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影后暗恋的日子》 1. 第一章 [] 六月，海城的梅雨季正式拉开了序幕，缠绵的细雨带来了水汽，潮湿而闷热，整座城市更是一直被笼罩在阴云和雨雾之中，即便到了深夜，温度也没有任何降低的可能。 江望月抬眸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空调，已经有些泛黄的外壳正微微颤动，昭示着它还在运转，只不过因为使用了有些年份，效果实在欠佳。 仅仅是坐在房间里，她都能感受到皮肤上的黏腻感。 接着，她又去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11点20分，想着还有3个小时。 但就这么愣神的一会儿，江望月听到耳机里传来了“嗡——”的警报声，她视线猛然回到电脑屏幕上，敌方已经攻入安全点，宣布她这局游戏失败。 “抱歉抱歉，刚刚走神了，我的问题。”江望月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麦克风说道，“等会儿给大家抽个奖，今晚时间也到了。” 屏幕里又闪过几条弹幕：【潮生今晚状态不行啊，怎么一把都没赢？】 【这游戏都五六年了，主播也玩腻了吧，要不也试试幻梦？以主播的水平一定能玩得很好。】 江望月一面在后台设置抽奖点击发送，一面漫不经心回复道：“今晚是有点心不在焉，我的锅。至于【幻梦】……以后有机会会尝试的。” 作为游戏区的主播，江望月也知道自己的热度很大程度是和游戏绑定的，她手上玩的这个策略塔防类游戏在六年前横空出世，红极一时。 但游戏寿命有限，当年再火，过了六年，话题度和热度都会岌岌可危的，更何况如今出现了一个划时代的【幻梦】。 江望月当然也想去播【幻梦】，但是相关的设施实在太贵，她的钱包并不允许。 想到这里，江望月心中的小人抱头痛哭，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她一个！ 时间跳转到11点30分，是她固定的下播时间。江望月今晚虽然游戏打得不太好，但及时发出红包，也没引起什么负面评价，对她来说依然是平淡的一天。 直到她即将关闭直播页面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条夸张的特效。 耳机里传来提示音：【您的粉丝“海上明月”给您丢了10个火箭，给您留言：提前祝主播生日快乐。】 “啊？” 江望月目瞪口呆，看着那火箭冲天的特效一个接一个，脑袋宕机了好一会儿。 等反应过来，她才抖着声音回复道：“嗯……谢谢海上明月的十个火箭和祝福……谢谢谢谢，老板大气！” 火箭是平台的最高打赏，如果有人投出，会全平台推送。一时之间，有很多新人涌入直播间，江望月看着满屏的弹幕都是“主播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的祝福。”江望月动了动唇，声音有些发涩。 江望月自认不在乎仪式感，她的生日没多少人在意和记得，这些年大多数时候也是自己独自过的，偶尔会和一两个朋友去聚聚。 想不到这次会有“一场意外”，虽然直播间很多人只是来凑个热闹，但多少也感染了江望月。 下播后，她点开了粉丝群，找到海上明月的资料卡，不管是背景还是信息显示，十分简单，一看就是个小号。 江望月记得“海上明月”，不仅是因为她的财大气粗，还有这是为数不多，开播三年来一直都在她直播间的人。 江望月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糊糊主播，流量最大的时候也没赚多少钱；她还不会媚粉，别的主播多多少少会私联金主粉丝，搞好关系，她除了偶尔在群里唠嗑，没加任何人好友。 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陪着的粉丝实在太少了。 当然，海上明月也不是天天都会来她直播间，江望月留心过，这人有的时候会一个月都不来，可就在她以为对方可能也离开后，又会突然出现。 除此之外，还让江望月有些在意的地方是，她的账号ID是“共潮生”，和“海上明月”这个ID连起来，恰好就是那句“海上明月共潮生”。 诸多原因，让她对这个海上明月有很深的印象。 “但是十个火箭，这也太多了……”江望月嘀咕了一声，虽然对方之前打赏也很阔气，然而一口气打十个火箭，这可是几万的打赏额了。 简直就像是彩票突然中了大奖一般，江望月穷惯了，还常常走霉运，眼下总觉得不踏实。 但没有给她太多思考时间，江望月的手机突然暗了下去，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时接通电话往外走： “杨柳？我马上了，这边刚刚结束呢。” 电话那头的女声大气而豪迈：“没事！不是催你，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和学姐到火锅店了，你直接过来就行！” “好嘞。” 江望月挂了电话，海上明月的事被抛在了脑后，她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还算修身的衣服，将长发简单绑了一下便离开了屋子。 屋外，夹杂着热浪的水汽和雨雾一同向她袭来，仅仅是走出小区，江望月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就浮出了一层薄汗，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让她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擦汗。 她租的房子在老城区，到如今繁华的市中心有些距离，看了下时间，江望月犹豫片刻，选择了打车过去。 随着城市的发展，这片曾经热闹非凡的老城区也渐渐没落，接近凌晨12点的时候，街区上除了几个夜宵摊子，也就只有网吧的店还亮着了。 与之相对的，是堪称纸醉金迷的海城市中心。 作为全国的经济中心，各类灯光闪耀的摩天大楼耸立在海城的土地上，即便是深夜，这里也依然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和白天没有任何差异。 车子行驶过全国最高楼——星耀大厦，这栋接近800米高的建筑物，抬头都看不到它的顶部，而它表层是巨大的显示屏，正滚动播放着【幻梦】的宣传广告。 “让你的幻想全部实现——不仅仅是游戏！” 显示屏绚烂的色彩映在江望月眼底，她心中又生出了点渴望。 开车的司机似乎也对这款产品有所耳闻，碎碎念道：“唉，这游戏现在可出名了，我看好多人都在玩，只是去搜了一下，嚯！要买一堆设备，价格简直能吓死人！” 江望月点点头表示认同，把心底那些渴求又压了回去。 以她如今的经济实力，恐怕连【幻梦】的零头都凑不够。 那些纷繁杂乱的心绪在到达目的地后，都被江望月收了回去，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扣款数额，又忍不住咧了咧嘴，感叹海城的消费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 “望月！这边！” 一走进火锅店，江望月就听到中气十足的一声，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杨柳正挥着手，生怕她没看到，还蹦跶了几下。 江望月脸上升起了真切的笑意，迈着步子走过去，一面调笑道：“行了行了，看到了，你这么高个子，小心顶到人家天花板了。” “快快，马上就12点了，我们都提前给你把蜡烛点上了，就等你来吹！”杨柳没和江望月继续插科打诨，她一把拉过江望月，将她按在了位子上，“可别忘了许愿！” 而坐在对面的女人盈盈一笑，手里拿着一个纸质的生日王冠，给江望月带了上去，轻声说道：“望月，生日快乐。” “谢谢学姐。”点点蜡烛的火光映在江望月脸上，她弯了弯眉眼，看起来分外乖巧活泼。 在杨柳“到点了”的催促中，江望月闭上了眼，敛了脸上的嬉笑，倒是多了几分虔诚。 希望“她”今晚、接下来的一年里，同样顺遂。 其实江望月并不信这些许愿的，如果许愿真的有用，她这些年也不会这么颠沛流离了。 但她并不介意给别人……使用这一年仅有一次的“权限”。 心里默念完愿望后，江望月睁眼，一口气吹熄了蛋糕上的蜡烛。 “生日快乐！”杨柳和荣念潇齐声说着，让江望月更感觉到了今年生日的实感。 今年的生日，确实有些不一样。 杨柳是她的高中兼大学同学，荣念潇则是大学时认识的学姐，江望月保持联系的同学好友不多，最亲近的也就她们俩。 但杨柳和荣念潇都在K市工作，她们大多是在网络上联系，今年她们特意跑来海城，主要还是因为两个月前，江望月出了一场车祸。 从监控来看，当时的情况相当凶险，没有及时刹住车的货车将她卷到了底盘之下，得亏她命大，车轮没有碾过，不然真的要丢了小命。 经历过这么一场意外，杨柳和荣念潇往海城跑得都勤快不少，用杨柳的话来说就是：钱可以再赚，但姐妹的安危就在眼前！ “唉，你出门怎么还带平板啊？”开始涮火锅，杨柳注意到江望月手边居然还放着平板，有些意外。 “嗯……”江望月动了动唇，没有第一时间解释。 倒是她对面的荣念潇主动开口：“今晚是法戛的颁奖礼吧？裴清渐提名了的那个。” 杨柳如梦初醒：“哦哦哦！裴清渐啊！” 说完，她又带了点坏笑地用手肘顶了顶江望月：“这都几年了，你还喜欢裴清渐啊，这都可以算她老粉了吧？我记得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你就在追她了。” “说起来，她高中是不是还和咱们同校来着？真可惜当时没跟她搞好关系啊，人家现在可是大明星了！” “望月，你那时候跟她熟不？我印象里你好像跟她回家同路来着。” 2. 第二章 [] 凌晨四点半，江望月和杨柳在酒店里大眼瞪小眼，旁边荣念潇正拿着她的手机，反复观看。 “……感觉不太像诈骗邮件。”沉吟许久，荣念潇如此说道。 然而杨柳反应比江望月还大：“天啊，那望月不是真要上综艺了？你也要成大明星了！” 江望月选择把她扒拉开，并从荣念潇手中接回了自己的手机，依然在怀疑人生。 一个半小时前，凌晨三点，江望月收到了一条署名是“企鹅平台”的邮件，内容是邀请她作为下一季度S+级综艺《月光沉沦》的嘉宾。 明明都是中文，怎么她就是不能理解呢？ 企鹅平台，是那个每月收入以亿做单位的企鹅平台吧？ “月光沉沦……我记得【幻梦】最初推出的版本就是叫这个名字吧？”荣念潇的指尖轻点下巴，如今在场最靠谱的人俨然是她。 江望月当然知道这个，【幻梦】虽然说是可以自己创造世界，但为了防止人们过度沉溺于虚拟世界，还是有着一定的限制。玩家可以选择在固定背景里创造小世界，又或者体验专门的副本。 就目前的反应来看，自己创造世界的成本太高，npc效果也完全比不上专门副本。 而“月光沉沦”，就是【幻梦】的研发和发行方卫氏与LY创造所推出的第一个、也是一经推出就广受好评的副本。 这个副本已经被人研究透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啊不对，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是为什么会邀请她！ “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虽然我播游戏，但我是个糊糊啊！”江望月扶额，依然不太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我还是等天亮，打电话确认一下吧……” 在邮件的最后，发件人贴心地留了一个电话，说收件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电话询问。 “可是我刚刚搜了一下，企鹅平台S+级综艺的嘉宾，通告费都是七位数起步唉。”被江望月拍在床上的杨柳捧着手机，眼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江望月僵住了身子。 接着，对方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我想，这么重要的事情，企鹅平台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弄错呢？等天亮我就开始做攻略！” 杨柳&荣念潇：“……？” “望月，你还是等到工作时间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毕竟这么大事呢。”荣念潇笑着摇摇头。 江望月已经在拿着手机确认杨柳说的通告费是否属实了：“嗯我会的。” 见她如此，荣念潇知道江望月应该心中有数，转而问道：“这都快凌晨五点了，你不如就在我们这儿睡下？反正床大，也不会挤着。” “不了，我回……” “唉好主意！望月，上次和你睡一块儿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们俩就没一起睡过啊！” …… 海城国际机场，一架飞机穿越时区，从黑夜来到白昼，缓缓降落在跑道之上。 裴清渐睡眠向来浅，降落的巨大噪音非常轻易地将她从梦中唤醒，她幽深的眼中还带着些许红血丝，这几天连轴转，她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一直跟着裴清渐的助理自然是有些心疼，她放低了声音说道：“裴姐，林姐说车已经在机场外面安排好了，咱们等会儿还可以去车上再睡一会儿。” 裴清渐长睫颤了颤，像是还有点没清醒，过了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现在几点？” “国内是下午1点。”助理说完，看着裴清渐眯了眯眼，又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跟着裴清渐久了，也知道每年的这个日子是有特殊含义的。 不论裴清渐有多忙，在哪里做什么，这天她都会抽出尽可能多的时间，回到海城。 这其实是相当有风险的一件事，裴清渐如今的咖位和身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安排行程和掩盖行踪都是相当不容易的。 就像这次，法戛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这是何等的荣耀。 本来裴清渐应该在整个颁奖礼结束后统一接受采访的，这样可以获得更好的宣传效果，可她却急着回来，在拿完奖后简单接受了几个采访，就定了最近的直飞航班飞回来了，一路上险些被几个狂热的私生发现。 但助理又不太能理解，裴清渐在这个日子飞回来的目的。 “裴裴，祝贺你拿下了法戛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 上了私人的商务车，早就候在车内、裴清渐的经纪人林桥向她恭贺道。 “林姐，我们哪还用这些客套。”带了口罩，林桥看不到裴清渐的表情，却也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无奈和难以掩藏的疲倦。 林桥和裴清渐的母亲是旧识，与裴清渐本人亦是熟稔，她见此情形也不浪费时间寒暄了，确认没有狗仔跟着后，又问：“那裴裴，还是去老地方？” “嗯。” 这就是坐在前排的助理不理解的地方。 每次回来，裴清渐都是去一个有些偏僻的小公寓过完余下的今天，那个地方远远比不 3. 第三章 [] 下午两点，江望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路过镜子时，看着镜面里映照出的，脸色异常红润的人，更觉得自己要完蛋。 这是第几次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方才梦里那些“非礼勿视”的画面就要窜到她眼前，吓得江望月头发都没吹，准备看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去年她斥巨资买进一台绝佳的电影播放器和CD机，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江望月来到自己存放典藏影碟和黑胶唱片的地方，看了一会儿之后，抱头哀嚎—— “我买的都是裴清渐的电影碟啊！” 就连CD，都是收录了裴清渐的歌的！ 最后江望月选择瘫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昨天提及了裴清渐太多次，自己这是被外界影响的，她才没有很惦记人家……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江望月发现自己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汗，半长的头发披散着，在这种天气下更热了。 她起身走回房间，虽然空调老旧，但至少制冷效果还是有的，现在时间不早，她要把堆积的事情处理了。 昨晚江望月拒绝了杨柳和荣念潇的极力挽留，坚持回到了自己家里，毕竟她不习惯在外面过夜，更不习惯和其他人睡一张床。 回来时已经接近凌晨五点，她简单清洁了一下就困得不行倒床睡了，一些消息都没来得及看。 打开手机，聊天软件里首先跳出的是几条催稿消息，对面的人提醒她下周就要交剧本大纲了。 江望月简单拨弄了一下半湿的长发，一边回想着自己的进度，一边给对面回复“知道了”。 她确实在打三份工，工作日的白天去上班，晚上回来搞游戏直播，周末的时间拿来写点剧本。这之中，打游戏是她的强项，而写故事则更是兴趣。 被生活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总需要一些发泄的出口。而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写的一个小剧本被卖了出去，让她意识到这或许也是一个经济来源。 也多亏这条讯息，江望月可算是把那点躁动彻底压下了，毕竟谁看到工作消息还能活蹦乱跳呢？ 直到——她往下拉消息，看到了一个久违了的头像。 江望月猛然停住了动作，连呼吸停了片刻，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红色的小点。 在点进去之前，她先看了眼另一头显示的，新消息的时间，是国内的下午一点，换算成法国时间……才刚刚天亮啊，昨晚没有好好休息吗？ 江望月的思绪又飘飞起来，她想昨晚确实值得庆祝，毕竟拿了这种大奖，但也应该注意一下身体，毕竟裴清渐以前身体就称不上好，听说她之前还在片场犯过低血糖。 其实一条简短的讯息，聊天框早就全部显示出来了，但江望月还是做了好一会儿准备，才小心翼翼地点了进去。 看着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她心中的酸甜却怎么都忍不住，一点一滴地冒出来，刺激得她都要捂住自己的嘴来掩饰那上扬的嘴角。 裴清渐……还记得她啊。 方才追上的生活与工作的疲惫被江望月转瞬间抛到脑后，仅仅这四个字，她的生活就仿佛焕发了全新的生机。 但激动过后，她又很快冷静下来，在聊天框里打下了非常冷淡的“谢谢祝福”发送过去。 发完之后，江望月迅速锁上了手机屏幕，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想要躺倒在床上，可躺到一半她又一咕噜坐了起来——头发没吹，躺下去床单湿了还要洗。 窗外的雨声噼里啪啦敲打在窗户上，一如眼下江望月的心情。 但不管怎么样，裴清渐还记得她生日、给她发生日祝福呢！这已经是该谢天谢地的了，她们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或许就再好不过了。 江望月环视了一下自己这小小的卧室，把心底的微弱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压了下去。 像无处不在的水汽与闷热，将它们层层锁住，并乞求不要再出现。 她就这么呆坐在床前，不止过了多久，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 “您好，请问是‘共潮生’吗？” 一听这个称呼，江望月打起了精神：“嗯，是的。”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老师您好，希望没有打扰到您，我这边是《月光沉沦》节目组的对接人，昨天给您发邮件想要邀请您作为综艺的嘉宾之一，如果您有初步意向的话，我这边会把更详细的资料发给您……” 江望月有些震惊地把手机拿开了一点，看着上面显示今天是周六，忍不住吐槽： “周六还上班啊，这综艺也太会压榨人了……” 最终江望月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还有附件中的PDF，向她更清晰地介绍了一下这个综艺。 内容什么的都是其次，江望月最终的视线聚焦在了那个“预期通告费”上。 “一、二、三……” 她数着那几个零，最后得到了一个令她瞠目结舌的数字。 “这谁能拒绝……”江望月呆愣愣地眨眼，原来网上说的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 那种感觉又来了，被彩票大奖砸中的、让她头晕目眩的感觉。 江望月因为激动和狂喜而急促跳动的心脏随着放缓的呼吸而平复，她又让自己谨慎一点，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事。 S+级的综艺，听起来就很高规格，就算要邀请游戏区的主播，怎么会邀请她这么个不但没有热度，甚至连【幻梦】都没玩过的人？ 她向那个对接人主动询问道：“我可以……问问这个综艺还邀请了哪些嘉宾吗？” “非常抱歉，这目前属于非公开内容。但请您放心，该项目是公司的重点项目，我们会邀请各行业的知名精英参与。” 江望月：“……”怎么这么说她感觉更不靠谱了呢？ 更行业的“知名”、“精英”，不管怎么拆开来看，都和她没关系啊！ 怀揣着些许不安和疑惑，等到综艺录制开始的那天，江望月选择了……坐地铁来到合同里定下的录制场地——海城国际影视中心。 只能说不愧是财大气粗的企鹅平台，居然直接租下了整个影视中心。 综艺的录制时长预期为三个月，一共十二期，并且为了提高观众的参与度，在第一个月的四期录制完后便会开始播出。 而在来到入口之时，江望月庆幸自己选择的是地铁，因为这个影视中心居然已经围了一圈人，有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还有尖声呐喊的粉丝。 嘉宾里真有这么大牌的明星啊？还没有拿到嘉宾名单的江望月心中碎碎念，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穿过了这一群人。 在进门之前，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小姑娘走上前对她说道：“请问是‘共潮生’老师吗？” “啊……是的。”江望月还没有习惯被人喊老师，有点紧张。 一些流程的注意事项，节目组在录制之前就已经发送过，比如第一期会从海城国际中心的入口就开始，额外录制嘉宾们的初次见面。 想到这个，她感觉更紧张了一点，两只手背在身后，紧紧握住。 她这段时间恶补了一些综艺，还向杨柳这个“追星人士”取经，在出发前认认真真给自己化了个妆。 江望月平常不怎么化妆，每天能按时起床上班就属实不易，实在难挤出时间去打扮。 因此，她也不清楚自己这个妆画得怎么样，但从工作人员的表情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着江望月点头，工作人员给她拉开了门：“您直接往里走就行，其他老师都已经到了。” 江望月刚迈出一步，听到她这句话，脚下险些一个踉跄，吓得她看了看手腕上带着的表，明明才下午一点半！ 通知说的不是下午两点吗！这群人来这么早？ 走过一段光线不算明亮的通道，江望月看到了一扇关起来的门，门内大概就是正式的录制场地了。 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她深吸了一口气，把之前预演过多次的，应该怎么和其他嘉宾打招呼的客套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确认够自然得体，才正式推开了门。 视线首先捕捉到是相当明亮却又不刺眼的灯光，这个场地并不算大，但节目组又组了整个影视中心，江望月想，大概还有很多个单独的房间。 而在场地的中间，余下的7个嘉宾正聚在一起，似乎相谈甚欢。 她们自然也注意到了入口这边的动静，视线齐齐看了过来。 望着那一张张脸，江望月事先准备好的打招呼草稿，瞬间从她脑海中消失。 此时她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字：啊？ 看着被前面几个人围在中心、隐隐露出身影的女人，江望月彻底石化了。 身体 4. 第四章 [] 裴清渐在说完这句话后，又握着江望月的手，摇了摇，和前面的人动作别无二致；而江望月脸上也挂着热切的笑，看起来一派和谐。 最后一位嘉宾的到来似乎十分平静，看起来和一般综艺里的跌宕起伏不太一样。 但其他人都知道，江望月作为一个纯粹的“新人”，除了刚进门那会儿，她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相当好，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因着江望月只化了一层淡妆，她五官的优越被更好的突出，略显锋利的长眉下是清澈圆润的双眼，糅杂在一起，冲淡了那份锐利，反倒是多了几分活力与灵动。 但是她身上又萦绕着一层疏离感，和裴清渐那种因自身强势气场带来的不同，江望月是自内抒发开来的。她看起来很好相处，却又无形之中和人拉开距离。 因着姣好的五官和身形，还有这矛盾的气质，江望月在他们这一众大牌明星中都丝毫不会被掩盖。 更何况，在场的除了江望月哪个不是人精？ 虽然打招呼时说了很多客套和恭维的话，但她们的团队都事先调查和打听过综艺消息，即便会有游戏主播作为嘉宾参与，也绝对不该是江望月这个“级别”。 而且，江望月可能不知道，以裴清渐如今的风头和咖位，社交的主动权是绝对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的，而方才江望月却是直接主导了她和裴清渐初见面的过程。 甚至裴清渐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异样表示，从善如流的接受了。 她们心中都有一个答案——江望月的后台绝对够硬，这或许也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江望月的初见面可圈可点了。 在场的嘉宾们虽然看起来都言笑晏晏，但心中却活络异常，暗暗把江望月放在了“拉拢”的位置上。 而真的成为“抢手货”的江望月，如果听到其他嘉宾的心声，只会冷漠笑笑，然后狠狠控诉。 她偷偷摸摸环视了一下四周，找了个没有摄像机的角度，把自己的右手背到身后，用左手揉了揉。 嘶……裴清渐也太用力了吧！ 江望月差点稳不住脸上的笑，裂了咧嘴，感觉方才和裴清渐交握的地方，泛着难以忽视的酸痛。 她也没说错什么啊，她们现在不就是要不认识才比较好嘛？裴清渐捏她手干嘛！ 过去几年，怎么裴清渐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江望月腹诽着，又有点幽怨地看向只给她留了个背影的裴清渐。 对方平常出席活动，大多是礼服长裙，但这次是个游戏综艺，她选择了一件看起来普通的白衬衣。 但普通衬衣穿在裴清渐身上就不普通了，暂且不说江望月看不出的极品材质，这衬衣休闲又修身，把裴清渐玲珑的身形清晰勾勒，衬衣的尾端被扎进了黑色的短裙中，显现出她纤瘦的腰肢。 明明是一身很简单的穿搭，可在裴清渐身上，慵懒之中又透着贵气。 高中的时候，裴清渐似乎就喜欢这么穿。 她们的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江望月有时候躺在床上，一抬头就是裴清渐的背影。 江望月这么一看就险些挪不开眼，幸好她心里始终紧绷着一根线，告诉自己一定要和裴清渐保持距离，看了几眼后就乖乖收回了实现。 她告诉自己，要大度一点，裴清渐以前脾气就不怎么样，自己大人有大量。 初见面环节结束后，按照流程，接下来就该是主持人进场告知她们具体的规则了。 《月光沉沦》这个综艺是圈内十分知名的女导演巩湘南团队负责的，江望月在来之前恶补了许多知识，巩湘南涉猎的综艺类型相当广泛，恋综、选秀她都有负责过，并且无一不是大爆。 因为她追求的就是一个词——真实。 明星们表面看起来都光鲜亮丽，可很多都是包装过、有剧本的，当一群人精抛开剧本聚集在一起，她们的真实反应可比什么都有看点。 又因为这是游戏综艺，更多的在于嘉宾们的表现，除非必要，导演组们不会干涉她们的言行，甚至就连摄影组，都会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在江望月来之前，她们这些“圈内人”应该就已经“寒暄”过一轮了，因此接下来主要还是等待主持人的出现。 可就在江望月以为主持人会从哪里推门而入的时候，明亮的录制厅骤然陷入了一片漆黑，她心里一惊，听到旁边传来几声粗嗓子的喊叫。 江望月：……这群男的未免也太胆小了。 但很快， 5. 第五章 [] 不论江望月此时心中闪过多少疑惑和想法，裴清渐看起来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丢给江望月。 就当做是裴清渐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好了…… 江望月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方才的事情。 越是在意，越是容易出错。 她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的投影——这场综艺的主持人卫玥身上。 作为【幻梦】的研发与发行方之一，卫氏集团的掌权人，她来当这个综艺的主持人的话，或许也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牌明星来了。 不说【幻梦】如今的全球爆火，单是卫氏投资、企鹅平台制作，就足以说明班底的豪华， “想来各位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个综艺名叫《月光沉沦》，和【幻梦】推出的第一个副本同名，而今正值【幻梦】推出一周年之际，这个副本也会推出全新版本。” “在综艺结束之后便会上线，因此各位将会是第一批体验到这个新版本的玩家。” 卫玥说完，投影自前方拓展到了整个录制室，有惊叹声响起。 原本昏暗的录制室因着晴朗夜幕中的那轮明月而亮堂起来，有几只飞鸟飞过，留下几声鸣叫，远处被云雾笼罩的群山隐约可见。 江望月脸上隐隐露出几分惊诧，她看过别人的直播，知道如今卫氏和LY创造在VR技术上的领先，可没想到脱离了那些专业设备，依然有如此强烈的、仿佛置身于真实场景之中的视觉效果。 她们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湖泊，踩在上面，甚至会有水纹散开，江望月忍不住偷偷动了几下，看着波动的水纹，她觉得着实新奇。 处于好奇之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旁裴清渐投过来的视线。 在看到江望月脸上难以掩藏的激动和兴奋时，她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柔和下了眉眼。 “那么，请各位按照来时的顺序，站到对应的数字上吧。”卫玥给了嘉宾们一些缓冲时间，继续推进综艺进度。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江望月注意脚下的湖面浮现出了8个圆圈，圈内按顺序标着1-8这几个数字。 按数字站好、八位嘉宾、以及【幻梦】的背景，江望月在站到数字8上的时候，结合几个信息，推测这个综艺的赛制或许是要“分队”的。 想完，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想看看其余七个人的数字，却不想直接撞进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没想到裴清渐会是7号位——倒数第二个到的。 比起江望月的讶异，裴清渐明显淡然的多，她翩跹的长睫在录制室内摇晃的灯光下投下了一片阴影，又在下一秒抬眸，泼墨般的黑眸直接对上江望月的视线。 江望月心神一震，心底被一只压抑着的渴望顷刻间战胜了理智，以至于她没有第一时间移开视线。 那双眼睛与记忆里相比，更为成熟与摄人心魄，也更淡然。 是的，淡然。 江望月猛然清醒过来，虽然她此时并没有感受到网上很多人说到的、裴清渐周身强势的气场，但她的眼中实在是平静，看她和看一个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想想也是，不说她们之前的那些事，方才还是自己主动要和裴清渐装作不认识的。 裴清渐不给她冷脸就不错了，现在这样平淡相处或许才是最好的。 这次综艺只是一个巧合和意外，等结束之后，她们依然会回到各自的世界。 至于刚才的那些……大概是裴清渐这些年还记着仇，私底下的一种发泄吧。 明明理智如此明确地告诫江望月，但那些被压回心底的情感，还残留着些许酸胀与疼痛。 她抿了抿唇，脸上先是挂起了一个友好的笑，而后十分合理地收回了视线，好像她就是不小心和裴清渐对视了一下，再度打了一个招呼。 自此之后，江望月没再往旁边看过去，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在她收回视线后，裴清渐微微握紧的手。 她们两个的插曲发生还不到一分钟，但在观察着镜头一举一动的巩湘南十分敏锐地注意到了这边的互动，她拍了拍这边机位摄影师的肩膀，要求跟她挪个位置。 “巩导，这边有什么问题吗？”摄影小妹有点摸不着头脑，要知道巩湘南平常都是统筹大局的，很少会在录制过程中就单独关注某个镜头。 “没有，就是有点新奇东西。”巩湘南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眼中迸发出一点八卦的光芒，“8号位是……江望月是吧，那个游戏主播？” “是的。”摄影小妹点点头，更不理解自己老板怎么突然对江望月感兴趣了。 没人会不喜欢漂亮的人，巩湘南与裴清渐有过几面之缘，对她颇有好感；也听同为导演的同事对裴清渐赞不绝口，这次综艺嘉宾里会有裴清渐，简直让她感到惊喜——这是裴清渐上过的第一个综艺。 不过，对于裴清渐本人，自她进入电影学院到目前超过十年的时间，居然没有任何绯闻，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像隔壁6号位的季柏，多次想要和裴清渐炒作绯闻，结果都被裴清渐及其团队无情地拒绝。 而现在……巩湘南拍了不少真人秀综艺，对人物的神态和表情把握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虽然刚才只有一瞬，但她依然敏锐捕捉到了江望月和裴清渐眼神交错的那一瞬间所带来的火花。 “真期待她们等会儿进入故事里的角色了……”巩湘南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有预感，这次综艺她绝对能吃到新八卦。 镜头回到录制室内，卫玥手里拿着提示牌，如江望月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说道：“在各位正式进入游戏前，我们先要进行一个分组，8位嘉宾将分为两组。” “至于怎么分嘛……就是随机抽取你们脚下的数字啦！”卫玥说完，挥了挥手，正前方又出现了一个盒子，她还打趣道，“请大家放心，这个是完全随机的，不会提前安排好哦。” 而第一条规则出现，嘉宾们自然会有所反应。 “居然分组了吗？”赵千秋依然是最活跃的那个，“我游戏打得不太多……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分成两组，那是竞赛制了吧？”说话的是当前十分出名的流行歌手，他说完，开始扫视其余人，像是在找合自己心意的队友。 “又是游戏又是这么些嘉宾，显而易见是竞赛咯。”回应他的是如今正大火的顶流爱豆，他和歌手都是选秀出身，两人在赛道上存在重合，向来不对付。 “哦？那看来你早有准备啊？”歌手针锋相对回应。 江望月听着这俩人的你来我往，记得方才她进门的时候，也是这两个人态度最为敷衍和浮夸，心中默默祈祷着不要跟他们分到一组才好。 给了嘉宾们一段反应时间，卫玥适时地打断了她们：“那现在，就看看会是哪两组吧？” 话音刚落，那个虚拟投影的盒子晃动了起来，接着，几个标有数字的球从盒子里飞出，分到了两边，各自的队伍和成员展现在了她们眼前。 两个队伍名已经固定，一队叫守卫，另一队叫革新，仅从队名来看就充满了对抗性。 然后，江望月在“革新”中看到了自己的序号，同一队的还有相当活跃的赵千秋，那个十分傲气的顶流爱豆，还有从一开始就话不多，但实际上是在国内拿了一众大奖的知名影帝。 “哎呀太好了！望月，我们在一个组呢！”赵千秋脸上的惊喜并不作假，她站在3号位上，隔着人群冲江望月挥手。 江望月也对她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她在意的在另一件事上——裴清渐和季柏在一组啊 6. 第六章 [] 公子……？她难道拿了什么女扮男装的副本吗！ 江望月心中拔凉拔凉的，她有些绝望地看像自己的手，一只正抓着女人的衣服，看起来她被褪下衣衫就是“自己”干的；而另一只手正把女子柔软的皓腕狠狠压在了床上。 是的，床上。 江望月脸上的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最终在意识到自己一开始感知到的柔软到底是什么后，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一把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女人身上，挡住了那点点春光，也不敢去看对方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她记得【幻梦】是全年龄向的游戏吧，审核要求应该很高吧？这是应该出现的剧情吗！ 而且【幻梦】的技术居然真的高到这种程度，明明在游戏里，她好像就在面对一个真实的人一样…… 江望月脑海里飞速闪过一堆吐槽，但还是飞快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她不会忘记自己此时此刻正处于游戏之中。 不论是从女人的服饰、床铺的装潢还是方才那声“公子”，都无疑说明这是一个古代背景的故事。 就在江望月想继续分析情况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侧传来了微凉的触感，是身下女人伸手抚上了她的面庞。 原本应该处于弱势的人，此时竟然半撑起了身子，主动将二人的距离窦然拉近，艳丽的红唇张合：“公子今晚……是有心事？” 她说话间，那股浓郁、摄人心魄的香气被搅动，将江望月彻底包裹，满是风情与妖娆、还含着水光的眉眼，神情楚楚地凝望着她，眼眸中满是深情。 女人柔.嫩的指腹一点一点摩挲着她的下颚线，带来酥.麻感的同时，更让人容易放松警惕。 江望月对上她的眼睛，竟然鬼使神差地回忆起了前段时间做过的那个……春.梦。 梦里的人，似乎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走神，江望月发现形势猛然发生了转变。 她感觉自己脖颈上肌肤所触及的不再是温凉的触感，而是冰冷而坚硬的存在——一把小巧但足够锋利的小刀。 江望月呼吸一滞，全身都紧绷起来，想不到自己在游戏中还会面临如此“生死难关”的时刻。 女人风华绝代的脸上依然带着妩媚的笑，她甚至更靠近了一点，带着香气的灼热呼吸拍打在江望月脸上，眯着眼，声音低不可闻：“说吧……你是谁？” 游戏外，看着【幻梦】内传送出来的场景，巩湘南听着自己身后的那位摄影小妹吸了口气，表情夸张地捂着嘴和旁边的姐妹交流：“这边剧情怎么这么刺激？隔壁好像还在走流程……” 她则深藏功与名地不着痕迹挑了挑眉，答案已经在心中浮现，但脸上还是很正经给身旁的副导演说：“这一段要保留，到时候可以是一个宣传噱头、” 而在游戏内，江望月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她听到女人问自己是谁，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 哪有角色信息都不给就直接开始剧情的！ 在她的控诉中，游戏系统似乎终于走完了流程，把角色信息和全部的规则发送给了江望月。 【玩家江望月，所对应角色身份为颇有风流名声的京城皇族八皇子，但真实性别为女。你的母妃出身低微，为了让你在宫中有一线生机，谎称你是一位皇子。可即便如此，你在宫中依然不受皇帝待见。皇帝年老，储位之争愈发激烈，你如今明面上是二皇子一党，今天来到百晓楼，正是替二皇子跑腿。】 【团队胜利目标：扶持你们所支持的领袖顺利登上皇位；个人胜利目标：在游戏结束时没有玩家猜中你的身份，并找出其他7位玩家的对应身份。】 【八皇子特殊技能：洞察人心。在接触到其他玩家时，你可以获得她们身份的一项提示。】 【特别注意：游戏内存在死亡可能，推荐优先遵循团队胜利路线，保证存活时间；游戏内角色性别不等于玩家性别，不要因为角色性别而做出错误猜测哦。】 虽然角色信息和规则姗姗来迟，但江望月自知自己抽到的这个角色相当不错。 即便只有一项提示，也是聊胜于无的，而且万一是什么重要信息呢？ 就像此刻，她眼前浮现了一行字——百晓楼楼主为女性玩家所操控角色。 < 7. 第七章 [] “这个副本还有这么一段吗……这两个角色到底是谁啊？cp要卖爆了吧！” 早在楼主把人反推倒后，制作组这边就有大半的人都或明或暗地把注意力放到这边的画面显示上。 这次录制方式很特殊，制作组主要是选择游戏画面的视角以及剪辑为主要任务，在录制过程中，倒是轻松不少。 出于保密协议的要求，她们现在并不知道操纵这两个角色的是谁，但综艺拍得多了，自然也知道什么能吸引来观众。 倒是一直盯着镜头的巩湘南眼中暗暗闪过一丝惊讶。 作为总导演，她是能收到各个嘉宾对应角色信息的。 看着画面里从容起身的八皇子，她脑海里浮现了方才初见面时，虽然态度大方、但终归是有些内敛的江望月，想不到她居然能如此沉稳地面对游戏内容。 嘉宾信息显示她之前并未体验过【幻梦】，也没有任何表演相关的经历。但在方才的交锋中，她经历了片刻的适应后，完全不落下风，也没有任何暴露自己的地方。 深藏不露啊？ 更何况，她面对的那位楼主的身份是—— 巩湘南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她当然听到自己身后那群小姑娘的讨论，并再一次为自己的直觉感到骄傲。 回到游戏内，江望月的面上波澜不惊，甚至还能调笑着自然在靠窗边的椅子坐下，然而内心早就掀起了惊涛巨浪，连楼主那边都不敢丢一个眼神了。 真的有这么倒霉吗？那刚刚那些……她都对裴清渐做了什么啊！ 江望月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了，方才被抚摸过的肌肤，都瞬间变得滚烫起来——这游戏体感这么真实吗！她在心里抓狂。 “八殿下，东西你带来了吗？” 从头到尾，这楼主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她甚至从容不迫地在江望月面前一点一点地将有些散乱的衣服打理整齐，葱白细长的指节从那艳红的衣衫上划过，将女人玲珑的身姿包裹起来。 江望月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地回忆起在录制室里见到的裴清渐。 裴清渐的五官深邃而冷艳，日常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而这楼主妖娆而张扬，一颦一笑俱是让人心旌摇曳的风情。单从外貌言行来看，绝对无法将她们两人联系到一起去。 可那些细微的动作却无法隐藏。 江望月想不到这么多年后，裴清渐依然还有这个习惯，更想不到她告诉自己应当回避裴清渐，可此时连刚刚在录制室里，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回眸，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这个楼主是裴清渐，她才要藏好自己的身份！ 江望月不自觉的吞咽一下，想要赢下游戏的心更强了——赢得个人胜利的条件便有其他人没有猜出自己的身份。 她平复下自己这短短一两个小时内饱受折磨的心跳，清了清嗓子，从自己的衣袍内拿出了一份折叠好的图纸，放在手里扬了扬：“你说这个？” 楼主微微颔首，然后就那样随意地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来一本册子：“是。” 整个《月光沉沦》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架空的朝代，并融合了一定的武侠元素，在储位动荡之际，整个皇都发生了一件大事——三朝老臣，也是如今皇帝最为依仗的丞相离奇暴毙。 这么大的案子始终查不出个名堂出来就算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竟然不断有官员及其直系亲属遇害，到目前为止，人数已经达到了8位。 皇帝怀疑这之中有其他势力介入，放出风声，众位皇子中谁能抓到幕后真凶，便将其立为太子。 二皇子作为夺嫡的热门选手，自然会牢牢抓住了这个机会。 如今来看，他大概是通过一些方法和这位百晓楼楼主搭上了线，今晚她们交易的是一份这些遇害人员的历年大事以及最近一年的详细活动；至于二皇子给楼主的那份是什么，江望月并没有得到提示。 百晓楼作为最大的情报组织，其旗下产业颇多，最多的就是酒楼，而八皇子风流成性为皇帝所不喜，她最没有夺嫡的风险，出入酒楼也是极为正常。 因此二皇子才会让她来跑腿办事，这也是一次对她是否忠心的试探。 如果剧情节点能开始得更早一点，江望月绝对会想办法看看交给楼主的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但眼下实在是没什么机会了。 将目前的局势又分析了一遍，江望月便直接将手里的图纸丢向楼主。 她看到眼前女子对她这“放肆”的 8. 第八章 [] 虽然惨遭打击，但江望月并不是白白挨了这一下。 在她伸手想要去接住那个册子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楼主的情况来看，她们所操控的角色是经过很严密的设定的，而实际是女儿身的八皇子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做，那么江望月所操控的这个身体应该贴近于手无缚鸡之力。 但在她方才伸出手的那一刻，江望月却明显感知到了这幅身体紧绷的肌肉，在视线锁定的瞬间，她甚至有绝对的把握能接住飞过来的册子。 这个角色……应该是经过长时间锻炼的，她在藏拙。 江望月当即做出了判断，让动作慢了半拍，这下子书就直直地砸上了她的脸。 如此的不着调又无能，才该是八皇子这个角色该有的样子。 并且，在知晓楼主身份是裴清渐的前提下，另一个疑点也摆在了江望月面前。 百晓楼的楼主应该是身份极为隐秘的存在，即便二皇子拿出了值得交易的筹码，她也大可派信任的手下来处理，何必要自己亲自来？ 除非，她如今也是二皇子一派的，要来亲自完成这份交易。 这下除了应证背景里所提到的，京城中的怪事或许有江湖人士参与外，还说明了一点——她和裴清渐中有一个人是卧底。 江望月又回忆起来，刚刚角色介绍时，形容八皇子是“明面上为二皇子一派”，这几个字就很值得推敲——明面上是，那实际上呢？ 虽然脸上的疼痛让思绪转得没有平常快，但她依然迅速理清了现有的线索。 如果想要更近一步的话，或许就该去接触那位二皇子了。 江望月揉了揉自己被砸得有些发麻的脸，下意识地抬眸，却对上了一个向她靠近的倩影。 习武之人的指腹带了一层薄茧，微凉的温度在触及她泛红而又带着痛感的皮肤上，感触异常明显。 馥郁的香气随着眼前人的动作席卷而来，楼主纤柔的腰肢弯下，江望月看着眼前人启唇柔声问着：“是在下冒犯了，殿下可否让我看看有哪儿伤着没？” 纤长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一扫，楼主深邃的墨瞳径直对上了江望月，眼中带着隐隐的关切。 江望月原本还在飞速运作的大脑窦然进入了“警报状态”——她们现在距离太近了！ 即便只是游戏中，眼前不过是一个角色的脸，可在知道对方极大概率是裴清渐的情况下，江望月看着她靠近的面容，对方清浅的呼吸拍打过来，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痛感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上一次，她们靠这么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可裴清渐不会对她露出这么柔软的神情。 早些时候，她的眼神中大多带着冷漠或不耐；后来，裴清渐看向她的眼中又总是有太多复杂情绪，让江望月看不透。 也因此，她分外眷恋此刻，哪怕裴清渐是对着一个“角色”而不是自己。 但在理智彻底被瓦解之前，江望月抓紧了手中的册子，坚硬的书脊硌得她掌心微疼，也让她清醒了一点，做出反应打破了这缠绵的气氛。 “呜呜呜楼主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的脸好痛，我不会破相了吧！”江望月嚎了一声，一把抓住楼主的手，本来止住的眼泪硬是被她挤出来几滴，“楼主姐姐，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这下子愣住的不仅是生出了满腔柔情的裴清渐，游戏外的制作组同样目瞪口呆。 “这、是这个样子的吗……”摄影小妹本来看到前面一段，都捂着脸冒粉红泡泡了，哪想到下一秒画风突变。 “你懂什么，人家这是在反客为主！”她一旁的小姐妹也凑了过来，义正言辞道，“你没看人家连楼主的手都拉上了吗，还要楼主负责！” 摄影小妹沉默一刻，接着深明大义地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道八皇子是哪位嘉宾在操作，明明说着占便宜的台词，但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油腻。 “咳，拍摄期间尽量保持安静。”巩湘南轻咳一声，强调了一下纪律，那两个人立刻把嘴拉上了拉链。 巩湘南对团队员工提供的待遇相当好，她人性格也好，团队里的人都很听她的。 这会儿可能是她们也没见过这种新的综艺模式，有些失了秩序。 不过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巩湘南对着屏幕上的画面露出了迷之微笑。 可能她身后这些姑娘还没有那么老道的经验，但刚刚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发现裴清渐有片刻的“ooc”了。 百晓楼楼主这个角色，见过世间人生百态，她游戏人间，却从不动真情；抛开人设本身，裴清渐本人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冷淡。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裴清渐所操作的楼主，都不该在刚刚那个场景里，对初次见面的八皇子表露出并不作假的急切关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