勾,在邪魔动手的前一刻迅疾如风地飞身后退,整个人落到远远的海面上,引没有神志只知道一味杀戮的邪魔追他。 “别去!”听到司空影的话,并恰将司空影唇角的那丝弧度收入眼中的叶楚辛直觉有阴谋,来不及细想就急忙开口想喊住池玄,并不顾四周的大火飞速跑向他,伸手想要抓住他。 可不论叶楚辛怎么快,没有神志的人根本不听她的。他几乎没有一丁点停顿直接拖着四条长长的铁链飞身追向司空影。 叶楚辛伸出的想抓他的手,整只手都被大火烫伤了也硬是连铁链的尾都没碰到。司空影并不与池玄正面对抗,只是一再后退,足尖踏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如履平地,退得极快,把池玄越引越远。 落了海但没有受伤的侍卫们听从司空影的话,趁着这时飞身上熊熊大火的大船,包围与捉拿船上的叶楚辛。 南宫景看着,硬撑着一口气也飞身上船,抢在侍卫们前面一把抓住叶楚辛,带叶楚辛飞上他那艘船。 南宫景的船上满是利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好在没有火,整艘船还很完整。 南宫景立即命令受伤未死的士兵们出来开船,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士兵们拖着受伤的身体领命,也早想离开这里。 “等等我,救救我呀……带我一起走……别丢下我一个啊……”躲到下面房间中去的徐海这时也被大火与浓烟逼了出来,跌跌撞撞跑出船舱的时候正好看到南宫景带着叶楚辛的船在面前掉头离开,急得赶紧大喊、摇手。 士兵们根本不理会徐海,南宫景也没有理会。 叶楚辛没想到南宫景竟然没死,还救了她。而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追司空影的池玄身上,徐海喊得那么大声也硬是没听到,脑海中还在不停地想司空影的那句话与唇角的那丝弧度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到这时候了,他还那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一切仍在他的算计之中?他的阴谋到底是什么?他这么一步步引没有神志的池玄远去究竟想干什么? 飞身上船捉拿叶楚辛的侍卫们,没想到会突然跑出个南宫景截了他们的胡。眼看南宫景带叶楚辛离去,司空影的侍卫们并不追,也没理会乱喊乱叫的徐海,按照司空影的下一步计划齐齐飞身朝司空影追去。 这些人不是要抓她吗?为什么不来追她了,反倒去追司空影与池玄?叶楚辛看着这些侍卫们的背影,心底的那丝不安越发扩大,急忙转过头对刚刚救了她的南宫景道:“开船过去,马上开船过去,他有危险,司空影肯定有阴谋,我要去救他!”南宫景不为所动。那个白发怪物太危险了,他不可能命人开船过去。再说,那个断了只手的采花贼和这个白发怪物两败俱伤正合他意,他还巴不得。 “你既然不去,那就给我一艘小船,我自己去。”从南宫景的神色中一眼看出他的意思,叶楚辛转身就去找小船,像这样的大船上都会携带一些小船的。 南宫景眼疾手快地扣住叶楚辛手臂,苍白的脸上一脸认真,“我再也不会放开你!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没有了,完全没有了,我们之间彻底恩怨两清。我是不可能和你回去的。”叶楚辛极度担忧池玄,偏偏还被南宫景拉住不放,着急之下说出来的话便难免有些冲了,只想南宫景别再纠缠着她了。 “为了那个一头白发的怪物?”嫉妒之心再起,南宫景面色一沉,语气明显不善,越发的不放叶楚辛,固执的沉浸在自己的认知里不愿出来,“你喜欢的人明明是我,给我写那些信,画那幅画,你现在不过是仍在生我的气,故意用别的男人来气我。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去求皇上,让皇上作废你嫁入皇陵的事,让皇上放你出皇陵,允许我们……” “别天真了!皇陵中的那个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骂他邪魔,他也还是女皇的大儿子。要女皇把嫁给她大儿子的人放出皇陵,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究竟天不天真?”叶楚辛都快被纠缠烦了,说来说去还是太过担心池玄遭了司空影算计,急着想赶过去救池玄,所以能不能拜托别在这时候耽搁她时间?“南宫景,我最后的最后再说一次,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求你别再缠着我了好吗……” 南宫景突地一把将叶楚辛搂入怀,阻止叶楚辛再说下去。 叶楚辛挣扎,“你放开我……南宫景,你快放开我……” 南宫景恍若未闻,并无视叶楚辛的挣扎,口中说出的仍是那些周而复始的话,“如果你真不喜欢我了,为何要给我写那些信?为何要那么诚心诚意,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为我求平安福?为何要千方百计的让我知道真相不可?我知道我误会了你,也伤了你,你现在全都已经伤回去了,你可知道你此刻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刀割在我身上?我好痛,真的好痛!”说着,他抓住叶楚辛的手,将叶楚辛的手掌心重重按在他的心口。 叶楚辛怎么也挣扎不开,真的火了,且快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等等我呀……救救我呀……带我一起走……姑娘,姑娘救救我……姑娘……”徐海还在拼了命地大喊。 叶楚辛这次听到了,并清楚意识到此刻孤身一人的自己不能再和南宫景硬碰硬了。她的话,他非但听不进去,还搂她与禁锢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需要冷静,必须冷静,生生在焦急上火的自己心头泼了盆冷水,继而蓦地回想起之前那些点燃了火的利箭,她当时就捂住自己与池玄的口鼻担心有毒,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先查清司空影的阴谋。 思及此,又一再让自己冷静的叶楚辛眸光一转,忽地对南宫景道:“救那个人,带他一起走总可以吧?” 南宫景没想到叶楚辛会突然这么说,这话题转得太快,硬是怔了下后才反应过来,回头朝大火燃烧的船上看去,考虑了下后命士兵开船回去救人。 徐海见大船终于回来救他,真忍不住感动得哭了。 叶楚辛紧接着朝徐海看去,没有理会他感动的样子,快速冲他大声喊话,恩威并施地道:“拔箭,拔一只燃烧的箭矢带过来,我就救你。不然,就算救了你,我也丢你下海。” 徐海顾不得流泪了,忙不迭地点头应好,哪管叶楚辛命令他拔箭是干什么。大火中,一双眼飞快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只还没烧完的利箭,徐海冒着大火跑过去拔了,就扬起箭仿佛胜利般朝叶楚辛回道:“找到了,找到了。” 待两船靠近,船上的士兵扔过去一条绳索。 徐海接住,双手抓着这根救命的绳索立马往下跳,然后抓着绳索手脚利落地爬上南宫景的大船。 南宫景强搂着叶楚辛的手到这时才有些微微松开,叶楚辛立即挣脱开来,走向徐海,将他带过来的箭取过来后再走回南宫景面前,“你帮我看看,这箭上有什么毒?”南宫景接过,仔细检查了一下,又闻了闻包着箭头的布条燃烧后发出来的气味。 叶楚辛:“怎么样?知道吗?”南宫景:“没有毒,反倒这布条上泡过上好的疗伤药。这种疗伤药,就算扔进火中,药效也会随着燃烧的烟雾散发出来,此刻还在散发,受内伤的人只要闻了就会有很好的疗效。” 一直以为这箭上有毒,没想到竟是疗伤药的叶楚辛登时皱眉。 但下一瞬,电光火石间,叶楚辛便猛然想到了什么。池玄一旦受伤或是看到鲜血,双眼就会变红,人就会失去神志,厉害到无人能敌,没有人能对付他。司空影定然也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他这是要医治好池玄的内伤?将池玄引到远处去是因为那边没有血与尸体,司空影这是要让池玄恢复神志,再对付他? 想清楚这些,叶楚辛的心更是提到了顶点,她必须要赶去救他,越快越好,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是,南宫景不但不肯开船前往,还不肯放她前去。 心中再三思量,下一刻,叶楚辛别无他法,暗暗咬破自己的舌头,让血流出来,当场装出一副中了毒虚弱的样子,主动靠近南宫景怀中,对南宫景虚与委蛇,“看来,还是骗不了你,我心中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那么久、那么深的感情,岂是说变就变了的?可是,我中了毒,我只想自己一个人留在那个白发怪物身边,慢慢对付他,拿到解药。我真的不想你冒险,所以一直说那样的话想把你推得远远的。” < 33.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他如今对她的信任,究竟是对是错?南宫景眼睁睁看着在他面前毫不犹豫纵身跳下海的叶楚辛,想拉住她都来不及。她这么奋不顾身,究竟是为了解药,还是……为了解药?另外,她一个堂堂的丞相千金,怎么会水? 众多问题席卷上南宫景。南宫景不觉握紧手,随后也毅然跳入海中。 - 水下。 侍卫们很快找到了邪魔。 只见四条沉重的大铁链皆笔直垂着,拉着邪魔不断下沉。 侍卫们暗压下那丝对邪魔的战栗,马上以更快的速度追着邪魔往下游,从四面八方包围上去。他们全是风灵公主此次精心挑选出来,随她出海与上岛的。既然要出海,所以被选的他们自然都会水性,且水性很好,后来再被风灵公主指派给了司空影。 叶楚辛追着侍卫们的身影,也找到了下沉的人,只见茫茫无际的水下,他已经沉得很深很深,并且那四条长长的大铁链还在继续拉着他往无止境的海底深渊沉去,而他居然毫不反抗,就这么任由铁链拉沉他、拉沉他、拉沉他。 他这是在干什么?就算真的完全恢复了神志,无力抵抗四条那么沉重的大铁链,可也不该这么安然,安然得就好像已经无牵无挂,闭上眼死去了一样。一刹那,叶楚辛的整颗心都控制不住地揪痛起来,一边更加快的游一边忍不住开口大喊想要唤醒他。 但不论叶楚辛怎么喊,最后除了吞咽下更多的海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侍卫们终于在海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追上一直下沉的邪魔并包围住他后,才发现他闭着双眼,好像已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即便如此,侍卫们也不敢掉以轻心,有的于水中连忙拿出携带的药物,硬喂向邪魔,有的再多往下游数丈,分别抓住四条下垂的大铁链,拉着铁链开始努力往上游,欲借大铁链将邪魔拉出海面。 叶楚辛一边游一边眼看着侍卫们的行为,却由于距离的原因根本无能为力,一颗心真的快急得不行。 从叶楚辛后方追上来的南宫景一把抓住叶楚辛的手臂,要带叶楚辛浮出水面去。 叶楚辛摇头,奋力推开南宫景的手,继续朝前游,心中脑海中全都只有前方那个一头白发的人。明明不过是一段才开始的感情,可短短几天时间,他俨然已经把她的心都占满了。没有这一刻比这一刻更清楚地让她意识到,他在她心中,远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要。 “我去,你上去等着。”南宫景快速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落在侍卫们手中的人,再指向叶楚辛与头顶上方的海面,无声向叶楚辛表达他的意思。 叶楚辛还是摇头,就算已经快憋不住气了,还是一味地往前。 南宫景无奈,倏然点了叶楚辛的穴道,强拉叶楚辛浮出海面,再带着叶楚辛飞身上船,“照你现在这样,还没拿到解药,你自己先丧命了。听话,在船上等着,我去。”说完,南宫景才解了叶楚辛的穴道,自己毫不犹豫的重新跳下海。 叶楚辛突然忍不住伸手想拉住南宫景,告诉他实话,根本不存在什么解药,可伸出的手终究犹豫了那么一下,眼看着遭她欺骗还努力相信着她的南宫景在她面前跳入海中。后备的小船与后备的侍卫们都已经到位,一方面按司空影的命令严禁大船靠近,一方面耐心等着下海的那些侍卫们把邪魔带上来。已经立于其中一艘后备小船上的司空影从头到尾看着南宫景跳海这一幕,止不住朝叶楚辛嗤笑,“你还真有本事,我引南宫景前来是要你们两败俱伤的,没想到你居然能让南宫景抢着下水去救人,这么义无反顾地为你卖命。呵呵,你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一个个男人都玩弄于掌心,一旦目的达到了,不再需要了,就弃如敝履!”说到这,分不清是在为眼下的南宫景不值,还是为当日的自己,司空影一脸愤恨。 一身湿淋淋的叶楚辛低头,回视小船上看她的司空影,眼前的这一切全是他一手挑起的,他还真是纠结于她没给他当解药这件事! 司空影:“不过,看南宫景刚才的样子,他应该伤得不轻了吧?你真忍心就这么看着他去白白送死!哦,我怎么又忘了,你一向都是这样的人,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真是可惜了这南宫景,堂堂一个池州国将军,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叶楚辛的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司空影:“怎么样?后悔了吗?后悔那天丢下我了吗?今天的一切,全是因为你,很快南宫景的死也是因为你!” 紧握成拳的手,指尖几乎已深深扣入掌心,叶楚辛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再吸了口气,眼中终缓缓闪过丝毅然、决然。下一刻,重新对上司空影,在司空影的直视下,叶楚辛一字一字开口,“是,我是后悔了。” 司空影笑,大笑,就是要看到叶楚辛后悔的样子。 但笑到一半,看着叶楚辛那根本不是后悔,反倒是更加愤然的目光,司空影蓦地意识到叶楚辛说出口的“后悔”,并非是他想要的那个后悔,她显然更像是后悔那天没有一刀杀了他!司空影面色猛地一变,几乎怒火攻心,倏地飞身上大船,落在甲板上步步逼近叶楚辛,看着叶楚辛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再说一遍!” 船上的士兵们见司空影突然上船来,南宫景又不在,不由吓一跳,不知该怎么办。 徐海躲得飞快,再次躲进了船舱。做了这么多年海盗,跟着前辈们出海打劫也不少次了,但经历的危险全部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来的多,这一个个都太危险了。他好害怕,好想回家。 叶楚辛冷冷一笑,毫无畏惧,转身就爬上了船的边缘,再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甲板上怒到极点的司空影,背对侍卫们带池玄浮出海面的那片区域,越发激怒司空影,“再说多少遍都一样,我后悔了,我现在真的很后悔。但我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当时没有留下来给你当解药。就算再让我选择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万次,我都绝不会留下!” 滔天的怒火伴随着杀气霎时从司空影眼中迸射出来。 司空影当即一掌狠狠击向叶楚辛。叶楚辛完全不躲,再加上已经高高在上地站在船的边缘上,在司空影的这一掌下整个人刹那间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远远飞出去。 司空影所有的愤恨随着这一掌击出后,看着被自己亲手打飞出去的叶楚辛,看着叶楚辛吐出的血,就有些后悔了,迅速飞身而出紧追叶楚辛飞出的身体,想追回叶楚辛。 “司空影,我不后悔,我永远不后悔!”看着追来的司空影,叶楚辛笑了,一边咳血一边笑。 司空影瞬间僵硬,半空中紧追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眼看叶楚辛在自己面前继续飞出老远老远,再“噗通”一声巨响重重落入海中,快速沉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宁愿死都不愿意对他说一句后悔?为什么!“啊——”司空影顿时猛然发出一声震天怒吼,狠狠一掌打在海面上,又一掌打在海面上,发丨泄丨自己心中满腔的愤恨与不甘。 小船上的一干侍卫们看着,都不免有些害怕与担心,但谁也不敢上前。 - 海面下。 几名侍卫拦截前来抢人的南宫景,正在和南宫景交手,其他侍卫分别拉着四条铁链继续往上游。 眼看海平面就快到要了,就要带着邪魔出海面了,明亮的光线都已经再清晰不过的从海平面折射下来,突地,只见正上方重重落下来一个人,丝丝缕缕的鲜血随着落下来的人在海水中散开,如一朵红色的花从上到下朝众人笼罩下来。 侍卫们不由心生紧张,有的深怕邪魔会闻到这股血腥味醒过来,有的怕他们给邪魔喂下去的药还不够多,还有的则急忙松开绳索,游上前将上方沉下来的人推远去。 叶楚辛只是在赌,近乎孤注一掷的用自己的命来赌,先将司空影激怒,引到大船上,然后自己爬上船的边缘,站好了位置后再度激怒司空影,让司空影失去理智,用尽全力打她,直接将她打飞。 只要司空影的这一掌够力,她被击飞得够远,她就会直接落在侍卫们带池玄出海的这片区域上方。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接近池玄,不会在大老 34.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一手搂着叶楚辛,一手抵着叶楚辛的后背,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叶楚辛身体的池玄,在叶楚辛的回亲下,更加用力的将叶楚辛揽在怀中,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这一生,已杀戮太多,十恶不赦,早身在万劫不复的地狱。 可是她偏偏出现。 从皇陵到峡谷,从峡谷到岛上,再从岛上到海中,她不断地闯入他。 但是,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在她“对他还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霸道地想将她拥有,究竟是对是错?一遍遍重复地让她记住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说出的承诺,无视她在睡梦中的挣扎,又究竟是对是错? 或许让他就这么葬身海底也未尝不可!放她离去,不让身在地狱的自己吞噬她、毁了她! 可偏偏,她又一次闯入他,这样的奋不顾身,不惜赌上她自己的命! 她可知道,她的这一次闯入,重新叫醒他,将一生一世都再没有回头的余地。“随我……下地狱吧!”伴随着几个字吐出,他更加凶、更加猛地回亲她,似要将她吞没。 叶楚辛感觉到唇角的一丝疼痛,但没有撤开,仿佛只有这样的疯狂才让她更彻底感觉到她真的活过来了,他也没事,他们都还好好的。但隐约中似乎有哪里不对,他开口说话了,他现在像是有神志的,可他的双眼还是猩红的…… 拉着铁链的一连串一连串侍卫眼睁睁看着…… 远处一直缠住南宫景的那些侍卫们也看着…… 南宫景也看着…… 随后所有侍卫们纷纷撤离,浮出水面。 “人呢?”立于其中一艘小船上的司空影面无表情扫视一眼,强压住怒火。 “他醒过来了。司空大人,我们……我们赶紧撤吧……”侍卫们快速回道,并动手将其他翻覆的小船都翻转回来,爬到小船上。 司空影怒火更盛,“怎么可能!你们没有给他喂下药?” 侍卫们:“我们喂了,可是血腥味还是让他醒了过来,他现在正在海底,和那叶楚辛在一起,我们……” “你们说什么?她还没死?”司空影猛地睁大了眼打断侍卫,近乎喜怒交加,喜的她竟然没死,怒的是自己居然还不想她死。她如此对他,他居然还不想她死。 侍卫们点头,再说一遍,“她身上有血,那血腥味让他醒了过来……” 司空影这下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止不住倒退一步,她居然这么来算计他,不惜用她自己的命来叫醒邪魔与救邪魔。他司空影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人人痛恨的邪魔了?她这么对那个邪魔,又这么对他? 侍卫们:“司空大人,我们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司空影哪里甘心,“今天必须将人拿下,带回去见公主!” 侍卫们快要跪了,喂了那么多的药都不能对邪魔怎么样,他们这么多人拉那四条铁链都拉不动分毫,反倒被邪魔带着一路沉下去,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对付得了那邪魔,十二年前那池州国女皇动用了整整十万大军才将他拿下,“司空大人,撤吧……” 当叶楚辛终于随池玄浮出水面的时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已经风平浪静,只剩南宫景的那艘大船。 南宫景已先一步出水,一身湿漉的立于船头,目望远处,却又不知道在看什么,眼中空茫茫的。 士兵们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叶楚辛环顾了一圈,确定司空影已经带着人撤离了,示意池玄带她上南宫景的船,她有些话要当面对南宫景说。 池玄默默带叶楚辛飞上大船,四条锁着手脚的铁链对他来说仿佛轻若鸿毛,一双手始终搀扶着受伤不轻的叶楚辛。 南宫景听到声音回头,看向落在甲板上的两个人,想迈步走近的双脚在看清楚白发男子扶在叶楚辛腰间的手后硬生生僵住。 “抱歉,我终究骗了你。”这一声道歉绝对真心实意,叶楚辛:“南宫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丞相千金了。你伤过我,我也骗了你,我们就这样恩怨两清吧。从今往后,我们最好……最好还是别再见了。” 之前已经在海底看到那一幕,那样的画面让人远远看着,深深刺痛人的眼,怎么也无法靠近一步,此刻又听她亲口说出来,疼痛一刹那加倍从心口蔓延开来,痛得南宫景几乎无法开口,整个人也更消沉下来,好一会儿才缓慢启声,“你先老老实实回答我,当初在京城,你给我写那些信时,是出于真心吗?” 叶楚辛抿了抿唇,事到如今实在不想再骗南宫景,“在那之前的感情,都是真心的。但从那时起……”微微一顿,再次说出那两个字,“抱歉……”在那之前,全是原主的感情,自然是真,比真金还真。但换成了她后,她当时写那些信,纯粹是为了报复南宫景,及破坏南宫景和叶楚的大婚。 南宫景明白了,一口血从喉咙涌上来,又硬吞下去,“你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很不同了。终究怪我,怪我那时不信你,是我自己一手造成了这局面,怪我……” 叶楚辛:“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再放心上。” 南宫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楚辛。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更喜欢之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是他自己一手毁了她对他的感情!相府中初见,她一个人静静坐于桃花树下看书。风过,花瓣落英缤纷。 就是那一眼,他请父亲前去相府提亲,相府欣然答应。 若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那该多好?又一口血涌上来…… 南宫景倏然转过身去,背对叶楚辛与所有人,不让人看到他唇角溢出的血。 叶楚辛感觉到身边之人扶着她的手隐隐收紧。以前她是真的恨这个南宫景,但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相信那么爱南宫景的原主也定希望南宫景以后能好好的。 所以她和南宫景之间,就这样吧!叶楚辛暗暗对自己这么说。 接着再想起那个很是挂念的小黑团子,叶楚辛朝南宫景背影询问:“南宫景,你攻打的那座岛上,关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娃娃。他并非那座岛上的人,和你要攻打的那些人也都没关系,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们带他走?” 南宫景没有回头,隔了好一会儿后,缓缓吐一个字:“好。” 叶楚辛:“谢谢。” 这一声落下,两人之间都再无话。曾经的未婚妻,曾经的未婚夫,如今物是人非。 - 与此同时,正被士兵与海盗们联合包围攻打的岛上硝烟弥漫。 下午时分,叶楚辛与池玄乘南宫景的大船,随大船来到岛屿的时候,战争还未结束。 岸边,几名南宫景的亲信部下一看到大船靠岸,南宫景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等船停稳就连忙上船,向站在船头的南宫景汇报目前的最新情况。看清楚船上尸横遍野、满是箭矢,并余光瞥见船舱中的叶楚辛及一个一头白发与锁着铁链的陌生男子,几人心下好奇但不敢多问。 南宫景几乎一刻都没办法再在大船上待下去,忍着心中的痛与一身的伤快步下船。 几名亲信部下紧跟着下船。 船上受伤的士兵们也下船去,去找随军的军医包扎伤口。 徐海也趁机跑下了船。 不久,守在岸边的士兵上船来抬走尸体,清理干净大船。 整艘大船,就只剩船舱中的叶楚辛与池玄。 叶楚辛起身,对池玄道:“我出去看看。” 船外,岸上—— 叶楚辛走到船头,朝岸边看的时候,只见南宫景孤身一人站在不远处的岸边,他的那几名亲信部下都已经离开。这几名部下,曾奉南宫景的命令追杀过她,所以她记得,还有点印象。不知道当初峡谷中活下来的,一起被带到这座岛上的那名名叫“秦尤”的部下怎么样了? 这时,被南宫景的亲信传话,前来见南宫景的“海盗头领”百里荀过来。 百里荀从后方走近南宫景,余光看了眼站在船头往下看的叶楚辛,对南宫景道:“南宫将军,再这么攻打下去,我方损伤将更大,我建议先将上岛的人都撤回来,改为包围岛屿。岛上食物有限,等他们弹尽粮绝时,我们再一鼓作气将他们拿下。” 南宫景点头,这也正是他要对百里荀说的,“你这就去下令吧,先将你的那些海盗们都撤出来。” “好。”百里荀拱手,转身离开。叶楚辛听到南宫景说的话,不想左右他的布局。看来要见到那个小团子,她还要在这里耐心等等了。 待所有海盗与士兵们都退出来后,整个岛屿被团团包围住。 叶楚辛站在船头看了许久,慢慢返回船舱。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走后,一直站在岸边的南宫景抬起了头,默默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船舱中。 同一时间,另一边,岛中,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左使宿城又一次恳请云止离开,“主上,我们显然低估了南宫景带来的兵马。南宫景人多势众,又招安了附近的海盗百里荀为他们效命,攻破整座岛怕是早晚的事。幸好大部分兄弟都不在岛中,我们现在损失的顶多是留守岛上的这些人。只要你安然无恙,尽快撤离这里,我们完全可以换个地方东山再起。” 宿风也是这个意思,幸好这次为邪魔办的大婚尽量低调,没有召集外面那些潜伏在各国的人马回来。不然,真有可能被一锅端了。 云止依旧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上,一袭奢华的金缕玉衣,一张精致的金镂面具完美地遮盖了她的整张脸,让人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神色,但那双落在金椅把手上的,不断握紧的,快要将整个把手都硬生生捏碎的手泄露了她此时此刻的情绪。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云止为了复仇,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时今日的一切,秘密建立了眼下这个岛作为基地,结果却要毁于一旦!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那个霸着池州国龙椅的贱女人精心布置出来的一场局? 或许,那个贱女人早就洞悉了凤凌对邪魔的感情! 于是,几个月前,那个贱女人突然莫名其妙的给邪魔娶亲,利用 35.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小团子一看到熟悉的叶楚辛与池玄,终于不害怕了,张开一双小手臂等着叶楚辛来抱,整个人扑入叶楚辛怀中,紧紧搂住叶楚辛的脖子。 两名南宫景的亲信看着这一幕,如果不是清楚知道叶楚辛的身份,差点要以为面前这是对久别重逢的母子呢。 叶楚辛再三抱了抱小团子,又亲了亲小团子的小脸蛋,确定小团子没事后把他交给池玄,自己回过身来问这两名送小团子过来的人,“你们怎么找到他的?不是包围岛屿,暂停攻岛了吗?” 两名亲信将大致情况简单陈述了一遍。 叶楚辛听完,微微拧眉,究竟是什么人将小团子送来的?送小团子来的人,又有何目的? 两名亲信见这个小娃娃确实是叶楚辛要的人,便不多留,准备离开。 叶楚辛想了想,叫住两人,“既然人到了,还请你们向南宫将军禀告一声,希望南宫将军能给我们一艘船,我们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了,从此不再见面,也不再有交集,对他们彼此来说都应该是最好的。至少叶楚辛心里这么想。 两名亲信拱了拱手,去向南宫景汇报。 等这俩人一走,船舱内没了陌生人,小团子咕噜噜地从池玄的腿上丨滑下来,咬着自己的小手指,小小一个人绕着池玄不停地转来转去,一会儿用小手拉拉池玄雪白拖地的长发,一会儿摸摸比他手掌还大的冷冰冰铁链,一会儿使劲踮起小脚尖,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池玄的猩红色双眼看,好像有些不认识了。 叶楚辛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后,走近两步重新将小团子抱起,在池玄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将小团子放在自己腿上,捏捏小团子的小脸,笑着问:“有没有想我呀?看你这可怜兮兮的小样子,他们没打你吧?有没有被岛上的那些人欺负呀?”小团子盯着叶楚辛看了看,又侧头再看了看池玄,好像在心里面做着比较。 叶楚辛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团子,从第一眼开始,“以前还以为你们俩是父子,以为你们两个都是哑巴,结果不是,大的这个会说话,”又捏捏小团子的小脸,虽然没什么肉,但架不住又软又细腻,太好捏了,算起来这还是叶楚辛首次将这小团子这么亲密地抱在怀中,快要爱不释手了,“那现在你这个小的,是不是也会说话呀?” 小团子并不躲叶楚辛的手,任由叶楚辛捏,收回视线后眨巴着大眼睛看叶楚辛。旁边不是哑巴的池玄:“……” 叶楚辛柔声哄:“来,出个声,叫我一声‘姐姐’来听听!” 小团子:“……” 叶楚辛逗了半天,又哄半天,还是没成功,不免有些受挫,转头指了指池玄,“既然不肯叫我,那叫他一声‘叔叔’来听听。” 一下子老了个辈分的邪魔池玄:“……” 小团子顺着叶楚辛的手又看向池玄,大眼睛转了一转后,在叶楚辛的腿上站起来,踮起小脚尖伸手过去,又去拉拉那雪白的长发。 叶楚辛真的是什么办法都用完了,有些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地向池玄求教,同小团子一样眼巴巴看他,“难道他真不会说话?”池玄一字一顿地纠正叶楚辛:“不是叔叔。” “呃?”叶楚辛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心底忍不住想笑,表面上却故作认真,似模似样地将他重新打量一番,一脸的不解之色,“可明明是叔叔呀,你那么的老……”池玄重复:“不是叔叔。” 叶楚辛挑了挑眉,“那你让他开口!他开口了,你就不是叔叔。” 池玄:“他从小被人下了哑药,不会说话。” 叶楚辛面色一沉,这次是真的一脸认真,“从小?他现在才不过两岁左右,这从小是多小?” 池玄微沉默,“刚出生。” 叶楚辛瞬间拧眉,手不自觉握紧,恨不得宰了那个下药的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残忍,竟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下这种毒手?” 池玄不语。一个出现在皇陵那种地方的小娃娃,本身就不可能寻常。对他下哑药的人,也不一定是残忍,或许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不让他出声,确保他安全,从而不让皇陵中的其他人发现他的存在。 小团子根本听不懂面前两个人现在在说什么,拉着白发扯来扯去。 叶楚辛:“那能医治好吗?”池玄:“能,但不容易。” 叶楚辛这才松口气,“能就好,能就好。”说着,掰正小团子的小脸,看着他,“姐姐定会想办法医治好你,让你可以说话的。” 小团子眨了眨眼睛,扑进叶楚辛怀中。 叶楚辛觉得有必要给小团子好好的洗一洗澡了,并且换一身全新的小衣服,不过船上好像没这么小的衣服,看来要给小团子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还得离开这里之后。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人禀告得怎么样了,南宫景同意了没?叶楚辛耐心地等待起来。时间飞速流逝。 叶楚辛等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消息。终忍不住走出船舱,叶楚辛朝南宫景所在的那艘大船看去。只见那艘船上灯火通明,士兵们形色匆匆,下午曾见过一面的百里荀也来了又走,看来很忙,不知道是不是大晚上出了什么事了。 - 第二天,天蒙蒙亮。 船舱底下,点着烛火的安静房间内—— 叶楚辛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只小手轻摇自己的头。 叶楚辛无意识地抓住那只捣乱的小小手,抱着怀中的“小抱枕”翻了个身,继续睡。 被当成小抱枕的小团子好不容易恢复了双手的自由,又推了推叶楚辛的头。他想起来了,想要叶楚辛放开他。 一贯爱睡懒觉的叶楚辛再度压下捣乱的小手,好困,别打扰她。昨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还被司空影狠狠打了一掌,又落了海,虽然有池玄输了很多真气给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还是要好好休息休息。 小团子睁着大眼睛,看着上方的纱幔,好想爬起来怎么办? 池玄早已起身,静静坐在床沿,垂眸看着这一大一小。 过了一会儿,小团子几乎将求救般的目光投向池玄,想让他帮他。 池玄先是视若无睹,之后见小团子又动荡起来,影响了叶楚辛休息,便朝小团子皱了下眉。 小团子嘟嘴,本是求救的,结果被“警告”了,实在有些小委屈。 - 当叶楚辛总算睡饱了醒来,已是半个多时辰后。 叶楚辛睁开眼,看到池玄正坐在床沿,神色温柔地看着她,小团子则在她怀中睡得正香,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美好的一刻,嘴角止不住露出笑意,轻轻放开小团子,坐起身对池玄道:“早!” 池玄缓慢回道:“若累,可以再休息休息。” 叶楚辛摇头,微微打了个哈欠,“不了,该起来了。”微微一顿,笑着指了指身边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小团子,只觉他比她还能睡,“我可不像他,小懒猪一只。等吃了早饭,我还要去问问南宫景肯不肯给我们一艘船。不管怎样我们今天就离开,别再拖了” 被当成了小懒猪的小团子:“……”池玄点头,也想尽快离开。 大概半时辰后—— 叶楚辛让池玄在船舱中等着,她去见南宫景。 南宫景一晚未睡,双眼布满血丝,刚坐下闭了会儿眼,一手支着头稍作休息,又听到脚步声传来,眼也未睁地疲惫问道:“何事?” 前来禀告的亲信:“将军,曲小……曲姑娘来了,在船下,说想要见你。” 南宫景睁开眼看向亲信,这时回想起亲信昨晚对他禀告过的话“她想离开了”,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久留,或者说不想再多看到他。这一刻,理智告诉他,她还是被掳出皇陵的人,是女皇还在派人寻找的人,他需要将她带回去向女皇交代,不然被女皇知道了他放走她,必然会怪罪下来。可感情又告诉他,他已经伤她那么深,离开是她的心愿,他该成全她,不能再伤她了,但心里又不舍,真的很不舍。是不是他早一天发现真相,她就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 “咳咳咳……”南宫景不觉咳嗽起来。 前来禀告的亲信抬头,看到南宫景唇角咳出的血不免有些担心。南宫景本来就受了重伤,又从昨晚忙到现在,根本没好好休息与养伤。 良久也没听到南宫景说一个字,前来禀告的亲信默默离开,心里明白放与不放都让南宫景两难。 被拦在船下,耐心等着的叶楚辛一见亲信下来,连忙走上前询问。 亲信道:“将军休息了,属下不便打扰。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离开这件事等过几天后再说。” 叶楚辛微微拧了拧眉,仰头看向大船,但看不到船舱内的情况。其实她也有担心过,怕南宫景改变主意,不肯放她走了,不知道眼下算不算预感成真了? 没多久,亲信匆匆进船舱,再次向南宫景禀告,“将军,曲姑娘直接开船走了,要不要拦截?” 南宫景没有说话,快速起身走到窗边,眼看那艘大船在眼前不断远去。 亲信:“将军,只要你下令,属下这就去追……” “罢了……罢了……咳咳咳……”南宫景又咳嗽起来,鲜红的血从唇角滴落,扶在窗上的手几乎硬生生捏碎窗棂才压制住那句命人去追。心里还是很不甘心,可是他还能怎么做? 进来禀告的亲信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一次默默退下。 - 乘风破浪离去的大船。 船上的叶楚辛选择这种方式离开,也是没有其他办法。 小团子上次坐船全程被关在铁笼里,还没机会见过波澜壮阔与一望无际的美丽海景。这次完全自由,船上又没有陌生人,一时间小小的一个迈着一双小脚不停地跑来跑去,很有活力,看哪都觉得新奇。 池玄也享受这种天高海阔的自由,从后方搂住还在绑着船帆的叶楚辛。十二年了,已经被囚禁了整整十二年了。 叶楚辛也不嫌被打扰,甚至还后退半步更加靠入池玄怀中,将船帆下的绳子牢牢绑好,一边绑一边对池玄道:“等靠了岸,你留在船上,我去打听有什么办法或是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开你手脚上的这些铁链。”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池玄输真气给她后,她总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像比以前大了,那么重的伤现在都好像已经完全没事了 36.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池玄:“听话,休息好了,再来换我。” 叶楚辛考虑了会儿,知道两个人都熬夜确实会吃不消,需要轮换着来,才勉强应道:“那好,我先去休息。不过,话可说在前头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或是再收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飞鸽传书之类的,都不要再轻信了,不能再被人挑拨了,我们现在只要互相信任就好了。”最后一句话,叶楚辛特意看着池玄的双眼说。 池玄也看着叶楚辛的眼睛。 两人长久对视。 久到仿佛过了几个昼夜后,池玄才缓慢点头,“……好。” 叶楚辛这才放心些,带着小团子去休息,心里并不知道面前之人这一声简单的“好”背后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 远处追上来的那个小黑点越来越大。两艘船的距离,在月光下不断缩近。 池玄冷冷看着。 追上来这艘船上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刚从岛上顺利撤出来的云止。 云止负手而立,立于船头,皎皎月光如纱一样笼罩在她那身奢华的金缕玉衣与那张金镂面具上。 她既然一手打造了那个岛,自然什么都有准备,所以就算整个岛都被包围了,想撤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从昨晚到今天早上,让南宫景忙了那么久的那些动静,各种声东击西,真真假假,便是宿城为了扰乱南宫景,助她撤离而特意安排出来的。 撤离后,要不是派出探路的几艘小船中,有一艘小船意外发现了前方这艘船,从而发现了船上一头白发的邪魔及那个该死的叶楚辛,迅速返回向她禀告,她还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 立即命人追赶,他们以为他们能逃得了吗?云止冷笑。 若非因为他突然魔性丨发作,差一点亲手杀了一心想和他成亲的风灵,加上那该死的叶楚辛无端端跑出来捣乱,不但带走了他,还可恶地将风灵拖去给司空影当解药,风灵又怎会表面答应助她,到了关键时刻却带着人火速离开,故意又狠狠地摆了她一道?可以说她的这次惨败,及与风灵的关系闹成这样,他和叶楚辛都要付很大的责任。她云止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如果可以,她真后悔自己当年生了他! 云止眼中不觉闪过丝杀气。 左使宿城还留在岛上谋划,拖住包围岛屿的南宫景,让南宫景与海盗们都以为云止还在岛上。 宿风一路护送云止撤离,此刻站在云止身后,也看到了前方船上一头白发的人,整个人不由本能地紧张与戒备起来。当时邪魔突然魔性丨发作,从关押他的那间密室出来的时候,他刚好不在密室外面,宿城倒是和这邪魔交手了,但不到两招就被这邪魔打成了重伤,险些丧命。而宿城的武功,一直在他宿风之上。 等终于追近—— 云止看着一直笔直而立,一动不动的池玄,以及他那双猩红的眼,以为他没有神志,止不住嗤笑起来,“这样一个怪物,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怎会是本座生的!” 池玄看着戴面具的云止,猩红色的双眼没有一丝波动,和看陌生人没有区别。 宿风也以为邪魔没有神志,但越是如此,他反而觉得越要小心,在这一点上和云止想得截然不同,因为他亲眼见过邪魔手撕铁笼的画面,邪魔已经在短短时间内不止一次的魔丨性发作,谁也无法预测一个没神志的人会不会忽然动手。至于心里,宿风至今也想不通,这样一个魔性丨发作没有神志的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认出叶楚辛来,还乖乖地跟着叶楚辛走? 云止笑着笑着,在得不到任何回应,好像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一样的情形下,心中的那口气得不到最好的宣泄,眼中的杀气就又止不住冒上来。邪魔不愧是邪魔,她根本就没必要再和他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来人,下海,立即给本座凿破了他的船。” 宿风略微犹豫,虽然从心底里怕邪魔,可考虑到这邪魔毕竟是云止唯一的亲生儿子,“主上,你真的要杀他?” “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价值?或者你觉得他还能为我们所用?”心中的那口气就如利箭般猛然冲宿风去,云止满是杀气的双眼刷一下射向宿风。 宿风承受着云止的怒火,心中自然明白自己问了一句最不应该问的话,随即不再多想,转身去安排下海的人。想来这也算是对付邪魔最好的办法了,不流血,不进一步刺激到没有神志的邪魔,凿破船后让整艘船与船上的人都慢慢沉入海底。 一直没有开口的邪魔池玄在这时缓慢开口,依旧像对着陌生人,没有感情,没有波动,“你们走,我不伤你们。” “不伤我们?哈哈哈……”云止顿时大笑,笑到一半时才后知后觉地蓦然意识到声音来自哪里,霎时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一动不动的邪魔。他有神志?刚才的那些话,他全听到了?他现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魔性了? 宿风也听到了,反射性回头看向邪魔,全身戒备。 船上本就戒备与紧张的其他人则再也忍不住,一边颤抖地握着剑,一边克制不住地往后面退。 云止很快镇定下来,咬牙切齿地看着池玄,“好,好的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宿风不由想上前劝劝云止,可又不知道怎么劝为好,生怕一个不慎适得其反。要是宿城在这里就好了,早知道他就和宿城换换了,他留在岛上。 云止:“这就是你要对本座说的话?没其他话再对本座说了?” 静! 云止再度大笑,又痛又恨地大笑,“那好,本座偏就不走,本座今晚倒要看看你怎么伤本座?反正你是杀人如麻的邪魔,再弑杀自己亲母又算得了什么,来呀……”池玄:“走。” 云止:“怎么,不敢?还是下不了手?你一个邪魔,也会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静!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认本座这个母亲。”对方始终没有动手,云止的那口气与怒火终究缓下来几分,有渐缓的趋势,可仍旧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如同施舍,“只要你认错,本座不是不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 话还未完,毫无预警的,身上生生挨了一掌,云止顿时倒退五六步,幸得身后的宿风迅速上前搀扶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下狼狈地摔甲板上,但一大口血还是吐了出来,全喷在脸上戴的面具上,又溅回到脸上,染红了半张脸,顺着下颚不断滴落。 宿风惊呼:“主上!” 云止喘息不止地推开宿风,但一离了宿风的搀扶,整个人都站不稳,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了一样,不敢相信对面之人就这么出手了,在她近乎退让的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时候出手了。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眼中没有一丁点波动,出手又狠又快,没有半点犹豫与留情,就像在杀一个陌生人。他是真的要杀她! 被推开的宿风又急忙再扶住云止,刚才根本没看到对面的邪魔怎么出手的,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相信他们整艘船的人都冲上去也到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会被邪魔杀个精光。 这种时候,再顾不得云止同不同意,也没时间再多想其他,宿风急喊:“撤,快撤,快离开这里……” “不许撤,全都不许撤!咳咳……谁敢撤,本座杀了他……”云止怒极,吐血不止地大喝。 宿风真的是顾不得了,多年来首次这么无视与违抗云止的话,又一次朝船上人下令,“撤,快撤……” 船上的一干人实在是太害怕邪魔了,这时只顾听宿风的话,赶紧开船逃命。两船的距离迅速拉开,越来越远…… 云止差点气死过去,扬起手一巴掌打向宿风,牵动五脏六腑的疼痛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咳得整一张脸都是血,“宿风,你竟敢违抗……咳咳,违抗本座的命令……咳咳,你信不信本座杀了你……” “主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保命要紧,宿风只是想救主上。”宿风任由云止打,心中焦急思量到底该怎么说动云止,“主上,你忘了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了?你要是现在死了,还怎么夺池州国的皇位,怎么去向皇位上的那个女人报仇?” 云止一听到“那个女人”几个字,一身的怒火终于冷静下来几 37.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这里是小周村。” “离这里最近的镇,是周临镇。” “我们现在,在池州国靠海的这边边境上。” “往东去大概两百里,是最有名的铸剑城。” “据说,池州国全国的兵器,有八成以上都是这座城中打造的。” “城里还有个非常非常有名的山庄——铸剑山庄,专门打造各种最厉害的兵器,很多达官贵族与武林人士都会特意跑到这山庄中求一把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名剑。我想那里肯定可以解开你手脚上的这四条大铁链。” “我们在这里靠岸真是靠对了!” 一句接一句,叶楚辛说得口干舌燥,也说得喜悦不已,真是打从心底里高兴。 池玄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脚上的铁链,再对上叶楚辛灿若星辰的双眼,那眼中的欢喜全都是为了他,那声“不去”在出口之际便硬是成了“好”。 叶楚辛顿时笑得更开心了,都已经迫不及待前往那铸剑城了,“那好,我们休息一晚,明早我就去找大马车,我们就去铸剑城。” 池玄:“找马车?你一人?” 叶楚辛点头,没多想地直接回道:“对呀,我一个人去找,你这样确实有些不方便。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肯定快去快回。” 池玄伸手握住叶楚辛的手,看着叶楚辛,不自觉握紧。 叶楚辛只当他是担心她的安危。 - 第二天。 叶楚辛早早醒来,看到小团子也醒了,意外又惊喜地道:“难得你今天也不睡懒觉,是不是想跟姐姐一起去镇上呀?” 小团子:“……” 躺在外侧的池玄睁开双眼。 叶楚辛飞快亲了一下小团子,然后转身个又亲了一下外侧的人,行动迅速地起身,像只偷了腥的猫,笑着去准备早饭。 小团子眨了眨大眼睛,侧头看向池玄。 池玄伸手,用指腹抹了抹小团子脸上被亲的那个位置。 小团子:“……” 早饭后。 叶楚辛本想带小团子一起去镇上,但池玄否决了,“带着孩子,你不方便。他也怕生。” 叶楚辛想想也是,这小团子确实怕生了一点,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那好,我去了。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最迟下午就回来了。明天,我们就能坐马车,启程去铸剑城了。” 池玄这才慢慢放开叶楚辛的手,叮嘱道:“嗯,你一定要小心。” 叶楚辛用力点头,带着从船上搜罗出来的一些值钱东西下船去,前往镇上。 周临镇,一个小镇。 叶楚辛到的时候,街上来往的人还不少。 大致看了看后,叶楚辛寻人问路,找到了一个类似马场一样,专门卖马匹与马车的地方。 可一圈挑下来,没一辆马车符合叶楚辛标准的。那样四条沉重的大铁链,真不是一般的马车可行,不论是对车厢还是马匹都必须有一定的要求。 卖马车的大叔见一个姑娘来买车,要求还那么高,没耐心的想赶叶楚辛走。 叶楚辛深知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直接递上一小两银子。 卖马车的大叔二话不说收了,变脸那叫一个快,热情地道:“这里倒是有一匹好马,那匹马千里挑一。等你买了那马后,车厢可以按照你的要求随便怎么来装,只要你有银子就行。可就是不知道那马的主人,那个少年,肯不肯卖。”微微一顿,大叔凑近叶楚辛一分,特意压低了声音,“别怪大叔没告诉你,那少年,可不好惹。” 叶楚辛点了点头,算是有了点心理准备,让卖马车的大叔带她去看看。 卖马车的大叔带着叶楚辛过去。 绕了大半个马场,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就在叶楚辛忍不住要怀疑这个卖马车的大叔是不是在骗她时,卖马车的大叔停了下来,指给她看,“看到没,那个马厩,马厩中的那匹马。” 叶楚辛看过去,只见一片不算开阔的空地上,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马厩,马厩中确实有一匹马,但只能看到高出马厩的那个马头与长长的马脖子,看不到马的全身。 卖马车的大叔:“那匹马就是那少年的,你自己去附近找他吧,我就不过去了。等你买好了马,可以回头找我,我帮你介绍介绍安装车厢的人,保管你满意。” 说完,卖马车的大叔丢下叶楚辛,自己忙不迭地转身走了。 叶楚辛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看来他口中的“那个少年”确实不好惹呀! 马厩中的马见有人走近,厥了厥马蹄子,发出一声嘶鸣。 叶楚辛继续走近,探头往马厩中一看,即便并不会识马,可也当即赞同那位大叔的话,这确实是一匹好马。只见它身形健硕,四肢修长,皮薄毛细,通体深棕红色,像是汗血宝马。 又一声嘶鸣,马厩中的马似在表达他的不悦,暴躁地朝叶楚辛伸了伸脖子,想要吓走叶楚辛。 叶楚辛越看越喜欢,绕着马厩寻找起这匹马的主人——那个少年。 马厩后方,一大堆半人高的稻草上,慵懒地躺着一个跷二郎腿的红衣人,垂纱的黑色斗笠盖在他脸上,遮住了他整个头,让人看不到他的容貌,但从他消瘦的身形与红色的衣服乃男装款式可以大概判断出这是个年轻的少年。叶楚辛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了。 被打扰的少年脾气不太好,没有拿下盖在脸上的斗笠,看也不看到来的人一眼,直接吐出一个字,“滚。” 叶楚辛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拿出最友善的态度与十足的诚心讲明自己的来意,“你好,我是来看马的,不知道你这匹马……” 红衣少年不耐烦地打断叶楚辛,语气愈发不好,“不卖,滚。” 说得可真直接!明显碰了鼻子的叶楚辛拧了拧眉,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一匹马是入了眼的,不死心地再说上一句,“我可以多出一倍的钱给你,你要不要重新考虑……” 少年终拿下脸上的斗笠,邪魅又冷冰冰地看向叶楚辛。 该怎么来形容这少年呢?叶楚辛一瞬间睁大了眼,倒吸了口气! 这是一个五官轮廓都俊美到了极点的少年,好看得简直让人转不开眼,尤其是那双透着邪气与危险的凤眸,整个人冷若冰霜又通身煞气,即便一眼就看出了他不好惹,可还是会被他的俊美吸引。 他的美,和池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若非此刻亲眼看到,怕是想象都无法想象出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好看又如此妖冶的人。 少年看着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叶楚辛,忽然不怒反笑,妖邪之光在凤眸中危险地闪过,“钱,我不要。这马,是我用来当脚代步的,你可以把它牵走,只要你把自己的一双脚留下。” 叶楚辛刹时回过神来,眼中的欣赏转为凝沉,面色也跟着难看下来,“你说什么?” 少年又不笑了,喜怒无常,难以捉摸,“要么留下一双脚,要么马上滚。再打扰到我,我让你没命离开。” 这么美的少年,这么暴躁的坏脾气,这么不好说话的性子,更重要的是居然说出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话,留下她的一双脚对他有什么用?叶楚辛当即握了握拳,转身离开。这个人,该不是有病吧? 少年将垂纱的黑色斗笠盖回脸上,闭上眼接着晒太阳,休息。一身血红色的衣袍金丝绣边,腰间半圆形的羊脂白玉价值连城,别在靴上的匕首镶嵌着大红宝石,就连斗笠上的黑纱都是最上等的天蚕丝所制,身上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东西都可以买下眼前的这个马场还绰绰有余。 给叶楚辛带路的那位卖马车大叔在大门处等着叶楚辛,见叶楚辛四肢健全,完好无损的走出来,有点庆幸,连忙笑嘻嘻地迎上前,“姑娘,怎么样,买到那匹马了吗?没被那少年为难吧?” 叶楚辛脸色不是很好。 卖马车的大叔看出来了,赶紧转开话题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刚刚又寻了几匹还算好的马,这就带你去看看。你随意挑,我来帮你讲价,保你满意。” 叶楚辛跟去。 总算选了匹勉勉强强还行的马,又等着人把车厢安装好后,叶楚辛付了银子,驾马车离开。 途径衣铺店与糕点铺时,叶楚辛又买了多套自己与池玄,还有小团子的衣服,及一堆吃的。 - 海边。 船上。 池玄一直在船舱中等着。 小团子坐在池玄的脚边,抓着池玄的白发玩。 终于隐约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车声,池玄一直握紧的手才微微松开。 叶楚辛将马车一路驾到船边,又绑住了缰绳,就开始往船上搬东西。 池玄想帮叶楚辛,但他的样子不方便走出船舱被人看到。 衣服加各种吃的,叶楚辛搬了三趟才搬完。 刚在池玄对面坐下,叶楚辛就打开糕点给围上来的小团子吃,顺便对池玄说起今天买马车时看到的那个少年,“真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妖冶好看的人,看他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和我差不多大。”叶楚辛在自己的世界已二十多岁,但穿越到这里,现在的年纪也就十五岁,刚在及笄之年,“不过,就是脾气太坏了,说的话也坏,一身的煞气,你都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居然说留下我的脚……” “不气,下次我给你报仇!”池玄看着叶楚辛,听着叶楚辛在自己面前大肆地夸与义愤填膺地说别的人。和叶楚辛比起来,他确实老了,他不喜欢她被别的人吸引,不喜欢她一个劲地说别的人,不喜欢这种感觉。叶楚辛闻言,心中的气顿时去了大半,眉眼都笑开了,站起来俯身过去用力抱了抱池玄,“就知道岩最好了!”说完这一句松开,坐回位置,“不过,也谈不上报仇啦,他也就说了那么一句,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好了,待会儿我们都试试衣服,明天出发去铸剑城。” 吃了晚饭,三人都早早休息。 一晚过去。 黎明左右。 浅眠的池玄睁开眼醒来,坐起身,看到旁边的叶楚辛还睡得很香甜,有些不忍叫醒她,但记得她昨晚临睡前的交代,还是轻轻推了推。 叶楚辛被推醒,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在池玄的细心体贴照顾下,和他一起简单洗漱了一下,清醒些了后回床边坐下,给小团子穿上新衣服。从今往后,小黑团子就要变成可爱的小白团子了。 小团子也有些浅眠,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乖乖配合着叶楚辛给他穿衣。 等弄好一切,叶楚辛与池玄带着小团子,及整理好的包裹与所有值钱的东西下船,上马车,这就准备赶路了。要是再晚些,渔民们起来了,就会被他们看到池玄一头白发与锁着铁链的样子了。 38.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红衣少年毫无反应,像是睡着了。 禀告的黑衣男子在旁等了片刻,始终等不到任何指示,也看不到少年被斗笠盖住的脸,心中把握不准少年的心思,只能走回火堆边接着烤野兔。 破庙外面,叶楚辛到了之后才发现破庙内有火光,破庙门口的那颗树上还绑着三匹马,其中最好的那匹很是眼熟,可以肯定是那名红衣少年的。没想到他们倒是“有缘”了,这么快又遇到了。 不过叶楚辛不想去招惹,转而将马车赶到了旁边的那片平坦山坡上,跳下车将缰绳绑好后,钻进车厢中,点燃一盏小油灯放角落里,与车里的人一起吃晚饭——干粮与糕点。 池玄:“累吗?” 叶楚辛摇头,那声“不累”刚想脱口而出,眸光不由一转,就故意装出了一副疲惫之色,暗藏着笑看池玄,有气无力地道,“累呀,好累啊,要不你为我揉揉手脚?” 池玄握住叶楚辛的手臂,默默为叶楚辛揉起来。 叶楚辛是真忍不住笑了,“傻瓜,我骗你的啦!我其实并不累。” 池玄的双手一僵。 车内的气氛变了。 小团子也感觉出来了,小手捧着馒头,睁着大眼看池玄与叶楚辛。 叶楚辛不解,渐渐敛去脸上的笑,坐近池玄一步,认真问:“怎么了?生气了?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你……” 池玄将叶楚辛搂入怀中,双手不断收紧,隔了好一会儿后才在叶楚辛耳边低声道:“不要骗我,永远都不要骗我!”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叶楚辛赶紧点头并保证,是真的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居然会让身边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真的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 待车内这阵压抑的气氛过去,池玄慢慢恢复过来,池玄松开一只手重新为叶楚辛揉起手臂,但另一只手还是紧搂着叶楚辛不放,低头亲了一下叶楚辛的头顶。 叶楚辛笑着伸手捂住对面小团子的眼睛,想进一步缓和车内的氛围,揶揄道:“不许看呦!” 小团子:“……” - 夜渐深。 叶楚辛吹灭了角落里的油灯,抱住小团子,一起靠在池玄怀中很快入睡。身边之人的气息,总让她无比的安心,可以很放心的依靠。 池玄看着叶楚辛的睡颜,微调整了下姿势,让叶楚辛靠得更舒适些。 打斗声,忽然在寂静的夜里自破庙中响起。 血腥味,弥漫开。 池玄听到,了也闻到了,搂着叶楚辛的手不动,又一度暗暗克制自己身上的魔性。 打斗声越来越响,有点朝山坡的方向过来。 不久,叶楚辛被吵醒,紧张地坐直身,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小团子也醒过来。 池玄握住叶楚辛的手,低沉道:“莫怕,有我在!” “恩恩。”叶楚辛马上再靠近池玄一分,又忍不住微掀起一角车帘往外看,只见皎皎明亮的月光下,半空中,刀光剑影连成一片,一行蒙面的黑衣人正联手杀那名红衣少年,可并不是红衣少年的对手,反被红衣少年一个个杀了,鲜血四溅落到地上。那红衣少年出手真是又快、又狠,简直可以用“杀人如麻”与“杀人不眨眼”来形容。 一根不知何时掉落的白发,在叶楚辛的靠近下,不知不觉沾到叶楚辛身上。 池玄顺着叶楚辛掀起的那一角车帘看出去,自然也看到了外面那个年仅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年,脑海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是他,不是他?池玄无法肯定,缓缓闭上眼,尽可能摒弃心中杂念,努力克制越发翻涌起的魔性。 叶楚辛没有留意到池玄那丝几不可查的异样,朝外面看久了后止不住轻颤,只觉那红衣少年真是狠呐! 很快的,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开,随夜风扑面而来。 叶楚辛都闻到了,不由皱了皱眉,随即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脸色倏然一变,连忙放下车帘,抬手捂上池玄的口鼻,紧张道:“不要闻,不要听。”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算了,我们还是立即离开这好了。”说完,叶楚辛出马车,解了绑在树干上的缰绳,就以最快的速度将车驾离,沾在身上的那根白发在上下车的过程中无声飘落,没察觉到。 被包围的红衣少年余光瞥了眼离去的马车,手起刀落又解决一个,毫不留情。 半晌,所有黑衣蒙面人都解决干净,一个活口没留,红衣少年一脸煞气地擦干净匕首上的血,将削铁如泥的匕首别回靴子中。 两名跟在红衣少年身边的黑衣男子也终于解决了包围住他们的人,飞快赶到红衣少年身边,关切地问:“公子,你没事吧?” 红衣少年冷冷瞥了一眼两人,丢出四个字,“处理干净。” 两名黑衣男子领命,当即清理起地上的尸体。 红衣少年一个飞身,落到树梢上,居高临下俯瞰夜幕中还在远去的马车,凤眸微眯,思量起第二道自马车中看出来的目光,无法确定是不是他的错觉。 片刻,红衣少年从树梢上飞下,缓步走向马车先前停的那处山坡,将地面上深深的车辙印收入眼底。 忽的,一根雪白色的长发落入眼中,红衣少年蹲下,拾起。 还在破庙外面清理的两名黑衣男子,其中一人忍不住小声的对另一个人道:“最近刺杀的人越来越多,公子的行踪显然已经暴露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劝劝公子,请公子回去?” 另一名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要说,你去说,我可不去。” 率先开口的黑衣人看着满地的尸体与鲜血,咬了咬牙,“当我没说。” 两人不再说话,抓紧时间清理,不然待会儿红衣少年突然走了,他们又还没清理干净,怎么跟上去。 - 远去的马车,驶出老远老远后,叶楚辛再三回头看,确定已经完全看不到那座破庙了,才暂停下来,侧身掀起一角车帘往里问,“怎么样?现在闻不到血腥味了吧?” 池玄:“我没事,别担心。” “那就好。”叶楚辛将心放下,环顾起四周,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处山林,就将马车驶了进去,肯定周围无人后跳下车绑好缰绳,掀起车帘道:“坐了一天马车,要不要出来走走,可别闷坏了。这大晚上的,也不能整夜都赶路,休息一下。” 池玄:“好。” 月色明亮迷人。 叶楚辛抱着小团子,和池玄一道慢慢走了会儿,边走边开开心心地说话,顺便逗逗小团子笑,突然意外看到前方有个水潭,就带着小团子过去,三人一起在水潭边坐下,让小团子玩一会水。 池玄已平息身上的魔性,让叶楚辛靠着他。 叶楚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小团子一回头见叶楚辛睡了,自己也不玩水了,摇摇晃晃走到叶楚辛前方,想要缩叶楚辛怀中睡觉。 池玄抬手拦下,不想让小团子吵醒叶楚辛。 小团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小脑袋垂呀垂的,也困了,眼巴巴地看池玄。 池玄没有心软。 小团子不免有些委屈,和池玄“僵持”了半天后慢慢绕到池玄后方,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在池玄身后趴下,小手拉长长如棉被般拖在地上的白发盖自己的小身板上。 夜,静谧无声。 - 天亮。 枝头的露珠在晨风中滴落下来。 池玄伸手,用掌心接住,不让滴叶楚辛脸上与身上。 叶楚辛醒来时,朝阳已高高挂起。 又是美好的一天,叶楚辛直起身,伸了伸懒腰,看了一圈才在池玄背后的那堆白发下发现了缩成一团的小团子,不由失笑,起身过去将他捞起,三人在水潭边洗漱一番,回马车中吃早饭,再接着赶路。 下午,马车总算到了铸剑城外。 城门上那把三四丈高,两只手臂般宽的大铁剑,及铁剑上那三个历经岁月腐蚀的大字,清楚映入叶楚辛眼中。 不愧为铸剑城!叶楚辛一边打量,一边对车厢中的池玄说,再一边驾着车进城。 城内的温度明显比城外高不少。 叶楚辛放眼望去,只见街道两侧至少有一半是打铁铺,热气一阵阵的从铁铺内涌出来,在这一点上和一般的城池很不一样。另外,街上的行人看上去也和一般的城中不同,可以看到这里的行人十个中有七八个是佩剑的,有的像有钱的公子哥儿,有的像江湖人士。< 39.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铸剑山庄宏伟壮观。 宽约十余丈,高约数十阶的石阶通上去后,才是山庄的大门。 大门足有两丈多高,一丈多宽,大大的牌匾上“铸剑山庄”四个字龙飞凤舞,两边围墙蔓延足足有数十米。 大门两侧,则立着一对很大很大的犹如城门上那样的大铁剑。 三五成群的公子哥儿与武林人士,或立于大门紧闭的石阶上谈笑风生,或站于石阶下的大片空地上高谈阔论,大有提前较量自己手中的宝剑之意,一辆辆马车停的到处都是。 叶楚辛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目光扫了一圈后看向前方高处的大门。 在场的所有人并未多留意毫不起眼的叶楚辛。此次铸剑山庄广发邀请函,举办“名剑大会”,也算是近几年来难得的一次盛况了。 叶楚辛看了片刻后,转身准备回去,担心池玄等久了。 马蹄声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几个策马而来的人眨眼间来到石阶下方的空地上,猛勒住缰绳。 叶楚辛于人群中看去,居然又是那红衣少年,只见他衣袂飘飘,红衣如血,头上戴着垂纱的黑色斗笠。要算起来,她这两天遇到他的次数着实有一点多。 红衣少年目光犀利,倏然朝叶楚辛所站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即跃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扔向身后的人,就大快步上石阶。 两名一直紧跟少年的年轻黑衣人,一人负责在后面牵马,一人赶紧跑着追上红衣少年,先一步去敲铸剑山庄的大门。大门缓缓开启,里面开门的人一看到外面站的人是红衣少年,吓得连忙行礼,等一行三人外加三匹马都进了山庄后就立即关上大门,阻隔众人的视线。 在场的众人无一例外全都看着这一幕,止不住议论起红衣少年的身份。 叶楚辛也和所有人一样想知道,偷偷听了一会儿墙角后,带着心中还未解开的疑问与好奇悄然离去,迅速买了些早饭赶回小院,和池玄与小团子一起吃。 饭桌上—— 池玄没有马上动筷子,看着对面的叶楚辛道:“为何去了这么久?” 叶楚辛不想池玄担心,便道:“在城中稍微逛了逛。” 池玄点头。如果可以,他真想陪她出去,时时刻刻将她看在眼中,一来保护她,不想她有任何的危险。二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那丝不安。 叶楚辛并不想骗池玄,她现在只是去了解了解那个铸剑山庄而已。等到她有了周全的计划,她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然后说服他答应。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铸剑山庄内。铸剑山庄的老庄主——封展天,听到下人匆匆来告,知道那红衣少年回来了,就快速赶往铸剑池。 铸剑池位于山庄后门出去的火岩山上,那个火岩洞中,是整个铸剑山庄最重要的地方,一般人别说是进了,就是靠都不能靠近一步,不论是山脚下还是洞外都时刻有人把守。 此时的铸剑池边,红衣少年冷冷看着池中还在不断炼烧的那柄剑。 赶来的封展天恭敬地朝红衣少年的背影拱手,开口道::“公子,你回来了。” “这是你炼剑要的东西,一样不少,我都给你取来了。”红衣少年没有回头,直接取出身上带回的三样东西,反手丢给身后的封展天。 封展天接住,仔细查看了一番,神色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红衣少年的话。这少年,半年多前突然莅临铸剑山庄,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让他铸一柄剑,一柄可以斩断百年玄铁的利剑”。 碍于红衣少年的尊贵身份,他自然不敢违抗这少年的命令,可是又真的不能为他铸这样一柄剑,于是明面上先暂时答应了,暗里赶紧派人去向皇位上的那个人禀告。可个把月时间,不论他秘密派出多少人,前前后后又派了多少次,始终了无音讯。 后来他才知道,他派出去的人全都被这少年的人截杀了,没一个人顺利抵达京城。 在这种情况下,又没法再拖延下去的他,不得不开始为少年铸剑。 并非出自真心铸的剑,心里又不想铸成的剑,最终自然不会成功。 这少年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命令他重新铸。 他当时真的是太不了解这少年了,听少年这么说,还以为少年很好说话,自己可以继续敷衍下去。 可当他重新开始为少年铸剑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少年就抓了他的大儿子,将他大儿子锁进了眼下的这个铸剑池,轻飘飘地对他放出话,“这次若再失败,就用他大儿子的命来祭剑。祭完了,再开始重新铸剑。若再失败,就用他二儿子来祭剑。他具体有多少个儿子,他就允许他失败多少次。” 听完这几句话的他,一把年纪了居然被人这么威胁,整个人当时就不好了,可还是不敢违抗这少年。 想到这,封展天侧头看向角落里还被锁着的自己最器重的大儿子。这里温度极高,根本不是一般人长呆的地方,自己大儿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后来,他故意找借口对这红衣少年说,要想成功铸成剑,需要天底下很多很多的宝剑一起投入铸剑池,为其煅烧。这少年就命他广发邀请函,以“名剑大会”的名义引众人主动带剑前来。 他这个借口的本意,本来是想把事情闹大,引起皇位上那个人的注意,让皇位上那个人知道这少年来了铸剑城。 可又一个多月过去了,皇宫中硬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不知皇位上那个人得知了没有? 于是,他又找了新的借口,说铸成这柄剑还需要三样很罕见很罕见的东西,想调虎离山的把这少年支出铸剑山庄,好让他有机会再次秘密派人前去向皇位上的那个人禀告,没想到这少年这么快就带着他列出来的三样东西回来了。 此刻拿着手中的这三样东西,封展天只觉自己拿着三个烫手山芋。 “怎么,这不是你要的东西?是我找错了?还是你故意说错了?”久未听到回应,红衣少年再度开口,声音明显更冷了一分。他也是两年多前才知道,当年那四条百年玄铁打造的铁链,出自这铸剑山庄。半年多前,他终于出皇宫,前来这铸剑山庄,就只为这一件事——铸剑,铸一柄能砍断百年玄铁的利剑。 封展天一颤,哪敢说“错了”二字,不管是谁错都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事圆下去,“没错没错,正是这几样东西,老夫只是……只是太开心了,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找全了。公子,你一定累了吧,还请你先回去休息。” “我不累。你倒是可以去问问你大儿子累不累。”红衣少年冷冷瞥了眼角落里锁着的铸剑山庄大公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封展天抹了抹自己额上的汗,真是一把年纪了,孙子都有了,坐镇这铸剑山庄几十年,没想到到头来被这么个少年一再惊吓。 被细铁链锁在角落的铸剑山庄大公子短短几个月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一张原本白皙的脸也被烤成了焦炭色。刚才自己父亲与红衣少年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忍着,没有开口,就这么睁着眼看着自己一贯威严的父亲对这个一脸煞气的陌生少年“摧眉折腰、奴颜婢膝”,这还是他心目中的那个父亲封展天吗?这少年究竟什么来历?大公子不由脱口而出,再一次大声质问:“父亲,他到底是谁?” 封展天:“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大公子咬牙,“我一直被他锁在这,我还不该知道?” 封展天不免有些心生愧疚,暗暗叹了口气。可关于铸剑山庄的秘密,铸剑山庄其实一直在为皇位上的那个人效力这个秘密,只有正式继任了庄主之位的人才能知道。自己虽然最器重这个大儿子,也属意再过几年让他继承庄主之位,但毕竟还没有继承,也就还不能对他说,手中掌握的势力与秘密养的那些人也还不能交给他。 大公子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回答,一时间几乎前所未有的失望,“那么,我问你,你这次能铸成这柄剑吗?如果还失败,他到时候真的要杀我祭剑,你也眼睁睁看着他杀?” “为父一定会尽力,竭尽所能……”话语一顿,封展天蓦地想到什么,后面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若铸成,自己自然可以保住大儿子的命。 40.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红衣少年——池临,慢慢闭上眼重新休息,将白发收回衣襟中。那天早上擦身而过,后又勒住缰绳往回看,并非因为他认出了驾车的人,只因为那车轮声很沉很沉,无端端的竟让他觉得有点像当年押走哥哥时的那辆车。后来破庙再遇,从车厢内看出来的第二道目光,今天又在铸剑山庄外看到,这见面的次数未免太多了。 带着画像奉命离去的如影子一样的人,午后便找到了叶楚辛租下的小庭院,当即如影子一般悄悄潜入,准备查看院内的情况。 叶楚辛正在午睡。 小团子躺在旁边也睡着了,不知不觉又沦为叶楚辛的小抱枕。 池玄坐在床边,一手握着半截手臂一样粗的树桩,一手拿着小刀,正照着叶楚辛的样子精心雕刻。 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门窗的缝隙渗透进房间。 一室静谧,岁月静好。 突地,池玄雕刻的动作停了下来。 潜入进来的如影子一样的人武功极高,已尽可能轻声与小心,查到有人住的屋子后先在门外凝神听了听,确定里面只有两道很寻常的呼吸声,且判断已经睡着了,就轻轻推门,准备进屋查看。 说时迟那时快,在房门才刚刚推开一点的瞬间,两块木屑穿透房门,快如闪电地飞射而出。 手还轻轻推在房门上的如影子一样的人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木屑硬生生丨射丨穿了两个肩膀。 回头看向后方没入院墙的那两小块血淋淋木屑,再低头看向自己左右肩膀上的血窟窿,及门上的那两个小洞,门口如影子一样的人刹那间遍体生寒,以前从未怕过什么,可这一刻却不自觉后退一步。 屋内的池玄声音低沉缓慢,“离开,不要再来。” 如影子一样的人不甘心,这样回去根本没办法向红衣少年交代,可自己确实不是屋中之人的对手,他甚至察觉不出屋中出手之人的气息,绝对相信他若无视警告再近前一步,屋中之人必定会杀了他。 如影子一样的人一时间难以决定。池玄:“算了,你就留在这吧。” 如影子一样的人一愣,刚想弄清楚屋中之人的这句话什么意思,就感觉无形的一掌隔着房门袭向他。伴随着一大口血吐出,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屋内—— 池玄继续雕刻起来,没有叫醒叶楚辛,红色的双眼眸色温柔,清楚映着叶楚辛熟睡的脸,又一笔一划地将叶楚辛的脸刻到手中的树桩上。 叶楚辛睡饱了醒来,已是半个多时辰后。 睁开眼,见池玄还在雕刻,且雕刻得很认真,叶楚辛就这么静静看着不打扰他,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这种手艺,真期待他雕刻好了之后的成品,一个缩小版的她,不知道会不会和洋娃娃那么可爱。 片刻,池玄停下手中的雕刻,对上叶楚辛的眼睛,缓慢道:“有人找到这里来了,我们要换个地方。” 叶楚辛一惊,“刷”地一下坐起,重复道:“有人找到这里来了?谁?” 池玄:“不知,那个人现在在外面。” 叶楚辛马上动作利落地下床跑到门边,打开门往外看,只见院子中倒了个蒙面的黑衣人,他肩膀下面的地面上还有一大滩血渍,伤得不轻。 小团子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眼睛坐起身。 叶楚辛想了想后,谨慎地往外走,推了推地上的人,探了探他的鼻息,又跑回屋中,“是你打伤他的?” 池玄:“嗯。” 叶楚辛:“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我们好抓紧时间早点离开。” 池玄:“不急,他没回去禀告,我们有时间。” 叶楚辛:“那你审问过他了吗?”池玄:“没。” 叶楚辛拧眉,各种怀疑顷刻间都在脑海中闪过。会不会是司空影派来的人,司空影还想杀她与抓池玄?或者是南宫景后悔了,派人来找她?又或者是岛上戴金镂面具的那个主上?“我这就去收拾收拾,然后我们在离开前想办法审审外面那个人。”池玄点头。 叶楚辛一番忙碌,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收拾完毕了,所有东西全放进马车中,然后搬来一把大椅子,吃力地将地上的黑衣人架到椅子上坐下,用找来的绳索一圈圈牢牢捆绑住黑衣人的手脚与身体。 如影子一般的黑衣人身上携带的那张画像,在叶楚辛的连番搬动下滑落了出来,飘在地上。 叶楚辛捡起,打开看,只觉画像中的人和她很像。这都第几次了,有人拿着她的画像找她。 而从画像的笔法与相似程度上来看,还是可以很明显看出眼下这幅画与之前南宫景画的交给海盗来找她的那副画很不同,这是不是可以先排除南宫景了?叶楚辛暗暗思忖,那眼下这个被派来的人到底是找她和池玄,还是单独找她一个? 心中暂时不能肯定,叶楚辛回屋中和池玄商量,就由她一个人来审黑衣人,池玄别露面了。 池玄点头。 叶楚辛便跑去找了盆水,到院子中直接浇醒黑衣人,拉下黑衣人脸上的蒙布。如影子一样的黑衣人醒来,发现自己被绑了,脸上的蒙布也没了,画像中的人一身男装正站在他面前,审视着他。 叶楚辛:“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老实回答,我就放了你。” 如影子一样的黑衣人不语。 叶楚辛:“是谁派你来的?” 安静。 叶楚辛:“派你来的人,他现在在哪?” 安静。 叶楚辛:“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把你的手脚都砍下来?” 安静。 叶楚辛咬牙,又问了与威胁了一阵,仍旧没什么用,一个字都问不出来,这黑衣人的嘴巴实在是太牢了。要是她现在就有池玄的两三成武功就好了,那就可以放了面前这黑衣人,然后悄然尾随其后,看看他回哪儿复命。看来她还是得抓紧时间练武功。 最终,一无所获的叶楚辛只能打晕黑衣人,让屋中的池玄带小团子出来,他们这就走。 如影子一样的黑衣人傍晚才醒来,好不容易挣脱开绳索,整个小庭院已经空空荡荡,自己身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流血过多,没办法再继续查找,只能先回铸剑山庄向红衣少年禀告。 铸剑山庄,红衣少年住的院内。 红衣少年池临看着回来的人,及回来之人身上的伤,面色说不出的难看与阴鸷,“你说,你根本没看到伤你之人的样子?”如影子一样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是。” 池临掂了掂手中的两块木屑,“他伤你的,就是这两块小东西?” “是。”黑衣人点头。他挣开绳索后,带着伤仔细检查了一遍小庭院,没发现任何线索,只带回了这两块没入墙上的木屑。 池临:“那你觉得他武功如何?”黑衣人:“未曾交手。不过,他要杀属下,绝对不费吹灰之力。” 池临:“与我相比呢?” 黑衣人快速抬头看了眼池临,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在心中作比较。 池临:“说实话。” 黑衣人一颤,不敢不答,也不敢说谎,“在公子之上。” 池临:“高出我多少?” 黑衣人:“属下能隔着一道房门发现公子的气息,可属下当时真的丝毫察觉不出他的存在。两块木屑,先丨射丨穿了房门,又丨射丨穿了属下的肩膀,没入墙中,属下怀疑……怀疑他其实还没有用全力。”池临的手不断收紧,两块全是血的木屑在他掌心化为粉末,难看到极点的脸上隐约触底反弹,竟依稀闪过丝什么。那个人,有没有可能会是哥哥?这世上,只有哥哥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再加上那很沉很沉的车轮声,有没有可能哥哥悄悄出了皇陵,也来了铸剑城想打开锁住他的铁链? 思及此,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如同他在做梦,但池临还是忍不住抱一丝希冀,“查,再去查。再查到消息,不要惊动,立即回来向我禀告,我要亲自去看看。” 黑衣人一惊,“公子,万万不可,太危险了,万一……” 池临:“怎么,你对我的命令有异议?” 黑衣人一颤:“不,不敢。”“最好不敢!”池临起身,大步走向房门,打开门出 41.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云泽初见云止还是不肯说,只能作罢。犹记得当年,有一天,她初来云家庄,被家丁拒之门外,因同姓“云”便调皮地谎称是他流落在外的堂妹,家丁居然傻傻的被她骗了过去。从初见到熟悉,她的美貌与聪慧无不吸引了他。他真心喜欢她,想娶她为妻,但她却一心进皇宫,即便那个男人变卦,把皇后之位给了另一个女人,她也心甘情愿进宫做那个男人的贵妃。 后来,得知那个男人真的很宠很宠她,对她很好,他也就放心了,只希望她能幸福。 但怎么也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竟出了意外,就那么去世了。 他得知消息的时候,真的很难过,很黯然。 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直到十二年前那个男人病逝,太子继位。可太子又在登基大典之日发了疯,成了杀人的恶魔,最终被囚进了皇陵。 关于这些事,云泽初也不知云止知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讲?当初,他曾一度怀疑过那太子池玄,会不会是云止留下的孩子,但没办法确定。 叶楚辛眼看马车与人马都远去后,才从藏身的树丛后出来,重新清理地上的痕迹,然后回到山林中,驾着马车再往林中深处去。 - 夜。 乌云蔽月,寒风阵阵。 山林深处,叶楚辛点燃一堆火,烤干粮吃。 池玄坐在不远处。小团子凑在池玄身边,一直看着他雕刻。 眼看池玄手中雕刻出来的小人儿越来越像叶楚辛,好小好可爱,小团子忽然朝四周看了看,转身走向叶楚辛,一双手使劲抱起地上叶楚辛捡回来烧的一根大木头,摇摇晃晃拖到池玄面前,睁着大眼睛看池玄。 池玄抬头,看了眼小团子与他拖过来的木头,没有说话,继续自己手中的雕刻。 小团子以为池玄不懂,慢慢把木头放下,小手推了推池玄。 池玄不受打扰,无视小团子。 小团子急了,又推了推池玄,然后小手指指自己。 池玄不看。 烤着干粮的叶楚辛都忍不住看笑了,“岩,他这是让你也给他雕刻一个。”一直不给小团子反应的池玄,回答叶楚辛,“这个还没好。” 叶楚辛:“我不急,不如你先给他刻一个。” 池玄:“他也不急。” 还在努力推池玄与指自己,想让池玄看他的小团子:“……” 叶楚辛越发笑了,“那我怎么看他好像一副快急哭了的样子?” 池玄认真看了眼小团子:“没哭。”“怎么有些不信呢,哈哈哈。”叶楚辛笑着放下自己手中还在烤着的干粮,就起身朝两人走近,在小团子身后蹲下,搂住小团子,伸头看小团子的脸,“来,让我看看到底哭了没有?” 小团子因为池玄终于看他了,正高兴着,朝叶楚辛指指地上的大木头,又指指自己。 叶楚辛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小脸,“真的没哭呢,好乖。” 被亲的小团子回头看向池玄,正好对上池玄看向他的双眼,小小地犹豫了下后,乖乖地把自己的脸伸向池玄几分,等着池玄用指腹来抹一抹他被亲了的位置。 不知其中原委的叶楚辛一时瞪大了眼,“他这……这是要你也亲他一下?” 池玄:“……” 完全不懂叶楚辛说什么的小团子:“……” 叶楚辛受伤了,真心受伤了,放开小团子,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刚才的地方接着去烤干粮,如同灰溜溜退场的丑小鸭,边退边黯然感慨,“算了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还是你们俩的感情好,他还从来没有主动要我亲过,只主动要你亲,呜呜,太伤心了……” 小团子不懂叶楚辛的话,本能地转头看叶楚辛。但小脑袋才转到一半,小脸上就感觉到了熟悉的触碰。小团子只能转回去看着池玄,乖乖不动,让池玄抹完他的小脸。叶楚辛还等着小团子屁颠屁颠跑过来哄她呢,结果就看到小团子还凑在池玄身边一动不动。吃醋了,真吃醋了,叶楚辛看着自己手中烤的干粮,好想磨牙。 晚饭后—— 池玄又专心雕刻了一会,然后让练剑的叶楚辛过来,将终于雕刻好的木雕给叶楚辛。 连忙跑近的叶楚辛欣喜地接过,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实在是太精美、太喜欢了,在现代这绝对算得上是个上等的工艺品了,要是再上了颜色,简直不要太好看了。一直等在旁边的小团子马上又拖起地上的大木头,要池玄刻他。 池玄接过,这次不到半个时辰就刻好了,给小团子。 叶楚辛一看,胖嘟嘟的木雕一点也不像小团子,但十分可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手中的木雕递回给池玄道:“你说,在这木雕的腰带上再刻上几朵小小的花,会不会更好看?” “好。”池玄接过来,认真地为叶楚辛刻上两朵小花。 叶楚辛:“发髻上呢,这里也刻一朵吧,当是玉簪。” 池玄:“好。” 叶楚辛:“这手上,给刻只手镯吧。” 池玄:“好。” 叶楚辛:“还有脚底,把我的名字刻上吧,一只脚一个。” 池玄:“好。” “真是太好、太完美了!”叶楚辛开心不已,趁着这时候抓紧时间又去旁边练一会儿剑。 一时被忽略了的小团子睁着大眼睛仔细打量自己手中的木雕。圆圆的小脑袋,大大的眼睛,胖嘟嘟的小身板,可是脚呢?没有脚,一只脚都没有!小团子努力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伸手拉拉池玄的衣袖,把手中的木雕也递回给池玄,想让池玄给他刻上一双脚。 “这样已经很好了。”池玄不接,只专心把叶楚辛说的小花与玉镯刻上。 小团子急地指指自己的脚,脚呢。池玄面不改色,语气也不变,“再找找看,藏起来了。” 小团子好像听懂了,又好像看出了池玄对他的敷衍,一个人捧着木雕走到火堆旁坐下,借着更明亮的火光来来回回翻找,小小的心中有些小小难过,脚呢? 叶楚辛练剑练得专注,浑然不知小团子的心塞。 - 夜深。 雨不知不觉下起来。 车厢内,叶楚辛抱着小团子靠在池玄怀中,小团子则搂着他那个没有脚的木雕,两人都睡得很香。唯独池玄没有睡,黑暗中闭着眼,听着雨滴砸在车上的声音,思量天下间哪里可去,可长久安定下来。 同一雨幕下,灯火通明的铸剑山庄内,铸剑山庄的二公子封林书已经在连夜安排到来的云泽初进山庄。 云家庄与铸剑山庄的交情不浅,可以算是世交。 此次铸剑山庄突然召开名剑大会,云家庄的云泽初自然也在邀请的名单上,到来是肯定的。 只是封林书怎么也没有想到,云泽初会大晚上到,还带了个重伤的女子。 看云泽初对该女子的重视程度,不难看出两人关系匪浅。 可封林书是去过云家庄与见过云泽初夫人的,心中很肯定眼下这个女子绝非云泽初的夫人。 云泽初:“林书,打扰了,还请你立即请庄上的大夫过来,为我‘朋友’看看。”封林书拱手:“云伯父,小侄这就命人去请,另外派人去禀告家父。” 云泽初:“多谢了。”本来他没这么赶的,原计划是在客栈住上一晚,明天抵达铸剑山庄。可半路遇到了云止,她伤得如此重,他必须带着她尽快赶到铸剑山庄,找人医治她。 封林书颔首,这就吩咐下人。 不一会儿,铸剑山庄庄内的大夫到来。这大夫,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号的,医术相当不错。 封林书在外屋耐心陪云泽初一起等着大夫诊断后的结果,心中虽然很好奇那女子的身份,但辈分摆在这里,不好贸然询问。大夫良久后从里间出来,对云泽初与封林书道:“我先开服药给屋内之人服下。屋内之人伤得太重,需好好静养,若是谁愿意输真气给她,倒是能好得快一些。” 云泽初毫不犹豫道:“我输真气给她。” 大夫点了点头,将手中刚写好的药方交给封林书,让云泽初随他进里屋。 封林书转头将药方交给下人,让下人即刻去抓药、煎药。 前去向庄主封展天禀告的人这时回来,转达封展天的话。封展天让封林书好好招待云泽初,切不可怠慢。庄内的一切事物,都暂时交给封林书打理,他这段时间会留在铸剑池中。 封林书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自己父亲这半年来究竟怎么了。自从那身份神秘的红衣少年到来,就莫名其妙的要铸一柄剑,之后又广发邀请函要召开名剑大会,就连大哥也不知道突然去哪了。问了父亲,父亲只说有很重要的事派大哥出去办了。可都这么久了,也没见大哥回来。 快到黎明时,大夫与云泽初才一前一后的从里屋出来,只见云泽初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 封林书连忙迎上前,关切地问上一句,“云伯父,你没事吧?” 云泽初:“我没事,只是耗费了些真气。” 封林书:“房间已经准备好,就在隔壁,那云伯父早些休息!” 云泽初点头,让婢女照顾好里面的云止。 婢女们领命。 封林书不再多待,与云泽初一道走出房门,然后离去。 里屋塌上的云止听着外面的声音,缓缓睁开眼,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故意巧遇云泽初,跟他前来这铸剑山庄,只为了一件事,里应外合抓那个现如今待在铸剑山庄的池临。 皇位上那个贱女人当年那么对付池玄,将池玄囚进皇陵,只因为池玄并非她的亲儿子,她下起手来可以毫不留情。但池临就不一样了,池临毕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儿子。一旦抓了池临,她云止就等于有了个对付那贱女人的筹码。云止暗暗握拳。 下人将煎好的药送来。 婢女接过,送进里屋,喂云止喝下。云止没有睁眼,任由婢女喂。对于云泽初,她自然是不喜欢的,所以当年他口口声声说想要娶她时,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为了另一个男人甘愿进宫做个贵妃。时至今日,当初那么信誓旦旦说喜欢她的云泽初,也早已经娶了妻,生了儿女,所以没有什么感情是真正一成不变的,她算是又一次明白了这个道理。 婢女端着空了的药碗出去,守在外屋。 - 天亮。 云泽初来看云止。 云止醒来,感激道:“泽初,多谢你救了我。” “我们之间,还 42. 穿越后嫁给 《被迫嫁给囚禁的邪魔夫君》全本免费阅读 [] 池玄自然明白叶楚辛非要等结果完全是为了他,垂眸看向自己手脚上牢不可断的四条大铁链,那句“这世上不可能有任何剑能斩断它”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双手将叶楚辛紧紧揽入怀中,良久没有说话。 小团子坐在车厢里,还在翻着木雕到处找他的脚。 叶楚辛靠着池玄休息够了,转头看向车内,忍不住俯过身去将小团子“抓”出来。这都快一个上午了,他还在玩这个木雕,这是有多喜欢这木雕呀。 眸光一闪,叶楚辛再拿出自己的那个木雕,故意在小团子面前晃了晃,如同大灰狼哄小白兔一样道:“我们来换一换怎么样?” 一直找脚的小团子,顿时盯着叶楚辛手中木雕的双脚看。她的脚一下就看到了,为什么他的就是找不到。 池玄那声“不换”就要说出口,只听叶楚辛马上一改语气,捏了捏小团子的小鼻子,接着道:“当然不是真的啦!你可别这么眼巴巴地看我的木雕,我才不舍得真和你换呢。我这个这么漂亮,简直美呆了,你这个这么胖,小胖猪一样,我才不要。” 小团子:“……” 叶楚辛:“别不开心啦,其实你这个也蛮可爱的。等你胖起来,一定和他一样可爱。”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小团子:“……” 叶楚辛随后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就跳下马车去生火,幸好出城的时候买了足够的干粮。 趁着叶楚辛走开,一直知道小团子纠结点在哪的池玄,为了防止小团子真和叶楚辛交换,遂取过小团子手中的木雕,总算不吝啬的给小团子刻出一双脚。 小团子看到脚终于出来了,马上开心起来,看得目不转睛,深怕一闭眼这双脚会再不见了。 - 午饭后。 叶楚辛短暂休息了会儿,就又开始练剑。池玄看叶楚辛练得认真,又练得辛苦,还很坚持,沉默许久后朝叶楚辛走近。 叶楚辛没留意到池玄,手中用来替代利剑的树枝差点伤到他,赶紧收手,“你怎么过来了?” 池玄缓慢问:“你真的这么想练武?” 叶楚辛:“当然。”她目前的人生中,就只有三件事。一,想办法解开池玄手脚上的铁链,就算再难也不放弃。二,医治好小团子,让小团子可以开口说话。三,就是练好武功及与身边之人永远在一起。至于去不去找小团子的亲生父母,就等以后再说。 池玄抬手,用衣袖擦去叶楚辛额头上的汗,另一只手慢慢覆上叶楚辛的后背。 叶楚辛顿时只觉一股真气从后背输入自己,就和海底那次一样,可是她现在并没有受伤,“你干什么……” 池玄:“闭眼,凝神,呼吸。” 叶楚辛不再多想,按池玄说的做。 半晌—— 池玄收手,看着叶楚辛问:“感觉如何?”叶楚辛深呼吸了一口气,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可又说不出来。 池玄:“你再练剑试试。” 叶楚辛没有马上动,而是担心地问:“你这样输真气给我,对你自己的身体会有损伤吗?要是有,我……” 池玄:“我没事,耗费这么点真气不会伤到我。”叶楚辛还想再确认一下,“真的?” 池玄:“嗯。” 叶楚辛这才笑了起来,高兴不已,忙不迭地跑开几步,重新练剑。 这一练,叶楚辛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变轻盈了,就好像一下子拥有了传说中的内功,且内力很充沛,手中的树枝也挥舞地更得心应手了,好像能飞起来了一样。 叶楚辛难以置信,一连练了数遍还不肯停下,直到彻底精疲力尽了,欣喜地奔回池玄面前。这就好比,自己本以为要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的练,没想到突然间就一步登天了。就好像打游戏一样,已经做好了一步步慢慢通关的准备,觉得这是个很漫长很漫长的过程,结果有个大神直接给你开了挂,这感觉真不要太好! 一时间,叶楚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忍不住踮起脚,就直接亲了一下池玄。 看到叶楚辛这么开心,池玄眸色温柔。入夜—— 燃起火堆的山林内。 叶楚辛无比殷勤地给池玄烤干粮。 小团子也饿了,看到烤好的干粮,叶楚辛又不递给他,就自己走上前拿。 “别急,再等等,让哥哥先吃,姐姐待会儿再烤给你呀。”叶楚辛手中还端着水,连忙腾出一只手抢先一步拿起稍微放凉了一点的干粮,简单哄了哄小团子,就转身递给身边的池玄。池玄接过,先掰下一块给叶楚辛。 叶楚辛摇头,不接,“你先吃。” 池玄就直接喂叶楚辛。 叶楚辛这下推不开,就着池玄的手小小咬了一口。 池玄没有嫌弃,就着叶楚辛咬过的干粮吃了起来。 火光映照在人脸上,近在咫尺的距离,这般吃一块干粮,叶楚辛不由微红脸,却又甜蜜蜜的,将水也递给池玄,“干粮比较干,喝点水。”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小团子:“……” 池玄喝了水,又喂叶楚辛一口。 叶楚辛再度吃了。 小团子算是慢慢看出来了,面前这两个人今晚是不想给他吃了,于是自己转身从那堆还没有烤的冷冰冰的干粮中拽出一块,一双还没有干粮与木雕大的小手勉强捧着这两样东西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一边看火堆一边看木雕,小口小口地啃起来。 叶楚辛与池玄一起吃完烤好的干粮,才想起还没给小团子烤,就连忙转身准备去烤,但没想到小团子一个人已经在那里吃了。本来就瘦瘦小小的一个,现在还啃这么冷冰冰硬邦邦的干粮,默默地坐在一边,只有一个小木雕在身边陪着,真是可怜了!叶楚辛顿时心疼得不得了,连忙走近拿过小团子手中的干粮,再三地亲了亲小团子,“怪我怪我,一时忘记了。小团子乖,不吃这个,姐姐马上给你烤个热乎乎的。” 说完,叶楚辛就立马开烤。 手中的干粮被拿走,小团子也不哭不闹,转头看向池玄,犹豫了下后捧着木雕起身,向池玄走近,乖乖地将小脸凑给池玄。 池玄依旧用指腹抹了抹小团子被亲的位置,给了小团子两个字:“很乖!” 小团子似乎开始习惯了这个模式,每次被叶楚辛亲了后,再让池玄抹一抹小脸,虽然小脑袋中完全不知道池玄为什么要抹他的脸。 - 饭后。 叶楚辛从马车中取来小木盆与小团子的衣服,准备烧水,给小团子洗洗。这小木盆,还是之前在铸剑城中租下那座小庭院的时候特意为小团子买的,离开时为了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把这个也带上了。 等洗完了小团子,她自己也去水潭洗一下,今天出太多汗了。 热水烧好,又取来冷水调好了温度后,叶楚辛将小团子带到自己跟前,准备解小团子的衣服。 池玄起身走近,在叶楚辛旁边坐下,拦下叶楚辛的手,“我来,你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叶楚辛记得上上次在船上,以及在小庭院时,池玄也这般“抢着”给小团子洗。他不仅对自己好,对面前的小团子也是极好极好的,简直方方面面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叶楚辛立即笑着摇头,一方面继续体贴池玄,一方面还沉浸在自己有了内力,会很快成为武功高手的喜悦中,做什么都很有劲,“这次就让我来吧,我不累。等给他丨洗了,我自己也要去洗洗。倒是你,虽然你一直说没事,但毕竟输了那么多真气给我,你先去休息吧。” 池玄面不改色地搬出前几次的理由,“我喜欢为他洗。” 被两人抢来抢去,实际上根本半次都没被池玄洗过的小团子看着两人:“……” 叶楚辛不想放弃,“可是,你都抢了好几次了,这次还是让给我吧。你去休息啦,别辜负了我的好意嘛。” 池玄也很坚持,直接取过叶楚辛手中的丝帕。 叶楚辛退让一步,“那我们一起给他丨洗?” 池玄:“夜深,水凉,这里还是交给我,你要洗就快去。”微微一顿,池玄看着叶楚辛,语气越发温柔,“听话,不要让我担心。” 叶楚辛哪拒绝得了如此温柔又饱含宠溺地命令,瞬间就投降了,抛下小团子给池玄,“那我去洗了。小团子洗好后,你记得快点给他穿上衣服,这林中大晚上的还是有些冷的,千万别让他着凉了。” 池玄:“嗯。” 叶楚辛便笑着起身,到马车取了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去不远处的那个水潭。 被抛下了的小团子独自面对池玄。燃烧的火光下,一大一小面对面。 一个坐着,低头,雪白的长发垂在身后的地上,脚边一地的铁链。 一个站着,仰头,小胳膊小腿的。 一个慢慢敛去脸上的那丝温柔,微沉了沉脸。 一个还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懵懂小样子,不明所以。 场面形同“谈判”,但显然是一场很不对等的“谈判”。 空气,静下来,只有寒风萧萧。 半晌—— 小团子抓着木雕的一双手腾出一只来,踮起脚尖,想去抚池玄低沉的脸。 池玄一把抓住小团子的小手,霸道而又认真地重复曾说过的话,一双眼盯着小团子,警告小团子,也不管小团子听不听得懂,“记住,不许让她给你洗!” 小团子:“……” 池玄:“下次,她再要给你洗,你要摇头,拒绝她。” 小团子:“……” 池玄:“摇头给我看看。” 小团子:“……” 池玄的脸色越发沉了一分。 场面“僵持”了一会后—— 池玄从地上捡起一根用来烧火的木头,用小刀几下子刻出一把小团子手臂掌般大的木剑。 小团子一看到剑,喜欢极了,一双眼睛马上亮闪亮闪的。 池玄:“你要听我的话。” 小团子也不知懂了还是没懂,这时不停地点头。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要自己丨脱丨衣服与穿衣服。”池玄示意小团子放下手中的木雕,拉了拉小团子身上的小衣服做简单示范,让小团子自个儿丨脱。 小团子为了要小剑,什么都听池玄的,简直被卖了还很开心,然后接过池玄手中的丝帕,自己乖乖地爬进小木盆中坐好,用丝帕给自己擦擦。后面这些,都快有经验了,那次在船上,之后在小庭院,都是这样的。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