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假太监,女帝独宠我一人》 第1章 穿越,死在了新手村! 大梁皇宫,红烛摇晃,暧昧之声不断。 听着这三天三夜都不曾断过的交响曲,都低下了头,红着脸,一个个跟鹌鹑一样。 许久,伴随着一阵低喝声传来,一道倩影披着纱衣走了出来。 灯光下,女人眉眼如画,妖娆的身子在薄如蝉翼的纱衣里面若隐若显。 此时美人脸颊红润,香汗淋漓,不用问也知道,便是刚刚从云雨之中出来的女人。 “皇上。”伺候的宫女立刻上前,扶住了女人摇摇欲坠的身躯。 谁能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大梁皇帝梁青云。 更想不到的是,这梁青云,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宫女看着梁青云身上暧昧的红痕,有些迟疑地说道,“皇上,您……” 梁青云厉眸一闪,“怎么,你是觉得朕如此行事,荒淫不堪,有辱皇家名声是吗?” 宫女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浑身瑟缩地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知道,如今内外强敌环伺,皇上您为了国本,必须留下一个皇室血脉,才会选了一个贼人来与之交合,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您这是为国献身。” 梁青云回头,看着在床上躺着的男人眸光暗闪。 这个飞贼,也不知道是怎么闯进宫里来的。 误打误撞地撞破了自己的女儿身,还…… 梁青云想到那晚这贼人悄悄偷看自己身子的事情,脸上又是一红。 从外寻得一良民生子,是她琢磨了很久的事情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毕竟是需要勇气的。 就在她久久未决的时候,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毛贼,也许……真的就是上天的意思。 此时大内管李忠上前,低声说道,“皇上,三天已过,此人身上的药效也就没有了,不管这怀孕的方子到底是能不能一发即中,此人也是断不可留了。” 梁青云深吸一口气,说道,“罢了,把人带走吧。记住,要处理干净,千万不能让相府的人发现一点踪迹。” “皇上放心,老奴一定办好此事。” 李忠说完,盯着李安俊俏的面貌沉思了一会,便叫了几个内侍来,将还在云里雾里中的李安给抬走了。 宫内路长,这两人抬得又潦草,十分颠簸,不大一会儿李安便觉得胃里十分的难受。 “哎哎,别摇了,哥们儿喝不了了,哥们儿要吐了。” 这俩小太监闻言一笑,“哥们个屁,进了这净身房,以后就是姐们儿了。” 李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净身房三个子,心里咯噔一下。 净身房?! 他们喝酒的地方不是叫云海酒店么。 包间不是叫天上人间么。 净身房了是什么意思?! 忽然,李安的大脑一阵刺痛,各种记忆像是潮水一样的涌入其中。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李安再次睁开眼睛之后,什么都明白了! 他穿越了! 这个李安本来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并且样貌赛潘安,因在皇宫偷东西被发现,直接给下药迷晕带到了宫里做种马。 然后李安这个倒霉蛋就穿来了,足足大战了三天三夜,差点就精毁人亡啊! 而现在刚接收完这些信息,就要被阉了。 “你妈的,怎么能这么惨!” 李安无奈的怒吼了一声。 思谋间,人就已经被抬到净身房了。 一进来,就看到这净身房里面有一张硕大的木凳,上面还有血迹。 这梁上悬着各种大小型号不一的竹筒,旁边还隔着许多陶罐。 这里面是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都是男人的好兄弟啊! “老实点。” 这两个小内侍把李安按在了木凳上,又把他的的手脚扣在与这木凳连着的铁圈儿之中,瞬间李安就动弹不得了。 “王公公,这就麻烦您了,我们师傅交代了,把人净了身,回头就算是被不该发现的人发现了,也不会怀疑到那上面来,不过是宫里一个太监,身份也好给。” “得了,杂家办事,叫您们师傅啊,安心着吧。” “那咱们就外边等着了。” “去吧,等我料理完这个,就去给他一刀。” …… 李安听着旁边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自己裤裆里一阵寒凉! 要说这设施也真的是够简陋的,什么消毒的器具都没有,木凳和木凳之间也不给安装一个隔帘什么的,地上还有大片没有来得及清理掉的血迹,大片的红,看着就疼! “这一刀子下去还能有命嘛!”李安叫道。 王公公用湿帕子擦拭着刀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就看个人的造化了,这一刀子下去,挨住了,以后就是主子爷身边的人了,挨不住,那就是没根的孤魂野鬼。” 王公公估计是宫里的老手了,撕拉一声,这裤子就从中间破了个大洞。 李安瞬间觉得一阵穿堂风从裤裆下吹过。 “公公!爹!爷!咱们能商量一下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放我一马!” 这王公公轻笑一声,“你能给我什么。” “我……”李安顿住了。 他么的,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别人穿越都带着金手指,他他么的怎么一点主角光环都没有。 虽然是个神偷,但是却什么好东西都没有。 一穷二白的! “行了,少废话,就这么一刀子,挨了就得了,杂家还有别的事儿呢!” 寒光一闪,刀面上映照着李安的布满汗水的脸。 李安的心彻底凉凉了! 完犊子,新手村都走不出去,就寄了! 第2章 条条是死路啊! “王公公,皇后娘娘有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王公公的刀因为这一道声音而没有落下。 见是皇后差遣此人也不敢多呆,便是一刻也没有犹豫,回头对李安说道,“你老实呆着,等我办完事了回来再办你!” 李安喘着粗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低头朝着自己的兄弟看了一眼,“难兄难弟!” 没想到死到临头还有这么一个喘息的机会,看来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李安四处看了看,忽然想起来,自己作为职业偷东西的,手腕的衣服上面经常插着一根银针。 他把那银针捏在手里,只往那锁眼里捅了一下,就听到啪嗒一声,锁子就打开了。 李安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飞贼也不是百无一用了啊,关键时候还真的是救了自己一命! 李安伸手将他头顶上装着的不知道是哪个好哥们的兄弟的陶罐子给拿到了自己的身边。 随后他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沾了好些血水,然后和这个人换了衣服穿。 这边刚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听到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两个内监打扮的人就走了进来,看到这凳子上面倒着的人,二人也没多想,就直接抬着走了。 两人抬着他到了一处草房内,几乎像是丢垃圾一样给李安丢在地上之后便扬长而去。 李安等了片刻,见周围彻底没了动静这才立刻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外冲。 他这是被彻底吓破胆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是连滚带爬,浑身是血的就往外面蹿。 谁知道,这走着走着,一步三回头,最后Duang的一声就撞一个棉花球上了。 “哎哟!” 前面的女人倒在地上,大喊了一声。 “皇后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这李安撞得脑子七荤八素的,还没回过神来呢,就听到,“这个狗奴才!来人,把他给抓起来,丢出去喂狗!” 话音落下,李安的脖子上面就架上了一把长刀。 这他么的怎么没完了。 怎么上哪都是一个死呢! 能不能文明的解决问题啊! 就在刀子落下的前一秒,李安又灵光一动,指着眼前的女人说道,“皇后,我知道你的命门!” “慢着!” 眼前的女人媚眼如丝,在婢女的搀扶下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李安。 “本宫的命门?呵,你倒是说说,本宫的命门是什么?” 李安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么……自然是那个滋味儿了。” “那个?” “那个。” “哪个?” “就那个……”李安说,“做女人的滋味。” 话音落下,皇后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你!你敢对本宫如此……你个淫贼!” “皇后娘娘,卑职这就杀了这个狗奴才!”旁边的人立刻表着忠心。 “慢着!”皇后抬手,深吸一口气,半晌说道,“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捆回金羽宫去!今晚的事儿,任何人不得声张!” “是!” 李安再一次被捆了起来。 皇后的寝宫之中。 李安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不得不说,这丞相赵青如之女赵沉鱼还真的是人如其名,长得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要是一般的男人,即便是赵青如权倾朝野,在面对这样的人间尤物的时候,应该也是把持不住的吧。 可惜了,这个赵沉鱼遇上的偏偏不是个男人,是个女帝。 这还不如太监呢。 太监起码还是有心无力,这女帝纯粹就是无心无力啊。 “你怎么知道……”皇后顿了一下,继续道,“本宫多年未曾和皇上……有鱼水之欢。” 废话。 李安心里咒骂一声,因为老子刚从你男人的床上下来。 你男人的落红都是老子搞得,你上哪鱼水去。 但是也不能这么说。 要是自己把这个实话说出来之后,怕是会闹出不少麻烦事来。 自己这个小喽啰,也肯定是活不成了。 “奴才……” 这边李安还没有想好怎么编呢,外面便有一宫女走了进来,凑在皇后的身边说道,“这个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好像是皇上身边的人。” “谁?皇上?” “是,奴才去问了,刚刚记档的,说是李公公从皇上宫里领出来的人。” 皇后挥挥手,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李安。 “你是皇上身边的人?” “我……我也是刚知道。”李安小声嘀咕道 他刚从皇上身边过来,结果又要回去送死了?! 怎么就这么寸呢…… “难怪,你会知道本宫从未与皇上……”皇后深吸一口气,“连你们这种奴才都知道,怕是下面的人不知道怎么笑话我了。” 皇后越想越气,这些年的委屈和憋闷瞬间涌了上来,“狗奴才,本宫杀了你!让你们这帮狗奴才在背后笑话我。” “皇后娘娘!”李安大喊一声,“我我、我有法子,我有法子啊!” “什么法子?” …… “哎,哎哟,不行了,你轻点。” “哎哟,啊,舒服,你慢点。” 皇后的床帏里发出阵阵的吟哦声来。 李安手上在皇后的几处穴位上轻点,只见皇后的脸上开始逐渐泛起一抹抹的潮红,身子也开始不安的扭动着。 随着李安的手指在皇后的身上上下轻点着,女人开始渐渐地不受控制地扯着自己的衣服。 酥胸外露,藕臂秀腿,媚眼如丝,格外的勾人。 刚才在净身房里还被吓的有些萎靡不振的兄弟立刻就来了劲头。 要说这皇后还真的是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放在这后宫里真的是白瞎了。 李安想着,手也开始不自觉的揩了几把油,皇后似乎也有所察觉,抬眼瞪了李安一下,却不见什么怒气,更像是欲拒还迎娇嗔一般。 李安犹豫了一下,心想还是收敛一些,却不想下一秒,皇后却拽着自己的手往她身上按,一副痴迷快乐的样子。 李安瞬间懵了。 果然,这长久不吃肉的女人一开荤还是很可怕的。 许久,皇后红着脸,脸上布满了薄汗,勉强撑起软趴趴的身子,满脸含春的看着李安。 “想不到,你这狗奴才还有这个本事。” “嘿嘿,我也没有想到。”李安说。 这都是他这个宿主身上的本事,都是这些年混江湖学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已经救了他两条命了! 皇后敛眸,想到自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派遣寂寞,不由得觉得有些暗暗失落,随后忽然眼神一亮,“你说,皇上不曾临幸后妃,是不是因为他不懂这其中的快乐滋味呢?!” “啊?”李安懵逼了。 他……不对。 她懂啊! 那可是太懂了! 第3章 我也不想回来啊! 皇后看看四周,随后对李安说道,“你是皇上身边的人,跟着那个大内官最多不过是当个马前卒,小喽啰罢了。” “不若,跟了本宫。本宫保你荣华富贵,在这宫里,没人敢动你。” 李安知道,这皇后不是吹牛逼。 眼下大梁说是梁家的天下,实际上,是以丞相赵青如为首的贵族一党和大梁皇帝分治天下。 梁家子嗣凋零,要不是有太后一脉的外戚关照着,怕是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皇后说这句话,那是很有底气的。 李安琢磨着,自己到宫里,也得有个靠山才行,不然这破地方,动不动就要他和他老兄弟的命,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怎么,瞧你是不乐意?” “不,怎么能呢。”李安笑着说道,“奴才一介阉人,能够得皇后娘娘的垂爱,实在是三生有幸,以后必当为皇后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后满意地点头,随后起身,有些失落地说道,“你这模样气度,若不是阉人的话……哎,可惜了。” 皇后说完,便转身说道,“来人,把他秘密押送回皇上身边伺候吧。” “记住,每日都要抽空来告诉我皇上的起居行踪,要么探查清楚,皇上为何不近女色,要么,就抽空让他也体会体会这人间极乐的滋味。” 李安跟在一个太监的后面,走路都是打颤的。 虽然说是得了皇后的保他一命的金口玉言,但是他也不能到皇上身边说:“你老婆说了,要保我一命,你看着办吧。” 皇上和世族斗法,他来这么一句,这不是找死么这! 何况,要是那个皇后知道自己不是个太监,是个纯爷们儿,还给她按摩按嗨了,看了她大半的身子,那还不得把他变成“真姐妹”啊! 李安越琢磨越觉得不行,深秋时节,竟然活活给自己琢磨出了一身的冷汗。 等到地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奉茶的人都没有?”门口一个女官一脸的着急。 “哎哟,这不是赶得寸么,得脸的人都被太后调去,选模样周正的,为过些日子的大选做准备,谁知道这丞相大人就来了。” 奉茶女官急的出汗。 大梁的规矩,近身伺候的,都必须是模样周正的人,尤其是给权臣和使者奉茶,那歪瓜裂枣的,是不能上前的。 此人回头的时候,可巧看到了李安。 “哎,你是御前的人吧。” 李安闻言,点点头。 “就你了,快去给皇上和丞相大人奉茶,再晚了,茶都凉了。” 说完,根本不给李安说话的机会,就把茶盘塞到了李安的手里,直接把李安给推进去了。 没办法,早死晚死都是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李安低着头,快把脖子缩回肚子里了,伸手将茶搁在了桌子上。 或许是因为紧张,这手止不住地抖,那茶盖都因为颤抖而发出细微的当当声来。 皇上不悦地侧眸,刚想申斥两句,谁知道,一转头却看到了李安的脸。 “怎么……” 怎么是他! 李安尴尬地笑笑,眼珠子不住地乱瞟。 “皇上进来龙体可好?”眼前,丞相赵青如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袍,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朕……”皇上还没有从李安带来的冲击里面走出来,“朕一切都好,劳烦爱卿费心了。” “爱卿一路从西北回来,舟车劳顿,怎么不好好休息明日再来请安也是一样的。” 赵青如沉声说道,“老身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两年,就是为国捐躯了,也是应该的,不足为皇上挂。” “只是,皇上的龙体,却是江山社稷的根本,皇上也登基三年了,却不见后宫一个妃子有孕,老臣知道,作为臣下,说这样的话,乃是大不敬。” “但是为了江山国本,臣不得不说,皇上,可切莫讳疾忌医啊。” 李安在旁边听着,嘴角是压都压不下来。 这丞相老头儿的意思不就是说,皇帝不行,让他看看大夫么。 不过也没毛病,确实不行。 皇上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爱卿的苦心朕都明白,只是,朕也已经叫太医院的人给调养了,想来,不日……”皇上此时看了一旁的李安一眼,“就会有龙子诞生了。” 赵青如冷笑一声,“要我说,皇上三年无嗣,太医院的那帮庸才,难辞其咎。” “老臣探访西北之时,可巧遇到了以为北疆神医,此人深谙男女房事和孕育子嗣之道,老臣一听便把这人带了回来,让他专门来负责皇上的身子。” “这……这就不必了,朕其实……” 根本不由得皇帝拒绝,这赵青如啪啪一拍手,门外立刻就进来一个异族打扮的美女。 这女人看起来就跟妖异的美杜莎一样。 一进来,女人就朝李安瞥了一眼,眸子里带着奇怪的光泽,随后转头对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万安。” 皇帝此时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 “起来吧。” “爱卿,朕深知爱卿一片苦心,只是……” “皇上。”赵青如起身,“老臣如此,不为别的,只为皇上和江山国本着想,望皇上,也能够听话些,经由此人调理,早日与皇后娘娘诞下皇嗣才好。” 李安心里暗暗称奇。 这老东西,却是牛逼啊。 叫皇帝听话。 还点名了,要跟他闺女造娃。 就差他俩在床上激战的时候,他在旁边指挥了。 可惜…… 李安看着这皇帝满头的大汗,顿时觉得好笑。 这不是难为她么! 她倒是想!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送走赵青如之后,这皇帝明显情绪不好。 “你,站住!” 李安激灵一下。 他缓缓回头,正对上了皇帝那张阴沉的脸,“你好大的胆子啊!朕还在派人到处抓你,你还居然敢再回来!” 李安立刻跪在了地上,“我也不想回来啊,皇后逼着我回来的,我能怎么办啊。” “谁,皇后?” 第4章 赶鸭子上架 李安老老实实地把自己怎么从净身的地方里面出来,撞到了皇后的事情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当然这中间还隐去了一些细节。 比如给皇后按摩按嗨了的事儿。 毕竟,皇后虽然以为他是姐妹,但是梁青云知道他是真爷们儿啊。 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 毕竟也是名义上的老婆。 谁知道,他这么想完全就是想多了。 这梁青云心里巴不得呢。 “事已至此,只能你上了。” 李安一口气呼吸到一半儿应给噎停了,差点没有给自己呛死。 “什么?我上?” “现在赵青如那个老东西是摆明要了我和皇后圆房,连眼线都给送过来了,不能再拖着了。” 李安皱眉,“那也不能我上吧。” “你不上谁上!”梁青云一把揪住了李安,“现在满宫里,除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还有李忠和太后,只有你知道我是女儿身了。” “我……我可以当做不知道吗。” “少说废话!”梁青云的美眸眯起,带上了一抹狠厉,“私闯皇宫,给皇后办事,还敢监视朕,这哪一条都给你掉十次脑袋了!” 李安仰头,欲哭无泪。 虽然这皇后身材脸蛋是没得说。 但是这身份要命啊。 要是叫皇后发现,这小命就不保了。 到时候就是这个皇上出面,也不一定好使啊。 “当然了,朕也不会亏待你。你好好干,朕保证,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李安感觉这就是在画饼。 “皇上。”李忠此时匆匆跑来,“这刚才皇后的人来了。” “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说是听说了赵大人带来了一个神医,就叫过去了,想要给皇后娘娘看看身子。” 梁青云的脸瞬间白了下来。 “这个神医就是为了叫朕宠幸皇后才找来的,看什么身子,这是真的急不可耐了。” 李安看着梁青云的样子,摸摸鼻子。 可不是急不可耐了么。 这皇后的小河都干涸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滋润滋润了。 一般女人,谁受得了这个啊。 还不能偷摸解渴,你说说。 这边话音刚落,另一头,皇后的人又折返回来了。 “这么晚了,皇后有何事啊。”女帝沉声说道。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说,天气眼瞧着就要干燥起来了,所以亲手煲了梨汤,想要请皇上过去尝尝。” 女帝咳嗽一声,说道,“你既然都来了,怎么不给朕送过来呢。” “皇上您有所不知,这梨汤是有药性的……”说着,这来人抬起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帝一眼,“便是丞相大人请来的那位大夫说的,说是梨汤啊,在屋子里喝,两个人喝,最好了。” “这要是出了屋子单独喝,药性就没了。” 李安听的眼角抽搐。 这是喝梨汤啊,还是喝迷魂药啊。 女帝强装镇定,沉声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上。”来人却是不依不饶,“丞相大人的美意呢,皇上可切莫辜负啊。” “朕说知道了!滚!” 李安看着来人离开,真的很想跟她一起滚。 女帝坐在龙椅上,额头上出了一圈细密的汗珠。 “你,过来。” 李安不情不愿地凑了过去。 “今晚看来皇后是势在必得了,朕躲不掉了。” 或者说,每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他也不想躲了。 索性来个痛快啊。 “你跟着朕一起过去,到时候这梨汤,朕会想办法……总之,今夜的凤床上,看你了!” 李安吞了一口口水,“小的能不去么。” “你说呢!”女帝带有威胁性地看了他裤裆一眼。 净身房的恐怖回忆袭来,李安瞬间立正站好。 “保证完成任务!” …… 一路哆哆嗦嗦,拖拖拉拉的,反正是跟着梁青云不情不愿地又回了皇后的寝宫。 李安看着,现在怎么也是后半夜了。 但是这皇后的寝殿里依旧灯火通明。 为了睡上这一觉,这皇后也是拼了。 见到梁青云进来,赵沉鱼立刻起身。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纱衣,内里就一件若隐若现的肚兜和亵裤。 整个人的身体在火烛的照耀下,朦胧可见。 李安看着那呼之欲出的浑圆和盈盈一握的细腰,猛地抬起头,不让鼻血流下。 说实在的,自己要是因为这事儿掉了脑袋,那可是个标准的死在牡丹花下的风流鬼啊! 也值了! 刚进门,赵沉鱼的身体就趴在了梁青云的身上,“皇上,您怎么下来啊,等的我心焦。” “时候不早了,皇后怎么还没有睡啊。” “臣妾,这不是在等皇上么,等不到皇上,看不到皇上喝了这梨汤,臣妾痒痒的睡不着。” 李安和梁青云齐齐抬头。 你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皇后这么开放的吗? 这不是古代么? 下一秒,皇后嘴角勾起,带着几分故意地在梁青云的耳边说道,“心里痒痒,皇上您想什么呢。” 我靠。 真的是有一套。 李安而看着这皇后一边嘴上调情,一边挺着自己的胸脯蹭着梁青云的胸脯,心里不由得感叹。 这怎么就投胎到丞相府里了呢。 真的是白瞎了一个好花魁啊。 赵沉鱼微微皱眉,“皇上您这是穿了多少衣服,怎么软软的。” 赵沉鱼伸手就要去摸女帝的胸。 后者连忙推开赵沉鱼。 要知道,这下面可是裹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裹住的软肉。 一摸就露馅了。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赵沉鱼跌坐在地上,一脸的委屈,“臣妾现在是碰您一下都不行了吗?” “皇后娘娘,皇上不是这个意思。”李安赶忙上前扶起,心里想的是,你可理解理解你老公吧。 他这胸要是解了,可不比你的这俩馒头小啊。 皇后深吸一口气,委屈地含了眼泪,“皇上,您要是对臣妾有什么不满的,您就说,实在不行,您就废了我吧。好过这样吊着臣妾,却不让臣妾服侍您,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赵沉鱼是彻底急眼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梁青云连忙说道。 “皇上,皇后,梨汤该喝了。” 李安回头,看到了那个赵青如从北疆带来的女子。 第5章 睡出来的官位 女人媚眼如丝,手里捧着一个木盘子,盘子上面是两个汤盅。 隔着老远,立刻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这是梨汤?”李安不由得发出了疑问。 刚凑过去想看看,却被这女人给躲开了。 “这位公公,我劝你还是离得远些好,不然夜晚下体疼痛,可就不好受了。” 李安立刻后撤一大步。 女人上前,将汤盅一边一碗,放在了皇后和梁青云的面前。 李安清楚的看到,梁青云的手都在抖。 这东西喝下去,什么效果,自然不必多说。 赵沉鱼擦擦眼泪,和一旁的女医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对梁青云说道,“皇上,这熬制梨汤的梨子,是我父亲专门带回来的,又是这位神医指点熬制好的,皇上,您就尝尝吧,别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梁青云深吸一口气,抬头对赵沉鱼说道。 “皇后,朕今夜来找你,就是为了丞相的心意。” 赵沉鱼的手微微一顿,不明所以地看着梁青云。 “朕,忙于国务,时常忽略了你。今夜丞相提起子嗣一事,朕才想起,朕对你多有亏欠。今夜,只有你我,没有他人,你我二人便珍惜今夜良宵吧。” 赵沉鱼闻言,立刻激动地起身说道,“皇上,您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皇后,您要不把梨汤先喝了,奴家也好一并带出去。” “放肆!朕和皇后什么时候喝,还要你来过问?!” “奴家不是过问,不过是担忧人都走了,没有人伺候皇后和皇上。”女医低头说道。 此时赵沉鱼眼睛微微一动,赔着笑,“是啊,皇上,咱们喝了……早些安寝吧。” 女帝看向李安,后者则是仰头看着天花板——今晚月亮应该挺圆的。 “皇上,喝吧。” 赵沉鱼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梁青云。 梁青云吞了一口口水,仰头也喝了下去。 嘭的一声,杯子砸在托盘上,“现在能走了吧?” 众人纷纷退下。 “你不走吗?”女医转头看向李安。 “我……” “他是朕的贴身伺候,他留着吧。” 女医目光复杂地看了李安一眼,随后从容地走了出去。 “皇上,良辰苦短,咱们可不要辜负了啊。”赵沉鱼伸手扯着梁青云腰间的腰带,贝齿咬着红唇,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了。 再看女帝。 不过是须臾的功夫,她的脸颊也红红的,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我靠,这药劲儿这么大!!! “快,吹……吹蜡烛!”梁青云连忙喊道。 李安立马小跑着,把殿内的蜡烛都给吹灭了。 “皇上,臣妾来伺候您,臣妾进宫之前学了很多秘术的,一定侍奉得您舒舒服服。” 内里传来赵沉鱼妩媚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女帝的闷哼声传来,带着女人动情时独有的娇媚,与平日里刻意压低以伪装的男音判若两人。 坏了! 李安意识不对赶忙小跑过去。 结果就看到了一地的衣服,赵沉鱼正在皇帝的身上趴着,手上不断的乱摸,眼睛紧闭,已经是迷糊成一片了。 再看女帝,衣衫已经被赵沉鱼给扯得七零八落,露出白色的束胸来。只是那身材过分姣好,即便是缠着束胸依旧有大半的饱满露在空气中,起起伏伏,格外的抢眼。 这是什么美好的画面。 李安赶忙上前,将抓着女帝腰的赵沉鱼给扯开,把女帝抱下来,放到了另一侧的软塌上面。 下一秒,一回头,赵沉鱼就扑了过来。 “皇上,不要走,我真的想要当一回真正的女人。想要……”赵沉鱼的药效完全上来,已经是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了。 赵沉鱼本来就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现在吃了药,全身泛红,娇滴滴地说话,一声声的哀求,格外的勾人。 李安知道今晚不上缴粮食是不行了,便也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伸手将赵沉鱼给报上了一旁的软塌。 赵沉鱼一个翻身跨坐在李安的小腹上,双眼迷离的呵着气,“皇上,臣妾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而李安被这么一撩拨也是彻底压不住内心的欲火,一边腰间用力的往上送,一边双手用力的揉捏着两团云肉。 上好的梨木软塌竟然发出陈年朽木的动静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明显,久久不息。 …… 两个时辰之后,李安扶着腰好不容易从赵沉鱼的床上下来,想要给自己倒口水喝。 但是这杯子刚到唇边,李安就觉得不对劲了。 寂静的殿内,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并且还时不时地带着娇喘。 这里面还有别人?! 李安顺着声音,看到了在软塌上面的女帝。 坏了! 忘了还有一个了! 此时这人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扯得到处都是了,正难耐地在软塌上面蹭着。 “皇上,臣妾还想要……” 床上,赵沉鱼又醒了,迷迷糊糊地喊着。 李安没办法了,只能把女帝也一起丢了过去。 李安累出一身的汗,本想喘口气,结果左右肩膀上分别搭上一只白嫩的手来,将李安直接按倒在了踏上。 一女在上,一女在下,李安完全成了一个工具人,这两人倒是直接搞起了自助。主打一个自力更生。 此时殿外。 一帮奴婢低着头,听着里面一宿都没有停下的声音,又是急又是羞。 “这位大夫,是不是要进去喊停了,这么下去,怕对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吧?” 李安:真正不好的,是我。没有人替我发声吗? 女医回头,眼睛里也闪过一抹狐疑。 “啊!” 屋里,忽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尾音带着颤,叫人眼前仅仅因为这一嗓子便不由得浮现出许多旖旎画面来。 “按理说……差不多了啊。这怎么……” 怎么声音又开始大了起来呢。 难道自己下药的时候,分量放多了?! “可能是……初尝滋味,所以放肆了一些,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见女医这么说,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这一夜过得格外的热闹,叫喊声此起彼伏的。 都不用第二天,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大宁都知道了一件事——昨夜皇上宠幸皇后,云雨一夜。 也为皇帝正了名——皇帝不仅不是不行,简直是太行了,便是一般的男宠都怕是要比不过的! 战斗力十分的惊人! 而且第二天还能神清气爽地去上朝。 甚至看着精神头都更好了。 下朝之后,朝臣们都在议论这件事。 “皇上看着精神真好。” “是啊,听说,昨夜总算是宠幸皇后啊,江山社稷的一大幸事啊!” “不过,皇上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怎么看着不精神,现在大内的用人水平,真的是越来越低了。” 李安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那些朝臣走远,脸上写满了怨气。 废话,就算是地里的牛,也扛不住这么搞吧! 两块多年没有松过土的地! 他这头牛能保下来一条命,全靠老天爷可怜好吧! “李公公,李公公!” 李安回头,看到一个小太监一脸殷勤地跑过来。 “什么事儿?” “恭贺李公公高升,小的敬事房的人,叫王石的,以后要多靠李公公关照了。” “敬事房?”李安皱眉,“跟我啥关系。” “哎哟,您还不知道呢,皇上刚下的旨意,您以后就是敬事房总管了!” 第6章 这是强人所难 李安一愣。 这也没人通知我呀。 不过可见这不管古代还是现代,有一个道理是通用的——要想升,先得睡。 这王石见李安仍旧坐着不动,便赶忙把人给拉起来,紧赶慢赶地给他收拾着仪容。 “宣旨的内官马上就要来了,您赶紧候着吧。”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连话的尾音都还没有落下呢,那边便听到有人走来,扯着太监独有的尖细的嗓子报门。 李安回过神来,连忙跪下接旨。 一顿之乎者也过后,李安收了净事房总管的私印,便算是正式走马上任了。 周遭的太监们自然是少不得一阵恭喜的。 “李总管,咱家回头再贺李总管高升,只是眼下却不能再耽误了,皇上点名要李总管现在过去一趟。” 李安心里一惊。 说起来皇上那边还没有交代好呢。 他前天死里逃生,昨晚又差点死在牡丹花下,今天升官发财,眼下又要去皇上跟前讨命了。 这三天两夜,比他前世一辈子都过得精彩。 李安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皇帝的寝宫前。 大门敞开,李安独自进去,只见这大殿之中空荡荡的,除了一股子自香炉里袅袅而起的白烟之外,再无一个“活物”了。 李安探着头往往里瞧,下一秒,忽然自他的身侧闪过一道寒光,一柄长剑便落在了李安的肩膀上,带着森然的杀意。 “别动!”女帝高喝一声,李安便立刻配合着不再动弹。 剑随人转,女帝渐渐从暗处走到了李安的面前,以一种审视犯人的眼神看着他。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安摆出一副狗腿子的样子来,谄媚道,“奴才是皇上您的人啊。” “在胡说八道,我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李安见她不是在开玩笑,心只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便认真地解释道,“皇上,奴才就是一个小毛贼,无意间进了这皇宫,然后被您给逮住了,还要走了奴才的清白之身……” 女帝听到这里微微一愣,脸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来。 她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便只能任由李安这么说下去。 “然后又倒霉撞到了皇后的娘娘的手里,您说,她是皇后,自然是她叫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了。” 女帝微微眯起眸子,“那你倒是说说,皇后叫你做什么?” 李安脑子飞速地旋转着,从自己这具身体过往的记忆里搜寻着此时的绝妙答案。 这个女帝梁青云借兄长之名登基称帝,苦苦隐忍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什么昏庸之辈,眼下一切不过是形势所迫而已,自己不能糊弄,也不能得罪。 李安想了想,便诚实地说道,“便是叫奴才看着皇上,找准时间,叫您陪着皇后娘娘颠鸾倒凤,早点怀上龙种呗。” 女帝见李安神色如常,也不见什么慌张的神色,美眸眯起,冷声道,“你倒是不怕朕杀了你。” 李安回头,捏着女帝手里长剑的剑头,往自己的脖子上拉了几分,女帝瞬间慌了一下,连忙收了长剑后撤。 锋利的剑刃在李安的手心划过,留下一道红色长痕,细细密密地痛着。 女帝惊异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李安说道,“皇上,您说您也不会真的要了我的命,不过是想要我的忠心所以才在这里吓唬我。” 先不说现在皇后对李安的身体是熟悉的,皇后这边开了荤,要是想要叫她再当尼姑,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李安还是有用处的,杀不得。 就说刚才的那个提任净事房总管的事儿,那就跟一道免死金牌一样。 既然提拔他了,那就是要用他,不是为了杀他的。 眼下一切,不过是吓唬他罢了。 “但是皇上,这自来臣子的忠心可不是吓出来的。您这用错的法子。” 女帝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剑上的血丝,倒是高看了几分李安。 其实这一出,除了吓唬之外,也算是测测这个李安的胆识。 毕竟对付权臣外戚,不是有忠心就够的。若是胆识不够,再忠心的人也只会成为坏锅的老鼠屎,留不得。 不过眼下,倒算是初步合格了。 女帝丢了长剑,说道,“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要叫你来当这个净事房的总管?” 李安想了想,回道,“为了以后伺候皇后娘娘?” “是,也不是。”女帝故弄玄虚,说话语调也莫测了起来。 她往前一步,用只有她和李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朕要你伺候的,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李安梦地抬头。 这是要把她的大小老婆,都给交给他来“照顾”啊。 “这……能行吗?”李安心虚道。 “不行也得行。”女帝神色严肃,“宠幸皇后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各派的势力朕必须要平衡,皇后不能专宠,不然前朝会出现乱子不说,皇嗣的事情也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皇嗣?” “是,太子一定不能是皇后所出。”女帝说道。 她不能一辈子都叫大梁国被权臣外戚所把持。 只有皇嗣的血脉纯净,日后外戚的力量才不会进一步的阔大,他日下手的时候,也不会被亲情血脉所拖累。 “若是皇后专宠,还久久没有子嗣,会加重前朝后宫的猜忌。所以只能叫更多人来分宠,才能降低皇后怀孕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女帝抬起眸子来复杂地看着李安。 “你……” 李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两腿中间,便瞬间觉得裤裆一寒。 “什么意思?” “你要保证,你不能叫皇后怀孕,但是还不能够叫她察觉。毕竟朕实在是没有办法叫皇后服用避子汤药。” 李安顿时就炸毛了。 “皇上,这哪里是奴才能控制了的啊。” “这朕不管,你要是让皇后怀孕了,那这后果就要由你来承担,你自己想清楚。” 李安觉得这就是赶鸭子上架。 他想清楚有什么用,又不能拒绝,只能照做。 李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总不能在古代发明一个避孕套吧。 第7章 宫廷也需要炒作 红墙宫宇内,李安身穿四爪蟒袍,坐在一张梨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他嘴里咬着一根杂草,时不时地皱眉思索,一会儿又仰天长叹,叫不少来往的宫女太监都不免多看两眼。 “咱们这总管就是有派头啊,看着神秘莫测的。” “什么啊,总管一上来就叫我们把宫里娘娘们的花名册拿过去了,然后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就是叹气,我估计啊,就是不认字,又不好意思来问,愁着呢。” “这可是皇上亲命的,多风光啊,你是不知道,今儿满宫上下都在议论咱们这位新到的总管呢,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能不认字呢,去去一边去。” …… 这些话李安自然是都没有听见,他此时满脑子都是怎么能叫自己“百发不中”。 李安觉得自己可真的是悲催,一样是穿越,怎么别人就呼风唤雨的,他就天天想着怎么苟活保命呢。 哎?穿越? 李安脑子瞬间灵光一现。 这前世的古装剧里不叫妃子怀孕的法子那么多,他照猫画虎学来不就行了嘛? 李安瞬间便想起来一部经典的宫斗剧里,给妃子用的香料里面加入麝香,然后后者立刻不孕不育的情节来。 不等多想,李安就找人去花了重金买回来不少麝香,又命人请了宫里的调香师傅给做了一款味道还不错的香料来。 李安甚至连名字都懒得多思考,直接就命名为欢意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李安万万没想到的是,还就是差在这东风上面了。 “朕为什么要替你冒这个险?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女帝大言不惭,理直气壮的样子,倒是叫李安有些恍惚了。 “这不是只有您赐给皇后娘娘这种香料,皇后娘娘才会自然而然的使用,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难以受孕吗?” 李安觉得自己的逻辑十分的合理啊。 谁知道女帝竟然淡淡道,“若是一朝事发,又当如何?” 李安愣住了。 他算是听明白皇帝这意思了,合着就是要是出事儿了,他一个奴才的命就能够堵住皇后和前面那些朝臣的嘴,毕竟皇帝确实是没有沾手的。他们就算是怀疑是皇上授意也没有什么用。 但是要是直接下旨赐香了,这性质就变了。 李安是真的佩服这种,磨还没有卸掉就先把驴杀了的行为。 他不由得给女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皇上。”李安见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来硬的,就只能卖惨了,“奴才好歹是给你难事的,您也不能就这么把奴才的小命给丢出去不管吧。” “朕是那种薄情寡性的主子吗?” 女帝说完,回头拍了拍手。 只见原本寂静无人的大殿里,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落下来一人,此人相貌平平,是那种丢在人群里,你看好几眼都记不住的长相。 但是眉宇间那股子淡淡的煞气却有些吸睛。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像是被他有意地掩盖着,但是一旦注意到了,便再也没法移开眼睛。 “青柳,此人以后便是你的主子了,过来认主。”女帝吩咐道。 “是。”男人双手抱拳,抬起眸子看了李安一眼。 李安觉得这一眼不像是认主,倒像是认仇人一样。 “青柳见过主人。” 李安有些莫名地看向女帝。后者满意地点头,随即解释道,“这是我身边培养的影卫,黑羽卫小统领青柳。” “朕知道,朕叫你做的事情都是丢脑袋的事情,所以,便把这青柳赐给你,平时跟在你身旁可以帮你解决不少麻烦,危难时候,还可以救你的小命。” 李安一听,便觉得这女皇帝总算是干了一件人事儿了。 “只是,这平时都在皇宫里面出入,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跟在我一个太监的屁股后面,怕是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啊。” 到时候要是被有心之人给查探到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你放心,影卫之所以叫影卫便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感极低,像是人的影子一样难以察觉。” 说完,女帝回头轻唤一声‘青柳’。下一秒,原本还在一旁躬身候着的人瞬间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李安的面前。 李安仰着头找了半天,竟然也没有找到这李安去哪里了。 李安这才安心下来。 有这么个保镖保护自己,这就放心多了。 不过,在领着这个大宝贝出门走了好远之后,李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那就是这香料到底怎么给皇后送过去叫她用上,还能不叫自己被牵扯进去呢? 李安正琢磨着,便能听到前面的假山后面传来女子的声音。 “哎呀,你别哭了,没得回头叫人听见了,传出去,叫薛贵妃听见又是一顿打。” 宫女抽抽噎噎的,听了这话,便停下来,忍着泪意,字不成句地艰难道,“打,打我这样的,这样的奴才做什么……那料子本就是皇后娘娘先挑的,原先内务府的那料子奴才或许给薛贵妃留个一匹半匹的。” “可是,眼下皇后娘娘得了盛宠,满宫里都上赶着去巴结,内务府这次本就得的料子不多,恨不得搬空了给皇后娘娘,她自己明知道要不来,偏要我们去要,然后再回去挨她的打。” “说什么我们没用,不过就是她气不过皇后得宠,要拿我们出气罢了。” 另一人连忙道,“哎哟,你可别说了。你若是再说,我可是不敢跟你一处呆着了。” 两人又絮絮说了几句话,便也不敢再多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就结伴匆匆离开了。 李安托着下巴,听着这俩宫女抱怨,倒是给他踢了个醒。 既然没办法把这东西给皇后送过去,叫她来用。那就……叫她自己来取,来求……这样的话,回头出了事,总不会说是有人害她了吧。 毕竟可是她自己求着要用的。 李安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奸诈的笑容来。 那这样的话,就来一场“宫廷炒作”! 把这“断子绝孙”香料的价格给它打上去! 第8章 扮猪 要炒作,就要有噱头。 李安回去琢磨了一宿,才找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炒作点来。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有一辆马车秘密出了宫,等天色大亮之后才回来。 李安依旧是赖在自己的摇椅上,一晃一晃的晒太阳混日子。 要说这穿过来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当上了老板,能够使唤被人干活儿,自己不用干了。 净事房不算大,但是手下也是管着不少人的。 其中有一个倒是机灵,叫做小顺子的,自打李安过来就忙前忙后的给他收拾张罗着,人灵光嘴巴也紧,李安平时倒是喜欢差遣他去办事。 只是今日叫他去问内务府总管赵明海那里要来置办新的绿头牌要的材料这人却久久不回来,前后都走了一个时辰了。 旁边等着拿了东西置办的奴才早就候着了,苦于没有东西,也不能着手去做,只能眼巴巴地守在李安跟前。 这一守,就给李安的好梦都打扰了。 李安伸手把盖在自己脸上的书给拿下来,皱眉说道,“这个货,又跑去哪儿玩儿去了。” 这边话音刚落,小顺子就连滚带爬的回来了,老远就看着他是一脸的伤。 李安坐起来,等他走近了,皱眉问道,“我叫你去内务府拿东西,不是叫你去国库里偷东西,你这怎么还叫人给打了?” 小顺子捂着脸说道,“那个赵明海,怕是见不得您得宠,眼红的狗杂种,几次过去问领东西都故意刁难,这次直接叫奴才在门口候着,说是有别的宫里要紧的事儿排着,且顾不上。” “奴才想着候着也行,东西拿到就成,便多问了几句候到什么时辰,可有个准话?” 李安听着小顺子到目前为止也没什么错处,便问道,“那人怎么说?” “赵明海倒是瞧不上我,觉得我不配跟他说话,但是他身边跟着的那几个杂碎,上前来推搡我,说我是个什么东西,也配问话主子,我解释了几句,便说我顶撞,然后就按着我打了一顿。” “那赵明海没说什么?”李安闻言眯了眯眼睛。 “他就在旁边瞧着呢。”小顺子气的脸都白了,说话都一顿一顿的,“还说什么,在这宫里,别以为一时的走远就是永远,德不配位就会登高跌重,叫人们都看着点儿,别什么人都当个人来看什么的。” “这话分明就是说您的。” 李安冷笑一声。 倒也不是这个小顺子搬弄是非,这赵明海的话确实是在骂他。 不然也不会给他这个难堪。 李安伸手拍了拍小顺子的脸,后者疼的直皱眉。 “怎么说,要不要去给你找太医看看,上点药?” 小顺子捂着脸,嘿嘿笑道,“多谢爷,只是咱们这是贱命,平日里挨打挨罚的也习惯了,皮糙肉厚的,明儿就好了,不碍事。” 小顺子说完,眼睛溜溜一转,又道,“爷您可别生气啊,这赵明海本来就是跟在皇后身边起来的人,有皇后和国丈撑腰,自然是什么都不害怕的。” “近来后宫不少主子也对这个赵明海高看一眼,是个会办事儿的,看不起咱们倒是也正常。” 李安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小子,想撺掇老子给你出气就直说,拐弯抹角都拐不明白。” 小顺子嘿嘿一笑,候在一旁。 李安转头,瞥见了那桌子上搁着的一个金丝楠木盒子,伸手拿了起来。 “走,内务府转转去,给咱们这位赵总管送一份大礼。” 正愁找不到人呢,既然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那就不能怪我了。 宫里七拐八拐的,一模一样的红墙绿瓦,庙宇高堂。 小顺子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穿过了三处宫殿,四处院子,又垮了五扇大门,这才到了内务府的门口。 要说这内务府到底是总管整个皇宫后勤的地方,是阔气,光是看着那门口的两对石狮子就要比李安上班的地方大上不少。 门口来往进出不少人,都是各宫的主子打发人来讨要东西的,依着各自主子的权势地位不同,这些奴才们脸上的喜怒之色也就不尽相同。 有些一脸的傲气,若不是穿着丫鬟的衣裳,倒是像半个主子一样。有些则脸上带着薄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安往里走的时候便瞥见门口几个小太监瞧着他便扭头小跑着往里面去,看样子是去报信了。 果不其然,李安刚进来就看到赵明海捧着一个花名册子在内务府正殿的门口站着,正教训几个奴才。 “你们几个瞎了眼的,前些日子主子夸了你们几句,便是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是吗?告诉你们,我教训你们是给你们脸,没得哪天尾巴翘到天上去,叫皇上瞧见了,连你们的头给你们一起割喽!” 小顺子凑过来,鄙夷道,“瞧瞧,又是给咱们说的。” “就你是个大明白。” 李安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步,高声道。 “哟,赵总管这是怎么了,是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惹得赵总管您大白天的生气啊。” 赵明海抬眸看了他一眼,合上册子,并不正眼瞧他。 “就是那个不开眼的东西,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在我面前耍威风了。” 李安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监,轻笑一声,抬脚直接朝那人的心窝给踹了过去。 那小太监没有防备,心口处结结实实地挨了李安一记窝心脚,整个人飞出去一米远,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半天都泛不过气来。 赵明海被李安这举动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李安,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到这种不开眼的奴才惹得赵总管您这么大动肝火,我看着来气,不踹几脚难以平我心头的怒气。” 说完,李安上前,脸上挂着笑,继续说道。 “赵总管,我跟您毕竟是一条心的,您这里上火生气,我自然就会跟着上火生气。不只是今天,便是从今往后,这后宫里,谁要是敢惹您赵总管不高兴,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李安那是第一个不答应。” 第9章 吃老虎 赵明海看着李安的一脸巴结讨好的狗腿子样,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也是害怕这李安受宠,威胁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才会故意为难,想要给这个李安一个下马威。 顺便也是叫这满宫上下的奴才看清楚,这后宫还是他赵明海说了算的。 本以为这李安这么快过来是要给刚才的事情要个说法来的,谁知道却是这幅样子,反倒是把赵明海给弄的有些不会了。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安这般的态度,赵明海虽然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也不好再冷着脸子,便叫人进了屋子。 两人落座,赵明海敲了他一眼,问道,“这大白天的,听说净事房近来事情也不少,李公公这刚刚走马上任,想来也是有一堆事儿等着处理的,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赵明海问出这话来,便是已经叫人把这制作绿头牌的材料给早早的备好了,只等着李安开口,叫人把东西拿走了便是。 毕竟李安也是奉旨办事,一次两次的拖延也就够了,时间久了,皇上问罪下来,他也难受。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李安的回答又一次出乎赵明海的意料之外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得了一个好东西,想着最近承蒙皇上提拔,当了净事房的总管之后还没有来看看您老人家,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便带了这东西来赔罪了。” 赵明海闻言却没什么兴趣,似乎并不觉得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李安回头,小顺子弓着身子将那一路带过来的金丝楠木盒子放在了李安的手里。 “便是这个了。” 赵明海瞥了一眼倒是顿住了。 别的不说,那盒子倒是很不错,上好的金丝楠木,不说里面的东西,光是这盒子也值不少银子。 赵明海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喜色。 他伸手打开,只见里面搁着一个织锦香囊,还带着淡淡的异香。 “这是……香料?” 李安说道,“是。赵总管可不要小看这香料,您难道没有听说这京城里流传着的一桩故事吗?” 赵明海皱眉,“未曾听闻。” “这种香料名叫欢意香,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传说啊,这香料要是能够长期焚烧,女子日日闻着,便能吸引自己的情郎永远离不开自己,而且能够增加受孕的几率。” 赵明海一开始还认真的听着,只是听到后面之后却轻笑一声,嗤之以鼻。 “想不到你还相信这些民间的传闻?” “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据说昨夜京城最大的花楼朝云阁之中,有人将此物拿了出来,说是拍卖助兴。” “一开始的时候人们都不当回事,觉得是一些骗人的东西。可谁知道,竟然有那懂行的,直接出手千两黄金!” “多少?”赵明海愣住了。 “千两黄金啊!” 赵明海狐狸一般的眸子闪了又闪,最后笑道,“你莫不是编出这些瞎话来哄我这个老头子玩呢吧。” “您看,我能是这样的人吗?” 李安叹了一口气,将那香料放在桌子上,回头对小顺子说了一句什么,后者点头,便退了出去。 “赵总管,咱也是个穷苦孩子,刚得了圣上的一些赏赐,可不是什么有钱的主。这东西把我家底都花光了,要不是皇上赏的那东珠实在是硕大漂亮,值不少钱,这东西我且换不回来呢。” “要是没点真东西,我能舍得这么花钱吗?” 话音落下,小顺子捧着一个碟子,里面放了一些清水,小步走了进来,将那东西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李安将香料取了一点出来,用水化开,递给赵明海。 后者凑过来,只轻轻闻了几下,便觉得下体开始有些隐隐作痛,身上也开始有了燥热的感觉。 他虽然是太监,但是也当过男人,自然是知道这情况是动情的反应。 “果真这么神奇?”赵明海现在是有些半信半疑了。 李安笑道,“若是没有我舍得花费这么多银子吗?” “不过,你是太监,要这东西做什么?”赵明海问道。 李安呵呵一笑,从自己的腰里又取出一份来,依旧是与那金丝楠木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一模一样的香料。 “我也不把您当外人,实话跟您说了吧,这东西咱们这样的人是用不到的。但是要是把这个给了皇后娘娘,您说,这以后的荣华富贵,还少吗?” “这香料给您一半儿,这一半儿我这一会儿就去给主子献宝去了。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李安便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却被赵明海给一把拦住了。 “你着什么急,这话还没有说完呢。” 赵明海看了李安一眼,凑过去一脸诚恳的样子。 “你既然不把我当外人,那咱家也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有道是富贵都是险中求,你光是看到了这富贵的一处,却怎么没想到这其中的凶险呢?” “这有什么凶险的?”李安一脸天真无辜。 “我问你,这东西从何而来?” “买来的啊。” “你从谁的手里买来,这些人现在何处,你可能找到他们。” “这自然是不能了。”李安道,“不过是路过的生意人,走南闯北见的东西多了才会出手买下罢了。想来这会儿早已经上路讨生活去了,哪里还能寻得到人影。” “这就是了。”赵明海说道,“若是这东西真的有这么神奇,你自然是富贵无极。可是若是这东西没有那么有用,甚至是有害,彼时一个谋杀皇后娘娘的罪名,你如何担当的起?!” 李安闻言,瞬间脸色惨白,“这有这么严重吗?” 赵明海轻笑一声,“你到底是年轻,你以为这宫里的富贵是这么容易来的?凶险的很啊。” 李安坐在原地,想了半天,犹豫道,“那这怎么办,就扔了算了?” “东西既然已经买了,便也没有扔了的道理,毕竟也不是什么便宜物件。”赵海明摸了摸下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半晌才叹气道,“这样吧,我替你走一趟。” 第14章 出点子 第 小顺子见李安的眼角眉梢还有些淡粉色,便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宫里,太监虽然不算是完整的男人,但是也是饮食男女,也是有本能的需求和渴望的。 宫中太监和宫女结为对食,互相慰藉的并不在少数。 “您别怕,这结对食虽然是被禁止的,但是这满宫里,哪个不是默认的。就算是叫人瞧见了也没什么。” 李安闻言眉头轻佻,觉得这么误会了倒是也省事,便也没多计较,只是问道,“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打扰我的兴致的?” “这可不是。”小顺子连忙道,“实在是这皇上找您。” 李安听到叫自己也不敢多耽搁,连忙说道,“你先离开,走远些,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是。” 连重新折回来,角落里,尹欢头上还蒙着一层薄汗,浑身的衣衫已经是七零八落,只堪堪遮盖住几处春光。 见李安回来,尹欢贝齿咬着红唇,微微偏开头,不敢看他。 李安咳嗽一声,说道,“你也不必如此,男人不男人的,我也没有破了你的身子不是,跟你最开始的想法也算是殊途同归。” 中间李安确实是动了情的,不过倒是被这小顺子给误打误撞的停在了最后一步。 话是这么说,只是尹欢想到自己方才体验到的感觉,依旧是有些说不出来话。 太监和正常的男人,在她这里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我得先去见皇上了,你也赶紧收拾一下,提防着皇后娘娘找你。”李安一边穿衣服一边嘱咐道,“还有,现在我们两个可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了,今夜的事儿你可不能说出去半个字,不然的话,就是不要命了。” 尹欢看着李安离开,只觉得今晚过的有些如梦似幻。 原本只是想来给皇后交个差蒙混过去,谁知道竟然牵扯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来。 更没有想到…… 这个李安竟然是个假太监! 还每天都在后宫里混迹着! 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只是后来,当尹欢知道,这假太监每天干的都是真皇帝的活儿之后,才知道这世界原本比她想的还要疯癫很多。 那是后话。 说回李安急匆匆被皇帝找过去,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皇后实在是耐不住寂寞,又是勾引又是挑拨的,再加上这空气里香料的焚烧,女帝到底是有些扛不住了,连忙紧急叫了李安过来。 于是第二天,这皇后婉转承欢一夜的消息便又传出去了。 这样的话,后宫里的奴才不过是听个乐子,当时在前朝,那就是一枚重磅炸弹了。 丞相为首一体的贵族自然是乐得见到这样的一幕,但是士族一脉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这些年所有的最大的倚仗,就是皇帝的支持。 要是现在皇帝真的为皇后的美色所迷,态度重新倒向贵族一脉,甚至然后皇后生下了皇子,那他们士族就怕是要死一大堆的人了。 毕竟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夺权,他们和贵族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是以,这御史台为首的文官士族递了一大堆的折子上去,先是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后面便引入正题了。 简单点来说就是——皇上你身体要紧,还是不要太过沉迷美色。另外不可因为美色耽误国事,要时时刻刻以前朝的那些亡国君主为戒。顺便再点几句前朝后宫是一体的话。 士族这边动了,贵族那边也就闲不住了。 听说这帮士族在那里嚼舌根子之后,以丞相为首的一批朝臣也毫不示弱的拉了一马车的奏折来。 总结一下就是:“皇上啊,这帮人安好心啊,您这么多年了,也就进后宫这么几次,他们还要对您的家世指手画脚,这分明就是僭越,不知道君臣的礼数。再者他们这一点不考虑皇嗣的做派,往小了说是糊涂短视,往大了说那就是耽误我朝国祚绵长,是祸国。” “您应该将他们的折子给丢回去,并且痛骂他们一顿,安稳天下人的心。” 于是,两头流水一样的奏折跟不要钱一样的,哗哗哗地进了女帝的寝殿。 然后就成功把这位女帝给看emo了。 梁青云扶额,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 “这帮人,说来说去,说去说来,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上都是在为自己牟利,倒是把朕夹在中间烤着。” 殿内静悄悄的,时不时地还能听到蜡烛爆火花的声音,劈啪作响。 女帝梁青云从案几上抬起头来,看到李安在一旁的矮几上趴着,早就已经呼呼大睡了,便更气了,抄起一本书砸了过去。 李安正做梦呢,被砸醒,吓了一激灵,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着火了?还是地震了?” “是你的脑袋快要掉了!” 梁青云的一句话将李安从梦里再次拉回到了这个他还不是太熟悉的现实世界里。 “在朕的身边跟着伺候,你还敢打瞌睡,你不要命了?” 李安愁眉苦脸地说道,“皇上,您也要讲讲道理啊。这别说是御前伺候的奴才了,就是那后宫里头最低贱的丫头,那也是白天干苦力,晚上睡觉休息的。” “我可倒好,白天给您做奴才就算了,晚上还得当头耕地的牛,我也累啊。” 尤其那皇后,刚开荤,实在是有点吓人。 要不是李安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估计都能叫这娘们儿给累出点什么毛病来。 梁青云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奏折提起来,丢在地上。 “你看你干的这些个蠢事,现在倒是叫朕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李安随意地捡起几本来瞧了瞧,觉得委屈。 这分明就是她自己做的蠢事,现在倒是怪到他头上来了。 “你少这幅嘴脸。”梁青云一眼就看出了李安的心思来,指着奏折说道,“今天你要是想不出个法子来,朕就叫你的脑袋搬家。” “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朕就是道理。” 梁青云其实也没有真的打算叫李安给她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不过是心里有气,纯属是拿他出气罢了。 第15章 诓骗 谁知道,这李安却是一个怕丢命的主。 被梁青云这么一吓唬,李安的脑瓜子转了几圈儿之后立刻琢磨出一个点子来。 “皇上,不如转移注意力啊。” “什么叫转移注意力。”梁青云挑眉问道。 “这帮人现在不就是把眼睛都定在了后宫上吗?这最大的愿意还是因为这后宫啊,能值得关注的事情太少了。” “咱们多搞一点女人进来,后宫热闹起来了,他们的眼睛也就不会只盯着皇后一个人看了。” 这些年,梁青云都没有怎么选妃。 主要是选了她的实在是用不上。 所以后宫里面的妃子有点少的可怜。 “正好趁着这时间大选,把这些人的注意力转移开,叫他们通通去为了大选愁眉苦脸的争抢,不就行了嘛?” 既然这士族和贵族之间都对彼此不满意。 那就把这宠放出去,你们自己凭本事抢。 谁能把漂亮好看的送进来得了宠就是谁的本事,也就不用再说别的了。 梁青云倒是觉得这个办法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大选过分的耗费宫中的财力物力,这些年国库本来就不充盈,边关战事又随时可能燃起。要是这个时候大肆选妃,朕是害怕有人会钻空子,导致边疆不稳,起了战事。” 李安啧了一声。 这皇帝怎么要啥没啥,当的这么窝囊呢。 “那就叫他们自己往上挑人送!”李安说。 这自来选妃比较麻烦是因为选妃是在全国范围内挑选的,不管你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县官家的女儿,还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反正只要你是在合适的年龄段里,且长得漂亮,家世清白的,都得等着人审核。 告诉你皇上不要你了,然后你才能结婚。 乡里的选上来,送去县里,县里的选出去送去府州。 层层推举选拔,最后到了皇上跟前,由皇上和太后亲自挑选。 这中间耗费的人力物力,车马费等等,那根本都算不过来。 这就是大选费钱的原因。 但是现在要是直接叫这帮贵族和士族挑人给他们送上来,那就就不一样了。 不管你们是从自己家里选,还是从什么旁支里面挑,反正人是你们选的,费用自然也是你们出了。 皇帝这里最后只是管一个“接收”而已。 “过往也不是没有皇上这么做的,只不过名额少一点,这次咱们给的名额多一点,叫他们折腾去就是了,到时候您亲自把关最后一关,平衡两派的势力。” “这样既能叫他们暂时从皇后的事情上面转移开一点注意力,也能把这些女人当成您在前朝的耳目,知道这帮人的动向。” 毕竟就像是他们说的,前朝后宫是一体的。 这些妃子进来就是为了母家服务的,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有人在前面授意的。 梁青云顿了顿,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不过最后这一步,朕就不亲自把关了,毕竟到时候难免有失偏颇……” “这样吧!”梁青云说道,“到时候朕命你前去替朕看了。” “我?” 梁青云点头,“你放心,最后的时候朕会哀求太皇太后往那边走一趟,替你压着场子的,你只管给朕放亮了眼睛,挑一些蠢笨的进来就行了。” 蠢笨的放在身边也方便后面摆布。 李安觉得又给自己揽上差事了。 从养心殿回去,李安大老远就看到赵明海在门口等着自己了。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身边还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内监,像是来取东西的。 “哟,这不是赵总管吗?”李安上前抱拳。 赵明海一见李安,立马将人拽过去,拉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 “李公公,上次你给的那东西,还有吗?” 李安眉尾轻佻,问道,“赵总管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皇后娘娘要?” 赵明海不老实地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可不是皇后娘娘要么,我这不然也不能来跟你说。” “这个倒是不必了,您就跟皇后娘娘说,就那些香料就足够她用个三五年的了,三五年后再去寻也不迟啊。” “这……”赵明海顿时被噎住了。 “其实不是皇后娘娘要,是旁的娘娘们。”赵明海声音压低了些,“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传出去的,如今不少宫里的娘娘们都知道了有这个东西。” “他们还说,这东西就是皇后娘娘能够拿捏了皇上心的原因,于是都来我这里要了,我这不能不给啊!” 虽然这赵明海是偏向于巴结皇后的,但是后宫里面的这些主子哪个母家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随随便便几个字就能要了赵明海的命。 赵明海自然是不愿意得罪她们。 再者,这要是得罪了她们的话,后面赵明海在后宫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哦,这么回事啊。”李安摸着下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你放心,你只要帮我找到就行,银子什么的不是问题。”赵明海说道。 李安挑眉看着他,“这个么……你就不怕皇上听着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就算是皇上听见了,这事儿是这些主子娘娘们的祸事,还能找到你我头上来?我们不过是奉命办事。” “而且你放心吧,这些主子娘娘都焚烧这种香料的话,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法不责众,就是这个道理。反倒是只有皇后娘娘一个还有些不稳呢。” 李安闻言,呵呵一笑,“还得是您啊赵总管。” 他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 “罢了,这东西我去给您找,谁叫赵总管平日里是关照我呢。不过可先说好了,这东西,这么一指甲盖,就要百两黄金。” “这么贵!”赵明海虽然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这个数字给惊到了。 “你要的数不小,这东西能不能搞到又全凭运气,我是有门路,但是想要段时间搞到手,你在价格上面要是没有一点诱惑力的话,谁愿意把这个拿出来卖了啊。” 第16章 禁军 赵明海只觉得肉痛,但是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就爽快的答应了。 “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了银票和金子过来,到时候你可要给我把事儿办妥了。要是办好了,咱们之间,另有天大的好处给你呢。” 李安狗腿一样的把赵明海给送走了。 看着赵明海离开的背影,李安脸上的笑立刻垮了下来。 呸,这个狗东西,这么肥呢! 黄金百两居然只是犹豫了犹豫就答应了。 这就是一般的主子爷也比不上啊。 可见这狗东西平时到底搜刮了多少的好处。 李安本来觉得自己够黑心了,但是看他答应的这么痛快,顿时又觉得自己还是要少了。 不过,这韭菜还是慢慢割比较好。 李安叫人连夜去备了东西,不过是一宿的时间,这赵明海要的东西就备全了。 要说这赵明海办事也是够利索的,不过是三五日的光阴,这三宫六院的就都用上了这种香料了。 只是这种香料难免会叫人产生一些情热,这下平时来皇帝跟前晃悠的妃子也多了很多。 一个个的都跟不要命似的往上扑,恨不得直接扒了梁青云就开始摇晃。 梁青云被闹得不厌其烦,最终便叫李安悄悄把配方给改了,将那动情的药去掉一些,如此才落得了一阵子的安宁。 大选的消息放出去,前朝后宫都忙得不可开交,李安也没有闲着。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赵明海却找来了。 “你给的那货怎么不对劲了?”赵明海问道。 李安皱眉,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这都是老东西了,怎么就不对劲了。” “你是打量着要懵我是不是?”赵明海看看四周,低声道,“原先这香料能叫人发热情动,眼下怎么就不行了?你肯定是偷工减料了。” 李安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这发热情动,那也得皇上来了才行啊,不然平时情动,也不是白受罪么。这也是为了各宫的主子们好。这香料虽然不会叫人情动发热了,但是皇上哪天去了,还是会有效果的,且受孕的几率格外的大!” “你说的这些我不管,上头的主子就是要原来的那种,你去给我想办法去,不然的话,上面的主子怪罪下来,你跟我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吗!” 李安倒是纳闷了。 这方子改进之后,照理来说对这帮女人是有好处的。 不然天天靠着自己,到底也是过不了那个瘾的。 李安大着胆子问道,“这是哪宫的娘娘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看看到底有几宫的娘娘不满,咱们也好按着份数来给您去采货啊。剩下的若是没有什么意见,就还是用现在这种比较好,对身体好不说,主要是省钱啊,你我也能多捞一笔。” 说着,李安将一枚硕大的银锭子塞进了赵明海的袖管里。 赵明海掂量了掂量,露出一抹阴邪的笑容来,随后说道,“这个事儿,跟你说了也是无妨。不过是薛贵妃娘娘亲口要的,你小子,心里可是要有点数,懂吗?” “哟,薛贵妃,那可是尊贵的主子,这么说,小的这不就明白了吗?”李安陪笑道。 这个薛贵妃可是户部尚书薛仁贵的女儿,还是嫡长女,薛家又是世代的贵族,门第可是高的很。 可以说这满宫里,除了皇后以外,身份最尊贵的就是这个薛贵妃了。 不过这个薛贵妃尊贵是尊贵,但是性格可是跋扈的很。 别说是她了,身边的奴才也一个个的狗仗人势,在宫里跟半个主子一样。 不过,人倒是也有嚣张的本事。 现在她老子跟着丞相在前朝很是得脸,是丞相的左膀右臂,可以说是世家贵族里面的二把手。 只是李安虽然不懂朝政,但是她却懂女人。 这个薛贵妃点名要原来的那个,便是知道这东西能产生欲望,并且她对欲望上瘾了。 只是有欲望总要有解决欲望的途径才行,不然这身子早晚是要憋炸了的。 李安就好奇,这薛贵妃是怎么解决的。 他本来也是瞎打听,一来二去的,还真叫李安打听出一点门道来。 “我也是听东门看守李二牛的媳妇儿的小姨说的,他小姨又在钟翠宫里当差,所以就认识了召仁宫的总管太监的弟弟的……” “行了,你能说人话不!”李安听小顺子说的,脑子都大了。 小顺子嘿嘿一笑,“反正就是人连着人,根连着根,在这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来回来去的,反正就就是听说,这薛贵妃啊这些日子到了后半夜总是会叫宫里伺候的人全部都出去,在宫门口守着,离她的主殿隔着老远了,然后只留下几个从母家跟过来的丫头守着伺候。” “然后呢!”李安问,“就她一个人吗?” “按自然不是的。”小顺子脸上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来,“说是,这禁军统领王云峰总是往薛贵妃的宫里去,然后趁着夜色,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离开。” 啪! 李安拍案而起,脸上难掩喜色! 还真的叫老子给抓住了! 这个薛贵妃,果然是跟人偷情!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李安又确认道,“你敢肯定这两个人不能是什么盖棉被纯聊天吧!” “您想什么呢,这禁军可不是咱们太监,光看着不能吃的,都是正常男女,自然就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而且奴才听说,这薛贵妃和这个王云峰进宫之前就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惜这王家的家世虽然也不错,但是到底差一些,不足以叫薛家放弃这个从小就是为了当后妃给培养起来的女儿下嫁给他。” “不过后来这王云峰能这么快升上来也跟贵族世家的大力扶持少不了关系。” “就连皇上,三番四次的想要换人都无济于事。” 这个李安倒是能理解,毕竟这禁军就相当于是睡在皇帝身边的男人,算是皇帝的最后一道安全保障。 这东西要是都落在了贵族的手里,皇帝是真的跟睡在刀尖上没有什么区别。 第17章 狗眼看人低 不过李安对这些权谋诡斗倒是不感兴趣,他就好奇这家长里短的破事。 李安饶有兴致的去寻王云峰了,想看看这个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彼时王云峰正在照例巡视各宫,大老远看到李安,王云峰倒是看都没看他,握着手里的长刀,气宇轩昂的走着。 直到李安到了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王云峰这才不满地瞅了他一眼。 “你这是?” 李安看这个王云峰虽然五大三粗的,但是看着还有股子男人劲儿,估计床上功夫不错,想来这薛贵妃沉迷进去,倒是也情有可原了。 见李安这么上下打量着自己,眼角眉梢还带着一股子诡异暧昧的神色,王云峰顿时便恶心起来。 他本来就瞧不起这起子太监,觉得他们的身上都有一股子臭味。 再加上听说不少太监都有断袖的癖好…… 王云峰此时看着这幅样子的李安就更恶心了。 他只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的,快要吐了。 王云峰心里觉得恶心,出口的话自然也就好听不到哪里,“滚开!” 李安不仅不走,反而还笑着凑近了,“王统领,我来是想跟王统领商量一件事情的……” 李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王云峰刷的一声,拔出长刀来指着李安。 “腌臜东西,凭你也配跟我说话,滚!” 李安没想到这个王云峰这么豪横,有些气笑了。 “我来找你,可是救你命的,你就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 王云峰只觉得好笑,“你救我的命?我看你是心术不正,不知道要来我这里求些什么。滚开,皇上瞧得起你,我未必瞧得起你。” 李安将这王云峰眼睛里的鄙夷之色看的清清楚楚。 这孙子是看不清他们这帮奴才。 一贯主张人人平等的李安瞬间就被他给惹毛了。 皇帝跟老子横就算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李安从心里可从没把自己当成个奴才。 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保命暂时为权势低头而已。 至于这个王八羔子…… 李安微微后撤一步,让开了道路。 “王统领,山不转水转,咱们可要晚点见。” 王云峰冷哼一声,没有正眼瞧他便走了。 人走之后,跟在李安身后的小顺子连忙说道,“您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王云峰年纪轻轻掌管了禁军,实在是傲的很。” “平时没有少折腾咱们这帮奴才,怎么瞧得上咱们呢。” 李安转头问道,“他还折腾你们?” 小顺子叹了一口气,“害,咱们这做太监的,要是能承蒙祖上荫蔽,在一两个主子跟前漏个脸,别人还能给几分面子,不当面骂你,不过是背后戳你脊梁骨罢了。” “但是大多数的奴才,平时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欺负和冷眼。” “像是这个王云峰,平日里若是得了闲,便是伙同他手下的人一起来戏弄我们这些个太监。” “不是把我们衣服脱了,瞧咱们的伤处,就是叫咱们趴在地上学狗叫,再者就是故意找一些差事,耍着咱们玩儿。” “都是也都习惯了。” 李安冷笑一声。 “瞧不起太监是吗?那就变成太监好了。” …… 入夜,宫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几声布谷鸟叫,布谷布谷的声音,从薛贵妃的锦绣宫里一路飘散在外。 小宫女趴在小门处从门缝里往外面望瞭望,见门口站着的人影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之后,又学了几声布谷鸟叫。 外面的人依着原先定好的回答,回了三声半,这小门才缓缓打开。 宫女把人拉进来,连忙说道,“快进去,娘娘等久了。” 王云峰快步进去,刚到门口就闻到了那令人上头的香料味道。 他推开门,进去,随后返身重新合上了大门。 屋顶,李安蹲在上面,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小顺子还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他几乎是被李安给提到房顶的。 此时趴在房顶看着下面不矮的高度,小顺子的声音都打颤了。 “这要是被人给瞧见了,咱们要死在这里不说,光是从这上面掉下去就得没半条命,咱们还是回去吧。” “活春宫你不看啊!闭嘴!”李安抬手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然后瞧瞧取下几片砖瓦来。 顷刻间,这殿内的光亮便从这被拿掉的几处砖瓦处射出来,映在李安的眼睛上。 李安微微低头,看着殿内发生的一切。 这还是李安第一次见薛贵妃。 这薛贵妃微微有些圆润,像是一颗明亮晶莹的珍珠一样。 和皇后还有女帝不同,这薛贵妃的脸虽然小家碧玉,但是没有那么的惊艳,不过这身材可是真的很不错,是那种极品微胖的身材。 肚子上有些软乎乎的肉,但是却莹白一块,想着握在手里别提有多舒服了。 此时这薛贵妃身上大红的寝衣正被王云峰胡乱地扯着,粗粝的手指在薛贵妃的身上游走,留下了红红的划痕。 “啧啧啧,真的是不懂怜香惜玉。”李安叹气,“这薛贵妃能够对这男人上瘾,也是没吃过什么好猪肉啊。” 王云峰急切的将薛贵妃按在身下的地毯上,甚至两人都来不及到床榻上,便架起薛贵妃的大白腿在自己的臂弯,俯身压了上去。 暧昧的声响传出,这薛贵妃也是不怕人知道,动情的唱着歌,把自己宫里的几个小宫女唱的是面红耳赤的。 李安正看的起劲儿,忽然听到自己身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一回头就看到小顺子整个人脸红红的,一副难受的样子。 “爷,您这不是折磨我吗?”小顺子无奈道。 李安把这茬给忘了,笑着说道,“得,是我不对。” 小顺子叹气,“我这辈子挨了一刀子,是不想这么事儿了,不过叫王云峰这个畜生这么痛快,我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哪天叫他也难受难受才行。” 李安听了,转头看着那正在薛贵妃身上策马奔腾的王云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人生苦短,想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干嘛哪天啊,就今天。” 叫他也尝尝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第18章 我来动手 小顺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李安是要干什么,便看到他从自己的怀里摸出来一个竹管一样的东西来,对着那屋子里面的人轻轻吹了一口迷烟进去,然后快速将瓦片重新盖上。 “您还有这东西呢?”小顺子惊异道。 李安轻笑一声,“废话,当我这么多年江湖是白混的。” 自己这个宿主的前身虽然是个偷东西的,没有什么大的权势背景,但是江湖上的这些旁门左道却是精通的很。 李安又带着小顺子下了房檐,用沾了迷药的帕子放倒了守在门口的几个薛贵妃的亲信之后,就悄悄溜进去了。 此时这薛贵妃和王云峰仍然在颠鸾倒凤,不知道天地为何物。 不过王云峰明显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拍拍身下人的屁股,说道,“你上来。” 薛贵妃却是哼哼着不愿意,已然是有些意识模糊了。 “别费力气了,你现在是有心无力,不如歇歇。” 突如起来的声音叫床上的两人都是一愣。 王云峰立刻抓起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回头去看,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不是白天的那个死太监!”似乎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李安,王云峰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随后便对外喊道,“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拖出去,谁让他混进来的!” 李安索性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我劝你还是小声些,要是真的把人惊进来了,你说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王云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薛贵妃,皱眉说道。 “你今晚是专门来捉奸的?!难道是……”王云峰眸子瞬间睁大,“皇上?!” 李安摆摆手。 “你想多了,要是皇上知道你搞他的女人,你现在已经是没命说话了。再说了,这种事儿还用捉?只要沾上一点捕风捉影的东西,你们两个就都要没命。” 换句话说,现在证据确凿,你们两个,掂量着吧。 王云峰脸色一白,立刻从薛贵妃的身上起来,穿好衣服,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李安的脚下,完全没有了白天的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知道,你大约是要银子的,这样的事情,不体面,你就算是说出去了,皇上也不会留你的。一定会把你灭口。你不如直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李安冷哼一声,轻轻扯开了王云峰的手,扫了扫自己的衣服下摆。 “我说王统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我怎么觉得你在威胁我呢?” 李安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来,伸手在那燃着的烛火上面烧了烧,随后用衣袍请轻轻擦拭。 明亮的匕首表面倒映出李安冷漠的脸来。 王云峰即使到现在了也依旧不愿意向李安低头,他心里算准了李安这么做必然是问他索要东西来的,不会把这消息真的放出去,不然李安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王云峰的思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反倒是生出一股子的无畏劲儿来。 “我们这不过是交易,我既然有诚意,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你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李安回头扫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我上面有皇上和皇后庇佑着,你切告诉我,你有什么是我没有的?” 王云峰心里是瞧不起这起子阉人的,所以自然就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足够他们肖想半生了。 但是现在经过李安这么一问,王云峰惊觉,自己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是李安所没有的。 李安笑笑,“要是非说有的话,现在我倒是真的对王统领身上的一个物件儿挺感兴趣。” 王云峰此时先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问道,“何物?” 李安将匕首当的一声丢在桌子上,往王云峰的下体扫了一眼。 “你说呢?” 王云峰顺着李安的视线低头,明白了李安的意思之后,立刻说道。 “李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平日里看王统领这样的人,总是瞧不起咱们这起子阉人,便是好奇,是不是因为你们有这东西,咱们没有的缘故。” “今儿,我也就是想看看,要是王统领也没有了这玩意儿,是不是还是瞧不起咱们这样的人?” 王云峰一张脸瞬间煞白,被李安逼到此处,王云峰深知自己不能再退让,便拿出一股子主子范儿来。 “李安,是真的觉得得了皇上一时的青眼就能够在后宫里耀武扬威了吗?!床上躺着的是薛贵妃,我是王家的儿子,背后倚靠的是整个京城权贵,你敢与我们为敌!你就是个奴才!” “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李安凑上前,王云峰的眸子里清楚的倒映着李安的脸,像是杀神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波澜。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烂命一条,我怕什么?” “你今儿的子孙根我是要定了。你自己选,你是要死呢,要是要把那裤裆里的玩意儿给我留下。” “李安!”王云峰高吼了一声。 李安往后靠了靠,对王云峰说道。 “自己动手快些,我动手,可是没轻重的,容易死了人。” 说完,李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决然冷漠。 王云峰咬着牙,手缓缓的伸向那把放在桌子上面的匕首,抬眸看向李安。 渐渐地,王云峰的手逐渐往自己下体靠近。 只是下一秒,王云峰忽然眼中寒光一闪,暴起想要刺向李安。但是却不想,整个身子还没有等完全站起来,就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 连李安的身子都没有碰到,就直接倒在了李安的脚边。 “就算是奋力一搏做困兽之斗,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吧?中了迷药还想要偷袭我,你可真的是蠢的没边儿了。” 李安上前,一把抓住了王云峰的手腕,手上猛地用力,后者吃痛叫了一声,匕首应声而落,重新回到了李安的手上。 “既然你自己下不去手,那就我来吧。” 李安缓缓抬起匕首笑道,“这刀子下去,你可就是咱们自己人了。” 第19章 倒向 话音落下,只听得一阵惨叫声。 幸亏这小顺子眼疾手快,伸手将那布条塞进了王云峰的嘴巴里,才叫他没有惊得外面巡逻的士兵进来查看情况。 李安起身,瞅了一眼地上的肉团子,随手踢了一脚,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王云峰脸色惨白,疼的晕了过去,下身是大片的血迹。 “啊!啊!!” 此时床上的薛贵妃也早已经从情欲里面清醒过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不敢叫得太高,只敢像是小兽一样低声呜咽着。 李安缓步朝她走过去,后者吓得已经顾不上衣不蔽体,只管往后挪动着。 李安伸手,用带血的手抓住了薛贵妃那莹白的脚踝,用力一扯,后者便不受控制地朝李安滑了过去。 李安伸手捏着薛贵妃的下巴,来回转了转,啧啧道。 “你说你,跟个什么人不好,怎么跟这么个废物,白瞎这身好肉了。” 薛贵妃早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好一阵子才说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安握着她的手腕,笑了笑,刚要说话,眉宇间的笑意却陡然一滞。 他像是害怕自己看错了,又拽着女人的手臂,仔细的将手指搭在手腕间的脉搏上,许久之后才问道。 “你有身孕了?!” 薛贵妃也是一愣,随后又惊又喜地问道,“真的?” 李安摸了摸,不会有假。 他虽然只是懂三脚猫的医术,但是看妇人个喜脉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薛贵妃就是怀孕了。 很显然,这个孩子是王云峰的。 李安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整个后宫,包括皇帝在内,都想要抢着怀上龙子,没想到这后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是在薛贵妃这里。 薛贵妃左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惊喜不已的模样。 李安看着她,冷笑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高兴。” 薛贵妃抬眸看向他,随后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跪在床上,“我求求你,我是薛家女,身为贵妃,手上权柄富贵什么都有。你将来不管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薛家会不余遗力的帮助你,支持你,只要不把这件事情抖出去,怎么都行。” 李安闻言冷笑道,“且不说,皇上到现在没有碰过你,你这完璧之身,如何有龙种?” “就算是退一万步说,你真的能够设计让皇上碰了你,你借机把这个孩子栽在皇上的头上,那皇后呢?丞相呢?能叫你生下皇长子?!” 自来立嫡立长,这第一个孩子格外的重要。 要是皇后生的第一个孩子,那自然是不用说了,嫡长子。只要这个孩子不是蠢到家了,基本上就是太子的第一人选。 但是要是有了长子和嫡子,那这就有的说了。 再说按照现在后宫产子的频率来说,第一个皇子生下来之后,这第二个孩子什么时候有还是个未知数呢。 等这个都十八了,皇后就算是生下了嫡子又有什么用?热粑粑都赶不上吃的了。 “你们薛家是依仗着丞相活着的,别说你了,就是你爹知道了你有这个孩子之后,你觉得会让你和这个孩子活下来?” 薛贵妃原本还是一脸的喜色,经过李安这么一说,却是整个人面如死灰,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那我该怎么办!” 李安叹了一口气,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沉声说道。 “这事儿,任谁看都是死局啊。” 薛贵妃闻言无力地倒在床上,“那我把这个孩子打了,不行吗?” “你就算真的狠心打了,这妃子落了胎,你觉得能瞒得住?到时候皇上要是临时宠幸你,你怎么伺候?” “还有这后宫的太医,四处的眼线,你真的觉得自己能瞒得住?” “薛贵妃,你平时可是树敌颇多吧?多少人恨不得你死,你自己心里该是有个数的。” 薛贵妃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已经是被吓得连嘴唇都在抖了。 一旁的小顺子看了一眼李安,又看看薛贵妃,上前小声说道。 “小的倒是您之前说的一句话来。” “什么?”李安挑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小顺子说道。 李安哦了一声,转头看着他。 小顺子笑道,“这薛贵妃娘娘眼下看着是死局,不过是因为娘娘她一直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自己母家的这半边的棋盘上,须知,放眼整个棋局的话,另外半边,不是还有咱们皇上呢吗?” 薛贵妃看着这个小太监,迟疑道,“你是说……” 小顺子笑道,“薛贵妃娘娘眼下最大的助力仍然是母家,可是女子按理来说便是应该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娘娘,您现在最大的倚仗,该是皇上才对啊。” “这孩子您的母家和丞相大人未必想要他出世,但是虎毒不食子,皇上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不是?” “而且,比起皇后,我想皇上大概更乐意看到一个被母家抛弃的贵妃生下自己的第一个皇子才是,您说是吗?” 李安轻笑一声看了小顺子一眼,将手里的茶递给了他。 后者立刻赔笑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将茶盅还给了李安。 这两人一来一去的功夫,便给了薛贵妃思考的时间。 她眼下也来不及想清楚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似乎是自己唯一的一条生路了,便毫不犹豫地说道,“劳烦李公公帮忙,本宫要见皇上。” 李安垂眸,将那最后一口茶喝完,起身说道。 “薛贵妃,皇上那边,小的自然会帮您说一声,到时候,皇上会找时间召见贵妃您的。” “只是今夜的事情……” 李安往旁边看了一眼。 地上的王云峰仍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在血泊里没有动静。 薛贵妃立刻明白了李安的意思,“你放心,就算是我不嘱咐他,他也不敢多说半个字。今晚的事情,最怕流出去的就是他。” “那也还是小心为妙啊。”李安不放心地嘱咐道。 薛贵妃冷笑一声,“本宫挑他来上本宫的床,自然是手里有捏死他的东西在,明儿就算是把他打发去当了真太监,他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第22章 自己解决 薛贵妃连忙扣头,生怕梁青云继续说什么对她不利的话。 想必李安已经把一切都告诉皇帝了。 那么皇帝就应该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实际上是王云峰的了… 还能来见她一面,还能留下她的孩子,这已经超乎常理了! 不仅如此,皇上还给了这个孩子皇室名分,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皇帝不能人道…? 亦或者是不能生育? 薛贵妃这阵子也听了一些皇上和皇后的传言,不像是不能人道的样子,那就是…东西不好用了。 薛贵妃正腹诽着。 梁青云越觉得自己在床上闻到了别的男人的味道,有些反胃,无论如何,她今天是不能在这里留宿了,就要从后门往出走。 “皇上…今天若没有一些欢爱应有的声音,恐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薛贵妃苦笑着说道,试图能够得到皇上的谅解。 看来,她在这后宫之中,唯一的指靠也只有这个孩子了,可是…皇上能容忍非亲血脉一直留在这后宫吗? 薛贵妃不知道,但现在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自己解决。”梁青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她本身就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更别提是薛贵妃这种女人。 薛贵妃尴尬笑着,也不再阻拦,就让梁青云大摇大摆的从后门出去了。 梁青云给了李安一个眼神,意思应该是想让他跟上。 李安趁着梁青云走出门口,便跟着薛贵妃说了几句话。 “薛贵妃,事情办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尽奴才所能办的最好的了,你呢,就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奴才在有生之年还可以保他一世无忧,不过,要是你还有其他的想法…那薛家还能不能在,奴才就不敢保证了,所以望你三思而后行。”李安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他言语之中句句是奴才,但行为神态上却没把自己当半点奴才。 倒像是那传闻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本宫知道了…劳烦你了,李总管。”薛贵妃闭上了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说不清是悔恨还是什么。 她有些相信李安了…明明是个太监,说话却有让人信服的能力,真是不可思议。 或许,几年以后,李安就是另外一个九千岁。 李安急忙追上梁青云的步伐。 “怎么,你看上薛贵妃了?和她聊了这么久。”梁青云不冷不淡的说道。 “没有,哪里的说,怎么会?我…奴才真是嘱咐一下她,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别说。”李安急忙奉承说道。 梁青云点了点头,气消了不少。 谁知道这个李安要干什么!刚才她都走了,李安还在里面跟薛贵妃说话。 哼,要不是时间对不上,梁青云都要怀疑薛贵妃怪的李安之子了。 李安若知道:…强行喜当爹是吧? 李安这会正眼巴巴的跟在梁青云的旁边,两人一个一米七,一个一米八几,李安只能弓着身子,来彰显梁青云。 穿越到了古代以后,他第一件学的就是怎么察言观色。 “咱们去哪里?”李安最后问道。 “出宫!”梁青云不冷不淡的说。 什么?李安内心翻江倒海,出宫?!这可万万不可啊! 我嘞个乖乖,在古代皇帝出宫是大事啊,必须得注重皇帝的安全,梁青云这么草率的出宫明显是谁都没告诉,如果在宫外面出了什么事,李安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想到这里李安连忙制止:“不行,皇上您这个出宫没有经过大臣们的允许,不能出宫!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奴才怎么办啊!” 李安看似为梁青云的安危担心,实际上则是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在梁青云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 “就咱们两个,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梁青云停下来,看着李安笃定的说道。 再说,她出宫还要禀报大臣?到底谁是皇帝? “不行!” “那朕自己走。”梁青云说着,就已经翻出了宫墙。 刚才出了玉息宫以后,梁青云便拉着李安换衣服了…李安还以为梁青云有什么喜欢cosplay的癖好,也就没想太多! 没想到梁青云搞了一出大的。 别的不说,这样出去如果被人刺杀的话,身边连个能保护她的人都没有! 李安真是欲哭无泪啊!皇帝要自己出宫,这不是更危险,随即,咬了咬牙,心道自己今天就舍命陪君子算了,心一横,也跳出了宫墙。 宫墙之外,真是繁花似锦,即使是晚上八九点钟依然有人流熙熙攘攘。 “走,陪朕去朝云阁。”梁青云对着李安下达命令说道。 李安一惊,感觉自己下巴都要掉了,这皇帝说什么楼?朝云阁? 阿西吧,他没听错吧?皇帝要带着他去逛花楼!! “皇上您去朝云阁干什么?”李安疑惑问道。 心里想的是,你一个女人…去朝云阁干什么? “朝云阁,是朕一手建立的。”梁青云漫不经心的说。 李安诧异,他听说这朝云阁是全京城最大的花楼了,居然是梁青云建立的?真是不敢想象。 他之前传播欢意香的信息就是在这朝云阁啊!如果这朝云阁是皇帝的,梁青云应该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而他一无所知,他想他还是低估了梁青云的帝王之术了。 看来,在京城中建立自己的势力是必由之路了!伴君如虎,虽为女帝…能够与赵丞相为首的贵族对抗这么多年,可见梁青云的实力。 李安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就一直跟在梁青云的后面,两人进了朝云阁以后,朝云阁的老鸨婆好像认识梁青云一样。 “哎呦,这位爷您来了!春花夏荷秋月冬雪都给您送屋里去!来,这边来了个大客人!好生伺候!”老鸨婆热情的说道。 这下,全花楼的人都注意到他们了。 “这是不是有点招摇过市了…”李安小声问道。 梁青云不以为然,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位置,坐下,春花秋月几个姑娘过了一两分钟就上来了。 第23章 黄金白银 她们看了一眼李安的穿着,就判断这李安应该是梁青云的随从,赶紧对着梁青云又摸又抱的,算是讨好。 梁青云皱着眉头,任由她们上下其手了一会,然后转头对她们说道:“你们,去他那里,陪好了有小费。” 几个姑娘一听,就笑着坐到李安这边了。 李安正在嗑瓜子看热闹呢!自己身边突然多了几个姑娘又摸又抱的,感觉自己身子痒痒的。 酒楼的另一桌,也像他们一样,有几个姑娘围着坐。 “赵兄,令姐已经坐稳坐皇后之位,以后的太子不都是你们赵家的人…以后京城恐怕都要尊着你们赵氏了,小弟这敬你一杯!” 李安顺着目光看去,一个瘦的像马猴的人举起酒杯,另外一个人已经喝的昏天昏地。 只是本能的接过酒杯。 这个时候老鸨婆过来,走到梁青云的旁边。 “皇上,这个就是赵丞相的亲侄子,旁边是王云峰的弟弟王云奇。” 梁青云点了点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同于其他的古代女子,梁青云多年为帝,喝茶的时候都有一种豪爽英气。 赵义长的就像猪一样壮,不但没有接过王云奇的杯子,而且还直接把杯子摔了,不仅如此,他依然很暴躁… 王云奇擦了把汗,再次端起酒杯,强装欢笑:“赵兄…大家都是为了仕途,就算…薛贵妃得了盛宠,也没必要这样对我们王家吧,这是薛家和你们赵家的恩怨。” 李安听了以后直接震惊!这后宫前朝一体说的果然没错,距离皇帝去玉息宫这才多长时间啊,王家和赵家居然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可能与梁青云三年不进后宫也有一定缘故,但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吧! 赵义横眉怒目,丝毫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毫不客气的把桌子上的杯具全部推倒。 “滚!!” 王云奇还陪着笑,仍然在赵义的旁边,不过,杯子杂碎到了他的座位上,他也只能站起来。 其他几个人在旁边打着圆场。 梁青云神态自若,却是把这些都收入眼底,在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掰断赵丞相的左膀右臂。 这赵义,虽然年轻,在军中已经是不小的官职了,他天生力气比别人大一些,在战场也极其爱作战,想要板到他还真不容易。 “你既然入了朕…我的帐中,也要为我排忧解难,你说,这两位怎么对付。”梁青云淡然看着李安说道。 李安看了一下两个人,瞬间就被赵义吓到了…这赵义,横眉怒目的,也太吓人了,李安离的老远就感觉到他的戾气了。 “从长计议嘛,从长计议,万事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是不是公子?”李安对着梁青云挑了挑眉。 旁边的姑娘已经把手伸进了他的胸口处,摸的李安有些痒痒的,李安此时此刻已经被压榨了很多次了,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况且,皇后和尹欢都美若天仙,身材更不用说…是这些花楼女子无法比拟的。 “你们几个…能别摸我了吗?要不你们相互解决一下?”李安挑了挑眉,看着几个姑娘说道。 几个姑娘都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瞬间脸红到了耳根子…更多的是觉得他无耻。 你不干那啥事…来花楼干什么? 李安懒得在意她们,任由她们表情拧巴的坐在那里。 那桌,赵义没有停下砸东西,时不时还要举起拳头揍人,好在,让几个人给拦下来了。 “赵兄,赵兄,别冲动,李兄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是啊,赵兄,完全没必要…回去赵丞相万一说你…” 李安皱着眉头,心道,这赵义怎么暴躁的这么不正常? “他怎么这么暴躁?”李安小指着赵义问道。 他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指!万一赵义过来揍他怎么办? 老鸨婆眯着眼睛,她在花楼待着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李安和自家老板关系不一般了,抬头看了一眼梁青云,梁青云点了点头,得到梁青云的示意以后老鸨婆便不断地说起来。 “公子有所不知,当今丞相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儿,要不然怎么这么着急皇后娘娘的肚子呢?” “而这赵义是赵丞相的亲侄子,从小就养在丞相的身边,几乎是当着儿子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丞相太宠着他了,这赵义脾气暴怒无常,是在京城之内横着走,有时候还无缘无故的打别人。但这赵义也在军中很有名气,战场上几乎是第一个上的!” 老鸨婆说道这里,也是叹了一口气,别的不说,这赵义在朝云阁砸东西都不知道砸了多少回了!但哪又能怎么办呢!丞相侄子,她也得罪不起! 皇上又是背后之人,反正朝云阁从来没差过银子,也就随赵义去了。 李安皱着眉头,抬头再次看了一眼赵义暴躁的样子,又听老鸨婆说他会无缘无故的打人。 “莫不是超雄综合征?”李安自言自语说道。 梁青云撇了他一眼:“什么是超雄综合征?” 李安微楞了一下,心道,这是现代医学取的名字,告诉你你也不懂啊!我总不能告诉你是染色体异常导致的吧,到时候你估计又要问我染色体是什么了! “就是一种病,得这种病的人自我克制力差,暴躁粗鲁,具攻击性行为,这些症状都和赵义不谋而合,这种病人不懂一点委曲求全,如果有人故意惹他,甚至他可以把人杀了!”李安说道。 还好赵青如是丞相,这么多年顺着赵义的人很多,要不然迟早会闹出命案来。 梁青云沉思片刻。 照李安这么说,赵义这种病就是暴怒无常…如果有人刺激他,他会直接把人打死? “你所言当真?这样,你如果能让赵义把…王云奇杀了,我就给你升职。”梁青云冷峻的看着李安,认真说道。 李安微楞,让赵义杀了王云奇? 这…赵家,王家,和薛家一样,都是以赵家为首的贵族,他们只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24章 此话当真? “怎么,有困难?如果你觉得有困难,这件事可以交给别人去办。总之,明天上朝,我要看见王家的奏书。” 李安咬了咬牙,心道,梁青云你又这么试探我,该死的女人,这不过是你的欲擒故纵之术罢了! 虽然如此,李安还是上钩。 “没问题!此事由我去办,我办事你放心,就当皇上你想吃鱼了。”李安拍了拍胸脯说道。 梁青云皱眉,什么她想吃鱼?这李安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 算了,只要他能把事情办好,莫名其妙与否都无所谓。 她已经蛰伏了三年了,她早就打算过,一旦动了后宫,就开始整顿朝堂,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若是办好这件事,可以许你高官厚禄。”梁青云认真说道。 李安心道,你给的官,再大不就是个太监吗?! 嗯…太监的话,他认为现在的官职就刚刚好,但他当然不会明说。 李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梁青云皱眉:“但说无妨。” 既然梁青云这么说,李安想着自己就不客气了,搓了搓手:“办成了,我只要银子!” 他要在京城有立足之本,政治道路是行不通了…他一个太监,升太高估计会被说宦官当道,军队也行不通了,太监能参军?开什么玩笑,那么,能行得通的只有一条路,那么就是从商!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有钱才是王道。 有了钱以后,女帝都得求着他办事! 梁青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太监,不求高官,要银子?” 太监两个字狠狠地刺痛了李安的心,他觉得自己的下面还有点作痛,但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李安:…我是不是太监你心里没点数吗? “小的别的心愿没有,就是想在这京城买个房子之类…当然需要银子了,总之,我心无大志,但求家财万贯。”李安笑嘻嘻的说道。 梁青云撇了他一眼,想着,他若是真是只要钱财,倒也省了她的心。 “好,我许你千两黄金。”梁青云随即说道。 一千两,足够李安在古代创业了,李安在心里掂量着。 李安一想到自己之前为皇上做免费耕地的牛…还没有钱可以赚,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已经打算了,以后这些通通要钱,不给钱就让女帝自己装一个上,就算是做鸭子,他也要做最贵的鸭子! “不过,要像让赵义发病,要有个刺激他的由头,这赵义可有什么痛处,可以激起他发怒?” 老鸨婆想了一下。 “他三岁的母亲就去世了。” 李安摆了摆手,三岁母亲去世赵义哪里会记得?况且,赵丞相对他视如亲子,想必对他不差,这个没有攻击性,pass! “这个不行。” “他五岁父亲就去世了。”老鸨婆又说道。 李安直接一个好家伙,这赵义还是拿着个悲惨剧本啊! 但是这个也不行…五岁也记不得什么。 李安摇了摇头:“还有吗?” 老鸨婆皱着眉头,努力搜索,然后眼前一亮:“嗷对了!他年幼时一直爱慕当今薛贵妃来着,薛贵妃与王家长子王云峰青梅竹马,所以赵义才分外讨厌王云奇!” 李安一拍大腿,心道这个行! 如果赵义现在依然爱慕着薛贵妃,他用王云峰和薛贵妃的事情刺激赵义不就行了?! 看现在赵义这么讨厌王云奇,这个小舔狗应该不会把薛贵妃的事情说出去! 况且,一旦计谋得逞,赵义都进了牢狱了,又有什么机会? “我有计谋了,皇上,你给我两个人手…不,两个太监!”李安激动地说道。 梁青云虽然不知道他要两个太监有什么用,但还是让老鸨婆安排去了。 “您…要不找个地方等着我?我很快的!大概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吧!我绝对让您听到赵义和王云奇打起来的消息。” 梁青云点了点头,在老鸨婆的带领下去了一个包间。 她要了解最近朝云阁收上来的信息,这朝云阁虽然名义上是花楼,梁青云开它不是用来花天酒地的,而是用来收集信息的,这三年梁青云的能在朝堂扎根立足在一定程度上,有朝云阁的很多功劳! 而且在不知不觉直接,梁青云也培养了一些自己的武林势力,最后都收为影卫了。 整个黑羽卫,有很多都是武林中人被收编的。 李安这边,找准了时机,让两个太监蹲在了厕所这边。 “记住了吗?一会赵义过来要说什么?” 两个太监点了点头。 “重复一遍。”李安不放心说道,毕竟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你听说了吗?薛贵妃怀孕了!” “你有所不知啊!我有个在玉息宫当职的亲弟弟,听他说…薛贵妃这孩子都不是皇上的,而是…” “是谁的你快说啊!” “是那禁军统领王云峰的!听说薛贵人到了后半夜总是会叫宫里伺候的人全部都出去,在宫门口守着,然后只留下几个从母家跟过来的丫头守着伺候,禁军统领王云峰就去贵妃的宫里,然后趁着夜色,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离开,这孩子不是王云峰的是谁的?!” 李安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过了一会,和几个人喝的昏昏暗暗的赵义果然来如厕了。 两个小太监在隔壁厕所,立马说起了这段对话。 起初听见两个小太监在讨论别的事情的时候,赵义还在嗤笑,心道,这年头,太监都逛花楼呢?但他也明白了这两个太监在宫里估计开头不小!在听见薛贵妃怀孕的时候,赵义直接心头一紧,什么酒劲都醒过来了! 听见是王云峰的时候,赵义咬着牙,握着拳头,横眉怒目,直接冲了进去,一脚踹开另外一个厕所。 直接拎起来一个小太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神好像要杀人。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两个小太监有吓坏了,李安叫他们办事的时候也没告诉过他们有生命危险啊! 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当然是真的,哪敢骗您啊!” 赵义气的双拳紧握着仍然在发抖,抖的脸上的肉都在动。 第25章 要你九族的命。 “如果被我发现你们骗我,我要你九族的命!”赵义双眼发红,盯着两个小太监说道。 不仅如此,他气的牙齿带着腮上的肉都在抖。 两个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并且发誓如若说谎不得好死。 赵义狠狠地踢了其中的一个,然后握着拳头,拎起厕所旁边的木棍,就回了朝云阁。 回到了朝云阁以后,老鸨婆第一个注意到了他,但是,梁青云叮嘱过,如果是赵义闹事的话,便不要管。 赵义拎着棍子气势汹汹的站在一群人的面前,几个人还在和女人搂搂抱抱的喝花酒。 也是王云奇第一个注意到他,他知道赵义脾气暴躁,看见赵义拎着个棍子在旁边,连忙上前讨好:“赵哥…怎么了?去了趟厕所,怎么拎着棍子回来?” 赵义恶狠狠的盯着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随即,狠狠地一棒子就敲了上去,王云奇的脑袋直接就出了血。 旁边的几个人都吓坏了…他们不过是想来巴结巴结王云奇和赵义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有不怕死的上面前劝阻,结果被赵义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这下,没人敢劝阻了。 王云奇被打的龇牙咧嘴,但嘴里还在说话:“赵哥…我也没得罪你啊!” 说着,就立马打算跑走。 “救命啊!救命!” 赵义哪里能任由他跑,直接扯着腿把他拽了回来。 “往哪跑啊?”赵义怒目圆睁,喝道。 “赵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王云奇试图挣扎开,但是没有用。 赵义的力气太大了,他又一棍子,直接打在了王云奇的腿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是喜欢跑吗?再跑!” “要怪,就怪你那个好哥哥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吧!” 赵义又哐哐哐打了几棍子,此时王云奇已经不动了。 “怎么不动了?这么无趣?不配合我是吧?”赵义说着说着突然疯狂大笑。 然后把棍子扔在了地上,直接把王云奇的身体举起来,将他的头疯狂的拍在桌子上。 此时此刻,王云奇已经满头是血了。 朝云阁的人看见这一幕都炸了。 “快走啊!有人杀人了!杀人了!” “赵家小公子杀人了!” 赵义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就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都自顾自的逃跑。 过了一会,王云奇已经没有了一点气息,赵义把手搭在他的鼻子上,然后下一秒就露出极其恐怖的笑。 “你活该的…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李安正带着两个太监和梁青云复命。 “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到做到。”李安扬了扬下巴说道。 女帝佁然不动,仍然坐在塌上盘她的珠串。 “结果还未知,你如此自信?” 李安挑了挑眉,心道,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他就不信超雄综合征的赵义听了薛贵妃的事情能不发作? 梁青云突然有一个好计策,挑起李安的下巴,然后在李安的耳边开口说道:“要不然,今天你来服侍朕,给朕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李安下体一紧:!!!什么东西!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皇上,…还是不要了吧,您难道忘了我只是个太监?”李安低眉说道。 开玩笑!之前梁青云和他大战都把原主榨的精尽人亡了! 虽然他还没尝试过,但可见这梁青云多么的可怕。 一块田地那么多年没人开垦,居然有个人过来开…那她可不得想吗? “朕没跟你开玩笑,李安,我想了一下,与其让薛贵妃和王云峰的孩子在后宫之中顶着皇子的帽子…不如来个太子换狸猫。”梁青云一脸认真地说道。 李安沉默了一下:太子换狸猫? 女帝这个意思是,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便是和他的。 这个主意不错…如果他是女帝的幕僚也会给她出这个主意! 可现在让他当孩子的父亲?! 不行不行,他还没准备好呢! “怎么?你不愿意吗?后宫那么多人抢着想要生下朕的孩子,你怎么不愿意?”梁青云冷着脸说道,颇有责怪的意思。 李安心道,那她们想生下你的孩子,你怎么不让他们生啊?何必过来找我呢?说到底还不是你们都是一样的旱田,没有那个功能? 当然,李安只敢在内心里蛐蛐梁青云。 实际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带着微笑说:“我肯定愿意啊!求之不得,只不过,您现在打算治理前朝的各种势力了…如果我能怀孕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我不是怀孕不了吗?” “到时候您要是怀了孩子,谁来对付赵丞相和那些贵族呢?”李安开解道。 提到赵丞相,梁青云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单单是一个赵丞相还好,那些贵族和赵丞相是沆瀣一气,根本不把她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赵义和王云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明明平平无奇,却因为一个是丞相侄子,一个是禁军统领的弟弟,就能轻轻松松入仕。 而由于赵丞相的阻拦,科举到现在还没有重新实行呢! 这又会有多少人才流失?梁青云叹了一口气,她任重而道远啊。 这个时候确实不应该怀孕。 她握紧了拳头,想着,自己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如果朕是个男子,就不会有这些事!”梁青云愤愤不平说道。 或者…哥哥要是活着,该有多好。 “女子怎么了?巾帼不输须眉,况且古还有木兰替父从军,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李安撇了她一眼,开导道。 梁青云已经做的很好了,她继位这三年,凭借一己之力,提高了古代女子的地位,换个说法,女帝继位,是大梁女子之幸。 梁青云双眼一亮,她没想到李安会有这番见解,这和宫里的男人和她的父皇都不一样…他的见解很独特。 能不独特吗,他可是现代人,接受过男女平等意识教育的! 这时,老鸨婆突然敲门:“皇上…” 第26章 :哪里不好? “进来。”梁青云调整了一下状态。 李安都佩服她能这么快的自我切换,刚才明明还很低落,这一刻又是冷峻无常了。 “皇上不好了!赵丞相的小侄子把王云奇打死了!”老鸨婆气喘吁吁的,应该是知道消息立马就跑了过来。 梁青云勾了勾嘴角,看着李安,然后拍了拍手算是鼓掌,边鼓掌还边说着:“哪里不好了?好!好极了!你去报官,别管任何人,直接报官!” 梁青云对她叮嘱道。 老鸨婆得了命令,就出去办事了,留下梁青云和李安。 “走吧,回宫。”梁青云撇了一眼李安,因为今天这件事,她竟然硬生生把李安看顺眼了。 本来今天只是出来收集一些最近京城的信息,没想到因为李安还有意外的收获。 李安乖乖的跟在后面,两人出来的时候,赵义已经逃走了,王云奇的尸体惨不忍睹…全身是血? 但是逃走有什么用呢?人证物证都在。 他们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大理寺的人在往这边走了! 梁青云再度勾起嘴角,如今这事,是板上钉钉。 两人就这样微服出宫,又微服回去了。 回去以后,梁青云说自己不能回自己的寝宫,非要去司礼监蹭李安的屋子。 梁青云也有苦衷,她是不想回到薛贵妃那里了,哪里都是别的男人的味道,她不适应,去别的妃子的去处,那算什么事?回到梁宫的话…估计明天所有人都知道她没在薛贵妃处留宿,到时候指不定又会有什么传闻。 李安无奈,只能任由她来,然后自己在地下打地铺。 李安摇了摇头,真是太惨了,也是苦了梁青云这个皇帝了。 估计她也是第一次吃这种苦吧。 第二天,梁青云一早就匆匆回了薛贵妃处,然后从薛贵妃哪里出来,准备上朝。 “你跟我一起去。”梁青云撇了李安一眼说道。 李安撇了撇嘴,他不想去,他一个敬事房总管:管皇上跟谁谁谁睡觉的人,去前朝干什么? “我不去,到时候万一有人说我宦官当道…”他只想管好皇上今天晚上和谁睡觉。 梁青云:…?你?宦官当道?不是大哥,谁会注意你是谁啊?前朝的那些官员会记得是哪个太监在她旁边。 “别矫情了,你一个太监,就会记得你?”梁青云扫过穿着太监服的李安,嫌弃说道。 李安估计自己再拒绝会引起梁青云的不满,随即也就跟着去了。 梁青云这回还没上朝,就远远的看见王云奇之父王金台站在殿前张望。 王金台是从三品,官职国子祭酒,大概相当于现代的大学校长…虽然也是个不小的官,但是在中央却没有用。 朝堂之上,如果不是涉及到国子监,谁会想到他? 更多的,官员们会想到他的大儿子,禁军统领王云峰,这是正儿八经可以巴结的官。 这会,官员们都在外面侯着呢,便有一些关于后宫的八卦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听说了吗?昨天皇上可是翻了薛贵妃的牌子,听说好晚了还要过去呢!” 户部尚书薛仁贵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会更是乐的合不拢嘴,有人就过来巴结他。 “仁贵…你家女儿是不得了!得了盛宠,往后若是有个一儿半女的,你不就是国丈了!”那人小声对着薛仁贵说,还怕有其他有心之人听到,其实,是怕赵丞相听到。 过了半刻皇上还没上朝,就又有别的传言了。 “听说…王祭酒着急奏议呢,他家小儿子被赵丞相的侄子打死了…昨天大理寺连夜查的!” 这八卦还没说完,门口便有太监传人上朝。 “上朝!” 各个官员便整理队形,赶紧进入到大殿。 李安已经站在梁青云的旁边了。 “众爱卿,谁有本可奏!” “皇上,臣有本启奏,科举制度恢复迫在眉睫,众多学子联名举报已经到了京城!察举制根本行不通,这些年地方送上来的都是什么人啊!”中书令一个老头苦笑着说道。 这些年,梁青云也试图推行过科举,不过那个时候丞相的势力太大了,一口把她回绝了。 而现在,差不多是最好的时机了。 梁青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说:“爱卿所言有理,科举确实迫在眉睫,咱们大梁是百姓的天下,不可以让寒门学子寒心,十年寒窗,已是不易,应该给他们一个门槛。” “皇上,我认为不可!察举制现在已成体系,如果换成还不成熟的科举…” “科举更有优势!” “众爱卿不必争论,虽,察举制与科举制各有优势,但察举制选举人才难免片面,还是试卷选举更为公平。” “比如,在察举制度下,京城选举出来的人才和宁古塔是完全不一样的水平,却能在一起工作。” “所以,朕打算推行科举。” 梁青云说的掷地有声,李安在她身上已经看到了一种帝王魄力。 赵丞相今天意外的没有阻拦,而且低头在想自己的事情,李安看的出来,他在朝堂之上一直在走神,估计是为赵义的事情担心。 朝堂上一片欢声笑语。 “好啊!科举制啊!以后朝堂就有更多的人才了,我大梁才会越来越好。” “皇帝神明啊!真是天佑我大梁,现在皇帝还宠幸了后宫…相信不久以后便会开枝散叶。” 这时,王金台王祭酒突然走上前来,梁青云虽然早就料到他会说什么。 谁能想到,他还没说话,就先哭哭啼啼的哭了起来,朝堂之上,一个男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啊! 李安都为他感到丢人,怎么跟后宫那些个妃子一样? “爱卿讲。”梁青云还是说道。 “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慢慢说来。”梁青云说道。 王金台站起来,然后把本子奏了上去,恶狠狠的瞪着赵丞相。 “皇上!赵丞相的小侄子把臣的小儿子杀了啊!就在朝云阁,身首异处…死的那叫一个惨啊!”王祭酒一把鼻涕一把泪。 第27章 心软 朝堂之上瞬间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传言是真的…这赵义真的把祭酒的小儿子给杀了?!” “不是吧!赵丞相不是和王家挺好的吗?为什么啊这!” 梁青云沉默了一会,只当是在好好听王金台说话。 “皇上…这件事如果你不管的话,臣就一头撞死在这朝堂之上,臣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啊!”王金台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很多人不知道,王云峰其实是王金台大哥的儿子,王金台兄长是武官,很早就死在了战场上,于是,王金台抚养了王云峰。 而现在,王云奇死了,李安想到,王家这是彻底绝后了啊! “皇上!是他的小儿子非要找臣的侄子比武的!这才失手了,他的小儿子…”赵丞相想要为自己辩解,但他还只是半弯着腰,而王金台这边已经跪下了。 梁青云心中自然有数,她能分得清,谁对朝廷有利,谁对朝廷不利。 王金台这么多年管理国子监,那是管理的有模有样。 就连他的名字,都是他的武将父亲亲自取的,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而丞相呢?结党谋私…杜绝科举,就拿科举制来说,科举对国民有没有利大家心知肚明!而他们拒绝推崇,无非就是自己不能从中获利了。 赵丞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祭酒打断了。 “比武?!!丞相,你身居高位,怎么好意思说的出这种话?!他们那天明明是一起去的花楼,当时很多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人报了大理寺!” “皇上,把大理寺叫来一问就知。”王金台恳求道。 赵丞相皱着眉头,一提到这个他就头疼,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没有人敢多管闲事报案! 这样他最多也是花钱打点一下,找个替死鬼,不会让这件事闹到御前。 “皇上…王祭酒应该是丧子…”赵丞相还想说什么,没说完,梁青云也给他打断了。 “传大理寺少卿。” 意思是告诉赵丞相,你别说了,朕不想听你说,朕想听证据亲自跟朕说话。 赵丞相虽然恨,但皇上已经发话了,就只能如此。 不一会,大理寺少卿就上朝了。 “皇上,昨夜确实发生了一起命案,臣连夜调查,人确实是赵义所杀,现在人已经被大理寺抓起来了,听凭处置。”大理寺少卿简洁明了的说道。 原本他肯定是不敢得罪赵丞相的,但现在棋局有变,他选择站在君王这边。 梁青云立马沉下脸,将奏折扔到了赵丞相的脚下。 赵青如一看证据确凿,连忙跪下叩首。 “皇上,虽然是臣侄儿作为,但臣全然不知啊!” 梁青云冷笑了一下,这个赵青如,推卸责任倒是推卸的快。 即使是自己的亲侄子,也让他如弃子一样扔掉了,不是吗? 梁青云咬牙说道:“丞相好几个全然不知,我记得,这赵义一直是抚养在你的府中吧?” “确实是,是臣教侄无方,但臣对皇上绝对是一片忠心啊!” 李安看着这老东西迅速撇清和自己的关系,觉得有些可笑。 如果一个人连亲人都可以舍弃,又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权利吗?更可笑了。 梁青云揉了揉太阳穴,她看见赵青如就脑袋疼。 “赵义赐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是大梁的律法,即使是丞相的侄子也必须如此,另外,赵丞相教导无方,但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就罚你禁足七天吧。”梁青云盯着赵青如说道。 七天,可以让她做很多事情了。 赵青如一听禁言,懵了,这还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这个梁青云真是翅膀硬了,想自己飞了,居然敢禁他的足,如果不是他现在军力不够… 赵丞相咬了咬牙,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就让再梁青云嘚瑟几天。 “怎么,赵丞相对朕的旨意有意见?”梁青云冷着脸,给赵丞相施加压力。 “微臣接旨。”赵丞相只能如此说。 “另外,王祭酒痛失爱子,朕给你黄金万两,至于官位嘛,你有什么想要的官职,告诉朕,朕可以考虑!” 众人一片哗然,心道,皇帝怎么对国子祭酒这么好? 祭酒只是死了个儿子啊!又是黄金,又是高官的! 其实,是梁青云觉得对不起王金台了,让他的儿子成了自己的棋子… 况且,王金台都六十岁了,又不能再生,小儿子死了,一个收养的大儿子还让李安给废了,给他点高官厚禄又能怎样? “无事退朝。”梁青云宣布道。 朝臣们纷纷后知后觉的退下,今天上朝的信息量简直太大了。 赵丞相被禁足了,这件事情就够他们震惊了。 这三年以来,梁青云基本都是事事顺着赵丞相,连科举制的事情都是赵丞相说了不如察举制,皇上就用了三年察举制,更别提别的了。 还封了丞相的女儿为皇后!朝臣都一度以为,梁青云已经是被丞相养在朝堂上挟天子令诸侯的工具了! 而现在,朝局好像在变,众朝臣都在怀疑,皇上是在扮猪吃虎。 现在时机成熟,她要开始整治朝堂了。 这边,梁青云不知道这些朝臣的小心思,刚下了朝就叹气。 李安知道梁青云在叹气什么,就上前面安慰:“你别太自责了,王云奇…他是走后门才进了朝堂,算不上好人,你有何可自责的?” 梁青云把奏折放在桌子上。 “朕是在想,王祭酒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我完全可以只剥了他的官位,而朕要了他的命。”一想到这里,梁青云就忍不住的忧伤。 “要了他的命的是赵义,不是你,况且能为大梁的江山稳固出一份力…也是他的福气。” “皇上,生为帝王,怎么可以心软,只有心狠,才能坐稳这天下!”李安在她旁边宽慰道。 梁青云如此心肠是他没想到的,试问历代皇帝,哪个不是心狠手辣,踏着无数的尸体坐上皇位? 梁青云这样不行,也不应该。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大殿内,一个太监跑过来说。 第28章 皇后怀孕 梁青云和李安相互对视一眼,梁青云沉着脸,开口说道:“不见。” 她一袭龙袍,脸色冷峻,一米七的个子虽不高,但身姿挺拔,尽显帝王之气。 李安阻止了他:“别啊皇上,这下见见,看看皇后有什么幺蛾子。” 梁青云皱着眉头:“她来,无非就是因为赵丞相被禁足的事情。” “我看未必,此事已经板上钉钉,皇后不会过来触霉头,恐怕…是有什么新招数了。”李安分析道。 “那就让她进来。”梁青云不耐烦地说道。 门外的太监看着李安和梁青云交流自如,心里大为震惊:不是,咱们不都是太监吗?怎么你地位这么高? 小太监心里是大不平衡,甚至李安的一句话,居然改变了圣意,这不就是赵高第二吗?! 小太监接到指令后,连忙出来。 皇后正在外面焦急地等着,这个小太监是她的人,这才能传这道旨意。 “怎么样?”皇后紧握着手,问道。 小太监点了点头:“皇上传您呢。” 他又想到刚才在殿前看到了一幕,想着要不要给皇后娘娘说,最后作罢…赵丞相禁足的事情皇后已经很闹腾了,就不给她添堵了。 皇后赵沉鱼这才在婢女的搀扶下,进入了大殿,她走路的时候颇有一番韵味,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动… 但可惜的是,梁青云是女人。 如果梁青云是个男人的话,开垦皇后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他! 恐怕,梁青云也未必能有现在圣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沉鱼小声叩拜。 “起来。”梁青云不冷不热地说道。 说实在的,她不是很想见到赵沉鱼,本来刚刚禁足丞相,她已经很开心了,这是一件大喜事。 但现在呢?赵沉鱼过来,不就是给她找事的吗?梁青云心知肚明,但是还要和她把这出戏演下去。 “何事?”梁青云简明扼要问道。 她这样,皇后更爱了,觉得他有天子风范。 “臣妾听说,皇上把赵义给处置了,皇上处置得好啊!臣妾这个表弟从小就嚣张跋扈的,有的时候父亲也没有办法,由于是遗孤,父亲便格外宠爱他,谁能想到…这居然出了这么大的过错啊!”赵沉鱼边说边叹气道。 梁青云冷笑一声,这赵沉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赵丞相之所以惯着赵义,是因为赵义是武将遗孤。 武将遗孤就可以随便杀人,在京城横着走吗?这样说不通的,那她还是先帝遗孤呢! “朕只是罚了丞相七天的足禁。”梁青云说道。 “臣妾知道…臣妾来是想告诉皇上一个好消息的。”赵沉鱼微笑着说道。 梁青云皱眉,心道,她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李安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臣妾今天早上一直孕吐来着…太医一看,居然是怀孕了!”赵沉鱼满脸骄傲,期待地说道。 她可是这个后宫第一个怀下孩子的人,她是大梁的皇后,那他的孩子,不就是大梁的太子? 以后,还是大梁的皇帝,赵沉鱼想想就觉得激动。 梁青云听见这个消息微微发愣,然后手里的奏折直接掉在了地上。 “皇上不高兴吗?”赵沉鱼看见他听见消息的第一反应,追问道。 梁青云冷静了一下,然后就立刻收起了情绪,虽然他很讨厌梁青云,但是,却不能让她看出端倪来,要不然,梁青云估计怀疑她… 该死的李安,谁让他在床上那么热情的,看来李安的欢意香也不是那么好用,怎么能让赵沉鱼怀孕?! 以后这不是更棘手了?梁青云一个头两个大,打算一会等赵沉鱼走了就质问李安。 “朕当然高兴了,来人,赏黄金千两,珠宝两箱,皇后你且安心养胎,生下来的孩子便是朕的长子,朕必然不会亏待他的。”梁青云哈哈大笑说道。 “那父亲的足迹…” 梁青云立马就摇了摇头,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你难道想让朕食言吗?这样,你这几天也回去陪陪丞相。” “好…”赵沉鱼见梁青云死活不肯收回成命,也就只能作罢。 作为女人的她,也不明白这七天对于父亲来说会失去什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她有喜了,她是该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来着。 赵沉鱼美滋滋地想着,然后梁青云就对她下了逐客令。 “既然如此,就回去安心养胎吧。” 赵沉鱼又回想到她和皇上的那一夜了… 皇上当真是个色坯啊…还会给她那样,现在又是仪表堂堂地坐在这里。 说起来,她还有点想念皇上呢… 那种有些催情的时候,和一个壮年男子,才是最美好的。 她没想到皇上看着柔柔弱弱的,身子居然这么有料,更何况皇上还那么会玩。 昨天她听说皇上去了玉息宫的时候,气得够呛,不过今天早上,她就开心了起来,皇上去不去玉息宫哪里有什么重要的呢?她现在已经怀了皇上的子嗣! 赵沉鱼带着自己的春秋大美梦走了,梁青云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估计几天之内她不会出现在后宫,她看见赵沉鱼就烦。 “李!安!你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梁青云震怒道。 李安连忙跪下,真是想哭又想笑,他刚才就听得胆战心惊的…现在更是害怕了。 “皇上,古代没有小孩嗝屁套…这个香是好用,但是也抵不住她要的次数多啊!那天奴才差点没死在床上…而且后来还有您…”李安真是欲哭无泪啊。 他的精子能有哪种质量?他不信!而且这才几次啊!谁能保证皇后不是出去和别人鬼混…才有的孩子? “够了!”梁青云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听自己那晚的狼狈事迹。 他已经够努力了,但是这香料也属于中药一类,哪是那么快就有结果的?估计要等一阵子。 “这个香料绝对有用,皇上,我给你发誓…真的!” 第29章 保证 赵沉鱼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完完整整地生下来的。”李安拍着胸脯说道。 上辈子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写的?最后中毒至流产之类。 梁青云还是冷着脸,沉思了片刻说道 “既然已经如此了,不如就实行之前的计划…” 李安微微一愣,之前他和女帝有什么计划?他怎么不记得。 “什么计划?” “太子换狸猫,走,跟朕回寝宫。”梁青云看了他一眼说道。 李安这才想起来,在朝云阁中,梁青云曾经和他说过这个计划! 可是他才多大啊!正是事业的上升期,要孩子干什么? 李安叹了一口气,但是圣命难为,他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地和梁青云回了寝宫。 梁青云让人关上了门,让别人不许进来。 李安站在皇上的床榻旁边,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不能黑天来吗?”李安小声说道。 心道,白天拉着皇帝做这样的事情,这不纯纯白日宣淫?! “晚上,你要替朕去宠幸别的妃子,昨天宠幸了薛贵妃,今天要拉一下后宫的平衡,让她们知道人人都可以得到宠幸,这样后宫的女人才能宫斗起来,皇后不至于一家独大。”梁青云瞥了他一眼,开始宽衣解带。 李安一听,有点想哭,想着自己是个工具啊!白天被皇帝榨干,晚上还要替她去宠幸后宫,那些女人要是他认识也好,直接就是干柴烈火不说一句话废话地拽着他索要… 他为自己的下半身担心。 梁青云此时已经褪去了大半的衣服,李安这才反应过来,吞了一口口水。 梁青云的背极薄,后背有一对摄人心魄的美人骨,李安觉得自己真的能死在这对美人骨上,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说的便是梁青云这般人。 她全身通白如玉,根本就不像一个皇帝,倒是像个倾国倾城的公主。 李安叹气,心道,梁青云如果是公主的话,过的会是多好的日子…他的意思是,如果梁青云的重兄长没有夭折的话,哪里还要考虑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 向下看,白色束胸,颇有禁欲之感。 “还不过来伺候。”梁青云瞥了他一眼,说道。 李安立马就脱了靴子,梁青云的寝宫里有浴池,李安轻轻地脱掉她的亵裤,抱着她把她放进了浴池之中。 拿着一条毛巾,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搓,这后背,未免太薄了…真好看,李安想到。 尤其是毛巾经过的地方,皮肤被毛巾慢慢地浸红… 李安在没穿越之前是个东北人,下意识地也把搓澡文化带给了梁青云,梁青云虽然有些不悦,但也随着李安去了。 毕竟…李安也挺累的。 李安将梁青云清洗完,又把她抱倒塌上,此时,梁青云已经解开了束胸,两只…像圆玉一样晶莹剔透。 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好色之徒,向来洁身自好,男人们做的事情他都不屑一顾,而此刻,居然也有了拥有她的欲望。 “那我…来了。”李安吞吞吐吐地说道。 说到底,这是他第一次清醒且自愿的,还是有些紧张的。 然后,他一路向下吻下去。 “嗯~” 梁青云: “你硌到朕了…” 李安:!!!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了,终于结束了。 李安呼出了一口气,为自己的事业完成感到开心。 梁青云看起来更加的神清气爽了,女人有了滋润以后是会变得不一样。 “去叫太医来给朕查查怀没怀孕。”梁青云立马对李安说道。 李安直接大为震惊,看来,这个朝代不仅科举制没有,医术也是一塌糊涂! 这才刚刚结束,估计精子卵子还没有结合呢,哪能那么快?! 李安苦笑着对梁青云说:“皇上,你这也太快了吧,好歹给太子一个发展的机会啊!” 梁青云被他逗笑了,转念一想,那些后宫的女人不也是在一个月半个月甚至几个月以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好像确实有些太急了。 随即,作罢。 “那你跟朕去选秀吧。”梁青云说道。 本来,她是想将这件事拖一拖的,今天一看奏折,十个有八个是劝梁青云选秀的,还有两个是劝梁青云赶紧生孩子的。 梁青云看奏折看得头大,也拿这些让她赶紧选秀的大臣没有办法。 这些人,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女儿,妹妹…送进送礼,无非就是想在她这里拿到朝堂局面的入场券。 刚才,侍卫就进来告诉她,说京中各位大户人家举荐的秀女已经送到慈宁宫了。 既然已经到了慈宁宫,就耽误不得了。 这入场券,她给了。 原来这种选秀都是大阵仗的,要多大阵仗有多大,而这次,梁青云直接大手一挥,表示国库没有钱,一切从简,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即使如此,还是有大把人家把女儿拼了命地送进皇宫之中,其中不乏达官显贵。 他们也知道,这样无非是断送女子一辈子的命运,这样的女子只能留在后宫当金丝雀了,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对家族有好处,他们不在乎! 如果在皇宫之中怀了孕…生下一儿半女,这对他们的家族有很大的好处,一个女人,换一个家族…这不是很明了吗? 李安不好推脱,就跟着梁青云去慈宁宫了。 这选出来的妃子以后都是他来…咳咳咳,他可不得跟着去看看,选两个自己心里满意的。 两人过了一会儿就到了慈宁宫。 位置已经为他们留好了。 梁青云落座,而李安在旁边站着,不得不说,这次选秀是真的简陋啊! 为了省事,梁青云连皇后,薛贵妃什么的都没有叫上。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梁青云日理万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呢,这样直接选是最快的!说实话,要不是自己身份在这里,梁青云都想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李安办。 李安开始招呼第一批进来的人。 “大理寺少卿甄远道之女甄嬛,年十八!” 李安听见这个名字,原本漫不经心的样子立马警惕了起来! 第30章 都不要! 谁?大理寺少卿之女甄嬛? 李安揉了揉眼睛…虽然没有,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历史上的甄嬛长什么样子。 “皇上,这个不要!”李安立马说道。 开什么玩笑,这位可是宫斗强者,最后还杀了皇帝的那种,这个不能要! 宁可错过,也不能招进来。 这一世,就成全你和果子狸吧,你们俩直接双翼双飞,不要再来掺和后宫的事情了,李安想到。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果子狸的存在。 梁青云有些狐疑地看着李安,这甄远道之女长得也挺好看的啊!他不要? 算了,随他去吧,梁青云想着,就摆了摆手,太监便让人下去了,甄嬛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 最后,李安选了几个中规中矩的,他没有用美貌取人,而是选取了几个支持皇上的朝臣之女。 梁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李安的做法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后宫之人看似无用,实则大有用处,她们的背后代表的也是一个家族。 “封太府卿明眠思之女明云为明常在。” “封少府监李益民之女李清招为清常在。” “封门下侍郎门宁波之女门鱼语为门常在。” “太常卿酋雷姆之女安然目为安常在。” “……” 李安在这里宣布封号,大大小小封了十个秀女,李安松了一口气,这下前朝之上应该不会有人说后宫不足了吧? 真是服了这些迂腐的大臣们了,现在国库已经空虚成如此,还成天喊着选妃。 梁青云已经回去继续批阅奏折了,其他零碎的事情都交给李安处理了。 李安这会儿才给这些小主们分配好宫殿。 小主们一看,这位李安是皇上的身边的太监,打听了一下是敬事房总管,看起来权力很大,这可是管皇帝和谁睡觉的官职,纷纷对李安进行讨好,拿下了李安,以后还愁盛宠吗? 李安在皇帝面前吹个耳旁风,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总管,这是我从家乡带过来的蜜枣。” “吃我的!我特意带过来的葡萄呢!” 李安一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各位小主,以后说话都注意点,皇上高贵,别随便靠近皇上,该翻牌子的时候皇上自然会翻你们的。”李安掐着嗓子说道。 还好自己上辈子的业余爱好是配音,要不然自己都学不出这么像的太监声,李安心道。 随即,李安就去找梁青云复命。 梁青云此时批奏折批得心烦,一把将奏折扔在地上。 李安捡起来一看,原来是说江南粮食收成不好的。 “收成不好,朕有什么办法?”梁青云揉着太阳穴说道。 这三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经受了太多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南之远,她总不可能亲自去考察吧? “皇上,此事仍需从长计议,我认为,朝廷当下办事,应该是尽快废除察举制,而推行科举制度。” “下面那些狗官,随便收点银子,就直接把人察举过来,根本不管这人是否有才华,甚至有的人都不识字。” “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卖官的行为更加严重,寒了天下学子的心。”李安苦口婆心说道。 他知道大梁还没有科举制的时候,为之一惊,这样的大梁,又该损失多少人才? 这是大梁的不幸。 梁青云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此事必须提上进程。 如今,又是一年察举制了,现在必须换成科举,就在今年,痛快地改革。 “科举制度是我父王提出来的,但一直未曾实施,其中无非涉及,如何选拔,怎么选拔,这两个难题,解决了这个,便只剩殿试的出题一类了。” “这个简单,我们只要结合察举制的利处,将它加入科举即可,这样,让各州每年向中央选送三人,参加秀才、明经等科的考试,考试合格人录用为官,如何?这样也解决了麻烦的问题。” “层层选拔,再由各州去进行考试。”李安把上辈子在历史书上学的科举制度搬过来。 不过,他并不打算完全照着历史来,他打算设置一些新的科目…比如农科,这样,可以解决江南粮食的问题,不过,这都是后话。 梁青云眼前一亮,瞬间就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层层选拔,这点比较妙,如果设置时间差的话…就刚刚好。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梁青云给李安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不错,你给了朕惊喜。” 李安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心道,这能不好吗?这都是老祖宗教给我的。 随即,梁青云就让李安去制订一套完成的科举制度。 对此,李安表示,得加钱,开什么玩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好不好,怎么还当上策划了?加钱,必须加钱。 “你要是能写好,朕再给你一千黄金。”梁青云许诺道。 这点黄金从梁青云自己的私库里就能出,完全不用掏国库,所以梁青云答应得很彻底。 李安嘿嘿一笑,然后赶紧回去写这个策划,毕竟他还要在京城经商呢,金钱,这是必不可少的! 谁会赚钱赚得少呢?自然是越多越好。 于是,李安回了自己的宫里就拿出竹板在那里写,手下的太监也不敢打扰他。 “李总管从皇上那里回来就开始不停地写了…这都三个钟头了,这李总管到底在写什么啊?” “不知道,我不认识字,识字我也不敢过去看。” 李安写完了,伸了伸懒腰,心道,这几千字可累坏他了。 随即,太监们又讨论了起来。 “李总管走了!八成是找皇帝翻牌子去了,你们猜,今天会翻谁的牌子?” “你们没听说吗?皇后怀孕了!那应该就翻薛贵妃的牌子吧!” 李安懒得搭理他们,他还要拿着策划书去找梁青云要钱。 到了以后,交给了梁青云,看着梁青云皱着眉头,李安发现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就是现代文字和古代文字不互通! 李安:啊啊啊啊!杀了我! 他又凭借自己脑海里原主学习写字的记忆,一字一句地翻译过来。 第31章 科举策论完成 本来一下午可以做完的工作,硬生生地又给拖了两个小时! 写完以后,李安又屁颠屁颠地拿给梁云青看。 宫里的小太监在背后喃喃道。 “这总管刚才不是去了皇上的宫里吗?怎么又去了?” “总管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催皇上也不翻牌子!真是令人着急,我这还要给皇后娘娘一手消息呢!” 李安到了梁青云的寝宫的时候,梁青云正在批阅奏折,看见李安把科举制改了以后,引起了梁云青的怀疑。 “给朕解释一下,你那个奇奇怪怪的文字是哪里来的?”梁云青看见是李安进来,放下奏折,说道。 李安:…差点忘了你们都是古代人了。 李安表示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古代和现代的文字不互通啊,但无论如何现在得把梁青云给糊弄过去。 “这不过是奴才家里的方言罢了,奴才是万万不敢欺骗皇上的!”李安跪在地上说道。 反正梁青云常年在皇宫之中,也不会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放眼的。 事到如今,李安也只能这样说了,若是女帝不信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女帝狐疑地盯着李安,觉得他奇奇怪怪的,刚想问一下李安的老家在哪里,随即便被李安写的科举计划书给吸引了,梁青云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便更觉得自己如获至宝,谁能想到这科举策划会是李安这个小太监写出来的? 梁青云忍不住称赞李安,这计划书写得是真好,她都有私心了,如果让李安入朝为官的话,不比那些只会劝她早早纳妾早早生孩子的臣子强多了? 她管好国家,他们却要来操心她的家事,甚至连自己要跟谁睡觉都要管,梁青云已经很烦前朝那些贵族党了,天天把仁智礼智信挂在嘴边,干的却是相反的这个词。 “写得不错,尤其专业这个词不错,设置得不错。”梁青云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安扬了扬头,颇为自豪,专业嘛,当然是他根据现代中的大学改编的,古代的童生考试相当于高中毕业,而考上秀才以后就相当于大学本科了,对于古代来说,秀才分专业是没有用的,所以在秀才以下,李安都没有划分专业。 你想想,现代一个大学生能有什么专业的研究知识? 所以,李安的一套科举体系里,在秀才的时候就可以让学生们自己选择学习方向了,暂时也只分了几个部分——文学,理学,商学,法学,农学,和武学。 这些大块下面还有很多分支,至于其他的…再进行补充。 现在他选择的这些专业,都是可以推动大梁实力的专业。 文学基本是考原本科举的内容,而理学则是加了一门专业课,其他如此。 这样,在秀才考举人的时候就直接按照专业考,也可以闻倒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科举上来的人才,可以根据自己的专业被分配对口的工作,不必死板地入仕为官。 比如农学举人,相当于现代研究生,也一样给他们发工资,甚至比入仕做官的俸禄还要高,不过他们要研究农作物的生长和种子化肥的优化,相当于现代的科研人才,这样就不愁朝廷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了。 李安本来想着,要不直接把杂交的方法交给他们?但转念一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到时候他再过去指导就好了。 “朕很喜欢你的这个科举制度,不如你来当今年的科举督察。”梁青云又拿起李安写的科举制度说道,她看了一遍又一遍,这里面的内容都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这个制度一放出去,估计就会得到广大学子的响应。 李安:…啊哈?我来当督察? 不行不行,李安穿越过来以后成为太监的第一目标,就是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宦官当道,他不能让自己成为赵高第二。 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敬事房的总管,只管皇上和谁睡觉。 开什么玩笑,科举这种关乎国家命运的事情,他可不去。 “我不行…我只是个小太监,去管科举,谁会服我?”李安硬着头皮说道。 梁青云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个李安,让他干点什么都拿自己是太监来搪塞过去,分明是不想为自己办事嘛! 但…她又挑不出什么理来,李安的理由很充分。 “皇上,我给你推荐个人选。”李安见梁青云不太开心,小心翼翼地说道。 “何人?” “今天在朝堂上奏议的王金台,怎么样?”李安试探问道。 王金台是国子祭酒,让一个大学校长去管科举不是比他强吗?况且,只是因为今年是第一年,以后就可以成立专门的部门来管这个了。 梁青云点了点头,还真别说,李安推荐的人可用,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到除了王金台谁适合做这个。 在科举督察这方面,不仅仅要有些才华,而且还不能向赵丞相那边倒戈! 梁青云必须选一个这样的督察,为人正直,为民谋利,否则,科举和察举制也没有区别了。 不过是赵丞相结党营私的手段罢了。 而王金台和赵丞相已经结了仇,不会与他沆瀣一气,梁青云很放心。 “你去把王金台叫过来,朕给他商量一下。”梁青云说道。 李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月亮都爬上树梢了,这也太晚了吧? “皇上…今天是不是太晚了?您也该休息了。”李安委婉地提示道。 梁青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恍然大悟:“对,这么晚了,还没翻牌子呢,来吧,李爱妃,今天看看想翻哪个牌子?” 一声李爱妃,令李安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太监上位吗? 不过,他这职业跨越是不是有点大,直接从太监变成嫔妃了。 “我选牌子?”李安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现在他的权力已经这么大了?哭死,这就是给梁青云打工的福利吗? 梁青云点了点头,她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信任李安,但也不想着杀了他了。 那不如,合作得和善一点。 第32章 选明云吧。 给李安一点甜头,梁青云不介意。 况且…她选了妃子有什么用啊,只能看,不能睡。 李安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梁青云皱着眉头,心道,这人正经的时候看起来那么正经,猥琐起来怎么那么猥琐?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反正他反抗的话,也是被女帝拉去当工具的,不如自己挑选,还能拥有主动权。 “你从今天选秀上来选一个吧。”梁青云说道,然后吩咐下去让人把牌子拿了上来。 “哪个?”梁青云问道。 那小太监也是敬事房的人,还在纳闷呢,皇上翻牌怎么还要经过李总管的同意啊?! 看来这李总管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极为可怕,只手遮天! 李安直接好家伙,短短几天,他在太监里的名声就变成了:只手遮天的大魔头。 能不这样想吗?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做事。 李安扫过一众牌子,最后停在了明常在牌子的上面,梁青云立马就动,随手翻了:“就这个吧。” 小太监得到指令,赶紧就去实行,得先把这件事情告诉明常在那边,让她们着手准备。 等小太监走了以后,梁青云思索片刻,忍不住问道:“你喜欢她?” 不知为何…现在让李安去后宫宠幸那些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她就有些难过。 李安:…?阿哈? 他心道,这女帝怎么阴晴不定的,人不是她让他选的吗?怎么选完了还自己吃醋啊? 不过,李安可以理解,他不是恋爱脑,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觉得女帝喜欢他。 说白了,身为帝王,对自己东西的占有欲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李安就是那个“东西”。 李安立马笑嘻嘻地说:“什么啊,这个明常在的父亲是一众人里最支持皇上一党的,她是最好的选择。” 梁青云这才眉头舒展,点了点头,这样的回答是她想听到的。 在梁青云的要求下,这次李安换上了龙袍。 李安上辈子兼职过化妆师,加上江洋大盗的原主之前接触过易容术,现在有了地位了以后给自己开始化妆。 化妆以后出来后,梁青云都惊呆了。 李安静和她有了七八分相似,如果不是体型上有些差距…估计也可以出去以假乱真了。 “以防万一,还是让妃子吃药。”梁青云说道。 李安点头,毕竟,他和梁青云在身高上有一定的差距。 “青柳会跟你,保护你的安全。” 李安:什么?自己还要被看成干那样的事情? “我反对。”李安举起双手抗议道。 “反对无效。”梁青云直接驳回。 “如果这次你表现不好的…被这个新人发现的话,青柳直接下手,不要顾及一点情分。” 李安:不要啊!这不是我的剧本! “别!”李安试图挣扎。 “别磨蹭了,快点去,然后等明常在的安眠药效发作,你就赶紧回来。”梁青云吩咐道。 李安撇了撇嘴,每次都这样偷偷摸摸地…他都有种在偷人的感觉了。 由于已经易容过的李安毫无阻拦地进了明常在的宫殿。 明常在应该刚刚吃过药。 “皇上~” 见李安来了,她的声音都有种媚人的感觉。 “明常在,这是你第一次和朕…咳,行鱼水之欢,不如就玩点刺激的。”李安此时已经变了音,说道。 明常在一听,立马激动起来…本来她看着皇上一个白白瘦瘦的男子加上之前的传言,还有些担心。 现在看来,皇上对男女之事研究得也很透彻啊! 况且,她进宫之前特意被家父叮嘱过…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盛宠。 她本来还想着,怎么样才能得到盛宠,毕竟,现在宫里被宠幸的不过堪堪两位。 而她还是个新入宫的… 没想到皇上居然一次就选了她,还想和她玩点刺激的… “皇上但说无妨。”明常在帷帐里娇羞地说道。 实际上她已经巴不得皇上快点上来了…她的药效发作,感觉全身都痒痒的。 “小允子,那一条纱巾,明常在可否配合朕把眼睛蒙上啊,这样更有感觉,相信朕。”李安笑眯眯地说道。 在心里已经暗骂女帝了,要不是女帝要求不能暴露一点,他也不用这样啊! 既然这样,他就让每个妃子都觉得皇上是个会玩的变态好了。 反正最后骂的都是梁青云,又不是他。 “好~”明常在双肩一颤,此时她已经褪去了外袍,听见这句话很激动。 不禁想…皇上也太会玩了吧,谁说皇上不能人道,以后她第一个急! “朕亲自为你系上。”李安沉着声音说道。 明常在已经迫不及待了,李安接过纱巾,让其他都退下,然后解开她的围帐,脱下靴子,又把围帐拉上了。 李安吞了一口口水,这明云…放到现代就是妥妥的小萝莉啊! 靠,古代男人也太变态了,看起来这明云都不到16岁! 但是没办法,既然入宫了…他救不了任何一个妃子,而且,如果今天的任务完不成,梁青云也不会放过她的。 李安轻轻地帮明云系上纱巾。 明云的药效已经上劲了,直接抱住了李安,趴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李安深吸了一口气,任由明云在自己身上乱摸,她的手又小又软,像个不安分的小孩子。 李安解开她的内衣,明云的上面看起来也不大…不过,李安相信以后一定还会发育的。 过了一会以后。 “嗯~啊~嗯~”明云的声音向外面证明了一切。 皇上确确实实在明常在这里过夜了。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明云还拉着他… 青柳突然在房梁之上说道:“皇上,别忘了您还有事情没处理,您要记得快点!” 明云被吓到了,像只被惊到的小兔子。 青柳是怕梁青云怪罪下来,这才提醒李安的。 “你先出去,朕会尽快的。”李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了跳。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里会有个人形监控啊!李安欲哭无泪! 明云又对着李安热络起来,甚至主动把腿缠在了他的腰上。 第33章 科举策划甩在他们脸上。 李安深吸一口气,继续完成他的任务。 过了半晌,明云满足地躺在李安的身上。 她满脑袋都是刚才的场景,李安刚才还问她厉不厉害… 李安就哄着她,过了一会以后,明云果然睡着了。 李安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安眠药配得还是很厉害的。 青柳在外面等着他,两人立马回去给皇帝交差了。 “这么晚?”梁青云见到李安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李安哭笑不得,他这已经够快的了吧,男人太慢那不是身体有问题吗?要是他身体有问题的话,还怎么和女帝完成太子换狸猫? “皇上,我已经尽力了…”李安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报,说皇后突然不舒服,想请皇上过去看看。 梁青云皱着眉头:“不舒服就去看太医啊,朕又不是医师,找朕有什么用?” 这个皇后,真是越来越喜欢没事找事了! “皇上,皇后估计是…不想有妃子和她同时怀孕,否则若是其他妃子先生下来了孩子,她的孩子就不是长子了。”李安分析说道。 古代这些妃子不都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然后引起皇上的注意吗? 这种片段他在电视剧见多了,皇后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李安想起了皇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和那风韵饱满的身材,不由得想起来以前和皇后那啥的时候。 还真是意犹未尽啊…可惜,皇后脑袋不是个好使的。 他刚穿越过去的时候,两句话就把皇后骗了,皇后脑袋能好使到哪去? “走,陪着去看看。”梁青云起身。 没办法,这种时候…必须得装出来是个慈父,毕竟,皇后肚子还怀着孩子不是? 否则明天丞相估计就要上书说她了!梁青云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皇帝当得是这不容易啊,对付男人也就算了,还要对付女人。 两人到的时候,有个太医正在给皇后问诊呢。 “皇后的身体可有不妥?朕的皇儿可好?” 梁青云进去以后第一个质问太医。 太医跪下回答:“皇后只是着凉了,吃着药就会好的,皇子一切健康,皇上莫要担心。” 梁青云大方地赏了他一点银子,就让他下去了。 皇后一脸幸福地看着梁青云:“皇上怎么知道是儿子呢?” “朕的直觉。”梁青云说着,就坐在了皇后的旁边。 皇后此时内心心花怒放,皇上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孩子会是太子!那她以后就是皇后了! 赵沉鱼看着梁青云傻笑。 李安心道,看起来女人画起来大饼也是一绝啊!梁青云不是画大饼画得很好吗? 他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少吃梁青云画的大饼。 两个人聊了几句,然后赵沉鱼就娇羞地问:“皇上要不要今天留在臣妾这里?” 梁青云当然不会留在这里,她和皇后说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皇后…如今刚刚有了皇儿,还是不要剧烈运动的好,这种事情以后多的是机会,况且,朕今天已经翻了明常在的牌子。”梁青云抚上赵沉鱼的手说道。 赵沉鱼虽然眼里有几分落寞,但她还是懂得分寸的,皇上都这么说了,恐怕就不会在她这里留宿了,再说其他的都没有用! “那好吧。”赵沉鱼叹了口气说道。 许是希望梁青云哄哄她,但梁青云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她的情绪变化。 “你安心睡觉,朕要回去了。”梁青云起身就走,李安跟在他后面。 两人走了以后,赵沉鱼失落地和旁边的宫女抱怨。 “你说皇上在床上和平时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他在床上的时候…是相当热情了,感觉怪怪的。” “现在就一本正经的…都不会和本宫说说话。”赵沉鱼叹了口气。 旁边的婢女连忙巴结道:“那是因为皇上是天子啊,是有龙姿的,肯定端着些,娘娘您都怪了皇上的孩子了,他怎么会不跟你说话呢?皇上天生就性子冷,对您已经顶好的了!” 皇后听到这里抚上了肚子:“你说得对,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梁青云和李安从皇后宫里出来以后,梁青云回了她的寝宫,李安则是回了自己的破窝。 李安很感动,因为梁青云没有叫他晚上的时候去太子换狸猫,要不然就真的透支了! 他突然有些痛恨这个世界没有肾宝片了。 要知道男人的花期很短的…他担心自己的花期… 第二天,李安早早就去服侍梁青云。 虽然他是敬事房的总管…但现在梁青云早上起来看不见他,就会叫人把李安拉出来。 李安叹了口气,自己这是当着芝麻官揽着瓷器活,真是太难了。 梁青云早上已经把要改科举的事情让人传出去了。 上朝的时候,果然,丞相一党还是不同意。 “皇上,这改制度是改制度的,今年就实行,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皇上,这个科举制度还没有完整的体系!我们要从长计议啊!” “对啊对啊!万一科举制度崩了怎么办?那个时候已经废除了察举制,再恢复也来不及了!” 这几位发声的都是丞相的人,虽然丞相被禁足不在朝堂之上,但他的党羽依旧不老实,梁青云冷眼扫过他们,一一记住他们的名字,等着吧,梁青云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从朝堂之上离开。 朝堂之上,不需要这种不为民谋利且自私自利的人! 梁青云直接把李安昨天写好的科举策划甩到了那几个人的脸上。 几个人拿起来翻阅了一下,面面相觑,这份科举策划真是太完美了,他们也挑不出来一点毛病。 “皇上…斗胆问一下,这份科举策论是谁写出来的?”赵丞相的党羽说道。 梁青云皱着眉头:这也要问? “自然是朕的幕僚,有问题吗?”梁青云扫过他说道。 “这份策论太完美了…臣只是想知道是谁写。”那人说道。 李安在心里腹诽,完美是你的谎言,真正的目的恐怕是看看写策论之人站派何党,想铲除异己吧! 第34章 铲除异己。 那人想的和李安想的如出一辙。 此时正咬牙切齿,心道,这写策论之人既然已经替皇上写了科举制…恐怕很难拉为同党。 便只能…铲除异己。 梁青云冷瞥一眼,她又不是傻子,看不穿他们的计谋,自然不会把李安是写策论之人告诉他们。 “无可奉告。”梁青云冷声说道。 那人面子上明显挂不住了,但碍于是皇上,终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那好,臣还有一事启奏。”那人又说道。 此时此刻,梁青云已经很烦他了,觉得他说话就没有什么好事,听见他启奏,当即皱起眉头。 果不其然,那人开口:“臣认为,科举督察一事,还需请赵丞相出面…不如皇上就解了丞相的足禁?” 那人试探性地问。 梁青云抓着龙椅的手更狠了,咬牙切齿:这群人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既然已经禁了丞相的足,怎么可能再收回成命? “放肆。”梁青云面露不悦。 “朕下达的命令,何时需要你来插足了?!” 声音中尽显威严,那名大臣连忙跪下,梁青云也不搭理他,就让他一直跪着,然后去听别的大臣的奏事。 许久之后,梁青云都有些口干舌燥了,终于没有人再提出奏事,她摆了摆手,这才退朝。 退朝之后,梁青云马让人把科举制要实行的事情贴在京城各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察举制改为科举制一事。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茶楼都在讨论这件事。 鸳鸯楼,几位寒门学子席地而坐,本来他们是进京起义的,只有一位,家里不算贫寒,提前得到了消息,来进京赶考。 “皇上真是一位明君,这次察举制度改科举制度,让我们寒门学子狠狠给出了一口恶气!” “对!我也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才特意过来进京赶考!” “我家三代为农,以后便可以通过考试来改变我的命运了,真是不敢想象,要我说这皇帝如此圣明,那群臣还天天拿他不举什么说事,真是迂腐,等我入朝为官,我一定唯皇帝马首是瞻!”一个准备科举的学子,喝迷迷糊糊地立下了自己的大志。 此人,名为洛宾阳,一直勤勤恳恳地读书,可县里从来不举荐他,只因为他不能给出所谓的“为官费”。 县令昏庸,把所有的官位都给人买了去,根本轮不到他这样的寒门学子。 洛宾阳想着,这次进京游行皇上还没有反应的话,他就一头撞死在皇宫门前,自古改革哪有不流血的?他愿意做这第一人。 但没想到皇上竟如此支持科举,毕竟民间对于这位皇帝的传闻是——不举,昏庸,唯丞相令,和玩世不恭。 洛宾阳摇了摇头,心道,他看未必,如果皇上都是昏君的话,恐怕以后都出不了一个圣明的皇帝。 洛宾阳的旁边,是一位江南学子,他是商贾之子,听说了皇上颁发了科举的命令,激动地过来找洛宾阳喝酒。 这鸳鸯楼,是他们能喝得起的最好的酒楼了,此时,他已经喝得有些醉,迷迷糊糊地和洛宾阳说道:“我呢,也是胸无大志,这次就想考中个举人,以后学农学,研究小稻,早早为我的家乡做出贡献。” “兄弟,你是不知道,江南收成不好,多少人都饿死在逃荒之中…而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洛宾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他相信有这样一位圣明的皇帝,他们的理想终究会实现的! 此时写出改变这群人命运的科举策论的李安跟着梁青云刚下朝,就被皇帝拉过去批奏折了。 李安在心里吐槽:要是这辈子能上网的话,他一定把经历发到网上。 “家人们谁懂啊?下头老板让我加班。” “谁懂啊,家人们,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敬事房总管,只想管皇上和谁睡觉,怎么还让我批奏折了!” 他要把这两句话发到抖音上,再配上经典西瓜头,哼,让这个女人身败名裂!他还要用劳务法把她的国务院总理职位卸下来! 可惜他是在古代,人家还是皇帝,他只能卑微地做一个打工人,但是,他一定要多找皇帝要一点钱。 李安想到这里,就叹了口气,看着梁青云在对面看奏折看得那么认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有种在现代看到同事加班自己却在偷偷摸摸的感觉。 于是,也拿起奏折一本正经地看着。 然而,刚看了两本,李安的头上就冒出了一堆问号。 李安: “怪不得皇上每天批阅这么多奏折呢,这是连乾隆都快被累死的程度,什么破事都要拿来给皇上看啊!” 梁青云抬眸,看着他发出感慨,也不知道他看到什么奏折了,随即说:“你那堆都是一些经常给朕上没用奏折之人的奏书,随便批阅一下就好了。” 李安抓了抓头发,合着他就是来凑人头的呗? 李安看着奏折,觉得是他自己都会无语的程度。 什么东家长西家短,自己的媳妇跟别人跑了求同情,自己家的马下了小马崽儿想给皇帝送一个,都是这样的事! 要不然,就是催着皇帝赶紧宠幸那个妃子,再不然就是希望梁青云赶紧和皇后生个孩子! 不过,李安倒是从中了解了些有用的信息,看来,这群朝臣还不知道皇后有孕的事情。 这些奏折,李安都是大笔一挥,写上已阅两个字,意思是朕知道了! 到后来,李安懒得去看这些奏折的内容是什么了,只写已阅,还写了两个钟头! 写完的时候,直接把头趴在了案上,像小时候睡觉趴桌子一样。 “怎么?你觉得累了?”梁青云挑眉说道。 李安立马打起精神来,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有,为皇上服务怎么会感觉到累呢!” “那你看一下这些奏折吧。”梁青云说着,又把剩下的分了给他一些。 “话说皇上,你让我一个太监看奏折真的好吗?” 梁青云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对权力这么提不起兴趣。 第35章 太子换狸猫 她也是想试探一下李安,赵丞相早前看见她的奏折,都是主动上来给她看,两眼放光一样! “你不是一般的太监,朕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况且…你也不是太监啊。”梁青云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李安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太监了,要不然每天跟女帝太子换狸猫的都是谁?! 李安只得继续看奏折,真别说这些奏折的质量比之前的那批好多了。 “皇上,这有篇奏折说江南水患,粮食无收,请求朝廷支援粮食呢。”李安看着奏折说道。 梁青云听见这篇奏折,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情朕知道,但,国库也没有余粮了,且边塞连年征战…在京城也处于一种缺粮的状态,实在无能为力。” 李安沉默片刻,江南水患…按理说种水稻应该是最好不过的,可是,大梁是否有这样可以种在水里的粮食,他还不得而知。 “陛下,是否有一种粮食可以种植在水里?”李安问道。 梁青云回忆片刻,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 李安也皱起了眉头,按理说应该是不应该的,在历史上大梁这个时代…是有水稻存在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水稻尚未被人们所发现。 “陛下,您不如下令,让所有的农民都寻找可以种在水里的粮食,如果可以找到的话,赏他万两黄金。”李安提议道。 梁青云思索片刻,还是有些不相信李安,随即问道:“你确定有一种粮食作物可以种植在水里?!” 李安心道,我确定肯定以及肯定。 “我愿意立下军令状。”李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 这下,梁青云打消了疑虑,加上之前李安做的事情都非常靠谱,她相信他了。 两人商量过后,梁青云立马下令,然后就是通知到各个县城,由于大梁的驿站非常先进,不到一天时间就通知到了。 不过,大家都觉得皇帝这项命令多此一举。 “哪有能种在水里的粮食作物啊?!皇上这不是折腾我们玩儿吗,就算告诉农民能怎么样?就不信真的有人能把这种作物找出来!” “就是就是,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江南还至于连年水患粮食绝产?!” “算了算了,皇命难违,咱们就照实去做,最后皇帝找不到这种粮食作物也不会怪咱们。” …… 李安这边,夜晚,还在和梁青云批阅奏折,他真没想到这奏折一批就是一天。 “这也太多了。”李安感慨说道。 梁青云瞥了她一眼,不以为然。 “朕六岁的时候就跟着父皇一起批阅奏折,从没觉得累。” 好吧,李安叹了一口气,你是皇帝,你厉害。 李安亲自看梁青云坐在案前一坐就是一天,她不像李安一样敷衍地批阅这些奏折,而是认认真真地看,基本上每篇奏折都会给洋洋洒洒一大篇的回复。 不得不说,她这个皇帝当得很不错,若是李安是个昏君,恐怕大梁早就落在赵丞相的手里了。 他穿越过来之后也不会有这等子事。 李安伸了个懒腰,心道,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可以回去摆烂了。 结果下一秒就能看见梁青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还带着点他看得懂的…情意。 李安:…不是,不能给我放假歇一天吗? “皇上,我今天并不想…嗯,去宠幸你的后宫。”李安冒着被梁青云骂的风险,直接说道。 “太子换狸猫。”梁青云面容冷峻,盯着他说。 李安:…我也不想太子换狸猫了,连着三天了!女帝,你有没有心! “今天奴才还有要事办。”李安搪塞说道。 梁青云皱眉,他一个太监能有什么要事?分明是搪塞他的理由! 想着,梁青云更生气了,直接让人把房门关上,支走别人,慢慢靠近他。 李安:不是,皇上,你好歹换个地方啊,这除了奏折就是奏折…这是圣地啊!怎么可以干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里,比较隐秘,不易被人发现。”梁青云一字一句说道。 李安真是想哭又想笑,他终于过上了上辈子梦寐以求的生活…每天都跟美女睡觉,但是睡多了的话,对他的身体不好啊!! 随即,梁青云就扒了他的衣服,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这个得加钱!”李安慌乱之中说道。 梁青云有些眼神迷离,红润的小脸迷茫地看着他,李安心一软,亲了上去,两人继续。 外面的太监很识相地离开了,并且让任何人都不要靠近。 “我去!谁能想到皇上这么多年不碰后宫是好这口啊,太可怕了,还好皇上没看上我。” “李总管也太可怜了,不但白天要跟着皇上跑来跑去的,晚上还要沦为皇上的玩物。” 小太监在回去的时候自言自语道。 宫殿中,过了许久,两人终于结束了战斗,梁青云面不改色地穿上龙袍。 看见她此时此刻冷酷无情的样,李安忍不住腹诽:这人怎么穿上裤子不认人啊! 李安叹了口气,随即,打算找梁青云要点钱,因为他今天真的有要事办。 他打算在京城之中盘下一两家店铺,然后自己做生意用。 上辈子他高考毕业以后曾经在火爆全球的奶茶店里打过工,对奶茶的配料非常熟悉。 如果可以在京城之中也开一家这样的奶茶店,他觉得生意不会差! “皇上,您看您之前答应我的钱,就是科举策划的钱,还有之前宠幸后宫的工资,能不能给我发一下?”李安厚着脸皮黑黑的说道。 梁青云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去领,就说是皇上让他去的。 李安大喜,立马就出门领自己的银子去了。 开店铺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过几天科举估计他还会很忙,况且科举时也是店铺赚钱的最好时机。 李安走了以后,梁青云就立马叫来了太医。 梁青云单手搭在案上,另外一只手拿给太医把脉。 过了一会。 “怎么样?”梁青云问道。 “皇上,您还要多多努力,还是没有有孕征兆。”太医叹了口气说道。 第36章 恩人! 从小到大,整个太院只有一个人知道梁青云的身份,便是这位太医,名为温时,此人医术高明,是先帝留给她的影卫,对她绝对忠诚。 梁青云皱着眉头,她和李安发生了这么多次,居然还没有怀孕。 她的身体常年由温时调理,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么,问题应该就在李安这里了。 证明他没有那么强的能力能让女人受孕,那赵沉鱼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李安的。 一想到这里,梁青云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一个个怎么都给她戴绿帽子,一个薛贵妃也就罢了,现在还来了个赵沉鱼。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只凭猜测,她还是要调查一下! 这边,李安下了自己的班以后就出了皇城,随便找了一件衣服便穿上了。 他来到鸳鸯楼,既然打算开差不多的茶楼,就要来实地考察一下。 他是打算仿照现代蜜雪冰城的模式,在古代开一个同样等级的店,而来鸳鸯楼考察,是再好不过的,鸳鸯楼是整个京城消费最低的茶楼! 李安一进去,就被里面的人声鼎沸吸引了,心道,这鸳鸯楼虽然消费低,但是人可一点儿也不少。 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能将这个茶楼收购的话就更好了,这不是免费的人流量吗?! 李安刚刚一走进,就看见老板和什么人吵闹起来。 老板趾高气扬地站着,傲慢地看着几个穷书生。 洛宾阳气得脸颊通红:“不是老板,就摔了你一个杯子,你要我们七十两银子?!” “而且我们是不小心摔倒的,又不是故意的!” 老板看着他们,眼神中略微嫌弃,说道:“我这个杯子可是从皇宫流出来的,没要你们70两金子就还不错了!” 洛宾阳气地直攥拳头,旁边的人拉住他,想着作罢。 洛宾阳垂头丧气,他们这种家庭,哪里拿得出来70两银子。 这70两银子都够他们在京城住个半个月了,如果他们今天付了这70两银子,在科举考试之前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怎么拥有一个好的考试状态呢! 旁边的叹气,只能默默忍受。 老板看见李安进来,也是爱搭不理的,看他穿得穷酸,并不打算搭理他。 李安直接好家伙,心道,老板,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不如直接把茶楼给我,我替你管! 对穷人一个态度,对富人另一个态度,怎么可能做长久生意?! 李安直接上前,拿出一块金元宝,笑着对老板说:“不知道我这些钱,可否在这里吃一顿茶?” 老板见钱眼开,一看李安居然可以拿出金元宝,立马乐开了花:“您进,您进。” 然后冷脸看着洛宾阳几个人,说道:“若是一会儿你们再拿不出70两银子,我就要报官!” 洛宾阳也很着急,想着几个人凑凑,出了这银子算了,至于以后他们怎么办,以后再说! 李安瞥了他们一眼,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应该都是什么没有钱的穷学生,正是由于如此,才会被老板为难。 李安大手一挥,直接从兜里又掏出一块金元宝,递给老板:“他们几个摔的东西我赔了。” 老板一听,连忙跟在李安后面赔笑,他看李安穿得破破烂烂的,实在没想到他这么有钱! 洛宾阳几个人还在发愣,这些银子给了老板他们肯定是要露宿街头的,而现在,李安居然为他们付了钱。 李安独自进了包间,他想观察一下这个茶楼的环境,以便,看看要不要收购。 没想到洛宾阳几人跟了上来。 “恩人,你就是我们的恩人!”洛宾阳握着李安的手说道。 李安有些尴尬地把手抽回来,他就是顺手罢了,一块金元宝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不好意思,有些唐突了。”洛宾阳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打个欠条吧,恩人,以后我们还给你。”另外一个学子真诚地说道。 “无妨,对我来说不过小钱。”李安表示自己不在意。 洛宾阳叹了口气,感叹贫富之间的差异,耷拉个脑袋。 李安觉得他挺有趣的,指了指凳子,问他们几个:“要不要坐下?” 几个人刚才还没缓过来神,都沉浸在被李安拒绝的忧伤之中,这回都后知后觉地坐下。 “恩人,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啊?”洛宾阳好奇地问道。 李安有些难以回答,他能说他的本职工作是在皇宫里给皇帝打工的太监吗? 他能说他的本职工作是负责给皇帝宠幸后宫的鸭子吗? 不行!这是男人的面子问题。 思考过后,李安说道:“我在朝廷做官。” 洛宾阳和几个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有些激动,居然让他们随便一碰,就碰见了一个官员! “恩人,我们都是要科举的考生!”洛宾阳激动地说道。 本来,李安对他们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随手解决了几个人的困境而已。 但现在,他们说他们是来科举的考生,李安就不得不留意一下了。 李安放下筷子,看着几个人,意味深长说道:“们觉得科举制度改得怎么样?” “甚好!甚好啊!”洛宾阳拍桌说道。 “我觉得改变最大的地方,还是加了几个新专业,让我们有些不想入仕为官的学生也有了出路。”另外一个科举考生说道。 李安点了点头,很认可他们的话,同时也松了口气,他还怕自己的策划不行呢! “恩人,你是当的什么官啊?”洛宾阳眼巴巴地问他。 李安轻咳了一下:“我在中书省。” 洛宾阳更加震惊了,没想到李安居然在三省六部就职。 李安心道,这有什么,我还在皇帝身边工作呢。 洛宾阳又和李安家闲聊了一会,越聊,李安越觉得洛宾阳是个人才。 这样的人才,对大梁是有好处的,李安觉得以他的才华,通过科举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如果可以,李安想把洛宾阳收入麾下。 至于让他是否帮助女帝,全看李安的心情。 第37章 可以找我 洛宾阳叹了一口气,然后喝了一大口酒:“恩人,不知道现在寒门子弟想出人头地多么的困难,我真的羡慕你!” “想必您的起点一定比我们高很多…这对于为官已经是很有利了!” 李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们直接太监开局,开局赐死。 但是李安自然不会实话实说了,只是呵呵地笑了几声。 过了一会,开口说道:“若是你们真有才华…我拉你们一把也不无可能,不过,前提是,真有才华。” 李安认真地看着几个人。 几个人的官场血脉突然在这一刻被激活,明白了怎么回事,都纷纷跟李安道谢。 “五天后的科举,我势在必得!”洛宾阳发誓说道。 李安只是夹了一口菜,对于此事,他拭目以待。 过了一会儿之后,洛宾阳几人打算回去继续准备科举,便和李安告别。 李安嗤笑,这群职场小白,连他在何处就职都没问明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他,真是单纯。 随即,李安尝过了这茶楼的饭菜,对这个茶楼的改进大致有个眉目了。 茶楼的饭菜难吃极了,还不如不卖,加上材料也都不是新鲜的,如果继续下去,还有可能给客人吃坏肚子,对茶楼的名声也有损。 李安想着,便叫了店主过来,店主一眼就认出来他是之前慷慨付账的那位。 “老板,您有何吩咐?”店主连忙殷勤说道。 李安放下筷子,让店主坐下,店主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一时不知道这位富家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坐下了。 这位爷高兴了,或许会多给他们店一些钱,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况且他们的店已经岌岌可危了,饭菜一涨价,就有人谩骂,在街上一传十,十传百都把店里的名声传坏了。 最后不得已他也只能维持饭菜的价格,这样是赚不到多少钱的,甚至还会赔钱。 “我想收购你这个茶楼,多少钱?老板开个价吧。”李安面不改色地说道。 店主诧异,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位公子说要收购他的茶楼?! 他的茶楼,只在赚和赔之间不断颠倒,她都对这个茶楼失去了信心。 可惜,也没有人过来收购,这个茶楼在京城的黄金地段,店主想着,再不卖钱,也得1000两黄金啊! “一千两?”店主试探地说。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李安跟他讲价的话,他立马就答应,毕竟并不是时时有冤种愿意买下来! “成交。”李安放下筷子,说道。 这个茶楼以后给他带来的收益可远远不止一千两黄金。 已经很便宜了,这个茶楼就相当于在现代北京的一家店,1000两黄金大概相当于现在的100万。 100万在北京买一个店铺,赚大了好嘛! 店主也很震惊,没想到李安这么爽快,直接就买下来了! 说实在的,经营这个茶楼多年,虽然没有赚到过大钱,但他也有些许的舍不得。 如果能继续让他留下来管理,是再好不过的了,如果李安不同意的话,那他就告老还乡,反正茶楼卖了一千两黄金已经够他逍遥快活半辈子了! 李安喜欢干麻利事,在两人谈妥了价钱之后,李安就立马让人给店主拿了一千两黄金。 店主看见黄金揉了揉眼睛,还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个破茶楼居然真的卖了一千两。 “祝您以后生意大吉大利!”店主握着他的手祝贺道。 随即,叹了一口气,试探性地说道:“不知道您缺不缺店铺管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可以留下管理。” 李安挑了挑眉,双手背后,他正愁没人管这茶楼。 毕竟自己白天还要在皇宫当职,实在是没办法离开,如果没有个靠得住的人管理茶楼,估计他的赚钱计划也是一场空。 “可以,不过以后,你要按照我的方法管理茶楼,另外茶楼需要装修一下,你按照我的设计找人。”李安说道。 店主点了点头,现在他已经把茶楼卖出去了,自然是李安说什么自己做什么。 李安找了一张白纸,按照蜜雪兵城的装修风格画了一张,不过是两层楼的设计,第一层楼是蜜雪兵城,还增加了一些菜品,都是自助菜品,当然是付费的,按照人头付费的那种。 这样的茶楼就做到了,饭菜,茶品,各不耽误。 而且蜜雪兵城的配料极其便宜,也不用担心赔钱的问题。 李安又把蜜雪兵城的配件都告诉了店主,让店主按照这个做,另外,由于古代没有塑料杯,李安选用了纸杯,这种杯子可以循环,也比较环保。 店主看完蜜雪兵城的配料,颇为惊讶,问道 “您是怎么制作出这么便宜还好用的配料的?” 他看来这配料简直是完美!做出来的茶估计又便宜又好喝! 李安心道,自然是我的现代知识在为我服务,但他当然不能告诉小店主。 便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针对平民百姓的一款茶,这是最合适的。” 店主认同地点了点头,因为这种好喝的茶,李安只打算卖十文钱。 这是令他震惊的第二个地方,他原本以为自己开茶楼,卖出的价格居然已经够便宜了,这李安,竟然把价格卖到了十文。 店主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在和李安确认装修图纸的时候忍不住问:“您一杯茶仅仅卖10文,自助餐80文,就不怕赔钱吗?” 李安笑了笑,说道:“这茶的原料很低,不会赔钱,你放心,再说就算赔钱也是赔我的钱,不会和你有关系的。” 店主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是担心赔自己的钱。 只是怕自己的店在李安手里就没喽,毕竟李安一个富家子弟,出来开茶楼可能就是玩玩,而他的茶楼是经过他多年的心血经营的,如果倒闭了,他还是会很心疼的。 但,李安既然如此说,他就只管按照吩咐办就好。 李安交代完以后,留下一些钱就走了。 第38章 整改茶楼 第二天,店长赶紧忙前忙后,关闭了店表示暂停营业。 店里刚关闭,就有好多人在茶楼面前指指点点。 “这鸳鸯楼怎么不开了?我还要进去吃饭呢!” “是就是不会倒闭了吧?如果鸳鸯楼倒闭了以后我们去哪里吃饭?” “京城不会有第二家便宜的茶楼了,这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才换来的价格。” 店主在楼上讲这些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握着拳头。 今年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茶楼的餐饮价格涨价,但每逢涨价,总有百姓在楼下闹事! 更有甚者居然跑去报官,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开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最贪图便宜的还是这群老百姓,此时,他为自己把茶楼卖出去的决定感到明智。 以后这种事就让李安来操心吧! 店主找了几个便宜的装修,按照李安的图纸,把上面装成有很多桌子的座位,而且还有包间,下面则是蜜雪冰城和自助餐这样的存在。 李安放心地把这件事交给了店主,他知道店主对这个茶楼有很大的心血。 李安回去得比较晚,一觉就睡到了日上竿头,却没有一个人叫他,大家是不敢叫。 开什么玩笑?李总管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可能今天就是皇上叫他晚起来的,皇上的人谁敢得罪? 然而,一上午都没看见李安的梁青云此时正皱着眉头,在殿前敲着桌子。 “李总管还在睡觉?”梁青云冷声问道。 被问话小太监汗流浃背,此时他是回答什么都不好。 若是在睡觉,日上竿头了还在睡,实在不该。 若是不再睡,怎么还不来见皇上。 李安就这样披着自己的太监服,晃晃悠悠地被一路放进大殿,大家早已经习惯了李安在皇上面前进进出出的,也就不以为然, 李安刚刚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皇上正逼问一个小太监呢。 小太监看见是李安,瞬间松了口气,这下皇上总不会审问他了。 “怎么?皇上想念奴才呢?”李安挑了挑眉,调笑道。 梁青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今天迟了很多,扣你半个月俸禄。” 李安咬了咬牙,他昨天忙到后半夜才回来,结果这才刚见梁青云,就扣他半个月俸禄,哼,这个梁青云,果然提了裤子不认人。 亏他之前在茶楼还想着为梁青云拉拢人才呢! “别嘛,皇上,奴才赚钱本来就不容易。”李安走到皇上的旁边,试图拯救自己半个月的俸禄。 结果梁青云一个冷眼,就把他瞪回去了,算了,他想,这半个月的俸禄不要也罢!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梁青云质问道。 李安不想把自己的商业计划告诉梁青云,便撒了个谎:“回去看我父母了,他们就我这一个孩子,还入宫做了奴才。” 梁青云看着他冷笑了一声,然后讽刺地说道:“你一个江洋大盗,还有父母?” 李安抽了抽嘴角,心道,这梁青云说话是真难听啊!江洋大盗怎么就不能有父母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不在乎了,只要能瞒过梁青云,随便她说什么难听的话。 李安尴尬地笑了两声。 “陪我过来看奏折。”梁青云指了指旁边的奏折。 李安耷拉着脑袋,又是奏折,他怎么就逃不过打工的命运呢! 不行,干完这次,下次必须抗议! 这次的奏折,不到晚上就看完了,速度还很快。 李安伸了个懒腰,心道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晚上再去茶楼看看进度。 “你觉得江南水患应该派个什么人去?”梁青云瞥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李安低头思索。 首先,他觉得当朝的所有官员都不行,他们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会体恤平民百姓的劳苦!更别提替平民百姓治水患了! 那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科举上了,希望科举过后,可以有那么几位人才,能够扛住大梁这次的变故。 于是,便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奴才认为,还是应从这次科举中选拔人才,如果可以有江南子弟从科举中脱颖而出,皇上不妨重用一下,若是去江南为官之人便是江南所出,那么一定会更尽心尽力地为江南百姓服务!” 梁青云点了点头,认为李安言之有理。 同时,她也感到震惊,不禁怀疑起来,李安在入朝当太监之前真的只是江洋大盗? 这等才华不入朝为官,都可惜了,如果她不是在床上遇见李安的话,倒是愿意让李安做她的幕僚。 但,木已成舟,李安只能当大梁的太监了。 梁青云正打算看看科举的考题,考题是王禁酒亲自出的。 另外的考题则是李安加了一部分,算是格外部分。 虽然这是第一次科举考试,为了更快地选拔人才,李安把乡试院试县试府试什么的都在同一年举行了,不过也仅仅今年如此。 这是为中央选拔人才不得不做的事情。 就当梁青云看科举题目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人报告。 “报告皇上,有农民发现可以在水里种植的粮食了!”那人声音听起来非常激动。 这位驿站人员也是江南子弟,听见这个消息比谁都激动。 这意味着江南以后都可以依靠种这种粮食,平民百姓不会再饿死了! 一开始大家听到皇上下达这个命令都觉得荒谬至极,如果真有这么一种粮食,江南人民会不种吗? 大家都是抱着消极的心态去寻找皇上指令中的粮食,唯一令他们有盼头的,是皇上口头承诺的黄金! 没想到,还真叫人找到了。 梁青云激动地站起身来,立马指着那人问道:“此话当真。” 那人抹掉了自己激动的泪水:“皇上,我万万不可能作假!” 梁青云又一下子坐下,自己喃喃道:“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朕的江南,不必再为粮食发愁了。” 随即,立马下达命令:“赏赐黄金万两给发现之人,另外,立马去带这种粮食的种子去江南!” 然后转头看向李安:“朕命令你来取一个名字吧,” 李安思索片刻。 第42章 只赔不赚。 药铺店主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些顾客可真难应对,然后看见李安,瞬间特别热情:“真的非常感谢您,您真是大理寺少卿吗?” 李安摆了摆手,什么大理寺少卿啊。 “我唬他的。”李安说道。 然后药铺店主才注意到跟在李安身后的茶楼店主。 “兄长,你怎么过来了?”药铺店主有些尴尬地说道。 他其实是不想这种窘迫的境界被自己的兄长看到了。 茶楼店主立马热情地说道:“这位是想收购你店铺的公子。” 药铺店主立马诧异地看着李安。 他这个药铺只是个赔钱生意,最近他都打算告老还乡了,怎么还有人愿意收? “公子,你确定?我这药铺只赔钱不赚钱的。”药铺店主苦笑道。 他这药铺何止是不赚钱,有的时候赔钱也就算了,还要被人莫名其妙地举报。 更多的是让他心里难受。 李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店铺的这种情况。 “我觉得只是经营的问题,说不定这店铺在我的手上,便会赚钱呢?”李安儒雅一笑,颇为自信地说道。 药铺店主叹了口气,他一眼便看出李安是富家子弟,盘下药铺估计就是玩玩,哪里懂什么赔钱赚钱? 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经营好店铺? 不过药铺店主不在意这些了,他对这个药铺完全失去了信心,不管是谁来买,只要能卖掉,他就烧高香了。 药铺店主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既然你都了解那种情况,那我就只说了,我也不要多,800两黄金,这个店铺我就盘给你。” 李安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800两罢了,大不了以后他再当鸭子赚回来。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香料带给他的收益远远不止这些,甚至可能翻百倍或千倍。 药铺店主又叹了口气,更加确信李安只是纨绔子弟了,这么一大笔钱,如此爽快。 而且还是以后一定会赔钱的生意,这不是纨绔子弟是什么? 茶楼店主还在为药铺店主感到懊悔,怎么就要了800两黄金?要知道他的茶楼,还盘了1000两呢! 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也就不好说什么。 李安立马叫人把钱带过来,直接当场交易。 盘下来以后,药铺店主松了一口气,想要立马离开,李安拦住了他:“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经营这家店铺,不过要按照我的经营方法。” 药铺店主有些诧异,李安不亲自经营吗? 此事,茶楼店主觉得他有经验,因为他的茶楼被盘自己之后就是这种模式,李安依旧会给他钱,用来当工资,他觉得这样很好。 “我打算将这家药铺改成香料店,这样赚的会多一些,至于香料的配方我会写好给你,只需要按照配方做就可以。”李安思索片刻说道。 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假期只有三天,立马改口。 “拿来纸笔,我现在就写配方,过几天我就过不来了,以后每个月会过来视察一次。”李安说道。 药铺店主点头,李安居然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去办。 就这样,本来打算告老还乡的两位老店主,都被李安劝成了自己人。 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写完了,他能记住的所有香料配的配方。 店主从小学习中医,拿到配方以后,诧异地看着李安:“你竟精通医术?” 李安心道,我当然不精通了,不过上辈子看了很多古代剧,记忆力好得很,便都记住了。 “略通一点。”李安谈谈地说道。 药铺店主立马就知道他是在自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里面的有些配方,是他师傅都做不出来的。 这李安究竟是师从何人?李安的师傅怕不是某位隐士高人,药铺店主当即判断! “这些配方简直太好了,我现在有些相信您说得会经营得更好了!”药铺店主激动说道。 没人比他更懂这些配方的含金量! 李安自动忽略了店主了惊讶,另外叮嘱道:“这家店铺也要立马装修,换成香料铺子的布局…至于怎么布局就交给你来办了。” 药铺店主点头,表示这件事他一定会做好的。 由于李安要求立马装修,药铺店主匆匆将店铺关了门,就出门找装修师傅了。 李安和茶楼店主回了茶楼,发现此刻茶楼已经人满为患! “看来免费还是很吸引人的!”茶楼店主忍不住感慨道。 “按照之前的方法,找两个托。”李安摆手交代道。 店主立马去照做了,这次,李安找了个更高级的托。 不一会,店内就有人在闹事。 “让你们老板出来,这个菜做的什么东西,品相这么不好!开什么茶楼!快点给老子出来,要不然就把店铺砸了!” “快点儿给老子滚出来!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心情了!” 那人将腿横在椅子上,大言不惭地说道。 店小二连忙解释:“我们这家店平常的价格只需要70文啊!况且您来这里吃饭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不是吗?品相好不好的也没那么重要吧!” 店小二苦笑,他们这家茶楼饭菜品相不算差,这人明显是想花70文的钱,吃700文的饭菜! 终于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品相哪里不好了?况且今天的饭菜是免费的,就是你觉得品相不好就出门右转,去皇宫吃。” “去皇宫?侍卫不给他个大嘴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这家茶楼平时价格才卖70文,质问京城谁家做到了这么低的价格?” “就是就是,这些饭食便宜又好吃,说实话品相也不差,你这种流氓地痞就不要在这挑理了!”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说道。 “那又怎么了?不是照样没人,若不是免费,谁会吃你家的饭菜?”那人冷哼一声,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不以为然。 结果就是几个人合力将他拖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几个人都拍了拍手,都怕那个人会脏他们的手。 第43章 断袖癖好? 这三天之内,李安的茶楼已经火遍了京城,一时间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甚至,在皇宫之中的梁青云也听说了此事。 这天他刚刚批阅完奏折,揉了揉太阳穴,对旁边的小太监说:“你有没有看见李安?他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小太监一愣,心道,李总管也太惨了,平日里要满足皇上的断袖癖好就已经够惨的了,这回都放假了还离不开皇上的惦记! 但他只是个小小的太监,也只能对李安进行一波同情。 “回皇上的话,李主管出宫去了便没再回来。”小太监如实说道。 梁青云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书:“三天都没有回来?” 小太监连忙回答,另外一个太监打了报告。 “皇上,奴才去给您排了京城爆火的柠檬水。” 那太监将柠檬水端到梁青云的面前,梁青云看了一眼:“这就京城火的那个?” 太监连忙说:“对呀,说来也奇怪,那个老板在京城勤勤恳恳做了几十年的茶楼了,一直都以便宜著称,现在却不知怎的改了风格。” “不过奴才认为这是好事,这一杯茶饮刚刚卖10文钱,这种良心店铺让老百姓都喝得上茶!” 梁青云端起柠檬水,放在嘴里喝了两口,别说,还挺好喝的。 “不错,若是这种老板多来几个,朕不知会有多高兴。”梁青云叹了口气,在餐饮界进行改革何尝不是一种推动大梁进步的方式呢? 与此同时,李安这边,茶楼三天收的钱都有四十几两黄金了,有无数的人选择那个月付的柠檬水,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经过这一番炒作,柠檬水彻底在京城之中火了,古代没有手机,信息还能有这个速度是李安没想到的。 人们都知道了京城有一家便宜又好喝的茶饮,而且也吸引了各地来科举的学子。 这些人不过是想聚在一起谈论朝廷大事,说自己的心胸抱负。 他们都是穷学生,没有多少钱,冰茶淡饮是再好不过的地方,10文钱一杯柠檬水,足足可以让他们说一天,如果饿了的话还可以下去吃饭。 而且,科举学子们发现,店主对书生更有敬意,有人在开业的时候问过他为什么,店主只是嘻嘻哈哈地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嘛!” 实际上则是李安在背后告诉过他了,他这栋茶楼做起来的初心,不仅仅是让老百姓都喝得起茶饮,更是希望在科举考试开始之前,他可以拉拢一批儒生! 李安都为自己松了口气,心道,自己办了个茶楼,还在为梁青云着想呢,像他这种好太监,梁青云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李安在茶楼中碰到了熟悉的人。 正是之前和他称兄道弟的洛宾阳,几个人坐在二楼的包间之内,又在疯狂地讨论朝廷之事。 李安知道之后,就想上楼去找他们,他要确定一下洛宾阳等人的思想有没有问题,若是这些人思想上就有问题,是断不可以招入朝廷做官的。 他在门帘的外面,听见里面叽叽喳喳地说话。 首先,洛宾阳对他的茶楼展开了一波夸赞。 “哎呀,三天之前来的时候,这个茶楼还不是如此,等两三天之内居然能装修成这个样子,这老板真是个奇才呀!” “不止如此呢,这茶饮还极其的便宜,只需要10文钱!楼下的自助餐只需要70元呢!” “如果大梁多一些这样的商户,那该多好。”最后洛宾阳发出感叹。 李安此时笑得合不拢嘴,自己的店铺被人夸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洛宾阳一看是李安进来了,都匆忙站起来,洛宾阳有些诧异。 他以为自己科举成功,入仕为官之前是不可能再见到李安的,没想到居然在这冰茶淡饮里碰见了李安。 “恩人,你怎么在这里?哎!不愧是两袖清风啊!”洛宾阳感慨道。 以李安的官职,完全没有必要像他们一样在这种小茶楼里吃饭饮茶,可他们两次碰见李安,居然都在这个小茶楼。 所以洛宾阳下意识认为是李安太过低调与节俭了。 李安一想到这,就忍不住地笑笑,这小子应该还不知道整个茶楼都是他的。 “听见是你们就过来看看,我刚才在隔壁来着。”李安面不改色说道。 洛宾阳刚才听隔壁确实静悄悄的,应该就一两个人的样子,也没有做多怀疑。 “恩人,我们在说江南水患的事儿,你是不知道,皇上下令让人寻找一种可以在水里种植的食物,一开始根本没人看好。”洛宾阳越说越激动,特别是那位江南学子更是激动地连连点头。 李安心道,洛宾阳怕是忘了,他就在皇宫之中任职,这么大的事情他能不知道? 不过,看着洛宾阳激动的讲述,李安也就任由他去了。 “可是皇上呢,居然像未卜先知一样,竟真叫那些江南农民找到了这种食物的种子!”洛宾阳拍桌叫好,旁边几个人也纷纷点头。 “恩人,你说皇上厉不厉害?” 李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皇上能不厉害吗,从上到下都是他的筹谋啊! “皇上厉害是厉害,可我认为,应该将眼光放在大梁的未来之上。”李安讳莫如深,说道。 洛宾阳微微皱眉,他在想,李安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梁的未来之上? “恩人,不妨直说。” “如今朝廷之上的风气,就是结党谋私,若是你一味地支持皇上,皇上却不采纳你的意见,那在入仕这条路上你将举步维艰。” 洛宾阳叹了口气,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在科举之中金榜题名是他的梦想,至于金榜题名之后要何去何从,他还从来没想过。 他的同伴,有一位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了,那就是金榜题名后回江南研究农业,不仅能领到朝廷的俸禄,还能干自己想做的事情,两全其美。 洛宾阳在心里思考李安说的话。 第44章 不肯结党 站党谋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违背了他的初心。 他参加科举的第一目的是实现自己的抱负,他的抱负,是让朝堂和百姓越来越好。 如果自己也能跟着好起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如果不能,他还是要将朝廷和百姓放在第一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站党谋私,万万不可。 “我愿像恩人一样两袖清风,站党营私,非我为之事,正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为。”洛宾阳看着李安坚定地说道。 那个眼神好像在问李安:少年,你相信光吗? 李安在心里对他表示认同,这正是他打算为梁青云招募的贤才。 但,他嘴上还是说:“谁告诉你,我两袖清风?” 李安可以说一心为大梁着想,但两袖清风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他哪里算得上? 他当鸭子都要找女帝要钱的,以这个速度要下去,国库都能到他手里一半。 洛宾阳原地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李安会是结党营私之人,李安…怎么可能呢? 当时他在茶楼救他们于水火,洛宾阳不胜感激,在李安说了他入仕为官之后,洛宾阳下意识地觉得李安是个清官。 “您,是站在何人的阵营?”洛宾阳双唇颤抖,半晌以后问道。 “当今丞相,赵青如。” “你别看现在的大梁皇帝有什么威风,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太子,丞相更是正儿八经的国丈。” 洛宾阳震惊地看着李安,一下子,桌上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手止不住地也在抖,决绝说道:“恩人,那你走吧,我此生不为丞相办事,更不会入丞相的阵营,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安抬眸,这洛宾阳已经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随即,说道:“你确定,普通的一个小官,可能只有这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洛宾阳抿着嘴,心道,若是这样,他宁可不要这个逆天改命! “你走吧,我宁可不。”洛宾阳闭上眼睛说。 李安看了一眼他们,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孔和名字,半晌以后,抬腿离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官也筛选出来了。 他走的时候,还听见屋里叽叽喳喳的,还在讨论他。 “他可是当今丞相的人,我们现在算不算得罪了他?会不会不能科举了啊!” “不会,科举这种大事,哪是一个丞相能决定的!”洛宾阳皱着眉说道。 “要不然,你就加入了丞相的阵营,当卧底也行啊!” 啪的一声,李安听见杯子落在桌上的声音。 洛宾阳拉下了脸,李安听见了一句话。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安满意地离开了,然后又叮嘱了店主一些事情,这才回宫。 回去的这时已经是晚上了,第二天要当当值,他只能提前一天回来。 在回来的路上,很多太监给他行礼,但是李安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不对。 李安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在这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安正想着,就被一个太监拦住了去向,他抬眸一看,正是薛贵妃宫里的掌事太监。 李安下意识自以为是薛贵妃什么事情找他,挑了挑眉:“怎么?是薛贵妃有什么事吗?” 那太监用非常尖锐的嗓音喝道:“放肆,贵妃的事情岂是你能过问的?” 李安内心一阵无语,心道不是你有病吧?我也不想过问啊,不是你主动拦下的我吗?! “你这阉人,杂家警告你不要再勾引皇上了,否则贵妃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什么阉人都敢勾引皇上了,我们贵妃怀的是龙嗣,在皇上那里的地位岂是你一个无根之人可以比的?”掌事太监表情厌恶地看着李安,好像看见了什么仇人一样。 李安发誓,他在此之前都没见过这人。 李安听见这事的第一反应,薛贵妃有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皇宫。 第二反应,他究竟什么时候勾引皇上了?!这些人造谣传谣不需要代价吗? 他在床上被皇上榨干的时候有人为他发声吗!结果现在还落个名声不保! 李安叹了口气,他一会一定要去找梁青云说这件事,还他一个清白。 想着,李安也不想搭理这个掌事太监,想着自己直接走了,这太监也不会找他的事了,但,他显然是把宫里的人心复杂想得太简单了。 这玉息宫一天前传出来信息,说薛贵妃有孕的消息,一时间,宫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薛贵妃自然不会和自己手底下的人说,这孩子不是她的,她处处表现得像一个得宠的贵妃怀孕。 一时间,薛贵妃宫里的狗都觉得自己快得道升天了,更别提这个掌事太监了。 “不许走,杂家允许你走了吗?一个小小的敬事房太监,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立马,去贵妃的宫里给贵妃道歉!” “像你一种小浪蹄子已经挡了各路娘娘的路子了,如果是你投靠贵妃还好,若是不,杂家都怕你被玩死!”那太监趾高气扬地说道。 李安哭笑不得,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这宫里传他的谣!怎么把他传成这个样子啊!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男人,穿越了以后还要被人骂小浪蹄子,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行,我跟你去道歉。”李安吊儿郎当地说道。 薛贵妃看见她不得害怕死,他倒是要看看薛贵妃怎么让他道歉的。 太监有些狐疑,李安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算你有眼力见,你说你勾引谁不好去勾引皇上!皇上是你这种阉人能指染的吗?”太监还滔滔不绝地说道。 李安听得有点烦了,真希望一会这太监还能这么趾高气扬地说话。 他会让他为所说的话付出代价,不一会,李安就跟着太监来到了玉息宫。 “贵妃,之前勾引皇上的那个太监,奴才给您带来了。”太监堆起笑容满脸褶子,说道。 第45章 怎么是他? “嗯,把他带进来吧。”薛贵妃不咸不淡地说道。 前几天,掌事太监过来跟他说,梁青云身边一直有个太监,总是想爬上她的床。 薛贵妃立马觉得,如果她把这个太监揪出来,狠狠地教训一顿,梁青云一定会觉得她对后宫有功劳,毕竟,这可是宦官当道啊! 立马,薛贵妃会让掌事太监去查是何人。 李安被太监按着带过来的时候,薛贵妃还在擦拭胭脂粉带,丝毫没有将人放在眼里! “把皇上也叫过来!”薛贵妃对掌事太监下令说道。 等她这一回头,梳子都掉在了地上!这个太监怎么是李安啊! 她当时和王云奇的事情就是李安撞破了,没人比她更害怕李安了,更重要的是,这个李安可是皇上身边的人。 掌事太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怎么把李安带来了? 说着,连忙叫住掌事太监:“别去叫皇上,把门关上。” 掌事太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贵妃怎么回事?还要和李安这个阉人单独共处一室? 李安帅是帅,那有什么用呢,他可是一个太监啊!这贵妃莫不是饿了! 太监关上门以后,李安立马就坐下了,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看着薛贵妃。 “怎么,你打算教训杂家吗?”李安嗤笑。 薛贵妃哪里敢教训他啊,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尊卑之别,直接就坐在了她的寝宫中! 可薛贵妃又不能说什么,李安是皇上身边的人。 “我哪里敢啊,不过是那个太监信口胡言罢了。”薛贵妃连忙赔笑说。 她是得罪不了一点李安,薛贵妃咬了咬牙,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正统皇室血脉也就罢了,可,偏偏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王云奇之子。 更可怕的是皇上也知道这件事,最可怕,是这件事是通过李安告诉皇上的。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皇上留他这个孩子有什么意义,真的只是为了打压皇后吗?她不得知,但是他知道的是李安得罪不起。 李安绝非一个敬事房太监那么简单。 “那贵妃,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李安微笑地说道,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当然,当然。”薛贵妃连忙说道。 李安眯着某些,上下扫过贵妃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嘛,风韵犹存,等他下次在皇上的授意下再来玉息宫的时候,他可不会留一点情面,会让薛贵妃感受一下什么是男人。 薛贵妃一阵恶寒,她受不了李安用这个眼神看着她,更何况李安只是个太监,这也太恶心了。 但又不能得罪李安,薛贵妃看宫里的事情还是看得很清楚的,随即,笑盈盈地说道:“还不走吗?李总管。” “你最好把你那个掌事太监换掉,他迟早会坑害了你的。”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对他负责,如果你想让他安全出生的话,就别再搞什么幺蛾子。”李安全程微笑,薛贵妃却没感到一点温暖。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通告。 “李总管,皇上叫你去呐!” 李安再次靠近薛贵妃,趴在她耳边轻笑:“就像现在,若是我告诉皇上,我在玉息宫,让他过来寻我,贵妃又当如何呢?” 薛贵妃不寒而栗,这个李安的手段实在是太狠毒了,若是如此,梁青云恐怕会以为她和李安勾结,加上之前的事情,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的! 好在,李安没有继续为难她,直接推门走了。 薛贵妃这才松了口气,立马叫来刚才的掌事太监。 “你怎么回事儿,找谁不好,非要找李安,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那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得罪了他,连我也没有好果子吃。” 薛贵妃把被子直接摔在了掌事太监的脸上,摔得掌事太监浑身一颤。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按贵妃的吩咐去寻找这人,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掌事太监欲哭无泪。 薛贵妃揉了揉太阳穴,她已经懒得跟太监说这件事了,只无情说道:“你出宫谋个出路去吧,得罪了李安,我万万不能留你在宫里了。” 太监惊慌,他一个太监出宫能谋什么出路啊! 早在他的命根子被切掉的时候,他就决定将一生奉献在宫里了! “求求您,娘娘,别!”太监激动地过来抱她的大腿。 薛贵妃厌恶地一脚踢开,什么东西,还敢靠近她?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薛贵妃冷酷无情地说道。 掌事太监这就断送了他的事业生涯。 而亲手断送了他生命的李安,此时正在向皇上的大殿走去。 到的时候,皇上正在闭目养神,看见是李安来了,才睁开眼睛。 “呦呵,今天怎么没批奏折?”李安吊儿郎当地行礼,然后笑着说道。 梁青云立马冷下脸来,朱唇轻启:“现在你都敢跟朕开这种玩笑了吗?” “尊卑有序,你不知道这个道理?” 看见皇上有些生气,李安这才整理了一下衣领,瞬间变成了道貌岸然的样子。 “对不起哈。”李安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才调戏薛贵妃的时候上头了,一时间忘记了眼前这位是皇上。 一刹那,李安就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刀。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皇上给他介绍的影卫。 “别,有话好说。”李安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 那影卫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李安,手里的刀抵着李安的脖子更是用力了一点,不过他是用刀背抵着的,若是刀锋,恐怕现在李安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敢调笑皇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影卫咬着牙说道。 李安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影卫看他的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君臣之间的感情吧,或许,这个影卫对梁青云已经情根深种! 梁青云默不作声,然后下一刻营卫就把刀带了回来,现在是刀锋对着他了。 李安:!!! 眼看下一秒刀就要抹了他的脖子。 “住手。”梁青云盯着他们说道。 李安从没觉得梁青云的声音这么好听过! 第46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个叫影卫的声音实在是太及时了,简直是天籁之音,李安感动得想流泪。 梁青云冷冷地瞥了一眼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影卫,朱唇轻启:“朕让你动他了吗,如果他死了,朕也要受牵连。” “现在朕和他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要不要动手,随你。”梁青云冷声说道。 李安知道,这影卫和梁青云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听小安子说,梁青云身边最亲近的影卫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放在现代就是发小啊! 也难怪,这梁青云对影卫的态度居然这么好,若是别人恐怕早就发火了! 影卫犹豫片刻,随后恨恨地看了李安一眼,收回了自己的刀。 “对不起,陛下,臣鲁莽了。”影卫单拳环胸说道。 梁青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退下。 影卫看着李安,眼里有一份不甘,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李安捕捉到了。 李安挑了挑眉,不明白一个影卫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情绪。 不甘,他在不甘什么呢?莫不是心系女帝?看见了他与女帝发生的事情? 影卫退下了以后,梁青云对李安示意了座位,李安这才坐下。 他可不敢像刚才那般开皇帝的玩笑了,皇帝的影卫实在太吓人了,如其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凶狠角色! “听说你去了薛贵妃那里?”梁青云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安一拍大腿,这才想起这件事,不过这皇帝的情报也太及时了吧?他这才刚刚从薛贵妃的宫里回来啊! 说到这个,李安就气不打一处来,薛贵妃的小太监说他是阉人,勾引梁青云。 于是,李安便抿了抿嘴,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道:“那薛贵妃宫里的掌事太监,说我只是个无根的阉人,还要勾引皇上,还说我是个烂屁眼的命!” 梁青云明白,李安是来跟她告状的,心道,这太监造谁的谣不好,非要李安的。 “一个太监罢了,拉出去杀了便是。”梁青云满不在乎说道。 这样一个人,能影响到李安,她不信,她刚才接触李安的时候,皇后都拿他没辙呢。 后宫的男人很多,侍卫随便什么都行,可像李安一样的却不多! 当时她看李安和皇后在一起,便断定,李安是个逗女人开心的男人,哪来宠幸这些妃子,绝对没问题! “薛贵妃说她自己解决了。”李安挑眉说道,然后给自己添了杯茶。 “不过,关于咱们的流言蜚语,是不是应该制止一下?这,我也没烂屁眼啊,皇上,您说对吗?” 每天都拉着李安太子换狸猫的梁青云此时有些心虚,揉着太阳穴,嗯了一声。 毕竟,如果她不拉李安下水,李安还能去做他潇洒快活的江洋大盗,而不是在她这里当个太监! “放心吧,这件事朕会给你个结果的。”梁青云朝着他点头说道。 李安莞尔一笑,皇帝发话了,他也就不怕了。 他之所以讨厌这些流言蜚语,还是一个原因,他对自己的定位是无论如何不能做宦官当道之事! 李安刚想着,和女帝说完这件事就走。 结果,梁青云再次发问:“你这三天去干什么?小安子说你不在宫里。” 李安嘿嘿一笑,他知道现在说什么看望父母的话都很难糊弄过去。 如果他真有这份孝心,就不出来做江洋大盗了。 随即,李安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奴才出去,是为皇上寻找科举以后的可用之才了。” 梁青云挑了挑眉,她有些不相信,李安出去当真是干了这件事,三天假期,他会为她办事? “当真?” 李安的表情像是被梁青云伤害了,然后撇了撇嘴说道:“那当然是真的,江南的洛宾阳可当为官之才,那江南宫力学,在粮食研究方面颇有天赋,可当重用。” 李安选择一五一十地把洛宾阳和宫力学的事情告诉梁青云,至于冰茶淡饮和药铺改香料铺子的事,他当然不会告诉梁青云了。 “况且,奴才还替您试探过他们了,绝对都是对您忠贞不贰的。” 梁青云拿起科举的名册翻了翻,这才确信李安说的话,因为科举花名上确实有这几个人,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想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之前还想着李安出宫会不会是和什么人勾搭上了,打算出卖宫里的信息。 “做得不错,后天就是科举了,希望这次科举可以万无一失,坐在朕面前殿试的,也都是大梁的未来之才!”梁青云期待说道。 她这个意思是,希望这次科举,可以没有任何人是行了贿赂才进了殿试或者中了科举的。 李安立马笃定说道:“陛下,放心,这次是王祭酒办事,不会有贿赂行径的。” 梁青云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大梁已经三四年没有换血了,按理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梁青云早该为自己招募人才,可,察举制推荐上来的大多是买官之人,并不可信。 梁青云说完,便继续批奏折了,李安在旁边吊儿郎当地吃着果盘,他还在思考怎么能赚更多的钱呢。 庆幸的是,梁青云今天没让他去宠幸梁青云的那群后宫。 第二天,李安这次陪同梁青云上朝的时候,对于科举制的事情,已经很少有异议声了,大家都知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些赵丞相的党羽,也知道,现在朝廷并非赵丞相可以掌控的了,便不在这个科举这件事提出异议,格局已是板上钉钉,再提出异议,只会碰到皇上的死穴。 下了朝堂以后,梁青云就把李安叫过去了。 梁青云递给李安一本奏折,李安翻开一看,讲的居然是匈奴突击之事。 看来大梁不仅有内忧,还有外患,外患还不轻呢! 梁青云狠狠地把奏折摔在地上,怒从中来,李安急忙说息怒。 “息怒,怎么息怒?这群狗官,张口闭口就是让朕派公主过去和亲,举国上下唯一的公主,便是朕一奶同胞的亲妹妹。” 第47章 公主和亲 “朕曾经答应过父皇,无论如何是不能让淑儿和亲的。”梁青云揉了揉眉头说道。 李安这时才知道,女帝竟还有个妹妹,梁青云他那逝去的兄长是双胞胎,过两年之后先皇后就给他添了个妹妹。 不过这个妹妹生性顽皮,现在在武林之中,已经很久没回过皇宫了。 李安也觉得,不应该任由匈奴这样发展,秦始皇北修长城,他们大梁为何不能?! 李安正想说些什么,下一刻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800里急报!薛将军已经被匈奴杀了!目前前线一片混乱!李副将请求朝廷增援新的将领!” 梁青云揉了揉眉心,在科举考试还没有开始,如何选拔出新将领。 匈奴之战真是愈发复杂,薛将军死于前线,梁军就没了主心骨,而他们守的城正是议城,议城沦陷,离京城便也不远,那是一处军事要地,易守难攻,而一旦攻下来便是长驱直入,直奔京城。 梁青云当了三年的皇帝,第一次觉得事情如此棘手,这已经不是她能单独决定的了,立马,便召集了内阁来议事。 这内阁说白了就是皇帝的智囊团,其中也有赵丞相的人,没办法,内阁选拔是一起选拔的,也不能不让丞相的人参选。 内阁的大臣们收到召集纷纷前往皇宫,路上一行人还在好奇是什么事儿。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召集我们去那个内阁议事了,这次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儿?” “没有可能是江南水患?”一个大臣胡乱猜测道。 另外一个连忙摇了摇头:“不可能,皇上已经派人找到了可以在水里种植的粮食,这件事不足以叫咱们过来。” 几个人商讨的结果是都摇了摇头,想着一会儿到皇上面前自然知道是什么事。 不一会儿,几十个人就都聚集到了内阁,他们到的时候,梁青云正愁眉苦脸地看着奏折。 “爱卿请起。”他们给梁青云行礼,梁青云也顾不得这些,现在匈奴的事情令她更着急,礼教不礼教的也就不在意了。 “皇上可是有要紧的事?”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说。 这位老臣已经年近九十高龄,已经退休了,若不是今天皇帝议事,他也不会再次来到内阁。 梁青云叹了口气:“薛将军,在战场牺牲了,现在朝廷急需派一位将领去支援前线,大家可有人选?”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相当震惊了! 薛将军可是大梁的名将,居然死在了和匈奴的战场上,大家都不胜惋惜! 可,随即,难题又出现了,薛将军这样的大将尚且对付不了匈奴,朝廷中又有何人选呢? 况且大梁一贯重文轻武,朝中的武将更是寥寥无几,张王云峰这样的统领能也称得上武将了! 一个中年男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心一横说道:“皇上,要不然,就降了匈奴吧,匈奴也只是要求我们和亲…没有割地,没有赔款,这是再合适不过的!” “匈奴已经退后一步了,我们不如也退后一步,这样对双方百姓都好,况且大梁才刚刚起来,实在再经不起颠簸了!”那大臣跪着说道。 看似是为大梁好,实际上说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 大梁,何须向匈奴退让一步? 梁青云冷冷地扫过他,这人是不是忘了,是匈奴先对大梁发动的战争,若是有错也是匈奴错在先,怎么现在反而让大梁后退一步? “不行!”九十岁的大臣魏文臣说道。 “我大梁开国以后,不纳贡、不和亲,秉承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血誓,祖宗定下的规矩岂能说断就断!”魏文臣风烛残年,牙都掉没了好几颗,说话却是铿锵有力。 “匈奴明知道大梁有这规矩,却还是要求大梁和亲,这分明是挑衅!” 说完,九十岁的老臣咳嗽了好几声,梁青云对他有些不胜感激。 梁青云是万万不想将自己的妹妹送去和亲的,而魏文臣的威望,只要他开口发言,所有人都要掂量掂量。 梁青云心中一腔热血,立马铿锵有力说道:“对,魏太傅说得对!我大梁开国皇帝立国威,不纳贡、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梁国威又岂能在朕手中断送?” 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同意匈奴的和亲。 “那皇上要派谁去前线呢!”那人仍然不死心! 在他看来这些没用的国为都是虚妄,重点是赶紧让匈奴停战,否则匈奴攻下议城,直指京城,到时候恐怕大梁想停战,匈奴也不会允许! “过几天不就是科举,看着选拔出来一批人,或许可以重用。”梁青云说道。 那人立马反驳。 “万万不可,皇上,刚选拔出来的科举人才都是幼才呀!怎么能和老将比呢?皇上还是选拔一位老将吧!” 梁青云皱眉,这人分别就是给她添麻烦,大梁哪里还有什么老将?跟着她父皇打天下的那群人纷纷卸甲归田了! 不过梁青云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科举选上了新人终究是新人,哪里有带兵作战的经验呢? 可后来为了抑制武官发展,大梁逐渐重文轻武,现在朝廷之上也挑不出几个武将了,像王祭酒的父亲,早已解甲归田,九十几岁的高龄万万不可能再次出征。 李安把这一切听在耳里,在那个气氛沉重的时候,李安不经意开口:“奴才,倒是有个推荐的人。” 梁青云有些诧异,心道,李安能推荐什么人? 梁青云这边还没说什么,刚才一直向他提意见的那位大臣却炸了。 “你一个太监!怎敢议论国家大事!”大臣指着李安说道。 李安翻了一个白眼,心道,听你在这里讨论这么久,也没看你讨论出来个所以然! “你说。”梁青云抬眸,看了李安一眼。 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对他有一种信任感,虽然他知道这不是好事,但无法控制,她总觉得李安能办好任何事。 第48章 推荐文殊 “奴才,向您推荐文殊公主,文殊公主常年在武林之中,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跟随李将军学习了很多带兵打仗的策略,做这攻打匈奴主力军的将帅再好不过了。”李安彬彬有礼地说道。 李安在茶楼的时候听说,在开国以后,有一位威震天下的老将军,在退隐以后收了位公主做徒弟,从此两人浪迹江湖,在不予朝堂上出现。 不过是不是真的就不得知了,毕竟是江湖传言,在现在,李安确定了,应该是真! 他当时还想着,或许这人是前朝的公主,直到今天,梁青云说她有个一奶同胞的亲妹妹,李安猜测应该就是李将军的徒弟! 梁青云一惊,心道,李安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妹妹的事情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至于李将军不过也是江湖传言,这李安,未免也太不简单了,实在是可怕至极,一会儿等议事结束,她便要好好地审问他。 李安眯着眸子,看梁青云震惊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皇上,这个提议怎么样?”李安微笑着说道。 朝臣一时间炸了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怎么不知道文殊公主拜了李将军为师的事? “陛下,文殊公主当真拜了李将军为师?” “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让文殊公主一试,李将军可是威震天下的将军,他教导出来的想必不会差!” “就是就是!不过,李将军收徒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梁青云扶额,虽然说她不想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和亲,可她也不想让亲妹妹去打仗啊!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歹…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皇! “文殊确实拜了李将军为师。”梁青云无奈说了一句。 李安看着那个不停挑事的朝臣,他有一种预感,不一会,这个朝臣就要再度挑事了。 听见皇帝亲口承认的朝臣们纷纷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文殊公主久不回宫浪迹江湖,却不知道是拜李将军为师了! “皇上,我觉得可请文殊公主出征!”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梁青云思索着,看来这次,她确实应该叫妹妹回来一趟了。 今时不同往日,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文殊也是皇家的一分子,这是她应该承担起的责任,梁家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从来不输任何一个男人! “嗯,朕会叫文殊回来一趟,至于她是否挂帅出征便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那个刚才一直挑事,终于开口了,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看似是为了朝廷着想,说道:“万万不可呀,陛下,文殊公子毕竟是女子,从古至今哪有女子带兵打仗的道理!匈奴看了以后还会以为我们大梁没有男人了!” 梁青云皱着眉头,她有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他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刺客就好了,这样看那个朝臣不爽,就直接给他杀了,也不用落得昏君名号。 魏文臣气得直发抖,他实在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拿男女说事。 他敲了敲拐杖,气冲冲地看着那位朝臣:“你觉得女子不行,那你可否在这朝堂之上找出一位堪重用的武将?!你莫不是要让陛下御驾亲征?” 那人连忙跪下,慌忙说臣不敢。 李安皱眉,现在朝堂的这个情形,梁青云也是万万不可以御驾亲征,她一旦去了,恐怕整个朝堂都会被赵丞相所管控,况且,科举在即,宫不可无主。 魏文臣又冷哼了一声,不留情面地说:“古代尚有木兰替父出征,武则天一代女帝更是不输须眉,穆桂英挂帅,打得敌军屁滚尿流,我大梁公主,也可如此!未必差之!” 老将魏文臣说得铿锵有力,他好像很相信文殊! 那个朝臣感到非常惭愧,便再也没说过话。 “那朕便去请文殊,另外科举的事情麻烦各位多多费心。”梁青云客客气气地说道。 李安觉得,她跟朝臣谈论起事情的时候,真是没有一点儿皇帝的架子。 几百年后的史书上或许会写上她的名字,李安猜测那一定是一位明君。 朝臣们纷纷答应,随即便退出了内阁。 梁青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李安笑了笑:“让你见丑了,内阁议事,办法居然是个太监提出来的。” 李安内心:什么意思! 随即,李安挑了挑眉,薄唇轻起:“怎么?皇上真是瞧不起太监?” 梁青云轻笑,心道,哪能啊,李安每天都让她欲罢不能,光是这太子换狸猫,就快让梁青云离不开他了,更别提李安的智慧和策谋了! “朕说实话,真不想让文殊去和亲,也不想让她上战场,战场太危险了,若是有个好歹,朕怎么对得起父皇啊?”梁青云懊恼地说道。 可是满朝文武居然找不出来一个像样的武将!这真是大梁之不幸!梁青云暗暗发誓,这次科举以后他一定重点培养武将! 与其让朝堂上一些迂腐的文臣拿着国家的资源,不如给武将,武将起码还是国家的后备力量,那些文臣除了会让她赶紧生个孩子,其他也不会别的了! 这就是察举制所带来的弊端,满朝文武无一可用之人! 梁青云叹了口气,希望这种情况,能在科举之后有所改善,满朝文武皆是可用之才,那才是真正的强国。 李安听着梁青云所言,大概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说白了就是不希望自己这个妹妹做任何事,只要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得比什么都强。 就是李安有个妹妹,恐怕他也会这样想。 文殊公主毕竟生于皇室,她身上留着的是大梁血脉,从某种程度来说,她生来就肩负了使命。 要么和亲,要么为大梁而战。 “或许文殊公主会有自己的选择呢?”李安站在梁青云的后面,宽慰她说道。 他相信,文殊公主这样的女中豪杰,是不会让自己的国家处于危难之中的! 梁青云叹了口气,随即拿出笔墨,在案上写信,李安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第49章 家书一封 过了半刻之后,梁青云写完了书信,此封书信是八百里加急,至于信里面写了什么,李安不得而知,只知道梁青云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 写完书信送出之后,梁青云闭上了眼,强忍着自己眼里的泪水,她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想她这三年勤于政务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远离皇室,不再被朝廷干扰,能够逍遥快活地做自己,做自己的喜欢的事情,干什么都好,读书也好,习武也罢,梁青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 而现在,她要将自己的亲妹妹送上战场了,梁青云下意识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 “李安,你先退下吧,让朕冷静冷静吧。”梁青云叹了口气说道。 李安也明白自己不便再在这里,应该给梁青云单独思考的时间,梁青云显然是钻进了牛角尖里,谁劝阻都不管用,即使是李安,于是就退下了。 出去之后,皇后的人就立马找来了李安,李安一听是皇后叫他,心里一打颤,皇后叫他过去这几个字比皇帝叫他还骇人! 皇后这个人,绝对不像她表现得像小白兔一样! 到了皇后宫殿后,皇后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李安心里一阵发慌,这皇后关起门来说话,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皇后位于高位之上,一手撑着头,另外一手随意把玩着两颗核桃,歪着头问李安:“上次李总管给本宫按摩得极为舒适,可否请李总管再次为本宫按摩?” 李安微微笑着,立马说当然可以! 实际上,他明白,赵沉鱼叫他来不可能只有这一件事。 皇宫瞥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笑着,用极其懒散的一种语气说:“那你过来吧。” 李安立马过去为皇后按摩,不得不说李安的手法真的很好,从皇后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她被李安按摩得很爽! “嗯~啊~”皇后被他按摩到了爽点,非常舒服,忍不住叫了起来。 半晌以后,皇后被他按得爽极了,已经达到了全身放松的地步,随即,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和他说道: “本宫今天叫你来还有一事,本宫听说薛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皇上的,你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你可否知道此事?” “本宫提醒你一下,若是你如实相告,本宫不会拿你怎么样,皇上更不会怪罪于你,毕竟是薛贵妃给他戴了绿帽子,罪责全在薛贵妃,本宫可保你一命。” “可如果你不告诉本宫,那可就是大事了,本公就是从旁人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定不会饶过你,皇上也不会容忍你这种不忠不义之徒留在他身边。” 李安连忙跪下,瞬间汗流浃背,皇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不,皇后应该还不知道,否则皇后就不会过来质问他,而是直接去告诉梁青云,因为她们知道,梁青云不喜欢没有证据的事情。 但皇后今天又叫他来了,只有一种情况,皇后从什么人的耳里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李安表现出非常惊慌的样子,随即,诚惶诚恐地说道:“皇后娘娘,我哪里知道这件事啊?薛贵妃子里的孩子当然是皇上的!不然还能是谁的呢?” “奴才只是敬事房的总管,每天只负责让皇上翻嫔妃的牌子罢了,那天皇上确实是翻了薛贵妃的牌子,而且还在薛贵妃那里过了夜,这奴才亲眼所见的,其他的奴才倒是一概不知。” 皇后眼神盯着他,讳莫如深,她片刻不语,像是要看穿什么,看得李安一阵恶寒。 李安马想到了他和皇后那一夜欢快的时候,那个时候皇后是多么的听话啊!甚至在最后,皇后还咬着他的耳朵跟他说,让他不用温柔对她,她最喜欢粗暴的方法了! 而现在这态度判若两人,他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宫中无弱女,后宫的女人都太可怕了! “可本宫怎么听说,薛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禁军统领王云峰的!” 李安听见这个的时候,心一惊,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擦了把汗,皇后连这个都知道?! 李安推测出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薛贵妃身边有奸细,而这个奸细是皇后的人! 因为知道这件事的少之又少,就连薛贵妃的掌事太监尚且不知道! 李安立马又跪下,装成诚惶诚恐的样子:“怎么可能呢,贵妃是最近才怀的孕,而且奴才听说,那统领是个阉人…当时被王祭酒收养的时候,便是个阉人。”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一查便知,若是阉人的话,也可以还薛贵妃一个清白。” 赵沉鱼皱眉,她还真没打听,这王云峰是不是阉人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李安所说有几分真假。 不过她打算立马派人去查!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闹到皇上面前去,那是欺君罔上之罪,她必须有十足的证据! 赵沉鱼上前一步,抬起李安的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半晌以后,赵沉鱼从李安的眼里看出了慌乱。 这才有几分相信她,然后叫来自己的侍卫,当着李安的面。 “去查查这王云峰到底是否为无根之人?” 侍卫领了命令之后,立马就出去办事了。 赵沉鱼安排好这一些,回头看着李安说道:“回去当着皇上的面,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本宫相信李总管比本宫更清楚。” 李安忙点头答,是是。 这赵沉鱼表面看上去温柔大方,实际上也逃不过深宫女人阴谋算计的那一套。 她现在调查薛贵妃和王云峰的事情,无非就是想拉薛贵妃下水,最好查出薛贵妃和王云峰苟且之事,然后,她的孩子就是大梁唯一的嫡子了。 换句话说,她若查不出来什么,也会想方设法地让薛贵妃堕胎! 这,就是深宫之中,无论何人都充满了算计! “你走吧。”赵沉鱼不耐烦地看着李安,随即对他说道。 而赵沉鱼不耐烦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她发现自己居然对李安有感觉,而李安不过是个太监啊! 第50章 对太监有感觉 赵沉鱼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居然莫名其妙地对一个太监有感觉,虽然李安长得是很帅,可终究是个太监啊,她一定是疯了。 李安从皇后的宫里出来之后,立马看了看周围是否有人跟踪自己,确认了没有之后,李安松了口气。 “还好我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把王云峰割掉了,现在皇后无论如何也没有证据!一个阉人怎么可能和薛贵妃有染呢?” 李安喃喃自语说道,不禁感叹自己的机智,若没有他的这一计谋,后宫不知道要翻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现在匈奴的事情已经够梁青云喝一壶的了,前朝还有科举之事,如果这个时候后宫再给梁青云添堵…那可真是要了梁青云的半条命了! 李安这是尽己所能为她减轻压力,李安叹了口气,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好的太监了,别的太监有他这样负责吗?开玩笑呢。 李安暗自夸着自己,然后,就快步行走,他打算去薛贵妃的宫里,把这件事情告诉薛贵妃,兹事体大,薛贵妃有知情权。 李安几乎可以肯定,内奸一定是出在了薛贵妃宫里,而且应该是薛贵妃身边的侍女,除了薛贵妃身旁的贴身侍女,也没人知道这件事。 过了半晌之后,薛贵妃就迎来了不速之客,她有些汗流浃背了,心道,“这李安不是之前刚来过吗?现在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心里还在怪我?” “这个太监也太不好糊弄了吧!!” 薛贵妃欲哭无泪,她现在非常讨厌见到李安,自从上次王云峰事情之后,她已经知道了李安并非一个普通的太监,哪个太监能有李安这样的胆子?! 况且她这两次见到李安都没有什么好事,第一次他和王云峰事情被李安捅破,还被皇上知道了! 第二次,她的太监没事找事找到了李安的头上,她最后还被连番教育了一顿! 薛贵妃立马出门迎接,她脸上堆满笑意,这种贵妃出门迎接太监的场面在宫里也是第一次出现。 “怎么了?李总管?您所前来何事?”薛贵妃笑嘻嘻地说道。 李安径直走进了宫殿里,他在皇后和薛贵妃这里的态度截然不同。 在薛贵妃这里,他有薛贵妃的把柄,完全不需要客气,而且,还要给薛贵妃一个下马威。 反观薛贵妃,不知是由于心虚,还是怎的,竟然多次对李安笑脸相迎。 “进去说。”李安拉着脸说道。 薛贵妃这人吃硬不吃软,他根本没有必要给她好脸色。 薛贵妃立马嗯啊答应,随即,把人领进了自己的殿中。 “皇后刚才找过我。”李安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薛贵妃此时还纳闷儿,皇后找李安关她什么事? 难不成是李安在皇后那里受了气,过来找她发脾气。 薛贵妃冷哼一声,心道李安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刚才皇后跟我说,她怀疑你和王云峰之间有染,你猜猜咱家怎么说的?”李安端起茶,漫不经心地喝了下去。 薛贵妃瞬间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她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不稳,皇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 知道这件事的无非就是自己身边的几个亲信,还有皇上和李安。 自然不会是皇上告诉皇后的,李安今天来找了她,说明不是他。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身边出了一个奸细! “你的意思是,本宫身边有奸细?”薛贵妃瞳孔一紧,激动地手扶着桌子说道。 比起奸细,更多的她是害怕,皇后的家世比她显赫很多,若是皇后针对她,最后掉的却是她的孩子,恐怕皇上也不会说什么,到时受伤害的只有她! 李安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怕这件事会影响到梁青云,他压根儿不会到薛贵妃这里来! 薛贵妃怎样都与他无关! “你最好仔细调查身边的人,如果是再有下次,我是万万不会为你担这事。” 薛贵妃立马打了个寒战,她有些不敢想,如果李安今天没来告诉她这些。 她身边的奸细会继续在她身边,会继续不停地和皇后打小报告,恐怕到时候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毛骨悚然! 薛贵妃点了点头,冷下了脸,立马和李安说道:“此事我定会彻查。” 李安不再过多停留,他已经将该告诉的告诉薛贵妃了。 以后的路怎么走就是薛贵妃自己的事情了。 李安从薛贵妃处出来之后,就被皇帝叫了过去,李安叹了一口气,心道,这皇帝怎么大喘气呀!有任务就一起交代完,不好吗,为什么要他多跑一趟? 李安刚才还在猜测皇帝叫他过去是什么事,会不会又是太子换狸猫什么的白日宣淫的事。 他出现在皇帝宫殿的时候,看着皇帝正愁眉苦脸地看着奏折。 “朕突然想到一件紧急的事要交代你去办。”梁青云揉着眉心说道。 “您请吩咐。”李安立马后退说道。 “朕估计,三天之后,文殊公主就要回来了。别人我不放心,你去迎接她,切记一定要保密!” “文殊公主身份特殊,这次回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阻拦她,朕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出此下策。” “朕宣布他回朝的时间五天以后,在密信之中,却让她三天以后秘密回朝,主要是朕实在害怕赵丞相的人对她下手。” “文殊公主名为梁瑶,字文殊,是朕唯一的妹妹,李安,就拜托你了,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梁青云一脸认真地跟他说。 李安扯出一抹微笑,实际上,他听见梁青云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麻烦! 且不说这个梁瑶的性格如何,他跑这一趟,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赵丞相,还有王云峰。 但,梁青云用真诚又热情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有些难以拒绝。 最后,李安叹了口气,对梁青云说道:“好吧,这件事交给我,三天以后,我一定会让文殊公主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您的面前!” 梁青云欣慰地点了点头,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而现在,她更加确信,她和李安合作是正常的选择! 第51章 什么挂帅 李安不论在朝廷之上地位如何,以梁青云对他的了解,觉得他起码是个负责的人! 李安接受了这个命令以后,就下去了。 一转眼,三天过去,这个时候科举考试已经在进行中了。 李安换了一身便衣,这天秘密地出宫过去了。 到了梁青云指定的河边,结果没想到,这处根本就没人等他! 在河里居然有个女子在洗澡,李安有些不敢相信,特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是的,河里有个肤如凝脂的美女正在洗澡! 李安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原本打算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去看,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他慢慢挪开自己捂在眼睛上的手指。 女子长发飘飘,李安甚至能看见她的腰,太细了,轻轻一握就能断似的。 李安看得眼睛都直了,突然,那女人从河里一秒钟跳了起来,瞬间,就拿着河边的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速度快得李安都没看清楚。 下一刻,女人就拿着匕首凌虚踏步到了他的面前。 李安只感觉到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冷的触感。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女人婉转轻灵的声音在李安的耳边响起,她冰冷的眼神盯着李安,眼里的杀意抑制不住。 李安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误会,都是误会,我在这里等人。” 女人半遮掩着自己的上半身,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她长发飘飘,此刻皱着眉头看着李安。 “你也在等人?”女人说道。 此刻,李安正盯着女子的一双美腿,又细又白,像是两块美玉一般。 女子一个过肩摔,李安直接被摔在了地上,他一个抬头,发现自己刚好看见女人的… “登徒子,看哪里呢?再看把你眼珠子戳掉!”梁瑶恶狠狠地将脚压在他的肩膀上,说道。 李安立马将双眼闭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绝对不会再看了! 这女人美是美,武力值是很高啊!李安只想在这里乖乖地等梁瑶公主,谁能想到等了一个女魔头! 等等,李安突然想起来,梁瑶公主也是武林中人,那想必武力值也不会低的! 不会眼前这个女魔头就是梁瑶公主吧,李安汗流浃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运气也太差了!这不是刚刚被任职就得罪了自己的女上司嘛! “您是不是文殊公主,梁瑶?”李安艰难地抬起自己的头,问道。 这个女人的力气是真大呀,自己被她压在脚上,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梁瑶皱着眉头,下一秒就飞飘到了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直接穿上,李安根本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这意味着,面前的人,轻功了得,非寻常人可比。 然后,下一刻,梁瑶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动作极其轻。 李安也站了起来,做出双手投降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梁瑶。 心道,这位可得罪不起,这可是未来的三军统帅。 “你也是赵丞相派来的人,你滚吧,这一路上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看在你求饶的份上,留你一条贱命。”梁瑶便说便扣上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李安哭笑不得,亏得梁青云还担心梁瑶会出现什么危险。 这个架势来看,明明是丞相的人吃亏比较多吧,这一路上梁瑶应该折损了皇帝不少人。 “还不快滚!再留在这里,就将你的九族都杀了!”梁瑶冷着脸说道。 李安直接好家伙,这梁瑶的脾气也太暴躁了。 下一刻,梁瑶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误会,都是误会,我是皇帝派过来接您的人。”李安连忙说道。 “是真的,皇上担心赵丞相的人害您,对外说的是五天以后您回朝,这才让我来保护您。”李安无奈说道。 他已经将实话实说了,如果梁瑶再不相信,他也没有办法。 梁瑶狐疑地看着李安,然后抱着肩膀,说道:“就凭你?皇兄派你来保护我,开什么玩笑,你这小身板这么弱,连我都打不过,怎么保护我?” 梁瑶上下环视了一圈李安,还是觉得让李安保护他是个天大的笑话! 李安明显是一点武功都不会,而且身子看上去还孱弱得很,这种人都能做侍卫了吗? 李安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遭受了打击,但他不知道怎么反驳梁瑶,因为自己这副身体的武功确实不那么好。 “我的武功不行,可是我有影卫。”李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梁瑶有些诧异,要知道,影卫是先帝就给梁青云护身用的队伍,是梁青云最信任的人,皇兄连这个居然都交给他了吗? “你真是皇兄的人?”梁瑶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得不承认,李安长得确实很帅,可,也仅仅是帅而已,现在梁瑶,尚且不知李安有什么其他的能力,能得皇兄如此青睐。 “当然了,哦,对,我这里有皇上给的玉佩。”李安忙去腰兜里掏玉佩,还好皇帝有先见之明,在他走之前给了他一块儿贴身玉佩。 要不然李安真的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梁瑶要拿过玉佩这一看,惊讶地看着李安:“真是皇兄的玉佩,这可是父皇传给他的,竟然这么轻易给了你?” 李安低头看着玉佩,心道,梁青云将玉佩给他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他也不知道这玉佩还是个传家宝啊! “皇上只说,你见了玉佩定会知道我的身份。”李安如是说道。 梁瑶点了点头,拿着皇兄的玉佩,就好像见到了皇兄本人,突然有些热泪盈眶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里了,皇宫,外人眼中的围栏,也是她的家,是她朝思暮想的童年。 李安看梁瑶哭了起来,顿时慌了神,立马上去安慰她:“别哭别哭,要是让皇上看到了,还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再说,您这不是回来了吗?若是以后挂帅…” 梁瑶立马打断了他,狐疑的盯着他:“挂帅?什么挂帅?” 第52章 挂帅之事 李安微微一皱眉,随即一愣,想到,皇帝竟然没跟梁瑶说这件事吗? 挂帅那是何等的大事,他还在想怎么跟梁瑶解释这件事,皇帝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要不他也选择隐瞒? 结果由不得他,下一刻梁瑶就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 梁瑶冷着眸子,她刚才分明看出了他的犹豫。 “快点儿告诉我,什么挂帅?要不然让你脑袋分家!”梁瑶语气冰冷。 李安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他早就在皇上那里听了梁瑶公主的威名,这种玩笑他可不敢跟梁瑶开! “你真的不知道?挂帅匈奴的将军死了,边疆军队要求朝廷指派将军,可现在整个朝廷之上竟拿不出一位有勇有谋的将领。” “唯一一个可以出征的人还是王祭酒的大儿子,王云峰,可据传言,他是个阉人。”李安一口气说完了。 梁瑶皱起眉头,她竟然不知道,宫中的武将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整个三军之中竟无一挂帅之人? “不会在骗我吧?你所言真假?”梁瑶冰冷冷地问道。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大梁的江山,她父皇亲手打下的天下,怎会整个朝堂之中无一人可堪重用? 她知道自己皇兄和赵丞相之间一向不合,也明白他们的党羽之争,可这和朝廷武将有何关系?再不济有那么几位武官人才。 “真的,当然是真的,皇上信中没跟你说吗?我看她洋洋洒洒写了两页来着。”李安皱着眉说道。 这个梁青云,写了两页信,到底在写什么呀,关键内容一点儿没写。 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梁瑶真相,回了朝迟早她也是要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直接告诉梁瑶真相,让她知道这个朝廷是多么的腐败! 李安想到这里,立马对她说道:“没办法,察举制的弊端太大了,下面上来的武将人才都是走后门托关系进来的,不堪重用。” 梁瑶听到这里,皱眉更加严重了,本来精致的小脸儿平添了一份忧愁,李安甚至有一种想要帮她抚平忧愁的冲动。 “皇兄完全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我以为有了皇兄的治理,朝廷会越来越好,起码会比在父皇手里之时更好,没想到竟会如此。”梁瑶叹了口气说道。 李安不知道先皇治理时是何等模样,但他觉得梁瑶太理想化了,距离皇帝登基不过短短几年,她怎么可能一次性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这三年之内她和赵丞相抗衡,抑制赵丞相一脉,这已经是她能做好的事情了。 “她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丞相的党羽扎根颇深,是先帝留下的祸根,想要解决,绝不是三年时间可以的。”李安认真盯着梁瑶说道。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梁瑶似乎不知道梁青云是女儿之身。 梁瑶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太不负责了,早知道皇兄在皇宫之中举步维艰,她就不入武林,在皇宫之中专心帮助皇兄也好啊! 父皇去世后,皇姐夭折,她便对着皇宫再无眷恋,选择入武林,不过也是在武林之中,她遇到了一生的恩师——李将军。 梁瑶从不后悔自己入江湖,拜师李将军是她人生的一大幸事。 “若是我留在皇宫之中,皇兄或许就不会这么困难了…”梁青云握着拳头,自责挂在脸上。 李安冷瞥了她一眼,不禁有些怀疑梁瑶是否真的是李将军的徒弟,是否能够担得起三军主帅,毕竟他觉得她现在的智商不太高。 李安不久之后就会知道什么叫人会看低眼,看着梁瑶悔恨的样子,李安默默地插了一刀:“若是你没有入江湖,恐怕现在就要与匈奴和亲了!” 梁瑶咬牙切齿,她清楚地明白李安提出这件事并非无根据,这一定是哪个朝臣在朝堂之上出来的主意! 和亲,赔款,他们怎么敢的! “父皇曾经亲口说过,大梁要做就做历史上最有骨气的王朝,不纳贡,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梁瑶眼神逐渐变得坚韧起来,她好像看到了父皇意气风发的时候,而她相信皇兄终究会成为和父皇一样的明君。 “对,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帝叫您回来了,你说您也是皇室的一份子,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您,也应当如此。”李安神采奕奕的,盯着她坚定说道。 虽然是先帝立下的条约,可事实是匈奴的兵力远强于他们,若是他们执意打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若是根据朝臣的提议,将文殊公主和亲给匈奴,背了先皇的祖训。 只有身为李将军徒弟的梁瑶挂帅出征,才能堵上一众朝臣的嘴。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而公主也做到了这一点,再也没有人会拿和亲之事说事。 “自然当会如此,这些年跟在师傅的身边,我也学到了许多行军打仗的技巧,有时候还在想我一个江湖中人师傅教给我这些干什么?现在看来他老人家是用心良苦。”梁瑶叹了口气,她想到了自己的师傅,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从小把她拉扯长大,教她武功,更教了她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行军策略。 她一直以为师父只是位慈善的老头,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将军的实力,那可是开国大将军,怎么会不为自己的君王做打算呢? 梁瑶在此刻完全明白了师傅的良苦用心,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她的师傅确确实实是位名将。 能预料到此步,李将军不输任何一个文臣。 李安有些诧异,他也只是在江湖之上听说过一些李将军的威名,他还想着一个武将再有谋略,能有谋略到哪儿去?! 可,被他低估的李将军居然能预想到这一步,且在三年前就为朝廷培养了一个武将之才,这步棋实非常人可下,李将军称得上是真正的开国大将! 李安这两辈子都没有佩服过几个人,李将军算一个。 “你可有挂帅想法?”李安抬眸问道。 第53章 非挂不可 梁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听见李安这么说,立马回道:“当然了!这个帅我非挂不可!” 李安为梁瑶鼓掌,梁瑶让他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大国公主之范。 落落大方,不拘于小事,有志只成大节。 “师傅曾经交代过我,如果回了朝廷,第一件就是整改工部,他曾经说过,现在朝廷的工部经大不如从前,需要大换血,不如你陪我走一趟。”梁瑶双眼发亮,对着李安说道。 李安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李将军居然连这个也预料到了,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去见见这位李将军! 李安随即点了点头,皇帝竟然让他来保护梁瑶的安全,就是把他给梁瑶用了,梁瑶要去干什么,他自然是要跟着的。 虽然他觉得梁瑶还未挂帅就去工部,于情于理都不合,但梁瑶可是皇帝的亲妹妹,无论做什么事儿,有天子担着! 李安想着,怕个球啊,出事有皇帝为他们兜着呢! 早在他来迎接梁瑶之前,李安就向皇帝提出过建议,广开言路,募集商人供应军备物资,以做到最大程度地积极备战。 李安和梁瑶到来的时候,这工部正在选商人的军备物资,如果被选中的话,会得到一大笔钱。 现在是自由活动阶段,大家可以自由交流,这个环节也是为了互相取经,以来锻造出更好的军备物资。 李安和梁瑶也混入其中,扮成了一对夫妻,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就是过来被工部选择的商人 过了一会,商人们开始展示推销自家产品。 大梁虽重文轻武,可刀盾的锻造在民间并未禁止,故而,很多商人提供的样品的确比府兵那些粗制滥造更加精良。 只不过,都逃不开冷兵器的束缚。 梁瑶随便拿起一把兵器,转过身对着李安说道:“这朝廷真是腐败了,甚至这种兵器都比朝廷做得强。” 李安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朝廷做的兵器,甚至没有独立商户做得好。 商人们纷纷展示自己的样品,他们做得虽然称不上精美绝伦,但绝对是比工部的强。 而选这些军品的是工部侍郎,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好像公布做出来的武器不行,并不关他的事一样,看着这些商人也非常开心! 看吧,朝廷的政策,让工部的这些人都开始养老了! 结果轮到李安和梁瑶的时候,他们没有准备任何东西,瞬间工部侍郎就有些不高兴了。 “你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吗?”工部侍郎拉着脸问道。 周遭的商人也注意到了梁瑶和李安,也开始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但是更多的是讨论。 “两个人怎么回事?没有带样品就来工部?”一个人都皱眉说道。 另外一个人附和道:“或许他们俩有后手呢,看样子也不像普通的商人。” 李安摆了摆手:“我们只是来参观一下,不可以吗?” 工部侍郎立马冷着脸说道:“你们有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工部!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工部侍郎立马就想把他们撵走,李安赔笑说道:“我可以提供图纸,我保证我的图一定比在场任何一位的图好!” 所有商人哄堂大笑,就连梁瑶也在他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别闹了,这里是工部,咱们就过来看看,回去以后我自然会研制兵器,然后咱们再来进行整改。” 李安拉着她的手,让她别担心:“我虽然有办法,而且我是真能画出这种图纸。” 周围的商人看见梁瑶和李安的互动,笑得更加大声。 “开什么玩笑?这种连样品都懒得做出来的商人还能来选品?!” “就是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居然敢来工部撒野!” 工部侍郎看着他就烦,本来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想着赶紧解决了这件事。 结果,一个胖子冲了出来,他面带猥琐,满脸的脓包,笑起来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肚子应该是喝酒喝得,挺的老大! 李安立马就断定他这样的商人,应该是偷窃了别人的劳动成果,来到皇宫之中的! 也就是说他手里的武器样品是其他人精心打磨的,而他不过是花了钱便将他人打磨的兵器收购了过来。 这些人往往是没有图纸的。 胖子笑得极猥琐,对着他说道:“你说话做事要拿出真本事,若是今天你画出这张图纸用不了,那你就把旁边的美人让我玩玩,让哥们也体会体会美女的滋味。” 胖子看着梁瑶,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这种级别的美女他还没玩过呢,腰细腿长,哪里去找啊! 他顿时觉得李安这个小白脸根本配不上!这种女人就应该让他胖子来玩。 梁瑶握着拳头,她不知道是怎么忍住自己不去揍胖子的,只知道李安紧紧握住她的手。 李安想着,梁瑶现在还没成为三军主帅呢,若是无故打了一个商人,那成什么样子! “冷静冷静,深呼吸,别跟他生气,交给我来对付!”李安一边想着一边开导梁瑶。 这是梁瑶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握住手,她只感觉李安的手大大的,握起来很有安全感,她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几乎从来没有感受过安全感这种东西! 安全感对一个江湖人来说是十分可贵的,她抬眸看着李安,蓦然发现,李安居然比她高了那么多,而且李安的鼻梁是那么高挺! “怎么,还在玩英雄救美的这一套?”胖子冷哼了一声说道。 “美人,要不你就从了我,我有的是钱!”胖子猥琐地看着梁瑶。 李安下意识地把梁瑶护在自己的身后,他不会让梁瑶出什么问题的!梁瑶是皇帝指名道姓让他保护的人,就算豁出他这条命他也会保护梁瑶! 胖子商人说话时,一双眯眯眼蹦出贪婪目光,毫不避讳地在梁瑶身上游走,分明就是对梁瑶色心大起! 第54章 不在话下 “美人,你旁边这人定是匈奴的奸细,你不如从了我,我一定会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胖子又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梁瑶,说道。 梁瑶听见他根本不饶人,立马就要拔出剑,想把他砍了。 李安连忙控制住要砍人的梁瑶,心道,这真是美人祸端多啊! 像他这种丑男人就没有争抢。 在床上与李安翻云覆雨的皇后:你确定? 然后,李安拿起旁边胖子商人的武器样品,挑了挑眉说道:“你这弓弩做得倒是不错,不过,你能拿得出来图纸吗?” 胖子商人眼神中带着闪躲,李安立马捕捉到了,随即,乘胜追击地问道:“还有,你知道你这弓弩的射程是多少吗?” 胖子自然不知道,这个武器样品都是收购来的,哪里有什么图纸啊?不过,胖子自然不会说。 “就算我不知道又怎样,起码我还有样品,像你们这种连样品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我的图纸,不知道比你的样品强多少倍。”李安自信说道,然后拦下旁边想要出手的梁瑶。 “这种人,你拦着我做什么?”梁瑶在旁边不解地问道。 “我自有对策。”李安说道。 梁瑶刚刚从江湖之中回来,还是很不了解官场,若是今天梁瑶将这商人打了,在朝廷之上那些文官说不定会怎么安排她呢! 到时候哪里会挂得成帅! “大人,这武器射程多远?”李安转过头,拎起刚才胖子的武器样品说道。 工部侍郎皱眉,他其实极其不想搭理李安,但这么多商人看着。 早上又刚刚下了命令,要鼓励商人自由发展,算了,工部侍郎想到,就任由李安去吧,反正是李安来做这个跳梁小丑,又不是他。 “这武器射程一百米,在弓弩之中已经称得是百步穿杨。”工部侍郎看着胖子手里的弓弩说道。 他确实觉得胖子手里的弓弩可以当作抵挡匈奴的武器。 不过,李安这么一说,他也犹豫了起来,毕竟胖子看着就像屌丝,这图纸怎么会是他所画?想必一定是从别人那买来的。 朝廷收揽商人的武器样品时,更多的是看中这个人才,而不单单一味求一个样品。 李安看着胖子,自信说道:“众所周知,自从大梁皇帝继位之后,便极其注重女性的地位,若是我可以出射程五百米武器,侍郎是否让这位不尊重女性的胖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胖子恶狠狠地看着他。 工部侍郎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若是李安真能拿出来什么东西,再好不过,拿不出来,再惩治李安就是了。 旁边的商人听见李安这么说,纷纷面面相觑。 “这人吹什么牛皮啊?古往今来才百步穿杨,五百步穿杨,怎么可能?!” 胖子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扭曲的脸盯着李安:“可别最后从工部滚着出去!” 李安轻笑,让他放心,无论如何,从工部滚着出去的人也不会是李安。 “侍郎,请给我笔墨,另外还需要硝黄二物。”李安转身后工部侍郎说道。 工部侍郎有些疑惑,这李安做武器就武器,要什么硝黄? 胖子更是放声大笑:“你要硝黄干什么?莫不是要给自己放一场烟花!” 李安冷瞥了他一眼,像胖子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人,他一向不爱搭理。 “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胖子恶狠狠地盯着李安的。 李安冷笑一声,这话也是他想跟胖子说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别一会儿被工部人拉出去的,那样就不好看了。 “我的字典里没有退出两个字。”李安坚定说道。 工部侍郎为他找来的纸笔和硝黄二物,工部侍郎也想赶紧结束这件事,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梁瑶凑到李安的耳边问:“喂,你真的能做出五百步穿杨的武器?” 李安挑了挑眉,自信说道:“当然,皇上身边哪有废人,若是我做不出来这种武器,又该怎么保护你呢?” 梁瑶被李安在耳边吹气吹得有些痒,立马躲得他远远地。 “你躲什么,刚才不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吗?”李安歪着头说道。 梁瑶一阵脸红,她握紧了拳头,李安刚才分别就是故意的。 “你!”梁瑶有些恼羞成怒地指着李安说道。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如果我真能做出这种武器,也算为大梁的军队做了贡献了,大梁公主能否给我个奖励?”李安再次凑到梁瑶的耳边说道。 梁瑶有些不解:“什么奖励?你说说看。” “不如,你让我亲一次。”李安挑眉说道。 他从第一次见到梁瑶的时候就觉得心生欢喜,不同于梁青云给他的那些后宫,他觉得梁瑶有一种人格魅力,不同于古代其他女性,梁瑶开朗大方独立上进! 她是李安上辈子找伴侣的理想型。 “你这样放荡,不怕皇兄知道以后治你的罪?”李安眯着眼睛说道。 这李安胆子也真够大的,她在整个武林之中都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强,调戏谁不好,非要调戏她。 “我相信公主是不会告诉皇上的,对吗?”李安收起之前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经地说道。 看来梁瑶是个难以攻略的角色,革命尚未胜利,同志仍需努力。 李安叹了口气,等着梁瑶给他作出回复。 “看你表现。”梁瑶漫不经心地说道。 工部侍郎一些看不下去了,这里是工部,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打情骂俏? “快点画图纸,要不然就把你们赶出去。”工部侍郎不耐烦地说道。 此时所有商人的目光已经聚集在了李安身上,大家都想看看他究竟的画出个什么,李安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画。 他上辈子对别的不擅长,就喜欢玩点荒野求生,甚至他还研究了一些短程手枪。 而现在画的便是他上辈子最了解的一种短程手枪,只不过古代设施有限,只能尽可能地模仿,还不知威力如何,但李安相信,区五十米还是不在话下的。 第55章 想钱想疯了 套筒、枪管、保险机、击锤支座、击锤簧杆,李安一步一步地画出来。 周围还有不知所以的人在莫名嘲笑。 “这画的到底是什么呀,画了一个筒子能当武器就怪了!” “就是我看他真是想钱想疯了,拿一个什么东西来对付工部?” “侍郎,这种人你也能容忍,快把他打出去。”一个群众愤愤不平道。 古代虽然没有手枪,但他看过很多古籍书,觉得火铳可以在古代作为手枪的平替,火铳的射程距离比弓弩远很多,不仅如此,在威力上也是火铳威力更大。 工部侍郎郭有志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话,因为他在专心看李安画图,李安画的图极细,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武器,但每一步都极为详细,看不出来是何武器是唯一的缺点。 而侍郎没有打扰他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的师傅也在观看李安画图,他的师傅是老工匠,他从没看见过师傅这么认真地看谁画过图,李安是第一个,这里李安一定有什么非凡的本领,郭有志立马判断。 他的师傅看得专心极了,郭有志更加确信李安画这东西一定对军队有益。 李安不搭理众人,继续画了下去,连梁瑶也觉得,李安连认真画图的样子分外帅。 李安画图的速度更快了,他有了一些灵感,在原来火铳的基础上改进了很多,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众人都看呆了,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李安是怎么在保证速度的同时又保证了作图如此细,又过了片刻之后,李安收笔。这份图纸算是完成。 梁瑶第一个带头鼓掌。 “啪啪啪!” 周围的人看见李安做出了如此详细的图纸,也不禁感叹起来,刚才那些对李安恶语相向的商户全都改为了敬佩。 “这图纸也太精细了吧?虽然看不懂做的是何种武器,但就凭这细密程度也不会差!” “这个东西古籍中好像有记载叫什么来着?” 胖子听着众人本来对李安恶语相向,现在转为好评,极为不满,一连瞪了好几个夸赞李安的人。 胖子端详着李安的图纸,不屑地说道:“你这东西能射程五百步?小东西做完之后都不够一尺!莫不是随便画了个图纸来糊弄工部?” 李安冷笑一声,这胖子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嘴硬? 不,李安或许懂了,胖子根本看不懂图纸,毕竟他的样品都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又怎么会看得懂图纸呢? “能不能射程500步不是你说的算,做出来便知道。”李安瞥了一眼胖子说道。 工部侍郎郭有志现在已经对李安的态度大不相同了,刚才他只觉得李安是来瞎捣蛋的,但是看见师傅对李安如此重视,他意识到了这李安可能是个人才。 于是,此刻便皱着眉头对李安说道:“这位小弟,你做着这东西说是匕首又不是匕首,说是弓弩又差点儿意思,请问做的到底是什么呀?” 梁瑶趴在李安耳边说道:“对呀,对呀,我也想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呢?” 李安将图纸举起来,叹了口气,可惜的是他这为数不多会复刻的武器,还只能复刻出来1/3。 如果这手枪能够在古代完全被复刻出来,还怕什么匈奴,大梁直接称霸世界好吧! 李安扫过众人,发现大家都很认真地想听着他讲,他顿时觉得大梁王朝在武道方面也没有那么荒谬。 “这位小弟快点告诉我们武器叫什么?别卖关子了!” “就是,快点儿告诉我们。” 李安把手背过去,背对着众人说道:“这武器在历史上从未有过名为手枪,虽然不及弓弩一半长,但却可以射程七百步。” 众人顿时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李安说什么,一个小小的铁筒,可以射程七百步?!开什么玩笑,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弓弩不过百步穿杨,现在连做出来一个武器,说是射程是弓弩的七倍,谁人也不敢相信。 于是商户们纷纷发出质疑,这次就连郭有志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也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你把这个图纸做出来,大家伙儿就信!否则你就是匈奴派来的奸细,怎么可能有一种武器射程七百步!” 李安轻笑了一声,他就知道这群古代的人们是不会理解现代科技的。 这时梁瑶凑到了他的耳边,她带着几分看戏的态度语气,说道:“喂,李安,其实我还挺相信你的!” 李安想着,你相信我有什么用啊?我要让这工部侍郎做出图纸,让每一位大梁的士兵都配上火铳,要他们在战场上不再胆小怯懦,要他们拿这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 这才是李安陪梁瑶来公布的最终目的! 不过他所做这一切都不能让女帝知道,毕竟功高盖主,即使他和梁青云之间关系如此,很好他也不敢赌,古往今来,因为功高盖主,被诛九族的大臣数不胜数。 所以他的商户和他的武器,通通不能告诉梁青云。 想着这个他轻声对梁瑶说:“能不能帮我做个马甲,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皇兄。” 梁瑶有些诧异,心道,这李安不是自己皇兄的谋士吗?怎么这种事情还不告诉她呢?梁瑶此时已经起了疑心。 李安眼神真挚的看着她,然后又温柔的语气哄骗:“相信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而且我做的事情对朝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梁瑶眨了眨眼睛,她总觉得李安是在忽悠她,但是没有证据,算了,皇帝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无伤大雅。 况且现在李安所做的火铳还没有拿出实物,她说相信他也只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觉得李安是个靠谱的人,但军用武器发明这种事情靠的是才华。 再退一步说,即使李安发明的火铳成功了,那又能证明什么呢,一个商人罢了,无伤大雅,皇兄知道或者不知道,影响不大。 梁瑶觉得连着人挺有意思的,打算和他搞好关系。 第56章 考察结束 那么在这件事上就要和李安站在统一战线。 李安听着周遭质疑的声音,他笑了,古代人碰见现代武器若是没有质疑那才是不正常的,古人碰见现代武器若是没有质疑那才是不正常的。 但,他有足够的自信,这张图纸他曾在现在做过一模一样的只差一个零件,现在做的手枪,射程1800步不是问题,现在差了一个零件,李安粗略的算了一下,退一步来讲,七百步绰绰有余。 只是单单一个武器,就差了七倍之多,这就是现代科技和古代科技的差距,他推行的科举也更注重此方面,更注重科技的研发,而不是一味的推行八股文,如果不能帮助大梁先于世界100年完成工业革命等,算他输! 她已经研究了大梁朝历史,这星球应该是平行世界,对比现在应该是清末,民国初,他并不希望大梁成为第二大清。 前世,先人们用100年改写历史,华夏史书上恢宏的一页是他们用血与汗打下的,而现在,他拥有改写着历史的唯一机会,为何不试? “侍郎,可否让人将我的图纸上的武器打造出来?”李安微笑着问道。 工部侍郎这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立马看了一眼师傅的方向,师傅朝着他点了点头,意思是这件事可行。 郭有志当即拍板:“来人立马去按照图纸上制作兵器,让所有人都去做,加急进行,本侍郎明早一定要看到这个兵器成型!” 郭侍郎此话一出周遭的商人立马明白了工部对李安的重视,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胖子依然咬着牙,他实在是不甘心。但,一人的不甘心无济于事,一个图纸能让整个工部加急制作,足以说明全部。 然后侍郎又选了几个武器,不过明显比刚开始的时候兴趣淡然了许多,他对李安的火铳比较感兴趣,这些百步射程的武器在李安的七百步火铳面前微不足道。 李安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随即,带着梁瑶出了工部。 梁瑶要看他手里还拿着硝,黄二物,不禁有些疑惑,狐疑的看着他,朱唇轻启:“你拿着硝,黄做什么?难不成你真想做烟花?” 李安轻笑:“我拿来做子弹,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子弹是什么,等着吧,到时让你看看这种武器的威力。” 梁瑶切了一声,这个李安还卖上了关子,她倒是要看看最后他能做出来个什么东西。 若是没有七百步射程,就让皇兄砍了他的腿! 梁瑶正这么想着,李安便拉着她走了。 “我们不去考察了?”梁瑶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挑眉说道。 考察?考察什么?不知道梁瑶在军事谋略上才智如何,但是在生活中的脾气是真暴躁啊。 见面的时候要砍了他,而后又要把胖子砍了! 再考察下去,李安怕梁瑶真的动手把什么人砍了,到时候朝廷上下可能对梁瑶的态度就不是如此平和了,梁青云也会怪罪他。 这下李安直接当甩手掌柜,把梁瑶交给梁青云,自己去逍遥快活。 做着自己的春秋大美梦,然后回头微笑对着梁瑶说:“我们去你皇兄,你回朝就去考察了工部,实在辛苦。” 梁瑶思索了片刻:“皇兄现在忙着批阅奏折,应该很忙吧。” 李安心道,梁青云忙不忙关他什么事儿? 然后,李安摆了摆手,对梁瑶说道:“她不忙,闲着呢!” 然后就自顾自的拉着梁瑶走了,直接朝着梁青云的宫殿走去,宫殿之中,梁青云果然在批阅奏折。 但看见来人是李安与梁瑶,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看着梁瑶,眼里竟有些泪光。 梁瑶看见了自己皇兄,立马单膝跪地:“请皇上安。” 梁梁青云上前把梁瑶扶起来,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要跟她这么客套。 “阿瑶,你干什么!快起来!”梁青云看似有些生气说道。 实际上,她一点也不生气,没有人比她更想梁瑶了,自从他登基以来,梁瑶便出了皇宫,入了武林,想想也接近三年,梁瑶为了避嫌,没有回过一次宫中。 梁瑶却不起来,还继续把头低下,做出负荆请罪的姿势:“是臣妹不好,不应该三年之中一次未回朝,让皇兄自己承受这一切,太辛苦了。” 梁青云摇了摇头,她们姐妹之间谈什么辛苦不辛苦,在梁友的眼中,她就是兄长,长兄如父,她多做点没什么的! “李安,你劝劝她,让她起来。”梁青云向李安投去帮助。 李安赶紧上前将梁瑶扶起来,然后说道:“你回来就好,你皇兄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平安。” 梁瑶在这之前,没想到李安力气这么大,他竟还没执拗过李安,已经半起来了,梁瑶稍作思考,也不推脱,直接站起来。 李安又看着梁瑶说道:“这天下是大梁的,也是百姓的天下,梁家已经有一位君王为江山奉献,公主你就不必多虑了,若是你生为男子,恐怕已经在战场上奋战三年了!” 梁青云说了一句好,算是认同了李安说的话。 她这么努力的原因,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可以不走老路?远离朝廷,不必当王宫中的金丝雀!可奈何天意弄人! 梁青云想着,叹了一口气,梁瑶立马说道:“若是能挂帅于三军,也是我想做的事情,皇兄不必自责,我从小就是被当作男孩子养大的,我的志向抱负与李将军无异,都是为了收复边疆,守护国土!” “我梁瑶,自愿挂帅!”梁瑶双眼炯炯有神,表情无比坚定。 李安都觉得这孩子好像要入党,这眼神太坚定了! 梁青云赞许的看着梁瑶,他们梁家虽然男子早夭,可他和梁瑶没一个孬种,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这十个字在他们梁家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不愧是父皇的孩子!”梁青云拍手鼓掌。 “那明天便让我一同上朝吧。”梁瑶说道,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赵丞相要作什么幺蛾子! 第57章 明云贿赂 “好,今天朕便给你三军统帅身份。”梁青云对着梁瑶承诺道。 商量完大事,梁瑶便和梁青云聊了一些家常,大多数是梁瑶在山上的一些事。 聊聊从小便表现出了对武术的极大兴趣,五岁被送到上山拜师为徒,梁青云小的时候也极少看见她,否则梁瑶定不会认不出梁青云是姐姐并非哥哥。 后来,梁青云登基之后,梁瑶就入仕江湖了,到处找人比赛,和她的联系就淡了起来,但,梁青云从未忘记这位妹妹,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李安见两人聊得其乐融融,便不忍心打扰,对梁青云使了个眼神。 梁青云立马心领神会,咳了两声:“李安,你去看看今天晚上…朕应该翻谁的牌子?” 梁瑶有些诧异,什么意思,李安为什么要负责翻牌子的事情?他不是一个侍卫吗,侍卫怎么会负责这样的事? 梁瑶虽然从小不在宫中,但她依稀记得,这是敬事房总管才会负责的事。 “皇兄,李安不是你的侍卫吗?”梁瑶一头雾水的说道。 “嗯?他,他是太监,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总之他是个太监。”梁青云简明扼要的说道。 梁瑶真是快哭了,她要怎么告诉自己的皇兄?她被一个太监调戏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原本猜测李安是侍卫的时候,她就已经心有芥蒂了,侍卫调戏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现在梁瑶觉得侍卫也是可以接受的,总比太监好上一万倍吧! 这李安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问谁能想到他是个太监啊。 看着梁瑶惊讶的样子,李安挑眉:“怎么?你瞧不起我们太监,大秦有赵高,明末有魏忠贤,我们太监也是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的。” 梁青云立马冷着个脸,瞥了一眼李安,提醒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宦官当道之人,怎么你也要做赵高第二?” 李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笑嘻嘻赔礼道歉:“怎么会呢,我开玩笑,奴才要做历史上最忠诚的太监。” 梁瑶却笑不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李安怎么也不像太监,甚至她都开始对李安有点感觉了,一个公主喜欢上了一个太监,这算什么事啊! 李安没有注意到梁瑶的情绪变化,只当她思念梁青云,然后和皇上行了吉拜礼:“那奴才就先行退下了,晚点把牌子给您送过来。” 梁青云点了点头,李安便离开了宫殿。 出去之后,他就松了一口气,总算在这姐俩的手下又干过了一天,然后他就想,今天翻谁的牌子好呢,反正梁青云没有器官,最后都是他代劳。 李安刚出来就碰见了明云,明云一看是他,大喜,偷偷摸摸的把他拉到了旁边的屋子里,煞有介事的关上了门:“李总管,你可知皇上今天翻了谁的牌子?” 李安挑眉,他猜到明云找他是为了什么? 上次明云给他的体验还蛮好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姑娘嫩,李安比较喜欢,嫩的可以捏出水一样。 “皇上,今天还没有翻牌呢。”李安如实说道。 明云立马把袖子里的银子掏出来,一股脑儿塞进了李安的手里,四周看了一下,周围都没人,低声跟李安说:“李总管,这是孝敬您的,若是皇上翻牌子的话,一定把我的牌子放在前面,拜托了!” 李安简直哭笑不得,这还是他当太监以来第一次收到贿赂,竟然是因为翻牌子的事情。 李安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足足有八十两,估计是明云攒了很久才攒下来,不同于贵妃,他们这种常在的工资很低。 李安轻笑,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不就是动一动嘴皮子的事,今晚他决定就宠幸明云了。 他都不敢想,若梁青云是个男人,还有多幸福,后宫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好看,还是种类不同的美女。 “可以倒是可以,但咱家为什么要帮你呢?”李安挑眉说道,眼里的调戏毫不遮掩。 “李总管,若是以后我成了贵妃,少不了你的好处。”明云单纯的说道。 李安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上,跷着二郎腿说道:“便只有这些吗?” 明云的表情有些难堪,她没想到李安这么不给她面子,好歹她也是个常在! “不如你和我做了对食,以后我让皇上天天翻你的牌子。”李安玩世不恭的说道。 明云诧异的看着他,他没想到李安会提出这种要求,简直是个无耻的小人! “你!”明云被气的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别的常在都可以,为什么你不可以?”李安装作不耐烦说道。 明云更惊讶,他早知宫中水深,可没想到,宫中之水比他想的深多了,只是一个太监,他怎么敢的? “那你把刚才的银子还给我!”明云双手叉腰说道。 “进了我兜里的钱,哪有还回去的道理!”李安冷哼一声。 这个明云,不好好在自己的宫里待着,竟然出来贿赂别人,若是让皇后或者贵妃的人看见,怕不是要给她安上一个与太监有染的名头。 到时候明云哭都找不到北,他这是在帮她。 明云大骂了一声无耻,然后摔门而出,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李安松了口气,仔细看了一下,周围居然真的有皇后的人,这个赵沉鱼心机太深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后宫伸手。 表面上温柔贤惠大方,暗地里却处处给人捅刀,不愧是赵丞相的女儿,李安的评价是蛇鼠一窝! 不过皇后看见明云哭着从屋里走出来,想必也不会拿到什么把柄,最多就是他落得个宦官当道的名头。 夜班,皇帝在叫李安去的时候,梁瑶正在大殿之前练剑,别说,这剑术是真可以,怪不得梁瑶可以获得武林第一人的称号! 李安抬腿进了大殿,梁青云竟然还在批奏折。 “皇上不歇歇吗?”李安问道。 梁青云见是他,便放下手中奏折,皱着眉说道:“这几天是科举,奏折多一点很正常。” 第58章 后手 “皇上叫我来何事?”李安已经自顾自地坐下,然后喝了口茶说道,现在他进出梁青云的宫殿已经非常熟练了,熟练得好像他才是这个宫殿的主人。 梁青云见他在自己宫中行走自如,顿时有些生气,瞪了他一眼,希望他能自觉地站起来,然而李安明显没有意识到。 梁青云还有正事要说,也就没有因为这件事怪罪于他。 “你看一下这份奏折。”梁青云揉着太阳穴,将一堆奏折甩给李安。 她本想着,能和谁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对策,想来想去,居然只有李安一人最信得过,而且,李安还有经验,这才把李安叫了过来。 李安瞬间认真地抬头,梁青云这个时间还叫他过来看的奏折,应该是要紧的事情。 他随即从对案翻了个跟头,立马就到了梁青云的对面,然后低头,拿起案上奏折。 在拿起奏折的时候,低头之时,鼻子擦过梁青云的脖颈,梁青云耳朵立马红了,有些愤愤不平,这个李安居然在她的耳边吹气。 李安观察到了这一幕:总觉得梁青云这么晚还叫他过来不仅仅是因为奏折呢!既然如此,他就顺水推舟,一会发生关系也会自然点。 李安叹了口气,心道,算了,梁青云是天子,做出的决定他有什么反驳的机会呢? “梁瑶呢?”李安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来缓解尴尬。 “她啊,你进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门口练剑。”梁青云皱着眉头,她觉得李安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要跟他说的事情可是关乎整个国运,李安这个态度怎么行! 李安后知后觉,确实哈,他进来的时候看见梁瑶练剑来着,开始后悔自己长这个脑袋了,真是一点不中用,看见女人就犯糊涂。 不过也不怪他,梁青云此时一袭白袍,他有种想弄脏她的想法,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让人浮想联翩。 李安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翻阅奏折,过了一会以后,他放下奏折,低头看着梁青云,组织了一下语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奏折是说,赵丞相这个老东西勾结匈奴?只不过没有证据,这奏折还是联名上书?” 联名上书,顾名思义,就是几个人朝臣都想上书一件事情,一起把奏折呈给皇帝。 梁青云点了点头,本来她对李安骂赵青如应该没有感觉,更甚至,她在礼乐社会长大,可能会觉得李安没有教养。 但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她觉得李安骂得太对了,若不是自己是皇帝,需要注意身份,她也想直接骂! 这个赵青如,居然敢和匈奴通风报信,是朝臣举报的,还被赵青如的同党举报,可见,这个赵青如在朝堂之上也是胆大妄为,得罪了很多人,甚至和他一个党羽的也同船不同心。 “朕怀疑,挂帅大将军就是被他害死的,”梁青云看着李安,皱着眉头说道。 之前匈奴的挂帅大将军,才智谋略都是第一流,算是他们大梁在武艺方面的不二人才,却传来战场上因病暴毙的消息,这个理由梁青云是万万不相信的。 李安沉思片刻,原本,他不太想管这些事情,可现在赵青如居然通敌卖国,这是他不能忍受,他上辈子的爱国血脉在作祟,不允许贪官污吏的存在! 已经官位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底有什么理由通敌叛国? 或者说,匈奴给了他什么好处?值得他害死朝廷的将军? “朕看了拿回来的信书,上面写着,挂帅大将军所吃的食物有问题,也许就是这赵青如派人下的药!”梁青云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赵丞相给弄死,什么东西,其他的她都忍了,通敌叛国?哪里对得起大梁先皇帝给他这么大的权利和信任?! 梁青云此时,也理解为什么赵丞相一直主张和亲的事情了,恐怕是和匈奴做了某种交易。 李安又看了一些其他的折子,然后看着梁青云开口说道:“皇上,赵青如已官至丞相,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他勾结外贼?” 李安看似是在询问梁青云,实际上,他在等梁青云把答案说出来。 毕竟,他只是个太监,指认丞实在不太好。 “他和匈奴达成了交易。”梁青云思考片刻,说道。 她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种可能,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不,他的权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朝臣的巅峰,只有一种可能,匈奴给她许的位置,是陛下你的位置。”李安指了指梁青云的座位,讳莫如深说道。 虽然话难听了一些,但李安说得不过实情,试问,还有什么其他的值得赵丞相拿去赌? 李安已经料到了梁青云会生气,梁青云下一刻就将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杯子碎成好几半,太监慌忙跑了进来打扫。 小太监的心里全程都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值班的时候还赶上皇上发怒。 梁青云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这个老王八蛋,已经官至丞相了,也满足不了他的野心吗?居然还想抢我大梁的天下!” 李安表示同意,然后说道:“他若想和匈奴平分天下,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匈奴军队长驱直入,否则,天下还有他的份?他会稳住匈奴王的。” 梁青云皱着眉,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提前叫梁瑶回来,是不是有点打草惊蛇了?若这位朝臣奏折上所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梁瑶回朝的信息,很可能已经传到了匈奴的耳中。 想到这里,梁青云叹了口气,如果她早点看见这份奏折了,就不会那么快地叫梁瑶回来了! “陛下不必叹气。”李安看了她一眼,宽慰地说道。 “我们真正的后手,不在文殊公主。” 梁青云挑眉,她在期待李安的回答:“但说无妨。” 李安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笑笑,抛给梁青云一个问题:“陛下,可知道为什么大梁军队打不过匈奴?” 第59章 怕被认出 梁青云思索片刻,其实在父皇在世的时候,没有一个边境小国敢对大梁下手,现在,不过是看梁青云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这些小国家想要从她手里拿到大梁江山罢了! 不过,根本原因却不在这里,而在军队。 梁青云回答道:“其一,京城三卫,禁军、京城卫队和环城卫队都善于操练,而真正上前线的府兵却疏于练习。” “其二,贪官当道,军费都落入私人腰包,这也解释了第一条,这点朕承认,这是察举制的弊端。” “其三,与第二条有关,府兵军备差,粮草缺,怎么能打胜仗?可,军备一事,已经困扰了大梁多年。” 李安点了点头,梁青云分析得不错,就是这三个原因了。 “第二点的改变,需要时间,并不是我们一时一刻能做好的。”李安叹了口气说道。 “还记得,奴才之前提议,让工部招募商人提供武器样品吗?” 梁青云点了点头,她当时第一反应是多此一举,那些民间的武器能有朝廷的好?朝廷做不出来的东西,她不相信民间能做出来。 不过,李安向她发了誓,保证如果梁青云下达这条命令,一定会得到一批优良武器。 还拿自己的鸭子费做了押金,梁青云这才相信,立马让手下的人去做了。 这时,一个侍卫过来,说工部侍郎要见她,本来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梁青云是不想见的。 “陛下不如见见,工部和武器军备息息相关,说不一定会带来好消息呢。”李安提议说道。 梁青云这才点了点头,她一天日理万机,若不是李安说,这样的小事情她是不会让工部侍郎打扰自己批奏折的。 工部侍郎无非想要告诉她的事,工部商人招募的结果,那些商人的武器又能有什么花样? 长枪,大刀罢了,还有一些弓弩,弓弩的射程不过百步,比起匈奴的马上骑兵…他们大梁的这些步兵显得很笨重,加上这些武器,就更笨重了。 若是再配上弓弩,估计也没什么胜利的可能,匈奴的战马,几乎一分钟就能冲到他们的面前,而大梁的将士还傻乎乎地拿着弓弩在那里比画呢! 梁青云点了点头,让门口的太监通报郭有志,李安有些怕郭有志认出来他,立马就躲了起来。 毕竟这件事情,他还是瞒着梁青云的,既然不想让梁青云知道,当然不能让郭有志认出来了! 郭有志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看见梁瑶在那里练剑! 李安在哪里他不得而知,但他竟然看见了梁瑶,不知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怎么样,这男子居然和昨天来的那个长得那么像。 由于梁瑶在练剑,她就下意识地穿了男装。 李安早在一早,就把黄,硝做出来的子弹给工部送了过去,以后就直接装作消失,不再去工部。 郭有志进来以后,给梁青云行礼,然后立马激动地把火铳拿给了梁青云。 “陛下,这个武器名为火铳,比起传统的弓弩不同,可以射程七百步!臣亲自试验过了,是真的,这下,大梁军队再也不用害怕匈奴铁骑了。”郭有志兴奋地说道。 他在试验这个武器样品真的可以七百步射程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激动! 他的第一反应是大梁军队有救了,匈奴边境也再也不用害怕了,比起匈奴的铁骑,他觉得七百步射程的火铳更有胜算。 第二反应是赶紧告诉陛下这个好消息,立马就进宫来着。 梁青云放下奏折,猛地站起来,奏折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声音。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武器真的有七百步射程?”梁青云不敢置信地说道。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万万不会相信的,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弓弩不过百步穿杨,而郭有志告诉她,这武器有七百步射程?! 郭有志激动地点了点头,他一开始看见李安的图纸也如皇上这般不敢相信,一个没有弓弩三分之一长的东西,能有七百步射程? “不仅如此,这武器的威力还比弓弩大多了!可以直接将敌人一击致命!”郭有志再次说道。 梁青云悬着一颗心瞬间放下了,突然想到刚才李安跟他说的,真正的后手并不在梁瑶,这不,他们的后手来着,有这样的武器,哪里还怕打不赢匈奴? 不过,梁青云好奇,李安是怎么知道招募商人的武器样品会得到这种武器的?会是巧合吗? 但梁青云此时,顾不得想这些,立马对郭有志说:“走,陪朕去看看这武器,朕看看到底是什么威力。” 梁青云一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如果她没看到,即使相信,也只是信一半。 刚出了门,梁瑶就注意到了他们,梁瑶放下剑,看着梁青云说道:“皇兄,你干什么去?” “工部选出来了七百步射程的武器,我去看看。”梁青云如实说道。 郭有志注意到梁瑶对梁青云的称呼,莫不是,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文殊公主?随即,他心里一惊,如果是女人的话,那么那天在工部的不就是文殊公主?! 梁瑶看见郭有志微微一笑:“原来是工部侍郎啊,哪天恕我冒犯,去提前考察了一下…” 随即,梁瑶像是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火铳一样,然后假装震惊问道:“这就是那个人图纸上的样品吗?工部居然这么快就做出来了,这也太迅速了。” “是否真的有七百步射程?”梁瑶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问道。 郭有志看见梁瑶的那一刻汗流浃背…只希望梁瑶别把在工部被胖子调戏而自己不理会的事情告诉梁青云,否则他只会吃不了兜着走,皇上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幸亏,梁瑶像忘了这件事一样,完全没有提起,郭有志才松了口气。 “是啊,回公主殿下,这火铳真的有七百步射程!”郭有志感叹说道。 梁瑶撇嘴,看向宫殿里面,李安不知所踪,心道,这种东西居然真的被李安做出来了。 第60章 为何做太监 七百步射程的武器,李安竟然有如此才华,为什么还要在宫里委身做个太监呢。 郭有志看梁瑶发呆,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公主殿下,和那画图的男人,不是旧相识吗?” 梁瑶灵机一动,既然李安要瞒着皇兄这一切,不如就由她在这个步骤打消皇兄的疑惑。 “我和他是在工部才认识的,他这人很奇怪的,不过,竟然真的做出了七百步射程的东西。” 郭有志也颇有感慨,一开始他看李安吊儿郎当的样子,哪里想到居然真的能做出来东西啊! 梁青云狐疑地看着两人,她那时不在工部,自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从两个人聊天之中大概也知道了情况,有一个男人画了张图纸,拿给工部去做来着。 “走吧,先去跟我试试火铳的威力,其他的余下再说。”梁青云迫不及待说道。 她从小在父皇的身边被当成孩子养大,所以对武器这些东西是很感兴趣的,现在她就要去看看这七百里射程的武器究竟是什么样的! 三个人不一会就来到了练武场。 郭有志把火铳递给梁青云,梁青云摸着火铳,有些不敢相信,天呐,这东西还没弓弩的三分之一长。 真的能射程七百步? 下一刻,梁青云将子弹射出,立马就有个人去测量,其实,梁青云觉得完全不用测量了,她肉眼可见子弹的速度已经非常之快了,几乎是射出的同时,就进了稻草人的脑袋之中! “这也太快了。”梁青云感慨说道。 郭有志在旁边附和说道:“是啊,臣也觉得这火铳的速度很可以,和匈奴的铁骑比起来,自然是我大梁火铳更胜一筹!” 他现在非常确认,有了火铳以后,大梁的将士一定会所向披靡的。 梁青云摸着自己手里的火铳,她很喜欢这个武器,可惜,作为君王,她不能亲自上战场,赵丞相虎视眈眈,若是她去了,就是给赵丞相可乘之机! 不过,她的妹妹会替她挂帅出征,想着,她把火铳递给梁瑶。 梁瑶接过武器,看了一会,然后作出评价:“这火铳精美绝伦,还射程如此远,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军备。” 梁青云也觉得如此,于是对着郭有志下达命令:“火铳的事,不要对任何一个人说,尤其是赵丞相,工部秘密加快生产,需要多少钱朕给你批,一定要尽快,在文殊公主挂帅出征之前做出来!” 郭有志立马表达自己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升职加薪不远了。 “对了,那个画出图纸的人,现在在哪里?”梁青云问道。 这样的人才,如果能拉过来成为自己的幕僚是再好不过的,梁青云想。 郭有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臣也尝试过找他,但是都无果,现在已经贴出去告示了。” 梁瑶松了口气,还好,郭有志应该是找不到李安了,据她观察,那天李安应该是易容过了,郭有志怎么可能凭借画像找到李安呢? “好,若是能将此人找到,朕让你升官。”梁青云许诺说道。 郭有志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眼里都有光了,他非常感动,皇上居然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他一定会办好的! 梁青云和梁瑶完成考察以后,两人便秘密回了梁青云宫殿。 出来的时候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就是秘密出来的。 路上,梁瑶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疑惑:“皇兄,为什么李安会在您的宫里当太监啊?” 梁青云抬眸,她觉得梁瑶有些反常了,最近怎么老是关心李安,李安是不是太监关她什么事? “自然是从小便是太监。”梁青云这次不打算和梁瑶解释,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了一下。 梁瑶叹了口气,她有些不敢相信,李安那么才华的人,为什么会屈居后宫之中,就算没了关键的部分,凭借他的能力,讨个老婆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啊! 两人走到宫殿的时候,看见赵丞相已经等在那里了。 梁青云给梁瑶一个示意,梁瑶就离开了这里,她明白皇兄可能要和赵丞相来一场对弈了,她不适合这种场合,容易说错话。 梁瑶打算去找李安问个明白,李安如果不想继续待在后宫之中的话,她可以和皇兄申请,直接带着李安离开皇宫。 在路上,梁瑶听见了两个太监的对话,刷新了她的认知。 “听说了吗?李总管之所以能做到这个位置,是因为奉献出自己的屁股了,咱们虽然都是太监,可也没必要为了名利做到这种地步啊!”说话的太监叹了口气,像是在为李安感到惋惜。 梁瑶一听李总管这三个字,就知道多半是在说李安,于是就多听了片刻。 另外一个太监说道:“人家那也是本事,你看看李总管的身高长相,哪个查?能爬上皇上的床,奉献屁股怎么了,现在是不是总管,咱们还是别讨论了,若是被有人之心告诉李总管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李安从来没有惩罚过任何一个太监,但是这两人认为皇宫之中就是这样,得罪高官,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有人之心”梁瑶听见这里,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之前是喜欢过李安的。 现在却知道李安和自己皇兄之间可能是那种关系,顿时有些不能接受。 “天呐!怪不得李安那么有才华却一直在宫中呢,原来居然是喜欢我皇兄吗?看样子他们两个人已经那啥过了。” “也怪不得,皇兄三年不宠幸任何一个妃子,皇兄竟然喜欢男人!” 得到这个结论的梁瑶震惊不已,两个太监发现了她,连忙行了个礼,然后走得远远的。 梁瑶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麻木地坐下,这是她经历过最痛苦的事情。 怪不得,皇兄要让李安接他,怪不得皇兄如此信任李安,好像所有的谜团都在这一刻有了解释。 原来,李安竟然是皇兄并非嫔妃的嫔妃。 第61章 搞在一起 梁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次回来的意外收获真够她喝一壶了,她气得直发抖,自己最尊敬的皇兄,居然跟自己喜欢的人搞在了一起,任谁也接受不了! “要不有空我再去问问他们,万一是误会呢?”梁瑶在心里苦苦挣扎。 她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却说:有什么误会的,一切证据都摆在这里,这不是铁证如山吗? 梁瑶又拉了一个梁青云宫里的太监,问他是否李安曾在梁青云的宫殿里留宿过,那太监起初一口回绝,梁瑶以武力相逼,那太监见是公主执拗不过,便把李安曾经留宿的事情告诉了梁瑶。 梁瑶握紧双拳,更生气了,过了片刻以后,她才冷静下来。她打算去找皇兄讨要个说法,自己喜欢之人与皇兄搞在一起事小。 关键皇兄可是一国之主啊,就算为了大梁的名誉和传宗接代,他也断断不可能和一个太监有染,这才是真正的大事,她叹了口气,顿时觉得皇兄好生糊涂,随即决定,一定要叫醒皇兄,然后他便气鼓鼓地去了皇上宫殿。 到达皇上宫殿的时候,梁瑶才想起来,赵丞相还在里面坐着,很显然,现在并不是他进去的最好时机,否则只会给赵丞相留下话柄,让皇兄添堵。 梁瑶是个聪明人,还是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的。 她站在门外,丞相正笑呵呵地和梁青云讲话。 “陛下,之前赵义的事情确实是臣教子无方,他的死,臣认了,不过是叔侄之间,情分到了即可,现在我也只有沉鱼这一个女儿,只希望她能和陛下好好的,若是能琴瑟和鸣再好不过,若是不能,沉鱼从小性子顽劣,是臣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若是他有什么得罪陛下的地方,请陛下多多担待。”赵丞相笑眯眯地说道,抿了一口茶。 “那是自然,皇后怀了朕的孩子,朕自然会好好对她。”梁青云轻笑,说道。 她的眸子里透着狠色,攥着杯子的手格外用力,若是赵沉鱼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不,若不是李安,而是其他男人的孩子,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敢背叛她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至于出征一事,陛下是否还要再考虑,皇子明年出生,若是此时劳民伤财,恐怕是不祥之兆啊,对国运不好。”赵丞相把手覆上梁青云的手,说道。 李安站在旁边听着这一切,内心里吐槽,这老头怎么老用封建迷信这一套来绑架梁青云? 梁青云轻眯着眸子,浅笑,笑意却不打眼底。 说到底,今天这老谋深算的丞相过来找他,还是为了出征之事,看来那几位朝臣联名举报的赵丞相勾结匈奴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则他为什么极力阻止出征?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刚刚禁足结束,应该对科举一事更为上心。 “丞相就这么不想让大梁出征?”梁青云质问道。 她的眼神讳莫如深,好像要看穿赵丞相的一切。 赵丞相笑了笑,立马说道:“皇上误会了,臣不过是担心国运。” 梁青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丞相就是过来没事找事,既然如此,她也不再搭理丞相,出征是一定要出征的。 大梁祖辈定下的规矩,不割地,不赔款,不纳税,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就算今天她梁青云亲自挂帅出征,也未尝不可! 李安见情形不对,走过去给丞相添茶,然后站在了梁青云的身后。 他眯着眸子,给丞相鞠了一躬,算是身为太监的基本礼仪。 “既然丞相担心国运,陛下不如让丞相跟随文殊公主的出征大军做督军,若是太子出生后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曾经亲自出征匈奴,也会以丞相为荣吧?” “况且国运二字,极其玄乎,出征也未必劳民伤财,若是打赢了这场战争,还可与匈奴谈判,让匈奴为大梁上贡,到时不就是利大于弊?”李安挑了挑眉,说道。 随即,他觉得自己作为太监站出来说这些话有些不妥,立马拍了一下赵丞相的马屁。 “丞相乃万人之下,若是由丞相督军明年大梁定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小皇子顺利出生,国家一片祥和!” 赵丞相见连是个太监,立马怒从中来:“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我在和陛下讲话,哪里是你一个太监能插言的?” 赵丞相冷着眸子说道,他认识李安,这是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个太监,只不过这太监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越界! 梁青云抬起手,皱了皱眉:“哎,丞相,我觉得这太监所言不无道理,若是您能督军的话,有您的运气保佑国家,还担心国运一事?” “就这么说定了!来人,拟奏折,赵丞相跟随文殊公主出征匈奴,任命为督军,即日出发!” 赵丞相还想说些什么,被李安连哄带骗的却张不开嘴,毕竟李安说的都是拍赵丞相马屁的话,他还能说出什么呢? 虽然李安是个太监,但看上去皇上并不排斥他,还很听他的意见。 赵丞相已经默默地记住了李安这个人,以后他一定会给李安一份惊喜,就当作李安今日给他一份惊喜的回报。 “丞相,还有什么事情吗?出征之事就这么说定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请回吧。”梁青云不给赵丞相留一点后退之路。 赵丞相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一纸诏书已经下来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命难违,即使他权倾朝野,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事情。 赵丞相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臣还想去看看沉鱼。” 梁青云默许了,刚好让赵丞相和皇后见一面,说不定皇后就会露出什么马脚,到时她也可知道究竟是谁与皇后有染,李安制作的香料,她是拿给温时看过的,温时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定不会有佩戴这香料之人怀孕。 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赵沉鱼给她戴了绿帽子。 第62章 质问 赵丞相匆匆地走了,朝着后宫的方向,梁青云观察了一下,确认他确实是去了皇后的宫里,这才放心下来。 随即,梁青云转头看向李安,叹了口气,说道:“你今天的计谋很好,可你万万不该在赵丞相与朕讲话之时提出这计谋,以后赵丞相便会记得你这号人了,朕也算把你拉下了朝廷这趟浑水。” 李安莞尔一笑,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只不过是看不惯赵丞相罢了,一个文官整天在朝堂之上说三道四,却对于出征之事张口闭口就是和亲赔款,这算哪门子的丞相? 若是,李安可以当大梁的史官,他都要在史书上为赵丞相写下乱臣贼子这四个字! “我早已下水,不是吗?早在那夜,我上了皇上的床时。”李安挑眉说道。 反观梁青云,倒是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梁青云回想那夜的经历,只记得是自己一直追着李安索要,到最后李安都累得不行了,她也不肯放过李安。 梁青云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这下,赵丞相随军出征,陛下可以好好进行科举了。”李安说道。 梁青云点了点头,她没想到,支开赵丞相这件事竟然这么容易,说到底还是李安的计谋好,此时她也有几分好奇,李安如此有勇有谋之人,怎么会当一个江洋大盗? 但梁青云终究是没问出来,无论如何,李安现在已经是她的人了,以前怎么样,便不那么重要了。 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梁青云和李安都很蒙逼,想着陛下宫殿能有谁冲起来?! 然后等那人走进了他们视野,他们看清了,不是别人,正是梁瑶。 梁青云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梁瑶:“文殊,你怎么回事?进来不知道通报一声吗?你看谁敢闯皇帝的宫殿?” 梁瑶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她本来想将事情一股脑儿说出来,想指着李安的鼻子问李安为什么要跟自己的皇兄有染,想问皇兄,男人与男人之间真的有那么欢愉吗?值得他放下大梁的名声,带着满堂朝臣的猜疑和李安自顾自地搞了三年! 可理智还是将她的想法压了下去,她明白,在高位之上的不仅仅是他的兄长,还是一国君主,就算李安不要脸面,自己的皇兄还是要脸面的。 “皇兄,你和李安到底什么关系?”梁瑶握着拳说道。 她已经决定只问这一次,若是这次梁青云还不跟她说实话,她以后便不会再回皇宫之中,连自己的兄长都不能信任的话,这皇宫待着有什么意思? 梁青云叹了口气:“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面对梁瑶的质问,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自己女子之身的事情直接告诉梁瑶。 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没有人在梁瑶旁边吹耳边风,梁瑶是不会知道这一切的。 “你别管!”梁瑶有些不耐烦地吼道,时至今日,兄长竟还要隐瞒,她只是想要个确切的结论,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跟你说了吧,其实当年我们双胞胎中死掉的是你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他落水而亡,可如此,大梁便没有了继承人!” “而我作为她的妹妹,你的姐姐,则被母后当作男孩子来养,从此,死掉的就是大梁公主——梁青云,活着的便是我,十年后我登基为大梁皇帝,我女子之身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现在我告诉了你。” “而李安则是替我应对那朝臣的男子,我身为女人,自然不能宠幸后宫,便让李安代而为之。” 梁青云用满目愁容的眼光看着梁瑶,她曾经不是没有想过像梁瑶坦白这一切,可她更希望的是梁瑶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长大,而不是像她一样肩上扛着大梁的责任。 若她是一位男子,一直是男子,那梁瑶便不会有什么负担,可一旦梁瑶知道她的真实性别,恐怕就会心存内疚。 梁瑶知道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她手脚冰凉,脑袋一片空白,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结果,她从小敬佩的皇兄,竟然如她一般是个女人?朝臣们所畏惧的皇帝居然是个女人? 下一刻,梁瑶就哭了,她记得小时候,皇姐还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她那个时候就觉得皇姐是全世界最美最温柔的女子,后来皇姐落水身亡,她虽然难过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她的皇兄就出现了。 梁青云虽然是男人,却对她像皇姐一般温柔,原来从小到大对她好的都是一个人…只有梁青云。 她不敢想梁青云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又踏过了多少人的尸身,才从一个普通公主走到了今天这步! 而她只是因为上面有一个“兄长”,却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武林之中做自己想做的事。 梁瑶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忍着哭声对梁青云说:“皇姐,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便由我来与你一起承担着大梁的责任,我也是大梁的公主,我有这个义务!” 梁青云笑了,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不易,在此刻都有了个结果,她从大殿之上下来,抱住了梁瑶,两人相拥而泣。 李安站在他们的后方,默默观看。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梁青云哭。”李安喃喃自语说道。 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努力,让梁青云不必再受丞相的桎梏。 过了一会以后,两人不哭了,而是手拉着手坐在一起聊天。 “皇姐,那你和李安有没有…那啥过?”梁瑶单纯的眼神看着梁青云,问道。 结果这一问,给站在旁边的李安问脸红了,但这是皇上和公主之间的话题,他又不好意思插话。 梁青云莞尔一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最后还是决定坦白:“他是个假太监,刚才跟你说过的,我们有一个计划叫做太子换狸猫。” 第63章 拒绝 梁瑶皱着眉,这个太子换狸猫又是个什么招数?她从小到大只听过狸猫换太子。 “你有所不知,在你入宫之前,李安就做了一种香,名为欢意香,使用此香之人是万万不可能怀孕的,过了几天之后,皇后就检查出来有孕,这孩子不是朕的。”梁青云坚定说道。 她并不是多信任李安,而是相信温时的医术,温时都说了,使用此香者定会不孕。 梁瑶再次惊讶,竟是如此吗?她这次回来对内心造成的冲击太大了,知道了自己的皇兄原来是女子,还和太监有染,更有意思的是,这太监居然是个假太监,现在她又知道了自己的嫂子居然给皇兄戴了绿帽子。 这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间不能接受,梁青云继续跟她解释:“而这所谓太子换狸猫,就是在皇后怀孕的同时,若我也能怀上孩子,便可在孩子出生之时,将两个孩子调换,让太子光明正大地做太子,而狸猫则是滚回污泥之中!” 梁瑶震惊,她竟然觉得这个计谋可行,如果皇兄是女子的话,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你们之间的关系…”梁瑶看了一眼梁青云,又看了一眼李安,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我们是合作关系。”李安这次抢先一步回答,他不想听到梁青云说其他的答案。 梁青云认可地点了点头,她是一国之君,凡事以利益为重,不可能因为睡了几次李安就睡出了感情,就算有什么感情也是君主对朝臣的欣赏之情! “好吧,那皇姐李安能否借我一用?”梁瑶顿时双眼发光,如果皇姐只和李安是合作关系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机会? 李安微愣,此时他还没意识到梁瑶说的“一用”是什么意思,不久之后,等他瘫倒在床上的时候,他就会明白了。 “怎么用?”梁清云皱着眉,她也没理解梁瑶的意思,李安又不是一个物件,怎么能说用就用? “哎呀,别管嘛,皇姐,你把他借给我嘛,借给我用用!”梁瑶拉着梁青云的胳膊在她旁边撒娇。 梁庆云沉寂在一声声的皇姐之中,无法自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李安不过是一个太监,而妹妹是自己的亲妹妹,自然要宠着! 至于要怎么用,那就是李安和梁瑶的事情了,她管不着! 李安只觉得自己的眼皮突突地在跳,恐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是,你们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李安看着梁瑶和梁青云达成某种协议,无奈地问道。 他只不过是开局差点死在新手村罢了,他又做错了什么呢?要被梁瑶和梁庆云玩儿来玩儿去的! 李安简直欲哭无泪,但是没什么办法,还是乖乖地跟着梁瑶走了。 跟着梁瑶走之前,梁青云还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去吧,李安,一定要好好陪着文殊,若是文殊出了什么事情,朕拿你是问。” 于是乎,李安就被梁瑶拉了出去,梁瑶一路拉着脸,将他拉进了自己的寝宫。 下一刻,梁瑶又关上了门。 “喂,你干什么?”李安立马问道! 他就知道这么晚皇帝叫他去,没什么好事,没想到皇帝自己不实行太子换狸猫的计划了,但把他推给了旁人。 他是什么玩物吗?随便被人推来推去的?! 哭笑不得的李安,下一刻就被梁瑶推在了床上:“怎么你跟得了皇姐,跟不了我?” 梁瑶的力气大极了,李安没办法将他推开,就这样,两人秉承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场面一度尴尬。 “我和皇上那是迫不得已,若是我不从了他,他就要给我杀掉。”李安卖惨说道。 下一刻,杨瑶就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李安的脖子上:“那你现在便从了我,若是不,我便把你杀了。” 李安:不要这样啊,你们皇室之中可还有一个好女人?怎么都喜欢玩强制爱这一套?李安安觉得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欲哭无泪了! “实不相瞒,我不举。”李安笑眯眯地说道。 结果梁瑶根本不信,你看这个,你看这个直接上手要扒他的裤子。 李安立马抓住了梁瑶的手:女人,你在干什么?! “你这样对得起梁青云吗?好歹我跟她在一起,也算是你的姐夫!!”李安实在是拿梁瑶没办法了,只能提出血脉压制。 梁瑶邪念一起,谁也无法阻止:“什么姐夫?她亲口所言,你只不过是她的工具罢了。” “你若是今日不从了我,我就把你去工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皇姐。”梁瑶冷着眸子说道。 李安叹了口气:“我和嫔妃那是迫不得已,和皇上是机缘巧合,和你…若是真发生什么,又算哪门子事?” 李安千算万算,没想到堂堂的文殊公主竟会喜欢他这种软太监!! 虽然他并不是无根之人,可再怎么说到底也是个挂名太监啊?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这公主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算两情相悦。”梁瑶一本正经地说道,李安从她的眸子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梁瑶的眼睛是那么单纯,李安甚至有一刻觉得,自己应该顺从她的。 但理智还是将他拉了回来,梁遥是大凉公主,是即将挂帅出征的大将军,而他呢,他是什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太监! 两人身份地位如此悬殊,怎么可以厮混在一起! “不行,我不同意。”李安闭上眼睛说道。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喜欢上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可爱情与现实的碰撞是那么残酷,若是他真与梁瑶在一起了,他又怎么面对皇上呢? 梁瑶的脸立马冷了下来,被李安拒绝是她预料之中的事,可她还是无法接受,她一把将李安推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背对着李安:“要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再见就当不相识!” 梁瑶冰冷的语气中竟听不出一丝犹豫,李安突然有些恍惚。 第64章 发生关系 梁瑶和他碰到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她披肩长发利落的盘成马尾,应该是多年习武的原因,鼻梁很高,唇如胭脂,一脸的英姿飒爽,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眼睛,美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古灵精怪的。 李安恍惚的是,如果这次错过了,以后还有机会吗?恐怕就算他想,梁瑶也不会给他机会。 梁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果断大方,英姿飒爽,她好像不属于这世间的一切,只属于她自己。 不同于梁青云,虽然他也很敬佩梁青云,但他总觉得他与梁青云之间充满了算计。 而梁瑶是那么单纯可爱,就像是他心灵上的净土。 李安下意识地把梁瑶拉了过来,不让她走,他咬了咬牙,抬眸,梁瑶好像从他的眸里看见了万种风情,两人对视,梁瑶愈发觉得李安长得英俊,高鼻梁薄,嘴唇剑眉星目,这不就是典型的美男子嘛! 之前她想放弃李安,是因为李安是太监,她一个公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太监有染啊!可现在知道李安不过是个假太监,她就瞬间有种想拿下李安的想法了。 而现在,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即使被李安拒绝了。 “你确定你不后悔?”李安心一横,最后问道。 梁瑶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他再不行动,还算不算男人了! 梁瑶弯着眉,挑了挑嘴角:“我有什么后悔的?倒是你犹豫不决的,活得磨磨唧唧,我都替你累,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快活嘛,还是你假阉人当久了都不行了!” 李安咬了咬牙,扫过梁瑶丰满的胸部,随着他说话,甚至都会上下一颤,这种身材把腰衬得更细,李安邪念一起,这梁瑶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那你别告诉皇上啊。”李安抬眸说道。 不让梁青云知道是他能做的最后事情了,无论他们发生什么,两人之间都是没有结果的… 梁瑶挑眉,瞬间喜笑颜开,点了点头,表示答应。然后下一刻就把李安扑倒在床上,解他的外衣。 李安看着梁瑶的纤纤玉手,突然联想到了某种不良画面,他沙哑着声音抓住梁瑶的手,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你不后悔?” 梁瑶皱着眉头被他问得有些烦了。 “无论你问多少次,我都会回答你今天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后悔。”梁瑶捧着李安的脸,郑重其事地说道。 可是他们刚刚认识几天啊,不都说古代人封建吗。梁瑶是个例外? 在李安思索的这一刻,梁瑶已经将小手伸进了李安的衣服里,不停地摸索,梁瑶还在心里感慨道,看不出这李安的身材是真好,她都摸到了腹肌。 李安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挑逗过了,他看着梁瑶精美如玉的小脸,抬头吻了上去。 梁瑶哪里被人吻过?刚才的嚣张气势荡然无存,瞬间脸就红到了耳根,她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不是刚才狂傲得很嘛,现在脸红什么,从来没有亲过?”李安哑着声音趴在梁瑶耳边问道。 他这一问,梁瑶喘得更厉害了,梁瑶微微点头,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艹!李安内心激动,这梁瑶应该也没有过男人,在古代当皇帝就是好,虽然他只是皇帝的替身,但已经拿了好几个一血了,这要是放在现代,他可有的吹! 然后李安便慢慢解开了梁瑶的衣服,肤如凝脂,虽然梁瑶多年习武,可皮肤上却没有一点瑕疵,李安不禁感叹,梁瑶保养得真好。 “你慢点,别弄疼我。”梁瑶羞涩地叮嘱李安。 李安颔首,轻声道:”放心,我知道怜香惜玉。“然后没有多余的废话就进入了主题! “嗯~”感到温暖的李安痛快地呼出一口气! 而且梁遥的腰不但细,再加上那一对大长腿,和身前晃动的丰满,简直就是尤物。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公主一夜春宵,李安激动得不行,身下的梁瑶,也给他反馈。 “嗯~那个,不用顾及我的感受,别忘了我可是习武之人。” 李安直接好家伙,看来女人的话还是不能信,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刚开始的时候梁瑶还跟他说不能弄疼呢,结果现在又要了,懂了,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既然梁瑶这么说了,李安便咬牙狠狠地埋头苦干起来,李安一想到几天之后,梁瑶就要挂帅出征,竟有种驯服了一头猛兽的爽感。 “原来你喜欢粗犷的?”李安喘着粗气,说道。 梁瑶没有回答只是在他身下的呻吟声也由强变弱,她没想到李安体力这么好。 过了半刻以后,两人结束了战斗,梁瑶的身上已经出了些许的汗,她动情地盯着李安,有种想把他也带上战场的冲动。 和剑眉星目的美男子一夜春宵,她感觉非常好。 “李安,看不出来,你还挺行。”梁瑶打开了话匣子,轻笑着看着李安。 李安微微颔首,结束了以后,他恢复了理智,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梁瑶可是公主,无论如何,他现在的身份是配不上人家的。 “你…”李安欲言又止,梁瑶却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间。 她笑着,一双褐色的眸子盯着李安,李安甚至可以从他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而李安的手在梁瑶的腰间,第一反应是,梁瑶的腰太细了,又软又滑。 “要不要再来一次?”梁瑶动情地看着李安,说道。 第65章 一夜七次 李安抽了抽嘴角,要是在现代的话,他肯定会发个抖音,配上西瓜头的下头视频:家人们,谁懂啊?一天被女生要了六次,结果她还要第七次! 难不成他自己便是那些总裁文里的一夜六次郎? 然而,梁瑶以前从来没有被开垦过,就像是旱田第一次被浇水一样,她尝过了鱼水之欢,自然不肯停下来。 梁瑶便一直抱着李安撒娇,李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发愁。 他估计比全天下的男人都吃得好,可这也太费力了,一个梁青云,一个皇后,一个薛贵妃,再加一个梁瑶,就够他喝一壶了! 这几个人完完全全是要把他榨干,李安叹了口气,低眸,梁瑶还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李安:6! 算了,李恒想到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如果这次不行,那之前的六次不都白付出了! 李安想着便把梁瑶拉了过来,压在身下,两人继续战斗。 门外的太监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硬是没敢吱声,他觉得自己的命能不能守住,就在今夜了,他知道是李总管和梁瑶公主进去了,至于里面叫出的声音吧,他默认是李安叫出来的,毕竟公主那么英姿飒爽,怎么可能叫出这种声音? 而李安一个太监,长得那么帅,分明就是为了勾引女人嘛,公主喜欢他也是正常的事情。 瞬间有些同情李安,不仅要在皇上那里被皇上折磨,现在居然还要被公主折磨,真是太惨了。 李安自然不知道这太监的心理活动,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会气个半死。 第二天,李安本来想着多睡一会儿,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但被一位太监叫了起来,梁青云叫他去,是陪着上朝,李安不敢多耽误,早早就到了,结果在上朝之前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梁青云正在整理衣服,结果外面一人被侍卫拦下,非要冲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狗皇帝!出征之事,我并不反对,和亲之事我也站在了先帝这边,可你说出征张口闭口就是一万两银子,从哪里出?今天一早,丞相就从我这里要出去了两千两银子!” “户部哪有那么多银子,现在省来省去也就只有一千两了,丞相又把我臭骂了一顿!总之这个银子,我是不会给的,出征劳民伤财,最后的因果都由百姓来担了!你张口闭口就是一万两银子,我不忍搜刮民脂民膏,那户部去哪里要银子呢?!”虽然这辱骂之人被侍卫架了起来,但气势上丝毫不输,怒气冲冲,直接指着梁青云的鼻子骂道。 梁青云瞬间冷下了脸,李安在旁边心道不好,他不认识这个骂人的傻孩子是谁,可古往今来,也没有人敢指着皇帝骂呀,这不是厕所里跳高找屎吗! 李安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在旁边拍着梁青云的后背劝说她:“消消气,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皇上,您大人有大量。” “消什么气?若是您执意加重赋税,就直接杀了臣,这天下改革总要有人赴死,就让我当着古往今来第一人!”那人说着还要往里冲。 梁青云皱着眉头,走到那人旁边,两米处的位置:“户部尚书是谁与你说要加重赋税?” “朕知道出征要用的钱财不少,也知道户部入不敷出,可朕偏偏没想过加重百姓赋税,百姓生活已是不易,朕身为天子居庙堂之高,十分担忧百姓,自然不可能再去加重他们的赋税!” 梁青云冷着眸子,她在思考是谁会跟户部尚书说这些事情。 李安此时也知道了面前这个人是谁,便是那传闻中两袖清风的户部尚书——林休徐。 李安曾经听过他的传闻,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廷上,林休徐是最后一方净土了,他身为户部尚书,掌管钱财的官职,居然能做到一分不贪,李安在心里感叹,这倒是个好官,可惜就是说话太直了,这种说话方式随便得罪人,迟早不得被人弄死! 林休徐显然没想到,他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顿时疑惑地眯着眸子皱眉:“不可能,丞相已经跟我说了,皇上要加重赋税!” 梁青云双眼突突直跳,她就知道今天没什么好事,又是这个赵丞相,之前过来给了一个下马威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去户部里挑外撅的! “你若是相信丞相,不如让他给你发俸禄?”梁青云冷笑,说道。 虽然这户部尚书性子是急了点,但如果不是他大早上过来找梁青云,梁青云估计都不知道丞相去户部要钱的事呢! 这个丞相真是不放过一点贪污的机会,昨天刚给他封了督军,今天就去户部要钱!梁青云咬着牙,此时她恨丞相,恨得牙根直痒,千万丞相别露出什么马脚,否则,梁青云绝对诛了他的九族! 那户部尚书被皇帝如此阴阳,也感觉到了自己做得不对,他明白皇上所言是真,梁青云确实没有加重赋税的想法,若是这一想法是梁青云提出的,那么今天早上梁青云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留他这么一个乱臣贼子的小命有什么用? 户部尚书低着眸子,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皇上,今天早上被愤怒冲昏他头了,您是不知道那丞相趾高气扬的来我们户部要钱,说是给不上钱就拆了我们户部!” 林休徐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今天早晨是他唐突了,他不应该闯陛下的寝宫,梁青云给他什么惩罚,他都接受。 但梁青云只是摆了摆手,她现在有更愁心的事情,已经没有精力去惩罚户部尚书了,况且惩罚了户部尚书又会怎么样呢,那样还会失去一个得力干将。 李安也皱着眉,他觉得出征的事情没那么好办,他没想到的是,堂堂大梁居然连万两白银都拿不出来! 还真是逆臣当道啊,李安觉得,大梁国库空虚的原因就是赵丞相一脉,当了这国之所属! 第66章 赋税 户部尚书走了以后,李安见梁青云的脸一刻比一刻黑,思索片刻,还是出声劝道:“皇上,你也别怪他,这人在本质上还是个好官,只不过是性子太直了,容易被人利用…丞相之所以去找他要银子,无非就是想激起他的愤怒,然后闹到您这里,折了户部的羽翼,若是连林休徐这样的好官都被撸了下去,以后谁又愿意来户部当值呢?” 李安一股脑说完,他怕梁青云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再怪罪于林休徐。 历史上这样的好官可不多,李安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住这些好官的性命! 梁青云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她其实并不在意林休徐今天的所作所为,她真正在意的是国库。 现在出征在即,而国库只有两千两银子,这是非常大的问题。 “朕是在担心国库,梁瑶出征挂帅在即,朕拿什么钱给她啊!”许久之后,梁青云叹了口气,说道。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父皇,也对不起大梁的江山,她不仅让赵丞相一脉在朝堂上欢呼雀跃着,甚至连国库也没管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会直。皇上走一步看一步,别想那么多了。”李安看梁青云愁眉苦脸的,上前一步,安慰道。 然后就有几个太监告诉他们要上早朝了,梁青云身着龙袍,李安跟在他的后面。 朝臣们看见李安都在心里暗自腹诽,皇上身边这个看起来肾虚的太监怎么还没被换掉? 这个太监精神也太不好了,已经严重影响了大梁的面貌! 若是连知道这些朝臣在想什么,一定会大骂,要不换你试试每天替皇上宠幸那些皇妃,还要宠幸皇上本人! 而且昨天,他还被皇上借用给梁瑶,完成了一夜七次郎的成就。 上了朝以后,之前察举制的最后一批官员也跟着上朝了。 毕竟制度之下,但与那些官员无关,所以梁庆云也就让他们入朝为官了。 见梁群云过来,一个察举上来的户部侍郎立马上前一步:“皇上,我有本启奏。” 梁青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皇上,您说出征要万两钱财,现在百姓怨声载道,都在说赋税重的事,之前丞相提出修建行宫,您直接同意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现在出征没有钱,却要搜刮这些百姓,这算什么道理?!” “若是这清明盛世要用朝臣的尸身来堆积,那便第一个杀了臣吧,皇上,您该醒醒了!” 那人欲言又止,心道,皇上,您明知道赵丞相贪污受贿,却还要把他安排到监军之位,我大梁出征的钱财岂不都是要落到他的包里? 可这些他不能说,丞相也在朝堂之上,他不能再得罪丞相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而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碾死他,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 梁青云冷着脸,她此时面色一刻比一刻不好。 朝臣上顿时一片寂静,所有朝臣都深吸了一口气。 心道这户部侍郎没事提这码子事干什么?皇帝都已经决定出征了,这些钱就从百姓的手里出,又能如何? 这下可好,估计户部侍郎要被治罪了,朝臣们纷纷摇了摇头,现在陛下没有出声,谁也不敢为户部侍郎求情。 林休徐第一个跪下求情:“皇上,他也是好心您,千万别怪罪他。” 林秀徐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户部侍郎居然会在朝堂上提出这个问题。 外面的百姓甚至都已经开始说梁青云是昏君,若不是这样,他们是万万不敢提这件事的,可其实其他的朝臣也知道,他们却不告诉梁青云,就是怕惹梁青云生气。 结果刚刚察举上来,这个户部侍郎却是个头铁的!直接往枪口上撞! 结果梁青云却爽朗大笑,笑得都有些不正常,朝臣们都觉得有诈,恐怕下一刻,梁青云就要狠狠地治户部尚书的罪了! “皇上千万别治罪于他呀!” “就是就是,皇上他只是一个新来的官员罢了,可能不懂事!” 三三两两的户部官员开始为这个侍郎求情,但其中却没有一个丞相的人,丞相的人都在旁边看笑话。 “朕为什么要治他的罪,朕还要奖励他!”梁青云的话在大殿上掷地有声,甚至还有几分威压。 朝臣们都一头雾水,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皇帝怎么回事!这吏部侍郎如此冲撞,皇帝竟然不当回事吗? 只有林休徐松了口气,他就知道皇上不是那种会昏庸无道的人。 户部侍郎则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梁青云,他在入朝之前就已经听出了皇上的种种事迹,皇上是如何听信丞相的话的,还把丞相之女娶为皇后,甚至还修了行宫长城,劳民伤财无数,更昏庸的是,这皇上居然三年不进后宫,据说是喜欢男人! 虽然现在传闻是皇上已经宠幸了皇后等人,但侍郎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你不是说百姓赋税重吗,那朕便轻薄赋税,与民休息。”梁青云盯着户部侍郎说道。 户部侍郎冷笑一声,轻薄赋税是那么容易的吗?可不是说说而已。 若是真的还可以,如果是假的,那不就是让百姓空欢喜? 而且现在又要出征,国库空虚,大把出征的钱财从哪里出?还不是要压榨百姓! “皇上不可,万万不可,现在国库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出征的银子还要从赋税里出呢!”赵丞相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户部侍郎冷眼旁观,看吧,就算皇上同意了轻薄赋税,丞相也不会同意的。 而且丞相说得不无道理,他们究竟拿什么轻薄赋税,出征在即,都是用钱的地方啊! “丞相,此事你不用担心,长城修建是为了抵御匈奴,劳民伤财却可保大梁百年太平,也是因为有长城的存在,匈奴才无意攻下周边城市!” 梁青云觉得,修建长城是她父亲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也是他接过父亲皇位以后做得最对的事情。 “至于钱财…朕自有办法。” 第67章 荣幸 赵丞相冷哼一声,默不作声,心道,国库空虚遇到如此,我倒看你一个皇帝能有什么办法。 其他朝臣也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朝廷现在的窘境,恐怕皇上说这话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罢了,若是历朝历代的其他皇帝,他们相信,可若是梁青云的话,听听便好,梁青云自己还在丞相的之下桎梏之下,如何解决国库? 只有户部尚书眼神采奕奕地盯着梁青云,不知怎的,他分外相信梁青云。 或许在这个乱世之中,他太期待一个明君了,内忧外患,匈奴攻击,官员乱政,这样的大梁怎么对得起百姓? “至于户部侍郎,你可信朕一次,国库之事,朕必然会解决。” 梁青云语气中带着威压,看着户部侍郎说道。 户部侍郎尴尬一笑,他当然愿意相信了! 说到底,他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反抗,证明他是个忠君之臣,不希望见到乱世横尸遍野,不希望战争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更不希望加重赋税百姓生活贫苦。 “好,既然你们要清明盛世,那朕便给一个,以前是朕太小了,很多事都不懂,也多亏了丞相的照顾,而现在朕已弱冠之年,以后也要多多为国家考虑,朕有自己的主见,以后就不劳烦丞相了。”梁青云讳莫如深说道。 赵丞相微微一皱眉,这皇帝是什么意思?是要摆脱他的控制?他心里冷笑一声,没那么容易,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说:“那是自然,皇上,谈不上照顾,臣只不过尽自己的微薄之力罢了。” 朝堂之上的很多朝臣都听出了梁青云的分外之意,那些非丞相党羽略微震惊,他们没想到,这番话是从梁青云的口里说出来的,或许,皇帝在行了云雨事之后,真的成长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梁青云宣布退朝,然后让,户部侍郎和户部尚书留下来了。 户部侍郎颇为意外,没想到梁青云会选择自己,实际上是梁青云看户部侍郎刚刚入朝为侍,没有朝廷势力,这种单纯忠心小官,她当然要拉来为己所用。 然后林休徐趁着梁秋云不注意,偷偷地在户部侍郎耳边讲小话:“不是老弟,你怎么能在朝堂之上那么和皇帝说话?” 户部侍郎,不好意思摸着脑袋,轻声说道:“那不是想着,腐败昏庸的君主也没必要继续忠下去,不如以我之血唤朝廷觉醒。” 林休徐摇了摇头,只能说这户部侍郎的胆子是真大,他虽然也是这个想法,却只敢单枪匹马地闯入皇帝的寝宫,可不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皇帝。 令人没想到的是,皇帝非但没有怪罪于他,并打算重用,看来他们大梁继先皇以后,可能出了一位明君。 在户部侍郎和尚书等待的过程中,李安正在后面给梁青云更衣。 “皇上是打算重用户部侍郎?”李安挑了挑眉,一边说着,一边将梁青云的扣子解开。 梁青云点了点头,下一刻就抓住了李安的手,很显然她不打算和李安说这些,李安今天穿的衣服略微暴露,胸前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而且还有胸肌露在外面,梁青云都觉得他在故意勾引自己。 梁青云吞了口口水,眼神暗了下去,微沙哑着声音对李安说:“你穿这身衣服是为了勾引我?” 李安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自己穿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确实哈,有些暴露。 “皇上,这个你真误会了,这是下人给我选的衣服。”李安只得如此解释。 他下了朝以后就立马去换了衣服,由于不必再上朝,便换了便服,他已经跟皇上请了假,打算过了一会儿就出宫,看看自己的两个小店经营得怎么样。 至于是谁给他换的衣服嘛,自然是他的徒弟小顺子。 就在刚刚。 小顺子看见李安匆匆忙忙地回来,就问李安一会要去哪,李安让小顺子给他找一件衣服。 “一会我要去皇帝寝宫,伺候皇帝换衣服。”李安漫不经心地说。 结果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顺子眼珠一转,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一样,怪不得全宫上下都说皇帝和李总管有一腿呢! 想必自己师父一会儿去伺候皇帝,也是在床上伺候皇帝,小顺子又看了一眼身材极好的李安,立马想到了这件衣服,赶紧让李安穿上,李安着急走,也没有在意这些。 梁青云勾了勾嘴角,心道这李安还死鸭子嘴硬,什么太监给他选的衣服,若是他自己不要,太监会强迫他? 顺势,梁青云就顺着李安的衣口,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李安一下子被摸到胸,还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的哼了出来。 “哼~” 他眼神有些迷离,梁青云的手还在他的衣服里,不停游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后,梁青云觉得上面摸着不爽,然后,小手一路向下,李安此时虽眼神迷离,但也意识到不对。 “皇上不行,户部侍郎和尚书还在前面等着呢,而且您把文殊公主也叫了过来。”李安低声提醒道。 梁青云皱眉:“不是你先勾引的我吗?朕是皇帝,让他们等一会怎么了?” 李安真是哭笑不得,梁青云一口咬定是自己先勾引的她,可现在自己衣服里的手是谁的? 然后梁青云摸着李安的上面,有那么一瞬,狠狠蹂躏,甚至李安上面都挺立起来了,梁青云抱着双肩,开始欣赏上面挺立起来的李安,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男人挺立呢,觉得颇有意思。 李安的衣服都被梁青云弄乱了,他苦笑着劝告:“皇上,咱们先停一下吧,先商量正事。” 梁青云挑眉,然后将李安扑倒在床铺之上:“怎么,朕要给你做的事不是正事?太子换狸猫这等大事才是国家头等大事,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李安真是哭笑不得,感情他每天被榨干,还要感到荣幸?现在不仅梁青云会拉着他来太子换狸猫… 第68章 莫名其妙 梁瑶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看上他了,还拉着他晚上做奇怪的事。 他还要帮着宠幸后宫,也不知怎的,他一个太监活得如此忙碌! 而且最重要的主子还是眼前这位皇上,身居高位,想要的话,李安就要立马满足她,李安实在是感觉自己已经有点跟不上她们的节奏了。 但既然梁青云执意想,李安也就不客气了,开玩笑,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 然后下一刻,李安就反客为主,将梁青云覆在身下,他冲着梁青云的耳边吹了口气,沙哑声音低沉说道:“怎么样?皇上刺激不刺激?您的朝臣可都在殿上等着呢,您在后面与奴才在行什么事情?一会儿可千万别叫出声,被他们听见可不好。” 李安勾了勾嘴角,腰一用力,下一秒立马挺了进去。 梁青云抿着唇,在他身下,现在哪里有一国之帝的样子? “嗯~”梁青云没忍住,下意识给出了声音。 外面。 户部尚书狐疑地看着林休徐,然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林兄,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林休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古代的隔音比较差,李安和梁青云在室内就听见了这一对话。 李安喘着粗气,梁青云在他身下更是呼吸加重。 “别再叫出声了,都被别人听见了。”李安趴在梁青云耳边说道。 “你说朝臣们知道他们敬爱的陛下,在一个太监的身下做这种事情吗?”李安勾着嘴角,调戏梁青云。 梁青云闭上了双眼,只感受着片刻的欢愉。 上好的梨木软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不知道外面户部侍郎和尚书有没有听见,但两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这皇上怎么还不出来?” “我看见李总管也进去了,莫不真如传闻所言…” “我怎么感觉里面有床的动静在响?” 李安刚还为自己的雄风感到欣慰,结果下一刻就听见了林休徐的话,瞬间把他从天上拉到了地下。 “原来皇上真的有断袖之癖,刚才那声音莫不是李总管叫出来的,也太魅人了。” “算了,也是可怜了李总管,还要被当朝皇帝在床上做这样的事。”林休徐叹了口气,顿时有点心疼李安。 还在梨木软榻上卖力的李安心里五味杂陈:喂,有没有搞错,我才是在上面那一个! 梁青云在他身下笑出声。 过了半个时辰以后,李安抚着自己的老腰从床上下来,然后梁青云整理好衣物,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恢复了冷峻的样子。 李安叹了口气,别人他不知道,但这女人是真的提上裤子不认人! 甚至他刚刚从床上下来,她就立马变得冷峻起来,那威压是一国之君的威压,和床上的反差太大了。 梁青云冷着眸子,让人给李安拿了一件衣服,她打算一会儿讨论的时候也带上李安,不过可不能穿这身衣服去,否则林休徐他们指不定估计要怎么想李安。 然而,在梁青云叫太监给李安拿衣服的时候,户部尚书和侍郎就已经在外面讨论得热火朝天了。 “我去了,没想到皇上私下里玩得这么劲爆,李总管的衣服都玩坏了。” 林休徐则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更加同情李安了:“李总管实在是太惨了,怪不得上朝的时候看上去那么虚,原来是经常被皇上压榨…算了,这都无所谓,皇上是一国之主嘛,就当李总管为朝廷做贡献了。” 林休徐自我安慰自己,只要皇上是个明君,还肯睡女人,什么问题都没有,古往今来睡男人的君主多了去了,多梁青云一个不算什么。 只要大梁还可以出皇嗣,那就没什么问题,况且皇后和薛贵妃不都怀孕了吗?那就证明皇上是有生育能力的,想到这里,林休徐松了一口气。 既然有生育能力,玩玩男人也正常,这就不是他们当朝臣的,该管的了。 片刻,李安和梁青云从寝宫之中出来,林休徐和户部侍郎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不好意思,让各位爱卿久等了,走吧,咱们到内阁议事。”梁青云说道。 然后三人便跟在了梁青云的后面,这次梁青云并没有叫那么多大臣过来,她觉得没用,叫赵丞相那一脉大臣,也只是站在赵丞相这边,丝毫不站在百姓的角度着想。 要他们过来,只会让梁青云徒增烦恼。 内阁之中,户部侍郎第一个站出来提议。 “陛下,国库空虚,我们真的要打这一战吗?” 李安脸色一变,或许他真的应该帮帮梁青云了,户部侍郎竟会这么说,这朝中的大臣是有多不信任李安和这个国家! 李安忍不住开口:“当然了,且不说,大梁有长城优势,整个边疆易守难攻,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匈奴想要拿下大梁边疆,那是痴心妄想!” “我们现在之所以处于劣势,是因为大梁重文轻武,那些武将很少有指导才能,兵也是如此,太过孱弱,不过短时间训练将士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凭借他们的体能是打不过匈奴铁骑。” “那怎么办?”户部侍郎着急地问道。 这不还是一样的问题?国库空虚,士兵实力不足,打到最后还是要输,到时再割地赔款,估计赔得更多。 “别担心,虽然士兵体力不足,但只要武器足够先进,便可以拿下匈奴。”李安安慰说道。 现在的工部今时不同往日,已经发明出了,可以射程七百步的火铳,还担心什么,匈奴的铁骑再快,能跑得过火枪? 梁青云接过话术:“工部已经发明了一种武器,可以射成七百步,不过这种武器正在秘密制作,朕今日告诉了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梁青云眼神坚定地盯着二人。 林休徐心里震惊:他早就知道皇上应该是有后手,没想到后手竟如此之大! 第69章 锦衣卫成立 虽然不知道火铳是什么,但是射程700步,足以林休徐激动的了。 射程700米意味着什么?古往今来最长射程的弓箭也只有100步,俗话说,百步穿杨说的就是这种弓箭! 若是有一种武器可以射程七百步,那么就意味着,大梁可以组建一支旷世弓兵,虽然匈奴的铁骑厉害,可是用这种武器的话,铁骑根本近不了身! 林休徐太激动了,他没想到大梁还有这种后手。 “陛下为何不提早说?若是朝臣们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激动坏了。”林休徐说道。 他甚至有种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同僚的想法,之前还在为文殊公主挂帅出征担心,现在完全不担心了,有这种武器,大梁会输? “朕是怕赵丞相的人知道,到时匈奴若想出对策,岂不是功亏一篑?”梁青云冷静说道。 这种弓箭配上易守难攻的长城,简直是天选作战赢家。 林休徐叹了口气,他此时无比相信梁青云是位明君,考虑得这么多,他这当臣子的一时无地自容。 丞相一脉的人不知怎的知道了内阁议事,居然自己赶了过来。 梁青云虽然不欢迎他们,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朝臣。 既然来了这么多人,梁青云对于国库空虚一事,自然是选择集思广益。 于是众朝臣便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讨论开。 “依臣的意见,不如直接就加重赋税,从百姓那里收!除此办法,哪里有其他方法凑够一万两白银?”一位大臣说道。 梁青云皱着眉,有人提出这种想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梁听云冷声拒绝:“不可百姓乃是国本,若以后加重赋税后,百姓起义该当如何?” 那人觉得梁青云所言有理,顿时就不说话了,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谁再敢提加重赋税之事,别怪朕不客气。”梁青云直接扫过一众朝臣,不给丞相一脉的人机会。 过了半刻之后,朝臣们还是没讨论出来个所以然,李安皱着眉头也在思考对策。 现在朝廷的主要问题就是赵丞相一脉行贿严重,全是贪官污吏,宛如国之硕鼠。 这样的贪官不整治,国库怎能充裕? 可赵丞相一脉的人还在内阁之上,若是李安提出了这个建议,无非就是得罪了赵丞相。 李安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向皇上提议,得不多,对丞相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是皇上这边的人,他相信皇上会保住他的。 “奴才倒是有个意见。” 李安这话一出,周围的朝臣便都看向他。 “皇上一个太监也能过来议事了吗?” “就是就是,皇上那个是朝堂议事之地!” 梁青云扶额皱眉,这群朝臣,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若是李安提出的建议可用,重用了又如何? 梁青云觉得麻烦,就跟朝臣说道:“李总管是我的幕僚,只不过以太监身份比较方便,这才在我身边当太监。” 众朝臣面面相觑,纷纷点了点头,想不到原来竟是这样,皇上竟如此之说了,倒也合乎常理。 “李总管,你有什么办法?”梁青云瞥了一眼李安说道。 她甚至有一种想法,自己这一众朝臣竟不如一个李安,虽然还没有说什么,但根据过往种种,梁青云觉得李安不会让她失望。 “不如皇上整治贪官,还朝廷一片清明。”李安开口说道。 若能整治贪官的话,之前察举制留下的弊端也一并解决了,算是一箭双雕。 这已经是李安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那些贪官富得流油,多出来的钱刚好可以充国库。 下面的朝臣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他们有些人本身就不干净,听李安这么一说,立马坐不住。 “整治贪官,你说得轻巧,拿什么整治?皇上登基三年了,贪官都没有清除,现在还是内忧外患之际…” “就是就是,你一个太监懂什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梁青云听见这句话,立马拍桌冷脸:“朕说了,他是朕的幕僚,不是一个普通太监。” 那位说李安什么都不懂的朝臣也不敢说话了,虽然李安是个太监,但架不住皇上重视他呀! “李总管,你继续说,这整治贪官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梁青云看向李安说道。 若不是赵丞相一脉这些朝臣不请自来,梁青云甚至不想叫他们,不过现在也好,让他们知道朝廷要整治贪官,也会安分老实很多。 “第一,皇上可采用奖罚分明制度,若是有贪官主动交上自己的钱财,皇上可既往不咎,以后这官重新做人,可为重用,但若是被查出来,皇上就采用惩罚制度,削了他的官爵,直接让他入狱。” 梁青云点了点头,觉得此法可行,赵丞相一脉的官员则是面面相觑,他们已经记住了李安这个人,并在心里暗暗较劲,以后一定会让李安好看。 李安对这些人丝毫不理睬,反正他有皇上护着自己,完全不用担心! “至于查贪官,皇上不如建立锦衣卫,从各个官员之中选取能用之人,两袖清风之辈,肃查贪官,皇上可赋锦衣卫权力,皇权特许,见锦衣卫如见皇帝,此番下来,便不敢有官员不从。”李安郑重说道。 腰别绣春刀,身穿飞鱼服,锦衣卫是肃清贪官的最好工具! 那些清廉正直的大臣纷纷表态。 “皇上,臣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既给了贵族一脉台阶下,也能更好地速查贪官。” “臣也觉得这个法子行,若是可以实行的话,也打破了察举制弊端!” 梁青云,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李安,李安这人的才能,她果然没看错。 不过得知李安有如此才能之后,她便更怀疑了,为何李安要去做一个江洋大盗? 以前她总是觉得自己对这件事不在意,可现在,作为一国之君,她实在想要个真相。 “李安,这锦衣卫可否由你去办?”梁青云讳莫如深地盯着他,问道。 李安连忙摆了摆手,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太监! 第70章 锦衣卫 李安对自己有定位,无论如何,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御事房总管,只要负责管皇上到底和谁睡觉就行了!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地多出来一个官职,还要多操心劳累,现在他每天就已经够忙的了,又要和女帝的嫔妃们睡觉,又要给女帝出谋划策。 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没有陷入权力的漩涡,一旦答应梁青云,恐怕自己就很难明哲保身了。 梁青云皱眉看见李安在那里摆平摇头拒绝,不禁有些不满意:“怎么?李爱卿不愿意为了这件事操劳?” 李安叹了口气,说实话,他本质上是不愿意的。 “皇上,奴才实在是阉人之身,怕奴才做不好这个。”李安无奈说道,他也只能拿自己的身体残缺拒绝梁青云。 梁青云瞬间就不开心了,李安是不是阉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每天晚上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的都是谁?这李安不就是摆明了搪塞她吗? “李总管放心去办,朕保证朝廷上下不会有一个人拿李总管的身份说事。” 梁瑶都有些替李安着急了,皇兄居然愿意赋予他这么高的权利,他在犹豫什么啊! “皇兄,我觉得…”梁瑶这刚要开口给李安说两句好话。 李安就立马跪在地上接旨了,与其继续尴尬下去,不如他主动破冰,实际上,他是担心,这么大的机构,让一个太监当头目,这哪里是锦衣卫啊,这分明是东厂嘛! 梁青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李安,即刻从大臣里挑选出能人志士,另成一部,命名为锦衣卫,可查贪官污吏!皇权特许!这是朕的令牌,拿着,如朕亲临。” 皇权特许,在场的清官们纷纷面面相觑,他们听见这几个人还挺兴奋的,更别提这个机构是为了整治贪官了,这样的机构谁不想加入? 美中不足的就是整个部门的头目是个太监,虽然这李安身高一米八多,长得也帅极了,一点不像个太监。 “陛下,臣自愿加入这锦衣卫。”户部侍郎说道。 “我也是,我愿意分陛下分忧。”另一个官员也说道。 “我也一样!” 梁青云点了点头,扫过这一行人,最后选了七八个好官,这种查贪官的机构可不能再有贪官了! 而林休徐听见查贪官几个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在有生之年还能经受到大梁查贪官,真是太兴奋了! 查贪官是每个两袖清风官员的梦想,林休徐一听,瞬间热血沸腾。 连忙跪下问梁青云道:“这种机构臣能加入吗?臣甚是喜欢!” 梁青云看了看林休徐,微微一笑道:“林爱卿,你这人朕了解,为人正直,且有一颗为民做主的心。锦衣卫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林休徐是个人才,梁青云之前在成立锦衣卫之初,就想着拉林休徐入伙了! 林休徐听后,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叩首道:“陛下英明!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看来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有了这些热血的官员加入,锦衣卫必定会成为大梁朝廷的一股清流。 至于,头领是太监的问题,李安觉得在他还当头目的时候,不会出现宦官当道的情况。 接下来的两天,李安开始忙碌起来,他需要从大臣们中挑选出一些能人志士,组成新的锦衣卫。而那些被选中的官员们,也纷纷投入到了锦衣卫的筹建工作中。 又过了几天,在李安的带领下,锦衣卫迅速崭露头角,成为大梁朝廷的一支重要力量。 这天,是锦衣卫第一次行动,李安站在几位官员的面前鼓舞士气,本来大家是都不服他的,毕竟只是个太监,究竟有什么本事,让他们这些正品官员听之任之,后来,大家见识到了李安的手段,就不得不佩服了。 梁青云过来看了一眼锦衣卫出行动。 “皇上。”李安小幅度的行李。 梁青云微微颔首,然后声音中带着威严,说道:“以前你们办的都是小事件,从现在开始就要肃清贪官了,这次,朕与你们一起去,也算给锦衣卫立威。” 几个朝臣听梁青云说要和他们一同前往,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皇帝查贪官,怎么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出征呢! 李安把贪官的手册递给梁青云,梁青云有些诧异,她是没想到李安行动如此快,这才几天啊,手册就出来了。 梁青云接过贪官手册,仔细浏览了一遍,对李安的工作效率感到十分满意。她点点头,表示赞赏。 "李安,你做得很好。这个手册将是我们锦衣卫行动的重要依据。贪官污吏猖狂腐败,严重影响到朝廷的声誉和百姓的利益。我们锦衣卫的任务就是要查清官员们的贪污行为,确保大梁朝廷的清廉,维护人民的权益。今天,我们即将开展第一次行动,希望大家能够全力配合,坚决打击腐败现象,为朝廷和百姓做出贡献。"梁青云接过手册,给各个官员打了个气说道。 众人纷纷表示必将全力以赴,积极执行任务。他们深知,贪官污吏的存在对国家和民众都是一种隐患。 而锦衣卫成立后,将承担起清理这些隐藏在朝廷内部的败类的责任,若是这几次贪官污吏查得成功,国库的钱也不用担心了。 梁青云看了整个名单以后气不打一处来,这名单上百分之八十有关的,居然都是赵丞相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来,丞相的手比她想得伸得还要深!梁青云咬了咬牙,赵丞相,迟早她会亲手了解了他! 锦衣卫开展的第一次行动是关乎整个机构信誉的重要一步。李安和众人商议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制定了合理的分工和协作流程,他们决定先以一些小官员为突破口。 “这个霍尚书,整整在京城之中有大大小小二十座宅子,这也太不正常了!” 第71章 丞相狂妄。 有人指着礼部尚书霍尚书说道,众人一看,正是如此! “出去,咱们今天要查的贪官,就是第一个丞相一脉的官员!礼部尚书,霍人风!”李安把手对准霍人风的名字,对着众人说道,直接锁定目标。 梁青云也点了点头,然后她回去换了身女装,和李安操作夫妻,整治贪官,莫要打草惊蛇,其他的朝臣则是微服成了他们的下人。 在梁青云的率领下,李安和众人走出皇宫,向着第一个目标出发。 霍人风正在京城最大的花楼之中,花着大把大把的银两,把七八个美人纷纷抱在怀中亲吻着。 梁青云和李安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霍人风的面前。 "哎呀,这位美人风韵不错啊!屁股真大,谁送来的!当赏!等察举制恢复,我给你们买官!"霍人风已经把梁青云当风尘女子了。 梁青云眼神讳莫如深,李安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这霍人风今天难逃一劫了! 听听,这说话说得多找死,居然还敢调戏皇帝,不仅如此,还讲了察举买官一事,这贪官,查的就是他了! "霍尚书,真是悠闲啊,这几个女子伺候您可好啊?"李安和梁青云走了过来问。 李安给梁青云套了个易容术,所以霍人风没有认出她来,至于李安嘛,霍人风许久不上朝,也不认识。 不过,他倒是认出一个人来,尚书林休徐! 霍人风懒洋洋地抬起头,看着林休徐,像是见到了稀客,惊讶地说道:"噢,这不是户部尚书林休徐吗?" "你这种贪官,不配和我说话,现在主动交出白银,还能饶你一命!"林休徐嫌弃地说道。 霍人风并没有理会林休徐的嫌弃,继续体验着美人的缠绵,说道:“贪官,你在说我吗?真是我听过天大的笑话,做官员不贪的话,干什么?像你一样三十几岁讨不到老婆吗?” "还有,你凭什么教育我?以什么身份教训我?作为户部尚书?哈哈哈!真可笑,小小户部尚书也敢管教我这个官员!" 林休徐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霍人风居然还嘲笑他讨不到老婆,实在是可恶! "我代表锦衣卫。"李安一下子把锦衣卫的牌子甩在霍人风的脸上,说道。 霍人风这才拿起牌子,看了上面的几个字,颇为不以为然。 "锦衣卫?是什么东西?"霍人风一口将酒喝干,然后开始与身边美人享乐,甚至还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做不该做的事情! 林休徐咬了咬牙,握着拳头,真是忍无可忍,他有些想要动手,被李安拦住,李安给他使了个眼色。 “交给我吧。”李安轻声说道,林休徐完全没想到是李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李安是锦衣卫的头目呢,就后退了一步。 "霍人风!你涉嫌贪污受贿,又懒散享乐,违反朝廷规定,我要宣布你罢职。"李安慢条斯理地说道。 霍人风瞥了他一眼,认不出来这人是谁,当即觉得李安是比林休徐还小的官,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啊!你想罢免我的职务?现在退还来得及,等我告诉丞相,你就晚了。届时你会付出代价的!"霍人风仰天大笑说道。 他可是赵丞相的亲戚,在这当今朝代自然是横着走的! 梁青云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没有查贪官之前,她根本想不到丞相一脉的人如此狂妄,这已经比她的皇权狂妄多了,真希望,在监狱之中霍人风也能这么嘴硬! 李安不紧不慢,拿出了梁青云授予的令牌。 "霍尚书,今天我代表锦衣卫来清除贪官,这令牌是陛下授权的!请跟我来一趟吧!"李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说道,整个过程波澜不惊,林休徐都给他点了个赞。 霍人风哈哈大笑,查贪官?他是不相信的,若是能查,很久之前就查了,贪官是动不了的,连着贵族一脉,若是动了,根基受损,他自信想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朝会,自然对朝中的动态一无所知,认为李安前来也许只是想查账而已。 "哈哈哈!朝廷来清除贪官?有那个时间不如多想想,皇帝是不是不能人道!"霍人风嘲笑说着,然后当着一众人的面,挺进了一名女子的身体里,挺进去的时候还在说皇上不能人道的事情! 梁青云咬牙,这个霍人风,这是太大胆了,赵丞相一脉人胆子这么肥?看来真是不怕死啊! 霍人风自然不会想到陛下今天微服私访,他认为陛下不会了解这些事,今天前来恐怕只是为了查看账目! 林休徐听到霍尚书承认自己的罪行,心中顿时落了块石头,本来他还担心霍人风死不承认呢,没想到居然自己招了。 林休徐也再不想与他纠缠,立马就让大理寺的人上来,准备带霍人风走。 李安看着林休徐有模有样的,倍感欣慰,心道,这人来当锦衣卫指挥使未尝不可嘛,孺子可教也! 霍人风看着大理寺的人上来有些慌了,他知道大理寺是不会作假的,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这些天他还没怎么出过门,一直沉浸在男欢女爱之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是赵丞相出了什么事情? 霍尚书感到不妙,赶紧穿上衣服,准备前去了解情况。 "霍尚书要去哪?我们还不如前往大理寺一趟!"李安冷哼道。 "谁敢抓我?"霍尚书怒视着众人。 李安做了个手势,跟随者立即上前将霍尚书包围。 "我是丞相的人!"霍尚书愤然说道,但心中对于李安深感唾弃。此时锦衣卫的人已经将霍尚书拘捕。 "记住,我们锦衣卫办事,皇权特许!"李安警告道。 "我是丞相的人!今天拘捕我,你们会付出代价的!"霍尚书嘲笑着。 “朕倒是看看你,会让朕付出什么代价。”梁青云冷笑。 然后,霍尚书看着梁青云双眼放大,像是不确信自己看见了皇帝。 第72章 得意。 李安带着霍尚书前往大理寺,交给了少卿,自己则协助审判。 他从来没有如此得意过,一路上有许多百姓指点,议论着霍尚书的这次贪官之行。而李安则从一名小小的锦衣卫特使成为百姓们心中的英雄。 好像在这个时候,也没人管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了,是不是太监都无所谓。 百姓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朝廷查过贪官了,而他们自己的生活却越来越差,百姓们不傻,明白怎么回事。 通过这件事情,锦衣卫的成立引起了京城中百姓的广泛关注,人们开始期待这个新机构能够推动朝廷的整治工作。 百姓中,对于锦衣卫的风评也越来越好了。 “天子圣明啊,成立这个锦衣卫真是正确的决定,那霍尚书不知道欺压了多少百姓,在此之前,怎么告状,无济于事!” “就是,我女儿才16,就被霍尚书拉了过去做小妾,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要忍受如此之多!” 李安路过,心中感慨,只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到什么时候都在理。 而在大理寺的审判过程中,霍尚书一直狡辩不休,企图逃脱法网。但林休徐和大理寺的官员们早已收集了大量的证据,铁证如山,霍尚书的罪行无法抵赖。 在众目睽睽之下,霍尚书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这一消息传出,京城上下沸腾,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感慨朝廷终于开始惩治贪官了。 李安和梁青云坐在梁青云寝宫,两人相顾一笑。 李安给自己填了杯茶,然后转头和梁青云说道:“敬我们第一次把丞相的羽翼拔出。” 梁青云没有说话,但是也举起了杯,和他碰杯,虽然这次只是查了个不大的官员,可也足够振奋民心了,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也是梁青云想要的效果。 锦衣卫的力量逐渐显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成功地查办了一批贪官污吏,清理了朝廷内部的腐败现象。这让大梁朝廷的声誉暂时得以恢复,百姓们都很赞同出征。 “打啊!为什么不打,想当年先帝在的时候,那可是天子守国门,多热血啊!现在居然被匈奴欺负成这个死样子!” “就是!打仗!国家没有粮食了我可以出粮食!” 百姓反响很好,导致李安每天不是在查贪官就是在查贪官的路上。 另一边。 霍尚书的死讯传到了丞相赵家,赵丞相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霍人风会如此轻易地被抓,更没想到他死刑。 赵丞相没握住椅子,一把瘫坐在了地上,这霍尚书可是他的亲外甥啊! 他这一辈子是没有儿子的命,所以对这些侄子外甥都很亲,让他们入朝,赵丞相觉得是再好不过的事,可谁能想到会发展到如此? “这个李安是什么东西?一个阉人还要参加议论朝政,他怎么不去死啊!” “贱人!李安这个贱人,爬上了皇上的床也就算了,居然还折我的羽翼,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赵丞相咬了咬牙,他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这个李安了。 不过,他当然不会自己行动了,而是找了个替死鬼,他安排了一位朝臣估计装成贪官污吏,若是李安他们过来以后,没有查到了什么,丞相就立马上书,说这个部门滥用职权,直接给部门拿下! 然而,计划实施得并不顺利,皇帝太偏袒这个什么锦衣卫了,他完全不好动手! 确实没什么结果,可皇上一己之力也阻挡了锦衣卫的解散。 这件事以后,李安和梁青云瞧瞧开小会。 “现在丞相终于坐不住了,准备行动了,这次朕能抵御住丞相的上书,下次就不一定了,滥用职权不是小事,你以后行事也注意点。”梁青云看了一眼李安,叮嘱说道。 李安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赵丞相的手段居然是如此狠辣,永远站在背后事不关己,但手已经伸得要多远有多远了! “那个朝臣呢?”梁青云揉着太阳穴问道。 李安沉默片刻,然后如实开口:“朝臣第二天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说是感染了恶疾。” 梁青云冷笑,这种话她是从来不信的,她已经看出来这人不过丞相的棋子,估计是被丞相弃了罢了! 不过,丞相也是心狠手辣,做事不成,便将人杀了。 “今天,你去宠幸皇后吧,探探她的口风。”梁青云下达命令说道。 李安得了命令,这就准备去做易容术,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他和梁青云是两个人。 到了夜晚以后,梁青云就直接带着李安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后寝宫。 这天夜里,赵丞相乔装打扮,悄悄地过来看自己的女儿,两个人正说着话。 “怎么样,父亲,皇上在外面有没有为难于您啊!”赵沉鱼看着自己父亲一脸消瘦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 赵丞相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是不能告诉自己女儿的,赵丞相握着她的手叮嘱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知道嫡长子是你所出,一切好说。” 提到孩子,赵沉鱼就敷上自己的肚子,一脸慈爱地笑了起来。 在深宫之中,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了。 “皇后,朕来看你了。”梁青云一边迈进皇后寝宫,一边说道。 赵沉鱼显然是没想到皇帝能这个时候过来,丞相也有点慌神,赵沉鱼知道自己父亲是偷偷过来了的,立马让丞相躲在床下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赵沉鱼尽力挤出一抹微笑,看着李安说道。 梁青云把李安送过去以后,自己就戴着面具走了,而现在李安看起来就像她,她则是扮成李安模样。 “朕来是干什么?自然是为了和朕的皇后一夜春宵啊!”李安说着,打横将皇后抱上了床,皇后下意识地搂住李安的脖子。 皇后有些害羞,赵丞相还在床底下待着呢,他们两个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啊! 况且,在丞相的心中赵沉鱼一直都是单纯地存在,可现在呢? 第73章 床下有人 赵丞相咬了咬牙,他在床下握着拳,这个梁青云居然敢对沉鱼这么粗暴,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点办法,让他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更令他震惊的是,梁青云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赵丞相觉得自己的计划又棘手了很多。 在继位初期,梁青云口口声声说她不通武术,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恐怕梁青云的武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强。 然而,这赵丞相完全想错了,因为在皇后床上的并非梁青云,而是他更憎恨的太监李安,若是赵丞相知道真相如此,恐怕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 李安把赵沉鱼扔在榻上,眼神讳莫如深,他轻轻地抚摸赵沉鱼的肩膀,赵沉鱼肩膀又薄又嫩,肤如凝脂,李安打心里觉得这是她一块美玉,可惜皇帝是个女人,没办法享受这等艳福。 赵沉鱼有些心虚,这次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床底下。 赵沉鱼扯出一抹强硬的微笑,梁青云是皇帝,她无法反驳,更不可能,在梁青云翻牌之日,赵沉鱼若拒绝他,这可是大罪,说不定还会波及自己腹中的皇子,她无数次在心中告诉自己,断不可以大失小,即使自己的父亲现在正在床下,也只能委屈他了。 赵沉鱼双手环住李安的脖子,虽然是逢场做戏,但这戏也要做足了,笑面盈盈地问道:“皇上,今天怎么想着过来?” 李安抽了抽嘴角,若赵沉鱼不是皇后,他倒是很想跟赵沉鱼吐槽一番,鬼知道他在皇帝这里当差当得有多难,每天不但要看皇帝那张臭脸…还要替皇帝宠幸她的后宫,比如现在! “当然是想着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了!”李安照着赵沉鱼的脸蛋亲了一口,然后开始不紧不慢地脱赵沉鱼的衣服。 他慢吞吞的动作倒是让赵沉鱼心急得很,赵沉鱼娇羞一笑,然后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娇羞羞地锤着李安:“你也太坏了。” 李安勾了勾嘴角,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这皇帝让他来套皇后的话,这事李安觉得倒是很困难,翻云覆雨之际,皇后能说出什么话来? “难道你不喜欢吗?”李安趴在赵沉鱼的耳边说道,边说还边往赵沉鱼的耳边吹气。 赵沉鱼哪里受得了这个,她应该在特殊时期,被李安这么一挑逗,立马娇羞地依偎在李安的怀里,下面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挂上了不知名液体。 赵沉鱼立马红了脸:“皇上,不要这样,臣妾,臣妾…” 李安见赵沉鱼想跟他说话,心中突然勾起一个邪念,然后下一刻,就让赵沉鱼爽到了高潮。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藏在床下的赵丞相听得一清二楚,他咬了咬牙,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懊恼还是恨?他总觉得梁青云今天晚上来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撞见这种事情。 虽然梁青云刚刚登基三年,但其老谋深算却丝毫不亚于他,这位皇帝真是不可小觑。 赵青如发誓,他总有一天会让梁青云付出代价。 在外面悠哉游哉喝茶的梁青云: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与我无关,别call我啊! 梁青云是人在殿中坐,祸从天上来! 过了片刻以后,两人都躺在了床上,云雨之时已经结束,赵沉鱼看李安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顿时有些汗流浃背,她的父亲还在床下藏着呢! 这李安不会是打算一夜不走吧?赵沉鱼心想道。 若是此时丞相从床下出来,被李安发现,那才是真正的尴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赵沉鱼不停地向床下伸手打指示,希望父亲能够明白她的担心。 丞相自然是知道的,他不会莽撞行事,打草惊蛇。 李安还在这里努力地套出赵沉鱼的话,他一刻不敢忘记梁青云的嘱咐。 “近日是否有见过丞相啊?”李安想着用什么理由试探,就拿丞相开口问道。 赵沉鱼的心咯噔一下,就连躲在床下的赵丞相都瞳孔一紧,他们两个内心都有疑问:皇上怎么会知道他在? “当然没有,臣妾最近都在安心养胎呢,倒是想见父亲来着,可父亲实在太忙了,日理万机,臣妾想见一面也难!”赵沉鱼苦笑一声,说道,实际上,她内心已经急了,只希望李安,别查出什么端倪来。 虽然丞相是她的父亲,可此时,她毕竟已经成为后宫之主了,终究是男女有别,赵丞相,毕竟还是个男人,这在后宫之中是不允许出现的! “那自然是最好的,丞相出征之事准备得如何了?”李安再次挑眉问道。 赵沉鱼立马机灵地说道:“出征?什么出征?皇上,家父已经一把年龄,不适合再跟着军队出征了,皇上,千万别下达这样的命令啊,就算臣妾恳求你了!” 李安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叹了一口气,这是我下达的命令,也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赵丞相在床下倍感欣慰,心道,自己的闺女还是惦记自己的,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为自己的姑娘九死不悔了! 李安拍了拍赵沉鱼的后背,以示安慰,然后说道:“不过是让丞相过去监军罢了,你且放心在后宫之中养胎,其他的不必担心。” 赵沉鱼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假装把自己眼角的眼泪抹下去:“多谢陛下恩典。”赵沉鱼对着他说道。 李安在心里腹诽,实际上,梁青云让赵丞相监军的原因之一,便是支开他来完成第一次科举,另外,梁青云是想着如果丞相能在进军过程中与匈奴联系,露出马脚,那再好不过,直接在长城边境就将丞相拿下! “你我之间何须说谢?”李安挑眉说道,实际上是他实在不适应被叫陛下。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这就是一个小太监,这样叫未免有点太折煞他了。 第74章 夫妻和睦 转头,他就看着,赵沉鱼情动地和他表演着夫妻和睦的戏码。 “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若是说什么父亲是拒绝不了的,可臣妾不忍看父亲一把年龄,还为国事如此操劳也就罢了,若是还要上战场打仗,那便是臣妾不孝。”赵四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李安冷哼一声,心道,这皇后孝不孝顺我不知道,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赵丞相在这个方面可没做到忠君。 “那时自然丞相劳苦功高,朕也自然不能让他太过操劳,只不过监军一事,没有人比他更有威望了。”李安如此解释道。 赵四表示自己很理解,乖巧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心里则是着急得很,心道这皇上怎么还不走?再不走的话,他父亲岂不是要在床下待一宿? 父亲腿脚不好,若是在床下待久了,恐怕会旧病复发,赵四心里咯噔一下。 然后她又堆起笑脸:“皇上,今天的奏折批完了吗?若是还有奏折就先回去吧。” 李安皱了皱眉,顿时感觉到赵四是在特意驱赶他,然后他打算一不作二不休,看看赵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安突然灵机一动,想着是不是赵四藏了什么人在这宫里?!莫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皇后,我平时待你不薄吧。”李安叹了口气,讳莫如深说道。 究竟是藏了什么人能让皇后这么紧张?李安有一种答案呼之欲出,那么就是皇后肚子里孽种的父亲! 他一时间非常兴奋,因为如果查到了这件事,他又能和梁青云邀功请赏领到大洋了,以后可以再次开店! 赵四被李安这句话连忙吓得跪在了地上,在她看来,皇上这分明是话中有话,或许就在试探她呢。 然而,上位者什么心思谁也想不清楚,赵四心虚,也只能先认错。 “皇上,臣妾有什么做不好的,您就说能改的地方,我一定改。”赵四跪下就是一叩首。 然而,此时两人刚刚云雨一番,甚至赵四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呢,李安这就看见赵四白花花的臀部翘着,那形状也好极了。 李安吞了口口水,这赵四真的不是在勾引他吗? “你先起来,这是做什么?朕只不过是感叹一番。”李安面上平淡如水地说道。 他现在既是装的梁青云就要装得像一点,梁青云平时就是这副高冷样子,至少这样应该不会穿帮。 结果赵四还是不肯起来,她一定要连安说出为何缘故。 李安叹了口气,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盯了她一眼,瞥道:“你说吧,人是在柜子里还是在床下?” 结果就这样一句话,让两人心中波澜起伏,先是赵四为之一惊,她心道,李安怎么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床下的!而床下的赵丞相则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主动出来。 赵四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装傻:“臣妾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什么柜子里和床下的人,臣妾若是偷了人,自然不会再和皇上一夜云雨。” 赵四委屈巴巴的,觉得李安怀疑自己,甚至眼角已经有泪流了下来。 李安直接好家伙,他就是试探一下,自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但看赵四这个反应,他倒是怀疑了,上辈子他看过不少宫斗的小说,那些女人都是像他这样以退为进来装单纯。 李安眯着眸子,打算再试探一番:“你如实招来,真的没有人吗?朕若是不知道,自然不会问你。” 这下,赵四心里确实咯噔了一声,因为她知道梁青云是个严谨的人,如果没有什么证据的话,梁青云是不会说出这件事的。 然而,严谨的人是梁青云,而不是李安,现在扮皇帝的是李安,李安一向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赵四连忙跪下,丞相觉得不好,自己应该是被发现了,也从床下爬了起来。 李安就见证了这一幕,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从,床下爬了出来。 丞相站起来那一刻,李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丞相怎么会在皇后的宫里! “丞相,你怎么会在这?”李安立马冷着脸质问道。 他本来看见丞相还有些害怕,当即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扮演的皇上,有什么害怕的,他也体会一把万人之上的权力! 丞相看见李安觉得皇上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什么不对劲,不过这件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立马赔笑说道:“不好意思啊皇上,突然过来看小女,也没有通知你一声。” 丞相整个人表现得稀松平常,好像后宫他说来就来似的,离安恨他恨得牙根痒痒,这丞相不仅是个国之硕鼠,恐怕对梁青云的后宫也没少霍霍! 这后宫都赶上他第二个家了,说来就来! “丞相,你是皇后的父亲不假,可这里是朕的后宫,你说来就来,有些过分了吧?”李安微微笑着,向丞相施压。 “而且皇后你做得也过分了,你明明可以在我们云雨之前把这件事告诉朕,现在是干什么?就这么喜欢被人看活春宫图吗?你们两个成何体统!”李安气得发抖说道。 若是梁青云在这儿,估计也要气成这个样子,丞相已经完全不拿他当皇帝了,怎可如此狂妄? 丞相与赵四连忙跪下,赵四惊慌不已,虽然自己的父亲已经官至丞相,可毕竟是为人臣,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受限的。 “皇上正是家父知道不能随意出现在后宫,才躲起来的,他只是念女心切啊!”赵四跪在地上说。 李安冷哼一声,想必这两人又是密谋了什么梁青云不能知道的事情,还搞什么念女心切,这种说辞鬼都不会信! 换句话说,若是赵丞相真的思念自己的女儿,可以将女儿召回丞相府,可这位赵丞相呢,偏偏选择深夜潜入皇宫,居心何在,李安不敢多想。 “是啊是啊,皇上臣这次实在是念女心切!”赵丞相也极力附和道。 但是他的语气之中却没有一丝真诚,就算是被李安发现了,那又如何呢? 第75章 不会治罪 他就不相信李安会真的治他罪,赵丞相对自己颇为自信,他可是贵族一脉的领头人,只要贵族一脉不死,他在朝廷中就永远有地位。 若是李安真的敢治他的罪,第二天就会有人上朝奏书。 这是赵丞相这么多年打下他的根基,他有这个自信。 “念女心切?丞相,不是朕说你,你有这个思考的时间,不如好好准备准备出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希望匈奴胜利呢!” “现在战事如此要紧,你身为督军,不随时随刻督察军队整改,却要将心思放在朕的后宫之上,意欲何为呀?”李安不紧不慢说道他眼神讳莫如深地盯着丞相,虽然语气平淡,但眼里的杀意却抑制不住。 “是是,臣知道错了。”赵丞相连忙打点头哈腰说。 “罢了,你且退下。”李安摆了摆手,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赵丞相,赵丞相是梁青云的臣子,可不是他的。 他今天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宠幸皇后,并且从皇后的嘴中套出话来,如今看来套话任务是暂且套不出来了,只发现了丞相在皇后的屋子里鬼鬼祟祟的! 他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梁青云,看梁青云怎么定夺。 赵丞相听了李安的话以后,大喜立马和李安告退,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皇后寝宫,引得一众太监议论纷纷。 “这丞相胆子怎么这么大呀,虽然说皇后是他的亲女儿,可后宫中的其他人毕竟不是啊,他怎么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就是就是,丞相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只手遮天了吧,竟然丝毫不顾皇1的想法!” “咦,真是奇了个怪了,刚才我还听见里面有声音呢,怎么丞相从里面走了出来?让我们大胆猜想一波,丞相和…”这个太监还没猜想完,就被小顺子一眼瞪了回去。 “皇上的事情你们也敢议论?”小顺子狠狠地说道。 瞬间刚才那几个议论纷纷的太监就不再说话,他们都知道小顺子的身份,那是李总管的徒弟,李总管是谁--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谁敢得罪? 在里面,赵丞相走了以后,赵四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赵丞相被发现,也就意味着皇上知道了,刚才他们做事情的时候,赵丞相也在床下偷听着。 “皇上,你理解臣妾…”赵四娇羞地跟他说话。 李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他实在是无力对付梁青云宫中的这些女人,如果让他出谋划策和出力的话,他倒是很愿意,可和他们玩宫斗,他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朕不在乎这件事了,皇后此事不必再提,丞相也是思你心切,朕可以理解,若是朕也有个女儿,或许也会这样。”李安大大方方地说道。 赵四立马喜开眼,笑摸上自己的肚子,然后笑眯眯地对李安说:“那皇上希望臣妾肚子里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李安听了这话以后,觉得有坑,一般在古装剧中有女主这么问皇帝,大多都是想要得到一种回答。 若是,他回答的是公主,大概就意味着他不希望赵四生下嫡长子。 若是他回答的是皇子,那自然是恰恰相反的,又或者说这并不是一种回答,而是代表了一种态度。 李安轻笑了一下:“无论是男是女,朕都会喜欢的。” 他选择不表达态度,开什么玩笑,他只不过是梁青云的替身,怎么能随意替梁青云做决定呢? 赵四显然没想到这种回答,只是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又嗔怪娇羞地躺到了李安的怀里。 既然自己的父亲已经走了,那么她打算和李安共度今宵,过了一会儿以后,小手又不安分地在李安的身上摸,李安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野猫,你的小手在干什么?” 赵四坏笑:“既然是在勾引陛下呀!” 赵四说完这句话,脸勾了勾嘴角,邪念一起,将赵四压在了身下:“那你可别后悔。” 李安说道,他这次没有脱掉赵四的衣服,赵四的衣服活像现代的蕾丝,让人看着很有感觉。 “刚才被丞相听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嗯?害不害臊?”立案一边粗暴地动作着,一边问道。 赵四显然是不想回答,将整个头都埋到了被子里。 “嗯~” “啊~” 李安冷笑一声,她的身体倒是比嘴诚实多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离不开皇后的寝宫了,不如好好享受一番,皇后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到了半夜三更以后,皇后还拉着他在做这种事情,李安不禁感叹,刚刚开荤的女人是真可怕啊! 做完了以后,李安觉得自己太累了,立马就睡着了,好在易容术可以熬过夜,第二天早上李安装得去上早朝的样子,先回了皇帝的宫中,也就是梁青云的宫中。 他到的时候,梁青云正跷着二郎腿,眼神暗淡地瞅着他,李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梁青云看了他脖子上的吻痕,冷冷问道:“你非要和她过夜,是吗?” 李安直接好家伙,他怎么到最后还得罪上梁青云了?不是梁青云让他去宠幸皇后的吗? 然后李安立刻想反驳,他又想到前世师父给他的至理名言,惹谁绝对不能惹女人,如果女人觉得你错了,你就立马先认错。 “对不起,我不应该跟她过夜的。”于是李安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 梁青云的脸色这才好些,敲着桌子,逼问李安:“昨天可探查出来什么信息?” 李安有些疑惑,难不成梁青云昨天没有观察后宫的动向?不知道丞相从皇后的宫里大摇大摆地出来吗? “你不知道昨天丞相从皇后的宫里出来?”李安反问道。 梁青云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儿,朕怎么不知道?” “就在我去宠幸皇后不久后。”李安如是说道。 “那时朕在批奏折呢,每天忙都有的忙的,哪有时间管皇后那些破事!”梁青云有些不耐烦,这档子事儿也要跟她说吗? 第76章 谣言。 李安直接好家伙,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丞相会进出后宫自如了,感情是有梁青云这么个不管不顾的家伙,梁清云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轻笑一声,然后走到梁青云旁边说道:“皇上,丞相,他就算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怎么能随意进出后宫呢?虽然皇后是他的亲生女儿,可其他的妃嫔毕竟还是女人啊!这要是传出去…” 李安故意欲言又止,引导她想接下来的话。 梁青云此时此刻也不再烦躁了,她忍下烦躁,开始冷静起来,好像李安说得不无道理。 “你说此事应当如何处理?”梁青云沉着眸子询问李安的意见。 李安思索片刻,这事情已经过去,再去追究丞相倒显得太刻意了,然而,若是不给丞相一个警告,恐怕他以后会变本加厉。 “不如再将皇后送过去,就说她思念亲人心切,送回丞相府,只有让他们俩见面才有可能露出马脚,否则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就按你说的办,先跟朕上朝,然后再去皇后宫里把诏书给皇后。”梁青云当即说道。 然后两人就上了朝,李安已经逐渐习惯跟在梁青云身后上朝的日子。 这才刚刚走上朝,李安就听见背后的人议论纷纷的。 “明天的殿试,是不是陛下亲自去啊?” “这出征之事,粮草准备得究竟什么样了,还有万两黄金,也不知道有没有着落。” “相信皇上吧,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说道。 梁青云走到殿前,就听见了这句话,她觉得心里顿时暖暖,有这样的朝臣才是真正的皇帝之幸! 梁青云走到龙椅上坐下,李安则是侧身站在他的旁边,在朝臣喊了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之后,开始了正式的朝议。 一个大臣正义凛然地开始上奏:“皇上臣斗胆一问那锦衣卫如何了?皇上是否要坚持任命一个太监为锦衣卫指挥使,李总管固然优秀,可说到底也是个太监啊!” “皇上别忘了赵高和魏忠贤之事,留一个太监在朝廷当职,说出去都被人笑话!”那朝臣愤愤不平说道。 他不是丞相一脉的人,更与贵族没有关系,只不过是一个被普普通通察举上来的官员,但这也不影响他不理解皇帝,朝堂之上有那么多能人,何必让一个太监来掌管监察部门? 梁青云冷的眸子,反问道:“太监又怎么了?朕一向是只用能者,现在科举还没有彻底实行,人才本来就少,朕重用又一个太监又如何?” 梁青云冷声看着这个朝臣,她平日里不顺心,都是有原因的,丞相一脉的人没有给他好果子吃过,连他自己的朝臣也是如此,梁青云知道他们是忠于朝廷,忠于皇帝的,可并不影响他们的迂腐。 李安听着自己被讨论则是波澜不惊,他曾答应梁青云要做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就认清自己的定位了,他不过是一个太监,宫里不会有人服他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安猜测,正是因为梁青云明白他与任何一方势力无染,才会让他做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换作一个任何其他的人都不可能,除非那人也是个太监。 而且让一个太监做锦衣卫指挥使,实在是太方便了,表面上权力很大,可实际上又能有多少权力? 梁青云本以为,那朝臣会就此作罢,然而,朝臣的迂腐程度实在超乎了她的想象。 那朝臣依旧不依不饶说道:“可皇上之前有魏忠贤和赵高的先例…皇上难道也希望大梁朝宦官当道吗?还是说皇上真如外界传言一般,和那李安有染?” 李安直接就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他没想到真有朝臣这么大胆,敢在朝廷之上问出这种问题! 李安默默为这位朝臣祈祷了三秒钟,然后斜眼去瞥高座上的梁青云。 果不其然,梁青云冷着脸,整整脸黑的不能再黑,他虽面无表情,可李安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就是生气了,周围的气场已经冷的不能再冷! 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了一片宁静众朝臣,你看看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这个情景实在是太紧张了。 靠后的两位朝臣用眼神的交流,一位朝臣给另一位朝臣使眼色好像在说:“什么情况?皇上和李安…难不成皇上真的喜欢太监?” 另一位朝臣对他挤眉弄眼,好像在说:“那谁知道啊,咱们且看着吧,不过这位老哥是真猛,有啥话他是真敢当上皇帝的面说呀!” 半晌过后,梁青云才开口,她看了一眼下面这位朝臣,这朝臣是当年察举制察举上来的,梁青云当时很重视他,因为其他的官员要么就是走了后门,要么就是塞了钱财,而唯有他是唯一一个清清白白地从小县走到她的面前,梁青云明白,他一路走来的不容易,也更理解他。 可现在偏偏是这位官员站在她面前给她找事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梁青云沉着眸子问道,她本来想,若是这朝臣装傻,她便陪着装傻充愣,不再问下去。 可这朝臣明显就是打算一下子问到底,还正义凛然地问道:“臣就替这天下百姓与一众朝臣问问,皇上是否有断袖之癖?是否与李安有染?” 李安抽了抽嘴角,他看这位朝臣的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一样,这朝臣显然还没对自己以后的命运有个思索,居然敢当众问出这种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梁青云就将奏折狠狠地摔在了那朝臣面前,她居高临下,站起来,盯着那朝臣,冷脸说道:“真是放肆!” 那朝臣连忙跪下,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万爱卿,这种谣言你也会轻信?是朕看瞎了眼吗?朕登基三年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有此等谣言,你不去彻查谣言,却将此事问到朕的身上,居心何在?” 第77章 知进退。 梁青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万尚书说道。 她有设想过,这件事可能有一天会被任何一个人问出来,这个人可能是赵丞相的党羽,也可能是贵族一脉,可唯独没有想过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尚书! 此时此刻,她居然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那万尚书也不再正义凛然了,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样,连低下的头都低了很多,然后立马给梁青云磕了两个响头。 “皇上臣也是一时被小人蒙蔽了头脑,并不是故意在朝廷之上来指控皇上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啊!”万尚书,欲哭无泪说道。 就在前几天,赵丞相的人突然找到他,给他说了这件事,起初他还是不相信的,后来他悄悄地往皇宫里塞了一点银子,便让太监帮忙查这件事,查出的结果,令他大为震惊! 这个名为李安的太监居然真的在梁青云的寝宫里待了两天两夜! 于是就有了今天他质问梁青云的事情,可现在梁青云一口否决了他,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查出来结果会是错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皇上真的与太监李安有染!得出这个结果时,万尚书五味杂陈,他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说出来逆反的话。 “皇上就是那位宫中的太监,您一定要彻查呀,是他告诉臣的,臣不过是被小人利用了!”说着说着,万尚书还补上了一句。 既然皇帝与李安有染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他作为皇上的人,就有必要替皇上隐瞒这件事情。 哎…想到这里,万尚书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觉得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了,怪不得皇上三年从未宠幸过任何一个妃子,原来竟然是喜欢男人吗? 他随即又产生了一个想法,皇上喜欢男人和女人都无所谓了,只要他将皇族血脉传承下去,其他的便随便他好了! 梁青云冷笑了一声,这个万尚书,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也简单的家伙。 梁青云非常想治他的罪,可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尚书,现在朝堂之上又没有科举选拔上的人,才能为自己用的人实在很少。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想着明天的殿试,她一定要选几个头脑聪明的人来到这朝廷做官,就凭万尚书之辈,他们怎么打得赢丞相? “你自行去领两个月的俸禄惩罚,其他的事朕便不怪罪你了,至于彻查,朕定会彻查!” “还有——”梁青云冷眼扫过一众朝臣。 “若是以后谁再敢说朕与太监有染的事情,朕撕烂他的嘴,诛了他的九族,朕看谁还敢污蔑朕!”梁青云霸气说道。 李安在心里默默地为梁青云鼓掌,这皇帝真是太霸气了,和现在的霸总有什么区别? 李安突然想到这个,那自己算不算霸总文里的女主?只不过是古代版的罢了! 若是让梁青云知道李安在朝堂之上还有这种小心思,定会觉得很无语。 一众朝臣纷纷和梁青云保证绝对会协助梁青云查流言之事。 这时又有另外一位朝臣站出来说:“皇上,万尚书居然污蔑您罚了两个月俸禄,是不是有点太轻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皇上!” 万尚书猛地抬起头,盯着那位告状的朝臣,不出他所料,这人果然是丞相一脉的,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捣蛋的机会! 梁青云揉了揉眉心,本来她以为这件事情要过去了,结果还有丞相的人过来捣乱。 “两个月的俸禄不可以?爱卿说书有什么样的想法?”梁青云扯出一抹假笑,把问题抛还给那位朝臣。 那朝臣微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开口说道:“不如让这位万尚书也从军打仗,去戍守边疆再好不过了吧?” 梁青云直接震惊,这朝臣也太狠毒了,万尚书不过是一介文官,这要是上朝廷去打仗,还不得分分钟就被匈奴给杀死,只不过去充当炮灰罢了。 “爱卿啊,你可与万尚书有什么仇恨?”梁青云挑了挑眉,说道。 那位被问到的大臣,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在给梁青云提意见呢,梁青云问他和万尚书有没有仇恨干什么? 此时此刻这个场景,就算他真的与万尚书有什么仇恨,任谁都要说没有吧。 这可是天子朝议啊!怎么能拉帮结派公报私仇呢? “当然没有了,皇上。”那位朝臣老实巴交地回答道。 梁青云装作很不解的样子,过了两分钟之后,抬眸问他:“那真想不明白,既然你们没有仇恨,为什么要让万尚书去当炮灰呀?” 李安扑哧笑了出来,然后立马他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时刻谨记这是在朝堂之上。 然而,其他的朝臣可就没他这样的自制力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位被说的朝臣则是羞红了脸,他也是一个文官,他们这种文官是无法想象边疆的战场有多残酷的,对于他们来说,行军打仗更像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们根本不懂那是多少条人命的堆积。 “是臣太过草率了,那一切便听从皇上的定夺吧。”那朝臣羞答答地说道。 梁秋云点了点头,赵丞相这个人用得不错,这人还挺知进退,不像赵丞相其他的愚蠢党羽,梁青云表示,自己对这个人很满意,若是可以的话,倒是可把这人挖过来,为自己所用。 “那便只万尚书一个月的俸禄吧,万尚书前段时间还协助科举来着,实在是劳苦功高,朕虽然要惩罚他,但也念及他的功劳。”梁青云不冷不热说。 此时朝廷的朝臣都感受到了梁青云对万尚书的偏爱,这万尚书都如此冲撞皇上了,可皇上仅仅罚了他一个月的俸禄,似乎也太重视万尚书了。 而他本人此时非常感激,顿时有种感激涕零的感觉。 “明天的殿试,各位朝臣,这是科举制度的第一个正式选拔官员,请大家务必要重视,断不可出一点差错。”梁青云认真说道。 科举一事与粮食一样,是国家命脉。 第79章 挂帅 赵丞相双拳紧握,他现在恨梁青云,恨得牙根痒痒,这个梁青云居然还敢忽悠他! 等着吧,等他举兵入朝的时候,就让梁青云跪下给他当狗,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能隐忍。 “陛下真是太明智了,不过,出征之人陛下可选好了,真要派一个黄毛丫头去出征?”丞相笑着对梁青云说,然而他却皮笑肉不笑。 既然梁青云不让他好过,他也让梁青云闹腾一番。 赵丞相冷笑一声,心里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让梁青云知道他的厉害。 他深知在朝堂之上,嘴皮子功夫同样重要,梁青云拥有皇威,但终究还是年轻气盛,未必能经得住他这个老狐狸的算计。 “出征之事,皇上要仔细掂量,当然也要看谁适合担此重任,随便一个黄毛丫头,便能挂帅三军,这不是惹人笑话吗?”赵丞相微微一笑,话语中透露着一丝玄机。 李安心里咯噔一声,他感觉整个朝堂的气氛都变得冷了起来,之前梁青云已经明确说过了,不允许别人再提梁瑶挂帅一事,可这丞相偏偏要往梁青云的霉头上触,惹火了梁青云,谁也保不了丞相。 “丞相是当朕的话是耳旁风吗?”梁青云拉下脸说道。 她明显不悦了起来,周遭的气氛一刻比一刻冷。 可丞相却好像挑战她的底线一样,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看着她说道:“皇上,别动怒嘛,臣只不过是提议一下。” 梁青云咬了咬牙,此时此刻,他觉得丞相虚伪极了,还提议一下,用得着他提吗? 正当两人眼神互相厮杀之际,朝廷之外,推门而入一个人,众朝臣都好奇闯入的是什么人,立马回头去看,这可是朝廷啊,有什么人会闯入皇上与大臣的议会呢。 李安抬眸一看,这不是别人,正是梁瑶,梁瑶一身男子装扮,看上去英姿飒爽,丝毫不输任何一个男子。 这时,李安想到了之前他和梁瑶荒唐的那一夜,梁瑶好像正趴在他的耳边跟他轻吟,跟他说让他温柔一点… 李安又想起梁瑶那细腰,和两条长长的腿,顿时自己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有些羞耻,这可是在朝堂之上,自己不好好地听朝臣议事,怎么会想到这方面? 梁瑶并没有注意到李安,她径直走向梁青云和赵丞相身边,表情冷漠而坚定。 李安眼神一亮,他刚才根本没看清梁瑶的全面目,因为朝廷门口离大殿中间实在太远了,而现在他看清了,还是被惊讶到。 他对梁瑶的外貌早已了然于心,那是一张精致妩媚的面容,如水一般的双眸透着智慧,柔美的唇珠勾勒出完美的弧线,下巴略带尖锐,透露出坚毅与决断。 梁瑶冰雪般的肌肤洁白无瑕,贴身探究,仿佛触摸到顺滑如玉的皮肤,李安想起自己摸着那皮肤时的感觉,真是妙美绝伦。 她高挺的鼻梁显得坚毅而有力,再加上那若隐若现的酒窝,给人一种独特的魅力。稍显稚嫩的脸庞却充满着不可侵犯的气息,如同一个成熟而自信的领袖。 此时的梁瑶身着锦衣,衬托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修长又笔直的腿部曲线,令人赞叹不已。紧身的衣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曲线有致的胸部。 李安被梁瑶的气质吸引,梁瑶不愧为军旅出身,虽然穿着男装,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刚毅和气势却无法隐藏。即使身处朝堂之上,她的眼神中仍然透露出一股无人可及的威严。 李安再次吞咽了一口口水,若是下次的话,他一定要梁瑶穿上这身衣服与他行鱼水之欢,那时他不知会有多爽!想着李安便暗自期待了起来! 赵丞相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忍不住生出一阵异样之情,他虽然看不上梁青云这种皇帝,可对梁瑶这样真有实力的女将军,他是非常敬佩的。 梁瑶站在大殿之中,凛然俯视朝臣们,言辞坚定地说道:“陛下,臣认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有能力,就应该有机会展示自己,军旅之事亦是如此。十数年来,臣与李将军积极参与国防事务,不曾辜负陛下的期望。臣愿立刻带领三军出征,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朝臣们陷入了沉默,他们被梁瑶的气势所折服,对于其外貌的评论皆化为乌有,他们讨论了起来。 “别说,公主这个将军当得真像模像样,让她试试吧,或许真行。” “我也这么想,公主是真的英姿飒爽啊,巾帼不让须眉!” “若是公主这样的人都不行,那大梁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豪迈的将军!” 梁青云在心底暗自点头,她对梁瑶的信任更加坚固了,虽然她从小接触这个妹妹比较少…可就凭梁瑶的皇室血脉,梁青云就可以选择信任她。 无论是男是女,重要的是内在的实力和胆识。梁瑶恰好具备了这些品质,她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人选。 面对梁瑶的底气十足,赵丞相此时好像也找不到什么茬子,他叹了口气。 梁瑶转身面对梁青云,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与期待的光芒。 “陛下,请赐予臣带兵出征的机会,臣誓死捍卫国土,保卫大宋!” 梁青云认可地点了点头,她先是拍了拍手掌,为自己的妹妹拍手叫好:“好!大梁的公主永远不是为和亲而生,我大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没有公主和亲一说,从此只有公主浴血沙场。” 朝中的朝臣好像被这种气势所鼓舞了一般,也都跟着喊说道。 “公主威武,公主威武!” “公主挂帅,打翻匈奴!” “公主加油,公主加油!” 梁瑶扫过一众朝臣,看见赵丞相一脉的朝臣,都低着头不说话,此时她也明白了,李安之前真的没有骗她,自己的皇兄在这朝堂之上是步履维艰! “多谢各位朝臣,我一定不辜负各位的期待,多杀几个匈奴人,保家卫国!”梁瑶坚定说道。 第80章 诏书 “公主好威风,朕要亲自立刻书写诏书。”梁青云带着几分威严说道。 她示意旁边的李安去拿笔墨过来,李安自然明白,立马去起身拿了笔墨,不到一会儿就从,后面拿过来了,他递给了梁青云,梁青云点了点头。 李安算是松了口气,看来梁青云是要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封梁瑶为将军,若是这样的话,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提出质疑,为什么梁瑶身为女子,却可以当将军! 因为梁瑶已经用实践告诉他们了,像她一样心怀正义,一心为国的人,才能当这个将军,无论男女! 梁青云凝重地思索片刻,思考了一下诏书的内容,然后郑重地从龙座上站起身来,他手持着黄金羊毛书笔,开始书写诏书。 她的眼神庄严而坚定,仿佛是在为梁瑶封为帅位的这一刻定格永恒,这是大梁一个重要的决定。 梁瑶站在朝堂中央,目光坚毅,等待着梁青云的封赐。她心中充满了决心和豪情,誓要为大梁国捍卫边疆,战胜一切敌人。 作为皇室的一分子,她不能让皇兄一个人承担天下的重任,况且皇兄还是个女子。 梁青云将诏书书写娴熟,每一笔每一画都充满了皇家的权威与力量。 她用深沉有力的字迹,为梁瑶正式封号:“梁瑶,以勇武英姿,阅读兵书无数无数,今特授予将军之职,率领三军,御敌征战,捍卫家国安宁,以生生世世荣辱不离,誓言至死不渝。” 梁青云将封诏交给侍立在旁的内侍,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梁瑶,似乎在默默地传递着信任和期许,从此,她在这朝堂之上不再孤军作战,有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在战场上为她奋力杀敌。 “梁瑶,你愿意接受朕的封赐吗?”梁青云声音庄严而铿锵有力。 梁瑶毫不犹豫地跪下,接过诏书,高声回答道:“臣遵旨启奏,誓死效命陛下,恪守军令,捍卫国家。”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仿佛天地间回荡着无穷的勇气与坚定。 朝堂上众臣肃然,仿佛能感受到梁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不可侵犯的英气和王者风范。 “梁瑶,尔自今日起,升任为大梁国将军,掌握大军,护卫家国,誓死捍卫!”梁青云郑重地宣布,声音回荡在殿堂之中。 梁瑶起身,接过诏书,施礼于梁青云,庄严宣誓:“公主必尽忠职守,生死一肩担,保卫家国尽义务!”她的声音响彻整个朝堂,充满了对责任和荣誉的承诺。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无论如何,她都会将匈奴与大梁的这扇门守住,除非有一天她死在出征的路上,当自己的性命奉献给了大梁,是她才会停下自己保卫国家的脚步? 朝臣们好像也被这种气势感染,齐声高呼:“梁瑶将军威武,誓死捍卫大梁!” 李安凝视远方,他突然有些恍惚,前几天,他刚刚与梁瑶行过鱼水之欢,结果这天梁瑶就被封为将军,再过不久估计她将率领三军出征,浴血沙场,捍卫祖国,书写她作为一代女将军的传奇! 而他依然会在宫中做个名不起眼的小太监,看来两人的差距还是很大呀! 完成封赏这件事,梁青云要退朝,便看见丞相的脸,一刻比一刻黑,对于梁瑶成为将军一事,他好像很不满意。 梁青云心里冷笑一声,估计丞相应该是想让他一脉之人成为这将军吧。 退朝以后,所有朝臣都离开了,唯有梁瑶和李安还留在梁青云的旁边。 梁瑶看上去非常高兴,一改在朝廷之上,威风凛凛的气势,叽叽喳喳地说道:“皇兄…我想了想,还是叫皇兄吧,怕隔墙有耳,毕竟这可不是普通的事情,若是被外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梁青云点了点头,对于这番说辞,她很认同,她刚刚告诉梁瑶自己并非男子身份时,也怕梁瑶告诉别人,那时她还没怎么跟梁瑶接触,不知道梁瑶对于皇室和自己的感情还有多少,毕竟当时他们已有十年没有见面。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梁瑶还是心在朝廷,他们大梁的子孙没有一个孬种。 “你后天就要出征,我还未免有点担心。”梁青云叹了一口气说道。 李安也有震惊,他震惊在,梁瑶居然这么快就要出征了吗?他们之间的情谊岂不是在出征之前就要断掉了?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李安对自己这段感情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公主和太监怎么可能好呢? 而现在,一个要留在深宫之中,永不见天日,另外一个则是要为自己的国家奋勇杀敌,这样的差距,两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梁瑶此时也感觉到了李安的失落之情,但她却不能表现出什么,怕引起梁青云的怀疑,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包括一直宠自己,爱自己的皇兄。 若是让他知道李安和自己的关系,梁青云怕不是要勃然大怒。 梁瑶再三思考,还是决定隐瞒这件事情。 “哎呀,皇兄放心吧。” 梁瑶的言辞充满了亲切与玩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梁青云的尊重和亲近,面对皇兄梁青云,她没有丝毫的拘谨和冷漠,而是展现出了真诚和亲密。 “皇兄,您放心吧,梁瑶虽然有些轻浮,却心系大梁国家安危,这次被封为将军,也是为了更好地为皇兄辅佐。”梁瑶语气坦然,仿佛在向梁青云保证自己的忠诚和责任。 梁青云微微一笑,看着梁瑶,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知道,梁瑶虽然表面不拘小节,内心却是充满了对大梁的热爱和责任感,把大梁的军队交给梁瑶,是她最放心的人选了。 梁瑶的骨血里流着和他一样的血脉,他们都懂得如何对大梁负责。 “瑶儿,无论未来如何,你务必保重身体,不要冒险,安全第一。”梁青云温和地嘱咐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心和担忧。 第81章 你们究竟睡过没睡过 她早就想过让梁瑶出征一事,可还是压了下来,若不是这次实在是没有别的人选,她是万万不愿意让梁瑶出征的,梁瑶是她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呀,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以后到了地下,他都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的父皇交代。 梁瑶点头应承,她知道梁青云的心意,她会珍惜自己的性命,努力战斗,但绝不会轻生轻死。 “皇兄放心,梁瑶定会小心谨慎,绝不轻举妄动。”梁瑶郑重地回答道,她眼中闪烁着果断和坚定。 两人相视间,心意如一,梁青云叹了口气,梁瑶已经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小时候跟在她身后放风筝的小女孩了,她将会以无比的勇气和智慧面对前方的挑战,不辱使命,不负期望。 “前路危险,唯愿你凯旋,我等将在皇宫静候佳音。”梁青云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待和祈祷。 梁瑶抿紧了嘴唇,眼神中闪过坚毅与决心。她向梁青云深深一礼,脸上挂满微笑:“皇兄,请放心,梁瑶绝不负您的厚望。” “你且记住最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安危,若是你出了什么问题,朕无法向父皇交代。”梁青云想了一番,还是嘱咐她说道。 李安叹了口气,在旁边接话:“放心吧,皇上公主,武功如此高强,不会有几个人会伤到她的。” 梁青云听见李安的说辞,她之前是见识过梁瑶的武功,确实与普通的武将来比高很多。 “就是就是!” “你去把工部侍郎叫过来。”梁青云思索片刻对着李安说道。 李安点了点头,立马就去办梁青云交代的事情了。 李安走了以后,梁青云和梁瑶开始说她们之间的话题。 梁瑶见李安走了,她实在好奇,便摸索着问道:“皇兄,你和李安之间真的只是合作关系?” 梁青云瞥了他一眼,对她问出这个问题,觉得莫名其妙,看着他回答道:“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呢?” “那你们有没有在一起睡觉过?”梁瑶带着点尴尬问道。 梁青云狐疑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梁瑶不知道,不知道梁青云不想回答,还是真的不知道他问的什么意思。 思索片刻,她还是决定问明白这件事:“就是你们有没有合作以外的关系?” 梁青云瞬间被她问蒙住了,还想着到底是什么合作以外的东西。 “就比如你们有没有在一起睡过?”梁瑶咬着牙说道,他本来想问梁青云那个太子换狸猫计划到底是什么,可怕梁青云听不懂,她便问得直白一些。 反正到最后梁青云都是要承认的,不如告诉她,让她明白一些。 梁青云感到一阵尴尬,她没有想到梁瑶会问这样直接的问题。 她心中忐忑不安,但又明白隐瞒不是办法,于是坦白道:“我们确实有过一段感情,不仅仅是合作关系。”梁青云的声音有些低沉,她没有想到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揭开了。 就算告诉谁,她都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亲妹妹…自己和一个假太监发生过关系,就算假太监也是太监啊! 这实在是太影响她在梁瑶心中的形象了,梁瑶知道了这件事以后,该怎么想自己啊! “你也知道的,那个太子换狸猫计划…”梁青云还想跟她解释。 但被梁瑶制止了,梁瑶听到这番话,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她安静地看着梁青云,然后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了,皇兄。希望你们能处理好这段感情,不要让它影响到重要的事务。” 梁青云感到一丝释然,她知道梁瑶的理解和宽容,并且感激她没有对她生气。 她郑重地对梁瑶说道:“我会妥善处理这段感情,不会让其牵扯到政务之中。” “你也知道的,我实在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王位,若不是李安的出现,真是束手无策了,而且皇后他们也需要一个男人。”梁青云揉了揉眉心,说道。 梁瑶点了点头,她知道梁青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相信她会处理好这件事,在皇兄的眼里,一定是朝臣更为重要,无论李安是什么人,没有什么比他们大凉的江山更为重要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皇兄对李安是什么样的情分,是仅仅产生于合作之情,还是真的对李安产生了什么别样的情感,若是有其他的情感,可是不好办了,毕竟李安只是一个太监。 算了,讲完转念一想,自己担心这个干什么,她也和李安发生过不可言说的关系,又何必担心梁青云,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如果被梁青云发现了与李安的关系会怎么样! 随后,她改变了话题,开始讨论起下一步的计划和行动。 她还没打算开口,李安就带着工部侍郎回来了,工部侍郎看见梁青云以后立马行礼。 梁青云冷着脸看着他,说道:“那火铳锻造得如何了?后天出征之前,一定要完工!” 工部侍郎认真回答道:“梁大人,火铳的锻造情况已经进展顺利。我们按照您的要求,加班加点,全力以赴进行生产,并与各个工匠们进行了密切配合。目前,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火铳的锻造工作。” 梁青云微微松了口气,但仍带着些许严肃问道:“火铳的质量如何?是否经过了严格的测试和检验?” 工部侍郎立即回答:“皇上,我们在锻造过程中遵循了严格的工艺标准,每一把火铳都经过了多次检验和测试。我们深知火铳对于出征的重要性,因此一丝差错也不能容忍。” 听到这里,梁青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知道,在工部侍郎的领导下,火铳的制造一定不会出现问题。 这些火铳将成为大梁军队的利器,为国家的安全作出巨大的贡献。 “做得很好,等这批火铳做完,朕一定让你过来做朕的贴身官员,你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梁青云一本正经地给工部侍郎画大饼。 第82章 一起去 那工部侍郎听见皇帝如此说特别高兴,立马表示自己可以率领工部加班加点,一定可以提前完成。 梁青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工部侍郎很满意。 “皇上,臣能不能申请跟着大部队一起去边疆?”工部侍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梁青云诧异地看着工部侍郎,她没想到工部侍郎看着文文弱弱一个书生,居然还能忍受这种苦? “你确定吗?跟着大部队去边疆?”梁青云看着工部侍郎问道。 工部侍郎听到梁青云的反问,立刻挺直了胸膛,表情坚定地说道:“是的,陛下。臣身为一国大臣,自当身先士卒,深切体验边关战事的艰辛,才能更好地为国效力。臣虽然不曾经历过实战,但是臣愿意尽己所能,努力学习,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梁青云看着工部侍郎那种满腔热情和坚定的眼神,心中暗自感叹,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本以为这朝中已经没什么朝臣可以重用。 可工部侍郎,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朕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梁青云庄严地说道。 同时,工部侍郎也严肃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皇上直接安排任务呢,想想便觉得激动。 李安和梁瑶对视了一番,都在想,皇上究竟能交给他什么任务? 然后下一刻就揭秘了这个回答。 “不知你是否知道,朕一向和赵丞相不和,而如今,却不得不指派赵丞相为监军,说实话朕并不是很信任丞相,所以便由你来监督丞相的一举一动,顺便保护梁将军的安全,你能否做到?” 工部侍郎闻言大喜,连连拜谢皇帝的恩典,然后郑重地说:“皇上放心吧,我最喜欢做这样的事了,我一定监督好丞相的一举一动,至于梁将军,别看我只是个文臣,若是将军有危险的话,我必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 工部侍郎说得慷慨激昂,旁边的梁瑶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了摆手,对着梁青云说:“皇兄,这就不用了吧,我武功这么强,朝廷之上有几个可以保护我安全的人?” “那不可以,不安排是我的事,你自己需不需要是你的事。皇兄想多派几个人保护你,毕竟不在你旁边的日子,皇兄还是很担忧的。”梁青云还是执拗地说道。 梁瑶叹了口气,她看着这文弱书生,不禁有些嫌弃,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这么文弱,皇兄还派他来保护自己,又看了一眼李安,然后思索片刻,还是抿了抿嘴,对梁青云说道:“皇兄,我看李总管也是风韵犹存,不如您把李总管派给我保护我?” 李安直接震惊,他还在好好地想自己的事情,怎么梁瑶就call到他了?这如果不被发现还好,若是被梁青云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该如何是好? “不不不,公主,奴才可不行,奴才是无根之人,自然是不能陪伴公主的。” 梁青云眉内心:……让你保护她,你提你有没有根干什么? 此时,李安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妥,立马补充说道:“奴才的意思是,奴才实在是太过虚弱,在平时都不锻炼的,保护不了公主。” 梁瑶看着李安虚伪的嘴脸,想到了几天之前,那个时候,李安甚至能够边抱着他走边成云雨之欢,现在却在这里装身体虚弱,这太可恶了! 可惜自己的皇兄看不清李安虚伪的嘴脸,梁青云很想让梁青云知道李安是多么虚伪,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根本不用她说,梁青云已经体会过李安的虚伪了。 因为她切身感受过的事,梁青云也感受过,在太子换狸猫的过程中,李安可没有丝毫的收敛。 “呵呵,李安就算了吧,他是朕的贴身太监,以后还要为朕服务呢,实在是不能去保护你,而且就如他所说,一个太监能有什么力气?”梁青云挑了挑眉说道。 她之前在梁瑶询问他的时候,就觉得两人的气氛不太对劲,梁瑶堂堂公主怎么会注意到她旁边的一个太监,再回想他让李安去接梁瑶时,或许两人在那时就已经产生了一些不知名情愫。 梁青云斜眼看了一眼李安,李安被愣看得发毛了,便扯出一抹很尴尬的微笑,说道:“怎么了?皇上怎么如此看着奴才?” 他也在心里害怕自己和梁瑶的事情被发现了,如果真的被发现了,梁瑶不会有任何事,她是大梁公主,还是即将要出征的将军,而他李安只是大梁一个小小的太监,到时候还不是说杀就杀? 李安心里还寻思着这档子事,然后梁青云就带着瘆人的笑问他:“李总管,朕刚才说得不对吗?” 李安下意识点了点头,恭维说道:“当然对了,皇上怎么会有不对的时候呢?奴才认为对极了!”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认真听梁青云在讲什么,他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想着他和梁瑶之间是什么时候被梁青云发现的,若是没有发现,梁青云不会以这种语气问他。 而梁瑶呢,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复,难免有些失落,此时正握着拳头,她突然有些不明白,皇兄就不能放弃这个男人吗,为什么不能把李安让给她呢? 梁青云看出来梁瑶的情绪很不对了,可是李安与她来说,与朝廷来说都意义非凡。 “阿瑶,我不把李总管,给你做贴身护卫,你不会生气吧?”梁青云,甚至都不自称朕了,李安明白,她只不过是为了拉近自己和梁瑶的关系。 李安一直觉得整个朝廷之中最冷的人便是皇帝,皇家无亲情,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当然不会生气了,皇兄做出的决定,我怎么会生气呢?况且他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梁瑶虽然咬着牙,但她却笑着说道。 第83章 暗恋 梁青云立马高兴了起来,她笑眯眯地摸着梁瑶的头,说道:“这才对嘛!你是不是看上李安了?告诉皇兄你看上李安什么了,皇兄给你安排几个一模一样的正常男人。” 李安在旁边都羞红了脸,不是,梁青云也太过分了吧,他还在旁边呢,梁青云居然光明正大地说他不正常! 李安咬牙切齿,却拿梁青云无可奈何,没办法,谁让地位悬殊,梁青云是皇上,他只是个太监。 “皇上……”李安微笑着看着梁青云,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梁青云制止了。 “怎么,李总管对朕说的话有异议吗?”梁青云冷着脸说道很显然是不希望李安回答。 李安一听皇帝,这是根本不想让他搭话呀,然后就立马怂了,低声说道:“皇上提出的话,怎么可能有异议呢。” “那就好。”梁青云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李安这才松一口气,起码可以打消梁青云对他的怀疑了。 他和梁瑶对视一眼,梁瑶立马收到李安示意,笑着跟梁青云说道:“好了好了,皇兄,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我当然不会让一个太监做我的贴身侍卫,皇兄,千万别在意…至于李安嘛,我不过是觉得他长得帅罢了。” 梁瑶轻笑一声,然后就上前一步,把手放在了李安的脸上,李安只觉得自己心脏怦怦的跳,这梁瑶是真不忌讳啊,朝堂之上还有这么多人呢,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他呢? 李安心里不禁有些羞耻,但他还是沉醉于被杨瑶小小软软的手摸着的那种快感! 梁瑶轻抚上他脸庞后,就把手移到了他的下巴之上,勾起了他的下巴。 此时此刻,梁青云正用危险的眼神看着他们,就算是女帝,她也不允许自己的人被其他人所亵渎。 结果,梁瑶只是看了他以后,然后啧啧了两声,便把手拿开了:“远看着看很帅,近看着看也不过如此嘛。” 梁瑶如此评价说道,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李安。 此时工部侍郎已经汗流浃背了,他没想到自己在皇宫之中还能看到这么一场好戏。 但他又怕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不该撞到的东西。而丢了小命。 梁青云忽然爽朗大笑,李安和梁瑶都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更别提汗流浃背的工部侍郎了。 “阿瑶啊,皇兄只不过怕你和太监有染,如果你跟一个男人老老实实地相爱也就罢了,可李安觉得不行,你懂我的意思吗?”梁青云眼神高深莫测地说道。 梁瑶傻笑着回应,表示自己明白,但她心里却在腹诽,他已经和李安有染了,梁青云能拿他怎么样? 况且梁青云自己不让她与李安有染,那梁青云还不是要执行那个太子换狸猫计划,说不定梁青云比自己和李安的次数还多… 想到这里,梁瑶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一定要出去以后问一下李安,怪就怪她是个太过单纯的孩子吧。 “肯定啊,皇兄在想什么?我和太监怎么可能?皇兄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要不然我会生气的!”梁瑶抱着小膀气鼓鼓地说道。 这一下子可把工部侍郎可爱到了,他一直觉得公主是威风凛凛的存在,哪里想过公主是这样的。 工部侍郎突然有些喜欢上这个古灵精怪又威风凛凛的姑娘了,是了,公主这样的女英雄怎么会令人不喜欢呢? 于是他看着李安和公主不停地眼神互动,心中暗恋公主梁瑶的矛盾心理越发剧烈起来。 他清楚地知道,身为朝廷命官的自己与公主之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然而,他内心深处对公主梁瑶的感情却是如同燎原之火般炽热,无法控制。 他从见到公主在朝廷的第一面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公主实在是太可爱了,工部侍郎请命去边疆也是为了保护公主,不,准确来说并不算得上是保护,他这种弱身子又能保护谁呢?他只是想时时刻刻能见到公主一面,这就足以。 虽然他可能不具备这些能力,但他心中依然发誓,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公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工部侍郎执着地发誓: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无论前路多艰难,他都会紧紧守护着心中所爱的女子,守护着那个让他如此心动的公主梁瑶。 然而,工部侍郎的眼神太过炙热了,李安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他苦笑了一声,也是,公主这种倾城倾国又智慧的女人,放眼当今朝廷,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肖想她的。 自己只是个太监啊!李安觉得自己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他只不过和公主之间有过一夜情缘,然而,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会尽己所能地保护公主。”工部侍郎刚才想明白了自己对梁瑶的感情,立马忠诚地说道。 梁秋云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工部侍郎很满意。 “那你先退下吧,快去准备出征所用的火铳,后天便要出征,在武器上,朕不希望有任何闪失。”梁青云说道。 工部侍郎便是自己明白,立马和梁青云又重复了一遍忠心,然后他便离开了,能看到这样一出戏,于他来言已经不容易了,现在如果还不离开,就是有些不识好歹。 梁青云看着工部侍郎离开的身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他能够在前线平安无事,也期待他能够通过亲身经历更多的事情,成长为更有才干的官员,为国家的安宁献出自己的力量。 “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了。”梁青云讳莫如深说道,然后她盯着梁瑶。 “阿瑶,李安是朕身边最亲信的太监,并不是朕不想把他给你…而是如果离了他,朕实在是在这朝堂之上举步维艰。” 梁瑶虽然表面上听信了梁青云的话,可内心里还是有些犯怵,一个太监能对你的朝廷,对你的国家有什么用? 但她是亲眼看见李安做出火铳的,她承认,李安应该是有些才能,可这些才能也终究会有别的人可以代替李安,她觉得说到底,皇兄不愿意把李安给她的原因… 第84章 是不是太用力了 怕不是皇兄自己舍不得李安,梁瑶这样猜测想。 “没关系的,皇兄,我武功已经很高强了,哪里需要别人保护?”梁瑶还是笑嘻嘻地说道。 梁青云这才点了点头,算是放过了对梁瑶和李安的怀疑。 “那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后天就要出征了,你把自己应该带的都带上,多带一点衣服,匈奴边疆比较冷,千万别把自己冻着,听见没有?”梁青云此时也冷下了语气,说道。 李安全程冷眼相看,他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看吧,这就是皇宫之中,亲情是最没用的东西,那他所追求的爱情更是没用的东西! 梁瑶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随声附和:“皇兄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就等着我凯旋!” 梁青云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中满是不舍,好像很舍不得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样。 沉默片刻,梁青云开口说道:“那你们先回去吧,朕还要批阅奏折,对了,明天的科举,李安,你陪我过去。” 李安应声答好,然后便和梁瑶双双退出了皇帝大殿。 退出的时候,梁瑶还给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好像是在跟他说:看吧,皇兄连科举都叫上你,你现在还跟我说,你们除了合作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出去之后,李安想拉住梁瑶跟她解释,可梁瑶一直走在最前面,丝毫不等他,李安一直追着梁瑶,想要拽住她,可梁瑶走得太快了,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李安只得大步行走,也管不上周围的人说什么,终于追上了梁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停下了她的脚步。 "梁瑶,你先听我解释一下。”李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真挚。 梁瑶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 "李安,你解释什么?我们已经说过了,皇兄已经说过了,不希望你我之间有任何关联,你是她的专属太监。”梁瑶的声音中有些冷漠和警惕。 梁瑶简直为自己的愚昧感到可笑:皇兄那样一个人,要跟她说皇兄强迫了李安,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的,在她眼里,皇兄一直是正直的,怎么可能强迫李安? 李安看着梁瑶的眼神,感受到了她的不信任和疏离。他紧握着梁瑶的手,用坚定而温柔的语气说道:“梁瑶,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难理解。事实上,我跟梁青云发生关系仅仅是因为她是皇上,她对我有威胁,让我无法拒绝,如果我当时拒绝了她,我就会死,你知道吗?我是真的会死,骗你…不能对天发誓,骗你我就是小狗!” “我知道梁青云和你说了什么,这就是她说的我们俩之间的合作关系,实际上全都是逼迫!”李安看起来咬牙切齿。 梁瑶愣住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怀疑,李安这个表情倒让梁青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原本还以为李安是自愿和梁青云合作的,毕竟这等好事,哪个男人不愿意呢? "你是说……皇兄逼迫你与她发生关系?这怎么可能?那你们的合作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和皇兄那一众妃子,是不是也发生过关系?”梁瑶的声音中带着混乱和不安。 虽然梁瑶这么问,可她在心里最期待的答案还是李安,说出真正和梁青云的合作关系真相。 李安缓缓放开梁瑶的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梁瑶立马警惕看向四周,果然有几个太监在那里观望他们。 “今天的事情若是你们传出去,我便诛了你们的九族!”梁遥恶狠狠地看着几个太监说道。 有时候这种太监就不必对他们太过温柔,直接告诉他们传出去的后果,他们便不会再传出去,否则往往适得其反。 几个太监连忙哼哈答应,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然后下一刻梁瑶就拉着李安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好了,在这里说吧,这里比较安全,否则隔墙有耳。”梁瑶轻呼了一口气说道。 李安安关上门以后便把梁瑶按在了门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在壁咚梁瑶一样。 "梁瑶,相信我,我不是在撒谎。梁青云一直对我施加压力,我这才跟她合作的,否则我还是个江洋大盗呢,如果我不跟她合作的话,她便会杀了我全家,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我发誓,我绝不会以欺骗的方式对待你。”李安的话语充满了坚定和诚信。 梁瑶的心开始动摇,她尽力控制住内心的混乱和疑虑,试图理清思绪,他此时此刻已经有些相信李安说的话是真的了,她了解自己皇兄,皇兄正是因为有狠毒的心计手段,才能整整稳住皇位三年。 "如果你是真心的,为什么不和我早点说?为什么选择保守秘密?”梁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和失落。 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再去问皇兄,惹得皇兄怀疑了,梁瑶当着李安的面叹了口气。 李安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他深吸一口气,坦诚地回答道:“我觉得我是一个太监,实在是配不上你,你可是一国公主啊,我知道这个决定让你感到痛苦和迷茫,但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可能的后果。” 梁瑶默默地看着李安,她能感受到他的忧虑和内疚。 "李安,我需要时间来思考和理解这一切。但无论如何,你别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好吗?”梁瑶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心。 李安被他逗笑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挑起她的下巴说道:“什么可乘之机?梁公主在朝堂上挑奴才的下巴,不是挑得很顺手吗?” 梁瑶瞬间有一些脸红,她嗔怪地说道:“那都是哪和哪,在朝堂上那不是权宜之计吗?李总管怎么可以把这个当真呢?” 李安瞬间有些不高兴,他直接用实际行动堵住了梁瑶的嘴:“什么李总管?允许你再叫一遍?嗯?怎么说不了话了?是奴才太用力了吗?” 第85章 叫爹 “怎么叫,我不能叫你总管吗?”梁瑶的脸上挂着此刻不应该属于她的潮红,说道。 李安轻轻地趴在他耳边,直接咬住了她的耳朵,惹得梁瑶闷哼两声。 随即,他看着李安深情地说道:“不要这样,外面还有太监呢,若是被他们听到传了出去,该如何是好…” 李安一个用力,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能到达的最深位置,然后他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便是这太监总管,我看谁敢传出去,若是有太监敢传这种事情,我便撕烂他的嘴。” 梁瑶有些娇羞,把头埋进被子里:“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李安,你能当太监都是有原因的,实在是太坏了!” “不如叫两声爸爸听听。”李安弯下身子,将自己的呼吸全都打在梁瑶的耳朵边,不怀好意地说道。 梁瑶抿着嘴唇,这下是说什么都不肯叫,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一国将军,怎么能这样呢? 她都羞红了脸,这个李安怎么可以这么坏?实在是太坏了! 梁瑶将头埋得更低了,只配合李安进进出出,什么话也不肯说,李安看见她如此兴奋了起来,便滔滔不绝地说。 “怎么了?姐姐不喜欢这样吗?姐姐要不要摸摸我的腹肌啊。” “姐姐把头抬起来,将军…梁将军,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李安勾起嘴角,对调戏梁瑶一事颇有兴趣,他哪里想到梁瑶这么害羞,之前梁瑶也没有表现得如此害羞啊,难不成是快要走了舍不得他? “公主,公主,你看我一眼嘛,奴才伺候你伺候得不舒服吗?”李安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梁瑶见他还在说话,有些生气,便瞪了他一眼,然后梁瑶低沉着嗓音说道:“嗯…啊,嗯,李安,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李安有些不确定,停了下来,然后带着一丝坏笑疑问问道:“你真的会生气吗?” 梁瑶瞬间红了脸,她用手轻挠了李安后背两下,嗔怪说道:“你别理会我就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继续嘛。” 李安勾起一丝嘴角,心道,这些个女人怎么能如此口是心非,算了,女人说不要就是要,他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然后下一刻,就狠狠地将梁瑶送上了云端,梁瑶好像憋不住一样,哼了出来。 李安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效果,过了几个时辰以后,李安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两个人都已经很累了,不过好在梁瑶的寝宫里有浴池,便拉着李安去洗澡了。 梁瑶还有些不好意思,遮遮掩掩的,李安看见他这个样子,还觉得挺可爱的,笑着向她说道:“咱们已经在一起有过两次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啊?不好意思跟我一起洗澡?嗯?” 李安还把最后一个音拉得很长,这下梁瑶看上去更害羞了。 李安轻笑一声,然后走到梁瑶面前,把她的浴巾拿走:“怎么,公主不想让奴才伺候您洗澡吗?” 梁瑶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之中,有些惊讶,她不知道李安一个太监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坏的! “不是,李安,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梁瑶站上去,就要抢李安手里的浴巾,可奈何梁瑶长得太矮了,他实在够不到李安手里的浴巾。 “还是刚才那个说辞,你叫一声我就给你。”李安挑了挑眉说道。 梁瑶有一些不解,所以随即她又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瞬间有些脸红。 这李安该不会是想让她叫爸爸? 这个李安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梁瑶在心里暗暗地说道,然后她握紧了小拳头,背对了过去,直接跳进了泳池。 还给李安留下了一句狠话:“你别想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叫的。” “你一个太监,怎么可以这么坏,你这样以后迟早在宫斗中被人斗死!”梁瑶抱着膀子赌气说道。 李安听见这说辞,轻笑了一声,他哪里会在宫斗中被人斗死啊,整个后宫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些后宫中的女人,可还都指望他呢,他想让谁怀孕还不是努力一天的事? “好了好了,我错了。”李安扯着梁瑶的衣角,撒娇说道。 梁瑶还是不理李安,李安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梁瑶的前面,没办法,谁让梁瑶是公主呢,他自己的小公主自然要宠! “这就原谅我一次吧,过几天你就要去边疆了,这是咱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了。”李安抿了抿唇,说道。 也不知梁瑶是想到了什么,李安觉得她应该是想到了去了边疆以后,自己便不在她的身边了,所以才觉得有些难过。 李安眼见着梁瑶整个眼神都黯淡了下去,原来她的眼睛是亮亮的,可现在却双眼无光。 “你不要这样啊,别犯愁,咱们迟早还会见面的。”李安一把将梁瑶抱到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宽慰说道。 梁瑶此时此刻才觉得没那么难过了,但她还是搭在了李安的肩膀上,随即李安觉得自己的肩膀湿湿的,再低头一看,原来是梁瑶哭了,这还是李安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看见女孩子哭,他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摸着梁瑶的头说道:“别哭了,别哭了,我有机会会去边疆那边找你。” 梁瑶显然是不相信他这番说辞,李安说得容易,他一个太监又怎么来边疆呢? “你别骗我了,你每天在皇兄身边又怎么来边疆呢?”梁瑶边哭边说道。 但实际上,还是非常希望能在边疆之中见到李安的,毕竟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喜欢别人。 李安叹了一口气,这就没办法了,身份的禁锢让他寸步难行,他又摸着梁瑶的头说道:“我会尽力的,虽然不敢给你打保证,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边疆看你。” 粮油被李安的语气所安抚,她竟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暂且相信李安的话了。 “好啦好啦,不要再哭了,你可是一国公主啊,是即将要出征的将军,若是被人看到了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第86章 分别 李安拍着梁瑶的后背,尽可能地安慰她。 梁瑶渐渐收住了泪水,抬起头看着李安,嘴角绽放出勉强的笑容。 她知道,作为将军,她不能再被感情牵绊,她必须坚强面对前方的战争,就算她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自己的皇兄着想,即使她与李安之间难舍难分,可终究她也是大梁皇室,后天要上战场。 她知道李安对她的承诺不过就是哄骗她罢了,但对于她来说,这也是对这段感情的最好交代。 "你说得对,李安,我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我要以一个将军的身份去面对边疆的挑战,不再让感情左右我的行动,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梁瑶用力拭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坚定。 “至于你说的那些和皇兄的话,我当真了,我的意思是说,无论真假,我都认为它是真的,但是我们之间有身份重重阻碍,这让我们的关系可能见不得光,这次我去边疆,可能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梁瑶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安能明显感觉到梁瑶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光泽。 李安看着梁瑶那似乎成熟了许多的眼神,心中一阵感慨。他知道自己在梁瑶的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但现实的限制让他无法做更多。 此时,他也明白,梁瑶之前虽然熟读兵书三百部,可无论如何还是个小女孩,对着人生充满了憧憬,遇见他以后,他好像在不经意间把梁瑶伤了,李安叹了口气,虽然说这也怪不得他。 不过他想明白了,只要梁瑶好,能够从战场之上安然回来,他和梁瑶之间的感情怎么样也无所谓了,他愿意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守护梁瑶。 "梁瑶,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我相信你能胜任将军的职责。记得,无论在哪里,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他人。”李安语气严肃地提醒她。 “听见了吗?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太监,更不能信,若是你信了其他男人回来,我便不再见你!”李安咬了咬牙,狠心说道。 虽然他是一个名义上的太监,可骨子里却是个实打实的爷们,如果自己的女人另找了其他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的话,他肯定无法忍受。 梁瑶点了点头:“李安,你放心吧,我上边疆是为了作战的,不会结识任何人,而且边疆之中也哪有太监啊,你真是想多了。” 梁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个李安吃醋也有个理由啊,不过梁瑶又想到,李安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坏太监!他还敢在床上那么要求她,她觉得李安这个人从骨子里就坏透了! 但是她又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李安,这却是不可否认的事情。 "谢谢你,李安。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我的支持和依靠。不管未来会带给我们什么,我都不会忘记你的。”遥遥思索片刻认真说道。 李安的眼神中难免失落,他在内心自嘲一声,原来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经历了,还一起欺瞒了梁青云,竟然到梁瑶的嘴里只是朋友吗? 他甚至有一刻觉得自己被梁瑶玩弄了感情。 “只是朋友?”李安抬眸问道,梁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她知道李安的眼里在期待什么。 可是…梁瑶在心中想,她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是危险重重的边疆,而她作为一个将军,不身先士卒都说不过去,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所以此刻还是不要轻易地给脸承诺了吧。 他们默默地对视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1度陷入尴尬境界,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突然有一刻,李安握住了梁瑶的手,他握得紧急了,就好像松开梁瑶的手,他就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最后,梁瑶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安的手。“我得走了,在朝堂等等我,后天就要出征,我不能在你这里多耽误时间了,我要去训练兵,李安,保重自己,希望我们能再次相见。” “如果我们被皇兄发现的话,你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起码是皇室之人,他不会过多怪罪我,若你被发现了,估计要被皇兄凌迟处死。”梁瑶最后还是叮嘱李安说道。 李安有些恍惚,他们之间的事情会被梁青云发现吗?那梁青云会怎么想他呀? 李安觉得梁青云已经怀疑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否则就不会在朝堂上问出那样的问题,只不过梁青云还是相信自己的亲妹妹更多一点。 梁瑶见李安还愣在原地,就再次低声嘱咐他:“听到了没有?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绝对不允许你自己揽下所有的责任!” 李安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心中涌上一股无奈和苦涩,但他清楚地知道,没有其他选择。 "梁瑶,我会一直祝福你,无论在何处。”李安在内心轻声说道。 梁瑶是这深宫之中唯一带给她温暖的那一束光。 他希望这束光永远亮着,无论她是否可以照耀到他。 “好了,我现在真的要走了,不能在此多耽误。”梁瑶叹了口气,说道。 “在走之前我还有个要求。” 李安立马抬起头,他盯着梁瑶的眸子,多了几分真诚,他立马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是让我好好照顾梁青云吗?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皇上的,还是说要我照顾你师傅老人家?” 梁瑶心中一动,李安居然连照顾师傅这种事情都替她想到了,像李安这样又帅又细心的男人,她怎么会不爱上? “不,我的要求是在我走的这几年内,你千万不要爱上别人。”梁瑶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安说道。 李安有些诧异,梁瑶的要求竟是如此,不关乎他的任何亲人,居然是只是为了他一个太监。 随即,他举手发誓说:“放心吧,除了你以外,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梁瑶点了点头,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这个承诺值几分钱… 第87章 士兵挑衅 可有这样一个承诺,就能让她在战场之上多很多信念。 想着,梁瑶抹掉脸上的眼泪,她不再悲伤,而是转身推开门,门外还有几个太监梁瑶看着这几个人一脸吃瓜的眼神盯着她,立马严肃说道:“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传出去,若是传出去,虽然我在边疆,可李总管还在皇宫,他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 几个太监立马应声答应,他们都有些汗流浃背了,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把这事往外说呀,若是被发现了,得罪的可不仅是李总管,还有一国公主梁瑶! 若是放在以前,得不得罪梁瑶也就无所谓了,可现在梁瑶已经快要挂帅出征了。 他们是万万不可能得罪一个将军的! 梁瑶这才放心地走到训练场之中。 这边,李安他还沉浸在分别的痛苦之中,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一手扶着座椅跌坐下去,直接坐在了地上,门口的太监见他这样,急忙过来扶他。 “哎哟,我的总管,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怎么摔倒了,快给奴才看看有没有伤?” 太监一边说一边检查李安这样的伤势确认了,李安身上是完好无损的,这才放下心。 “要奴才,说公主走了也就走了,挂帅出征是她必须做的事,总管就在皇宫之中等着就好,总有一天公主会回来的!”看见叹了口气,只得宽慰李安说道。 李安双眼木讷,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本来在这皇宫之中,他便觉得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结果梁瑶还要出征,无非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你不懂。”李安摆了摆手,说道。 “公主的训练场也在皇宫之中,若是您想去看,便去看看。”太监提醒说道。 瞬间,李安双眼一亮,他立马询问太监,这训练场在哪里,若是不能陪着梁瑶去边疆,就这样看看她,见她最后一面也挺好。 那太监叹了口气,心里想到,估计李总管和梁瑶公主的事情是真的了,外面的传言有误啊,不都说李总管和皇上之间有一腿吗? 太监这下是明白了,李总管说到底还是喜欢女人的,皇上权力再大,那也是个男人,估计是李总管不愿意奉献出自己的屁股! 太监还想着,若是李总管跟了皇上,那他们敬事房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算了算了,就干脆让李总管喜欢谁,便跟着谁好了! 然后太监就把训练营的位置告诉了李安,李安下一刻就拔腿而出,太监都没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 这边梁瑶已经到达了训练场之中。 在她到达训练场的那一刻,她被面前呈现的景象所震撼:数万名士兵整齐列队,等待着她的指导和训练,她之前一直听朝臣所说大梁士兵是有多么的弱,可她现在看来,未必如朝臣所说,大梁的士兵,最起码有的就是骨血。 她知道自己肩负重任,必须将这批士兵训练成一支强大的战斗部队。她走上训练场,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士兵,展现出将军应有的威严和果断。 “士兵们,我是你们的将军,接下来的训练将会是艰苦的,在我们出征边疆的这一个月,我都会训练你们,我们的目标是提升战斗力,确保边疆安全。我希望你们能全力配合,严格执行各项训练内容。”梁瑶声音坚定而激昂。 士兵们纷纷回应:“是,将军!” 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梁瑶的尊敬和信任,这些士兵早就听说过梁瑶公主的威名,听过她在武林之上是如何叱咤风云的,而且她的师傅可是开国将军啊! 因为这些,虽然她是个女人,可这些将士们还是无比地敬佩她!谁说女子不如男子?将士们想着,若是谁说就请他们来看看梁将军,这才是天下儿郎真正的典范! 梁瑶开始组织训练,她施展出军事天赋和经验,制定严格的训练计划,并亲自指导士兵们进行各项训练项目。 无论是体能训练、战术演习还是战斗技能的提升,梁瑶都展现出高超的军事素养和领导能力。 士兵们在休息的时候面面相觑,他们看着梁瑶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几个士兵悄悄地讨论说道。 “这文殊公主也太厉害了,刚才你看见了吗?她竟然一个过肩摔,就把那大汉给摔倒了!” 那士兵摆了摆手,说道:“我当然看见了,现在这些人,你看谁不关注这位新来的将军,不过我说一句公道话,这将军是真有手段,三军上下谁不对,文殊公主心服口服!” 本来在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还有一位士兵不服他,那士兵是一位200来斤的胖子,看见新来的将军是女人以后,立马嗤之以鼻,甚至丝毫不给梁瑶面子,在当众嘲讽说道:“大梁是没有人了吗?一个女人都能过来当将军,让我们这群汉子情何以堪!你看看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这能上阵杀敌,怕不是纸上谈兵罢了!” 那士兵对着身后的一众士兵说道,那些士兵听见以后再看看细胳膊细腿的梁瑶,也哄堂大笑,有的人还附和道:“就是就是,大梁又不是没有男人了,怎么派一个女人过来?” 然后梁瑶就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那几个士兵,对他们说:“若是你们几个不服,可以一起上来,我打你们几个,不过轻轻松。” 梁瑶面不改色地,几个士兵都震惊了,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女将军说什么?要亲自挑战他们几个人? 别说他是女人,就算男人的话也不敢一挑四啊,他们可不是指手画脚的将军,而是实打实一点一点练出来的士兵,身体素质还是强者。 几个人听见以后立马笑道:“这位将军在说什么?一个人单挑咱们四个?” “真是太好笑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另外一个士兵直接捧腹大笑。 梁瑶扫过他们几个人,她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面貌,若是他们今天输了,梁瑶定会让他们好看。 第88章 狂妄 这几个士兵都很狂妄,他们在听到上面要指派新将军的时候,就已经很不满了。 他们都是王云峰的手下,本来在大哥的照顾下跟得好好的,哪承想有一天王云峰突然跟他们说要辞职不干了。 他们立马就去王云峰那里求他,王云峰不干了,谁又来照顾他们呢? 结果王云峰给他们的信息更炸裂,王云峰直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并非男人了。 这几个士兵听见这个消息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之后,他们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什么意思?统领,什么叫并非男人了?” 结果,王云峰直接将自己的下面露了出来,几个士兵瞬间就明了了,原来统领这是被人割了! 士兵们很愤怒,立马拍桌子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们谁干的,我们这就替您杀了他!” 在这皇宫之中,有谁会对禁军统领动手?未免太过胆大妄为了,几个士兵对着人恨得牙根痒痒!王云峰当禁军统领的时候,给了他们不少好处,现在王云峰受到了委屈,他们也要为王云峰出这口气! 但只见王云峰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算了,这都是我自作自受的,你们别去调查,怪不得任何人,我这就退出军队了,你们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王云峰语重心长地对着面前这几位士兵说道,这几个都是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士兵。 而他们关系好的原因并不是真的关系好,而是这几个士兵的家世比较显赫,王云峰交的不过是他们的家世! 几个士兵最后也只得点了点头,既然王云峰这么说,他们也没必要去寻仇。 然后朝廷就下派了指令,居然将禁军也合并到了出征队伍之中。 这几个士兵便又聚在一起密谋,那天几个人正喝得烂醉,一个士兵掀了桌子说道:“在皇城之中待得好好的,偏偏让我去边疆,还有新指派下来一个将军,新将军能懂什么?” “就是就是,我父亲在朝廷当官,据我所知,这次的将军还是个女!” 那士兵一听,立马骂道:“艹!朝廷的武官是都死绝了吗?居然让一个女人来当将军?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实在不行让我来呢?” “我还得知那女人之所以能成为将军,只因为她是公主身份,皇上这才让她当这个将军。” 那士兵气不打一处来说道:“皇上更是昏庸无道,本来向着赵丞相一脉我以为已经是皇上昏庸的极限,可现在看,让一个女人带兵打仗,他的昏庸根本没有极限!” 几个人暗暗骂道,他们喝到了后半夜才回去,然后第二天,就是在梁瑶刚刚出现在军队的时候,他们几个是最不服气的,直接对梁瑶进行辱骂,几个人希望梁瑶能够知难而退,赶紧自己找皇上辞了这将军一职。 一个士兵暗自想:公主就应该找个驸马好好地嫁了,掺和前线的事情干什么! 他们很少关心朝政,因此觉得让一个女人做将军比较离谱! 于是便出现了刚才这一幕,他们挑衅梁瑶未果,梁瑶却要跟他们一挑四。 “你们要挑战我,千万别后悔。”梁瑶冷漠地扫过几个人,说道。 几个士兵觉得好笑,他们有什么可后悔的,再说不是梁瑶提出要单挑他们吗? “公主,要我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哥几个都是怜香惜玉的人,你说你一个公主不好好地找个驸马嫁了,何必来战场之上操心我们男人的事!” 瞬间有更多的士兵哄堂大笑。 梁瑶的脸一刻比一刻黑,她刚才在过来的时候,从工部那里拿了火铳,此时,她实在无法忍受这几个士兵的玩笑,将火铳打到了天上。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军队之中都安静了下来。 梁瑶凝视着那几个嘲讽的士兵,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决心。她缓缓开口说道:“你们认为一个女子不配在战场上,不配为国家而战?你们认为我应该安于闺房,嫁给驸马过着优裕的生活?” 几个视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既然是公主执意要与他们挑战,那么,若是公主受了什么伤,可就怪不得他们。 “我梁瑶,公主之名只是虚衔,但为国为民的责任却是真实的。我接受这个挑战,不是因为任何人的怜香惜玉,而是因为我有勇气和实力捍卫国家的和平与尊严。如果你们认为你们可以轻视我,那就来吧,我让你们心服口服,以后如果是士兵中有任何人,再不信任,直接立马斩杀!” 几个士兵被梁瑶所言所激,他们开始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挑战精神,他们不再看轻这位身着战袍的女将军,而是开始认真对待这场挑战。 梁瑶和这几个士兵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她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战斗技巧和决心,她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专业学习过的技巧。 这几个士兵虽然听说过梁瑶在江湖之中的威名,可他们认为,那不过是江湖中人吹嘘出来的罢了,梁瑶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武功再高强能高强到哪里? 然而,他们完全低估了两岸的实力,几个士兵能明显感觉到,梁瑶在跟他们做挑战的时候,根本就是在拿他们玩,换句话说,梁瑶故意给他们放水呢。 几个士兵合力阻挡了梁瑶的最后一击,然后退到最后面,那个年龄比较大地说道:“这文殊公主竟真如传闻那般武艺高强,真是太可怕了,她还只是个女人,若是男人的话,武功该有多高强啊!” 男女体型的差异,让梁瑶在修炼的时候,付出了比那些男人十倍近百倍的努力,所以这个时候她能有惊人的爆破力,完全是因为她自己! “大哥,要不我们和他认个错吧,她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一个士兵愁眉苦脸地说道。 “就是就是,这根本不是我们能打过的!”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第89章 输了 然而,带头那士兵还有些不服输似的,他咬了咬牙,对着一众士兵说道:“你们如果不上,就让我自己上,咱们是战士,怎么能没有全力以赴先投敌呢?若是都像你们这样,谁来保护国家?” 梁瑶被这位士兵的话说得有些动容,她抬头看着他,虽然他不需要这样不听话的士兵,可朝廷需要,而如今大梁正需要这样忠诚勇猛的士兵! 梁瑶要做好准备对他说:“来吧,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那位士兵本来还信心满满,结果过了一会儿之后,便完全蔫了下去。 他本来是要持着剑给梁瑶一脸的,结果剑被梁瑶用脚给挡住了,不仅如此,梁瑶一个过肩摔还将200斤的士兵直接撂在了地上。 立刻,士兵们便都坐不住了,都站起来看这场比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士兵们纷纷震惊。 “我去!200斤啊,他平时有多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文殊公主未免也太厉害了,直接给人撂倒了!” “就是就是,要我看大家也别找文殊公主的茬了,他能到远征军当将军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武林之中那些传闻大家没听过吗?文殊公主实乃女中豪杰。” “就算皇上昏庸无道,那满朝朝臣也不会由着皇上的性子选一个选一个过来当将军啊!”一个士兵机智地补充道。 “说得对,今天文殊公主的表现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梁瑶撂下这胖子丝毫没有费力,胖子倒在地上,震惊地看着梁瑶,他看着梁瑶的小身板,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和自己对弈之人,竟然是梁瑶! 过了两分钟之后,他爬起来,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着梁瑶说道:“公主,今天被你打败我心服口服,这个远征将军,非你莫属,若是还有其他人强,胖子第一个不同意!” 梁瑶也并没有生气,而是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胖子,如果大梁都是这样的士兵,还会愁打败不了匈奴吗?! “你有你的苦衷,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还有你们——”梁瑶说道,然后扫过一众士兵,她站在了台上,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对着一众士兵说道:“你们这些人,今天的行为是犯上作乱,这次本将军便不再追究,若是还有下次,我一定将犯上作乱之人斩首示众。” 梁瑶的表情严肃极了,手上的鞭子也抽到了地上,发出震人的响声,好像在向一众士兵宣读梁瑶的威严! 一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此刻心里也明白,新来的将军绝对不是一个好惹之辈。 “是!” “声音再大点!” “是!” 梁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才那几个闹事的士兵也回到了军营中。 李安到训练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突然有些感慨,原来梁瑶离开他以后,居然这么英姿飒爽,和在他面前的时候形成了极大反差,那时就像一只宜人的小鸟一样,现在是独当一面的雄鹰! 旁边的太监小吉子叹了一口气,心道,这李总管喜欢上谁不好,非要喜欢上堂堂一国公主,远征军的将军,这做将军的人哪里是那么好征服的? “总管,要不要进去?”小吉子在旁边问道,他有些害怕,因为刚才他是亲眼看见梁瑶是怎么把那200斤的胖子撂倒的,而他和胖子几乎所差无几,若是他进去以后,梁瑶要把他当成敌人,也给他撂倒了…估计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这真是小吉子想多了,梁瑶忙着训练自己的军队,哪有时间管他呀。 “总管,我们要不要进去?”小吉子见李安一直发呆,再次说道。 李安这才反应过来,随后摇了摇头,他苦笑一声:“还是算了吧,别去打扰她了,我只不过是个太监,进军营成何体统。” 然后李安就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他们做太监做到总管的,也在清宫中有自己的房子。 李安这一回来,旁边的小超子就立马献殷勤:“李总管,不知你那欢意香还有没有了?” 李安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这小超子八百年他这里来一次,他不是明云的宫里太监吗,怎么会到他这里来呢? “你是明云宫里的人?”李安挑着眉,质问他说道,然后他自己则是坐在了椅子上,翘着自己的二郎腿,简直好不惬意。 小吉子在他旁边说道,带着点阴阳怪气的语气,他的声音是那种古代太监很典型的声音,有种掐着嗓子说话的感觉:“既然是明小主宫里的人,到我们总管这里来做什么?至于那欢意香,我们总管可没有!” 小吉子有些不耐烦,他觉得李安心情本来就不好,这小超子还过来找李安的麻烦,他做太监的,当然要为自己的总管着想了!直接把这个小超子赶走得了! “等一下,李总管,奴才这是瞒着我们家小主来的,您就给我句实话吧,这欢意香要多少钱?奴才都出!只要能让我家小主得到皇上的宠爱!” 小吉子还要将小超子赶出去,却被李安抬手阻拦了,小吉子不解地看着李安。 李安没有对他解释,而是看着小赵子说道:“你知道这欢意香是什么作用吗?” 小超子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明显他是知道一点,但却不完全知道。 “你说说看。”李安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薛贵妃找人买了,应该是助孕的香料吧!”小超子猜测说道。 李安点了点头,“没错,这香料是助孕的不错,你家小主才多大?你想让她这么小的年龄就怀孕吗?” 小超子明显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此事倒是李安想多了,古代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们对于女人的态度和现代人实在差了太多了,谁会管你什么时候怀孕? 第90章 明云 十六岁,在现代还是读书的年龄呢,可在古代结婚生子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最后,小超子拧巴了一下,还是说道:“李总管,我家小主真的很需要这个!” 李安沉思了一会,本来他并不想坑害明云的,因为这欢意香是他调制出来专门避孕的香料,和助孕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现在皇后已经怀上了孩子,好像这欢意香就失去了作用,李安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专门过来买。 他最后还是决定,把欢意香给明云吧,不是因为别的,明云是宫里唯一一个最嫩的,若是怀了孕,以后他岂不是不能翻明云的牌子了?明云刚刚16,身子水灵着,他可不想以后睡不到。 至于对梁瑶的承诺,他觉得也不算违背,他确实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不过,和后宫的各位妃子睡觉,是梁青云强迫他的,不是吗? 李安正闷骚地想着,然后小超子见他发呆,就又叫了他一声。 “李总管,你说到底可不可以啊?倒是给我个信嘛!”小超子迫不及待地说道。 李安这才回过神来,于是,李安微笑着朝小超子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愿意将这欢意香卖给你,只需800两白银!” 李安想着,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卖出欢意香,不如直接要个高点的价格,反正需要这欢意香的是明云,又不是他。 小超子听了以后立马皱眉,在心里暗暗骂道:这李总管莫不是要抢钱,一个欢意香能卖八百两银子?!开什么玩笑,他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没有八百两啊! 小超子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看着李安,用小心翼翼的语气商量说道:“李总管,您看能不能便宜点,把奴才卖了我不值800两啊!这样,500两,行不行?” 李安看有机会,心里都乐翻了,但面子上还是皱眉,旁边的小吉子立马明白李安是什么意思,有些不耐烦地对小超子说道:“你既然出不起钱,就别过来买啊!” “我肯定是能出得起这个钱的!”小超子一时有些着急,他吼了小吉子说道。 “好了,年轻人怎么这么暴躁,五百两就五百两吧,我这欢意香卖得贵很正常,你去打听打听薛贵妃花了多少钱买的!”李安直接说道。 实际上,他还在心里祈求,这小超子可千万别去打听啊!因为他卖给薛贵妃的价格可比卖给小超子不知道低了多少! 小超子听罢,喜上眉梢,连忙让人搬过来500两白银,满脸欣慰之色。李安接过白银,深深看了小超子一眼,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这小子不错嘛,一个太监居然能有这么多的积蓄,李安想着。 “多谢李总管!”小超子连忙道谢,接过欢意香,心中充满感激。 李安点头微笑,示意小超子不必客气。小超子激动地告辞后,匆匆离去,即刻将欢意香送到了明云宫中。 明云寝宫,她接过欢意香以后诧异地看着小超子。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她问小超子说道。 明云自然认识这个,听宫里的人口口相传,薛贵妃就是因为用了这个才怀孕的! 小超子看着明云的惊讶表情,心中暗自庆幸李总管愿意出售欢意香给他,他这才能在明云的面前邀功请赏。 实际上,他也是个假太监,为了明云才进宫的,进宫之前他弄死了一个太监,然后自己替而为之,也没有人发现。 他试探性地解释道:“这个是我从一个特殊渠道弄来的,听说可以在宫中特别受欢迎,女子用了以后可以让男子更喜欢。” 他故意不提及欢意香的特殊作用,只希望明云能接受这份心意。 明云接过欢意香,仔细端详着,心中暗自犹豫。她知道欢意香的作用,但同时也明白其中承载的意味,如果用了欢意香,她就用了特殊的手段,即使有了孩子,皇上真的会喜欢吗? 还有这个小超子到底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帮助自己?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小超子心中怀有某种特殊情感。 虽然她曾经把感情封存在心底,但此刻,她开始觉得心里似乎也泛起涟漪,皇宫之中,比起皇上那一丁点的施舍之情,这样的爱情倒是四处可见。 因为皇宫之中的妃子太多了,有的一辈子皇上都见不到! 小超子看着明云的神情变化,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明云这个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愿意一辈子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之中陪着明云! 他才12岁开始就知道自己对明云的感情了,不过,他们是表姐弟,却一直没有机会表白,直到这次,明云奉旨进宫,他装作太监跟来! 明云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小超子,温柔地说道:“谢谢你的心意,小超子。不过,请记住,我们之间只能是姐弟关系。” 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地表达了立场,她才刚刚进宫,虽然说被皇上开垦了以后很寂寞,但她还是没有胆子给皇上戴绿帽子,若是被发现了,估计要诛九族啊! 小超子心中一阵落寞,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点头答应。“我明白,明云姐姐。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明云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小超子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在意。“谢谢你,小超子。我会好好珍惜这份心意的。” 小超子心中虽有遗憾,但看着明云微笑的容颜,他觉得这份暗恋也算是一种甜蜜的苦涩。他决定默默守护在明云身边,即使只是姐弟,也是心满意足了。 在这宫殿深处,暗恋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朵,或许并不为他人所知,但却在静静地绽放着爱与守护的光芒。 小超子静静地注视着明云,心中涌动着对她那份特殊的情感,期盼着能永远陪伴在她身旁。 明云不再看小超子,宫中的禁忌之恋终究是没有好结果的,她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如何才能让皇上再来睡她一次,这样,她才有怀孕的可能,才可能振兴自己的家族! 第91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边,小顺子刚刚进了李安的宫里,他从别人那里得知李安将欢意香卖给了明云,有些震惊地问李安说道:“总管,你不是说这香不会再卖给任何人?” 李安此时正坐在榻上,懒沓沓的说道:“你不懂,我要教给明云一个道理…” 小顺子有些好奇,便问道:“总管要教给明云什么道理?” 李安勾了一下嘴角,然后把玩着手里的珠子,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要告诉她,这个世界,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顺子,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他没听懂总管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见总管已经闭上了眼睛,就没再问下去。 “文殊公主走了以后,您会伤心吧…”小顺子抬着头问道。 李安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休养生息片刻,才起身回答:“小顺子,我与梁瑶公主之间除了与皇上有关外,没有其他任何感情,你记住了吗?” 李安眼睛紧紧盯着小顺子,小顺子立马点头,发现李安不高兴,还跪下了。 李安摆了摆手,让他起来。 “不必搞这样,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你记住罢了。”李安勾起一副嘴角说道。 他和梁瑶之间的事情注定要埋藏在这深宫之中…恐怕是见不得光了。 他刚刚躺了一小会,就有锦衣卫的人过来,小顺子放锦衣卫的人进来了。 锦衣卫的人恭恭敬敬地给李安下跪说道:“不知道指挥使今天想查谁的府邸。” 李安沉默了片刻,他再仔细思考这件事,虽然朝堂之上已经说了,若是主动交出钱财便不再追查可那是梁青云说的话,和他李安有什么关系? 李安想着,那些人贪污的银财远远比中书令都多,而他们却在朝堂之上只捐了最多三千两,说明内心里还是有鬼。 李安勾唇一笑,他还是决定彻查这些贪官,不彻查贪官的话,皇上只能得到朝堂上贪官捐赠的那些银两,都是彻查,指不定会得到什么好惊喜呢! “这次我们就去查中书令吧,相信他看到我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李安对着面前几位锦衣卫说道。 锦衣卫也比较兴奋,这中书令也是丞相一脉,而且还是丞相的远房亲戚,如果能拿下中书令的话,也算是折断了丞相的一双翅膀。 “那还等什么呢?指挥使,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那位锦衣卫兴奋地对着李安说道。 几个人便朝着中书令家里走去,可怜的中书令,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正在家里悠闲悠闲地遛着自己的鸟。 中书令家里,一片宁静祥和。中书令手持一枚小小的银鹦鹉,正在细心地为它梳理羽毛,一旁的仆人正端着茶盘走过来,准备给主人倒茶,中书令丝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他对着旁边的仆人说道:“今天的赌场生意怎么样?” 仆人立刻恭敬说:“赌场生意挺好的,丞相让您不要担心,他说一切正常,您就只管在家坐着收银子。” 中书令点了点头,他对此很满意,原本大梁是禁止了赌博的,可那又如何呢?他背靠丞相,没有人敢拿他怎么样,那些查赌博的,都会自动跳过他的赌场。 本来他当场做官做得好好的,后来觉得当官给的俸禄实在太少了,又开始贪污,不过现在他觉得贪污给的钱也太少,朝廷上下都一毛不拔了,哪有钱给他们这些贪官。 于是他便和赵丞相想到了赌博,没想到这一办,竟把赌场办得风风火火。 “你去告诉赵丞相,就说我过几天还可以投资两处赌场。”中书令将自己的茶放在桌子上说道。 仆人得到中书令的命令,立马就出了门,就在仆人出门以后。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中书令略微愕然,不知是何人造访。他命旁边的侍从开门,却见一群身穿锦衣的官兵站在门前,带头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指挥使,那指挥使正是李安。 “中书令王力是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李安举起自己锦衣卫的牌子,淡淡地说道。 中书令王力心头一沉,他立刻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但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紧张之色,反而微笑着说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丞相早晨在我这里坐过,我们正在一起品茶来着,您瞧着丞相,他老人家刚走,您就过来了。” 王力满脸笑容,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李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安来了,他开始提及丞相了,李安若不来的话,恐怕今天王力也不会提及丞相,而且他也未必和丞相见过,恐怕他只不过是拿丞相来恐吓李安罢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李安的锦衣卫不同于其他的巡查机构,锦衣卫是皇上亲手所建,那可是皇权特许,丞相靠山又怎么样,他李按照打不误。 “您若是两袖清风的话,又何须害怕我呢?我们只是请您到大理寺做客。”李安勾起嘴角说道,然而,他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中书令听见李安这话,吓得后退了一步,扶住了后面的桌子,这李安叫他去大理寺,分明是要了他的命,还没听说谁去大理寺是为了做客的! “您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出,我有的是钱,千万别抓我进大理寺。”中书令开始死缠烂打李安。 “我跟你说,你要抓了我丞相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知道我的靠山是谁吗?你就想抓我!小子当朝丞相,你可得罪得起?” 李安看着中书令,冷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中书令的脸说道:“看清楚了,我这是锦衣卫,皇权特许,可不是往日过来查你的那些监察机构,丞相饶不过我又如何?我只是一个太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尽管让丞相来杀我!” 中书令又后退了一步,他早就在朝堂之上听过锦衣卫的威名,可实在没想到,今天锦衣卫会查到他家,他们不是早就在朝堂之上交过银两了吗?皇上不是说既往不咎吗?怎么现在又让锦衣卫过来? 第92章 何必当初 看着中书令跌跌撞撞的样子李安冷笑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李安只是示意手下官兵将他拘禁,不再多说一句话,他还有其他的官员要查呢。 中书令被搀扶着走出家门,周围的邻居们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被带走的人是中书令?他不是丞相庇护的吗?!以前在京城都嚣张跋扈得很,怎么会被带走?” “我听说是锦衣卫行动,那锦衣卫可是天子亲自组建的部队,专查贪官污吏,就算是中书令,也要乖乖束手就擒。” “说实在的,我都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能组建这样一支部队!真是为我们平民百姓着想啊!” 李安冷漠地注视着被押走的中书令,他知道这次的行动必须果断,不能留下后患。他下令对中书令的府邸进行了搜查,查出了大量的贪污证据,这让中书令无法自辩。 在经过审讯之后,中书令被罢官入狱,财产也被全部充公,成了一个万夫莫敌的罪名。整个朝堂上大臣都为之震动,谁也没有想到中书令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李安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贪污所蒙蔽,同时也暗自警醒,这个世界上,聪明反被聪明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只有把握住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小顺子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感叹,时势造英雄,也能毁一人。他更加明白了李安话中之意,世事无常,聪明终究要让智慧来引导,否则就会在聪明中迷失。 李安看着中书令被带走的背影,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次的风波只是刚刚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而他,必须保持警觉,永远不可大意。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勇往直前,始终坚守初心。”李安轻声自语,目光坚定。 他不希望大梁朝以后的下场与清朝一样,闭关锁国,却被人强行将锁打开。 他希望大梁海晏河清。 这会儿,刚刚将中书令抓起来,梁青云就传李安见面。 李安过去的时候,梁青云正在批奏折,看见是李安梁青云,这才放下奏折,抬眸看着他。 “你将中书令抓了起来,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梁青云冷着脸色问道。 李安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此时他倒有些看不清梁青云内心是如何想了。 抓贪官污吏对皇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脸轻笑一下,然后吊儿郎当地坐在案边,看着梁青云。挑了挑眉,说道:“怎么皇上是要奖励我吗?唉,那些都是虚名,奴才不需要!” 梁秋云的脸色更黑了,她想不明白,一个太监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冷着脸对李安说道:“下来,要不然不信朕诛了你的九族。” 李安看着梁青云严肃的样子,撇了撇嘴,心道一点意思都没有,然后他用两秒钟平静了自己的内心情绪,又笑嘻嘻地对着梁青云说道:“别这样嘛,你诛了我的九族,顶多就是杀了我一个人,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 梁青云微愣,她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李安的身世,她也只知道李安是个江洋大盗而已,至于为什么成为江洋大盗,她不得而知…原来是因为是个孤儿吗? 梁秋云觉得自己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那是对李安的可怜。 她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可以可怜别人呢?他可是皇帝,大梁的皇帝,是不可以有软肋的! 然而,虽然她心里这么想,可再抬头看李安和李安说话,语气都温和了很多:“那你也不应该查了中书令。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打草惊蛇了?估计不出明天,丞相就会找到你的头上!” 梁琼云越说语气越激动。 李安还是挂着那抹笑意,他突然认真了起来,对着梁青云说道:“收了一万两白银,固然会充盈国库,可皇上的野心竟然只是如此吗?这可和我看到了梁青云不一样!” 梁青云想说放肆来着,这李安怎么敢直呼她的大名,可她仔细一想,这实在是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打算彻查这些贪官污吏,但觉得当下不是好时机。 “你查得太早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梁青云看着他,说道。 李安耸了耸肩,他对梁青云这话并不认同,反驳说:“什么是最好的时机?等丞相拿了您的江山吗?那时是不是为时已晚?” 梁秋云冷着脸,将桌上的奏折摔到了李安的跟前:“你是不是跟我混得太熟了?这种话也敢说!” 李安看着面前的奏折,脸上毫无波澜,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皇上说道:“奴才陈述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大殿之中,瞬间没了声音,梁青云不再说话,而是回到案中看自己的奏折,李安撇撇嘴,这个梁青云怎么听不进去实话呢? 他现在铲除丞相的羽翼,对她是最好的,结果这梁青云还不领情,反怪罪到他身上。 李安就在大殿之中踱步,梁庆云也没有赶他,李安在心里觉得梁青云是认可他这种做法的,可她作为皇帝…考量的事应当比李安多很多。 过了一会儿以后,就有人通传说丞相想要见皇上。 梁青云听见这消息,先是一皱眉,然后抬起头,看着李安说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看看吧,是不是找上门来了?” 李安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不如咱们现在换一下身份,你且看我将计就计。” 梁青云皱着眉问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又不是晚上换身份,有什么用?你要和丞相…?” 李安看着梁青云露出那种我懂我什么都懂的眼神,瞬间觉得有些无语,这梁青云是什么脑回路啊。 “大姐,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能不能别往歪了想?”李安无奈说道。 梁青云皱着眉,咳了一声,但却不承认自己刚才想的是丞相与李安有一腿之事。 “且说说你想怎么做。”梁青云看着李安说道。 第93章 尊重 李安却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只要答应我,然后看着我怎么做就行了。” 梁青云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皇帝,把位置让给你坐,如何行事,还不告诉我,你难道不觉得太过荒谬了吗?!” 李安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好像确实如此。 “这样吧,若是我做得不好,以后晚上的时候我都不收取费用了…”李安信誓旦旦地说道。 梁青云皱着眉:“什么费用?” 李安,这下还有点不好意思呢,过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说:“就是和你那群后宫妃子行鱼水之欢的鸭子费啊!” 梁青云虽然听不懂鸭子费是什么东西啊,但她知道绝对不是好东西,结合自己之前给过李安的钱,她立马就明白了李安是什么意思。 李安把她当什么,她堂堂一个皇帝还会差这笔钱? 梁青云想了一下,她好像真差,每次李安结束之后都找她要了不少的钱,而这钱是他们之前谈好,她也不能不给李安。 若是这次李安真的失败了,她还省了一笔钱呢。 如果真能如李安所说,劝住丞相,那何乐而不为? 梁青云思索之后,对着李安点了点头:“咱们现在进去换身份?” 李安双眼发光,这是他第二次当皇帝,他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这个丞相之前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不是很牛吗? 李安想着,然后就点了点头,梁青云立马让太监告诉丞相,让他等一下,至于等多久,梁青云没说,就看丞相有没有这个耐心了。 快点去通知丞相的时候,丞相整个人都很暴躁,直接对着皇上的大殿骂骂咧咧。 “这个梁青云,真是太过分了,忘了当初是谁扶持他当上皇帝的了!”丞相直接踢了一下殿前的鹅卵石。 由于皇宫之中隔音不太好,里面的梁青云都听清楚了他骂的,梁青云咬了咬牙:“这个丞相,真是越来越没有君臣之别了!” 李安赶紧拍马屁似地安慰梁青云:“皇上,你相信我的话,他蹦跶不几天,臣会有办法让他倒牌的。” 梁青云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进了化妆间,李安上辈子学过化妆,这辈子的原主又在武林之中学习过易容术,改头换面简直易如反掌。 李安直接抄过凳子,坐在梁青云面前开始画,梁青云有的时候看一眼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批阅奏折,李安画得极为仔细,有的时候李安刚刚抬起头,李安又变了面貌,这时的李安已经在面貌上与他有中书令分相似了。 等到梁青云完完全全把几份奏折批阅完,李安活脱脱地就是另外一个她。 还是梁青云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到李安易容。 “不错不错,恐怕我父皇过来也很难分辨出。”梁青云拍着手说道。 她以前还担心,如果让李安去宠幸那些妃子,可能会被妃子发现,现在见了李安的易容术之后,她完全不担心了。 李安就能容易到这种地步,而那些妃子平时和他接触的也少,并不知道她身上的种种细节,只要宠幸后宫的一直是李安,那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 李安有些骄傲,他看着梁青云说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很厉害的。” 梁庆云看着他,然后说道:“赶紧出去吧,丞相已经等了很久了,估计再等下去,他没这个耐心。” 果不其然,在殿外的丞相一遍又一遍地踱步,整个人看上去都愁眉苦脸的,他问太监一遍又一遍:“皇上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还没好?你确定你告诉皇上是我来了吗?” 太监只得哼哈点头,说再传报一遍,而到了里面就出来说皇上不见。 丞相听见皇上不见的消息,在外面踢鹅卵石踢得更狠了,他狠声说道:“这个皇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太监都汗流浃背了,心道,不愧是丞相,胆子就是大,若是普通人敢这么说皇上,恐怕脑袋早就分家了! “你再去通报一遍,我就不信了。皇上若真在大殿之中,能不见我?” 太监只得又去通报,然而他的内心已经崩溃极了,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难不成还能隐瞒丞相? 这个丞相依他看就是存心找碴! 这次太监进去的时候,李安已经端坐在殿前了,他以前看着脸,只觉得和平时的皇帝气场大不相同,比平时威严的皇帝多了一份柔和。 “把丞相叫进来吧。”李安尽量装出和梁青云一样严肃,对着那太监说道。 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去将丞相叫了进来,丞相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皇上。”丞相虽看着彬彬有礼,可没有半点要下跪的意思。 见到皇上不下跪,讲什么礼貌? “赵丞相,你为何不跪下?”李安当即冷着脸说。 “当年先皇在的时候,便许了老臣,上朝可不跪拜,见到皇上也可不会跪拜。”赵丞相笑眯眯地说道。 李安简直恨他恨的心里痒,当时先皇在位,也没想到会培养出这样一个霍乱朝纲的丞相,否则仙皇是不会如此许诺的。 丞相还笑眯眯地看着他,李安缓过神来,然后抬起眸子说道:“是啊,那时是先帝特许的,先帝去世已经整整12年,时过境迁不是吗?况且一朝天子一朝臣,朕是觉得丞相有大才能啊,才肯如此信任丞相,也肯像先皇一样尊重丞相。” 丞相听到他的话以后放声大笑,李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老东西又在笑什么? 然后片刻,丞相说道:“当时七王之乱之时,可是我保了先帝一命,那是臣用自己的身体为皇帝挡了一箭啊!”赵丞相看上去像在缅怀过去。 李安心想,怪不得先帝会如此放纵丞相,原来是有救命之恩,过先帝既已去世,那恩情便随着先帝一起去了吧。 现在已经是新帝新时代了,他不会念及一点旧情,梁家的旧情,跟他李安毫无关系。 第94章 下马威 “如您所说,那是前朝的事情,你觉得朕在乎吗?”李安挑眉说道。 丞相微微发愣,就算是先帝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而这李安竟敢如此嚣张! “皇上不在乎前程,难道还不在乎先帝吗?臣下这官职可是先帝亲封的。”赵丞相眯着眸子说道。 李安冷哼一声,先帝亲封与他有何干? “勿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朕认为以前发生什么事情不重要,活好当下,管好百姓,才是我们应该做的。”李安神色讳莫如深。 丞相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他没想到这李安会明目张胆地说这种话! 他甩了一下袖子,在心里却想着,李安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你的意思是说,像我们这种老官员便没有用了?”丞相脸上明显挂不住,看着他说道。 李安立马笑嘻嘻地回怼:“当然不是了,话说,丞相出征一事准备得如何?” 丞相冷哼一声,看着李安说道:“皇上交代的事情自然是办好了,放心吧,监察军队,户部,我都已完成。” 李安觉得有些讽刺,然后看着他说道:“那朕问你,工部这次为出征提供了什么兵器?” 丞相看了他一眼,立马对答:“自然是弓弩,对付匈奴铁骑,弓弩再好不过了。” 李安听后佯装生气的样子,将奏折扔在了地上,然后问旁边的小顺子说:“小顺子,你来回答,这次出征用的兵器是什么?” 小顺子微愣,没想到李安会问到自己的头上,在他眼中李安便是梁青云,他一个太监什么时候和皇上说话过啊! 他心情激动,以他的聪明劲,立马明白了皇上想打丞相一个下马威。 “回皇上,这次工部准备的兵器是招募商人所得的火铳。” 李安冷哼一声,皱眉盯着赵丞相说道:“连太监都知道火铳一事,你呢,一个监军,竟对此一无所知?!” 赵丞相愣在原地,他去工部的时候,确实只有弓弩啊! 可现在看应该是他被工部的那些人忽悠了,赵丞相咬了咬牙,此时他尤其恨工部这些废物,这群废物怎么敢骗他的? 丞相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跪下:“此事是老臣失职。” 李安甩了下袖子,冷眼看着他:“那便下去领罚,另外,朕要另派一个监军,与军队一同出发。” “皇上这是不信任臣?”丞相虽然跪着,可表情上却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你连工部为出征准备了什么武器都不知道,让朕怎么信任你?!” 赵丞相沉默,这步棋是他差一招,若是出征两个监军的话,恐怕行事会不方便… 可,现在事已至此,他没得选啊! “全凭皇上安排。”丞相叩首说道。 李安是这样想的,安插进去一个监军为自己人,若是丞相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便可直接将丞相绳之以法了! “你先退下吧。”李安摆了摆手说道。 “等一下…臣还有事…”赵丞相还要和李安说什么。 李安皱了皱眉,他可不想听丞相继续说:“朕说退下,丞相有找朕的时间,不如多去军队了解了解。” 赵丞相叹了口气,皇上态度已如此坚决,看来,他要提的事情今天是办不成了。 他紧握着拳头,在心里腹诽:这皇上怎么如此强硬起来?! 今天不仅让他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而且和他说话的语气也咄咄逼人。 难不成,皇上发现当年先帝的死并非寻常了? 正想着,走出宫殿的丞相瞳孔一紧,他心跳都加快了很多。 随即,眯着眸子,他想看来要加快计划的进程了,如果让皇上找到证据就不好办了。 殿内,丞相走后,梁青云就从后面的帘子里走了出来,看见李安以后挑了挑眉:“你这不错,装朕装得蛮像的。” 李安立马狗腿了起来,无论如何他都是个假皇帝啊,可和梁青云这真的比不了:“这都是为了打消丞相的疑虑嘛!” “不过,你将火铳一事透露给丞相,若是他向匈奴传书通告,那大梁的军队不就…”梁青云犹犹豫豫地说道。 李安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脸上带着自信:“你且放心,匈奴短时间内制作不出防御武器的。” 梁青云这才点了点头:“能画出火铳图纸的人定是个人才,朕决定了,一定要找到他!” 李安本人站在梁青云的面前,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是用了一些易容术的,就算工部的那些人过来也未必能认出来他。 他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有两手准备。 表面上还是对梁青云笑嘻嘻地说道:“那必须找啊!皇上打算怎么找?” 梁青云思索片刻,说道:“朕打算让工部的人将他的画像画出来,然后贴在京城各处。” 李安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自己重生以后还能小“火” 一把。 “也可以,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位能不能出现了。”李安附和道。 “哼,大梁给他的东西不会差的,朕会给他最丰厚的俸禄!”梁青云不以为然说道。 她不相信,那个人能拒绝钱财,而且据她所知,那画图之人还是个男人,若是钱财不行,美色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梁青云颇为自信。 李安暗戳戳地爽到了,到时候他再易容成那个模样就好了。 不过,他最期待的还是,如果梁青云知道他就是画火铳图纸之人,会作何感想? “皇上真大方。”李安随声附和梁青云说道。 梁青云扫过他一眼,看着他那张和自己大差不差的脸,突然灵机一动:“你,去替朕走一趟后宫,皇宫薛贵妃的宫里都走动走动,这么一张脸,不用可惜了。” 李安扶额,这个梁青云,真是一点感情都不想出啊! 主要她要是个男的也行,可惜还是个女人,连力气也出不了。 “奴才可以拒绝吗?”李安试探性问道。 他今天本来打算去城中转转的,看看自己店铺的生意如何。 “你说呢?”梁青云冷眼瞥过他说道。 第95章 你是何人 李安尴尬地微笑一下,顿时觉得梁青云这女人又恐怖又阴晴不定,不如梁瑶。 他还有点想念梁瑶了,如果梁青云不让他去后宫,而且让他去找梁瑶的话,他倒是很乐意。 “那您呢?您要一直在这批奏折,否则可能会露馅,让人撞到两个皇帝可不好。”李安提醒说道。 梁青云揉了揉眉心,看着还有一桌子的奏折点了点头:“嗯,朕把这些都批完。” 梁青云说完,就让李安立马去和妃子联络感情,而自己继续沉浸在奏折的海洋中。 李安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行程只能取消了。 李安刚踏出宫殿,正准备黯然离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声说道:“李公公,请留步。” 李安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位身穿官服的文士,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你是?”李安挑眉问道。 那文士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乃是太常卿府的赵昂,听闻李公公最近在城中开设了一家茶铺,不知可否前往品评一番?” 李安心中一颤,觉得这个赵昂不简单,他在城中开店的时候连皇上都不知道!而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个赵昂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李安眯着眸子,看着赵昂说道:“赵兄是不是糊涂了,我一个太监,怎么可能在京城开店铺呢?” 赵昂看了看四周无人,然后贴近李安的耳朵说道:“李公公,我们都是聪明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给得起,皇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这张脸,易容得不错。” “你…”李安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顶的是梁青云的脸,这赵昂居然套路他,实在是太可恶了。 那么,也就是说,赵昂知道自己假扮梁青云的事情! 李安突然有些好奇这赵昂是何许人也,竟恐怖如斯! “走吧,去茶馆坐坐。”李安最后说道。 一来,他确实好奇赵昂想跟他说什么,二来,他想去看看小茶馆的生意。 只不过这样就完不成梁青云交给他的任务了,不过他现在比一开始的地位高了很多,梁青云太子换狸猫计划还要指望他呢,想必不会怪罪他。 赵昂眯着眸子:“那你先把这脸换掉吧。” 李安看了一下四周无人,直接将易容面给撕掉了,两人直接出了京城,来到了冰茶淡饮之处。 原店主看见是李安来了以后立马就迎了上去,然后便注意到了李安旁边还带个看起来年龄颇大的官员,他本来想给李安说这些天的营业情况的,但看见这官员后便止住了自己的嘴。 “两位,您想喝点什么?” 赵昂转头看着李安,等着李安点,李安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原店主说:“把店里最好的餐食送上来!” 原店主笑眯眯的表示好嘞,然后便去准备饮食。 他已经许久没看见自己老板了,甚是想念,想和老板汇报情况,结果老板旁边还有人。 李安曾经叮嘱过他们,不要和任何人暴露他的身份,原店主对此牢记于心。 李安和赵昂要了个包间,原店主对于自家老板的需求自然是满足的。 落座以后,李安让原店主上了壶茶,他则是为赵昂斟满调茶。 “赵兄是如何分辨我和皇帝的?”李安眯着眸子看着他。 原主的易容术堪称一绝,别说赵昂了,就算先帝从棺材里出来恐怕都认不出来。 “你问我么?” 李安内心是无语的,这包厢内不就两个人,不问你问谁? 但,赵昂的语气倒像自问自答,并没有想要李安回答的意思。 “本来是不确认的,只是觉得气场不同,不过,她右手边有颗痣,我小的时候还抱过皇上。”赵昂喃喃自语道。 李安微愣,他在脑海中仔细回想,是否梁青云右手有这颗痣…还真有,而且,这赵昂看起来和丞相同龄,说不定真有可能和皇上有关系。 “既然你和皇上有这层关系,那你可以去找皇上,找我谈,大可不必,我只是个太监。”李安眯着眸子看着赵昂说道。 赵昂轻笑一下,李安皱起眉头,心道,这人又在笑什么,结果下一刻,赵昂的话就让他一惊。 “你真的是太监吗?”赵昂扫过他身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恐怕不是吧,蒙骗别人还可以,蒙骗老夫,李公公还是太嫩了。” 李安感觉自己眼皮都在跳,赵昂会不会还在诈自己?! “鄙人确实只是个太监。”李安再次摇了摇头说道。 赵昂却一直盯着他,眼神中好像讲他的不诚实,许久以后,赵昂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是不是太监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李安挑了挑眉,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赵昂:“什么共同的敌人?” 赵昂双眼突然有神,他眼神坚定得好像要入党似的,片刻说道:“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赵丞相。” 李安对此毫不意外,像赵青如这样官至丞相以后,没得罪过几个人那才是不正常! “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得罪您了?”李安不确定赵昂是敌是友,只能试探问。 赵昂听了他的话,倒是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早年跟着先帝,那个时候是真好啊,打匈奴打得热血沸腾,后来先皇后生了一对龙凤胎,我尤其喜欢那个小女孩,经常抱着她玩,我记得很清楚,女孩右手边有颗痣,男孩没有…” 赵昂不说下去了,他有些哽咽,说话的时候双唇甚至微微颤抖。 “在皇上登基的时候,我却发现,皇上右手边也有这样一颗痣…”赵昂过了一会说道。 他永远记得在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他那种晴天霹雳的感觉,有梁青云没有去世的喜悦,更多的,是为梁青云感到辛酸。 她本可能做一国公主,快快乐乐地依偎在兄长和父亲的怀里过完一生,可现在居然要主持朝政,每天在批阅不完的奏折里。 当朝臣举谏梁青云不宠幸后宫的时候,赵昂一句话没说。 第96章 相遇 因为他最明白是为什么,梁青云是个女孩子啊!怎么宠幸后宫? 李安听完赵昂说的话,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梁青云认为除了温时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谁能承想又出来一个赵昂? “赵丞相和我是同时入朝为官的,可后来他却改变了自己的初心,贪污受贿,实在是我文官之耻,况且为了陛下我也要扳倒他,汝愿与我同行?” “你想让我怎么做?”李安直接说道。 “我这里有一些赵丞相私通匈奴的罪证,是一些书信,你看什么时候能用上,便将赵丞相抓捕起来吧。”赵昂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书信递给李安。 李安接过书信,连忙打开,查看内容确认过是丞相的字迹之后他有些诧异,抬头问对面的赵昂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些信?” 赵昂叹了口气:“丞相想拉我下水,让我跟他一起投靠匈奴,我不肯,这信是我徒弟用命换来的。” 李安点了点头,郑重无比地将信收了起来,然后严肃地对着赵昂说道:“您放心,我会让丞相得到他应有的报应,大梁自开国以来便不割地不纳税不赔款,丞相这种国之硕鼠,更应该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李安说得慷慨激昂,他一把拍在桌子上,却将自己的手拍得通红,也毫不在意。 赵昂看着他,有些欣慰,说道:“我就说皇上的眼光不可能有错,这件事情务必瞒着皇上…丞相也是先帝一手带出来的官,我怕皇上她念旧情。” 赵昂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皇上哪里都好,可就是不够心狠手辣。 李安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赵昂想多了,梁青云会念这个旧情?开什么玩笑,赵昂还是对梁青云了解太少了。 想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已经被梁青云榨干了,不还是要送到净身房,怎么没见梁青云念过情意! “此事便交给我!”李安信誓旦旦地对着赵昂说道。 赵昂点了点头,他现在在官场上已经辞去官职了,为的就是不波及他人,这才敢把心给李安。 “那我便先行回去吃饭了,小儿子还在等着我,以后大梁国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赵昂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李安让他放心,无论如何,起码自己会照顾好梁青云的。 赵昂走了以后,原店主怯懦懦地走了进来,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李安的事情一样,就站在李安的旁边一言不发。 李安看到他这个样子,便知道,原店主有事瞒着他,他走到旁边的桌子翘起二郎腿,坐下,又给自己添了壶茶,说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如实招来!” 原店主大喊冤枉:“掌柜的,我可什么都没做!!真是太冤枉了!” “什么都没做,你站在后面鬼鬼祟祟干什么?”李安皱眉问道。 “还真有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情,不过不是我做的。”原店主笑嘻嘻地看着李安说道。 “说吧。” “是那个药铺的店主,他将您的身份信息五百两两卖出去了!” “您可千万饶他一命啊!我知道您是锦衣卫指挥使,杀人不眨眼的!可他不过是无心之举,也没想过您竟是如此身份啊!”原店主为自己的兄弟求情,甚至有一刻都快哭出来了。 李安只得让他先起来,可原店主却说什么都不肯起来,最后还是李安看起来有些发怒,他这才起来。 李安听到这些都有些无语,他在外界中传言都传成什么样了?什么杀人不眨眼!他从入了锦衣卫开始就没有杀过一个人好嘛! “我罚他一年薪水,可有异议?”李安听了以后轻咳两声大言不惭说道。 不过他觉得自己要的一点不多,不就一年薪水!在现代要是透露公司机密的话,起码要判刑啊,李安只罚了一年薪水,已经够宽容了。 原店主见李安松口,连忙说道:“没有异议,掌柜的都说了,我们哪里敢有异议啊!” 原店主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李安是谁?锦衣卫指挥使,没把他俩抓起来扒皮就好不错了! 李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些谣言也是有好处的嘛,就比如现在,可以让他少发一年的薪水。 “近来店铺运行得如何?”李安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店铺运行的事情。 一提这个,原店主非常激动,夸张地给李安比这手势:“店铺这几天赚得钱特别多,有这么多!”原店主张开自己双臂说道。 李安皱眉:“多少钱。” 原店主思考了一会,看着李安认真说道:“大概快有一万两白银了。” 李安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这也算拿回他的投资老本了,至于以后怎么样,当然是会越来越好了! 知道茶饮铺子的生意情况以后,李安拿走了一些银两,又去了香料铺,不过去香料铺的时候他就没那么和善了,劈头盖脸地将药铺店主骂了一顿,叮嘱他以后不要再透露信息了。 药铺店主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得并不应该,好好地像李安认错。 “这次不可再犯,现在你也知道我便是锦衣卫指挥使了,若是有下次,后果是什么,你清楚的!”李安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唬药铺店主。 没想到药铺店主竟如此胆小,真的被吓到了,后退了好几步,和李安发誓已经不会再犯第二次。 李安拿了香料铺的银两以后,开开心心地回了皇宫之中,结果这一回来,就碰见了个熟人,打眼一看,竟然是梁瑶在皇宫顶上坐着。 李安抬头看着她,沉思片刻,过了一会,还是呼叫了她:“喂,这么晚了,你在上面坐着干什么?” 李安真是纳了闷,这人后天就要出征了,钱财也不过就皇上准备的那些,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着急。 梁瑶向下瞥了一眼,便看见了李安,她叹了口气,大声回复道:“睡不着,皇宫太闷了,出来散散心。” 李安看了一下自己的银票,想着这个时机刚刚好,将银票给梁瑶,也算他为大梁做出的贡献。 第97章 军费 正阳宫的夜色如同一幅细腻丹青,宫门城头的灯火辉煌,照亮了梁瑶文殊公主的倩影。 她罕见的身着月白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摆动,如同仙子下凡。 那夜,月光如水,星辰点缀天际,银色的光辉洒在她的发丝上,又映照在她那双盈盈的眸子中,这眸子此刻正柔和地看着李安。 梁瑶闻声而转,李安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杨柳,让她心中的惊喜如同潜伏的鱼儿突然跃出水面,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澄明,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倾世的笑容。 "李安,你怎地这般晚还未息?"梁瑶语声细如蚕丝,却隐含着欣悦。 李安步履轻缓,来到她的身旁,一笑之下,仿佛能颠倒众生。 "是不是想我了?"他调皮地问道,眉眼之间尽是戏谑。 梁瑶的心微微一紧,她多想倔强地回一句"哪里有",但话到嘴边,却化为了一声轻叹,无力地垂下眼帘。 “也罢,我承认,确有几分…想念。” 她终究是坦诚,声音低沉,却像是含着蜜,甜而不腻。 李安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这份坦荡,这般情深,令他心中一热。 “那便上来陪我看皇宫的夜色,如何?”梁瑶试探着邀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李安却摇了摇头,面露难色:“我身子弱,恐怕上不了高城。” 梁瑶轻哼了一声,美眸中闪过一抹俏皮:“李安,你若真身子弱,前些日子又怎会如此…嗯,如此热情?” 她的话中明显带着玩笑和挑衅,却也流露出对那两次云雨之欢的美好回忆。 李安闻言,只得无奈而又温柔地笑了笑:“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好吧,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得上这城头,只因为你在此。” 听到李安的话,梁瑶的面色渐渐染上了温暖的色调,心底涌动着愉悦的波澜。她故作轻松,微微偏过头,眼角的笑意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悄然绽放。 “看来,我们的女将军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李安一步步逼近,声音中带着戏谑。 梁瑶轻轻拂过额前的发丝,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安,别总拿我开涮了。” 她的声音虽轻,却隐约带着几分疲惫。李安的目光顿时凝重起来。 “瑶儿,你眉头紧锁,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他温柔地问,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 梁瑶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掠过一抹阴影:“是军费的事情,虽然皇兄批了,可还要经手丞相,虽,丞相为监军,却一直在刁难,兵部又不能提供足够的支援…” 李安紧皱着眉头,沉声问道:“赵青如?他一向与你不对盘,此次亦是出其手眼?” “不错。他掌控兵部尚书,自然是想借机给我设置障碍。” 梁瑶的声音透着无奈和坚定。 “瑶儿,你的负担我明白。但你是文殊公主,你的背后有整个大梁的支持。赵青如再狡猾,也难不倒你。” 李安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力道中透露着坚定。 梁瑶的唇角勾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眼中似乎凝结了所有的悲楚:“这天下是大梁的天下,但现如今,又岂不是他赵青如的天下?”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无奈,像是冬日里枯萎的草木,在风中摇曳,凄凉而又无力。李安的脸色骤然一变,他迅速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急忙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臂。 “瑶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他的声音低沉而迫切。 梁瑶轻轻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李安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才靠近她耳边悄声说道:“这一次出征,你要紧紧盯着赵青如。若他有什么异动,我们就能抓到把柄。” 梁瑶的眼神闪过一抹光芒,她的心中似乎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李安继续说道:“我这里也有些证据在手,只是时机未到,不能轻举妄动。” 梁瑶的眼中蓄满了坚决:“我懂了,该做什么,我心中有数。你也要小心,宫中的水很深。” 李安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放心吧,在宫里我还算得上游刃有余。我会等你,你也必须平安无事地等我。” 梁瑶点头,她的眼中满是不舍和牵挂。 李安看着她,眼神坚定而深情,随后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细细的帛卷,递给梁瑶。 “这是我店铺的收益,虽不多,但也能为军费的事情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梁瑶接过帛卷,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她深深鞠了一躬:“李安,有你相助,我心安如石。” 李安微微一笑,眼神中有着调皮和暧昧:“若是感激之情如此深重,是不是应该找个秀丽的地方,好好谢过我呢?” 梁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玩笑弄得一愣,随即理解了他的意思,俏脸微红。 李安引梁瑶,穿行于宫门深处,两人的脚步轻捷而又悄无声息,宛若夜行的猫儿,躲避着月光的触碰。 他们的目的地是那幽静中带着些许悲凉之地——绛雪轩。 绛雪轩,在皇宫不远处,一处鲜为人知的小阁,四周被凌厉的风和宫墙掩映,常年无人问津,只有月白风清之夜,方能听见那梧桐叶的低语。 轩内檀香幽微,窗棂斜照,月光如水,泛起层层银波,却也显得空旷而萧索。 这正是李安选此地的缘由,这里的寂寥,成了最佳的隐秘之所。 梁瑶心知肚明,这绛雪轩的孤寂与安宁,便是李安所谓“肆无忌惮”的保障。 她的心跳如敲鼓般加速,脸颊上的红晕犹如朝霞初升,既羞涩又期待。 虽然未曾言拒,她内心的战慄与悸动,也如涟漪般在这肃静的夜中荡漾开来。 李安注意到了她的微妙变化,心中不禁掀起一丝得意。 他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同时也是一种默契的传递。 他的目光坚定,似乎要透过这层凄清的月华,看到更深更远的未来。 两人在月色与暗影的交错中,终于来到了绛雪轩前。 第98章 手法奇特 绛雪轩内。 虽然没有人在,但是却经常会有侍女前来打扫。 所以还是比较干净的。 此时的李安第一次看到如此动人的梁瑶早已心动不已。 他压在梁瑶身上,双手按住她的手,让她根本使不上什么劲。 更可恶的是,李安居然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 柔软的耳垂,是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只觉得耳垂被柔软包住,一股暖流油然而生,宛如触电一般,刺激得她浑身发软。 更过分的是,李安双手从腋下穿过…… 一股超强力道传来,那种挤压,让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 “啊……” 梁瑶嘴里发出了畅快的声音。 李安得寸进尺,黑暗中,更加肆意妄为。 一阵阵快乐浪潮袭来,将怡梁瑶的理智完全淹没。 “嘿嘿嘿……看你能忍到几时?” 李安加大了力度。 梁瑶双腿绷直,再缓缓酥软,紧接着再次紧绷,又再次舒缓…… “这个该死的假太监,你是想要挖死本公主啊!” “不过,这个手法还真是不错!舒服死了!” 梁瑶爱恨交织。 李安的舌尖,宛如千万只蚂蚁在背上爬来爬去。 “啊……啊……” 文殊公主终于发出了噬魂入骨的叫声。 李安把心一横,更加卖力。 很快,梁瑶舒心畅快地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好在绛雪轩此时没有人来,又是在黑暗之中,要不然,梁瑶肯定尴尬死了。 梁瑶心满意足坐起来,整理着凌乱的睡裙。 那种偷情似的快乐,的确不是平时能享受到的。 这一刻,她觉得很满足,很舒服,很快乐。 李安看去,现在的梁瑶面色绯红,脸上洋溢着满足之后的娇羞。 很显然,她对李安的手艺很满意。 …… 自那夜以降,绛雪轩便不胫而走了些离奇的闲话,都说轩中闹鬼,原因是深夜有宫人步履匆匆,欲往厕所而途经此地,耳畔飘来女子细腻如燕语的轻吟,绵延不绝,似是穿梭在月光之下,持续了数时辰之久。 然而,梁瑶对这些悄然生起的传言却浑然不觉,若是她知晓了这般耳语,只怕要羞愧至极,恨不得化作一缕青烟,逃入地缝之中,再不见天日。 此时的梁瑶身着铁衣,已踏马而去,向着战线的烽火急驰。 她并非孤行,丞相赵青如与工部侍郎郭有志,皆伴其左右。 郭有志者,名传支援梁瑶,保其部队火铳安全无虞,实则深藏锐意,受命监视赵青如,以防其暗通匈奴,背叛朝廷。 李安不仅派郭有志随行,更有锦衣卫如影随形,暗藏于赵青如之后。 他们如夜枭般潜伏,以捕风捉影之术,随时传递赵青如一举一动的情报。 李安此举,实是巧思深谋,为擒拿这位老狐狸,不惜铺下重重棋局,心中的悬弦,一刻未得以放松。 赵青如虽被疑,却仍不知晓身后锦衣卫的暗影,他的心思深不可测,或许内有戚戚,或许另有盘算。 而郭有志,其面上虽绘忠心,心底却是战战兢兢,生恐自己的真实使命被赵青如识破。 于是,这一行英杰,各怀心事,跨马而行,翻山越岭,向着那战争蔓延之处,进发。 天边烽烟起,人心思乱,此番江山社稷之事,谁能料得清? …… 众旅鼓角齐鸣,壮士出征,而李安于深宫之中,亦磨砺着属于自己的锋芒,计划着波澜壮阔的图谋。 赵青如远赴边陲,其影响力随风而散,李安心知,是时候着手整顿国子监,使科举大业得以顺遂进行。 自古以来,世卿世禄之制、察举之法、九品官人之法,虽各有其利于选拔贤才之处,却亦滋生门阀,权臣如林,朝纲日杂。 隋文帝开皇之际,划时代地启用分科考试,筛选贤能,隋炀帝继位后,更是大胆创新,设科举,一举打破旧有的世家壁垒,确立了一种选拔官员的新制度。 “科”,即考试之细分;“举”,即人才之提拔。 合而为之,便是科举,一制度之名,篇章新史。 此法不仅符合时代之需,更是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见证。 它根除了郡县官长私脉相承的旧痼,官员生旋死转,悉数归于朝廷主宰,令真才实学者得以显圣。 李安于内心深处,为这将来光明的文治武功而暗自欣喜,他期待着那一天,天下翘首以盼的士子们,能够依据真才实学,官拜青云,共图盛世。 在这科举风起云涌之际,李安肩负着梁青云厚寄的重望,担任监察之责,誓要清风明月般地照耀国子监。 今日,乃是选士之始,李安怀着一腔热血,提笔直入新设之国子监。 此监,乃是李安倾心奏请梁青云特别设立,意在斩断世族贵胄之手,防其暗中插足,蓄谋不轨。 他深知,此舉非同小可,关乎朝廷根基,关乎百年大计。 李安在心底深深期冀,此次科举能真正做到公平公正,使那些默默无闻的寒士也能得到一展才华之机。 清晨的朝阳透过屋檐,斑驳的光影洒在李安坚毅的脸庞。 他踏进国子监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庄严与使命感,志在必行地开创一片新天地,让天下英才不再受到出身的束缚,让真才实学在这古老的土地上绽放光芒。 国子监之冠以祭酒为首,而此职之担任者,乃是王金台这位髀肉复生的大儒。 王金台,人称先帝遗德,梁青云之师,年已古稀,本在不久前,已息影还乡,欲享天伦之乐。 然而,李安三顾之诚,执意于茅庐之外,恳请王金台复出江湖。 李安之言沛然诚挚,道出天下之需,刚正不阿的王金台,方能匡扶法纪,确保一片朗朗乾坤。 王金台闻此高义,心中泛起波澜,他虽韶华已逝,但仁心未冷,怀着重振儒风之志,决然拂衣而起,重返朝堂。 王金台深知,此番再出,乃是肩负着匡正学风、辅导后学的重大使命。 在他的严监之下,必然杜绝一切私舞弊行,保国子监清风峻节,使得学子们各凭真才实学,公正角逐。 他心中暗自许诺,为了天下学子的明天,为了梁青云朝廷的未来,此生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皇恩。 第99章 可笑 看着李安步入庭院,王金台脸上浮现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迈步前行,眼中满是赞赏之光,开口道:“李总管远道而来,辛苦矣!老夫在此,定当全力以赴,以确保科举一事,公正无私。” 李安微微一礼,恭声回应:“王老之威名,久已在外,李某今得见尊颜,实为三生之幸。皇上有诏,李某不过遵旨行事,一切尚请王老主持。” 院中官员见此一幕,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记得王金台的威严,记得他的怒火,记得那些即便是皇权在前,亦敢一一指斥的日子。 然而今日,他对一位太监竟然展现如此礼遇,这变化令人不胜惊异。 一个熟悉王金台的官员低声对旁人道:“王老平日最是瞧不起那些权倾朝野的宦官,今日对李总管如此和颜悦色,实在是令人不解啊!” 李安却似未闻旁人窃语,他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敬意:“王老,臣心中深知,此次科举,事关朝廷未来,事关万千学子的生涯。臣虽受命监察,却知自己浅薄,还望王老多加指教。” 王金台听罢,心中的满意更甚,他点了点头,眼中彰显出对李安此言的赏识:“李总管此言甚是让老夫欣慰,知道自己力所能及,知道敬重先贤,是为君子。待这科举完毕,朝中若有李总管此等公正之臣,天下定能太平。” 二人循着寒暄的余温,踱步至国子监深处的贡院。 此地乃是选拔士子的沙场,方寸之间,决定一人的荣枯。 学子们或昂首阔步,或步履维艰,正一一步入考场之门,心中涌动着各自的希冀与忧虑。 三日的试炼,非比寻常。 文房四宝早已摆放整齐,每位考生之侧,或有书童伴随,以便顾及饮食起居,然而那些家贫如洗的寒士,却独缺此便。 李安目光掠过这些行色匆匆的身影,尤其是那些衣衫褴褛的学子,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他转念间,便向王金台提出:“王老,这些孜孜以求的贫学子,虽然无书童辅佐,我们何不为他们提供饮食上的关照?此举虽需小额费用,李某愿意独出私财。” 王金台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对李安此举颇为称奇。 宦官之中,贪墨成性者多,李安如此举动,实在难得。 这份心意,不只是金钱那么简单,更是对学子们的鼓励。 王金台的心中泛起了一股暖流,他看着李安,心想此人非池中物,有他在,或许真能为这些孩子们带来一线光明。 王金台颔首道:“李总管此言甚是令人感怀,你我共同为这些将来的国之栋梁,添一份力。这等仁举,老夫自是支持。” 于是,国子监内,风雨兼程的学子们,在这科举之前,都感受到了一份来自高墙之内的关怀与暖意。 而王金台与李安,两人的心思,也在这朴素的温情中,愈发默契相通。 李安此举,表面看似是无缘无故的慷慨,其实深藏着对朝堂的深思熟虑。 他深知,自己的这番仁心仁行,足以在士子们心中种下一枚悦目的种子,使得他们对皇朝,对当今圣上梁青云重燃希望之火。 在这苍黄翻覆之时,能有此机会让国子监中的学子们感受到王朝的温情与关怀,对稳固梁青云的帝位,无疑是一着高明的棋。 私底下,李安也自有其算盘。 在这些有朝一日或许会步入仕途的学子中,结交一二为友,何尝不是一场对未来的深远投资。若将来他们真能春风得意马蹄疾,自巧妙布下的这一网,也许能捕获无尽的回报。 于是,在那一刻,李安不仅是在布下一张温暖的网,也是在为自己的未来织下一张宽广的帆。 他心中暗想:“此番小小的布施,将来或许能换来无量的润泽。” 在这场看似平平无奇的举措背后,李安的心机和远见,如同深潭之水,静而深远。 在李安心底默默谋划之时,不远处却起了风波。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与一名考官正相持不下。 那男子身姿绰约,虽裹于男装之中,却难掩容颜之秀美,犹如柳摇金,有着说不出的异样风情。 “此等行囊,实在过多,非比寻常!”考官的眉头紧锁,“吾等岂能纵容你携此等多余之物入场?” “吾乃京城柳家之子,从不曾有过作弊之举!” 那男子声音清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些衣物,无非是因顾忌天气多变,岂有他意?” 李安见状,心中一动,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缓步上前,沉声开口:“国子监为圣地,自当秉公执教。然而此位柳公子之言,亦不无道理。天气之变化,实属考生所难以预料。” 考官皱眉,显然对李安的插话感到不悦,但李安身为宦官,地位非同一般,他不得不斟酌再三。 柳家之子趁机强词夺理:“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朝设科,难道亦要以士子为儿戏?” 考官闻言,面如寒霜,却又无法反驳。 那柳家之子见状,唇角轻轻上扬,似是得意,眸中却掠过一丝女子特有的柔和。 李安暗自揣摩,眼前这位柳家公子,定然是女儿身,他见多识广,自然一眼便看破了这层伪装。 他不动声色,继续为其说情:“考官公正,固然是国子监之福,但若因小失大,误了贤才,岂不悔之晚矣?” “此事……”考官沉吟片刻,“需上报监主方可决断。” 柳家之子朗声而道:“那便烦请考官速速为我主持公道。” 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决绝。 李安微微颔首,心中对这位假男真女的机智与勇气暗生佩服。 他心知,今日此事若能善了,这位女扮男装的柳家之子,将来定能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 而他,李安,若能结此善缘,亦是功德一件。 只是他没注意到,那所谓的柳家之子此时眼里却是闪过了一抹狡黠。 第100章 大鱼上钩 在李安的巧妙协调下,那柳如是穿过重重阻碍,终于踏入了贡院的大门。他挺身直入,抵达了自己的考位,颀长的身影在烛光中拉得更加细长。待到他安坐下来,身后的小书童才悄声道来:“小姐,刚才真是好险啊!幸好那个当官的帮你说话了。” 柳如是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轻蔑地嗤笑一声:“他哪里是什么官,不过就是个太监而已。这样的人,本小姐才瞧不上呢!” 书童听得此言,一脸的震惊:“他那么帅,竟然是太监啊!真是没想到……” 柳如是轻敲了敲书童的脑袋,斥责道:“这时候怎么犯了花痴,以后要注意一些。在这里,记得要叫我公子!” 书童撅起嘴,不服的嘟囔起来:“可他确实是个风流潇洒的……” 柳如是打断了书童的话,眼神坚定而深邃:“记住,无论外表如何,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我身负使命,岂能因一时迷惑而误了大事?” 书童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知道了,公子。” 声音虽小,却透着对柳如是的尊敬与依赖。 正当晨风中,所有考生都在慌张地整理着文房四宝,准备投入那知识的海洋之际,李安却带着一丝不显眼的诡谲之笑,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贡院。作为监考官,他的脚步沉稳而无声,像是一阵风,轻易侵入每个考生的领域。 他没走向别的方向,而是直奔柳如是的考场位置。那个曾出手相助的’官人’,现在却带着一副旁若无人的姿态,径自在柳如是的对面落座。 柳如是眉头紧皱,心中的不快如暗潮涌动,面对李安,他语气虽然冷淡,却保持着必要的礼貌:“虽然大人你帮了我的忙,但是这样擅自落座,未免太过无礼了!” 李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扫视了柳如是一番,口中的话语带着几分玩味:“怎么?刚帮完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吗?难怪世人常说女人善变。” 那句话不啻一记重锤,击在柳如是的心口。他假扮男儿身,混迹于贡院,竟被眼前这个李安看穿。脸色骤变的他,心中惊慌失措,却力求在表情上不露声色。他急忙左右张望,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后,压低声音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要做什么!” 李安却似乎对柳如是的恐慌毫不在意,他俯身近前,语气低沉,保持着两人之间的秘密:“恐慌并不适合你,柳公子。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我所帮助的人是否值得我付出。” 柳如是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内心的波动,他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手握自己的秘密。他必须保持镇定,才能掌控局面:“李大人所为何事,柳某自当铭记在心。若有所图,尽管明言。” 李安看着柳如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果然不同凡响,柳公子。放心,我不会轻易泄露你的秘密,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有言在后,那句未说出口的话,像是一把悬挂在柳如是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他,这场游戏远未结束。 柳如是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她明白一旦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露,不仅是科举之路将永远封死,更是家族蒙羞,身败名裂。她忍不住的焦急中带着几分哀求:“李大人,请您明言,您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李安却似乎并不着急揭开谜底,他缓缓地打量着柳如是,那目光似乎能透过她的伪装,直达她的灵魂深处。“我只是好奇,一个女子为何要冒险参加科举?你到底是谁?又为何要来此地?” 柳如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示意书童到外面去守着,然后才小声道:“实不相瞒,我是兵部侍郎柳川易之女,父亲意欲将我送往皇宫,但我自幼好学,不愿被囚于深宫之中,故赌气离家,来此试试才学。” 李安闻言,一时间竟是哭笑不得,他揉了揉额头,“你这理由倒是新奇,但这终究不是你能参加科举的理由啊。即便你才华横溢,终究也不能上榜。” 柳如是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平复了心绪,语气坚决而有力:“即便不能上榜,我也要证明给世人看,女子的才学并不逊色于男子。如果我的真实身份被揭露,那么至少我也试过,而非蜷缩在父亲的庇护下,或是宫中金笼中度过一生。” 李安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女子,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敬意,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笑意中带着几分玩味,也带着几分赞赏。“柳小姐,你的勇气令人钦佩。既然如此,我李安今日就不再追究。不过,你的行为已然触犯了朝廷法令,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你须要好好想清楚。” 柳如是深深一拜,声音中带着坚强和决绝:“多谢李大人不追究。我知道前路多艰,但也绝不后悔。” …… 整整三天的科举考试,终于落下帷幕。 在李安和王金台的严格监督下,考场上风清气正,那些挟私舞弊的小人,无不在锦衣卫铁血的手段之下,颤栗如筛糠。 被捕之人,无不当众受到痛打五十大板的惩处,以儆效尤。 此举一出,震慑四方,自此再无人敢于私下里玩弄手段。 这一消息,如同添了翼的鹰,飞速传到了梁青云的耳畔。 此时的梁青云,在上书房中,面色阴沉如水。她怒视着李安,指着堆如小山的奏章,声音中带着不能掩饰的怒意:“你瞧瞧,这都是你引起的祸端!现在御史台的那些老东西,个个都踏破门槛来找我了!” 李安却不为所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不正是我们触动了他们的奶酪了吗?若是这些人都无动于衷,我倒要担心我的计策是否落空了。” 一抹阴谋的味道不断攀爬而来,李安发出诡异一笑。 大鱼似乎要上钩了。 第101章 河畔佳人 梁青云闻言,不禁摇头叹气,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无奈:“我知道你的用心,但你如此雷霆手段,已让朝堂上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言,朕都任由你胡作非为。” 李安却步步逼近,轻柔地为梁青云揉起了肩膀,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导:“这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又岂能让那些既得利益者左右?若不割除这些腐烂之枝,又怎能养得好这棵大树?” 梁青云的眼神在李安的话语中逐渐柔和,她的心中明白,李安所做,虽然手段猛烈,但皆为了国家的长远之计。她轻声叹息:“只是……朕心疼你背负的罪名。” 李安的手指按压在她肩膀上的力度微微一紧,他的眼神坚定而深情:“为了陛下,为了江山社稷,何惧一身骂名?若有一日,天下太平,民不聊生,哪还记得今日的苦与难?” 听到李安那温情脉脉,仿佛深情告白的话语,梁青云的面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怒目圆睁,嗔怪地对李安说:“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连朕的玩笑都敢开了!” 随即,梁青云收起了方才的柔情,语气一冷,对李安道:“走,现在去后厅!”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李安苦笑着,他知道梁青云想要做什么,但情形又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陛下,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啊!” 李安试图提醒梁青云现在的情况。 然而,梁青云眼中的冷意愈发浓厚,毅然决然地说:“那又如何,朕想要,就要了!否则,要你做什么的?”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后厅。 李安摸了摸自己的腰子。 他无奈地笑说:“兄弟,靠你了。” …… 纵使远方战场血雨腥风,朝京却是太平繁荣,犹如世外桃源。 李安监考之事,不胫而走,众口铄金,其人却置若罔闻。 前线战报频传,锦衣卫密报层至,俱昭武功,匈奴大败,河东江淮间,地方卫军网开一面,匈残之兵,将无遁形。 由此可见,大梁江山,基业长青,帝国之兵,仍旧锐不可当。 日转星移,炎夏交至,宫中久居的李安,应梁青云之请,踏步朝云阁。 在梁青云看来,有些东西,还是要交给李安他才能放心的下。 而看此时的李安,公子白衫,玉佩轻摇,折扇随风,李安在夕阳斜照,灯火阑珊之际,京城繁华处,漫步如闲云野鹤。 天际渐晚,微风习习,大梁女子,扶翠拢红,纷纷出街,购物纳凉。 京城,保守中蕴含繁华,夜色中更显灯火辉煌。 治安之下,巡逻兵影绰绰,市井安然,李安行至青石街,已见数回巡官过往。 夜色迷离,灯光炫目,一阵清风,令人心旷神怡。 茶香酒意,铺子边际,琳琅满目之物,尽显盛世繁华。 京城虽北,水资源不甚丰沛,然大梁历史悠久,天姿百态,多怀奇思妙想。 昔有帝君,南泊温柔,年迈力衰,不复南巡。 灵光一现,遂命开凿河汊,湖泊拓宽,使得老河变貌,新河如带,蜿蜒柔美,承东启西,穿城而过,归于海河。 当年耗银无数,天子驾崩,工未竟完。 嗣后子继德,以父志为命,北秦淮始成。 光阴荏苒,北秦淮已成景览胜地,烟花之地,名冠天下,远胜秦淮。 李安心中或许有些许感慨,对于这个繁华的大梁,和那遥远战场的落差。 他心中虽然不显,但行于京城,看这灯火辉煌,听那人声鼎沸,哪里还有一丝战场的硝烟味? 这便是帝都的魅力,即便战火纷飞,这里依旧是富贵安稳的象征。 两旁的柳树仿佛天然的绿幕,轻轻垂挂,一瞬间就能让炎炎夏日退去三分热气。 河边的桥下,道旁,都是那繁复多样的摊子和店铺,各色人等在此交易,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景象。 北秦淮著名的不仅仅是岸上的喧哗,更在于河湖中那一艘艘灯火辉煌的楼船。 它们如同水上的流动宫殿,各自讲述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给这条流淌的历史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尤其是在这个季节,北秦淮显得格外的吸引人。 文人墨客、权贵富翁都喜欢租一艘楼船,在月色中轻叹,星光下诗酒欢歌,美人陪伴身旁,这样的生活,自是让人心向往之。 这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李安和小顺子一路上或戏谑,或欣赏,与来往的游人交融在夜的柔情与市井的喜悦之中。 他们的步伐轻松而愉悦,终于到了北秦淮边的一个码头。 李安登上柳堤,目光远眺,只见无数楼船点亮了夜的秦淮,灯火璀璨如同星河倒映。那些丝竹乐声,轻轻飘来,似乎在诉说着秦淮的往事与情愫。 而那些锦衣玉衫的人群,不断地在码头上下,忙碌的身影构成了这里最美的风景线。 小顺子察觉到李安停下脚步,便贴近了些,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说道:“公子,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朝云阁的那艘楼船,差不多快要靠岸了。今晚他们有几位名媛将出席,定是满船春色,风流无边。” 李安微微颔首,示意听到了小顺子的言语。小太监则在一旁谨慎的提议说:“公子,要不要小人先去把船舫包下?免得人多了影响公子雅兴。” 李安轻抚扇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你这个家伙,真是不解风情。我李某人行走江湖,重在随遇而安,观人生百态。若是连人声鼎沸的热闹都不愿意融入,还谈何游戏人间?” 小顺子闻言,嘴角也露出一丝赞同的微笑:“公子高见。那小人就不多言了,今晚,就让我们随波逐流,享受这秦淮河的繁华吧。” 李安轻轻点头,对着小顺子说:“去吧,我们不妨就此上船,看看朝云阁究竟有何妙计,能让这些清官人如此倾倒。” 梁青云愿意把整个朝云阁的产业链全部交给李安,这本就是一种信任。 而李安也想要看一看,这产业链背后到底有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 第102章 再遇柳家女子 "公子,远方水波间似有巨舟缓缓驶来。" 河岸边,一名目力过人的小太监突然指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声音中不掩激动。 李安顺着小太监的手势望去,远眺之下,一艘宏伟的楼船破浪而来,即便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楼船之上璀璨的灯火也如同繁星落入凡尘,辉煌耀眼。 岸边等船的人群似已察觉到这艘尊贵的朝云阁船舫的逼近,人潮开始激动起伏,如同海潮般向前涌去。 然而,李安神态不惊,仍旧悠然自得地背手而立,半眯着双眼,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曳,似在这清凉的夏夜中演绎着一曲闲适的乐章,久违的宁静让他心旷神怡。 小顺子与另一位小太监紧紧随侍在侧,不发一语,如两株忠诚的柳树,默默守护。 周围散步的路人,见他们的穿着不凡,知晓应避讳三分,便自觉地绕道而行,不敢打扰到这位公子的清雅。 那巨舟逐渐近了,其雄伟的轮廓愈发清晰。就在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声打破了李安的沉思,说道:“公子,那船实在是壮观,何不我们登上去,逍遥一番?” 李安的目光被那声音吸引,转而注视过去。那声音清脆,如同珍珠落玉盘,令人心生欢喜。 他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堤岸不远处的柳树旁,立有两人,一位身着素白长衫,气度不凡,另一位则是身姿绰约的青衣少年。 他们正遥望着那艘磅礴而来的朝云阁船舫。李安的嗅觉异于常人,尤其对女性的香气极为敏感。 风吹来的不仅是江水的清凉,还夹带着那两人身上独特的体香。 尤其是那位打扮如公子的女子,其体香清雅,淡然却令人心旷神怡。 借着柳树上挂着的明黄色灯笼的光亮,李安的目力足以辨识两人的容貌。 那位“青衣少年”,实则是一位容颜秀丽,唇红齿白的少女,身段婉转,眉目之间透出一股清新之气。 虽然在李安看来,她也不过是个颇为可观的宫女而已,远不足以进入他的眼界,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美丽在此刻显得格外动人。 那位装扮与己无异的白衣少年,远胜过她的女仆,风姿绰约。然而,轻盈的身姿之下,隐约流露出柔弱之态。苍白的面庞,似乏健康之气,透出病态之色。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位白衣少侠竟是前日考场之上,柳如是那一抹难忘的身影。 “莲儿,人潮汹涌,咱们还是归府吧。”柳如是似乎对这喧嚣并无多少喜爱,眉宇轻蹙,细语轻吐,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忍。 “公子,咱们难得心情宜人,何不畅游片刻后再行回返。您先前不是言及,在河畔享受清风,心身为之一爽么?”名为莲儿的女仆,撅嘴娇嗔,语带娇柔,仿佛一朵依偎在春风中的莲花。 小顺子素善察言观色,见李安对那伪装成男子打扮的白衣女子颇感兴趣,眼波一转,心生一计。 便拉着李安的手臂,模仿着莲儿的语调,用一种滑稽的腔调撒娇说道:“公子,我亦欲上船享受风涛,我这娇弱之躯,定能因此而感觉更加舒泰。” 他的模仿搞笑至极,不仅令两位女子哑然失笑,连李安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娇弱?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李安随即明白,小顺子这是故意制造机会,让双方得以更近一步的接触。 果不其然,莲儿上了他的当。 听得这个粗鲁男子竟恶搞至此,她气愤地双手叉腰,怒斥道:“你这恶徒,还能再令人作呕些么?” 就在柳如是欲言又止之际,她突然瞥见李安投来的目光。 她的面色微变,随即轻声细语,娇声如病鸿轻啼:“莲儿,休要与人争执。” 很明显,她很担心李安会当面戳穿她! 柳如是似乎真的有些体弱,轻轻扶了扶额前的秀发,娇躯微侧,声音低沉而柔和地续道:“我们还是回府吧。” “小,公子。” 莲儿连忙扶持着那白衣女子,狠狠地瞪了小顺子和李安一眼,嘲讽道:“算你们有福。” 语毕,不禁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小顺子却是贼兮兮地笑着,指着那艘即将靠岸的朝云阁船舫说:“船已至,我们不如登舟游玩,据闻此船将环绕翡翠湖一周,风光无限。” 莲儿那对被无情戏弄的秋水眸子,里面充斥着对小顺子的不满与几许羡慕之情。 她的眼神锐利如剑,却在他的自嘲之语下,显得无力:“未曾料到,有人竟无缘乘坐乐舫。” 口气中透露出不甘心的情绪。 莲儿心中焦急,纤脚轻轻跺地,如同一只急躁的小鹿。 李安见状,不由得轻笑,用力踹了小顺子一脚,戏谑之意溢于言表。 他婉转地摆动扇面,恰似江南翩翩佳公子,随意间的优雅举止,不由分说便博得莲儿一丝青睐。 随即,李安的折扇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轻盈地迈步,几步之遥即至她们面前,恭敬作揖:“在下李安,江南之人。两位公子风采非凡,令人向往,不知可否赐教贵姓?” 说罢,眉目传情,对柳如是做了个眼色,宛如熟悉中带着陌生的调侃。 李安心知,若要攀谈,先从侍女着手,总是明智之举。 柳如是的两位贴身女仆,皆自幼伴随其左右,关系匪浅,情若姊妹。 由于先前他表现出的绅士风度,已轻松地赢得了莲儿这般纯净少女的初步好感。 莲儿一时心急,未等她家小姐作答,便急促如流水般告之:“李公子,我家姓柳,京城人士,昔日亦是自江南移居。” 声音细如蚊呐,却又清晰传至李安耳中。 柳小姐见状,心中暗叹侍女之无心,轻扯莲儿衣袖,脸上泛起微嗔之态。 莲儿这才察觉失言,轻轻吐了吐舌,又急忙为自己的失态辩解:“公子,我观李公子,似非良人所比。” 李安听之,心底暗笑,心思如狡狐:“你们迟早会知道,我李安到底是个何样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芒,却又被一蓑烟雨江南风情所掩盖。 第103章 装 原本李安在外表上是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他说道:“两位贵公子原来也是来自江南之地?咱们虽非旧识,却在此繁华的都城惊鸿一瞥,实乃天意。在下乃无锡人士,两位尊驾呢?” “我们来自苏州府!”莲儿喜悦地眉眼舒展,紧握着自家小姐的手,快乐地说:“小公子,李公子竟然来自无锡,与我们相距甚近呢。” 那位小姐,或许因着是同乡之情,对李安原本的戒备心稍解一些,微微点头,却仍旧低着头,羞涩不语。 “苏州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我时常往那儿游历,拜访友人。”李安开启了他的滔滔之谈。而为了避免莲儿那伶俐的嘴巴询问他更多的游历细节,他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初到京城,对这里还未有多少了解。既然两位公子早已在此安家,不知能否赐教几处京城的游乐之地,免得我们盲目徘徊,虚度光阴。” 这番话使得莲儿的脸颊染上了羞红。因为尽管她和小姐移居京城已多年,她们却鲜少有机会尽情游览。莲儿自己尚能偶尔出门为小姐采购,而小姐则几乎是个不出大门不迈二门的淑女。 她岂知,她家小姐已经悄然参加了科举考试! 在莲儿的心中,小姐日复一日,无非是在家读诗、绘画、弹琴、养花。 至于说李公子初来乍到并不熟悉,她们在京城久居的情况,却也并非比他人强许多。至于这北秦淮河畔,不过是她们偶然漫步时无意中发现的地方。 莲儿原本脸色微红,准备坦白时,却偶然瞥见那个讨厌的小顺子带着些许不屑的神情,讥讽道:“李公子,这两位细皮嫩肉,看着便是整日宅在家中的乖孩子,哪会知晓何处好玩?” 莲儿感到一阵气愤,撅了撅嘴,不满地说:“谁说我们是乖孩子了?李公子,想要在京城寻乐,就交给我们吧。我告诉你,这京城的每个角落我都了如指掌。” “莲儿!”柳小姐的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斥责。 “好啊,那你来说说,这京城哪里最为游人喜爱?”小顺子不放过她,斜眼追问,显得有些逼迫。 莲儿本欲在小姐的责备之下稍作收敛,但她性格外向,又怎能容忍被人激将? 她环视四周,忽见一艘船舫停泊在码头,无数盛装之人如沐春风般争先恐后地登船。她心生一计,眉梢一挑,得意地指着那朝云阁的船舫说:“看那里,登船游览便是京城中颇受欢迎的消遣之地,尤其是那艘豪华大船。” 她心中暗自得意,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人群蜂拥而至,定然是个颇为热闹的好去处。 且她也给自己留了后路,只说是“较为”好玩。 李安眉心微蹙,目光扫过人潮汹涌的码头,见那船舫在人群中宛如荷叶上的露珠,总有滑落的一刻。他缓缓摇头,语气中带了几分厌倦:“这么多人,挤来挤去的又有什么好玩?” 那小姐,也就是柳如是,闻言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几分意兴阑珊之色。她素来宁静如兰,对这等熙攘尤感厌恶。 莲儿却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笑:“切,你这就不懂了吧?”她的声音在人群的喧哗中显得格外清脆,如同珠落玉盘。“等我们上去后,自然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别样的风味。”她的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憧憬与自信,尽管她未曾经历过舟船之乐,但对那铺天盖地的热情有着天然的信仰。 李安与随行的小顺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默契的笑意。 他们早已从莲儿的话语中洞悉她对朝云阁船舫的无知,然而她的装逞倒也添了些许趣味。 小顺子故作庄重地提议道:“李公子,那我们不如也上去凑凑热闹,去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妙处,什么样的风味。” 他的话听似正经,但那双眼睛却掩不住一闪而过的狡黠与风流。 莲儿心中焦急万分,她希望能与李安共同前往,而非与那高瘦的小顺子。 她对李安的好感如同夜空中初升的明月,虽隐约却确实存在。 李安却是轻啪一声展开折扇,风度翩翩,声音中带着几分漠然:“那好,我们就上去见识见识。免得白来了京城一趟,回去后别人问起,也好有个应对。” 他礼貌地向两位假公子施礼:“多谢两位公子的指点,就此别过了。” 莲儿愣在原地,心如刀绞。她未能随行,对此感到无比的失望。 李安稍作停顿,目光柔和地落在柳小姐的身上:“这位柳公子,此扇送您做个纪念吧。” 柳如是微微错愕,她并未接过折扇,只是轻轻蹲身行了个礼:“多谢公子美意了,只是与公子萍水相逢,实在当不得这份礼物。” 她的声音悠扬细腻,让李安的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他不再强求,笑得潇洒自如:“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诚如柳公子所言,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甲,路人乙。错开了身,便是天涯海角各一方,是李某僭越了,告辞。” 说完,他背负双手,转身离去。 尽管言谈风轻,但他的背影间,却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失望,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李安走后不远,莲儿的心情被他的话语所触动,带着几分伤感,她拉着小姐的手,声音低沉而嗔怪:“小姐,您也太不近人情了。若这李公子真有坏心,又岂会就这么和我们分开了?他所言非虚,大家萍水相逢,错开了身,以后便很难再遇到了。” 柳小姐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莲儿,他说的的确很对,本是路人,又何必相识。何况男女有别,我又如何能收他的折扇。”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断然:“莲儿,走吧。我们回家。” 语毕,轻纱拂面,她转身细步离去,与李安朝着相反的方向,宛若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第104章 都是兄弟 经过一段路程的悠闲漫步后,小顺子不禁带着一脸戏谑地凑近李安,轻声问道:“公子,为何刻意未邀那二位姑娘共赴船游之乐?若稍施巧言令色,或能促其欣然同意。只需引她们登舟,嘿嘿——” 虽然在小顺子看来,李安虽然同样是太监,但是如今他的身份早已不同。 有些心思在这种儿女之事上也算是情有可原。 小顺子溜须拍马的功力本就深厚,抓住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嘿你个头!” 李安一边轻叱,一边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打小顺子的头顶,满面不悦地说:“本公子正是施展欲擒故纵之计。明言告诉你,若真出言相邀,那名为莲儿的侍女必会应允。但柳如是那边,必定心生警觉,绝不会轻易登舟。况且,某些佳人犹如佳茗,需得细细品鉴,焉能暴殄天物,破坏了这份雅致。” “公子真乃高人!小的实在是望尘莫及。” 小顺子满脸仰慕之色,连声称赞,弯腰哈腰,马屁拍得一套接一套:“公子之品味格调,真是小的所不能及。能够追随于公子左右,真是我小顺子修来三世的福分啊。” “你这张嘴可真是甜过蜜。” 李安摇头微笑,一脸宠溺。 接近码头之时,人流渐密,若是群美环绕,李安自会乐于穿梭其间。 但在场皆为前来寻欢作乐的豪客,李安便有待他的侍卫开路了。 正在此时,却听得莲儿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公子,请留步。” 李安心头一喜,看来自己玩弄的欲擒故纵之计正生效,不仅消除了她们的戒心,也或许会促使她们未经邀请而自动登舟。 即便她们不来,他也早有备选之策。 李安转身回望,只见莲儿身着青衫的小厮装束,正匆匆追来。 其后,似因体质柔弱,她的小姐步伐轻缓,姿态矜持,落在后头。 李安脸上做出惊讶之色:“二位公子此是……?” 莲儿的面颊微红,声音低哑却清晰:“京城虽然乃天子脚下,治安甚嘉。然而偶有不法之徒欺凌外乡人的丑事。见李公子欲登舟游玩,我家公子不胜忧虑。故决断随行,不仅以尽地主之谊,亦表同乡之情。” 原来莲儿早已心驰神往于舟上观光,巧舌如簧,终于说服了其小姐。 自幼与小姐同长,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姐妹,经她再三请求,小姐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陪同。 莲儿之所以答应,一则看在李安是乡里之人,心中自有亲切;二则因李安先前并未有意相邀,而使其戒备之心不觉缓减;最关键的是,这两位佳人长久在庇护之所成长,对世事经验所缺。 “既然两位有此盛意,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安沉思片刻,便郑重其事地接受了莲儿的提议。 他特地对那名叫柳如是的小姐轻轻点头,以示感谢。 同时,李安也不失时机地打量着这对主仆,见莲儿对自己的豪放不羁颇感兴趣,面露微笑;而她家小姐却微微皱眉,虽然只是细微的表情,却已显露出她们各自截然不同的性情。 李安心里思绪万千。 他倒要看看,这柳如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安趁虚而入,悄无声息地扣住了柳如是细腻的纤手,尽管她的双眸瞬间睁大,慌乱之下欲将之收回怀中。然而,李安紧攥不放,面上不露声色,温言细语道:“柳兄似有不适,恐遭人群挤逼,依我看,不若让我扶持左右。”心底里却是暗喜无比,那手如羽,柔嫩滑腻,且带着丝丝凉意,触感之佳,令人难忘。 柳如是面红耳赤,微微挣扎,却不能挣脱李安的掌握,只得僵硬立足,默默反抗,不肯迈步。 李安稍觉诧异,却笑着摇头道:“我俩皆为壮年男子,何至于脸红?” 环视四周,原本稀散的人群又似合拢之势。 他急忙扶住柳如是的肩膀,一边推一边拖,侧身护着她向船头行去,同时高声呼喊:“柳兄,快些行走,恐怕待会儿人潮涌来,难以脱身。” 柳如是本能的想要抗拒,但是想了想,李安本就是太监倒也没什么。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被莲儿发现自己去参加科举了! 莲儿这个大嘴巴,若是把自己供了出去,恐怕整个柳家就都知道了! 也许是李安的力促,又或是对拥挤的惧怕,柳如是只得顺从。 在这位装作不知内情的李公子的细心护卫下,毕竟强于在众多陌生男子的挤压中求生。 小顺子,领会了李安的眼色,故意在开道时加快脚步,并故作不经意地让开了些路。 那些人便又朝他们挤来。 “让开,快让开!” 李安用开阔的臂膀和背部筑起一道墙,抵挡住挤过来的人群,保证无人得以侵犯到柳如是分毫。 此生,柳如是与他人的接触从未如此亲近,内心的悸动如乱麻般纷乱。 她的面颊涌起绯红,瑶鼻间隐约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汗香,那原本令人厌恶的气味,在她目睹他为护她不惜受撞而毫不畏惧的决绝眼神中,反倒让她生出一丝未曾有过的安心感,令她心旌摇曳,愈发觉得安稳。 而莲儿那小丫鬟,一脸兴奋地紧随在李安后,她们一同向停靠码头的船舫挤去。 当柳如是在李安的臂弯中已是羞涩到了极点,几近昏眩时,李安终于察觉,停下脚步,慢慢释放她,并关切地问道:“柳公子,觉得身体有恙否?” “还,还好。”柳如是勉强吐字,声若游丝:“只是不太习惯这人来人往。” 李安笑着拍拍她的肩:“柳贤弟体质欠佳,后需勤加锻炼。走,船已近在咫尺,咱们登船去逍遥一番。” 小顺子已一跃登船,那朝云阁船舫的生意盛况,实非等闲。采取了先付银两后享乐的策略。见登船口站着数名魁梧汉子,而收费处却安排了两位衣衫薄透、颜色艳丽的女郎。 小顺子毫不犹豫地掷出十两银子,招呼老鸨前来。 不多时,一位颇具韵味的成熟女子笑意盈盈迎上前来,小顺子一瞥即止其声,暗示之下,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数语。 第105章 他是故意的 老鸨名为春三娘。 明面上是秦淮河畔的管家。 背地里是朝云阁秦淮河畔据点的负责人。 那春三娘,颊边笑意如花绽放,斜眼掠过李安一行,声如银铃般朗响:“贵公子们远来是客,莅临我们朝云阁之舟,实乃赏光。放心,本姐姐定当尽心款待。” 眼下,他还无法确定李安到底是什么身份。 其目光却如钩如丝,频频在李安身上徘徊,虽对李安的来历一无所知,但皇上所赐之腰牌非凡人所能佩戴。 春三娘的视线旋即转投柳如是,她那锐利的目光,似利箭般一瞥便识破了柳如是女扮男装的秘密。 身经百战的她,谙熟于世间百态,于是轻易看透了柳如是的伪装,唇角挂着一抹玩味的微笑。 柳如是在她的注视下,感到一种莫名的不适,下意识地向李安身后隐退了些。 李安感受到了柳如是的不安,于是“啪”地一声展开折扇,将她温柔地屏护于身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小顺子天生机警敏锐,察觉到李安的微妙情绪,立即对春三娘斥责:“还看什么,美不美之物,岂在你一双凡眼之中可以窥尽?” 李安却是展颜挥手,悠然地示意小顺子继续前行,对春三娘的无礼不屑一顾,“罢了罢了,何必与之计较。” 那楼船之豪华,分为四层,每层所需银两不同,最底层需一两银子,次之三两,而最顶层则需十两之巨。 这样的价格,在北秦淮之畔,实为数一数二之昂贵。 要知道,在如今时日,一些生活拮据的农户一年收入尚不及此数。这温柔乡,实为吞金巨兽。 而那十两银子仅是踏足之门槛,更不必说那些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更高档次的享受自是另付银两。 女子的价码亦是从十两起跳,甚至高达数百两一夜。 然而,这等天价也未能阻止富贾追逐美色的脚步,他们愿意将金钱如流水般倾倒于此,大梁帝国的历史沧桑见证了无数的贫穷与富贵并存。 不得不说,梁青云能够将这朝云阁打造的这般富丽堂皇,也算是有些本领。 看来,能够生在帝王家的,又有哪个是吃干饭的呢? 小顺子拒绝了春三娘免费入内的提议,豪气干云,挥手投下一张百两银票,为七人的游行买单。 春三娘原本因小顺子的狠瞪而心神不宁,见他们大步流星地入内,只得忍着内心的惶恐,领路并介绍今晚将有何等清倌人出阁,而这些美人儿自然是只在最高层供人竞拍。 李安带着柳如是,手牵手,一同踏上了阶梯。 他们左顾右盼,只见楼船之内布置考究,尤其顶层,宛如人间仙境。 群芳穿着轻纱般的衣衫,手捧香案,轻盈婀娜地穿行其中。 她们每个都化作繁星点点,回眸生辉,顾盼之际,尽显风华。 清新悠扬的瑶琴声伴随着,音符跳跃,仿佛能洗涤心灵,让人忘却尘世的烦恼。 柳如是这一次,也许因为早已经历过一次,对李安的握手没有太多抗拒,只是默默低头,紧随其后。 而小侍女莲儿则是好奇心盈,眼睛四处张望,看到那些衣着华丽的女子,不禁轻声赞叹,心中乐开了花。 尽管需要支付十两银子的高额费用,但那并未能减弱众人登顶层的热情。 李安他们一行人到达顶楼后,看到围绕的诸多包厢已是人声鼎沸。 春三娘确乃心思细腻之人,善于预见不測之需,故此留下数间上等雅座,以备尊贵客之无时至。 如今日,迅速为李安与小顺子安排了一间最佳的包厢。 此间座落得当,一边正对着船舫的核心——方形大厅,一旁则装饰着自波斯远渡重洋而来的透明玻璃,恰在启航之际,可饱览沿岸景致。 倘若闷热难耐,尚可启窗纳凉,享受夏日河风之清爽。 李安与柳如是方才落座,春三娘已急促地扣动了铃铛。 须臾,细软丝衣包裹着的几名貌美如花的少女,光脚轻步而入,手捧酒果。 柳如是抬眸一瞥,不禁倏然惊呼,掩口轻呼,双颊之上,羞红再起,仿若霞光晕染。 盖因彼女衣衫虽在,却薄若游丝,隐显之间,更添诱惑,尤其是那几处关键,随她们步履轻移,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莲儿与她的柳如是,俱是颜面通红,心中隐约明了此地非同寻常,素闻中仅在极罕之时刻,方会耳闻此类雅地。 柳如是正欲起身,羞愤交加,欲要脱离此地。 然李安却是猝不及防地站起,面露惊诧,对那两位女子道:“我实未曾料及,柳公子二位,竟是此般风情,居然引我至此地以作娱乐。” 柳如是心头羞愤交加,对那护她入席的李安,怀抱着说不出的悲慨。 她自思曾对此人生出细微的好感,反观此刻,心中如同千钧重负。 她心底深处咒怨连连: 此太监,定是蓄谋已久! 曾她也沉迷于女扮男装的荒诞之旅,心底那不自知的期许暗暗萌芽。 书里绘的穷书生与千金佳人之恋,不自禁的将其与眼前的李兄比附。 然李安,虽身居宦官,对他竟无太多厌恶之情。 “贤弟,尔面何以如火炽?” 李安关切地唤着,将手背轻贴其额。 “我何以胡思乱想至此?” 柳如是心中一震,羞恼难当。 非是恼于李安,乃是烦恼于己,竟失了端庄之态,心念落于不堪之地。 倘若他得知,岂不是笑料。 而那手背之凉,竟让她焦躁的心灵,稍感宁谧。 其关心之态,越界男女之防,却意外的带来些许暖意。 “若贤弟不适,咱们便即刻返航。”李安摩抚其额,神色间透着几分严肃。 他手指不经意掠过她如凝脂的面庞,轻触之间,令她心弦紧绷,慌乱应道:“我无恙。” 心湖之中,泛起前所未有的涟漪,似是心悸,又似浮云之上,无所依附。 “若然无恙,那便续此欢宴。” 李安宛若松了口气,复又展颜笑道。柳如是犹未回神,他已高声呼唤:“春三娘,速将船上佳丽皆召至此,今日我与柳兄欲共饮欢娱。” “李兄!”柳如是心头一荡,面如桃花,欲言又止。 自问为何不诉不适,便可脱离此地。 “贤弟放心,我懂你心意。” 李安豪气干云,拍其背道:“等会儿先由你挑选,若嫌此女不够清白,我再另觅清倌,以破你之身体。” 那一串赤裸裸的辞藻,如同火热的烙铁,烙印于柳如是娇嫩的心灵,令她羞愤至极。 她此刻笃定,李安就是故意的! 第106章 这样喝茶 柳如是的玉手不禁攥紧了衣襟,心中的鼓点似乎要跃出胸膛。 她心思紊乱,自问这般话语怎出得他口? 紧张交织着茫然,思索脱身之计,却是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她只得望向莲儿,那侍女虽因误入此地而面现羞色,性子里却藏着一丝对新奇事物的渴望,初的惶恐过后,渐显得泰然自若。 李安挥动着折扇,脸上是满意的笑容,他带着几分羡慕地说道:“贤弟真个是讲究义气,纵是置身于此等场合,仍不忘挂念兄弟。” 柳如是心中苦笑,想到那些小说里的千金小姐女扮男装,总能遇上风流才子或是傲骨书生,怎奈她命运弄人,却偏偏遇上了李安这一位太监。初次邂逅若是能如诗如画,她尚可欣然接受,然而却不该是同谋些不堪入目之事。 柳如是硬生生将心头的惆怅压下,柔声提议道:“李兄,咱们初遇,不妨先品茶论道,谈谈古今。” 李安对着她愕然片刻,继而豁然开朗,拍手称快:“原来贤弟雅兴盎然,先静心品茶,颇有见地。确乎,长夜尚长,何必慌张一时。” 柳如是心中一紧,暗想自己的言辞他怎总往不堪方向想,幸好这一波风波暂时平息,饮茶应无大碍。 李安眼中闪着惊喜,高声对三娘道:“听闻我柳兄欲品茶,莫非此处没有些许趣味盎然的饮茶法吗?” 三娘急忙答应,开始布置起饮茶游戏。 柳如是心中如擂鼓,品茶而已,又岂能有其他?然而事情发展往往出人意料,那些女子们身姿婀娜,仅以薄纱遮掩,每一位都如冰肌玉骨般晶莹剔透。特别是最后一位,长发轻披,贴身衣衫下的曲线令人神往,丝绸遮面,反增神秘。 角落里,一位白衣女子轻拨琴弦,琴声如泉涌欲出,与之和鸣。那长腿女子解下足上丝绸,露出晶莹的秀足,踏上高台,随着音乐舞动,她的姿态时而刚烈时而柔美,似水流云,倾城之色,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而她的呼吸,更似有魔力,令人心神摇曳。 柳如是这才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种被掠夺心智的无力感,原来这饮茶之艺,竟也能是如此撩人心弦的所在。 李安原本对青楼之地不屑一顾,然而眼前之景,却不由得令他心神摇曳,目光如痴如醉般紧紧追随着舞姬的每一翩跹。呼吸间愈发急促,眼中放光,连环绕柳如是的手臂,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滑落。 柳如是,自幼养在深闺,对此番茶艺与舞姿,感到既羞涩又心动。她的琴艺优雅,舞姿却过于妖娆,美得惊人。但见李安如此神魂颠倒,她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楚。她本已习惯他的肩侧之暖,然而他的目光却因为那曼妙的舞姿而漂离,令她感到一阵失落。 柳如是秘密地窥探他那痴迷的神情,心中有种模仿武侠小说中的女侠,想要狠狠教训他的冲动,但这样的念头终究只能在心里轻轻叹息。她闷气地坐在一旁,脸色稍显不悦。 沏茶的女子将茶水沏得恰到好处,又将壶与盅摆放在桌面,那舞姬随即以舞步旋转,玉趾夹壶,犹如泉水流转,茶水从高空倾泻而下,竟无半滴之差泼洒。 此等技艺令李安也不禁轻拍折扇,称赞一声“好”,而一旁的小顺子也随声附和,掷出重金示赏。舞姬轻盈如鹤立之姿,为李安行了一礼,曼妙的举动几乎让他心醉神迷。 柳如是尽管穿男装,亦难掩其女子本色,那一幕幕惹人遐思的艳舞令她心中羞意如潮,脸颊的红晕蔓延至耳畔。她身为高门淑女,哪曾见过这等繁华场景? 更让她憤怒的是,李安竟一脸得意洋洋,恍若沉醉其中。她差点起身,抛下一切离去,却听李安戏谑她,称她懂得享受。柳如是心中既愤慨又无奈,暗自诅咒,这个无情的太监,竟将自己视作与他一般的人。 舞姬又是将茶壶轻放,玉趾轻点,茶盅带水在空中翻腾,稳稳落在她足背之上。她仰身而退,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修长的美脚恰对李安,玉足托盅,水色不泄。她轻吟邀请李安品鉴这“金莲邀月”。 李安大笑赞叹,执其足端细细品赏。柳如是看着,内心波澜起伏。她知晓男人对三寸金莲的偏爱,但若眼前这太监真的品尝那茶水,她心中将无法承受。她默默下定决心,若他真的喝下,她便立刻离场,从此安心留在家中,读书弹琴,不再存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梦想。 李安早已察觉到柳如是的神色间微妙的变化,心知若再逗逗她,怕是她的忍耐之线将到尽头。 于是,他便巧转舞姬之足,使其朝向柳如是,面带微笑地说:“柳兄,今日能与兄台一见,实乃我莫大之荣。此杯茶,虽不及兄台琴艺,略表寸心。咄咄,看此美足,真堪比霜雪凝脂,确乃绝色金莲也。” 这番话令柳如是心生异动,她几乎要任性地褪去绣鞋,展露自己那比金莲更胜的素足,让他见识一番何为真正的绝世佳人。 这念头一现,她心头一紧,自省何时变得如此大胆,难道是这深宫中的风月,早已悄无声息地渗透了她的骨子里? 她,柳如是,平素里在宅中操持,与男儿相谈甚少,除了她的父亲,鲜有人能聆听她细水长流的言语。 纵使刀架脖颈,柳如是亦断然不会啜饮那递自他人纤足之上的茶水。何况,谁又能预见接踵而至的将是何等荒诞之局?然而李安以其明知故问之态,显然是存心戏弄于她,女儿家的体统何在?柳如是面上泛起一抹绯红,心中窘迫,勉强噙着笑意,语带颤音:“李兄,某家忽感胸中翻涌之苦,实在是难以再吟诗作对,饮茶之兴欲尽也。” 她的心中波澜起伏,一时间自是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明明是玉树临风,却要被迫装作颓败之态,这种内心的矛盾和无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深藏在那一抹勉为其难的微笑之后。 第107章 吟诗作对 "不愿饮茶乎?甚好。"李安挥退舞姬,举扇轻启玉唇,提议曰:“此等美景佳期,倒不如抒情吟咏,以诗解郁闷之气也。” 吟诗?柳如是心中泛起波澜,几欲泪下,总算能以文雅之事取代此前的窘迫。乃脸色缓和,惊喜交加地问:“李兄竟亦通诗乎?”诗乃心灵之窗,雅韵之所彰,何乐而不为? 李安轻启折扇,一派风流倜傥,对方才离去的舞姬还依依不舍,似是惋惜连连,笑答:“贤弟莫小觑仆,仆亦是饱读诗书之士。” 读书人?此言一出,柳如是几要替天下儒生脸红,李安身形言谈,皆不见书卷气。柳如是疑惑之情溢于言表,李安却是瞪目反问:“不信乎?仆正是赴京应试之人。” 柳如是心中一片哀叹。此言分明是戏谑于己! "哦?李兄今春闱可有入围?"柳如是故作关心,暗中企图令李安难堪。 "仆正为此来京也。"李安不为所动,急转话题曰:“论此,不如畅饮畅谈,仆来引吟为敬。” "床前明月光。"李安指指穿窗而入的月色,低吟道。 柳如是粲然一笑,此诗乃千古流传,虽通于蒙学,亦足矣。 "地上鞋成双。"李安接着指了指榻下之鞋。 柳如是心下一惊,眉间凝结疑云,却见李安一把搂肩,壮志满怀继续吟道:“君我皆兄弟,同赏玉足游。” 周围皆是惊愕之色,连斟茶之女和退下之舞女亦不例外。风月场中,诗赋常听,如此新奇之吟,实属罕见。 柳如是眸子大睁,看着李安,心中旋转万千:读书人,赴京赶考?吟诗如是,原来这也算吟诗…… "佳作,公子真乃吟诗高手。"小顺子激动得泪水横流,颤声道:“此生得闻如此雅韵,死亦无憾。” 旁之太监亦潸然泣下:“公子此诗,天下罕匹,能随公子,三生之幸。” "速速录之。"小顺子急命取笔砚纸墨,将诗录下,并跪呈李安前:“公子,此诗非凡,请赐予下官。” "赐汝。"李安挥手施赏。 "感公子厚赐。"小顺子喜若狂,连忙分赐银票于众,笑称:“今日吾兄欢喜,赏!皆有份!” 众女子得宠于小顺子,纷纷讴歌李安诗作之妙。 “曩昔之作,兄长觉之如何?”李安骄傲地拥抱她的肩膀,满脸自得。 柳如是抑制住晕厥的冲动,面色苍白,目光呆滞,违心地赞道:“哉好矣!李兄实乃吟诗高手。”她心中的美梦,被他那赞不绝口的太监之言,残酷地打碎。 “吾兄,以汝之才,今年金銮殿之首状元,可望而不可即乎?”柳如是话落,李安更加沾沾自喜。 柳如是内心敬佩又无奈,李安竟能梦想至状元之高。他渴望之色隐现,她不忍心破灭其美梦,只得勉强笑道:“或有可能,呵呵,机会总是有的。”心中却是感慨万千,他这太监之位,究是如何得来? “若取状元,必不忘拉兄入官。” 柳如是心头一紧,尴尬万分。 李安取茶盅递之,二人饮毕。 柳如是手持茶盅,进退两难。李安殷切盼望,她只得饮下。 “痛快!”李安称赞一声,“兄试吟诗一首?” “李兄前作如珠玉,吾安敢班门弄斧?”柳如是急忙摆手,恐他出奇葩之议,心脏难以承受。即便不等他开口,便谈笑拒绝:“弟晕船,需吸一口新鲜空气。”她心中搜寻理由,恐与他久处,自己病发。 “既是如此,吾陪你。”李安起身。 柳如是无法再拒,随他而行。男女授受不亲,今何以堪。 至船头,夜色沉沉,凉风拂面,柳如是心情大快。明月高悬,繁星闪烁,她凝视江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李安则默立旁侧,仰望星空,神情肃穆,彼此心事各异。 时光荏苒,柳如是偷望李安数次,见其如雕塑般静立,白衣随风,她心中不禁轻叹,此刻的李安,倒有几分风采。 而他对她的肢体接触,虽不至令她投降,却也悄然占据了她心中的一隅。 毕竟,这种亲昵之举,在她生命中实属罕见。 “唉,兄长,我知你心中对我不屑一顾。”李安转身,目光深锁。 柳如是脸红心慌,言不由衷:“我,我……”她不敢揭露自己赴科举之意,只得摇头否认. “哼。”李安轻轻地嗤笑着,伴着一丝自嘲,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无奈:“我明白,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庸人。因此,你正权衡是否应与我这等未经风霜的凡夫俗子交往,是不是?我的好兄弟。” “你想象的我,并非那种眼光狭隘的人。”柳如是的眸子猛地一张,带着些许愤怒地说:“是的,我确实曾觉得李兄的才学稍嫌浅薄,但我从未有过与你绝交的念头。” “兄弟,休得再用安慰之言哄我。”李安淡淡笑着,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我心知肚明自己的斤两,才华和我,似乎终是无缘。那金銮殿的状元,不过是与你开的一个小玩笑罢了。事实上,连一个举人的资格我都未曾有,连秀才都算不上。兄弟,今夜别后,我们就各奔前程,从此江湖不相见。” 柳如是却不肯轻言放弃,摇了摇头:“一个大好男儿,怎能这般自甘堕落。我大梁帝国历经百年,不知道涌现出多少后来居上、凤凰涅槃之辈。只要李兄愿意勤奋努力,必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最终显露头角。” 李安对她的话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抬头凝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深吸一口凉气说:“一沙一世界,漫天繁星之中,又隐藏着多少未知的世界?自古以来,我们这些凡尘俗子,不过是浩瀚宇宙中的微尘。出人头地又能如何?岂不见历史长河中,多少帝王将相,终成尘土。” 听他如此感慨,柳如是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哀伤,幽幽地叹了口气:“功名利禄,终究如同过眼云烟,但人世间,又怎能轻易超然?你所言甚是,是我多言了。” 第108章 英雄救美 李安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忽然笑了:“其实在下也并非没有一番雄心壮志。然而,还要感谢兄弟,不曾嫌弃在下是个不肖之人。” “李兄何出此言?人与人的交往,贵在真心相待。哪里会有你所说的那般不堪?”柳如是突然勾唇一笑,眼中流转着俏皮的光芒:“况且,李兄也未必如外表所示那般平庸无奇。我相信,你的心中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深邃与曲折。” 李安的笑容在她的注视下更显得愉悦,尽管她打扮得如同男子,依旧掩不住那份灵动的美丽,让李安的眼睛也不由得为之一亮。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兄弟,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如同手足,有何话不能说?” “唉,恐怕在下染上了病症。”李安深深地叹息,目光深深地锁定着她说:“兄弟方才一笑,仿佛将我的灵魂都勾走了。恐怕,在下真的病了,竟对兄弟生出了心动之感。我记得自己,并无喜欢同性的不良趣味啊。” 柳如是一时间目瞪口呆,心中忽生出将他投入江中了结一切的念头。这人,才刚刚收起不羁的态度,不料旧疾复发。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 “兄弟!”李安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李兄!”柳如是的面颊染上了绯红,显得既惊慌又挣扎:“你,你这是要作甚?” “兄弟如此聪颖,怎会不知我心?”李安脸上浮现了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捕获了一只无辜又可爱的小白兔,紧紧地抱住了她,将她深深地搂入怀中。 李兄之手,不经意间便携起了慌乱,柳如是的心跳骤然快了几分。她挣扎欲脱,却如落水之蝉,无力振翅。天地间仿佛失了轴心,旋转不已。神情间掩不住的羞怒,如春藤缠绕心头,无从释放。在他的怀抱中,她脆弱的意志如同被蚕食的叶,悄然落空。这样的肌肤之亲,难道不是对初次拥抱的亵渎吗? 李安却笑着放手,一如既往的戏谑风流:“吾兄,不过是与你一场戏言罢了,哪有那等不堪之念。”他那轻佻的手,轻轻拂过柳如是细腻的面颊,赞叹道:“贤弟你的皮肤胜过冰雪,足以令江山内的女子嫉妒。” 柳如是仍旧心有余悸,眼中含着波动的情绪:“此类玩笑,今后还是少开为妙。”她心中默忖,自己宝贵的初次拥抱,在他眼中不过是场玩笑,如何能不令人心生悲愤。 李安见她有些真的不悦,遂举手作降服状:“好好好,此次是愚兄不妥。”他左右端详柳如是,不时皱眉,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吾家贤弟,唯独嫌你身形太瘦。”李安又是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宜多锻炼,免得身外之人轻视。” 柳如是心想,除了你,又有谁会轻视我?她的肩膀被拍得生疼,但为掩饰自己女子的身份,她只得强颜欢笑:“兄言极是,我当付诸行动。” 李安的手又突然朝她的胸口摸去:“不过,贤弟的胸膛倒也结实。”他言下之意,让柳如是心中一惊。 “李兄!”她急忙用手护住胸口,目光如炬,怒喝出声。这般亵渎,她实在难以忍受。 李安故作惊讶:“何需如此戒备,我辈皆是男儿,一触何妨?”他还想要继续戏弄,拉着柳如是的手想往自己胸口放。 正是两人推拒间,忽闻身后淫笑之声:“那位兄台颇有姿色,不妨让与本少爷,出千两金。”李安和柳如是同时回头,只见几名锦衣年少,面带醉态的浮荡子弟。 李安微怔,心知应有侍卫阻挡此等无礼之徒,却见小顺子在暗中对他使眼色。这才明白,原来这场戏是小顺子安排的。 柳如是感觉到了一丝安全的威胁,微微苍白的小脸不自主地贴向李安。 李安趁机将柳如是护在怀中,声音柔和安慰:“无需惧怕,这等无礼之辈,由愚兄来处置。” “李兄,无需与他们一般见识。”柳如是心系李安安危,虽心中不悦,却依旧劝解道:“我已安然无恙,不如我们回包厢。” 那苍白面容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多给两百两,如何?”他嘲弄着李安:“这钱足够你换取许多美人了。” “吾家贤弟遭受凌辱,岂容汝等肆意嘲弄!”李安摆脱柳如是的援手,袖摆翻飞中毅然踏前。在过往学塾之日,他亦曾冲动,挥拳不惜,然穿越后,身陷宦海,少有争斗。 李安怒火冲天,步伐匆匆,柳如是心中万般忧虑,却知己之柔弱难以分担。只能柔声细呼:“李兄,多加小心。” 李安心中有计,为让柳如是更添担忧,他故意留手,拳风腿影,与那些纨绔子弟纠缠不休。这些少年公子,本无真才实学,彼此交手,不过流于市井恶棍。然而在柳如是看来,却是惊心动魄,生死相搏,心如乱麻,为李安捏一把汗。 一拳重击在李安胸口,柳如是的心仿佛也被牵动。李安却是以腿反击,将对方狠狠击退,边打边斥:“尔等也敢辱我兄弟!”非是他不愿早些结束斗殴,实是欲让柳如是更挂心。 待到兴尽神满,李安方才展示几个险峻之技,终于“艰难”地将这伙人击倒。而那些泼皮,惊恐之下,匆匆逃至船舷旁。 战事既毕,柳如是慌忙上前,捉住李安手臂,紧张地察看。目睹李安似有所伤,她心中如刀割般的不忍。“我无恙。”李安深呼吸,简直要将心中的怒气踢入败者身上。他悄然接过某纨绔递来的小包裹,在柳如是不注意时,偷偷藏入口中。 随后,紧握着柳如是的手,温声道:“贤弟,方才愚兄一时失态,实因不忍听闻汝遭侮辱。愿贤弟勿怪愚兄之冲动。”话未毕,李安突然轻呼一声,紧锁眉头,疼痛之色掩不住。额头渗出汗珠,面色苍白。唇边淌下血迹,不觉间染红衣襟。 柳如是目睹这一切,眼中水雾弥漫,声音颤抖地低喃:“李兄,你…受伤了!” 第109章 敌人来了! “未有此事,何来的言论。”李安心神不宁地扭转头颅,迅速用衣袖抹去唇畔的假血痕。 内心却自得其乐,暗自窃喜,这女子今日必难逃我掌心。 见她那被情感触动的娇态,唏嘘间,今宵定能佳戏上演。 然,仍需施展更多手段。如是想着,他故作咳嗽,力吐口中残余之血。 柳如是目睹这幕,心急如焚,几欲泪下,见其苍白之色中透着深深的惋惜。毕竟,为了她,李安与人争执,受了这等重伤。她的手颤抖着,欲替他擦去血迹。 李安早已辨识出那血迹的真相,决不容她近前。若是揭露真相,岂不是自己的狡计败露?急中生智,他再用白衣袖子往唇边一抹:“贤弟,无碍。愚兄自行便是。”却因急躁之下,几滴假血飞溅而出,一滴不期而至,竟射入了她的樱唇之中。 舌尖尝得那酸甜之味,既熟悉又新奇,似是某种异域果实的芳香。她本是机智细腻之人,只是经验尚浅,受他此连串出人意料之举,心神颇为扰乱。恍惚间,心头涌动各种思绪,原本满是担忧与心疼之色,渐渐凝固,目光呆滞地盯着李安。 李安见状,只能尴尬地挠头,干笑道:“那个,此乃番茄,又名西红柿,乃是异邦传来之果蔬,味道酸甜可口。贤弟若是喜欢,愚兄可派人为你取来。” 地上那些装作病卧之纨绔子弟,一个个站起身来,拍拍尘土,边逃离边言:“李兄,我们告退了。祝您好运。” 柳如是视若未见那些逃之夭夭的纨绔子弟,目光冷冽地钉在李安身上。唇间尝到的番茄汁味道使她几乎在顷刻间明白了这全是李安的诡计。 李安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环视四周,偶遇小顺子也正偷偷逃走,心中暗骂一声。然后,他苦着脸向柳如是道:“那个,贤弟,愚兄,我,呃。” “李兄,你真算得上是个绝佳的‘兄长’。”柳如是的唇间紧咬,面色逐渐苍白,内心深处却是对自己的盲目信任感到悔恨,却万万没想到,自始至终,都是被他所欺骗。 “呵,戏言而已,贤弟岂须怒形于色。”李安尴尬地连声解释,试图以牵引她细微如玉的指尖来缓和气氛,“若真觉得气愤,不妨击打在我身上,以泄心头之不快。” 柳如是未曾提防,只感手腕已被牢牢捉住。当她的挣扎都不得其解时,面露寒意:“李兄,还我自由。” “我不!”李安坚决回绝。 再度,柳如是的声音更为低沉,脸色苍白如纸:“李兄若不肯释手,我唯有赴死以明志。”声轻情深,却是坚定如磐石。 李安虽与她相识不久,但已略知一二她的性子,外柔内刚,绝非易与之辈。她的话虽轻,却让人感受到了她的决绝。心中不禁一叹,他终是松开了她的手,心自语,“这场空欢喜,真是徒增烦恼。” “多谢李兄。”柳如是收回了手,轻轻地在胸前环抱,淡淡叹息:“若李兄有法子使舟靠岸,我必感激不尽。” 李安心知,尽管她依然口称兄弟,但两人之间的裂痕已深不可测。他取出手帕,慢慢拭去了嘴角未干的番茄汁,面色凝重,挥手唤来了小顺子。 小顺子一路踉跄而至,跪于李安面前:“公子有何吩咐?” “柳小姐欲靠岸归家,你听到了。”李安淡淡吩咐,目光投向远处波涛的河水,声音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用尽方法,寻最近码头靠船,再备马车送她回府,切莫有误。” 小顺子额上冷汗涔涔,领命而去。 柳如是默默注视着李安的背影,不禁感到意外,他竟能放船靠岸。依她所知,以他现在展露的实力,若真要强留,她确无半分脱身之术。而她能做的,也许真的只有一死。 “李总管何以今日方道出吾真身?”柳如是的心绪复杂,难以平静。 李安背对着柳如是,淡淡地说:“我虽是浪子,但亦有浪子的尊严。宁可贵君厌我至极,也不愿与君结下怨恨。如今,咱们若是放手,或许将来,在各自的天涯,还能回味今宵的邂逅。” 柳如是默然站立,夜风拂过,姿态凄美,面色渐显柔和,而言语却寂然无声。 很快,小顺子的效率显现,楼船缓缓驶向岸边。柳如是的心中起伏难平,尽管不至于天涯海角,却也各奔前程。李安的能力再大,也不可能踏入她的家门,更不用说闺房。纵然知道他欺瞒,但在心静之后,回想起他的一切,也不全然让人讨厌。尤其是那些亲昵的举动,怎能轻易忘怀? “李兄,保重。” 柳如是轻声告别,带着一丝不舍,缓缓朝岸上走去。 走到船舷中央,她回头,却见李安依旧一动不动,她的心头不由得泛起了苍白之色,原来,他并未对自己留恋。心中涌起一股隐隐作痛,急忙加快步伐,随莲儿一同离开了船。 船再次起航不久后,李安在船上游刃有余的闲适,终是告别,回到了宫内。 …… 数日矣,梁瑶将军捷报终传京师,朝野上下皆沾欢喜之气。不问官吏之贪腐,亦或忠良之献身,皆愿战鼓喧天下,利盤俱全,国破家亡,非所愿也。故朝廷官员,囊满田广,俱恐失之泣不成声。 于是礼部筹备庆功筵席,而兵部亦忙于盘点战损与赏勋士卒,吏部、都察院则审视官将于乱世之中功罪。无不井然有序。 然而,不协和音隐隐传出,有言梁瑶功高傲慢,私匿战利品者甚众。 复有人向梁青云上书,言梁瑶已居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之位,大捷之后,功盖群英,朝廷若赏不其功,恐生乱源。更有谣言,梁瑶图谋以兵自重。 这些混乱之词,令梁青云心火攻心。战鼓未寒,就有阴鬼搬风点火,言梁瑶沽名钓誉,无非是别有用心,妄图扰乱朝纲之辈。 简直愚昧之极。 第113章 春宵一刻 李安微怔,他未曾料到梁瑶竟能如此深情地表白,心中泛起一股暖流。他缓缓伸出手,牵起了梁瑶的细腻如玉的手掌,眼中闪过一抹俏皮,随即诡谲一笑,“那我们,不如再去老地方看看如何?” 梁瑶的脸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如同春花初绽,既是羞涩又带着几分期待。她低下头,轻嗯一声,如蝉翼般的回应,却足以让李安心中的怜爱如涌泉般汩汩流淌。 …… 绛雪轩内。 李安大手伸进了梁瑶裙子里。 一路向下,越过平坦光滑的小腹,毫无阻碍地深入腹地。 梁瑶顿时娇躯一颤,两腿紧绷。 白里透红、玲珑有致、凹凸分明的雪娇白躯,宛如羊脂白露。 “咕哝!” 李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梁瑶羞涩万分,早已闭上了美眸,但是,那一闪一闪的睫毛,难掩心中的激动。 那轻柔的磨蹭擦拭,让她两条雪腿微微颤抖不已。 “嗯……” 梁瑶眯着眼,轻声唤道。 “我会好好疼你的!” 李安低声道。 双手开始节节攀升,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来回往复游走。 那种游走宛如蚂蚁撕咬,搞得梁瑶浑身痒痒的,心里慌慌的。 一种莫名而奇怪的冲动,正在缓缓升腾。 “啊……” 梁瑶发出了动听的声音。 啪! 李安忽然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 “啊……” 梁瑶大声叫道。 当李安的指尖划过每一寸肌肤,就好像是打开了梁瑶的心房,引得她阵阵颤栗,哀叫连连。 “嗯……好痒!好舒服……” 梁瑶迎合着。 片刻功夫,李安把手指换成了舌尖,那种快乐让梁瑶更加不能忍受。 “嗯……啊……不要……” 声声低吟。 李安化身为一只勤劳的小猪,开始努力地“拱”了起来。 吞吐着舌头,哈着气,变换着路径,变化着力道,“拱”得梁瑶心怒放。 “啊!不要!继续……” 梁瑶肆无忌惮叫了起来。 …… 繁星尚存于苍穹,待得东方初晓,李安方才结束了一宵的春宴,匆匆更衣,迎接早朝的礼仪。梁青云知悉朝堂之上必将有孙铁生的纠缠,遂决定以人皮面具之计,让李安替己承担天子之责。 当李安披上龙袍,踏入乾清宫的金碧辉煌中,文武百官已恭候多时。小顺子提声高呼:“皇上驾到!”众臣齐声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今日之朝,官员齐集,盛况空前。 李安背负双手,步至龙椅前端,缓缓落座。他的目光徐徐扫过跪拜的臣子们,御前侍卫列队守护的端庄,心中泛起了一波君临天下的畅快与满足。他深知,这些权臣在世人眼中或许光彩照人,但在他一念之间,荣辱生死,全在掌控之中。正是这种权力的游戏,让天子之位如此迷人。 按礼,李安本应温言让众臣起立,但他却似无此意,舒适地斜坐,一边啜饮新沏的香茶,一边酣然休息。臣下们只得跪伏,不敢有丝毫怠慢。 良久后,李安睁开双眼,声线冷淡而平静:“朕知道,爱卿们心中藏着疑惑,为何朕今日不宣平身之令。”他的视线细细打量着前列重臣,终于定格在林休徐身上:“徐爱卿,抬头吧,向朕说说这其中的缘由。” 林休徐因体弱多病,面色苍白,颤声道:“微臣以为,皇上此举,乃是警醒臣等,明白君臣之分,却也示警那些倚老卖老、忘形之人,须知君无戏言。” 不远处的孙铁生怒瞪双眼,白须微颤:“徐大人太过苛责了,孙某之意,只为皇上着想,愿上明鉴定。”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份慷慨与悲愤。 林休徐冷笑着反驳:“恐怕孙大人所言的‘着想’,实则是催波助澜。试问,背后的图谋何在?难不成是想借势施压,操控朝政?孙大人啊,您的城府当真深不可测。” 这一番对话,尽显朝堂之上勾心斗角、暗潮汹涌的现实。 而李安,作为这一切的主宰者,心中清楚,每一个决策,每一句话语,都足以影响天下大势。 孙铁生的身躯在激愤之下微微颤抖,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正义的澎湃:“皇上英明,孙某一生行为正直,坐卧有度。然而林休徐,此人端是油滑谄媚,喜于拍马逢迎,频频在圣前诬陷孙某,意图挑动离间,真乃当世之奸细,谗官俗吏也。” 林休徐满腹辩驳未及吐出,李安却已展颜挥手,不愿听其争辩,声音中带着无奈,缓缓道:“够了,这里是金銮殿,非是街市之地。”言毕,他的目光转向赵青如,眉宇间流露出询问之意:“赵爱卿,可知朕的心思?” 赵青如沉思片刻,威严而详和地答曰:“皇上高问,赵某斗胆猜测,或是皇上欲示众卿家,宜自省自警,深思熟虑。”李安听后仍旧面无表情,相继询问群臣,众人各抒己见,他却不置可否,只是淡然挥手:“诸位爱卿,平身可也。”显然,李安并无透露真意之意,让这些臣子在无尽的推测与不安中自行领悟,更显其高远莫测的皇者风范。 群臣领旨齐谢,纷纷拜起,各自复位。小顺子恪守仪式,高声宣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林休徐踱步上前,恭声启奏:“陛下,鉴于各部门预算不合理之处已削减,国库存金仅能支至六月晚些时日。赋税减半之后,加之官粮仓空如洗,急须新粮入库,此情形不宜再用以征收银两。预计今夏税入库,较往年有所减少,下半年财政之困,将更显迫切。” 赵青如提出的策略,虽未得确切效果,但已可预见其成效不佳。他眼中隐含着怒气与决意:“臣建议,以雷霆之势,示警于众。” 柳川易皱眉立驳:“皇上,赵丞相之言,实在不妥。地主世家乃是朝廷的臂膀,彼此血脉相连。若用雷霆手段,只怕激起其阶层的剧烈反弹。” 李安瞥见柳川易,嘴角不禁挑起一抹笑意。 柳川易在众臣中形象最为出众,白面生须,风度翩翩。 李安并无他意,只是在此刻,他的心中突然掠过一位女子的影子,那是柳川易的女儿,柳如是,一位柔弱而又坚韧的女子,她的影子在李安心头悄然泛起涟漪。 第114章 怀孕了 李安深知柳川易口中词句轻易出炉,非是无因。 柳家乃江南赫赫有名之大地主,庞大的田产如同星辰繁多。 若是以杀鸡儆猴之举,恐怕会牵连到柳家的根本利益。 赵青此番本欲以倡议之名,降低地主们对农人的租金负担,然而此举响应者寥寥无几,使得他仿若面颊承受了响亮的一掌。 难怪如此,赵青虽身居内阁首辅之位,但权柄似乎正渐渐回归君王手中,威慑力大不如前。 减租,事关地主阶层的利益,他们岂会轻易从命? 此事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一时之收益,而是土地价值的长远大计。 李安踌躇满志,心知即便自身亲发倡导之帖,其效用恐怕亦难超赵青之策。 帝王思虑再三,遂出言道:“朕亦觉得不宜轻易动武,不如此事就让赵爱卿与柳爱卿领衔,召集天下各地土地多富、势力大盛的族长至京一游。” 李安面带微笑,声音温和而坚定:“朕在此保证,聚首之时,无非是把酒言欢,朕不会动用丝毫行政之力。” 帝王的目光如炬,扫视着朝中文武百官,其中不乏世家大族子弟。通过他们,李安的旨意,如同细水长流,渗入每一个世家地主的耳中。 众所周知,能屹立于族群之巅的,岂能是池中之物? 天子召见,于常人而言乃至高无上的荣耀。然而,盛宴之下往往藏有深意,皇上此举明显是欲说服他们降租,这使得此次召见带有两重味道。 然而,任谁都明白,皇上的和蔼邀约,是给予的尊重。 若是真有不顾大局之意,锦衣卫的拘捕令早就到了。 因此,纵然心中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亦只得应命前去。 朝堂上议事继续,尤其是工部报告的水利建设,今年的财政消耗在此一项上就已颇为巨大。 对抗旱涝之灾,哪怕是李安前世所在的年代,亦无太多妙策可施。只能加强堤坝、河道之建设工作,年复一年地持续努力。全国范围内的水利开支汇总,恐怕也不亚于军费开支。 至于镇压叛乱的战事,梁瑶已经提前归京,但余部大军仍在收拾残局,并未有正式战报传来,因此关于此事的讨论并不多见。 …… 忙碌了一个早上,李安终于把一些事情交接清楚。 朝气蓬勃的他,穿越了紫禁城内错综复杂的廊道,踏入了东暖阁的门槛。 东暖阁,如其名,朝东而建,每当朝阳初升,阳光便会透过雕饰华美的窗棂,洒入屋内,斑驳陆离,美不胜收。 然而,今日东暖阁内的景象,却与往常的温馨宁静大相径庭。 他看到梁青云靠坐在精细的楠木椅上,面色苍白,一阵阵的痛苦将她的眉头紧锁,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 她正低头俯在旁边的玉瓷盆中,呕吐不止。 李安的脚步骤然凝固,心中的担忧如同潮水般汹涌。 他轻步走近,语声温和而急迫:“陛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梁青云努力平复呼吸,抬起沉重的眼帘,微弱地摇了摇头:“我…我也不清楚,近日来总感觉身体不适,波澜起伏,恍若乘风翻涌的海浪,无端端就想吐。” 李安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低声问道:“那你有没有,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比如酸的东西?” 梁青云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与茫然交织的光芒,点点头:“确有此事,我常常忽然之间,便馋涎欲滴,想要一些酸梅或是青梅来解解馋。” 李安眉头微挑,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俨然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紧抿的唇角松弛了一些,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沉稳而认真地说道:“陛下,看来我们需要传一个信得过的太医过来了。” 梁青云眼眸中的迷惘更深了一分,她的心跳不禁加速,李安的神色太过严肃,使得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并非寻常的不适。“太医?”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又带着几分期待,“李安,你是说……” 李安轻轻握住了梁青云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如同捕捉到了希望的光芒:“陛下,若我所料不差,这或许是天赐的喜讯。” 梁青云的心中悸动,一丝澜漪在心湖荡漾开来。 若真如李安所言,那这份意外的惊喜,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欢喜、惊疑不定? 她的面色由白转红,宛若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羞涩而又生机勃勃。 不多时,一阵急促而稳重的脚步声在东暖阁外响起,随即一名年近六旬的老太医走了进来。 侯思铭,一身青色太医服饰,腰悬药匣,他的眼中满是智慧和沉稳,乃是先帝留给梁青云的太医院院长。 侯思铭的双眼在看到梁青云的第一眼,便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和关切。 他深知梁青云的真实身份,这位坐在高位上的女子,以男儿之身执掌江山,是何等的坚强与不易。 现在,听闻陛下身体不适,他第一时间匆匆赶来。 侯思铭上前一步,施了一礼,声音中带着几分庄严:“陛下,您且闭目养神,我来把把脉。” 梁青云微微点头,闭上了眼睛,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 老太医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脉搏上,眉头渐渐皱起,探寻着生命的律动。 片刻之后,梁青云忍不住轻声问道:“侯太医,如何了?” 侯思铭缓缓起身,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深深的参拜:“陛下,您要做准备了,确实有孕在身。” 梁青云的眼睛猛地睁开,震惊与喜悦交织在她的眼底。 侯思铭虽心中疑惑,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询问的秘密。 他的职责是保护陛下,无论陛下面临何种情况。 这时,一旁的李安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的孩子,他与梁青云之间最深的秘密、最美的结晶。 他望向梁青云,眼中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温柔和骄傲,终于稳定了情绪,郑重其事地说道:“陛下,请您务必保重身体,现在,您不仅仅是一国之君,更是未来的母亲。我们会尽全力保护您和孩子,无论发生什么。” 第121章 家国情怀 “其实,朕亦有同感,人人之间,理当平等。” 李安帝轻启红唇,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众人皆有家室,宅院,田产,世代皆辛勤耕耘而得。家之管家,事之主事,或借故名,施小计,积聚钱财。不过勿过火耳。众卿家为稳计,不致斤斤计较,或轻叱或暗示。然若有人触动家业之根基,或家业危急之际,仍旧恣意挥霍,于是李安之音,寒冽如冰:“众卿家自思,若是如此,将如何?” 一时之间,群臣似乎洞悉了李安之心意,恍若被明悟之水洗涤心灵,通晓了眼前之局。 “国者,家之延伸。”李安缓缓吐露心声:“国若不存,卿家又安在?余不欲多言。唯欲告众卿,若有人毁我之家,祖宗之江山,子孙之基业,即是我之仇敌。”他顿了顿,字字铿锵有力:“若是如此,勿怪余手起刃落,无情举措。众卿家皆有门户,自无需余多言。” “臣等领旨。” 于是李安以浅显之言,道出其立场,竟引得文武群臣心生共鸣。道理原本浅显,若他人图谋破坏己之家业,岂能坐视不理? “国之危难,家之危亡,诸卿岂能视若无睹?”李安继续教诲:“朕欲与诸卿共济时艰。”见众人齐齐下拜,李安又稳坐龙椅,语气恬淡:“朕之家若败,百官亦将难安。倾巢之下,安得完卵?柳爱卿,与朕论如何破解三难。” 柳川易,心中早已与天子心意相通,精神一振:“吃空饷者,遍及各营,若欲整顿,必先自五军都督府起。彻查无遗,虽不能根绝,却可暂时遏止。” 众将领怒斥柳川易:“汝何故诬蔑我等?” 柳川易与其同僚,亦不甘示弱,指其操弄吃空饷之事。 李安见众臣争执,发出一声轻笑以制止:“诸卿,停止争吵。朕曾言,平日小计无妨。然今日危急,诸卿尚有闲心争执不休?勿逼朕发怒,否则安宁日子,将无从谈起。国破家亡,诸卿愿意见证否?” “臣等不敢。”五军都督府之人与柳川易一齐下拜。 “如此,各都督府之左右,一月之内自查,奏章上呈,以示空额。” 李安轻笑着说:“朕亦知众卿家中之难。朕将广开财源,惠及百官。待国力强盛,出师征战,无需空饷,便有金银。” 李安的话语,似赋予他们强者之道,令在座之人心生向往。 柳川易声音绵延,倏忽间,被李安的挥手打断,“继续述说,莫要怔忡。” 李安笑意盈盈,又示意柳川易续言。 “至于戎行松驰,习武不精。” 柳川易毫不慌张,侃侃而谈:“此乃臣职疏忽,兵部诸公,归后当即草拟练兵大纲,严行施策,严监其事,严奖严罚。至于军资军备,亦计划择人精细盘查,所缺之物,须尽快完善。” 李安听罢,频频颔首,面露嘉许,促其继续陈述。 “最末一事,乃是将士斗志平淡,混日子之态。”柳川易洞悉此理,直言不讳:“此中原因有三。首者,军饷发不均,有贪污之风,致使将士心生不满。此症,唯有严监严治,设立告赏制度,贪者处极刑。次者,缺乏激励之策,制订军功章程,或许是时候了,无论练兵或上阵,皆需明赏罚。三者,将士不知所为。不识练兵之意,更不明战场之所以。臣与群官将制定宣传标语,于训练中提升信仰,使其明了,他们为家、为国、为荣誉而战,更为自身命运之改变而战。”言至此处,柳川易自己也被情绪所激昂。 “妙言!”李安击掌赞叹,眼中满是慰藉之情:“柳爱卿,朕有汝治军心得,实感慰藉。归后速呈详奏,整肃军纪。若我大梁军队焕发新貌,汝为首功。” 柳川易拜伏地上:“臣领旨。” 即令柳川易所谋之策皆得以完善施行,大梁帝国的军威亦不见得能令其满怀自信。穿越而来的他,熟知欧洲诸国正忙何事。若是大梁的综合国力不得提升,莫说子孙安稳,恐怕连他这皇位都难免外患之辱。 李安悄无声息地更衣为庶人装束,身形轻盈,坐上北向的马车,径直前往属于机关司。那里,承载了他对未来理想与希冀之所在。几月时光匆匆,他明白这些布局非一朝一夕可见成效,但他仍满怀希望地前去,看看郭有志将计划推行至何种地步了。 车厢内,郭有志之舅、工部尚书李冰也同行。自郭有志入北山以来,家门未沾其足,唯遣人数次探问。工部派驻以理事者,报其日常:郭有志一方面指挥搭建工事,一方面筹措无端杂物,开销巨资。 亦需良工巧匠,于皇家别院置机关司临时研究之所,聚各路人才近千:铁匠、木匠、炼丹士、农夫、牧人、猎户……各色人等齐聚。然郭有志选人甚严,必须解其出题者,方许入彼此研究之门。 李安在奢华马车中被秋菊、春兰二侍倾心服侍,与李冰闲话家常,心绪却如穿梭,思绪万千。历时一番,当夜幕低垂,方抵郭有志的研究驻地——皇家别院。 李安虽初至此地,但知此院已被搅得天翻地覆:围墙坍毁,楼宇残缺,珍稀树木遭摧残,令人啼笑皆非。李冰在旁,面露难色,而李安不禁暗自感叹:世事难料,宦海浮沉。 李安亦闻李冰府上亦凄凉,李冰不敢在家中栽种珍贵植物,以防不测。 “轰隆”一声巨响,李安踏入府中不久,后院传来雷霆之响,惊动御前侍卫紧急护卫,然李安心知肚明,那乃红衣大炮之声,想必郭有志对此玩意甚是喜爱。 工部官员闻尚书大驾光临,慌乱不堪而出,个个神色枯槁,衣冠不整,如同久困苦海。见尚书,便泣诉哀求,盼离此苦地。初时加入新司,皆喜形于色,不惜走后门争一席之地。 但是,事情却远远没有他们想的这般简单。 第122章 郭有志的决心 然而入职之后,却经历郭有志之苛责折磨,接连怪命令,夜半鸡鸣亦要起身奔走。若有敢怠慢者,郭有志绝不轻饶。以其官高权重,加之皇恩浩荡,无人可与之争锋。若触怒郭有志,危险之物便指向之。 一名怠工之官员,差被红衣大炮轰毁卧室,自此,众官员皆守规矩,不敢再有二心。 李冰在众人的刁难下满面羞愧,顿时怒从心起,不悦地质问:“尔等如此失仪,岂不知吾君在此?” 话音未落,众人顿感震惊,目光纷纷转向李安。虽身份尊贵,未被召见便不得擅面君王,然而见李安神宇非凡,站在李冰前方一步之遥,哪个不明白此人便是天子?赶忙跪倒,惶恐之声响起:“微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这荒僻之地,非紫禁之内,无需多礼。爱卿皆起。”李安笑着缓和气氛,“朕已听闻尔等艰辛,李冰,日后记得为他们加赏,优待之。” “臣领旨。”李冰深施一礼,随即转身对众官员道:“还愣着何为?速速谢恩!” 众官员士气顿振,如同重获新生,心想在此荒野能得升迁已是天赐良机,若再获提拔,将来更是前途无量。纵使艰辛,也愿留此。况且,能蒙君王亲赐嘉奖,此荣耀返朝后定是令人羡慕的资历。 置官员们心事于不顾,李安随众走向郭有志深入实验的庭院。昔日秀丽的山庭如今变成了被炸裂的峭壁。宽阔的院中,奇形怪状的大炮排成一列,在火把和灯笼的映照下,场景颇为明亮。 周围百余人,衣衫褴褛,满脸尘埃,却热情高涨围绕着一人,讨论激烈。李安止住官员们的呼喊,双手负后,走近那群人,不加打扰,只是静静地旁听,观察。令李安稍感意外的是,这些人群中居然夹杂着金发碧眼的异国人士,他们用不够熟练的汉语夹杂着英语与郭有志交流,不知是何来历。 李安眉头轻蹙,低声询问随行的官员,得知这些洋人有些是郭有志昔日之友,有些则是被丰厚的悬赏所吸引。 李安深知,今日欧洲技术之花方始绽放,人才济济。郭有志于彼处汲取科技精髓,殊为可观。然而,彼此血脉相异,心思难测,一旦他国窃取技艺,将新奇之物带回故土,此乃大祸。私语细语,李安向官吏们低声传授良策,又以和煦之言勉之,使得众官吏心潮澎湃,誓言必达既定之目标。科研非彼等之强项,然而心机与权谋,乃其所长。 李安之要旨甚明,欲将洋人才智囊中困,来者不拒,去者不放。即或庸才涉足,亦须铁心留之以终老。李安决计在此驻兵数万,禁止擅离擅入。科技为国之大脉,若不善护,自招苦果。 撇开外人不论,李安目光转向郭有志正把玩之新炮。此炮身比常炮更细长,炮座之上,双轮辚辚。观其三脚架及悬浮之轮,明轮仅供移动,非发射之用。更令李安惊喜的是,轮子外覆橡胶一层,橡胶乃现代工业之宝,不可或缺。 除此之外,炮座之上还有齿轮传动,杆杆相连,可调炮管高低。 显然,这是一门新炮典范,郭有志正试验其性能。亲自上前,装填引信已备之炮弹,闭合炮膛,心中隐含喜悦。李安见状,不禁会心一笑,郭有志不愧是奇才,一点启发即得火药与弹头合璧之法。 预制炮弹,使战场上速战速决,减少风险。 靶标悬于壁上,郭有志精细调整炮角。不久,点燃引信,滋滋作响。众人退避,既兴奋又紧张,李安亦感呼吸急促。官员们本欲捂耳逃走,见状李安不动,无人敢先行。 轰隆声中,炮发雷霆,后坐力猛烈。 火舌吐射,靶子顿成碎片,崖壁飞石,坑洞显现。欢呼声如雷贯耳,连李安亦鼓掌叫好。炮之精妙与威力,超乎预料,可见其野战潜能。 昔日红衣大炮,虽威猛,却因沉重难移,今郭有志数月心血,非徒然。 但李安所忧,炮弹非开花,稍嫌遗憾。炮成之后,开花弹终将研出,此非燃眉之急。然李安此行,更关切火枪。后金骑兵威猛,火枪则是制敌良策。枪响马惊,骑兵失其利,步兵得以制胜。 炮虽佳,数人或一马足可移之。 构建火炮卫队,按兵制计,每卫掌控炮百余,攻防皆备。想象成百上千火炮轰城,何等壮观之景象。 待得他们欢呼过后,李安便让人把郭有志叫到了一旁。月光如水,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李安目光如炬,审视着郭有志。 “近日的研究进展如何?”李安声音平和,却隐含着浓浓的期待。 郭有志神色恭敬,但眼中不乏自信之色,“启禀陛下,我们的团队日夜兼程,如今已经招募了千余人才。他们依才施用,各显神通。农耕器具、冶炼技术、新材料研究……无不突飞猛进。” 李安点了点头,这份成绩单他自是满意,“你的领导之才,着实让我安心。但军备与动力设施的研究,更是关系到我大梁的未来。如何,有何新的发展?” 郭有志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就在今日,我们试验了一种新型炮弹,效果令人振奋。而这,正是基于我新研制的火枪弹之上。” 李安眉梢一挑,“哦?此话怎讲?” 郭有志急忙招呼手下取来新式火枪,这枪的模样并非空穴来风,乃是在古老火绳枪的基础上,精心改良而成。 李安接过火枪,沉甸甸的重量传进掌心,仿佛承载着一种时代的变迁。他轻抚着枪身,粗糙的金属感让他有些失望,但这并不掩盖他眼中的兴奋。 “的确,比起火绳枪,这火枪似乎未有本质的突破。” 郭有志迅速取出那特制的“子弹”,解释道:“此子弹采用了全新设计,将铁珠嵌于圆柱体,能在枪管内产生更稳定的飞行轨迹。” 李安审视着这“子弹”,“嗯,造型奇特,倒是颇具心思。”他不禁回忆起自己少年时代的打猎情景,那时的气枪、玩具枪虽是儿时的玩物,却也让他对于射击有了一番独到的见解。 第123章 郭家之女 “既然如此,不如现场一试。” 李安说着,让手下在十米外立起一个人形靶子。 他站定身形,尽管未曾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但那些年少时光赋予他的枪械知识,此刻似乎变得格外重要。他闭上一只眼,瞄准目标,然后点燃了火绳。 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不仅是肩膀上的痛楚,还有那如同雾霭般弥漫的硝烟。李安忍痛望向靶子,只见铁珠击中的不是别处,正是靶子的肩膀附近。木屑飞溅,一小半靶子已毁。 “看来,这火枪的威力,远超朕所想。” 李安回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的这番心血,我看到了。延续你的研究,你将为大梁带来真正的力量。” 郭有志躬身一礼,“陛下,此乃我分内之事。为了大梁,哪怕是星夜兼程,也在所不惜。” 综观全局,此铳之进化,相较往昔之钳装火绳铳,性能上获得非凡提升,尤其在装填子弹之速度,得益于预制子弹之便捷,速度增快数倍。李安若生于太平盛世,自当无心于世事纷扰。但时下大梁帝国,内患虽减未净,外患更甚,后金国虽小,却令李安饮一壶之苦。更不用说,四周围猛国虎视,皆露贪婪之眼。 于是,李安招手召见郭有志,命令其将那设计制铳弹者,全数召入一隐秘庭院,以便召开密谈。机敏之官员,见天色已晚,皇上意兴勃发,早已将庭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众工匠哗然至,无人识得李安乃九五之尊。他们只听郭有志所言,以为眼前这细皮嫩肉之年轻人,不过想对新式火铳提出些见解。众匠心中暗笑,对郭有志尽是敬畏,却疑这白衣少年岂能胜过郭有志? 古往今来,科研之人皆有此傲气,李安亦懒得与之计较。除郭有志外,他令余者立于庭院之中,而自己则品茗把玩火绳铳,不语不言,直接向郭有志提问:“郭有志,尔之弹药,创意颇佳。然火绳点火药,过于繁琐,否?” 郭有志在李安前,无需客套,率性而言:“听闻藩国中,有铳可击石生火,引燃易燃之火磷粉,而后点燃子弹。此法尚在钻研,未成实物。概念虽简,但需精巧机关,赛鲁班正构思中,细节繁复,未可知其成败。” 李安闻之,心中一喜,唏嘘间领悟科技进步之道需循序渐进,过急则如沙上构楼,基础不固,终将崩塌。 “嗯,若能添此新艺,火铳当更进一步。” 他又伪装沉思,道:“对了,每发射一次,都需退膛再装,似与弩速相仿,何不求一法,令装填更迅速些?” 郭有志闻言,陷入沉思,时而眉展时而眉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觉间脸上尘垢斑斑,李安心想,下次必须令他整洁些再见。李安不打扰他沉思,他的用意在于激发郭有志深思熟虑各种可能后,方展示自己的构思,既可提升郭有志对己的敬仰,又能锤炼其想象与创造之能。毕竟,皇上不可时刻亲力亲为,陪伴机关司们研发。 非独郭有志,包括几位洋人工匠在内,皆陷入苦思。只见郭有志起身踱步,取石墨笔在地上绘制图样。不久,工匠们或三三两两,或群集辩论,郭有志亦投入其中,争论激烈,笔下图样越发潦草。 李安远观此景,不禁摇头叹息,感叹工匠们的热忱与执着。 李安本欲以自身之姿,亲临此地审视,然而梁青云以严词阻之,言道:“汝虽乃国之君主,然此刻需习习于吾之日常,以稔熟人情世故。大梁国存亡之秋,或可一时无李安,然梁青云之不在,乃国脉之断绝。” 李安哀而不怒,知其言中之理,遂默然接受。 对外宣告,李安赴辽东疆域,助战鼎立,实则遵梁青云旨意,暗自修行生活之道。 梁青云,作为幕后之力,其影响深远广大,李安对此愈发感佩。 他心知,若国家能在如此艰难时刻保持稳固,诚非她莫属,故对她的敬重与日俱增。 而李安,于这隐匿中,细细研习民间疾苦,学习如何在风云变幻之际,执掌乾坤,稳定九州。 正当李安凝视众议士之争辩,谈兵论战之时,忽见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如燕般在人海间穿梭。她年方十七八,犹如春梅初绽,轻盈步态,间若惊鸿婉转。皎皎若明月之光,清绮出尘,璇眸含羞带波,秀发轻拂,如落花飘零,美不胜收。李安瞬时目定神摄,虽历览花容月貌无数,然而此女童颜鹅蛋,丰神似玉,有一种脱俗气质,清纯之至,令人不自禁生出怜惜之情。 李安转向身旁的李冰,轻声问及:“此女子何人?” 李冰顺着李安的目光,看到了那名使李安凝神的少女,他恭声答道:“启禀陛下,此乃微臣之侄女郭彩莲,亦是郭有志之妹。” 见瞧着李安眼中流露出的异样光彩,李冰心领神会,继而又道:“郭彩莲不仅容姿绝世,且聪慧过人,若陛下允许,微臣即刻请她前来参见。” 李安心头一动,点了点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艳遇,他感到有些好奇,也有几分悸动。 李冰轻拂衣袖,向郭彩莲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郭彩莲步履轻捷,来到李安面前,低眉垂首,礼数周全:“见过陛下。” 李安端详着她,见她虽是拜见君王,却不卑不亢,有种不可言喻的从容,他微微一笑:“彩莲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风仪,果然是颜如玉,才似春潮。” 郭彩莲闻言,面上泛起微微红晕,却不失沉稳,回以婉转之音:“陛下过奖,臣女不过是山野之花,如何比得上御花园里的百花齐放。” 这番对话,李安更加觉得郭彩莲不同凡响,对李冰道:“李冰,你侄女才貌双全。” 李冰见状立马说道:“采莲,你且留下陪陛下喝酒,切记不可辜负了陛下!” 郭彩莲神色错愕,却没想到自己为何突然引得陛下垂青。 李冰见郭彩莲没有反应,急得直跳脚。 他直接起身拉住郭彩莲问道:“采莲?” 郭彩莲这才反应过来,她急忙跪下说道:“陛下恕罪,臣女一时慌了神!” 李安摆摆手呵呵一笑道:“无妨!” 第124章 长寿的秘诀 夜幕低垂,郭彩莲洗尽铅华,身着轻松的家居服,在寂静的闺房内,沉浸于那盏明亮的灯火下。她的案几上摊开了一本李安自皇家瑰宝之地探出的古籍——这非是流传诗韵的篇章,亦非武林秘籍,而是一部源自墨家智慧的机关学问。李安虽曾翻阅,图文并茂之下,仍对其兴趣索然。然而,郭彩莲对此书却情有独钟,她以求知的渴望,将喜悦嵌于心间,夜以继日,边阅边作,笔尖勾勒着心中所思。 李安何时悄至其后,双手背负,唇角挂着慈和的微笑,轻声问及:“采莲,这书可合你意?” “甚好,甚好。多少难题都迎刃而解。”她不觉回以轻盈之声,心仍旧沉浸在书卷之中。 然而,细思间,她方觉得异样。愕然回头,只见李安已悠然卧于她的床榻之上,如同闲庭信步于己之园中。郭彩莲,聪颖过人,虽为女子,智慧非俗,心中自有天然之机,对于情之一字,虽不曾深解,却也懂得本能之引导。 “喂喂,您可知男女有别,接触须谨慎?”她眉梢轻蹙,目光中带着惊疑。 李安却笑得纯朴,伸手示意:“采莲,来坐。朕有些关于火枪的新思绪,欲与君共议。” 那神态,宛如狡黠的狼君隐于绵羊之皮。 郭彩莲虽警觉,却也被李安那看似无害的举动和屡试不爽的点子所吸引。她不自禁地放松了警戒,坐到了床沿,激动地追问:“快说,何等妙计?” 李安便展开纸张,手绘草图,一一道来零件的妙用。起初,郭彩莲只是听得平淡,但随着李安的讲解,她眼中忽闪过几分明亮的光芒,显然心中已有所触动。 李安见状,不失时机地靠近了些,轻肩相挨,指着图纸上的弹簧机关解释:“你看,这弹簧若置入匣中,再将子弹压入弹匣,拉动机关,弹簧便可将子弹送入枪膛。推动机关,不仅关上弹仓,亦可将子弹顺势推进。发射后,一拉一推之间,便能连续射击。” “此计甚妙,吾未曾想及!”郭彩莲不禁对李安生出几分敬佩:“未料,陛下竟有此巧思。” “无需‘你’‘你’的,当称皇上。”李安轻斥,却是笑着紧搂住她,声音中带着轻松:“然而,采莲,你颇得朕心,愿意便随意称呼。” 郭彩莲心中一阵甜蜜,心跳不禁加速,但紧搂之下,她感到呼吸略显困难,轻轻扭动身子,带着几分窘迫:“请先放开我,此抱实令人难堪。” 李安以转移之计,轻启朱唇:“莲儿,朕此一策,仍感其中有未尽之处,尔能否替朕细察一二?此枪一旦扣动机匣,如何能让壳筒自脱而出?” 郭彩莲凝目审视图纸良久,忽然目光如炬:“在此添置一物,可于拨动机匣之际,不论装填弹丸抑或空壳,皆能自动排出。然此举仍有瑕疵,弹壳炙手可热,需令其能自弹出枪膛。再思索片刻,噫,若于此加设微物,每次退壳之时,便能将弹壳或弹丸挤出飞散。”言罢,她似乎在脑海中模拟整个动作,纤手轻拉,似有履云之势。 李安心中涌出赞许之情,虽然暗中引导了她些许,但彩莲能于短暂时光内,迅捷解决问题,其对机关之术,实已入木三分。古之人,对机关之爱好,实不可谓不狂热矣。李安之夸奖,使得彩莲羞赧之色轻上樱颜,斜了李安一眼:“若非君之点拨,焉能有此思路?且此新式弹丸及上膛技艺,亦可应用于火炮之上。” “莲儿,天色已晚,我们早些歇息。”李安紧搂她肩,轻吻其莹透如玉的面颊,无半分窘态于心,恰似夫妻多年。 郭彩莲却是被他的话惊得语塞,虽然她醉心于机关之学,对男女之事仅知皮毛,却非木人石心。“何以休息需与君同?”她瞪大眼,疑问连连。 “哦,尔尚未知晓?”李安装作惊愕,“尔之舅舅已将尔许诺于朕,尔不与朕共寝,岂非逆了天理?”他那语气,宛若天下无理之事,便是彩莲不与他同眠。 “何时之事?”彩莲惊叹,眸子瞪得更大。 “何不可之有?”李安笑得更为灿烂:“朕乃天下之主,大梁江山无物非朕之有,包括尔。”他微挑彩莲细腻的下颌,“尔父乃朕臣,朕若提亲,岂有不从?彩莲啊,从今尔便是朕之人矣。” 彩莲方恍然大悟,眼前此人竟是九五之尊。她自知皇上是天下之主,此人亦颇有机智,不甚讨厌。既然父亲已许,彩莲点首认命:“既是如此,我自当从君。但我欲研读圣贤书,今夜无心与君共枕。”言罢,便欲起身往书桌走去。 “稍待,稍待。” 李安急忙拉住她,心中私忖,若彩莲归书,岂不是空留朕孤枕? 观其不在意与无辜的神色,李安心生一计,面露沉重之色:“彩莲,尔实乃聪慧且美艳之女子。” 此言甚合彩莲心意,她闻之,心头不禁飘然若仙。 “然,自古美人薄命。”李安作一副惋惜状。 “死又何妨?俗事浮云耳。”彩莲淡定回应,“释手,我要读书。” “等听朕言。”李安咳嗽以引她注意,“尔爱机关之学,机巧博大精深,纵使终生研习,亦难尽其妙,朕言有理否?” 彩莲轻叹,“诚如君言,人生苦短,机关之学,需千日积木,一朝成器。多少机巧大师,成名之日,却命不久矣。” 李安眼中笑意更甚,宛若狡黠之狼,觊觎纯洁之小兽:“然朕有法,能令莲儿长生不老,且颜如玉。”他顿了顿,“错过今日,便无此缘。” 郭彩莲听他一番话,内心竟悄然生出几分动摇。 不是她对青春永驻、寿比南山有所贪恋,而是她明白,生命如此短促,即便是技艺登峰造极的大家,在鲜花盛开之际往往落得花落人亡的下场。 而机关术的深邃广大,更是不可尽知。 第125章 得一人心 彩莲所愿,无非是在有限的时光中, 创造更多奇巧之物, 这既是她的乐趣,亦是她毕生之追求。 虽心中波澜,郭彩莲仍旧感觉到他那慈眉善目之间,似隐似现一股诡异之邪气。 她不禁心生疑虑,试探着问道:“你真不会害我吧?” “害你?怎么会。”李安尽力平和语气,隐藏心中的狡黠,“你忘了么?我已向你父亲提亲,而你父亲亦已首肯。虽然尚未举行正式之仪式,你却早已是我之妻。” 他的言辞似是充满了信誉,却使彩莲心中的疑云更重。 提及到尊贵的皇后,彩莲自是感到不安与拘束。 “你所言之法,皇后姐姐可曾尝试?”彩莲心生警觉,再次发问。 “自然,此法乃是我与皇后共同研究而得。”李安笑容愈发灿烂,“无论昼夜,我们时常以此修炼。 如若不信, 我愿对诸天立誓。” “真的能长生不老?” “真的,此法能使人长生。” “那好,你便对我试试。” “好,我的乖巧小美人,来吧——” “等等,解我衣裳何为?” “不脱如何能令效果彰显?” “你……你压在我身上是为了什么?” “啊……这痛楚……你这恶徒!” “这是长生之秘法,岂是等闲?忍耐些吧,若痛则呼喊,我的小姑奶奶,你何故咬吾肩膀?啊哟!” 一场鬼哭狼嚎,终于归于宁静。 身心俱感轻松愉悦至极。 在历史长河的时刻, 他曾幻想过在沉迷游戏之后与美人纵欢一番,随后悠然自得地靠在床头,享受那事后的惬意。 “你欺我!” 彩莲面颊红润如花,轻轻一翻身,依偎在李安胸前。 她的小脸蓬起一股不悦:“我记起来了,我曾翻阅过这样的书卷,这明明是周公之礼。 按理说,非得拜堂成婚后方可行之。” 李安笑得更为得意,轻托起她那细腻如玉的下巴,情不自禁地在她那粉嫩可爱的面颊上落下一吻:“你也未尽乖巧,居然偷看这类书卷。” “然而,我并未欺你。轩辕黄帝可曾听闻?正是借此周公之礼,天地精华相融,阴阳和谐,吸纳灵气以弥补先天之不足。你感觉下腹丹田,是不是暖流缓缓,身心不已比往日更为清爽?” 彩莲静心感应,果然觉得下腹之处暖意盎然,精神愈发饱满。 心头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看来此恶徒并未欺她。 尽管如此,她仍旧怒气未消:“然而,我们尚未成婚,便行周公之礼,依旧是不妥。我听奶娘说过,女子此生,唯有与夫君方能如此。否则便是不堪大雅,为人所不齿。” “确实。”李安轻抚她的秀发,含笑道:“你奶娘所说极是。她或许还教导过你,女子须一心一意吧?而今日后,你唯有可与我行此礼,因吾即是你之夫。来,赐吾一吻,以示你对夫君之爱意。” 采莲含羞带犹的身子微微前倾,任由那恶徒在她的红唇留下轻盈一吻。她忽地后退,眉宇间流露出忧虑:“然而,我们尚未举行合礼,这样的举动,恐怕会招来万人指责,或是遭受沉猪笼之刑吧?” “谁敢指指点点?”李安眼中射出凌厉之光。 “朕乃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尔等便是朕之皇后,亦是天下的母仪。世人见尔,无不俯首帖耳。大梁帝国之内,岂容他人妄加非议。若真有此等无知之辈,朕必施以拔舌之刑!”他话语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仪。 采莲心中暗自琢磨,这人说话虽霸道,却让她心生欢喜,不由自主地想要继续聆听他的豪言壮语。 “那些异域之人又当如何?”她问。 李安轻笑一声,带着冷厉的嘲讽:“朕手握百万雄师,一声令下便可平定他们的国土。谁还敢对朕的皇后指手画脚?” 郭彩莲的面色带着几分玩味:“听君一席话,胸中泛起无尽的喜悦。” “愿意一试怀抱之温吗?”李安笑意盈盈。 他温柔地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问道:“如此,是否感觉更为舒适?” “嗯。”郭彩莲点头如捣蒜,眸中波光粼粼,转而问:“你这是在抽烟吧?我曾见过外国人这么做,南方靠海之地亦有人沉迷其中。我试过一次,但觉得无趣极了。” “固然,此乃男子之嗜好。女子家,自当远离烟草之害。”李安深吸一口,仿佛回到了昔日通宵达旦战斗于电子仗场之时,疲惫之际,烟雾缭绕,给予了他片刻的宁静。 今日,见那些洋人抽烟,一些官员亦效仿,便令人取来烟卷,抽之一试,发现烟草醇厚,不失为上乘之物。 “昔人言,天子残忍无比,言错事差,便是头颅落地,或遣之戍守边关。”郭彩莲心生好奇,“为何君前不显严峻之态?” 李安淡笑着,手指轻挑她的秀发,吐气如兰:“其实天子亦非喜好苛政,然而总有奸佞之徒,为权为财,肆意妄为。若他们手握权柄,腰缠万贯却不知安邦定国,只知搜刮民脂民膏,那朕之天下岂不乱矣?非朕之凶,乃是他们不知止足。” “虽然采莲听得云里雾里,但夫君你的决断,采莲定会全力以赴。”郭彩莲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安,语气中充满了信任。 “奶娘常言,女子出嫁后,须以夫为天。心若不一,则家不宁,日子不能安康。” 李安感慨地亲吻了她的额头:“采莲你若不愿留于机关司,愿随我回宫,与后宫众妃作伴,朕自会允诺。” “若我言欲留于机关司,不知你可否恼怒?”郭彩莲眨巴着眼,声音轻柔如风。 “怒乃何来。尔之智慧,为朕解忧,对朕有莫大助益。”李安叹息一声,真诚地说道:“只是采莲你这般机巧,朕必思念不已。然机关司离京城不远,朕定会随时来探望。” “我甚是喜爱在官署深处钻研诸般奥秘,这方天地资料丰富,我所需之物应有尽有。这里人才济济,我所未思,或有他人恰有所得。”郭彩莲在李安怀中,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安稳与宁静,仿佛所有的忧虑都已烟消云散。然而话锋一转,她眉头微蹙,露出忧郁之色:“然而,我时常在思量,若是我将火器研制得更为精准迅疾,威力倍增,一旦配备于军旅,岂不是因我之手,令无数生灵命丧黄泉吗?” 第128章 龙枪卫 “无敌,非朕所愿。”李安笑而摆手:“然装备新式火铳后之龙枪卫,诚可成吾之利刃,肃清天下。” “皇上,臣,臣能否一观此火铳?”汤镇邦激动地问。 “机关司尚在勤研中,已有雏形,信不日便有成品。”李安淡然应允:“为使龙枪卫先得试之,并提出改善之策,朕命汝等三日后赴机关司,一则亲护司中,二则为新火铳献策,使之成为战场上最可靠之伴。” “臣受命!” 汤镇邦激动地叩首,今日,对他而言,乃是命运之大转折,不仅被皇上钦点为亲军,且有机会提升龙枪卫之战斗力。 若得新式火铳,龙枪卫定能成为皇上手中最锋利之兵。 李安料定,随着火铳射程之大幅提升,昔日三段连射的战术已成往事。一心向汤镇邦吩咐,将三段连射化为同步齐发之新法。此法,乃是前排士卒伏地,中排蹲踞,后排屹立,以口令为号,三排铳手倾泻铅雨。齐声震天响,铳火如织,即使铁甲重骑,面对此势,亦难望龙枪卫之阵前犯。新式火铳弹匣尚未耗尽之前,堪称战场之神兵。命中率虽非关键,三排齐发,百米开外之敌,无需瞄准,尽在弹雨之下。 李安心知,若再有坚固防御,龙枪卫可谓无敌于天下。然,此无敌亦仅限于国内与邻国之间。欧洲列强已装备涟火铳,其科技之力,加之多年火器之研究,只需创新之一跃,即可追上大梁之火铳技术。 然而,李安自信,凭借其超越当世数百年的智慧与理念,以及从信息风暴中脱颖而出的见识,定能走在欧洲列国之前。他在心中默默展望,大梁的装备竞赛中,必将领先一步。 再者,李安提醒自己,即便火铳兵在远战中占尽优势,仍须强化军队体能及近战技巧。战场变幻莫测,若敌人猝然逼近,岂能束手待毙? 当夜幕低垂,李安自龙枪卫驻地返回紫禁之内,心中的激情犹如烈火熊熊,不曾有丝毫减退。他预见,或许仅需一年,自己便能拥有一支力大无穷的火铳军。 然而,此军想要广泛推行,非一日之功。 他早已从郭有志处了解,无论是火铳或火炮,皆是以磨具制造,非精细之物,需众工匠精心打磨拼装。 幸而郭有志已察觉此问题,不仅不断提升冶炼品质,亦制订了一套工匠公用标准。 此标准要求,每位工匠在制作时都必须严格遵守,而负责组装的匠人,则需对每一零件进行重新的质量与尺寸鉴定,并对每支火铳进行严格测试,确保合格之后,方可刻上己名及铳号。 对郭有志此番举动,李安赞赏有加,以为其有创见之举。 然郭有志却淡然一笑,道此为秦国战国时期既有之量产标准化、责任化之法,非她独创。 她又言,战国之机关术,技艺之精湛,远超今日。 惜乎,秦始皇焚书坑儒,加之历代帝王对机关术的忽视与压制,使得这门技艺未能发扬光大,反受限制。 置身于宏图霸业之巅,李安身为时空穿梭之人,尚能窥破秦皇行事之端倪。昔日焚书坑儒,秦始皇之举,出于畏惧机巧之术所生之变故,欲以此手段巩固江山社稷。李安虽处异世,心中暗思,若身处秦皇之位,或许亦会效其所为。 然而,时移世易,今之年代已非古之时矣。 若因畏惧技艺之威,而拒绝创新,则终将被科技之浪潮所吞噬,成为历史之尘埃。 如清昔年,自视甚高,待他国强势来犯,方知技术之重要,却为时已晚。 大梁若重蹈覆辙,任由西洋列强之船炮兴起,必将遭受前朝之辱。 李安身负穿越之秘,怎容历史之耻辱再度上演? 即或时光之轮回,他定要将其逆转,令历史翻篇。 至于武艺,更是不容忽视。 李安观那些极强战力的特种兵,心知武者之于战,尤如虎添翼。宗师与庶卒,同执火器,结局已不言而喻。武道修行,不仅锻炼身体,更可提升素质,无论是身体强度还是反应速度,均胜过凡夫俗子。 在李安昔日之世,纵使冷兵器不再主宰战场,军中犹重武力。 一民族,不建硬朗之体,纵有锐器,亦难成大器。 心中暗下决心,李安知必须在这技术与武道并重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方能开创大梁新纪元。 …… 李安步入宫墙,心中似掀起了千层浪。他行至养心殿,心怀着对梁青云的牵挂与愧疚。梁青云,这位深宫中孕育新生的女帝,正是其最深的念想。 推门而入,李安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梁青云。 她静若处子,安详地坐在雕花椅上,手上轻抚着将要为这个帝国带来继承人的肚子。她的容颜似乎因为孕期而更显温婉,宛苦雾中的莲花,尽管未开口,却已是沉香满院。 李安俯身行了一礼,神情间满是讨好之色:“拜见陛下。” 梁青云斜了他一眼,声音冷淡如冰雪初融:“我以为现在你才是天子呢!” 李安的心房猛地一颤,他急忙将诚惶诚恐的表情挂在脸上:“那怎么会呢!我是为了陛下啊!”他连忙将最近的国事一五一十地汇报,期望能够博得欣悦。 但梁青云眉宇之间的不悦更甚,她冷声追问:“只有这些吗?” 李安内心一紧,似乎有所预感,但仍然尝试着掩饰,踌躇满志地回答:“是啊,我都交代了!” “那郭彩莲是怎么回事!”梁青云的声音如同冬日里划过寂静湖面的冰凌,尖锐而冰冷。 一提及郭彩莲,李安顿感如坐针毡,面颊一时之间染上了桃之夭夭的红晕,支支吾吾,语塞难续。 他的眼神游离不定,显然是心虚难言。 在梁青云的逼视下,李安最终低下了头,声如蚊呐:“彩莲妹妹之事…臣…臣实不该隐瞒。” 梁青云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却不再追究,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李安知道,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但他的心,却如秋后的落叶,散落一地,不知如何收拾。 第132章 高手如云 远端之吴遥,显是一怔,其豪迈之音旋即传至:“夜色浓重,难辨来人。此音虽熟,真个是谁,却是想不起。此乃边陲凶地,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郑怀远知时非戏言,应之曰:“吴大哥,笑话可就免了。在下郑怀远,正是自武当山下之郑怀远。” 吴遥闻言,先是愣神,继而心中喜悦如泉涌,大笑道:“郑怀远!是你这小子啊!”言罢,策马飞奔而来。 郑怀远在李安点头之后,亦驱马前行,跃下马来。吴遥不待至近,便纵身下马,喜形于色,紧握郑怀远手臂,细视之后,笑得更为开怀:“郑怀远,真是你!一晃多年,兄长我思你如渴啊。” 两人重逢,言谈甚欢。李安淡然地驭马,眼观这位名震江湖的吴遥,此人身材魁梧,络腮胡子,英武之态,颇具威猛之势。 “看你,越发英俊了。”交谈过后,吴遥笑着拍打郑怀远胸膛,“你上次信中言欲从军,这些年可曾得官封?” 郑怀远羞赧带笑,回曰:“开什么玩笑,如今在下已是正五品武官矣。”此言非虚,他确是御前侍卫统领,名副其实的正五品武官。 吴遥惊叹不已,本以为此言不过玩笑,哪知竟是真章?他心中喜形于色,朗声向随行之百骑介绍:“诸位,记得郑怀远否?他今已是正五品武官矣!” “大哥,乃武官也。”郑怀远面上微红。 “一般一般。”吴遥心中怦然,喜道:“记得我们府尹也不过五品。” 镖局众人群聚,纷纷下马,围绕郑怀远,热络交谈。片刻之后,吴遥整肃神色,问道:“秦兄,这都是你的兄弟吧?若便利,可否一一相介?” 郑怀远引吴遥前往李安,恭声道:“公子,容我为吴大哥介绍。” 李安和颜悦色下马,众人亦纷纷效仿。李安步前,笑谓:“李安是也,乃郑怀远之上司。幸会吴兄,此乃吾之荣幸。” 虽然李安如今是用着梁青云的身份。 但是对外,他自然不能暴露梁青云的名头。 普天下,谁人不知道当今皇帝梁青云呢! 所以,他便直接用了自己的真名。 而此举,却也没有人认为不妥。 吴遥微感拘束,对李安的威严感到敬畏,行礼道:“李兄真乃风华绝代,居高位者,令人钦佩。” “吴大哥,此乃吾师冯敬尧道长。”郑怀远又道。 吴遥心中一震,未料队中竟有郑怀远师傅。冯敬尧名虽低调,修为却是出尘脱俗。吴遥正欲下拜,却见冯道长轻拂袂,微笑摆手:“大侠免礼,无需多礼。” 吴遥微怔之际,自思自己的行镖之路,虽常与朋友共餐,然其武艺亦非凡流。数载修炼,屡有高突,依照朝廷近半年颁布之武功品级,已臻二品之境,实堪称一位武林好汉。然而,冯敬尧轻轻一触,吴遥遽感浑身被柔力环绕,竟无力屈膝跪地。他性豪爽,不以为忤,反倒肃然起敬,颂曰:“道长威名,实如风闻,武艺深奥莫测。” 冯敬尧以谦虚回之:“吴大侠谬赞矣。既是郑怀远之挚友,皆为我辈中人,岂需分彼此。” 吴遥心头暗思,冯敬尧即便修为深厚,能仅凭轻触便令人僵持不动,实属难得。难道他已是,已是登峰造极之宗师乎?此想一起,吴遥激情澎湃,声音微颤:“难道道长已然,已然跻身宗师之境?”冯敬尧不置可否,只是摇首曰:“贫道浪费六旬岁月,方借外力突破至宗师。而邓玉蝉,她仅三十余年,靠己之力突破桎梏,已成就王品宗师之境。” “何许?”吴遥全身僵直,当场目瞪口呆。那位身姿矫健,面纱遮颜的女子,使得平日滔滔不绝的他,瞠目结舌:“邓,邓仙子。莫非,莫非眼前此人即是昔年一剑挑战三寨,为民除害,人称‘俏仙子’的邓玉蝉仙子?”他机智转换话语,将“俏罗刹”换为“俏仙子”。邓玉蝉在江湖中乃是一位传奇女侠,年少成名,名列百晓生公布之江湖榜单,尤其难能可贵地登上绝色榜前十。随后年年高升,直至三年前跻身榜单六七十位。自此,她音信全无,如今却意外现身,竟已是宗师之列。 在江湖高手如云的今日,已久未有同时登上绝色与宗师榜的人物。七大宗师中,唯一女性尚是峨眉派的一位年迈尼姑。江湖中若传出此事,必将掀起波澜壮阔之变动。而吴遥今日之幸,遇宗师不仅一位,实为幸运至极,内心喜悦无比。 邓玉蝉毫无傲气,向吴遥招呼,道:“吴大侠的侠名,久已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吴遥回以谦逊之礼,与之寒暄数语。 冯敬尧继续介绍,原来在场诸人皆是江湖中声名显赫的一流高手,均排在百名之内。吴遥心中自感幸福如同天降馅饼,猝不及防地见到这些前辈高手。 至于那十位未经详细介绍的,乃是军中高手,郑怀远之属下。 吴遥行走江湖多年,对高手辨识有独到眼光。他观那十位,气宇轩昂,呼吸沉稳,自知难以匹敌。 稍作打探,郑怀远并未隐瞒,只说后金国屡侵大梁,暴行无道,今次虽然败逃,但野心不死。 因此,他率群属受调至辽边,预备再战。为增强实力,更邀师门长辈及其友人,共御外患。 据传,在广袤的疆土中,后金虽人口稀少,不及大梁之众,然而那里的士民生性刚猛,好勇斗狠,武学盛行。 尽管国土不广,却英杰云集,其中尚有六位闻名的宗师级高手。 于是,吴遥心中既激动又带些许羞愧。激动在于,本次随金鼎阁深入辽东之腹地进行贸易,原本是险象环生的任务,却因得郑怀远老弟辽东赴任之便,得伴随其人马,其中高手云集。 倘若挑出其中一半,足以覆灭他和金鼎阁所有护卫。 然而羞愧也随之而来,他深知后金屡次侵扰大梁,使得辽东平民遭受苦难,然而自己作为堂堂男子,却未能如郑老弟般奋勇杀敌。 第133章 金鼎阁 不过,吴遥亦深知,目前之要务是确保此行安全。 他并未与郑怀远及李安斗心机,反是面露难色,坦诚自己的处境:“李兄、郑怀远老弟,实不相瞒,我镇远镖局欠金鼎阁一桩大恩,此番出行乃是义不容辞。一路行来,惶恐不已,若两位兄台方便,能否与我商队并肩而行?虽然可能令贵行程延误数日,然而……” 言至此处,吴遥羞赧之色上脸。 郑怀远未敢擅作决定,目光转向李安求定夺。 李安一瞥吴遥,虽知此人武艺平平,但名声颇佳,且性格豪爽,广交武林豪杰。 倘若得以笼络,对于结交江湖人士自是大有裨益。于是点头表示同意:“我早闻吴大当家曾助我郑兄不少,又有救命之恩。既然后金新败,短期内难以再举兵来犯,赴任亦可稍缓。不如就与商队同行,热闹也好。” 郑怀远闻言大喜,对吴遥道:“吴大哥,我家公子已然应允。” 得知此消息,吴遥心中喜悦难抑,有了这支豪华的队伍加入,此行辽东腹地的危险便大减。 李安率其十九骑壮士,与吴遥百余骑士一道,向金鼎阁的营地进发。远远望去,商队的规模令人瞠目结舌,两三百辆马车排列成防御阵势,货物堆积如山。 李安等人对此景象感到诧异,吴遥亦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新任的金鼎阁大当家此次亲自出征辽东商道,意欲何为尚不可知,然而贪心不小,一次性调动两百三十辆马车。唉,只怕是想将辽东、后金、朝鲜等地的珍稀货物一网打尽也未可知。” 李安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两百三十辆马车,装载的必是茶叶、丝绸、瓷器等贵重物品,单是这些货物,原价已是天文数目,至辽东之地能卖得更好的价钱,利润之巨,实在骇人听闻。 身为假冒天子的李安,心中贪婪之火熊熊燃烧,望着归队满载珍稀药材与皮毛之商队,心生暗算之念。 累积之利,实足让这位坐拥天下的皇者都动了夺之心。 李安暗思,待此队伍重返山海关境内,不妨行劫之计,以解朝廷之财困,轻半天下之重负。 郑怀远,对于帝王心性早已洞若观火,见其目光闪烁,意图昭然若揭,急忙清嗓示警,低声提醒曰:“公子,此乃大梁帝国己出之商队也。” 李安闻言,发出几声尴尬之笑,也是凑前低声答曰:“回头吩咐山海关守卫,此队归来之时,重税以待。各种莫须有之名目,任其巧立。嗯,若他们尽享肉香,咱也得分汤一饮。否则,不如咱自筹商队,亦可分一杯羹。” 李安此言一出,心中自是悔恨交加,若失去巨利之痛。 忽闻锐利之声质问:“吴大当家,你作为镖局之首,岂能不识规矩?未经我金鼎阁首肯,擅引外人入我营地?若引奸细入内,吴大敢承此责?” 李安听此,反而喜上眉梢,本欲顾及吴遥面子,放行此商队。然而对方既不识抬举,此机不可失。 吴遥则是怒色上脸,声音压低,对李安道:“大梁公子,此人乃金鼎阁两大供奉之一,素来针对于我。公子勿须介怀。” 他心知李安虽年幼,武功平平,却是群英之首。 略作解释后,吴遥对那人斥责:“李兄,贵阁主信任于我,托付镖事,安全责任自是我们镖局所当。你何曾有言语之权?若有失误,我们这数百兄弟自会担之。速速退去,勿扰尊客,免得我手下不留情。” 那金姓供奉继续以阴沉之声挑衅:“吴大当家,号称神枪无敌,今日我倒要领教一二。” 李安见那金姓供奉,面若棺板,言语尖酸刻薄,心中不禁一凛。旁有冯敬尧之声飘渺传来,虽隔数马之远,犹如耳语:“公子,此人定有一品之境界,吴大当家或非其敌。” 李安轻挥玉手,指示道:“虚空道长,此人在本官辖地内放肆,速拿下审问。”声若来自高云之上,悠然自得。 冯敬尧身形轻点马背,如飘风般向前,两掌轻飘飘而出。 那金姓供奉宛若陷入泥潭,四周空气凝固,动作缓慢无力,面露惊恐之色:“宗师!”在宗师之威压下,他慌忙抵挡数掌,已是力不从心。一掌击中,鲜血喷出,身形如断线风筝倒飞。冯敬尧落地后,再次轻点,迅捷如影,接住尚未落地的金姓供奉,旋即飞至李安面前,恭声道:“已依公子之命,擒拿此人。” 此人在宗师面前不堪一击,显是初升一品之境。若换成那些修为深厚者,面对宗师,纵然不能匹敌,也能支撑三五十合。 若五人联手,即便冯敬尧亦需三思而行。 原本渴望援手的同僚,在目睹宗师级别的人物介入之后,眼神一凝,迅速退避三舍,化作旁观者。就在此时,空气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清脆且充满娇媚:“金供奉,蔡供奉,切勿冒犯来宾。”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两位面纱遮面,姿态万千的女子急匆匆地出现。 左侧之女见自家的金供奉如同无力的犬儿般倒卧尘土,不由得轻唤一声。她的目光落在了李安与吴遥身上,探询真相。而她的伴侣,在瞥见李安的瞬间,身躯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如常,这细微的变化几乎无人察觉。 吴遥赶忙下马,向那位楚大当家详细而真诚地解释了经过,没有任何夸大或隐瞒。 女子的眉头紧蹙的瞬间,似有千钧重担,但转瞬又展露如春日花开。 她以眼神传达歉意,并俯身向马上的李安行礼:“大梁贵公子,金鼎阁在下有失礼节,我楚某人,此地先行赔罪。作为金鼎阁的掌门人,我代表商队,对各位的加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 李安对于金鼎阁竟由一位年轻女子主持大局心中颇感惊讶,但对她的致歉却是置之不理,只是轻哼一声,昂首以示冷漠。 若林誉瀚在此,必定会代李安说出那句话:“我家公子不与蒙面之人交谈。” 必然是要求对方揭去面纱。 第134章 楚大当家 但随行之人,包括郑怀远在内,皆是严肃认真之辈,哪解皇室心思,无人接话,让李安感到一阵苦闷。 仅仅七八日未见林誉瀚,李安已对那机灵鬼的缺席感到不便。 楚大当家,那位同样身形妖娆、蒙面的女子,让李安有了一丝似曾相识之感。 他注视她良久,女子却未有任何反应。 楚大当家在心中暗自叹息,想必这位即将上任的辽东年轻官员,对自己的商队已是觊觎已久,欲要大捞一笔。毕竟,‘谋反’这罪名一旦扣上,即使最终洗脱,金鼎阁也势必损失巨大。她心中犹豫,是顺从他,满足他的胃口,还是倚仗自己的后台梁瑶?但那后台并非易于挑起。若这位看起来不凡的官员不齿梁家,她可能难以用常规手段满足他。 她万万没料到,这位年轻人不仅对商队有所设计,金鼎阁的金库也早已在他的计划之中。 虽然商队雄踞一方,声势颇为显赫,但与那钱庄之庞大比较,仿佛仍显得稍逊一筹。古往今来的皇者,他们的智慧深不可测,怎会任由这般金融要塞,落入商贾之手,实在令人费解。 楚家的大户人家,在心底细细权衡后,决定先填饱他的肚子。听闻此人护卫众多,非寻常身份,且即将赴辽东任职,未来交集之机会不可预知。金鼎阁虽急需金钱,但并非缺少这点微薄之财。然而,提及文殊公主之名,却也是为了给对方留下几分敬意,免得对方误会自己无人依靠,妄图贪得无厌。 最关键的是,此次商队前往辽东的旅途,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当夜幕低垂,楚家的家主以温声细语邀请道:“诸位旅途劳顿,想必尚未用餐。我营地正准备晚宴,若不嫌弃,请让我做东,敬君几杯浅酒,以表歉意。”她的话语温柔至极,似乎有求于人。 李安心中一软,好奇心也生起,想要见识一下她究竟能耍出何种手段。于是他不再摆出架子,应允下马,跟随她一同前往。 楚家的家主又道:“公子的坐骑真乃非凡,必是价值连城,唯有公子这般风姿翩翩之人,驾驭它才显得格外匹配。”她的话语如同细雨般柔和,令人心神宁静。 尽管听到这样的恭维,李安心中却不由得掠过一丝戏谑:若我驾驭你,或许更是水乳交融。然而他也知道,这番甜言蜜语,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松懈而已。 跟随着她们走进中心的帐篷,却见奢华无比,波斯地毯铺地,黄花梨木的家具显得尽显珍贵。整个帐篷内部装潢堪比皇宫,而这一切,竟出现在辽东的荒野之中。 李安内心震惊,这楚家女子的奢侈,竟似乎超过了自己。但他也认为,能享受生活的人,确实令人羡慕。 在她的热情邀请下,李安与她们一同入座。其他人则由她吩咐吴遥好好款待。 幽香缭绕,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和水果被端上桌,虽然量不多,但每一样都显得精美绝伦。天气已转凉,李安看到这些应时难得的珍品,内心不禁微微一惊:眼前这些食材,仿佛刚从枝头摘下,新鲜异常。 “大梁的公子,请品尝这葡萄酒,据说从遥远西方的法兰西国运来。”楚家的家主亲自为李安斟酒,然后为自己和旁的女子各斟了一些,表示自己不能多饮。 李安轻拿起酒杯,心中暗笑,这楚家女子的奢华,竟连葡萄酒都是冰镇的美酿。 他面带微笑,心中却掠过一丝讥嘲的冷意。 以他穿越之人的身份,虽未曾品鉴过高价之酿,却在诸多网络小说中略窥门径。 于是慢条斯理地捧杯,不急于一饮,轻轻旋动,让赤霞珠在杯中留下如泪痕的痕迹,目光微亮,轻啜一口,陶醉赞叹:“此酒果然不凡,酒香扑鼻,醇厚难忘。看其色泽,断可知曾在橡木之中沉睡二三十载矣。” 对面楚家当家的目光微变。是那西洋人言,此酒确系二十年佳酿,即在其国亦为贵族偶尔方能一饮。未料,眼前这位风姿卓绝的公子,轻轻一摇一晃,便猜中年份,更有品酒之先知。她自诩学识已广,然不及李安。 然而,李安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心知此女极会享乐,手中之物定非凡品。 随即,又是优雅地细尝一口,半眯着双眼,感受着酒液沿舌尖流淌,蹙眉沉思良久,方在两女期待的目光中,摇头笑曰:“此酒虽好,却似乎在橡木桶转换之间稍有疏失,或许是手法不甚纯熟,酿出微妙之差别。本宜有的悠长香甜,竟掺杂一丝生涩,可惜了些许沧桑古意。” 楚家当家未料又为李安之言所摄,秉杯轻尝,心中自是有所影响,竟也觉得有那么一丝青涩。其实她对于红酒之辨,不过是初学之境,往日犹自以为领略了酒中风韵,岂知今日一语触破真相。听李安滔滔不绝,竟信以为真。 心中不复以往的轻视,视李安为有见识之士,悄生赏识之情,却也因红酒未能取其完美,微感愧疚,故作歉然地言:“李公子,此酒经万里长途,或许因此风味略减,此乃穷乡僻壤,不免有所不足,还望李公子见谅。” 李安见状,心知己方已稳占上风,不必再作深究,便放下酒杯,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鲜美荔枝,轻轻剥开,笑意盈盈地品尝:“此时荔枝虽已过季,然楚家当家却能在这边陲之地,献上如此甘甜,实在让人钦佩不已。” 楚家当家则因先前红酒之事,更加确信李安非池中物,在这荒凉之地食新鲜荔枝,非同小可,犹自谦逊回应:"此乃微末之技,李公子过誉矣。"心中暗自想,若为此公子,定能轻易办到,故而语气更显真挚。 李安对楚大当家的奢华铺排只是浅尝辄止,目光如流水般飘洒在四面的繁复装饰上,随手拈起荔枝,双眸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视,似含讥讽,而后转瞬又似云烟散去。他重又演绎起无事之君的闲适,微醺红酒,优雅享用荔枝与鹅掌,口中赞叹之声似连绵不绝的春水。 第135章 雅俗共赏 楚大当家觉察到李安那一瞬的轻蔑之色,内心微微一颤。然而,随着他对眼下珍馐美味的称颂,她又不禁怀疑,这恭维背后是否藏着令人不悦的讽刺。她心中浮现出自己在应酬场合,对那些粗鄙官员虚与委蛇的情景,如今却在李安身上见到了相似的嘲讽与掩饰。 一种难言的屈辱感油然而生,楚大当家不禁带着几分悲愤,冷声质问道:“李公子岂是认为下宴不周,未能呈上至臻之物?” 李安面露惊愕,放下酒杯,装模作样地环视一周,又审视桌上佳肴,随即肃然回答:“在下哪敢有此非分之想?楚大当家的盛宴,我甚是满意。” 他笑着续道:“这细腻的威尼斯玻璃杯,正宗的波尔多红酒,难得一见的荔枝,还有价值连城的黄花梨家具,以及沉香木筷,实乃是帝王之尊荣也。” 楚大当家闻言微红了脸,原来自己只知道这些杯子来自西方,对于那真正的产地一无所知。李安的话语中,她似乎又捕捉到那深藏的不屑,尤其是最后那句,难道不是在讽刺她? 她强压怒气,平和心绪,冷笑问道:“李公子,我知你心有嘲弄,究竟是何处不妥,请直言无讳。” 李安做出了一副犹豫不决,似乎是出于对她稚嫩心灵的怜悯。“真要我说?” 他问,目光中含着同情。 楚大当家心中愤懑,凛然道:“还请公子赐教。” 她自信满满,认为自己的排场已是尽善尽美,连天子脚下的华宴也不过如此。 旁边娇媚妙曼的女子也屏息凝神,期待着李安的回答。 李安此时不再掩饰,满眼戏谑,轻声道:“无可否认,楚大当家的珍宝堪比乾清宫,然而,这恰恰是暴发户所为的炫富之态。” 楚大当家听罢,愤怒欲加之身,她的装饰本是古朴而沉稳,充满了贵族气息。 她的面色由于愤怒而泛白,胸脯微微激动,情绪波动显而易见。 李安如读心般,悠然说道:“所谓暴发户,便是将财富当作炫耀之物,以此向世人宣示富贵。宛如说道,‘看,我如今之富,不再是昔日之贫寒,我的珠宝,我的珍馐,我的金银,非尔等可比’。” 他说完,还故作夸张的模样。 楚大家主傍,那女子身姿丰腴,目光所及,李安愈觉熟悉,不禁露出欢颜。 轻轻地推了推旁边的楚大家主,她的双眸带着一抹水光,隐含着笑意,轻轻一翻白眼,显然是在以嘲弄之情看她。 李安这番比喻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那些夸耀的暴发户一般,虽然她不承认,但心中隐隐作疼。 楚大家主面纱之下的面庞,随着情绪波动,由红转白,李公子的话虽然指的是那些炫富的暴发户,但楚大家主心中自知,自己亦难逃这一范畴。 她虽然气愤不已,但仍不甘示弱地反驳李安:“李公子,此帐蓬乃是本女子私享之所,从未有过夸示于人之心。但见公子亦是雅人,故不揣冒昧,恭请一叙。如若公子视本女子为新富之辈,那便罢了。然而,本女子仍愿请教公子,此帐蓬若要改造,又当如何才能合公子之意,显得雅致呢?” 此言虽是带着不悦,却含着挑战之意。 她似乎在说:你既然标我为暴发户,那么你又能如何? 李安没有直接回答她,反倒是开始大快朵颐起那鲜美的荔枝来。 这可是美味佳肴,哪怕是帝王宫中,每年也只在五六月间才能享用。 传说杨贵妃,便是因爱此物,而不惜国帑。 “其实所谓雅,无非是相对之言。俗转为雅,雅成了俗。雅与俗之间,并无明晰界限。简言之,雅之事物一旦普及,则成了俗;俗之极致,亦可转为雅。正如‘春花’之名,昔日清新脱俗,如今却已不复流行。” 李安一边说,一边将盘中荔枝速速享尽,随即对侍女吩咐,再取些来。 楚大家主本身亦喜爱荔枝,耗尽重金方能保鲜,本意节制享用。不料李安到来,便将荔枝一扫而空,使她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无奈。 她冷笑着质问:“公子自觉,是属俗还是属雅?” 李安轻笑,“若说装点风雅,我尚可勉强称得上。方才与你所论,不过是第一重境界,挑绝人群之事,挑难解之谜,这便是所谓的雅。然而大多数时候,这不过是给人观看的表象,是最浅显的层次,我再与你谈谈更深一层的境界。” 心中却是暗叹,如今装作风雅之人已多,哪知已成了俗。 其实,真正的雅人,往往并不以此自居,而是心中有所追求,不需外显。 楚大家主听罢,立即置荔枝事于不顾,急切问道:“还有哪些不同的境界?” “当然有,刚才所说,不过是戏谑之言。莫非楚大家主真的自视为金银堆砌的新富之辈?”李安惊讶之色毕露。 楚家的女主人,面颊微红,心中复杂的情绪交织。她对他的言辞既恼又怜;终究在他目光下,自觉身份尚比暴富者高一等。她轻轻斜了他一眼,那眼神既不悦又带笑。待婢女送上荔枝,她故作客气,欲自为李公子捧果,却巧分三盘,每人前置一盘,私心里想让那人无荔可尝。她的唇角微翘,颇有得意之色,正要轻启面纱,品尝荔枝之香。 然李安动作疾如电光,已将她手中的荔枝夺去投口。他满脸幸福,感慨道:“楚大当家甚是周到,竟亲手奉上美味,令人感动。”话音刚落,荔枝核已然吐出。 楚家女主人目瞪口呆,心想天下何处寻此无耻之徒。那荔枝本是自己享用,她心虚地盯着面前的盘中果,若再捧起,怕又落他之口。心想,宴毕再尝也未迟。 李安却不顾她的意,满脸得意地说:“楚大当家,咱们皆是青年,何必如此正式。” 他趁机将她的荔枝盘移到面前,正色道:“总是麻烦楚大当家亲手为劳,我心中实在愧疚,让我来吧。” 第136章 暴发户 楚家女主人心中郁结,感觉呼吸不畅。 她心头的怒气无处发泄,谁想与你客气? 谁愿亲手为你捧果? 但见他身份尊贵,又岂能为几盘荔枝翻脸? 只得将即将爆发的怒气压回心底。 她心想,若因宾客过食荔枝而起争执,大恒祥数百年声誉或成笑柄。 “其实,这第二种境界挺符合楚大当家现状。” 李安边吃她的荔枝边谈论,“楚大当家这等人物,经历时光与知识的熏陶,开始摆脱暴发户之俗态。” 楚家主妇心头一阵晕眩,几欲昏厥。 她怎忍受他言中的讽刺? 想念他那啧啧称羡之态,她是否该道一声感谢? 李安继续:“楚大当家这等人,懂得以看似平常之物,在识货者眼里却显奢华,来装点自己。”他愈吃愈喜,自离京城以来,未曾如此尽兴地品尝美味之果。 楚大当家心中不甘,暗自辩解,非是以奢华自饰,而是懂得生活之真谛,非为夸耀。“这类人心中,早已将自己与暴富者划界。”她心想,暴发户是为了炫耀,而己,是骨子里钟爱这些精致物件,非比寻常。 李安接着说:“然而,他们心底还是隐隐炫耀,想要在优雅奢华的生活中,显得自得其乐,似不关他人事,但内心却自有优越感。他们会将这种生活展示给那些身份地位高者,若对方显露不解,他们不言语,却心中轻视,以此提升自我优越感,从而在心底认为自己高于俗世。” 李安所言非虚,一眼便看穿楚大当家欲在其前炫一番奢华。 而她不经意流露的轻蔑,亦泄露她内心深处或许自己未觉的优越。 李安知道,在大梁帝国,商人虽富可敌国,地位却不尊。 楚家女主人,便是其中佼佼者,拥有无尽的财富,然她们,终归还是商人。 楚大当家,面如霜雪,耳边回响着那言语的回旋。 她深思熟虑,心湖荡起疑云重重——莫非,她的所作所为,竟是根植于一种连己都未觉察的自卑之感? 她轻蔑那些世俗矫揉造作的官吏,竟是为了构筑自我优越的堡垒? 思潮越演越烈,楚家家主心头如被寒风肆虐,她自诩敏锐,一番沉思即让她察觉李安那语中话,似乎是对她的灵魂画下了符咒。 而她身旁的女子,先是笑颜如花,终变默默无言,心事谁知? 李安,虽被面纱遮目,未窥其容,却自她的沉默和眼中不定之光,猜透了心思。一语中的,触及了她自负心的脆弱,如同将自豪转为怀疑的利刃。 要攻陷一名外柔内傲的女子,最佳之策莫过于击碎她的骄傲。 她宛若珍重的核桃,非得碎壳方能尝到其中的甘甜。 楚家的家主长吁短叹,声如幽谷,问及:“公子,难道真有更高之境界?” 她的语声,带着探寻和无限迷惘。 李安眼中藏笑,半遮半掩,轻启玄机:“境界之上,自有高境。然而,今宵话到此终,感谢家主盛情。” 言罢,食尽荔枝,他满意地拭口而起,告辞离去。 楚家家主,虽渴望知晓更深之境,内心却对他的故弄玄虚而横生怨念。 她定了定神,未多作挽留,只是淡淡嘱咐几语。而那蒙面而默默无言的女子,其眼神却在李安身上游移不定,仿佛暗中传递着某种讯息。 李安铭记于心,随即步出家主的营帐,面对五名忠诚的侍卫,他皱眉问曰:“尔等何不享受食物片刻的安逸?” 侍卫们的回答,虽简单,却充满了对他安危的关切——他们的忠诚,令李安心头一暖。 不久,他们抵达了郑怀远和吴遥等人的聚集之地。 围绕着篝火,大家席地而坐,烤肉香飘四溢,酒言欢语,欢笑声不断。 李安的到来,让众人起身,气氛一度变得拘谨。 他摆手以示宽心,与侍卫们共坐,无需多礼,直接与众人并肩而坐。 接过酒壶,一饮而下,酒如烈火,烧过喉,直达心脾。他大声赞叹:“佳酒!真乃男儿之饮也!” 吴遥大笑,原以为这位高贵出身的公子,不适此烈酒。 现见李安不惧酒力,赞不绝口,他切下烤肉,递于李安,爽朗笑道:“李公子,此酒烈火焚心,不宜多饮,尝尝肉食,可解酒辣。” 李安接过烤肉,酒意上头,心生豪情。 今夜,星火照人,肉香酒辣,他与这些豪杰共享天伦之乐。 李安不假辞色,伸手夺取烤肉,便狼吞虎咽地撕下一大口,那肉质香嫩多汁,滑润入喉,滋味无比。微挑双眉,频频称赞道:“佳哉,佳哉!吴兄的烤肉手艺,当真是举世无双。” 吴遥闻言,心中欢喜,笑称:“李兄过誉了。吾虽自诩神枪手,但射术不过列第三。然而这烤肉技艺,倒是自信排名第二。这数十载跑镖生涯,野外度日远胜床笫之乐,无酒无肉,岂不寂寞?” 周遭的气氛一时洋溢着欢声笑语,李安的随从和兄弟们纷纷应和,戏谑道:“看看,咱们大当家的少不了佳人温存。待顺遂至波阳,必得好生享乐一番。” 藏身于帐篷一隅的楚大当家,俏脸泛起桃花,双眸中掠过一抹不悦。 她原欲亲送李安,免得触怒此贵公子,给金鼎阁带来不便。 然而,听闻李安欲与众兄弟共饮,心中不禁生出一计,欲验其品味究竟如何。 正欲悄然离去,耳边却传来李安的话语,只听那声音洪亮而爽朗:“窑子之乐,何足挂齿。尔等竟能出此下策。” 吴遥与众兄弟面面相觑,李安此言出人意料,不禁哑然失声。 楚大当家躲在暗处,听此,心中竟生出一丝畅快,感叹李安此语倒也不失为君子之言。 吴遥尴尬地干笑,正欲开口缓解气氛,李安却又开口道:“既历尽千辛至沈阳,岂能落俗套于窑子?今日之会,乃是有缘。我主张,在沈阳,不如将所有勾栏中最璀璨的花魁请至此,让兄弟们尽情欢乐。郑怀远,须记心上,勿拿二流之物来辱我眼。” 第137章 差点命就没了 “好!”众人原本因李安的拒绝而显得尴尬,此刻却变得眉开眼笑,喝彩声震穿云霄。 对李安的微怒旋即化作由衷的钦佩与喜悦,只思哪怕花费再多银两,亦是值得。 李公子的慷慨解囊与义气,真是令人敬仰。 吴遥轻抚袍袖,面带春风之色,轻笑一声,双掌轻轻拍落李安肩头,赞叹道:“李兄此计甚妙,实乃绝世佳策也。”楚家大家主眉眼间却掠过一丝失落之色,本以为李公子能吐出一番君子之言,豈料其策竟透着凡尘俗世之气,令人不胜唏嘘。那“最红最艳”、“二等品三等货”的等闲之语,令她心中不觉生出些许蔑视,曾以为李公子会在品行雅致上给予她新的认知,岂知却是落了空。 李安面带得色,笑道:“倘若日后在皇都有幸再逢吴家主,定当让家主见识何为真正的‘精粹’。”自得其乐的模样,令旁人不免生出些许反感。 楚家主不止一人心生轻视,连在场的邓玉蝉亦是面红耳赤,李安一番轻佻之语,竟是让她情不自禁地生出了羞涩。她挑起一块烤肉,轻轻一弹,肉块如利箭般直射李安张开的口中,引得众人哄然大笑,皆言邓仙子似是在妒忌,而李公子今夜恐怕难免要“尝尽苦头”矣。 邓玉蝉自己一弹烤肉之后,心中微感懊悔,而众人的调笑让她心中一阵莫名的波澜,暗自思索,她对李安的那番无畏表白是否真的动了几分心思? 李安微微错愕,未料邓玉蝉会有此举动,但随即眼中泛起笑意,细嚼邓玉蝉所投之肉,夸道:“玉蝉姑娘武艺超群,此肉之味,实在是令人回味无穷。” 吴遥带着一抹委屈,苦笑道:“李公子真会逗美人欢心,然不是先前还赞王家主之烤技为无双乎?”人群中又是一片笑声,称颂李安的巧舌如簧和邓玉蝉之间的微妙情愫。 李安心中默念,女心真是既复杂又简单。在这番哄笑之中,邓玉蝉或许会慢慢接纳他的荒唐思绪,或至少在心底暗自描绘若与他相伴,未来将如何美好。 吴遥捕捉到李安的神色,会意一笑,戏谑道:“我本疑惑,邓仙子何以愿与李公子共历艰辛,原来是情意绵绵。李兄,看来那沈阳卫的红袂佳人非你莫属了,即使武林高手如云,你也有妙计自保。” 众人闻言更是哄笑,男子间的心照不宣在这笑语声中愈发明显。 邓玉蝉听后,羞愤难当,恨不能即刻隐入地下。她捻起一枝枯枝,狠狠地弹向吴遥的嘴巴。 吴遥“哎哟”一声惨叫,一脸委屈地取出枯枝,抱怨道:“我不过是道了心中所想,怎奈遭此对待。邓仙子,你真是太偏心了。” “吴遥,你这又是何苦?”邓玉蝉怒目而视,投李安一瞥,冷声道:“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留情面。” 吴遥连忙躲到李安身后,做出一副惧怕状:“李公子,救命啊。” 李安笑逐颜开,走至邓玉蝉旁,俯身就坐,柔声劝慰道:“玉蝉,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你在江湖中风雨兼程,这些无足轻重的戏言又岂能动得了你的心?” 邓玉蝉轻哼一声,冷冷地瞥了吴遥一眼,淡淡回道:“你可知,昔日也有人敢对我如此无礼,结果我让他们无家可归。” 环顾四周,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掠过,篝火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伴随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吴遥的面色骤然僵硬,原本的笑语盈盈中,竟是忽略了往事。昔日,她的祖母曾因受人轻薄,一气之下将对方的寨子夷为平地,自此,俏罗刹的名号便是名扬四海。今日的她比起初出江湖之时更是锋芒毕露,已是宗师之境。心忖,若真是触怒了她,自己手下这数百兄弟,恐怕不足为患。 “哈哈。”李安笑起来,对吴遥略显苍白的笑容道:“吴大侠,邓仙子的玩笑话莫非你未曾辨识?” 邓玉蝉的眸光稍释冷意,淡淡道:“难道吴大侠能施诙谐,玉蝉便不可有此雅兴?” “诙谐自是人人皆可,”吴遥内心如滚滚寒流,暗下决心,绝不能再与此煞星开玩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宗师之威,实非常人所能揣摩。 “邓仙子欲如何风趣,遥某自当随声附和。” 邓玉蝉这才轻盈坐下,偏偏选择了李安身旁。她的目光沉静如水,专心致志地烤着肉,对李安的言语未置可否,内心思绪却无人得知。 李安低声笑道,“玉蝉,刚才我从楚大侠那儿特地为你带来佳品。”言罢,他从怀中取出几粒荔枝,笑容满面:“此物,在此时此地,确是难得之极。” “荔枝?”邓玉蝉微微一惊,她的心情原因李安与他人共享餐食而有些不悦,但见他并未久留,心中的不快稍减。现见他竟在那等境况下还记挂自己,内心渐感一丝温意。虽不甚珍视荔枝,但其中蕴含的是他独有的情意。 然而她也明白此人之性情,若自己不从,恐怕他会当众逼迫。与其届时更显窘迫,不如从容接受,轻声道谢:“多谢。” 情意绵绵,对答如流,却令远处暗处的楚大侠怒火中烧,怪不得他如此贪婪荔枝,原来还有私藏。这倒也罢了,可他竟以此来讨好他人,她愤然离去。 李安却是又开始关注邓玉蝉的烤肉,凑近嗅了两口,轻声道:“玉蝉,方才的烤肉真是美味无比,可否再赐一些?”邓玉蝉想起了尴尬的始末,不愿再纠缠此事,只得将一大块肉递给他。李安不客气地接过,大嚼特嚼,赞不绝口:“玉蝉的手艺,当真了得。” 邓玉蝉淡淡回应,她的专注与认真可见一斑,她是那种将事情做到极致的人,否则也无法在武道之路上如此年轻即达高峰。 李安这才回想起邓玉蝉曾在辽东的日子,不禁笑道:“真羡慕你们江湖之人,能仗剑逍遥。”说着,大口饮酒,随意躺下,头枕于她的大腿,望着星空,发问:“玉蝉,你可曾思量,那满天繁星,究竟是何种存在呢?” 第138章 接着忽悠 邓玉蝉全身一僵,万万没想到他竟敢于这般亲昵,此生中,这等举止,恐怕是初次。 月华如练,静夜幽蓝,一对男女似乎漠然于世间俗事,紧紧依偎着,只在月下交谈。女子名为邓玉蝉,通晓武学,本能中欲用轻功避开此种近乎,但男子李安的话语低沉而迷人,令她心神不由自主,随他的目光一同仰望那点点繁星,内心竟生出一股宁静。 荒野中,邓玉蝉不知多少次于星辰下修行,常对着洒落人间的银河沉思。她深知星辰之秘,却也深觉其莫测高深。清冽的夜空下,她低语:“若得展翅遨游,定要一触那遥不可及的星辰。” “天上星辰,恰似恒河沙数,难以尽数。”李安深吸一口气,如同诉说千古不变的真理:“一沙一世界,每一颗星辰或许皆是一个未知的天地。” 邓玉蝉心海泛起层层波澜,眉宇间尽显沉思之态。她微微愕然:“若真如公子所言,每颗星辰孕育一世界,我们岂不是居于其中之一?” “非但如此。”李安轻笑,目光如同穿越千山万水:“我们所立之地,便是那浩瀚星空中的一点尘埃,我们所见之星,其实际之大,远超吾等想象。” “我已信服。”邓玉蝉目中闪烁着明悟之光:“想来想去,似乎也合乎道理。我曾于大梁四极观星,虽然星象各异,然天地并未倒转。由此可知,星辰之远,远非寻常。若真距离悠远,即便是巍巍山岳,亦会在眼前显得细小。” 李安对她的洞见暗自赞叹:“玉蝉之言,确有道理,星辰之大,非常人所能及。” 正谈间,一声俏皮之音自后方传来。楚大当家,一位江湖女侠,提着果盘,走到众人面前,巧笑倩兮:“姐姐,食肉过多,恐油腻,何不尝些清甜之果,以涤凡尘?” 李安微微一笑,对比之下,天地之大,大梁不过沧海一粟:“大梁之于星辰,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又或许,更为渺小。” 邓玉蝉闻言惊叹,而楚大当家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暗暗地瞥了李安一眼,心想此人果然会享乐,能于这般女侠膝下品肉饮酒,还可谈笑风生,真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也。 邓玉蝉仰望苍穹,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自从晋升至此界限,悟道打坐之时,常感天地之广阔无垠,而我辈,在这宇宙之中,不过沧海一粟。”她的声音如风中残烛,虚无缥缈:“然而天道,它如流水之难捉,如晨雾之易散。不知自古以来,有多少才华横溢之士,至武道巅峰,便起心追寻那天道的真谛,却终是白头悲催,一生空耗,化作一声叹息。玉蝉,只愿在有生之年,为大梁百姓尽些绵力,此心便足矣。” 李安闻言,目光如灯火温暖而明亮:“玉蝉,何须自贬身价?”他的话语轻轻地拂过她的心田,如同春风解冻,手中力道不经意地加强了些许。 邓玉蝉身子微震,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李安却正容缓声继续道:“既然武道尽头,悬挂着天道的奥秘,玉蝉便应坚持追寻。虽我今之境界,不过人道五品,却亦心向天道。” 邓玉蝉瞳孔微扩,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她深知他的身份,人间至尊,何需高攀那难以触及的天道? “确实,事非绝对。”李安凝视着繁星,平静地开口:“我亦不愿此生遗憾,空悲切。玉蝉,若我们携手同行,或许天道之门,将为我们敞开。难道你不愿与我同翔九天,亲手摘星?”他的话语虽轻,却如同最迷人的诗篇,令邓玉蝉心湖荡漾,愿望如星辰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然她仍旧踌躇满志:“公子,恐怕我们的力量,尚显不足。” 李安心中暗暗点赞,她的欲望已如幼苗初露,他便是那滋养的甘霖。他从沉思中抬起身子,语气坚定而诚恳:“玉蝉不知,我之所以能于短短数载间跻身人道五品,乃是因缘巧合下获得了一份古老的传承。若我们共研此学,定能事半功倍。” “古遗传承?”邓玉蝉心中一动,却也不甚惊奇。自她悟出李安身蕴的真气之精纯,犹超群师之上,便知他非池中物。她素知修为之奥秘,深藏不露,今得其端倪,顿觉心湖波澜。曾闻上古大能,御风而行,海底遨游,自在无碍,此时此刻,她的心,似乎感受到那跃然心间的传说跳动。 思及此,邓玉蝉心中波涛汹涌,眼中流转着未曾有过的向往与渴望。 语带颤音,掩不住心声的震动:“公子愿以此等传承,与玉蝉共享?” 李安眼中掠过一抹赞赏之光,淡笑中蕴含深意:“玉蝉,你心挂天下,宗师风范,竟能舍身入世,于边陲之地尽展雄才。区区传承,何足挂齿?我们不若即刻赴营帐深研,此传承之谜,正待吾等共解。”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有着推心置腹的真挚。 邓玉蝉,一个对武道无尽追求的女子,哪能不识时务? 她虽犹豫,终是点头应允。 而李安,则转向楚大当家,声如清风:“既如此,还望大当家照料,为我二人安排一处幽静营帐,以便潜心研究。” 楚家当家者,气愤至极,却又哽咽无言。 她本非凡尘俗世之人,金鼎阁的掌舵者,贵为大小姐,更是富贵堪敌国之豪门。 此番被李安忽略,情何以堪?他竟将她视若无睹,不啻仆人般差遣,令她为他与邓玉蝉安排营帐,此乃何其屈辱! 然心中对李安之身份又生忌惮,不敢轻犯,无奈之下,她压抑住内心翻腾的怒浪,命人备下营帐。 当李安与邓玉蝉步入营帐,发现其虽不似楚当家之豪华,却亦雅致非凡,可见下了不少心思。二人退去了伺候的侍女,各自端坐,手捧清茶,对坐于绣毯之上。 话题不及深奥的传承,只是轻松交谈。邓玉蝉江湖行旅多年,识见广博;李安却是长居幽闭,却也接受了无数的信息熏陶。谈笑之间,常令邓玉蝉耳目一新。这般交流,对于两人而言,并非首次。邓玉蝉常驻后宫,李安亦时常造访,两人之间,早已无话不谈。 细饮两盏茶后,邓玉蝉心中的好奇终是如蠢蠢欲动的幼虫,难以再压制。 她轻咳两声,打破沉静,问道:“公子,您所获的传承究竟为何?您的真气之纯净,令玉蝉心驰神往,不知能否解惑?” 第139章 双休之术 李安却是泰然自若,从衣襟之中轻抽出那部蕴含玄机的神秘经卷。 他含笑道:“昔日我曾戏言欲拜你为师,今日,倒真要请教于你了。” 言罢,李安翻开经卷,在玉蝉面前展示道:“玉蝉,助我一臂之力,这处穴位如何也无法通透,即便我灌注真气修养于其间,亦无济于事。” 邓玉蝉带着好奇之心,将俏丽的头颅凑近,只见经卷上所绘之图,是一对男女以最古老之姿相缠绵。 图中人物表情传神,情态之鲜活,令人心神荡漾。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李安,亦差点陷入那迷离的世界,心思不知不觉沉浸其中,恍若亲临其境。 而邓玉蝉,这一生未曾涉足如此之事,非但是图册之美,更在于此卷自有摄人心魄之力。她眼神中先是掠过一丝惊诧,随即便渐生迷蒙之意,身形似失去力量,无力垂落。 面颊之上,也开始泛起暖意。 然而,她毕竟是宗师之境的高人,天资超凡,智慧如冰雪。 即使面对神卷的威力,内心仍保持着警觉与清明。感觉到异样,体内的真气便自动流转起来。 李安趁她心神不宁之际,企图悄悄伸出狂狷之手,不仅欲图占为己有,更想加强神卷的迷惑效果。然而,突遇一股磅礴力量,猛地将他的手掌弹开,震得他手臂麻木,不禁痛呼出声。 邓玉蝉猛地回神,先是一怔,随即目光中闪过悲愤之色:“公子,玉蝉何尝不信任你?” 李安面带苦色,努力甩着手臂,尴尬地笑道:“玉蝉,你这是何故突然如此说?我如何会对你不利呢?” “公子手中何物?”邓玉蝉眼中含着怒意:“这图画何其猥亵,我一见之下,心神差点被夺,这是为何?” “哪里猥亵了?”李安恢复了些许自如,苦笑着举起神卷,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乃是轩辕黄帝所留的宝典,若不信,翻看扉页便是。” 邓玉蝉半信半疑,终是凝神审视。她自信以备而来,书中的迷惑她不会受影响。依旧保持着警惕,她捻起那神卷,翻到扉页,仔细辨认。久后,她眼中闪过诧异之色,面颊微热地吐槽:“公子,这书你是何处得来?轩辕黄帝怎会留下如此荒诞的修行法门?” “不过是双修之术。”李安不以为意地接过书卷:“你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未见过双修,至少也应有所耳闻。” 邓玉蝉怒气交加:“那些邪门歪道,我十几年来行侠仗义,已斩杀数名修炼此术的歹徒。若非你身份特殊,拿这类书侮辱我,早已手刃于你。” 言罢,她起身,语气冷淡:“李公子,小女子这便告退。” “稍等。”李安轻笑道:“玉蝉,此书乃是黄帝所创,岂可同那采阴补阳之术相提并论?联那些侍女,身体岂是半分不适?不但无损,反而身心俱益,春兰之进展岂是偶然?” 邓玉蝉无言以对。她亦曾指导李安侍女们修炼,惊叹其进度之迅猛,远胜自己早年。 唯一不快之处,在于皇上竟让她们学习传说中魔门之功。然邓玉蝉心想,她们非江湖中人,修何功法并无大碍。正如李安所说,她们身体无损,无论是体质或是容貌,几乎日新月异。 她曾因此惊疑不已,以为是服用了培元丹之效,然而现在看来,似乎是双修之功所致。 邓玉蝉经年累月的修为探索,终于明慈自省,所学之术并不逊色于魔教顶尖的秘法。她的天赋亦非她同伴中任何一人所能轻视,即便是天资出众的流苏,在这方面不过与她半斤八两。然而往昔修炼之路,她竟落后于当今修为最弱的鸢尾。此念至此,她对所修之法的成见渐渐淡薄,认可了这来自轩辕黄帝的传承,非但不是邪道,若真要说黄帝圣物为邪,那托付于华夏子孙的血脉又当何容?况且,她内心亦承认此法之功效实在惊人,倘若再有培元丹相助,即使天资平庸之人,亦能于三十岁之前跻身一品。 李安筛选的四个侍女,天赋皆属千挑万选,而帝王手中更掌握着助人突破宗师之境的造化丹。 邓玉蝉信服,倘若她们之运气亦佳,提前她而步入宗师之域,乃是定数中的事。 然而,若是要她与那位公子双修共修之事,她心中却是百般排斥,万万不能。 她反复思量,竟是羞愧至极,欲寻一洞天以藏其涩,声音不禁泄露出她的慌乱:“公子,时辰已晚,玉蝉需归梦寐。” 实则,身为宗师的她,纵然数日夜不合眼,亦如常。 李安瞥见她目光所藏,便知她心已波动,不过是顾忌情面,心境一时难以平静。 他岂能错失此良机,慌忙起身拦住她的去路,正色而言:“玉蝉,武道日渐衰微,倘若你固执旧法,怕是一生修为到此为止矣。” 权衡利弊之后,李安再以诱惑之言试探:“难道你不渴望,有朝一日能乘风破浪,直上九天,以己之手摘星揽月,触碰那些璀璨无比的星辰吗?” 当她迟疑不定时,眼中闪烁着对星辰的无限向往,心中充满了对浩瀚天际的幻想,她的目光似乎被迷雾所笼罩。李安见状,便施展了一计,温言道:“罢了罢了,若是你心中有所抗拒,修炼此道自然可以不谈。然而,我在武学的道路上尚浅,至少你得为我解开心中的困惑吧?” “这……”邓玉蝉内心的挣扎如同天人交战,她的眼神一会儿明亮清澈,一会儿又显得迷离模糊。 李安接着又道:“玉蝉,咱们结识至今,已非昨日。你难道忍心见我因理解偏差而身陷魔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控诉与疑惑,甚至带着几分不信任,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这……”邓玉蝉面对他的目光,心生不忍,便扭头咬牙说道:“那好,我便助你答疑解惑。但你切莫强求,不可逼我伴你共赴双修之路。” “如此,便感激不尽。” 第140章 以退为进 李安面带正色,任何淫邪之意看似皆从脸上褪去,他重新拾起那本神秘之书,展开第一页,又靠近邓玉蝉询问:“仙子,每当真气流转至此穴位,为何我总感觉有刺痛之感?” 邓玉蝉微微吃惊,不再犹豫,接过书籍,细致地审视那一页的图画与文字,仔细研究体内经脉及真气的流向。 她皱眉沉思,细指轻按李安腕间,一缕精纯至极的真气随之注入,缓缓前行至李安所言穴位。 李安顿觉一股清冷之感沁入心脾,显然邓玉蝉的真气带着丝丝寒意。 同时,他也惊叹于她对真气的精妙掌控,仿佛触碰他灵魂深处。即便是自己,对内息的操纵也远不及她的纯熟。 当邓玉蝉的真气流转至关键之处时,李安忽觉刺痛袭来,不禁发出呻吟。 邓玉蝉见状,神色一凝,将真气在那穴位上聚焦,轻轻旋转如同水涡,安抚着受伤的部位。 李安感到那刺痛之处逐渐变得凉爽而舒畅,仿佛是邓玉蝉细腻的玉手在穴位上轻柔按摩。最终,他不由得舒适地呻吟出声。良久,邓玉蝉方将真气缓缓收回,她的额头上亦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细微的汗意。 她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向李安,温言告诫:“此系你修炼不慎,致使穴位受损。幸喜早发现,若是迟了,损伤将更甚。” 李安亦是惊诧,先前的忧虑不过是试探她之言,哪料想穴位之疼竟是修炼不当之故。 他亦松了口气,谢道:“承蒙玉蝉仙手相救,不知此后,穴位可已无恙?” “尚早也。” 邓玉蝉缓声摇首,言穴道:“穴道乃人体柔软之所,修炼至极时刻,万不可急躁行事。必须细致培养,日后我将日复一日为你疗伤,约莫七日八日,你之创伤宜能愈合矣。来,你可将初篇运功之法详述于我?” 李安闻言,便欣然俯身而至,将修炼初筹之法,从始至终,无一疏漏地娓娓道来。 行功之法,他侃侃而谈,并未深究。 但当言及男女双修之姿态、动作,乃至于表情与心底涌动之感,他却是铺陈得极其细腻,重点所在更是反复咨询。 邓玉蝉听之,不禁心中微掀波澜,连忙凝神收气,运转冰冷内劲,绕体一周,方才按捺下心头之热潮。 然她瞥李安一眼,颇有不悦:“我让你详述行功经络,及各穴位温养之时与手法,岂可牵扯其他?” 李安不亦乐乎,脸上浮现顽皮之态:“嘿,我此不过忧我之姿态动作或有不妥,特来请教于玉蝉姑娘也。” 邓玉蝉感一股莫名冲动,欲将他逐出帐外,虽能在经络穴位上给予指点,但那双修之事,她又岂能知晓? 然而,心中那未曾平息的欲火如野草难尽,尽管强压,终是焚而不尽。 都归咎于李安之舌,能将那事讲得活灵活现,如同眼前上演。 她心头未免生出一缕试探之意,愈发蠢蠢欲动。 她脸颊泛起绯红,水汪汪的眸子不悦地瞪了李安一眼。 “你还是将行功之法详细告我,或可依我之经验,为你指出疑处。” 幸好李安珍重生命,知晓运功若有差池,可能性命难保,遂诚恳细致地将自巨细无遗地述说。 邓玉蝉聆听甚细,几乎一遍便记住了李安所述。 她又是紧蹙秀眉,研读古籍,细细推敲。这书乃自远古轩辕黄帝流传,纵使她习武多年,翻阅秘籍无数,完全理解此中深义,亦非易事。 然经过半个时辰,她终究指出三处显著错误,与李安一一讲解,督其修正。 虽然邓玉蝉已是武道宗师之境,然在这初篇中,仍觉莫名其妙之处不少。 但李安对于其不解之处,却能豁然开朗,两人互相验证,讨论良久,直至夜幕降临,四周寂静无声。 李安之自制,实不及邓玉蝉之半。两人初议运功之秘,未能究其精髓。而言谈渐深,不觉牵涉红尘男女之事,令李安心烦意乱,口干舌燥,虽饮茶甚多,却愈喝愈渴。 邓玉蝉的目光,隐约流露春光,令李安不禁深吸一口她身上的幽香,声音低沉,问道:“玉蝉,是否已决心终身不嫁?” 邓玉蝉身子轻颤,目光慌乱地垂落。 半日的交流,对她而言,颇得裨益,轩辕黄帝遗篇之中,诸多玄奥,皆得印证。 然其副作用亦大,书中艳画悠悠,且有一股奇特之力,能撩人心神,尤在此男女独处之境,更感艰难自持。 邓玉蝉喘息微促,终是出声:“此生,确已无嫁之意。” 李安闻言,干笑数声,正欲出言,却见她眼神骤冷,急忙转移话题:“不如,我们共同探讨一番那篇文章中的奥义如何?” 邓玉蝉听此直言,心中波澜起伏,虽娇嗔带怒:“谁,谁要与你探讨?凭何?” 身子半转,不敢再直视李安。 李安见状,心生喜悦,知今宵或有所进,便更进一步,脸皮厚起,双手轻搭她香肩,声音低沉,近乎耳语:“玉蝉,为了大梁百姓的安危,你我当共同验证此事。” 邓玉蝉心中狐疑:“此事,何干百姓安危?” 身未推拒,肩膀却轻轻颤动,她感到他的气息,如痒如麻,使得心跳欲拔。 李安正色道:“朕本是盲修瞎练,若练错,不仅自损,天下大乱,无数百姓涂炭,若是朕失了智,日后胡作非为,则更是祸国殃民。” 邓玉蝉低声反驳:“你怎会如此走火入魔?” 李安不再言辞,将她拥入怀中,凶声道:“无论如何,朕已言,爱慕玉蝉。若得不到你,生又何欢?朕宁愿成为暴君,每日以百姓为乐。” 经此一修,李安感到身心焕然一新,借由邓玉蝉之元阴及其宗师级真气,一夜之间,不仅洗髓伐毛,强身健体,连武功修为也突破至新境。 正如他所言,神书之妙,非外人可知。 本是与梁青云等外行人盲修瞎练,今得玉蝉相助,对黄帝遗篇之理解,更上层楼。 此次之后,得知修为越高,双修之益越显,待其四侍及梁青云功力增,他的修炼进度必将更上一层楼。 第143章 正面硬刚 十人合力,声浪滔滔,铺天盖地。 百里玄策心头一片苦涩,心中不禁暗骂,这破旧营地,怎料竟藏龙卧虎至此? 这十名二品高手,虽个个不入其眼,但他亦深知,达此境界者,非同小可,难道金鼎阁的掌门失心疯矣? 竟一时之间请来如此多高手,以围堵吾等? 他自知手下能与此等高手抗衡者,不过三二,其中尚有两位,刚刚已然陨落于此。 二品高手,在各大门派乃至帝国的江湖军旅中,皆为栋梁之才,整个大梁帝国,欲集三百名二品高手,几不可能之事。 便是大枪吴遥,区区二品也能横扫一方,指挥镖局。 若李安那培养之策得以成功,数年后仅需五百纯粹二品高手,便可所向披靡,所向无敌。 百里玄策面色逐渐扭曲,对于弃营中,这般高手云集,防守有利,领军冲锋,胜负不过五五之数。在他心中,不断地衡量着风险与收益,知晓百里之外,大军潜伏,时间拖得越久,对己越是不利。 心中虽怒骂连连,百里玄策仍旧推敲着对方一一展示高手的深意。 显然,敌对双方都不愿意正面硬撼。战至血肉横飞,他的精锐或许全军覆没,金鼎阁亦将损失惨重。 于是,百里玄策冷声开口,抛出交易条件:“百里玄策向来讲理,今日诸位与我势均力敌,若真战起来,必是两败俱伤。尔等亦闻我鹰王之名,若真逼急了,我亦会不顾一切。留下四成货物,往后在勒靶、辽东、后金、瓦刺四境,我鹰王誓不再为难金鼎阁商队。” 楚大当家闻言,心中一喜,四成货物虽是大开销,若能换得四境的太平,金鼎阁之商道将更加畅通无阻。这边界最大的威胁非官兵莫属,而若响马不复出现,今日之损,他日定能倍偿。料想鹰王亦知难而退,不愿空手而归,故提此条件,看似各取所需,实则平分秋色。 正当楚大当家欲令吴遥答允时,李安却是出言阻止,命冯敬尧传话:“鹰王百里玄策,尔等眼前之力,不过是我家公子手下之一隅。公子钦佩鹰王在后金之间横行无忌的英雄气概,以及你那豪情满怀,肆意江湖的性情。特意欲与鹰王会面,结识为友。” 鹰王面色顿时凝重,未曾想到这两位宗师及众多高手,竟都是某公子之属。 他心知,对方绝非寻常之辈,任何能聚如此人才之人,更非他可小觑。更何况,对方之言,正合他鹰王之意。 “相会自无妨,余亦欲一窥究竟何人,得有如斯强悍之师。然,吾不趋贵营。”百里玄策声如洪钟,他的言下之意明确,饱经风霜的鹰王岂能再入旧轨。言罢片刻,他又缓缓道:“明心见性,为公平交谈,吾令狼师后退百步,尔等两位宗师亦可随那位公子前来。” 他见对方公子不能跨越两百米的虚空直言,便知对方武艺未必卓绝。 再者,李安转头对冯敬尧细语几许,冯敬尧便放声笑曰:“我之公子甚赏鹰王之豪情,非但想见鹰王,亦愿瞻仰鹰王麾下英豪。” 此言一出,百里玄策心中惊疑,自比之下,颊边微感热流。 自诩一介马王,宗师中人,竟不如一介不知名之公子之勇猛。 不觉间,他的胆识何时已磨而不觉。 实不止百里玄策,连狼师众人,亦对那未曾谋面之公子生出好感与敬仰,毕竟此人胆略非凡,且重视他们。 “吾百里玄策,草原之子,行事本清清白白。既然尔家公子如此胆量,百里玄策豪情未泯。在此以长生天为誓,论谈何事,公子安危吾将守如玉。” 百里玄策豪气万丈,这正是他麾下之所以倾心追随之由。 众人闻言,热血沸腾,齐声呼应:“威武,鹰王!” 郑怀远等人虽低声劝诫,却不能阻止李安与冯敬尧、邓玉蝉三人徐徐骑马向鹰王大军进发,状若郊游。郑怀远等备战心未曾放下,一旦有变,即刻能救援,这区区两百米,但需片刻即至。 李安一马当先,骑着井雪,至鹰王前三四马身而止。 神态自若,目光如扫群雄,终落在鹰王百里玄策身上。 鹰王身形不显雄壮,然而马上之姿,却透出一股狂勇之气。 其年约四五旬,络腮胡中见一道长且狰狞之疤。 鹰王目光掠过冯敬尧与邓玉蝉,终定格于李安身上。李安纵是公子装束,肌肤细嫩,非百里玄策平日所喜,然其胆色之盛,竟使百里玄策心生敬意,认为鹰王也有所不及。 “向来未闻鹰王百里玄策之名。”李安淡笑中,带着几分玩味。 李安这番话语出口,顿时在百里玄策心湖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怒涛。他暗自嗔怒,本以为此人有几分识量,却不想竟来此无礼。若非方才以天为证,誓不伤此人分毫,他早已挥刀斩向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之辈。而他的狼兵们,亦是面露愤怒之色,难掩心头的羞辱之火,跃跃欲试。 然而,百里玄策却是挥手制止,声音如冬日寒冰,冷冷地斥道:“公子殿下,你此来无非是想羞我,既然如此,你可得意而去。” 李安却不为所动,他轻轻摆手,止住了冯敬尧欲上前护卫之势,他的微笑未减,反而更显淡然:“我向来口不择言,若对鹰王谎称早闻其名,那才是真正的侮辱。” 百里玄策闻言,瞪视着李安,却发现对方眉宇间并无丝毫轻蔑之意。这般一来,心中的恼怒反而如烟飞灰,渐感释然。毕竟,眼前这人确实未曾听闻过自己的大名。内心不免有些欣赏起他这种不拘小节,敢言直语的性情。 “竟有闻名不如见面之效。”百里玄策心下暗想,虽对李安之前未闻自己大名稍感烦躁,然而,对这番率真倒也生出几分赏识。 李安忽而展颜欢笑,声音携风而来:“想象一下,后金国主得知自家公主被一名英雄劫走的那副可笑神情,确是令人心旷神怡。” 这番话语,却是引得百里玄策面上阴晴不定。劫掠后金国之格格,的确是他毕生之荣耀,也确实令人心潮澎湃。然而,想起那悲惨的结局,他却难以再掀起心中的狂澜,只是冷声反问:“怎的,你与那后金国主也有过节?” 李安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语气平静却透着钢铁之意:“那女真之人,昔日不过我大梁之附庸,终而背叛,自封君王。屡次犯我辽东疆域,实乃不容。”他轻轻一叹,续道:“虽然不可否认后金国主有其手腕,但终有一日,我将令其俯首称臣,尘埃落定。” 第144章 李安之气魄 李安之言,似乎带着几分轻蔑,对那奸贼之能事予以肯定:“确乎,此贼不乏其才,能招致英雄豪杰为其驱策。” 然而,鹰王百里玄策对此轻嗤一声,似是不将李安放在眼中:“我承你麾下亦有武勇,但欲平定此贼,怕是尚有不足。莫非你也是梁国之大官?此行拜访,难道非想拉拢我百里玄策,与你联手击破后金之意?”他又言道:“刘破军者,亦曾有此图谋,然不敢亲至。” 李安轻笑以对:“招揽汝等,我又何需?” 百里玄策闻之,一时愕然,他心中莫测,不知此贵公子若非图招揽,又为何冒险至此? 李安不答,反倚天而望,低吟:“我曾言,闻鹰王之名,感其事迹,壮志凌云,心生敬慕。故来一见,不过一场意气之旅。” 百里玄策闻之,大笑放怀:“单是想见我,便来了。好个胆壮心宽,我百里玄策看你也是个人物。金鼎阁之物,我只取其三分之一。” 李安目光缓缓落回百里玄策之面,声线迷离而深沉:“目的已达,鹰王当真是豪情万丈。”停顿片刻,视线扫过周围之狼军:“诸位亦是英雄好汉,此行非虚。今日若是战死,还望诸位以礼相待,携我归葬于大梁都。” 群众一怔,李安之话让人震撼,其言外之意,是欲与之一战… 百里玄策面色变幻,吸气凛然:“公子,我仰慕你之气度,但莫要贪得无厌。三成之分,乃是吾之极限。” 李安定定注视,言辞恬淡:“始终,我并未与你商定何事。” 百里玄策一愣,细思之下,此贵公子确然未曾有求于他。 “吾乃李安,此来只为一睹鹰王之风采,及其麾下将士之英姿。”李安笑意盈盈:“此乃吾之唯一所求。今日若是吾辈陨落,烦请将吾等遗体送归大梁;倘若吾等幸存,吾自当将汝等遗体,送返故里。” 狂者也,真个狂者也。 凌云壮志的百里玄策自视其锋芒已足够逼人,殊不知这细肤嫩质之公子,所作所为竟远胜其狠辣与霸道。 他,未曾与玄策商榷半语条件,其威风凛凛,武艺虽不及玄策,然其风范之盛,却使玄策亦感自愧不如。 玄策心中泛起丝丝寒意,思及对方之态度,不禁心潮起伏。 虽两军势均力敌,若真刀真枪交锋,或许难分伯仲。 然而对方的一席话,不仅仅动摇了玄策,连带他麾下的勇士们亦被那份钦佩之情所感染。 对方那淡然的战意,无形中削弱了狼军士气。 狼军皆已从他的言中感知,敌将已是做了必死之计。 倘若硬攻,必将引发一场生死相搏。尔图心中不禁生出犹疑与不安,即便是胜利,恐怕也难以将两千铁骑,完好无损地带回故里。 且不论胜负,一旦交战,必是两败俱伤,货物又岂能完璧归赵? 此时,李安面容肃穆,目光深邃地掠过狼军与百里玄策,他沉声而言:“我生平最忌惮者,莫过于死于无名之辈之手。既然百里玄策乃是天下英雄,麾下狼军皆是豪杰,我李安亦无憾矣。诸位,我将于营地中等候,倘若尔等对我手下留情,那是看轻我矣。” 他话音落尾,即勒马而回,宛若行至山水间,漫步归来。 冯敬尧与邓玉蝉亦被李安之气度所动,同样泰然自若地跟随其后。 百里玄策目送其背影,心中翻涌着复杂情绪,欲呼之而后已。左右将领齐聚,眼中带着忧虑,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议论纷纷,此战之难,不言而喻。 有人感慨李安为英雄豪杰,其豁达与气魄令人赞叹。百里玄策口中尝到苦涩,心中暗自叹息,此人确真是豪迈至极,却又狂妄如疯。 即使不与己方为敌,寻个藉口缓和局面也是可行之策。两军无仇无恨,又何必赴汤蹈火,一触即发?战后胜者,亦是惨胜,得不偿失,余下之人,又岂能将这等财宝全数带走? 舔了舔干涩的唇,百里玄策心中煎熬万分,暗骂此人不似大梁国中人,其骨硬如陨铁,难道给个台阶便如此难以退让? 而在此犹豫之际,李安已回到营地之中,被金鼎阁与镖局的人马簇拥欢呼。尽管远隔一方,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声,但李安那从容不迫的态度,轻轻松松便在那凶名赫赫的鹰王狼军面前来去一遭,这般胆魄,自是赢得了这些习武之人的敬仰与钦佩。 锵!李安抽出腰间宝剑,倾尽内力,高声宣示:“我承认,百里玄策是英雄,是强者。狼军亦皆是英雄好汉,勇猛非常。” 众人目光凝聚于他,周遭鸦雀无声,静默倾听李安之言。 李安之呼喊,纵然无法轻盈漂浮至远方狼军之耳际,然而其尽力之大声疾呼,却足以让之远处敌军听得明明白白。众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轻松之感,感受到这位气宇轩昂的公子哥,确实是个不错的汉子。在此等危急关头,他竟有余裕赞誉敌人。古人有言,能令敌人亦折服,方显英雄本色。 “然而,大梁帝国之子民,岂能是懦夫乎?”李安愤怒中挥舞长剑,声若雷鸣:“大声回答我,尔等是骁勇之士乎?抑或懦夫?” 那七百余人,听闻李安如此粗豪质问,内心之火一触即燃。众人气喘吁吁,面赤如血,齐声高呼:“男子汉,男子汉,我们自有傲骨,非懦夫也。” “我们乃男儿!”李安怒吼连连。 下方之众,亦仿佛坠入狂潮之中,眼露赤诚,随之合声大叫:“我们乃男儿!” “我们是大梁之子!” 层层声浪,几欲撕裂夜幕,似要震垮苍穹。 “为了大梁之荣耀,必战!” “誓与死战,绝不后退!” 嗷嗷之咆哮,怒吼连天,整个营地之战斗意志与士气,已被完全点燃。 信任即便李安此刻令下,全体冲向那两千狼军,绝无畏缩之人。 第145章 结交 士气者,本乃此起彼落之物。 随着大梁军的士气不断攀升至巅峰,狼军之气势,则在那一声声充满力量的吼叫中,渐显颓败。战马亦因那冲天之煞气,显得焦躁不安,蹄声混杂轻鸣。 百里玄策此生历经沧桑巨变,目睹此际双方气势之高低,又见天边晨光渐白,心知此战己方败势已定。 他虽能如李安般,在短时内鼓舞狼军之心,但若无利可图,何必为一时之气与面子,与这股狂热之众拼个两败俱伤。 于是,他哈哈大笑,认输之言洒脱而出:“今日我百里玄策服输,能遇李兄如此豪杰,此行不虚。若大梁有汝镇守,后金国必无缘分半点利益。狼儿们,尔等觉得梁兄岂非英雄乎?” “英雄,英雄!” 狼军上下,对李安颇为敬佩,齐声应和。 百里玄策利用此机,亦为己找下台阶:“今日便给梁兄面子,金鼎阁之物,吾等不再索取。行也。”言罢,便欲掉转马头,离去此地。其心知道,越是在辽东逗留,危险越大。 “且慢!” 李安不复先前的从容,一声嘶吼拦住了百里玄策。他收回佩剑,轻声喝道:“百里玄策,吾甚欣赏你,愿结为朋友。此剑,为吾之心爱之物,愿赠与汝。” 此剑,虽非宝库中重达三十斤的修罗道那般珍贵,因李安尚不能轻松挥舞,然亦是宝库中上品之剑。 李安遂命冯敬尧持剑,冯敬尧运力一掷,只见那十余斤重的剑,竟悠然飞出两百米远。 马鞍之上,百里玄策踏镫而起,犹如离弦之箭,腾空十余米,手挽利剑,身形旋转,又翩然归于坐骑之上。 细察剑身,不知由何物铸成,古拙而沉稳,却也透出一股脱俗的灵动,他的修为非凡,能感应到剑中潜藏的肃杀之气,明证此剑下,不知凝聚了多少逝魂之息。 剑柄刻有“游龙”二字,使他色变,惊声曰:“居然是游龙剑。” 眼神复杂地盯着马车之上的李安,百里玄策心头波澜起伏,咬紧牙关,他高声道谢:“百里玄策感激公子相赠利剑,此情此德,铭记于心。” 虽生于勒靶之地,他却能流利说出大梁之言,这乃是因为邻国地位稍显尊贵之人,往往通晓汉语。 言罢,百里玄策纵马一转,不待回首,便疾速离去,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游龙剑的传说,他耳熟能详,相传为封神战争遗留之物,尤记得数百年前,大梁开国天子太祖之下,爱将佩戴此剑,斩敌无数。 游龙剑,乃是无价之宝,然而面对这样的宝物,他没有丝毫犹豫,便交予了己手。 对于李公子,他不禁肃然起敬。 李公子的地位与实力,非金鼎阁所能邀约,却只为微薄之利与己拼死相博。百里玄策心知李安赠剑非同小可,这游龙剑一旦随己左右,至少可使其战力增加两分甚至三分。即若是高手云集,若无同等神兵相匹,必难敌其锋。 他握剑在手,暗自思忖,即便日后再遭后金重围,亦能减少受伤之可能。 营地之中,喜讯传来,“狼军已退!”欢声雷动,士气如虹。不知何人先声夺人,吶喊出声:“公子威武!”随即,众人齐声附和,震天响应。 楚大当家,似是力尽神危,腿脚颤抖,几欲坠地,幸得一蒙面女子搀扶,目光中投以鼓励之色。两女子目送李安,仿佛置身梦外,需重新识得此人。楚大当家心知,这次商贸非同小可,关系着金鼎阁生死存亡,她不顾一切,用尽全力为阁中挣得一线生机。若是功成,或能解楚家之危;若是败北,恐怕数百年基业,不是土崩瓦解,便是再不归楚。 她深知,若非李安援手,以智以勇,扭转乾坤,金鼎阁今日恐已灰飞烟灭。 邓玉蝉的心湖中泛起了细微的涟漪,她曾以为李安不过是言辞华丽之下的风流韵事之徒。然而,在今日,他竟以不同凡响的举止走近了她,搅动了她的心弦。在女性的潜意识里,无人愿意其伴侣是废物,哪怕自身武功盖世。那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仍旧牢牢占据着一隅。目之所及,李安的庄重神情,使得她不禁承认,他此刻散发着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邓玉蝉情不自禁,心中微动,轻启朱唇:“公子,” 李安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突然拍打着额头,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漾起了一抹俏皮的笑意:“哎呀,若非玉蝉提醒,我倒是差点将此事忘却。那可恶的百里玄策竟敢打扰我们的佳期,我们赶紧再去详谈修炼的事宜。” “谁会提醒你这样的事呢?”邓玉蝉听罢,心头仿佛轻轻一颤,眼中春意掠过。当众高手投以异样目光时,她只能轻跺莲步,宛如仙女般飘然离去。 李安对着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随即跳下马车,摇曳着步履向营帐走去,路上与楚家大当家及其女伴相遇。楚大当家对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公子英明神武,退敌有功,小女子感激涕零。待我们商队归至大梁,必定以三成利润献上,以表敬意。” 李安只是淡淡一笑,如清风拂面:“楚大当家过誉了,朝廷命官如我,岂能对大梁子民遭受的欺凌视而不见?” 楚大当家心中微微一惊,感受到他的深不可测。然而她的目光依旧温柔,微笑着说:“公子,不必这般生分,可直呼我若涵。” “好吧,若涵。”李安笑着唤她的名字,“我昨夜未能好好安睡,这就要回帐补眠。若有事,咱们日后再议。”言毕,他便告辞离去。 李安一离开,楚若涵便气呼呼地跺脚:“岂有此理,说补觉?我看明明是去找那妖女!” 旁侧那蒙面女子淡淡一笑:“若涵,邓玉蝉是侠义之士,非妖女也。再说,公子的去向与你又有何干?难不成,你对那纨绔子弟动了情?” 楚若涵心中一慌,急忙辩解:“我看上他?他那油腔滑调,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第146章 神秘之人 停顿片刻,她笑着反问:“冰姐姐,莫非你倾心于他?” 蒙面女子轻笑着回应:“我对他确有几分欣赏。”说着,她便向李安的帐篷走去。 楚若涵心头震惊,结巴着追问:“冰姐姐,你不会真的……”她的心中充满惊惶,急忙追随而去。 虽然与冰姐姐相识不过半年,但彼此间情同姐妹。 她知道冰姐姐在京城有强大的背景,自己或许只是其背后关系网中的一员。 冰姐姐只是此人的情妇! 楚若涵对于眼前的情形,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惜。大梁帝国的女子,地位卑微如尘,常受轻视与凌迫。阁中之主的她,何尝不是因性别之故,挥斥方遒极为艰难。更添几分感慨的是,冰姐姐一直刚强不屈,对男子从不屑一顾。未曾想,她竟对李公子心生情愫。 若非她是都中某位权势者庇护的红颜知己,这段情或可不计。 然若有一日情事暴露光天化日之下,不啻一场灾难。 楚若涵不愿意见到自己唯一的知心闺蜜遭此厄运,但冰姐姐似箭离弦,先一步掠进李安的帐幕。 李安原本尚未与玉蝉详谈,忽闻步伐匆匆,继而见得那位气宇非凡的女子闯入。 她的目光如被邪魔附体,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 李安心中困惑,对这女子的印象似有若无,一时回忆不起。 他挠了挠头,不解询问:“小姐,为何不经通报,擅自进入本公子的帐幕?” 邓玉蝉在初时的惊讶后,眼中透出沉思,似乎对女子有了新的认识。 那女子斜了邓玉蝉一眼,再次将目光移至李安。 楚若涵也追了进来,面露惶恐之色,急切地警告:“冰姐姐,请你三思而行。” “冰姐姐?”李安心头一震,如被点燃的火药,令他瞬间想起了女子的身份,哭笑不得地说:“若冰,你为何要蒙面,装扮成这番模样?还有,你为何不顾危险,跟随金鼎阁的商队来到辽东?” 原来,他便是她的靠山,她的李公子。 言若冰慢慢揭下面纱,眼神清冷如往常:“无事,只是独自在京城觉得无趣,便随若涵来此走走。” 李安感到一丝愧疚,自己已两月未曾探望,难怪她话中带怨。 他干笑几声,上前搀扶她的香肩说:“我近来事务缠身,但心中常挂念着你。”话锋一转,关切道:“你岂不知辽东乃危地,来之前应先告知我,我好派人护卫。” 言若冰淡淡回应:“我不过是人世间的一叶浮萍,能偶尔得你记挂,已是满足。” 言毕,她轻轻挣脱他的搀扶,走向邓玉蝉,略带尴尬地施礼说:“冰儿拜见蝉姐。” 邓玉蝉微红着脸,轻轻点头回礼:“若冰妹妹客气了。” 李安望着言若冰,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无奈。或许,是她那段凄苦的往事,以及无情的锤炼,让她对世事变得如此淡然,连自身的生死,也似乎视若浮云。更令他感到不同凡响的是,她从不因他天子的尊荣而对他毕恭毕敬,面对他,她总是我行我素,不加掩饰自己的情绪与言语,这份率真,即便是邓玉蝉亦难以臻此境界。 然而,李安知晓,在言若冰的心中,有一物她颇为珍视,那便是他这个人。在她的一生之中,他或许已成为唯一的牵挂与依托。因此,李安对她的情感愈发深厚,对她的关怀与溺爱亦然,而她那冰冷外表下隐藏的炽热情感,更令他无法自拔。 言若冰并未理会李安,反倒与邓玉蝉闲话家常。邓玉蝉对言若冰本就有几分好感,知晓她的悲苦历程,更觉得彼此心有戚戚焉。二人话语间仿佛无人外物,李安试图插话,却屡遭冷遇,最终苦笑着退至一旁。 正是因为李安久未问津,再加之昨日未能辨认出面纱下的她,使得言若冰心中生出些许不悦。李安只得无奈退到楚若涵身旁,压声询问:“若涵,汝与彼女是如何结识的?” 楚若涵对李安的问话感到既好笑又无奈,虽不知他的真面目,却感其非同小可,不敢得罪,遂诚实回答:“吾与冰姐姐是在买卖粮食之际相识,她商眼独到,我亦因此获益。” “尔等何由萍水相逢,又联袂赴辽东?”李安好奇追问。 他知道言若冰曾在粮食买卖中小有斩获,但细节寥寥无几。 楚若涵吞吞吐吐,终于道出真相:“实乃冰姐姐出谋划策,我金鼎阁遭遇奸贼算计,若不在岁末之前筹集到足够银两,钱庄将面临颓势。故此,冰姐姐建议,合力筹资,采购货物至辽东一搏。” 听此,李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于二人的大胆与计谋。 咋舌之间,他更是出于好奇:“汝言筹资,当非小数,莫非达千万两银?” 楚若涵摇头否认:“非也,我等采购茶叶、绸缎及瓷器,皆为上品,花费至少三千万两,其中一千万乃冰姐姐所出。” 此言一出,连李安也不禁为之动容,三千万两银,即便他身为天子,以国库之困顿,亦难以轻易凑集此数。 他心中暗想:冰儿何处得来如此巨资?这般大手笔,非同寻常。 李安的面容显出几分肃然,步履前行,轻抚言若冰的香肩,关切地询问道:“冰儿,你手中的千万两银子,究是何方神圣所赐?即便你将所有粮食提前售出,也不过寥寥数百万。此数目,何以翻如此多倍?”他的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言若冰,见李安如此严肃,不再以玩笑搪塞,但她的面容仍旧是冷若冰霜,一边啜饮着清茶,一边淡然开口:“无他,售尽我所有粮食之后,我便借入更多粮食去出售。推演之下,粮价大跌似乎是定局,待价而沽之后再买回,多给予些许利息而已。” 她的语气平静,似乎将这一番操作视作寻常之事。 李安听罢,汗颜交加,心中暗自惊叹: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卖空”手法么? 第147章 商女 他虽曾在论坛上浅尝辄止,对此略知一二,却未曾想过,此时此刻,他所处的纷扰世界竟然有人能施此精妙绝伦之策,且此人,竟是面前的言若冰。 他目瞪口呆,一时语塞:“我上次光顾酒楼时,你似乎并未提及此事?” 言若冰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你本是驭风破浪之人,我这点小计,又岂足挂齿。”然而眼神中不难发现,这番操作对她而言,也是费尽心机。 其实,最初存粮不过是欲为眼前这个薄幸之人解困,而后却深陷其中,沉醉于那种策略与机遇交织的快感。 她似乎在一瞬间顿悟,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一搏。 在她的心底,还藏着一个未曾言明的念头:若是能在他困顿之时伸出援手,或许能令他对她的记挂愈加深刻。因为她已听闻他多次为国库之困而烦忧。 对于李安而言,言若冰那细致入微的思虑自是难以预料,但他对她的敏锐直觉与果敢决断却感到由衷的敬佩。好奇心驱使他继续追问:“那你又怎会想到辽东走这一趟生意呢?”说罢,他殷勤地为她斟茶,温声道:“请,大师品茶。” 言若冰心头微微一荡,乐享他的照顾,一抹甜意悄然绽放于唇角。 这男子,虽时常让她心生怨恨,但共时之际,他总能以巧言媚语取悦于她。一时间,他的缺失仿佛云淡风轻,留下的只是他的良好。 她轻启朱唇,缓缓道:“那女真之地,物华天宝,自从背叛大梁,建立后金起,便与我大梁断绝商路,使得珍稀药材、上等皮毛之价日益攀升。尤其是近年后金侵扰辽东,令通商之路荡然无存,珍宝价格更是水涨船高。虽众人心知肚明,但无人敢涉险境。” 李安不禁问道:“然你,何以有勇气踏上这条路?” 他的好奇如同清风扑面,渴望被解答。 言若冰眸光如砺,沉声分析:“此番生意,实则早在两月前匈奴之乱平定之时便已筹谋。我知晓,朝廷大军定会回师,不会纵容后金野蛮之举。我们只需提前备足货物,待后金退去,即刻出发,便能搏得先机。”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丝丝得意,而李安听后,心中愈发对她的胆略与智计肃然起敬。 在大梁国,珍稀药材与皮毛乃是稀缺之物,然而后金各国亦渴求我大梁的奢华之物:丝绸、茶叶、瓷器。 这些珍品在彼方市场上价值连城,若能在需求如此迫切之时顺利贸易,将会在短时内聚集巨额银财。若能先行一步,便可收获滚滚财源,反之,则利润如流水般流失。 然而,此事对时机与运气的考验甚是严峻,稍有迟缓,货物筹备不及,战乱若是早已平息,商贾与匪徒自会伺机而动。 倘若战火延绵,大批货物积压,亦是隐忧所在。 言若冰淡漠地分析道:“但我与若涵对梁瑶将军深具信心,相信他一旦率军抵达辽东,定能迅速平定战乱。此时前往辽东,安全可保,一则因若涵与梁瑶家族关系深厚,可获庇护;二则如此强大的军力驻守,匪徒自不敢现身。因此,我们才决定孤注一掷。” 言及此处,言若冰的眉头不禁紧锁:“理论上,像鹰王那般的大股匪徒,不应当出现在兵力雄厚的辽东。更何况,除我们之外,辽东并无商队可供劫掠,除非,有内应,且与鹰王早有勾结。我察其行径,明显直指我们商队,分毫不差。” 内应! 楚若涵亦不是易与之辈。 自从鹰王的蹊跷出现之后,她便怀疑有内贼的存在。 每思及此,心中不由得泛起涟漪,从始至终,唯有她深信的亲信知晓全局,连那吴遥,亦是行将启程之际才得知此行是赴辽东。 此念一起,她的面色渐白。 “若涵,汝需细思,究竟是谁居心叵测?” 言若冰也是对此事忧心忡忡:“若不能铲除内贼,后续恐怕还有无尽的烦恼。” 楚若涵也是心中沉闷,此计本以为筹划得宜,准备万全,对抗马贼之策也已请了镇远镖局,却万万没想到,内应之事竟成了败笔。 她心中不甘,本欲借此大展宏图,以此成就向他显耀,令他瞧她一眼。 誰料,一切尽毁于内贼之手,成了他人口中笑柄。她心中对这内贼,恨之入骨。 “不必再疑虑,将知情者名单列出,交托郑怀远处理。” 李安怒火中烧,先前并不知道冰儿亦在商队之中,如今一想,若非及时赶到,冰儿险些遭此大祸,心中怒不可遏。他冷声道:“郑怀远等人必让内贼知道在这世上生存之痛。” 实际上,御前侍卫与锦衣卫,乃是同根同源,而郑怀远等人,曾在锦衣卫中效力,锦衣卫在大梁国中,其审讯手段除东厂可与之媲美外,堪称无出其右。 楚若涵还欲言语,却被李安所露的杀气吓得收声。 郑怀远被召至,楚若涵递上一份并不冗长的名单,郑怀远脸色阴沉,步出帐门。 李安面色阴晴不定,显是怒火中烧,言若冰不敢久留,遂起身辞行。邓玉蝉也察觉李安与言若冰久别重逢,料想定有未尽之言,虽依依不舍,亦找由头告辞,离开了帐篷。 直至殿内仅存两人之时,李安方才重重地坐至言若冰对面,目光如炬:“冰儿,汝之胆量亦太肆无忌惮矣!辽东乱世如织,尔何以有此胆识,提出此等计策?虽汝洞察秋毫,商才非凡,然天意人算,非是尽如人愿。若非李某偶遇尔等商队,后果不堪设想。此等大事,何不早与我共谋?”言罢,李安心中愈发不安,语气难免加重。 言若冰方才愁云密布,聆听他言语之凶,泪珠便簌簌而下,扭身不再对视:“汝言何出?两月余,音讯全无。我一介女流,无处可寻,与君如何商量?难道我,一名不正之际,冒险入紫禁之内不成?”越思越是哀怨,夜夜思君不见君,君却月余不露面,今若非偶遇,半载恐怕难一见。 第148章 内贼 李安听罢,顿感言重,遂坐至其侧,轻抚其细腰,笑颜温存:“罪在朕身。然尔亲至辽东,危险重重,岂不知我心忧?” “我欲使汝忧心忡忡,免得我在汝心中,如浮萍一般。”言若冰含泪抚情。 “好了好了,待日后尔便入紫禁,免得相思成疾。”李安顽皮地挑逗,笑言:“若冰儿欲宠,随时可至朕侧。” “谁稀罕你的宠幸?”言若冰虽拒,体内却是柔情似水,终究没能拒绝李安的调戏,渐渐软倒在他怀。虽然口中还在倔强:“我不愿入紫禁,我有我的志业,不会寂寞。”心中却是暗自叹息,以己之微贱,怎能入高墙深宅,反倒愿作他的幕后红颜,不求名分,但愿他心有我。 “还强言?”李安笑意盈盈地贴近她耳畔,低语暖言,令她俏脸绯红,嗔怪声中带着羞涩:“汝…何以出此狂言?” “怪我哉?”李安戏谑连连:“分明是我家冰儿,自己情深意重。” 随即,李安轻轻将她压倒,邪气地笑道:“朕今宜好生‘责罚’不听话之妻。” 一番春宵旖旎后,万籁俱寂。言若冰宛若小猫般依偎在李安怀中,神色虽疲惫却满是心满意足。而李安,怀抱着绝世佳人,烟雾缭绕中,感受着此刻的满足与欢愉,真是男儿本色,至高无上的享受。 “冰儿啊,且不提这一次的内奸之事。你那商海操盘之才,确实让我叹为观止。”李安轻抚着她的秀发,语气中透露出由衷的赞叹。 “这便是冰嗎?我耳闻若涵提及,西域孤独女子,夜深人静时,常独酌红酒,点亮冰一枝,独自品味寂寞之意。”言若冰表面沉稳成熟,温婉中不失倔强,性情之中,叛逆的花火暗自绽放。她从李安手中夺过一枝工艺精美的冰,为己也点上,低语道:“我倒要试试这解相思之法。” 或许是天生的禀赋,亦或是她自身的气质,配得上那份冷艳、成熟而又孤寂。她纤细的手指夹着冰,任那寒烟绕指轻舞,轻吸一口,眼中泛起的凄苦,渐染迷离。初尝冰烟,竟是飘然若仙,未有咳嗽之苦,实属罕见。 她此刻的模样,却让李安惊愕不已。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自己昔年的岁月。她那样冷艳而优雅的吞云吐雾,宛如一位魅力非凡的妾,让李安心中泛起异样的涟漪。 按照他昔日的身份与财势,如她这等绝世佳人,本不该与他有交集。然而,如今—— 李安注视着言若冰,心底暗自筹谋。待得闲暇之时,必须将记忆中的女性衣饰、高跟鞋、各式款型草绘成图,令她寻人制作。哪怕这些服饰超越了时代,不被世人接纳,仅为己一人欣赏,亦是无上的乐事。诸如绸缎旗袍、女仆装扮,以至于空姐、警察、护士等各式制服,皆是他所钟爱之物。 言若冰转身,轻倚于李安宽阔的胸膛,美眸半启半闭,声音低哑而呢喃:“你,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 “你在那里胡思乱想些什么?”李安笑着,在她的额头轻弹一下:“我何时言及要弃你而去?” “你是九五之尊,天下女子悉听差遣。而我,不过一介女流。我恐怖,恐怖有一日你厌我,弃我如敝屣。”她的瞳孔微紧,显然已是想象到了那等凄凉场景,声音凄迷:“就连向玉蝉那样的绝色女子,亦是难逃你手心。我又如何能留得住你?” “休要多言。”李安轻启她的下颚,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纵然朕身边佳人如云,但冰儿,你独一无二。” 时光荏苒,营帐终被二人抛在身后。 真相如日升东海,内奸已露马脚,乃是金鼎阁孙供奉与楚若涵侍女,自李安等踏入营地,阴谋便生根发芽。 御前侍卫之效率,真个是惊人,天色蒙蒙亮时,尚不过短短一时辰,便已从众疑云中,审出叛贼二人,将其叛逆动机、行径一一探明。 孙供奉,面对审讯后,竟有倾向李安之意,发下毒誓,甘愿服下周期毒药以证其忠心。 一品高手,在武林之中威名远播,乃众人仰慕之尊。 若换作旁人,得此高手效忠,固然是莫大之幸。然而,在李安眼中,纵然一品高手珍如瑰宝,对于背叛之徒却是厌恶至极。遂命郑怀远手下精于刑讯之士,立刻在营中架设刑台,断其诸般经脉,生生剥去其皮。 至于那侍女,在楚若涵恶心不忍的神情下,免遭过度之苦,仅被点了死穴而已。 拔营启程,金鼎阁与镖局众人,先前对李安仰慕尊敬,此刻更添一丝畏惧。 一位曾高高在上的一品高手,竟如犬畜般惨遭剥皮,不,比犬畜尤为凄惨,皮肤被剥离后,生命仍勉强系于世,被悬挂刑台,荒野之中遗弃,那等下场,令见者无不内心颤栗。 李安,于此间又宣扬了他的忠诚哲学:缺乏才能无妨,可培养,可学习;但背叛,则无容赦之地。那些协助孙供奉传递消息的江湖人士,名单一一明列,待返程之后,每一人必将受至极刑。 然在李安之决策下,此次返程后,将原有奖赏之外,另拨百万两银,以赏给七百余名不曾临阵脱逃的勇士,奖惩分明,更显李安手段之霸道、威严。不多时,便赢得七百余人的深厚好感。对于三四五品等级的高手而言,千两金银非巨款,但李安之举,却是令人钦佩;对于品级更低者,千两银子已是巨额,对李安更是感恩戴德。 士气如虹,众人疾行匆匆,天未黑,便已驻扎于军屯之地。李安稍示身份,又以私财开路,竟是一路畅通无碍,短短十余日,庞大车队便进驻沈阳卫,正值梁瑶与刘破军驻守之时。 然,沈阳卫不是旅程终点。 楚若涵介绍说,在辽东与后金国漫长边境线上,散布着大小诸多练兵点,战乱之下,存废未明。货物既抵沈阳卫,楚若涵又有梁瑶做后盾,自能悠然接洽对方商贾,商谈价格,批量售货。商队暂栖沈阳卫中,她的部下分作数队,四散开去,开启商谈之旅。 第149章 百里玄策!被抓 李安为避人耳目,费时周折方才料理了诸多杂事。 随后,她与吴遥及其其余镖师,悄然踏览了沈阳卫之异国风情。 等到事情全部结束后,这才暗中唤见梁瑶与刘破军。 他们二人早获密讯,知晓君王莅临,却未得圣旨,不敢擅越礼数。 初次瞻仰刘破军,此将近四旬之士,风采依旧,方颜英发,或因少时被刘老监悉心培育,博览群书,诗词歌赋,使得他虽执戈为将,却满襟飘逸着儒将之气。 而他年仅三十有三,已晋升宗师之境,颜面更显年轻。身披铠甲的他,英姿勃发,尤显雄浑。 见到李安,刘破军深施三礼,神色虔诚。 首拜,为觐见君王之礼;再拜,感恩陛下不诛义父,令其安享天年;三拜,则是对君王信赖,赐予辽东指挥大权的感激。 李安面对此等勋臣,同样是礼数周全,亲自搀扶,赐以坐谈之位。 而梁瑶,则是心意相通,多事不言而喻。 三人品茗而坐,刘破军便洗耳恭听,将辽东与后金之势,层层剖析,细致入微,将双方军力、经济、国内支持及邻国态度等,细细道来。 继而,刘破军与梁瑶共同陈罪,此次辽东之战,虽然大获全胜,但大梁军中同样有巨损,尤以两大王牌骑军和骡骑军损失为甚,令人扼腕叹息。 然而李安对此同样有所理解,他知后金民风凶悍,武勇非凡,五万精骑中的精锐损失一半,确是难能可贵之举。 对于大梁而言,损失虽重,却犹如浮云;但对数百万人口的后金,这二万五千精锐的损失,无异于断其龙脉。 现局之下,大梁同样非处于绝对优势,后金虽军力仅存二十余万,然其骑兵之多,使大梁同样须头痛良多。 倘若战局愈演愈烈,恐后金将以国之全力,与大梁玉石俱焚。 大梁王朝,昔日边防之盾,十五万雄师如今锐减至十二三万之数。 而中冀之军,同样仅余二十八万之众。 合四十万之众,若只守不攻,固然坚如磐石。 但中军非边军,岂能长守边陲? 一年或两年,或者是十年、百年,难道仍将徘徊于此地? 提调中央王牌之师,内陆防御空虚,若遇突发,恐怕灾祸临头。 更有外国虎视眈眈,窥觑大梁与后金之争。 大梁若在小小后金前显疲态,恐那些表面归顺之番部,与怀野心之国,暗生异图。 一旦群起而攻,大梁之处境,岌岌可危。 今之大梁,犹如一只巨兽,雄壮无疾,小兽敬畏,年年进贡。 然倘若巨兽染病、衰弱、老迈,昔日之小兽将露出锋锐之牙,群起而攻,欲夺巨兽之位。 大梁若不愿遭逢衰病巨兽之命运,于与后金之战,必须展现出彪炳战功,必须声威大振,必须易如反掌,以此震慑四方,赢得喘息之机。李安心怀壮志,若给以时日,定能借古人智慧,使大梁帝国强盛数倍。然而时光不待人。 探子密报,后金国正磨刀霍霍,军备扩张,意欲不久将来发起进攻。 后金自知非大梁敌手,不敢打持久战,唯有借一决胜之战,攻占辽东,方能为女真族争得一线生机。他们如逆水行舟,不进必退。 国家之间,民族之间,从来弱肉强食,要么是吞噬,要么被吞噬。现在,两国都有进行决战的迫切理由,拖延不得,耗不起。 然而这场战役牵一发而动全身,非短期可决。 后金虽然兵强马壮,但后勤却是他们的致命短板。大梁以步兵为主,骑兵不足,防守得宜,进攻则力不从心。 不可轻举妄动。 而在决战之前,大梁同样需充分准备,若辽东失守,后金势如破竹,渡过山海关,直逼中原,那日将近在咫尺。 梁瑶立于御案之前,眉宇间尽显沉思之色。 她深知眼前此人,固然非真正的梁青云,然而其权谋手腕,同样非泛泛之辈所能及。于朝堂之上,能有此等见识者,实为寥寥。 她轻吐一口清气,方才缓声道:“皇上圣明,然江湖之事,犹如浩瀚之海,波涛难测。若欲激浪平息,非一日之功。威之以武,固然直接,然不若以德服人。最好先遣使垂询,以礼相待,感人心,让江湖诸侯自知大义,慨然效忠。倘若仍有倔强不服者,再施震慑之策,也不算迟也。” 李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点头道:“好,朕就依文殊公主所言,先遣使者以礼相请。江湖之中,同样有仁者义士,定会有人愿意拔剑相助。” “臣遵旨。”梁瑶微施一礼,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皇上此举,虽似宽宏,实则笼络人心,令她不得不更加警惕。 李安则转首对刘破军道:“朕已允你所请,你自当尽心竭力,为大梁开疆拓土。” 刘破军颔首应诺,神色间难掩激动之情。 此时,一名宦官应声而入,低声禀报:“皇上,鹰王百里玄策已到。” 李安眼中掠过一抹精光,示意宦官将人带来。 不多时,一身玄衣,气宇轩昂之人被带至御前。虽被束缚,却依旧神情不屈。他一见李安,便怒目圆睁:“李安,你阴谋诡计,竟能囚我至此!” 梁瑶与刘破军互视一眼,皆能从彼此眼中看出对方对这突如其来之局势的警惕。 李安却是微微一笑,对百里玄策道:“鹰王英名远播,今日能见,实为荣幸。朕欲邀鹰王出力,助我平定北疆,不知可愿?” 百里玄策冷笑一声,却是不置可否。 梁瑶心知此时局势微妙,便轻声对李安道:“陛下,此人乃江湖中人,倘若能以江湖之道,解其心结,或许更能收人心。” 李安微微颔首,示意梁瑶继续。 梁瑶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直视百里玄策:“鹰王,大梁兴亡,乃国之大事。若能助我大梁一臂之力,必将江湖地位,更上一层楼。” 此时的百里玄策挣扎不已,此番若是答应下来。 他们草原儿郎的名号又当如何是好! 所有人把目光集中于他! 第150章 商议 四位武林宗师齐聚一室,其间,刘破军以二十余年的深厚内功,声名显赫。 冯敬尧,自三十三春秋荣登宗师之位,至今六载,已成就非凡。 尽管两位新晋宗师尚显青涩,但邓玉蝉女侠却是例外。 她虽仅跨入宗师行列一年有余,然因与李安剑侠双修之后,其武功大进,已臻冯敬尧之境。梁瑶尚处境界之初,自是四人之中修为最浅。 神秘的屋宇内,宗师云集,连同在座的百里玄策,共计五位,此景足以令任何江湖豪杰惊讶失色。百里玄策,那位鹰王,竟在此失态,其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刘破军的眉宇之间凝聚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他的目光如利箭般紧紧锁定百里玄策,虽然心中对李安能将鹰王擒拿仍感诧异不已。他审视着这位狡猾过狼的英雄,不禁问道:“皇上,您究竟是如何将他擒拒于驾下?” 百里玄策的眼珠子仿佛凝固,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被他嘲笑的青年,竟是大梁的皇上?他的惊疑之情溢于言表:“你,竟然就是大梁国的君主?” 李安嘴角掠过一丝戏谑的笑容,他轻声问道:“朕的模样难道不似天子?”他慢悠悠地走到了百里玄策的身旁,面带微笑地说:“鹰王,你眼中见到的,不过是朕的另一面。” 冯敬尧的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对于李安的冒险之举心生忧虑,但李安却泰然自若,似乎对于百里玄策的反应已有预料。李安轻描淡写地命令国师解除了百里玄策的束缚,仿佛全然不顾可能潜藏的威胁。 李安的目光瞥向冯敬尧,轻轻训斥了一番,随后他笑着挽起了百里玄策的手臂,温言细语地解释着自己的身份。百里玄策心中虽有不满,却也被李安的怀柔政策所打动,渐渐放下了戒备。 李安轻声笑道:“朕知道你心中不快。”他亲自倾倒一杯茶水,轻松地说:“朕之前的所作所为,皆因形势所逼。哎,你还板着脸呢,要不今晚朕陪你去花街柳巷,寻几位佳人共赏良宵?” 此言一出,邓玉蝉的面颊微红,心中不满涌上心头。 她回想起李安近日带着吴遥等人涉足青楼的事,虽她并未受其照顾,然而更令她愤怒的是,李安居然也将她和言若冰一道带入了烟花之地,任由旁人戏谑,还大言不惭地称这是“自带干粮”。 她怎能忍受如此羞辱?可在李安的强势之下,她又怎敢违抗?唯恐这位愣头青一时冲动,又会做出何等荒唐之举。 听罢这话,百里玄策那张一向冷峻如刀削般的面庞,竟陡然涌现一抹绯红,尴尬地开口:“我曾对若若发誓,此生唯她独占我情。” 李安一时语塞,目光如炬,盯着百里玄策那张融合了野性与羞怯的脸。沉默良久,终是悲天悯人般拍了拍头,无奈地叹道:“百里玄策,你乃鹰王也,何必戏弄朕以这般情痴之态?你身为响马,难道不知响马之道乎?响马当见珍宝便夺之,遇佳人便纳入麾下,作为宅院之主。嗟呼,朕曾为你夺得后金公主而嘉许你无量,如今我真是哑然失笑。” 百里玄策的面颊愈加炽热,却无言以对。即便是在亲信战友面前,他也从未因此事遭受嘲讽。然而,这位以刚毅残酷著称的男子,却也是重信守诺之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番誓言虽在与妻子情深意切之时许下,却深植于他心,纵使妃子长逝,依然坚守着那份唯一的爱。 被李安戏谑至此,鹰王心中虽然有些无奈,却仅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朕岂是尔等可以轻辱的小白脸!” “放肆!”梁瑶与刘破军齐声斥责,两人以浩荡气势逼向他,可怜的鹰王才解了穴道,力未复全,只能咬牙抗争。 纵使功力全复,面对梁瑶和刘破军这两位宗师的气势逼人,他也难觅翻盘之机。虽然以纯粹的武力而论,他稍输刘破军,最多与邓玉蝉匹敌。 李安轻笑一声,令两位宗师收了气势,又对百里玄策道:“实不相瞒,你的妻子已归西天多时。朕召你入勾栏,非是令你再拾旧情,不过为泄欲而已。” 鹰王气喘吁吁,倔强摇头:“所许若若者,唯她独享我情。” 他稍稍缓了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愁与宽慰:“然而,看陛下似无恶意,我便不与陛下计较。” 李安眼中精光一闪,平静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商讨如何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后金国。百里玄策,想要复仇,必须与朕合作,否则你那一万狼军,在后金国看来,不过是石中撞之卵矣。” 此言一出,鹰王的脸色变幻莫测,心中波澜起伏。 他深知,自己的狼军虽然不凡,但与后金国那庞大的势力相比,实在是朝露匆匆。 即便他本人武艺超群,达到宗师之境,但在大军围攻之下,终究难逃一死。 心中虽然明白,若无奇迹,此生恐怕难以复仇,心头不免涌起一片苍茫与无奈。 深吸一口气,鹰王沉声而问:“我与你何种合作方可谈?”明言不提冲锋陷阵之事,心下暗思,唯有与此人联手,方能雪恨。后金虽强,然大梁非庸国,国土辽阔,人丁兴旺,综合国力远胜。若梁君窝囊,胜负尚未可知。然此君,狡黠如狐,勇猛如虎。贵胄如他,何尝轻易置身险地?只以两大宗师,敢于狼军面前示弱。装得惟妙惟肖,令人误会遇见了一位纯真英雄。使鹰王心生钦佩,暗自惺惺相惜。 “辽东战事,我非主帅,乃刘破军之责。”李安倚坐轻抿香茗,眼含笑意,看着鹰王笑而不语。 此言一出,刘破军眉宇间流露出不同寻常之色,胸襟之中澎湃激昂难以抑制。 将军,乃是战场指挥官,最忌讳便是上位者干涉,扰乱战略。 每一个决定都将关乎整个王朝的未来。 就算是百里玄策同样心里有些惶恐。 第151章 百里玄策的承诺 战役浩大,每一举措需精心筹谋,细微之差,便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刘破军自识非政客,惟愿为兵,渴望功名,追逐战场胜利。 有此明君,识才尊用,方使其才华得以施展无遗。 有这样的帝王,非但不干预其计划,还誓为良师益友,支持其一切。 为此君效力,乃刘破军之荣,同样是天下百姓之福。 鹰王面色微变。 然刘破军挺身而出,正色言:“若鹰王愿携手,刘某自不会以你为炮灰。” 诚然,鹰王麾下英勇善战,然素质不一,数目有限。若置于正面战场,难施大用。 “刘将军打算如何?”鹰王百里玄策心中已有合作之意,此人乃主事者,自己与麾下生死存亡,复仇机会,皆系于此人一身。 对此人,心情不由得热切起来。只要不以狼军为炮灰,哪怕做诱饵,也在所不惜。 “自然是发挥狼军长才。”刘破军滔滔不绝:“鹰王麾下,多在辽东,鞋靶,甚至后金长大,对敌国地形了如指掌。此战,若后金不出巢,无胜算。倾巢出动,后方必虚。狼军擅长奔袭,如风而动,可分散为数支,甚至数十支,百支,在敌后补给线肆虐。”暗自窃喜,本欲选梁骑军潜入敌后,仅以游击战破坏补给,牵制敌力。然其骑军,练习正规,游击战效果不佳。心中最佳人选,乃怀恨后金的鹰王。屡次联系不得,今得天子相助,鹰王心动,合作成熟。 “掠夺骚扰,正合我意。”鹰王神色一松:“若后金主力出动,我不仅亲领狼军烧杀掳掠,还可号召四国响马,共赴敌国内,搅得天翻地覆。” 刘破军面无波澜,缓缓开口:“尔等越是搅扰四方,越是能牵制敌军,引诱其精锐分兵回护。若彼此精锐不返,尔等响马之众,足以穿梭无踪,若其重兵回返,则我大梁于正面战场上的重压自可减轻。况且,倘若贼军真撤回大军,凭尔等响马警觉性及如风般的行动,无论是骚扰敌方或是撤离敌境,均是易如反掌。一旦其主力一离,尔的狼军便能复入敌境,继续其掠夺与骚扰之举。” 刘破军心中盘算清晰,后金国现有武力不过二十七八万,扣除各式辅助兵种,真正可投入战争者不足二十万。若鹰王以其骚扰之术牵制三五万敌军,大梁前线将大为舒缓。 “善。”鹰王百里玄策沉声应允,“此事便交予我。但待战事接近尾声,对后金国主发起总攻之时,必须让我参与决战。如有机遇,后金国主之首级,我必夺之!”言罢,杀机从其眼神中溢出,夹杂着对复仇的痛苦与兴奋。 刘破军凝目半闭,淡然提议:“既然已达成共识,那么我等即可商议效忠之礼。” 鹰王面露不悦:“合作而已,何需效忠?” 刘破军轻笑一声:“此为国之大计,关系我大梁数百年基业。如此重任,岂能委以他人?若有差池,事关全梁安危。” 鹰王百里玄策踌躇,内心虽愿意合作,却不愿臣服。然而,他也明白,若拒绝,今日之后,他或将无命。 李安轻笑着,语带诱惑:“何必终身为响马?投我大梁,受我庇护,岂不美哉?尔从此将身披将军铠,功名显赫,将名垂青史,为后世所颂。” 此言令鹰王心动。他曾想复仇后隐居,然而他清楚,今日若不从,则生路渺茫。 于是,他肃容正身,牙关紧咬,单膝跪拜于李安前,宣誓道:“鹰王百里玄策,此誓效忠大梁天子,唯命是听。如若违背,定受天谴,死后不得再见亡妻。” 李安心中欢喜,哈哈大笑:“无需如此郑重其事,尔立此誓足矣。朕今招纳尔等为亲卫军,封为金狼军,待遇等同膘骑军。” 刘破军见状轻推鹰王,提醒道:“快谢天子恩宠。” 鹰王清醒过来,深知汉文及大梁文化,恭声谢道:“谢主隆恩。” 如此,一场关于忠诚与背叛、荣耀与隐忍的心理交锋,于无声中落幕。鹰王虽然表面臣服,心中却有着属于他的一片天空,自由翱翔于荣耀与梦想之间。 “好,好。”李安连说了两个好字,眉宇间的愉悦如同春日花开,绽放着满意的光彩道:“从今往后,大家就是自家人了。鹰王,在这场战役结束之前,你暂听刘都指挥使的命令。” “是!”鹰王的声音里透着铿锵与决绝,正色中带着战士的坚毅。 接下来,刘破军与鹰王的交流更为细致,每个字句都沉甸甸地承载着战事的重要性。由于双方目前仍处于暗中联盟的状态,以免让后金国嗅到风声,所以响马还是响马,大梁军队仍是大梁军队。鹰王则是要先回到他的狼军之中,默默整顿军备。至于补给,他并不将之放在心上,响马本就习惯了边战边生,若添了太多大梁的军器,恐反失其狼性之利。 时间如流沙静静流逝,房间内的人影逐渐稀去,最终只剩下了梁瑶和李安,两人之间悬着的沉默如同一张未完成的画卷。 梁瑶目光如炬,看透了眼前男子的伪装,轻声问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李安的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轻松地脱下了一层层伪装,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就知道瞒不过你。” 梁瑶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那样子似怒非怒,却又带着几分欢喜,随后她的声音柔柔地问道:“你就不想我么?” 李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语气诚恳而深情:“当然想了,所以才来看你。” 梁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问:“我姐姐呢?” 李安的神情突然变得庄重,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怀孕了!这段时间,只能我出来了。” 听闻此言,梁瑶不禁白了李安一眼,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问道:“是你的么?” 李安昂首挺胸,语气中满是自豪:“当然了!” 房间内气氛尴尬至极。 第152章 甜言蜜语 梁瑶的心湖里泛起了涟漪,她为梁青云的喜讯感到欢欣,但心中又如同被针刺般隐隐作痛,一缕苦涩在心头蔓延开来:“为何,我不能如其他女子一样,拥有孕育生命的幸福呢?” 李安看着她眼中的忧郁,如同看到了暗夜中最明亮的星,他知道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瑶儿,你是我的心上人,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等乱世平定,我定会将你迎回帝都,那时,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心中的夫人。” 梁瑶的目光在他的承诺中缓缓明亮,如同冰雪融化的溪流:“你真的能做到么?” 李安坚定地点头,他的眼神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坚毅而明亮:“我的瑶儿,我岂会食言?我要的不只是与你悄悄相伴,而是要正正当当,风风光光地娶你,让你成为万众瞩目的女子。” 听闻此言,梁瑶的心中泛起了一丝甜蜜的涟漪,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那一刻,所有的忧伤仿佛都被这笑意化解:“你若能做到,我梁瑶愿意等待那一天。” 二人的视线交缠中,李安慢慢靠近,他的呼吸如春风拂过梁瑶的面颊,声音低沉而迷人:“那么现在,让我用行动证明,你在我心中的份量。” 随着李安的话语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升温。他们的距离如同晨曦中融化的霜雪,越来越近,直至不可分割。缠绵中,他们将对未来的憧憬和承诺,编织成最坚固也最柔软的网,紧紧相依。外面的风云变幻,世事沉浮,而在这一刻,他们拥有了彼此的世界。 …… 在密月高悬的夜幕下,鹰王怀着一颗复仇之心,屡屡敬酒,使得李安饮下了重重的烈酒。李安原本酒量平平,却因多次修行,骨髓得到洗练,体质大增。 尽管如此,硬生生的数斤烈酒仍旧让他醉得七荤八素。幸好邓玉蝉扶持着他,方才得以归至后院安歇。一入后院,邓玉蝉便运转内力为他解酒,她那寒冰般的真气,宛如解酒神器,令李安迅速恢复了一些清明。 李安乘着刚回笼的意识,将身子倚在她怀中,正当她脸颊绯红,欲要推拒之际。李安却突然神色一肃,轻声细语,“蝉儿,能得你相伴,乃是朕此生之最大幸福。” 邓玉蝉未曾想到,他的情话虽重复,却每每击中她心扉,带给她温暖如春,几乎要融化她的芳心。她的手法一滞,任由他依偎在自己的腿上,低声细语回应,“妾身还未及恭喜陛下获得鹰王之忠。” “鹰王之忠,固然令朕欣慰。”李安继续以情话攻势,“但比起我家蝉儿,皆显得无足轻重。即便是大梁江山,乃至天下万国,同样不及我妻子一发之重。” “陛下。”邓玉蝉声如蚕丝,情如涌泉,被他的话语触动了深处的柔情,整个人都柔弱了起来,“蝉儿何德何能,竟能得陛下这般倾心。” 李安趁势将她细腰拥入怀中,半起身姿,挑起她那如玉的下巴,目光深沉而温柔,“不,蝉儿,你便是朕心中的至宝。”言罢,轻轻俯身,唇齿间交融的瞬间,仿佛天地都为之静止。 日月如梭,转眼半月过去,探子来报,后金军动态频繁。秋收之后,边境之上,二十万精兵聚集,大梁国辽东之地已是兵云密布。 大梁早有预备,立诏告天下,罗列敌国罪状,誓与侵略者抗争到底。刘破军执行坚壁清野,边陲荒芜,七十万大军,城堡堡垒,如钉如铁,深植大地。 后金军若要破此防线,必须一一拔除这些钉子。城堡中,兵士倚高望远,利用弓弩、火炮、火统之类的兵器,以及各种守城器械,如插木、滚油、拒马、陷阱等,坚守土地。 后金国虽武勇,但攻城非易,各堡相互勾连,敌军稍有围攻之势,便有援军疾至,内外夹击。而骑兵灵动之师,或合或分,执行各项军事任务,保卫家国。 在两国之间的辽阔战场上,战争的序幕并非是双方将士齐聚一堂的盛大对决。其实战火燃起之前,后金的雄师尚未越界之时,隐匿于暗处的斥候早已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杀戮。这些斥候无一不是从各军中挑选的精英中的精英,他们的任务是探查敌情、暗杀敌斥候、布设及解除陷阱等。 在这场纷争中,大梁占据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优势。国师李安奉旨,将征召令派发至四方,几经周折,终有六成以上的门派对这份盛情难却的征召令做出了回应,决定派出门中高手。其他门派,当秘密宣读那份李安所持“凶恶”的征召令后,恐惧之心迅速蔓延,担忧若触怒了皇上,引得雷霆万钧,便不得不从门中挑选精英前来助战。 七位闭关修炼的宗师,也被一一召唤而出。这些宗师,或正或邪,皆属各派之精华,因身负家国之重,故而心怀诸多忌惮。除了这七位王品宗师外,那些响应征召的还包括二十一名一品高手,五十七名二品高手。刘破军毫不手软,将包括邓玉蝉在内的五名一品高手悉数集结。 四队王品宗师,各自带领一批一品与二品高手,形成了四支恐怖的战队。这些队伍被分派以对抗敌军的四路大军,悄然潜入敌阵,专责清剿敌斥候。 每一支由两位王品宗师领衔,辅以五六位一品和十余位二品高手的队伍,尽管不满二十人,却拥有令人惊叹的战斗力。他们不仅能轻松剿灭任何小队,若遭遇千人队伍,正面交锋同样不落下风。若施展骚扰、游击、夜袭等战术,消耗敌军,将千人队逐一歼灭,也不在话下。 然而,刘破军并不赞同这些王品高手轻易投入剿灭正规军之中。毕竟,这般强悍的战斗力是国之重宝,不可轻易损耗。即便是一品、二品高手,在战场上也非不死之身。 第153章 求和? 一旦被数百敌军的精锐所困,战死的风险极高。每一位宗师,每一位二品高手,都是国家之栋梁,不宜轻易牺牲。 这些由高手组成的队伍,不仅战力惊人,其机动力与潜行能力也是无人能及。二品之士,在爆发力的支撑下,短时之内可媲美奔马。各式轻功、感知之术,皆非敌军斥候所能匹敌。 在皇命之下,一言避战百人之队伍,四支战力非凡的清剿队伍,开始在辽东大地上绽放其锋芒。敌军精心培育的斥候精英,本是隐于暗处的锐刃,然而如今,却成了群群倒影,无声逝于茫茫战场。斥候者,乃军中之目、鼻、耳,寥寥数百,岂能承受连绵不断的死亡之痛?宗师之小组,悟透了聚散之道,分而为二,化作八队猎影,斥候之死,愈发加速。 莫大军中,斥候一一陨落,行军变得难上加难。无斥候之路,何军敢盲目进发?一旦误入敌网,损失不堪设想。 然而,在这即将火拼的战局中,李安已悄然归于紫禁之深宫。 此行虽长达月余,然收获颇丰:不仅收服异士鹰王,更与刘破军结好,此人武艺军略双全,深谈良久,两心结为君臣之谊,更有邓玉蝉之意外之喜相随。 言若冰与楚若涵所掀起的商海巨澜,李安未尽关心。临行前,两个女强人仍在辽东深处,与诸商讨价还价,交易尾声,准备返程。梁瑶暗中相助,安然无恙。 李安曾有意掩行前线,一探究竟,但是皆被梁瑶与刘破军所阻,加之国事所系,不得不返。战争之漫长,耗资之巨,非国库所能支,纵有财富如山,同样难填这个漏洞。 然而,在国难之际,地主权贵之助,不可或缺。 在平时,或有压民伤财之举,然至此刻,同样会挺身而出,支持朝廷。这本合情合理,国家若失守,地主权贵同样将身家性命难保,历史上,此种情形屡见不鲜。 李安将如何运筹帷幄,促权贵尽出己力,尚待观察。 昔日,李安自幽宫归来,不曾多时,即在金鉴殿召见了远道而来的各路世家大族之长。 内阁辅政赵青如,众位大学士,以及六部之要职者全部都侍侧。 李安暇意悠然,倚龙椅轻坐,手执龙井香茗,淡漠的眼神掠过底下人群。 那些世家地主,是梁青如奉旨钤集,原议以让农户减负。 而冥冥之中,正逢大梁与后金之间战火突起,非往年边境小觑之敌,而是关系国运生死的大敌。这些地主阶层,对国事洞若观火,明知后金武力非同小可。心中虽不言败,然世事难料,后金野蛮之师未必易于驯服。 “唇亡齿寒”四字,人人皆知,然而诸位心中盼末战之策,并非出兵征讨,而是以金银财宝,求得和议。 此议一出,乃是由世家大族中的领袖梁杰提出,梁家世代显赫,梁杰年高德博,被誉为梁老太爷。 其家族有五员猛将或守边疆,或镇地方,均为朝廷栋梁之才。 李安对这等提议,并未急于答复,仅令人奉上香茗并安排座位,宽慰众人此刻无需拘于朝规。而李安自己,只是品茶,慢慢地,呷一小口,再呷一小口。 世家大族之人内心却是波澜起伏,皇上之命召见,他们早有预感,减租之事虽损利益,但相商之后,认为宜减轻租赋,既能显皇恩,又可防民变。 然而,等候皇上之际,辽东战事紧急,两军对垒,已是箭在弦上。此情此景,令他们心急如焚,私下议论纷纷,最终推举梁老太爷上书,提议以和为贵。 他们以为后金蛮族,贪恋的不过是金银美物,往年边寇,不过索取俗财,而今之变局,乃是因大梁兵临其境,激其野性,故欲决一死战。 心中虽存怨言,对于皇上的多事,诸位地主皆觉得倘若蛮族图窃,便让其得逞些许,损而不痛。然言之于口,乃是万不可也。国库空虚,众人皆知,望皇上出资求和,无异白日做梦。纵使皇上不好战,金粮同样难以支撑。打仗在所难免,向他们索取金粮同样是必然。若以金粮换和平,兵士可免于战死沙场,此乃皆大欢喜之事。地主们商议之后,信心满满,以为此计定能成事。出钱出粮以解皇上之难,皇上岂有不从之理。 于是初见皇上之际,便提出此案。李安帝却显得犹豫未决,诸人虽不敢直视,却感皇心在权衡,不知他的心思如何转折。 “求和?”良久,李安帝终于露出会心一笑,目若秋水,唇边漾起一丝笑意,“诸位爱卿,各抒己见,你们何想?” “皇上,大梁国力既衰,又历内乱,岂宜再与后金蛮族树敌?” 大学士钱玉成上前陈言:“臣以为宜求和,给民间一个喘息之机。”心中另有盘算,此次求和之财,由地主们分担,国库何须分出一文? “笑谈!”另一大学士屈臣均反驳道:“后金蛮族野心勃勃,屡犯辽东。此次若不给以沉重打击,反倒求和,将助长其气焰。” 两位大学士,内阁中的对立面,一言一行皆是针锋相对。 “兵不厌诈,现在国力虚弱,倒不如暂避其锋,待国富兵强,再图一举而定蛮国。”钱玉成不屑地白了屈臣均一眼,反讽道:“国事非儿戏,须臾慎重。” 屈臣均还未开口,李安帝已笑着摆手:“好了,朕已知尔等意,还有他人何见?” 户部尚书林休徐肥体挪动,走前一步:“皇上,国库空虚,此非用兵之时。若世家肯出钱解纷,自是上策。”口中虽此言,眼神却深意长传。 李安帝领会,笑道:“既多爱卿主和,朕自不会专断。然后金蛮族贪得无厌,梁老,贵族们可愿慷慨解囊?”心中却是冷笑,这些世家大族,畏惧之心胜过天子,好,越怕死越好,是时候让他们出血了。 至于求和,哼,休想。 既然梁青云把国家交给了他! 他就一定要帮助梁青云带领国家走上辉煌。 第154章 敲诈! 李安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然而又似狼君披羊裘,俯瞰其群羊,心中却涌起了不齿。 他生平最嗤之以鼻者,莫过于那些对己之人施以刚腕,而对外人却表现得懦弱,屈膝讨好。 此等行径,在李安看来,不啻于“窝里横”。 穿越千年的记忆,将他带至清朝末年,那些权臣对内横征暴敛,对外卑躬屈膝,签订无数丧权辱国的条约,如此作为,令李安既愤怒又好笑。 在今日这个时代,李安隐隐看到了相似的迹象,这让他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烧。 然而,他深知这实际上是人性的一种表现——久居高位者,岂愿摧毁了自己安逸的生活,宁可迎合外力,以血的代价也要保全自己的地位与权力。 他心中虽怒,但面对林休徐等人的眼色,理解他们愿意流血以求和平的心态。这本是上策,等到手中握有了金钱,和平或战争便由他一言堂定夺。 即使表面上与后金国谈和,却也可以暗地里给予致命一击,破坏和谈的局面。李安前世风波多端,工作不稳,性格中的刚烈不屈是他难以维持任何长久职业的原因。 如今代替梁青云当皇帝,虽然身份变了,修养提升,但他的本质却未曾改变。 后金之国,乃李安心中之刺,此国气焰嚣张,逼至疆域,李安焉能吞声忍气与之和谈?后金野心勃勃,欲蛇吞象,所言和解,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 自知大梁与彼存亡之战不可避免,李安早已决心,在这片异域,覆灭后金这个令人憎恶的国度。 李安的铿锵之言,令那些望族豪门心中沉甸甸的石块终于落地。梁家老祖宗起身,颤声奏对:“陛下,臣等愿献三千万银两,以资军需。” 三千万,听之颇为不菲,然李安心中却是暗自冷笑,这些望族以为仅凭银两便能平息战端? 他们所献之银,或许在国库中占有一季之收,然而天下豪门地主,岂止于此? 眼前这些人,每一位都是亿万土地之主,所谓三千万,不过是他们向平民百姓搜刮所得。 他们倒是好大的方便,想以金银解决战乱,原来是百姓受苦,他们却在上演慷慨之戏。 安君面带微笑,内心却是算计连连。对众人道:“三千万两,呵,悲哉!此数放在后金国人眼里,无异于乞丐乞讨。据朕所知,他们现已全国动员,从最新战报看,我军斥候已经给予敌军重创,斩杀其精锐数以千计。恐怕后金国对此金数,不会满意于心。” 众人心中一惊,梁老祖宗面如土色,颤声问道:“陛下以为,须多少银两,后金才会罢兵?” 李安轻笑,挥了挥手,似是无奈地说:“朕乃大梁之君,岂能洞悉蛮夷之心?但若朕设身处地,恐非五亿两银子,难以息事宁人。” “五亿两?”梁老祖宗惊声失色,如遭雷击,“此数天文,岂是我们能够承受?” 李安依旧笑容温和,劝慰道:“梁老勿急,此数固然巨大,然并非只能以银两解决。朕闻后金之君好珍宝异物,若有名家字画,古董瑰宝,或许可作疏通之用。世家大族,传承百年,家藏珍宝,随手一出,便是价值连城。” 朝堂上,讨价还价,斡旋往复。最终,梁老祖宗在价至一亿四千万时,再无余力。 李安知此已是极限,比己所预期盈余尤多。 一亿四千万两银子,足可用于大梁军费,且还有余剩。 随着深夜的钟声悄然退去,李安与众地主细谈减租事宜,渐入高潮。他们一方固执地认为,金银既已涌出,减租便无从谈起。然而,李安以国家大义为重,缓缓道出若农户遭灾无存,反触国乱,地主阶层必首当其冲。指东画西,提起山东河南一带农民起义,地主世家首受其祸,言下之意,明如晨曦。 经过层层博弈,世家大族最终妥协,答应十年之内降租一成,以安民心,给予百姓暂时的喘息之机。十年之后,方可再议租税之数。对此成果,李安心中喜悦,尽管减租幅度有限,时间之沙却是他现急需之物。 十年缓冲,于他而言,足够重塑国本。 心中默忖,若自己能更加严苛,手段再加凌厉,这些世家大族的命运同样成迷雾。 亿万两银粮,具体何种比例、如何入国库,李安委以林休徐户部尚书,细致商榷。而为安抚这些世家,李安还巧妙地令其自商和议之策。 此后,伴随着黎明的微光,李安率领御前侍卫急赴北山机关司。 自上次以来,已然过了两月,他深信机关司之人必不辱使命。 李安此番急回京城,除了看望梁青云,同样为探视新式火器研发之进展。 若能在战场上得新炮新枪之助,胜算自会大增。 抵达机关司,目之所及,郭彩莲正沉浸于研究,不惧污垢。 李安心中虽习以为常,却也不禁略感恼怒,命婢女将她带至后院,为其梳掠打扮,恢复仪态。 随后,在机关司官员的伴随下,李安踏入靶场,手举新火枪,感其比往昔之火绳枪愈加沉重。细观之下,枪膛之上装有拉栓,下设弹夹仓,均是汲取陛下之建言。 试拉栓时,咔嚓一声响,子弹顺利进膛。 李安举枪,眼如电、手如磐,瞄准二十米外圆靶红心。 四品武境之身,稳如磐石,指挥如定海神针,扣动扳机,只听“砰”一声巨响,烟花四散,子弹如流星赶月,准确击中靶心。 时间恰到好处,木板被贯穿,红心中箭。 皇上神威,似此一枪,足震慑群臣。 机关司官员们纷纷拍手称快,声势浩大,似雷贯耳。御前侍卫们更是欢声雷动,连呼“皇上威武!万岁万万岁!”此景此情,皆昭示着大梁盛世,即将来临。 李安心中暗自沾沾自喜,男儿生来便对刀光剑影生有所好,他幼时也是如此,玩具枪械之类,挥之不去。 第155章 神射手 记得那时挥水枪之姿,虽说射术未能至精,却也能在十步之外,让栖枝麻雀感受惊风之拂。 然而自从禁令颁下,家中唯一之气枪亦被没收,自此以后,唯在军旅生涯中,偶尔抚摸冰冷的枪膛。 李安修炼有成,肉身强健,非徒五感敏锐,手足运用之间,枪杆稳如磐石,远超常人。 今日他在二十米之外,一枪洞穿红心,心头悸动不已,令人将靶子远移至五十米外。 那五十米之遥,使得原本可比拟脑袋大小的靶子,顿时缩若远星。 李安调整栓门,子弹入膛,枪身随之一震。他沉肩卸力,目光如炬,瞄准靶心。 气凝丹田,手指轻挑扳机,“砰”的一声响,红心之中,白色光斑渐显。这一枪竟又准确无误,李安心中惊诧,不曾料到五十米外的射击,竟能如此精准。兴致盎然之下,枪声连绵不绝,七响疾响,直至弹匣空空。复审靶子,八发子弹,唯独一发稍失靶外。 众官员见此成绩,无不欢呼雀跃,纷纷拍马溢美。 连那些研究武器、素不善交际的研究员们,也是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这名为玲珑的新式火枪,自从问世以来,众多设计者试射,尽管二十米内能击中靶心,但至五十米外,能有两三发命中者已属上乘。 李安此等枪法,恐怕唯有龙枪卫中的精锐能及。 就在此时,龙枪卫左都指挥使汤镇邦赶至,目睹了此幕,惊讶得张口结舌。 在这样的距离下,他自信尚能一枪命中,但皇上居然也能达此境界,实在出乎意料。龙枪卫的精准射击,是他们以血汗换来的,如今却有人能与之媲美。 汤镇邦走上前,跪下行礼:“臣汤镇邦,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中对皇上满是感激之情。若非皇上的栽培与重视,他的一生恐怕就此止步于龙枪卫之中。而如今,不仅龙枪卫得到重视,还有新式火枪的研究,在他心中已然呼之欲出的未来,当是龙枪卫驰骋沙场的时代。 汤镇邦心知这玲珑火枪之威,若龙枪卫人手一把,配足弹药,在战野之上,他有信心能击败数倍之敌;在守城之战,抗敌四五倍亦无虞。 他曾试验,百丈之外,依然能击穿薄板,虽射术大减,但守城时弹雨满天飞舞,准绳已非关键。纵使红衣大炮能射百丈,准头却早已全无,误差之大,让人嗤之以鼻。 李安见汤镇邦到来,心中喜出望外,招呼道:“汤镇邦,来来,你试过此枪乎?朕的枪术,于咱龙枪卫诸兄弟,又当如何?” 汤镇邦不加掩饰,直言回应:“皇上射术,实乃神妙,即便龙枪卫中的精英,亦是望尘莫及。”心中难掩对皇上枪术的敬佩,他知道,这龙枪卫的未来,将因皇上的一枪而变得更加辉煌。 李安眉宇间微显踌躇,对龙枪卫之中能称精英的火枪手数目甚为关切。 汤镇邦也是比较老实,答以五百余名之多。李安心头一紧,暗自思量,若非虚言,则己之火枪技艺在卫中难入前百之列矣。 遂以询之声问:“汤卿,你手下火枪手,究竟如何分列,其标准何在?” “五十步外射击动靶者,七发中的至少十之七者,名之为王牌;五发中的至少十之五者,称之为精英;三发中者,则为普通火枪手;不中者,鞭答以惩。” 汤镇邦答得细致,一一道来。 “动靶?”李安心中一动,决意亲自试试。 令人填满空弹夹,取子弹细观,发现其形制与现世子弹颇为相似,但黄铜制壳更为粗壮,壁厚也更甚。核心镶嵌的弹珠般大的铅丸,沉重异常。 弹壳底部,装有易燃之磷火药以启发射。 工匠言,一粒之造价高达两百文,换算下来,仅五颗子弹便需一两银子。 李安心中一凛,若要百万军队皆配此枪,虽可一统四海,然练习所需之银两,足令国库亏空。 尽管工艺粗糙为其高价之一因,待技艺精进,成本自会降低,然而皇上心中仍感吃痛,便是八万火枪,亦是银海焚烧。 李安心下决意,日后火枪手众多,必当率军出征,掠夺四方,填补投资之巨款。 李安胸中盘算,汤镇邦已令士卒扛起人头大的红靶,步出五十步。 李安远眺,不觉错愕——原以为一步,不过七八十厘米,现形之步伐却是每踏出一米有余。五十步,真成了七八十米远。心想,此距离射击,非同儿戏。 更叫人惊讶的是,士卒扛靶奔跑,时而跃起,忽快忽慢,如幽灵般左右躲闪。 李安心中暗叹,但愿不要一失手,真被子弹击中了靶手的灵魂。 然而,那把持靶子的战卒,亦非胆敢以生命相搏之辈,故而将靶子举至高处,与己首相隔一米有余。 李安心中暗自盘算,己之枪术纵然不佳,亦不致如斯糟糕。深吸一口气,定神扬枪,以准星逐靶心,企图揣摩其飘忽无常的轨迹。 正当他凝气聚神之际,奇妙莫名的景象发生了,一切仿佛缓慢了下来。 那左摇右摆,上下翻飞的靶子,动作竟似缓缓演出。李安估计着前提量,迅速将准星移至靶子将至之地,果断扣下扳机。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青烟弥漫。令李安稍觉烦恼的是,人头靶子毫发无损,显然此枪未中。然而不知是修炼黄帝双修神功之故,抑或长久练武之人,眼力自增,他竟隐约见到一道轨迹擦靶而过。 他再度深吸一口气,心神愈发专注。 再次装填子弹,再次瞄准射击。此番,又是稍有偏差。 及至第四枪时,方才勉强中的灵动靶子,直接令其粉碎。旁观的汤镇邦眼见此景,不禁眼前一亮,赞叹道:“陛下神枪技艺非凡。” 李安不以为意,继而示意远方士卒再次携靶而来。一枪接一枪,准确度逐渐提升,六枪之中,竟有三枪命中要害。 总计十枪,四中靶心,此技艺已属精英火枪手之列矣。 第156章 丛林之王 汤镇邦却有另一番见解,目瞪口呆地道:“皇上,若再试一番,王牌火枪手之名,指日可待。” 被此言一激,李安心头泛起涟漪,果然,下一轮进步显著,十枪中得五枪,堪称王牌火枪手。但随后几轮,成绩始终徘徊在五中至六中,欲达七中之境,实属艰难,六中亦非易事。 众时辰练射过后,李安心头之激情渐退,深知强弩之末难再振,不免有些兴趣索然:“汤镇邦,此山中野物颇丰?” “皇上,山中野兽种类繁多,尤在深秋,肥膘已足,待冬日降临前备。” 汤镇邦亦是兴味盎然:“臣下所建火枪卫中,多有善于弓猎之人,今有玲珑枪助威,定能收获颇丰。待臣下稍作准备,明日破晓,即可入山。” 于是李安,弃靶而去,对狩猎之事兴致勃勃。 又过目了火炮新改良之物,同样采用预制式炮弹,但因其重若巨石,不得不弃用弹夹。此炮,遂名玲珑炮。 傍晚时分,匆匆于机关司用餐,李安遂下令于在座官员:速生产玲珑枪及配套丹药,优先装备龙枪卫;玲珑炮与炮弹,亦须速加生产。 此时代,所谓大规模生产,并非机械重复之作,而是在各种配件上运用模具,浇铸零件初形,再由铁匠精磨,终成组装。 尤其是枪膛,炮膛,制造时分外讲究,选料上乘,锻造精细,以防炸裂。子弹亦复如是,每一发均需匠心独运,层层验合,以免战场上一失,成为己方之祸。 为应对战云密布之时,需火速扩充铁匠之数,兴建锻炉无数。幸得郭彩莲出落之女子,机关司早已广纳艺高人胆大之工匠,数以百计。再辅之以兵部兵器司、工部治炼司之旧有匠人与锻造设备,千余熟练之手方可得以集结。 然而,玲珑枪乃精工细作,鼎名炼铁之师亦需慎思细琢,方能逐渐驾驭其制造之道。实践证明,一支玲珑枪需耗匠人半月功夫,哪怕优化流程,排成生产线,十把玲珑枪亦需十工匠,搏日十日方成。意味着,若要全力铸造玲珑枪,纵有千匠,每十日亦仅出千支。至于玲珑炮,更是庞大之工,所有材料俱备下,亦需三百匠人方能铸成一门。 李安之策,即是广召人手,面广邀天下聪慧少年男女,使之参与其中。 各人只需精通一道工序,练就一环,专注一艺,便可。 此流水作业,虽非短期内可完善,弹药制造尤需巧手之年青人加入,借助新创工具,以便捷之势完成。 故此,战事之初,依赖老匠人之技,传统手艺,逐一锻造。 李安下令,三月之期,须造成六千支玲珑枪,百万玲珑弹,又须铸百门玲珑炮,万炮弹。 资源调配,机关司将直接于工部申领,工部负责筹措与采购。 而龙枪卫,仍旧练习火绳枪,待装备完备,即整千户之数,先行北赴辽东,听命于刘破军。信赖届时,玲珑枪之助,龙枪卫之威,定能媲美王牌军团。 守城之战,其能发挥巨大,而这支军队自筑基之日起,便属精锐,非但远攻卓绝,近战亦强不减。汤镇邦从不曾懈怠于近战、越野、体能等诸般训练。 玲珑炮亦然,每凑足十门及配套炮弹,分头运往前线,刘破军自会妥善部署。 信其必对这些新奇之兵器越发情深,如奏报所言,他甚爱那些助他扫清敌探、武艺超群之士。 工作一经安排妥帖,机关司便在李安之令下,与京城朝廷中的工部户部联动,开始了大规模铸造利器之任务。 此等生产,日金耗费,数以万计。然李安胸有成竹,仗着那些积累民脂民膏,又怯战之财主们支持,金钱似乎不足挂齿。只要战事一胜,何惧微损?战败之敌,自可取之以偿。 至于那一亿四千万两援款,李安更无半点忧虑。那些世家大族、地主阶层之代表既已首肯,定不会言而无信。不是他们皆守信之辈,而是知晓,此时此刻,不得已也。 在如今这个时代,胆敢公然施展诳君欺上之计者实属罕见。盖因欺君罪名,后果严重,轻者家破人亡,流放边陲;重则头颅落地,乃至九族联坐。故此,于这风云变幻之际,众人尚未敢贸然行此短智之举。 破晓将至。 李安拉着许久未见、彻夜沉醉于荒唐之事的郭彩莲,共踏青山绿水,以寻片刻闲情逸致。伴随左右者,乃三十余名身手不凡的御前侍卫,以及数百武装火绳枪及试验性的玲珑枪之龙枪卫。此外,不可忽视的,还有四位日渐娇艳、武艺与技法双双精进的侍女。 李安骑着骏马踏雪,手握十余斤重的玲珑枪,对身旁装扮如俏丽村姑的郭彩莲谈道:“细观此枪,士卒若长久负重,臂力必定不支。如若用一布带,横贯胸前,可省力不少。又如子弹藏匿之处甚是不便,若有腰带,上缝数袋,既可置弹又可插夹,转瞬间弹药装填,便利非常。况且,肩背之间或可再添布带,多载弹药数十枚,哪能每人负百枚而徒手执匣乎?” 郭彩莲冷淡回应,昨晚之欢愉固然难忘,然而今被迫入山,称是狩猎放松,实则令其多有不悦。山行数日,对其研究创作而言,无异于生命时间之窃贼。自幼至今,她未曾如此虚度光阴,心中不免懊恼,秀唇轻噘,情绪显见。 李安轻触鼻尖,相同的念头吩咐给汤镇邦,命其赴工部,令裁缝制作这些看似简单却实用多端的装备。 “采莲,朕并非责怪你。”李安温言细语,倒似与亲女儿般交谈:“你日复一日埋首机关司,久而久之,身体难免亏损。深入山林,或能沐浴天地之灵气,激发灵感,启迪心智。” 李安本就喜爱户外磨砺,谈话间,目光如炬,遥见一只野猪正在觅食。 第157章 龙子 虽然居高望远,但与野猪相隔甚远,近两百米之遥。玲珑枪虽远射非常,然而二百米之外,威力与准确度皆有所减损。非李安内力深厚,恐难以辨识远处之物是否为猪。 工艺水准所限,百米之内尚能瞄准,已是李安满意之至。遂示意部下静默无声,随即下马,玲珑枪在手,悄步下山,心中既紧张又激动。 李安顺着林间山坡,慢步而下,终于逼近野猪数十米。潜伏于老树背后,更近处一瞧,却见那野猪魁梧异常,宛如幼牛。他知野猪凶猛,非家猪可比,成年猛猪,连虎见之亦须退让三分。 计算距离,似乎也适中。野兽之警觉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逃。李安稳把玲珑枪,缓缓瞄准。 砰然巨响,乱鸟惊飞。或许是野猪对杀机有所预感,枪响之际,猪影已窜前一跃。子弹仅在其厚实身躯上开了一朵血花,非要害之处。皮毛之下,松泥如铠,子弹冲击力在此一分散,这一枪仿佛仅仅擦过它的痒处。 那野猪,乃是一兽之中的猛者,久横山林,鲜逢敌手。其感敌之息,便如脱弦之箭般,直扑李安所匿之地。彼野猪之壮硕,奔腾间如同疾风怒号,数十米之距,不过须臾已至李安跟前。 “砰!”枪声轰鸣如雷,子弹正中其首,使其身躯一颤,跌倒尘土之上。然其精神未减,又是蓦地一翻身,向李安的方向再度猛冲。李安在野猪冲锋的空隙,迅速装填新弹,脚下力挫,整个人侧身飞跃,足不点地,又是一枪悄无声息地向黑影中去,这枪幸运之至,正打在野猪粗壮的颈项之上。那兽痛嘶长啸,愈发激昂其凶性,再度向李安直冲。 李安宛若引领舞曲,每一次灵动躲闪,都伴随一枪的轻挥。 不在意中否,但其动作之中,已透露出超然的驾驭。野猪虽然奔涌如雷,但在近身巧转之间,却不及李安。经过数次的淬炼,李安的武功已达四品,身形如幻,枪法如神。 周围的御前侍卫、侍女和龙枪卫等追至,正待投入战圈,却被李安一声喝令停下。此时此刻,只见李安独自面对那山中之王,数枪已入其躯,尤其是颈项之伤,鲜血流失无数,野猪之力已是日薄西山。李安对于独猎此兽,信心满满。 而那野猪,被激昂至极,只将仇恨的目光锁定在李安身上,不顾其他追至之人。李安的心神却如古井无波,每一次绕树而行之后,便是一枪射出。九发子弹旋即耗尽,他唤人掷来新的弹夹,接住后匆匆装填,尽管耗时,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完成装填。 李安的内心随着战斗的进行,越发激荡,他在每次转身甩枪之间,感受到了武学之道的无穷神妙。四个弹夹落空后,那野猪终于发出了最后的呜咽,倒地不起,周遭尽是斑斑血迹。 “皇上威武,皇上万岁!”众人见证了这场生死较量,连龙枪卫中擅长枪法者亦是惊艳,未曾想到还有如此驰骋狩猎之法。然,此种方式,非得武功超群,枪法出神入化,且得有便于装填的精致之枪方可为之。 战后的李安,静立一旁,身心俱疲,感受着战斗后的余韵。他深知,习武之人皆好此较量之快,其乐无穷。 经验丰富的猎人估量,此野猪足有四百斤之重,山中罕见。此行本为休闲打猎,汤镇邦早有准备,烧烤工具、佐料一应俱全。 于是众人在溪边扎营,烤肉香气四溢。 李安心兴未减,引领众人在营帐周围游走,午后时分,虽无再遇巨兽,却收获颇丰,猎得锦鸡、野兔,及各色奇鸟,喜悦满心。 …… 宫廷之中,春意盎然,花香袭人。 不知不觉,时光已流转至六个月后。在这期间,梁青云含辛茹苦,终于顺利诞下一名小男孩。 孩子肌肤胜雪,双眸如墨,宛若清潭深处的明珠,一出生便带给梁青云无边的喜悦与希望。 消息传至李安耳中,他的心湖也是泛起了层层涟漪。 李安也是将早就安排好的惠贵人喊了过来,并且对外宣称,乃是惠贵人诞下的龙子,这个消息放出之后,满朝文武皆是震惊不已。 惠贵人一直以来都是宫里的透明人,也正是因为她的身份所以才没有人注意到。 于是,随着李安的旨意,宣扬至外,整个御前文武皆感到震惊莫名。 近月来,薛贵妃与皇后的胤事接连不顺,宫中人心惶惶。 而今,惠贵人竟平地起波澜,不声不响之间,已圆满诞下龙种。 “惠贵人竟然有了龙嗣?此事,怎会无风无雨而至!” 一位文臣私下里与同僚交谈,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 “话虽如此,惠贵人向来谨慎,不露声色,此事只怕也是深谋远虑之举。” 另一位武官沉声回应,目光复杂。 在一处幽静雅致的宫苑中,薛贵妃与皇后娘娘相对而坐,两人的眼神中都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皇后姐姐,这惠贵人…竟然…”薛贵妃娇口轻启,语带震惊。 皇后娘娘微微摇头,优雅的手指轻抚着腕上的玉镯,“任他百变,天意弄人,我们也只能顺其自然。” 薛贵妃目光幽深,“姐姐所言极是,然而此子一出,局势恐怕又要变了。” 皇后娘娘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转瞬即逝,她淡淡回道:“潮起潮落,各安天命。” …… 上书房内,窗外梧桐摇曳,残阳如血。 梁青云站于窗前,眉宇间堆满了晦暗的云霾,双眼如同冰封的湖面,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李安静默地站在一旁,气氛沉重,仿佛连呼吸声都要被这股震惊的消息所吞噬。 “怎么会这样?王希山,他怎会背叛朕,投靠赵青如?” 梁青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抑的愤怒,她的手掌狠狠地拍打在硕大的红木桌面上,引得一阵阵回声在室内回荡。 李安眉头紧蹙,声音低沉而稳重,“陛下,此事错综复杂,据说是薛贵妃与王希山有所勾结,且…”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缠绕在舌尖,不愿脱口。 第158章 宫心计 梁青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她立刻察觉到了言外之意,“上次在朕面前,她已是苟延残喘,如今竟敢再度犯上!” 李安眼中也掠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一次,薛贵妃真正触碰了皇权的底线,“薛贵妃自作孽,不可活。朕已经看清,她的野心不会停止在王希山,此次绝不可轻饶。” 梁青云紧抿着唇瓣,每一字都像是从冰雪中雕刻出来似的冷硬,“朕曾仁慈一次,她却贪得无厌,这次,朕要让她知道,何为天威!” 李安默然点头,他清楚梁青云的坚决与果断,“赵青如和王希山此举,无异于自断生路。陛下必须亲自平定此乱,以正视听。” “正是如此。” 梁青云眼中的冰冷似乎能凝结空气,“赵青如利用薛贵妃的野心扩张自己的势力,王希山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薛贵妃,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如电,决心已定。 在这个帝国的心脏之地,阴谋与权力的战争再次拉开了序幕,而这一次,梁青云和李安都已准备好,要给出一个震慑四方的答案。 内卫急报,羽林军主王希山如火焚怒,欲见君主,被拒城门之外。 李安与梁青云闻讯,神色凛然,目光交错之间,寂然点首。平时轻佻的李安,如今一本正经,使梁青云心底生出踏实之感。 李安,此人真是趣味盎然,遇事便能变卦,嬉笑皆收,显露出靠得住的本色。 这一点,使梁青云心安。 “哼,正如君所预见,王希山终于按捺不住了。” “此事在意料之中,王希山我略有了解,虽非愚勇之辈,但聪明才智有限。当其发觉根基被动,必然理智全失。今切事如意,咱们只需依计而行。” 李安微微颔首,随即吩咐侍立小太监:“陛下有令,速引郑统领入御书房。” 言罢,两人对视一笑,均藏着未言之机。 梁青云尚未梳洗,便要会见王希山,此般从容,不更显君之重视乎? 外头传来卸甲之声,王希山虽更位守卫之首,亦不得携兵器入内宫。 他愤怒至极,却也得顺手交出兵刃。 随行之人,同样卸下武装。暂且撇开琐碎,单论王希山,他怒目赤红,不料梁青云竟出此下策,欲在无朝之日夺其兵权。 梁青云如此大胆,岂不知羽林军铁板一块,由他一手打造?他如何有此胆魄? 气冲冲地推门而入,见梁青云尚在梳妆,王希山不由得轻蔑一笑。细皮嫩肉,怪不得朝权易手。 “哼,王爱卿到矣。来人,为王爱卿备座。”梁青云含笑迎之。 王希山面不改色,直言不讳:“罢了,吾来此,唯欲问陛下,可曾下令夺吾兵权?” 此言语中带着浓烈的怒意,神情之中,似有逼宫之势。 而梁青云,闻言后顷刻紧蹙眉峰,双目投向王希山,满面尽是疑惑未解之色: “王爱卿此言,究竟暗含何意?” 郑怀远瞥见梁青云装作莫知其详,冷冷一哼,随后沉声开言: “陛下心中自有明镜,我今日来,乃是要问个清晰。我在羽林军中日夜勤勉,忠心耿耿,何故陛下忽决夺去我的统领之职?倘若不予以我一个明了,我必将不甘,明日朝会之上,必要请群卿共鉴公断!” 此言一出,实已是不给梁青云半分颜面,自古以来,鲜有臣子敢于君前如此放肆。 李安目睹其嚣张态度,按捺不住心中激愤,私下咕哝: “何人赐予尔等胆量,竟敢在我的女人面前如此猖狂?若非大局至上,欲除你背后群小,早拔剑斩你!” 情绪激荡间,梁青云面露微红,心中泛起一丝温暖之感。 “王爱卿勿须焦躁,朕深知爱卿忠心,故此仅欲爱卿速整内卫。担忧羽林军事拖累爱卿,遂有所安排。然今观之,朕之决断颇为欠妥。既然如此,朕即命人撤销昨旨,羽林军大小事务,仍由王爱卿亲自操持。” 王希山闻之,不禁怔忡,一时竟疑耳听错。 梁青云竟言收回成命? 难道真畏惧我哉? 本以为归后即联络亲信,除掉郑怀远,重新夺回权柄,王希山心中懵然。 未曾想,事竟迎刃而解。 此策固然上佳,纵使梁青云权势全无,皇位尚在,若真执意更换,事难善终。 届时,郑怀远虽难稳坐龙椅,自己亦难返故位。最可能者,乃赵青如置亲信于位。 正在王希山沉思间,梁青云便命身旁李安说道: “李安,即刻往羽林军而去,召集诸将及官吏,传朕旨意,撤销昨日诏令,王希山除内卫统领外,复任羽林军统领。” 李安领命,躬身答曰:“诺。” 梁青云见状,遂笑眯眯继续看向郑怀远: “王爱卿,此决可还满意?若有不平之处,朕将改之。须知爱卿乃朕股肱之臣,有所需,朕自当允诺。” 郑怀远见旨意已下,且梁青云语气和蔼,心中顿时欣喜若狂。 “嘿,谁言我王希山只能为武夫?朕此态度,他日我或可做掌天子令诸侯者!” 想及梁青云昨日赐将士赏银,他心思更活。 “看来梁青云内库尚丰,日后可图。” 王希山心怀得志,不加掩饰地昂首阔步,带着几分自得之色,开口向梁青云抛下话来: “臣心慰於陛下暖言,但羽林军中武备破败,实为朝廷威仪所减。臣愿更替新甲,只是此举需耗费银两,望陛下慷慨解囊。” 此言落,李安内心暗自竖起拇指:此人真乃能屈能伸之辈!本或有担忧其将坠入不测,哪料其竟然反以此机会伸手要财。 梁青云与李安心照不宣,一瞥间相互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浅笑。 “王爱卿着实深思熟虑,朕自会一并妥善处理此事。” 梁青云对王希山言罢,转而吩咐李安: “此事便托付于你,务必使王爱卿心满意足。” “遵命,陛下可以放心,臣定当将此银两速递至位。” 梁青云闻言后,颔首示意: “甚好,事不容缓,李安,即刻与王爱卿同赴羽林军。” 字里行间,透露着明显的送客之意。 第159章 计中计 王希山心中喜悦已溢于言表,计谋得逞,他满意地向梁青云行了一礼,随即迈开步伐,意气风发地退场。 李安目睹此景,不禁向梁青云展颜一笑,随后轻盈步伐,尾随在郑怀远身后,步出御书房。 等李安身影渐行渐远,梁青云背转身躯,声音淡然,命令道:“速去,务必保李安周全无损。”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在窗边掠过,犹如离弦之箭,急速消失。 …… 转眼至李安一行人,他们穿梭御道,终至羽林军营。 得王希山引路,羽林军营门前自是畅通无阻。 此行,李安心中有所觉察,只见羽林士卒见他过,无一不以会心之笑相迎,此情此景,皆因昨日他们手握李安所赠之银两。 李安心头微喜,士卒们的喜悦正合他意,想必此情此境,必将使王希山心中如鲠在喉。 王希山心急恢复兵权,未有片刻耽搁,直接召集羽林军众至练兵场集合,除了守职者外,人人俱至。 副将们亦早已占据点将台之上,俨然一副严阵以待之势。 李安目光所及,瞥见郑怀远,心中不禁感知对方眼中流露的失意之色,如深秋残叶,黯然失色。 显而易见,郑怀远对梁青云之所为,心生绝望。 曾凭一腔热血,誓言以身许国,夜半无眠之际,更是前往祖先牌位前,虔诚献香,发下铮铮誓言:若天子有难,定当以身许国,以报君恩。 纵使面对羽林军内外的诸多非议,亦已做好万全之准备。 然而,此番风波一过,却是波澜未起,希望化为泡影。若是梁青云能有所坚持,他亦不至于如此沮丧。然而,万语千言,已化作尘埃。 于此同时,李安见状,唇角轻扬。究竟是幻灭还是转机,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众人齐聚,王希山挺身而出,目光如炬,扫过众将,声如冬雷: “尔等岂以为吾一旦掌内卫,羽林军便非吾之天下乎?荒谬!吾之地位,岂容他人撼动!” 此言一出,犹如惊涛骇浪,直击众人心弦。昨日之圣旨,今日便被如此公然挑衅,此举无疑是对天子威严的公然挑战! 自然,此乃王希山存心所为,若不展露锋芒,何以立威? 于此,群将私下忧虑,议论纷纷,心中忐忑不安: “此何意?王将军岂欲复归?然我等昨升今降,岂非成笑谈?” “昨夜回家,已祭祖告成,今若复位,如何对得起祖宗?” “退位固然心痛,但若待遇再降,岂不更是屈辱?” “王将军既已离去,何必又回?” “慎言,若此言传至将军耳,必无好果。” 不仅将领私语,连底下千军万马亦低声窃议,心中或忧或喜。 “嘿,王将军归不归,与我等何干?不过那些自高一日之将,今必颜面扫地。” “正是,官位高低,与我等无关,但见他们落魄,亦是一乐。” 此等底层士兵,对权势之争,早已看淡,唯心态最为从容。 然而王希山对下之言,仅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而是向李安颔首,暗中递去一物。 李安接过,心知肚明,轻声应允:“尽管放心。” 李安步至高台,视线一扫,众声俱寂,他清了清嗓,道:“吾传皇上圣旨:” 此言一出,四下里寂然无声,众人目光齐聚,尤其是那些昨日受恩之士,更是无不侧耳倾听。 静,他的内心,似乎预感到了暴风前的宁静。 尽管王希山自满于己之威严无人能及,却未察觉这寂静下蕴藏的怒火。 正当他以为自己稳坐天下,一位平凡却严肃的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了。他的行动,如同点燃了长久压抑的火药,一触即发。 在一片死寂之后,李安终于开口,声音穿透场中每个人的心: “今晨,王统领以身许国,志在兼顾内卫及羽林军将领之重任。朕对王爱卿分忧解难之心,感激涕零。 朕经深思熟虑,虽忧心王爱卿负重过重,然其坚志不移,朕遂特下旨,撤销昨日一切封赏。 王爱卿之心,朕领之矣,望诸位将领军士,鼎力相助。 昨日之封赏,一并送至王爱卿府上,以表朕心。” 此言一落,众人惊愕,场中静若止水。郑怀远心中泛起层层波澜,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而他人,则是心中痛惜昨日之封赏,却因王希山之威,不敢吭声。 王希山见此,唇角轻扬,内心满是蔑视梁青云的得意。然而,李安之言,却像是春雷唤醒了沉睡的大地,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王希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未曾注意到这寂静中蕴含的怒火。 然而,就在这肃静的氛围中,一位名叫王二狗的士兵,忍无可忍,爆发了他的不满与反抗。他的话语,犹如冷水浇在炽热的沙漠,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波涛: “何以?我辛辛苦苦得来之银两,何以需上交于你?何以你一句话,便能让我辛劳所得化为乌有? 我不服!我王二狗首当其冲不服! 诸位兄弟,尔等是否甘心将手中银两上缴?是否愿意因其一人之言,而失去已获之官职? 多年随王希山,我们或无出生入死之言,但也是尽职尽责。最终,我们得到了什么? 不论是明日升官或昨日之封赏,皆被一纸令牌撕毁。更甚者,连我们辛苦所得之银两,也要归他所有? 既然已离,何以又回?为何不安内卫统领之职,反而回来剥削我们? 如此之人,尚可称之为人乎? 为之卖命,我王二狗绝不从!”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贯耳,激起了场中所有人心中的怒火与反抗之情。在王希山的统治下,这一刻,众人的心终于爆发,不再沉默。 在那一刻,王二狗的话语如同天雷滚滚,划破了原本宁静的天空,引发了一场暴风雨。众人的情绪如同被巨浪拍打的小船,摇摇欲坠。主官们亦是神情紧绷,面露不满,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第160章 群愤 “王希山,你的罪行,岂能瞒天过海!”一位不甘沉默的主官高声喝道,其声中含怒,响彻云霄。 “哼,你们这些无知的废物,竟敢对本将军无礼!”王希山怒目圆睁,眼神中射出寒光,尽管心中惊慌,却依旧咄咄逼人。 王二狗藏身于人群之中,目睹了这一切。他轻轻一笑,心中早有谋算。随即悄然接近了一名黑衣人,声音低沉而有力:“事已至此,你我之间的约定,可当兑现。” 黑衣人转过身来,眼神冷漠,如同深渊中的寒冰,只是轻轻点头,手中已多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王二狗。王二狗接过荷包,心中虽然欢喜,却也生出丝丝寒意,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今日之事,日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风波等待着他。 场中的气氛愈发紧张,王希山见状,大声命令道:“护卫队,给我制止他们!” 然而,护卫队的队长却似乎并未听到王希山的命令,只是抬头看向天空,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仿佛在说:“今日的天,倒是格外的清朗啊。” 此刻,王希山终于明白,自己已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他的脸色由怒转白,心中的愤怒与绝望交织成了一团乱麻。 一名士兵挺身而出,大声宣布:“王希山,你的罪恶已经暴露于天下,我们不会再被你欺压!今日,就是我们反抗的开始!” 众人的心中被这番话深深触动,一股正义的力量在他们心中激荡,纷纷响应:“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为了正义,为了自由!” 这一刻,众人的心齐聚一处,他们的眼神中再无恐惧,只有对正义和自由的渴望。王希山的暴行,终将被这群勇敢的心灵终结。在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中,正义的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在那一刻,王二狗之言激起了众将士心中的波涛,原本被压抑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出口,一触即发。他们本可忍受赏银未至手中的苦楚,然而金银既到,再被夺走,此乃踏破人心底线之举。这股怒火,一旦被点燃,即便是皇权亦难以压制。 在这样的时刻,每个人的内心都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他们,无家可归,又有何惧? 唯一的顾虑便是缺少一个引领者。而现在,王二狗的行动如同烽火,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法不责众,这古老的道理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即使是王希山,面对全体羽林军的反抗,也只能束手无策。而那些本忠于他的副将们,在这个时刻,也选择了沉默,他们的沉默不仅出于对王希山的不满,更因为他们自身前途的阻断。 郑怀远,这位本已心灰意冷的副将,突然间心潮澎湃。 在他看向李安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计划的端倪。一股未知的勇气涌上心头,他毅然走上前去,直面王希山,其言语简洁而有力,却又如同重锤,击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王统领,请速赴内卫就职!” 他的话虽不多,却如同春雷,震动众人心弦。 王希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当他反应过来,便以愤怒的语气质问郑怀远。 而李安的介入,则如同晴天霹雳,将局面推向了新的高潮。 他的话语犀利,直指王希山的死穴,使得后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若说往昔的王希山,尚能以其威名震慑四方,纵有失言,亦不过皇上斥责一二而已。然而今日之王希山,已非昔日之雄主,失去了羽林军众心,李安一语,便令其处境岌岌可危。 郑怀远,此人眼见时机已至,不待二令,率领亲信如狼似虎,破局而入。此举,实在出人意料之外,令在场众将士皆感震惊,内心纠结难平。虽然王希山为其领袖,然其自私自利之举,已使众将士心生去意。 “无耻小人,尔等岂敢动本将一指?”王希山怒喝,虽面临绝境,仍不失威严。但其声音中的慌张与恼怒,已使那些原本动摇的将士,彻底心寒,再无前进之意。 面对王希山的威胁,郑怀远及其亲信却是毫不畏惧,他们的勇气与忠诚,令王希山的怒吼显得苍白无力。郑怀远身先士卒,英勇冲锋,展现了不凡的武勇,令王希山在短短时刻内便颜面尽失,狼狈不堪。 这场快速而又激烈的战斗,让众人瞠目结舌,还未及反应,便已尘埃落定。王希山,昔日羽林军之主,如今却是囚犯一般,面目全非。 而李安,则是趁机步前,声如洪钟,其言辞犹如重锤,深深敲打在在场众人心头:“诸位,方才王希山之言,皆已入耳。其心图叛,罪不容诛。本官将其解送天子审判,一切封赏,一切职位,暂且保持不变,待王希山之罪定后,再作决断。至于尔等之前所受之赏,能否保全,便看王希山能否有回天之力矣。” 李安之言,如同冬日暖阳,稍解众人心头之冰霜。而关于王希山的命运,亦成了悬于众人心头的一把利剑,其归途未卜,令人揣测不已。 在这一刻,权势的天平似乎已经倾斜,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李安身上,期待着这位权臣能为这场混乱带来一个公正而明智的解决。而郑怀远,此刻已非往日之郑怀远,其勇敢和决断,已让他在众将士心中的地位大增,成为了羽林军中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李安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声如钟鸣:“各位!王希山若真谋反,尔等皆为朝廷平叛之臣,功名显赫,在所不辞!朕在此承诺,金银五十两起,赏于有功之人!”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令那些暗藏野心之徒瞬间石化,震惊于李安的决断与慷慨。李安的话语铿锵有力,彰显了其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决心,使得所有人心生敬畏,暗自祈祷王希山永不归来。 台上,王希山被粗大的麻绳捆扎,面对现实的绝望与后悔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当他听到李安的话时,恼羞成怒,咒骂声中夹杂着对命运的无奈抗争。 第161章 计谋得逞 李安看着他,眉头微蹙,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终于,在众人注视下,一拳猛然落下,王希山的门牙应声而落,瞬间失去了斗志。 这一幕,不仅震慑了王希山,也让旁观的郑怀远感到心惊胆战。他从未见过李安如此刚毅决绝的一面,眼前的这个少年太监,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勇猛果断。 押解王希山的士兵,面对这一幕,不禁心寒胆战,赶紧遵从李安的命令,他们找不到合适的物品,情急之下,其中一人脱下破旧的布鞋,硬生生塞进王希山嘴中。这举动虽然粗鲁,但却有效果。李安虽有些反感,但对这名士兵的机智给予了认可,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他的名字。 “回大人,臣名张三炮,乃三千卫九队之士。”张三炮回答道。李安微微一笑,颔首称赞,随即宣布将其晋升为百夫长。这突如其来的提拔让张三炮既激动又困惑,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突然大转。 李安转身对郑怀远说:“郑统领,我这般行事,或许有违常规,但情势所迫,你意下如何?” 郑怀远面带苦笑,心知李安此举正是要借此树威,同时也激励众人士气,虽不合常规,却恰到好处,因此他只得回应:“大人英明,如此行事,正能震慑佞臣,振奋我军士气,怀远无有异议。” 李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让所有人明白,谁若是能为朝廷立下功劳,谁就能得到应有的赏赐与提拔。 随着郑怀远的话语落下,那原本因为张三炮的意外提升而沸腾的人群,此刻似乎更加激动。张三炮本人,更是在万分震惊与感激之情涌动下,噗通一声跪于地上,声音哽咽:“多谢大人!多谢郑统领!” 李安对此笑而摆手,仿佛一切封赏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他随即转而望向台下那些眼中闪烁着羡慕与嫉妒火光的将士们,突然宣布:“哦,对了,本官将于王希山府前设立临时办公点,届时各位可踊跃揭发王希山罪行,凡属实者,皆将依情节重轻给予封赏,无上限也。” 话音刚落,他便不再多留,将现场事宜托付给郑怀远处理后,领着王希山直接离开。 至御书房外,李安目光微挑,看着那被绑得结实的王希山,心中暗自得意:“哈,你还敢嚣张?还敢欺负我的女人?看我不取你性命!”正当他自得其乐准备步入御书房时,却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回头一望,正是梁青云与一群太监宫女行来。 李安轻拍额头,差点忘了梁青云去上早朝。看她那板着的脸,不由得心中疑惑:难道又被人欺负了?他心中暗恨:“这些狗腿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我的梁青云,等着瞧吧!” 梁青云走近,显然听到了李安的心声。她的脸颊微红,尽管周围还有许多人,她板着的脸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窘迫而已。 “参见陛下!”李安立刻躬身行礼,尽管心里早已将梁青云视为己所,但在众人面前,他还是要给梁青云足够的尊重。 梁青云的注意力并未放在李安的请安上,而是直接落在了仍旧怒视的王希山身上。她微蹙眉头,问道:“你这是何意?为何将王统领绑起来?”这话非是故意问,而是真正的疑惑。 按照两人之前的计划,今日仅需逼退王希山,使其无法回到羽林军。预计他归来内卫述职之时,直接将其架空,逐步替换,毕竟目的仅为夺回羽林军的控制权。现在,李安的行动显然出乎梁青云的预料。 李安望向梁青云,神色凝重,解释道:“陛下,臣行此举,实为断后患之需。王希山若留,定会为宫中添乱。今日之事,亦是展示朝纲之正,绝非臣子专断。” 梁青云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轻叹:“朕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只是,朕与你共谋大计,未来之路还需慎重行事,莫让一时之忿误了大局。” 梁青云心中的疑云,李安自是洞若观火。然而,此地非谈心之所,故此,李安轻言细语,引领梁青云步入御书房,那是决策之地,亦是密谈之所。 梁青云步入御书房,盈满疑惑,坐定龙椅,朗声询问:“此事究竟何因?何故突生变故?”言罢,李安未作藏匿,将今日羽林军内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其中不乏对王希山谋反之事的揣测,言语之间,无不流露出对国家的忠心与对梁青云的担忧。 听闻李安之言,梁青云心中虽是惊喜交加,未曾料到事情竟能有如此收获,然而面上却怒气勃发,手掌猛击龙案,声若雷霆:“王希山!朕问你,李安所言,皆为实乎?你真有谋反之心?”言罢,目光如刀,紧盯王希山,续以严词厉色:“你既默然,朕便视作默认。怎料你等忘恩负义,图谋不轨,朕之心寒矣!来人,拖下地牢,待罪证确凿再行处置!” 随着命令之下,王希山被强行带走,途中哭嚎连连,神情凄楚,犹如丧家之犬。 此举,乃是我之无奈。然梁青云,你之行为,岂不过分?未经审问便定罪,此乃何理?李安心中虽有此念,然而,对梁青云的方式,他却又暗自点赞。 梁青云见王希山被拖走,示意众人退下,对李安招手,言:“近前来坐。”李安一旁落座,梁青云面露忧色,语带担忧:“尔之做法,虽妙,但是此法若仅凭一语定罪,恐怕难服众心。” 李安轻笑,自信满满:“陛下勿忧,吾自有周全之策。”梁青云闻言,脸色微变,既气又笑:“哼,你此般卖关子,朕何时能窥得尔之真计?” 呵,梁青云,你此番虽用威胁之词,但是我李安何惧之有?我的胆识,岂是尔等可比?李安心中虽然不甘,但面对梁青云,他又何尝不是一番柔情蜜意? 梁青云见状,不由得轻笑,心想:此人,正是吃硬不吃软。 看来,对付他,还需更多智慧和耐心。而这一切的争斗和计谋,不过是两人相知相守之路上的一段趣事。 第162章 郑怀远的心思 梁青云眉宇间的疑惑,李安自是一目了然。然而,言语之地非此,于是轻启朱唇,只言:“陛下,容臣引领至密室,方便细谈。”言毕,步先御书房,开启了那扉页重重的大门。 梁青云,意识到事态之严重,亦步亦趋地跟进。龙椅之上方才落座,便紧锁的眉宇稍展,询问缘由:“此事,究竟如何?”李安毫不隐瞒,将今日之事,一一道来,其间对王希山谋反之嫌,也未加掩饰。 梁青云闻之,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显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李安见状,也是嘿嘿一笑,心中暗想:“与己之女,相斗亦是情趣。” 然而,梁青云的目光一凛,李安不再耽搁,迅速道出心计:“陛下,罪加一等,何愁无词。臣已命羽林军中,搜集罪证,信必有收。”梁青云皱眉,疑惑其法:“羽林军何以自愿为此?” 李安笑曰:“人皆趋利避害,臣已许以金银,最低五十两起。有银子在手,自有人愿为我效力。”梁青云听罢,心中虽然理解,但仍旧忧心忡忡。 未料,李安此语一出,梁青云顿觉雷霆万钧,瞬间震怒,质问李安:“汝真许诺每人五十两?羽林军众多,需用何等银两?”李安下意识计算,言罢,惊觉不妥,自己亦为之一惊。 “呵,五十两乍听不多,累积起来则是天文数字。三十五万两,吾等亦觉心惊。”李安心有戚戚焉,而梁青云更是怒发冲冠:“三十五万两,此乃巨款,国库如何承受?” 两人对视,均见对方眼中的焦虑。原本以为是妙计一出,未想到却成了棘手之局。梁青云愁云密布,李安亦是心绪万千,此时,两心同悲,共忧国事。 梁青云心中忧虑,为的是内堂财物之缺,李安则满面悔意,懊恼不已: 【哎哟,三十五万两银子,那可是一座小山啊!如何竟成了水月镜花,在我手中化为乌有?若此银两能归我所有,岂不是瞬间化作富甲一方之豪?心中之悔,如同波涛汹涌,恨不得将王希山从九幽之地再拉回,让其偿还此债!】 梁青云,正陷于筹划之中,忽闻李安嘀咕,差点气得欲将其逐出御室。历见无耻之辈,却未见如此之人!心想,此人真乃世间罕见之怪胎! 感受到梁青云愤怒之目光,李安身子一缩,勉强露出一丝尴尬之笑。梁青云怒从心起,将身上龙袍掷向李安:“笑?朕心如焚,而你还有心情笑?现下正是立威之际,若金银不出,岂不众叛亲离!” 李安机敏地接住龙袍,不失时机地贪恋那龙袍之香,陶醉其中。此举令梁青云面红耳赤,李安之无耻,令人哭笑不得。 正当梁青云欲夺回龙袍之际,李安又出言:“陛下,无需为金银烦忧。此数额,不需动用内堂之资,且陛下或许还能从中获益。” 梁青云一怔,本欲夺回衣物之手也顿在半空,内心波澜起伏。李安见状,趁机握住其手,却遭梁青云本能反击,痛呼一声:“陛下,此乃暗算也,天理何在!” 随后,李安带着微妙的情绪,率领众人离开御书房,步履之间,尽显幽怨之态。若细听其语,皆是哀怨而又不失俏皮:“梁青云,待我归来,定让你知晓,昨夜之事非我所愿。你若知晓真相,恐怕更是难以平息。” 而御书房门前,梁青云目送李安离去,心中复杂,轻叹自语:“非我之意啊,昨夜之事,岂能怪你?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 …… 在羽林军之中,郑怀远已久藏锋芒,仅因王希山之威,敢怒而不敢言。 今朝有幸春风得意,终于得以摆脱束缚,施展拳脚。旧日王希山之忠骨仆从,不过一炷香之时,便已被其雷霆手段制服,皆成囚徒,身受重刑,羁绊于军中之牢。 且说李安之计,已使郑怀远在营外设立罪证征集处,意在净化羽林,恢复秩序。 然而时光荏苒,围观者众,举报者寥寥无几,令郑心中焦虑不已。他自思自语,虽已尽力而为,然人心难测,终究难以令众人开口。 就在此时,有人急报,李公公率百卫而来,此消息令郑怀远眉头紧锁,心生疑云。 不知李公公此行何意,莫非是要内卫取代羽林之职? 难道陛下对己之忠诚生疑?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忠诚之心,如山岳般坚定。 郑怀远心中虽有诸多不快,然思及忠义二字,便强压心头诸多杂念,迎向李公公而去。 在这动荡不安之时,若真由内卫接管羽林,恐怕天下更加风波起伏,此举岂能谓之智? 然而,郑怀远身负家国重托,即便是身陷困境,亦愿为国为民一尽瘁死。步履之间,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与一线希望,内心波澜起伏,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腔热血与忠诚的决心。在他看来,无论是受到怀疑或是误解,都不足以动摇他对国家、对陛下的忠心。 郑怀远远眺,见李安率众如长龙般蜿蜒而来,步履蹒跚,心中不由得一紧。 待得近前,郑怀远急忙迎上,关切问道:“李公公,莫非受了伤?” 李安却是挥手示意,言不由衷地轻描淡写:“无妨,不过失足而已,郑将军勿须挂怀。我今日之来,正欲将王希山宅中搜查一番。” 郑怀远心中原是翻江倒海,恐怕是天子疑心所致。 然听李安如此一说,顿觉心头大石落地,暗自松了口气。 李安未加停留,便率队伍直奔王府,郑怀远思量,王希山宅中或有余党,遂亦紧随其后,以防不测。 李安来到王府,冷眼审视那巍峨大门与熠熠生辉的牌匾,心中怒火升腾:“此等嚣张跋扈,将之铲除!”随即命人取下牌匾。宅中空无一人,妻儿下人已被收押,只留下空旷庭院,显得异常寂寥。 李安率领的百余内卫在庞大的府邸中显得力不从心,搜查进度缓慢,令他心中焦急。 第163章 宝库 郑怀远虽有心助力,但念及旧日皆为王希山部下,恐生变故,遂只在外围严加守卫,以防万一。 正当李安在树下避暑,心神不宁之际,忽听有人禀报密室之发现,他精神为之一振,抛却疲惫,急匆匆前往查看。 密室之门前,已有人候命,李安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期待着这未知的秘密能揭开王希山谋逆的真相。 当李安莅临之际,士兵们纷纷肃立,以最庄严的姿态行礼致敬。李安对此不过是轻轻一挥手,随即步入那隐藏于暗处的密室。他边行边询问旁侧的将士:“尔等已踏入此地,可有所发现?”将士复杂地摇头又点头,见李安即将跨步进入,急忙补充道:“启禀大人,虽已探入,但未敢擅动其内之物。惟见密室内封存诸多巨箱,故此来请示大人。” 李安闻言,步伐未曾停歇,大步流星般进入密室。眼前所见,密室内密封的箱子确实不少,数量恐怕百余。随即,火把点亮,密室之内一切变得清晰可见。他随意走至一巨箱前,目光凝视那粗大的锁链,随手一挥:“开之!”话音刚落,即有人上前,一锤定音,锁链落地。 众人齐心协力打开箱盖,顿时,耀眼的银光映照众人之脸。如同预料中的那般,箱内装满了银两,其质其色,皆胜过往日梁青云之赏。 银两规格一致,每一银块约重五十两,显是特别铸造。李安目睹此景,心中暗自吞咽口水,若这每一箱皆为银子,那总数将是何等惊人! 不过,这密室内的宝藏远不止银两。随着几箱相继打开,竟然还有金块露出,其体积虽与银相同,却闪烁着更为夺目的黄金光芒。知晓金之重于银,李安心知,每一金块的价值远非银可比,恐有百两之重。 他不敢怠慢,亲自督促清点并记录,此番清查耗时近一个时辰。 当李安重返地面,目睹从王希山府邸中所得之物,心中无不震撼。 不单是珍宝无数,仅金银一项,就高达两千二百七十五万两之巨。这数字何其惊人,足以令大梁国国库也为之失色,更不用提梁青云内堂的微薄之数。 李安深深体会到所谓“富可敌国”的真正含义,原是以为王希山不过是羽林军中一将,哪料其财富竟堪比国库。此情此景,让他明白了为何历代皇帝,总喜于大臣家中寻宝的缘由。 在羽林将领一职之上,李安的此番作为已非凡响。然而,在深宅大院的一隅,他并未忘却施加于王希山身上的那张终极逼令。毕竟,王希山纵横朝野多年,手握人脉,非同小可。仅凭空言,欲定其罪,难矣!朝堂之上,必有势力挺身而出。梁青云固可直接斩草除根,然死者无言,真相永埋。李安,却另有深谋。不单为梁青云铲除障碍,更为自己布下更广阔的棋局。 金银财宝既已入库,李安又引众再探地窖深处。空旷的密室内,他的嘴角掠过一抹狡黠之笑,询众:“已悉数搜查否?”“回大人,无一遗漏,铜板未存。”众人回应,以为已完成使命。然李安心有所图,目光锐如鹰隼,在密室一隅发现蹊跷所在,笑言:“取铁锹来,王希山狡猾过人,或有他物深埋地下。”众人虽疑,却不敢违逆,纷纷奔走。 李安命众人携锹重来,以掘地三尺,寻找可能的隐藏之物。虽众人对此行动困惑,内心震惊于此次搜查之丰,心生贪念之余,亦不敢有异动。 李安之命,他们唯命是从。待众人散去,李安独自留于空旷密室,自言自语,似与隐匿角落的秘密对话。 他走向角落,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铁锹,它与工兵铲无异,李安开始挥动铁锹,对着角落细致挖掘。此时,密室入口处,一道白影悄然闪入,手持数个箱子,身形敏捷而隐秘。去寻铁锹之人,因未预料到此次搜查会有此需求,自然难以迅速返回。 此一幕,仿佛昭示着李安不仅仅满足于眼前的财富,他的野心和计谋远不止于此。 每一步都显得深思熟虑,即便是在抄家之时,也不忘深挖细查,确保一举两得,既清除潜在的威胁,又为自己和梁青云铺就未来的道路。 在这场权力和财富的博弈中,李安展现了他作为一名后世人的独到见解和超凡脱俗的智慧。 故此,纵使时光匆匆流逝约莫十余分,方见一名速步而来之士,携铁锹匆匆至。众目所及,但见李安悠然坐于门阙之石上,似入梦乡。待至众人近前,乃缓缓睁眼,语声平淡而指示曰:“依言行事,勿遗漏每一寸土地。”内卫群应声而动,四散挖掘。李安吩咐已毕,复又合目养神。 时未几,一声惊呼划破寂静:“奇哉!大人,有所发现矣!”话音方落,众目便汇聚于一尘土未洗之小箱。李安闻声,兴致盎然,起身步向发声之处,命道:“让开,让吾亲见其物。”于是伸手夺取,目光凝视铜锁,蹙眉命令:“开之!”其自称习惯,或“我”或“本官”,已使人渐感不异。 命下,铜锁被力破,盖启之际,淡淡绿光顿时映照众人,即使在昏暗的密室内,亦似白昼。一声惊叹:“神乎,夜明珠也!罕见之极!” 此物一出,顿令在场众人心神摇曳。李安面露凝重,吩咐传观之余,令人妥善保管,此为难得一见之宝,不可有失。 此举,令众内卫无不动容,首度觉有官人视己等如人视,哪怕对方身份特殊。 宝物传观一周,众人小心翼翼,将其还于李安手中,然后毋需号召,又投入挖掘之中。李安抱持夜明珠之箱,心中暗自叹赞梁青云之大手笔,能出此等珍宝,真乃阔绰非凡。 此情此景,李安虽为宦官,却以宽厚待人之德,赢得众人心,昭示出不同于常人的胸襟与智谋。 而这夜明珠的发现,更是如添锦上花,不仅丰富了此次搜寻的收获,更增加了他在众人心中的威望与信任。 第164章 阳谋 在这废弃的古庙之中,李安与一众内卫正在挖掘着一件件埋藏于土中的宝物。首先映入眼帘的,乃是一个不属于王希山的箱子,而是李安方才亲手埋下,却对其中之物一无所知。这一切,皆是梁青云差人所准备。 夜明珠虽在后世不值几许,多为普通的萤石,但在这古代,却是无比珍贵,尤其是如此之大而无瑕的一颗,更是价值连城。正当李安将那夜明珠的箱子置于脚下之际,忽听得一声惊呼:“大人大人!又有新发现!”紧接着,又是一木箱被挖出,李安命人破锁而开,众人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里面的珍宝。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锁响后,箱子缓缓开启。与先前不同,此箱非夜明珠,而是一件罕见之极的透明琉璃杯子,再次激起了一片惊叹声。如此一来,三箱五箱,短时内便挖出五宝,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然而,对于这些在后世已不再珍贵的物件,李安心中却难以激起波澜。直至第五箱被打开,李安的眼神方才一亮,与他惊喜相反,众内卫皆神色凝重,不敢多言,往日的轻松笑谈已然消失无踪。 “大,大,大人,此,此物,莫非是玉玺?”负责开锁之人吞吞吐吐,艰难地发出了猜想。李安面不改色,伸手取出那似玉玺之物,果然,眼前所见,是一枚未经雕刻的全新玉玺,尽管已雕有龙形,底部却空无一字,令人不禁陷入沉思,这究竟是何意? 此时,李安的心头亦是波涛起伏,将玉玺轻轻放回,盖上箱盖:“继续挖!”命令之下,众人皆不敢再有所闲谈,面色凝重地继续挖掘。 终于,在一角落处,随着铁锹触碰之声,所有动作戛然而止,众目齐聚。 李安踏前,亲自将新发现的箱子挖出,并亲手敲碎了铜锁。伴随着敲锁之声,众人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 待锁头破碎,李安开启箱盖,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令在场每个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李安虽然表面上与众人无异,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装出了一副震惊的模样。 究竟这又是何物,能令李安如此费心? 而这一系列的发现,又将如何影响李安与众内卫的命运? 宝物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故事? 这一切,都令人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在那一刻的沉默之后,李安未再多言,迅速掩上箱盖,转身对着旁边的内卫示意。 解下腰间之牌,如同传递重托般,缓缓递至内卫之手:“持我腰牌,速往皇宫,将此地所见禀报于上,待天子圣裁。 此事关系重大,我将留守此地。即刻传令郑怀远与内卫统领,速将此地严加围守。”那内卫紧握腰牌,其面色凝重如冰,转身而去,留下一片死寂。 随后,周遭迅速传来杂乱之声,盔甲摩擦之音不绝于耳。 紧接着,郑怀远之声如雷鸣般在外响起:“李公公,我等已将此地团团围住,还请指示!”李安步履沉稳,面无表情地回应:“静待皇命。此事非同小可,非我等所能决断。” 而众将领跟随在郑怀远身后,见到李安满面严肃,心头皆是一紧,未知所发生之事为何,令李公公如此郑重其事。李安沉默不语,众人只得耐心等待圣旨。 不多时,一阵喧嚣声由远及近,梁青云带着皇威,走至此处。 “王府”二字虽已不见,然牌匾仍旧摆放于门前,令梁青云眉头微皱,心中却是对李安的机智和决断暗生赞赏之情。 她踏入大门,李安的担忧之声在她心头回响,她却是轻笑一声,步伐更显庄重。 见到陛下驾临,众人本欲行礼,却见李安突然单膝跪地,高声喊道:“臣参见陛下,给陛下请安!”此举,在当时的风俗中极为少见,非因重罪或特殊之日,无人如此行礼。众人初是一惊,继而纷纷跪拜,口中同呼“参见陛下!”,此景,即便是梁青云亦未曾预料。 然李安此举,无疑是为梁青云立威。 梁青云心中虽然感动,却也深知此时不可露出半点疑虑。 她沉声命众人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李安身上,心中对此忠诚之臣涌起深深的敬意:“起来吧,小李子,郑怀远,速带朕前往密室,朕要亲眼见识。” 在这片刻之间,王权的威严与李安的智慧共同编织了一幕震撼人心的场景,展现了皇权与臣忠的深刻内涵,更是为这一系列事件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期待。 在那一瞬间,李安心中暗自为梁青云竖起了赞许之姿,心语如风,轻轻飘过:“此女子果真不凡,话语间尽显英姿,真乃我辈楷模。”然而,这番言辞未曾出口,便令梁青云差点儿失足倾倒,心头一紧,暗道:“此人,竟敢轻视于我?”虽然未能完全明了其中意味,但梁青云知感其中并非美言。 步入庭院,梁青云眼角的一抖,未曾让人察觉,却已内心波动。虽然先前已有传闻,称发现了满庭珍宝,然而亲眼所见,方知真切。自登基以来,国库之内的景象她未曾一见,今日这般场景,实在令人震撼。 李安心中一阵轻笑:“看此娘子震惊之态,定是被此番宝藏所动。呵,你我之间,岂不是因缘际会,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富贵。”梁青云虽然一时心绪飘扬,却被李安的话语牵引,心中对此人又添几分复杂情绪。 自遇见李安以来,种种经历历历在目。从揭露毒糕,到安置皇后之事,乃至掌控羽林军,李安的身影始终贯穿其中。虽然此人时常令她哭笑不得,然而却也是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身边。此刻,梁青云的面颊不由得染上一抹红霞,心中却是明白,此时非思旧之时,遂迅速调整心态。 在李安的引领下,梁青云及郑怀远等人踏入了那密室之中,这密室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颇为陌生。细观四周,可见此地已经有些年头。密室中,一切都显得有些凌乱,中央摆放着六个木箱,其中五个已经打开,唯有一处仍然封闭。 第165章 夜明珠? 众人目光所及,皆是那些珍贵无比的宝物所吸引,心中无不生出羡慕嫉妒恨。他们皆在暗自咒骂王希山,这位平日里看似不富裕的统领,实则隐藏了这般巨额财富。 李安和梁青云对于眼前的宝藏同样感到意外,这无疑加剧了他们与王希山之间的矛盾。但此刻,更重要的大事正待处理。 待众人目光重新聚焦,梁青云冷冷开口:“物在何处?” 李安步前,将那两个尚未揭盖的箱子提至梁青云面前。“嘶~这,这是何物?” 伴随着箱子被打开的那一刻,所有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心中无不感到震惊,王希山的野心之大,超乎他们的想象。 于那一刹那,梁青云的面色,犹如冰封万里的寒冬,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她的目光如同利箭,穿透了那两样令人心惊胆寒的物证,随后她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地响彻密室:“小李子,将这证物带上,明日,朕要让朝堂上下见识,他们所拥戴的羽林军统领,究竟是何等人物!此外,朕要命令,凡是与此事沾边之人,无论其身份地位如何,统统关押死牢,待与王希山同日审判!” 言罢,梁青云的目光扫视众人,仿佛冰霜覆地,使得每一位在场的羽林军官兵都心生寒意,恐惧笼罩心头。他们心中默默祈祷,只求与王希山的事务毫无关联,甚至有人已决定,将去证物收集处,揭发王希山的罪行,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安则在心中暗赞梁青云:“不愧是我钦佩之人,此番气势,正中下怀。”而就在他们离开密室的那一刻,梁青云竟感到一丝莫名的喜悦,仿佛李安的话语在她心中激起了微小的涟漪。 随后,两人一同返回御书房。沿途中,梁青云一直保持着严肃的面容,而这份肃穆令所有见到的人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唯独李安除外。他眼中充满了对梁青云的深思与评价,心中不禁暗自盘算:“此女,实为能扶大厦之将倾,定乱世之英姿。” 然而,梁青云对于李安的那份轻佻思绪早已熟视无睹,她的心志坚如磐石,不被任何杂念所动摇。至御书房之中,两人终于可以略微放松,李安不失时机地开启了调侃之语:“看,朕为你带来了满盘珍宝,此次果然是大丰收啊。不过,王希山一人独占如此财富,实在令人侧目。若日后每日都能有此等收获,陛下岂不是要富可敌国了?” 梁青云闻言,不由得白了李安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与警醒:“若朕真如你所言,恐怕不需三日,便会有人起兵反叛。朕如何能为了贪图一时之财,而忘了江山社稷的安危?” 李安也是苦笑,深知梁青云言之成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然而,此次发现之财富,确实为他们带来了一个难题。梁青云叹息,提到朝会之上,若是众臣知晓此事,必然会议论纷纷,要求将财富归入国库。 就在两人商讨此事之际,李安灵光一闪,提醒梁青云:“陛下,莫忘了,如今陛下已经掌控了御林军、羽林军,此番权势,非比往日可比。在朝堂之上,陛下的话语权已大不相同。” 梁青云闻言,心中一亮,仿佛拨云见日。确实,如今她已非昔日之主,手握重兵,足以一呼百应。决定暂时按此计划行事,随后李安便告辞,前往羽林军王府,一是为了收集证据,二则也是为了自己的小金库着想,此去意在双收。 半个时辰约过,御书房内,一袭白衣如雪的女子轻步走至梁青云前,声音清冽如泉水般流淌:“所带走之物,究竟几何?”梁青云未抬首,目光依旧深锁于手中之奏章,随口应道:“你言之,究取走何物?”白衣女子回以稳重之声:“回陛下,银一千一百七十两,黄金则一千三百五十两。” 此言一出,梁青云顿时抬头,露出一副诧异之色:“哦?仅此而已?”那白衣女子轻点颔首,续道:“是的,陛下。此乃李公公衣袍所能容纳之极限。倘若更多,恐其衣袍难以承受。”她顿了顿,又道:“然李公公亦将陛下所珍视之夜明珠一并带走。” 听此,梁青云心中一动,本欲于李安此行中添些金银以示奖励,然而此言一出,她双眼瞬间瞪大,手中之奏章亦是微颤。那颗夜明珠,虽价值连城,更重在其乃父皇所赠,蕴含深厚情谊。若非用以栽赃嫁祸,实难割舍。心思稍定,她摆手示意退去:“朕已知晓,尔可退下。” 尽管面无表情,梁青云内心却是对李安进行了一番深刻的“问候”。夜明珠之事,让她心中五味杂陈,但知李安非泛泛之辈,便也未曾真正计较。 而李安离去后,其身形明显圆润了一圈,走路之间银铃般响动,逗得郑怀远等人虽欲言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上麻烦。 回至司礼监自己的庭院,李安见那位常年沉睡的老监督竟奇迹般睁眼,且言辞中竟透露着几分戏谑:“哦,这一次抄家,小子你可是大发了。”李安虽一时愣住,继而心思一转,便释然笑道,从鼓囊囊的怀中摸出一块银子,似是赏赐般抛向老监督,口中轻松道:“老头儿,莫非言语不当。我这全是地上拾得,嘿,看你平日里清贫,这银子便赠你了。” 银子飞出,李安心痛又释然,毕竟这每一两银子,皆是他辛苦所得。而他对老监督的担心,却如同风中轻烟,转瞬即逝。果不其然,随着一声轻响,老监督似乎依旧安然如初,而那银子,自然是落入了其囊中。 此刻的李安,心中虽有千丝万缕之思绪纠缠,却也只能暂时将其放下。转身步入屋内,却是不知,自己的一切,早已成为了别人眼中一抹趣谈。 李安对于眼前老监督的无言嘲讽,只是无奈地摇了头,决定不再理会,转身步入己室。 第166章 秋菊的心思 而他背影刚刚消失,那平日里笑面如花的老头,脸色骤然大变,苍白如纸,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双腿紧紧夹合,似乎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直至李安的房门缓缓合上,他才急忙捂住受创之处,痛呼:“小无赖!居然偷袭!竟这般狠辣!我之新生之苗,刚刚萌芽尚短一寸,便遭此劫,痛彻心扉!”一边哀嚎,一边不忘紧紧抱住那一大块银子,艰难起身,蹒跚向己室而去,行色间滑稽至极。 回到己室,急忙检视那受了重创的“宝贝”,只见一脸绝望,悲声叹气:“唉,我等多年心血,一朝回到解放前,如今不过五毫米矣!”愿冲出去与那不知深浅的少年好生理论一番,然思及对方无意之举,又是出自善心,无奈之下,只得哑忍痛楚,独自在房内抚慰受伤的心灵。 另一边的李安,一进屋便愕然。原以为独自一人的居室,不料床榻之上,竟然躺着熟悉的身影——秋菊。她被些微动静惊醒,迷蒙睡眼中透出淡淡红晕,柔声道:“你回来矣,夜以继日劳碌,定是困顿,容我助你更衣休息。”此情此景,显露出一份淳朴的忠贞与无私的付出,秋菊虽因一时之误而落入此地,然心已许之李安,决心相随以终。 秋菊,自从命运之轮转动之后,便未曾回自己静谧的小院,而是选择在李安身边,暗自收拾了细软,有意与之相伴。李安见状,喜出望外,却又好奇问及:“秋菊姊,你何以在此?”秋菊闻言,面露不悦,娇嗔道:“若君不欢喜于我之在此,我即刻离去。”言罢,转身欲走。 李安慌乱中匆忙上前欲留之,却因动作过猛,使得原本已负重若山的衣裳瞬间支离破碎,银元宝金元宝如瀑布般洒落一地。原本做势离去的秋菊,被此奇景所吸引,不禁回头。 李安此刻,既是窘迫又是欣喜。 窘于衣裳破碎,银金满地;喜于秋菊之心,全然属于己。两人之间,因一场意外,更显出了彼此心中的牵挂与不舍。 如此一来,更加坚定了两人心中的选择,无论前路如何,愿携手共度。 秋菊回身之际,目光大睁,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恐惊天地泣鬼神,连忙以玉手遮口,怕自己惊叹之声惊扰了尘世安宁。李安见此,也是一时语塞,顿感尴尬万分,只得讪笑以对:“呵,这衣物质地实在不堪一击,秋菊姐,我之喜悦于你之到来,实非言语所能尽述。每时每刻,我心中皆有你影,闭目之间,你形更是挥之不去。那种心底悸动,实在难以自持。” 然而,秋菊似乎未将李安的甜言蜜语放在心上,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散落一地的金银财宝上。待李安发觉自己的言语似乎徒劳无功时,秋菊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的面容瞬间布满了忧虑之色,望着那些散乱的金银,又转眼看向李安,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小李子,此等财物,可还能原物归还?我有积蓄,愿尽献给你,只求你莫再触及此等祸根。这些,足以使人丧命!我不愿见你有所不测。我这些年亦有所积累,包括一些赏赐的首饰,我愿将之全部给予你。” 言罢,她便泪眼汪汪,忍不住落泪,小跑至床边包裹前,急匆匆地翻寻,不一会儿,便找到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转身塞进李安怀中。直至此刻,李安方明白,秋菊误以为自己贪赃枉法,担心自己遭受极刑。此乃其对己之深情厚意也。 李安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关心之情,尽管秋菊的误会让他哭笑不得,但心中的温暖与感动却是真切的。他赶紧接过小包裹,感到其中约莫百十两银子重。对一个宫女来说,能有此积蓄实属不易,李安心中更是感激涌动。 于是,李安一把将秋菊紧紧拥入怀中,轻抚其秀发,声音温柔至极:“愚妹,勿忧,此皆陛下有意,若非衣物之不堪,我定会携更多归来。”说至此处,忽然心生一计,眼中精光一闪,正当秋菊含泪仰望之际,李安欣喜道:“秋菊,你是否擅长针线之艺?” 秋菊,本因李安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心生羞赧,闻言不禁愣然,红着脸抬头望向他:“自是擅长,但,何出此问?”言毕,她脸色一红,低头羞赧,细声细语:“无赖,光天化日之下,竟生此念。” 李安一时错愕,本意正经,却不料引得秋菊误解,这让他既感无奈又觉温馨,如此间的误会,竟也成了两人情感交融的一道桥梁。 “哎哟,秋菊妹妹,我实未有施何行动啊!”李安的辩解未完,秋菊的羞涩却是愈发深重,她细指微颤,轻点向他身下之物,使得李安不由得轻拍额头:“啊,你言及此物乎?此非你所思之邪物,嘿,此次确是你误会我矣。看,我便将之展示于你前。” 言毕,李安便伸手欲将此物取出,令秋菊羞愧至极,不知所措。内心嗔怪此人,常使己处于窘境之中。“瞧,此物非你所想,你岂非想得太多矣?”李安语毕,秋菊却羞于直视。 然而,当她终于瞥见李安取出之物,非你所念之不雅之物,而是一颗灿烂夜明珠时,差点愿意寻地缝而入。实在是太过羞耻,此人竟然善于逗弄人。“你,你何以将此物藏于裤内?”秋菊羞怒问津。 正是,李安取出之物,乃是梁青云所赠夜明珠,体积颇大,难以藏匿于怀。故此,李安便将之暂存于裤内,确实是出于无奈。“此物体积过大,无他处可藏,裤内倒是最为安全。” 秋菊听罢,无言以对。李安又言:“秋菊姐,我们当谈正事。至于针线之事,待夜深人静时再议。现行之急,是为未来打算,你若擅长针线,可否为我制一袍,内藏机巧之袋,以便我再次行动。” 秋菊一时间被李安的话语所震撼,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她深怀疑自己之耳是否听错,李安居然还欲再次为银两而行? 在李安的一番软磨硬泡之下,秋菊终是动手,尽管心中满是无奈。 第167章 状态不对! 按照李安之意,两袍合一,内置机巧,以容纳更多之物。此法虽妙,却使李安行动滑稽,仿若挪移非行。 梁青云得知此事,哭笑不得。此子确实能想,然梁青云也乐见其成,毕竟李安此行,亦非大逆不道。李安虽贪心,却也只是小打小闹。 终于,身心俱疲的李安,力竭于床,再无半分力气。 而秋菊,在李安的哀求下,虽尽力协助,但终因体力所限,未能达成其愿。 李安见状,只得叹气,体恤秋菊:“秋菊姐,我知你已尽力,我不忍再劳烦你。” 秋菊闻此,内心满是感动,未曾料到此人竟有此般温柔之面。于是,两人紧紧相拥,心中无限温馨,仿若此刻,天地间唯有彼此相依。 于那深夜时分,李安的声音再次如春风般温柔地在室内回荡,充满了细腻的关怀与爱意:“尔自晨练至暮,定感疲惫。归来未曾进食,我心里实在是挂念。幸喜,我特地为尔准备了美味,既有香气四溢的夹心香肠,又有两颗温润的茶叶蛋。来,让我细心喂食,你快些趁热品尝。” 秋菊轻启朱唇,虽然嘴硬:“我并不饥饿,亦无欲望进食。” 李安却是坚持不懈:“岂可让你空腹?速速食之,餐后还有新鲜牛奶待饮。女子养颜,非牛奶莫属。” 秋菊虽内心嗤之以鼻,却在肚中饥饿的驱动下,终是品尝了起来,食间眼角泛起感动之泪。 李安见状,心中一片柔情蜜意,不禁自言自语:“我之爱人,怎可受饿?只要有我在,定使你有热食可享。” 秋菊闻言后,虽然以温婉的白眼回应,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甜蜜之感,惟愿时光能缓。 傍晚时分,仍沉浸在温馨与爱意中的李安,被秋菊催促着起身。 夜值之职召唤着他,使他不得不挣脱这份温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他来到了御书房,原以为需面对梁青云的盘问,却发现梁青云不在此地。 经过一番打探,方知梁青云已往安宁宫行去。 李安不禁错愕,疑惑梁青云此举何意? 难道不知危险重重吗? 然而,细思极恐,或许是因昨日之事,使得皇后娘娘暂时无法出战,梁青云才借此机会展示关怀,以此加深与皇后父亲的联系。 事实正如李安所料,梁青云此行是出于对皇后的关心,并意图通过皇后之口,向其父传递消息。皇后虽伤势不轻,心中却无丝毫怨言,反而对天子的勇武心存欣赏。她已急匆匆地给母亲去信,言及天子的英勇超乎想象。 皇后之母,接信后心中欢喜,认为天子的强健预示着皇室后继有人,家族地位亦将因此而提升。 尽管内心欢喜,对女儿的担心也是真切的。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回信给女儿,信中满载着母亲对女儿深沉的关爱与期盼。 尽管信函尚未触及皇后娘娘之手,其内所蕴含之意,却是明白告诫:若真情难却,不妨为君王绘就后宫之繁花。然而,字里行间亦深藏忧虑,警示女儿须确保皇嗣非出于他人。 在安宁宫内,梁青云倾注关心,亲手为皇后娘娘施药,此举使得皇后感激涕零。而当梁青云叙述今日之功绩,捷报频传,皇后心中波澜激荡,难以自抑。 皇后自幼在武将之家成长,虽貌美如花,却亦具壮志豪情。故此,对朝堂之事早有涉猎,明白王希山所代表的意义深重。因此,闻梁青云所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主动提出欲为父传书,以便其因时制宜。 此答复,正合梁青云之意,彰显了其亲药之行非徒劳。梁青云温言慰道:“我皇后莫要忧心,朕将常来相伴,助尔康复。”皇后虽受伤,仍谦让地回应:“陛下劳碌一天,应早些休息,勿为臣妾分心。” 榻上的皇后,言语间透露出一丝腼腆,羞涩提及:“臣妾体弱力乏,恐难尽职,若陛下需寻片刻慰藉,臣妾陪嫁之丫鬟如霜,愿为陛下分忧。”言毕,不待梁青云答复,便召如霜前来。 梁青云听闻,手颤药重,皇后轻吟一声,却即刻恢复平静,含笑看向梁青云,轻声续道:“陛下,如霜自幼伴我成长,视若姊妹,且容颜秀美,贞洁未失,若陛下意动,不妨让她临时代替。” 梁青云内心波澜起伏,暗思皇后之举实在让人难以预料。本欲求得片刻安宁,却不料反被卷入更复杂的局面。心中虽有千般无奈,却也对李安的应对充满好奇。 梁青云强摇头驱散心中杂念,面色转为严肃,正色道:“皇后,你何以如此看待朕?你尚未痊愈,朕岂能自享其乐?勿再提此等非分之言。朕心里唯有你一人。”言罢,梁青云做出不悦之色,起身欲离。 此情此景,皇后心中波动难平,梁青云亦是情感复杂,一场宫廷之中的微妙情愫,于此刻默默上演。 观瞻皇后之态,彼时心绪犹如五味杂陈。虽非不乐,却亦兼之以忧愁,知其身为后宫之主,岂可私心独占君王之爱。然见天子欲行之状,其心不免悸动。视梁青云将离,她急忙端正身姿,恭敬送别:“臣妾恭送陛下。” 目送梁青云离去后,皇后长叹一声,转眼间见到旁侧如霜之显失落,唇角浮现一抹苦笑:“我儿,勿须心急,时机将至,尔之愿望必得以实现。”此言一出,如霜脸颊染上羞红,手足无措:“皇后娘娘,如何能……”“嘘,记得,无旁人时,依旧称我为姐姐。” 梁青云本有宿留之意,然听后皇后言语,心生畏惧,唯恐晨起见到旁之如霜,遂改意离去。返至御书房,见李安已至,些许郁结心头,因其到来而散。 翌晨,更夫尚未鸣钟,御书房外响起晨起之声。李安正沉睡间,忽觉一软脚丫触及,猝不及防从榻上坠落,痛感四溢。正欲怒斥,冰冷一语自后传来:“登徒子,何时许尔擅占我榻?”李安骤然省悟,旋即收敛脾气,尴尬一笑:“昨日劳累,不觉便沉睡。” 第168章 朝堂之争 梁青云冷哼一声,命其备妥梳洗之物。李安忙不迭接过长袜,勤快为之穿着,梁青云对其再翻白眼,心想李安此举又是何意,显是图一时之便宜。 “陛下驾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随着太监之声,早朝拉开序幕。朝堂之上,各色人等面带异样,或期待、或窃笑、或沉吟,皆因昨日之事及今晨之变。 王希山一案早已人尽皆知,朝中权势,终归于那两位王爷。梁青云虽欲遮掩,终难成事。至于抄家之细,虽众皆知其事,细节却是迷雾重重。 更有一事,使得今朝格外不同——久告病假之刘破军大将军,携疾重归,其回朝之举,无疑激起了波澜壮阔之波动,令今日的朝会,更添几分看点。 昨日之事,早已传入刘大将军之耳,令其心中惊涛骇浪,亦带着无限激动。是否天子终将反击,此刻彼岸,他盼望已久。激情之余,不禁与爱妻共舞铁血舞曲,铠甲之下,共赴战场。 夜色未尽,女儿皇后之书信接踵而至,老将军心中犹如战鼓擂,激动不已。书信虽不详述,但已隐约透露出天子的决意。于是,夜深人静,老将投身书房,筹谋大计,密谋之人来来去去,夜色为之一片。 朝堂之上,官员们懒散散漫,对高居龙椅之上的梁青云行一礼,故作姿态。李安见状,心中暗怒不已,誓言将来必令他们俯首帖耳。而梁青云听闻李安之心声,不由微微一笑,虽然此子言辞不雅,然行事确实可靠,忠诚之心,无人能及。 就在梁青云沉思之际,一道身影划破朝堂的静谧,一名穿着藏青仙鹤袍服的老者踏前一步,站定于众人瞩目之地,对天子一礼,声称有奏献上。李安瞳孔一缩,记起昨夜天子所言,此人必属文官中的高位,六部尚书无疑。 按梁青云所言,朝中文武之分,从其服饰可辨。文官禽图,武官兽纹,李安初闻之下,曾戏言此乃禽兽之分。梁青云闻之却是淡然一笑,仿佛在这禽兽之间,隐含着更深之意。 李安于此时此刻,认清了眼前人即文官中的骁将,一品大员身份毋庸置疑。 此刻,他脑海中旋转着梁青云的言教,心中对朝堂的秩序与规则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而朝堂之上,此时此刻正是变幻莫测,波诡云谲之时。 望着那位文官尖锐刻薄之态,李安心中暗自嘲讽,欲以“衣冠禽兽”讥之。然此言于今日,乃是褒之无上。即若此语落于彼耳,恐怕也会喜形于色,谓之“过誉”也。 梁青云目光如炬,洞悉庙堂之变,知此贺尚书非出于无因。六部之中,除户部外皆归赵青如掌控,今日此举,意在何为?虽心中早有答案,仍旧沉声问津。 “哦?不知贺爱卿有何高见?”梁青云问。 贺尚书步前一言,声音刚硬,与其身份不符之尊严:“昨日陛下命人拿下王希山,此事当真?”此话一出,不禁让人感其嚣张气焰。 梁青云不动声色,意在扭转局面:“此事暂且按下,先议国是。细节日后自会明言。” 然贺尚书不肯罢休,反以兵部之事为要挟:“若真有此意,恐怕贺某需带领兵部告老还乡矣。”此言虽提及退隐,其面露得意之色。 李安闻言,心生愤懑,感受到朝堂上的压力与挑战。这些老官员将梁青云困于死地,贺尚书之言更是无所畏惧。 周围官员无一人出声反驳,两位王爷更是旁观成趣,情势对梁青云极为不利。 梁青云眉头紧锁,目光如冰扫过在场众人:“尔等亦是此意?”此话虽平淡,却透着无尽寒意。 众官员中,竟有过半数人齐声回应,请求陛下明示王希山一事,场面一时僵持。 李安怒不可遏,心中暗记此等人等,悄移步伐至记录太监旁,低声吩咐记下所有反对之人。梁青云的太监自然毫不迟疑,默默记下李安所需之名单。 此情此景,朝堂之上,波诡云谲,各怀鬼胎,而李安与梁青云之间的信任与默契,亦在此刻显得更加珍贵。 在那一刻,梁青云的目光冷冽如寒星,扫过朝堂上下,众臣心中莫不是一阵战栗。然而,当其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李安所作所为,及其心声之时,唇角竟掩不住地轻轻上扬,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就在此时,那两位自认为坐观天下棋局的王爷,见到天子这般表情,不由得心头一惊,纷纷暗思不解,究竟梁青云此举意欲何为? 梁青云缓缓开口,声如金石:“既然众位臣子如此关心此事,那朕便优先解开你们心中之疑。”语毕,他未再望向那质疑声中的兵部尚书,而是轻挥袖手,示意将人和证物一并呈现于众。 随着一阵沉重的步伐声响起,王希山被带入大殿,锁链之声响彻宫墙。见到他那颓废失神的模样,原本还试图传递信息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 此情此景,即便是梁青云亦感一惊,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与小太监密谈的李安。昨夜处理王希山一事,正是委以李安负责。李安的手段,显然超出了一般的惩罚。 李安见状,内心得意,暗自思忖:此人真是情深意重,仅仅透露其爱妾与战马之间的小故事,便让这铁汉沦为如此光景,可见其情之深也。 然而,李安的所作所为,并非仅止于此。他特意安排的“关照”,让王希山落得如此田地,正是因为王希山曾威胁过他心爱的女人。在李安看来,对于威胁至亲的敌人,绝不手软。 梁青云听闻李安心中的话语,虽面上微红,心底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 此时,兵部尚书再次发难,声音中带着不满和质疑:“陛下,王大人何以变得如此?难道陛下暗中施刑?”他的语气几乎是在指控,仿佛他才是这国之主宰。 朝堂上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集中于梁青云,等待着天子的回答。在这一刻,梁青云不仅面临着王希山一案的质疑,还要应对朝中权势的挑战。如何处理,将直接影响他在朝堂上的威望与地位。 第169章 吃瘪的丞相 李安心头虽冷笑连连,冷眼旁观,内心却暗自思忖:待会儿,让你这老物自尝其果。正当他沉浸于心中的冷嘲热讽时,梁青云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戏谑,缓缓响起:“贺爱卿勿需过于焦急,待我等一观便知真相。” 言罢,便见五木箱与一卷秘卷被恭敬献上,原本应有六箱,今却只见其五。 那失之箱内,珍宝夜明珠正于李安闲居之所,作为夜光之用。 此一幕,诸位望之,心神皆是一凛。 “打开它,使我众臣目睹。”随着梁青云的吩咐,箱盖一一揭开,随之宝物展露,引得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起初之珍宝虽珍,但在座各位谁非富贵之家? 真正震撼众人者,乃是那玉玺与一件金黄龙袍。这二物一出,即便是素日冷静的二王爷,亦不禁眉头紧蹙。 王希山此举,真是胆大包天!小过则可,大错则难容。偷触龙权,此乃万死之罪! 贺尚书面对此景,心知王希山此日难保,更见赵青如面露寒色,知内中必有隐情。 正当贺尚书思索退避之计时,梁青云直指其痛处:“贺爱卿,目光可曾认真细瞧?朕问你,这何物也?”贺尚书支我其词,未能言明,此刻梁青云一掌拍案,声响震耳欲聋,令在场众人一惊,不禁思疑:向来温和的梁青云,岂曾有此严厉之态? 诸位官员目光交错,皆感不解。二王爷更是眉心紧锁,深思熟虑,不知梁青云此举何意。 赵青如心中怒火中烧,不解何故密谋未泄,己方布局尽失。羽林军中之人,莫非已被一网打尽? 梁青云声如冷霜,连珠炮般质问:“贺爱卿,王希山行如此之事,朕拿下他,可有不当?他非兵部所举?兵部岂无察觉?抑或,兵部与此谋反有涉?” 每一问,如重锤敲心,贺尚书面如死灰,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贺尚书急切地投向赵青如一瞥,目中满载着求援之意。多年来,梁青云的柔弱使他们骄横跋扈,未曾料到今日竟陷入如此窘境。 “陛下,此王希山行事离谱,臣等亦感震惊。此人罪大恶极,当伏极刑。”赵青如终于开口,虽日常轻慢梁青云,然朝堂之上,仍需保持礼数。毕竟眼前有着六王爷的虎视眈眈,此刻,更须明哲保身。 李安心中虽然暗笑,但也暗自期盼梁青云能更为强硬。若能此次顺利处理兵部尚书,无疑将大大提升其朝堂上的威望。赵青如若为保兵部尚书而牺牲羽林军,更是他所乐见。 梁青云听到李安的心声,心中波澜不惊,暗自握紧了拳头,决定按照心中所想行事。“四皇叔之言极是,王希山罪不可赦,朕已决,将其族诛,以正朝纲!” 他的话语一出,顿时引起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赵青如正欲为兵部尚书开脱,梁青云却再度开口:“兵部尚书,因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监管有失,亦应受罚。”这番话,让赵青如原本欲言又止的口吻戛然而止,心中一凛。 赵青如面色顿时凝重,意识到梁青云此举远超预期,不禁心生疑惑:难道梁青云欲一网打尽,既定夺羽林军,又欲重整兵部了吗? 他试图解释兵部之过可原,然言一出口,便觉不妥,仿佛自己正陷入某种不明的局势中。 朝堂之上,气氛一时凝重,每个人的心思复杂交织,尤其是赵青如,他的心中波涛汹涌,对梁青云的新认识使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局面,这一切,都在暗示着朝堂风云的重新洗牌。 赵丞相方才言罢,梁青云帝声如冷霜降临,回响于皇宫之中:“哼,赵丞相既已求情,朕便赐予兵部以罪立功之机。王希山之案,由兵部主持,大理寺监之。再者,赵丞相亦言,羽林军乃朕亲军,日后兵部如若擅越职权,朕必严惩不贷。” 此言一出,赵丞相脑海中顿时轰鸣,悔恨交加。昔日计策,今成笑谈,羽林军权,如沙中楼,一夜之间飘然而逝。 正欲言辞反驳,一道魁梧身影划破长空,步入朝堂。此人,乃大梁国之国丈,亦是戎马生涯中的猛将——刘大将军。 赵丞相心中一紧,知此人非同小可,多年来虽屡受打压,威望犹在,今日此举,意在何为? 不待赵丞相开口,刘大将军已步前一躬,其礼之恭,如下属见君,无不规矩。此一礼,足显其立场,众官皆然心知肚明。 “微臣刘某,见过陛下。自听赵丞相之言后,恍若觉悟,深感罪责。”刘大将军之言,让全场一片哗然,不知其所为何来。 梁青云亦是面露诧异,然李安之语忽闪心间,如晨光破晓:“嘿,刘大将军此计甚妙,直接堵住赵丞相之口。若彼此兵权一让,羽林军岂有他归?” 此语令梁青云心中一亮,面上虽装疑惑,却急促示意刘将军起身:“刘大将军何出此言?尔为国尽忠,何罪之有?” 然刘大将军却自叹其过:“陛下,臣年迈愚钝,未曾察觉羽林军乃陛下亲军,久握兵权,实乃大错。今赵丞相所言,正中要害,臣当自省。”言罢,从袖中摄出兵符,躬身献上,神色之间满是惭愧。 此一幕,令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刘将军之举,非独一时之策,更有深意在内。 梁青云虽不知“奥斯卡”为何物,却能从刘大将军眼中读出真挚之情,此情非演可比。 朝堂上的空气似乎凝固,每个人的心头都被这份忠诚与牺牲所触动。而梁青云的心中,更是波澜起伏,感慨万千。 刘大将军此举,无疑为梁青云铺开了一条新路,也为大梁朝堂留下了深刻的一课。赵丞相,则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面对如此局面,已无力回天。 梁青云心中感概万千。 若非那假太监入朕眼,朕今犹沉浸于赵青如及朝堂重臣之欺辱。 李安若不在侧,朕岂能想象今日之局?实不相瞒,自登基以来,今日乃朕真正感受帝王之威仪。 第170章 尔虞我诈 顺遂之事接连而至,尤其在刘老将军的周密保护下,赵丞相只得忍痛吞下失败之苦。 至于六王爷,其全程观戏,见赵青如势力削弱,内心喜出望外。 于他而言,梁青云不过是手中傀儡,易于操控,故此始终未曾发言,令其朝中势力亦静观其变。 在梁青云及刘将军的共谋之下,左羽林军悉数回归,其任命权更是与世无争。“今日多有忤逆,诸事明日再议。小李子,可退朝!”此言一出,令李安惊愕不已,退朝之事,向来有专太监执言。 李安虽困惑,情势所迫,只得硬着头皮步前,其声音之洪亮,令在场众人一惊。梁青云亦是心头一跳,未曾想小李子之声能此般震撼。 梁青云随即起身,龙行虎步,心中畅快无比。多年压抑,今得翻身,令其心潮澎湃。众大臣面露惊愕,而李安则匆匆跟随其后,直至御书房。 书房内,仅剩二人,梁青云忍不住大笑,情绪释放。李安见状,心生怜惜,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梁青云惊讶交加,内心疑虑重重:“此人焉敢如此,难道不畏朕责?” 身体却未作抵抗,李安紧拥之间,满载深情。 梁青云靠在李安肩头,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与安全。 但李安心声的微妙转变,及其轻微的触碰,令梁青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虽无伤害,心中波澜却是荡漾开来。 梁青云一瞬间将李安推得远离,面颊之上泛起桃花之色。李安尴尬地一笑,心中却是轻声道:“哎,此事真非我之本意,若有过错,唯你是问。” 对李安此等无赖作风,梁青云自是洞若观火。故此,推开李安之后,便刻意收紧了面容,步回案前,轻咳一声,以平复心绪,目光正气凛然地落于李安之身,仿佛方才之事尚未曾发生:“小李子,羽林军今归我手,如何扫清王希山余孽,确保万无一失?” 李安心头还绕绕悠悠,恍惚间被拉回现实,走至案前,不请自坐。梁青云见此,眉宇间微有不悦,然对李安沉思之态,亦未再责备,心想此刻无他人在场,便让其稍作放肆。 “陛下,羽林军之掌控,尚未可谓牢固。郑怀远虽位居其位,然心腹寥寥,难镇大局。赵丞相虽然表面无权干预,暗地里定不会轻易放弃。若羽林军各副手联合,郑怀远恐将名存实亡,掌控权易手。”李安的分析,令梁青云眉头紧锁。 幸好,李安未藏私,继而言道:“故此,当下当迅速行动,趁其未有所准备,速决速断。陛下您在羽林军将士心中威信甚高,是时候将潜在威胁之人一并拿下。” “然若无辜拿人,恐成赵丞相与六皇叔口中之词,传我昏庸。外有正皇营镇守京师,若被王爷们借题发挥,朕于将士心中将名声扫地。”梁青云忧心忡忡,此乃国家大计,不得不慎。 “此事确需深思,但无需直接动用大刑。或许可通过调动使之自露破绽。现今左右两卫及内卫皆归陛下直接管辖,不若实行将领轮换,既可培养默契,又能散其势力。” 李安之策,犹如晨光破晓,照亮了梁青云的心头:“好个轮换计策,便将他们分散至他卫,难道不是任我摆布?小李子,汝之机敏,实令朕叹服。” 于是,梁青云马不停蹄地召见刘将军,探讨御林军将领之名单,并分享了此策。刘将军闻策大喜,满面欣慰之色,未曾想陛下不仅解决了眼前之难,更已谋划未来之局。 梁青云沉吟良久,显是心思深沉,久经风霜。刘将军所言,令其眼中精光一闪,终于决意展露锋芒。老将之支持,如磐石般坚定,令梁青云之路似乎愈发明朗。 “陛下,尘埃落定后,老臣有一私愿,望陛下宽宏。”刘将军语带迟疑,递上名单后,竟露出难得的羞怯。梁青云紧握名单,抬首望之,眼含询问。 “老臣愿往问候皇后。”此言一出,梁青云神色微变,心知此乃欲见己之爱女。然考虑皇后近况,心中不免掀起波澜。皇后所患,非同小可,若让刘将军知晓,莫不是更添忧虑? 刘将军察觉陛下神情,心生退意:“若有不便,老臣即刻告退。”言毕,欲行礼辞去。梁青云急中生智,决断应允,却不忘斜瞥李安一眼,示意其责。 “勿忧,老将军。”梁青云缓缓开口,“朕即刻安排,引您见芷柔。” 此言一出,刘将军眼中闪过欣喜,但见陛下亲昵称呼,足见两人情深意切,为父者何尝不欣? 而李安,遭受冷眼,心头却是委屈交加。梁青云心知肚明,若非忌讳他知晓己心,定要质问此般无理。刘将军被引去见女儿,梁青云则放下心事,任命天命,暗思皇后不会向父述苦。 “小李子,磨墨!”梁青云喝令,李安心有戚戚:“冤枉啊,陛下,我眼中只有你。”梁青云无言以对,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紧接着,梁青云挥毫泼墨,一气呵成三道旨意。李安俯身吹干墨迹,心思细密,等墨彻底干透,方才恭递圣旨:“陛下,属下告退。” “去吧,一切看机行事。”梁青云淡然吩咐,目送其离去。 李安携太监群,直奔内卫,事务缠身。从宫中踏出,面对宽广街道,心潮澎湃,感慨自由之可贵,心向往之。 如此,宫中故事缓缓展开,既有深宫大计,亦有微妙情感。 李安心中一计已定,决意隐遁一时,待时机成熟,方可大展拳脚。但转念一想,终是舍弃了匆匆离去的念头,向马夫下令道:“我欲赴御林军大营,望能乘日未暮前抵达。”言毕,马车随着马夫的一声令下,缓缓启程,往远方驶去。 车厢内,李安被颠簸不已的马车摇晃得难以自持,然而他并未过多理会,反而是满怀忧郁地望向对面,语带无奈:“我问你,何故不在御书房内安坐,反而要到这里来?” 第171章 白衣剑客 对面,一女子白衣如雪,面带轻纱,怀抱长剑,静静闭目,似是在养神。此人,正是昔日守护梁青云于御书房之白衣剑客。李安未曾预料,此女忽然出现于马车之内,若非她身形熟悉,李安定会立刻拔剑相向。 李安内心自诩,决非此女之故,令他放弃逃离之计。若问缘由,他会告诉你,自己是责任重大之人。不论是守护皇后,照顾妹妹,还是对梁青云的思念,以至于未来后宫佳丽,哪一者非他所期之物?所求,不过是权势与美人相伴而已。 面对李安的质问,白衣女子却是无动于衷,连眼皮也未曾抬一抬,令李安心中不免有些恼怒,暗自想道:“竟然置我于不顾?即便是梁青云也未曾如此待我。若非汝容貌动人,双眸璀璨,依你此等态度,定要令你知晓我李安非好惹之辈。” 心头虽是如此咒骂,李安却是不自觉地用目光“窃取”了对方一些“美景”,想必是被对方的冰冷外表激起了征服之心。他自诩,能让皇后屈服于棋盘之下,自然也能让此冷艳之女归于己下。 然而,白衣女子冷然一语:“若再敢多看,定将你双目挖出。”李安被其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赶紧收回目光,心中却是更加坚定了某种念头。 心中虽是愤愤,李安却在车厢内的地板上画起了圈圈,低声咕哝:“哼,冷若冰霜,终有一日,令你低头于我前。”他画着圈圈,似在施展某种诅咒,却又满是顽皮之态。 白衣女子瞥了一眼还在咕哝的李安,却也未再理会,只是继续闭目养神,任由李安自顾自地发泄。李安见状,亦是只得作罢,闭目沉思,内心却暗自计划,待将来一展宏图,必将此女纳入麾下,令其心悦诚服。 如此,马车缓缓行进中,两人各怀心思,一场未知的故事,正缓缓拉开序幕。 权谋与私心交织,展现了一幕幕朝堂与情感的复杂纠葛。 未及时辰,马车方才出城,车中便响起一连串惨叫与争执之声:“哎哟,汝何物人也,竟如此粗鲁!我不过是一时睡意沉沉,不慎触及汝身,何须动手相加?”李安的声音充满了委屈与不满,“嘿,再敢无礼,我定要反抗!” “误会,全是误会!汝何必针对我面庞,再此下手,我定不客气矣!”李安的呼救声中夹杂着怒火与无奈,“天哪,终了我命于汝手,何时是个尽头!言曰不打脸面,汝岂是聋了?激我怒火,今日汝定要……” 马车在落日余晖下直奔城外,车中李安的惨叫似乎与世隔绝,对于外界,尤其是马夫而言,仿佛从未存在。 终于,在日落时分,李安所乘的马车驶入御林军营地。刘将军早已回到大营,按照与皇上商定的计划,此地已做好迎接准备。御林军素来归刘将军管辖,一切安排井井有条。 夜幕降临前,李安的事务已然妥善处理。因时已晚,无法回宫,李安便在营中安歇一夜。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李安自是受到了特殊的待遇,刘将军甚至亲自为其设宴。 李安自不会推辞,尽管疲惫之下,食物味同嚼蜡,他仍旧饥肠辘辘地大快朵颐,连那似水洗般的酒也是豪饮几大碗。刘将军见状,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这太监之身下藏着如此豪气,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将军心中暗赞,若非李安身着太监服,真会将其误认为营中硬汉。此情此景,令刘将军对李安更是刮目相看。 李安若知刘将军心思,必会哂笑:“岳父眼光如炬,实则愈看愈喜。”然而,李安对刘将军始终保持着礼貌,毕竟他们之间虽无名分,实则情同翁婿,这份隐约的亲密让他难以放肆。 刘将军赏识李安,不仅因为其稳重,更因为李安之口才与酒量,令人钦佩。酒逢知己千杯少,刘将军放下杯盏,笑言:“李公公为人豪爽,令人钦佩。若不嫌弃,愿以友之名相交,如何啊?” 李安闻言,不禁愣然,心中暗叹:“噫,我本欲以女婿自居,何料反被视为忘年交,真是颠倒了世间习俗。”若真以友相称,岂不是将自己置于皇后之上?日后与皇后嘿咻嘿咻,岂不变得尴尬万分? 此情此景,让李安在豪饮之余,更添几分莫名其妙的忧虑,内心暗思:日后,自己与皇后斗智斗勇,又当如何是好? 李安心头一阵踌躇不前,面对刘将军此等郑重其事,自己却难以轻易以玩笑回应。此情此境,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以一礼回之,笑称:“哈哈,若非大将军眼光如炬,李某真是悔不当初,悔不随君早些时日相遇,以便肩负疆场,共赴国难。” 刘将军闻言,酒意上头,豪情万丈,随即拍着李安肩膀,笑言天未晚,言及兄弟之情,何不即刻结下深谊?李安闻此,心中一紧,畏惧若此交深至骨,恐怕日后难以自拔,他深知自己与刘将军,一是天子旁人,一是沙场老将,两人世界本不同,今日之事,恐怕不过是酒后吹牛,明日醒来,又各散东西。 于是,两人在李安的巧言令色下,仅仅成了口头上的忘年之交,至于更深之盟誓,终究未曾实施。 酒过三巡后,李安已是酒意浓浓,然而他身为太监,行止间更需谨慎,于是心生忧虑,脸色微红,不禁思索退场之计。 刘将军见状,误以为是酒意上头,遂趁机发问,意在探听宫中秘辛。 李安内心一动,明白今夜宴请,非但酒趣,更有深意。刘将军此问,无疑是试图从自己口中探得一二。 心知肚明,李安决定随机应变,若真是将军欲知宫中事,不妨给以半真半假之言,既满足其好奇,又不致泄露天机。于是他装作醉态,语带迷离,向刘将军细述宫中夜守之事,言之凿凿,似乎毫无保留。 第172章 酒后吐真言 刘将军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是满意李安之回答,随即举杯再饮,笑言李安年轻有为,必将前程似锦。李安见状,心中暗叹,这刘将军,果然是老谋深算,此番宴请,原是要将自己酒醉言多,从中窥探宫中秘事。 酒意之下,两人话题渐深,李安虽饮得醉醉,心中却清明如镜,深知今夜之事,日后必需更加小心,以防不测。 而这番酒宴交流,也让李安对刘将军的人品与心机,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与认识。 在这场酒宴的博弈中,李安深知随波逐流之妙,故而他虽然表现出醉态迷离,却依旧稳坐泰山,举杯邀月,与刘将军续饮。酒后的李安,似乎放松了戒备,将酒碗轻放桌上后,便似不堪酒力,重重倒在桌上,令刘将军措手不及,内心暗自叹息,怪自己未曾料到酒劲如此迅猛。 然而,李安如狡兔有三窟,令人捉摸不定。 正当刘将军以为李安醉得不醒人事时,李安却又像春风化雨,悄然坐起,眼中尽是醉意,却又透着清晰:“呵,今宵酒兴略嫌急促,然吾与兄台豪情未尽,再来两坛,继续畅饮吧!”此话一出,刘将军心中喜出望外,这也是李安首次以亲近的称呼相称,显得格外的真挚。 李安的此番行为,显然出乎了刘将军的预料,以为其真的醉至深处,而忘却了身份之间的隔阂。 刘将军经过一番试探,确信李安已经酒醉,便开始慢慢引导话题至其心中所念。 刘将军感慨万千地谈起自己的家事,言及十七位夫人,更是对唯一的女儿——现皇后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李安对此虽然略显漫不经心,但心中却暗暗惊讶于刘将军的英雄本色,娶得十七位佳人,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豪杰。 李安心中更是好奇,这位便宜的老丈人是否有不传之秘,让他保持着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思及未来自己也需管理后宫,李安觉得或许应从刘将军处讨教几分经验。 然而,面对刘将军的家事诉说,李安亦是叹息连连,感慨道:“嗟乎,皇后娘娘虽贵为天子妃,却不能如凡尘女子般,随心所欲。幸天子待皇后甚厚,这亦是她的福气,更是将军家之幸事。” 此时的李安,不仅是在维护梁青云的形象,更是在这酒桌上的隐晦交流中,洞察刘将军的心思,同时也保持着对皇家的忠诚与尊重。 在这场看似宴饮轻松的背后,李安与刘将军的心照不宣,既是交心,也是斗智。 刘将军闻李安之言,眉宇间紧蹙,长叹一声,心中波涛汹涌:“唉,吾心中所忧,正是芷柔之安危。今晨拜见皇后,却被阻于宫门之外,闻说芷柔患病,询于侍女,言辞闪烁,令吾心如悬于危崖,不得安宁。” 李安听此,心知刘将军绕了大半个弯,终于至此话题。刘将军欲探女儿安危,李安心中一时半刻,感叹万千。皇后之事,确实难以对外人道明,那些宫女亦是受命隐瞒。毕竟,若今日来访者乃是皇后之母,或许尚可交心,然而父亲之威,使得真言难以启齿。 然李安知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他心中虽然感到一丝尴尬,却也明白,作为始作俑者,理应自己解之。于是,他积蓄情绪,偷眼四顾,然后神神秘秘地向刘将军一笑,那笑容,醉意浓浓,却又显得分外灵动。 这一笑,竟让满心忧虑的刘将军也是一怔。李安见状,低声招唤,似有重要秘密要言。刘将军本是铁血战将,在此刻却变成了一位关心女儿安危的父亲,急切地凑近听取。 李安低声入耳:“老将军,此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是泄露出去,小的脑袋可就不保了。”刘将军点头如捣蒜,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实则,皇后娘娘安然无恙,之所以未能见你,乃是因身体稍觉不便。”李安继续,见刘将军稍释疑惑,忙不迭补充:“此乃陛下对皇后娘娘爱护有加,欲将温存尽致,故有此情形。老将军,君明白否?” 刘将军初时茫然,继而豁然开朗,面露微笑,内心之忧如烟散云消。然而,转念一想,自家女儿虽受宠,亦不宜过度劳累。思及此,刘将军决心速速回家,与妻商议,以减轻皇后之负担,为皇上选秀,分担皇后之重。 酒宴之后,刘将军带着满心欣慰而去,心中已是筹划着为皇家添丁之事。而李安,则在月色下,默默地观望着刘将军的背影,心中复杂难言,对即将到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李安在心底叹了口气,对刘将军的行事方式暗生无奈。此君,实乃用人若翻书,前页忘后页,却亦让李安得享清闲。酒饱饭足后,他装作醉意朦胧,被人扶回寓所,心中早已计划好一切。 穿过静寂的回廊,李安轻手轻脚关上房门,立刻找到角落的便桶解自己之急。憋得过久,放水之际,竟不自主吹起口哨,心情之畅快,难以言表。 正当李安陶醉于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令他心头一惊,犹如弦上之箭,紧绷至极。但,或许是先前饮酒所致,他的反应慢了半拍。直至一道白衣人影迅速闪入,紧闭房门,李安这才回过神来。 那穿白衣之人,一瞬间,让李安心头的石块落地。但他的动作,却惊动了白衣人,只见其下意识出手,犹如落叶归根,直指李安。李安不禁心中暗叫不妙,本能地欲躲闪。 随着李安的一声惊呼,白衣人定出其身份,知晓不可轻举妄动。瞬息间,那本欲落于李安面门的手掌急停空中,令李安冷汗直流,庆幸未遭重击。 正当李安为避过一劫而松口气时,白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低头视向不可言喻之处。李安随之目光投去,只见一道不该出现的风景,令他心中一紧,尴尬至极。 更甚者,在尴尬与紧张之际,李安不慎失足,竟自成一道离奇之景,引得空气都似凝固。那一刻,他心如死灰,仅盼对方手下留情。 幸运的是,随着身体的倒地,一切尘埃落定。李安躺于地上,内心已做好接受惩罚之准备,却未见预期中的惩戒降临。这让他不由得疑惑万分,鼓起勇气微开双眼,却发现白衣人已然消失无踪。 “呃,这是何解?大丈夫行事,虽非故意,亦当承担,然尔等若有所不满,直言无妨,我李安绝非畏战之辈。”李安对着空荡的屋子,虽无人应答,却仍自言自语。 只因他顺目而去,见水迹至一梁下消失,知那白衣人尚潜藏屋内,听其言语。李安此举,不过是想以此自解尴尬之境,又或许,是希望以此和那白衣人,重归于好。 第173章 赵青如的愤怒 李安对于夜间之事,实在是觉得自己有苦难言。冰妞儿未经通报,便擅自闯入其居室,首先发难。李安,虽然身陷窘境,却也只是在其后,呲了他一身。 此事,李安自觉于心无愧,但眼前情形显然,那白衣女子已不复出现。 纵使对方身手非凡,终究难逃女儿家之羞涩。李安心知肚明,所以快步遁入隐蔽之处,待风波平息。翌晨,他带着两道如熊猫般的黑眼圈,步出房门,引得旁人纷纷侧目,皆疑惑其夜间所为何事。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李安不禁忌惮地回望那夜之所居,虽然自觉无愧,但每当闭目,便幻听那冰妞儿潜伏于暗,欲待其熟睡后出手,令他终夜难眠。 他本想返回皇宫,享受片刻安宁,但是事未了结,尤其是御林军一事尚待处理,所以只得带着沉重的瞳眼,径直前往御林军。在颠簸不已的马车上,疲惫至极的李安竟然沉沉睡去,安稳异常,或许是因为知道那白衣女子并未跟随,心底才得以稍安。 至于那冰妞儿何去何从,李安是全然不知。然而,他所不知的是,在他的马车驶入皇城的那一瞬,一道白影悄然离开,不久后,出现在了御书房之中。 白衣女子汇报之下,梁青云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似乎对李安此行颇为满意。“嗯,朕已经了然。不过御林军之行,恐怕不会太平,你还是亲自前往一趟,务必保他周全。” 随着皇命,白衣女子正欲离去,却被梁青云叫住:“停,朕怎感你身上有异味?这衣服上何来之痕?”皇目所及,便见白衣从胸前到下摆,竟染有淡黄之迹。此情此景,若李安在此,定会感慨一句‘好一个淡黄长裙’。 白衣女子一愣,旋即面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虽速被掩去,恢复往日冷静:“回陛下,此乃李公公所为……”此言一出,顿时令梁青云瞪目结舌,震惊不已。 在深宫之内,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面如寒霜,详细叙述了一夜之事。梁青云听后,心中五味杂陈,既觉其行为不检,又觉其事出有因。李安之事,虽闹得满城风雨,但是其本人,倒也并非全无理由。然而,望着那被尿液玷污的衣裳,梁青云不禁气结。这李安,总是能引起无数波澜,不仅迷惑了皇后,连皇后侧近的女官也难逃其手。 “罢了,退下吧。”梁青云最终无奈摆手,示意白衣人退去。 转眼来到御林军,李安发现事态并不乐观。一听说要被调往他处,多数将领皆是反对,他们深知一旦离开御林军,便意味着失去了权力的中心,将会被边缘化。然而,他们未曾想到,如今御林军非昔日比,郑怀远,这位直属天子之人,已是新的主宰。 郑怀远毫不犹豫地将持异议者当众斩首,明示皇权不容挑战。王希山时期的狂妄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的御林军,已是另一番天地。天子的恩泽,如雨后春笋般,令士兵们心生感激,他们的忠诚,已是铁板钉钉。 李安曾言,一旦御林军的士兵得知自己在归顺天子后,待遇大幅提升,其他军队的将士必定心生向往,这正是梁青云所期待的结果——兵权的最终回归。在郑怀远的铁血政策下,反对之声迅速消失,御林军的调整,就此顺利完成。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永安王府,赵丞相正皱眉沉思,手中捧着刚沏的葱姜茶,思虑着国事。然而,一口未加注意的茶,烫得他差点跳起,茶盏应声落地,愤怒之声随即响彻云霄:“无能的东西,连茶都不会泡,拖出去斩了!”此语一出,赵丞相的残暴无情,显露无疑。 在赵丞相眼中,夺人性命,不过如同屠戮一只蚂蚁,轻而易举。他随手擦拭着衣上的尘埃,脸上怒气难抑,对那仆从斥责道:“一帮无用之辈,都是些废物!速去传我令旨,利用你们现今之位,为我细细搜集各卫之动态。还要你们广结良缘,为我在各卫中布下眼线。本丞相要掌握每一个细微的动态,连天子的呼吸频率,朕也要了如指掌。” 那仆从闻言,匆匆躬身一礼,急忙退出房间。赵丞相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料这一动作触及了嘴里的烫伤,瞬时,原本阴沉的面容更添几分狰狞。 他强忍疼痛,又问向旁边的中年人:“那阉人的事办得如何了?”中年人回道:“回王爷,那老东西已将那厨子一家尽数拘拿,正追查此人如何潜入府中。” “哼,胆大包天!以为有老六撑腰,便能对本王不敬?” 赵丞相愤然道,语气中夹杂着被烫伤处带来的疼痛,“将那厨子一家老小,统统除名。老六啊老六,你的心机本王是知道的,虽无直证此事出自你手,但你绝脱不了干系。倘若此计得逞,非但天子险遭不测,本王亦将背负篡权之名。届时,你坐收渔利,岂不美哉?但你料未及此事会落入梁青云之手,想以此栽赃于本王,休想!” 赵丞相的处境,实在是岌岌可危。失去御林军,已是一痛;现今梁青云与六王爷更是欲将谋害天子之罪加之于身。前者削其权臂,后者若成其事,足以令其身陨道消。其中,真正让赵丞相恐惧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那位六弟。倘若证出此厨实为其所遣,六王爷定会借机攻击。 此刻的赵丞相,心如刀绞,内心波涛汹涌。他深知,一旦所有线索被断,方能确保自身安全。哪怕天子心知肚明,无凭无据,他亦无需忧虑。 而在另一边,李安历经一夜的辛劳,终于得以稍作休息。他婉拒了郑怀远的款待,直往御书房而去。无论身体多么疲惫,他都要及时向梁青云复命,这份责任与忠诚,令人敬佩。 当李安踏入御书房,烛火已将四周照得明亮如昼。梁青云瞥见他那满是疲态与黑眼圈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莫名的疼惚。 第174章 畅所欲言 然而,想到此人昨夜因何而彻夜难眠,那份稍生的关怀便烟消云散,心想:“这便是你所应得!”毕竟,李安那招风引蝶的本事,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虽然梁青云已通过影卫得知一切,但她仍旧希望亲耳听李安述说一遍。影卫虽能复述事情,却难以传达李安背后的每一个考量。果不其然,在听完李安布下的每一步棋后,梁青云不禁感叹,或许李安真是天意安排,来守护自己的。 短短数日,她的命运如同翻开新篇,不仅化险为夷,更在身份上解除了所有威胁,甚至迎娶了皇后。更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由一国之傀儡,成为真正握有军权的君王,且大将军亦已站在己方。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因李安之功。 思及至此,加之今日自己终获一定话语权,梁青云心生喜悦,所以命御膳房备下宴席,欲与李安共饮几杯,以表谢意。尽管心中仍有些许牢骚,她还是想为李安的付出犒赏几分。 不久,御书房内便摆满了丰盛的美味,即便是烹饪技术有限,但上等的食材足以弥补一切。李安见状,不顾形象大快朵颐,这一幕让在场的小宫女太监们都惊诧不已,李安的大胆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然而,看到梁青云那并未生气、反而喜悦的神情,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今日朕心情甚好,来,与你共饮几碗!”梁青云说着,端起酒杯,眼角带笑。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然让李安差点就范。 酒厥相碰之后,李安便大口饮尽,随后继续品尝佳肴。但这一动作,让梁青云愣在原地,不解李安此举何意。在当时,碰杯之礼尚未流行,敬酒不过是举杯言辞而已。 正当梁青云陷入沉思,李安却是不解地抬头望去,不明白梁青云的心思何在。这一幕,无疑增添了些许误会与笑料,让这场本是犒赏之宴,添了几分戏剧性。 当李安再度举杯,向梁青云的酒盏轻轻一碰,意图昭示着某种敬意时,梁青云却是神色一变,巧妙地避开了这一礼。她不禁质问:“尔等何意?纵有千杯,亦需依礼而行。难道你以为朕的法度,于你而言,便是虚设乎?”对此,李安顿时陷入迷茫,不解其意。 然而,在李安的内心深处,他却是暗暗叹息,自责自己的粗率。原来,他所处之时并无此碰杯之俗,他本意是以此表达敬意与亲近,哪知却引发了误解。他心中暗想:“这番礼节,乃是穿越前之习俗,又岂能向梁青云解释?”穿越之事,本就难以启齿,更遑论解释这背后的文化差异。 对于李安的困惑,梁青云却是心中暗笑,她早已洞悉李安的穿越秘密,但对其具体含义,她也是一知半解,暗以为其或许与谪仙下凡相似。梁青云不愿深究,随即转开话题,令宴席气氛重新和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梁青云见李安已是酒足饭饱,但是她心中欢愉,尚未尽兴。毕竟,多年的忍耐与伪装,使她难得有此放松之机。李安,便是她所能与之畅饮无忌的唯一人。 李安虽疲,却未言退。他提议:“陛下,此处略显拘束,不如随我至一处更佳之地,让我们尽情畅饮?”见梁青云对此充满期待,他便决定陪伴左右,虽心知若梁青云为男性,自己绝不会如此费心。 不久,二人便登上了御书房的屋顶,周围摆满了酒坛。梁青云靠在瓦脊上,仰望星空,感慨未曾有的宁静与自在。“小李子,此地确是佳处,望着繁星,我心头莫名的舒畅。” 李安笑答:“陛下若喜欢,待御林军事了结,咱们便至金銮殿之巅赏月。那般高处,京城之景,尽收眼底。”言罢,两人相视一笑,执坛痛饮,如同故旧。 酒后,梁青云放声长笑,对李安的酒桌创意赞不绝口:“李安,尔等此般趣事,真是让朕眼界大开。”如此一番畅快淋漓的交流,更显二人间的深厚情谊。 随着时光匆匆流逝,御书房的屋顶成了一处别致的宴会场所,那里,一位天子与一名太监,借着月色与星光,畅饮至极致的欢愉。然而,这份欢乐对于宫中小太监与宫女们来说,却是满腔的忧虑与紧张。他们仰望着屋顶上的二人,内心忐忑不安,恐怕一旦天子有所差池,那等待他们的将是头颅落地的厄运。 “陛下,您这是比拼饮酒之艺吗?我这一气半坛下肚,您的进度未免也太缓慢了些。来来来,再深酌一番!”李安醉意浓浓地挑衅道。 “胡言!朕这已换新坛,而你还停留在前一坛。莫要欺朕,速速饮尽,否则朕定让你知何为欺君之罪!”梁青云,面红耳赤,话语虽然颤巍,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仅仅一个时辰,两人的言语已然不清,这不单因为酒精的作用,更因为那无底般的酒量所带来的挑战。两人相互较劲,无食物下酒,直接将酒坛对嘴,痛快淋漓。 “谁的是上一坛?我明明已是领先一坛!要认输便直言,何需找借口?嗝~要不,饮不尽者,便将酒藏入袖中,哦,错了,今日衣无袖口,那便倒怀里好了。”李安醉态毕露,竟敢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 然而,梁青云听罢,不甘示弱,目光如炬,怒火中烧:“你这佞臣,竟敢质疑朕的饮量?今日,朕便要你睁大眼睛看好,何谓真正的千杯不倒!”言毕,她一举手,酒坛便被她咕咚咚地举至口边,几大口酒便顺着那如玉的颈项流入喉咙。 李安目睹其饮酒,那颈项随饮酒上下的婀娜,不禁让他心生遐想,唇干舌燥。但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他,此乃公众之下,不宜有过分之举。 梁青云饮毕,将空坛子砰地一声扔下,引得下方小太监们一惊。她挑眉向李安示意,轮到你了。 第175章 吐真言 或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或许是男儿之间的较量心理,李安也毫不示弱,扛起酒坛,豪饮起来。直到所有的酒坛空空如也,两人开始了新的游戏——比赛谁能将空酒坛投入远处的大缸中。然而,除了满地的碎片,大缸依旧孤零零地站立着,二人都未能命中目标。 最终,两人并未因此而感到失落,反而靠在屋脊上,开始欣赏天空中的星星,让这份醉意与友谊,在夜色中得以延续。 在御书房屋顶之上,酒意正浓,李安那带着微醺的声音,在夜色中轻轻飘荡:“星光点点,犹如天河倒映,点缀于漆黑的幕布上……”不料,这悠扬的吟唱却遭到梁青云的嗤笑:“这歌谣何其幼稚,真乃扰人清梦。” 李安一时兴起,改变了曲调:“星辉闪烁,如同天上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照亮了夜的沉寂。”这番唱词,让梁青云愣住,久久未能回神,心中虽不明所以,却感觉此言怪异之极。 尤其当李安的目光停留之处,梁青云羞愤上心,伸手轻轻一拳打去,却因酒意浓重,力道不成。 这一拳落在李安身上,竟令他感到一丝舒适,顺势请求更多的慰藉:“这般力道,恰到好处,你再为我稍加揉捏。”底下的宫人们,听着屋顶上传来的欢声笑语,纷纷选择了装聋作哑,不敢多言。 时间流逝,或许是寒气侵袭,两人终是决定下屋。梁青云先行,下方早已是人墙密布,众人担心她一失足,幸而梁青云安然无恙地踏实地面。李安见状,虽有些不悦,也只得小心翼翼地跟随下来。 当李安踏入御书房,耳边响起梁青云要求沐浴的声音,显然是酒意使然。然而,当一个白衣女子出现,意图搀扶梁青云时,李安不禁脱口而出:“此衣不是旧物乎?”这番言辞,几乎让白衣女子怒不可遏。 梁青云却是挥手拒绝了白衣女子的搀扶,转而指向李安,半是命令半是戏谑地道:“来,你扶朕沐浴,今夜,你还将为朕清洗。”这话一出,李安心头一震,既感惊讶又觉得这或许是某种不曾预期的奖赏。 尽管酒意朦胧,李安作为男子,此刻的心绪异常复杂,既有酒后的勇气,也有男性的本能反应。在这深宫之中,酒醉的言辞,似乎开启了一段不可言说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梁青云酒意未消,对李安心底的狂澜,她全然未察,连那白衣之人的劝阻,亦被她轻易推开。在李安戏谑的笑声中,两人一同踏入了沐浴之所,仅余他俩,独享这片刻隐私。 室内蒸汽腾腾,浴桶巨大,早已准备妥当,等待主人的沐浴。白衣人早被遣离,她轻巧地登上房梁,成了这一幕的无声守护者。在这份宁静之中,梁青云急不可耐地示意李安:“何磨蹭,速为朕脱衣。” 李安闻言,如同被弹簧触动,步伐轻快地接近。经验虽少,却也勇敢尝试,两人间的默契使得这一过程出奇地流畅。令李安意外的是,梁青云身边竟然有一只小兔作伴,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射向他一瞥惊疑。 李安的内心泛起涟漪,初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位高贵的兔宠,他忍不住发问:“陛下,这小兔可爱极了,能否让我抚摸?”他的话语,即是冒险,也是对梁青云难得的信任表达。 梁青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似乎对李安的大胆十分欣赏:“哦,你竟然有此胆识。既然如此,朕便宠幸你一次,来,朕亲自将这兔宝贝呈现于你眼前。” 李安目瞪口呆,这份意外的宠幸,让他心生错综复杂的情绪。面对这只软萌的小生命,他竟然联想到了过往未尝的美味,兔子肉的诱惑在心头盘旋,那是穿越前未能满足的渴望,一种对美食的无尽追求。 昔日听闻的牛奶兔肉佳肴,令他垂涎三尺,那是一种达到味蕾顶峰的享受,奶香四溢,肉质鲜嫩。但现实的残酷,以及过往的匮乏,让这份美味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如今,面对梁青云的无限纵容,李安的内心战斗激烈,那份对食物的渴望与眼前的温柔相生相克,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味蕾的考验,更是对忠诚与欲望边界的挑战。 梁青云的一番宠溺,无疑给了李安极大的勇气,同时也让他对自己的定位有了更深的思考。在这个瞬间,李安更加明白,无论是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作为梁青云眼中的李安,他都必须珍视眼前人的信任,而不是一味追求曾经的味觉记忆。 李安,虽醉犹醒,勇气倍增,心中豪情溢于言表。对于眼前的宠物兔,他岂能轻易放弃?一念之间,他已是决然行动,一把将梁青云手中的小兔紧紧抓住。那小兔,受惊不小,双眸瞪大,似在无声诉说着恐惧与不解。李安,感受到了兔之颤抖,心中虽有不忍,然而,酒意上头,哪里还顾及许多。 一时兴起,更是直接咬向那兔子,想要尝尝传说中的美味。梁青云见状,惊呼夺回,紧紧将兔子抱于怀中,似此举能让小兔安心。李安见此,心中不甘,怎可让至爱美味就此逃离? “陛下,此举可谓不公!天下之物,岂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李安义正词严地反驳,身不由己地投身于水中,与梁青云争夺起来。 白衣女人,目睹此幕,内心五味杂陈,却又不得不行动,瞬间封锁了御书房,以确保此事不外泄。她召唤的白衣人,如幽灵般散于四周,严密守护,无人可近。 这一切完成后,她站在房梁之上,心如悬丝,对于御书房内的动静,她如同置身迷雾,一头雾水。她知晓,自己的职责是守护梁青云,即便心中千万个不愿,仍旧选择了返回她的岗位,静静守候,期盼一切安好。 在这一幕幕的发展之中,李安与梁青云之间的情感交织成了一场复杂的戏剧,既有争执,亦有深意;而白衣女人,则如同这场戏的默默观众,尽管身处其中,却又似乎站在了故事之外,既关心戏中人的命运,又无力改变剧情的发展。她的心中,无疑也是波涛汹涌,却只能默默承受,静待故事的落幕。 第176章 暧昧的战斗 在那冲突即将爆发之际,李安与梁青云的争斗已至沸点,双方如同两虎相争,不分胜负。白衣女人,心如刀割,她的使命乃是护卫梁青云安全,眼见陛下将遭遇不测,怎能置身事外?然而,梁青云的眼神中并无求助之意,反而波澜不惊,令白衣女人心中迷茫,不知所措。 李安挥舞着手中之棍,似乎是一位战场上的勇士,白衣女人望着那充满威严的背影,心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的手,不自觉地触摸了裙摆,那圈黄色的痕迹,见证了与李安之间不寻常的过往。此刻的她,内心波澜起伏,情感之线,竟在不知不觉中与李安纠缠。 白衣女人惊觉自己的心绪已乱,急忙收敛心神,试图以冷静自持,重新锁定自己的使命与职责。然而,就在她尽力平复心情之际,梁青云的一声惊呼,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她的心上。她的身体不由得紧绷,如待发之箭,准备随时冲出以护陛下。 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梁青云身上,原本紧绷的身躯瞬间松弛,那抹微红再次爬上了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再次触碰裙摆,心中的波澜再难平息。 在御书房内,梁青云虽有不俗的武艺,酒力之下却难以发挥,加之李安本就强于常人。 更甚者,李安携带了防身之器,措手不及之下,梁青云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宠落入对方之手。李安,趁胜追击,边辱骂边举起棍子,那架势,明明是要一雪前耻。 李安心中的怨气,源自于曾经梁青云的无情处罚,那二十大板,如同悬在心头的刀,让他难以忘怀。 如今,他握有报复之机,誓要将那屈辱,连本带利,彻底讨回。此刻的他,仿佛将所有的怒火都凝聚于手中的棍棒,意欲以此洗清自己曾受的屈辱。 在那一刻,梁青云的怒火与惊恐交织,面对李安举起的杀威棒,她首次感受到了无力的恐惧。她的声音颤抖着,试图以天子的威严制止李安:“尔等胆敢!朕乃九五之尊,若尔真敢加害于朕,朕必将尔等九族连根拔起!”然而,李安对此不但未有半分畏惧,反而以一声轻蔑的笑回应,那笑声中满是不将天子放在眼里的傲然:“哦?诛九族?在下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殿下若真有此意,便需付出更多努力了。” 梁青云虽醉,心智仍清,明白李安言下之意,面色一红,轻啐一声,鄙夷地反击:“哼,尔等庸人自扰,朕岂会如你所愿?”但未等她言语完毕,便感身体轻飘,被李安一把翻转,紧接着,杀威棒砸下,带来了剧烈的疼痛。 这一声惊呼,正是白衣人所听之声。梁青云自幼至今,身份尊贵,从未受过此等屈辱,李安此举,无异于在她心上烙下深深的耻辱。李安见状,心中泛起丝丝不忍,毕竟他与梁青云之间,亦有着复杂难明的情感纠葛。 “哼,朕今日教你知道,何为尊重天子。然尔肌肤尚嫩,朕不忍过度加害。”李安虽言语刻薄,却在动作间露出照顾之意,急忙用水清洗梁青云的伤口,并用龙袍为其擦拭,之后不由分说地将梁青云拉入水中,以缓解其痛楚。 水的温柔,暂时缓解了梁青云的痛感,她不禁低语自问,为何往昔的苦痛,今日方才体会。她思及皇后,往日的欢颜浮现心头,疑惑于自己的严厉是否真的伤害了李安的心。她自言自语中,透露出一丝未曾向人展露的柔软与关怀,却也夹杂着对李安此番行为的不解与恼怒。 正值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感伤口处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那是一种心灵与肉体同时被撕裂的感觉,令她瞬间睁大了双眼,内心满是愤怒与不甘:“这个无耻之徒,竟敢如此对朕!”她的心中,既有对李安此举的愤怒,又有对自己身份的无奈,更有着对未来关系如何发展的深深忧虑。 在那紧张氛围即将达到顶点之际,李安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缓缓在梁青云耳畔响起:“万岁,动作勿需急躁。方才之举,实非有意加害。此刻伤口仍在流血,需速行止血之术。”言罢,他手中针线灵巧地穿梭于伤口之上,虽非学医,却也显得颇为娴熟。针尖往复,竟令血流止息,而麻药之效,亦使得梁青云渐感疼痛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微妙的酥麻之感。 李安见梁青云面露轻松之色,方才长舒一口气,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既然万岁已感减痛,他决定提速继续其工,缝针速度之快,令水花四溅,犹如雨后春笋般疾速。 “陛下觉得如何,臣的医术尚可否?”李安边忙边问,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氛围。 梁青云,闻言微笑,回应道:“嗯,朕颇为满意。此乃朕初次体验此般疗法,诚为新奇。但尔莫要针扎太深。” “呃,朕的错,朕的错,针型略大,未曾料到陛下伤口细小。”李安略显尴尬地辩解,而后直接让梁青云翻身,以便其直视伤口,满脸委屈地指着那仍露在外的一大截针,“万岁见谅,臣此乃实行缝合。” 梁青云见此,内心波澜起伏,羞愧之感油然而生,面颊染红:“罢了,朕误会了你。然此伤非大,需时多久方能痊愈?”尚未经历过大痛的她,尽管麻药已施,心中仍有些许不安。 李安见状,不再迟疑,急忙回应:“即刻便好,再缝几针便成。待臣上药。”言毕,他迅速完成了最后的缝合,并慎重地为伤口涂抹上优质药膏,那药膏覆盖了整个伤口,旨在防止感染。 梁青云望着李安如此用心,心中暖意融融。药膏之力,虽强,却也带来了疼痛,令她眉头紧锁,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伤口处更是在药力作用下,渗出了细微的血珠。 这一幕,无声地诉说着两人之间复杂难解的情感纠葛。 第177章 赈灾危机 李安的每一次动作,每一句话语,皆是他对梁青云深沉情感的表达,而梁青云,亦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关怀与温暖。 经一番紧张的救治,梁青云已然疲惫至极,宛若秋后的落叶,无力地躺在地上。相对而言,李安却因劳作而彻底醒酒,汗水沾湿了他的衣襟。他看了看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禁自嘲一笑,然后不顾一切地将梁青云抱起,轻放于龙榻之上,细心地为她擦去身上的水渍,随后又开始擦干她的发丝。 在这一系列忙碌之中,梁青云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这是自她记事以来极为罕见的。这抹微笑,如昙花一现,却足以令人心动。李安见状,动作不由自主地停滞了,整个人呆呆地望着梁青云那绝美的俏脸,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梁青云察觉到李安的目光,羞涩中夹带一丝不悦:“尔这登徒子,又是何意?”她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便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李安的唇便堵住了她的言语。在那一刻的四目相对中,梁青云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李安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正当他本能想要撤退时,痛感突袭而来,他本能地跃起,双手捂住嘴。等到看清楚时,只见血迹斑斑——他的舌头竟被咬伤。梁青云那带着一丝傲娇的得意表情,令李安既是哭笑不得又生气:“你这丫头,竟敢咬我!” 然而,李安心中更多的是惊奇与笑意,他没想到梁青云,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竟也有这般俏皮的一面,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已受此轻伤,岂能就此算了。思及此,李安心中暗笑,面对梁青云时,又露出一副极为无辜的笑容。 …… 翌日,朝堂之上。 赵青如再度发难。 梁青云端坐于龙椅之上,心思纷飞。她默念,若非李安助她控制了三大卫队,又揭露了赵丞相深藏的秘密,如今的局势恐怕大不相同。此时,她脑海中浮现的念头是,赵丞相此举,无非是欲以人情为桥梁,换取某些他所渴望之物。 她暗思,那人情究竟是何物?推敲间,她认为赵丞相必是忌惮她继续追查七星草之事,欲以某种权力与她交换,停止她的脚步。此事足以证明,赵丞相与之间必有所牵连。 就在梁青云沉思间,李安的声音如寒冰般在她心头响起,他的言辞带着讽刺:“呵,赵丞相真是深谋远虑,这明显是在设局。他似乎将权利让于你,实则是将困境抛给了皇上,这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 这番话让梁青云愣神,随即她开始深入思考。细想之下,确实如李安所言。赵丞相此举,并非真正将权利交于她手中,而是在暗中设下陷阱。表面上看似将权力交给她,实则是将一难题抛给了她。毕竟,那户部尚书明显是赵丞相的棋子,即便她解决了问题,对方也不会真心归顺。 且若她放弃追查七星草,岂不是中了赵丞相的圈套?梁青云再望向赵丞相时,便察觉到他眼中闪过的玩味之色,虽然被他巧妙遮掩,但仍难逃她的眼睛。 有了李安的提醒,梁青云心中的迷雾瞬间散去,她从权力的虚幻中回过神来,目光如炬,直视户部尚书,发问:“安庆府遭受灾害,周边两府为何未伸援手,非得待朝廷出手赈灾?” 多年来,梁青云虽然远离朝政中心,却从未真正放弃过对国家大事的关心与学习。依靠父皇留下的治国之书,她也领悟了不少治理之道。 户部尚书回答:“启奏陛下,安庆府遭灾之重,以至周边几府亦受牵连,减产严重,已是自顾不暇,无力再理安庆府之事。” 其言虽合情合理,但梁青云却难以找出破绽,心中暗暗思量对策,决心不让赵丞相的阴谋得逞。在这个棋局中,她必须更加谨慎,一步错则满盘皆输。而她,必不会允许这局面发生。 梁青云面色凝重,眉宇间尽是忧虑之色。她心知,那户部尚书之言,无疑是要其立刻颁旨调兵遣粮以应灾情。然而,话音未落,又一番言辞自尚书口中溢出:“昨夜,臣接奏闻安庆灾情,府尹亦有上报,言有众多灾民已四散逃荒。且据他汇,逃向京城者居多,安庆之民,恐已有大半朝我大京而来。”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波涛汹涌,众臣私语纷纷,而梁青云闻之更是怒发冲冠,愤怒之下,几欲将此尚书及安庆府尹拖出斩首。她心中愤慨,此等重大事务,竟至此时方才上报,显然此举已远超不作为。她恨不得立命传旨,令那安庆之官,就地正法。 此情此景,令她心如刀绞,当年无权时,她患得患失,惟愿夺回那失去的权柄。如今,权在手中,问题接踵而至,让她更加焦虑。赈灾所需银两粮食,非小数目,虽国库尚有积蓄,但若用之赈灾,恐将空空如也。 至于她的私库,虽李安曾筹得巨款,但若全部用以赈灾,亦是杯水车薪。那些银两,她本有他途,欲以此强兵扩权,今若全部用于赈灾,对她日后宏图大有碍障。权虽在手,如今似乎愈加束手无策。 众目睽睽之下,梁青云沉声问道:“那些流民如今何处?距京城尚有几日路程?”她心中已有打算,赈灾固然重要,但并非难事。只需调集未受灾区域之粮草,便可暂缓灾情。安庆之民,恐已逃散大半,剩者寥寥,此事只需一纸旨令,便可令周边府县开仓救济,绝不可坐视不管。 正如李安所言,梁青云心头重压,最为忧虑者,莫过于逐京城而来的流民。京城,帝国之心,一旦流民涌入,后果不堪设想。 兵部尚书上前,回禀道:“据边防传报,流民距京尚有三日行程。” 梁青云听罢,心中已有计较,决意以最快速度部署救援,同时,心中暗忖,必须高效利用现有资源,以解民难,稳定京城局势。她知道,这不仅是对她治国能力的考验,更是对她人心所向的试炼。在这场未曾预料的灾难中,她必须展现出皇者的担当与智慧。 第178章 赈灾 当仲春时节,阳光正好,消息如同一阵春风,飘入了钱贲与兰陵王耳畔,使二人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 钱贲心怀忧虑,恐大周兵马一旦破城而入,则帝京城岌岌可危。因此,与兰陵王密谋之后,决定率军南下,直逼皇都。他们认为,皇都防卫薄弱,一旦被大周所占,后果不堪设想。冯敬尧若引炎山大营之二十万精兵远征,留守帝都者,不过禁卫、近卫及城防之军,亦不过二十万,实力相差甚远。 至此,钱贲与兰陵王之兵力已逾三十万,加之北方又有二十万大军,实有横扫中原之势。 唯独诸葛瞻据守函谷关不出,成为心头之憾。若非必须,攻克此关,代价极为惨重。然而,钱贲自认已得诸葛瞻之策,对此并不甚忧。 于军机处大厅内,罗东风孤身一人对照地图沉思良久,心绪万千。 “相爷,您已坐定一时辰,是否该歇息片刻?”纳兰翠玉轻声细语。 “哦?已是这般时候?”罗东风转首,目光柔和。 “是的,奴婢不敢打搅。”纳兰翠玉眼含秋水,幽怨满腔。 “稍息片刻亦好,可有思我?”罗东风伸手轻拉,言下之意深情绵绵。 “相爷……此话怎讲?”纳兰翠玉微作矜持,然而已坐于其膝。 “佳人言拒时,实则心有所属。”罗东风含笑,低声轻诱。 随即,纳兰翠玉娇吟低泣,情难自禁。 罗东风大手轻探,抚摸细腻肌肤,引得纳兰翠玉娇喘连连。 “不……不可……”纳兰翠玉眼波流转,羞态万千。 罗东风却不以为意,轻抱美人入怀,步入闺房,房内旋即响起了悠扬的乐章…… 情欲过后,罗东风满怀满意,抱着纳兰翠玉,享受着余韵绵长。 “翠玉,自明日起,你即入相府,相府便是你之归宿。”罗东风语气温柔,情意绵绵。 “真的要离开此处?”纳兰翠玉心潮澎湃。 “岂能永居皇宫,自此你便是家之主母,须助我善理家务。”罗东风轻抚其发,语含关怀。 “主母?我……我不过是相爷身边的一介女子。”纳兰翠玉情绪微动。 “哈哈,何来此言?是为妒耶?”罗东风笑意盈盈。 “知道相爷优秀,必有众多佳人倾慕,奈何妒海难填?”纳兰翠玉未置可否,态度宽和。 罗东风之才华卓越,自有无数女子爱慕,于是纳兰翠玉心中虽有波澜,却也开怀接受。 此情此景,二人温存再续,方才共赴晚餐。 或许是因浏阳城的陷落,亦或是某些人散布虚言,令整个帝京民心惶惑不安。 这一消息,如同被风吹起的浪花,迅速扩散至塞外诸部落,尤其是落入了拓跋天策的掌中。 大周王朝侵入大离境内的消息很快演变为大周兵锋已破大离南门,正向帝京进发的传言。更有甚者,小道消息称大周的司徒将军正率领五十万大军,直逼帝都之下。 帝都中的百姓,对此消息的真伪茫然不知,更增了一份惶恐不安。 然而,罗东风似乎对此并不甚忧心,这几日正忙于建立新的指挥系统及谍报网络。 衡阳城的武器弹药生产得以再次提升,不久将可装备新的万人队伍。然而,这万人大队,罗东风意欲作为预备队,尚未决定谁为统帅。 倒是星灵族,在酒剑仙与韩冬将军的护卫下,已抵达衡阳城北,定居于赣州之南的益阳城。此城距衡阳但半个时辰马车之程。 罗东风任命澹台明月为城主,斥巨资一亿两白银,令星灵族负责建设此城,而周遭之地,亦划归星灵所有。 酒剑仙归来,特地拜访罗东风,并带来一物珍稀。原来,斩杀金蟒之后,酒剑仙将其尸体秘密藏匿。 此次归来,携金蟒尸归,其蛇皮已被剥下,足可制作百件以上的皮衣,防御力异常强大。 罗东风将此蛇皮交予马蓉蓉,命其裁缝店加工制作。 至于军部与马蓉蓉所订制的冬装及冬被,已全部完工,这些战略物资已被运至军部库房。 兵部秘密增产攻城器械,所有战备物资及战马也在悄然增加。衡阳城方面,火球弹、火油弹及毒烟弹的储备量亦在增加。 罗东风所研发的土炮、炸药包及大炮,产量日渐上升。 酒剑仙邀罗东风至水月洞天小酌,仿佛战争之事未曾触及心弦。 当酒剑仙目睹罗东风的战争基地,便知天下无人能阻其前行。毕竟,士兵手中之武器,能够轻易击杀九品高手,即便宗师级高手,亦难以硬抗如此猛烈的火力。 水月洞天之四大花魁,得罗东风之蒸馏法,酿造了诸多佳酿,销量大增。 金鼎商行的轩辕玉珍闻讯而来,亦求蒸馏之法。罗东风对她束手无策,最终只得应允。 毕竟,金鼎商行销路广泛,利润丰厚,白银滚滚而来。 在水月洞天之内,酒剑仙潜心饮酒,姬大娘对其恩情难忘,遂将之视为贵客,倍加款待。 冯瀚翔退守襄樊,未曾料到司徒将军并无攻城之意,反而绕城而行,直指帝京而来。 隋阳之君,闻此大惊,即令太子南宫无痕亲统二十万精兵,奋勇南下,入侵大离。 于罗东风而言,幸中之不幸,乃是两位皇叔真有反心,与大周开战,这倒是解了他一时之忧。 隋阳帝乃雄才大略之君,面对危机毫不畏惧,遣三皇子南宫震,领十万精锐,东征叛贼。 北疆钱贲,不知帝京兴衰,唯恐大周先他一步占城,因而从北急驰而来。 塞外六大部落,尤其是拓跋天策,闻之喜不自胜,立马南下,突袭了燕京周边诸要地。 “相爷,祸事!皇上……皇上……噩耗传来了!”小圆子慌忙奔来,语带颤栗。 “何出此言?”罗东风神色大变,惊诧交加。 “臣刚往见皇上,不料发现……圣躬已然寂无声息。”小圆子面如土色,跪于地上。 罗东风怔立当场,脑海中浮现往昔种种,感慨皇甫震天对己还算不薄。 自皇甫震良发狂,逐杀皇族,致使皇族血脉几近断绝。 继而皇甫老祖又为罗东风所杀,皇族自此衰微。 第179章 你有张良计 如今皇上驾崩,皇室正统恐将尽绝。 “速召文武百官,至乾元宫奠祭圣上……”罗东风吩咐道,随即步向乾元宫。 帝国内忧外患,皇上又驾崩,正如屋漏偏逢连夜雨。 圣上驾崩,楚怜儿与王婧琪等尚未离宫的嫔妃,皆身着素衣,头戴孝帕,跪于灵柩之前。 罗东风曾恩释大部嫔妃,仅留数位,而无处可去的太监几乎都留了下来。 罗东风立于灵前,率众文武,肃穆祭拜,楚怜儿及王婧琪等后宫佳丽皆回礼。 祭祀毕,罗东风在乾元宫偏殿召开紧急会议。 “陈礼部,尔负全责主理圣上葬礼……”罗东风缓缓道。 “楼户部,尔筹五百万两,以备丧葬之需……”声音渐严。 “内务、宗人二府,尔等善待宗亲,勿生事端……” “小圆子,速令司礼监草旨,告悉天下,圣上崩……官吏各部,皆宜知晓……” “全国吊丧七日,帝都宵禁七夜……”罗东风一一颁下命令。 “相爷,圣上驾崩,国家大事,不可无主,臣有所建议……”陆鼎轩欲言又止。 “是也,帝国已乱,无继之主,此乃国之大忧……”陈怀生亦附和。 “相爷,虽然战火未及帝都,但钱贲北疆虎视,塞外群雄并起,南有大周虎踞,帝京若陷于南北之间,危矣……”楚方正亦进言。 “众卿暂歇,今日圣上新丧,且先办理丧事。”罗东风轻挥袖手,示意众人止步。 在这个关键时刻,罗东风深知轻易自立为帝,便是搅动了乾坤,未曾周全考虑之前,他自是不会贸然行事。 毕竟,若是在皇上刚刚驾鹤归西之际,他便急忙跃上帝位,恐怕世人皆会疑其有心,暗中谋害了先帝。 因此,此时此刻,绝非称帝之时,军师何清羽亦持此观,认为轻率称帝,必招四面楚歌。 既得军师如此谏言,诸位亦无异议,遂纷纷行事去也。 夜已深沉,乾元宫大殿灯火辉煌,罗东风静坐于灵柩之前,手中焚纸为灵,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皇上,您乃一别黄泉,留下江山如此纷乱,东风应当如何是好?” “然而,您安息吧,东风定将完成您未竟的伟业,扫平乱世,统一天下!” 罗东风低声细语,语带哀愁。 楚怜儿轻步来至其旁,与之并肩跪下,同为先帝焚纸。 “陛下,东风未能守护怡贵妃与太子,对不起您的深恩。” “但那仇人已被东风诛除,为怡贵妃与太子雪恨。” “请皇上安心,东风定会守护董贵妃与萧淑妃,不让她们受到一丝委屈。” 罗东风边焚纸边汇报,楚怜儿听之,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罗东风此言,虽是照顾亡王之后,却以一种另类的忠诚,竟显得有些滑稽。 “陛下,晋国与蜀国的公主,东风已令她们返归故里,免得她们日夜思念家国与亲人。” “至于其他嫔妃,东风亦已让她们自由离去,不必孤寂守候于深宫。” 罗东风一一述说,将每一事宜,都详详细细地向先帝报告。 自楚怜儿悉知,夜夜温存之人乃罗东风,心中早已默许其为伴侣,对于名义上的君王,不过是虚位以待。 故此,于皇上驾崩,其心中并无过多哀戚,或许,仅是些许惋惜而已。 忽然,楚怜儿觉一阵恶心作呕。 “怜儿,何以不适?莫非是灵前之香熏之气太过?”罗东风慌忙询问。 楚怜儿捂口,难言其苦,“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就是感到难受。” “若感不适,即刻召太医前来。”罗东风急令左右。 顷刻,太医匆匆而至,为楚怜儿把脉问诊。 “太医,怜儿可有恙?”罗东风关切问道。 太医惊喜道:“启禀丞相,乃是天大喜讯,怜儿有喜矣!” “喜脉?此真乃喜从天降!”罗东风心中一荡,激动难抑。 “确乃皇嗣,此事实乃国之幸事!”太医又道。 “我的所怀,竟是天命所归之嗣?”楚怜儿亦惊疑不定,心知若真孕育,定是罗东风之血脉。 “若怜儿所生为皇子,那便是我大离之未来啊!”罗东风兴奋莫名。 王婧琪同样喜形于色:“姐姐所怀,乃是龙子龙孙,此事实乃天佑我大离!” “太医,烦请再为王淑妃诊脉。”罗东风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遵命。”太医立即行医,而罗东风则满眼宠溺地望着楚怜儿,两人目光交汇,笑意盈盈。 太医报告:“王淑妃身体康健,无恙。” 罗东风心中一松:“好,甚好。” “丞相,怜儿既有喜,理当善待养胎,回宫休养为宜。”太医建议。 “太医之言甚是,怜儿,我亲自送你回宫。”罗东风温言。 两人共同步出神州宫,向怡泉宫而去,终至内室。 楚怜儿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东风,我终于怀有你之子矣!此情此景,我喜不自胜!” 罗东风眼含柔情:“怜儿,为我生子,我感激不尽。” 两人紧紧相拥,共享此刻温情蜜意。 “东风,今后我与孩儿,皆仰仗你矣。”楚怜儿依偎在其怀中,言语中满是依恋。 “怜儿,放心,我必定守护你与孩儿安康。”罗东风语重心长。 两人相拥良久,方才罗东风离开怡泉宫。 出宫之际,罗东风心境已然大异,昔日虽怀抱雄图,但今有了怜儿与未来之子,他更思为之开疆拓土,留下丰碑。 东都城内,大周皇城之中,灯火辉煌如昼。高楼之上,南宫玉墨身着白裙,衣袂飘飘,宛若凡尘脱俗的仙子。 她虽助司徒将军攻破浏阳城,借助窃取的军书,然而心头却是忧愁缭绕,不觉喜悦。 她曾以绝世容颜诱惑那位高贵男子,继而背叛,心知此事一旦败露,必遭彼之唾弃与憎恨。 思及此,南宫玉墨心中疼痛,夜不能寐,独自在高楼之上,心如刀绞。 “玉墨,你何以夜不能眠?忧愁何事?”熹贵妃缓步来到女儿身旁,关切询问。 “母妃,何以夜来至此?”南宫玉墨执母之手,柔声问道。 第180章 饿殍遍野 作为穿越而来的人,生平同样也是初见此般凄凉景象,流民衣衫褴褛,饥肠辘辘,其苦状,尽显眼前。 特别是他们望向粥棚的目光,犹如荒原之狼觊觎久违的猎物,令人心生凉意。面对此景,李安原计划暂搁,心中所想,早已烟消云散。 本欲今日只筑棚搭架,明日才正式施粥。思忖流民尚需时日方能抵达,不急于一时。然而,目睹其悲苦,心念一转,急令众人火速烹煮。粥香初起,顷刻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振奋的气息,流民们纷纷起立,围聚于粥棚周围,贪婪地望着铁锅内滚烫的米粥,喉咙不自觉地吞咽。 倘若非守卫严密,恐怕他们早已无法自持,如蜂涌而上。然而,守卫之人对此似乎已习以为常,他们虽未曾施过粥,但并不意味着对民间疾苦无知。从庶民而来,他们对于饥饿与死亡早已见怪不怪,年岁荒凶,人命如草,于他们而言,乃是常态。 正是这份从容,使得他们能更有效维护秩序。一士兵问及是否需稀释粥汤,李安一怔之后,立即回神,急令加水,既要确保数量,亦需顾及口感。“加水,务必加水,将粥均分至各锅,再添清水。但须掌控比例,使每碗粥中米与水各半。” 李安之言,并非出于小气或贪图,而是一种悟道之后的决定。 亲见流民之状,远超曾经所见电视剧中之描绘,其实情让他心生震动,几乎乱了方寸。此提醒令他恍然,意识到过于稠密之粥非长久之计。善待一时,恐引发更大的期待与不满。此外,还有更多流民尚在途中,若今日施以厚粥,他日变为稀者,怨声载道,非所愿见。 李安此举,深谙民心易变之理,亦知凭一己之力难以解决所有,但愿尽其微薄之力,为这片苍生疮痍,带去一丝温暖。心中虽有千千结,但行动间更显坚定与睿智,他知道,在这人间苦海中,每一份温暖的传递,都是重燃希望之火。 李安心中充满忧虑,未来日子里粮食的供给能否跟上,他尚无定数。因此,面对眼前的庞大需求,他明白,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便将粮食耗尽。如今之计,只需确保流民有饭可吃,不致饿死便已足够。 目睹那些穿戴褴褛的流民,看着士兵们将新熬出的稠粥分入空锅,并添以清水稀释,他们却未有半点怨言或不满。那眼神之中,波澜不惊,彷佛早已习惯了世间的冷暖。对他们而言,能够填饱肚子,保住性命,已是莫大的幸福。 这一路上所经历的苦难,非常人所能想象。有的地方,借赈灾之名行骗之实,一碗粥难觅几粒米粒。然而,当他们领到一碗半是米的粥时,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急忙将那救命之粥一饮而尽。 然而,长途跋涉加之灾难的打击,已让他们麻木。粥下肚后,无一言语,只是默默寻得一处空地,静静休息。随着粥一锅锅地分发,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躺下,很快,城墙之下,粥棚周围,已是一地沉睡的身影。 李安眺望这一片平静的睡容,不禁长叹一声。今日方才第一日,便已有千余人在此领粥,他心中忧虑,不知明日此数又将增至何数。 此情此景,如一幅沉重的画卷,在李安心中缓缓展开。他知道,这仅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然而,此刻的他,更坚定了救助之心,哪怕前路艰难,亦必须竭尽全力,为这些饱受苦难之人,带来一线生机。 …… 黎明未至,京城之外已是人潮汹涌,李安踏出城门,目之所及,满目皆是密密麻麻的灾民身影,其数少则万计。此景,出乎李安预料,他未曾想到流民竟会如此迅速地汇聚于此。幸而他早有准备,立即指示熬粥分发,他所备之粮,足以让三万人绵延一个月无忧。 李安心中虽自信于眼前局势的掌控,却亦在暗自筹谋如何妥善安置这些民众。穿越者的他,读过无数典籍,早有一番设想。然而,行之需谨慎,毕竟现身份特殊,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朝堂风波,更担心被人诬以私养武力之名,那便是自寻短见。 幸好,当日施粥无波无澜,一切尽在预期之中。归宫之后,李安详尽向梁青云报告了外城的情况。梁青云听后,虽然心中有所安慰,但对于李安在户部遭遇的冷遇,亦是愤然不平。尽管心知赵青如背后操纵,却也暂时束手无策。 “等到时机成熟,必须清算这班狗官。”梁青云愤声说道,虽然心中怒火难平,却也明白事情需一步步来。李安听后,内心既感忧虑又有期待,但知道眼前最要紧的还是安置好这些无辜的灾民。 梁青云提议次日亲临施粥现场,李安自是支持,知此举能增添天子民间威望。谈及深夜,梁青云示意李安伺候其就寝。李安虽心有其他所思,却也只能遵命,身为夜宿禁卫,自是不能擅离职守。 “伺候朕休息吧。”梁青云淡然命令。 “遵命。”李安恭声应是,内心却是万千思绪交织。 然而,梁青云突然的一句“滚下去!”让李安一怔,旋即明白天子乃是戏谑,令其退至外间,并非真的斥之离去。 …… 破晓之时,天边尚挂着淡淡的晨曦,梁青云已经垂帘听政,踏上了早朝的征途。李安,却是另有所图,未随天子左右,而是再次赴御林军营,筹划人手之事。外城的灾民如海如潮,人力之紧张显而易见,他必须再调遣精兵以应对此势。 在京城,内卫严守皇宫,左武卫扼守城池,均是任务繁重之处,唯有御林军相对宽裕。然而,城外三十里的御林军大营,虽兵力雄厚,却非梁青云所能调遣,那里的军权早已落于六王爷之手,令人无奈。 施粥之外,天子亲临民间,亦是大事,需兵力护卫,保其周全。因此,李安调集了三千精兵,准备伴随梁青云出行。当朝议毕,梁青云携带着这批精兵,缓缓驾出宫门,朝城墙而去。那一刻,李安看见梁青云的身躯轻微颤抖,虽然面无表情,但双眸之中却掩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渴望。毕竟,长年累月的宫中生活,对于任何一位君主而言,都是极大的折磨与难耐。 第181章 护你到底 就在梁青云透过马车窗,向外界投去渴望的目光时,李安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接触,令梁青云心中一紧,旋即面红耳赤。李安的心声响起,那是对一个年轻女子多年苦难的深切同情与承诺:“唉,这些年你受苦了。放心,有我在,绝不让你再受一丝委屈。” 这份心声,像是激起了梁青云内心最深处的波澜,多年的委屈、孤独与不易,瞬间涌上心头。她强自忍住泪水,将头偏向窗外,不再与李安目光相接,也不再言语,但心中的情绪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随着马车向城墙进发,车内一片沉默,只剩下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声音和外头的马蹄声。然而,对梁青云而言,李安的心声仍旧在她耳畔轻轻响起,最初是对她的关怀与计划,而后渐渐转向了未来的幻想,甚至是两人未来孩子的名字,这让梁青云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无奈。 当车队到达城墙时,已有守将等候迎接。梁青云,为保安全,遂在御林军护卫下登城观望,而李安则先行一步,步至粥棚观察民情。但他刚到,便觉不妥,那些排队等候施粥的流民,虽然衣衫褴褛,却似乎失去了某种生命的光泽与气息,这让李安心中生出一股隐忧…… 天刚露曙光,城外之地已人声鼎沸。负责之人匆匆来报,声音中透着几分焦急:“大人,今日汇聚之难民数已远超旧日,粗估不下三万五千。”李安虽未多言,心中亦有所预料,知此地免费施粥,必引来四方乞丐及城外百姓,毕竟食之不易,是众生共识。 然而,当下巴轻颔,指向那些等领粥者时,李安眉宇间透出疑云:“这般男女,皆面带红光,非常难民之貌,此事何解?”负责人也是眉头深锁,答道:“此些人,天未明便已到,擅自挤占前排,力阻未果。” 听此,李安愈感事有蹊跷,眼神不自觉掠过高城上的梁青云,直觉告诉他,此中必有隐情。他追问身份,得知无从查证,只因彼此互有照应,言出同乡。 李安心中愈发不快,要求亲审其一,以辨真伪。然而,正值此时,喧哗声突起于排队众中,那些前排者与发粥士兵争执甚烈。原来,是对稀释粥物表示不满,甚至煽动众情,声势浩大,若非李安在此,恐难以平息。 此时,高城之上,梁青云目睹此景,眉头也是紧皱,不仅她,许多官员、贵族皆在此,皆因天子巡视而至。城上两位王爷及重臣,见状暗自窃喜,尽管迅速掩饰,然而暗流涌动,意图昭然。 突然,有人仰望城墙,见梁青云龙袍显赫,顿时哭声大作,指责声直指天子,仿佛一切均是来自皇室之指令。这一幕,不仅令李安心中怒火中烧,也令梁青云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城下的叫嚣与城上的目光,构成了一幅复杂的权力与民心的画卷,难民之中,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与深层的算计。 梁青云身旁的两位王爷及朝堂重臣已纷纷投下目光,指点江山,对于眼下之景,他们不掩幸灾乐祸之色。梁青云一扫众人,便察觉其目中的冷嘲热讽,仿佛喜见天子难堪。听于下方难民哭诉,声声入耳,他们无求金银财宝,只盼得一碗稠粥暖胃,此求实属无过。 此情此景,激起了周遭百姓的共鸣,众人心生怨气,未曾料到,长途跋涉至此,竟得不到圣恩的抚慰。李安见状,内心燃起怒火,他已明了,此中定有蹊跷,非真难民所为。往日施粥,亦有水分添入,然众人感恩戴德,与今日之态截然不同。 难民生计艰苦,哪怕草根木皮亦能填饱腹,他们或因粥少而争,但绝不会因粥稀而怨。眼见梁青云神色不悦,李安知其所行皆与天子商议之后,原本以为此举能救更多百姓。然而眼下局势,犹如火上浇油,使得梁青云处境尤为尴尬。 周围官员开始公然诋毁李安,从私下窃语到公开议论,皆指李安为贪婪之辈,将粥中米粒据为己有。每一言每一语,皆似箭矢,指向李安,实则暗箭伤人,所指乃天子。梁青云权势虽被挑战,却也无法立即反击,心知对方背后必有所依。 面对如此局势,梁青云深感疑惑,内心挣扎,是否应命停止稀释粥水。一旦如此,虽可暂时平息民怨,却必将自身威信跌至谷底,等同于向幕后之人低头。梁青云深知,此刻退步,便是势力的倒退,将自己辛苦夺回的话语权再度拱手让人。 然而,李安同样清楚这背后的权谋之争,他知道,自己的未来,乃是与梁青云紧密相连。只有让梁青云坚不可摧,自己才能在波诡云谲的朝局中立于不败之地。此刻的他,心如明镜,深知此番权力的较量,非仅关乎今日之事,更关乎未来朝堂的风云变幻。 就在梁青云欲忍不住公开责难,思索是否令李安止步于稀释粥水之际,却瞧见李安身形一动,步履坚定地朝那挑起事端的伪难民行去。李安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那人,而对方见状,显然一时错愕。此一幕,似乎将局势推向了新的高潮。 那人,初见李安此般装束,疑惑他非彼日施粥之主乎?然而,心头一横,眼神坚定地迎上李安,目中满是不屑与挑战。他高声质问,言辞激昂,似将正义挂于口边,却不知其胸中所图。 李安,见此情此景,心中早有定论。若此人真途经千辛万苦,怎能气息如此充沛?何况,那一闪而过的金戒指,更是昭示了他的非凡身份。然而,李安未即时揭穿,知此事牵涉甚广,非单一证物可定真伪。 此刻,李安眼角上扬,展露一抹似笑非笑之意,令那人心生迷惑:在此一刻,李安又怎会笑得出?难道他不知危局当前乎? 而李安,轻描淡写间,仿佛将对方的挑衅视若无睹,手一挥,示意早已手持长刀的御林军息怒,然后缓缓转身,走向那铁锅旁,仿佛一切尘嚣皆被他置于身外。 第182章 李安的破局 此时,无论是城墙之上的皇室贵胄,还是城墙之下的百姓,皆将目光聚焦于李安一身,心生种种猜想。他们疑惑,李安此番举动意欲何为?是否将亲手为民施粥,抑或是另有深意?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期待,不知李安此举,究竟将如何解局,是否能以一己之力,化解眼前的危机,重塑皇权威严,令众人重新认识到天子之下,仍有法度存在。而梁青云,也静待李安的下一步,心中忐忑不安,对未来充满了未知。 宫墙之上,赵丞相与户部尚书林休徐暗中交换了一抹莫名其妙的眼神,心中早已筹谋着深远的计划。他们窃笑道:“此太监果然机心不小,倘若他此刻亲手施粥,再加一番似是而非的辩解,便能将此前的争议一笔勾销。” 然而,正当他们暗自盘算如何利用此事为自己谋利时,李安的下一步行动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哈!这太监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赵丞相低声对林休徐道。 梁青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方的李安,见他竟然没有向灾民分发粥食,而是意外地拿起铁勺蹲了下来,她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将铁勺深深插入黄土之中,引得众人一阵哗然。 那领头的胖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安大声斥责:“你这是何意?难道在你眼中,我们这些苦难百姓连人都不如吗?用盛粥的勺子挖土,这岂不是公然的侮辱!陛下,苍天啊,有人能为我们这些灾民做主吗?” 李安却只是微微一笑,随手将那勺黄土倒入粥中,然后搅拌几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城墙之上立刻爆发出一片怒骂声: “这个混账,竟敢这样做,简直是视百姓如草芥!” “这不仅是对百姓的侮辱,更是对皇权的挑战!他竟然敢在陛下面前这样做,岂不是让陛下在百姓心中失去仁义之心!” “这种败类应当就地正法,以正视听!陛下,若不将此人处置,那我等的官职岂不是名不副实!” 众大臣纷纷向梁青云请愿,要求立即处死李安,以儆效尤。赵丞相更是在暗中煽风点火,使得众人的情绪更加激动。 梁青云心中暗叹,不禁感到李安此举实在太过鲁莽。她虽然远隔一段距离,无法清晰听见李安的心声,但心中却急切希望了解李安此番举动的真正意图,心中忐忑不安,对局势的发展感到万分担忧。 一直以来,李安以其勇猛与智谋在朝中闻名遐迩,然而今日之举,竟显得激愤而不顾后果。若换作他人,梁青云定不会迟疑,必将立刻命其就地正法。可惜,此事涉及之人乃是李安,令梁青云如坐针毡,心中波澜起伏,究竟该如何是好? 梁青云思索间,心中充满矛盾。不论是两人间不可言说的深厚关系,还是李安对自己地位的巨大贡献,也或是在危难时刻李安救己于水火之中,种种情谊交织,令她难以下此重手。 李安自然也听闻了城墙上的众声喧哗,但他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未置一词,继续他的行动。待到黄土与粥完美融合后,李安目光如炬,直视那自诩为难民的胖子,言辞之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算了,你不就是想要一碗稠粥吗?本官这就答应你,你若是再敢出言挑衅,我定要你好看。” 此言一出,那胖子面色顿时苍白,内心波涛汹涌,暗骂李安百般,明知是故意羞辱。在他看来,即便饿极,也不愿接受这等侮辱。 “哼,即使我穷困潦倒,也有骨气在。受此羞辱,不如饿死。”胖子义正词严,语罢便将手中之碗摔于地,转身欲走。其旁之人,也相视一眼,同样摔碗而去,情景一时令人动容。 然而,城墙之上,众大臣怒不可遏,恨不能亲手斩李安于马前。就在众人欲离去之际,李安却是发出一声冷笑:“哼,好戏还没结束,你就像退场?来人,拿下这些假扮难民之辈!” 命令一出,场中骤然寂静,御林军迅速行动,将那些人群制伏。那胖子被制于地,挣扎无功。 虽有少数逃脱,但关键人物已被擒,此为足矣。李安步履轻盈地来到那胖子面前,戏谑问道:“我问你,是谁使你来此捣乱?”胖子眼中掠过一丝惊恐,虽然迅速掩饰,却依旧难逃李安的锐利。 李安不再追问,只是微笑着示意,让士兵展示其手中之物。当那枚金戒指在众人面前展露,所有目光骤然凝聚,疑惑、惊讶、不解……种种情绪在众人心中波动不已。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终于在李安的主导下,揭开了它真实的面纱。 在这激昂的场面中,那名自称为难民的胖子虽拼命挣扎,欲将自己的手抽回,却如困兽般徒劳无功。内心中,他无比悔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原本打算摘下那枚金戒指,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却因手指随岁月而胖大,难以取下。更何况,他对那金戒指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于是带着它一同出门,岂料此举成为了自己的致命弱点。 与此同时,在城墙之上,本正义愤填膺,咒骂李安的官员们,见到那胖子手上闪耀的金光,顿时瞠目结舌,怒火与嘲讽戛然而止。特别是赵丞相,心中既怒又恼,本欲亲手终结那胖子以泄心头之恨,谁料事情竟会因一枚小小的戒指而暴露。 然而,那胖子并非省油的灯,在绝境中竭力辩解,声称自己乃小地主,因手指过粗而无法摘下戒指。这番话似乎一瞬间提升了他的可信度,城墙之上的官员们纷纷释然,再度对李安展开言语攻击。 赵丞相在看到形势有所逆转后,心中一阵畅快,视线中对那胖子的厌恶稍减,暗自庆幸那胖子的机智应对。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梁青云一度松了一口气的心再度提了起来,但见到李安那镇定自若的神情,心中又不由得生出几分安稳。 第183章 智计 梁青云知李安深沉如海,每当他面露微笑,定有大计。而在场下,那胖子虽自信满满地等待他人为自己作证,不料,尽管众人费尽力气,那金戒指宛如生根般紧紧扣在他的手指上,无人能够取下。 李安见状,并未流露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一笑,走近那胖子,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既然你自称难民兼地主,又有谁能为你作证?”那胖子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自己已稳操胜券,毕竟他并非独行,有众多同伙可为自己证言。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正中李安下怀。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而这一切,都在李安的掌控之中,就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正缓缓拉开序幕。 于是,那胖子悠然指向周遭之众,声如洪钟:“他们皆是我之同乡,可为我作证。”李安目光如炬,扫视四方,继而微笑颔首,似乎对此甚为满意:“既然如此,你等便皆出自同一水土?”胖子心中一惊,旋即察觉李安之意,若是承认众人同出一地,万一有人答非所问,岂不是自找破绽?于是急忙高声应道:“不错,我等均是冀州府下安庆县之民。”他以为此举能令其计策更进一步,不料李安早已洞悉其奸计,仍旧面带微笑。 城墙之上,梁青云与众官吏皱眉凝视,心中不免泛起波澜。一些人甚至流露出焦虑之色。而在下方,李安的泰然自若与胖子及其同党的惶恐形成鲜明对比,旁观的灾民则多半懒洋洋地躺卧,偶尔投以一瞥,随即继续晒太阳,以图保存微薄的体力。 李安冷静下令:“将这些人带至城墙之下,堵住他们耳朵。”命令一出,士兵迅速行动,不多时,一排人便被带至城墙下,耳朵被死死捂住。见状,李安这才满意点头,目光转向那胖子:“既然你不愿承认,本官便让你死而明白。告诉我,你家庭院位于安庆县何村?门前是否有树作参照?”此言一出,胖子顿觉汗如雨下,竟无言以对。 终于,他决然闭目,冷哼一声:“既然我说的话你们不相信,再多之言又有何益?官逼民反,民又何求生之路?”言毕,他闭嘴不言,一副任君处置的态度。城墙上的官员们虽觉事有蹊跷,却无一人发声,赵丞相更是暗暗与林休徐对视,见对方也是心惊肉跳,不禁心中一紧。 在这数次情势之转,梁青云心绪也是翻江倒海,见李安再占上风,心中不禁欢喜。李安随即命令:“堵住他的嘴,换一人来问。” 顷刻间,有人上前封住胖子之口,又从城墙下带来一人。 这人一见胖子已哑口无言,心头不禁一沉,紧张得全身发抖。毕竟,当众之中尚可壮胆,独自被召之时,如何不惧?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李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告诉本官,这老者何名?”此问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令其心神俱震。 李安之语虽轻,却如春雷般滚滚,让场内外众生皆清晰入耳。即便是那被塞嘴之胖子,也不禁竖耳细听。被引上前之人,尚欲抬首望向胖者,便被严卒斥回。 “回…回大人之问,此人,乃王闯也。”语音颤抖,却透出一股不安。李安闻言,颔首示意满意,继而出语考验:“那你说,你们自冀州府安庆县大沟村来,是否真实?”那人更加颤栗:“确…确乎如此,我等皆出自此地。” 此话一出,无需更多证明,众皆知彼等言非。大沟村乃李安之臆造,此计令众人陷入圈套。随即,李安令人塞其口,另换新人以续问询。 当第二人上前,李安变换手法,提及大生村,而所得答案与前无异。观其情形,首被问者心中竟生幸灾乐祸之意,似在暗示:非独我一人茫然。 李安连续询问五人,皆得不同之答,借此揭露众人谎言。随着询问深入,那胖子意识到形势不妙,开始挣扎欲言。李安见状,令人解其口塞,询其有何遗言。 “哈哈,我王闯虽万计千筹,终败于细微之处。但是我身为男儿,绝不容你们轻易得逞!”言罢,胖者嘴中传来断骨之声,紧接着大口吞咽。李安惊异之余,察觉不妙,近前一探,发现其已身亡,疑有毒物。 “速将众人口塞严,检查牙齿!”李安命令下,虽速度极快,仍有数人效仿自尽。于是,李安不再理会,令余者被紧急带走审问。 此刻城墙之上,众大臣沉默无言,面上波澜不惊,宛如先前之动议非出自己口。梁青云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暗自为李安担忧,幸其最终安然无恙。她冷眼扫视众官,继而目光再次投向李安,心中复杂,既有欣慰,又有不易。 就在众目睽睽之际,林休徐忽而破例发声,其言辞充斥着深深的悲悯与责难:“皇上,李公公解案之能,实乃罕见,然其于粥锅中添土之举,乃是逆天行事!望陛下明察秋毫,严加惩处。若非如此,恐将难以平民心,难以对得起天下苍生。”此言一出,虽是在诸多官员中突兀发声,却无人觉得其不合时宜。毕竟,林休徐身为户部尚书,手握朝廷钱粮大权,其对于任何涉及粮食的行为自是格外敏感。 其话语中,既流露出对李安处理案件能力的认可,又不失机会以粮食浪费的大罪名责问。在这官场上,扣帽子、挑拨离间向来是层出不穷的手段,而林休徐此刻的举动,无疑是借机表达了其对李安行为的不满,同时也表明了自己作为管粮官员的立场和责任感。 此举,不仅是对李安个人的指责,更是在暗示皇上,此事若不处理妥当,恐怕会影响皇上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与朝廷的威信。林休徐的心中,虽然对李安的手段有所不满,但更多的是担忧此事对朝廷及自己所管辖的粮食管理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在这场权力与责任的较量中,每一句话都可能是一枚棋子,而林休徐此刻下的这一步,显然是希望能够促使皇上做出对他有利的决断。 第184章 反将一军 赵青如本已心情如乌云密布,然而林休徐一语,竟如春风化雨,令其心头的阴霾顿时散去许多。 他万未曾想,林休徐能在此时施展巧舌如簧之术。 原本各持心思,默不作声的群臣,仿佛找到了共鸣,纷纷开始对李安投以责难的目光,声言国库粮草已然吃紧,李安此举乃是大逆不道。 与此同时,李安所在之处,却是一片寂静,全然不知城墙之上早已波涛汹涌。 他处理完紧急事态后,场下已恢复平静。李安轻巧翻身,站立于高台之上,声如洪钟地对众难民宣布:“这里备有一锅浓稠的粥,内或夹杂沙土,有人不愿意吃的么?” 话音落下,四周无声,只有隐约的咽喉声,众人眼中显露出难以抑制的渴望。于他们而言,沙土又算得了什么?若能填饱肚子,即使是土,也能咽下。 李安见状,微微颔首,满意之情溢于言表,续言道:“很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从今起,每日粥中,必有沙土一勺!” 此言一出,城墙之上群臣震怒,纷纷怒斥,激烈之情,几欲跃下高台。即便是平素冷静的梁青云,也被李安之举惑乱心神,不解其意,心中波澜起伏,不知李安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原本波澜不惊的局面,为何李安偏要搅动风云,令人措手不及? 这般行径,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连她也在暗自思索,这李安究竟是要演何种戏码,令她如此难以为继。 城墙之上,局势渐趋紊乱,梁青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下之民似乎波澜不惊,对李安所言毫无异议,他们的所求仅是一碗粥,能让生命延续。 李安见众人无声,方知自己的意图已被理解,遂再次高声宣布:“诸位深谙在下之意,实在令在下欣慰。将土掺入粥中,并非贬低尔等之尊严所在。” 此言一落,上方的官员群情激愤,林休徐更是悲愤至极,跪于梁青云前,泪眼婆娑,情绪激动:“陛下,此人所言岂是出自人口?借所谓‘良苦用心’之名,竟行抹黑朝廷、玷污陛下之事,此乃大逆不道!陛下,此人当众行此不轨之举,显示其嚣张至极。臣等请求陛下,当场斩之,以平民愤。若此类人物不除,则臣等愧对官职,情愿辞官归隐!” 这番言论一出,梁青云及在场文武百官皆觉耳熟,似曾相识。 紧接着,又有一人跪地恳求:“陛下,此大胆奸贼,望陛下斩于法前!” 此人一出,众皆恍然,原来尹柯利也曾发出类似呼声。 梁青云心中暗自思忖,未曾对尹柯利行动,此人却再度挑衅,实在是自找不快。 她心中已酝酿着对付此等人物的计策,尹柯利的命运似乎已然注定。而随着这两人的呼声,更多官员纷纷跪求,声势浩大,此乃梁青云今日第二次面临巨大压力,李安的表现虽然出色,但群臣之态度让局面再度复杂。 梁青云心中忐忑,对李安的行为感到迷惑,若按常理,李安此举确实大逆不道,但若深究其意,或有其他深意。然而,不论深意如何,此刻的她,面对群臣的强烈要求,却是进退维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丞相及另一官员见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笑意,尤其是赵丞相,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显然心中有着不同的打算和喜悦。此时此刻,城墙之上,梁青云不仅要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更要在心中权衡,如何处理眼前这一连串复杂且棘手的局面。 梁青云沉默不语,赵丞相见状,便身形微俯,恭敬献言:“皇上,民之所向,岂可违背。今朝群臣皆有目共睹,陛下,岂能偏私,必须明正典刑。”此言一出,犹如火上浇油,激起了更大的波澜。梁青云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却也迅速收回了目光,冷声宣布:“众卿勿需慌张,且看此李公子又有何高见。若他真逾越法纪,辱没朝廷,无需众位多言,朕亦不会轻饶。” 此言一出,虽未动声色,却已表明决心——此刻不动李安,仍存信任。梁青云此举,意在观望,待看李安究竟有何玄机。群臣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暂时按捺不满,目光再次投向城下。他们心知,尽管不满,但在这梁青云的天下,她一言九鼎,尤其自掌卫队之后,更是权势滔天。城墙上的守军,尽是她的嫡系,她若有意,足以让在场众人无立锥之地。 众官虽心存牢骚,却也清楚,他们彼此间关系错综复杂,一旦真出事,牵连甚广,非同小可。此时此刻,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李安。他站立高台,声音洪亮:“质疑本官,视若草芥,非我之所愿。我之所行,唯愿保民一碗饭,保民性命。” 城墙上瞬间沸腾,众官纷纷斥责,李安此举实在太过放肆。然而,李安不为所动,继续高声道:“之所以往粥中加沙,正为防有心之人冒领,夺民所需。此举,实为保障真灾民之福祉。”言罢,他目光如炬,扫过城墙之上,那些心虚之人顿感如坐针毡,不敢与之对视。 李安的一番话,如清风拂面,让原本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群臣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李安此举,实有深意。而梁青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对李安的做法,既感意外,又充满了期待。 李安的言语尚未终结,投向高墙一瞥后,继而向民众宣告:“皇上怀揣民心,为灾民担忧,特遣下官来此施粥。然粥食,仅供真正灾民享用,对那心怀叵测者,决不开放。众人须知,惟有勇于饮此沙掺粥者,方显难民真容。”李安此言一出,含义已然明晰,不论是城壁之上的官员抑或是下方的灾民,皆有所悟。 “感吾皇深恩,感大人深谋!”不知何人先声,众灾民随之合声。虚弱中带有几分力量的呼喊,响遍京城每一个角落,此声如同耳边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那些大臣的面庞。 第185章 再下一城 尤其是林休徐及尹柯利,欲寻缝隙而藏。他们未曾料到事态会发展至此,若无民声相随,或可反驳一二。然而,民意如潮,他们则成了无言以对的困兽。 赵丞相面色如墨,计划虽周密,却步步落败。他的目光投向李安,杀意毕露。此一切,皆因李安而起,无此人,则无此局。而六王爷虽色未若之难,目中杀机亦难掩。众人心知,阻我者死,助君者亦难容。 一隅之地,一锦衣老者倚拐而立,目光投向李安,唇角微扬,眼中赞赏溢于言表。而此时的梁青云,得意洋洋。众人先前如何逼她至绝路,她今以此归还,一巴掌狠狠地扇回。心中畅快无比,特别是目光凝视尹柯利,声音铿锵:“即刻起,光禄大夫尹柯利,革职之。户部尚书林休徐,告老还乡。”言罢,不顾众人反应,转身离去,身后跟随着忠诚的侍卫,霸气外露,昭示着她压抑多年的权势终于一展无遗。 梁青云迈步离去,场内群臣如梦初醒,视线纷纷投向赵丞相及六王爷,等待他们的反应。此刻,京城之中,权谋之争,似乎揭开了新的篇章。 林休徐与尹柯利,心中充斥着苦楚,快步至赵丞相之前,面露哀求:“丞相大人,还望您能主持公道!”然而,在此刻此景之下,丞相又能何言?只得无奈地挥手示意,随即转身紧随梁青云而去。众官纷纷散去,城墙上,除了忠诚的守军,只剩林休徐和尹柯利二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尽是绝望。 未曾想,自己双双被罢官,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主上未发一语。此情此景,令他们心寒。然而,片刻之后,二人眼中掠过一丝不甘,相视一眼,坚定地点头,起身向城下走去。而在角落,一名锦衣男子,手持拐杖,缓缓走出,轻笑道:“此局越发趣味,赵丞相及六王爷,似已遇良匹。” 城下,李安见众官离去,不禁长舒一口气,责骂身旁的手下:“何须愣立?速去发粥!”然后无奈又笑,对其头颅轻轻一摇,随后巡视一圈,确认无误后,将事宜交付副手,自己则返回皇宫。 御书房内,梁青云面露喜色,今日之事令她心潮澎湃。若非李安之助,局面恐怕大为不利。每每想及李安,她便忍不住思索如何嘉奖。升官?然其若离开侧近,皇宫又将如何?梁青云心中纠结,对李安之功,欲赏又怕其远离。 在这一连串的思绪中,梁青云心中波澜起伏,她明白,李安非池中物,却又舍不得让这样的才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如何妥善地既奖赏其功绩,又能让他留在身边,成了她心中需要仔细斟酌的一件大事。在这宫廷权谋的漩涡中,梁青云深知,身边需要如李安这般能人辅佐,才能更好地稳固江山,保障万民平安。 在梁青云沉思之际,她心海深处竟浮现出一念,惊得自己心跳加速:“若是为他孕育龙嗣,岂不是妙不可言?”这个念头如同电闪雷鸣,瞬间令她羞红了面庞,连忙摇头,如同要将这禁忌的思想甩出脑海。 正当她心神不定时,殿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赵丞相求见。此消息犹如清泉,瞬间冲淡了她心中的杂乱无章。梁青云立刻端正心态,思索着赵丞相此时来访的用意。无需多言,她已明白此行必是为林休徐一事。 毕竟,林休徐掌管着国库,对于赵丞相而言,其失位无疑是重大一击。然而,梁青云如何能轻易放手,李安为她赢来的局面,怎能轻易让人瓜分? “传丞相入见。”她平复了心绪,回到了御案前,等待赵丞相的到来。 不多时,赵丞相步入大殿,虽身居高位,面对皇权仍需俯首。梁青云闻声放下书卷,缓缓抬头,目光如炬地扫过来人。 她起身,面露微笑,亲切地道:“赵丞相来访,实属难得,速为丞相安排座位。”当赵丞相落座后,梁青云故作不知,轻描淡写地询问他此行的目的,意图将话题引向赈灾事宜。 赵丞相暗自咒骂,面对梁青云的演技,他心知肚明,此女已非旧日之皇,如今的她,已是锋芒毕露,难以控制。他悔恨自己过往未将她放在眼里,若早些铲除,又岂会有今日之辱?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悔恨与怨气只能深埋心底。面对梁青云,赵丞相不得不压抑内心的怒火,思索着如何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寻找到一线生机。 目睹赵丞相不得已而言之,梁青云内心早已明了其来意。当赵丞相直言为林休徐一事而来,梁青云面色即刻沉了下来,她冷哼一声,斥责道:“林休徐胆敢无视吾等,其行径已是逾越了朕所能容忍的极限。赵丞相此行,莫非认为朕之处置过轻?确,藐视皇室之罪,本可斩首示众。然朕考虑其年高功薄,仅命其归乡,已是朕的极限宽容。朕非不知加重其罚,恐怕会伤及朝中其他臣子之心。” 赵丞相听罢,心中犹如千军万马奔腾,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他深感梁青云此举正是对他权势的公然挑衅,而自己竟无言以对。 然而,赵丞相不愿就此罢休,心知林休徐已无法保住,便想转危为机,提议补充新的人选以填补空缺。他深知,此举能够为自己赢得一定的主动权。于是,他提出了几名自己门下之人,以此试探梁青云的反应。 梁青云接过赵丞相递上的卷轴,展开一览,其中列名皆是赵丞相的嫡系。这份名单,不啻是赵丞相欲在朝中进一步扩张势力的图谋。然而,梁青云早已对朝中势力洞若观火,对赵丞相此举岂能不知? 梁青云的心中,波澜起伏。她深知,赵丞相此次推荐,非但是为了维护自身权势,更是试图通过人事安排牵制皇权。如此一来,赵丞相便能在朝中更为随心所欲。 第186章 工部和礼部的角逐 然而,她又怎能容许赵丞相如此肆无忌惮地插手朝政,尤其是在如此关键的户部尚书一职上?梁青云心中已有计策,必须巧妙应对,既要防备赵丞相的野心,又要保持朝堂平衡,确保皇权不受侵蚀。在这朝堂之上,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一决策都关系着江山社稷的稳固。梁青云,作为天下之主,她的每一次选择,都牵动着整个帝国的命脉。 若是将这些人擢升至户部尚书之位,岂非等同于将此重要职位再度纳入赵丞相之手?梁青云岂是泥捏之人,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落入陷阱。她深知赵丞相亦明此理,故接过名单,未发一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之笑,静待赵丞相后续之言。 就在此刻,李安之声突兀响起:“陛下,臣已归。”言罢,门扉轻响,李安步入殿中,一见局势,不免错愕,继而缓步向前,先后向梁青云与赵丞相行礼,宫廷礼仪,分毫不差。 赵丞相瞥见李安,眉宇间不由自主地紧蹙,目中闪过一丝凶光。心中暗自发誓,必须设法除此后患。而梁青云轻咳一声,示意李安暂且退立一旁,言下之意,有事须与赵丞相商榷。 李安虽然静立一旁,口未开,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对赵丞相单独来访的胆识,心生讥讽。他不知城上之变,心想此时若是直接将赵丞相扣押,局势恐怕将更为复杂。 梁青云心中一动,却又摇头,此刻直接动手,虽然解决一时之忧,但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波澜。她暗自权衡,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以免引火烧身。 然而,梁青云并未直接对赵丞相之提议置若罔闻,而是借机向李安大致解释了一番,其言语间,既是向赵丞相示警,又似在商讨条件,明示此事的重大与自己的立场。 李安听后心中暗赞,梁青云此举既明智又稳妥。他心知,这场权力之争,非比寻常,每一步都需谨慎矣。梁青云的处理方式,正是在用智慧与耐心,为自己争取更有利的局面。 在李安看来,此时最关键的,便是不可轻易放弃手中的优势。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暂时按捺,信任梁青云能处理得当。而从梁青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中,李安读出了一丝坚定,知梁青云心中自有妥善之策,便安心等待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赵丞相再次启齿,其声如春风拂过寂静的早晨,带着些许突兀:“陛下,臣有一事忽略未奏。工部及礼部尚书,皆因年岁高迈,早有归隐之意,曾求臣上奏于陛下。然臣碌碌于事,竟遗漏此事。今遭林休徐之事,方令臣想起。然臣对这两部所知甚少,不敢妄加推荐,唯愿陛下慎选。” 此言既出,赵丞相的意图昭然若揭,欲以工礼二部之位,换取其所渴求的户部尚书之职。即便是李安,也明了此中利弊。然而,于梁青云而言,这两部似乎并非她所重。工部虽掌国之大工,礼部主礼仪之事,对于权势至上的梁青云来说,似乎并无太多吸引力。 但李安听此,心中却是一阵喜悦。原本对于如何获取工部之位耿耿于怀,未料赵丞相竟自送上门来。这工部与礼部,在众人眼中虽不显山露水,对于他的大计却是至关重要。 李安的喜色,未能逃过梁青云的锐眼。她不禁好奇,为何此人对于废柴的部门职位会有如此大的兴趣 。而随着李安的心声响起,梁青云的思维也随之开阔: “哦,原来是这般。赵丞相无意中送来的礼物,竟是如此珍贵。” 李安心中欣喜。 “陛下,此乃天赐良机,万不可错过。这工部与礼部,虽在他人眼中不足挂齿,却是我们布局未来的关键。” 李安所想,不仅仅是眼下的得失,更是长远的布局。礼部掌科举,若能改革,天下才子将有路可循,大梁之未来可期。工部则关乎技术革新,若能汇聚天下良工,无论是印刷术还是造纸术的发展,皆能让大梁文化繁荣,知识普及,彻底改变寒门学子的命运。 梁青云对李安的想法深受触动,她未曾想到,这两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部门,竟藏着改变大梁未来的潜力。这种洞察力与远见,正是她所珍视的,若非李安,恐怕无人能让她改变初衷。 因此,在赵丞相眼中看似占了便宜的交换,梁青云已有了决定。这不仅是对赵丞相的一种回应,更是对大梁未来的一次投资。 李安之言,非同小可,其每一语皆有根有据,绝非虚言。正因其言之凿凿,梁青云方始真正将工、礼二部视为筹码。然而,梁青云亦深知,若太过迅速应允,必将引赵丞相之疑。遂轻轻置卷轴于案上,目光转向赵丞相,漫不经心地道:“近日赈灾之际,城中粮价涨势汹汹,实在让人深感忧心。” 此言虽轻,却暗含深意,赵丞相闻之,心中一惊:“是哉,此等倾国之难,竟有人趁火打劫,此等人渣,当诛之无疑!陛下勿忧,臣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言罢,又是一番承诺,言及国库存粮,亦将予以放出,以安民心。 赵丞相此举,虽显慷慨,实则心痛不已。知其多年积累之势力及国库调控,今皆需牺牲于权力之争。然而,为稳固户部尚书之位,此等代价,亦只得接受。 梁青云内心明了,此次赵丞相虽言不妥,却也是无奈之举。权力游戏,往往非得不破不立。赵丞相此番“出血”,无疑是对梁青云策略的一种无声让步。 李安于一旁,对赵丞相的突然大度,亦感惊喜。本以为两部之职已足为欣慰,未想国库之粮亦将解燃眉之急。对李安而言,此乃意外之喜,粮食之困,乃其心中挥之不去的忧,而今得以稍解。 梁青云,片刻沉思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微笑着对赵丞相道:“既然赵丞相已有所选,朕自当信赖赵丞相之眼光。徐懿航,明日朝会,朕便宣之。” 赵丞相闻言,心中大定,深知此次权力之争,自己已占上风。感激涕零之余,忙不迭地向梁青云致谢,随即匆匆离开,心中已在筹划如何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第190章 顺利交接 虽说让一个小太监去管理两个部门的人选,表面听来无甚大端,然众人心知肚明,此中深意非同小可。毕竟,两部之首,非经此小监点头,难以定夺。于是,此监瞬间成为众官争相巴结之对象。 话题一转,梁青云目光如冰,扫过群臣,沉声道:“昨曰,与群卿同登城观察难民,却有不逊之事发生,有辱朕威。”此言一出,众臣皆心神一震,心知此言指林休徐之事也。 今日,林休徐已不在朝堂之上,消失如同未曾存在。梁青云继而细数林休徐罪状,其行之大胆,竟在赈灾金钱上做手脚,实为不可饶恕。然梁青云考虑到往昔之情,未加重其罪,仅令其退隐,足见梁青云之宽宏。 在此之后,梁青云目光转向赵丞相,而李安的声音也似在其耳畔回响。李安心中暗自嘲笑赵丞相的焦急,本想让梁青云直接夺去其位置,然而考虑到目前人手尚薄,未免得而复失。 梁青云虽初有此意,终因李安之言而作罢。深知若贸然行事,恐引起其他两部之嫌,三部皆难真正掌握。 故此,梁青云遂定下决心,决定亲自挑选户部尚书。此话一出,赵丞相心中一惊,暗自紧握拳头,恐梁青云有所不轨之举。 梁青云继续道:“户部尚书之位,岂可久悬未决。既众卿于工礼二部人选未能定夺,朕亦不便过问,唯户部尚书一职,朕将亲自决择。”赵丞相心中波涛汹涌,暗想此举是否梁青云另有深意。 “徐懿航安在?”声若金石,梁青云君王之威再显。赵丞相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然君王昨日之承诺非虚。尽管内心难免波澜,至少保全了户部尚书之位,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 随着梁青云话落,一位身形丰腴的中年人踉跄步入,跪于朝堂中央,声音颤抖:“臣徐懿航,拜见陛下。”“起来吧,徐爱卿。朕闻你在户部勤勉尽责,夜以继日,认为你可担此重任,你自信否?”梁青云的询问中带着肯定与期待。 徐懿航连忙磕头如捣蒜,声言铭记君恩,誓不负重托。然而,这一切早有预谋,昨夜赵丞相已密谋安排,今日之表现不过是精心编排的一幕戏。 早朝之后,李安未曾停歇,直接率领士兵前往户部。此行与往日迥异,此番为赵丞相与天子交换之结果,使得户部对其倍加敬畏。 特别的身份使得李安所到之处尊荣非凡,毕竟他现已掌控工部与礼部,地位非同一般。因此,新任户部尚书徐懿航亲自迎接,两人客套寒暄后,李安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徐大人,李某行事直率,直言不讳,此行特为赈灾之粮。”徐懿航回以微笑:“李大人勿忧,此事徐某早有准备,粮食已备妥,随时待君取走。” 此话源自前夜赵丞相之安排,徐懿航明白其中缘由。因此,李安顺利携粮离开户部,至城外。城外,见堆如山的粮食,难民眼中流露出生之希望,此情此景,犹如荒漠中的甘泉,令人心生涌动。 这一切,皆在梁青云的暗中操控之下,无不显露出君王的深谋远虑与民心所向。而李安与徐懿航之间,更是上演了一场宫廷与朝政的精妙互动,展现了他们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中如何舞动生存之道。 在高台上,李安的声音响彻云霄,振奋人心:“你们是流离失所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这不是你们自甘堕落的理由。看看你们周围,依偎着的家人,你们真的愿意一直这样漂泊吗?心里想不想有一天能回到自己的土地上,结束这种生活?” 他的话像是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周围寂静的波澜,所有的难民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们认识这个官员,是那个在米粥中加沙的人。 但是大家并不怨恨他,反而很感激。尽管粥里有沙子,至少每碗里都有米,这种做法已经很不错了。 李安的话像春天的雨,温暖了他们冰冷的心。谁不想回到家乡重建家园呢?但是,这样的希望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所磨灭。 面对生死,他们怎么敢再有所期待呢? 李安知道,光靠说几句大话是没用的。 毕竟,没有哪个城市能容纳这么多流民。即使把他们安置下来,他们将来怎么生活呢? “别怀疑,我有办法实现这一切。现在,会读会写的人,站出来。”虽然李安说得信誓旦旦,但是周围的人还是选择了沉默。 李安不在意,他再次提高声音:“会读书写字的人,过来,每人可以得到三碗稠粥。”这番话立刻激起了人们的反应,大家纷纷从地上站起来,期待地看着他。 这一幕展现了李安对于人民苦难的深切关怀,以及他重建家园决心的坚定。 他的做法虽然简单,但却非常有效,成功地点燃了人们对食物的渴望,更重要的是,点燃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尽管众多流离失所者有意挣扎起立,内心却自知未曾沾过丝毫学问,于是沉重的身躯又悲哀地倒回尘土。然而,在这庞大的三万人之中,岂能尽是文盲?正当众人纷纷卧倒之际,一道柔弱的身影缓缓站起,犹如初绽的莲花,虽柔弱却坚韧。 李安目光所及,即是这瘦弱如枯枝的女子,全身尘垢,难以辨其真容。她似乎身高不过一米六五,体重更是轻得不足五十公斤。近距离之下,李安能清晰地见到她的每一次颤抖。 “你,能识字乎?”李安询问。女子身子一震,然而仍旧轻轻颔首回应。 “回大人,妾身识得几个字。”李安见此,颔首示意,轻声唤她近前。士兵立刻引她至台前,然她全身不住颤动,显露出无尽的紧张与恐惧。 李安露出宽慰的微笑:“勿需惶恐,我但问你几字,非有他意。”言罢,他命手下取来一卷字帖,展于女子面前:“来,观之,告我你识几字。” 女子声如蚊呐,却清晰吟诵:“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声音未落,李安已是一惊,打断她的吟诵:“你,莫非女红之身?” 第192章 贫穷的工部 李安踏入工部之门,心中莫名其妙地萌生疑惑:此地,乃集天下能工巧匠之所,其门庭岂应如此凋敝? 常理之下,此处门楣应当雄伟壮观,何故却呈现一片萧条之态?目光从那破败的大门转至旁侧平凡的宅院,李安竟觉得此官署之门不如寻常人家。 推门而入,他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见识尚浅。原以为大门颓败,未曾想,内里之景,更是破败至极。 若以内外相较,外门尚存几分庄严之态。虽然四周破旧,却也地广人稀,颇有几分空旷之感。 步入门内,一位衣衫褴褛的官员匆匆迎接,远远便拱手行礼,其态极尽恭谨之意:“李大人驾临,贻笑大方,工部侍郎郭有志,恭迎大人。” 跟随其后,一众大小官员亦纷纷弯腰施礼,口称见过李大人。李安初见之下,不禁暗自疑惑:眼前这些人,难道非真官员乎?他们身着的官袍,破旧至此,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虽未至于补丁重叠,但那衣物已洗至褪色,失去了本色。更别提腰间饰物,几乎寥寥无几。与朝堂上那些衣冠楚楚的文武百官截然不同,那里的官员,无不锦衣玉带,富丽堂皇。相比之下,眼前这群人,倒更像是一群行乞之辈。 虽是首次来访,李安心中充满疑虑,不知这些人是真是假,或是故意如此装扮以迷惑己方。礼貌应对几句之后,李安继续深入工部内部。一路所见,各式陈设与设施皆显破败,渐渐消解了他的疑虑。这里的贫破,绝非做作所能比。 “此处环境何以如此颓败?你等平日便在此环境中办公?”李安不解询问。郭有志闻言,脸上露出苦笑:“大人未知之事,实为大人驾临之故,特意令人整理一番。嘿,我们这些人,手艺虽佳,然于打扫清洁之事,实在力不从心。” 在李安的眼中,工部的凋零令人哀叹。郭有志叹息道:“修葺残破之屋,虽有手艺,却苦于缺乏银两。先前尚书数次上书,皆被户部驳回。再者,我们工匠习于浑浊之环境,过于洁净反倒不适。”此言一出,周遭众工匠纷纷点头,李安也从他们的神态中感受到了这不过是千真万确的无奈。 李安在众人引领下,游览了数个工坊,尤其是木工作坊。毕竟,皇宫内所需之物,皆出自此处。其他工坊大多停工,工匠们衣衫褴褛,懒散地蜷缩在角落。见李安等人到来,方才被惊动起身,一副落魄不堪的模样。 这一番参观,李安得出的结论只有一字——破。以两字形容,则是“太破”。此景地破败之程度,让“破”字似乎也不足以形容。这番景象,也瞬间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疑虑。原本以为赵丞相或许在此处暗中布置眼线,如今看来,恐怕连赵丞相都未将其放在眼里。 回到大殿,李安询问郭有志:“如今工部有多少人?他们各司何职?”郭有志一挥手,命人呈上厚厚一摞猪圈,恭敬递到李安面前:“启禀李大人,工部现有工匠三千一百七十二人。其中两千人正忙于修建陵寝,近七百人奔赴王公府邸修葺。其余皆在此。” 李安听后,眉头紧蹙,心中疑虑重重。两千人修陵寝?梁青云尚年轻,修建陵墓实在令人啼笑皆非。而那七百余人被派往府邸修葺更令他不解。 “七百余人被分派修建宅院,此事谁所批准?所需费用又如何计算?”李安追问。郭有志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迷茫地反问:“修宅子还需要费用吗?皆是老尚书所命,无需费用。” 此话一出,李安气得猛拍桌子,只听一声脆响,桌子几欲崩裂。在这古老的社会,工匠无偿劳作实为常态,然而李安心中却涌起了改革的强烈愿望。 李安之力震碎桌案,使郭有志侍郎急忙献上阿谀之言:“李大人神威盖世,一掌断桌,实乃下官目光如豆,未识真龙。”李安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这郭侍郎竟自不乏趋炎附势之能,遂轻点其鼻,反问:“且慢,你等建造宅第而不索银两,此乃何人之意?” “自古便是如此。”郭有志回答之时显露困惑,自己任职以来,尚未有向他人索要过建筑之费。 李安闻言,连称三好,郭有志却是愈发茫然,不解李大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何药:“好哉,好哉,再好不过,工部已至此般颓败,竟还无偿劳作,你等之心,究竟何处安之?何以心之如此之大,自招颓废不堪。” 此言一出,郭有志顿感李安之怒火,连忙低头连声道歉:“李大人饶恕,小官知错了。” 李安叹息一声,语气稍缓:“非责你,无须自责。但速命那七百余人速归。” 郭有志一怔,难以置信地仰视:“大人,您是要我即刻召回那些正在外修宅的工匠?宅子未竣,岂可半途而废?” 李安目光一凛:“难道我之命令难以听从?还是我所言非我国之语?速去,立刻召回。”言罢,他自己确保椅子坚固后方才坐下,内心叹息:在此汇聚天下良工,却连一桌一椅都难求,何其悲哀。 他信手拈来,相信自己必能重整工部风云。终于,三时辰后,郭有志匆匆返回,告以七百余人已得命令,明日不再外出。李安内心叹为观止,本欲立竿见影,却需待明日方能施行。 然而,鉴于郭有志已尽力而为,李安亦不再苛责。接下来,他便指示郭有志着手筹备重建工部之大计。 闻李安之令,郭有志侍郎面露难色,急忙挥手以示拒绝:“大人之意虽好,然工部众生之俸禄,已是两月未见银两。若再修缮工部,岂不是雪上加霜?” 李安闻言,怒火中烧,心中不禁叹息:自家尚且囊中羞涩,何况是发放俸禄,却还要无偿劳作,岂不是自取其辱? 这也就是工部如今不行的根本原因吧。 第193章 不成功便成仁 李安只好对郭有志挥手道:“罢了,我命你速去准备。俸禄之事,非你所忧,我自有安排。勿须担心,你等俸禄,我定让之水涨船高。” 郭有志闻此,显然半信半疑。工部向来被视为朝廷之末,每逢俸禄,皆需仰观户部之颜色。而今,户部尚在赵丞相之手,工部已归天子,两者势如水火,俸禄之事,更显凶多吉少。对于李安之言,郭有志心存疑虑,却见李安已是不再言语,只得遵命而去。 李安离去后,工部官员群集于郭有志之前,面色凝重,忧心忡忡地询问未来之计:“侍郎大人,此后我等该如何是好?与赵丞相势成水火,俸禄之事恐怕愈发难以为继,我等家计如何维持?” 众人纷纷诉说家中困顿,言辞间满是悲凉之意,郭有志心中亦是波澜起伏,最终挥手令众人散去:“我已知晓,各退吧。既然李大人有命,我们便尽力而为。至于俸禄,且待其兑现承诺。” 众人虽然仍有诸多不甘,但见郭有志意已决,只得无奈离去。待众官员散去,郭有志的愁云顿时晴空万里,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他轻取竹简与毛笔,沉思片刻,便开始在桌上挥毫泼墨,似有深谋远虑之举。 当夜幕降临,李安踏入皇宫,步入御书房。梁青云见之,眼中带笑,似是等待一场好戏:“李安,今日何如?”他的目光似乎透露着对李安的同情和嘲讽。 李安,面对梁青云的询问,显得有些愤懑,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而茶水刚至口中,便激烈地喷了出来,引得梁青云一时恼怒。这李安,竟敢如此不敬? “啊,陛下,此非故意。但此茶……为何夹带葱姜蒜之味?”李安边说边忙着擦拭,面露窘色。 梁青云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朕之茶自古便是如此,乃上品,岂可与外界之茶相提并论?”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不满。 李安连忙摆手解释:“陛下误会了,我言非茶之品质,乃其泡法有误。何不令人备些新鲜茶叶,待我亲为陛下炒茶?” 此言一出,梁青云的好奇心被激起,放下毛笔,疑惑地问:“哦?你竟能炒茶?” 李安一副被轻视的样子,反驳道:“陛下尚有许多不知之事。等至夜晚,我必有所展示。” 他话音未落,便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梁青云,问道:“陛下,可曾练过武?”梁青云微微点头,不解其意。 “习武之人内力深厚,可驱逐体内之邪,免得遭遇不测。”李安话中带着玩笑,梁青云虽感疑惑,却知此人言辞不凡,遂未深究。 随后,李安毫不掩饰地叙述了当日之事。正言间,晚膳送至。李安伸手欲取筷,心中却念及昨日之事,暗想若真中毒,梁青云岂不成寡妇?此念仅在心头一掠而过,他不敢言明,只是暗自苦笑。 夜深人静,两人共话良久,不觉星移斗转,而李安心中所想,更加难以言表。 正当李安欲伸手取筷之际,梁青云沉声吩咐:“小李子,亲自前往御膳房,为朕取些美酿。”李安心头一惊,眼前盈盈美酒,何需再取?然天子命难违,只得含笑应诺,心中却是波涛起伏。 梁青云眼角余光,轻轻颔首于侍女,彼此心照不宣。李安步出,侍女便轻巧取筷,试尝佳肴。归来的李安,见梁青云未动,心下叹息,将新酒放置一旁,自顾自开动。 梁青云看着李安的无奈,心中暗自得意,角落的笑意悄然绽放。待其尝遍美馔,方才懒懒道:“来,为朕斟酒。”李安正要启封新酒,梁青云却戏谑道:“罢了,旧酒足矣,莫要浪费。”李安心中火起,却只能咽下怒气,天子的嬉戏,岂是他能抗拒的? 宴毕,宫中又归于寂静,梁青云忽然轻启朱唇:“皇后娘娘之伤,已大为好转。”李安心头一震,喜从心起,然一想往事,心头复杂无比。 梁青云捕捉到他的微妙变化,情不自禁地脚掌翻飞,一脚悄然袭来。李安身形如燕,轻轻一闪,便已避过。这一幕,激起了梁青云的斗志,两人在书房内展开了一场不休不止的较量。 终于,两人均是气喘吁吁,李安坐倒在地,颇有些不平地抱怨道:“陛下,何以见得轻怒?臣虽直言,未曾冒犯之意。” 梁青云闻言,气息仍未平复,但眼中戏谑之色更甚,轻笑回道:“小李子啊,朕与你,不过是剑拨弄鸳鸯,你何必当真?”语毕,两人相视而笑,御书房内的紧张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梁青云,气息尚未平复,目光如冰刃般凌厉地射向李安,声音冰冷而直接:“朕欲以拳讨教,还需何理由?”李安心头一紧,竟无言以对。梁青云继续,语气稍缓:“罢了,休要再自怨自艾。来,告诉朕,面对皇后之请,你将如何应对?” 李安心中若有千钧重负,前次之事已成教训,岂能再行旧路?皇后之智,非凡人可比,若是再次采取相同手段,必定立刻露馅。梁青云,尽管聪明绝顶,对其却毫无戒心。李安暗思,若有易容之术,能否借此瞒天过海? 然而,提及此法,只换来梁青云的白眼。李安又试探道:“若能以药引之,令人幻见我貌同陛下,可行否?”再次遭遇白眼相对,李安心中焦急,终于放言狂论:“若此亦不可,那亦不如直接取胜,换得一时安宁。” 此言一出,梁青云眼中精光一闪:“何策如此妙计,竟能安稳十月?早何不言之?”李安苦笑,心知此计下流而有效:“不成之人,即成之人也。” “何谓不成即成?”梁青云追问。李安欲言又止,转而提及工部之事,欲以此岔开话题。然梁青云不为所动,追问不已。李安无奈,只得解释此计,言毕,梁青云面红耳赤,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法虽下流,却是最直接有效之策。 第194章 搞钱! 想到皇后若真怀孕,至少可保太平数月,梁青云心中复杂。然对李安得意洋洋之态,怒不可遏:“好个无耻之徒,朕还以为你有高明之策,岂料……”一夜之间,李安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翌日,李安满身酸痛,步出皇宫,再度踏入工部。工部内人潮涌动,郭有志特意集结众人于宽敞院落,数千人之众,气势磅礴,与城外难民难分伯仲。李安站于高处,心潮澎湃,暗自思索,此番,必有大事将起。 在繁忙中,李安与郭有志之间的对话,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繁星,既明亮又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郭大人,远方归来的七百匠人,其详细之所在与所为,皆已清晰记载否?”李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庄严。 郭有志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回应:“大人,这七百工匠之去处及其工作之细,已一一登记于卷,待会儿即刻奉上。” 不久,郭有志手捧卷轴,如献宝般呈于李安面前。卷轴内,详细记载了工匠们的分布与所承担的工作,连工期亦一并注明。 “妙哉!”李安欣然点头,赞赏之情溢于言表,“君之用心,甚是可嘉,来日朕必有重赏。” 郭有志闻言,喜形于色,连忙言谢,然而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丝犹豫。 “郭大人有何疑虑,但言无妨。”李安见状,温言开导。 “是,大人。只是……七百匠人皆已召回,而各位大臣府上之工程皆告一段落,此事……恐怕难以向他们交待。”郭有志迟疑道。 李安闻言,心中早有预料,笑而不语,轻轻挥手:“此事易也。若有不满,直接引至朕前,朕自有处置。” “然而,大人,这工匠每月之俸禄……”郭有志欲言又止。 “何以?”李安目光一凝,询问道。 “按旧例,匠人月俸,最高不过一两银子。”郭有志语带颤抖。 李安闻言大惊,不禁激动地站起身来,怒声质问:“仅此而已?朕难以置信!” 郭有志吓得颤抖,急忙解释:“大人,此乃前任尚书所定,若大人觉得不妥,定可更改。” “胡闹!”李安愤怒地拍桌,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愤慨,他转身在房内走动,心中满是对工匠们生计的担忧。 “每月仅七百文,如此微薄之俸,家中糊口尚且困难,岂能安心为官为民?” 郭有志的面色一白,李安的话语犹如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使他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短视和之前所受的利益的羁绊。 李安的怒火未减,眼神锐利地盯着郭有志,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朕必须改变此局,以显朕之公正无私。” 此时此刻,李安的决心与正义感,在昏暗的房间内犹如明灯一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而郭有志,则在这份光芒中感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责任。 李安挥手,示意身边的随从不必草率行事,目光再次投向那汹涌的三万流民之海。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深沉的关怀与不易察觉的策略:“君子之问,实乃良问也。我非欲你等饿殍,乃是忧你等之饿死。” 见那瘦弱者欲再言,李安却不再给予机会,而是断然道:“天子慈悲,视你等若膝下之子,夜不能寐,常思你等受苦之景。不忍见你等于此地受困,遂命我在南山之地,为你等开辟一方土地,建造房舍,以作新居,免你等再受流离之苦。使你等于冬日将至之时,有所避寒,不受凛冽之苦。” 言罢,李安心中自有盘算。若是直言南山劳作之事,必然引起民心不安。然借天子之名,言其为民造居,声音便是另一番景象。 身为穿越而来之人,李安深谙言辞之妙用。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原本因言而动的民众顿时安静,甚至有者感激涕零,未曾想天子竟有此恩泽,开辟土地,建造家园,如此仁慈之举,令人泣不成声。 心思活络者更是暗自盘算,南山虽远,但终属京畿,此处不比他乡,即或灾难频仍,亦不至于流离失所。 然而,尽管内心激动,民众仍默默站立,目光投向远处的粥车,未有过多言语。 就在此时,那瘦弱之人再度高声,指着粥车,质问李安:“若天子真有此恩泽,为何仅以言语为食?粥为何不可直接分发?你等高谈阔论,终究不过是空谈罢了。而今,我们连粥都未能尝一口,如此等待,岂不是等死之道?恐怕房屋尚未动工,我们已饿殍矣。” 此言一出,李安方才转目凝视此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目光如炬,李安定定地望着那瘦弱汉子,其视线不曾闪避,仿佛欲穿透其心灵深处。此举令瘦汉身躯不禁一震,如遭雷击,慌忙避开了李安的目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惧,仿佛下一刻即将遭遇不测,但思及怀中那沉甸甸的银锭,他又强行镇定下来,目光中闪过一抹决绝。 然而,李安的话语宛如春风般温暖,却又隐藏着锋芒:“你既非本官,何以知晓本官之意?眼下,于众人中,唯独你神采飞扬,非但不似饥民,反倔强有余。 莫非,你是混入其中的奸细?亦或是被人所用?思来想去,除却金银之物,又有何物能令你如此?” 李安装作沉思,目光如炬,直视那人。瘦汉见状,心头大乱,急欲辩解,但话音未落,李安已是摆手制止:“慢来,让我细思,定是除银两外,又有食物相赠。但粥水难携,恐怕是干粮之物。” 此言一出,瘦汉心中惊慌不已,李安的话如同明镜,映照出他的秘密。李安见状,即刻命人:“将此人控制,搜其身,务必当众进行,以显公平公正。” 随即,士兵如猛虎下山,直扑瘦汉。瘦汉心生惶恐,本欲逃之夭夭,口中还呼喊着冤枉,声称要告御状,但士兵们岂会因此停步?只好一把擒住,当众展开搜查。 第195章 新生活 瘦汉挣扎不已,一名士兵见状,上前一掌,将其打得晕头转向。瘦汉惊骇之余,心中一片茫然,未曾料到李安竟然言出必行,且手段如此果决。 此刻,瘦汉被士兵撕扯衣物,搜查身上携带之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乱中试图挣脱,却无奈之下只能面对即将揭露的秘密。此一幕,既是对其个人的审判,也是对所有在场众人的一种警示——正义终将到来,不义者,无处遁形。 在无路可逃之际,那瘦弱之人便以双手紧紧护住胸前,如同困兽般发出悲鸣。然而,那些不留情面的士兵,又是一掌重重地落下,使其再度陷入昏沉,衣衫在粗暴的搜查中破碎,露出了隐藏之物。 随着衣物的撕裂,几件物品跌落,清晰地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落下的饼子,仿佛是沙漠中的绿洲,瞬间激起了周围苦难民众的渴望,他们纷纷扑上前抢夺,将其贪婪地塞入口中。 见到自己的饼子被人如此哄抢,那人瞬间疯狂起来,挣扎着欲要夺回属于自己的食物。然而,在这混乱之中,一块拳头大小的银子不慎落地,与饼子不同,这银子仿佛成了瘟疫,使得众人避之唯恐不及,让那块银子孤零零地躺在尘土之上。 这非但不是因为他们不贪恋那冰冷的银光,而是深知此刻的银子,已非寻常意义上的财富,它是罪恶的标志,是引来杀身之祸的符咒。 在那银子落地的那一刻,争夺也随之止息。那人呆滞地注视着那块银子,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便这样倒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他知晓,此事绝非小节,必将引来严厉的审查。果不其然,士兵迅速将银子与饼子收好,将其拖到李安面前,汇报所得。 李安一手执着那块沉甸甸的银子,内心波澜不惊,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此事的真相。他心中暗思,这一切的背后,无疑是赵丞相的阴谋,即便非他亲手所为,也必是其默许之下进行。 “将此人带下,细加审问。本官要知晓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李安的命令冷静而坚定,他已将此事看作是与赵丞相间的一场暗战。 待人退后,李安的视线再次扫向那些难民,心中虽有计划,却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深沉思考。在这场风波之后,他知晓,自己与赵丞相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李安站立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目光扫过面前这一片人海,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而温和地传遍每一个角落:“诸位,关于刚才所发生之事,我信各位已有所了解。某人之言,实为他人之使嗾。然而,此乃细节,不足挂齿。让我们继续讨论迁徙大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赐予我等新土地,建立新居,为此,我有责确保各位安全抵达。关于粥存于车中之事,我现明言——由于南山距此不近,担心各位体力不继,故分三站供粥,保各位旅途有所补给。” 听罢,人群中传来低低的窃语,随后渐渐安静下来,似乎在消化李安的话。 李安微微一笑,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我此举,但愿诸位能理解我之良苦用心,毋因小人挑拨而生非议。” 人群中有人开始低声讨论,逐渐有人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李安。一个声音响起,渐渐变成了众人的共鸣:“大人,我们错怪你了!” 群众的反应让李安感到一丝满足,他看着那些曾经失望、现在满怀希望的眼神,心中暗自决定,必须让这次迁移成功。 突然,一个老者领头跪下,双手紧握着破旧的帽子,颤声道:“大人,是我们短视,未能识得您的良苦用心。今日之恩,民心所向。” 李安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诸位快快起身,此乃陛下之恩,非我之功。” 他转而语气坚定:“时不我待,我等即刻启程。首站不远,走上片刻,必有粥食。” 众人闻言,心中一暖,纷纷起身,整理仅有的行囊。尽管他们的所有不过是李安所发之碗,却也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在李安的引领下,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前往新居的路途。尽管外表破烂,却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与决心。 李安站在马车上,望着这支队伍,心中涌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一刻,他仿佛成了他们的领路人,带领着这群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走向一个新的生活。 若论起南山自京城之距,不过五十余里,骑马往返,须臾即可。然而徒步而行,则事倍功半,尤其是这一路上跟随的,全是流离失所之人,故步履艰难,缓慢异常。约莫两时辰过去,竟不过行进二十里。 固然,此慢并非全因流民之缘故。更甚者是这路途之坑洼不平,行之艰难,尤其是载粥之车,更是不敢稍增鞭速,唯恐稠粥溢出,路途之难,足见一斑。 李安望着那车辙深可见骨的泥路,不禁叹息:“自古以来,富国必先修路,此理万古不移。”倘若此路若平,即便徒步,四时辰足矣至目的地。而今,半途而废,令人唏嘘不已。 心中暗生一计,待得黄金满箱,必首先筑路以通商旅。毕竟,那从山中开采之煤,需车马运输,而速度决定盈亏。 望着高悬于中天的太阳,知晌午将至,李安遂命车队暂停,亲手指挥下人搬下铁锅,开始分发食粥。原本步履蹒跚的流民,见得稠粥盈碗,顿时欢声雷动,有之泪流满面,久违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满碗稠粥,我等已是久别重逢,虽不足以饱腹,却胜过长夜漫漫无食之苦。”人们心想,此刻能得此一碗,便是人间大幸。 在李安的细心安排下,每一个人都得到了滋养,虽然这碗粥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在这一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在这条前往新生活的路上,这一碗稠粥不仅是对肉体的滋养,更是对心灵的慰藉。 第196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在南山的脚下,夕阳将最后一抹金光洒在这片简陋却温馨的营地上。难民们,经历了长途跋涉后,终于在这里找到了片刻的安宁。李安,作为领头之人,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众人的心。 随着最后一碗稠粥分发完毕,李安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向旁边的老者,老者面容慈祥,是这群流民中的长者,人们亲切地称呼他为“张爷爷”。 李安:“张爷爷,您看,这些日子我们走过多少苦难,今天能有这样一顿饱餐,您觉得如何?” 张爷爷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李总管啊,这碗粥虽简单,却也是难得的温暖。乱世中,能有这样一刻安稳,已是天大的福气。” 旁边,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轻声插话:“是啊,大人,我家小宝在路上一直哭闹,这碗粥下肚,他这才安静下来。我真是感激不尽。” 李安微笑着,转向她:“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看到你们能有力气继续前行,我的心也就安了。” 此时,一名青年男子,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尘埃,走上前来:“大人,我们刚才休息时,我听到有人说,南山外的羽林军已经到了,是真的吗?” 李安点头:“没错,今晚,我们不仅有粥,还会有饼子。” 众人闻言,不由得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老者、妇女、青年,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希望的光芒。 一个孩子兴奋地跳了起来:“饼子!我好久没吃饼子了!” 张爷爷笑着拍拍孩子的头:“是啊,今晚,我们可以好好享受一顿了。” 李安环视四周,看着这些曾经绝望、现在却因为一碗粥和几个饼子而满怀希望的人们,心中泛起了一股暖流。 “好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们就向南山进发。记住,无论前路如何,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总有温暖等着我们。” 夜幕低垂,南山脚下的营地里,一片温馨而和谐的景象。难民们或坐或卧,共享着久违的安宁。这一刻,虽然简单,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珍贵和美好。 李安高声宣布:“诸位,今宵有加餐,除了每人一碗稠粥外,还有两块饼子相随。”话音未落,众人已欢呼雀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此群难民,心地善良,知恩图报。仅仅是一顿温饱,便足以让他们心存感激。 李安目光扫过欢腾的人群,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满足与喜悦,暗想:“你们如今为一顿温饱而欣喜,日后当我使你们成为这国中最富裕之民时,又会是何等的光景?” 饭后,众人围坐山谷,手中执碗,不需刻意的矜持,只是几口便将一碗粥饮尽,两饼迅速消失。而目光,还常常投向同伴未尽的粥碗,内心满是期待与渴望。 若非此地令行禁止,以铁血之规绳严格管理,凡夺他人餐粮者,次日绝食,我怕这自然法则中的弱肉强食早已上演。李安,骑马徐行,径直向山谷深处驰去。昔日,他曾不止一次踏足此地,每一次,心中皆有所触动。 山谷之内,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展现眼前,望之不见边际。小河如玉带般蜿蜒流淌,夕阳下,宛如画卷一般美丽。本是鸟语花香之所在,然而,唯一的败笔便是那遍布的黑色石块,暗示着此地蕴藏的惊人煤矿。 山谷一隅,数十顶帐篷已搭建妥当,这些非为流民所用,而是给李安及随军将士之住处。流民众多,这些帐篷远远不够。 “如何,一切准备就绪?”李安骑马巡视,随意询问身旁的副将。 副将恭声回答:“大人,一切已备,粮食足以供三万人食半月。工部亦已送来斧锹铁具,明日便可开工。” 李安点头,心中满意:“务必保障外围安全,待众人饱食,即让他们入谷。” 副将领命,转身驰出山谷。李安与随从士兵在谷中巡游,时日已晚,回宫无望。这几日,他将寓于此,有许多事务需亲自处理。 夜幕降临,吃过饭的流民纷纷入谷,山谷内瞬间热闹起来。饱食之后,他们的活力明显增强,尤其是得知这里将成为新家,更是兴奋不已。 众人的到来,使得原本荒草丛生的山谷迅速变得平坦。这便是人多势众之力,即使沿山谷一周,也能将之踩出一片平地。孩童们吃饱后精力充沛,跑至河边嬉戏。 此时,流民心中生出一种幻觉:这难道还是流亡之旅吗?竟能有如此安逸之日?而这一切,皆因那骑马之人所赐。 众人的目光投向李安,眼中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李安却浑然不觉,巡视一圈后,命令士兵警戒四周,以防野兽侵扰。虽然此举只是防患未然,毕竟此地三万人聚,何惧兽来? 夜深了,人群未有散去之意,但无人胆敢离开大军。这一夜,山谷内充满了未来希望的梦想和期待。 在李安的精心安排下,这三万流民被细致分为诸多队伍,按万、千、百、十之序划分,仿佛军中之严整编制。这一切,皆出于李安之手,旨在将无序之众转化为有序之集,避免成为一盘散沙之势。其中,万人队与千人队皆由左武卫精锐担纲,而下至更小之队伍,则选识字者领之。因此,纵然众人围绕河畔,自高空望去,亦能感其秩序之严明。 李安骑马至山腰,俯瞰此景,内心充满满意。知军之强,非强于武,而在于纪,纪律严明,方能百战百胜。 梁青云接获报告,得知李安的一切举措,点头称是,随即吩咐:“将此大氅送与小林子,夜凉山谷,莫使他受寒。”此言一出,旁白衣女子领命,知其意重。 白衣女子夜半听曲,知二人情深,对梁青云此举,早已心中有数。 携带天子御用之物,急驰南山。 至山谷,火光明亮,李安正山腰指导众生。女子尝试进入,被士兵阻拦,她展示令牌,士兵遂行礼让行。 她听李安分配任务,静立不扰,待毕,递上大氅:“陛下命我转赠,山谷夜凉,请勿受寒。” “感激陛下恩宠。”李安受之,表面礼节不可或缺,内心却是温暖流淌。此物非凡,乃梁青云所爱,其上淡淡香气,令李安不禁深吸一口,此香熟悉,乃梁青云所专。 白衣女子见状,心生嗔怪,暗骂轻薄,却在李安目光转向之际,心跳加速,慌乱后退,脸上警惕显露。 李安的一瞥,似有穿透心扉之力,让白衣女子心中一紧,如鹿撞心,不知所措。此情此景,千丝万缕,于无声处听惊雷。 目睹此景,李安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难道本公子的面容真的如此令人生畏吗?仅仅一瞥便令你心惊胆战。然而,当念及那日之事,李安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白衣女子那如雪般洁净的裙摆上。此举,无疑勾起了白衣女子对那日情形的回忆,脸颊一时染上桃花,幸好夜色为伴,面纱掩面,李安未能窥见她的羞态。 第197章 蚂蚱的情谊 李安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那种深不可测的笑容,让人摸不着头脑。白衣女子虽然心中已生警觉,但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一种冷静而从容的表情。 白衣女子淡淡地说道:“李公公,夜色虽深,但月光照人,路并不难行。再者,陛下所托非同小可,我怎能因私延误公事。” 李安却似乎并不想就此放手,他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女士,请稍待。夜长梦多,路途遥远,安全岂能儿戏?何况,我这里有东西,或许正是您所需要的。” 白衣女子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李安见状,从怀中慢慢取出两样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枚精致的玉佩和一封密封的信件。白衣女子的目光落在那两样物品上,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李安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而诚恳:“既然今晚有缘相遇,不如由您亲手转交。同时,也请转告陛下,李安我所承的任务,必将完成。待那时,我将亲自回宫述职。” 白衣女子接过那两样东西,她的手微微颤抖。那玉佩,她自然认得,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物件。而那封信,密封得严严实实,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好奇。 她的声音略带颤抖,但依旧冷静:“李公公,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请原谅我不能留下。陛下所托,时间紧迫,我必须立刻回去。” 白衣女子,手握李安所赠,终是一笑,内心泛起层层涟漪。李安所赠,竟是两只草编之蚂蚱,其手艺,竟是幼时之学。时光荏苒,此技依旧未失,昔日以此博女孩子欢心,今亦用以作礼。 李安的手艺,曾令他风靡一时,受众多少女追捧。此刻,以此为礼,不知又将触动多少往事之波澜。 昔日幼年时分,李安便以编织蚂蚱为乐,那些渴望之物,非亲颊不可换。然条件极严,非俊美则难得其宠。忙碌之时,百蚂蚱为界,而男童换此,唯糖可通。为此,曾遭母亲严责,虽是旧事,却引人浅笑。 如今,白衣女子手握草蚂蚱,心中波澜起伏。不得不赞,李安手中生春,蚂蚱栩栩如生,美不胜收。然而,她所送之物,乃陛下所爱大氅,其金线之贵重,非同小可。反观李安所赠,不过寻常草物,此等心思,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即将离去之际,李安之声再起,言辞间令她心潮澎湃:“这对蚂蚱,公母相随,虽貌不扬,意义非凡。又烦姐姐走一遭,我亦有礼相赠。”此言一出,含义深远,若是旁人,或许尚不能理解;然她心中却是了然,公母蚂蚱,不正是暗指他与陛下之比? 她心中暗自嘲笑,李安此举,竟敢以蚂蚱比陛下,若换作他人,定是罪不可恕。然她亦知,李安与陛下之间,非同寻常,只得默默叹息。 李安再次递出礼物,竟又是一对蚂蚱。此一赠送,令她不禁愣神,心中涌起莫名情绪。若无先前之解释,她或不会多思;但李安已明言,此举令她面红耳热,心思纷乱。 李安轻言告别:“冰姐姐既然坚持离去,我亦不留。诸事繁忙,恕不远送。”言罢,转身而去,留她孤立马上,心急如焚,欲呼之而不得。 李安身影消逝在夜色之中,留她独自面对手中之物,心中百感交集。片刻后,轻咬红唇,决然将蚂蚱亦收入怀中,尽释心中杂念,驱马而去。 此行此归,虽未言尽,心中情意却已字字珠玑,暗藏无数言外之意。 随着战马的嘶鸣声起,白衣女子便策马疾走,离开了山谷。而在她离去的刹那,幽暗之中闪现一道身影,正是李安。他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低语道:“小丫头,与吾较量尚嫩,吾定能将汝这坚冰融化。” 不可否认,李安此番心计,实在是精妙绝伦。沿途中,那白衣女子心中不时泛起涟漪,彷佛有什么东西,正悄然改变着她的心跳节奏。她素习武艺,自幼磨练,已自认为内心强大如铁。按理,几何事能令她心动? 然而,每当思及那个狂妄之人,她的心便不自主地快速跳动。虽然他时常令她怒目而视,但每次见面,却又无心与他争执。 一路无言,终抵皇宫。至御书房时,灯火依旧摇曳,显然陛下尚未休息。 她推门而入,只见梁青云正凝视着手中的奏章。 他见她来,便放下手中之物,目光转向她。无需言语,她已知他在等待汇报。 她上前几步,恭声道:“陛下,奉命已将大氅亲交李公公。” 言罢,从怀中取出四只蚂蚱,轻放于案前,继而解释:“李公公领赐后,感激不尽。此两只,乃他所赠,意欲代替其侍陛下左右。且言,此对蚂蚱,公母相伴,别有深意。” 梁青云闻言,不由得轻轻一笑,问及:“此人依旧风流,但怎见四只?”言下之意,似笑非笑,探究深意。 白衣女子,心中一紧,跪地道:“属下不敢隐瞒,另两只乃他赠我。未及拒绝,他便匆匆离去。属下无从处置,特来禀报。” 梁青云闻此,不禁苦笑。他深知李安之意,此人胆大妄为,不仅得了皇后之心,如今竟又觊觎朕之左右。虽然心生怒意,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连他自己,亦早已陷入李安之局。心想,即便有心清算,又怎忍心真的对他下手? 如此一来,宫中风云再起,一段新的故事,悄然拉开帷幕。 于是,梁青云只得无奈地摇头,轻声道:“既是那不羁之子所赠,便收之吧。”此言一出,令邓玉蝉心惊胆战,急忙俯首:“臣妾不敢。”然而,天子挥手示意,温言解释:“既是赠与,何需拒之门外?此乃他之心意,我岂能妄自菲薄。” 邓玉蝉听得天子之言,方才稍释心中忧虑,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两只草编之蚂蚱:“臣妾待机会还与李公公。”对此,梁青云不再多言,只是挥手令其退下。 邓玉蝉握着草蚂蚱,悄然离开,而梁青云望着案上余下之物,心生愠色,虽恨不能碾碎之,终是忍耐,随意置之案上,不再理会。 第198章 外国使团 在李安的指挥下,流民们的安置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让这片土地焕发了新的生机。李安之所以能够获得手下的忠心与高效,全因他待人以诚,以食慰心,令人人皆愿意为他卖力。 第一天,大家齐心协力,将坑坑洼洼的地面铺平;第二天,便从山中挑选坚固的木材;到了第三天,一排排新屋已经初露端倪。这些房屋的选址与结构,并非随意构思,而是出自李安的深思熟虑,紧贴河岸而建,既利用了地形之便,又考虑到煤炭易燃,特意靠近水源,以防不测。不时,他们还会建造几间茅舍,以应急需。 这一片工地,日夜充满了勤奋的身影和声音,每个流民都因为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归宿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正是李安的策略,使得他们既身体力行,又心情舒畅,使得艰苦的劳动变得轻松愉快。 三日之后,新居已经呈现基本轮廓,人们更是自发地为李安搭建了一座木屋,以表达对他的尊敬与感激。 对此,李安并没有多言,但他的内心充满了感激。相较于之前那些简陋的帐篷,木屋的舒适度自是不言而喻。更何况,帐篷无法挡风避寒,秋夜的寒风令人难以忍受。即便李安身体强健,也难免觉得不适。 在这过程中,李安的心境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人心的温暖和团结的力量。看着一幢幢房屋逐渐成型,他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深深的自豪感——这不仅是对流民的一个庇护所,更是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是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如此,李安在此地的生活,因众人之努力而变得更加温馨。而在皇宫之中,梁青云虽对李安的行径颇有微词,却也因其机智和魄力,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赏识。 这一切,皆是江湖情深,相互牵绊,形成了一幅复杂而又温暖的画卷。 经历了三日的相处,流民们对李安的敬仰已然如同瞻仰再生之恩人,其情深意切,远胜过血缘之亲。李安虽表露严峻,然每一策每一令,皆是深思熟虑,为民着想。他对过错者虽严词斥责,却在抱起孩童时,露出的笑容,纯真无瑕,不掺半分虚情假意。且李安从不以体罚处罚,哪怕斥责之后,便以此事告终,这般仁心,换作他处官员,怕是难以企及。 正当李安在帐篷内,以炭笔勾画未来之图时,外头骚动传入耳际,使他不由得皱眉。立时放下手中工具,迈步走出木屋,声音冷厉:“何人在外喧哗?无事寻事否?” 出门一见,李安顿觉意外。同时,几名军士躬身行礼,口中称呼:“见过李将军。”领头一名紫袍太监亦是笑容可掬,行礼道:“李总管,幸会。” 李安心知必有重事,遂问道:“莫非陛下有所吩咐?”紫袍太监之面貌虽生疏,却隐约觉得眼熟,故直接询问。 太监答道:“回李总管,陛下有口谕传达。昨日外国史臣抵达京师,然言语不通,令人难以理解。陛下愿李将军速回京一议。” 李安闻言,心中一惊,未曾料到使臣竟如此速至。然对于梁青云此举,他内心微感哭笑不得。语言隔阂,竟然想到由他来解决,莫非陛下知晓他精通数国语言不成? 确实,前世的李安不仅通晓汉语,还精于外语。为了追求学问,他曾刻苦学习英语,并因对东瀛文化的热爱,掌握了日语。他曾因听不懂波多老师的讲课而决心学好日语,以便更好地理解那些让时间静止的动画。对于用中文翻译的版本,他总觉得直视黑板,不愿分心于字幕,恐错过知识的精髓。可见,李安之好学,实为难得。 此情此景,李安心中虽有万般感慨,却也知重任在肩,必须尽快筹划回京,为国解忧。于是,他心中已有决断,准备整顿行装,速回京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新挑战。 得悉梁青云的召唤,李安无奈中只得暂搁手中事务。幸好,三日劳作已让一切步入正轨,众人各司其职,男子挥斧入林,女子结构居室,老幼则负责烹饪供水。特别之处,在于李安有令,凡饮水必须沸腾后方可饮用,此举虽令众疑惑,然谁人敢违其命。 交代妥当后,李安随即跨上马车,随那紫袍太监及其队伍,径直向京城进发。沿途寂静,李安踏入皇宫,直奔御书房。门扉推开,目之所及,梁青云正如往日般审视奏章。 “陛下,臣归矣。”李安的声音回响于室内,然而梁青云似未闻其声,未有举头之意,此举令李安颇感困惑。久别重逢,按理梁青云当有所期待,难道是发生了何事,或是他人在侧?环视一周,未见异常,李安心头疑云密布。 李安的内心早已被梁青云透彻洞察,而对方对他的无声嘲讽,他却浑然不觉。梁青云轻轻一笑,暗自思量,这李安竟能自我陶醉至此地步。 “陛下,南山的事,我有重要的汇报。”李安似有深意地表达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其他人能暂时退下。梁青云淡淡地回应了这个请求,等到众人散去,李安便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大步走到梁青云的案前,低身坐下,眼神紧紧地锁定着她。 尽管梁青云没有直接看向李安,她的余光仍旧捕捉到了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感受到李安那直勾勾的目光,她不由得轻皱了眉头。 “你这是看什么看?再这样看,我真要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梁青云的话虽然严厉,但李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专注地注视着她,他的声音坚定中带着轻佻:“眼前这位梁青云陛下,风采如此非凡,美不胜收,久别重逢,怎能错失良机细赏。日以继夜,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今得以重逢,又怎能不仔细欣赏。” 梁青云听后,虽然心里微微动容,但最终还是抬眼瞪了他一眼:“我何时看出你对我有所思念?满嘴谄媚之词,你的心又怎会有余力思念我?” 尽管明知李安的话不足为信,梁青云的心底却因那一抹轻浮的赞美而生出了一缕难以言说的喜悦。 然而,这份心底的微喜并未在她的脸上表现出来,梁青云的神色依旧冷淡。李安却在她的言辞中捕捉到了几分酸涩,这让他感到意外,不由自主地猜测,究竟是谁在她面前对他进行了诬蔑。虽然营中美人众多,但他对那些平淡无奇的容颜从未多加留意。他自认为一心执着于大义,从未沾染尘世俗务,未料竟被无端牵扯。 李安心中冷哼,不知是哪位小人胆敢在梁青云面前造谣中伤。一旦查明,定不会轻易放过! 至于那桩关于邓玉蝉和蚂蚱的小事,李安已是记忆模糊,即便略有印象,也未将其放在心上,没想到竟会引起这般波澜。 第199章 英文 就在李安苦思冥想之际,梁青云再度开口,手中竹简如翩翩飞鸟,投至李安怀中。 凭借敏捷的反应,李安及时接住,“看来,日后有必要好好‘照顾’你了。但现在,先解读此物。朕及众臣皆不识此文,看你能否识破其迷。” 梁青云之所以想到李安,乃因他所展现之才华与其口中那神秘的“穿越”之语。她心中暗想,李安非凡人也,或许能解此谜题。 李安展开竹简,目光扫过那一行行陌生的英文,虽是英文,却与所学略有不同。这种差异,对于穿越而来的他,倒也不足为奇。 他开始朗读,每一个字都带着几分探索的味道。梁青云听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音节,心中一惊,随即是喜,看来自己所料不错,李安果然能识此文。 李安朗读完毕,梁青云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淡然解释:“此乃异国之书信,言其国名为英吉利,特遣使者三百,越海探险,至我大国门下,希望得到援助,提供所需之物资。若可能,更愿与我国展开贸易。” 李安的话语,虽未添花描绘,却也将信中内容娓娓道来,使得原本复杂的情节变得清晰易懂。梁青云听罢,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异国使者充满了好奇,同时也对李安能解读此种奇文深感佩服。 听闻李安之解,梁青云方微微颔首:“此群异邦之使者,所言皆是怪异之语,正如尔方才所吐之声,我等皆难以会意。他们察觉交流之难,便献上此书卷,并赠我宝物,可见其诚意之足。” 言毕,梁青云轻挪玉手,从案下取出一木盒,其工艺精细,金饰华美,足见其珍贵。“此即其赠之礼。”言语中隐含欣赏之情。 李安见状,眼光一亮,脱口赞叹:“此盒工艺已显价值,彼等果真不吝厚赠。”不料此言却惹得梁青云白了一眼,“莫要妄言,此盒但用以盛物,其真赠者在盒中。因其物珍贵易碎,故特备此盒。” 李安闻言,心生更甚好奇,欲一窥盒中之宝。只见梁青云细致开启盒盖,随着盒盖启动,朝阳之光恰好照射其上,一束刺眼之光瞬间映入两人眼帘。梁青云秀眼微眯,长睫微颤,颇有几分迷人之态,令李安心中微动,不禁想象起美好的未来。 然而这想象仅是一瞬,李安很快摇去杂念,将视线重新集中于盒中之宝。而一瞥之下,便令他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迈前一步,手指着盒中物品,激动地问道:“此物,即是异国之赠?” 梁青云见李安如此失态,心中不禁掩饰不住的一丝笑意。原来这家伙在宝物前亦难以守心如水,此番失态,实乃罕见。 李安的激动与好奇,映衬着梁青云的从容与幽默,两人之间,似有一丝无言的默契与理解在此刻悄然生长。 在李安那兴奋难抑之色下,梁青云轻轻颔首,声音温和地道:“诚然,此盒之宝,皆是异邦之礼。见尔如此喜爱,不妨赠尔两物。”话语间,她细致地从盒中取出两颗圆润之物,递向李安。对梁青云而言,李安之重要,自是无需言说,即便是珍贵之物,亦愿意分享。 李安眼见那两颗普通的珠子,不由得苦笑摇头,拒之道:“此物,虽然珍奇,却非我所爱。”本欲借此场合戏弄李安一番的梁青云,见他竟然拒绝,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错愕,难以置信。 这珠子,在李安眼中竟成了无足轻重之物。然而,此等琉璃,在世上却是难寻的珍宝,其价值连城,不可谓不贵重。更罕见的是,这琉璃之中,竟无一丝杂质,其纯净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尔真的不愿?”梁青云再次询问,语气中满是不解,“此等上好琉璃,价值连城,若遇良缘,价更加倍。” 李安却是再次摇头,取起一珠细看,随即似乎有些不屑地将其投回盒中。此举让梁青云不禁眉头紧锁,心中生出一丝恼怒。这琉璃珠虽小,却极为脆弱,稍有不慎,便是损毁,而这一箱之中仅有八珠,每一珠皆是无价之宝。 李安此般随意,若非看在彼此间的深厚情谊,梁青云恐怕真要责罚他三两下。此琉璃珠一旦损毁,那损失的不仅是财富,更是无法复得的珍稀之物。在梁青云心中,虽然对李安有着深厚的情谊,但对于此等珍贵之物的轻率对待,仍是难以接受。心中暗想,李安此番行为,虽因情谊不便过分追究,却也需日后慎之又慎,以免再有类似之失。 当梁青云目光再度落于李安时,却见其面露不屑,不由得心生怒气:“尔何以此态对我?”面对梁青云的愤怒,李安却是以苦笑回之:“皇上,此物当真如此珍贵?”“无价之宝!”梁青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字。 李安的言语落下,他那轻启的朱唇间透出一抹思索的色彩:“陛下,对于这件稀世之宝,您又愿意付出何等代价?”言语之后,他唇角的那一抹诡异笑意,使得梁青云不由得轻蹙眉头,心中明了,李安这又是在酝酿什么深谋远虑。 的确,李安笑中带刺,不仅是对这个技术尚未发达的时代的讥讽,更是对那些他视作寻常玩意的琉璃球的轻蔑。若梁青云能知晓,那些被她视作珍宝的琉璃不过是些沙粒经火炼成,她又会有何感想? 此念一起,梁青云便感到一股莫名的怀疑升起,难以相信这些琉璃竟是李安口中的沙子所化。若换作他人如此说,她定会一笑了之。但这番话出自李安之口,便不得不令人重视。 疑虑之后,她心头掠过一丝戏谑,反问李安:“哦?难道你手中还握有更胜一筹的珍宝?”面对询问,李安并未避讳,坦然承认,且自信满满地声称其宝贝在色泽上远胜于眼前所有,只是在价格上,两人的博弈正酣。 李安没有预见到梁青云的机锋,她的反问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原本只是打算逗弄逗弄,如今却发现自己不知如何收场。 若真的以高价出售,那又如何匹配得上两人之间深厚的情谊? 再说,若真采取此种手段,日后恐怕难以再获得梁青云的深信与偏爱。 在这一刻,李安心中情绪复杂,既想维护与梁青云之间的友情,又不愿失去她的信任。 更深层次地,他在思考如何处理与梁青云之间的感情与期待,以及自己在权力与情感之间的平衡。这是一场关于智慧与情感的较量,李安在内心的天平上小心翼翼地称量着,寻求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 第200章 中间商赚差价 “呵,这等事情,微臣岂敢妄定价码。陛下,您看给予多少,微臣都将这琉璃珠献上。” 若非梁青云深谙李安心思,此刻或真会落入其计中。 “既如此,便以二十文钱一颗作价。” 言出此话时,梁青云嘴角已挂一抹深意浅笑,目光如钩,紧紧钩住李安。 李安闻言,瞠目结舌,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何? 仅二十文钱一颗? 陛下,刚才您不是说一颗琉璃球价值连城,至少值五千两白银吗? 怎转瞬之间,对我便只值二十文钱? 难道陛下此举,非是公然掠夺不成?” 望着李安几欲跳脚,面带苦楚之色,梁青云终是忍俊不禁,笑声溢出。 本欲戏弄于他,谁料反被自己所逗,此乐无穷也。 朕最欣赏便是看他颜面无光之时。 梁青云笑意昭然时,李安自知遭逗弄。 然而,他本意逗弄于她,岂能让她得逞? 顿时,李安咬牙跺脚,决然应声:“便如此定夺! 二十文钱一颗!陛下但说需多少?” 梁青云闻之,原本的笑容顿时凝固,不禁瞪大眼睛:“真的以二十文钱一颗也愿售卖?” 此时,李安反是挂起诡谲的笑:“卖!二十文也卖!然,须以万颗起售,不足万颗,绝不成交。” “哼哼,看你被吓得,竟敢与我斗,尚未炼就成器。 二十文钱虽轻,换算至后世也是数二十元。 一颗琉璃珠换你二十元,此买卖定是赚大了!” 若论至未来之世,此琉璃珠之价,实按重量而论,算之以公斤也。即便是那些精工细作、内含花纹之珠,其价也仅一金左右。 是以,李安若真心经营此物,以十金一珠之价出售,可谓是获利无穷。 他心中种种盘算,梁青云早已洞若观火。 当她得悉这琉璃珠竟如此平常,十金依旧能获厚利时,心中不禁波澜起伏。那八珠于她目中,已不复先前之珍稀。 就在李安得意洋洋之际,梁青云却是轻轻一笑,淡淡出言:“哦?原来你如此精打细算。竟想图朕之财。朕曾于古籍中得知,此琉璃不过沙土所烧,其价实近乎于无。此事,你可曾耳闻?” 此言一出,李安顿时如五雷轰顶,心头一片迷茫。梁青云竟知琉璃乃沙土所化? 这如何可能? 但细思之下,李安也便释然。若古人未曾知此法,那现世之琉璃又安来? “哎,原来陛下早有所知。” 李安回应道,“既然陛下早知此事,何以对这些琉璃珠仍然视若珍宝?” 梁青云闻言,心中虽惊,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瞥了李安一眼:“虽然朕知其由沙土烧成,但如今掌握此法者寥寥。除朕之外,世上罕有人知。故此,即便朕知晓,也无济于事。琉璃之价,仍旧坚挺不变。再者,由于其稀缺,依旧珍贵非凡。” 虽然心中诧异,梁青云面上却平静如水。李安听后,终于明白了梁青云言下之意。纵然烧制琉璃之法简单,其原料再不值钱,但现世无人知晓其法,这便意味着琉璃仍是价值连城。 正如后世人皆知钻石不过碳之变体,却无法人工制造相同者,使得钻石之价永远居高不下。 李安一番话后,神色骤然凝重,对梁青云道:“实不相瞒,陛下,关于琉璃之事,确实早已在下心中有所规划。此物,实乃聚财良策。正如陛下所言,世人虽不知其由沙砾所化,即便知晓,也难以自行获得。故此,我们大可借此大赚一笔。” 言毕,李安不甚在意地盘膝坐下,随手拿起梁青云案前之茶碗,大口饮下。 饮毕,随意擦拭口角,将碗置回,还不忘品评甘甜胜于苦茶之味。 然而,转念又提醒陛下勿过甜食,以免身体不适。 梁青云见状,心头半是恼怒半是哭笑不得,特别是那碗乃刚刚是自己用的碗,令她脸颊微红,既窘迫又无奈。心想此人真是无礼至极,竟如此放肆。 正当梁青云怒意上涌,欲起身训斥之际,李安再度开口,其言不无诱惑:“陛下,若能将此琉璃之法研究明白,且不向世人透露其真相,而是借以宣扬其稀世之珍,便能以之为筹,从贪官污吏手中换取无尽财富。更可组织商队,以琉璃交换他国金银,既丰富国库,又增强我大梁之威望。” 随着李安的陈述,梁青云的眼神愈发光亮,若此计得以实行,确实可谓一举多得。尤其在当前国库空虚、朝政不振之际,若能借此逆转乾坤,实乃上策。 然而,想到此处,梁青云心中又生疑虑:“你真能制作出琉璃来吗?”她需确信此事非虚,否则所谋皆为泡影。 这话一出,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期待与不确定,两人的心思似乎在此刻交织碰撞,共同期盼着那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答案。 听闻梁青云之问,李安肯定地点头,神情之中流露出一股不可撼动的决心:“虽未得确切之配方,但我信凭数次试验,定能窥得门径。”话毕,他沉吟片刻,又补充道:“然而,此事不宜急躁,犹如饮食需细嚼慢咽。在烧制琉璃之前,我们须确立自己之基地与势力。因此,我认为当前最紧要之事,乃是将南山基地建设成熟。” 梁青云紧接着问道:“你所选择接管工部,是否也是出于此计?”她似乎已经洞悉了李安先前的种种筹划。若非有此打算,她实在想不通李安为何会挑选权力并不显赫的工部。如今一旦联想到琉璃制造之事,一切似乎水落石出。 果不其然,李安再次肯定地点头:“工部职责广泛,非但止于琉璃,许多大事皆需工部施为。尤其农耕之事,直接关系到百姓生计,工部之责无小。且不提其他,单是农具之研发,便是工部所为。更重要的是,工部乃是财源滚滚之地,据我所知,仅这几日,工部便已创收过万两白银。若将之运筹得宜,工部之利,恐可匹敌国税。” 第201章 一切皆浮云 此言一出,梁青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在当前大梁国经济架构中,国库收入大多依赖农税。李安所言,工部之利能抵得上农税,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李安的自信与坚定,又使她不得不去相信这一可能。 “然而,这一切皆需时间慢慢推进,且工部中人必须忠诚可靠。我或许将有大动作,故此先与陛下打个招呼。”李安语重心长地说。 对此,梁青云摆了摆手,表示理解与支持:“你只管放手去做。但以你现状,直接担任工部尚书似乎时机尚未成熟,资历略显浅薄。再经历些时日沉淀,到时再正式授予你工部尚书之职。”在她看来,李安虽聪明能干,但终究身份所限,一时间难以直接担纲如此重要之位。 李安对此并不介意,他淡然一笑,表示职位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心中所想,只要能牢牢掌握工部大权,其他一切皆为浮云。在这场权力与财富的游戏中,他已经悄然布下自己的棋子。 在深入讨论琉璃事宜许久之后,一名小太监送来了一份鸿胪寺转交的奏折。奏折上的文字,曲折复杂,令梁青云的眉头紧皱,随即苦笑摇头,将之递予李安。“请瞧,又是那几位外国使臣的笔迹。” 李安接过奏折,略一浏览,便将之置回案上:“无甚大事,他们但求一见陛下。言之函意,自抵达此地已逾两日,未得朝见,心存期盼。” 梁青云点头应允,之前非是不愿召见,实因语言隔阂,恐有失礼仪。如今有李安相助,便无此忧虑。“既然你能理解他们的语言,明日便召见他们。可有法子传达此意?”梁青云询问。 李安毫不迟疑,拾起御笔,在奏折上迅速作答,笔法流畅,所书符号既奇异又美观,远胜那些外国使臣之笔迹。这令旁观的梁青云不禁发问:“你所书的文字,与他们所用相同?何以他们字间空隙颇大,而你所书却紧密相连?” 李安一边将墨迹吹干,一边笑答:“正如咱们之文字,他们所书乃一笔一画,格律严谨;我所书,则另辟蹊径,犹如小楷与草书之别。” 梁青云颔首,示意小太监将回信送往鸿胪寺。 转瞬,鸿胪寺内,数名金发碧眼之使,正围坐议论,他们所穿之衣,异于此地,言语也然。倘若李安在此,必能洞悉其言。 “麦克,真有人能了解我们的语言吗?”一人问。 “恐怕没有。”麦克回答,“咱们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前来真正的进行沟通,这说明他们本身就不精通咱们的语言。” “经观察,这里的人要比咱们富有很多。他们对琉璃之珍重,但是不知其制法。如果能以此完成使命,早日回归英吉利,将是大喜事。” 此话一出,二人对视一笑,自信满满。他们以为大梁国人不识其文,不解其语,便可任意傲慢,将自身包装为强国使臣,以琉璃换金,享尽富贵。 对于交流,他们已有打算,以高傲姿态,通过手势指示,认定无需言语便能达意。 在他们眼中,这是一场无往不利的交易,自信以琉璃易金,既可显威风,又能聚财宝。 正当他们沉浸在即将在这片土地上尽情享乐、携带大量财宝归国的美梦时,外头传来敲门声,打破了他们的遐想。彼此交换了一个充满讥讽的眼神,均在对方眼中读出了相同的戏谑:这必是当地人送上门来的珍馐美馔。在这异国他乡,他们初尝了所谓的尊贵与优越,心中暗自得意。 他们的国家,与这辽阔的大梁相比,不过是弱小且狭窄的土地,连大梁的一郡一县都不如。初至此地,那一刹那的自卑与畏惧,很快在与当地人初次接触后,转化为了莫名的自信与傲慢。尤其进京后,接受的礼遇更是让他们心生狂妄,甚至谋划在某个金色夜晚,召些当地女子以供娱乐,认定无人敢拒。 他们高声应门,用着自己的语言,期待着门外人的进入。然而,当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仆从,而是一位身着紫色袍服的大太监,背后还跟随着十余名神情肃杀、手持腰刀的士兵。对比之下,这些士兵的冷硬气息远胜于眼前这些自大的外国人。 面对着滔滔不绝的外国人,紫袍太监显得颇为不耐烦,挥手示意他们安静:“够了,别在我面前叽叽喳喳的,我听不懂你们的话。这是我们陛下的回复。” 这一幕让原本还想要装模作样的外国人顿时紧锁眉头,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明的不安。 他们察觉到,眼前这位太监对他们的态度迥异于之前任何人的礼遇,显露出一种深深的不屑。这让他们一时间不知所措,这种冷遇,是他们自抵达此地以来所未曾经历过的。 他们虽装作泰然,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对方的不屑让他们猜疑,这位太监的身份是否非同寻常?为何他会如此地看待他们?他们这一群人,不过是假借他国之威而已,面对眼前的冷漠与轻蔑,他们不敢多言,只能默默接过那卷轴,所有的傲气与狂妄,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不知是不是出于内心的震撼,麦克在接过卷轴之刻,竟然不自觉地将手交叉于胸前,向大太监行了一礼,口中还念念有词。面对这外国人的礼节,大太监不耐地挥手斥道:“去你的,叽叽喳喳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若非李公公事先叮嘱,叫我对你们别露好脸,可能真让你们蒙混过关。好了,陛下的旨意已传达,我们回去吧。”原来,在出发前,李安已经嘱咐他,对这些外来者无需过于客气。 李安通过下属的汇报已然了解这些外国人在大梁的所作所为,他们倚仗自身的国家背景,在这片土地上横行霸道。作为一名生活在21世纪的现代人,李安深知他们国家的实力究竟如何微不足道,甚至幻想若有远洋之舰,仅需二万兵马便足以将其国家攻下。 第202章 呆若木鸡 见大太监言毕,便率领士兵转身离去,麦克等人更是感到困惑不解。待到士兵们远去,麦克立刻转向同伴,满心疑惑:“这到底是何事?对方气势汹汹,似乎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难道他地位非凡?”同伴点头赞同:“从那身紫衣和身后士兵来看,此人地位非同小可,或许是王室成员也有可能。虽然我们可嚣张一时,但如果是王室人物,还是少惹为妙。先看看这卷轴上写了什么,这不就是我们递给天子的奏书吗?” 麦克急忙展开卷轴,而随之而来的,是他惊愕至极的表情。卷轴上,赫然用红色朱砂书写着一行他们能够轻易辨认的文字。这一幕,令二人瞬间呆立原地。他们本以为在这片土地上,无人能识他们的文字,更无人能懂他们的言语。然而,现在他们的国书竟被以自己的文字批复。 不仅如此,更令他们震惊的是,那书写之美,每一笔每一画,连贯流畅到几乎让人窒息。即使是他们国中最为卓绝的书法大师,也难以写出如此境界的文字。这简直是艺术的顶峰,是他们所见过的最为绝美的书写。而使他们心神震动的,不仅仅是文字之美,更在于有人竟精通他们的语言,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们措手不及,内心充满了惊骇与不安。 当两人目光交汇,他们眼中的惊骇相互映照:“怎么会这样,麦克,这里竟然有人竟能了解我们的文字?其书法之妙,即便我国书法宗师也望尘莫及。” 麦克面露错愕,语塞良久,难以给出解答。 而他们所未觉察的是,就在他们露出诧异之色之际,一名身着黑衣的人影悄然退去,自窗后消失。不过片刻,此人已将所见所闻速达御书房。梁青云听闻下属汇报,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心中对李安的了解又深了一分。若无李安,自己恐已深陷困境,此刻心中不由得对他充满了感激。 梁青云心情愉悦,处理奏章等事务效率倍增,甚至抽空前往安宁宫探望皇后,虽说是以看望为名,实则是深探底细。在天子的诚恳道歉及承诺下,皇后的羞涩回应,令梁青云心跳加速,差点仓皇逃离。 明日将会见外国使臣,因此李安未急着归去,选择留宿于宫。尽管夜间需要当值,但他仍旧回到了久别的小院。每一步似乎都踏在记忆的回音里,那份归属感与温暖,让他犹如回到家中。看到那位老仆依旧树下休憩,李安心生戏谑,欲搅扰他一二。 然而,老仆察觉有人临近,目光一转便认出是李安,脸色骤变,笨拙地翻身起立,险些跌落。尽管尴尬,他仍试图维持平静,步伐匆匆向房间移去。李安此景,不由得愣住,低语自问:“老头,你这是什么反应?莫非见我如逢瘟神,欲避之不及?”语音刚落,那老仆步伐更快,仿佛稍慢一步便会遭遇不幸。 李安轻叹一声,掸去衣上尘埃,步向自己的小舍。那份久违的平静与温馨,如同久旱逢甘雨,让他的心灵得到了一丝抚慰。在这短暂的夜晚,他将暂时放下一切烦忧,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当李安步至房门之际,忽见门扉突然洞开,秋菊的身影宛如春日初露,立于门前:“你回来啦!”目睹秋菊那独具风华的容颜,李安的唇角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柔和的微笑。他迈进两步,轻轻将秋菊拥入怀中,于原地轻盈转了一圈。 “呵呵,我家秋菊是否有些想念你的兄长?”他戏谑地问道,此举令秋菊面颊染上羞红,继而努力压制心头的羞涩,轻啐李安一口:“莫要无稽之谈,我年长于你,怎么可以叫你兄长呢?”李安闻言,不禁轻笑,“呵呵,既是如此,以后可就不要叫我好哥哥喽。” 此言一出,秋菊面上的红晕愈发浓郁,随手轻拍李安背部,示意其放手:“哎,你福伯还在呢!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李安却是轻轻一撇嘴,不以为意:“放心,那个老家伙在里屋呢,纵有万般胆量,也不敢现身。” 话音未落,旋即听得一阵吱呀之声,一道暗影疾如闪电般袭向李安。 他凭借本能,护住秋菊,身形一闪便避开来袭,手快如闪电般抓住了那暗影,竟是一卷竹简。紧随其后,便听得房内传来福伯那不悦的嗔声:“哼,暗中议人非议,当心老夫让你连秋菊都认不得。”言罢,随着一声轻响,房门再次紧闭。 李安此刻既尴尬又愕然,正欲反手将竹简掷回,忽然目光一扫,竹简上的文字映入眼帘。手中动作顿时凝固,他紧紧握着竹简,将之拉近仔细端详。竹简上赫然书写着“九宫八卦掌”几个大字,且使用的是简体字,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意外的发现,令李安的心思瞬间飞转,他回想起在御书房所见的《凌波微步》以及《金枪七十二式》,尤其是自己观摩《凌波微步》之后,身法的诡异变化。即便是此刻,借助那微妙的身法侧滑,避开了福伯的突袭。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某个不可思议的真相——这世上真有武功秘籍存在。 计划重返御书房深究已久,却因种种纷扰而搁置。现在,福伯意外的“攻击”,反而激起了他对武学秘籍的极大兴趣。李安心中暗自发誓,必须抽空深入探查。 此时,秋菊也注意到了李安手中的竹简及其上的文字,好奇与惊讶交织在她的眼中。李安此刻的心情复杂难言,对于眼前的竹简,既有震惊也有难以抑制的好奇。 在那一刻,他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一脸的震惊之色显露无遗。这个举动立刻吸引了李安的目光,他从手中的卷轴转向一旁惊骇的秋菊,不禁询问:“这卷轴,你莫非认得?”秋菊急忙点头如捣蒜,随即犹如惊弓之鸟般摇头:“我曾耳闻九宫八卦掌的大名,知晓它藏于皇宫深处,却未曾想到,竟是福伯所掌握。” 第203章 秘籍 说罢,秋菊突然按住了自己的唇,言辞戛然而止,四处张望,生怕他人窥视。 她紧接着拉着李安向房内走去,关门锁窗,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转身面对一脸疑惑的李安。李安不解其意:“为何如此大惊小怪?不过是一卷卷轴而已。”秋菊翻了个白眼:“你岂知此中奥妙?这九宫八卦掌乃三流功法中的极品,能列入三流,全大梁也不过百本!其价值,远非你所能想象。” 李安被她的话激起了兴趣:“此物价值几何?能值多少金银?”秋菊差点气晕过去:“此物珍稀无比,乃是有价无市之宝。若有此秘籍,足以兴起一个家族,乃至开宗立派都非不可能。若真要用金钱衡量,即便是百万两黄金,也有人愿意出此价钱。当然,这只是比喻,实则无人会将此宝轻易示人。” 李安闻言几乎跳起,不敢置信地盯着手中卷轴:“什么?此物竟能价值百万两?还能开宗立派?你这是在编故事吗?此世真有武功?”他的震惊溢于言表,从未想到手中之物竟有此等价值。关于秋菊所言宗门,他半信半疑,毕竟长时间居于此地,未曾听闻宗门之说。 秋菊接着的话更是让他瞠目结舌:“诚然,大梁国内宗门众多,不下二十数。宗门大多隐秘,少与世俗往来。”李安错愕之余问道:“真有此事?那我手中的九宫八卦掌,岂不是武当派的秘籍?”他本以为此话不过戏言,毕竟九宫八卦掌在武侠小说中,乃武当绝学,未曾想到在此刻竟有如此一番发现。 此时此刻,李安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与震惊,秋菊的话语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他对这未知的武侠世界充满了无限遐想。 因此,他便这般言说,未曾预料到的是,当秋菊听闻此言,她竟然立刻点头肯定:“的确如此,九宫八卦掌乃武当派绝学之一。然而武当之强,不仅仅因为此技,还因其余四大类似功法的辅助。更甚者,武当还精通两种二流功法及一种至高无上的一流功法,正是这些深厚的功法基础,筑就了武当的显赫一时。” “竟真有武当派?”李安惊叹,“莫非他们真的驻足于武当山之巅?”秋菊对李安对此一无所知显得颇为惊讶,毕竟这世上罕有人不知此等盛名之派。尽管如此,她还是耐心向李安娓娓道来。 秋菊的讲述让李安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理解,他发现这一切与他从武侠小说中了解到的古代并无二致。那些江湖人士虽存在,却鲜少涉足世俗尘嚣,这也解释了为何李安至今未曾听闻过他们的传说。 然而,当视线再次落于手中的九宫八卦掌时,李安心中浮现新的疑惑:既然此书是武当绝学,怎会出现在此处,落入那老太监之手?难道说,那老者有武当背景?但思及其身份,这般推测似乎并不合理。秋菊对此也是无从知晓,面对这卷秘籍,她同样感到震惊。 于是,李安将注意力重新集中于卷轴之上,心生好奇:若再仔细观看,是否还能见到类似御书房中的奇景?当初,凌波微步上的小人动作生动,令他印象深刻。 李安便展开卷轴,瞬间,图文跃入眼帘。所有内容均用简体字书写,使他阅读无碍。随着他逐字逐句朗读,图中小人竟奇迹般动了起来,每一动作连贯流畅,让李安惊异不已。这般线条勾勒的人物,竟如活人舞动于纸上。 更令李安震惊的是,随着小人的动作,他感到体内渐生热流,尤其双掌,如触热水般灼热。这种未知的感觉令他心中一惊,急忙收回视线,检查自身,确信不疑,全身微微发热,手掌尤甚。 这一切,既令李安震惊,又充满好奇,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正站在探索武学奥秘的门槛上,这份发现,无疑将他的命运推向了一个新的旅程。 秋菊早已露出惊骇之色,目光如锁,紧紧盯着李安,满面写着难以置信。她内心泛起了涟漪,竟感觉到李安身上有一股澎湃的狂暴之气在肆意奔涌。这样的感觉,这般气息,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知的危险正悄然逼近。 “我的手怎会如此灼热?”李安惊疑不定,感受着手掌传来的热流,本能地挥了挥手,然后一掌重重拍下,直接将面前的硬木桌拍成了两半。这一幕,令他不禁爆发出粗言,整个人从椅子上跃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桌子是假的,仅是场景道具?” 站立片刻,他满心疑惑,一边审视着自己的双手,一边望着地上的残桌,脑海中千回百转,难以理清头绪。而就在此刻,秋菊急匆匆走近,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李安的双手,一番检查后,她终于放下心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之情。 “你怎会这么快就掌握了大人金刚掌?这简直不可思议,简直颠覆了天理!”李安一头雾水,对着秋菊,又对着自己的双手,困惑地问道:“你说什么九宫八卦掌?我是怎么学会的?”秋菊急忙点头,仿佛找到了答案:“没错,正是九宫八卦掌。你的掌力,竟达到了九宫八卦掌的二重境界!这实在是奇迹!常人哪怕天赋异禀,至少也需半年至一年的苦练才能有所小成。难道,你早已精通此掌法,而今只是在与我开玩笑么?” 秋菊的话,让李安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秘密远比他所知道的要多。考虑到自己之所以能穿越至此,已是不同凡响,这些未知的秘密,似乎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然而,这样的秘密自是不能轻易透露给外人,包括秋菊在内。 于是,他只得含笑点头,调侃道:“嘿,如果我说我以前从未学过,你会信吗?”这一带着玩笑的语调,以及他脸上的表情,足以让秋菊确信,他之前必定是已经学会了这门掌法。她内心一松,心想世上怎可能真有如此神童? 然而,一想到李安竟然戏弄自己,秋菊不由得轻轻拳打李安的胸口,嗔怪道:“真是的,只会逗我玩,今晚我不理你了。”这般稚气的行为,让李安忍不住开怀大笑。尽管他表面轻松,心里却更加好奇于刚才的掌法。但很明显,现在并非钻研的最佳时机。于是,他只能抑制住心中的好奇,将那卷秘籍收入怀中。 “这是你说的,我倒要看看,今晚你是否真的能不理我。”他一边轻笑,一边伸手将秋菊横抱起来,在她的尖叫声中,走进了房间,随手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了一片幽暗之中。 第204章 天才! 那个午后,出乎意料地,她真的对李安视而不见,连一句话也未曾回应。其原因,在于之前忙于捂住嘴巴。若是不如此,李安那个淘气的家伙,定会趁机戏弄她。随后,由于疲惫过甚,她便沉沉睡去。 而在距离不远的另一间房内,一位老太监听着隔壁的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叹息一声,开始独自嘀咕:“这个混账,浪费白日里的时光于些琐事,却连点正经事都不愿做。我给予你这般机缘,但愿你莫要虚度光阴。半年后,我要看看你究竟能否真正领悟九宫八卦掌的精髓。如果你能够掌握,我便收你为关门弟子。”他却不知,李安此刻已不仅仅是初步理解了,他至少已经掌握了九宫八卦掌两成的威力。若是这老者得知,怕是会吃惊到下巴掉落。 李安忙里偷闲一阵,看着一旁沉睡的她,便翻身下床,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随后,他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悄然离开房间。一出房门,他环视四周,最终选择了院中假山后的隐蔽空地。在确认无人注意后,他步向那片地方,怀中取出一卷卷轴。 手中握着的,正是未读完的九宫八卦掌秘籍。他对这秘籍中的奥妙和自身的特殊能力充满了好奇。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于这些神奇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当他再次展开卷轴,那上面的人物仿佛活了过来,眼前展示一套磅礴的掌法。李安全神贯注地研习,周围天色逐渐暗淡,他却毫无察觉。 而此时,在老者的房间内,老者轻推房门,一缝之隙间窥视外头。但当他感受到从李安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势时,震惊之情溢于言表。“这怎可能?只是一瞥便能发出此等气势?”老者心中惊疑交加,不禁低语:“按理说,这等三流掌法,即便是老夫当年也花了三月方得小成。而此子,不过短短数时,且其中尚有片刻分心之际。” 老太监的心中掀起波澜。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的机缘竟然如此神奇,自己居然真的捡到了宝贝。内心的决心坚如磐石,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个拥有妖孽之力的孩子纳为己用,成为自己传承的继承者。 随着夜色的降临,李安终于从那深沉的沉思中惊醒过来,更夫的报时声就如一记警钟,唤醒了他对现实时间的认知。他感到了一种异样,那双曾经因练功而灼烧的手掌,现在只余下一股温热的余韵,令他不禁感到惊疑不定。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刚才的状态已是极致了?”他自语着,四处巡视,很快注意到了假山旁那块巨石。 他踏步向前,举起手臂,毫不犹豫地向石头拍去。然而,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他的手掌触碰石表的瞬间,震惊中不禁瞪大了双眼。 “嘶!好痛!”李安惊呼着,手掌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试图缓解那从掌心涌出的麻木和刺痛。这种痛楚让他心中无比郁闷,原以为自己掌握的九宫八卦掌已有小成,谁知竟是如此结果。 就在这时,一阵讥嘲的笑声突然在不远处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让李安愣住了。原来是那老者,居然坐在池塘边垂钓。 李安的脸色微红,自己竟然在老者面前出了这样的洋相。 “这都怪你给我的那本九宫八卦掌,我沉浸其中一整个下午,以为自己能有所领悟。”李安抱怨道,“可这一掌下去,石头毫发无损,我的手却差点断了。” 老者听罢,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武学非一日之功,想要一掌裂石,岂是那么容易?你这连基本功都未立,还谈何高深境界?我给你的书,无非是让你多多锻炼身体,至于真正的武林高手,哼,别说我看不起你。” 李安心中愤然,他多想告诉老者,自己刚才确实是用一掌将桌子拍碎了。但面对那未受分毫影响的巨石,他只能像失去了气力的皮球般,悻悻离去。 “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呢,改日再与你讨论。”李安抛下这句话,灰溜溜地离开了庭院。 老者嘲笑了几声,却不曾注意到,在李安走出庭院的那一刻,他之前拍打的那块石头,竟悄然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声。 当李安走进御书房,梁青云先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声音低沉冷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李安心中一紧,因为那本九宫八卦掌,他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当值时间比平常晚了近半个时辰。他只能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懊悔与焦虑。 半个时辰,正是梁青云用餐的黄金时刻。李安步履匆匆而至,尚未开口,就被梁青云的冷哼切断了企图诉说的机会。 “哼,副殿已为你备好晚餐,尽快用膳后再来。”梁青云的声音听似严厉,实则蕴含着细腻的关怀。李安对她的评价总是这样复杂,尽管语气冰冷,却隐隐透出温情。在梁青云面前,他总是无法抗拒,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总让人捉摸不透。 毕竟,帝王自应有帝王的尊严,不是吗?经过一整个午后的繁忙,再加上深入刻苦的武功修炼,李安的胃已开始抗议。听到梁青云的吩咐,他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快步走向副殿。 餐桌上,满满当当的佳肴映入眼帘,李安才深切体会到梁青云的用心良苦。饥肠辘辘之下,他举起筷子,便如狂风扫落叶般大快朵颐。 正当李安沉浸在美食之中时,忽然耳边响起了一系列脚步声。他回头一望,却见梁青云正缓缓步入。梁青云面无表情地挥退了所有侍者,随后坐在他的对面,也开始用餐。 李安不禁讶异:“陛下,您尚未用膳吗?”这话一出口,心中已泛起涟漪,难道梁青云是在等自己,共赴晚餐?这份细腻的关怀,让他心头不禁生出一缕温暖。 然而,梁青云的声音如寒冰般刺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你不为朕试毒,朕怎敢独自用餐?别发呆了,那道烤乳鸽,速去试毒。” 李安哭笑不得:“您这是……” 第205章 礼仪之邦 梁青云听着,心中却是暗自窃喜,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宛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透出了几分暖意。她的真实想法,恐怕只有她自己最为明了。 饭后不久,梁青云便起身离开,留下李安继续孤独地大口吞咽着食物,内心却感到些许的郁闷。 翌日清晨,如往昔一般,李安被梁青云一脚踢醒。他迷糊地揉揉眼睛,心里默默地对梁青云又爱又恨,然后无奈地起身,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先是为梁青云准备洗漱。 天刚蒙蒙亮,梁青云的皇宫中,气氛已异乎寻常。李安,忠诚的随从,紧随其后,陪同着梁青云帝王步伐,步入朝堂。熙熙攘攘的朝臣们议论声渐起,然而话题不过是些日常琐事,直至鸿胪寺卿步出列,身躯微俯,神态庄重地向梁青云施了一礼: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那些自远方而来的使节,现已抵达御门外,正等待圣驾召见。” 朝堂上,文武百官的视线齐刷刷转向了梁青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样的疑惑——这些异域来客,个个口吐蛮言,与大梁无一人能解其语。众人心中暗思,今日皇上为何要见这些外邦人?两方语言不通,此会晤又有何深意?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李安已能破译那些外国使者的语言。就在众臣疑虑之际,梁青云轻轻颔首,道出简短的命令:“传他们进来。” 随着皇命下达,一名太监的嗓门高亢地宣布:“传外国使团觐见!” 未几,一行金发蓝眼的异邦人,在一名太监的引领下,踏步入了壮丽的殿堂。他们试图维持着冷静,展现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但那不安分的眼神,却如同暴风前的浪潮,掩饰不住内心的波动。 他们边走边窃语,其中一位低声惊叹:“麦克,瞧这宽广的殿堂,如此辉煌,竟超乎想象。他们的富庶远超我们所想。此行,定要多携金银珍宝归去。” 麦克闻言,压低声音回应,声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诚然如此。” 这群使者宛如刘姥姥游大观园,入宫以来,目不暇接。高耸的殿宇,精美的石雕,每一处都牢牢吸引他们的目光。他们心中甚至暗自盘算,若能将这些石雕运回故国,定能换得丰厚的金钱。 尤其是那栩栩如生的盘龙柱,令他们对这方世界的匠人技艺大为赞叹。他们目光所及,那些身披铠甲、腰挂长刀的宫卫,同样让他们震撼不已——比起自家国土的士兵,这些宫卫分明更为英武。 为了维持国家形象的尊严,外国使团成员们强忍内心的惊异,步伐刻意显得更为傲慢。然而他们的表现,却让四周的文武百官纷纷皱眉。 “哪国来的莽夫,竟如此无礼?” “显然是未经世故,不知天高地厚。” “妙哉,竟有金发人存在,此乃我辈之奇观。” “诸位,听他们所言何物?全然听不懂。” “哈,今日方知世上竟有鸟语之人。” 使团成员们在打量周遭的同时,朝中文武百官也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对这些异国来客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那几个外国使臣,他们拚命装出的镇定不过是掩饰内心的慌张而已。在这些深谙朝政的老臣眼前,他们的伪装不堪一击。梁青云也不例外,他目光如炬,看透了这些使者的真实想法,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这些人,显然是第一次涉足朝堂,透出的涉世未深让人忍俊不禁。 然而,最让人好奇的还是他们手中那些光彩夺目的琉璃,究竟是如何来的?难道他们真的掌握了传说中的李安所的烧制工艺?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外使得意洋洋地走到了大厅最前方,随后就那样笔直站立,似乎在展示自己的不卑不亢。领头的麦克微微俯身,向梁青云遥遥拱手,算是尽到了礼节。 但紧接着,一声怒喝划破了场中的宁静:“无礼!难道你们的教诲中没有礼仪之说?面对我大梁的梁青云,难道不知跪拜之礼吗?” 这声怒喝仿佛一声惊雷,震得在场所有人心神摇曳,不仅是那群使臣,连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是一片惊愕。这声怒喝,出自李安之口,而且所用之语正是使臣们的母语。 文武百官们的目光如同利箭,刺向李安,他们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是不是听错了?李安,这位宫中的老人,竟然用着流利的外语斥责使臣? 使臣们听到李安的怒喝,犹如触电般身体一震,一个接一个,跪地的声音轰然而起。显然,这是他们本能的反应,李安的那一声怒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看到这群使臣们匍匐在地,文武百官们慢慢明白过来,李安那怒喝,无疑是要使者们向梁青云下跪。梁青云心中暗自点评,对李安的机智和果决给出了赞赏。 使臣们一旦跪下,再站起来便显得不合场合,于是他们只得硬着头皮,维持着跪姿,向梁青云问候。 “陛下,他们是英吉利的外交使节,特地前来朝见圣上。若有失礼之处,请陛下宽恕。”李安适时地将使臣的话转达给梁青云,并且确保在场的每一位大臣都能听得清楚。 梁青云闻言微微点头,随后定睛那群使臣,话语中权威尽显:“呵,诸位使臣,无需多礼,起身吧。” 当李安翻译完后,那群使臣才如释重负般缓缓站起,刚才那番严厉的斥责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原本的傲气,此刻的他们言谈间已经多了几分谦卑,甚至不敢直视梁青云的目光。 见到这情形,梁青云心中满意,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们呈上的国书,朕已经细读。至于贵国所提的贸易之事,朕颇为感兴趣。不知可有何商谈之物?” 接下来,李安将梁青云的每句话都进行了准确而有力的翻译,语气中自带着一个超然大国的气势,显示出大梁国的不容小觑。 第206章 对答如流 宫中的空气因一场外交的盛事而凝固,文武百官的目光饱含了复杂的色彩,投向了一个意外成为众人瞩目焦点的身影——李安。这位太监,他的存在往往易于被忽视,可在此刻,他那不凡的气质使得那些平日里对他嗤之以鼻的臣子们不得不在心中对他的印象加以重新评价。 尽管有些人对他的身份有着根深蒂固的成见,视他如草芥,但在这一瞬间,他们不得不心生佩服:这位李公公,确有他的不凡之处。若非他是一名阉人,他们定然会在心中赞叹一句:真乃男儿本色! “贵国的梁青云陛下,我们国王派我们带来了一份厚礼,望陛下笑纳。”李安的话音刚落,他便轻轻拍了拍手,示意身后的随从。 随即,使团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将背后的木箱呈到了前方。这一动作引起了两旁侍卫的警觉,他们如同触电般紧握住刀柄,全身散发出不容小觑的气息。使臣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吓得手足无措,箱子差点从他的手中滑落。 麦克先生,使团中的一员,急忙摆手,连声解释:“哦,陛下,请勿误会,这只是我们国王送给您的礼物,绝无其他。” 他甚至举起双手,将其交叉于后脑勺上方,这是他展示无害之意的姿势。李安见状,轻轻挥手示意侍卫,两名宫卫上前,稳稳地接过木箱。实际上,这木箱早在被带入宫殿前已被仔细检查过,确认内中并无危险之物。然而,这样的检验仍是不可或缺的——不仅是为了防止有人贿赂侍卫放行,也是为了维护梁青云的尊严,同时向这些异国使者显露大梁的威严。 果不其然,当侍卫缓缓打开木箱,箱内并没有暴露出任何兵器或危险之物。相反,当箱盖被掀开的刹那,一束耀眼的光华流溢而出,顿时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文武百官们的眼睛瞪得更大,都想要窥视这神秘箱中所含之物到底为何。确认安全后,宫卫将箱子还给使臣,后者接过木箱的同时,额头上的冷汗无声诉说着刚才的惊恐。置身异国他乡,若真有不测,哪里寻找申诉之地? 使臣试图平复心绪,随后小心翼翼地从箱中取出了一物,随着他的举动,所有目光再次集中,甚至有人的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大梁的陛下,这是我们国王送给您的礼物,一尊珍贵的琉璃尊。这物非同小可,在我国也极为罕见。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特将此献给陛下,望梁青云陛下能够喜欢。”使臣边说边将手中之物高高举起。 李安与梁青云这才清楚地看到,那确是一尊琉璃尊。但李安心里不由得嗤之以鼻——这琉璃尊的制作工艺,与他所见过的精品相比,简直差之千里。无论是工艺的精细程度还是光泽,都远远不在一个水平。在他看来,即便是后世,也鲜有人会将这样的作品摆出。马身上的气泡,尤其清晰地显露出了制作的粗糙。 李安由此断定,对方并未以真心相待——这礼物,不过是场外交的虚情假意。 这件宝物,虽然其本身确有其价,但恐怕在对方眼中只不过是俗物一件。真正的国宝,如何能轻易允许它随波逐流,孤身在船上航行?这琉璃之物,质地虽然精致到了极点,却也脆弱得令人心惊,轻触即碎,安放于海船之上,实在不符智者之行。从这点便可以嗅出,对方的话中隐藏着诸多不实。 就在此刻,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将物件接过,缓步向梁青云进献。梁青云本已因那琉璃尊的现身而心生波澜,但李安的话语犹如清泉,使他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若非李安的提点,若非他此时的心思转折,梁青云或许真的会被眼前的幻象所迷惑。毕竟,琉璃之物本就罕见,加之如此巨大的一尊琉璃尊,其价值非同小可,若置之拍卖,少说也能售得几万两银。 麦克见到众人惊愕的目光后,内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而得意与自傲的情绪也随之油然而生。大梁国虽强,地广人众,足以令人瞠目,但他们无人通晓琉璃的烧制之术,这一点足以显露出对方在工艺上的落后。此时的麦克在内心盘算,必须将携来的琉璃宝物售出天价。他心中还藏有私计,出发前国王曾定下价格,一尊相似的琉璃尊至少要换回十两黄金。而现在,这十两黄金不过是垫脚石,自己哪怕标价万两,对方也必定能够支付! 他的野心随之膨胀,一旦回国,将这批琉璃卖出五十两黄金一件的价格,那剩余的财富将全部归于己有。那时,他将成为大英国内最为富有的人。有了财富,就能招兵买马,甚至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也非他莫属。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眼前的众人仿佛一群待宰的肥羊,自己的未来,将由他们来决定。 就在此时,太监已将琉璃尊呈至梁青云跟前。在李安的内心指引下,梁青云对于眼前的琉璃尊已经无甚兴致,甚至可以说是漠不关心。不过,李安的心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哼,这琉璃虽不名贵,却也能大做文章。只需陛下露出珍视之情,全朝文武及达官显贵必将为之欢喜。开设京城琉璃铺,金银滚滚而入。至于这些英国佬,将他们的货物全数扣押,仅给以成本价,然后送他们回国。这一来,可宣称琉璃产品乃他们所贡,物稀为贵,岂不是价高者得?他们若是不满,也不足为虑。这里是大梁国的土地,只需带他们参观下我所建琉璃工厂,他们便会知难而退。” 梁青云听到这些,眼前一亮。原本不准备接触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琉璃尊,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微笑。而当这笑容绽放的那一刻,那些使臣们的笑容也变得愈加灿烂。 第207章 巧言令色 在那一刻,梁青云的神态透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喜悦,这无疑是一道光影,映射出她内心的欢腾。似乎所有人心中的推测都被这份喜色所证实,这物件在这方天地,的确是异宝难寻。即使是国之瑰宝梁青云,在见到此物时,也不禁露出了难以隐藏的喜色。 众所周知,李安所呈递的这匹马,并非上乘之选,却是有着不少瑕疵。然而,他之所以展示此物,并非无意,其中包含着深层的试探。梁青云的反应,令李安在无奈之中掩不住苦笑,内心不禁叹息:这位女子,世故未深,见识尚浅。 他们历经多次交流,李安本以为梁青云会对这琉璃马持一份平淡态度。然而,梁青云对此珍宝竟露出如此喜爱之情,让李安的心中升起一丝诧异。若非此情此景,李安的言辞恐怕已挑起梁青云的怒火,引来一场风波。 梁青云听得此言,心中的怒意如同被点燃的火药,几欲冲天而起。这番话岂是对君王所说?她按照李安的心意而行,却换来了无情的讥讽。耐心已尽,若非场合不宜,她必定要与李安一较高下。 不过,在私底下对梁青云腹诽的同时,李安不得不承认,梁青云的这份喜悦,无疑为接下来的事情铺平了道路。 “这份礼物,本宫甚是喜爱,烦请转达本宫对贵国君王的谢意。今日本宫有些疲倦,就此告退,余事,后日再议。”梁青云淡淡地抛下这句话,随即起身,衣袂飘然,走向内殿。她手中还紧紧抓着那琉璃马,仿佛是孩童得到珍宝,不愿放手。 在场众人目睹这一幕,心中无一不是这般想法:梁青云此刻就如同抚玩新得玩具的孩子,急切地带着珍宝回去。 麦克和他的同伴们,见状后也是面露狂喜,梁青云的喜爱无疑对他们大有裨益。为此,他们只得对着梁青云的背影恭敬一礼,然后准备告辞。 朝廷中的文武百官,虽然心中涌动着对那琉璃的渴望,却又因身份所限,不便低头向外国使者讨要。他们只能目送着这群人渐行渐远。 至于这些外国使者离去后,是否会有人暗中寻找,那就是另一番心思了。 李安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早已将众人的反应记载于心。他低声对几名太监吩咐了几句,太监们闻言急忙行动。李安见状,面露狡黠之色,随后也步入了深宫之内。 太监的身份,让他能够随意穿梭于皇宫之中,哪怕是梁青云深不可测的后宫,他亦可自由进出。 当李安踏入御书房之时,便见梁青云正为她所钟爱的花草细心浇水,然而她的神情,却是冷若冰霜。李安心中不禁生出好奇,这位高贵的梁青云究竟遭遇了何事,又是谁触怒了她的尊威? 那些来访的使者,你已将他们全数阻拦了吗?" 李安尚未张口,梁青云的声音便已破空而出。面对此情此景,李安并不觉得意外。在梁青云的地盘上,自己所行之事,又怎会瞒过他的耳目? 李安不假思索,直接肯定了:“没错,所有使者我都已命人接至皇宫。在如今这敏感时刻,我认为防止他们与外界交流尤为重要。” 还未等李安话语落尾,梁青云却是斩钉截铁地截断了他的话:“你心中的筹算,朕岂能不知?你是不是打算将他们带来的宝物一网打尽,然后再以高价转卖给那些权贵?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条件之上——你的琉璃工艺,究竟能何时完成?” 这番话令李安愣在了原地,他未料到梁青云会如此机敏。自己心底刚起的波澜,对方竟已洞悉,这足以证明梁青云的智计非凡。 在李安愕然之际,他未曾察觉梁青云低垂的头颅下,唇角不自觉地掠过一抹得意的微笑。原本因李安心中的小觑而起的闷气,也就此一扫而空。 转瞬间,梁青云回过神来,目光如炬,直直射向李安:“既然你有此心思,何不立刻行动?难道你期望朕亲自下场研究琉璃不成?” 李安张口结舌,最终只得苦涩一笑,深深一礼,然后告辞离开。梁青云所言极是,此事关键在于抢占时机。只要自己研究得更快,方案的成功率便会大大提高。 于是,一离开皇宫,李安不再迟疑,径直赶往工部。他命陆峰召集各路工匠,随即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奔赴南山。 本欲在南山深挖煤炭,谁料未挖先得琉璃研究。世事变幻,实在难以预料。虽然难民众多,但在他们中挑选精壮青年,并未使得建房速度减缓。 日复一日,李安深入南山,专心致志于琉璃的研制。不过短短五天,一座院落已初见规模。院落建成之后,士兵立刻开始昼夜巡逻,不仅如此,大量砂子与后山开采的黑石不断运入院中。 这边的进展,每日都如期汇报至梁青云案前。对于梁青云来说,每一日最为期待的便是李安的消息。十天过去了,李安尚未一次回报。 此刻,在南山的那院落之中,李安连打了三个喷嚏,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有人念叨我了?” 他接过一个工匠递来的物件,上下端详,不由得满意点头:“好,这次的琉璃已经接近完全透明。此次改良颇有成效,就依此配比继续,记得掌握好火候,将过程记录下来。另外,定制一个圆形琉璃片,不需太大,约以十公分直径为宜。” 言罢,李安以手比划了一个圆形的轮廓,其动作精准而矫健。 听闻李安的指示,面前的工匠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激动的心情急匆匆地走回工作间。他知道,这将是他们手工艺生涯中的一个重要时刻。 李安手中搁着那圆润透亮的玻璃球,目光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满意。这玻璃球的品质,显然已超越了远方英伦的工匠们带来的样品。至少在透明度上,已接近了肉眼所能辨认的极致。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玻璃球,让它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光芒,如同他此刻心中的兴奋。 第208章 牟取暴利 他沉思着,制作玻璃的技艺确非一朝一夕可得,需要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 虽然在学堂里,李安也曾目睹过类似的实验过程,但那毕竟不同于亲自操控熔炉。若非这群工匠们日以继夜,默默坚守在实验之中,怕是这一刻的成就无从谈起。 在这长久的探索与试验中,他们面临着一道巍峨难关。 李安心知肚明,普通沙子主要由二氧化硅组成,但他竟遗忘了其熔点高达约1700摄氏度这一至关重要的数据。 尽管他们精心搭建的窑炉,在煤炭的助力下,温度能够攀升至大约1600摄氏度的最理想状态。但仅仅差那一百度,便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足以使琉璃无法形成,更遑论完美。 不单是如此,在持续达到1600度的高温下,窑炉也已近乎报废,受损严重。这一切,对于李安而言,是前所未遇的挑战。 李安心中泛起微澜,他知道,这一切的努力与坚持,必定不会白费。 在这探寻未知的道路上,每一次的失败都是一次锻炼,每一次的温度缺失都在提醒他们,要更进一步。 他坐回长椅,目光再次落在那玻璃球上,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多少次失败,无论多少次的尝试,他们必将攻克这个难题,让这琉璃光芒万丈,照亮他们的工艺之路。 于是,李安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历经无数次的计算和演绎后,他终于有了一线希望。 原来,解决之道并非遥不可及,那便是在制作玻璃的过程中加入纯碱,亦即碳酸钠。这一步骤能显著降低沙子的熔点,而加入石灰石,即生石灰,则可使其不易溶于水。 然而,这个方案立刻遇到了新的挑战。生石灰尚且易于寻得,碳酸钠却难以觅踪。在当时的年代,碳酸钠唯有从然碱矿中提取,而中原地区几乎不产然碱,这无疑让李安的计划再次陷入僵局,使他几乎陷入绝望。 幸好,李安本就是个学识渊博之人,虽不至于学霸之列,但也颇有所长,尤其是在物理化学领域。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灵光一现,发现碳酸钾可以替代碳酸钠发挥相同的作用。碳酸钾的来源大为简单,其一大原料即为草木灰。只需将大量草木灰浸泡于冷水,经过反复过滤,再经过煮干,便可得到碳酸钾。 终于,在长时间的准备后,所有材料都齐备了。他们被细致地研磨后放入耐火容器中高温加热,玻璃溶液的成功制备,让李安在看到第一批玻璃溶液成形的那一刻,不禁狠狠挥了一拳,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 同时,他也不禁感叹,平日里看似无用的知识,在关键时刻竟发挥了重大作用。 随即,李安利用尚未冷却的玻璃溶液,通过吹制、切割和打磨等工艺,制作出了各种造型的玻璃制品。 不久,他所需的圆形玻璃便制作完成。虽然对于这个巴掌大小、厚度不尽人意的圆形玻璃片,李安并未完全满意,但考虑到这是首个成品,他也并未过多苛求。 “去给我准备些银粉还有水银。” 李安持着圆形玻璃片,再次向手下发出指令,然后带头向玻璃工厂内部走去。按照他的吩咐,不久,所需材料便备齐。面对端来的水银,李安皱了皱眉,随即严肃吩咐工匠:“记住,接触水银时,务必用布遮住口鼻,避免直接接触。若不慎触及,立刻用清水清洗。并且,绝不可将水银倾倒于外界河流。” 尽管工匠们对于这命令的原因不甚明了,但仍然遵命行事,将此消息传遍每个人。 对于这些老于行的工匠们,李安知道没必要过多解释水银的危害性,因为他们长期与之为伍,早已习以为常。 李安的命令,简单而直接,恰是与他们沟通的最佳方式。至于李安所要制作之物,众人虽然未能即刻明了,但若稍加思索,则不难猜出:他欲制作一面镜子。 此举意在打造社会中首面真正的镜子,一物在当时的价值连城,其昂贵之程度,曾令一面镜子在16世纪的法国价值高达15万法郎,这一切,都将因李安的智慧和努力而重新书写。 在那个时代,镜子不仅是奢侈品的象征,其身价更是高得惊人,在欧洲引起了轩然大波,成为了上流社会独有的标志。 每位贵族都将拥有一面镜子视为无上的荣耀。李安深信,一旦这镜子在大梁国诞生,必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潮。那些权贵们必将趋之若鹜,争相拥有。 考虑到水银的挥发性和剧毒,李安格外小心,多层布料紧紧包裹着口鼻,绝不直接用手触碰。 他巧妙地将银粉与水银混合后涂抹在玻璃片上,然后将之送入窑中加热处理。这一过程不仅需要精确的操作,更考验着他的耐心与决心。 加热使得水银挥发,仅留下银层附着在玻璃表面,经过漫长的等待,直至第二日,他才让人打开炉门,取出了那镜子。 这次的成果出乎意料的成功,银层均匀光滑,仅玻璃本身的微小瑕疵影响了镜面的完美。尽管如此,相较于当时市面上的镜子,这无疑是质的飞跃。当众人见到李安手中的镜子,一时之间,惊叹声不绝于耳。 李安却并未将此技术独占,而是让几人目睹了这一过程,他们都是李安精心挑选的诚实之人,因为这镜子的制作秘密,短时间内绝不可外泄。 “大人,这简直是神迹,竟能将人影映得如此清晰!” “是的,这清晰度超过了湖面的倒影,连脸上的细毛都可见!” 众人的惊呼声使李安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他将镜子递给众人观看,随即告诫他们:“不要太过惊讶,这不过是一面镀银的琉璃镜而已。你们也见识了其制作过程,只是在琉璃表面覆上了银粉罢了。但记住,这秘密不可外泄,不得向外人提及。” 第209章 浑然天成 听到李安的话,那几人顿时跪倒在地,头颅重重磕在地板上,声音坚定而忠诚:“大人请放心,即便是生命受到威胁,我们也绝不泄露半字。 我们全家的生命都是大人所救,无法以任何方式回报大人的恩情。为了大人,我们愿意赴汤蹈火!”随着第一人的宣誓,其余人也异口同声地表达了他们的忠诚:“愿为大人赴死!” 这一刻,李安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一方面是对自己技艺成就的自豪,另一方面是对这些忠诚之人深深的感动。 他知道,这份技艺不仅是他个人的财富,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在这个世界上,他将借此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同时也在心中暗暗立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忠诚于他的人们。 观察着这些忠诚的工人们对自己发誓的坚定眼神,李安也庄严地点头,随后令他们起立,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我相信你们的忠诚与能力。从今日起,这镜子的制作便托付于你们。但制作所在不宜于此处,将它迁至隔壁。从此,那工坊将由你们负责。” 听闻此言,几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憧憬和向往之色。 难以置信地彼此对视,仿佛在确认这突如其来的幸运非梦。李大人竟然要将那在建的工坊交由他们管理?这简直如同天降之福,超乎想象的荣耀! 他们深知,如今能在此处工作,每日能得二斤米,对他们一家老小而言已是莫大的恩惠。更何况,除米之外,还有每日三十文钱的收入,这在他们之前连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即便在没有灾荒的日子里,他们在故乡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待遇。 尤其是当听说新建房屋完成后,每家都将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家,这不仅仅是对他们物质上的奖赏,更是心灵上的慰藉。有了稳定的食物、住所和收入,他们对过去那充满不确定和艰辛的生活再无任何留恋。这一切让他们对李安及这里产生了深深的归属感。 想到那些管理层每日能得一斗米和八十文铜板的待遇,他们心中更是充满期待。 如果能在新的镜子工坊中获得类似的报酬,甚至有人幻想着几年后的美好生活,可能再娶一位佳人也不是梦想。 李安继续指示:“这镜子虽美,却极易破碎。制作完成后,须寻木匠打造精致的托盘,将镜子镶嵌其上,并以树脂封覆,以防水银蒸发。记住,虽可让人瞻仰镜子之美,但其制作秘密万不可外泄。” 他又安排道:“行动要迅速,我希望在日落前见到成品。但务必注意分工,只需一人完成此项任务,其余人则前往新工坊准备。记住,制作这镜子需要窑炉,但并非高温炉,只需适于烘干。” 随着琉璃工坊的建设,其旁也同时兴建了几座同规模的院落,布局相似。 从远处望去,这里犹如一片由方块构成的巨大棋盘,每一块都承载着李安和他的工人们共同的希望与梦想。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将共同书写一个关于创新、勤劳与智慧的新篇章。 时间的紧迫令新的工坊尚未完全竣工,大多数工序仍需在露天之下进行。然而,幸运的是,当前季节并非多雨,省去了诸多潜在的困扰。即便如此,工坊的建设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工部的技师和那些辛勤的难民工人们以惊人的效率日夜兼程,平均每日能竣工两座小型房屋。按此速度,两月内便能完工十座工坊,李安心中有了盘算,这并非仅为镜子制作,未来尚有无数创意待实现。 李安的远见使他决定一次性建设十座工坊,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也便于统一管理和规划。这些工坊选址于一片陡峭岩壁之下,其位置的选择兼顾了防御与监控的便利性。 当夜幕降临,那经过精心镶嵌于紫檀木框中的镜子终于呈现在李安眼前。他对于那份由上好紫檀木打磨而成的镜托赞叹不已,认识到其价值在未来世界将远超镜子本身。 木匠的手艺亦令他钦佩,简约而不简单的设计,精致的镂空雕刻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镜子的奢华之美。 夜已深,李安知晓,现世的混乱与野兽的潜藏使得夜行成为了一种危险。他心知,若是在21世纪,这山林中早已不复见野兽的踪迹。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镜子上,虽美,却因表面的不平整而略显遗憾。尽管如此,以现时的技术,达到完美的平整还不可能实现。 原本打算将镜子暂时收好,待明日回京交于梁青云,李安心中却生出了一计,嘴角轻轻上扬。 他手掌一翻,一柄小刀出现在掌中。若是有来自后世之人见到,必定会惊呼其与9军刀极为相似。 这柄刀并非他自后世携来,而是这几日让铁匠依照他的设想锻造而成。李安的这一行为,不仅展现了他的创新精神,更体现了他对于手中每一项创造都怀有无限的热情和追求完美的决心。 在这个古老的时代,他正用自己的智慧和行动,逐步开启一段新的历史篇章。 在古代的技艺之中,尼龙这样的材料自然是难以觅踪的,但这丝毫未能阻碍工匠们的创造力。 他们依照李安的指示,将一块上等紫檀木雕琢成了刀柄,虽无法与尼龙的手感相比,但其温润与质地,也有着另一番风味。至于锋利程度,虽不能与后世的合金相媲美,却也足以成为一件不俗的防身利器。 李安提起这把仿制品,心中有些许自豪,这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一个时代与技术的结合体。然而,心中的自豪很快被接下来的任务所取代,他将那精心制作的镜子翻转过来,开始在紫檀木的背面雕刻起来。 随着刀尖在木面上舞动,时间仿佛静止,李安全然忘我地投入到了创作中。直至深夜,他才恍然大悟,时间已然深夜。 第210章 镜子 他轻轻吹去木屑,露出了背面新刻画的图案:一副皇袍人物的肖像,其背后隐约有龙形浮现,气势非凡。 此刻,若有旁观者,定能一眼认出这便是梁青云的肖像,而若有雕刻大师在场,则必定会对李安的手艺叹为观止。 这种仅凭线条就将人物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的技艺,在当时绝对是前所未见,实属匠心独运。 李安对自己的木雕技术并不自信,毕竟他并非专业。他之所以能创作出这肖像,完全依赖于他对素描的理解与应用。尽管如果放到后世,这或许只能算作初学者的作品,但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创作已经足以引起轰动,足见李安的才华非凡。 完成作品后,李安对着镜子背面的雕刻赞不绝口,自嘲地笑说,若是将来退隐,开一家木工坊也是极好的。 他心知,若是让专业木匠来完成这一工作,这镜子的价值无疑会更高,但那样就失去了其独一无二的意义。 在满意地欣赏了片刻后,李安将镜子小心地放回盒中。尽管一切看似完毕,但他心中却隐隐感到似乎还有些什么未尽之事,这种感觉让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在夜色的掩映下,李安的心思如同漫天星辰,散乱而明亮。他踱步于寂静的屋内,心中却是一片迷茫,究竟遗落了何事? 思绪如同夜风中的灯火,忽明忽暗。他的手指在木箱上无意识地敲打,似乎这微弱的声音能唤醒心底的那片记忆。突然,一个动作激起了心海中的涟漪,让他瞬间恍然大悟,随即他像被春风吹醒的人一般,立刻向着琉璃工坊走去。 在夜色中,琉璃工坊依旧灯火通明,忙碌的身影在其中穿梭,展现了一种别样的生机。李安一踏入工坊,便迫不及待地让人寻找狗剩子,这个曾经在制镜工艺上给予他新启示的人。很快,狗剩子与几位伙伴匆匆赶来,他们的双眼通红,显露出了连日来的劳累。 李安的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何苦,连夜也不休息?”原以为这些人会把握住夜晚宝贵的休息时间,却不想他们仍旧埋头于工艺的研究与实践之中。 狗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对于新学的技艺充满了热情,想要通过更多的练习来掌握其中的精髓。李安心中虽然满是欣慰,却也必须正色斥责,提醒他们不可忘了休息,保持工作与生活的平衡。 那一刻,狗剩子他们真正体会到了李安的关怀之情,他们对李安的尊敬与忠诚又增加了几分。面对李安的严厉,他们心知肚明,这是为了他们好,更是为了这项事业的长远发展。 李安转而提出了新的任务,要求他们制作更多的镜子,且每一件都要与之前的完全相同,无论是材质还是样式。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同时也流露出了对这些工人的信任与期望。 在计划制作的镜子名单时,李安心中又是一番盘算。他想要这批镜子不仅仅是技艺的展现,更是一种情感的传递。无论是给亲近的人,还是作为礼物的考量,每一面镜子背后都承载了他的一份心意。 他的心中虽有些许纠结,考虑到身份的复杂性,但最终决定还是先行制作,至于送与谁,便留待未来决定。这份从容,是对未来的一种期待,也是对现在的一种珍视。 随着夜色深深,李安的身影在工坊中逐渐模糊,但他的心思却如同这夜色一般深远而明亮。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悄然改变着周围人的命运,也在不断塑造着自己的传奇。 在深夜的寂静中,李安的脑海里旋转着对未来的种种规划与思考。他独自一人,低声嘟囔,仿佛在与心灵深处的某个声音进行着不可被打扰的对话。 这时,他的心思细腻又复杂,既考虑到了对皇后的敬意,也没忘记了因一次小小的失误而欠下的情债。 在这样的夜晚,一种罕见的温柔和责任感在他心中交织。 决定好了要制作三面镜子,李安立即向狗剩子等人下达了命令,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急切。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这批特制镜子的期待,每一面镜子背后,都承载着他对每位接受者特殊的情感和心思。 随后,李安独自前往木工工坊,寻找适合雕刻的工具。 他的脚步坚定,心中对于即将开始的创作充满了憧憬。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一项技艺的挑战,更是一次心灵与情感的交汇。 第二日,随着合适的工具到手,李安的创作进展神速。每一面镜子的完成,都让他的心中增添一份满足和自豪。 然而,当他开始雕刻女子们的画像时,内心的纠结和挣扎也随之而来。李安深知,每一笔刻画,都是对这份特殊关系的定义,他不愿在这些细微之处造成任何人的心中有所不平。 经过深思熟虑,李安决定在镜子上简单而直接地刻上“李安专属”四个字。 这既是对这份特别礼物的标记,也是对所有接受这份礼物人的一种独特尊重。在他看来,这简单的几个字,足以表达他的心意,也足以让这份礼物成为无法复制的独一无二。 在这个古代的背景下,李安的行为无疑是破天荒的创新。 他用自己的方式,定义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也让这份情感和礼物超越了传统的束缚,成为一种全新的语言。而这份创造,也让李安在这个时代留下了自己独特的印记。 在那个不夜的夜晚,李安的心海中浮现着无数的计谋与思绪。他默默地在小镜子的背面刻下“李安专属”四个字,这简体字的秘密被掩藏在了历史的尘埃里。对于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李安自有其解释的余地,若是有人质疑,他便能以一套圆滑的话术将其搪塞过去。 在他手中,每一面镜子都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与意义,李安心中暗暗立誓,将来凡是刻有这四个字的,都将成为他的独家记忆。 第211章 心软了 完成了雕刻,他的心中泛起了对后宫中人的思念与牵挂,于是便毅然决然地带领着手下的士兵,向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随着他天子赐予的身份和职责,进出京城对于李安来说自是轻车熟路,毫无阻碍。 他的归来不仅是一次简单的回朝,更是一种心归故里的旅程。到达皇城,李安的步伐更显沉稳,他的内心充满了对即将面临的事情的期待与激动。 进入御书房,李安的出现让梁青云既惊讶又喜悦,但身为天子,他必须保持一定的矜持与威严。两人之间虽有着深厚的友谊与信任,但在宫女太监面前,他们仍需维护君臣间的礼仪。 李安的到来,带着他新研究成功的工艺,这份礼物不仅是对梁青云的尊重,也是展示他技艺成就的方式。他那一盒子的神秘内容,让梁青云满怀期待,他急切地打开盒子,希望探索其中的奥秘。 梁青云的动作快速而熟练,当铜锁被打开,他的视线穿透盒内的空间,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闪烁着惊艳与兴奋的光芒。 这不仅是对李安工艺成果的认可,更是对两人友谊与合作的进一步肯定。 在这个时刻,两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再次得到了坚实的证明,预示着他们未来合作的更多可能。 在一个偶然的瞬间,梁青云的目光不经意间透过屋内昏暗的光线,一阵银芒映入眼帘,宛若遥远星河的碎片突兴无迹地降临尘世。她凝视着那闪光,却惊讶地发现,一面银辉璀璨的镜子正映照着她的容颜,无比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宛如真人站前。 她的心中波澜起伏,难以抑制地伸手取出那镜子。掌中轻抚,她的呼吸渐渐沉重——这工艺的精细程度简直超乎想象!翻转过手中之物,更是引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镜子的材质,竟似琉璃,光彩夺目,清晰地映照了她的倩影,且远胜于她所使用过的任何铜镜。 在这琉璃宝镜前,那些专供御用的铜镜简直黯然失色,连水面的倒影都不可比拟。 梁青云,虽素日里以男装示人,骨子里却是真正的女子。哪个女子不爱那些璀璨的珍宝?哪个女子不渴望在镜中寻觅自己的美丽?面对眼前这宝镜,她的心头早已泛起了涟漪,爱不释手。 即便李安尚在一旁,她亦忘情于这镜子的神秘魅力之下,眼露喜爱之色,细细端详。 继而,她谨慎翻看镜子背后,只见细腻的雕刻图案,她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那背面,竟然雕刻着一副肖像,而且这肖像在哪里见过? 她心头一紧,这不就是她本人的影像吗?丝毫不差。 她盯着这雕像,只见简约的线条勾勒出了她的英姿,背后的巨龙腾云驾雾,脚下的祥云缥缈,一个帝王的气势跃然纸上,而祥云的和煦又似乎道出了她内心的柔情。 这一幅雕刻,无论是精细的线条还是深邃的细节,都令梁青云心生欢喜。 然而,当她目光落在雕刻下方的细小文字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 那些字符,竟与古老秘籍中的神秘文字一般无二,她怎能不震惊? 究竟是哪位大师的手笔,能够刻画出这等文字?她从未听说过有谁能解读这等文字,更别说刻画了。 而李安在一旁,看着梁青云的震撼之色,嘴角不禁轻轻上扬。 呵,你这震惊的神情正中下怀。我亲手打造的宝物怎能不让人心动? 你是不是连这上面的文字都不识得? 李安的心思,梁青云未曾察觉,而这些字句,仿若雷霆,劈入了她的心海,激起层层波澜。 此镜所显,不仅是外貌,更是一段深藏不露的秘密。 她从未知晓,原来世上竟有此等绝伦的工艺与神秘的符文。这一切,难道真的是李安的巧手所为? 随着梁青云深邃的目光再次凝视那神秘而精美的琉璃镜,她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一切谜团似乎都指向了李安。 特别是那些蕴含深意的文字,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在御书房内,李安曾经对那古老秘籍中的神秘文字流利如读家书,这不正证明了他对这些文字的熟悉与理解么? 此刻,梁青云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这份震惊之后,是无尽的思绪与猜测。那些雕刻在镜子背面的文字,难道隐藏着某种深意,是未知的心法秘籍,还是别有用心的暗示? 对于梁青云的疑惑,李安自然是浑然不觉。 若是他知晓了梁青云心中的波澜,恐怕会哭笑不得。那些他认为不过是些平常话语的文字,竟被梁青云想象成了深奥的秘籍。 梁青云努力平复心绪,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安,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窥探出更多的秘密。 而李安,面对梁青云的审视,仍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平静中却不乏自豪。 “回陛下,此琉璃镜乃臣结合各种技艺精心研制,目的便是为陛下打造出旷世奇珍。它的透明度远超过洋人所带之物,此等纯净的材质,唯有陛下方配享用。臣思,以陛下之美,怎能用寻常镜匣相配?故而夜以继日,倾尽心力只为研制此镜。” 李安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技艺的自信与对梁青云的深厚情感。 他详述了从琉璃研制到镜子打造的全过程,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梁青云的深思熟虑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梁青云听着,心中的感动如涌泉般汩汩而出。 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她紧紧握着那镜子,仿佛握住了李安倾注其中的心血与情感,宝镜的分量在她心中愈发沉重。 这份来自李安的礼物,不仅仅是一件珍贵的用品,更是他对她的深情厚意的体现。 在这一刻,琉璃镜不再只是一面镜子,而是成了两人之间情感交流的纽带,见证了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与理解。 梁青云的心,因李安的这份用心而感到温暖,那份特别的重量,让她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第212章 吃醋了! 梁青云从未料到,李安竟会为其倾注如此深情。显然,自己对他的识人之眼并未失准。 但正当梁青云沉醉于这份意外的关怀时,李安心底的一番话语却不期然浮现于她的心海,引发了她情绪的急转直下。 【实则,我这样做亦非无理。虽对皇后娘娘及她们亦有所准备,但每件礼物皆独一无二,纯手工精制,且每件背后的画像各不相同,称其为世间唯一,毫不夸张。】 李安自我陶醉于这番思绪之中,未曾察觉自己内心的独白竟一字不漏地传入了梁青云的耳畔。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令原本满心欢喜的梁青云顿时面色沉了下来,而李安对她的突然变化感到困惑不解。 他不明白,刚刚还欣喜若狂的她,怎会在瞬间变得冷漠? 此时,梁青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带着一丝不寒而栗的气息:“真的是唯一无二吗?朕怎听说,你这次带回的不仅仅是这一面琉璃镜?” 李安心头一紧,未曾想到梁青云的消息如此灵通,竟然连自己准备的礼物数量都了如指掌。 显然,这件事他无法承认,至少不能坦白自己也为其他女子准备了礼物。 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陛下的慧眼实在是令人佩服,确实,除了陛下的这一面,还有其他几面。但我敢保证,送给陛下的这一面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其他的镜子上我不敢刻陛下的画像。而且,那些镜子质量参差不齐,远不如陛下这一面精致,它们不过是试作品而已。 我考虑到,若皇后娘娘未能得到一面相同的镜子,可能会多心,甚至对陛下产生不满。为避免影响陛下在皇后心目中的形象,特地为皇后娘娘亦准备了一面。”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翻看确认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递给梁青云。 然而,梁青云只是静静地盯着李安,沉默几许,方才接过盒子并打开。 当她见到镜子背后刻有皇后画像时,心中不禁酸楚难当。 这个风流人物,虽然与皇后相见无几,却能将皇后的容貌刻画得惟妙惟肖,可见皇后在他心中的份量。 尤其是镜子底下那排自己看不懂的文字,更是让她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意。 “你可知,若你欺瞒朕,将承受何种后果?” 梁青云目不斜视,只是凝视着手中的镜子。 还未待李安回答,梁青云又道:“这些文字又是何意?”问及此处,李安哑口无言,心中万分慌乱。 就在这时,梁青云忽然抬起头,目光如寒星般刺向李安,那冰冷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他的心扉。 在李安目光躲闪之际,他的心里却是复杂万分。面对梁青云那紧锁的眉头,他无奈地在心底叹息:“臣所雕刻的,乃是个人印记,意在表明此镜出自臣手。”尽管梁青云明知他未尽全诚,却也未加追究,反而淡淡询问:“其余的呢?一并展示于朕前。” 此刻,李安心中一紧,尽管对于皇后所准备的解释尚可,对于那位冰美人的礼物却难以言明。梁青云的权威使他不敢违逆,心知自己之前的一切举动已落入对方眼中。 于是,李安只得硬着头皮,从怀中取出剩余两个盒子。 梁青云对此显然有所预料,但对于其中一份特别的礼物,她却是惊讶不已。 脑海中不禁猜想,这份未知的礼物究竟是为谁准备?难道李安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其他秘密不为人知的关系? 李安的沉默,和他那无奈的展手,让梁青云确信,这确实是他所有的准备。然而,她的好奇心驱使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她想要知晓,这背后的故事。 当梁青云揭开真相,只见那镜子背后刻画的正是秋菊的容颜。 她对此早有所知,因而并未多加理会。但对于另一面镜子的主人,她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疑问。 李安见状,内心一阵紧张,害怕梁青云的反应。虽知古代社会妻妾成群为常,但他,一个21世纪成长起来的青年,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尤其是涉及到梁青云心腹手下的那位“冰美人”。 此时此刻,梁青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李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心中暗想,自己的这份私心,是否会给那位冰美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梁青云的心态,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又将如何反应? 随着梁青云打开第二个盒子,空气仿佛凝固。李安心跳加速,不知道这一切的结果,将会如何定义他与梁青云之间的关系,以及那位未知的冰美人的命运。 尽管心中万分不愿,李安还是见证了梁青云将那镜子取出的一幕。在他心跳加速的注视下,梁青云终于揭开了镜子背后的秘密。 当她的目光锁定那熟悉的轮廓,面上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惊讶之色,紧接着,她的眉头紧蹙,深深的思索中显露出她的不安。 李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雕刻技巧果然非同凡响,即便是面纱遮面,梁青云也能一眼识破邓玉蝉的身份。 这份识别能力,让他不禁对梁青云刮目相看。然而,这份技艺的展示,却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梁青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李安与邓玉蝉之间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这份猜疑让她心如刀割,但她随即摇头,深知邓玉蝉的忠诚,对方绝不可能背叛自己。 李安的心声在这关键时刻响起,在梁青云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的担忧和解释,似乎成了他最后的救赎。 梁青云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就轻易下判断。毕竟,作为帝王,不能让私情蒙蔽了双眼。 李安的内心复杂万分,他不仅担心邓玉蝉可能因此而受牵连,更在乎梁青云对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作何反应。 整个房间的氛围瞬间变得奇怪了起来。 李安屏住呼吸等待着梁青云的审判。 第213章 冰山美人的尴尬 就在他焦虑不已时,梁青云突然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将镜子随手放回盒中,并向着空旷处呼唤:“下来吧。” 这声音仿佛是对空气的呼唤,却在瞬间引来了一道白影,那道熟悉而又神秘的身影,是李安口中的“冰美人”。她的出现,如同往常一般,带着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却在李安心中掀起了莫名的波澜。 李安不由得暗自好笑,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得意。 然而,这份轻松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被更深的担忧所取代。 他无法猜测梁青云召唤“冰美人”到面前的真正目的,这是否意味着梁青云已经决定对“冰美人”采取行动? 然而,就在那转瞬之间,梁青云轻轻一挥手,那木盒便如同脱弦之箭,直奔邓玉蝉而去: “这物乃登徒子赠,你可收好了。” 随着梁青云的手势,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语调中似乎不掺半分情绪,对于眼前的事情,仿若并未放在心上。 邓玉蝉在木盒飞来的瞬间,便伸手接住。然而,听罢梁青云之言,她却是微微一怔。她目睹了之前房内的种种,耳听目睹皆存于心。但她万未曾料到,李安携来的四面琉璃镜中,竟有一面是为她而来。这一发现,令她心中不由自主地紧缩了一下。 她深知,四镜之中,有一面是赠于梁青云,一面是献给皇后。至于第三面,则是未知之谜。但对于自己这一面,她知道自己绝无接受之理。她身份地位,岂能与梁青云、皇后相提并论?若今日接下此镜,必将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瑕疵。皇上心思莫测,一旦因此事引起误会,她的前途岌岌可危。 更甚者,若因此与皇上心生隔阂,那是她所万万不能接受的。即使皇上不亲自动手,幕后之人定会将她铲除。因此,她脸上依然毫无表情,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淡淡地说道: “感激陛下恩赐,然奴婢不敢接受。” 言罢,她双手恭敬地将木盒高高举起,置于梁青云御案之前,全无因其珍贵而留恋之意。 这一幕让一直关注她的梁青云轻轻点头,却并未伸手接过木盒: “既是小李子赠于你,便收下吧。此镜上所刻,乃你画像,非你莫属。” 此言一出,即使是旁观的李安,也隐约感受到了话语中的微妙情绪。 邓玉蝉多年伴随梁青云左右,对其举止心绪了然于胸。虽然感受到梁青云话中的酸楚,她知这话发自真心,无他意。她也明白,自己的拒绝已消弭了梁青云心中的隔阂。这一刻,她的心终于放下重负。 事实如她所思,若她轻易接受,梁青云或许不会立即责怪,但日后必然寻人替代她位置。即便明了皇上心意,邓玉蝉依旧低头,高举木盒,毫无收下之意,这足以显她内心的坚定。 见此,梁青云面色严肃: “收好,退下。” 梁青云的严肃语气使邓玉蝉不敢有更多言语,便收回手臂,对梁青云恭敬一拜,然后身形一转,消失在原地。 李安虽然目睹了一切,却不敢多言。他不是胆小,只是担忧一旦多言,可能引起梁青云对邓玉蝉的不满。 或许,经历了此番波折,梁青云心中原先的喜悦已然消散了大半。当她的视线再次落于那面琉璃镜时,虽仍喜爱,却已不复先前之热切。她轻轻推出另一盒,示意李安将之收好。 李安见状,立刻步前,将盒子紧紧收入怀中,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笑意。此刻的梁青云显然已失去了细玩镜子的兴致,她轻巧地翻转镜子,置于御案之上,随即投以李安一瞥: “朕刚才观察,其他几面镜子背后皆刻有相同词句,惟独朕所持此镜背后所刻,却是另有深意。此中究竟含何讯息?” 此问直让李安哑口无言,心中虽欲编织谎言,却又恐惧梁青云识破。正当他踌躇满志,思索回答之际,梁青云却是摆手示意: “罢了,此事就此打住。朕不再深究其后意。现有要务,需你想办法处理。” 显然,梁青云已从李安的反应中得知所需答案。然而,当她明白背后文字的真实含义,面颊不由得泛起绯红,心中暗自嗔怪,这个轻佻之人,竟敢如此放肆。幸好这些文字不为他人所知。然而,得悉此镜所刻非同寻常之时,她心中又泛起丝丝喜悦。女人心海底针,情绪随之起伏,由一事可令心情由喜转忧,亦能因微不足道之事而心花怒放。此时,梁青云便是如此,了解真相的同时,她再次拿起镜子,细细把玩。 李安对此一时难以理解,不明为何梁青云发问之后,又似乎不需要他回答。然而,这也让他松了口气,免得自己陷入尴尬。 “陛下有何吩咐,臣必竭尽全力,无论火海刀山,毫不退缩。” 此时的李安,如同心怀愧疚之贼,对梁青云满是歉意。因此,听到梁青云的吩咐,他立即表达了坚定的忠诚。 然而,梁青云对此只是送上一个滑稽的白眼,让李安更加摸不着头脑——明明自己表现了忠心,她的眼神却是何意? 幸好,梁青云随即解开了他的疑惑: “皇后娘娘的病早已痊愈,这几日宫女已三番五次来寻。幸亏朕诸多朝政繁忙,才得以借口推扱。然而,朕预感,今日皇后娘娘定会亲至此地寻朕。” 至此,梁青云话锋一转,李安却已心领神会。 听此,他心中兴奋不已,毕竟自己此行南山,已是久留多日,对京城的思念日益浓厚。现如今,获知终有施展才华之地,他如何能不激动? 只是,见到他这般模样,梁青云的表情却似乎有些不悦。李安意识到这一点,立刻收敛心情,露出一脸难色: “然而,我们不能再像前次那样,对皇后娘娘……” 李安心想每次都故意把难题抛给自己。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第214章 故技重施 此言一出,梁青云心情似乎略有好转,却仍冷哼一声: “若朕已有方略,又何需向你请教?” 这话虽然直接,却也无懈可击,让李安心中无奈,暗自摇头。 陛下,不妨再次采用先前之计,此乃庆祝您权揽兵符,军心归附之喜。何不借此机会,与皇后共酌几杯以示庆贺?届时,只需令她醉卧,岂不妥帖?” 李安的提议虽令梁青云略感犹豫,眉宇间不免皱聚,然而似乎也寻不得更佳之策: “若无上策,便只得如此行了。然此法终非长久之计,唉,能避其锋芒一时,便是一时罢了。你去准备此事吧。” 听闻梁青云的吩咐,李安便欲告退,却见梁青云似有所思,又唤他回身: “此物赐予你,乃上品蒙汗药,切莫用之过多。另,关于琉璃之事,既然研发成功,那么下一步计划也该启动了。” 梁青云投掷过来的葫芦,李安敏捷接住,目光中透着好奇与探究。 他不禁对这古代社会真有蒙汗药一事感到惊讶。尽管此药令人沉睡,失去意识,但在无法公然与皇后相处之时,这也是无奈之举。心中叹息,不知何时才能堂堂正正与皇后并肩。 事毕,李安并未多做停留,持着上次所用之鸳鸯壶,直奔京城繁华之地而去。 京城之中,东西两市分明,东市为富贾云集之所,门面宽敞;西市则是平民百姓交易之地,摊贩林立。 李安带人直驱东市,目光锐利如鹰,很快便锁定了一座双层木楼,其前有广阔门面,后有幽静院落,且未开放营业,门紧锁。 经过打探,得知此处为赵丞相所有。 李安心中一惊,没想到赵丞相的影子无处不在。 然而,鉴于与赵丞相间的微妙关系,此处似乎难以轻易得手。 不过,这难不倒他,此次行动本为陛下考虑,只需回禀梁青云,自有她出面处理。相信对于梁青云而言,取得一处铺面绝非难事。 为琉璃铺的开业,李安早有准备,已在南山基地培养出一批服务员,她们皆是从难民中挑选的年轻女性,经过培训与打扮,颇具风姿。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李安不再停留,直奔下一站。 不久,他来到一家有着悠久历史的布庄前,意在为这些服务员定制制服。与老板详谈要求后,提出每款衣服需制作百套,各尺码齐全。 在无尺码表的时代,这需要老板凭经验完成。凭借服务员们相近的身材,李安大致描述后,老板便心领神会。 虽老板对李安提出的衣服款式颇感困惑,不明其用意,但见李安出价高达市价十五倍,便欣然接受了这一奇特订单,承诺三日内完成。 李安对此并无异议,毕竟对于琉璃铺的盛大开业,尚需月余时间精心筹备。 尽管店铺的租赁尚未成定局,琉璃饰品的制作亦处于起步阶段,更不用提重金打造的店面装潢——旨在吸引京城内外贵族士大夫的目光。毕竟,将要赚取的,是那些富贵人家的金银财宝。对于后世包装艺术的精髓,李安自然洞若观火。 经过初步的勘查,李安又踏入了工部的大门。目前,工部正忙于一项大规模的翻修工程,首要任务便是重建那已经破败不堪的大门,如今已彻底拆除。 在与郭有志的短暂会晤中,李安得知,这段时间工部意外地获得了额外的收入——那些贵族府邸在使用工部资源时支付的报酬。 这笔资金,李安并未动用,而是让郭有志妥善保管于工部的账本中。得到资金支持的郭有志,步伐更加坚定,不再像过去那样畏首畏尾,这种转变让他对李安充满了无限敬佩。 随着夕阳西沉,李安知道不能再耽搁,立刻率领手下返回皇宫。 当他抵达御书房外时,看到门外聚集的众多宫女太监,心中便已明白——皇后娘娘必然到访。否则,不会有这等阵仗。 果不其然,踏入御书房,便见皇后娘娘正温柔地为梁青云捏着肩膀,而梁青云则低头忙于公文。 这一幕,让李安羡慕不已。心想,若有朝一日,能得皇后娘娘如此温柔地为己服务,而梁青云又能亲手递上水果,那生活该有多美好。 然而,他的幻想尚未开口,便似乎被梁青云洞悉,只见她斜了李安一眼,似在讽刺他的狂妄——既想让皇后为他捏肩,又期望梁青云似宫女般伺候,真是胆大包天。 梁青云轻轻抬眼,李安赶紧收回杂念,恭敬行礼:“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对李安的礼貌表示以微笑相回,那份温婉而雅致的举止,让人不禁生出几分宠爱之意。 李安心中暗思,皇后娘娘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淑女的风范,其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着迷。 皇后娘娘的温柔与梁青云的威严形成鲜明对比,前者如水般柔情,后者则因职责之重而显得孤傲。 而李安心中的秋菊,似乎总是以一副全心全意服侍的姿态出现,她的存在仿佛专为他而生。 每位女子都有其独特之处,但在这一刻,皇后的温婉尤为动人。 然而,正当李安沉浸在对皇后娘娘温柔的欣赏中时,梁青云的声音再次响起,询问事情是否已妥。 梁青云对皇后示意她留下,表示没有她不能知道的事,这让李安内心不由得一阵哀怨——若是换做他人,此般甜言蜜语或许能引起他的共鸣,但出自梁青云之口,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在李安的心海之中,不知何时起,竟浮现出一幅既诡谲又不宜言传的画面。这般念头,自是不可对旁人细说。而皇后娘娘,在听闻梁青云的话后,便以一种极为顺从的姿态暂停了动作,随后又轻巧地移步至梁青云背后,继续为其舒缓肩部。同时,她还巧妙地向在场的宫女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自此留下一处更为私密的空间。真是,皇后的细心与周到令人叹服。 第215章 一夜荒唐 于是,李安知时机已至,便毫不迟疑地向梁青云汇报了一日之事。 “你是指您看中了赵丞相所有的那处铺面?”梁青云问道。 “正是如此,陛下。以臣之见,那铺面实为上选。”李安恭敬回答。 梁青云闻言点头,心中并未过于放在心上。毕竟,作为国之元首,一句话足以让赵丞相顺从,自己的面子自是不会受损。 “好,那此事明日朕便与赵丞相商议。另外,关于与洋人的那桩事,你有何打算?” 李安对此已有安排,“待到工坊建成后,臣将引领他们参观,随后便将其一并送出海外。” 梁青云对李安的能力深具信心,点头批准后,不忘叮嘱几句要稳妥处理,随即挥手示意李安可以退下。 “呵,近来果然是喜事连连。今日皇后亲至,使朕倍感欣慰。小李子,吩咐御膳房,今晚的晚餐需精心准备一番。同时,将朕珍藏的美酒也带上,今夜朕欲畅饮几杯!”梁青云的话让李安知晓自己的任务已完成,遂恭敬行礼告退。 李安退去后,梁青云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份欢愉也感染了旁观的皇后。 她心知陛下近期事业得意,连带的喜悦也蔓延至她的心田。 尤其是接到父亲来信,提及的诸多事迹,皆显示陛下已在朝中稳固其地位,势如破竹。 皇后深知,如今的辉煌,离不开李安这位幕后英雄的辛勤努力。 因此,她对李安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友善,甚至于心中暗想,若非李安身负重任,己亦愿提议将其留于己侧。 晚膳如约而至,不仅丰盛无比,更有李安精心挑选的美酒相伴。 见到梁青云满怀豪情,皇后的心中亦是满满的欢喜。 于是,在梁青云提议共饮佳酿时,皇后毫无犹豫地加入,共享这难得一刻的温馨与喜悦。 在醉酒的朦胧之中,皇后娘娘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深沉的睡眠,等到阳光再次洒满房间时,她才迷糊地睁开眼。 侧目望去,便见陛下仍在沉睡,这一幕令她的面颊不禁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对于昨夜的醉态,她心存困惑,自问酒量向来不错,怎会如此轻易失态? 疑惑间,她更担忧自己的失态是否会令陛下心生不悦。看来,回宫后练习酒量成了迫在眉睫之事。 而梁青云,被微妙的响动唤醒,目光一触及皇后那充满关切又带着一丝羞涩的眼神,心头不由得一阵柔情涌动。 “陛下,时辰尚早,您何不再休息片刻?待时辰到来,臣妾定会唤您。” 皇后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柔与关怀。 然而,梁青云却是笑着摆手,“不,已是时候起床了。身体尚可,便让皇后今日助我梳妆。”梁青云的眼眸,虽因昨夜未眠而布满血丝,但透出的温柔却让皇后心中一紧,自责于心。 皇后心思万千,怎料梁青云之所以眼含血丝,竟是因为李安那家伙的胡作非为。 尤其是想到李安昨晚的举动,梁青云心中愤然,若非担忧外泄,早欲亲手对其进行惩戒。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事毕即将李安遣回。 皇后听闻陛下的安排,心中虽然疲惫,却也是欢喜,决定不顾一切疲惫,亲自为陛下梳妆打扮。 在梁青云注视下,她轻巧地为自己整理仪容,随后开始为梁青云梳理发髻。 其手法熟练而细致,显然非寻常宫女可比。 皇后在打理间,不禁暗自赞叹陛下的英俊,甚至幻想若陛下为女子,定会倾倒无数豪杰。 正当皇后提议选秀女时,梁青云心中一惊,随即轻握皇后之手,温声反问此意。言下之意,梁青云表明了对于选秀女的事暂无兴趣,其心中所想,皆是天下与皇后。 这番话语,令皇后感动至极,眼眶不禁湿润,心中满是感激与幸福,深知自己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愿为陛下分忧,共享天下。 在那一刻,皇后娘娘心湖之中掀起了一阵未曾有过的波澜。 她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一边是对梁青云深沉的感动,另一边则是自责与内疚的洪流。 “陛下的恩宠,使我深感荣幸,然而,作为九五之尊,陛下理应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六宫粉黛无数。若我贪恋独占陛下之恩,实乃不配为后。陛下年岁已长,而皇嗣尚缺,此乃我之大过。尽管我们的婚姻已历时月余,我的怀中却依旧空空如也。或许,众多贵妃中,必有人能为陛下延续香火。这样,或许能稍解我心头之愧。” 皇后的心思,不禁流露出一股为梁青云考虑的深情。 然而,皇后所未料到的是,她的这番话语并未让梁青云感受到一丝欣慰,反而激起了她的恐惧与担忧。“皇后,何出此言?现正是我重整朝纲、稳固江山的关键时刻,岂能分心于家事琐碎?此事宜缓不宜急。现在,我须赴朝议事,皇后也请回宫休息。”梁青云的语气虽平和,却隐隐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皇后听此,心中如梦初醒,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在关键时刻给梁青云增添了不必要的忧虑。 “陛下,臣妾愚钝,未能体察陛下之心,致使言论轻率。” 在这一刻,皇后的心中充满了自责。 梁青云见状,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皇后勿需自责,关于皇子之事,天意难测,顺其自然便是。我们还有大把的时光,无需急于一时。” 言罢,梁青云穿戴整齐,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留下皇后一人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之中。 皇后在梁青云离开后,心中充满了失落。不过,她的失落并非源于梁青云,而是对自己的不足感到沮丧。她意识到,距离一个理想的皇后角色,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梁青云,今日的朝会如往常一样平稳结束,却在最后叫住了赵青如,丞相:“赵丞相,留步。随我前往御书房。” 这突如其来的召唤,预示着又将有一番重要的谋划即将展开。 第216章 吓坏了的赵丞相 而随着梁青云的声音穿越长廊,震入赵丞相的耳际,那位宰相大人不由得心头一紧,不解其意,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召至御书房。难道对方打算动手了吗? 近日来,梁青云之名声大振,京城之内外的军权早已落入其手,甚至连六王爷麾下的精兵也难逃其渗透之手。 赵丞相自感棋局愈发凶险,自己既失去了羽林军的掌控,又丧失了工部与礼部的权力,仿佛失去了臂膀,力不从心。 更甚者,前日之毒案未了,令他如坐针毡。 他不禁猜忌,梁青云是否有了新的计策,意图以此一举拿下自己。若真是如此,自己岂不是瓮中之鳖? 在这种情况下,赵丞相心中起伏不定,甚至考虑是否应当亲赴御书房。若去,则可能陷入险境;若不去,又似乎在拒绝皇命,后果同样严重。此时,恰逢六王爷擦肩而过,低声寄语:“丞相,无需过于忧虑,还有我在。” 六王爷言罢,径自离去,未再回望。赵丞相愣立良久,心中忽然一亮,自责过于多虑。 正如六王爷所言,以其在朝中的影响力,梁青云定不敢轻举妄动。并非六王爷会施以援手,而是梁青云不敢轻易割草除根,毕竟还需他来平衡六王爷的势力。 心头一片宽慰,赵丞相在太监的引领下,毅然向御书房进发,连一名随从都未带。 自从失去羽林军之后,这般待遇已成往事。即使愿意,也无法携众而行。 “臣赵青如,恭见陛下。”在御书房内,目睹赵青如的到来,梁青云放下手中卷轴,示意他近前,并吩咐太监搬来凳子。 “赵丞相免礼,直接坐吧。不绕弯子了,我从海外使节那儿得到了不少珍贵的琉璃器皿,原本打算宫中使用。但考虑到朝廷目前的财政状况,我决定出售这批琉璃,以补国用。” 赵丞相一时之间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误解,随即立刻起身,深深一躬,恭敬地向梁青云陛下表明自己的决心:“陛下尽可放心,既然是您的吩咐,臣自当挥洒家财,慷慨解囊以购置那些珍品。” 显然,赵丞相误将梁青云的意图理解为一种隐性的要求,以为是要他购买那些琉璃器皿,实则是对方在暗示某种经济上的负担。 梁青云却是轻笑一声,温言解释:“赵丞相,您可能有所误解。我并不是要您购买这些琉璃器皿。我是想问,您在东市是否拥有一家店铺?那店铺地理位置优越,建筑也甚为合适做生意。如果丞相暂时用不到,不如转让给我如何?我正打算用那家店铺来销售这些琉璃器皿。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番话令赵丞相顿时感到一阵茫然,他怎也没有想到梁青云竟有此请求。这同时也让他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不过是一间店铺的事。早有所知,何须大费周章,让自己惊心动魄。 因此,他迅速恢复仪态,再次向梁青云行礼道:“若是陛下有需,臣的店铺自当奉上,何需言转让。请陛下随意使唤便是。” 然而,梁青云却摆了摆手,回道:“赵丞相何出此言?即便是亲兄弟,亦需清账。这店铺乃是您的财产,既然我欲用之,自当以金钱购买。赵丞相,您出个价吧,我不会还价的。” 赵丞相心中自知,天子言下之意远非表面那般简单。于是,他不失机智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既然陛下有此高意,臣哪敢不从。那店铺虽是不期而得,经过多年风霜,其价值自是有所减损。依臣看,以每年一万两金的折旧计,近十年来算,共计十万两金。臣将立即回去,指令人将银两及地契送至陛下手中。” 这时的赵丞相,已非往昔那般傲气凌人。若是放在以前,梁青云何敢如此与他商谈?但现状让他不得不低头,只能在暗中寻求机会。 而梁青云深知赵丞相心中必有不甘,她的提议本无此意。之所以出此下策,不过是希望正式掌握那店铺的地契。毕竟,如果仅仅是借用,那店铺的最终归属仍旧是赵丞相,这若被他人借题发挥,恐将给她带来非议。 未料赵丞相竟出此高价,但梁青云早已习得厚颜之术,这一切皆因长期与李安相处,从他那儿学到了不少处世之道。 故此,面对赵丞相的提议,梁青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赵丞相深知梁青云的目光转移,即是己被赐予了默许的退场令。他敏捷地起身,身躯一弯,以满腔敬意对梁青云道:“那臣便不再打扰,立刻着手安排此事。” 梁青云闻言,方才重新抬起头,微微颔首,示意其可去忙碌:“行,你去吧。” 赵丞相听后,再次深深一礼,缓缓后退三步,转身离去,步伐间充满了从容与尊严。 待到赵丞相步出房门,梁青云未曾回首,声音中带着决断:“将消息传给小李子,房产已落入吾手,可启动下一环计。” 话音刚落,便有一股无形之力迅速应诺,紧接一道白影疾掠而过,不久后又悄无声息地归于原位。然而,在这白影回转之际,梁青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释然之色。 在李安那端,得知消息后,他立刻指令一群早已待命的工匠启程,这群人都是朝廷工部精挑细选的艺术家,手艺之精湛,在下界无人能及。 不仅是工匠动身,李安亦亲率重兵,直抵东市店铺。面对如此大动作,有人不禁质疑:“大人,此举真的妥当吗?” 李安毫不迟疑地颔首:“依我所言行事即可。” 确认之后,这位带头人带领众工匠朝外走去。随后,京城内外都被这一则新闻轰动——东市某店铺竟被高档布料围起,外加木架构建成的巨型框架,其奢侈程度,即便是王公贵族亦是叹为观止。 这种浪费布料的行为,引起了广泛的围观与议论。布匹在当时是极为珍贵的物资,即便是最低等的粗布,也价值连城。而现在,这家店铺所用之布,足以裁制成千上万套衣服。 第217章 讨要铺子 当这一切被揭露出赵丞相的身份后,他顿时成为了众矢之的,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在这严峻的时刻,众人都在关注梁青云是否会对此事作出回应,同时,一些属于六王爷一派的官员已经准备好了奏章,准备在朝会上指责赵丞相的铺张浪费。 赵丞相得知此事后,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自己何时有此奇特之举?难道真的是闲得慌,还是突然间富得流油了?这些布匹若是直接卖出,换成银两,岂不是更为实惠? 怀着重重疑惑,他立即命令家中管家,去查明究竟是哪家店铺搞出了这般大动静。 在东市繁华之处,赵丞相名下的店铺如星辰般散落,足足有十家之多。这还不包括那些借势于他府上势力的商贾所开的铺子。不仅仅是赵丞相,连六王爷亦步亦趋,同样拥有众多商铺。在这权贵云集的时代,无一王爷的府邸下,缺少挂靠的商人。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生存之道,商贾若不依附强权,难以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当家仆带回那令人诧异的消息,赵丞相顿时陷入了困惑。因为正是今晨,梁青云提及的那家店铺。赵丞相满腹狐疑,不明白梁青云此举何意。然而,无论如何,这件事的锅,他是绝不背的。 于是,他匆忙召人搜集地契,同时聚集了十万两银子,急匆匆地朝皇宫赴去。原以为梁青云会待到明晨朝会之后才接收这些物件,哪料想他竟然在今日便送来。对此,梁青云并未放在心上,让人接收后便置之不理。 然而不久,一则消息令影一皱起了眉头,迅速找到梁青云,递上了一份卷轴。“陛下,这是关于李公公的情报。”梁青云一听涉及李安,便立刻搁下手中事务,接过卷轴展开一看,随着文字的流淌,她的脸色愈发阴沉。 看罢卷轴,梁青云怒不可遏,一把将卷轴摔在地上:“无耻之徒,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居然敢用如此多的上等布匹围绕店铺,这是哪来的胆量?难道他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百姓衣不蔽体吗?这些布匹代表着什么,难道他不懂?现在,立即把这个无赖拿来!” 说着,梁青云气愤至极,几乎要将桌上的摆件掷出,然而手一抓到那两只用草叶编织的小蚂蚱时,却突然停顿,随后无奈地摇头,轻轻放下。 这两只小蚂蚱,平日里是她办公时的小慰藉,每当心情烦躁或面对难题时,看它们总能让心情渐渐平静。 她轻触着这两只小蚂蚱,恶狠狠地威胁:“你这混账东西,若无合理解释,今天定让你好看。” 言罢,那隐于暗处的白影不禁身体一颤,似乎也为李安担忧。 与此同时,李安正忙于指挥,却被一队士兵蓦然拘捕,手持梁青云的令牌,令他无从抗议。 被押上马车,虽有不解,但见到令牌后明白这是来自梁青云的命令。幸有一小太监颇知礼数,虽押送紧急,却待他颇为客气。 “陛下何以如此急迫将我召回,莫非发生了何事?”李安询问之下,那小太监无奈摇头,言语间满是为难。李安见状,知道无法从他口中得知详情,便选择闭目养神,静待揭晓真相。 李安的接待可谓是异常周到,马车威风凛凛地抵达宫廷之门,紧接着一顶轿子便将他抬至御书房之外。在那御书房的门前,那位小太监面露难色,向李安鞠了一躬:“李总管,请恕奴才只能遵从圣命,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话音刚落,那太监一挥手,两位侍卫迅速上前,将李安左右夹持,步伐匆匆地向御书房深处行去。 踏入御书房,那小太监便向梁青云禀报道:“启禀陛下,李公公已被带至。”梁青云此时抬起头,目光穿过凝重的空气,落在被押来的李安身上。 目睹其被严严实实地押解着,她心中不免涌起一阵莫名的怜惜。 她本欲开口何言,然而回想起李安之前的所作所为,便硬生生压下了那股怜悯之情,语气严厉:“李安,你可知罪?那些布匹缠绕在店铺之外,可是你所为?” 李安听此一怔,随即明白这一切乃是梁青云听闻了他在东市之中的行为而起的怒火。他心知肚明,自己此举引起了京城内外的热议,正中下怀,却也明白这番作为惹怒了梁青云。 他暗自思忖:“看来是我闯了祸啊。但我本意只是想要为我们的店铺制造话题,促其名声远扬。未曾想,这反而激怒了你。你真是难以捉摸,一会儿火冒三丈,转眼又似乎能洞察我的用心良苦。我以为我的心思你定能看透,岂料你竟对我如此严厉。难道你看不出,这正是我有意为之,意在借此机会让人们记住我们的店铺?即便是现今的质疑声中,我也有我的盘算——这些布料未来仍可再利用,岂非物尽其用?” 梁青云察觉到了李安的心思,心头一震,随即恍然大悟。 确实,那些布料虽然暴露在外,却并未真正损坏,仍可再制成衣物,未尝不是一种节俭之举。这一刻,她的怒气顿消。 然而,事已至此,非得有所交代。毕竟自己大张旗鼓地将李安召回,若轻易放过,岂不是自降威严。 心念一转,梁青云旋即又是一副严肃的模样:“李安,你可知你的过错?那布匹悬挂于外,为何未设人看守?若有所失,岂非浪费?” 李安刚欲解释,却被梁青云的话语再度堵住了嘴,心中满是困惑:“怎的她今日如此反常,不再追究布料之事,反而问及看守之责?难道她真的能洞悉我的良苦用心,又或是另有深意?” 见李安面露迷茫,梁青云心中暗自得意,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她暗想:“幸好能听见你的心声,否则岂不显得我太过简单了?哈,现在看你如何应对!此番定能让你无言以对。” 在这场巧妙的心理博弈中,梁青云似乎已占了上风,李安则陷入了沉思,两人的智慧与心机在御书房内悄然碰撞。 第218章 开业大吉 果然,听罢陛下的责问,李安顿感言语俱塞。他原以为梁青云会如世人般,斥责他的浪费无度。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责难的却是他未曾派人守卫布匹。 “是臣疏忽大意了。”李安低头认错,声音里满是悔意。 梁青云闻言,冷哼一声:“你自觉疏忽了?用布匹聚人气,本无不可。但错在你未曾细思极虑。知道布匹在这时候价值几何吗?尤其现寒冬将至,其价更是居高不下。你若任其悬挂,今夜必定有人动歪心思。” 李安对此深以为然。他过于专注于提升店铺的知名度,却忽略了布匹本身的价值。如今的布匹,仿佛就是货真价实的钱财,他这做法无异于将钱财悬挂于外,任人觊觎。 见李安态度诚恳,梁青云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既然你已认识到过错,那就快去处理。带上更多的守卫,确保一切安全。今夜你无需回宫侍候,朕已稍觉疲倦。” 言毕,梁青云便低下了头,不再看李安。 而李安未曾察觉的是,在梁青云的心底,同样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庆幸自己的机敏和果断,未让李安看轻。 李安离开时心中满是疑惑。梁青云完全可以直接指派人去处理,何须大费周章地召回自己?这中间的用意,实在是令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从左武卫中挑选了百名精兵随行。并非他不愿多带人手,而是考虑到场地所限,这百人已足以应对。那些布匹虽贵重,但对于富贵人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真正需防的,无非是些小偷小摸。 就这样,这场小风波似乎也就这样平息了下来。而这一夜,正如梁青云所言,暗处果然有许多人徘徊,心怀鬼胎。 尽管宵禁之下,他们仍旧难以抑制内心的贪婪,毕竟那布匹若是得手,便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然而,正当他们伺机而动之际,李安率领的百名官兵壮观地现身。那些潜藏于暗处的小人见状,无不心惊胆战,庆幸自己尚未行动,否则定是难逃一死。 同时,他们也不禁暗自揣测,这到底是何等大动作,竟然用如此贵重的布匹作为围挡,还特意派遣士兵守护? 但无论如何,今夜对他们来说,已是没有任何机会。于是,这些夜行的老鼠们只得悻悻离去,将这份贪念暂时收起。 随着夜幕的消退,曙光初现,城中的人们渐渐发现了这处异常。士兵的存在令他们倍感好奇——这块地究竟隐藏着何种秘密?不由得,众人纷纷在距离安全的地带窃窃私语,猜测不已。 此地的地理位置无疑极为优越,位于市区繁华的入口,且正好处于官员们朝会归来必经之路旁。 这一地点的战略价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为何此前这里却荒废无人问洽?难道赵丞相未曾察觉这里蕴藏的商机? 显然,这并非事实。 赵丞相的眼光自不必多言,敏锐异常。 然而,这一切的转折,都要归咎于李安。虽然这铺子名义上属于赵丞相,但之前一直是由户部尚书林休徐掌管。 自林休徐遭贬后,这铺子也随之陷入了风波之中。若李安早知这铺子与林休徐有关,恐怕赵丞相也难以轻易得手。 现在,随着官员们陆续经过,他们惊讶于这曾经寂静的角落现如今竟有士兵守护。 回想今晨朝堂之上的种种,无不令人唏嘘。原先得知此地属于赵丞相,今早六王爷的御史们便上奏批斥,使得赵丞相成为众矢之的。 但赵丞相面对指责,竟无一言以对,这份沉默让众人不免疑惑。过往中,他若遭此非议,必定会激烈反驳。然而今日,他却宛若受气的妇人,默不作声,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终于,这一切背后的缘由浮出水面——原来这店铺已经易手,成了梁青云的产业。众人见到梁青云神色间的不悦,心中不禁一紧。在当前形势下,触怒梁青云无疑是不智之举,因此那些往日里言辞犀利的御史们也选择了沉默,再无人敢提及此事。 在这种氛围中,众人的好奇心仍旧不减。他们渴望知晓,这块地究竟将建造何种店铺,需要如此重兵把守,显得格外隆重? 就在此时,李安携一名看似颇有年岁的老者,步伐匆匆从内而出。这一幕,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使得原本就热议的众人更加兴致盎然,对这神秘铺子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与猜测。 围观之众中,不乏门阀世家之后,他们的目光犀利,一瞥之间,便认出了那位老者的身份。此人非凡,乃是那位鼎鼎有名的书法宗师温之末。 温大师的书法,向来被视为无价之宝,众人万万没想到他竟会现身于此地。难道这即将开幕的店铺,将由他主理?难道未来将以售卖书画为主?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温之末竟不顾周围目光,径直走向那些展示的布匹前,开始挥毫泼墨。这一幕,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未曾想到,这位书法界的巨擘,竟在此刻,此地,展示其墨宝。 “店!”随着温大师手中的毛笔一挥而下,一个饱满有力的“店”字,赫然显现于众人眼前。 这一刻,众人再度沸腾,纷纷猜测,温大师接下来又将书写何字? 紧接着,“铺”字随之而出,龙飞凤舞,气势非凡。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字组成了“店铺装修敬请期待”几个大字,众人顿时议论起来。温大师的笔墨,竟然为一家新店作广告,这一幕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在场的众人开始纷纷推测,这背后的店主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让温之末亲自出手? 尤其在今日早朝后,关于这家店铺已非赵丞相所有的消息渐渐传开。然而,众人并不知晓这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更加好奇这其中蕴含的故事。 温之末向来以其不媚权贵、傲视金钱的态度著称。赵丞相尚且无法请得动他,何况他今日竟然为一家店铺泼墨,这让所有人惊异不已。 第219章 文坛大家 尤其知晓真相的官员们,他们对梁青云能够请动温大师感到震惊。在他们眼中,梁青云此举无疑大大提升了其在文坛上的地位与威望。 然而,众人所不知的是,温之末此次现身,并非单纯为梁青云,而是为了李安。是李安以其独特的见识和手段,成功邀请到了温大师。 李安向温大师展示了一种前所未见的书法风格,这直接点燃了温大师对书法的无限热情,使他决定不顾一切地寻找李安。 经过交流与探讨,温大师被李安的书法造诣所折服,感叹自己长年闭门造车,竟然未曾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他自愿请求成为李安的学生,希望能从李安那里学习到更多的书法知识。 对此,李安并未吝啬,他慷慨地分享了自己的书法心得,并交给温大师一篇精心抄写的字帖。 温大师对此感激涕零,甚至想要以拜师礼相谢。然而,李安以温大师年长为由,婉拒了这份礼节。两人的关系因此更加深厚。 正是基于这层特殊的师生情谊,李安邀请温大师在店铺的布匹上泼墨,以此吸引更多的目光。李安的深谋远虑,早已将温大师的威望和名声纳入了自己的宏图之中,旨在借此增加店铺的知名度,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广告效应。 李安深信,温大师在此题字,必能使其店铺的神秘感与期待值飙升。在众人心中,这将营造出一种印象:即将开业的店铺,绝非凡品,必属高端奢华之所。这正是他的策略,未开业先定位,将店铺的形象推至令人仰望的高度。这与后世奢侈品的营销之道异曲同工,他的目的是将这家店铺打造成当世的奢侈品牌。至此,他的一切布局,可谓完美无缺。 现时,整个京城皆盛传此事,每个人都对这家店铺抱有浓厚的好奇心。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温大师并未停笔,而是在布匹上继续挥毫,不久,“开业倒计时30天”字样跃然眼前。尽管众人未能即刻领会其深意,但这丝毫不减他们对此书法的欣赏。 温大师的书法造诣,果然非凡,令在场的每一人都为之动容。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甚至暗想若能将这些题字的布匹盗得,其价值无疑连城。然而,当他们目光转至那些手持兵器的士兵时,便不得不将这一念头压下,生命安全毕竟是首要。 完成这些文字后,温大师带着一脸笑意与那年轻人一同离去。在场众人被一幕震撼——温大师对那年轻人竟如此恭敬,引发了他们更深的好奇与猜测。难道他是哪位王爷的后裔?但在他们心中,即便是王爷亲至,温大师亦不至于如此礼遇。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京城,温大师亲题店铺之事,震动了整个文坛。众多文人墨客蜂拥而至,只为一睹温大师的真迹,以求临摹,以此膜拜。短短几时辰,店铺外已人山人海,文士雅客,或拿扇自诩风流,或衣衫褴褛却手持笔墨,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几个大字。 李安见状,不得不增派人手,以维护现场秩序。这些文人的到来,无疑为店铺的名声添了几分光彩,他们的讨论与推崇,让店铺的地位在民间的心目中更是一日千里。李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的布局,似乎正渐入佳境。 在李安精心布局的效果之下,温大师的每一次出现都成为了一场视觉盛宴,吸引着京城内外的目光。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前一天温大师题字的震撼中时,第二日,温大师再度踱步至那院落,众文人学子的惊呼声中,他走到了那挂着“开业倒计时30天”的布匹前。在所有人好奇且迷惑的注视下,原来的布匹被取下,换上了一张新的。众人眼中满是疑惑,温大师再一次挥毫,不多时,“开业倒计时29天”便鲜明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每日更换的数字,是在倒数这家店铺开业的日子。这样的举动,无疑更加激发了他们对这家店铺的期待,他们甚至希望能立刻将数字改为一,以便即刻见证这家店铺的开业盛况。然而,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将温大师如此大的文化人物用于日常的倒计时,众人对此颇感不解。这种做法在他们看来,既是一种创新,也是对传统的一种挑战。李安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并没有在此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带着人回到了南山的琉璃工坊。 那里的琉璃工坊建设已接近尾声,接下来的任务是准备迎接外国商人的访问。但在此之前,李安还需亲自做一番细致的准备。当他回到南山时,便见到一排供方院落已竣工,而在镜子工坊内,小顺子正带领着众人忙碌着。 李安惊喜地发现,短短几日功夫,已有满满一大木箱的镜子制作完成。 这一成果足以证明他们的勤劳与效率,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工作。见到这样的成绩,李安决定暂时停止生产当前款式的镜子。 这一决定令小顺子惊慌失措,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跪在李安面前请求惩罚。李安对此感到意外,不解其原因,随即询问小顺子的过错。这突如其来的误会,让李安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惑,他开始反思是否真的看错了人。面对李安的质疑,小顺子显得更加困惑,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错。 这一幕,无疑加深了李安对于人心的思考,也让他更加明白,管理之道不仅仅在于严格,更在于沟通与理解。 小顺子的反应,不仅仅是对突然变化的惊恐,更是对未知未来的担忧。而李安,作为一位领导者,需要的不仅是果断与智慧,更需要的是懂得如何去引导与安抚人心,让每一个人都能在这共同的事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与价值。 第220章 玻璃制品 李安原本沉稳的面庞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意,这位小顺子的回答,竟然让他在气愤之余也感到了几分乐趣。 “若是你自己都未察觉到过错,又何来向我请罪之说?”李安的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面前这人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然而,李安的困惑在对方看来似乎更加深不可测。 只见小顺子一脸困惑地抓了抓头,那副憨厚的神情几乎让人不忍直视,他开口的话语更是直击李安的笑点:“大人,您不是命令小的不再参与镜子的生产了吗?若非小的有所过错,又怎会遭此禁令呢?” 此话一出,不仅让李安哭笑不得,心中原本萌生的一丝猜疑也瞬间烟消云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是想得太过复杂了。眼前这些人,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机和盘算。 “罢了,起来吧。”李安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我之所以不让你继续生产这些镜子,并非是要从此让你离开工坊。你们的勤劳和努力,我怎会不知?本官是要奖励你们,而非惩罚。” “另外,对于你们的辛勤,每人额外奖赏二两银子。但愿你们日后能更加用心听话,不要半途而废。我之言,非禁你工作,而是指今后不需再生产同一规格的镜子。物以稀为贵,过多则失去价值,这道理,你可懂?”李安的话语虽然缓和,却也不无忧虑,心想这复杂的道理,对方恐怕难以完全理解。 正如他所预料,小顺子听后虽满脸迷茫,但一听到有银两奖励,立刻喜形于色,忙不迭地向李安磕头感谢。 李安见状,也不再多做解释,而是转而说明了新的生产计划:“现在,咱们需改变策略,生产更大规格的镜子。至少要大到这个程度。”他伸出双手,比划着新的尺寸大小。 小顺子似乎这才恍然大悟,立刻表示明白了大人的意图。 “除此之外,还需对小镜子进行升级改良。你看这表面的瑕疵,会让反射的影像出现不均。因此,我们需要在镀银前对其进行精细打磨,使表面平滑无瑕,这样才能显著提升镜子的质量。至于打磨的具体方法,还需你们不断探索尝试。” 李安详尽的解释让小顺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还是急切地询问了工坊的人手数量。 “大人,工坊目前共有60人,分为白班和夜班,各30人。” 听得此言,李安点了点头,心中有数,对目前的人手配置颇为满意。在这繁忙而又充满挑战的工作中,他看到了一线希望与可能。 李安心中清楚,这种镜子的市场虽然广阔,但为了将其打造成奢侈品的象征,他决定严格限制市场供应量,使得即便是财大气粗者,亦难以轻易得到。正是基于这一策略,工坊内现有的六十名工匠已足够应对生产需求。 “现如今,从这六十名中抽出二十人,专职负责镜子表面的精细打磨工作。他们的任务是将镜子打磨至接近古铜镜般的光滑。”李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其余工匠则负责按我所述的新规格生产更大尺寸的镜子,我稍后会提供详细的图纸。”安排完毕,李安便步入了琉璃工坊,探寻另一件重要事项的进展。 工坊负责人见李安驾到,连忙小跑步迎上前,恭敬问询。 “大人,您所需的大型琉璃,我们已初步制作完成,然而其规格与厚度略显不均。”负责人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图引领李安亲眼查看成果。 随着负责人的步伐,二人很快抵达存放琉璃成品的区域。负责人指着摆放在宽敞工作台上的大块琉璃,向李安汇报了生产过程中的困难。 李安走近观察,只见这块琉璃板面积超过一平米,但厚薄不一,反射的光泽也各异。他意识到,以当时的技术水平,要做到后世玻璃板的完美程度几乎不可能。 就在负责人注视下,李安拿起一旁的小锤子,负责人的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下一刻,李安轻轻一敲,琉璃板应声裂开,将负责人吓得浑身一颤。 李安放下小锤子,轻拂手上的尘土,自语道:“如此易碎的质地,远非我所愿。”转身时,他注意到负责人满脸的失望和心疼,不由得轻拍了拍其肩膀,安慰道:“不必如此沮丧,这物尚未达到我的期待。咱们技术尚待提高。” “试试加入金属丝,将其编织成网状,放入琉璃中。选用美观的色彩,或许能创造出新的美感。” 李安的提议如晨光破晓,照亮了负责人心中的迷茫。他立刻躬身致谢,怀着激动的心情迅速离开,心中充满了尝试新方法的渴望和希望。 就在那负责人转身欲走之际,李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其步伐戛然而止:“此次制作的琉璃,不需再追求庞大之体。以咱们目前的工艺水准,制作过大的琉璃,其形态难以保持完美。故而,将其缩减为原三分之一大小,或许更适合。” 在这古代的时光里,技艺的局限成为了每一次创新尝试的挑战。 李安深知,即便融入金属丝以增强琉璃的韧性,也难以确保大型琉璃板的完美平整。 在百次尝试中,或许仅有一次能达到理想的标准,这样的失败率,显然不是他所追求的。 在详尽交代完琉璃工艺的调整后,李安漫步于工坊,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群忙碌的工匠身上,他们正吹制着各式各样的琉璃器皿。这些工匠,本是陶瓷行当中的高手,转而吹制琉璃,显出了他们非凡的技艺基础。 虽然琉璃制品在成型时温度极高,远超陶瓷,但同样的塑形技巧让他们很快便掌握了新的工艺。 在他们的巧手之下,一件件精美绝伦的琉璃器皿呈现于世。 李安随手拾起一件琉璃马,细细端详,赞叹于其比外来的洋货更为精致、工艺更胜一筹。 心中满意之极,他带着这件作品,迈步向外行去,命人召见王春生。 第221章 天牢 王春生,这位在南山基地中一手遮天的人物,并非简单身份。 前内卫将领,李安与其在王希山案件中合作无间,由此深知其才华。是以,李安从梁青云处将其调来,负责基地的日常管理,其能力让基地运转有条不紊,攻防布阵亦安排得当,令南山成为一处坚不可摧的要塞。 将重要的任务吩咐给了王春生后,李安便率队返回了京城。 行进间,他暗自发誓,待日后富贵,必将道路硬化,以水泥铺就,不仅为民造福,亦为己之舒适着想。 当踏入京城的那一刻,李安并未直奔皇宫或商铺,而是选择前往监狱。 在那里,凭借身份令牌,所有狱卒对他行礼如仪,尽管知晓其身份,却无人敢以太监称呼。他们明白,眼前这位,乃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地位非同小可。 在这个时代,尽管陛下对大梁国的统治尚未完全牢固,但她对京城的控制却已经达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因此,在这样一个敏感时刻,没有人敢公然与李安作对。 面对众人恭敬的态度,李安不过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命令道:“带我去见那些洋鬼子。”然而,此言一出,却使得周围的狱卒们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在他们的认知里,似乎从未有过“洋鬼子”这一称谓。 李安见状,立刻意识到了时代差异带来的语言隔阂,于是微微苦笑,纠正道:“带我去见那些外国的使臣。”这番话似乎打通了狱卒们的迷雾,他们急忙领路,恭敬地说:“大人,请跟我来。” 对李安来说,这是他人生中首次踏入大牢,心中不免对古代大牢中的情景充满了好奇。他暗自思忖,是否真如戏剧中描绘的那般,牢房里满是刑具,充斥着悲鸣? 带着这份好奇,李安跨步进入了牢狱。但当他亲眼见到牢房的真实情况时,不禁愕然。眼前的一切与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牢房之内异常整洁,这让他不由得愣住了。 他曾以为,古代的牢狱必定是混乱且充满绝望的地方,然而此刻所见,却仿佛是一处宁静的驿站,而非人们恐惧的大牢。更令他惊讶的是,牢中竟是一片寂静,似乎并没有多少犯人存在。 “这牢中目前关押了多少人?”李安不禁询问身旁的狱卒头领。对方立即弯腰回答:“大人,目前共计关押了73名犯人。” 这个数字让李安的眉头紧锁,他记得这次被关押的外国使团成员就有六十余人。确实如此,狱卒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想:“是的,大人,外国使团共计61人,余下的12名,则是之前已被下旨关押,至今未获释放的。” 这番解释使得李安心中豁然开朗。这与梁青云的处境密切相关——在她继位的这些年里,几乎未有官员因罪入狱,反映出她在政治上的无奈与挣扎。李安为此感到一丝凄凉,若非他现身,恐怕几年后梁青云连皇位都难以保全。 这样的念头让他不由得摇头叹息,随即收回杂念,跟随狱长的步伐,直奔外国使臣被关押的牢房。透过木栅栏,目睹了牢房内部的整洁,李安忍不住问道:“这里的每间牢房都保持着这样的干净整洁吗?”心中不禁对这与世隔绝之地的管理,生出了几分赞叹之情。 听闻李安的询问,狱长立即摇头如拨浪鼓,恭敬地回答:“大人,除了此间牢房,其他所在皆是杂乱无章。这些外国使臣身份非凡,属下自不敢有所怠慢,因此特别安置于此。” 这番话令李安领悟,原来这牢狱内部亦有高下之分,恰似客栈内从豪华套房到普通标间的区别。显然,这些外国使臣暂居的,无疑是牢狱中的“豪华套房”了。 李安对于这番特殊待遇不禁冷笑,心中对这些外国使臣满是不屑。尽管他们尚未对大梁造成实际伤害,李安心中根深蒂固的戒备与不满却难以轻易抹去。 而当李安步入牢房,那位名叫麦克的外国使臣立即怒火冲冲地冲向栅栏,双眼赤红,嘶声力竭地吼叫,仿佛饥饿的狼发现了猎物。 狱长见状,面色一沉,抽出腰间的鞭子,对准麦克紧握栅栏的双手狠狠一抽,怒喝道:“居然还敢如此放肆,不信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麦克被鞭打的手臂上瞬间泛起红肿,他慌忙退后,双眼却依旧紧紧盯着李安,口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狱长正欲再施暴力,却被李安的一个手势制止了。李安嘴角的微笑透露出一种淡然,因为他明白麦克并非在无理取闹。 事实上,麦克的每一句话,尽管表面上听起来充满激动和愤怒,但在李安耳中,却是一连串的哀求与求饶。这个被困的外国使臣,不是在向李安展示他的威风,而是在恳求释放,甚至承诺以他携带的金银财宝作为交换。 对麦克而言,李安不仅仅是一名官员,更是他在这片陌生土地上唯一能理解他言语的人,他的最后希望。 “哈哈,我的老朋友麦克,你们在这里的日子可还好?” 李安走近牢房,轻声用麦克的母语问道。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一旁的狱长不由得心生戒备,欲言又止。 听到李安流利的外语,狱长惊讶不已,他原以为这些外国人不过是些难以交流的异乡人,却未曾想到,李安竟然能与他们畅所欲言。 他以往对这些使臣的无视,转瞬间变成了对李安的深深敬畏。 而麦克,在听到李安的话后,瞬间泪流满面,哭声中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故土的思念。 这并非是软弱,而是长久以来压抑情绪的一种宣泄,那份对家乡语言的怀念,在此刻化作了泪水,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无助与哀伤。 这一段时间,他们如同囚禁在无尽黑夜中的孤魂,唯一的乐趣便是数着稀疏的星光度日。左顾右盼之间,终于等到了一个能够理解他们言语的人,这仿佛是一线生机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他们眼前闪过。 第222章 探监 他们感到极度的冤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若是知晓华夏古代那个窦娥的故事,他们无疑会声嘶力竭地喊出:“我们的冤屈,恐怕比窦娥还要深重。”他们原本满怀着来此赚取一笔的憧憬,岂料,命运的无常将他们置于了这深不见底的牢狱之中。 麦克心中默念:“若是不想与我们商谈,大可将我们遣回;即便不遣回,放任我们自行离开亦可。何至于此,将我们囚禁,使我们处于生死未卜之地?”在他们看来,商业之中讲究的是利益,即便交易失败,亦无需如此严苛至极。 在见到李安的那一刻,希望的曙光终于在他们心中闪烁,他们渴望借此机会述说心中的苦楚与不平。而麦克,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触动,情不自禁地泪如雨下,这一幕连李安也未曾预料。 周围的其他外国人见状,虽未哭出声,但他们的眼神同样充满了期盼,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安身上,希望他能为他们开启自由之门。麦克的心思更为复杂,他不仅渴望自由,更希望通过李安了解到自己的命运。 这些日子里,他们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每一次狱卒的靠近都让他们惶恐不安,生怕下一刻便是生命的终结。麦克虽想再次靠近栅栏,但看到那位冷眼旁观的典狱长,只能不甘心地退却。 李安望着麦克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戏谑与怜悯。他转而询问身旁的典狱长:“你们平日是如何待遇这些外来客的?难道就不能对他们温柔一点?”典狱长闻言,面露冤屈之色,他辩解道:“大人,您误会了。他们虽是外国使臣,但未经陛下明令,我们岂敢苛待?他们的待遇并不逊色,日常饮食乃至居住环境,均不差于我们。” 听到这番话,李安忍不住轻笑,挥手示意典狱长不必多言:“放心,我并非真的责怪。对待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人,你们已经够客气的了。”典狱长闻言眼中一亮,似乎明白了李安的言外之意。 随后,李安又道:“罢了,一切都已注定。今天我将带他们离开,或许,这正是他们命中注定的转折。”典狱长默然,李安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麦克及其伙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麦克眼神中满溢着迫切,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难道,我们的结局,真的只能是死吗?哦,我的上帝啊,我们岂是要在异乡埋骨,永远不能归回故土?”他的目光如同流浪者寻找光明,最终定格在李安身上,眼中闪烁着凄凉而又强烈的愿望:“能否请您,若真的要了我们的性命,就请将我们安葬于那浩瀚如海的大海之中,让我们的灵魂能够回归我们的故乡。”此言一出,他的眼角竟滑落了一滴含着绝望的泪水,这无声的泪水胜过千言万语,展现了他此刻的心境。 这一刻,麦克的绝望情绪如瘟疫般传染给了他的同伴们,使得那群坚硬的汉子们也纷纷失声痛哭。李安见状,心中既觉荒谬又生出几分怜悯:“麦克,我的老朋友,难道你们就这般急于赴死?难道对于生的渴望就此熄灭?”李安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暖风,吹散了麦克心中的寒霜。 麦克的希望被重新点燃,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栅栏,双手紧握着铁栏,目光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正当典狱长欲前来干预时,麦克已经跪地求饶:“我不想死!大人,只要您能够救我们一命,我愿意献上我们所有的宝物,包括那些珍贵的琉璃器皿!”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大人,不仅仅是金银财宝,还有我们的琉璃制作技术。我将这一切都告诉您,只求您能够救我们一命。在我们的国度,这些琉璃器皿价值连城,曾以琉璃换取黄金万两。若您掌握了这技艺,必将富可敌国。” 麦克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同伴们重获自由的场景。他的热情也激励了周围的人,他们开始憧憬着参与到琉璃制作中去,以此换取自由。然而,李安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的微笑,这种微笑在麦克看来,似乎是对他们计划的认可。 待麦克言语枯竭,李安才缓缓开口:“我的朋友,恐怕你对某些事情有所误解。”李安的声音平静却又深沉,如同冬日里的寒流,让人不寒而栗。“你们以为我们大梁国缺乏烧制琉璃的技术?琉璃虽珍贵,但其实质不过是经过高温烧制的沙子。它的价值,在于技艺而非材料。”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让麦克及其同伴们瞬间愣住。他们万万没想到,大梁国已然掌握了琉璃的烧制技术,他们所依赖的筹码竟一文不值。李安的话语,不仅揭示了琉璃的真相,更无形中震慑了所有人的心。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迷雾,不解为何沿途而来,未曾探听到关于琉璃的任何细节。李安似乎洞察了他们心中的困惑,便开口解释:“你们或许还未明白自己的过错所在。关于琉璃的价值,我便不多言。若其制作方法不被外泄,琉璃自然价值连城。但若此法一旦公诸于世,世人皆知以沙制琉,其价值又岂能保持?”麦克听后,如梦初醒,点头认同。若烧制之法人尽皆知,琉璃的价值必将暴跌。 李安继续说道:“正如你所思,琉璃一旦不值钱,受损最深的便是最初的琉璃商贾。”麦克机敏回答,得到了李安的肯定。这一刻,他似乎洞悉了一切,脸上露出不自信之色,颤声问道:“大人,难道我们的到来,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你终于明白了。”李安的话语沉重,“你知道在大梁国,谁是唯一掌握琉璃烧制技术的人吗?”麦克的眼中满是恐惧,他终于意识到可能触怒了梁青云——大梁国最有权势的人。这一切解释了为何他们一被识破身份就被投入大狱。他们的到来,无疑是在抢夺梁青云的饭碗,难怪会受到如此待遇。 第223章 希望 这一认识如同晴天霹雳,让他们恍然大悟,即便是面临死亡,也觉得不冤。然而,他们心中仍旧存有一线不甘,“大人,我们确实是不知情。若早知会触及大梁的禁忌,我们绝不会轻举妄动。这岂不是自寻死路?我们愿意立即离开,只求大人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他们试图以财宝换取自由,这种做法反映出他们对生命的渴望。 李安点了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瞬间让麦克等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们将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李安身上,紧张地等待着他的最终裁决。李安微笑着说道:“我们的皇上仁心广大。考虑到你们并非故意犯错,此次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但你们此行毕竟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还是需要有所交代。” 李安的言下之意让他们心中的石头落地,虽然依然忐忑,却也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宽慰。 他们这一趟跋涉来到大梁,虽然困难重重,但最终能有机会获得释放,这份意外的宽恕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只要能离开这铁窗寒牢,哪怕是空手而归,也是难能可贵的自由。在这一刻,他们真切地体会到了生命之于自由的意义,心中虽有千万个不甘,但更多的是对生的渴望与对未来的希冀。 当听闻自己竟将获释,所有人的脸庞上瞬间绽放出了欣喜的笑容,急忙点头如捣蒜:“自然,自然,您尽管放心。我们愿意留下我们身上的所有财物与琉璃制品,乃至一切随身携带之物,唯有我们与船只,及必需的生活补给离开便已足够。”然而,当这番话落入李安耳中,他却是摇了摇头,这一幕令麦克的心猛地一紧,整个人如坐云霄飞车,心情起伏不定至极。 “放心吧,既然我答应了,自然有把握让你们做到。”李安那慈和的笑容下,麦克已感到一种麻木。他不知还能期待什么,只能静待李安的裁决。这种情绪的波动已使他力不从心,目光空洞地凝视着李安,等待着下一句话的到来。 “鉴于你们的意外到访,确实让我们的某些计划受到了影响,因此,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共同演绎一场戏。”麦克怎敢有半分迟疑,毕竟生命攸关。李安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将指导你们离开这牢狱,带你们前往我们的琉璃作坊,亲眼见证我们的琉璃制作。这样,你们便可验证我的言论。对外,我们将宣布这些琉璃制品是你们售予我们的,未来我们的所有琉璃制品均出自你们之手。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麦克初时迷惑,但很快便洞悉了李安的深意。李安意图利用他们带来的琉璃资源,提升本国琉璃的价值。与生命相较,这要求不过是小事一桩。他们立刻表示愿意全力以赴,完成李安的所有安排。 满意的李安又与他们细谈了计划的具体细节,随后转而对典狱长下达了释放令:“好了,现在把他们放了吧。”典狱长闻言一怔,随即脸色显出为难之色。尽管李安是梁青云信任的近臣,但毕竟牢狱之中的人员调动非同小可,若无凭证擅自放人,典狱长自知职位岌岌可危。 见状,李安轻笑摇头,似乎洞察了典狱长的顾虑:“难道本官还会让你为难不成?自己看。”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递给了典狱长。典狱长接过,疑惑中展开一看,赫然发现竟是梁青云亲笔御旨,命令依照李安之意释放这些人。 得到了皇命,典狱长不再迟疑,立刻命人打开牢门,让麦克等人获释。麦克见状,激动万分,对李安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感受到了李安的权势,同时对他能言善辩,通晓他们语言的能力深感震撼。此刻,他们不仅对李安抱有无限的敬意,更对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心生钦佩,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感激。 当这批异乡人踏出阴暗牢狱的那一刻,麦克便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心中充满了对李安无尽的感激:“大人,您真乃我之贵人。若无您的援手,恐怕我仍旧在那不见天日的牢房中苦苦哀嚎。”对于他们而言,逃离并非未曾考虑,但他们深知,身处大梁国这片土地,擅自逃跑无异于自投罗网,必将招来更加悲惨的追捕。于是,他们决定唯李安马首是瞻,只希望这能为他们带来一线生机。 在离开牢狱后,李安带领他们前往一家酒馆,大快朵颐了一顿。这群人虽在牢中并未遭受太多肉体上的折磨,但饱餐一顿已是奢望。长期的恐惧与不安让他们食不知味,如今突然间能够重见天日,自由呼吸,便一扫之前的颓废,纷纷大吃特吃,直至每个人都吃得满足。 饱餐一顿之后,李安并未急于将他们送往南山基地,而是询问他们是否想要稍作放松。这番好意背后自有其深意——李安此举并非无的放矢,他已察觉到自离牢狱以来,至少有十名身影在暗中窥探。他的真实目的,是欲以此迷惑旁人,让所有窥视之人见到他与这群异乡人之间的密切往来,以此混淆视听。 尽管这番提议让这些异乡人心动,渴望一窥大梁国的繁华景象,但他们很快便压下了这股冲动,唯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寻找生存之道,尽快脱离这片险境。李安对此表示理解,随后便带领着他们在街上随意漫步,最终一同前往南山基地。 沿途中,李安的笑容不再,所有人沉默寡言,紧张而又期待。在李安的引领下,众人抵达了南山基地,这里已是军事重地,一座座壮观的城防塔楼高耸入云,铠甲士兵的巡逻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这里的严密布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显露出其重要性非凡,无一不在默默诉说着这里的秘密重大,关乎国家大计。 对于麦克与他的同伴们而言,这一切既是新奇又充满了未知。他们被这严密的防护和严肃的氛围所震撼,心中虽然还有万千思绪交织,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的好奇与忐忑。 第224章 巧夺天工的技术 若非李安秉持以人为本的原则,按照梁青云的旨意,此地早已被塑造成一座孤立的工坊。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那些工作于此的人们将无法踏出这方围墙,其境遇与卖身为奴无异。 古时的社会结构中,士、农、工、商构成了基础的等级序列,而奴籍贱民则位于这一序列之下,他们的地位低微到几乎没有人身自由,未经朝廷许可,他们连生死都掌握不在自己手中。 在大梁的土地上,流民的存在仿佛现代的奴籍,他们的命运如同尘埃,轻而易举就被忽视。 即便是被征召入工,他们也只能作为无权无利的劳力存在。在这样的背景下,李安的行为无疑是一线生机。 他不仅为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重建了家园,还提供了劳作的机会,这在他们眼中,无异于重获新生。 更难能可贵的是,李安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全赖于梁青云的支持与背书。 否则,以当时的政治环境,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被放大解读为谋反的证据。 因此,这些难民对李安的忠诚与感激,远超一般人的理解,他们视李安为救命的恩人,为重建家园的大恩人。 在这种情境下,李安若是有所指示,即使是起兵造反,这些人也将毫无犹豫地跟随到底,这正是李安与梁青云之间深厚关系的体现。 换做是其他人,梁青云绝不会赋予如此重权。 至于眼前的这批异国人,在见证了这座工坊的严密防备后,内心不由得一紧。 他们明白,李安之前的话并非虚言,这里的一切,无疑说明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琉璃工坊,而且是梁青云直接掌控之地。 尽管他们早已表达了与李安站在同一阵线的意愿,但面对这座工坊的规模与气势,他们还是不禁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与畏惧。 这一溜工坊的规模之大,远超他们的想象,足以容纳他们家乡所有工坊的总和。 每座工坊的面积之广,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评估大梁国的工业实力,以及琉璃产量的惊人之处。 而相较于他们所见过的任何工坊,这里的设施无疑更为先进,让他们的家乡工坊相形见绌。 虽然他们被带到了这里,李安并未安排他们逐一参观这些工坊。 事实上,这众多的工坊中,真正投入生产的寥寥无几,大多数还处于建设之中。 这一切,无疑让这批异国人对大梁国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也对李安能有此布局感到敬佩不已。 在李安的引领下,一群来自远方的异国人步入了一处巨大的仓库前。 李安温和地说道:“来吧,我的老朋友们,让我带你们领略一番我们的工坊的魅力。”话音刚落,前方的大门便缓缓开启。令人意外的是,门前并无士兵看守,这让这些洋人心生疑惑:这里难道不藏着何等要紧之物? 他们心中蓦然升起的这个疑问,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便熄。 并非因为他们目睹了守卫的存在,而是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的疑虑烟消云散。 满目琉璃,琳琅满目,其精致程度、其纯净之感,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他们此前的揣测,这里非何等重要之所,此刻已被一扫而空。眼前的这一室琉璃,若置之市面,价值绝非凡品可比。仅凭这些,足以养精蓄锐,供养大军。 这群异国之人,面对眼前的琉璃精品,惊叹不已。 华夏的工匠之艺,实在是让他们叹为观止,哪怕是那些临时投身于琉璃制作之艺的工匠,其手艺亦是令人钦佩。 李安对此也是赞不绝口,尤其是那尊位于中央的五爪金龙,更是惊为天人,鳞片细腻,动作生动,霸气四溢,其长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米,高度超过一人,整体呈现出一种金黄色的华丽,令这些洋鬼子瞬间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他们从未想过,琉璃还能烧制出如此斑斓的颜色。 在他们的小国,即便是最为纯净的琉璃也难以制出。眼前这尊琉璃金龙,若是置于他们国家,价值堪比一座城池。 而在大梁,这样的珍宝尽管无人敢轻易购买,因为五爪金龙象征的意义非同小可,这是皇权的象征,除了至高无上的天子之外,无人敢私藏。 他们心中泛起了莫大的震撼和敬畏。 李安此举,不仅是为了展示大梁的工艺之美,更深层地,是在无声中展现了大梁的深厚底蕴和隐含的政治智慧。 这些异国人心知,即便是拥有天下至宝,也必须明白,真正的力量不仅仅在于拥有,更在于能够理解和尊重其中的文化和权力象征。 在那片被时光雕刻的工坊中,李安缓步引领着来自远方的异国使者,直至一座巍峨的仓库门前驻足。他轻声开启了一段对话:“走吧,我的老朋友们,是时候让你们一睹我们工坊的辉煌了。”话音未落,便有人匆匆将那沉重的门扇推开。 异国使者们踌躇满志,原以为将会见到严密的守卫,却见门前空无一人,这让他们心生疑惑。然而,当他们的目光穿过那扇大门,落在眼前琉璃器具的海洋时,所有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其中一人不禁感叹:“这里的珍宝,竟然如此之多,如此精美!” 李安含笑注视着他们的惊讶,心中暗自思量。这些琉璃作品,每一件都蕴含着工匠们的心血和智慧,尤其是那条中央的金龙,更是集大成之作。他淡然道:“这条金龙,耗费了我们无数的时间与精力,它将献给我们的天子。今日早晨,它才被放置于此,即便在未来世纪,也是无价之宝。” 一位异国使者不禁赞叹:“我的上帝,这工艺简直是非凡!我们彻底服了,你们的技术至少领先我们几十年!” 此时的外国人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 若是被梁青云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必然会升起一股自豪的感觉。 大梁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在外邦面前长脸的时候! 第225章 炫耀 李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呵呵,我们的手艺,是从祖辈那里传承下来的。你们所见到的,不过是我们玩剩的小玩意罢了。” 随后,李安转变了话题,提出一同去品茶:“正事已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喝喝茶,聊聊天吧,我的老朋友们。”言罢,便领着他们穿过庭院,向着一处还在施工中的府邸走去。 在那座尚未完工的府邸里,李安的真正目的逐渐显露。 他温和地询问着异国使者们的国家现状,试图了解西方的发展水平。经过一番交谈,他终于放下心来,了解到这些国家尚未进入工业化阶段。 得知这一切后,李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话题:“了解你们的情况,我也放心了。按计划,我们将安排你们秘密返回。” 当这群异国使者离去后,京城的士族圈子里,消息已如野火般传开。 众人皆在揣测李安的真正意图,纷纷推断他此举无非是为了那些珍稀的琉璃。而李安,只是淡然一笑,心知自己的计划已然得逞。 在梁青云初步稳固了其权位的这个节骨眼上,她所面临的,不仅是权力的挑战,还有金钱的紧缺。 尽管之前在王希山家中搜出了一些银两,但相比于眼下所需,不过是杯水车薪。 除了京城的三万难民急需救济外,那些灾区更是急需镇灾之银。 这场灾难一过,恐怕梁青云的国库将一空而尽。在这种情境下,显而易见,梁青云最缺的就是钱。没有了资金,即使她拥有几支强大的军队又能如何?如果军饷两月不发,士兵们的心也将随之散去。 然而,对于外界的种种猜测,李安仿佛置若罔闻,因为这一切正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让外界的猜测愈发神秘,对他而言,无疑是为他日后的计谋铺垫了一条黄金大道。 送走那些客人后,李安并未有丝毫懈怠。 在这个社会,不仅仅是琉璃稀缺,要致富,李安脑海中还有无数的创意等待实现。 他自嘲地想到,穿越者似乎总是命中注定要开创大业,而他,却需要为梁青云这个无底洞不断填补资源。 每当想到梁青云那绝世的美貌和矛盾而迷人的性格,李安便无法自拔。 在这种复杂的情感驱动下,他找到了忙碌中的王春生,询问道:“进展如何了?你们找到了我需要的物资吗?” 王春生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小跑至李安面前,一边擦拭双手,一边恭敬地答道:“大人,您要求寻找的物资大部分还在搜集中,但皂角和猪油已经找到了不少。现在已经送往三号工坊,开始按照您的指示进行实验。另外,您之前提到的蒸馏设备也已经造好,放置在四号工坊了。” 听闻此言,李安点头示意,心中对这些人的效率颇为满意。他吩咐道:“好,告诉三号工坊,成品做好后立即送我一份,我要亲自检验。至于四号工坊的事情,暂时搁置。现在优先解决的是这三万多人的口粮问题,暂时不考虑其他。” 话毕,李安转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心中虽有千头万绪,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规划和期待。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而坚定。 当李安缓缓转身,王春生立即深鞠一躬,朝着李安渐行渐远的背影致以最深的敬意:“大人的嘱托,末将铭记于心。”时间如流水般匆匆流逝,转眼已是半月有余。东市一隅,一间用布匹围绕的店铺终于大功告成。显眼的布幕上,昔日悬挂的数字“30”已变为醒目的“3”,预示着三日后的盛大开幕。 这一个月来,此地无疑成为了京城最耀眼的焦点,吸引着文人雅士们纷至沓来,在布幕前驻足沉思。 趁着这股热潮,旁边不知何时起了一家风雅绝伦的酒馆,生意兴隆,钱财滚滚。 这群寻求艺术与美食享受的士人,在饱览了温大师的书法佳作后,便纷纷转身步入旁侧酒楼,寻觅舌尖上的美味。 此起彼伏,商机无限。目睹对面酒楼火爆的场面,对街也开始了匆忙的装修,显然又是一家酒楼即将问世。李安见状,不禁暗自点赞,这些人真正懂得把握时机,营造商机。 “喂,那家伙,取一只透明的琉璃杯盛满清水,置于柜台之上。” 李安站在这间金碧辉煌,琉璃装点的店内,心中只有一个字——“土”。这字,在五行中虽然寻常,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独特。后世的眼光或许会嗤之以鼻,但在这古代,却是极致的奢华与潮流。琉璃之珍贵,即便是一枚小小的琉璃珠,其价也是连城。 如今,哪怕是墙面,都镶嵌着巨大的琉璃砖,脚下所踏之地,竟也是琉璃铺就,璀璨夺目。 不止如此,店内布局与众不同,长长的柜台两侧及中间各自摆放,背后则是精致的货架。 而那柜台上方,所用之物,正是琉璃板。李安曾指示其中加入金属丝,工匠们因此悟出新技巧,将金属丝与琉璃巧妙结合,绘制出精美图案,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琉璃板,这技艺之新,令人惊叹。 店铺内部,每一处都是光彩夺目的琉璃装饰,各式琉璃饰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特别是按照李安的设计,柜台中摆放了几根特制蜡烛,其光芒映照下,琉璃更显耀眼,如同仙境一般,令人赞叹不已。 随着李安的命令落地,透明琉璃杯装满清泉后被摆放于柜台之上,那光影交错之下的色彩更显得迷人非凡。 若是在21世纪,这般店铺或许只能吸引行人进来驻足一瞥,但置身于这古代,其奢华程度足以让人瞩目。 李安粗略一估,仅这店内琉璃之物,依当下市价计算,价值绝不下百万两黄金,这非夸张之言。 可以这么说,仅仅依靠这一工艺,李安便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第226章 切磋技术 尤其是店中央那巨大的全身镜,更是被誉为镇店之宝,下方所挂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的标价,简直是令人咋舌的天价。 然而,李安并未真抱有将此镜出售之意,其真正目的无非是吸引众人目光。 他细致巡视店内每一处,未发现任何疏漏,心中不禁满意颔首。这等布局装潢,在现世无疑是顶级奢侈品店的典范。他坚信,待店铺正式开业,定会成为众多权贵竞相光顾之地。 巡视完毕,李安便步回皇宫,此行非但为探望梁青云与自家珍视的秋菊,更有助天子处理政务之责。 同时,他亦要与自己的侄女——现皇后娘娘,好生切磋。 毕竟,与皇后的父亲结拜为兄,自称一声侄女亦在情理之中。 李安与皇后的比武,原本只是一场友好的交流,未料最终演变成一场力量与技巧的较量。 尽管皇后娘娘全盲参战,但她的武功深不可测,令李安竟无半分优势。 在一番激烈交锋后,李安最终未能占上风,这让他暗下决心,必须更加刻苦训练,来日方长,定要在武艺上有所突破。 而梁青云见状,虽心中有些不悦,但这不悦非针对李安,而是对皇后的些许不满。 毕竟,以皇后的武艺,用不着全力与李安过招。如此一来,她与李安的切磋又如何进行? 然而,这番心思她亦只得深藏心底,面对摘下蒙眼布的皇后,梁青云只能强装平静,不露声色。 刚从紧张的比武切磋回来,李安并未在御书房久留,而是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司礼监府邸。 见到李安归来,秋菊的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她的心情顿时如同草原上的春风,蓬勃而生。两人随意地闲聊着,秋菊的脸颊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淡淡的红霞,她轻启朱唇,半是试探半是玩笑地提议:“相公,您这许久未归,不知道您的武艺是否有所进境?不如让秋菊我来与您一试高低,借此也可窥见相公这段日子的勤勉与否。” 这番话让李安心头一紧,既尴尬又无奈。 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压在了心头,他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秋菊岂不知道自己方才在御书房中已与人切磋过,且近日来连绵不绝的奔波使得体力早已透支,刚与皇后的较量更是消耗殆尽。 面对秋菊的挑战,李安知自己难以应对,于是机智地选择了假寐,以避免直面尴尬。 秋菊见状,内心不禁生出些许疑惑,对于李安的突然“睡去”,她心中既感困惑又觉不信。 然而,她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表面上虽然选择与李安一同“入梦”,实则心中早已暗自筹划着下一步。 正当李安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秋菊突然的“偷袭”令他猝不及防,惊叫之声在宁静的屋内回荡。 秋菊的银铃般的笑声随之而起,李安的心中虽有万千言语,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份“惊喜”。他不由感慨,青春确实是最好的资本。 翌日,李安带着明显的黑眼圈艰难起床,踉跄地走出房门,他在心中暗自发誓,必须加强自身的武艺训练,否则真要被秋菊这般“欺负”下去。 拒绝了秋菊的搀扶,他试图保持着尊严地步出府邸,却不料刚一踏出门槛,便不得不依靠旁边的小树稍作休息。 随后,李安命人准备轿子,直奔御书房。至御书房时,皇后已离去,梁青云亦已上朝。然而,他此行的目的并非寻人,而是为了取走梁青云早已准备好的一样东西。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御书房,毫不犹豫地拿起放在梁青云御案上的卷轴。在这紫禁城内,能如此大胆自如地行动,恐怕也只有李安能做到。 这不仅说明了他在梁青云心中的地位,也让其他宫中之人羡慕不已,他们心中无不暗自立志,期望有朝一日能达到李安这样的境界。 李安明白,纵使他人终其一生的努力,亦难以触及他的成就。这不是因为才华或力量,而是命运与本质的差异。当他展开那卷轴,目光所及,正是心心念念所求之物。不待片刻,李安便急匆匆地离开御书房,直往宫外而去。 走进工部府院,眼见着一日千里的变化,李安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满意。这样的进展,方才配得上六部之中数一数二的地位。他决不允许任何破败存在,于是找到郭有志,递上卷轴,语重心长地指示:“务必选用最优质的木料,不论成本,金粉装饰亦须纯金施之。”郭有志领命时,那份敬仰与恭谨之态,足以显见李安的威望。 任务交代完毕,李安并未急于离开,反而选择在工部稍作等待,他的双腿已是疲惫不堪。于是退至一旁的闲房,短暂休息。一时辰后,感觉到体力有所恢复的他,命人轻轻扶持,在施工现场巡视一周,尤其对预留给自己的豪华办公室,细致入微地检查,不满之处立即指正。 时间如梭,两个时辰转瞬即逝。李安与工匠们共进晚餐时,郭有志急匆匆地闯入,见到李安真与众人同桌而食,心头不由冒出冷汗。他误以为这是对自己的责难,正欲开口,却被李安的一句话截断:“够了,无需多言。大家能共享美食,我又有何不可?成果已备好?”李安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令在场的每一位工匠心生敬意。在他们眼中,李安已非凡人,而是一位真正的领袖。 在这片刻,李安在工匠心中的形象更是高大崇神,他们对李安的尊敬与爱戴,早已深入骨髓。李安的每一次决定,每一项举措,都在为他们谋福利,改善生活。他们愿为李安赴汤蹈火,在这民心所向的力量面前,郭有志亦深受感动,所有欲言又止的话语,化作一句肯定的回答:“大人,一切已准备就绪。” 李安对眼前的进展颇感满意,仅三两下便将饭菜草草扒拉进嘴里,一抹嘴巴便昂首站起,威严地宣布:“很好,随我一同前往。” 第227章 特制请柬 话音刚落,他便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郭有志见状,急匆匆地跟随其后,同时连忙招呼几名工匠加快脚步。 在李安的号召下,周围的工匠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饭碗,一腔热血准备跟随。被选中的几人激动得脸上洋溢着光彩,而未被选中者则流露出难掩的失落。 在他们的心中,能为李安效劳,实为无上光荣。毕竟,李安的恩泽使他们享受到了平日里难以想象的美食。 李安领着工匠来到东市的店铺,挥手指示:“将牌匾挂上,但用红布遮掩,不得泄露半点字迹!” 这牌匾,正是他让梁青云亲笔题写,如今盖着红布高挂于众人视野之上,自有其意义深远。这举措不啻于一场心理战,既激发了人们的好奇心,又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众人的目光自然被这神秘的红布所吸引,无不猜测背后的内容。 京城的风言风语,已将这家即将开业的店铺炒得沸沸扬扬。高端的布匹,每日更换的书法作品,无不昭示着这里将销售的非比寻常。 坐于店铺内部,品茗休憩的李安,听闻属下询问周边铺子的装修事宜,不慌不忙地回应:“周边的装潢暂且不提,先谈谈那些铺子的情况。” 他心中已有盘算,对周边每一家铺子的去留和整改都有着精妙的打算。对于愿意出售的店铺,李安早已让人掌握并准备接手,以此彰显他的谋略与影响力,旨在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即便有些商户固执地拒绝出售,李安也以超出市值的价格诱之。 经过一月的斡旋,东西两侧及对面将近十家店铺皆归于他掌控。 当然,在此过程中,有些店主识得形势,见李安如此铺张声势,深知必有大举措,故而怀着投机之心,无论李安开出何等价格,都固执地守着自己的铺子。 面对这等固执之人,李安却有巧妙之计。 他首先搜集这些铺子的详细信息,探明每个店主背后的庇护力量,然后直接上门与这些背后的大人物洽谈,意在直接击破这些顽固的防线。尽管李安表面身份是太监,但他如今的名望和影响力早已非同小可,让任何人都不得不对他投以敬畏的目光。 至此,除了几家属于王爷的酒楼外,几乎所有周边铺子都已顺利落入李安之手。 这些铺子对于李安而言,远非简单贩卖琉璃商品那般简单,他胸有成竹,计划将来推出更多新颖之物。 “大人,那几家铺子仍旧无人愿意出售,我们的意向已明确传达,但对方似乎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属下的报告并未让李安感到意外,他心知肚明,那些店主的靠山无一不是权贵显赫,难怪他们能如此狂傲。然而,李安心中早有打算,不急于此时,信心满满地预见着时局变迁,最终这些店铺终将回归自己的掌控。 随即转换话题,“请柬都准备好了吗?现在就开始派发。” 属下领命后迅速行动,京城内各权贵宅门前很快便出现了身穿小厮装扮的人手,他们手持大红烫金的请柬,这请柬的奢华程度自是不言而喻。 每份请柬都由李安亲自指示,用特别定制的红绸包裹竹简,显得犹如珍贵书籍,上面的字迹还点缀以金粉。 每接到此请柬的都是位高权重之士,没有一人官位低于五品。 然而,并非所有高官皆有此荣幸,李安精心挑选的邀请名单上,每一人都是家财万贯。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显赫世家大族,凡是家中资产颇丰者,无一例外,均收到了李安的邀请,显见其筹划之广与深远。 请柬之上,李安以最简练的言辞,却又带着无上的尊贵与荣耀,告知受邀者大梁国首家奢侈品店即将隆重开业,恭请各位携带佳偶莅临。 他还特意强调,此等请柬仅面向身份尊贵之人,似在无声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傲然。 对于“奢侈品”一词,李安心知肚明,这或许会让一些人感到困惑,但他正是要借此营造出一种只属于知晓者的独特氛围。 果然,当这份装饰华丽、书写以金粉的请柬送达各家各户时,引起了一片轰动。 接收者们惊叹于其前所未见的奢华,甚至暗自推测,这文字若被小心刮下,熔炼之后恐怕真能得到黄金,这份奢侈与震撼,怎能不使人心动? 同时,这份请柬激起了众人对李安铺子的好奇与遐想。如果连请柬都如此不凡,那里面将售卖何等宝物,才能收回成本? 近期,关于李安铺子的种种传闻已激起了市井与朝堂的无数猜想。尤其是一些高层官员,联想到李安曾引领外国使臣观赏南山之美,心中暗自猜测,这是否与传说中的顶级琉璃有关? 然而,当他们展开请柬,试图寻找更多线索时,却发现除了简单的邀请外,无更多信息。 这使得不少人感到好奇,却也无从探知“奢侈品”的真正含义。 大多数人出于对李安的尊重与期待,决定出席这一盛事。当然,那些位高权重的尚书和王爷等,虽不亲自出席,也各自吩咐家中管家备好礼物以示礼貌。 然而,随着次日早朝之后,有人首先提及此事,一时间,未被邀请的官员心中怨声载道,觉得李安此举仿佛在无形中划出了一条界限,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与被边缘化。 而那些收到请柬的官员,则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了一种优越感,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地位不高的官员,见到自己的上级未被邀请,内心竟生出一抹莫名的满足。 李安的这一手,无疑是巧妙地利用了人心的复杂,让未被邀请的人群感到了强烈的不满和好奇,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获取那份象征着尊贵身份的请柬,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地位与影响力。 这场奢侈品店的开业,不仅仅是一次商业活动,更成了一场关于身份、地位与人心的精彩演绎。 第228章 意外陡生 在这个无奈之下,李安心知,唯有如此才能维系自己在朝中的颜面。 若非如此,岂不是要落得被同僚轻蔑,甚至瞧不起的下场? 所以,当他接到这个消息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夜幕低垂,一道道身影匆匆穿梭于幽暗的街头。 如李安所料,这些是各官府的管家,他们纷纷前来寻求那份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请柬。 李安早已预见此情此景,他吩咐门下,那些求请柬者,必须携带夫人同行方得。 那些管家们,乍听此言,脸上虽流露出一丝为难,却也不敢迟疑,纷纷答应下来。 他们私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到时候是否真带夫人前往,并非他们所须挂怀的事。 然而,他们未曾预见的是,负责人随即的一席话令他们的小心思破灭。 “好,那就请各位做个登记。我们的请柬,每一份皆带编号,这关乎着你们主子的名誉。” 负责人话音刚落,管家们的脸色即刻变得异常复杂。 这番登记,无疑是将他们的计划打乱,意味着若是未能携带夫人,他们的主子将在朝中丢脸。 他们先是以求请柬的姿态自降身份,如今若是不按规矩行事,更是无地自容。李安这个奸诈之徒,这等于是在悄无声息中,将京城官员一网打尽,排出了一个不言而喻的次序。 官员们在得知这些汇报后,皱眉不已,心中暗骂李安这混账,却也无可奈何。 在表面上他们或许淡定如常,但内心的权力和地位之争却如火如荼。 不一会儿,那些管家们匆匆返回,报上了主子的名许,随后便带着那张象征着地位的大红请柬离去。 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些管家们不时会相遇,彼此都心知肚明,却都紧闭嘴巴,连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此刻也只能低头匆匆而过,装作互不相识。 “大人,一切如您所料,京城的官员无不派人前来索求请柬。今夜,我们共计发出了三百一十六份。” 李安对于这场豪赌的结果早已心中有数。请柬的数量,恰如其份,与他暗中策划的名单一一吻合。这场精巧的布局,不过是他多年商海搏击的技巧再现。成长于二十一世纪的他,对现代商业宣传之术了然于胸,运用起来游刃有余。 在李安的心思里,倘若大手笔地派遣千份邀请,也许真正踏入门槛的客人寥寥无几。但他的独特手法却使得这三百多份请柬变得珍稀而尊贵,仿佛成为了权力与地位的代言。对那些已位高权重的官员而言,他们虽不需以此为尊严加冕,但若部下已获此荣耀,自己怎能缺席?加之李安最后的巧妙一击,他确信开业之日,这些宾客无一缺席。 转瞬间,开业的前夕已至。李安站在宽敞的展厅之中,心中波澜激荡。对于一个历经两世的人来说,这是他首次涉足商界的雄心之作。他怎能不感到澎湃?尤其是想到,这场生意中他亦占有一席之地,获益非浅。虽不是最大赢家,但净利两成也属于他。且不论其他八成归属于他的爱人,哪怕不在名下,难道不也是间接地增加了他的家产? 正当李安沉浸于这份成就与期待时,亲信卫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大人,您所需之物已经准备妥当,就在门外等候。”他的心头一亮,立刻放下手中的沉思,急步向外走去。 院外,一辆马车静静停着,车厢内摆放着几个巨大的木桶,上面覆盖着厚布。李安急切地走近,卫士比他更为慌乱,急忙掀起布匹。随着布匹揭开,木桶中的秘密展现在众人眼前。 真正目睹其中之物,李安的双眼再度放光。他挥退卫士,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竹节。这不是普通的竹节,它们被绳索串连,成了一串长长的链条。围观者都露出困惑的神色,心中疑惑这究竟是何物,为何做成如此形态,难道其中有不为人知的奥秘? 人们还在私语猜测之际,李安突然激动地命令:“火折子,快,给我火折子!”手下们闻言,赶紧将火折子递到他手中。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安的动作上,期待着即将揭晓的秘密。 李安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他的瞳孔突然收缩,似乎能感受到那从脊背蔓延至颈项的寒意。他目睹那人竟毫不迟疑地摒开火折子,意图将其点燃,那惊心动魄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心惊胆颤。李安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他赶紧冲上前去,拼尽全力地将火折子从那人手中夺过,恨不得将其投掷到天涯海角。他的反应之迅猛、之激烈,让围观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他们纷纷窃窃私语,疑惑这位平日严肃的大人如今为何如此失态。 李安心中明了,这火折子一旦点燃那马车,将会引发不可预知的灾难。但他并未对围观的众人做出任何解释。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行动将会让所有人洞悉真相。他取出一串精心制作的竹节,步履稳健地走到院子的一隅,将竹节挂在树枝上,一切准备妥当。 他转过身,对众人喝道:“各位后退,远离此地。并且务必控制好你们的坐骑,不要让牠们受到惊吓。” 李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众人尽管心中困惑,还是本能地遵从了命令,紧紧握住缰绳,做好了准备。 随后,李安面露微笑,那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孩童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礼物。 他点燃火折子,然后慢慢地将火焰引至绳头。 那火折子与绳头触碰的瞬间,火光照亮了李安眼中的倔强与期待。然而,绳索燃烧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火势一闪即逝,令他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是李安,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此番早已经是吓得屁滚尿流了。 李安的嘴上骂骂咧咧,殊不知他的举动吓坏了身边的人。 第229章 令人感动的举动 在瞬息万变之中,李安脱口而出粗话,火折子不知被他抛向何方,他本能地掉头就跑,那模样狼狈至极,与他往日的威严判若两人。 围观的众人一瞬间都愣在原地,他们无法置信,平日里英武不凡的李大人竟然会有这样措手不及的一面。 然而,他们尚未从这一幕中回过神来,一声爆炸声轰然响起,震撼了整个京城的宁静夜空。那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如同晨钟暮鼓,震得人心惊胆战。 原本只是好奇围观的众人,此刻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们手中的缰绳也早已不知不觉中松开,马匹们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纷纷四散奔逃。 李安此刻躲在一块巨石后,灰尘满面,耳边还回荡着刚才的爆炸声。若有人能瞥见他此时的模样,定能看到他后背上那一道熏黑的印记。 不需多言,这道印记的来历不言而喻。李安此刻正捂着耳朵,咒骂连连:“这些该死的玩意儿,究竟用了多少火药?这分明不是炮仗,简直堪比手榴弹!” 李安所点燃的,非别物,乃是他心血来潮,于工坊中精心打造的鞭炮。这一发明,源于他空闲时刻的奇思妙想,利用后世得知的黑火药配方,将之化为现实。作为男儿身,对于武器的痴迷似乎与生俱来,更何况在那些穿越小说中对火药的详细描述,早已让他心痒难耐。凭借着对这一古老技术的研究,加之南山基地的资源支持,李安不费吹灰之力便破解了火药的秘密。尽管无烟火药的制作仍旧遥不可及,但这些简单的鞭炮火药,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在纸张尚未问世的今天,时间与能力的双重限制使得他无法两全其美。但李安何许人也,岂能因此束手无策?于是,他便指令工人们取来细长的竹节,巧手制作,将火药填充其中,用麻绳一串串地串联起来,竹节表面也不忘涂抹火药。如此一来,大梁便诞生了第一代的鞭炮。 然而,由于是首次尝试,火药的配比并非精准,致使这些鞭炮的威力无法预测,时强时弱,但总体上颇为惊人。李安深信,只需在其中添入铁钉等物,其威力足以媲美手榴弹。刚才那一幕,他本人便是最佳证明,鞭炮爆炸之力,令他不得不匆忙逃避,结果仍是衣衫熏黑,背部隐隐作痛。 此外,鞭炮爆炸产生的竹片四散飞溅,虽无铁片之伤,却也不可小觑。万幸的是,所用火药量并不多,且非高爆材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安的及时闪避,使得自身伤害微乎其微,衣衫虽焦,肌肤无损。 场中众人,在这突如其来的炮声中一时愣住,恐惧使他们忘却躲避,愚笨地站立不动。尽管李安事先有所提醒,众人已远离爆炸中心,但鞭炮的威力与竹片的不定向飞溅,仍旧让一些士兵受到了轻微的伤害,脸颊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这一幕,令他们愈发慌张。 随着炮声的渐歇,众人仍旧站在原地,心中惊骇未消。直至某人突然高喊“敌袭”,这才如梦初醒,但心中的恐惧与不解,仍旧如影随形。 在那一瞬,所有人本能地抽出腰际的利刃,目光如猛虎般在暗夜中搜寻,寻找那刹那间震慑他们魂魄的来源。当他们的视线终于锁定在石块后的李安身上时,便如疾风暴雨般围了上去,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刀尖外指,他们的心跳随着对未知的恐惧而加速,紧绷的神经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无形中的敌人。那爆炸之声,宛若晴天霹雳,将他们原有的世界观撕裂,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 李安看到这一切,心中波澜起伏。 这种时刻,人们往往只会想着保护自身,而他们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护他,这份情谊让他感到无比温暖。 他深知,生命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平等且珍贵的,而他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这让李安心中的感激油然而生。尽管他们的身份悬殊,无法平等交往,但李安决心以自己的方式,回报他们的信任与保护。 众人紧张的神态让李安不禁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他高声宣布:“诸位,不必过于紧张,刚才的动静乃是我一时兴起所为。” 这番话让周围的士兵们愣住了,随即明白过来,那刺耳的声响原是李安所引。但他们心中仍旧充满了疑惑,不解李安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来。难道他有意测试他们?还是另有所图? 察觉到众人心中的迷茫,李安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羞赧,随即向他们解释了自己的初衷。 虽然他的话语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仍旧晦涩难懂,但既然李安已言无危险,他们便纷纷收回了武器,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地。只是,当他们的目光再次落在那辆装载着未知危险的马车上时,不禁心生忌惮。 见李安再度向马车行去,众人心头一紧,忧虑再起。他们如影随形,紧紧护卫在李安的四周,恐他再次贸然行动引发不测。 在他们眼中,保护李安安全是至高无上的使命,任何一丝疏忽都不可饶恕。这份责任感,让他们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到李安有任何损伤。 在这刻,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只要有他们在,便定会以身作盾,保护李安周全。 面对众人紧绷的神态,李安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挥挥手,示意众人放松警惕。“诸位兄弟,无需过度紧张,刚才那仅仅是一场未料之事。此物,乃是我命人深入研究所得,对其性质自是洞若观火。只需记得,勿让此物与火源过近便是。”虽然他的话语仍旧让众人心存疑惑,对于李安的意图并不甚明了,但见他的示意,便只得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他们的目光依旧充满警惕,仿佛任何轻微的动静都能触发他们保护李安的本能。 第230章 易燃易爆 重新走近装有鞭炮的马车时,李安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若是明日将此物引爆,恐怕难免会有人因此受伤。明日之集,人潮汹涌,一旦此物失控,其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经过一番实验,李安已对其威力有了初步的估算——若站在三米范围内,极可能会受到飞溅的竹片所伤。虽非致命,但在喜庆的日子里见血,实在不是好兆头。 然而,鞭炮作为华夏传统,承载着浓浓的喜庆之意,李安对此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 儿时过年,那是满城烟火的美景,即便家境平淡,父亲亦会设法让他体验到放鞭炮的快乐。那时的他,为了让快乐延续,会将连串鞭炮拆分开来逐个点燃,那份喜悦至今记忆犹新。 尽管如今研制火药的初衷非为此,但用以庆祝开业之喜,亦是情有可原。 李安皱眉沉思,目光不经意间投向天际,忽有所悟。他恍然大悟,自语道:“哎,怎么将此法给忘了呢?挂高些放不便是妙计?”言罢,他便向一侧的侍卫吩咐:“速去寻一根足够长的竹竿来。”不多时,侍卫便搬来了几根五米长的竹竿,见此,李安心中大喜,这正是他所需。 于是,他亲自指挥,将鞭炮一串串取出。虽然众人对此物仍心存畏惧,但在李安的鼓励下,终是鼓起勇气,将其一一取出,并未出现意外。 这让众人的心逐渐放下,对这看似可怕之物的恐惧也随之消散。待得准备妥当,李安便指示将鞭炮捆绑于竹竿之上,再将数串鞭炮连成一体。 随后,他让几名身手敏捷之人将竹竿固定于楼顶,不一会儿,店铺两侧便挂下了长长的鞭炮串。 李安精心控制,确保鞭炮的位置既安全又恰到好处,最终在二楼窗户处将点火之端固定,既便于点燃,又保证了安全距离。 望着自己的这番安排,李安心中满意,微微点头,心道:这下应有尽有,既遵循了传统,又确保了众人的安全。如此一来,明日的庆典定能喜气洋洋,无添一丝忧虑。 在李安全神贯注、热血沸腾地筹备着开业大计的同时,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周遭已经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那鞭炮声的突然响起,如同夜半惊雷,将周围许多沉睡之人惊醒。这些被惊扰的人们纷纷从床上跃起,匆忙穿戴,慌乱中奔向外院。那刹那的骚动,实在太过剧烈,震撼人心,仿佛天雷滚滚,让人无法分辨是人间炮火还是天降雷霆。于是,不少人跑到院中,竟自觉得需要向那漆黑而深邃的夜空磕头以示敬畏,口中还不停地念念有词,或许是在祈求平安,或许是在诉说惊恐。 即便是那些身居高位,日常光鲜的达官贵人,也难免被这未知的恐惧所笼罩,他们的心中同样滋生出一股迷信之念。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于他们而言,不是神仙显圣,便是天谴降临,这让他们如何能够保持平静? 而这一切,对于李安来说,却是全然不知。他的心思全被眼前的事务所占据,对于外界的动荡视而不见。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他细致地检查了每一个环节,确认无一遗漏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转身步回自己的闺房。 鉴于明日即将迎来开业大典,李安决定今夜不再回皇宫,免得奔波劳顿。 昨夜,他与梁青云及秋菊的那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积蓄,如果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幸不参与,恐怕他将更加狼狈。 这种既痛苦又喜悦的经历,让他感到既无奈又略带欣喜。 但连续的忙碌与奋战,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面对秋菊那充满期待却又失望的眼神,李安差点想找个洞钻进去。他无奈地思考,即便是最为勤劳的驴,也未必能承受如此连绵不绝的负荷。 心中虽然满是苦涩,李安却也默默地寻思,这世上是否真有能够提升体力与精力的武林秘籍? 毕竟,从梁青云那里学来的步法,以及那本九宫八卦掌的秘籍,都让他体会到了武功的奥妙与力量。这是他首次真切地相信,武学非空穴来风,确有其事。 然而,现实的困境让他知道,即使有这样的秘籍存在,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寻找一本能够改变现状的秘籍,对他来说,无异于海底捞针。一时间,李安竟生出了一个奇思妙想:既然武林秘籍中的文字都是简体字,自己是否也能创作一本属于自己的秘籍?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因为这个想法过于天真。 身心俱疲的李安很快沉沉睡去,一夜的时间匆匆流逝。 直至黎明破晓,他被秋菊唤醒,心知今日有重要的事务待办,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夜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不少元气,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李安,尽管身体仍未完全恢复至可与秋菊再续前缘之状态,但至少已免于倚墙而行。正当他欲步出房门,向院外进发之际,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景象——那位老太监,竟悠然自得地躺于老树之下,沐浴着深秋的阳光。李安见此,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在这凉风习习的深秋季节,竟然还有人享受着日光浴,这份从容不迫,实在让人叹为观止。尤其当一阵凉风袭来,李安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得不紧裹衣襟方感稍暖。然而,那位老者却仿若未觉,依旧安然躺着,眼闭养神,仿佛那寒风于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轻拂。 老者向来行事古怪,李安虽对此有所了解,仍不免对此次的冷漠表现感到诧异。但他终是摇头一笑,准备绕过老者,继续前行。就在此时,老者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步履踉跄,双腿颤抖,面带憔悴,真是令人心疼啊,少年,我劝你还是要适度为好。” 李安一个踉跄,恨不得眼神杀死老头。 第231章 神奇功法 李安闻言,步伐一滞,回转身体,却见老者依旧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话语并非出自他口。虽然心中不愿承认,但腿脚微颤的实感却是无法否认的真实。然而,作为一名男子,怎能轻易认输?他立马挺胸抬头,不屑地回应:“哼,老家伙,别整天诅咒我,你这是嫉妒还是怎的?还有,别以为不出声就没人理你,这年头,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罢,李安不再理会,欲再次迈步。就在此刻,老者却是突然叹息一声,那声音中似有深意。这一叹,令李安再次止步,回身质问:“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理你还不行了?” 虽口中发硬,但李安并无真正动手之意。每次归来,与老者斗嘴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仪式,仿佛缺少了这般交锋,便少了些许生活的调味。况且,这里本就是老者的领地,自己不过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正当李安再次步向老者,准备近距离“理论”时,老者却随手抛来一卷卷轴,淡淡道:“呵,年轻人,别自寻烦恼。看在你还算孝顺的份上,拿去好好研究一番,省得下次还要别人扶你走。” 李安伸手接住卷轴,目光在惊诧中转向老者,心思复杂。这老者,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与困惑。 当李安捕捉到那老者嘴角挂着的诡异微笑时,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难道自己昨夜的举动已落入这位老者的眼中?这怎一个尴尬了得!“哼,贵人多忘事,本官还有要务在身,岂能与你,一介老者,斤斤计较。”李安心生反感,冷哼一声,转身带着卷轴匆匆离去,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步伐中掺杂着多少无奈与窘迫。 然而,当今日的忙碌落幕,李安回想起清晨的那段插曲,脸颊不由得泛起一抹热潮。由于日间事务缠身,未曾有机会细查那卷轴。如今,思及昨夜之事,他急忙取出那卷秘籍。心中明了,这等卷轴内藏的,皆非凡品。前番的九宫八卦掌已令他实力飞升,此次老者赠予的,又将是何等神功? 李安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猜想,难道是那传说中的金钟铁布衫?毕竟,先前所得九宫八卦掌乃是少林寺绝学。他猜测,此次必定同样不凡。 然而,当他细看卷轴之上所书之名时,震惊至极——“阴阳五行双修功”!这名字一出,李安惊讶万分,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随即赶紧闭嘴,四周打量,确认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以他的表面身份,掌握此等秘籍,实乃大逆不道。 确认四下无人后,李安再度将目光投向卷轴。卷轴之上的名字未变,他心头澎湃,是否真如自己所想,这便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功法? 李安急不可耐地展开卷轴,只见卷轴上绘有图解,两小人比武切磋,他目瞪口呆。自语:“此等宝物,竟被老者珍藏,他又怎会有此物?” 细观每一图解,李安不禁为之震撼,这“武学72式”,每一式皆是绝学。即便是身处21世纪的他,见识过无数资料,也不禁为这古人的智慧叹服。然而,当目光落于某些极其高难度的动作,李安心中暗想:此等招式,真的是人力所能及吗?特别是第13式,小人仅凭一股细微之力,竟能空中连转不息,这般神奇,岂非要深不可测的内力方可做到? 此刻的李安,既惊叹古人的深邃智慧,又对这份意外之财充满了莫大的好奇与期待。心中暗自决定,必须尽快研习此书,或许,这便是自己实力大进的关键所在。 当李安深入挖掘这卷秘籍的深层意蕴时,书中描绘的神功使他的心跳加速,颊边的热潮难以自抑。诚然,书中所记载的每一式每一招,都令他心潮澎湃,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战意。他渴望立刻返回宫中,与梁青云等人一试高下,以这神奇功法的辅助,亲身体验其威力之所在。 随着他目光的深入,那些图解似乎赋予了生命,开始在他脑海中跃动起来,形成一幕幕生动的画面。文字仿佛跃然纸上,每个字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逐渐放大,如同一个个指引他前行的明灯。这种体验对李安来说虽不是第一次,但书中的深邃内容仍旧深深地吸引了他,让他对这功法的威力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尤其是那一招聚集全身之力于一点,一击而出的技巧,更是令李安感到了一种全新的天地开阔之感。更奇妙的是,随着这功法的深入,他竟感到丹田之处有一团火焰燃烧的感觉,这种炽热感觉在他的身体中流淌,令他不禁怀疑,这是否便是传说中的内力? 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使得李安的心中充满了震撼和疑惑,那燃烧的火焰似乎在他体内游走,寻找突破的可能,这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最终忍不住爆发出粗口:“天啊,这功法竟这般玄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激动之下,李安一跃而起,决定立刻返回皇宫,他大声喊道:“快,准备马匹,即刻回宫!”即便深夜的宁静已被他的急躁打破,城门紧闭,皇宫大门也已落锁,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找到梁青云,与她分享这一发现。 在他的命令下,侍卫们纷纷行动起来,一队人马在夜色中疾行向皇宫进发。面对守卫的拦截,李安毫不犹豫地展示了自己的身份,士兵们见状立刻敞开了宫门。 直奔御书房的李安,心中满是焦急。梁青云原本已就寝,听到动静后匆忙起身。见到李安风尘仆仆的模样,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不安:为何他会在这样的时刻匆忙返回?难道有什么紧急之事?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匆忙,背后必有其不同寻常的原因。梁青云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与疑惑,李安这番异常举动,无疑将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第232章 天赋异禀 梁青云即将张口探询之际,李安已经轻轻一挥手,令两侧小宫女退下。 这一幕使梁青云更加坚信心中所怀疑的那份猜想——显然,李安是有些机密事宜需向他密报了。 难道外界真有重大事件发生? 这一念头令梁青云的心情紧张起来。能让李安显得如此焦虑的事,定非寻常。 毕竟李安历经沧桑,即便在朝堂上面对文武百官,亦从未见其如此慌张。 果不其然,随着那些宫女被挥退,李安猛然冲到梁青云面前,令他瞬间愣住。 梁青云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被横抱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安,不由得脱口而出:“你这登徒子,难道回来就是为了这般事?” 然而,李安只是回以粗重的呼吸,无言以对。 梁青云本想驱赶此人,但见李安那般模样,心底的柔情终是占了上风。 不得不承认,那功法的确非同小可,令李安如虎添翼。不仅与梁青云大战了一夜,还在将其战败后,李安感到丹田内依旧火焰跳跃,虽熄灭许多,却未完全平息。望着已无力再战的梁青云,他只得转身回到司礼监。 这一夜注定非凡,老太监在李安返回的后半夜受尽折磨。“此子实在是妖孽啊,我那秘籍不过一日,他便已有所成就?” 劳碌至天明,李安感觉精神焕发,早先那扶墙而行的情形未再出现,反而感到浑身是劲。 此乃功法神奇之处所致,李安心知肚明。当他触及那功法时,内心涌起无尽喜悦。然而,这仅是序章而已。 今日店铺喜开业,李安不得不在天未亮时匆匆起身,带领一众人马急赶店铺。 尽管功法使他精力充沛,但那些侍卫们却是疲惫不堪。连夜两次的奔波,令他们疲惫不已。李安察觉此情,让他们分批休息。 让侍卫们休息时,李安不禁自言自语:“真是的,这些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这么不经疲劳呢?我同他们一道奔波,不仅如此,我还多了几分别样的辛劳啊……” 李安在心底默默地嘀咕,这些话自是无法对旁人吐露。 转瞬间,时针已指向清晨八时许。 根据李安的安排,距离开业典礼仅剩两时辰。他选择在十时开业,自有深意——朝中百官尚未下朝,何人来赋予开业以光彩? 而梁青云,似乎对李安有所助力,今日的早朝异常简短,使得朝臣们得以提前退朝。 梁青云在朝臣退去后,特意命人密切关注李安店铺的动向,并将消息实时报告。倘若非其特殊身份束缚,她必定亲临现场。毕竟,这是李安众多计划中的首要一步。一旦成功,梁青云信,一切随之而来将水到渠成,国库也将不再为银两所困。 朝会一散,官员们或三三两两,相谈甚欢地步出朝堂。议论的无一不是即将开业的店铺——据悉,店中将售卖珍稀的海外琉璃。然而,他们更关注的是,谁未获邀,谁将失去踏入那扇门的资格。他们相信,未能亲临今日之盛事者,明日必成众矢之的。 因此,官员们急忙回家,催促家中妇人盛装打扮,以赴此盛会。 与此同时,李安的店铺外早已人声鼎沸,人潮汹涌,但众人仅能站在店铺外十米处,由一条红色布带所隔。 “瞧那位小姐的装扮,真是别致至极!颇有风情。”“确实,我从未见过如此服饰,实在是目不暇接。”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尽管他们的身份地位远不及那些高官贵族,却也好奇地试图一窥店内风采。 终于,在一片期待与好奇中,时刻终至。随着一声“吉时已到”,李安踏出门槛,面对着早已等候的众人和官员,脸上绽放出温和的笑容,宣布:“在此吉时良辰,我大梁皇家琉璃,正式开张营业!” 话音刚落,他便矫健地拉开眼前的红绸,正式揭开了开业典礼的序幕。 随着李安的一挥手,紧张的气氛在众人心中蔓延。 那块覆盖在牌匾上的红布被迅速揭下,露出了“皇家琉璃”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这一幕超出了众多围观者的意料,也符合了一些人的预期。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皇家”二字无疑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荣耀,而“琉璃”则代表了难以触及的奢华。 周围的百姓们心头震动,对这店铺的身份产生了无数猜想,而那些官员们则是心中一松,他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确实是一家销售海外珍稀琉璃的商铺。他们脑海中闪过那些消失的使团人员,心知其已经被秘密处理,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商铺竟然被冠以“皇家”之名。 这一称号在民间可能引起轰动,在他们这些朝中重臣的眼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从未有过商业与皇权如此直接的联系,这在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商业向来被视为社会阶层中的最末等,而如今却与最尊贵的皇权直接挂钩,这种前所未有的结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更令在场官员震惊的是,那招牌上的字体是如此熟悉——正是当今皇上的亲笔。 这如何能不让他们心生波澜?一时间,他们甚至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在明日的朝会上以此事作为把柄,挑战皇上。 在官员们的心头掀起波澜的同时,李安的再一动作引起了新的轰动。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二楼的窗户大开,数名侍卫手持火折,将其伸出窗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下方的人群惊疑不定,不明所以——难道这是要在开业之日将店铺付之一炬? 这场景,无疑又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让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这座“皇家琉璃”的店铺上,等待着下一幕的展开。 众人目睹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在他们好奇为何要拿出火折子之际,只见那些侍卫迅速将火折子点燃了窗边的一串神秘的竹节。 第233章 小恩小惠 初看这些竹节,众人还以为不过是些精美的装饰,怎料这火光一触即发,竹节下的麻绳瞬间被引燃。 随即,“砰砰砰砰”的巨响声炸裂而开,犹如天降惊雷,顿时将原本的疑惑转化为了惊恐与混乱。那些声音如同开锅的饺子一样,让围观的人群瞬间慌乱,脸上的惊恐之色毫不掩饰。随着连绵的巨响,竟是见到人人跪拜,口中连连祈祷,以求老天宽恕。 李安此时已退回店内,心中暗自庆幸早有准备,那预设的警戒线便是为了确保周遭人们的安全。 尽管他预料到了爆炸的冲击,但窗外那一幕跪拜的人群仍旧让他微微错愕。然而,他很快便明白过来,这些百姓与官员们肯定是将爆竹误以为是天雷了。这正中了李安的下怀,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李安之所以选择在这众官员面前展示火药而非制造大杀器,目的在于震慑。 他知晓,仅此一次的展示尚不足以彻底威慑这群官员,但他已有更大的计划在酝酿之中,相信那将令所有人都收敛锋芒。 场中,跪拜的人们心中涌现出各种猜测,纷纷推测这开业之际天降神雷是否意味着天意有所不忍。 这种想法不仅在百姓心中盘旋,甚至连那些尖锐的言官御史们也在暗自揣摩,是否这是上天对这一切的某种示警。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雷鸣般的巨响渐渐消散,人群缓缓平息了慌乱,心中的震撼和疑惑仍旧未散。 他们暗自思索,这是否真的有着更深的天意,是警示还是祝福,亦或是对未来更大计划的暗示。 在这一刻,李安的计谋不仅仅震慑了众人,更在无声中掀起了一场思想的风暴。 在这一刻,那些官员心中的计策已然成形,决心在明晨的朝会上对梁青云发起猛烈的攻击。他们暗自思忖:“看吧,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君不与民争利’么?如今皇室竟降临商海,涉足凡尘,加之天降之雷,岂不是对陛下的严正警告?无论陛下如何辩解,又岂能抗拒这铁证如山?” 在场的不仅仅是朝中百官,更有京城数不尽的百姓为证。想到这,那些言官御史们心中的笑意愈发浓郁,即便是被惊吓不小的赵丞相,眼中也掠过一抹冷厉。 他深知这批琉璃的价值,也清楚皇上若将之售出,对自己而言将是极大的不利。若皇上真的握有巨资,自己过往的种种布局,只怕都将落空。 就在这群人心绪万千,从地上缓缓站起,用那战战兢兢的目光再次投向店铺之时,只见李安步履轻盈,笑容满面地重新出现在众人前:“哈哈,诸位方才可曾目睹?陛下乃真龙天子,连天际云霄也要为陛下之举助兴。这不正证明了我们皇家琉璃得到了天上的特别眷顾吗?言归正传,不再多言,今日开业庆典现在正式启幕,为庆此喜事,本官特备献礼于众。” 李安的声音刚落,随着他轻轻在空中拍了几下,楼顶上顿时出现了几位身着鲜红旗袍的销售员,这是她们首次正式面对众人。尽管她们站立于楼顶,那份妩媚之景依旧让在场的每一位大梁国子民眼前一亮。 那奇异的服饰,穿在她们身上,竟让人有些心动。包括那些位高权重的文武百官,此刻也都目不转睛,几乎忘了呼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些销售员的魅力,远超青楼中那些顶尖佳人! 如果不是此地不允,如果不是四周围满了百姓,他们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将她们一一带走。至于带走后将做何事,嘿嘿,那自是不言而喻。 正当众人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那些销售员时,只见她们背后竟然各自提起一个巨大的红袋。众人还未来得及猜测其用意,便见这些销售员从袋中抓出了一物,随手向人群中抛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一时错愕,旋即反应过来,纷纷拼命冲向那落下的礼物,欲一探究竟。 这情形,多么像是他们在青楼楼上观看时,那绣球被抛下的瞬间,如出一辙,而此刻的心情,亦是期待与兴奋交织。 在这片混乱与欢腾之中,每一位幸运被选中的人都似乎拥有了通往幸福的钥匙。但是,当纷纷落下的不再是寻常的绣球,而是一片片的竹简时,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抹疑惑。这些不同寻常的“礼物”数量之多,竟让人眼花缭乱,心想,这些神秘的竹简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们的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那急于知晓答案的心情却远远超过了一切。因此,他们纷纷投入到了这场未知的争夺之中。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也被这种未知的诱惑所吸引,摒弃了平日里的矜持和身份,加入到了抢夺的行列之中。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这场混战中获得竹简,并非因为他们的地位显赫,而是因为他们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随从,这些随从们为了满足主人的愿望,不惜一切代价抢夺到了竹简。 在这场无序的争夺中,有的人凭借着出色的身手和力量,手中已握有数枚竹简;而那些体格羸弱者,则在人群中被推挤,一无所获。与此同时,人群之中有一处异常平静的地带,一对身份显赫的男女被几名手持佩刀的侍卫紧紧保护着,周围的混乱仿佛与他们无关。 这对男女正是赵丞相夫妇。赵丞相手中握着的竹简,是一名忠诚的随从冒着风险抢夺来的。当他好奇地打量这枚竹简时,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疑惑之色。竹简上赫然写着:“恭喜用户获得琉璃麒麟尊~十两白银抵扣卷。” 这下,他终于明白了这场乱战的意义——原来,每一枚竹简都是一份幸运的象征,能在购买琉璃麒麟尊时抵扣十两白银。 虽然心中明白了这个秘密,赵丞相却依旧心存轻蔑,毕竟对于他来说,这点小恩小惠并不足以动摇他的内心。 第234章 奢侈品的定义 他对梁青云的琉璃铺子本就心怀不满,认为皇室经商是对自己利益的侵蚀。 但即便如此,他并未抛弃这枚竹简,心想,“蚊子虽小,也是肉”,今日能有此幸运,亦是一种奇遇。 他好奇于其他人的收获,便随手抓过一名百姓手中的竹简一探究竟。当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两银子的奖金时,他不屑地摇了摇头,将竹简还给了那百姓。在这一刻,他的心情复杂难明,既有对这次意外之喜的小确幸,也有对梁青云此举的深深不满。 赵丞相在目睹了这一幕后,心境顿时变得愉悦起来。“显然,与这些寻常百姓相比,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让随从们为他开道,携着妃子向那家店铺走去。但当他们终于走近,准备进入店铺时,一种异样的惊讶占据了他的心。 这家店铺的窗户与他所见惯了的贵族住所截然不同。 在这个时代,窗户的材质可谓是身份的象征——富户用以纱、丝为窗,而贫民则只能以竹席或木板凑合。纸质窗户尚未普及,直至明代,纸窗才成为大众选择。 因此,赵丞相对于眼前这种非丝绸也非普通材质的窗户感到十分好奇。原以为这家店铺可能未装窗布以让室内光线更加充足,但他万万没想到,走近一看,这窗户竟然镶嵌着闪耀着光泽的琉璃。 这琉璃的透明度和精致程度让赵丞相不由得啧啧称奇,心想即使是自己那富丽堂皇的王府,也未曾有过将琉璃用作窗户的奢侈。 这种做法超出了他的想象,谁能想到,这等珍贵的材料竟被用于日常之处?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对这珍贵物品的珍视已达到了极致,抑或是对于可能的损坏和盗窃毫不担忧? 就连一扇窗户所用的琉璃价值,恐怕也不菲,足以让任何人对这家店铺的主人肃然起敬。 不仅赵丞相,所有贴近店铺的官员们也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他们的眼睛瞪大,嘴巴张开,这份震惊之情超越了言语。 虽然内心波涛汹涌,赵丞相还是强行平复了情绪,让自己的步伐更为稳重,拉着王妃走入店内。 然而,当他踏入这座琉璃构筑的殿堂时,他不禁愣住了,自感原来自己之前的震惊只是冰山一角。 眼前这宏伟的大厅内,几乎每一寸空间都是用琉璃打造,赵丞相踏出的步子在空中迟疑,恍若不忍亵渎这地面上的琉璃砖。 这种奢华,简直是对珍宝的一种浪费。而当他抬头四望,每一个角落都在散发着琉璃特有的光芒,尤其是那悬挂于顶端的巨大琉璃吊灯,更是闪耀得让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场景,不仅仅是对物质的展示,更是一种对美的极致追求。赵丞相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对店主深深的敬意,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惊叹。 进入这琉璃之室,那些身居高位、富贵异常的贵人们,纷纷变得如同初入城的乡巴佬一般,目瞪口呆,连连吞咽着唾沫。这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举动,清晰地传入了李安的耳中。李安对于眼前这幕景象显然颇为满意,他那不经意的微笑,恰如春风拂面:“赵丞相,丞相夫人,还有诸位尊贵的大人们,欢迎光临。请随意浏览,若有疑问,我店中的美丽店员随时恭候各位大人的垂询,愿为诸位解惑。” 这众多穿着旗袍的女子们,见有客人进店,便齐刷刷地躬身行礼,温柔地迎接这些贵客。这细腻的声音,加之她们的美貌和那特别的服饰,直接让那些大人们目不转睛,几乎是看呆了。幸亏许多大人都是携带着夫人前来,这才让他们勉强保持了一些克制。然而,见到自己身旁的男人如此失态,那些女眷们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若视线能杀人,恐怕这些旗袍美女已经千疮百孔。 女眷们心中暗下决心,今后必须想尽办法,让这些男人远离此地——这里简直是狐狸窝,一旦让这些美人踏入家门,她们在家中的地位恐怕岌岌可危。 而那些大人们,则是心思全然不在此处,那旗袍之下的风情万种,令他们心猿意马,几欲不可自拔。这种前所未有的装扮,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颠覆了时代的审美。好在,他们仍保持着最后的理智,知道此地非同寻常,故而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举动。 在与众人简短的寒暄后,李安示意店员们回到各自的岗位。这一刹那,那些贵人们仿佛失去了灵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虽然他们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但那份心思早已跟随着店员们一同离去。 直至店员们全部离开,那些女眷们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份敌意也随之慢慢消散。 而此刻的李安,面带微笑,目光在众人手中的竹片上扫过,又开口道:“哦,对了,诸位大人都已拿到竹片了吧?若有心仪之物,在结账时出示竹片,我们将会为您直接减免上面所示的金额。想必诸位已迫不及待了吧,那么,请各位尽情享受购物的乐趣。” 随着李安的话语渐渐沉寂,那些尊贵的官员们终于从惊异中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他们偷偷地观察周遭,发现每个人的反应与自己无异,这让他们心中的尴尬有了些许慰藉。毕竟,若是只有自己独自震惊失态,那无疑是对自己地位的一种羞辱。于是,他们尽力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向李安报以微笑,并开始互相交流,慢慢散向四周。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洋溢着奢华之气,琉璃铺就的地面更激起了他们对于这里商品的好奇心。 虽然口头上谈论的是对商品的好奇,但他们心中真正的思绪,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当然,他们绝不会承认,其实他们心急火燎想要一探那些销售员的风采。 每个男人心里此时都是痒痒的。 第235章 来大客户了 赵丞相,则是在李安话音刚落之时,装出一副镇定的姿态,拿起手中的竹片,径直向他之前便已注意到的那位销售员走去——在他眼中,这销售员不仅容貌出众,更是身材惹火。这位老狐狸的用意,不言而喻。李安见状,心中自有评断,但面上却是一笑置之。 这些销售人员,都是他亲自挑选并培训的,他们对李安的忠诚无需置疑。 更何况,这些人员虽然着装前卫,但都是出身良家,他们的职业道德与青楼女子保持身体纯洁的观念相似,不卖艺不卖身。 当官员们散向各处时,他们的视线未曾离开过那些销售员,而那些贵妇的目光虽然也落在了销售员身上,但那是出于警惕。 然而,当她们真正目睹柜台中的珍品时,双眼中的星光顿时闪烁,暂时忘却了自家夫君的目光,全心投入到了那些珍品的观赏中。 特别是当这些贵妇看到大厅中央那全身的穿衣镜时,她们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女性对于美的追求,自古便有之,这是超越时代和年龄的共同心声。 对于这些地位显赫的贵妇而言,她们最害怕的就是失宠,因此,她们不惜一切代价装扮自己,希望能在丈夫面前展现最美的一面,避免丈夫外心。 看到这面镜子时,几乎每一位女性的内心都涌现出一个强烈的愿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自己的丈夫将这面镜子买回家。 尽管镜子周围被栏杆围住,使得她们无法近距离接触,但她们的眼睛已经被镜中的倒影深深吸引,对于这面镜子的喜爱达到了疯狂的地步。 随着众贵妇的目光集中于那镜前,她们的丈夫们逐渐显露出了不耐烦之情。他们对于眼前的琉璃宝镜固然好奇,但更多的注意力却被那些穿着旗袍的女售货员所吸引。就这样,夫妻双双开始各自寻乐,男士们渐行渐远,而女士们则成群结队,各自沉浸在这琉璃世界的美妙之中。李安对于眼前这一幕早有预料,眼角的一丝微笑似乎在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与此同时,几位外表俊朗的年轻男服务员缓步走向聚焦于琉璃镜前的女士们,他们身着店铺特制的中山装,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尊敬的夫人们,这面琉璃宝镜乃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想必诸位已经领略到了其非凡的魅力……”年轻服务员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轻轻地在每位夫人心上划过,激起了她们心中的一阵微澜。然而,她们也深知,自己的丈夫就在不远处,于是,尽管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表面上却仍旧保持着一份端庄。 她们心中暗自思忖,虽然对这些俊朗的小生心生好感,但毕竟是她们的丈夫赋予了自己如此的生活。 若让丈夫看见自己与这些小生过于亲近,后果无疑不堪设想。 而与此同时,这些夫人们心中也悄悄萌生了一个念头:既然这里有如此多俊美的小生,不妨常来这里走走。毕竟,她们是真心喜欢琉璃,每日来此,又有何妨?至于那些非分之想,岂是轻易外露之物。 就在这些贵妇人沉浸于各自的小心思时,赵丞相已经走到了他挑中的售货员面前。 他的到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份高傲的姿态仿佛在宣告着他的不凡身份。 他大模大样地将手中的竹简往售货员面前一丢,声音响亮。 那售货员则是职业地挺了挺胸,对赵丞相露出了标准的微笑,礼貌询问:“大人,您想要查看些什么呢?如果有您中意的物品,我可以为您拿出来细看。” 赵丞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售货员,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欣赏。 他心想,自己虽然拥有无数美人,但如此风情万种的女子还真是未曾拥有过。 然而,想到这里毕竟是李安的地盘,属于皇上的领地,他不得不收敛心中的贪欲。 不过,赵丞相自信,以自己的权势和财富,终究能够让任何女子俯首称臣。 尤其是像眼前这样的女子,只需一眼,他便能判断出,只要出得起价码,必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屈服。 于是,赵丞相摆出了一副气宇轩昂的姿态,向那售货员洒脱地一挥手,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哈哈,本相就要那竹简上所记之物。” 话音落下,他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种富可敌国的豪气。显然,赵丞相意图以金钱的力量,将这位姑娘纳入麾下。 这种自古以来追求佳人的手段,虽历经千变万化,却总是围绕着一个核心——以财示爱。此时,那售货员听罢,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赵丞相见状,心中不禁得意洋洋。 他自认为,像这样的女子,最是易于攻陷。 或许有人会质疑,一位身居高位的丞相,岂能行此下作之事,不惧失去身份? 然而,这位好色之徒的名声早已是众所周知。 众人皆知,若非此地乃是梁青云的地界,赵丞相定然早已动手。 而那名售货员,虽然表面上因赵丞相的豪爽而目光闪烁,内心却是别有洞天 她的喜悦,并非为了对方的阔绰,亦非被其魅力所吸引,而是因为赵丞相的选择落在了店中价值连城的琉璃麒麟尊上。 这可是店中数一数二的珍品,谁曾想到,竟有贵客一见钟情。 依照李大人的规定,每售出一件商品,她们即可获得一定的提成——销售额的百分之一。 起初,这一概念让她们困惑不解,直至李大人细致的解释,她们这才恍然大悟。 所谓百分之一,即是每售出一百两银子之物,便能得到一两银子的提成。如此算来,这一次的交易,无疑将为她们带来一笔丰厚的收入。 在这场金钱与欲望的交易中,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算盘。赵丞相以为自己的金钱能够征服一切,而那售货员,则是在计算着自己即将到手的提成。 在这复杂的人心中,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努力,而这一切,似乎都在李安的算计之中。 第236章 被阴了的丞相 绝非泛泛之辈方能明了,这一两银子在当今世道之中,其购买力之强悍,足以让普通百姓望尘莫及,哪怕是月夜如织,晨昏不息,亦难以得其半分。尤其是在这琉璃殿堂之中,每一件物品皆是价值连城,轻则百两,重则达至千万,如此计之,若能以巧舌如簧之术,将这琉璃之宝推销于世,那月入百两,岂不轻而易举? 正是因为此,那名为“大白兔”的售货员,面对赵丞相所指名要求的琉璃麒麟尊时,其内心之激动,可谓是翻江倒海,无以复加。毕竟,此物非同小可,价值高达十万两银子,依照提成之规,一千两银子即将落入囊中。这等于是一夜之间,从风尘仆仆之难民,蜕变为富可敌国之贵女,哪怕是京城之中,最为豪奢的府邸,亦能手到擒来。 因而,她怀揣着一颗跳动的心,慎重其事地走来,将装有琉璃麒麟尊的木箱子,轻轻地放置于赵丞相面前,语气中满是敬意与自豪:“尊贵的大人,这便是我们店中的镇店之宝——琉璃麒麟尊。值此开业之际,仅需十万两白银。扣除您手中竹简之十两银子,合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两。” 赵丞相原本以为能占尽天时地利之便,未曾想到这番话一出,他的脸色顿时如雷霆般僵硬,难以置信地盯着售货员,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何…何出此言?十万两,而非一万两?” 此刻,赵丞相心中仿佛有万马奔腾,怒火中烧,自诩机智过人,岂料竟落得如此下场。 原以为能借此机会大赚特赚,不想反被对方出言戏弄,这简直是对他身份地位的极大讽刺。 竹简所抵十两银子,在此一来一往之间,显得更是荒谬至极。 面对赵丞相各种神情的变化,售货员内心早有数,毕竟此等珍宝,非富即贵之人方能触及。 然而,她并不慌张,因为李安早已将对策娓娓道来,面对此等情况,她知晓自己应如何应对,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在这关键时刻,售货员深知必须将对方捧至云端,使其为了一份尊严而豪掷千金。果然,当“大白兔”售货员向赵丞相展露那迷人的笑容,她的命运便注定了要让这位丞相打开金库。她轻启红唇,声音如春日融雪,缓缓道:“尊贵的大人,虽此琉璃价标非凡,然其实则更非凡。此物乃限量之珍,世间独一无二。贵气之外,更在于其与大人您高贵气质的契合,无价之宝也。” 这番巧言令色,实则是直击赵丞相的虚荣心。 然而,更加致命的,是那售货员的魅力无法令赵丞相抗拒。 听罢,赵丞相不禁抚须大笑,赞叹售货员的口才:“哈哈,小姑娘倒也伶牙俐齿。吾虽然喜欢,但此价实在太过离谱。虽说此琉璃无瑕,然而天价亦非吾所能认同。” 赵丞相自视甚高,对琉璃之物亦有深厚的情愫。 他的府邸中,琉璃之物琳琅满目,虽无此物之精细,然而价值亦非凡物可比。他内心清楚,即便此物再佳,十万两之价亦是过高。 然而,当那售货员轻笑着揭露赵丞相的身份时,他的心情复杂难言。她温婉地向赵丞相行礼,脸上装出惊喜之色,而内心的真实想法,则是赵丞相所不能窥视。 这位“大白兔”早已识破了赵丞相的身份。李大人安排下的每一位店员,都被训练有素,记住了每位过往的达官贵人。 赵丞相一踏入店铺,即被认出,成为了特别关照的对象。赵丞相见状,内心虽有万般情绪交织,却也只得扶须轻笑,面上的得意与高傲,昭示了他对自己身份的认同与骄傲。 此一幕,既是一场琉璃与金钱的交易,更是一场智慧与策略的较量。每一方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精心布局,而结果,则是在不断的互动中慢慢揭晓。 赵丞相内心暗自琢磨,以他的显赫地位,那售货员必定会趋之若鹜,恭敬不已。他甚至幻想着,对方若是主动请求随他回府,哪怕花费重金,他亦愿意将她纳入麾下。然而,出乎他的预料,那售货员行过礼后,并未有此意,反而是继续向他细述面前的琉璃麒麟尊:“大人,此麒麟尊与您似乎有着不解之缘!众所周知,麒麟乃龙之九子,象征着尊贵无比。何况,此物世间仅此一件,更显尊贵非凡。” 说到这里,售货员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便小声继续道:“王爷,这件限量之宝,若是落入其他王爷之手,定会成为他们身份的象征。若是错过,恐怕再无此缘。”这番话,无疑触动了赵丞相的敏感神经,尤其是提到可能被他的宿敌——六王爷所得,更是让他心生不忍。 这种潜在的竞争,对赵丞相来说,绝非简单的物质交易,而是一场关乎面子和地位的较量。 想到这里,赵丞相仿佛下定决心,决定购买这件琉璃尊:“哈哈,就凭你这番话,我也要将此琉璃尊置于我府中。” 随着他的决定,那售货员心中波涛汹涌,尽管外表依旧保持着专业的微笑,内心却已是喜形于色,仿佛看到了无数金币向她涌来。 对她而言,赵丞相不过是一座会走路的金矿。 然而,她并未表露分毫,仍旧保持着高冷的职业笑容,恭敬地引领赵丞相的管家前往收银处,体现出了她们所受的严格训练——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高贵与冷艳的形象,以维持对客户的吸引力。 赵丞相自是不会亲自动手,一挥手便有管家跟随那售货员前往结账。 而那管家心中无疑是五味杂陈,十万两银子啊,即便对于王府来说,这也绝非小数目,足以见得赵丞相此次决定之重大与心中的坚定。 在这大梁国的版图上,任一郡县的年税收累积,都不足以与赵丞相此次的花费相提并论。 这就是赵青如可怕的地方。 第237章 女帝很生气! 但在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眼中,金钱似乎只是手中的棋子,随意操控。他自有他的盘算,既然决定施展财力,旁人也只能顺从其意。然而,或许有人会质疑,赵丞相真的会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女店员的几句话所说动,就愿意花费如此巨额的银两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赵丞相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在细致观察后做出的。在他锐利的目光下,这琉璃麒麟展现出的不仅仅是一种色泽,它的双眼闪烁着赤红的光芒,背脊处隐约透出金黄,四足之间更似有火焰舞动。这些细节虽然微妙,却足以证明其珍稀无比。女店员未曾特别提及这一点,赵丞相心中反而认为自己发现了不为人知的宝贝。 在赵丞相看来,琉璃之价,不仅在其本身的纯净,更在于其隐含的色彩之美。此麒麟尊,以其独特之色彩,其价值自然不止原标之数,而是远远超出。考虑到其独一无二的特性,其实际价值应远超初估。赵丞相心中默算,此物价值至少应在八万两银子以上。至于剩余的两万两,无非是为了他这位丞相的面子所增加的一笔。 此番交易一成,店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沸腾之声。刚刚开业便有这等大手笔,怎不让人心潮澎湃?在场的官员们对赵丞相的行为感到万分震惊,他们原以为赵丞相来此,必是出于与皇上之间的角力,谁料他却成了今日最大的消费者。 六王爷的到来,更是为场面增添了几分戏剧性。见证了赵丞相的举动后,他也不禁暗自揣测:“赵青如此举,莫非另有所图?”在场诸人心思各异,惟独李安早已洞察一切,对赵丞相的选择并不感到意外,心中似乎早有预料。 那枚刻有十两银票意义的竹简,无疑是李安精心为赵丞相所预备。 更确切地说,不仅是赵丞相,连步入门槛的六王爷手中所握之简,也是出自同一手笔。这一切,皆在李安的谋算之中,此局非但不是暗中的诡谋,反而是光明正大的布局。 毕竟,那琉璃麒麟非凡俗之物,无论其制作工艺或是材料品质,均是上乘之选。更何况,寻常官员岂敢拥有如此之物?这琉璃若落于皇上之手,自然无妨;若落于王爷之手,尚可理解;但若落于寻常官员之手,那可就是自寻短见了。 或许有人会议论,一品官员的朝服上不是也绘有麒麟吗? 难道他们拥有一尊麒麟,皇上还能因此而发怒?然而,赵丞相所购之麒麟,乃是四爪龙身,若是换成五爪,那即便是王爷亦不敢触及。 在平时,这种说法尚可成立,但在王爷与皇上势均力敌,甚至王爷势力超越皇上的现状下,这一切便变得扑朔迷离。 谁能确知,王爷府中是否已备有龙袍?这等话题自是不可公然讨论。 李安的策略,让梁青云在权势中悄然崛起。赵丞相的大手笔仿佛开了先河,紧接着的便是众多显贵的疯狂采购。这里的琉璃非同一般,皆为外国使臣所带来的珍品,可遇而不可求。如此一来,这些琉璃的价值自然水涨船高。 在赵丞相的引领下,那些原本显得价格不菲的琉璃器物,现在看来也就不那么昂贵了。每位贵族心中都明白,这些来自外国的琉璃器物,其独特性与稀缺性,使它们成为真正的无价之宝。一旦错过,再无复得。 正是基于这种认识,那些达官显贵纷纷放开手脚,大肆采购,场面一度达到了抢购的热潮。这消息很快就传回了皇宫,当梁青云听闻赵青如竟以十万两巨资购得琉璃麒麟,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困惑。 李安到底运用了何种手段,竟能使赵青如慷慨解囊至此? 但当她进一步了解到那琉璃麒麟的具体特征后,她的眉头紧锁,心中波涛汹涌,不知这其中又藏着怎样的深意。 在臣子的汇报之中,得知那琉璃麒麟竟赋予了龙之躯,这般珍稀之物怎可流落于外,尤其是在李安的手中竟然有此宝贝,却选择对外售卖,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暂且不论此物能卖出何等价码,单是这等珍宝已为大臣所拥有,而朕却空手而归,这难道不成了天下笑柄?那赵青如,虽身居丞相之尊,终归也不过是朕之臣子。鉴于如今彼此间的微妙关系,赵青如的野心更是众所周知,此等珍物岂能落入其手。 然而,言及此时,一切已成定局,李安已将那琉璃麒麟贡献给了赵丞相。尽管时机已晚,梁青云仍下令传话给李安,若再得此类珍品,切莫轻易售出。毕竟,某些物品所承载的意义远超其价值,即便价值连城,也不宜落入外人之手。正当梁青云派人传递此消息,御书房外突传来通报:“启禀陛下,李公公派人送来一件宝物。” 梁青云闻言,心生疑惑,命人进入。只见一名大太监低头小步走进,跪地呈上所谓的宝物。“何物?李安又送来了何等宝贝?”她未曾料到,自己方才才派人传讯,李安竟已速速送上宝物。此刻,她心中既好奇又疑惑,难道李安真的将另一尊琉璃麒麟送来? 然而,大太监回答道:“回陛下,此物过于庞大,无法直接搬入,李公公已直接安排人手将其运至金銮宝殿。”梁青云闻言,眉头更紧。何等物件,竟需直接送至金銮宝殿? 被好奇心驱使的梁青云立刻起身,决意亲自前往金銮宝殿一探究竟,对随行的太监宫女道:“随朕至金銮宝殿。”言罢,她率先步出御书房,一众人紧随其后。 到达金銮宝殿,原本用于朝会的庄严场所此刻却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梁青云的眉头紧蹙,金銮宝殿何时变得如此喧哗?她踏入殿中,决心揭开李安此次的玄机。 若是结局让她不满,恐怕要迁怒于李安了。 第238章 更加珍贵 当皇上的眉宇间闪过不悦,旁边的首席太监捕捉到了这一丝微妙的情绪变化,立刻加快脚步进入金銮殿,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宣布:“陛下莅临!”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使得殿中原本喧哗的众人瞬间静默,随即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阵慌乱,紧接着所有人齐刷刷地跪倒,口中发出整齐的呼声:“参见陛下!”随着这些声音响起,梁青云迈步跨入这庄严的金銮殿。 然而,当她的脚步踏入殿内,目光首先被正前方龙椅之前,一群跪拜的工匠所吸引,这些人身着统一的工部制服,这是李安上任后的改革成果,为的是让工部的每一个成员都有归属感和荣誉感。他们身上的服装按照工种和级别细致划分,配戴的徽章使人一眼便能辨识出其身份和技艺等级。梁青云对此并不陌生,但眼下,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正中央高台上那被红绸覆盖的庞然大物所吸引。 她皱眉步前,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这个未知的物体,然后问向一名工匠:“这是何物?”工匠恭敬而紧张地回答:“回禀陛下,此乃李大人特别指示,为陛下特制的宝贵之物。” 听闻此言,梁青云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她快步走到近前,伸手揭开红绸。 那一刻,一条瑰丽的琉璃龙展现在她的眼前,它的华丽超乎想象,令她不由得惊叹出声:“这便是你们所烧制的?”工匠回答:“正是,陛下。这是我们南山琉璃作坊的精心之作,李大人亲自选色,方才完工。” 梁青云此时心情复杂,震惊之余充满了赞赏。 作为一位统治者,她对国之瑰宝自然有着特殊的情感,而这件前所未有的琉璃龙,不仅是技艺上的巅峰之作,更是国力和文化的象征。 她深知,此琉璃一旦展露于世,其价值绝非金钱可衡量,足以让天下国君为之倾倒,即使是用城池交换,也必有人愿意。 在目睹那件瑰丽无匹的琉璃龙之后,梁青云心中原本因李安将琉璃麒麟尊售予赵丞相而起的那一抹微词,竟如春雪遇朝阳,瞬息消融。 她心想,与这琉璃龙相比,那所谓的麒麟尊又算得了什么? 正是这番思绪的转变,使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所下的禁令颇为可笑。 于是她急匆匆地挥手,命人撤销对李安的先前指示。在她看来,这并非是反复无常,而是被眼前的宝物彻底征服,毕竟在她当前最缺的便是财富。原本以为那琉璃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故此要求李安不得售卖。然而眼下,琉璃在她眼中已无太多意义,她自然更倾向于将这些琉璃换成急需的财富。毕竟,纵然珍贵,琉璃亦不能用以支付士兵的薪饷。 在命令下达后,梁青云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抚那琉璃龙的身躯。 她感受到那温润如玉的质地,目睹那龙身的精致透明,心中充满了喜爱。尤其是将这琉璃龙摆放于此,每日文武百官必经之地,必将引起一片惊叹。她更是幻想着,当赵丞相瞥见这琉璃龙时,那精彩的表情定会极为好看。甚至于此,梁青云都开始渴望第二日的早朝,以亲眼见证众臣的震撼。 不仅仅是赵丞相,如今许多文武百官都或多或少拥有了一两件琉璃之物。 然而待到明日,当他们见到这琉璃龙时,手中的宝物定会黯然失色。 目前琉璃龙尚未最终固定,梁青云观赏良久后,便坐回龙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她害怕这些匠人一不小心损伤了这件宝物。 坐于龙椅上,梁青云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安那狡黠的笑容,尤其是想到他昨夜抽空回宫寻她,更是让她面颊生热。 不过,她感觉李安昨晚与平时略有不同,究竟哪里不同,她却又说不清楚。 与此同时,在琉璃店铺内,见赵丞相高傲地走在前头,手下小心翼翼地抬着那琉璃麒麟离开,周遭几乎所有目光都是羡慕加嫉妒。 赵丞相未将麒麟藏匿,反而故意展示给众人,尤其是在经过六王爷时,还特意停下与之寒暄,无疑是在夸耀。 六王爷面色难看,敷衍地与赵丞相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哈哈,诸位,今日我已得此瑰宝,实乃独一无二。六王爷,你慢慢逛吧。”赵丞相得意洋洋地说。 在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李安的目光如同秋水般深邃,一切动态无不尽收眼底。而他安排的影子般的手下亦将这一切细致入微地观察着。看到六王爷面露难色,赵丞相内心的得意便如旭日东升,难以遮掩。随后,他轻轻抚须,一笑之间,命令手下将那独一无二的琉璃樽运回府中,心中的满足感如同溢出的甘泉,难以言喻。在他看来,与那琉璃樽相比,店铺中的那位大白兔般的店员早已被他抛诸脑后。毕竟,眼前最重要的是将这象征着无上地位和身份的琉璃樽安置于府中最为显眼之处。 而在赵丞相洋洋得意地离开后,店铺内的氛围突然紧绷。六王爷步履沉重地走至前台,手中的竹简一落,脸色阴沉地要求:“给本王也来一尊同样的琉璃麒麟。”店员面对这位气场全开的王爷,虽感压力山大,但更为震撼的是对李大人先前预言的精准,以及他对于应对之策的妙计。 店员心知肚明,那独一无二的琉璃麒麟已经是赵丞相的囊中之物,若是随意应允再造一件相同的给六王爷,定会引起赵丞相的不满,而这背后即便有皇上撑腰,赵丞相的暗中手段亦足以令人头疼。因此,她躬身向六王爷表达歉意:“王爷,那琉璃麒麟乃一件孤品,恕难再有。但本店还藏有其他珍品,与琉璃麒麟同列十大镇店之宝。” 六王爷原本紧锁的眉头稍释,示意她细说。店员见状,歉意一笑:“王爷请稍候,我即刻为您取来。”言罢,她转身向内室走去,而内室中正站着李安。店员对他行了一礼:“李大人,一切如您所料。” 第239章 鱼儿上钩了 李安闻言,微微挥手,语带笑意:“鱼儿上钩了吗?”得到女店员的肯定回答后,他这才满意地点头,示意她继续忙碌去。 这一切,如同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李安以其非凡的智慧和深谋远虑,将每一位棋子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无不显示出他作为幕后操盘手的非凡才能。 未经片刻,女店员怀抱一木箱,轻巧步伐回至柜前,木箱轻放,即在六王爷眼前展开。“王爷,此乃我店十大镇店之宝之一,别出心裁的琉璃貔貅。” 女店员边说边巧手揭盖,顷刻间,一兽形猛狞而神秘的琉璃之物跃入眼帘。六王爷目光一凝,疑惑间问道:“此物真为貔貅?然吾观其形,与先前所见琉璃麒麟尊似乎无二致?”女店员心中暗自叹息,若非职责所在,真愿直言这二物乃同一匠人巧手所出,自然难分轩轾。 然而,她仍旧遵循李大人的指示,巧妙地绕开尴尬,以赞叹之辞描述这琉璃貔貅的独特与珍稀。 正是李安的销售策略神来之笔,令六王爷亦步亦趋,最终决定收下这件珍品。随着琉璃貔貅的售出,店铺再次收获一笔巨额银两,使得女店员及其同僚获得了丰厚的提成,进一步激发了众店员们的销售热情。 一时间,店中销售氛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 不仅如此,连男性店员们也颇有斩获,尤其是那限量发售的镜子,收入累计已突破十万银两大关。 此镜子之销,实行每日限售十块,更是将贵妇人们的购买欲推向了顶峰。面对贵妇们的热切需求,店员们最终开启了预售服务,仅需支付五千银两订金,便可按订单顺序优先获得此镜。 这一系列的经营策略与销售手法,无疑将这家琉璃店推至了一个新的高峰,同时也展示了李安不凡的商业智慧和策略布局能力,令人叹为观止。 在这背后,不仅仅是财富的积累,更是一场关于信任、智慧与策略的精彩演绎。 随着镜子的限量发售,贵妇们的购物热情如火山爆发,奔腾不息。身为府中的正室,她们挥金如土,举手投足间皆是财富的流转。李安不禁感慨,这琉璃酒杯的畅销出乎他的预料。琉璃酒杯之所以受欢迎,除了价格相对亲民外,其精美的工艺也令人称赞。在这些贵人眼中,百两银子换取一件精巧的琉璃杯,实在是物超所值。 然而,若非之前各式珍品的铺垫,他们未必会轻易出手。 毕竟,百两银子虽不算大数,但也非小额。然而,在那些动辄数万乃至数十万银两的珍宝面前,百两银子不过是沧海一粟。因此,这些贵人们在消费时毫无顾忌,豪掷千金。到了最后,他们才惊觉,短短时间内已是银两大失,即便是一些收入较为微薄的官员,亦是不知不觉间挥霍了数千银两。 这一现象,无疑揭示了大佑国当前的腐败程度。若非李安的介入,国库恐怕早已空空如也,而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更是无从谈起援助。 店铺之内,人头攒动,宛如金銮殿之盛,人数至少有五百之众,可谓是汇聚了朝中文武及京城权贵。 随着时间的推移,店内多件商品迅速售罄,镜子与琉璃酒杯更是一货难求。然而,李安并未打算继续补货,他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果不其然,那些幸运购得琉璃之物的顾客无不自感幸运,仿佛捡到了宝贝。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店内珍品几乎售罄,仅余那些价值连城的镇店之宝尚有存留。 赵丞相与六王爷各自得宠一件,另有一位身份显赫的商人亦得以收入囊中一件珍品,尽管名义上已非麒麟尊,但其珍贵程度丝毫不减。 如此一来,李安的琉璃店在开业之初便大放异彩,成为京城内外瞩目的焦点。 在李安眼中,那位敢于购买与麒麟尊形似,却被冠以“狮虎兽”名号的商人,真是让他感到万分诧异。他不禁深思,这个商人究竟是怀着何种胆量,敢于触碰这样的禁忌? 毕竟,这件物品所蕴含的意义已不言而喻,那两件已被王爷收入囊中的琉璃宝物,无疑是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尊贵。 那些血脉纯正的皇族后裔,他们购买这样的珍品自然无可非议,可是一个商人的身份,又怎敢与龙子皇孙争辉?难道他不知生死为何物?然而,金钱的力量终究难以抗拒,李安对这十万两白银的巨额利润自是欣然接受,至于这是否会触怒其他王爷,那已经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随着时辰的推移,那股狂热的人潮终于开始逐渐稀少。 原来,这众多贵人的到来,全因李安事先布下的精心局,他们无不是带着必须要展示自己身份的心态而来。他们原本以为,只需走个过场,示个面便可轻松离去,既显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又不失高贵冷漠之姿。 然而,谁曾想,一旦踏入这琉璃世界,他们便再也挪不开步伐,甚至沉迷于那挥金如土的快感,大出风头,远超预期。 此刻,他们的银两虽已耗尽,但参与过这场盛事的足迹,也算是在这琉璃殿堂留下了印记。他们知晓,在皇家的地盘逗留过久,终究非明智之举,万一留下可乘之机,后果不堪设想。这正是李安所期待看到的场景。 然而,在这批官员及其夫人准备离开之际,那些夫人们却显得依依不舍。 她们吩咐那些负责办理购买手续的店员,一旦那镜子到货,务必要第一时间送至她们的府邸。店员们以最亲切的笑容,恭敬应诺。 至此,李安的琉璃店开业大吉,可谓是圆满成功。尽管随着官员们的离去,店内人流减少了许多,但仍有不少心中有憾,未能买到心仪之物的平民百姓徘徊不去。 这些留下的人们,明显地身份地位不如之前的贵人,但他们对这些琉璃艺术品的渴望与热爱,却丝毫不亚于任何人。 第240章 销售奇才 正是由于他们的社会地位未能达到那些权贵的层次,因此,那些商贾们在光彩照人的商铺内部挑选珍宝时,总是显得畏畏缩缩,不敢与那些达官显贵们争锋。 然而,随着这些尊贵之人的离去,商贾们终于鼓足了勇气,走进了这家声名显赫的店铺。令他们惊讶的是,当踏入这金光闪闪的大堂,那些曾光鲜亮丽的货架如今却空荡荡地显得凄凉无比。 更准确地说,除了寥寥无几的几件宝物外,几乎空无一物。 这一幕瞬间让他们心中暗骂那些权贵们,责怪他们行事过于迅速而且狠绝,竟然连几件小物都未留给他们。 尤其当他们目光落在那残余宝物的价格标签上时,更是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冷气。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貌不惊人的琉璃之物价值连城,即使是价值最低的,也需上千乃至万贯之巨。但令李安等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些商贾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竟开始如狂风暴雨般抢购,仿佛那天价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然而,店中唯一未被觊觎的,便是那面巨大的半身镜以及另外七件琉璃麒麟樽。那面镜子之所以未动,自然是因为它属于非卖品,若非如此,定然也早被财大气粗的买家带走。 至于那些琉璃麒麟,虽然许多人对其爱不释手,却也深知其背后的深意,故无人敢轻易出手。 此次经历让李安对当下商人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识。他原以为这些地位不高的商人,其富有程度远不如那些显贵,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的财富之厚,远超预期。 这一切,皆因当代律法所致。众所周知,商人在社会阶层中地位最低,即便积累了巨额财富,也不敢张扬。 他们的衣着、居住条件都受到严格限制,即便财富滚滚,也不能穿戴华丽,驾驶的马车也必须符合其身份。 当然,除非有机会攀附权贵,将自己的商业利益与官员挂钩,这或许能为他们带来一丝名分。但这种方式同样存在不利之处——这意味着他们所赚取的大部分财富都要献给那些护持他们的官员。 如同依靠在赵丞相府门下的商人们一样,他们不得不每年上缴巨额利润,以换取穿金戴银、居住豪宅、享有众多仆役的奢华生活。 在那金碧辉煌的店铺之内,当那些身着平凡布衣的商人们目睹那一件件精致绝伦的琉璃瓷器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展露了自己深不可测的财力。这一幕,让李安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仿佛在琉璃的闪烁光芒中看到了一片广阔的天地,等待着自己去开垦。他深信,只要巧妙利用手中的牌,定能从中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当然,这一切都需要细水长流,不能操之过急。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商人们的疯狂“兜底”,使得开业之日成果斐然。 而当李安在清点当日的盈利时,他惊讶地发现,一日之内的收益竟高达六十三万一千四百七十两白银。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三个十两银子的竹简代金券——若非这些小额代金券的存在,收益数字本应是个整数,绝不会出现七十两这般的零头。 这一切,让李安的心海中掀起了细微的波澜,虽然这数字庞大,但对他来说,却似乎缺乏了实感。 或许是因为这笔钱财并非全归他一人所有,大部分还需上缴给梁青云。更何况,作为一名跨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的21世纪之人,他对于这个时代的货币价值尚存模糊。在他眼中,这些琉璃之物与后世的奢侈品相比,并无太多差异,而一件奢侈品的价值往往也是高达数百万。 然而,这样一笔天文数字在李安看来或许平常,但在那些账房先生的眼中却是犹如见鬼般的震惊。他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在李安身上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一日之内赚得六十余万两白银,这几乎是抢劫也无法达到的速度!这一数字,甚至可以媲美梁国一年的税收,怎能不让人心潮澎湃? 由于商品提前售罄,店铺在开业仅两小时后,便不得不挂上了告示牌,宣告暂停营业。这一幕让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困惑,不解这家刚刚开业的店铺为何如此匆忙地闭门谢客。 而对于李安来说,开业之日的一切已经圆满结束。他将店铺的事务安排妥当后,便携带着账本直奔皇宫。在他心中,今日的成功无疑是个好兆头,他相信将这个消息告诉梁青云,定会令她欣喜若狂。毕竟,在这个充满了机遇与挑战的时代,能够如此辉煌开局,实属难得。 在李安的心底,他暗暗期待如果梁青云心情大好,今日他们或许能够欢聚一堂,与那三位美人嬉戏斗地主。 然而,这样的念头,他只敢在心中轻轻掠过,绝不敢明言。 因为一旦让梁青云知晓,以她那著名的暴脾气,不仅斗地主无望,自己恐怕还要承受一顿严厉的惩罚。 李安对此并非危言耸听,梁青云完全是那种会以行动直接表达不满的人。而让李安更加无奈的是,这位性情多变的女子,不仅是他的至尊皇上,更是他心底的那份柔情所系。 即便她真的以皇家的严厉对待他,他也只能默默承受,无处诉说心中的委屈。 随着马车急驰,李安很快抵达了皇宫。他直接前往御书房,却发现梁青云并未如常在那里等候。这让李安心中泛起了一丝疑云,平日里梁青云除了处理朝政之事于金銮殿外,便是在御书房沉浸于书海之中,极少外出。 李安不禁猜想,她此刻是否去了皇后的宫殿。但经过一番询问后,他得知梁青云已经前往金銮殿。李安随即改变方向,直奔金銮大殿。 当他踏入金銮殿,便看到梁青云正坐于龙椅上,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目光注视着前方某物。李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尊巨大的琉璃金龙雄伟地摆放在龙椅前,这才想起这正是自己特意安排人送来的礼物。 第241章 金龙 李安原本预料梁青云会喜欢,却没想到她竟然喜欢到了如此的程度,似乎连夜间都愿意与之相伴。 这让李安不由自主地笑了,心想即便是皇上,见到心仪之物,也会展现出凡人般的喜悦。 那些完成安装的工匠们早已离去,只剩下梁青云和几位宫女太监在场。 他们注意到李安的到来,梁青云更是没有掩饰自己喜悦的情绪,向李安招手道:“小李子,据说这金龙的颜色是你亲自设计的?真没想到,你竟有此等手艺。” 在众人的目光中,李安毫不犹豫地走上了中央的台阶,直面龙椅而去。 这一行为让在场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但内心却对李安的大胆举动感到震撼,暗自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众所周知,那台阶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除了皇上,无人敢踏。即使是平时清扫,宫人们也是跪着前进,不敢有丝毫亵渎。 然而,李安却大步走上,展现了他在皇上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更让人意外的是,梁青云对此并无不悦,她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欣赏,足见李安在她心中的分量。 在这短暂的对话间隙,李安已经慢步走到了那条琉璃金龙的跟前,他随意地伸手触摸着金龙的脊背,轻声道:“只要陛下欣赏,臣下哪怕日夜辗转反侧,亦觉甘之如饴。见陛下对此金龙情有独钟,臣心中便感欣慰无比。”李安这番话让梁青云不禁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丝戏谑。尽管两人相识未久,但深度的交流让梁青云对李安的性格了如指掌。李安总是一本正经地说出最不靠谱的话,正经的表情下往往隐藏着调皮的心思。实际上,这金龙虽工艺复杂,李安不过是指导了工匠们制作的方法,至于实际操作,他几乎未曾亲手参与。 梁青云笑着回应:“小李子真是用心良苦,这金龙朕非常喜欢。不过,店铺才刚开业,你却不在店中,何故匆匆返回?” 虽然她心中已然明了李安此行必有他图,且言辞中不乏夸张之词,但在众人面前,她亦不便深究,毕竟这金龙确实让她心喜,不妨让李安得意一时。 但随即,梁青云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 店铺才开业短短数时,按理说应当忙碌非常,李安却离开店铺赶回宫中,难道有紧急之事?思及此,梁青云挥手令所有宫女太监退下,以便与李安单独交谈。宫女太监们一一行礼后缓缓退出,场面上只剩下二人,李安见状,并未拦阻,因他所要报告之事亦非旁人所能听闻。 众宫女太监退去后,梁青云那充满询问的目光落在李安身上,李安却是轻笑一声,神秘兮兮地开口:“那边已经关门了。” 梁青云闻言顿时愣住,满脸不解地追问:“何故要关门?莫非是有人捣乱?是赵丞相,还是其他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过去她或许不敢这般断言,但现如今,她手中已握有足够的力量,无需再忍受任何人的挑衅。 在她的计划中,有了足够的银两,便能够扩充军队,巩固力量。 根据李安的建议,招兵买马,将原本数万之众的军力翻倍增加,到时候,手握重兵,谁还敢轻易叛逆?李安的回归,或许意味着她的计划即将得到实现。 正因李安的话语如此出人意料,梁青云才会有那般强烈的反应。毕竟,截断人的财路,无异于夺人性命,尤其是对于一国之主而言。为了帝国的长久大计,无论是赵丞相还是任何阻碍者,她都绝不会手软。李安的突然归来,让她的内线尚未来得及通报便已经抵达,因此她对店铺的实际情况并不了解。 见到梁青云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李安不由得轻笑步前,竟然大胆地伸手轻捏了捏皇上的面颊。这一幕若被旁人所见,必定震惊万分。毕竟,即便李安身受宠爱,这等亲昵之举,实在是逾越了常理。但梁青云此刻并无心思理会这番轻佻,而是急切地挥开他的手,等待着他的解释。 李安见状,不禁嘿嘿一笑,随即解释道:“嘿嘿,货物已经全部售出,不关门还等何时?难道留着给人参观不成?”他的话语一出,原本紧绷的梁青云顿时愣住,随后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店中的琉璃全部卖光了?” 她对此感到震惊,毕竟从开业到现在,不过短短两小时。这短暂的时间内,将店铺内所有物品售罄,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毕竟,店铺里售卖的可是珍贵的琉璃,哪怕是最为平常的一件,其价值也足以换取一车粮食。 虽然梁青云知晓这些官员或贵族极为富有,但实际情况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李安的解释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些价值连城的琉璃果然全部销售一空,这些官员们的阔绰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当然,虽然为琉璃的销售成功感到欣慰,她同时也对这些官员的挥霍无度感到愤怒。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明显表明,这些官员贪污腐败的金额绝非小数。大梁国若被这些贪官蠹虫侵蚀,终将一败涂地。 “哈哈,别气,别气,清除这群蠹虫需要时间,咱们慢慢来。等我将那些寒门学子培养起来,就能一网打尽。看你这气得脸蛋,简直像个小河豚。”李安轻松地安慰着,仿佛能将所有烦恼化解于无形。不知为何,每当与李安相处,梁青云总能不自觉地展现出少女般的一面,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这是为何。 在梁青云的严苛性情之下,若是旁人敢有如此轻狂之举,怕是早已身遭重罚,即便是她的亲信,亦难逃一顿严厉的责打。然而,在李安面前,她却总能感受到一股温柔的慰藉,仿佛找到了久违的安宁港湾。 自父皇驾崩之后,这种感觉便成了奢望。 第242章 误解 观望着李安那自鸣得意的模样,梁青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不悦:“呵,真以为本宫浑然不知?你那琉璃麒麟尊每件售价十万两,共售出两件,便是二十万两。再算上其他杂项,此番收益当在三十万两左右。” 这样的数字,初次自暗卫之口得知时,梁青云也是被深深震撼。她万万没想到,此番生意竟能有如此丰厚的回报。依李安所言,这些琉璃的成本加总,怕是不过百两。即便考虑到销售成本、折旧等,利润亦是数额惊人。单是今日一日之收益,便足以回收南山基地的所有投入。不仅如此,未来一年之内,对于南山基地的开支也不再是负担。可谓一举解了急需,此外,还能从中分出一大笔,用于军费开销。 至于那些官员们的俸禄,梁青云自是不会将之计入此中。那些俸禄自当由国库发放,这些钱财乃是归入内堂。开何玩笑,用己之财,赏那些非我心忠之人? 尤其是从今日之事看来,这些官员掌握的财富非同小可,甚至单是任一王爷的家财,都足以媲美国库。 正因如此,梁青云从未考虑过要即刻发放其俸禄。延迟发放,她并不着急。只要手握兵权,足够的力量,便无惧任何叛乱。 而现在,随着财富的入手,接下来便按照李安的计划展开。但最让她心潮澎湃的,是今日之巨额收益!一日三十万两,后续日子呢?若能日复一日,她的宏图大业,岂不是指日可待? 然而,正当她心中满是憧憬时,李安的话语戛然而止:“呵,何人告之你,收益仅此?”这一语,令梁青云眉梢一挑,难道自己有所误会? 然而转念一想,暗卫又岂会有误? 那两尊琉璃麒麟尊便值二十万两,其余之物,怎会远离此数额? “哼,难道朕之暗卫,皆成瞽者乎?你今日之销售额,岂能瞒过朕之耳目?” 梁青云提及这番话,并非真的质疑李安有何不轨之心。在她看来,若李安真有心图谋不轨,定然不会将制作琉璃的秘法公之于众。若此秘法唯李安掌握,那所有的财富岂不都归他个人所有?更何况,如今两人的关系密切至此,她不仅将自己置于他的牵连之中,甚至连新娶的皇后亦卷入其中,李安又岂会有其他不轨之思? 目睹梁青云那充满自信的神态,李安嘴角不禁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缓缓开口:“陛下,您的暗卫是否视而不见,我不得而知。但我可以肯定告诉您,那麒麟尊的确不止卖出两件。”此言一出,梁青云显然愣住了,眼神急切地盯着李安,眼中满是疑惑:“不只两件?难道除了赵丞相和六皇叔外,还有其他人购买了麒麟尊?” 她的眉宇之间,不禁轻轻拧起。那麒麟尊虽然在她眼中已经失去了吸引力,但其深层的含义却是昭然若揭。除了她的那两位皇叔,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敢购买如此物件。若真有官员胆敢购买,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这便是让梁青云感到疑惑的所在。另一方面,她也首次对自己的暗卫感到了一丝不信任。毕竟,李安的话她是绝对信任的。既然李安说出售的不止两件,那么情况必定如此。但为何暗卫未能发现此事? 而在大殿的阴影之中,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在听到李安的话语后,细眉微蹙。虽李安言之无心,但她听之有意。这岂不是公然质疑她们暗卫的能力?从梁青云的反应看来,她对暗卫的表现也大为不满。 最关键的是,如果李安所言属实,那她必须对暗卫进行一番彻底的整顿。 若连这样的信息都无法准确掌握,暗卫又有何用?暗卫之所以存在,正是为了成为皇上的眼睛,观察皇上所未能见到的事物。 一旦事件发生,必须第一时间汇报。显然,此事已在皇上心中播下了对暗卫的失望之种。 若李公公所言皆属实,那么暗卫的失职已到了必须严加整治的地步。假若目下形势允许,她定会立刻召见那负责此事的暗卫首领,严询其过失。不只是她,连梁青云也在期盼李安的进一步解释。 而此时的李安,却似乎未意识到此事的重大。他虽知梁青云身旁有影卫驻守,但对其真实职责所知甚少,此刻心中正沉醉于得意之中:“嘿,想必你怎么也料不到,今日我竟然售出了六十万两的琉璃!那三件琉璃樽的成交,定是超乎你的想象。” 随着这念头在李安心头浮现,梁青云的心海中也似乎响起了他的声音,使得她当场怔住。瞬息间,她的瞳孔渐渐扩大,满眼写满了难以置信之色。她刚刚听见了什么?竟然有一日之内,销售额达到六十余万两!这让梁青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脑海中一片嗡鸣,整个人仿佛处于轻微眩晕之中。如此意外的幸运,实在是令人措手不及!短短一日便得六十万两,自登基以来,她尚未曾见过如此巨额。而李安,仅用一日便赚得如此颇丰,使她望向他时,眼中不禁星光烁烁。 然而,梁青云很快便收敛心神,明白这等事情绝不能让李安察觉。她不可让他知晓自己竟能洞悉他的内心所思。 于是,未待李安开口,梁青云便装出一副疑惑的神色,故意追问:“非两件而是三件吗?且看你得意洋洋,难道今日销售额,还远超朕所估之数?” 梁青云此言一出,使得惊讶的不再是她,而是李安。他万万没想到梁青云竟能如此准确地言中事实。更让他困惑的是,这似乎完全出自她的直觉。难道她真拥有某种超乎常人的预知能力吗? 但很快,他摇头笑了笑,摒弃了心中的猜想。若梁青云真有如此神通,恐怕赵丞相与六王爷早已被她制服。 如此看来,只能解释为她的一时幸运猜测。而此刻,他的这番心理活动自是没能瞒过梁青云。听着李安的自语,梁青云心中暗自欢喜,那张俏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第243章 讨价还价 “哈,看来我之前的话可得收回。原来陛下的影卫,确实是深不可测,我的一切动向尽在陛下的掌控之下啊。”李安这般话语刚落,心中似乎已有所感应。尽管这些情报工作幕后隐秘,鲜为人知,李安却深知邓玉蝉的存在。他虽对影卫的详细事务所知甚少,却也明白梁青云必定拥有自己的情报网络。他万万没料到,自己这边的密事也已是无所遁形。加之梁青云之前的言辞,他不由得在心中为影卫竖起了大拇指。然而他未曾知晓,这番话无疑是双重打脸——不仅是对梁青云,更是对她的影卫。 梁青云对自家影卫的实力了如指掌,若非借助偷听李安心声之术,她绝不会得知这番密事。 以影卫回报的信息看,仅知两尊琉璃樽与三十万两的销售额。现如今,数据竟悄然翻倍。三十万两与六十万两的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 同时,梁青云的心中亦是默然思量,自己的影卫显然已非昔日之勇。 而在梁青云沉思之际,不远处的邓玉蝉脸色微红,心中悲愤。这登徒子的言语,无疑是对她的极大讽刺。 明知自己的影卫一无所获,竟还恶意补刀,无异于在梁青云心中进一步贬低了她的地位。她此刻恨不得冲出,将李安好一顿教训。 尽管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李安所言非虚,这次的确是自己的影卫未能尽职,对此她无能为力。 虽口中不便直言,心中却已将影卫责骂了一番,同时决定待回营后对其进行严格的魔鬼训练,确保其重塑荣耀,明白探子之所应具备的本质。 尽管李安无心,梁青云却未再接茬,只是含糊其辞地展现了一抹笑容。这一笑,在李安眼中似乎变了味,显得梁青云颇为得意。 于是,李安只得哼了一声,开始详述今天的经过。至于那第三尊琉璃樽的交易,言罢,梁青云亦是微微皱眉,她同样对那神秘商人的胆大心细感到好奇,渴望知晓其真实身份。在李安注视下,梁青云淡淡吩咐:“立即派人查清那商人的来历。”话音未落,一道白影掠过,大殿内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李安的话语明显针对的是邓玉蝉,这一点他心知肚明。那一闪而过的白影,他更是了如指掌。毕竟,他与邓玉蝉之间的那段难以忘怀的往事,如同昨日重现。而此时的邓玉蝉,离开金銮殿后立刻找到了守在门口的影卫。 见到影卫统领亲临,那影卫立即俯身致礼。 但迎接他的,却是邓玉蝉那寒冰刺骨的声音:“哼,一群无用之辈,立即去查探在皇家琉璃店内购买琉璃麒麟樽的那位商人。两时辰内,我要他的底细呈现在我面前。若查不到,休想回来见我。” 言毕,邓玉蝉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影卫的视线中。那影卫还愣立原地,脑海中回响着邓玉蝉刚才的话语。她一向冷静寡言,今日何以突发暴怒?这在她的记忆中实属罕见。 尽管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作为影卫的一员,她迅速调整状态,思索着统领的命令。但当她回想起要查探的任务时,不禁感到困惑重重。“查探购买琉璃麒麟尊的商人?据我所知,此物仅有两位贵人购得,赵丞相和六王爷而已。何时又添了一位商人?”虽然困惑不解,她还是毅然执行统领的命令。毕竟,她亲眼见证了统领发怒的场景,那冰冷的目光至今令她记忆犹新,仿佛还在颤栗。 与此同时,李安自信满满地思考着今日琉璃的销售业绩。一天下来,收入高达六十万两,即便明日收益无法维持此数,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亦是可观之极。每日五万两的收入,一个月便是一百五十万两。如此一来,尽管官员们囊中羞涩,但今日的盛况也非常日可再,赵丞相等人未必日日慷慨解囊。 李安确信,不出十日,琉璃店的生意将回归平淡。毕竟,琉璃非日常消耗品,豪富虽可一时兴致勃发,终非长久之计。在他看来,虽然琉璃贵重,但真金白银更为保值。在这个世界上,金银财宝永远是硬通货,不是吗? 尤其是当贵族和富商们意识到这家琉璃铺能够随意挑选琉璃之时,他们更是不会考虑用金银来换取琉璃作为储藏之物了。然而,李安对此早有预谋,他并没有打算永远坚持零售的方式。待到他将京城中的这些富贵人家一网打尽之后,琉璃的魅力也应当普及至大众视野之中。“非二十万两,亦非二万两?究竟需求几何?莫非你仅仅期望二百两,或者二千两?” 梁青云自语,心中对此半信半疑。 以李安之计,若不索取一笔天文数字已属难得,岂能满足于区区数千两银子? 尤其是南山基地那边有数万人口需要供给,日常消耗非同小可。不夸张地说,仅是他们日常所需的粮食开销就已是数百两银重。 若非有琉璃铺子的盈利支撑,梁青云此刻定需头疼如何安抚这些流民。这些人民的生计,对于她而言,无疑是一项艰巨的责任。 然而,面对梁青云的质问,李安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以一种笑意盈盈的眼神凝视着她。 虽然未开口,但他心中的想法似乎已经将一切都暴露给了梁青云。紧接着,只见梁青云突然瞪大双眼,满面震惊地指着李安,声音颤抖地出言:“你这个无赖,难道真想索要两百万两?” 确实,在那一刻,李安的心海中已经泛起了这个数目的波澜。而且,这正是他心之所向,所渴望的金额——两百万两银子。 对于正处于荒废之地的南山基地而言,这笔财富仿佛昙花一现,犹如河流中的流水,转瞬即逝。 不要说是他此刻所提的两百万两,若真心打算让南山基地焕发新生,哪怕是二千万两,在李安雄心勃勃的蓝图下,亦显得力不从心。 毕竟,李安心中构想的,远非一座简陋的小村镇那般简单。 他憧憬着一片繁荣富饶、生机勃勃的土地,一个新的世界,充满无限可能。若仅仅旨在保障那数万流民的基本生存,确实不会耗费太多金银。 第244章 狮子大开口的下场 李安满怀雄心壮志,欲打造一处足以改写历史的基地。 此举引得梁青云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儿般,一下子从龙椅上腾然而起,目光中满是怒火,恨不能立刻将这个登徒子狠狠痛打一顿。 "你要两百万两黄金?这已然不是狮子大张口那么简单了!哪有谁的狮子会有如此之大的口啊?" 梁青云内心百感交集,恼怒之余,心中也不禁感慨,"看来朕的格局竟然还太过狭隘,朕还以为他只要二十万两呢,没想到他如此大手笔。" 想到自己刚刚将"格局小了"这几个字送给了眼前之人,梁青云顿感无奈。 看着梁青云如此激动万分的模样,李安不禁轻笑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卷书册,递给对方:“陛下明鉴,这并非为我一人着想,而是为了大梁国的未来。请您先行一瞧,我已将详细计划列于此中。若能如期实施,相信三年之内,朝中上下尽皆效忠于陛下,五年后,整个官场亦将焕然一新,不再有任何世家势力,只余陛下钦定的贤臣良将。” 梁青云闻言,热血沸腾,心脏如擂鼓般狂跳不已。 如果真能如此,那么两百万两黄金,即便再多出几百万也在所不惜。 只是眼下,他却又头疼了起来,这庞大的资金他该从何处筹措? 先前他还沾沾自喜,竟然凑齐了六十万两白银,还在心中盘算要如何挥霍。 但不曾想,眨眼间就又欠下了140万两,这几乎是要了他的命。 梁青云深深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必须想办法设法筹集这笔巨资,因为这关乎大梁国的前程,关乎他的雄心壮志。 梁青云心知,琉璃生意难维持如此火热。 此时此刻,她隐隐感到一丝忧愁,这二百万两又从何而来? 然而,李安所述之事无不使她向往神往。 设想朝堂尽为己有之臣,国中再无世家势力,这般气象定会令她赫赫有名,足以让父王引以为傲。 如今,她时常在对百官面前感到无地自容,毕竟自己乃是受父皇垂青之人,又怎可辜负父皇的期望,让江山河山付之一炬? 虽说李安提出的计划周密完备,每一笔开销都清楚标注,丝毫不见半点贪欲,这使梁青云深感欣慰。可她看到李安那张笑脸,又不由得恨不得教训他几分。 这个登徒子,明明给了她希望,却又马上破灭,真是让人恨之入骨。她本来还打算好好享受一番富足的日子,却不曾想竟还留下如此巨额欠债,心中顿时又爱又恨。 只见李安再次上前欲搂她腰肢,梁青云一把挥开,颇有些不耐烦:"你啊,就不能等过些日子再来说这件事?让朕先尽情享受几日富贵生活吧。" 此言一出,倒是让李安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注视着眼前这位女子,心中不禁生起些许怜惜。 这重大任务都压在她纤细的双肩之上,她一个女子竟能如此扛起,实在不易。 与此同时,李安暗暗发誓,必定会替她分担重任,让她可以轻松洒脱地生活。这番心思,梁青云自然也尽收眼底。她知道,这是李安发自内心的想法,并非虚情假意,真诚地渴望替她分忧解难,将她宠爱如珍。 这种感觉令她如沐春风,不由得对这个曾令她憎恨的人,也多了几分喜爱之情。她知晓,女人本性善变,多情善感,一时恨不欲生,转眼便能温柔如水。 “哈哈,这也无可奈何。眼下那边的事情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若是资金未到位,我恐怕束手束脚,无法推进。不过陛下,您尽可放心,赚取银两对我来说小菜一碟,若是换了别的任务,我或许会有些为难。但想要赚钱,简直易如反掌!” 这并非李安吹嘘不实,大梁国中,皇上尊为天子,其言语即为法度。 因此只要得到梁青云首肯,任何行为皆可合法合规。 有了如此保障,若是连钱财都赚不到,那李安也不如直接撞死算了。 毕竟世有一言"凡能致富之事,必受法令管束"。 而如今这法令尽掌于李安手中,可谓如虎添翼。有了李安此番保证,梁青云这才稍感放松,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李安做担保,她便能轻松不少,毕竟她极为信任李安之言。正如眼前这正盛的琉璃作坊,只要对方许诺定能实现,一日便赚得六十万两,想来这两百万两也不过尔尔。若能日日如此,三四日内便可轻松凑足。 “哼,朕倒要瞧瞧你究竟有多大本事,两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且告诉你,今日这琉璃生意虽大获丰收,但明日恐怕难以复制。再者,二百万两即便朕同意提供,也绝不能一次性到手,毕竟国库中如今并无如此巨资。更何况国库事务掌握在户部,即便朕下令,恐怕他们也会设法阻拦。” 梁青云这番言辞直击要害,实在说得十分在理。 但李安早有准备,随即开口:“当然,一次性拿出二百万两的确不切实际。不如这样,第一批资金我就少拿些,不全部占走这六十万两,留些给陛下备用。” 此言一出,梁青云这才稍觉放松,暗自嘀咕,看来这家伙还算懂事,竟知为自己留些许财务。或许刚才只是在虚张声势,想要捉弄自己吧。“哼,那好,说来,你这第一批需要多少?” 不料李安此时却未言语,反而伸出手示意五。 这一举动顿时点燃了梁青云的怒火,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般,猛地站起身来,瞪视着李安:"姓李的,这才六十万两,你竟要五十万,不如索性全拿走算了!"此刻的她,已是怒不可遏。 梁青云面露狰狞,宛如猛虎初现。李安顿时乐不可支,忍俊不禁大笑起来。此状多少惹怒了梁青云,她恨不能亲自上前痛殴这家伙一顿。但实际上,凭借梁青云如今的武艺,恐怕李安也难以成为她的对手。意识到梁青云目光愈发阴鸷,李安急忙双手高举示弱,赶忙解释:“住手,住手!我可没说要五十万两,是你误会了,我只要五万两,五万两而已啊!多一两我都不要!这样行了吧!” 第245章 冤枉钱 闻言,梁青云这才不由自主地愣住了,原本欲要向前踏步的脚步亦随之顿住。她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李安,语气中满是疑虑:“你可真的没在开我的玩笑?仅仅五万两?” 对此,李安只能苦笑着点点头,随后委屈地说道:“我本来还想要更多,但我担心一会儿就要遭你置于死地。” 这话再次惹得梁青云不禁白了他一眼。紧接着,正如李安所言,梁青云竟丝毫未加思考,便下达了手谕,赐予李安五万两银两。 就在二人玩闹嬉笑之时,突然,店铺外面出现了一支近千人的军队,将其严密包围,不许任何人进出。这支军队正是皇家亲卫-内卫。 随后,只见一辆接一辆马车从店内缓缓驶出,组成了一支长长的车队,朝着皇城而去。 每辆马车的周围都有持刀士兵护卫。如此场景,不禁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强烈关注和猜测,他们纷纷猜测这些车中必定装载着大量金银珠宝。 果然,消息很快便传开,原来这琉璃铺今日的销售额竟高达三十万两,甚至单凭那两尊琉璃麒麟樽就价值达二十万两。 此等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惊了所有人。 尤其是赵丞相和六王爷,得知这笔丰厚财富竟然进了梁青云的囊中,气得简直恨不能将手中的琉璃樽当场砸个粉碎。 但一想到自己花费十万两购得这两件瓷器,又不免感到依依不舍。 毕竟三十万两足够与他们两年的收益相当,看着梁青云如此赚钱,不禁比自己亏损还要难过。 如果这份巨额财富流向别人手中,他们或许尚有接受之能。但现在它落入了梁青云的囊中,实在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在那金钱成山的日子里,这笔财富的归宿,注定是为了对抗那群对手。怎能期待他们心生喜悦?赵丞相府上,一群大臣低声下气,如丧家之犬般站立,而赵丞相则是雷霆怒吼,斥责声震天响:“无能之辈,竟敢擅自挥霍!是何人放肆,竟敢贸然购置琉璃?每人挥金如土,至少二万两起!尔等又怎么想的?这些金银财宝最终流向何方,难道你们不知?” 众大臣心中充满了委屈,却又敢怒不敢言。 心底无不嘀咕,究竟是谁首开先河,一掷十万两大洋。 这虽是心底的秘密,却不敢明言,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威严的丞相。 不管心中多么不满,也只能默默忍受,毕竟王爷的决定不容置疑。 不仅仅是赵丞相,六王爷的情形也大同小异。 尽管他未将己方官员召至府中斥责,但他的愤怒同样无处发泄,于是便将手边之物摔得粉碎。 短短时间内,那豪华的大厅内,除了一尊琉璃麒麟外,无一物品完好。 那些从西域精心挑选的上等琉璃杯,也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此举背后,是六王爷对这些劣质琉璃的不屑一顾。 他今日所购之物,不仅包括一尊琉璃麒麟,还有一套琉璃杯。这套琉璃杯晶莹剔透,盛水之后清澈见底,无一丝杂质。 心虽怒,但他也在暗算今日所花之资,远比之前自西域带回的要便宜。可以说,过往一件琉璃杯的价格,如今足够购得三件。若是转手至西域,利润翻倍不成问题。 因此,六王爷第一个冷静下来,随即召集旗下各商号掌柜商议对策。 至于他们讨论何事,外人莫可知晓。直至深夜,商人们才陆续离去,眼中不带一丝疲惫,反是满是兴奋。 离开六王府后,他们并未返回各自府邸,而是直奔东市最大的琉璃铺子。 他们在铺子门前找了一处平坦之地停好马车,便在车中休息。 至于他们的真实目的,暂时无人得知。 即便是店铺伙计目睹此景,也未多加询问,仅令守卫加强巡逻,唯恐这群人蓄意抢劫或偷窃。 显然,那些精致的装扮和华美的马车令巡逻的守卫们生出了疑惑。在这个时代,罕见有贼人能拥有如此奢华的仪态,仅那马车一件,其价值便已高得惊人。尽管心中明了这些人不大可能是贼人,夜间的守卫仍是加倍警惕,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任务。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李安正忙碌无比。 他向皇帝报告说:“陛下,若再如此下去,我们恐怕要面临审查了。” 皇帝轻蔑地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求饶?今天你竟敢在我面前无礼,看我如何惩处你。来吧,接我一招‘九转观音百莲腿’!” 这个漆黑的夜晚,无疑是充满了繁忙与紧张的气息。不仅皇城内外的每一个角落,连那些在阴影中等待的商人们都在期盼着黎明的到来,以迎接店铺的盛大开业。而那些店铺内部,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巡逻的守卫们步伐紧凑,每一位专职的柜台人员也都在不断地补货,确保第二天能迎接顾客的到来。 此外,远在南山基地的琉璃作坊更是一片忙碌,那里的工匠们正倾注心血,一件件琉璃艺术品在他们手中诞生。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不同的官员府邸里也同样灯火通明,六王爷派出的商人与赵丞相差遣的言官御史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日子做着准备。尽管夜色已深,但这些言官御史们依然奋笔疾书,为的是在早朝上展示他们对梁青云的挑战,向他证明他们文人的才华与智慧。 就这样,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和遥远的鸡鸣声,一天新的篇章缓缓开启。李安,这位在宫中因一场意外被唤醒的年轻人,突然被梁青云的一脚踢醒,紧接着被迫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今天的早朝,我们就定下南山的事宜。”梁青云边说边开始穿衣,而李安则在旁边帮忙,尽管他更多的是在旁观学习,因为这些繁复的打扮大多由宫女们完成。 每当这个话题被提起,梁青云总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李安这个蠢货一般的家伙,尽管已经被要求学习梳妆打扮有一段时间了,但似乎并未真正投入心思。 第246章 撑场子的人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掌握基本的技能。 梁青云心中对李安充满了无奈,仿佛是对着一条不受束缚的江河,任其自由奔流,他只能在岸边观望。尽管李安每日奔波忙碌,梁青云却无法否认他身上那股让人欣赏的独立精神。清晨的早膳过后,他们一同向金銮殿进发,脚步坚定却不急躁,彰显着一国之君的从容不迫。 当两人踏入后殿,一股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梁青云与李安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这纷扰声中,看见了国家治理的方方面面。梁青云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陛下驾到!”小太监的声音高亢而清晰,在这一声呼唤中,大殿里的喧哗声逐渐平息,变得肃穆起来。梁青云踏着稳重的步伐,缓缓走向龙椅。每一步都显示出他的沉稳与威严,底下的百官们纷纷躬身行礼,声音齐整:“参见陛下。” 他平静地坐定,轻声道:“免礼。”在这两字的吐露中,似乎蕴含着对臣民的温和与宽容。众大臣纷纷抬起头,目光汇聚在梁青云身上,敬畏而期待。 此时,大殿中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一条巨大的琉璃金龙所吸引。 这龙以其无与伦比的工艺和奢华,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众人惊叹于其精细的制作和生动的形态,内心深处不禁对这龙的价值和其背后的意义深感好奇。 私下里,官员们互相窃窃私语,猜测这琉璃金龙的价值。 有人暗算,这龙的价值必超百万两黄金,而这样的珍宝,在当今世上无疑是无价之宝。底下众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对权力、财富的敬畏与向往。 梁青云的目光缓缓扫过底下的众臣,他内心的计谋已经酝酿成熟。他知道,这琉璃金龙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他手中权力和智慧的象征。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前排几位王爷身上,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棋。 在这个辉煌的早朝上,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这位年轻的皇帝将会如何驾驭这个庞大的帝国。 在那清晨朝气蓬勃的早朝之上,赵丞相与六王爷的面色,如同晚秋的枯叶,暗淡而满是萧索。这不需过多的推敲,即可明了二人面露凄凉的根由。他们昨日耗费巨资,得到的琉璃麒麟尊,在今日与皇上的金龙一比,俨然成了无足轻重的尘埃。 常言道,人间自有高下之分,物外亦有轻重之别。那琉璃麒麟尊,若是独立之物,绝对是一件无价之宝。可惜,在那金龙辉煌的光芒下,它不过是黯然失色的配角。他们斥巨资十万两,本以为能在各国引起轰动,岂料,今日一比,反被皇上的金龙彻底压倒。 若论到李安,正是他的巧思与策略,使得这琉璃之物的价值被精准地放大,而未使市场泛滥。赵丞相所得的那一尊琉璃麒麟,若在今日重新定价,恐怕价值翻倍亦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一切,无不显示出李安在这场权谋游戏中,已经巧妙地握有了定价的权杖。 就在这时,梁青云的嘴角轻轻上扬,那一抹微笑,仿佛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虽难以捉摸,却暖意融融。当他的目光转向李安,发现这位年轻的王爷也是在努力抑制着笑意,这让梁青云感到一种难得的愉悦和亲近。 梁青云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在宁静的大殿中回响,既有担忧也似嘲讽:“赵丞相、六皇叔,朕注意到你们面色似乎有些不佳,难道是感觉身体不适吗?若真是如此,今日早朝便不必勉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妙。” 这番话,宛如春风化雨,暗含玩味,让李安差点笑出声来。梁青云的话,虽似关心,实则是在玩味中加了一剂尖锐的调侃,直戳两人的痛处。 果不其然,赵丞相与六王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但在皇权的面前,他们只能压抑内心的不快,强作欢颜,向梁青云表示感谢,并声称自己并无大碍。 梁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所有群臣,高声继续道:“诸位爱卿,且看我大梁之王爷,即便身体不适,亦不愿错失朝会一事。如此精神,实乃我大梁之栋梁,有此等人在,我大梁国的明天必将更加辉煌。” 这番话,宛若激昂的战鼓,激励着每一位在场的臣子,也为这早朝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肃然与敬畏。 若是在场的众位朝臣未曾了解事情的真相,仅凭梁青云的话来看,必定会对赵丞相与六王爷肃然起敬。 然而,事情的背后真相让这份敬意掺杂了几分荒诞。 诸位官员内心深处清楚,这二人之所以面露难色,其实缘由非常明显。这样的转变,让整个朝堂的氛围变得颇为滑稽。 许多官员在心底暗自摇头,不禁偷笑起来。 尤其是那些昨日遭到赵丞相斥责的官员,虽然他们归属于赵丞相的阵营,但目睹二人此刻的窘态,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一股畅快之感。 若非梁青云一方实力略显薄弱,他们甚至考虑过直接归附于梁青云,至少不必再忍受赵丞相的气焰。 正是因为梁青云这一番开场白,让大殿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古怪。众大臣们想要笑,却又不敢轻易展露,导致许多人面红耳赤,尴尬异常。 反观那两位王爷,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愤怒难平。 他们虽然想要反驳,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心知肚明自家的隐秘。 如果梁青云深究他们用十万两购置琉璃器皿的事实,他们确实难以自辩。那十万两对于他们而言,绝非小数目,即便是将一生的俸禄积累,恐怕也难以达到这般数额,更不用说将其全部用于一件琉璃之物。若是对方坚持追究资金来源,那无疑会是一场大麻烦。 赵丞相,已是难以自拔,只得默默忍受,心中虽然万分不甘,但也只能向梁青云屈服。 第247章 弹劾 而梁青云见状,便收敛了锋芒,不再继续深究,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过分纠缠于此细节,实在有失君王的大度。 在对两位王爷进行了适当的表扬之后,梁青云的声音再次响彻朝堂:“诸位爱卿,望以二皇叔为榜样,有事则奏,无事便可退朝。”这番话未待旁侧的太监宣布,梁青云便亲自说出,他的目光扫视着底下的一众官员,尤其是那些言官御史。 按照李安的分析,这些言官今日必有所动作。 果不其然,言音刚落,便见一位御史大夫给了旁边的御史一个眼色。 那御史会意,立刻迈步向前,走到殿前,深深一礼:“臣,监察御史顾学武,参见陛下。” 随着他的出列,四周的文武百官纷纷投去关注的目光,包括梁青云在内。 李安见状,心中早已猜到了这御史的来意。 李安心中早已明了,此人步前一来,必是有意对己发难。在这皇权云集之地,他虽不敢直接上前质疑皇上,却显然将矛头指向了代皇发言的自己。或许,在他们看来,借此机会将自己驱逐出朝堂,方能一解心头之恨。毕竟,在近期之内,自己所作所为实在太过显眼,梁青云之所以能有今日成就,亦是自己一手促成。现自己成了赵丞相与六王爷眼中的钉,心中的刺,唯有将我铲除,他们方能安心。 李安暗自琢磨,若真自己落了下风,以梁青云目前之势力与手腕,想要在他们手中争得一席之地,实在是困难重重。更进一步想,梁青云一旦被他们架空,大梁国的皇位恐怕也将易主。这般念头让李安眉头紧蹙,心中却冷笑,想要对付自己?定要看看自己的手段答不答应。虽然手未握刀,却也有千万种将敌置于死地之法。 正如所料,此人上前一步,向皇上行了一礼,随后梁青云的目光冷冽地扫过他,显然对其来意了然于胸。至于皇上对此的态度,对于他们这些言官来说,自然是不在乎的。难道因为皇上不喜,就不发言了吗?那岂不是大错特错。越是皇上不愿意听的,我们言官越要大声疾呼,这正是我们刚直不阿的证明。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名垂千古。若是顺着皇上的意,反而会被后人唾弃。 果然,当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时,他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旋即又迅速收敛,面色转为凝重,直视梁青云,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波动:“陛下,臣有一本要奏,针对羽林卫参将,工部、礼部代理尚书,李安之事。其人滥用职权,与民争利,此乃为官之大忌,乃陛下治下之瑕疵。臣恳请陛下洞察,将其革职查究,以正风纪。”言罢,他从袖中抽出一卷奏折,高擎于众人前,显然这正是他一夜之间精心准备的罪证,上面详列了李安所犯之罪。 梁青云目睹这一幕,轻轻挥手,一名小太监立刻从侧廊快步走来,将卷轴恭敬地呈递到皇上面前。梁青云伸手接过,仅仅是匆匆一瞥,便已大致了解了内容。随即,他将视线转向李安,在所有瞩目的目光下,轻轻一笑,将卷轴投向李安,轻声询问:“小李子,这顾学武所奏之事,是否属实?对此,你有何辩解?” 李安接过卷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仔细阅读之下,更是忍俊不禁。顾学武的文笔,竟有几分功力,若置于后世,定能成为一名不错的作家。尽管不至于富贵荣华,但保持温饱绰绰有余。文中不仅条条框框列出了自己的所谓罪状,还添油加醋,编织了许多罪名。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与民争利”,并且引用了众多圣贤之言以加重其罪。虽然言下之意并未直接攻击梁青云,但细读之下,难免让人感觉到是在指责梁青云的不作为,甚至暗示皇上的失职。 李安读罢,淡然一笑,将卷轴卷起,正色向梁青云行礼道:“陛下,关于顾大人所奏之事,臣不敢苟同。” 此言一出,底下的文武百官皆不意外。 谁人不知,面对如此指控,李安岂能轻易认罪? 若真如此,不仅自身名声尽毁,连带梁青云也将声誉扫地。所有人心中暗思,顾学武不过是试探之棋,真正的风浪尚在后头。 众多言官御史,乃至御史大夫,皆已准备好奏章和言辞,只待时机一到,便会群起而攻之。 然而,李安的回答似乎并未使顾学武感到意外,反倒使其更加挺直了腰板,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辩驳。 在这场言辞的较量中,双方都在暗中较劲,一场关于权力、智慧与策略的较量正式展开。 梁青云的态度,众人的反应,以及李安的回应,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了朝堂上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顾学武心中暗自笃定,李安的回应正如他所预期,未曾出乎其意料之外。虽然他不是此次政治风波中的决定性力量,但作为一名御史,他对自己的辩才极为自信。在他眼里,李安不过是个侥幸攀登至高位的小人物,怎能与自己这般出身世家的才子相比?他心中早已谋划,如何在接下来的交锋中占据上风,同时预演了李安可能的辩解,准备以更锋利的言辞反击。 而梁青云,在听到李安的回答后,目光如炬般锁定在他身上,淡淡开口:“顾学武已将你的所作所为条条框框罗列于此,据称颇为详尽。对于这些指控,你还有何反驳?若有不同意见,尽管直言,朕倒要听听你将如何辩解。” 梁青云观察到李安对自己轻轻一眨眼,内心便稍感安宁。对于李安的机敏与应对,梁青云颇为了解,知道他必有妥善的应对之策。 此时的李安,面对着皇上的直接质询,却显得泰然自若。他心知,这场辩论不仅是对自己能力的考验,更是对他与梁青云默契的考验。顾学武虽自视甚高,但李安早已在心中对各种可能的攻击做好了准备,准备以他那敏锐的智慧和巧妙的言辞,化解危机,甚至反制对手。 第248章 太监治国 在这场辩论之中,普通人实在难以与之抗衡。若非自己能洞察心声,连我自身都差点被他那巧言令色所迷惑。至于顾学武,虽出身显赫,梁青云对此人却是置若罔闻,更不将其与李安相提并论。在他眼中,顾学武不过是泛泛之辈,纵然是御史大夫,恐怕在李安面前也难撑三回合。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梁青云对李安满怀信心。 随着众目睽睽之中,李安唇角轻扬,正色道:“对于顾学武大人之言,臣有所不敢苟同。仅论此一与民争利,乃是毫无根据的诽谤。”言罢,下方的顾学武立刻不满,尖锐指责:“荒谬绝伦,敢问琉璃店铺是否你所开?”李安淡然回应:“正是。”顾学武得意洋洋:“既是如此,你身为官员却涉足商海,岂非与民争利?此罪当如何解?” 顾学武的话似乎抓到了把柄,态度中满是逼人就范之意,仿佛已将李安逼入死角。然而,面对其逼人之势,李安依旧神态自若,笑容中不见一丝动摇。顾学武言毕,李安反问:“顾大人,何谓与民争利?” 顾学武未假思索,直言:“食禄者,应仅仅以此为生,不应与民争夺业务,方能公平分配财富,使民家富足。难道李公公连这等浅显的理念都未曾了解?这般简单的治国之道你都不知晓,真令人质疑你的学识与能力。毕竟,身为太监,对官场法则自是所不知。”顾学武的言辞犀利,不仅贬低了李安,间接也指责梁青云不明识人。言下之意,将李安视为太监重用之人,皆为梁青云无能之举,不过是任人唯亲罢了。 李安听后,微微点头,反讥:“顾大人之言,似乃言食国禄者不应与百姓争利,此乃古今之通理,太古之正道?对此,我只愿告诫顾大人,空谈误国。我亦有言相送:‘享国禄者不宜与庶民争小利,受大宠者不应贪小便。’顾大人可曾明白?”李安之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顾学武的言辞被妙手回春,场中氛围为之一变。 在这意料之外的辩论中,李安的话语竟如晨露般清新,令人耳目一新。“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此话一出,犹如一颗明珠投入渊静的湖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不仅彻底颠覆了在场众人对“不与民争利”一词的传统理解,即便是梁青云,亦是对李安的才华感到惊讶。 在众人的错愕之余,李安再度发声,其言辞如细雨般穿透人心:“尽管古人常言不得与民争利,但此话并非绝对。我倒要问顾大人,国家主导的冶铁业,岂可视为与民争利?若真心为民着想,何不将之开放,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呢?”这话一出,顾学武顿时哑口无言,面红耳赤,而后勉强反驳:“荒谬!冶铁关乎国本,怎可轻易交于民间?铁器为国家所需,百姓用之不多,何来争利之说?” 顾学武自认为这番话足以令李安无言以对,内心不禁暗自得意,自视为文韬武略皆备之士,怎可能败于一太监之手? 正当他自鸣得意之际,李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哈,顾大人似乎深谙此理。确如您所言,冶铁事关国防,铁器主要供国家之需,确实不能视作与民争利。”这番话,不仅让梁青云错愕,心中不禁暗思李安是否真的误解了局势,甚至于无意中为顾学武所言加以佐证,似乎使自己的处境更为被动。 顾学武闻言大笑,自以为胜券在握,更是慷慨表示若李安能认错,自己定会请求法司从轻发落。此刻,不仅是顾学武,连周遭的官员们亦未料到李安会如此表态,一时间,议论纷纷。 然而,事实真如顾学武所愿吗?李安的这一系列反应,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深意?梁青云眉头紧锁,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对李安的下一步言论充满了期待与好奇。在这场较量中,真相究竟将向何处去扬? 在这场意料之外的辩论中,李安的态度令人大跌眼镜,他竟似乎直接承认了顾学武的指控,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有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力道全无。若早知道李安如此容易应对,他们何不早些出手,将这份功劳收入囊中?此时此刻,文武百官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平之情。若能早日将李安拿下,展现在赵丞相及众高官面前的,将是他们的能力与智慧,而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落在了顾学武一人头上。 赵丞相和六王爷等政坛重量级人物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们的目光穿透人群,定格在李安身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顾学武不同,他们不相信李安会如此轻易地落败,毕竟此人以往的所作所为,显示出他非泛泛之辈。若李安真的如此简单便能被制服,他早就不在他们的计算之中。而现在,李安似乎轻易地承认了罪责,让他们不禁疑惑,不明白李安究竟有何深意。 梁青云亦是心中百感交集,对李安的言论感到困惑。这样的发言,岂不是将自己置于更为被动的境地?但无论如何,梁青云都已决心,无论李安是否承认罪名,都必将其保下。即便这意味着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影响自己在朝中的声誉,她也在所不惜。 正当顾学武沾沾自喜,文武百官小觑李安,赵丞相等人内心忧虑时,李安再度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哈,无需顾大人操心。虽然在冶铁问题上,我与顾大人意见一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认同顾大人对我的所有指控。” 这番话令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赵丞相等人的眉宇之间透露出一抹释然,果然李安非同小可,不会轻易认输。 顾学武的笑容凝固,心中的得意转瞬即逝,替之而来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惶恐。 他原以为李安已经束手就擒,却不想对方依旧沉着应对,这让他不禁感到一丝恐惧。 第249章 李安的不凡 李安在给予众人反应的时间后,继续淡淡说道:“既然我们在冶铁的事上达成了共识,认为这并非与民争利,那么让我们再探讨一下食盐的问题。顾大人曾言,铁器乃国之重器,非百姓日常所需,故不属于与民争利。然而,食盐又当如何呢?食盐自古即为朝廷控制,顾大人敢否言,这并非百姓所需之物?自古以来,食盐掌握在朝廷之手,难道历代圣贤皆错,朝廷皆误?” 此言一出,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水面再次泛起波澜。 当李安的话音落下,底下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禁纷纷倒抽冷气。 李安的反问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痛快,直指问题的核心。 确如他所言,冶铁或许非百姓所急需,但食盐乃是生活之必需,关乎每个普通人的日常生计。 顾学武先前满怀信心地宣称朝廷自古以来不与民争利,未曾想到这一转身便被李安的锐利逻辑所击败,令他哑口无言。 此刻的顾学武,如同被严寒之风刺中要害,良久未能言语。 李安的话未尽,他继而提及食糖等生活必需品,这些皆为朝廷所控,再度质问顾学武,这是否同样构成与民争利?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重锤击打顾学武的心防,使其面色交替呈现青白,无法给出任何反驳。 李安的这番质问,无疑是极为锋利的。 顾学武如何敢轻易地质疑历代朝堂的决策?他又怎敢轻言历代君王的选择皆为错误? 若真如此,不但梁青云将难以容忍,更不用说其他官员和天下百姓。 一旦他真的这么说,那么他顾学武的官途可谓是走到了尽头。否定朝堂,等同否定自己的一切立场和存在的价值。顾学武的心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顾学武内心的波动,未能逃过李安的眼睛。 李安深知,若对方如此轻易被自己击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这也正说明了,自己并非如顾学武所想那般简单,梁青云之所以信赖自己,正是因为自己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见解和策略。 这番对决,不仅是对顾学武的一次严峻考验,也是对在场所有官员的一种震慑。 那些一直以来言之凿凿的御史言官们,面对李安的连珠炮似的提问,也只得沉默以对。任何一个试图反驳李安的举动,都将被视为对历代朝堂决策的否定,这是他们所不能承受之重。 在这场较量中,梁青云原本准备出手,以示对李安的支持和保护。 然而,李安那个微妙的摇头,让梁青云明白了李安还有后续的计划。 梁青云遂收回了即将发出的命令,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与信任,决定继续观望李安接下来的表现,静待李安这场精彩的独角戏如何继续上演。 在那场充满紧张氛围的辩论后,李安的深沉与城府,让梁青云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她深知,李安绝非简单之辈,其手中定然还握有更深一层的策略。 因此,在顾学武沉默的刹那,梁青云选择了静观其变,沉默寡言。 李安之前的表现,无疑是超乎了她的预期,她未曾想到,李安竟能以一己之力,让顾学武陷入如此窘境。 然而,李安的本事远不止于此,梁青云对此心知肚明。 在她眼中,李安的各方面能力都是直线上升,尤其是那些不为人知的技巧,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一切,虽是另一番话题,却也足以说明李安在朝堂之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顾学武此刻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起伏不定,他深知自己一旦败下阵来,所面临的将不仅仅是简单的责罚。 在他看来,今日之辱,是他一生中最为痛苦的记忆。顾学武甚至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被杖责的场景,因为得罪了李安,更是触怒了梁青云,这样的双重打击,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文武百官以及赵丞相和六王爷等人,也都以为梁青云会在此时发作,对顾学武进行严厉的惩罚。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梁青云并未发出任何责怪之语,这反常的平静,让顾学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抬头望向李安,只见李安正以一种近乎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不由得让他心生寒意,暗自怀疑李安是否有着更深的算计。 顾学武的心中充满了猜疑,但同时也明白,即使李安有所图谋,以自己的能力恐怕也难以逃脱对方的掌控。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深知李安的能力远超自己,任何抵抗似乎都将是徒劳。 就在顾学武心乱如麻之际,李安却是以一种宽大的姿态开口,轻描淡写地建议他回去翻阅史籍。 这种语气,这种态度,似乎在告诉所有人,他并不打算对顾学武穷追猛打。 这一刻,不只是顾学武,整个朝堂上下都为之一愣,难道李安真的打算放过顾学武? 赵丞相和在场的众人,纷纷开始揣测李安的深意,难不成这是他拉拢言官御史的一步棋? 甚至连赵丞相都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深远布局。 在赵丞相的一个眼神指示下,一位御史在御史大夫的暗示下迈步前来,换下了顾学武的位置,展现了朝堂的又一次权力更迭。 而梁青云,在看到李安仍旧保持着笑容的那一刻,也按捺住了自己的怒气,决定静观其变,看李安这位年轻人接下来还有何表演。 在那一刻,梁青云心中的疑惑如同密布的云雾,难以散去。他不禁思索,李安此举是何深意?难道他真的决定不再追问顾学武的过错?这个念头刚刚萌芽,梁青云便立刻摇头驳斥。他深知李安的为人,明白他绝非泛泛之辈,更不是什么怀柔宽容的老好人。 而在这关键时刻,李安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令场面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气氛。他的唇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刚刚上演的一幕正中他下怀。他不畏惧挑战,反而欢迎更多的人加入这场较量,甚至期盼着那位权威的御史大夫亲自出马,与他一决高下。 第250章 舌辩 紧接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人物走进了众人的视线——陆仲宣。他的出现,与顾学武形成鲜明对比,其态度和言辞都显示出他远比顾学武更为成熟和稳重。面对皇上,他展现出的不仅仅是对权力的敬畏,更是一种对真理的追求。他深沉的声音响起:“启禀陛下,臣有几句话想请教李公公。” 梁青云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并未作声,只是默默地用目光示意李安,似乎在说:“他想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 陆仲宣不再犹豫,他的目光坚定地锁定在李安身上,礼貌而又庄重地微微一礼。他的话语既表达了对李安先前发言的赞赏,也透露出对李安的尊敬和谦虚求教的态度。他提到李安之前的一番话,“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深深触动了他,更显露出他身为一国之官的正直和谦逊。 在这一刻,李安对陆仲宣的尊重和敬佩油然而生,心中暗赞,这位老者的确非同凡响,其言行间展现的不仅是深厚的学养,还有那种令人难以抗拒的正直气质。李安心知,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的,若是自己回应不慎,便可能落入对方布下的言辞陷阱。 然而,对李安而言,这一切似乎都不在话下。他自信源于他的过往,一个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拥有的见识和智慧远非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比拟。他内心波澜不惊,面对陆仲宣的质询,他以一种几乎可以称为游刃有余的态度回应,既展现了他的宽广胸襟,也体现了他作为一名有权者的从容不迫。 “陆大人过奖了,这些不过是我一些浅见。” 李安回应道,语气中既有谦逊,又不乏自信,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编织的网,旨在展现自己的气度和智慧。 李安的表现,不仅让陆仲宣心生敬意,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官员。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显露出一个成熟政治家的风范。在这个才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人们看到了不仅仅是才华和智慧,更有着深不可测的内心和策略。 陆仲宣对李安的评价悄然升高,尽管他对这位年轻的对手已经重新评估,但这并不妨碍他展开更加锐利的攻势。两人交换了几句客套话后,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陆仲宣话锋一转,直接触及了核心议题。 “虽然本官深表赞同李公公的见解,尤其是关于冶铁、食盐、食糖的处理方式,我深感认同。” 陆仲宣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尤为清晰,“但我不禁好奇,李公公所涉及的琉璃事务,是否也能与这些民生要素相提并论?比如说食盐,若是落入别有用心者之手,恐怕会引发全国性的动荡。若有人操控食盐供应,导致百姓无盐可用,恐怕会激起民怨,甚至暴动。因此,这等要务必须掌握在朝廷之手。那么,李公公,您认为您的琉璃事业又是如何呢?” 这番话,无疑是将李安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不仅质疑了李安的事业性质,更间接地触及了他与民争利的敏感议题。 对于陆仲宣的提问,旁观的顾学武仿佛找到了心灵的寄托,激动地拍了拍大腿,声称陆仲宣的话语正中下怀。 顾学武的反应,不禁让李安感到一阵苦笑。他暗思,这顾学武实在是太过年轻,缺乏经世之谋,若换作他,此时最明智的做法便是默默隐入人群,化作一名无名之辈。然而,顾学武却选择了再度跳出,显得格外刺眼。 李安心中不禁暗自思量,面对陆仲宣的深思熟虑和一针见血的提问,他必须用更加精妙的言辞来回应。这不仅是一场关于智慧和策略的较量,更是一次关于道德和责任的审视。李安深知,每一句话,每一个决策,都将深刻影响着他在朝中的地位,以及他在民心中的形象。 在那个错综复杂的权力漩涡中,顾学武的行动宛如一只盲目的蛾子,扑向了熊熊燃烧的火焰。李安本无意单独针对这个不起眼的角色,原打算在适当的时刻将其与其他小角色一并处理。然而,顾学武不期然的再次出现,却在李安心中激起了一丝莫名的娱乐感。 对于顾学武的无理取闹,李安仿佛对一阵过往的微风,全然不放在心上,甚至连一眼都懒得施舍。 反观陆仲宣,面对顾学武的突然支持,并未表现出任何喜悦,反而是眉头紧蹙,显露出一丝不悦之色。显然,在陆仲宣的眼中,顾学武并不足为道。 这一幕揭示了朝中言官与史官之间错综复杂的派系矛盾,顾学武与陆仲宣显然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然而,李安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面对陆仲宣的逼压,李安嘴角轻轻上扬,内心却是对陆仲宣的心机和言辞手法有所认可。 无论是陆仲宣还是顾学武,他们在称呼时均使用“李公公”,这种刻意的称呼方式,旨在强调李安的太监身份,从而在无形中降低其在朝堂上的地位。 尽管他们的意图明显,但对李安来说,这种称呼并未触及他的敏感神经。反倒是,他心中暗自解嘲,若是其他太监达到了自己这样的地位,必定会极力摆脱这一身份标签。 正当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他的回应时,李安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呵呵,看来陆大人对我之前的言论并未能深刻理解。”他接着引用自己先前的言论,“‘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这句话难道不已清晰表达了我的立场吗?我想问陆大人,‘食俸者’指的便是我们这些为官之人。我们既不应与平民百姓争夺利益,更不应去剥夺那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小商贩们的微薄收入。不知我的解释,陆大人可有异议?” 话音未落,李安的目光再次投向对方,眼中闪烁着玩味的神采。 他开口道:"既然陆大人如此质疑我的经营,那我也来问一问,究竟何为’与民争利’?难道百姓做生意,我们就不能做吗?我这琉璃生意,难道就是与民争利吗?" 第251章 善意? 他的话语振聋发聩,让在座的御史大臣们哑口无言。尤其是陆仲宣,面色涨红,却无法反驳。 见状,老谋深算的他毅然站起身来,对李安说道:"据本官所知,东市中确有一家胡人铺子在销售琉璃,虽然销量有限,但也算是民间生意。李公公难道不知道这件事?"这番话无疑是在刻意找茬。然而,李安并未被激怒,反而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反问道:"那这胡人可是我大梁国的百姓?"话音一落,顿时令众人哑然。 这等于是说,即便有胡人做此生意,与我们大梁人民也毫无关联。相反,我们应该感谢他们为国家创收。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顾学武却突然抬头说道:"你胡说八道!胡人也是人,也是百姓!虽然不是我大梁的百姓,但也是他们自己的百姓啊!所以,与胡人争利,也是与民争利!" 这番话让在座的文武百官们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他们从未想到,顾学武竟然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毕竟,梁国和湖人素来不和,怎么能将他们等同于自己的百姓?这不是颠覆了常理吗? 见状,梁青云立即皱起眉头,冲身旁的侍卫一挥手,"把他拉下去,责罚一百大板!"他显然无法接受这种"异端"之言,急于严惩此人,维护住官场的秩序。 着这番话落尽,众目所集,皆向顾学武投以怜悯之眼。百军棍之刑,恐怖如斯,即便铁骨铮铮的将军亦难承受,更遑论顾学武?其体已至极限于二十棍。然而,梁青云面无悲悯,显然早已对顾学武心生不满,此刻的言辞无疑给了他施刑的绝佳借口。倘若梁青云势力稳固,仅此一言,足以让顾家三族落得灭门之灾。顾学武也在这一刻醒悟,自知言过其实,于是跪地求饶,声泪俱下。 这一言,不仅是悖逆,更是通敌之罪,其地位尊崇而言行如此,令在场所有人都不屑一顾。即便是与梁青云势均力敌的赵青如,亦是眉头紧蹙。内斗尚可,面对外敌,尤其是胡人之威胁,赵青如与梁青云必将同仇敌忾。 然而,顾学武的悔悟为时已晚,无人肯伸出援手,即便其位高权重的叔叔亦默不作声,恐牵连家族。 在这般敏感议题前,谁敢多言半句? 行刑之事迅速展开,士兵将顾学武拖出大殿,不远处便开始执行。随着鞭声响起,顾学武的惨叫顿时响彻殿堂,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事实上,如此场面已是多年未见,自老皇上在世以来,梁青云虽位高权重,却鲜少有此等严刑。 此刻的殿中,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情绪。 梁青云的决断虽然铁血无情,但也让所有人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和言行,内心深处不禁生出一丝凛然。 伴随着这一幕的上演,朝堂众大臣投向梁青云的目光中潜藏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他们未曾料到,梁青云竟藏有如此刚烈与决断的一面,这与他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朝中众臣望着他,仿佛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君王,他们心中涌现出一种震撼——似乎是一条蓄势待发的猛龙正展翅欲飞。此前压抑他的两位王爷,现已风华不再,这本非众臣所愿见。他们懂得,一旦梁青云真正崛起,悲剧的序幕恐怕将首先在他们身上上演。 而对于战场上的武将,此情此景无疑是一剂强心剂。他们在梁青云身上,仿佛看到了昔日皇上的英姿。大殿内,那绵延不绝的惨叫声在每个人心中回响,直到渐渐消散,意味着顾学武的陨落。对此,李安始终保持着超然的态度,他的内心波澜不惊。 而陆仲宣的处境则是极为尴尬,他现身于众人面前,仿佛身陷绝境。试图反驳却言不由衷,欲退回人群却成为众矢之的。 他的额头布满冷汗,心中焦虑万分。他的目光偷偷寻求御史大夫的救援——作为对方的亲信,他寄希望于此时能有所作为。 而御史大夫的微微点头,给了他一线希望。这意味着御史大夫将不会袖手旁观,这让陆仲宣心中一阵欣喜。只要御史大夫介入,至少自己不会过于被动。 御史大夫内心充满愤怒,顾学武的不当之言直接破坏了他精心布置的棋局。 若非顾学武的莽撞,李安此刻或许已身陷囹圄。但顾学武的行为,不仅使自己陷入困境,还让整个局势变得被动。 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如何是好。 但在他眼中,陆仲宣的处境更是不可忽视,因为陆仲宣不仅是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更是自己家族中的一份子——自己的小舅子。 若陆仲宣遭遇不测,回家后自己也难免遭受责难。因此,无论如何,他必须伸出援手。 在那一刻,御史大夫沉浸于自己的沉思之中,低头琢磨着如何应对眼前的棘手局势,寻找一个既能维护自身尊严又不失策略的出路。 而就在此时,一向保持沉默的李安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响亮:“哈,看来御史台对于我的看法颇有微词啊。借此机会,不妨我来详细阐述一番。首先,正如我之前所言,琉璃生意并非人人都能涉足,故此与民争利之说并不成立。其次,关于湖人,并非我大梁的子民,他们的生计与我们无关,所以我与他们竞争,理当不受非议。再次,我提到的‘大不与小争利’,实则意味着琉璃生意非寻常百姓所能参与,高昂的价格决定了其消费群体乃是达官贵人。如此一来,我之所作所为,与普通百姓又有何关?御史台诸位,对于我的解释,可有何不满?” 李安一连串的反问和解释,令所有御史都默然无语,低头不知所措,他们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反驳的依据。 正当他们认为今日之事只能这样告一段落,认为李安难以动摇时,却没想到李安并未有放过他们的意图。 只见他转而向梁青云行了一礼,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份卷轴,高声宣布:“陛下,臣有一本奏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困惑,他们不明白李安这是何意,心中充满了疑惑。 御史台的成员们都在想,这不过是一位太监,怎的也来这般场合发声?难道他真的想要反过来告一状御史台不成?这一念头一旦萌生,众人纷纷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不禁开始猜测,这李安究竟是怀着何种目的,他的胸中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第252章 默契配合 纵然他们绞尽脑汁,亦难以想透李安如何能以反诉御史台为手段。 毕竟,这些御史以言为职,他们的言论,纵然锋利过甚,亦难以定罪。 这便是他们的庇护伞,让他们在斥责中游刃有余。然而,正当梁青云对李安的出其不意行动感到疑惑时,李安那无奈又带着些许委屈的笑容,似乎在无声告诉梁青云,这非他本意,而是御史们逼迫的结果。 李安的举动,非策划已久,而是场中应变。 梁青云接过卷轴,却见其内容并非奏疏,而是琉璃销售的详细记录。 这份记录让梁青云困惑,不明所以,思索着李安此举的深意。他是否意在将此数据公之于众?若真如此,必将引发一场风波。 然而梁青云的聪明才智迅速找到了应对之策,她决定将卷轴猛地砸在御案上,以此引起众人注意。 她那充满愤怒的眼神紧紧盯着李安,言辞中充满了责难:“哼,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行此不轨!小李子,将奏本内容宣读出来,让众人听听他们究竟有多无法无天!” 李安在心中暗自赞赏梁青云的机智,虽然她未能完全理解其意图,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将问题推给他处理。 梁青云的话仿佛万能钥匙,让李安无论如何接话,都能顺畅衔接。 这番话在在场官员耳中听来,却引起了一阵莫名的惶恐。 皇上此言何意?奏疏中究竟记录了何事? 梁青云的言辞似乎暗示,此事关系到在座的每一人。内心的波动不断,众人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澜,等待着下一刻的揭晓。 当众人的目光重新投向李安时,他们的眼中满是困惑与不安,梁青云轻拍玉案上的卷轴,引起了所有人对其的注意。 心中充满好奇,究竟这卷轴中记录了何等秘密,难道他们中有人的秘辛落入了对方手中?难道李安的矛头并非仅指向御史台一方? 就在众人心中纷纷揣测时,李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他先是向梁青云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地开口:“呵呵,既然陛下命我阐述,那我便明言之。此乃昨日陈氏琉璃店铺的销售帐册,其中一些数据,让人倍感疑惑。” 李安的话语落下,底下的文武百官心中顿感一紧,琉璃销售账册?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令他们措手不及,心中的不安随之蔓延。 李安继续道:“陛下,臣查阅昨日的销售账单后发现,某些官员的消费明显异常,其中包括御史台的陆大人及秦大人。对照他们的俸禄,陆大人与秦大人每月仅十二两银,年仅百二十两。然而仅昨日一日,陆大人消费超过三千两,秦大人亦是三千五百两。敢问陆大人及秦大人,这些银两又是何处来?莫非仅凭你们的俸禄?”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李安所揭之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文武百官背后寒意阵阵,心知昨日之行,几乎无人干净,而所消费之银,最少亦有千两。 尤其是御史大夫秦大人,年俸仅百两,一日之消费竟是三十年俸禄之多。 这种巨额支出,无法以日常积蓄解释。每年能攒下十两二十两已属难得,三千两银,需要多少年才能积累? 李安的话语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掀起惊涛骇浪,无论是不是当事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焦虑。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不仅仅是财务上的问题,更关乎道德与官德的大问,使得整个大殿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这一刻,即使是官至文武百官的他们,也只怕是用尽一生也难以积攒如此庞大的金银。 绝大多数官员与秦大人和陆仲宣的处境相似,他们的花销远远超出了自己合法的俸禄。 果然,在李安的话语落下之刻,包括陆仲宣和秦大人在内的几位官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面如死灰。他们张口欲言,唇瓣颤抖数下,却无从开口。 而此时,李安的声音却突然变得风趣,轻松地流淌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尤其是那陆大人和秦大人:“呵呵,我早有耳闻,有些商家背后依附官员名下。莫非秦大人和陆大人也是如此?若非这样,如此庞大的资金从何而来,实在令人费解啊。” 听到这话,两位官员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心中一慌,便忘了深思熟虑,急忙想以此解释那些无法明晰的财富。 然而,他们没有察觉到李安那充满深意的目光。在场的文武百官们也不禁暗自点头,心知李安这是在打一棒给个甜枣,既是警示又是施舍,让两人有台阶下。 此时的陆仲宣和秦大人心中也生出李安非同小可的手段,感叹于他的圆滑与成熟,没有将矛盾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于是,两人急忙顺着李安的话茬回应:“李大人所言极是,确有商户依附于我们之下,这些财物正是他们送给的馈赠。” 然而,当他们的话音刚落,李安的笑容更甚,面露得意。 陆仲宣和秦大人看到这笑容,却误以为这是李安展现的善意,以为这是他在向他们展示宽容。因此,两人也拼命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试图以此来缓和气氛。这笑容的背后含义,李安自是洞若观火。 不仅李安能洞悉这其中的微妙,连坐在高位上的梁青云也明白其中深意。她并未插言,而是冷眼旁观,看着李安如何巧妙地引导着场中的气氛。 而赵青如在一旁见状,心中也是一惊,暗赞李安手段高明,不仅化解了一场危机,还让御史台众人对他产生了感激之情,日后即便他有所疏漏,御史台亦可能全力以赴地辩护。 此举不啻是一步棋高一着,巧妙地将人心紧紧拉拢在自己一边。未料年轻的李安竟能如此游刃有余,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虽然名义上六部尚书与宰相居于朝中重臣之首,然而,权力的真正掌控者却是赵青如与六王爷。 第253章 以牙还牙 若李安真的能够将御史台这块重要的棋子牢牢控制在手,那对于这两位权臣来说,无疑是一场难以预料的变局。 当秦大人与陆仲宣向李安投去似有若无的善意目光时,李安仅以微笑回应。从他们的称呼转变中,李安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畏惧——原先随口的李公公,如今变成了敬称的李大人,这无不透露出他们内心的惶恐与不安。然而,李安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些曾对他不利之人,如今试图以和解之姿接近,无非是幻想自己能大度忘怨。李安从不认为自己是圣人,更不会因为对方稍有示好,就忘记前仇。 李安信奉的原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对方出手打他一拳,他必定回以更猛烈的反击。这一次,当秦大人与陆仲宣回答完他的问题后,李安的笑声在静寂的大殿中显得尤为明显,引得众人纷纷皱眉。那两人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李安随即转身对梁青云行了一礼,声音清晰地响彻大殿:“启禀陛下,不知刚才顾学武大人奏本中提及的与民争利之罪,应当如何定罪?” 梁青云明了李安的用意,与他心意相通,便配合地回答:“按照顾学武所言,与民争利者,应收缴非法所得,罢黜官职,打入大牢,终生不得仕于朝。” 梁青云的话语如同惊雷贯耳,让秦大人与陆仲宣心中一沉,他们终于意识到李安的真正用意,并非和解,而是要彻底将他们置于死地。他们曾自欺欺人,以为李安会给予他们甜枣,以为李安会通过此事结好,留下未来的余地。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朝中的文武百官此刻也都恍然大悟,纷纷对李安的手段刮目相看。 而赵青如,在看向秦大人与陆仲宣时,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悯,但当他的目光转向李安时,那怜悯变成了深深的赞赏与爱才之情。 在他看来,李安这位年轻人,不仅才智过人,更重要的是懂得如何在朝堂之上生存与斗争,确有大用。 在心底深处,赵青如已是默默作出了决断——他必须尽快找机会接触李安,向他提出一些条件。 只要李安愿意站在他的一边,协助他,那么赵青如愿意赋予他无边的荣华富贵。 然而,若李安选择站在对立面,那么赵青如绝不会允许他在这世上安然太久。 明白有如此敌手的存在,自己便永无翻身之日。 似乎看出赵青如内心的暗示,李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冷冽的目光扫过秦大人和陆仲宣,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呵呵,这惩罚并非我一人之言,而是你们御史台自行钦定。如何,秦大人,陆大人,现在还有何话可说?这些都是你们非法所得,是你们与民争利的罪证,你们现在可否认罪?” 官员与商人之间的勾结,在这世上实属常态,几乎是人人皆知的秘密。 几乎每位官员背后都有商贾的支持,毕竟,哪位为官之人在攀爬权力之路时,不需要左右通达呢? 这些金钱,自然是从商贾之手中来。 这些商人乐意奉上金钱,是希望借助权贵之力,使得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享受那不可言说的荣华富贵。 因此,在官场之上,此类事件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是,私下里如何操作都无妨,一旦搬到朝堂之上,那便是违法之举。 如今的秦大人和陆大人,脸上已是满是死灰之色。他们方才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任何解释都已无济于事。 他们眼中向李安投去的,是满满的恶意与后悔——正是因为眼前这人,他们辉煌的前途将被毁,一切荣华富贵也将戛然而止。 失去了官位,那些曾经的商人朋友们也将一一离去。而所有这一切的祸根,都是眼前这人所为,他们又怎能不怀恨在心? 然而,他们内心深处最为恨意滔天的,还是赵青如。 他们今日的一切行动,无一不是出自赵青如的指令。若非他的命令,他们又怎会无端挑起与李安的争端? 然而,当他们求助的目光转向赵青如时,却见这位老狐狸竟然全然不顾,只是仰头望着梁青云,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表明了他不愿介入此事。 这一幕,落在在场文武百官的眼中,使许多人内心不禁一凉,特别是赵青如阵营中的官员们,他们的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这御史大夫们为赵青如卖命,换来的却是直接被贬官罚没家产的命运,他们毕生的努力化为泡影。这一切的转变,无疑是对他们忠诚与付出的极大讽刺。 每一位官员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与疑惑,他们默默地揣测,若换作是自己站在如此绝境,赵青如是否会伸出援手。然而,答案不言而喻——绝不可能。赵青如决不会因为个人情分,而选择得罪梁青云。这一认知,如冰冷的箭矢,刺穿了他们的心房,让每一个心灵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仿佛失去了依靠。 而对于秦大人与陆仲宣而言,虽心中迫切希望求饶,但他们也清楚,梁青云的态度已定,求饶无疑是徒劳。显然,梁青云站在了李安这一边,这是毫无疑问的。在皇权与忠臣之间,轻重自明。他们渴望赵青如能施以援手,然而,一切期待都是徒劳,他们无论如何期盼,都无法改变现状,却也不敢公开呼唤赵青如,深怕家破人亡。 正当所有人以为这场风波即将平息,梁青云将下令查抄秦大人与陆仲宣家产时,李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决绝与深意:“既然两位对于与民争利之事无从辩驳,罪名便已确凿。我们不必再纠结此事。现在,让我们探讨另一件事——两位家中藏有巨款,这难道不是贪腐的明证吗?暂且不论贪污国库的证据尚缺,收受贿赂的事实已成定局。在大梁国的律法中,这样的行为是绝不被允许的。” 第254章 斩立决! 随着李安的话音落下,他的目光扫视在场的所有大臣:“不知大理寺卿现在何处?可否赐教解释一番?” 梁青云随之将目光投向一位老者,无声中已表明了皇意,意在让大理寺卿出面阐释所应受的刑罚。 大理寺卿原本不愿出头,但在梁青云的目光注视下,他只得无奈地迈出一步,从人群中走出:“臣,大理寺卿齐天雪,参见陛下。” 梁青云对他的出现给予了肯定的点头。 见此情形,大理寺卿知晓自己必须明确表态。幸好,他并非赵青如一方,而是归属于六王爷麾下,因此,坦白罪行对他而言,并无不可。 于是,这位老者毫不犹豫,清晰地将秦大人与陆仲宣的罪行一一道来,不留余地。 听到那决绝且令人胆寒的“斩立决”三字时,秦大人和陆仲宣惊恐至极,身不由己地坐倒于冰冷的宫砖之上。这一幕,使得在场众官员无不心头发紧,冷汗涔涔。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两人的罪行,无异于是他们自己身上的罪孽。若今日秦大人与陆仲宣首级落地,意味着他们中任何一个都逃不过此劫。 他们虽想开口作出抗议,但在捕捉到李安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后,皆默契地紧闭了双唇。在这权力的游戏中,他们深知沉默是最佳的自保之策。李安用这件事明晃晃地悬挂在他们头顶的利剑,暗示着对他们绝对的掌控力。在这大梁皇权之下,他们生死皆由不得自己。 尽管心知肚明,若他们能团结一心,或许能让皇上手下留情,然而,这无疑将埋下难以平息的祸根。 正当他们彷徨无措,秦大人与陆仲宣已惊恐至极之际,李安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如炬般扫过在场众人,缓缓道:“此乃自作自受,若尔等能如场中各位一般清廉,岂会有今日之祸?” 此言一出,犹如春风化雨般为众人心头注入了一剂定心丸,同时也让他们对李安涌起一股未曾有过的感激。 他们意识到,李安今日并非要对簿公堂,他的矛头仅指向御史台的几位大员。在这宫廷之中,恩怨分明,知恩图报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随即,一众大臣开始纷纷谴责御史台的几位,而当秦大人与陆仲宣听到这般指责时,悲愤交加,一口怨气几乎让他们晕厥过去。 本想让李安落得不好的下场,没想到反倒让自己陷入如此窘境,这讽刺的转折不禁让人啼笑皆非。 然而,尽管他们昏厥,李安及在场的百官并未有任何放松之意。此刻,无论是赵青如的支持者还是六王爷的追随者,竟异口同声地支持李安,这一刻的默契,让朝堂上下一片和谐。 梁青云见此,内心波动无常。这一幕,似乎仅在父皇在世时才曾见过。而现今,李安凭一己之力营造出如此场面,足见其非同凡响。她的目光投向李安,眼中已是满是赞赏与倾慕之色。 最终,梁青云一锤定音,依照大理寺卿的建议,将此案交予其处理。至此,这场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画上了句点。 正是因为李安先前的一系列举措,已经无人敢在朝堂上对他有所异议。 即便是文武百官在与李安不经意间交换目光时,也都展现出一抹善意的笑容,彰显出一种暗含友好的默契。 不管他们归属于哪个派系,是赵青如的追随者,还是六王爷的部下,都无一例外。 对于这些目光,李安并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回以礼貌的微笑,面露温和,若非亲见其先前表现的狠戾,谁又能料到这位看似温和的宦官,实则心狠手辣。 随着秦大人和陆仲宣被拖出朝堂,整个场中突然恢复了死寂。 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目不斜视地看向高坐的梁青云,没有任何人敢再多言半语。 众人的沉默,仿佛之前的风波未曾发生。李安对此感到无奈,心知这些人非被逼迫不足以自省。 不过,文武百官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梁青云前的玉案上那卷重要的轴卷。他们清楚,那轴卷上记录的不仅仅是御史大夫们的罪证。昨日他们虽花重金购买了琉璃,如今想来不免后悔,但更多的是对自身安危的担忧。 那卷轴就如悬挂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在梁青云面前人人自危。 赵青如和六王爷也察觉到了这层意图,心中暗自怨恨,这一切都是李安引发的。梁青云则在这一刻扫视在场每一个人,看着他们乖顺的模样,心中不免沾沾自喜。 然而,他也明白,刚才的事件不过是小插曲,一场警世骇俗的前奏而已。 在确认无人再有发言之后,梁青云清了清嗓子,正色对底下的官员说道:“刚才的事情,望诸位爱卿引以为戒,勿再作出自毁前途之举,以免祸及家翁。至此,此事我们便不再提及。现在还有何事要禀报的?” 言罢,官员们相视无言,谁也不敢在此时开口,最安全的策略便是保持沉默。 毕竟,一言不慎,就可能成为新的靶子,被直接拉出去斩首。在这样的气氛下,谁还敢轻易发言呢?所以,朝堂上一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暗自祈祷这一天快点过去。 在目睹了这一幕朝堂之上的宁静后,梁青云心中的满意之情溢于言表,随即他不再等待众臣的奏疏,而是决定自己宣布一项重大的决议。 “若诸位无事奏上,那朕便有事宣布。” 他的话音刚落,便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震动,每一双眼睛都骤然光彩四射,紧紧地盯着梁青云。 这种情形,似乎只有在先帝在位时才曾见过。虽然他们日复一日地参加早朝,但多半时候不过是例行公事。 因此,面对梁青云的讲话,他们通常只是敷衍了事。但今日的场合却大不相同,每个人都如同急切的学生,聚精会神地倾听。 等到朝堂上的氛围彻底安静下来,梁青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近日来,大量难民涌入京城,各位都已知晓。 如今,他们已被安置于南山,然而那里土地贫瘠,无法自给自足。故此,从即日起至来年秋收,这些难民的食宿将由朕及国库负责。 第255章 绞尽脑汁的对抗 户部需立即行动,确保他们有足够的食物,不致饥饿。粮食需定期送往南山,切莫有误。”此言一出,户部尚书面色顿时愁云密布,虽想反驳,但念及先前的账本一事,只得选择沉默。 宣布完这项决定后,梁青云再次扫视了在场众人,随后宣布了另一项更为震撼的决策:“考虑到这两万余难民在外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朕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组建南山千户卫所,由李安担任千户,新军将从难民中挑选组成。所有装备由南山卫所自行准备。”此番言论一经发出,顿时引起了朝堂上的哗然,众人议论纷纷,没人能预料到这便是梁青云的重大计划——组建新军。 尽管仅是一个千户所的规模,但这支新军的潜在影响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在京城周围,其潜在的效用不言而喻。 更关键的是,这支新军将完全由难民构成,意味着其中不会有任何势力的掺杂,这无疑将是一支纯粹的、唯梁青云马首是瞻的军队。 梁青云这一系列举措的宣布,立刻让两位王爷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们原已对梁青云手中握有的军权忌惮三分,而如今,梁青云竟又要组建新军,这无疑是对他们权势的进一步侵蚀。 尤其对六王爷来说,他手下的军队正驻扎在城外,而此时梁青云要在京城周边建立新军,这怎能不让他心生疑虑,感到威胁加剧。 或许,这新立之军的深层用意,正是作为对他们的一种牵制。六王爷心中一旦有了这层思维,便坚决不可让此军得以成立,视之为莫大的潜在威胁。 这样的念头一旦在心头生根发芽,六王爷便隐秘地向自己的忠臣暗示,眼神中传递着迫切的意图,促其立即发言以表反对。 那些得到示意的臣子,心领神会,对此也深感认同。他们清楚,一旦这新军成形,自身所处的地位必将岌岌可危,瞬间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然而,正当议论声渐起,一些臣子蠢蠢欲动,欲开口阻止之际,梁青云似乎毫不在意地拿起那卷轴,缓缓在手中把玩,视线未曾离开过那卷之上的文字,对周遭众臣视若无睹。 这一幕让原本欲言者心头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最终选择了沉默。谁不知,一旦此时站出,无异于自投罗网? 若真有不测,六王爷又岂会为他们挺身而出? 显而易见,他们不过是棋子一枚,若失去了用处,王爷还有其他人可用。这让他们不禁回想起了前任户部尚书的下场,任凭尚书如何地位尊崇,一旦陷入困境,王爷也绝不会出手相救。顶多是更换其他棋子以填补空缺而已。 因此,这些臣子纷纷打消了念头,不再为六王爷所用。等待良久,六王爷发现无人响应,回头一望,但见众人皆低头不语,避免与他目光相交,令他心中怒火中烧。 他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注意,然而无人应声,反而是赵青如的部下们将目光投向了他,眼中满是幸灾乐祸之色。 在这关键时刻,他们自然不会听从六王爷的命令。尤其当赵青如在意识到形势后,也展现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态度,觉得自己何必卷入其中? 对赵青如而言,眼下的局势越是混乱,对自己越是有利。 六王爷手中的军权若被削弱,梁青云的军队扩张,对自己并无大碍,他便决定置身事外,从容旁观这场权力的博弈。在他看来,自己已无需再掺一脚泥水,静观其变便是上策。 赵青如的思绪明晰如镜,他深知自己的部下正如同先前的陆仲宣、顾学武、秦大人一般,皆是身陷囹圄,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深知一旦触怒了皇上,便是自寻短见,故而在这紧要关头,谁也不愿做出无谓的牺牲。 六王爷心中虽然急转,想要亲自出面抗议,但他也深知身为皇族的重量,一旦自己亲自介入,下属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前进一步。若这南山千户所一旦确立,日后后患无穷,届时恐怕悔之晚矣。 于是,在朝堂上的低语逐渐平息时,六王爷踏前一步,欲对梁青云表明自己的见解。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梁青云已经锐利地将目光投向他,言辞间似有深意:“哦?是六皇叔啊,六皇叔有何高见?记得六皇叔昨日购得一尊琉璃麒麟,真是让人羡慕。那麒麟品相定然非凡,朕若有幸一睹为快便好。听闻那不是个小数目,不知花费了六皇叔多少家财?这倒是怪了,贵为王爷,居然还需自掏腰包购此珍品,朕实在是觉得惭愧。不如这样,六皇叔所花之银,待会找李安,朕让他退还你一部分。” 梁青云这番话显然是在示警,虽然六王爷身为王爷,但也莫忘皇上手中握有的把柄。那十万两银子,如何向世人解释? 尽管皇上无法将六王爷置于死地,但借此机会给予其小小的惩罚,却是易如反掌。何况,皇上自有其不可动摇的威严,兵权尚在手,何惧一战? 六王爷听罢,心中如被重锤一击,原本欲言的话语瞬间噎回。 他心中虽然万分不甘,但梁青云的话语犹如悬挂头顶的利剑,让他不得不重新衡量。即便是再提出异议,对方也完全可以无视,自己不但丢了面子,还可能无力阻止南山千户所的建立。 一时间,六王爷陷入了尴尬之境,站立当场,良久不知所措。 而梁青云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中透着和煦,仿佛是无事发生一般询问:“哦,对了,六皇叔刚才还有何事要说?” 在这种情形下,六王爷尽管尴尬至极,却也只得勉强开口:“呵呵,多谢陛下关怀,然而这些财物乃臣个人之事,不便劳烦李大人。至于南山千户所……臣有一本奏疏。” 梁青云闻言,眉宇间顿时显露出几分戒备之色,显然是对六王爷的下一句话充满了警惕。 第256章 有苦说不出 未曾料到,即使身处此般绝境,六皇叔竟仍旧敢于公开言及此事。 看来此人确实胸有成竹,以为朕不敢对他下手。 哼哼,然而他似乎忘了,若朕不亲手铲除他,难道就无法对那些投身于他麾下之官员们下手么? 只要是公然与你站在一起之人,朕定将其一一拿下,斩首示众。 朕倒要看看,斩了几人之后,你是否还能如此倔强不屈。 然而,就在梁青云欲言之际,六皇叔的声音又一次在空中响起:“方才陛下之言,臣亦已得悉,然而对此,臣心有戚戚。这南山千户所虽属新军之列,选自流民之中,但这些流民手无缚鸡之力,更无分文之财,如何能自筹铠甲武器?故而臣以为,此事略显不妥,自筹装备之议不宜提倡。既为朝廷之兵,装备铠甲理应朝廷全权负责。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六王爷此言一出,顿时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包括原欲以威慑之梁青云亦是一怔,她万未曾想,此人竟敢公然发出此等言论,连李安亦已目瞪口呆。 有句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则无敌于天下,此刻的六王爷便是将此道理演绎到了极致。 竟能不动声色,正色直言。 本以为他将何言以对,未曾想,听罢梁青云之威胁,竟能如此从容不迫,巧妙转移话题。 包括梁青云自己,亦是一时间语塞。见过厚颜无耻之人,却未见过如此之极品。原意欲使朕撤销卫所之计,然而话锋一转,竟直接要求配备兵器, 真乃令人啼笑皆非。 随着六王爷之言,其麾下一干人等亦是纷纷附和,朝堂之上,大半官员皆表态支持六王爷之议,支持为新军配备装备。 此时此刻,当主子已开金口,哪有不从之理? 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能在此时留下良好印象于梁青云心中,或许手中之罪证便能化为乌有。 然而,众人之言,几乎令六王爷气得当场吐血。 好吧,本王已是无计可施,迫不得已方才作出此番不情之请,你们这些平日里趋炎附势之辈,又何必跳出来添乱呢? 可就有人这般不识趣,在六皇叔的言论落地之际,岩山大营的守将踏前一步,放声而言:“臣谨上奏陛下,六王爷所言极是,臣军中确有一批上乘铠甲,正好可装备新募之兵。” 此言一出,顿时压倒众声,使得殿内鸦雀无声。 六王爷闻言,身躯不稳,气结连咳,目光犀利如刀,瞪向那壮硕之将,心中怒火难平,几欲亲手撕裂之。 这一幕,尽入李安与梁青云眼底,两人目光相交,勉强抑制住笑意。 哈哈,原来不仅六皇叔无耻,其手下亦是一丘之貉,且这补刀技艺,真是让人痛彻心扉。 然言已出口,六皇叔既已表态支持,此刻若再言反对或不同意提供军备,岂不自相矛盾。 似乎忧心六皇叔之反悔,似乎忧那守将之后悔,梁青云即刻拍案而起:“好!六皇叔果然胸怀广阔,既然岩山大营有备,即刻送往南山千户所。此事,还烦请六皇叔亲自过问。”六皇叔再闻此言,气结加剧,若非身处朝堂,几欲大骂。 这一击,真是直击心脏,梁青云的每一言每一语,皆是深入骨髓。 旁观的李安亦暗自咋舌,能想见此刻六皇叔心中的苦涩。 哎,原本安坐观戏便已,何必跳出火坑。 如今,不仅无法挡住新军的组建,反而还得亲手贡献军备。 此情此景,非但令梁青云与李安心情振奋,还有一人,乃是赵青如,此刻几欲捧腹大笑。见到六皇叔落于下风,竟比亲得利益还令其欢喜。他的欣喜劲儿,自是引得随从官员亦纷纷附和,一副落井下石的架势,生怕此事便此结束,纷纷火上浇油。 竟有人更进一步,非但提出装备之议,甚至建议战马亦由岩山大营提供。 岩山大营,以其物资之丰富著称,故出借一部分以资千户所,并非难事。 然而,众议如潮,令六王爷心境濒临崩溃之际。彼时,他竟生退场之念,惟朝未散,身为王爷,安能擅离职守。 目睹殿下众臣争论不休,梁青云心中的得意难以言喻,此乃登基以来,未尝有过之快感。 眼见臣子们皆为己所用,竟让自己的计划得以顺利推进,此情此景,于李安未至之前,绝不敢想象。 待众声稍歇,梁青云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众目齐聚,皆向梁青云望去。 梁青云面不改色,继续对六王爷道:“朕留心听闻,诸位所言极是,岩山大营之装备确实丰厚。故决定,自该营调出千匹马匹,以供千户所之用。” 此言一出,六王爷心中似是有血涌出,此次损失,不仅物资兵力,几欲连家眷亦搭入其中。 要知,在这个世道,非金属兵器之珍贵,乃战马为至宝。 然事至此地,拒绝已非所能,只得默然应允。 见六王爷默许,梁青云亦知时宜,未再追究,而是选择了适时止步。 六王爷感受到皇上目光移开,方才深呼吸一口气,然眼中却掠过一抹阴沉,心中暗自筹谋,暗思:“欲组建千户所,若让尔等一帆风顺,岂不失我王爷之威风。”其心中计划,人所不知。 而此决议既定,千户所之组建已成定局。梁青云扫视众人,声音再起:“哦,忘言之,新组建之千户所,不属兵部,而直隶朕麾下,同内卫一般,皆朕亲统。”如众所预料,梁青云将此军队紧握于手。经此一役,众人虽不意外,亦表示理解,均认为此属情理之中。 见众人无异议,梁青云继而宣布:“还有事,朕欲告诸位,即在南山组建千户所之余,同建南山研究院。” 此言一落,众人相视,疑云重重,未曾听闻此院何物。尽管名字陌生,但“院”字引人遐想,令人不禁联想到怡红院等所。自是明白,此与彼非一事也。 所有人都在等待梁青云的后话。 第257章 副院长 梁青云,身着龙袍,神情冷峻地站在御座前,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所有的臣子。尽管面前是一片议论纷纷的海洋,他却未有半分解释的意思,而是沉声继续他的宣告:“还有,南山研究院将独立于六部之外。朕亲自担任院长,李安被任命为副院长。所有事务,将由朕直接的内务府全权统筹。” 这番话,仿佛春雷滚滚,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彼此间交换着复杂的眼神,显然没有人预见到皇上会这般亲自介入,更未曾想到会直接担任所谓的“院长”一职。 梁青云的话中明显透露出一层深意——南山研究院不仅与六部无关,其地位更是高于六部,成为了皇权直接干预的象征,无人可轻易觊觎。 诸位大臣的心中涌动着激烈的波澜。 皇上亲自牵头,谁敢于此时跳出来挑战? 这不仅是对现有权力结构的一次震动,更是直接宣告了南山研究院的特殊地位,仿佛成为了皇上的私家园林,与皇家利益直接挂钩,其他人休想染指。 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这看似荒凉的南山为何会受到如此高度的重视。 那里遍布黑石炭,看似毫无价值,他们不解其中奥秘。难道仅仅是为了建设军事要塞?但若真如此,更偏僻、地势更加优越的西山不是更佳选择吗?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但在经历了此前一系列事件后,没人敢公开提出疑问。 特别是在经历了六王爷的惨痛教训后,无人愿意成为新的反面教材。因此,当梁青云宣布这一决策时,没有一个大臣敢于公开反对。 此举不仅在官员群体中划下了一道深深的界限,更是巧妙地确立了南山的未来。 之前,即使李安曾轻描淡写地提及过这件事,大家也都心存怀疑,认为在朝堂上提出必将遭遇强烈反对,特别是来自那两位王爷的阻挠。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最终不仅顺利实现了目标,还意外获得了额外的利益。 对于这次意外的收获,梁青云心中暗自得意,如果可能,他希望此类好事能源源不断地来。 今天之后,尽管琉璃的销售可能会受到影响,但对李安来说,这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毕竟,这次的成就,是用金钱衡量不来的。 这次早朝无疑将梁青云的威望推向了新的高峰,使得所有官员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的立场。 在他们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可能背叛的种子,特别是那些原本忠于两位王爷的官员,现在也许会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价值和立场。 每位大臣心中都在默默权衡一个决定——是否应当毫无保留地投入到皇上的阵营。在这片疆土上,皇上是无可争议的至高存在,只要不自寻死路,在他庇护下,自然能避免被无情的政治漩涡吞噬。 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梁青云放下手中的奏折,平静地扫视着下方的臣子们,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皇上淡淡一挥袖,宣布:“退朝。”随即,文武百官齐声应诺,场面一度肃穆。 朝会结束后,李安跟随梁青云一同步入深宫,两人的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一进入御书房,便放声大笑,好似将所有的压力和紧张一笑而散。 笑声未落,梁青云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靠在了李安的肩膀上,沉默不语。 李安轻轻环住梁青云,心中充满了理解和宠溺。他知道,梁青云此刻的沉默,不是无言,而是一种无需言语的信任和依靠。这个时刻,御书房内只有他们俩,以及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邓玉蝉。 时间缓缓流逝,而李安突然意识到,梁青云在他怀中已经安然睡去。他低头看向梁青云,发现她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安静地睡着了。李安轻抚她的发丝,脸上满是怜爱,心想这一刻的梁青云,一定是将所有的负担都放下了,这一觉,必定是她多年来最为安稳的睡眠。 与此同时,城中的东市之中,店铺门前却上演着另一幕戏码。朝堂上的决议刚刚传出,商铺才刚开门,就迎来了大批客人。店员一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一群锦衣华袍的人挤满了门前。 店员慌忙关上门,背靠着门,心跳加速。外头的敲门声和喊声不断:“喂,快开门!我们是来购买琉璃的商人,别把我们关在外头了!”店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来采购琉璃的。 为了谨慎起见,店员先是叫来几名武士站好,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门。 门一开,人群蜂拥而入,却被门口武士的刀光所吓住,场面一度紧张。商人们急忙解释自己的来意,气氛才渐渐缓和。 当那锋利的刀锋在眼前闪烁,任谁都难免心生惊悚,尤其是那些日常生活在锦衣玉食中的商人们。 他们,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对于生命格外珍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寒光,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心中恐惧,生怕下一秒便是刀光剑影的缠斗。 店员在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后,眼前这群华贵异常的客人中,有几位他颇为熟悉,昨日他们便曾来此采购琉璃。见状,他向士兵示意收起刀兵,同时转头对这群急匆匆的商人开口道:“诸位,这是何等的阵仗?真是吓人至极,难不成认为我们会在开门之际,不接待吾等贵客吗?慢慢来,挑选琉璃器皿,岂能急于一时?” 面对店员的不悦,这群身穿绚丽衣裳的商行老板们,立刻露出谄媚之色,连连拱手,急忙道歉:“在下等人确实是些许急躁了,冒犯之处,还望海涵,海涵啊。” 店员听罢,心中不禁一惊,没想到这些在社会地位上并不被看重的商人,竟然对他这般客气。 这可是大梁国从未有过的待遇啊! 第258章 大生意 尽管如今商人在社会阶层中并不尊贵,但毕竟他们是手握丰厚财富的一群,而自己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店员。即便是在这间店铺中有些许地位,也难以令这些商界巨头如此卑躬屈膝。然而,想到这店铺乃是皇家所属,他的背脊又挺得直直的。周围的这些士兵,手持利刃,他们是在为皇上服务,又岂能与这些平民商贾相提并论。 于是,他抬头,挥手示意,问道:“行了,行了,各位究竟是有何贵干?是否是来采购琉璃的呢?” 那为首的商人听后,上前一步,再次拱手道:“正是如此,各位因事需回乡探亲,欲多购琉璃以作礼物分赠亲朋。敢问贵店今日能否一展眼界,让吾等选购足够之数?” 店员听此,眼前一亮。琉璃的销售提成,对他们这些店员来说,是极为可观的收入。想到昨日有同事因此而获得数百两银子的提成,他心中羡慕不已。 尽管自己的销售业绩平平,昨日仅得区区十几两银子,已是个不小的数字,但与那数百两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于是,他更加热情地迎接了这群急切的客人,心中暗想,今日或许能有所作为,为自己赚得一笔丰厚的提成。 尤其是昨日,他的提成仅仅是全体中最为微薄的一份,这也正是今晨他为何会如此早早便匆匆来到店铺开门的原因。 实际上,真正的销售高手们此刻还在后方的食堂悠闲地享用早餐。他万万没有预料到,刚一开门,便迎来了一波急匆匆的商人大军。眼看着这些人的急切模样,他心中的冬天似乎即将迎来温暖的春意。 特别是那些仍在食堂里进餐的同事们,他们的缺席无疑成了他独享这些客人的机会。 思及此,他的心情顿时兴奋不已。对于刚才那些令他一时惊吓的商人,原本的不快已烟消云散,转而化为热情的迎接。 他挥着手热情地邀请道:“哎呀,早说嘛,您这一吓不小。快请快请,昨夜我们刚上架了新一批琉璃,品种丰富,数量充足。您们可是今天的头一批客人,选的东西肯定是新鲜货。快跟我来,看看吧。” 听到有新货上架的消息,商人们顿时互相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 原本还担心会白跑一趟,或者只能挑剩下的老旧琉璃,现在听到有新货,他们的心中自然是欢喜非常。随着店员的步伐,他们快速走向那排排整齐的展柜前。 展柜内琉璃琳琅满目,因为刚开店,尚未点燃的烛火使得琉璃没有昨日那样的光泽耀眼,但这丝毫不减商人们的热情。仅仅是粗略一看,他们就能辨识出这批琉璃的质地绝对优于昨日,与市面上常见的品质相比更是高出许多。 看着柜台里一排排的琉璃器皿,商人们的眼睛里仿佛冒出了星星:“小哥,这些琉璃的价格还能商量一下吗,能便宜一些吗?”柜前的小木牌上直接标注了价格。商人们带着笑意抬头望向店员,希望能够谈下价格。 店员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降价?诸位开玩笑了吧?若非各位今日来得早,等到其他人陆续到来,这里的琉璃恐怕早就无从选择了。” 想起昨日店内那如火如荼的销售盛况,店员小哥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当然,关于朝堂上那些扑朔迷离的大事,他们这些小小的店员自然是一无所知。就连眼前这些莅临的商贾,也都对那些权谋之事浑然无觉。然而,听到店员这般自信满满的言语,那些商人心里明白,今日的情形恐怕又是一番热闹非凡。 昨日,他们亦曾踏足于此,亲眼目睹了那场销售的热潮。 彼此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随后便是默契地点头。那位身形略显丰腴的中年商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朗声道:“哈哈,小哥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斤斤计较了。这一排的,连同那边的那一排,统统都要了。” 此言一出,店中的气氛顿时凝固。 那些被指向的物件加起来,少说也有数十件之多。店员小哥一时间竟然愣住了,结结巴巴地反问:“全、全、全都要了?”他的神色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而那位商人,依旧保持着愉快的笑容,豪爽地回应:“没错,全部都要了,不仅仅是这些,连那边的也一并算上。麻烦你帮我们算一算总价。” 店员小哥不禁咽下一口唾沫,满脸写着难以相信的表情。 他怎能想到,这些客人竟有意一网打尽店中之物。 仅仅是粗略一估,那数字也是令人咋舌的大几万两。虽然昨日也曾售出价值十万两的珍品,但如今这一次性大手笔的购买,实在是前所未有。 随即,他迅速恢复了神智,激动地开始操作着算盘,噼里啪啦地计算起来。 而当那些外出用餐归来的销售人员走入店中,他们惊异地发现,一众商贾正围绕在昨日销售额最低的那位店员小哥周围。 柜台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琉璃器皿,店员小哥手中的算盘声不绝于耳。 “各位贵宾,总价共计十六万七千五百两。请问是以银两还是黄金结算?” 店员小哥的话语让周围的销售人员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难以置信今日才刚开始,这位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同僚竟一举成交如此巨额。 昨日还在嘲笑他销售无术的他们,如今只能望尘莫及。 除了那两位昨日销售额颇高的员工外,几乎无人能及此数字。 就这样,店员小哥不期然地成了众人口中的销售冠军,翻身做了主人,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看着那笔巨额的成交,店内的销售员们无不心中悔恨,仿佛内心的悔意化作了翠绿色的藤蔓,在心间蔓延。他们自问,若是早知这样的盛况,何需还在意那早晨的一顿饭?若是早些来到店铺开门,那么这笔让人眼红的提成岂不是唾手可得? 第259章 眼红 然而,店中早有规矩,一旦某笔销售已被一人接手,他人便无权介入。因此,尽管心中万分不甘,他们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位显得平日里不起眼的同僚,轻松赚得满手的金银。 目睹着众人羡慕的目光,那名年轻的销售员心中自是得意难抑。 在自豪之余,他也没忘记继续为眼前这些大客户提供周到的服务。随后,客户们展现了他们的豪气,直接用满箱的黄金进行了结算,那一刻,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直了。 虽说他们无一怀有不轨之心——毕竟昨日的场面更为壮观——但对于眼前这份突如其来的好运,他们的心中满是羡慕与嫉妒。 嫉妒之下,他们开始默默地为自己加油,暗自发誓,接下来的每一刻都要更加勤勉,更好地服务那些慕名而来的富商。 待到那些黄金被清点无误后,专门的账房先生过来复核,接着由士兵护送至店铺的后院安全处存放,而那些商贾们也带着装满琉璃的木箱子满载而归,面带喜色,驾车直奔城外。 送走了这批豪客,店内的每位员工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期盼接下来能有更多的销售机会。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除了最初那批客户的大单,全天下来仅有寥寥几人进店,最终的销售额加起来也不过仅有一万三千余两。相较于昨日的销售成绩,今日的数字无异于沧海一粟。 晚间,当李安得知这一切时,只是笑着摇头,并不意外。 这场意料之外的销售低迷,对他来说似乎早有预感。他的反应,让所有人更加好奇,究竟是何原因导致了今日销售的异常情况。 而这一切,对于李安而言,似乎只是这浮华世界中的又一幕轻描淡写。 早朝一别,官员们若再踏足琉璃店,那可真是天方夜谭。 然而,今晨那笔巨额交易却出乎意料地令人瞩目。 李安虽有预见,但未曾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迅猛。他本以为商贾们至少需周转一周方能有所行动,怎料他们的应对之迅速,令人咋舌,京城之中,果然隐藏着不少智者。 毋庸置疑,那些商贾们购得如山的琉璃,并非真心想将其作为家宅瑰宝分赠亲朋,而是打算借此转卖赚取巨额利润。 虽说他们所支付的价格已不菲,但若与市面上的行情比较,仍有不少的低廉空间,更何况这些琉璃的品质,无疑比市场上的其他同类商品要高出许多。 故此,即便是将其全数收购后转手销售,这些商贾也能赚取丰厚的利润。 举例而言,一只简单的琉璃杯子,尽管他们以百余甚至两百两购入,但若运至他州贩卖,轻而易举便能售出三百到五百两。 一旦遇到特别青睐的买家,或是说辞得当,售价更是水涨船高。 俗语说,一倍利润足使人铤而走险,三倍利润则能让人冒险忘形,由此可见,这笔交易的利润非同小可。 粗略估算,今晨那些商贾的收益,若转手销售,至少也在十万两以上。这十万两的金额,足以让他们冒险一搏。 此时,谁也无暇关注这些琉璃最终流向何方,是转卖还是私藏,都已无人追问。 他们相信,很快就会有更多商贾效仿,到那时市场定会达到价格的透明化,从而降低利润空间。 因此,他们需要抓住时机,在大众反应之前赚得盆满钵满。李安虽有预见这一局面,却未料他们反应之迅猛。 于是,李安便召集所有销售人员开会,宣布未来店中将设立专门的商务部门,此部旨在管理这些大宗客户的交易,并明确该部门不涉及销售提成。 这一决策,无疑是对当下形势的高明应对,旨在确保店铺运营的长远利益和高效管理。 自然,对于鉴别大客户的标准,亦非与寻常买家相同。 一旦某商人购买批量物品,便立刻被视为大客户。尽管此规定使销售人员心中有些许遗憾,他们却也不敢有任何抱怨之言。他们深知,今日能在此站立,全赖李安恩泽。 况且,依靠昨日那笔巨额交易,他们已赚得足以让人终身安逸、风流快活的财富。见诸售货员面露凝重,李安洞悉其心思,遂告诉他们小订单依旧享有提成,这一举措无疑为他们注入了一剂强心剂,使得销售团队再次充满活力。 而事态的发展亦如李安所预期。 商人们离开三日后,其他商贾终于反应过来,纷纷踏入琉璃店,直言不讳地探讨长期合作事宜。 与先前单纯的大批量采购不同,这些商人意在建立长久关系。 自然,负责此事的不再是前台销售人员,而是专设的商务部门出面进行洽谈。虽不得知具体谈何内容,但见他们离开时车载箱满,显然成果颇丰。 与商务部的繁忙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前台售货员。 此时此刻,他们几乎闲得无事可做,除了日常的清洁工作,便是偶尔接待零星客户。 每日销售额远未突破万两,有时甚至更少。这一切,李安早有预料。自上次朝会之后,琉璃店在零售方面的短期内难以再度辉煌,但批发业务却是做得非常出色。 甚至,为了控制市场供应,李安还特意对商人们下达了限购令,每日只放出限定数量的琉璃,如若他人已购大部,则余者只能购得少许。 这一策略使得商人们如闻血腥的饿狼,纷纷疯狂囤货,只要琉璃一出库,即刻被一抢而空。 所有前来批量购买的商贾无一例外背景普通,表面看似没有任何靠山。经过李安深入调查,这些人虽皆为商人,地位却并不显赫,背后更无强力支撑。 对于这样的调查结果,李安自是不会轻信,他推测这些人只不过是大势力背后推出的幌子。 官员们为避免此事波及自身,自然不会动用庇护之下的商人,反倒是让这些无名小贩出面,进行大规模的琉璃转销。 第260章 掉钱眼里了 当然,这场幕后的策划者身份似乎不言自明。 毕竟,若非身居高位之人,又岂能轻易动用数百万两银子作为资金进行大规模采购?且看那日复一日,连续数周不辍的巨额交易,总额累积竟达数百万之巨。 在这繁华的京城之中,能够轻易调动百万两资金的商贾,实属凤毛麟角。 要知道,这里的一两银子,在未来世可抵得上千金。 百万两的银子堪比现代近十亿之巨资,何人能有此等财力而仍旧匿名于世? 然而,李安并非愚者,面对此种情形,他自有深谋远虑,绝不会轻易揭露对方的底细。 何况,这场游戏最终让他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毫不夸张地说,那些琉璃的销售利润,其成本几乎微不足道。 确实,此话毫不夸张。 毕竟,琉璃的原料不过是沙砾与人力而已。 在当下社会,这些人工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沙子,更是如此。正因如此,这项生意几乎可以说是获利无穷。李安自有一套哲学——你或许可以小赚,但我绝不会亏损。若这些商贾们知晓琉璃真正的成本,怕是会瞬间疯狂。 李安行事有道,他从不取穷人之薄利,他的目标只锁定富裕之人。 对于这琉璃生意,虽然赚取了巨额利润,但李安从未考虑过贫穷之人,因为即便穷尽一生,他们也难以负担得起。 从首日的销售额超过三十万贯,到次日略显寒酸的十万贯,再到第三日的清冷,直至逐渐攀升,使得商贾们的日收入水平一跃升高。 现在,每日的营收虽不及首日之盛,但依旧稳定在十几至二十万两之间,这让梁青云欣喜若狂。 如今的皇上,除了日常的早朝,最为期待的莫过于每日由李安秘密传来的详细账目了。 每当梁青云目睹那些流水账目的数字时,他的身体都不禁震颤,内心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正当他对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财富数字傻笑之际,突如其来的不祥消息打破了宁静。一名太监慌不择路地冲入殿中,跪地呼喊:“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这突兀的声音让本已沉浸在数字游戏中的梁青云猛然间皱起了眉头,目光紧紧盯着这名太监。 梁青云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他不知何处发生了事故,使得这名通常沉稳的太监如此失态。 从这太监的惊慌模样来看,这事定非小端。他心念电转,暗想是否皇后所在的宫中出了问题。 考虑到皇宫内除了皇后并无其他后宫,如果不是自身出事,那必然是与皇后有关。至于宫外事务,他清楚地知道,作为内宫的太监,不会为外界纷扰所动。 “究竟发生了何事?”梁青云一边审视着太监,一边下意识将手中的账目卷轴藏入袖中。这些账目关系重大,绝不能让外人窥视。 就在他询问的同时,那名太监的声音再次带着一丝颤抖响起:“陛下,大事不好了,紫薇殿塌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梁青云,他从龙椅上猛地站起,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近乎呆滞的状态。那些账目带来的喜悦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惊恐和怒气:“你说什么?哪里塌了?详细地告诉朕!” 梁青云的焦虑不难理解,紫薇殿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地点。这个名字听起来便带着几分神秘与尊贵——紫薇,象征着紫微星,是皇帝财富的象征。 更直白地说,这紫薇殿实则是皇帝的私人金库,所有个人珍贵财富都存放于此。这里不仅仅存储了梁青云的巨额财富,更关系到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财政安全和国家的经济命脉。 正因为紫薇殿的重要性,梁青云在听到这太监的汇报后,心中的紧张与焦虑如同烈火般燎原。 他的私库竟然毁于一旦! 莫非是有人觊觎里面的财宝不成? 毕竟,近日来累积的财富不菲,每日李安皆有数十万贯的银财汇入,大多以黄金白银的形式存放。 然而,紫薇殿的防卫如铁桶一般,内有重兵把守,外有森严戒备,理应万无一失。 如此坚不可摧的堡垒,今日却告塌陷,这让梁青云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小太监显然感受到了皇上身上那股凛然的气势,多年的帝王之威使他不由自主地背后冒出冷汗,急忙将所知的一切如数家珍般倾吐而出。 “陛下,是这样的,奴才按往常例行前往盘点财物,未曾料到,一声巨响陡然响起。紫薇殿的屋顶接连崩塌,四周的围墙亦然,瞬息间化为废墟。幸亏奴才身处门口,方得以逃脱,急忙来向陛下报告此事。” 听闻此言,梁青云内心的焦急更甚,一时间竟恨不得亲赴现场查看。他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一边高声对侍卫下令:“朕要问你,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紫薇殿中的财物被盗了?外面的守卫是何用意?竟未能拦截贼人?速速,随朕前往紫薇殿!朕要亲自看看,是何等胆大包天之徒,敢在朕头上动土!” 话音未落,梁青云已到达门外,向着侍卫高声命令:“召集三千内卫,即刻围住紫薇殿!”此时此刻,梁青云真正怒火中烧,这是他多年来辛苦积累,期盼内库充实,以便大展宏图之时。 哪料想,关键时刻竟发生如此变故,怎能不令他焦心,怎能不让他愤慨? 至于那名想要解释却未能启齿的小太监,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冲出大门。 外头的侍卫们迅速响应,而那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只见梁青云的身影已远去。皇宫内,自御书房起,顿时一片混乱。 皇上此行,无不让宫中人等惊骇不已。自登基以来,太监、宫女、侍卫们何曾见过陛下如此盛怒?这一幕足以说明,梁青云此刻的愤怒已达极点,动了真正的皇威。 第261章 梁青云的怒火 梁青云怀着一颗忐忑而紧张的心,急匆匆地率领着满院的随从直奔紫薇殿。当他踏入那扇残破的大门,眼前一片凌乱狼藉的景象映入眼帘,心中的愤怒与担忧化作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气。他心中暗下决心,无论是谁胆敢觊觎紫薇殿的财富,定要让其血债血偿。 “陛下,此地混乱不堪,极为不安全,请您三思而行。”一旁的太监见皇上毫不犹豫地欲步入混乱之地,忍不住焦急地提醒。然而,梁青云回以冰冷的目光和一声冷漠的“滚”字,使得太监浑身一颤,赶紧闪到一旁,不敢再多言。 梁青云扫了一眼阻拦其前行的太监,随即大步走入殿内,心中充满了决心。 对于他来说,紫薇殿中的金银财宝关系着他的未来与权力,失去它们就意味着失去了重整朝局的关键。 心中暗想,若非这些财富,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掌握朝中大权,恐怕还需漫长岁月。 当梁青云踏入院中,意外地发现地上竟然堆满了大小各异的箱子。 走到其中一个箱子前,他伸手掀开木盖,顿时一束耀眼的黄金光芒映入眼帘。继而打开数个箱子,皆是金银财宝满满当当。 扫视四周,这些箱子的数量非同小可,心中不由得稍感安慰——至少,尽管发生了意外,大部分财宝仍旧安在。 就在此时,先前汇报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赶来,但梁青云对他毫无理睬,而是对一旁的侍卫下达命令:“将此地严密包围,召见负责此处的大太监!” 命令一出,三千内卫迅速行动,将紫薇殿团团围住。 不久,负责紫薇殿的大太监一身尘埃,慌张地跪在皇上面前,还未等他开口,梁青云便严厉打断:“究竟发生了什么?给我详细说来。” 大太监吞吞吐吐,正欲长篇累牍,却被梁青云一瞪眼,迫使其只得直奔主题。 此时此刻,梁青云需要的不是废话连篇,而是直接了当的真相。 在那老太监战战兢兢地叙述事故原委之时,梁青云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似乎能穿透岁月的尘埃,看见了那个导致紫薇殿崩塌的决定性瞬间。 “陛下,实不相瞒,此乃岁月侵蚀所致。大殿年久失修,许多柱子早已虫蚀疏松。近日财宝如山,金银堆积,犹如峰巅之雪。不料,正是这满堂黄金,促成了灾难。一箱黄金突然崩散,其力量无可抵挡,正击中了一柱,那虫蚀之柱哑然断裂。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崩塌,无不伴随着沉重的哀鸣。转瞬间,这辉煌的大殿,便成了一地废墟……” 他的声音颤抖,悲愤与自责交织在一起。 梁青云听罢,心头一片凄凉。 此一时彼一时,方才还在计算着满堂的金银,哪知一夕之间便沦为断壁残垣。 片刻沉默后,他无奈地苦笑,然后向那瞠目结舌的老太监挥了挥手:“罢了,这并非你一人之过。现在,速去挖掘财宝,务必一一回收。若能处理妥当,朕自当赦免你无罪。” 听到这话,老太监犹如获得重生,激动地对着梁青云磕了连连的头,然后急匆匆地向殿堂奔去。 梁青云目送他离去,又转头看向刚刚传信的小太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 她轻轻点头,那小太监顿时如遭雷击,慌忙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求饶。 梁青云微微摆手,语气中透着一丝严肃:“记住,下次汇报,直奔主题。若再有类似疏漏,朕不会轻饶。” 虽说眼前这不过是一介小太监,但作为一国之君,自己的态度不容有失。 更何况,此事的发生,自己也难辞其咎。 心中暗自反思,若非一时慌乱,或许能更从容应对,而非陷入这般尴尬局面。 那名小太监获得梁青云的宽恕,如同重获新生,连连磕头,声称绝无下次。梁青云却显得不耐烦,挥手让他退下。独自一人,他环视这一地的残垣断壁,心中不禁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思及此番荒唐,他竟不自主地发出了轻笑。 “若是让李安那无赖知晓此事,定会笑得前仰后合。”梁青云心想。李安的确有能,短短几日便让皇库溢满,前无古人。即便是他父皇在位时,内库亦未曾如此充盈。登基以来,曾有言内堂穷得连耗子都哭泣。而今,李安的速成财海,竟让守卫内堂的宦官们措手不及,从朝思暮想的充盈到不堪重负,令人啼笑皆非。 “皆因李安此无赖,否则我美好的内堂岂会崩塌?”梁青云哀叹,即将面临重修的内堂又是一番巨大开销。“绝不能由朕出此银两。难道不见我内堂已经破败不堪,无银可修?”他下令道,“速召李安,命工部遴选上等工匠,重修内堂。费用,让户部负责。” 这道旨意下达,即使是传旨的太监也不禁暗自嘲讽。梁青云昔日之善良,如今却在钱财面前显得如此吝啬。内堂之中,何曾缺过银子?而今,梁青云反倒成了“穷君”。 然而,既然皇上已下旨,他们也只能遵命行事。 消息很快传至李安耳中。他一怔,未曾料到梁青云竟会在此时提出重修紫薇殿的要求。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无奈,暗思:“这位皇上,难道真不知道如何运用这些财富吗?何须无缘无故修缮宫殿?” 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李安对紫薇殿的真正用途并不清楚,他更加好奇梁青云的真实意图。 在那传旨太监的细心提醒下,李安终于明白了皇上所托之重。“什么?紫薇殿,皇上的私宅,竟然因金银重负而崩塌?”这消息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李安自视为朝中重臣,对宫中秘闻了解颇多,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仍感到难以置信。他本以为,将财宝储于皇宫之中,岂不安全稳妥?未曾想到,这安全之举反成了厄运之源。 然而,灾难亦是转机。 第262章 紫薇殿的危机和机遇 李安心生一计,决定借此机会彻底重塑紫薇殿,将其打造成为坚不可摧的金库。 为此,他认为必须先行解决混凝土技术,确保金库的牢不可破。 他对传旨的太监说道:“你回去转告皇上,勿需焦虑。待时机成熟,我将亲自着手重建紫薇殿。至于目前紫薇殿内的财宝,更无需皇上挂心。我将会在短期内,妥善运用这些资金。” 李安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这太监听后却是惊心动魄,暗想:“此等大话,若真的如此禀报,皇上岂不是要气炸了身亡?”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无奈地说:“李公公,这……小的怎敢!若真照此上报,皇上必定大怒,小的性命难保!” 这太监的恐惧,深刻体现了宫中低层人员在权势面前的微不足道。李安见状,只是轻轻一挥手,表示:“只管照我所说转达给皇上,他自不会难为你。”太监虽心存顾虑,但李公公既已如此说,他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待太监离去后,李安并未闲坐,而是立刻启程前往南山基地。自从皇上宣布南山千户所建立至今已久,那里却鲜有建树。李安此行,便是要亲自督促,加速混凝土技术的突破,为紫薇殿的重建奠定坚实的基础。 此时,李安脑海中灵光一闪,认为天赐良机已至。他心中盘算,除了南山迁户所的建立,尚需筹建一个南山研究院。之前因资金短缺而搁置的计划,如今因梁青云内堂之难,反而为其提供了解决之道。眼下,那堆积如山的财宝无处安放,李安决定将其投入到迫在眉睫的项目中,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在他看来,此次无需自责,因为真正的原因是梁青云的宝库不堪重负,迫使他不得不将金银财宝化作实用之资。 当李安踏入南山基地,立刻被眼前景象震撼。久违的归来,让他对这里的巨变感到惊讶。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些位于工坊附近、高耸入云的黑色煤堆。煤堆的存在,是他未曾预料的。李安曾下令,让难民进山开采露天煤矿,如今这些煤炭堆积如山,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座银山。 这些煤炭不仅对他的计划大有裨益,更让他看到了让京城百姓度过一个温暖冬天的希望。在他眼中,这些煤炭足以供京城使用一月,考虑到京城人口并不众多,这实在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尽管皇家贵族不会使用这些煤炭,优选木炭以避免煤炭燃烧可能产生的有害气体,但李安看到的是更广泛的利益——为广大百姓提供冬日取暖的可能。 当基地负责人见到李安后,立刻迎上前来询问是否继续开采煤炭。在他看来,这些"黑石"似乎无用武之地。李安坚定地回应:“继续挖掘,不要停手。利用现在尚未严寒的天气,尽可能多挖一些。”他意识到,一旦土地冻结,开采将变得困难。他的目标是至少再挖出三倍的煤炭,确保能够支持京城百姓度过冬天最寒冷的几个月。 尽管基地的人们不明白李安此举的深意,但他们知道,既然是李安的命令,就必须无条件执行。“铁匠工坊的准备情况如何?” 李安接着询问。负责人立即回应,铁匠工坊即将完工,不出三日便可投入生产。 李安心中虽有万千计划,但面前的每一步都显得至关重要。南山基地的变化,不仅预示着他计划的逐步实施,更昭示着一个崭新时代的来临。 在这片土地上,每一粒煤炭,每一次锤炼,都在为未来的繁荣奠定基石。 李安的心中盘旋着满意与期待,他随手从怀中抽出一幅精细的绢帛图纸,递给了眼前的负责人,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这里面,是我亲手设计的一项创新。将此图带至铁匠工坊,命工匠们依照其上所示之物,打造出实物来。”交代完毕后,他毅然步向工坊,心怀重任,欲亲眼见证工坊的进展如何。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关乎大局,不容分毫差池。 巡视一圈下来,李安对琉璃工坊的成就感到极为满意。琉璃大库房中,琉璃成品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堆积如山。 他心知,若这些琉璃一旦全部涌入市场,势必会引起琉璃价值的剧烈动荡。但他绝不会鲁莽行事,至少在目前,他有更重要的用途为这些琉璃安排。 “现在我们的琉璃储备已经相当丰富。”李安吩咐道,“告诉他们,现在着重制作我所需的琉璃球,至于数量,无上限,越多越好。”他口中的琉璃球,实则是坚硬透明的玻璃球,非儿戏之物。李安的用意,绝非让此物沦为儿童的玩乐之物,而是有着更深远的考量。 毋庸置疑,李安的目光已经穿透了当下,投向了更为宏大的舞台。在这个以国与国之间的贸易为棋局的世界里,琉璃的价值远超黄金。那么,何不利用这一点,以琉璃交换更为关键的资源呢? 当前,他面临的任务不仅是筹建南山千户所,更是要组织一支装备精良的新军。这支新军的装备,不仅仅是武器,还有那些优秀的战马——在当时,骑兵的威力无疑是决定性的。 李安的野心不止于此,他所追求的,是打造一个无敌的军队,尽管现阶段他还无法实现后世的火枪等高端装备的制造。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琉璃不仅仅是一种物质,它是连接过去与未来,传统与创新的桥梁。 李安正是通过这种古今结合的方式,为自己的宏伟蓝图添砖加瓦。 在这场历史的演进中,每一颗琉璃球都承载着超越其本身价值的重大意义。 在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李安多次在深夜孤独的时刻,对着宁静的夜空自问,为何他未能如小说中那般获得所谓的“金手指”。 这种疑惑和不平,令他在许多个寂寞的夜晚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第263章 只能靠自己 他不解,为何别人穿越即得天赐良机,而自己却似乎遗落在了命运之外。 尽管他呼唤,渴求,但似乎命运之神对他视而不见,这让李安的心中不免泛起了几分苦涩。 正因为缺失了那传说中的神奇力量,李安发现自己对火枪的制造知之甚少,仅凭一己之力难以突破。 虽然心中有着无比的渴望,却苦于无法将想法转化为现实。但这并未能打败他的决心,相反,他的心中更加坚定,要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的烙印。 通过不懈的努力,火药的研究取得了初步成果。虽然纯度尚未达到最理想的状态,但这已经为他后续的计划打下了基础。 虽然无法制造出火枪,但他心中已有其他打算,只待铁匠工坊建成,便能让自己的计划进一步实施。 在这个关键时刻,李安决定亲自前往尚未完工的铁匠工坊,亲眼见证那些铁匠们的辛勤工作。 他们虽在简陋的环境下劳作,却也为了生计和未来不懈奋斗。这让李安对他们充满了敬意,同时也坚定了他寻找铁矿,自给自足的决心。 李安心中有一项紧急的计划——煤球炉的研制。 他希望在寒冬到来之前,能让这一新式取暖设备惠及更多的百姓。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一个简单的发明,更是关乎人们生活的大事。 他信任那些铁匠们能够将这一设想变为现实,为冬日中的百姓带去一丝温暖。 随着他的呼唤,几名忠心耿耿的手下立刻聚集到他的身边。 李安在他们面前,不仅是一位领导者,更是一位致力于改变这个世界的梦想家。 李安携带数名随从,怀抱着一腔热血,直奔铁匠铺而去。铁匠铺坐落于琉璃工坊的一隅,他踏入工坊不做停留,直接向目的地进发。眼见那群铁匠在炉火边忙碌的身影,李安心中的满意如春风般温暖,铁匠们的精湛手艺在每一次锤炼中都得到了体现。 铁匠铺的领头人石柱,一个魁梧的巨人,身高逾一米九,体重更是过了两百斤,他的每一句话都似雷鸣般响亮。他那傻大黑粗的形象,在李安眼中却颇具亲和力。石柱见到李安,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与他那被煤尘染黑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让人忍俊不禁。 “嘿嘿,李大人,您怎么来了?” 石柱的问话简直让人忍笑不住,这种天真的问题在古代的上下级关系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然而,李安并未因此而恼怒,反而更加喜欢这种性格直爽,没有半点城府的人。正是这份纯朴,使得李安毫不犹豫地将重任交于他。 “石柱,我上次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虽然李安身高不俗,但在这个如同巨塔般的男人面前,他不得不微微仰视。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严,只增添了几分亲近感。 听到询问,石柱二话不说,转身便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李安的随从们一时不知所措,手都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刀。李安却是轻轻挥手,示意大家不必紧张,眼神跟随着石柱的背影。 不一会儿,石柱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双手抱着两个圆滚滚的铁球。 这突然的举动再次让原本刚放松下来的士兵们紧绷起来,警惕地观察着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铁匠头子。 石柱走到李安面前,傻笑着递上其中一个重达二十余斤的大铁球,“呵呵,给您李大人,您要的东西我都做好了。” 李安接过那沉甸甸的铁球,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与满足。这铁球的分量在他的手中沉甸甸的,外形虽不复杂,却蕴含着无尽的可能。 李安细致的观察下,他轻轻晃动那铁球,内里立刻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哗啦声。 他的目光迅速投向那微小的孔洞,好似现代啤酒瓶盖般大小,只见那铁球之内装满了铁钉、铁屑等物,这正符合他先前的吩咐。 “妙极了,这槽深如何?与内壁之间的距离又是多少?” 李安满意地询问,同时他的目光又被铁球外围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吸引。石柱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中充满了自豪:“只有大钱那么厚。” 听到这,李安不禁惊叹,现时代的工艺竟能铸造出如此精细的铁器,实在是匠人之手的巧夺天工。 虽然现代化的机械设备尚未问世,但李安凭借着超越时代的智慧,知道这种精密的铁器完全可以通过铸铁技术来实现。 尽管目前的条件还达不到,新建的工坊却拥有这样的实力。至于这铁球的用途,李安心中已有答案,相信旁人也已有所猜测。 “不错,你的手艺真是了得,咱们一起去测试一下,看看实际效果如何。” 李安说着,便将铁球又扔回给石柱。石柱接球的动作轻松自如,仿佛那沉重的铁球在他手中毫无分量,显示出他那不凡的力气。 李安对此感到非常满意,心想这样的人物若置于战场,定能成为一名勇猛的将士。 于是,李安带头前行,石柱紧随其后,手中抱着两个大铁球,仿佛一只勇猛的黑猩猩,坚定地跟随着。他们一同前往旁边的另一座工坊,那里实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其严密程度远超旁侧的琉璃工坊。 沿途至少五组哨兵巡逻,显示出这里的重要性和秘密性。 若非李安亲临,此地无疑会对每位来访者展开层层审查。这种严格的管理,源于这里研究的内容之危险。李安心中明白,这里的秘密若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缓缓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一股凝重的气氛迎面扑来。眼前,几个鲜红的大字在墙上映入眼帘——“禁火!”这里,正是涉及火药研究的工坊,李安对此充满了敬畏和谨慎。 工坊内部,每一处都透露出严谨和秘密。墙壁上的那几个大字不只是一个警示,更像是一种无形的重负,时刻提醒着每一个在此工作的人。在这个火药的发源地,每一粒粉末,每一滴油脂,都承载着无尽的潜力与危险。 第264章 惊天一炸 在往昔的日子里,李安一家热闹开业之际所使用的那种震天响的爆竹,其实就是在这幽静的研究院中,经过无数次试验方才研制成功的。 如今,站在李安身后的那个石柱抱着的东西,自然不难猜测,它与火药的结合使用是必然的。而它的具体用途,想必众人已心照不宣。 带着这种信念,李安与石柱直接寻找到了这里的负责人。 他们请求了一些炒制得极为均匀的火药,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火药倒入两个巨大的铁球中。李安只是轻轻地晃动铁球几下,便让那些火药与铁球内部的铁屑、铁钉等混合均匀。 完成这一切后,李安还特意让人制作了两根异常长的炮捻,插入铁球之中。 此处不得不提的是,这次使用的炮捻长度实在是惊人,足有十米之长。 李安记得上一次的教训——那一次的炮竹虽长,但一旦点燃,火焰便瞬间蹿达,几乎让人措手不及。 虽然如此,这并非技术上的失误,而是当下技术的局限所致。而这一次,李安研制的并非普通炮竹,而是一种名为土地雷的新型武器,其威力远超任何普通炮竹。 普通炮竹爆炸时所释放的竹片,顶多在肌肤上留下一道伤口。 然而,这种土地雷一旦爆炸,站得太近的话,其后果无疑是毁灭性的。 这些铁球外部不仅雕刻有错综复杂的爆裂片,内部更是填满了各种尖锐的铁钉,其穿透力堪比子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李安在完成这些准备后,目光投向了那个小小的洞口,心中不禁开始忧虑起来。 如果简单地用黄泥封堵,效果显然无法达到预期,火药的力量可能就会被黄泥的孔隙所削弱。正当他焦虑不已,不知如何是好时,石柱却突然在洞口边缘开始动作。 李安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不明白石柱的意图。然而,下一瞬间,当他看清楚石柱的举动后,眼睛不由自主地一亮。 出乎意料的是,石柱竟然在洞口边缘拉出了一根细小的铁丝,随着他的拉扯和摇晃,一片小小的铁片慢慢覆盖在洞口上,完美地封闭了整个开口,仅留下一条细小的引线外露。 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让李安不由得赞叹石柱的智慧与巧思。 现在,除了引线之外,整个铁球已被封得严严实实,李安的心中也因此大定。 李安凝视着那微小的缝隙,心中已明白,这般细微的缝隙对于即将释放的巨大能量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他带领着一行人壮观地走向了山谷中的一片空旷之地。在此之前,他已指派手下寻找战场遗留的各式铠甲,以此准备一场极致的实验。 于是,这片空地上已摆满了从普通士兵的布甲到小军官的皮甲,乃至将军的铠甲,各式防护装备依次排列,每一件都被一个个用木板和稻草编织成的假人所穿戴。这些简陋的假人,虽不及后世之精致,却足以承担这次试验的重任。而空地周围,已由士兵围绕,确保了试验的安全隔离,避免了无关人员的闯入。 “以土地雷为中心,向外扩散布置,各种铠甲分别以五步、十步、二十步、三十步的间距摆放。” 李安的意图清晰——他欲测试这土地雷的杀伤力及其影响半径。众人闻命而动,尤其是石柱,他身先士卒,迅速依照李安的指示将假人摆放完毕。 李安与众人随后退至距离实验场地近三百米外的位置,确保了万全之安。他转头向身旁的副手吩咐:“现在,让所有人撤至三百米外,并寻找掩体。等到确保每个人都到达安全位置后,再派人点燃引线。记得,一旦点燃,立即向这边奔跑,确保到达安全距离。” 虽然关于土地雷的具体威力及其作用半径,李安心中并无数,但为了安全考虑,他决定让众人撤至三百米之外。他相信,即使这土地雷的威力再强,也不可能波及到三百米外。 即便偶有碎片飞至此处,其力量也必然大减,不足为患。 尽管众人对李安的过分小心有些不解,心中暗自嘀咕——不过是一个黑色的铁球罢了,有何可畏? 但由于李安是他们的上官,他们也不敢有所违背,只得按命行事。 然而,从他们那漫不经心的表情中,李安能够看出,他们并未将这次实验看得太重。 但李安深信,一旦土地雷展示出其真正的威力,这些人定将被其所震撼。 此刻,无论他们是信是疑,只要能安全撤退,这就已足够。毕竟,真正的见证即将展开,而这次的实验,必将在众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铠甲中的副将急匆匆走到李安面前,深深一拜,语气透着一丝难掩的激动。李安则是淡淡点头,沉声吩咐:“现在点燃火绳,点燃之后立刻撤离,速速行动!”尽管副官内心对此并不以为然,但面对李安的再三叮嘱,他还是严肃应诺。 随着命令下达,他便毅然决然地向场中央奔去,直至跑到地雷旁十米远的引线处停下。此刻,几乎所有在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在了那引线上,眼睁睁地看着副将掏出火折,轻轻一吹,火苗跳动之际,他便迅速将其对准引线点燃。 那引线的燃烧,瞬间迸发出璀璨的火花,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愕不已。虽然这山谷内早已建有火药工坊,然而这等火药的实验却从未有外人得以目睹,即便是这些从羽林军中抽调来的士兵亦是如此。他们对于火药这种物质的威力和神秘性知之甚少,更别说目睹引线燃烧的奇景,见识到那令人震撼的火花了。 于是,一时间,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好奇而又兴奋地观察着那条正在燃烧的引线,有的甚至不自觉地想要前移脚步,伸长脖子,只为了更清晰地看到那引线燃烧的过程。显然,他们完全忘记了李安之前严令寻找掩体的指令。 第265章 忠诚的石柱 副将点燃引线后也是一瞬间愣在原地,被眼前的燃烧画面所吸引,竟然忘记了立即撤离。而李安见状,内心怒火中烧,立即对着副将怒吼:“还愣在那做什么?快回来!所有人立刻趴下抱头!” 这一声怒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使得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李安。当他们意识到是李大人在发号施令时,每个人心中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副将闻声身体一颤,下意识转身就跑,他的恐惧并非源于那即将爆炸的地雷,而是源于对李安的畏惧。毕竟,李大人在羽林军中的威名赫赫,手段之辣,令人闻风丧胆。 尽管如此,由于副将点火后的短暂愣神,再加上引线燃烧的惊人速度,导致他才跑出三五十米,那引线已经燃到了地雷旁。 引线的设计仅是在绳索上附着火药,缺乏后世技术的缓燃特性,因此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火便已到达。 眼见时机已逝,李安心头一怒,无奈之下,一拳击向虚空,随即不禁提声斥责旁侧的副将:“无用之辈,速速伏地!护首匍匐!” 若非此人方才一瞬之迟疑,若非其轻视之态,依凭那引火之绳尚存之时,纵使不能奔回至此,奔出百步尚属易事。 虽然在这古时,人命恰似草芥,一命呜呼何其多见,然李安自后世而来,尤重人命之重。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不愿见任何生灵为此付出代价。况且今日此事,本无险阻。 此刻,李安之威,显于众人之上。 听得李安高声喝令,那正奔向此方的副将顿时愣住,旋即不假思索,依言伏地,紧抱双手。 此时此刻,他心中后悔莫及,惴惴不安,恐李安因其先前之违命,将其严惩。然而,就在他伏倒之际,恰在他心怀忐忑,疑惧自己归途是否将遭受责罚之时,一声巨响轰然于他背后爆发。紧随其后,便是地动山摇之感。伏于地,他仅觉大地震颤,耳畔尽是轰鸣之声,令他双耳嗡鸣,背后似有重物猛击,震得他心神俱失,一时竟茫然不知所措,耳中更是寂然无声。可谓,此刻他魂飞魄散,呆若木鸡,僵卧不动。 视线转向那地雷所在之地,只见那引火之绳一触即发,激起了地雷内部火药的猛烈反应。 须臾,那地雷炸裂,伴随着滔天火焰及浓烟蔽天,铁片、钢钉、铁蒺藜四散飞扬。 瞬息间,地雷为中心,方圆数米内的假人俱是倾倒,即便是三十米外的假人,亦摇曳几欲坠。随着爆炸声起,火光照亮,李安亦疾速伏地,因先前斥责副将,未及掩耳,耳中亦是嗡鸣不已。 至于爆炸之核心究竟何状,李安因浓烟遮蔽,无从得见。火药之研,尚显粗糙,非后世无烟火药,烟雾弥漫,视线全无。 而场中诸士,早已惊骇失色。李安之令使他们不得不伏地,然而那震耳欲聋之响,令他们心惊胆寒,瞬间愣神,犹如天崩地裂。 他们目睹了何等景象? 仿佛见到雷霆之怒,劈于眼前。那巨响之后,耳鸣脑涨,一时间茫然失措,犹如雕塑般呆立。 然而,李安自是比众人更为镇定。耳鸣之外,无甚异状。正当他稍显狼狈自地而起,眼前忽现一人影。 细看之下,只见一黑衣大汉,双臂张开,犹如护佑之神,将李安紧紧守护于后。此人,非他人,正是那忠诚无二的石柱。 在那一刻,宏伟的石柱恰如一尊巍峨的守护神,以一副大字形的姿态,雄壮地屹立在李安的前方。他目光凝重地望着场中那股腾腾升起的黑烟,浓烈而神秘。尽管石柱将自身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墙一般置于李安之前,他脸上的神情与周遭众人无异,皆是惊惶与震撼交织。此刻,即便是他,亦被恐惧紧紧包围,面露难掩的惊骇之色。虽然这起引人注目的爆炸大部分出自他之手,但莫忘,他不过是一名平凡的铁匠。他从未亲眼目睹过如此场面,何况是那些专事火药研制的人们,他们亦是惊骇莫名。 他们怎会想到,李大人所要求制作的那些晦暗不明的粉末,竟拥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威力,能够引发如此惊心动魄的巨响和动作。然而,这一切震惊归震惊,当下的李安注视着面前这个巨大的黑影,看着那宛如坚固城墙的石柱,他的内心无疑是波澜起伏的。在这样的时刻,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不论背后有何打算,这个人却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份行动,让李安感到深深的感动,对他的好感也如同泉水般源源不断地涌现。 然而,李安身为一方之主,自有其矜持与威严,因此,尽管内心波动,面上却仍旧是一片平静,步前拍了拍那黑影的胳膊,而非肩膀,这也是由于双方身高之差所致。他平静地说道:“没事了,我们过去看看吧。”话音刚落,他便迈步向前,但就在他绕过石柱的瞬间,突感背后一股莫名的气流。石柱一把拉住了他,忠诚而又谨慎地说:“大人,请三思,那边的情况尚未明了,让我先行一步,探明虚实。”这份小心思,虽然看似憨厚,却也显示出其深思熟虑的一面。 听此,李安不禁苦笑,挥手示意道:“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言罢,他身形一闪,巧妙地避过了石柱,向着那神秘的中心行去。此时的石柱虽心有余悸,但也不敢再做阻拦。毕竟,身份地位在此一显。随着李安的行动,四周的士兵们也逐渐回过神来,他们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眼中的茫然之色仍旧难以掩饰。那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那种天摇地动的感觉,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眼见李大人毅然决然地向内走去,周围的人群也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纷纷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我们的目光紧紧跟随李安,将旁人的反应置若罔闻,只见他以坚定的步伐,毫不犹豫地向场中央进发。 第266章 猪队友 不久,李安便抵达了中心地带外围大约五十米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中的烟雾已经大为散去,至少能够勉强辨识出一些物体的轮廓。然而,他并未因此而停步,目光直接锁定在前方不远处,一个静静躺着、毫无动静的副将身上。此刻,那人静卧于地,生死未卜,令李安心中涌现出一丝紧张与不安。 对于周围那些被冲击波击倒的假人,李安未曾分毫注意,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位副将的安危上。 “你怎么样了?有哪里受伤?” 李安步至其旁,迅速蹲下身来,急切地查看这位副将的生命迹象。当发现其仍旧呼吸尚存,他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即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不仅如此,李安还迅速检查起其身上的伤势,当他的目光落在副将的后背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几根铁钉凶狠地插在其后背上,幸好铁钉并未完全穿透,仅仅深入了一两公分而已,这让李安再次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副将也渐渐回过神来,一见到李安,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仿佛欲言又止:“大人,我,我……”见状,李安无奈地拍了拍手,安慰道:“没关系,不用多说了。有人吗,快把他送到医务室去,仔细检查一下伤势。”经过李安的初步检查,这副将不过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多亏他听到喊声后,及时趴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士兵们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副将抬走。尽管背上的铁钉带来的剧痛不言而喻,但副将却紧咬牙关,未发出半点呻吟。 待人将副将送往治疗后,李安这才转向现场。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场中的黑烟已然一扫而空。随着烟雾的散去,周围的人群这才惊诧地发现,原本摆放的那些假人,现在无一例外,全部倒卧于地。即便是距离爆炸中心三十步远的假人,亦是状况相同。 李安直接向场中最核心的地带走去,当他抵达原本放置地雷之处时,惊讶地发现,那里的土地已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深约三十公分,直径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十公分。 这个坑洞的存在,犹如一口巨大的锅,内部布满了爆炸留下的黑色痕迹,这一幕超乎了李安的预料。 他从未想到,单单一个地雷便拥有如此惊人的威力,看来他之前还真是低估了火药的力量。 在那一刻,李安深入检视之际,周遭的士兵们不敢贸然前进,而是形成了一道以李安为中心的保护圈。现场,除了李安与石柱,还有那几位专职研究火药的学者。他们目睹这一景象,不禁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对眼前的杀伤力震惊不已。 随后,李安转而检视那些身披铠甲的假人,这一检视令他震撼至极。尤其是那个位于爆炸中心五米范围内的假人,无论是布甲还是皮甲,其上的甲片早已被穿透,铁钉深深地钉入木质之内,显露出惊人的穿透力。若是真人身处其位,必然是伤痕累累,肌肉撕裂,骨肉分离的悲惨下场。 不仅如此,即便是那穿戴铁甲的假人,李安也观察到铁钉与弹片直接镶嵌在甲上,虽然未能穿透如皮甲般深,但伤害之猛烈,亦非常人所能承受。也就是说,即便是铁甲士兵,在五米之内亦将面临生命威胁。此时,李安对地雷的杀伤半径及其威力深感满意,五米范围内的破坏力,远超弓箭,且弹片数量之多,亦非弓箭可比拟,铠甲上至少嵌入了七枚钢钉,有的甚至高达十九枚。 检视完五米范围内的假人,李安的目光又投向了十米范围内的目标。这一查验,同样让他惊讶不已。十米范围内的铠甲同样被铁钉与碎片击穿,伤害程度足以致残。这种杀伤力的范围,以圆形扩散,展现了无差别的攻击性。事实上,李安也曾思考过这样的结果,毕竟即便是距离三十步之外的副将也被铁钉击中,足以证明其杀伤范围能达到三十米远。经过进一步的检查,三十步范围内亦有铁钉的痕迹,尽管铁甲尚未被穿透,但凹痕深重。 至此,李安得以肯定,地雷的爆炸范围确实超越了三十步之远。然而,对于皮甲与布甲的有效射程大约在二十步左右,至于三十步范围,则仅能对布甲造成较轻的破坏。对铁甲而言,除非是击中眼睛等要害,否则致命性大减。然而,这样的结果已足以令人满意,甚至超出了李安的预期。他未曾想到,如今研发的地雷竟能具备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若此物应用于战场,其效果无疑会令人震惊,绝对能够出乎敌人的预料。 更何况,这种武器在当时是前所未有的,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见识过其威力。不仅是其杀伤范围让人畏惧,那震耳欲聋的巨响本身就足以震慑敌方士兵,使得对方的马匹惊恐失措,甚至可能导致整个骑兵队伍的溃散。 在李安深入观察的同时,周围的士兵们也不禁连连倒吸凉气。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中昭示着新时代战争武器的威力,以及战术思想的巨大转变。 李安心中虽然对这种新型武器的威力感到满意,但也生出了一丝忧虑:这样强大的杀伤力,若是在未来的战场上滥用,其所带来的破坏将是何等悲剧。 他的眼光投向了远方,似乎在思考这种新兵器对战争本质的改变,以及它将如何重新定义战争的胜负。李安深知,随着火药时代的到来,战场上的战斗将变得更加残酷,无数生命将在这股新兴力量面前黯然失色。 此时,周围的士兵已经开始行动,按照李安的指示,清理战场,准备进一步的测试。 而李安,则仍旧站在那里,沉浸在对未来战争形态变化的深深思考之中。 他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一种新兵器,更是改变战争面貌的钥匙。 这一切,都需要他以更加谨慎和智慧的方式来驾驭。 第267章 问罪 毕竟,那些士兵的眼前已经清晰地见证了铠甲上深深嵌入的铁钉,这不禁让他们心生戒惧——若是这等利器定在自身,又岂能有幸免于难之理?李安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沉稳而有力:“诸位,遵我命令,立刻分散寻找弹片。若有所发现,毋需拿起,只需在原地标示。”言下之意,所有人便如离弦之箭,各自散开,开始了对那飞散四周的破片的搜寻。 虽然李安心中已有定数——这武器的有效杀伤距离约莫三十步远,但他仍旧渴望知晓其威力究竟能至何方。 于是,在士兵们的共同努力下,地面上很快便出现了一片片标记,而这些标记不断地向外延伸,仿佛描绘出一张无形的战地图谱。 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当最后一处弹片位置被标示,士兵们的报告也随之而止。李安的目光投向了那最远的一枚弹片,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惊诧——竟有三百米之遥! 其余弹片的分布,亦大多落在了一百五十米的圆形范围内。如此一来,这地雷的爆炸范围与威力,便尽数落入了李安的心中,为他后续的改良与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数据。 然而,在李安记录着这些冷冽的数字时,士兵们心中却是波澜起伏,难以平息。尤其是那些目睹了三百米开外弹片的士兵,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心想,若非大人早有嘱咐,让他们在实验前撤至安全距离,恐怕此时的下场,与那背负铁钉的副将无异。他们想象中的副将,血流如注的模样,更是令他们胆寒。 谁曾想,一颗不起眼的黑色小球,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与杀伤。 那震撼人心的巨响,至今仍在他们耳畔回荡,难以忘怀。当一切数据收集完毕,李安并未打算引爆剩下的地雷——这一次的实验已经足够让他深刻理解这新式武器的威力。 随着李安挥手的一瞬,命令众人撤退,同时叮嘱道:“今日所见,须牢记于心,勿向他人透露,违者军法从事。” 众士兵对此事的重要性心知肚明,知晓其中的分寸与轻重,因此对于这秘密的守护,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都要严格。 众人的视线齐聚在李安身上,他们的眼神中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指令发出后,每个人都返回了各自的工坊。李安则是带着那枚地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书桌后面的珍宝架上,尽管它与周围的古董和书籍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但这并不妨碍李安对它的偏爱。为了安全起见,李安已经将地雷内的火药倾倒出来,单独储存。 随后,李安坐回书桌前,拿起旁边为自己特制的炭笔。虽然外形类似于后世的铅笔,但它却更符合他的使用习惯。毕竟,对于他来说,传统的毛笔始终不那么顺手。此时的李安已经开始投入地雷图纸的勾画。他深知,尽管这地雷的杀伤力强大,体积却过于庞大。 若只用作地雷尚可,但若改造为手雷,便显得有些笨重。虽然无法制造出后世的那种小巧手雷,但李安自信,制作一个木柄手雷并非难事。至于引信问题,他正谋划着摒弃传统火折子,改用后世的拉线式。 就在李安埋头绘制图纸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属下的汇报声:“李大人,陛下有旨,使者正候于前。” 听闻此言,李安不由得一怔,心中充满疑惑。这段时间以来,一切都相当顺利,他不解梁青云为何此时召见自己。难道宫中出现了什么变故?随即他便吩咐将传旨的太监带入。 不久,一个小太监被士兵引领进来,见到李安便行了一礼:“小的见过林总管,请安。”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李安微微一愣。时日久远,他几乎忘了自己仍身处太监之位。 这一瞬,他心中既有无奈,又带着一丝自嘲。 对于这小太监的称呼,李安明白这不过是因为他在宫中的身份,以及作为皇帝亲信的地位。 尽管内心有所抵触,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决定了必须接受这样的尊称,任何拒绝都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李安只能苦笑,内心充满了无奈,他轻轻摇了摇头,便直接开口询问那小太监梁青云召唤他所为何事。小太监立刻答话,身子微弯,直截了当地向李安转达陛下的口谕。说至此处,他竟然故作郑重地清了清嗓子,身体也不自觉地昂得更高些,用一种颇为古怪的语调向李安道:“小李子!难道你以为离开了宫墙,朕就无法管束于你了吗?朕这里可是一一记在心里,你已经整整十七日未曾来御书房服役。怎的,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哼,若是今日再不见你的踪影,小心朕亲自将你拖出去斩了。” 这番话语使得李安一时间愣住,乍一听竟有些无法反应过来。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小太监,心中涌现出一阵哑然。显然,这般话语非梁青云莫属,无人敢于此般与他相谈。听罢,李安心中不禁泛起一抹笑意,他能想象得出梁青云说这话时的心情与用意。显而易见,皇上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他的思念与不满,却又不愿直言,只得采取曲折的方式。身为九五之尊,这等于是在不言中显示了死鸭子的嘴硬。 正当李安在心中娱乐自己的时候,对面的小太监已经复述完毕了梁青云的话语。紧接着,他突然跪倒在地,头也不由自主地磕在了地板上,声音颤抖着向李安求情道:“李主管,这些话非小的所言,不过是奉陛下之命复述而已,请您千万不要责怪于我。” 对于这小太监的恐惧与请求,李安自是明白,他本无意为难这样一个无辜之人。他的心中早已看透了宫中的种种虚伪与矛盾,于是,对于这名承受着皇命压力的小太监,他自然不会加以责难。在这宫廷之中,每个人都不过是在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已。 第268章 朝思暮想 李安似乎对周遭的事物全然不顾,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接着伸手探入宽大的衣襟之中,抽出一块银锭,毫不犹豫地扔向对方。 那名小太监见状,慌忙伸手接住,当他仔细辨认出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后,脸上顿时显露出一抹惊慌失措的神色。 他连忙双手将银子递回,口中不停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敢接受。 李安眼神锐利,一眼便看穿了小太监的真心恐惧,并非仅是敷衍之态,他真切地害怕接受这份重礼。 然而,对于现如今的李安来说,他缺少的东西不少,唯独不缺的便是这些银子。 “罢了,留着吧,朕赐予之物,岂有收回之理。你辛苦了,回去告诉陛下,今晚朕自会前去侍守。” 李安的话音刚落,小太监的面容立刻绽放出喜悦,那是五两银子的重量带给他的巨大幸福。 这对他这样的小太监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财富,哪怕他省吃俭用,几个月也攒不来这么多。 感激涕零,他又连连磕头,对李安表达了深深的谢意。 至于李安所说的“本官”之类的用词不妥,小太监只是装作未闻,自行调整了措辞。 他对李安挥手示意可以离开后,李安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中明白梁青云的用心良苦,毕竟两人有过共患难的日子。 计算时间,梁青云的亲戚应该也就离开了两三天的光景。 不仅是对梁青云,对于他的爱妃秋菊以及那位仁慈的皇后娘娘,李安心中同样充满了思念。 如今一切都已步入正轨,短时间内他的缺席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波动。 正好趁此机会返回,顺便将梁青云府上的银子转移。心中打定主意后,李安随手将笔放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啊,备车,回宫!” 诚然,李安的马术实在平庸,除了偶尔与梁青云及皇后娘娘比试外,平时骑马对他而言几乎是一种折磨。 他那由数十层厚厚的毯子垫底的马车,虽不及后世的减震设备,至少在颠簸的路途中提供了基本的舒适。 于是乎,我们的李安毫不迟疑地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梁青云正皱着眉头审视着奏章,直到一名小太监踏入,轻声禀报道:“回陛下,您的旨意已传达,李公公说,陛下您尽可放心,小李子即刻启程回宫,今晚必将尽心侍奉陛下。” 银子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 小太监在传递李安的话时,自然也替他考虑周全。 于是,他便轻巧地修饰了林李安的话语,略作润色,调整了称呼和语调等细节。在他看来,这番修改才符合一个太监的身份应当发出的声音。 然而,当梁青云听到这经过修改的话语时,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心中暗自唾弃。这登徒子口中的“侍奉”,显然不是什么正经话。 更让他不安的是,这小太监竟然毫无顾忌地传达这等言辞,若被旁人听见,岂不是要引起误会? 梁青云决定,今夜李安归来后,必须严加训诫这个放肆之徒。 而对于李安而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本是无心之语,竟被小太监加以渲染。这小太监自认为是出于好意,却不知不觉中添乱了。但这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不知李安实际上并非真正的太监呢? 挥手让这小太监退下后,皇上便自顾自深呼吸了两下,试图让那颗激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然而不知为何,尽管努力压抑,梁青云的内心依旧难掩那抹喜悦。 不知从何时起,他竟渴望李安时刻陪伴在自己身旁。 每当得知李安将回宫,他的心情便会无比舒畅,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欢愉。这或许正是恋爱中的小女人所表现出的甜蜜姿态。 不久,李安已经抵达京城。从马车中跳下来,他揉了揉被颠簸得生痛的腰部,忍不住抱怨道:“实在太难受了!等我有了钱,必须首先修整这些破路,至少得铺设一条水泥路!还有这马车,真是坑爹,将来一定要好好改良它,研发出四轮马车来。” 李安抱怨完毕,没有急于前往皇宫,而是先去了琉璃店查看情况。确认一切无碍后,他这才向皇宫进发。 即便到了皇宫,李安也没有直接前往御书房见梁青云,而是绕道前往了司礼监。 当这一消息传入梁青云耳中时,他气得不轻。他曾心生提拔李安至自己面前严加教育之念,但最终还是未付诸行动。 终于,等到一个时辰后,李安满面笑容地走进御书房时,梁青云的脸色阴沉如水,自李安一进门起,便未给他半点好脸色。 当李安踏入御书房,发现梁青云并未抬头相迎,只是愁眉不展地凝视着手中的奏章,他不禁微微一愣。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李安随手挥退了四周的宫女和太监,以确保无人打扰。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梁青云身后,伸手轻柔地捏起了皇上的肩膀,佯怒地说道:“哎呦,这是谁又惹得我们家亲爱的皇上不快了呢?告诉臣,臣定要让那不肖之徒好看!竟敢惹怒我们家皇上,臣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否则林字就该倒着写!” 虽然李安的手法温柔,梁青云却依旧未有多大反应。直到听见李安的话,才微微侧头,眼角掠过一丝戏谑:“哦?那朕是否要亲自出手相助?”这话一出,李安立刻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回道:“陛下何出此言?微臣岂敢劳烦圣上亲自动手。只需陛下一句话,臣便能替您平息此事。”他说着,胸膛砰砰作响,仿佛在展示自己的决心。 谁料,梁青云却是一抬手,拿起御案上的玉如意递给李安:“好吧,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处置。就在朕面前,若你打不断,朕亲自出手。”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李安,眼中满载不悦。 李安此刻终于意识到梁青云的愤怒源自何处,同时他也明白了皇上口中所指的人正是自己。 第269章 不讲武德 想来是自己进宫后直接前往司礼监,与秋菊相聚的事情惹得皇上不快。然而这也不全怪他,毕竟他清楚,一旦进入御书房,今夜便无法离开。故此,他才先行一步见秋菊。不过,这样一来,似乎皇上是在吃醋了。这表明皇上对自己颇有情深,这让李安心中暗喜。 李安一本正经地接过玉如意,走到梁青云面前,做出一副忏悔的模样:“原来是臣让陛下不悦了。然而,臣对自己下手实在有些难。但既然话已说出,岂能反悔?还请陛下亲自动手吧。”言毕,他恭敬地将玉如意递回给梁青云,同时快速地脱下上衣,做出一副准备受罚的姿态。 看到李安这不知羞耻的行为,梁青云不禁又是气又是笑。于是伸手抓向李安的小腿,一把抓住。只听李安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嘶!陛下,您这是认真的吗?哎哟,陛下,我知错了!哎哎,陛下,您这手法太狠了。我们不是说好只打断腿吗?怎可动手动脚!” “陛下,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您这可有些不妥哦!” “喂喂喂,动口就算了,怎么还动手呢?” “嘿,您若再动手,我可就要还手了哦。” “您得知道,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勤练武艺,我的武力已大有精进!” 李安感觉到自己饱满的肌肉上传来梁青云牙齿的触感,再次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说话时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李安步入宫中,本欲立即投入梁青云的怀抱,却被一阵出其不意的咬击所惊。他懵然间只得应对,心中却是一阵疑惑。 “哼!何时朕自诩君子过?”梁青云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地钉着李安,“你入宫不先来见朕,反而先奔司礼监去会你的小情人,今日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皇宫中朕言不如行了?你自己说要打断腿,那朕今日就得好好满足你。” 她的话语凛冽,牙齿仍紧咬在李安的小腿上,随着她的训斥,牙齿开始磨动,痛楚在李安腿上蔓延。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李安急忙反应:“我靠!这可不怨我,都是你先动的手!既然你动手了,那我也只好反击了。”他一边说,一边弯腰伸手,猛地一招海底捞月,将梁青云掀翻在地。 李安这一招霸道而迅速,梁青云却在落地的瞬间便反击,将双掌化为拳头,重重锁住李安的手掌。为了防止李安挣脱,她的双臂像铁钳一样将其手掌固定在臂弯里。 李安试图挣扎,但徒劳无功,梁青云的武力显然高出一筹。梁青云嘴角的玩味笑容让李安更是急了。自己这些时日辛苦练武,武力虽有所提升,但与梁青云相比,差距显然还很大。意识到直接对抗难以取胜,李安心中一急,生出一计。 既然双手被控制,他决定利用其他方式。既然梁青云先用口,他何不也用这招呢?这一想法让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就在梁青云自以为控制全局,沉浸于得意之中时,李安突然侧头,猛地向梁青云身上咬去。梁青云心中一惊,未曾料到李安竟也会采取如此下策。她慌忙侧身,同时再次将那两枚刚才使用的暗器直接送向李安的嘴巴。 这两枚暗器出其不意地被李安咬住,他感受到了嘴中传来的奇异电流,令他的整个口腔一阵酥麻。在这电流的作用下,李安瞬间愣神,无法继续行动。梁青云趁机再次加紧双臂,使得李安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可能。 尽管形势对他极为不利,李安仍不愿就此认输。身为七尺男儿,若轻易被梁青云制服,何以自处?他的心中急转,寻思着其他可能的反击之策,准备再次出奇制胜。 梁青云皱眉斥责:“尔等行为,岂是武德所为!” 李安轻笑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哼,明明是你率先言出,如此便无可归咎于我。” 梁青云反驳道:“岂不记得你曾言,君子动口不动手乎?” 李安轻叹一声,苦涩地反诘:“哎,虽然如此,然而我身为一介太监,又怎能自居君子之列呢?” 梁青云愤慨之下斥之为无耻,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你除耻辱!” 李安不甘示弱,挑衅道:“谁之言也?等着,我让你见识一番,我究竟有无牙齿。” 梁青云则冷笑回应,威胁之意昭然若揭:“你若敢对朕出手,朕定让你尝尝十倍的回敬。” 李安却是挑眉挑衅:“来吧,互相伤害的游戏。难道我还会畏惧你不成?” 梁青云面对李安这不畏热水的决绝表情,深知眼前此人真的敢于行动,无法以常理度之。她内心的波动如同翻江倒海,最终无奈地叹息,放弃了继续纠缠。 “唉,也罢,今日就不与你计较这些了。至于咬人一事,朕也懒得与你争执,跟我来,有个地方要带你去。” 李安闻此,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即放开了紧咬的牙关,带着几分好奇与迷惑询问:“带我去何处?” 梁青云只是淡淡一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随我来,到了便知。”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一处绝美的乐土。那里土地肥沃,自然资源丰富无比。山谷河流汇聚入海,三角洲之上,水源充沛,气候宜人。森林和草地生机盎然,一片翠绿。 粉色的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淡雅的芬芳。一只彩蝶在花丛中舞动,如同画中仙子。 李安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不禁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自然之美。他看着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不由得发出由衷的赞叹:“真是美不胜收!” 这里仿佛是鸟类的乐园,幸福的家园,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偶尔,一条巨龙掠过这块土地,虽然短暂,但足以令人震撼。然而,这美丽的景致并非没有危险,当一条巨龙因探索这片地带而显得疲惫不堪时,其潜藏的危险便显露无遗。 第270章 神兽 梁青云见状,忍不住调侃道:“呵,看来朕所养之龙,也不过如此。本以为它能在此地自由飞翔,未想到竟是徒有虚名。” 李安虽然心中不认同,但考虑到这龙乃梁青云之物,便没有直言反驳。转而尝试改变话题:“咳咳,陛下,既然您已有青龙,不知是否考虑过养一只白虎呢?” 尽管这话题转换颇为突兀,梁青云却是轻笑,不再纠结于此,而是沉浸在李安话语的深意之中。她心想,作为天子,自身即是真龙,何需另寻白虎? 再者,白虎虽同为神兽,与龙的尊贵地位却有着本质的差异。 在梁青云眼中露出犹豫与不解的情绪时,李安却是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开口:“陛下,恐怕您误解了臣的用意。此事一时半会儿难以阐述清楚。如此,臣不妨实际行动一番,为您引来一头神兽白虎,让您亲眼见证。若觉得合意,便可留它在此秘境。” 言罢,他突然从衣兜里掏出一柄锋利的短刀,步履坚定地向秘境深处走去。这一幕让梁青云愕然,片刻间还没从李安的话中回过神来。而在她犹豫的同时,一直默默跟随的邓玉蝉已瞬间察觉到了情况的紧急性。 邓玉蝉作为梁青云的贴身护卫,时刻准备着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尤其是在这样神秘而未知的禁地之中。见李安手持匕首向深渊行去,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本能地闪身出现在了李安的前方,阻止他的举动。 这突如其来的介入,不仅让李安一愣,连梁青云也被吓了一大跳。李安原本向前的步伐骤然停顿,对面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感到错愕。即便是他平日里厚脸皮,此刻也不免脸上一红。 他内心虽然清楚总有人暗中保护梁青云,但真正面对这种突然的插曲时,还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讶和尴尬。他心中暗骂:“这个时候出现,真是太会挑时候了。如果是在我观赏那巨龙的时候她突然出现,不把我吓出一个心脏病来才怪。” 梁青云听到李安的心声后,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突然出现的邓玉蝉,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难以置信这一幕的真实性。周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 邓玉蝉则紧紧地盯着李安手中的匕首,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决与警惕。此刻的她并不关心其他琐事,甚至于她的耳根微红的颜色,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她的紧张与不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白衣女子身上,整个场面仿佛静止了一般。 压抑的沉默中,邓玉蝉最终开口,声音冷冽且不容置疑:“放下手中的刀,否则我将不得不采取措施。” 在这个微妙且尴尬的氛围中,李安手持匕首,却非出于恶意。他对梁青云怀有深情,怎会有伤害她的念头?之所以持刀,不过是为了送给她一份特别的礼物。然而,这样的解释在当下似乎难以令人信服,沉默之中,他实在无法保持沉默,只得开口尴尬地解释:“呃,这个,我持刀并非有意伤害,实为准备一份礼物而已。” 李安的话使得梁青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她转向一直保护她的邓玉蝉,准备让她撤离,毕竟她的忠心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 但邓玉蝉的目光仍旧锁定在李安身上,未曾察觉到梁青云的意图。她坚定地说道:“要送给陛下一份礼物,何需用刀?虽然我信任您不会伤害陛下,但为了确保安全,还是让我先做实验。如果我毫发无损,自然不会再阻拦您。另外,请您穿好铠甲。” 这番话让李安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同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邓玉蝉的身形。 她的面容虽大半遮掩,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已足以透露她的美丽。 特别是她的身姿,更是令人心动。在心底,李安几乎无法自持,当邓玉蝉提出实验时,他内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激动的波澜。 然而这份心动全被梁青云捕捉到,使得她眼中的怒火难以压抑,心中对这不羁的男子连连诅咒。 尽管想要责备邓玉蝉,但考虑到她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梁青云又难以开口斥责。这情形使她处境尴尬,特别是不愿再次发生类似事件。她思索片刻,眼珠一转,突然说道:“邓玉蝉所言有理,那就先让邓玉蝉带我实验一番。” 原本已是心情激动的李安,没想到梁青云竟会突然说出这般支持的话。 这话一出,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既是震惊又是兴奋的混合情绪,让这一幕更添了几分戏剧性。 当然,李安那颤抖绝非出自恐惧,而是兴奋至极。原本他仅计划赠予梁青云一只传说中的上古神兽白虎,哪料想半路竟冒出了邓玉蝉这位不请自来的“程咬金”,使得自己一时之间竟要赠出两只神兽。 但李安从不吝啬,既然对方有此意愿,他也乐于奉送。尤其目睹了邓玉蝉那坚定不移的目光,和梁青云那似笑非笑的双眸,他更是迫不及待。然而,尽管内心急切,面上却要保持风度,毕竟自诩为正人君子,不能表现出太过主动的姿态,好似这一切都是对方再三请求的结果。 李安脸上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然而梁青云已不耐其矫情,伸手抓起旁边的物什,向李安掷去:“你这个无耻之徒,还犹豫什么?不是早就该行动了吗?” 李安下意识地接住了投掷物,仔细一看,却是一只沾满稻草的布袋。 他将其放至鼻前轻嗅,顿感一股淡雅香气,“喂喂喂,你这是什么做法,居然用暗器来袭击我!再说,你这暗器也太不讲究,看这上面都沾满了稻草。” 他边说边拈起一根弯曲的稻草,在梁青云与邓玉蝉面前轻晃。这一举动令梁青云羞怒交加,眼睛瞪得圆圆的。 第271章 邓玉蝉的心动 李安察觉到若再继续取笑,梁青云可能真要发飙了。于是他嘿嘿一笑,将那布袋随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这一行为更是让梁青云气得七窍生烟,本想要责怪李安将物什归还,但李安已先一步轻松地行动起来。 “既然你愿为陛下尝试,那就在那边等着。 不过我得先声明,你既然想要这神兽,就得先让我看看这秘境是否适合养护它。”李安这话一出,邓玉蝉的耳根不由得又红了一把,显然也有所顾虑。然而,在梁青云开口之前,她已无从反悔。尽管邓玉蝉还不甘心,转头期盼梁青云能为她说句话,但梁青云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心中冷哼一声,“哼,这个时候你跳出来做什么?难道不是让我难堪?既然如此,今天就便宜了这无赖。” 梁青云心想,这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将邓玉蝉也牵扯进来,若此事传出去,她也难辞其咎。 邓玉蝉见求助无果,只得硬着头皮,目光坚定地对李安说:“动作快些,另外,好自为之,别让我不高兴。”她的目光如刀子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李安,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在邓玉蝉那如冰川般锐利的目光注视下,李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整个人都被冰霜覆盖。但他,一个从不轻言服输的男子,如何会因此退缩?那锐冷的目光不但未能令他止步,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反抗之火。于是,不顾一切地踏入了那神秘的修炼秘境,手中再次紧握起那把冷光闪闪的匕首,心中满是要探明这秘境是否真的适合养育那神兽的决心。然而,当秘境的全貌映入眼帘时,李安却是愣在了原地,神情呆滞。 梁青云见他迟迟未有动作,不由得皱眉,正欲催促,却见李安突然咽下一口唾沫,目光惊异地转向邓玉蝉,那双平日冷漠如冰的眼眸中竟隐约有着雾气缭绕。他震惊地呼吸一紧,脱口而出:“嘶!你竟然已经悄然养了一只神兽?” 此言一出,连梁青云也被惊动,她急忙转身望向邓玉蝉。果不其然,邓玉蝉所养的神兽确实威力非凡,令整个秘境中的草木尽毁,可见一斑。 而这神兽的美貌,更是令人移不开眼,连梁青云也不禁心生羡慕,脑海中甚至闪过了要自己也养上一只的念头。 李安也是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心中对这神兽的美貌赞叹不已。 他差点就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那细腻的兽毛。 可是那神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竟然害羞地躲藏起来,让李安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他原本是想赠予邓玉蝉一头神兽的,谁知道她竟然已经拥有了一只,这让李安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邓玉蝉的声音虽然冷冽,但却难掩颤抖:“动作快一点。” 听在李安耳中,他只能苦笑,自嘲地想,她的秘境已经容纳了一只神兽,他又如何能加速完成她的要求? 然而,不待李安多想,邓玉蝉已是面无表情,仿佛决定放弃一切抵抗,闭上眼睛,试图以此来摆脱眼前的困境。而李安,则是一脸正经地点头应诺,嘴角泛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放心,我的动作向来迅速。现在,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小神兽吧。” 邓玉蝉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皇后方才的话语如同重锤,让她难以抗拒。 她深知,自己早该知难而退,如今悔之晚矣。只得硬着头皮,内心千回百转,最终决定随他去了。 李安缓缓迈步向前,手中的短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干。 然而,正当他伸手欲触摸那神兽之际,一声怒斥猛然响起:“你这个轻佻之徒,谁允许你触碰我的神兽了?” 就在李安的手指轻触那神兽细腻的脑袋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邓玉蝉的身体不禁猛地一颤,随即她的脚如同弹簧发射般踹向李安。幸亏李安反应敏捷,双臂交叉前护,硬生生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尽管如此,他还是被踢得连退几步。若非这段时间他一直未曾放弃对武艺的锻炼,恐怕这一脚足以让他受到重创。 此时的邓玉蝉,双眼充斥着怒火,耳垂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李安一脸委屈地望向她,不解地反问:“我说你这是何必呢?我若不抚摸它,又怎知它性格温顺与否?”他的话语中满是无辜与控诉。 邓玉蝉感受到了深深的委屈,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哀求地望向梁青云,虽未开口,但眼中的期望已经溢于言表。然而,梁青云却选择了视而不见,甚至有意避开了她的目光。梁青云随后的话更是荒谬至极:“呵呵,朕也未料到玉蝉竟然养了一只神兽白虎。既然如此,李安,你就好好检查一番吧。哦,对了,不妨去那山谷中再看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神兽的踪迹。邓玉蝉,你也无需多虑,毕竟李安只是个太监。” 这番话一出,几乎令邓玉蝉气得吐血。 梁青云这明显是在故意讽刺,难道她不清楚李安的身份吗? 更何况,李安并未穿戴任何铠甲,这番话更显得荒诞不经。 但面对皇上,邓玉蝉却不敢直接反驳,只得默默忍受。 梁青云的下一句话更是刻意揭露了邓玉蝉的小动作:“呵呵,玉蝉,朕这是给你创造机会呢。你那偷偷抚摸的蚂蚱动作,朕岂能看不出?你对这登徒子的情深,难道以为朕无法察觉?”言毕,梁青云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面向内侧,假装睡去。 就在邓玉蝉心中愕然之际,梁青云的声音又缓缓地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怀旧之情:“玉蝉,自朕幼时便视你如同亲姐姐般看待……”话语未完,梁青云便突然沉默了下来,闭上了双唇,再无余音续绕。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宛如冬日里突然断了的寒风,让人措手不及。 此时的邓玉蝉,已是愣愣地站在原地,那一瞬间,她的思绪彻底凝固。梁青云的这句话无疑是触碰了她最为敏感的心弦,那些年的宠爱与亲近,如同一幕幕往昔的影像,瞬间涌上心头。是的,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梁青云对她的深情厚意,从未有丝毫减少。 第272章 翻车了! 邓玉蝉一直以来对皇上的忠诚无二,她既是主子亦是妹妹。 自她比陛下大八岁起,便是目睹陛下由稚至成熟。 然而今日,陛下对她的态度,让她万万没有预料到。她深知李安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明白李安与陛下之间的关系绝非寻常的主仆纽带,李安常常握有主动,可谓是陛下眷恋之人。 可就在此刻,皇上的某个举动令她措手不及。她的目光落在梁青云的背影上,那视线中的情绪复杂难以名状。 就在这焦灼的时刻,李安那不满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将我视作何物?仿佛我是货物一般,随意挑选。难道你们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不询问我是否愿意?” 李安的爆发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是两位女士,她们万未曾想到李安会是首个站出来反对的人。 此言一出,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 梁青云也是如此,他没想到李安会发出这样的质问,这简直颠覆了他对李安的既有看法。 在他眼中,李安向来风流倜傥,若说他是个放荡不羁之人,恐怕还轻了,然而今日他竟然拒绝了这份不请自来的馈赠,且发出了强烈的不满, 这不禁令皇上心生疑惑。此外,梁青云甚至开始重新评估他对李安的认知。 与梁青云的震惊不同,邓玉蝉则是感受到一种羞愧和失落。她万万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李安竟会开口,他的话语犹如一根尖针,直刺她的心脏。 这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李安的言辞似乎在无形中拒绝了她,难道在他心中,她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这样想着,邓玉蝉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默默自语:“看来人人都喜欢年轻的恋人,像我这样,年已双十有八,怕是无人喜欢。”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毕竟,她的过往岁月都沉浸在武学之中,未曾顾及过情爱,如今才意识到时光已去,依旧孑然一身。 邓玉蝉凭栏远眺,心知此年已当嫁之龄,周围多少女伴早已抱子。 即便在此年纪尚未出阁者,亦被视为老姑娘。对此,她不禁怅然若失。往昔独处之际,未曾细思终身大事。 自那登徒子李安数次轻佻之后,她心底不觉生出一缕异想——若能与此人共结连理,她亦愿意,无需何名分,但愿彼此偶忆旧情。 皇上自然洞悉其间微妙,方有今日之局。 尽管她素面朝天,不露声色,然其心中所想,却与外表迥异。而今知李安对己无情,自问情深何用?她的面色渐显冷硬,原本绯红的耳垂也慢慢失去了色泽。 邓玉蝉素来冷若冰霜,无论何事,她总以冷面对世。任何时候她展颜一笑,实属罕见。李安每见她,心中不由自主将其想象为着职业套裙,脚踏细高跟之姿,想及此,便是些许教学之乐事——那是私人教师的幽会。 李安心中暗自得意,同时思忖:“嘿嘿,未曾想到我会如此发言吧?若不示矜持,岂不显得吾乃轻佻之人?先以欲擒故纵,显吾非浮躁之辈。” 然而,未料至梁青云皇上洞悉了他的心声。 正值李安期待皇上再开金口,梁青云却玩味地道:“哦,看来朕确实失察了。然,想来这李安实非俗子。” 陛下意味深长地拉长声音,显然针对李安之前的私语。这使李安瞬间愣住,心中暗叹:“我靠,怎出此下策?”见局势将逆,李安不复藏锋,转而笑道:“哈哈,看来陛下诚深知臣心,确然,臣实非等闲之辈。” 话至此,邓玉蝉的面容愈显严寒几分。梁青云也是微感意外,按她对李安的了解,此人素有不羁之名,何故今日竟发出此等言辞?正当二女心中思绪纷纭之际,李安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轻浮,其话更是令梁青云气得不轻:“其实,这形容臣的话语还有后半句,恐怕陛下尚未得知。” 他稍作停顿,卖了个关子,待得两位女士目光全被吸引,这才轻咳一声继续道:“前半句说臣不是随便的人,而后半句,则是,臣一旦随便起来便不成人形了,哈哈。时已晚矣,敢请这位姐姐展示你的修炼秘境,我等即刻进入山谷一探究竟。” 此言一出,两位女士不约而同地翻了白眼。她们未曾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未料李安竟能如此妙语连珠,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们想不透,此人怎会玩世不恭至此,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然而转念再想,此等放荡不羁,正是李安的本色。若他非贪财好色,又怎称李安? 李安向来奉行真香定律。如今随着他的话落,他迅速冲向邓玉蝉,这一举措甚至令邓玉蝉吃了一惊,连梁青云也不禁啧啧称奇,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背对二人。与此同时,李安那带着戏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嘿嘿,虽然你养了神兽白虎,但在我看来,无论何种虎,到了我手里,都得乖乖顺从。 不信的话,你且看好,我定让它随我心意,左右为难。”李安的话语无疑是雷霆万钧,令在场的邓玉蝉脸上泛起一抹羞红,耳根也再次抹上了红晕。 然而,尽管邓玉蝉面露羞涩,她的表情却依旧冷若冰霜。甚至当李安大胆地跃上她的异兽时,她的表情仍未有半分波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哪怕李安的举动稍显过激,直接将爱宠打得流血,她也只是轻轻一皱眉。这边的宁静反而引起了梁青云的好奇。当她回过神来,却见李安正如其所言,正在不懈地驯服那只异兽。 正如预料之中,此刻邓玉蝉所养异兽正被李安不断玩弄。 他或捏其虎头,或揉其虎面,甚至还忍不住拉扯虎嘴。唯独未曾做的,便是揪其虎须。至于此举之略过,不需赘述,想必诸位已心知肚明。 李安的操控手法熟稔至极,将此兽弄得服服帖帖。这一幕即使是梁青云亦未曾料到。 第273章 暗藏的杀意 按常理,邓玉蝉性情如火如冰,心中杀意不轻。若有人敢于如此凌辱她所养之兽,她定当大怒。何况此兽乃她亲手培养,其性格定与主人相似。然奇怪的是,此兽竟无半点反抗之意。可见李安之狠,表面文绉绉,实则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就在这时,异兽似感极限,猛地向李安咬去,李安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腥味的血液自虎嘴中流出。此情此景,难辨是兽咬伤了李安,还是李安弄伤了兽。血色刺目,惊动了旁观的梁青云,他不禁揉了揉牙花子,眼中带着幽怨之色再望李安。 就在李安继续对异兽施暴之际,出人意料的是,梁青云竟翻身而动,手也不由自主地向邓玉蝉的异兽摸去。此举让在场的两人大吃一惊。李安与邓玉蝉均未料到梁青云会有此行为。气氛一时间尴尬至极。 就在此刻,李安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声,话语之无礼几乎令邓玉蝉欲将其逐出门外。 李安不顾自己被咬的手,转而笑眯眯地对梁青云道:“怎么,陛下,是不是觉得此兽颇有威风?嘿嘿,您过来,臣这便赠您一头同样的。” 言罢,李安一边说话一边已手起刀落,开始雕刻起另一异兽。 原本邓玉蝉以为梁青云定会怒斥李安,然而出乎意料,梁青云竟随着李安所愿。这让邓玉蝉不禁惊讶,那冰冷的美颜上终于露出了微微的动容,连她那层面纱下的嘴也不自觉地张大了几分。 李安见状,几乎笑得合不拢嘴,显然自认为巧言如簧。 然而不多时,当梁青云与邓玉蝉注视李安的"作品"时,皆是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梁青云甚至带着怒气质问:“你这登徒子,非但未按约赠我一头如邓玉蝉之兽,反而雕刻出这般怪异之物,看这胡须,何以成了爱心形?难道这不是愚弄朕吗?” 此言一出,原本气氛又是一变,使得局面再度陷入微妙之境。 然而,面对梁青云的震怒与龙须之间的剧烈摩擦,李安却只是轻笑一声:“其实,臣觉得这般更添几分俏皮,亦更适合陛下的气质。”言毕,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抚过那柔顺的龙须。紧接着发生的事情,便如同早已注定的剧本一般,无需赘言。 史载龙与虎,自古为敌,必斗至死。所以当这一龙一虎真正开始争斗时,战况之激烈,实在是难以言表。可谓是漫天遮地,将御书房中搅得风起云涌。整个夜晚,御书房内的喧嚣声不绝于耳。幸好邓玉蝉及时将此地封锁,命人守在五百米之外,因此外界未能窥见半点动静。 次日清晨,李安意气风发地从御书房中走出,而梁青云则取消了早朝,此刻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即便是如邓玉蝉这般的强者,此时也已回到其专属之地,开始休息。至于李安,他心情舒畅地离开御书房,未作停留,径直前往京城内自己的琉璃铺子。 此时的琉璃铺子内,人潮涌动。与首日不同的是,今日来往的尽是各地商人,他们来此采购琉璃,准备运往全国各地售卖。尽管零散的买家已少,不少人仍在清晨早早来此排队,希望能买到一面珍稀的琉璃镜。这家店每日仅售五面琉璃镜,使得许多人守夜排队。 李安在店内巡视一圈后,对近日的营业额颇为满意。他问及旁边新开的铺子准备情况,店中的掌柜立刻躬身回答:“回大人,旁边的铺子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新货抵达即可开始销售。另外,您在西市开设的新店也已准备就绪。根据您的指示,考虑到西市主要是平民百姓,价格定得更为亲民,不如东市的贵。” 李安点了点头,心中已有盘算:“让西市的店铺做好接货准备,这两日就会有货物陆续抵达。”他心中清楚,西市的商铺不受权贵控制,更多的是真正的商人,因此交易过程会更加顺利。这一切,李安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显示出他商业上的非凡才能和前瞻性思维。 正当李安审视完琉璃铺子的营业情况,他忽然灵光一闪,对负责人道:“你回头一趟京兆尹衙门,替我申请一块地。”听闻此命,负责人立刻躬身应诺,却也小心翼翼地问道:“遵命大人,属下这就前往京兆尹衙门。不过,敢问大人此地打算何用?是否大人您欲筑府邸?还请指明心仪的地段,属下便可直接前往勘查。” 李安闻言,手指轻敲桌面,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我此次非为建府邸,然与之相差无几。至于地点,就选在离皇宫近些的地方,最好便是朱雀大街上。”他的话语轻松,然而这番话在负责人耳中却是如雷击,让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朱雀大街乃是繁华地段,每一处府邸皆占地广阔,住户无一不是王公贵族。即便是六部尚书,亦无府邸在此地,非是他们不愿,实是资格尚浅。 朱雀大街上的每一座宅邸,都是皇亲国戚的住所。李安此言一出,负责人面露苦涩。 李安见状,不以为意地挥手道:“只需按我所说行事,直接向京兆尹表明是我的意思。如若他有异议,便让他直接来找我。”负责人虽心中忐忑,但大人既已如此说,他也只能躬身领命,随即退下。 李安未曾料到,这一决定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处理完琉璃铺子的事务后,他并未多做停留,便率领随从直奔京城之外的岩山大营而去。 所行之地,正是六王爷之前承诺将会赠予南山千户的武器装备所在地。 在李安的心中,此行不仅是为了取物,更是对未来计划的一种铺垫。他清楚,每一步行走都需精心筹算,每一处布局都关系重大,这是游走在权力边缘的必然选择。 时间已如流水般逝去,而对方至今仍未有任何动作。既然他们不主动送货上门,李安便决定亲自取货。这一决定在朝堂之上,当着众文武百官之面已公开宣布,因此李安行事也是理直气壮。 第274章 危机四伏 对于此行可能遭遇的危险,李安信心满满,他相信对方不会愚蠢到触碰这根高压线。毕竟,李安此行是堂堂正正走向正营,若他有何闪失,六王爷也难辞其咎。 果不其然,当李安率领随从抵达岩山大营外,说明来意后,守将周将军立即快步出迎。李安对此人颇有印象,正是在朝堂上率先承诺赠兵器者。因此,李安对其评价甚高,从他的举止中,李安能看出,这人显然不愿与六王爷同流合污,而是军中的硬汉子,正直的士兵。 然而,即便对方看似正直,李安亦不会轻信表象,毕竟外貌不足以揭示人心,谁知其内心深处是何思绪?毕竟他也无法洞悉人心。见对方亲自迎接,李安不禁轻声笑道:“周将军,久违了。”说罢,便从马车中翻身下来,向对方抱拳致意。 周将军的热情回应:“哈哈,李公公光临,本将未能远迎,甚是抱歉。请内详谈。”他的称呼让李安略感无奈,虽想纠正,但确实在官场上的身份使然,对方这样称呼并无不妥,更显其心直口快,李安能感受到这并非羞辱,而是随意的表达。 当然,李安也暗思,不排除对方有深藏不露的心机。 无论如何,李安的目的不在此,他只需将兵器带出营地,便已达成既定目标。这一切操作,李安都已安排妥当,展现了他作为一个策士的冷静与周到。 昨夜之事已让李安一箭双雕,今朝面对任何称呼,他皆泰然处之,心中自有一番从容。遂随着周将军的步伐,大步向营中行去。李安随行的士兵正欲迈步跨进军营,却突见两根长矛如雷霆一般横亘在眼前,由几位威严的卫兵挡住去路。这突如其来的拦截,令前行的李安步伐顿止,回首便见自己的随从被堵在外,士气昂扬之余,手已搭至腰间之刀。紧张的氛围瞬间凝固,仿佛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发双方的激烈冲突。 然而,李安的眉头刚刚皱起,周将军已是哈哈一笑,挥手示意卫兵放行:“没事,让他们进来。”这一句话似乎将紧绷的弦线轻轻放松。周将军未再回头,只是重新将目光转向李安,一边步行一边解释道:“哈哈,李公公勿怪,军中禁止携带甲胄者进入,为的是防范未然。但李公公非外人,加之初次入军,未知规矩,今日便特破例一次。” 周将军的话虽然随和,但李安心知,这番破例不啻于给自己的一大面子,体现了对方的尊重与信任。卫兵们遂收起长矛,不再理会李安的随从。 李安微微一笑,回应道:“正如周将军所言,确实是我初次领兵,许多军规尚需学习,多谢周将军提点。”周将军听后,笑得更加豪放:“哪里哪里,李公公过谦了。既然是初次,不如跟我一同去校场,看看我军如何操练?”说罢,不待李安答复,便热情地引领着向校场方向快步前进。 李安内心略感措手不及,周将军的热情远超预期,让他有些摸不清对方的真正意图。然而,对方的真诚姿态也让他难以拒绝,只得跟随周将军步入校场,借此机会也好深入了解军中的训练和风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安跟随周将军绕过整个军营,对军中的训练方式有了初步的了解。当一圈行走结束,时针已指向正午。周将军便拉着李安直往大营中心的营房而去。岩山大营建筑固定,非如外出战役时临时搭建的帐篷,其结构坚固,房屋虽不奢华,却也精致远超许多府邸。 二人抵达一座宽敞的大厅时,只见里面已摆放了满桌的佳肴,气息馥郁,宛如筵席待宾,此景此情,无不显示了周将军对李安的重视与友好。 当李安踏入大厅,周将军的洪亮笑声已在空中回荡:“哈哈,李公公莅临仓促,准备未尽周全,望您海涵。” 李安笑着回应:“周将军何出此言?如此丰盛的筵席,我平日里哪尝过这等佳肴美馔?您这不是让我感到惭愧吗?”言罢,二人已然落座,筵宴正式开启。 周将军不断地向李安介绍桌上各色菜肴,并亲手开启了新坛佳酿。毕竟在那个时代,并无军中禁酒之令,宴席间酒水自是不可或缺的。然而,这一幕令李安心中暗生疑窦,周将军的热情是否隐藏了什么深意?是否他不愿交付兵器,故意以宴席延缓时间? 尽管周将军的热情让人暂时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李安决定不再绕弯子。一杯酒下肚后,李安正欲开口,但周将军已先一步大笑着摆手:“哈哈,李公公无需多言,我明白您此行的目的。为那批兵器而来,对吗?请放心,即便今日您未曾到访,我近日也已计划亲自送至南山。且让我们先共饮此杯,酒足饭饱后,我亲自带您去看看那些兵器,若有不满可随意指正。” 这番话虽然正大光明,却让李安的心头微微一紧。周将军毕竟隶属六王爷,其如此爽快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完全信服。但面对周将军那不带掩饰的坦诚笑容,李安也只得暂时放下顾虑,决定随机应变。毕竟,无论对方有何计划,李安自信能应对自如。 既然主要议题已经提及,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便开始了推杯换盏的欢愉。李安知晓,虽然这时代的酒精浓度远不如后世的酒类,但依旧小心饮用。 毕竟,在这种场合下,警惕心永远不可放松。 他已暗中留意,以防对方在酒水中下毒,尽管周将军看似无害,李安仍旧小心翼翼,保持着应有的戒备。 李安此行虽是众目睽睽之下,因而周将军无从施展诡计。此外,他亲眼目睹周将军从普通的酒坛中倾倒美酒,与他自制的精致鸳鸯壶大异其趣。因此,双方所饮恰是同一酒水,对于餐桌上的菜肴,李安亦是小心翼翼,随着周将军筷子的动向而动。 第275章 阎罗岭 尽管李安的谨慎难逃周将军的眼睛,对方却无丝毫异样,反而在心底对李安的机警暗自点头。 宴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并肩前往兵器库。抵达之际,便见库外停放着十余辆大马车,车上载满了封条封严、印有岩山大营印记的大木箱。 “来人,开箱。”周将军的命令响起,李安并未作声阻拦,心知若有异,则无以自辩。士兵迅速将箱子打开,伴随着木香飘散,各式兵器便展现在眼前。 “李公公此次意欲建立一支千户所,因此我特别为您准备了1200套装备。”周将军边说边指引,箱子依次被打开,他详细介绍道:“瞧这弓箭,乃是新近锻造,成品不过半年时光。每把弓我都配备了30支羽箭。至于铠甲,也完全依照千户所的标准,从铁甲、皮甲、到外甲、布甲一应俱全。” 李安跟随周将军一同审视这些装备,不时亲手抽取兵器挥舞检验,质量上乘,令人满意。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后,李安向周将军深深一礼:“将军,此番辛苦了。这些兵器甲胄,确实都是精品中的佳作。在此,我真心感激。将来周将军若有所需,尽管吩咐,我定当竭尽所能相助。” 此次的检验,不仅让李安确认了装备的优质,也让他对周将军的慷慨与真诚有了新的认识。确实如周将军所言,这批兵器装备,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 在驻足兵器库的片刻里,李安的目光未曾闲暇。随着周将军之间步行至此,他留心观察了岩山大营中士兵所用的装备,发现与他今日所见到的这批新装备相比,显得旧多了。这一发现使得李安心中的疑云更甚,理应将优质装备留给自己的士兵,而给他这样的外来者应只是一些次品。然而,事实却出人意料,李安不禁对周将军的真实意图生出几分怀疑。 周将军的声音将李安的思绪拉回,他笑道:“李公公,您的话我已铭记于心,若日后有所需,定不推诿。”他接着说道:“虽然这些装备是六王爷的恩赐,不过我也感激您的好意。” 李安笑回:“虽然如此,但装备与装备自有区别,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那边正急需这些装备进行训练,今日就不再打扰。”说完,他再次向周将军抱拳,表示感谢。 周将军回礼后询问道:“李公公,这些车队您是要自行带走,还是需要我派人护送至南山?”李安几乎未加思索便答道:“不劳周将军费心,京城附近应无人敢觊觎这些装备,我自有安排。”他笑着与周将军告别。 事实上,李安之前已预料到可能需要运送兵器,故而特意带了三十余名随从,强化了安全保障。此外,南山基地的机密情况也使他不愿透露太多,因此他拒绝了周将军的护送提议。 随着李安率队离开大营,周将军身旁的副将小声问道:“将军,我们是否需要派人暗中跟随?”说话间,他的手掌在颈前划过,暗示着潜在的行动。 然而,当副官这般建议时,周俊明投来的那一眼冷若寒冰,足以凝结空气。 副官顿感寒气袭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再无半字多言。 不为人知的是,周俊明转身的刹那,其目光中掠过一丝冷酷的杀意。 李安此刻正带领着队伍,押送兵器沿途向南山基地进发。 然而,坐在颠簸的马车中,李安的心思却是越发沉重。一路行来,他越发觉得事情莫名其妙,太过顺利,以至于让他心生不安。 他轻轻掀起车帘,望向外面的队伍,见一切安稳无恙后,方才又坐回车厢。 然而,安坐不足,一种莫名的焦虑又开始在他心中萦绕,那种感觉愈发强烈,竟使得他的眼角不自主地抽搐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奇哉,何故我这右眼不停地跳动?”他低声自语,从车窗旁的竹帘上掰下一小截竹片,涂了些唾液后,贴在跳动的眼皮上。 然而,这种简单的民间偏方并未能缓解他的不安。随着右眼的抽动愈加频繁,李安内心的烦躁也随之升高。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离南山还有多远?”李安焦急的声音透过车厢,向外传达。 随后,驾驭马车的侍卫回应道:“回大人,已经过半路,前方便是阎罗岭。” 这个名字让李安心中一紧。阎罗岭,地势险恶,易守难攻,若有伏兵,几乎无处可逃。 经此地,历来需格外小心,尤其在这乱世之中,山贼猖獗,即便是京城附近,亦难保万全。 “告诉所有人,提高警觉。同时,将羽林军的旗帜高挂!”李安命令道。 羽林军乃皇家禁卫,威名远播,盗匪见旗如见虎,理应不敢轻易行动。 他的命令如流水般迅速传达,不仅是他所乘的马车,每一辆载兵器的车辆上也都迅速插上了羽林军的旗帜。 这一举措,瞬间让整个车队显得更加庄严威武,一路之上,威风凛凛,充满戒备。 眼见之下,此队伍确实不是泛泛之辈。沿途行人望之,皆能明白这是一支切不可轻视的军队。 此外,队伍中的士兵纷纷抽出随身佩带的武器,警觉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每个人都显得格外警戒。 见到手下士兵的这番举措,李安的心绪终于得到了一丝宁静。他曾想派人提前进入阎罗岭进行侦查,然而手下人数有限,实在是力不从心。 此行南下,随行之人共三十余名,除去驭车的十余人外,能够战斗的也不过二十人左右。这些人此刻正紧密地围绕在马车周围,筑成一道人肉的防线。 “大人,咱们即将进入阎罗岭。”随从的声音打断了李安的思绪。 尽管右眼皮的不停跳动仍旧预示着可能的不祥,李安却也知道现在已无暇顾虑过多。面对即将到来的可能危险,他必须保持冷静,继续前行。 第276章 伏击 随着日影逐渐拉长,李安深知若不加快速度,暮色将会笼罩整个行列,而南山基地依然遥遥无期。这些满载兵器与重甲的马车本就行进缓慢,每一步都重如千钧。 若是未能在夜幕降临前抵达安全地带,不可预测的风险便会如影随形。不仅仅是路上的强盗或山贼可能突然发难,更有夜行野兽在此时出没,甚至可能有猛虎出没,对他们构成巨大威胁。 通常情况下,李安只会携带十名护卫出行,但鉴于当前的危险形势,他决定带上三十余名武装护卫。即便如此,在眼前这种情形下,这些人手似乎仍显不足。 他的调兵权限有限,大部分士兵都留守于皇家琉璃店铺,只能依靠眼前这支小队应对可能的危机。 “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越过阎罗岭!”李安紧张地下达命令,他的声音在队伍中回荡,促使每一个人都加快了步伐。 尽管驾车的侍卫们不断鞭策着马匹,沉重的装备和崎岖的道路依旧严重制约了马车的速度。李安的心情如同这阴暗蜿蜒的山路,难以平静。 他的紧张情绪与周围士兵的轻松态度形成鲜明对比。尽管根据上级的指示,这些士兵已经提高了警觉,但多数人依旧不以为意,毕竟他们对这条路已然熟悉,且人数众多,自认为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车队伴随着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缓缓前进,李安坐在车厢内,右眼皮的不断跳动似乎预示着不祥之兆。他的眉头紧锁,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复心绪。 他决定放下车窗帘,以屏蔽外界的干扰。但就在帘子垂落的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袭来,他几乎是本能地躺倒在车厢底部。 下一刻,一阵尖锐的风声后,只听“砰”的一声响,一支箭矢穿透了车厢木板,恰恰钉在了李安方才所坐之处。箭矢的箭头深深没入木板中,箭杆随着箭羽的颤动而发出嗡嗡声。 李安心有余悸,他意识到这是对方的狙击,而自己仅凭一丝直觉,竟与死神擦肩而过。若非及时作出反应,箭矢的目标就是他的生命。在这一刻,他深知任何一点大意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就在李安心跳加速的一刻,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险些刺穿了他的生命,此时,空中再度响起密集的破空声,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那首箭的尾羽在空中摩擦,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嗡嗡声。很快,天空仿佛被箭雨填满,无数利箭如同急雨一般倾泻而下,短短几秒钟,地面上已是箭如雨下,不下百箭齐发。 伴随着箭雨的是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声,铠甲与箭矢碰撞的清脆之声,以及士兵们痛苦的惨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速度之快,凶猛之烈,令人措手不及。 原本李安麾下的侍卫虽然已经预备好了武器,却因为过于自信而没有对危险保持足够的警惕。当第一轮的箭雨像暴风雨般席卷而来时,他们几乎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应,许多人被毫无预警地射倒在地。 一轮凶猛的骑射,便夺去了十余名侍卫的性命,另有十余人受伤。 “不好了!有伏击!敌人攻击了!快,保护大人!”侍卫们的喊声穿透战场的混乱。 尽管突发其来的袭击使得士兵们陷入了混乱,但他们忠诚地奋不顾身地护卫着李安,纷纷向他所在的马车靠拢,企图构筑一道人肉防线。 这场变故发生得极其迅速,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李安在内。当他稍微回过神来,眼前的局势已是惨烈至此。 现场三十余名侍卫中,已有十余人倒下,同样数量的士兵受伤,仅剩的十一二人勉强维持战斗能力,他们手持兵刃,警惕地环视四周,保护着李安的安全。 此时的李安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不祥的预感不断,古语云:右眼跳,凶兆显,今日之事,果不其然。 作为一名穿越而来的后世之人,李安尽管历经诸多书卷,却未曾真正面临过生死考验。此刻的他,虽尽力保持冷静,手心却已是冷汗涔涔。 意识到自己挂出的左武卫旗帜未能遏止敌人的攻势,李安明白,这次袭击明显是直指自己。在这生死关头,他必须作出决断。 “所有人,立即隐蔽!快躲到马车下!”李安大声命令。他知道,若敌人再发动一轮箭雨,围在马车周围的士兵将无处可逃。 果然,就在众人按照命令躲藏的同时,第二波箭雨凶猛地袭来,几名未及时躲藏的士兵惨遭命中。 连李安所在的马车也被射穿了几个大洞,车厢四周的木板上,几支箭头嵌入其中,箭尾仍在颤抖。更令李安愤怒的是,这些箭头不仅肮脏不堪,竟然还带着难闻的臭味,显然敌人已不择手段。 李安,凭借多年阅读历史小说和史籍的经验,立刻识破了箭矢上的邪恶设计。这些箭头不仅涂有剧毒,甚至还可能沾染了污秽之物。射中肌肤,腐蚀肉体,感染是必然,显示出敌人明确的致命意图。 此刻,形势紧急至极,李安心中虽有万千猜测,却无暇深思究竟是何人要置他于死地。生存,成了他此刻唯一而迫切的诉求。 处于光天化日之下,却对潜藏在暗处的敌人一无所知,李安不敢轻率地跳出马车逃命。然而,坐以待毙绝非他的作风。 幸运的是,这马车经过特别改造,座垫下垫着厚厚的被子和草席,为的是舒适的旅途。但现在,这些物品成了他的临时避难所。李安不顾形象地翻动被褥,迅速藏身其下。 隐匿之中,他感受到连续的冲击,那是箭矢撞击被褥的震动。李安背脊发凉,若非及时躲避,他早已命丧黄泉。 随着外界惨叫声的渐渐消逝,李安的心沉了下去,那些声音预示着,他的许多部下可能已经壮烈牺牲。 这让李安心里极为难受。 第277章 血战阎罗岭 恰在此时,阎罗岭的树林中突然涌出数十名黑衣人,他们将弓箭收起,换持长刀,显然是准备肉搏。带头之人一声令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向马车。 李安的耳边不断传来敌人的脚步声,他暗自揣测,这或许是反击的机会。虽然不确定自己练习的掌法和轻功能否大展拳脚,但至少他有自信在近战中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正当这些敌人逼近,李安正要跃出马车突围时,马车下意外地跳出六名忠诚的侍卫,他们挥舞着刀兵,护卫在他的身后。 “大人,您安然无恙吗?”侍卫的呼声如同重生的钟声,在李安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李安内心涌现出一股激动的暖流,他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还有忠心耿耿的部下生还。他立刻掀开身上的棉被,从马车中跳了出来。 这一系列动作立刻引起了敌人的注意,数十个黑衣人的目光和长刀齐齐指向了李安,战场的气氛一触即发。 在那决定生死的一瞬间,李安跃出马车,顿见自己被一圈密布的黑衣刀客环绕,他们的眼神凶狠,如同夜中的猛兽,只露出寒光四射的双眼,凝视着他。 李安毫发无损的姿态,使得那六名幸存的侍卫心中涌现出一抹惊喜。原本沉沦于绝望的他们,仿佛重新点燃了斗志的火种。他们将手中的腰刀举到胸前,围成一圈,将李安护在其中,坚如磐石。 “大人,待会我们将向左破敌,待撕开敌阵时,您须立刻向外冲刺,切勿回头。”侍卫们低声嘱咐,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之色,守候在李安周围。 他们清楚,虽人数悬殊,但只要一心向一个方向冲击,突破希望依旧存在。尤其是敌人未再使用弓箭,这无疑提供了一个生机。 在混战中,弓箭难免会误伤同伴,这是他们的优势。然而,李安却无意接受这种牺牲战术。他从腰间抽出剑来,眼神冷厉地扫视着围攻的敌人,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 “诸位能有此互助之诚,本官深感欣慰。然而,我李安非贪生怕死之辈,岂能弃兄弟于不顾,独自逃生?咱们既然是一体,便应共同冲破重围!” 李安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震撼人心。这些侍卫怔忡片刻,难以置信地彼此对视——他们的主君,竟然选择与他们共存亡? 他们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低贱的侍卫,生死何足挂齿,然而此刻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温暖。这位主君,显然不同于其他的贵人。 正当这种团结高涨的气氛中,那群黑衣人在首领的指示下,手持长刀,如洪水猛兽般向他们冲来。显然,敌人无意放他们一马。 与此同时,敌方首领从群中跃出,迅速搭箭上弓,一箭飞射而来。那箭如流星般直奔李安而去。 此刻,慕容燕站在李安前方,他看见那急速而来的箭矢,虽然心中一紧,却没有闪躲的举动。他知道,一旦自己避开,李安必受重伤。于是,他坚定地站立不动,准备以身护主。 就在那一刻,慕容燕闭上双眼,等待着生命中最后一箭的到来。但是,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将他拉扯开,随后眼前一花,耳边传来噗嗤一声轻响。 他回神时,竟然看到李大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的前方。更加令人心痛的是,李安的后背正插着那支命中注定的羽箭,箭矢的力道甚至将他撞向慕容燕。 这一幕,让慕容燕双眼赤红,眼角的血丝映衬着他那痛苦和愤怒的情绪。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李大人竟然以自己的身躯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那通常冷静的双眼,此刻竟隐约有着泪光的蒸腾。 他迅速张开双臂,接住了李大人因箭矢力道撞来的身体,轻轻地将这突如其来的冲力卸下,嘴里几乎是本能地喊出了:“大人!” 然而,响应他的只有李安沉重的呼吸声和他那慢慢闭合的眼睑。这一幕,被其他五名侍卫清楚地看到,他们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强壮的汉子们,此刻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们深知,李大人刚才的豪言壮语,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真正的以身作则。这怎能不让这群热血的男儿心中激荡? 当他们目光重新定格在那些逼近的黑衣人时,五名侍卫内心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们紧紧地将李安和慕容燕护在中间,举起手中的刀,冲向敌人。 那原本因悲伤而模糊的眼神,此刻变得血红,充满了复仇的决心。他们要为李大人报仇! 此时此刻,他们脑海中只剩下复仇两个字。这股情绪使得他们的战斗力激增,如同五头释放了枷锁的猛虎,令那些黑衣人狼狈不堪。 在这激烈的战斗之中,慕容燕小心翼翼地将李安平放在地上,目光中滑落下的泪水显得格外沉重:“李大人,您先走一步,待我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定会随后来陪伴左右。” 言罢,他缓缓站起,擦去眼角的泪痕,拾起地上的腰刀,眼中杀意凛然。这一刻,他宛如战神降世,整个人的气势和力量似乎都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面对冲来的敌人,慕容燕如同一头愤怒的猛虎,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凶猛无比。与他交手的黑衣人,很少有能承受他一刀的。片刻之间,他已将数名敌人击倒,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 尽管敌人的刀剑不断向他挥来,慕容燕却仿佛不再感受痛苦。每一次挨刀,他都以更猛烈的反击回应,每一次交锋,都让对手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这种几乎疯狂的战斗方式,使得那些黑衣人开始畏惧,他们的围攻虽然人多势众,但在慕容燕那几乎狂暴的攻势面前,也显得力不从心。 此时的慕容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李大人复仇。 他不希望自己辜负了愿意尊重自己的这个总管! 第278章 从天而降 他的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对李安的忠诚与对敌人的愤怒。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不灭的火焰,燃烧着复仇的热血。 李安虽然已然倒下,但他的精神和意志却在这些忠诚的侍卫心中继续燃烧。慕容燕和其他侍卫的战斗,就是对李安最深的悼念和最坚定的支持。每一个敌人的倒下,都是对李安的一声怒吼,也是对他们情深义重生活的一种坚持。 尽管身上已经被敌刃留下五六道痕迹,慕容燕却仿如未觉,丝毫不见其痛苦之态,眉头亦未曾皱起一次。这六位侍卫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仅一接触,便已令敌方十余人命丧当场,这一幕让敌首领不禁眉头紧蹙。 常理下,以他们之众,仅余李安等七人,理应轻易将其覆灭。未曾想,这六人竟奋不顾身,斩杀十余敌命。首领愤怒异常,手中长弓一抛,抽出腰间长刀,欲亲自下场剪除这些刁民。 此时,中央战场上,本已倒地不起的李安突发剧烈咳嗽,血花飞溅: “咳咳,噗!咳咳!疼死我了!还好有我那位玉蝉般的爱妻赐予的宝物啊!” 他话音未落,竟缓缓站起身来,那位正要介入战场的黑衣首领目睹此景,眼睛瞪得滚圆。 “这,这如何可能?我那箭矢如何未能取他性命?”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他迅速改变策略,弃刀再拾弓箭,决心再射一箭定乾坤。箭矢再次对准了李安,决心这一次直取其命。 就在箭矢即将脱弦之际,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只听“噗”的一声,首领惊觉自己竟空中飘浮。 他下意识低头,惊见自己身体还在原地,而头颅却不知去向——他的视线中,一名白衣女子正站在前方,手持长剑,面纱之下的双眼射出冷冽之光,足以令人心寒。 那眼神,冰冷刺骨,让人一瞥之下,便感到如坠冰窟。 首领的生命,在这一瞬间永远定格,他再也无法解开眼前之谜。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只听地面上一声闷响,首领的头颅砸在冷硬的地面,回荡在这血雨腥风之中。 白衣女子如幽灵般站立,她的面纱下是未知的面容,但那双眼睛足以让任何人记住——冰冷,绝情,如同深渊的寒冰,刺入骨髓。 随着白衣女子淡然的一声命令:“留活口!”她挥手斩落敌首,命令随即传达。林中迅即有几道玲珑剔透的身影跃出,一声应诺,“喏!”后,她们如风如电般扑向残余的黑衣人群。 这些女子,虽身形娇小,动作之间却透着决绝与狠辣,她们的细剑似被赋予了生命,舞动之间生花妙笔,顷刻间已有二十余敌人命丧其下。这些细剑在她们手中,宛如翩翩起舞的柳絮,旋转间带走一条条性命。 战场的另一端,杀戮刚毕的白衣女子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向李安飘去,其动作轻盈而迅速。 李安见状,心头的紧张终于得以松弛,松了口气:“呼,老天爷保佑,玉蝉老婆你再不来,今后你可就要守寡了……”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冷哼打断: “哼!与其指望老天保佑,不如把你那三脚猫功夫练好。” 原来,白衣女子,邓玉蝉已至他身前。面对李安,她依旧保持着高傲而冷漠的表情。邓玉蝉的到来对李安来说,不仅是救星,更添了一份久违的亲切。 但是,突然的放松加上受箭之痛,使李安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邓玉蝉倒去。邓玉蝉见状,虽然心中一惊,但还是本能地伸手将他接住。 这时,李安背上的那支箭尖进入了她的视线,使她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震惊不已。她的手迅速触及箭矢,确认李安所穿正是自己送的软甲,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尽管如此,她眼中的寒意似乎更甚。 邓玉蝉随手把李安横抱起,脚尖轻点地面,矫健地跃上旁边的马背,留下冷冽的命令:“留下两个舌头,其余的,就地格杀!” 说完,她双腿一夹马腹,带着李安向京城方向疾驰而去,身后尘土飞扬,战场上的血腥渐渐被远处的风带走。 随着白衣女子冷静的一声令下:“留活口!”她挥刀斩断敌首颅后,身后的影卫们随声应诺,而后动作毫不迟疑,手中细剑如脱缰野马,在黑衣人群中疾速穿梭。邓玉蝉这般迅猛的行动自然引起了余下黑衣人的高度警觉。 见她欲骑马离去,有黑衣人急忙拔弓欲射,未及弦张,便已一道光华闪过,其人颓然倒地,生机尽灭。其他黑衣人冲向马匹,却被邓玉蝉冷酷的剑芒无情迎接。 就这样,邓玉蝉带着李安一路疾驰至京城之门。城门处守军初见异状,即刻整装欲拦截,然邓玉蝉迅速展示令牌,高声宣示:“快快快,是影卫的人,快放行!”守军见状,不敢妄动,急忙开门,腾出专用通道。 进入皇城,邓玉蝉令牌再展,一路畅通无阻,速至皇宫。李安经此一路颠簸,险些颠得七荤八素,至皇宫时已是狼狈不堪。 “怎么样,人有没有事!”御书房的梁青云急切地冲出,眼中满是关切。梁青云早获影卫报告,知晓李安遇袭一事,其心早已悬至喉咙,若李安有所不测,誓不放过幕后之人。 李安虽安然无恙,但梁青云决不轻饶背后之人。她目睹李安狼狈模样,尤其是看到其背插羽箭,顿时怒火中烧,双眼赤红。皇上的愤怒之情,连年侍于侧的邓玉蝉也是首次目睹,知陛下真正震怒。 “御医到哪里了?御医为何还没有滚过来?”梁青云怒声质问,声音如冰霜刺骨,令一旁的宫人颤栗不已。 梁青云与邓玉蝉合力将李安从马背抱下,小心翼翼地安置好。“陛下莫担心,这一箭虽重,但李安所穿之甲乃臣亲手赐予,足以保命。”邓玉蝉的话令梁青云略感安慰。 第279章 小皇帝的震怒 随后,梁青云亲自将李安扶至御书房,让其安卧于龙榻之上。此情此景,令赶至之御医目瞪口呆,惊诧于眼前的光景。 在皇榻前,御医们见到了什么?他们居然看到一个太监躺卧在龙榻之上,竟是皇上亲自允许?历史以来,此事实乃前所未闻。此景加深了所有人对李公公在陛下心目中地位之猜测——其重可见一斑。 “还愣着做什么?快检查李公公的伤势!若有闪失,你们皆须陪葬!”梁青云的声音令那些发愣的御医们身体一震,急忙向李安冲去。近前一看,李公公背后那支深入的箭矢令他们倒吸一口凉气——若是箭矢穿心,纵使神仙难以挽回。 他们首要的任务是确定箭矢穿透的深度。御医们小心翼翼地剪开李安的衣物,露出箭伤,这一幕令他们一时目瞪口呆。心中也随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箭矢虽深入背部,幸得特制的软甲挡住,未对肉体造成严重伤害。 他们终于可以确信,李公公的生命暂时安全,这至少保住了他们自己的脑袋。 “陛下,李公公暂无生命之忧,仅背部有淤伤,需几副膏药便可,内伤亦可通过静养慢慢恢复。”御医们在忙碌一番后,煎药服药,最终来到梁青云面前,恭敬汇报李安的状况。 梁青云听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李安的安全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现知无虞,方才放下心来。然而,既然李安无恙,接下来便是清算此事。 敢于触及她的人,不论敌人如何强大,都必须付出代价。她转向邓玉蝉,目光凛然:“人抓回来了吗?” 邓玉蝉点头,迅速离开,不多时回来,在梁青云耳边低声道:“陛下,已抓回两个舌头,但未留活口。” 梁青云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既说抓了舌头,怎会无一活口?” 邓玉蝉解释道:“见李安伤势严重,我一时心急,命人斩尽杀绝,只留下两个舌头。未料这两个已被擒,竟然自尽。” 梁青云听此无奈叹气。她能理解邓玉蝉的冲动,毕竟就在前日,她与这李公公还在一起欢笑斗地主。如今,若是自己处在那种局面,恐怕连半个舌头也难以留下。 “可有何发现?他们身上是否带有何用之物?”梁青云的声音清冷,一如她平日的决断。 这事非邓玉蝉之过,因此梁青云并未深究此话题。邓玉蝉从怀中抽出一卷卷轴,递于皇上之手:“陛下,每人的左手腕上均有此标记。属下已遣人查探,然尚无所获,不知此标记属于何势力。” 梁青云展开卷轴,只见红色图案奇特非凡,既非文字亦非生物之象,令人琢磨不透。正当二人沉浸于卷轴图案之谜时,李安突然咳嗽声响,打破了沉思的寂静。 听见咳嗽,二人齐齐转头望向床榻。李安睁眼之际,见自己竟躺在御书房之床上,心中顿觉宽慰——至少自己目前安全无虞。 随后,背部疼痛袭来,疼得他不由自主地龇牙咧嘴。梁青云和邓玉蝉已至床前,见状不禁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疼痛。 无论二人身份何等尊贵,此刻的梁青云只是个深爱其配偶的女人,看到爱人受伤,内心的痛楚自是难以抑制。 李安看着二人满含心疼的眼神,勉强露出一笑:“嘿嘿,让陛下担心了。然而无碍,臣体格强健,区区贼人安能伤我?” 虽然命保无虞,李安的脸上仍难掩尴尬之色——毕竟是依赖自己的女人得救,如何能不让一个大男人面红?然而在外人面前,他仍慎言慎行。 见他无恙,梁青云心中方才放下心来。她挥手令所有宫女太监退下,命御医守候于门外,随后沉声向李安问道:“你可知那些人是何来头?” 李安闻此也是眉头紧蹙,沉思良久。对于这些神秘之人的来历,他亦是一无所知,今日所遇之事实在是令人困惑不已。 于是,李安便将今日的遭遇一一详述,特别是对其在岩山大营的所见所闻,未有丝毫遗漏地绘声绘色地描述。梁青云和邓玉蝉听得皱眉不已。 “岩山大营向来由六皇叔主宰,对你应有敌意,然今日对你出奇的和善,这非但不寻常,简直令人生疑。”梁青云沉声道,“且说这兵器,上朝后便应交付于你,迟至今日始送至,按常理,你今日理应收到不过是些劣质之物。然而,所给之兵器竟是上等货色,这其中必有蹊跷。你疑心是周俊明在背后操控?” 李安皱眉摇头,“我并非怀疑周俊明本人,与他相处下来,他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人。他展现的热情,我能感觉到其真挚,不似做作。当然,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即他的演技高超,心机深沉,以至于我无法洞察。” 随着李安的话音落下,三人都沉入了深思。他们琢磨着此事是否为对方所策划,按理说,对方绝不应该如此反常,今日之事实在令人怀疑。两方向来敌对,这般对李安的热情,实在难以不让人起疑。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敌方故意这么做,先是麻痹李安,诱其带走上好的兵器,然后设伏半路,意图一举将李安及其人马全部消灭。至于那些兵器,若转手卖出,同样可以牟取巨额利润,而这笔钱财又无从查起,实为一举两得之策。 “那抓到的舌头有何供述?他们可有交代?”李安先前一直昏迷,未听邓玉蝉所述。 邓玉蝉摇头道:“全都已死。” 梁青云递来卷轴,“被捕者皆自尽。这是在他们身上发现的,每人的左手腕上均有此图案。朕未曾见过此图,你是否曾在何处见过?” 李安展开卷轴,视线落在那图案上,眉头渐渐皱紧。图案似曾相识,却又难以确切回忆。他感到这图案极似某种图腾,然而具体何物,一时间他竟难以回想起来。 第280章 六王爷的阴谋 在京城中,今日之事并非深藏不露,反而像是撩起的风暴,迅速激荡开来。 李安的伤势,如同猛兽穿林,霎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官场。自高至低的官员们,纷纷在各自的影响圈内传递着这一消息,同时探讨着这背后隐含的深意。 谁会是幕后黑手?这成了每个人咖啡桌上的讨论话题,尤其是在那位权倾朝野的赵丞相府上,讨论之声尤为激烈。 赵丞相是第一位接触到这一消息的人,而且远比其他人更早。“哼,李安,你真是命大无边。在这种局势下竟未能除掉你。看来,我过去确实低估了你。”他独自坐在书房中,心生忌惮。 赵丞相手中的毛笔因用力过猛而折断,笔尖的墨水滴落在精致的地毯上,像是暗喻着阴谋的深不可测。“这未知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皇上的底牌,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深藏不露。 与此同时,在六王爷的府邸里,气氛则截然不同。六王爷听着属下的汇报,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不必太过关注此事,让一切随风而去。顺便告知余汝明,让他准备接管岩山大营。”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动声色的冷静与从容。 六王爷的表情自若,与赵丞相的愤怒形成鲜明对比,甚至在属下离开后,他还自得地哼起小调,显然心情大好。这种从容不迫,不由让人猜测这场风波与他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而在岩山大营中,守将周俊明则是另一番光景。他的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有蹊跷。但究竟哪里不对,他暂时也难以捉摸。 然而,很快一道皇旨如晴天霹雳般降至——宣称李安遭遇不明袭击,而他,周俊明,因涉嫌甚大,被命令投入天牢,待查。 这道旨意一出,周俊明顿觉颜色铁青,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他不信这是皇上或李安的布局,更多的是怀疑某些势力在暗中作祟。难道真的是六王爷在暗中操纵,企图以此机会除掉他?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一个神秘的图腾有关,这图腾使得李安苦恼不已,因为无人知晓这符号的真正含义,也无法确切地说出它属于哪个势力。 三人在暗中议论良久,却始终无法推敲出事件的真相,只能等待时日揭晓这背后的迷雾。 然而,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李安遭袭的事件发生在他刚刚离开岩山大营之后。这一点无疑将嫌疑的矛头直指大营,使得正黄营的守将周俊明成为了众矢之的。 出于两重目的,皇上和梁青云不得不采取行动:一是为了给这起事件一个明确的交待,以维护朝廷的正义;二则是保护梁青云的面子,因为被袭击的李安不仅是皇上眼中的红人,更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宠臣。在这种情形下,对李安下手无异于对梁青云公然挑衅。 因此,皇命雷霆之下,不问青红皂白,周俊明被迅速拘捕,其冤屈与否在那刻无人问津。即便是他背后的主子,在这关键时刻也选择了沉默,偷笑于心,无意为其辩解。 岩山大营发生的这一变故,如同石激起千层浪,迅速在京城的官场中传播。这些官员平日虽鲜有大作为,但对于这等街谈巷议,总是异常敏感。 赵丞相在得知周俊明被抓的消息后,哈哈大笑,心中得意难以抑制: “好,好啊!周俊明被捕,不仅是对六弟军中砍去一臂,更直接挑起了他与皇上间的矛盾。我倒要看看,这次六弟能忍耐多久?你能继续噤声不语吗?若真能忍气吞声,那便不要怪我视你如草芥,轻视你的勇气。” 确实,这次的策划与周俊明无关,完全是赵丞相一手导演的阴谋。 “哈哈,此次终于让我扳回一局。” 赵丞相心中怒火中烧,看着那些日渐冷眼旁观的同僚,尤其是六王爷的不作为,更是让他咬牙切齿。于是,他开始布局,意图将六王爷拉入泥潭,与自己共同面对苦难。 “既然你不愿挺身而出,那我就只好让你陷入困境。现在,不仅让你处境艰难,还削弱了你的力量,我倒要看你如何应对!别忘了,我手中还握有最后的王牌,而你,什么也没有。” 与此同时,朝中文武的议论声中,无人不在讨论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众人都以为这一击将使六王爷力量大减。 然而,事实与想象恰恰相反。在六王爷的府邸,他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的笑意从未停歇。 “很好,既然周俊明已身陷囹圄,那么便由余汝明接手岩山大营。”他轻声下令,眼中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说到岩山大营的实际掌控者周俊明,他并非易于驾驭之辈。在大营之内,周俊明编织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许多副将视他为生死之交的兄弟,他在岩山大营中的威望和影响力岿然不动。 尽管岩山大营名义上隶属于六王爷的管辖,周俊明却常常宣而不听,执行他自己的意志。这意味着,尽管六王爷有命令,岩山大营真正听从的,还是周俊明自己。 正因为此,六王爷早就有意更换周俊明,但周俊明的能力和人脉让六王爷难以深入介入。多年来,六王爷虽力图在大营中树立自己的影响力,却也只能培养出副将余汝明一人。 然而现今,周俊明竟被下令投入天牢,这正中六王爷下怀,因为这正是他所希望的转机。包括此次的刺杀事件,也正是六王爷洞察其本质,早已识破是老四在背后策划。 六王爷不仅洞悉了老四的计谋,甚至还顺势而为,以配合老四的策略。为此,他特意指示周俊明,将最上等的兵器送至南山千户所。起初,周俊明不明白六王爷为何如此慷慨,但终究还是执行了命令。 周俊明内心实则也愿意这么做,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六王爷的陷阱。 即便是如今得意洋洋的赵丞相也未曾料到,他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已被人识破。更未想到的是,此时正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正在上演。 果然,六王爷的智慧和策略不是无端的,这位老六的身份有其独到之处。 第281章 天牢之行 在御书房中,旨意刚刚宣布完毕,李安最关心的则是他的侍卫们:“陛下,我的几位侍卫现状如何?” 他难以忘怀那几人为了保护他,不惜一切代价的勇敢。 邓玉蝉沉声回应:“三人重伤,三十三人战死。” 听到这一切,李安的心中如被重锤击中,深感悲痛。他没有料到,即便影卫及时赶到,仍有三人阵亡。 “还有救吗?”李安的声音哽咽。 对于李安的问题,邓玉蝉只能沉默以对,因为三人的伤势实在太重,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李安知道这一点,他虽是穿越者,却无医术之能,只能祈祷他们能够安然生还。不论结果如何,李安誓言,将确保他们的后半生无忧。 “受伤的一定要全力救治,阵亡兄弟的抚恤,也由我们南山基地全权负责。对了,南山基地那边情况如何?” 李安尽力平复情绪,转移话题。 “请陛下放心,南山基地安然无恙。那批兵器我们已直接送达。陛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安没有再踏出御书房一步,专心养伤,期待早日康复。 在繁复的宫廷中,李安身为一个太监,自然无法享受龙榻之上的优渥待遇。故此,梁青云特意在御书房另置了一张床榻,表面上称是为了习惯每晚由小李子服侍,实则,情况恰好相反。每当夜幕降临,不是李安侍奉梁青云,而是梁青云亲自照料李安。此事若传出宫墙,定会令世人瞠目结舌。 尽管李安的伤势并不严重,加之邓玉蝉的巧手频频疗伤,仅三日便让他恢复得七七八八,已能自由行动。但因伤在后背,躺卧成了一大难题,每晚他只能以坐姿勉强入睡,这让他心中难免涌起一丝羞耻。 男子的天性便是如此奇妙,纵使身受重伤,斗志却仍旺盛如初。每每看到近在咫尺的梁青云与邓玉蝉,李安便本能地跃跃欲试,想要与之一较高下。然而两人岂能真与受伤之身相搏?因此,在这三日里,李安仿佛遭受了无形的折磨。对一个酷爱斗地主的人而言,明明可以组成游戏,却只能坐视不动,这等感受简直比身上的伤痛更为难耐。 到了第三日,李安终于忍耐不住。在那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悄悄向梁青云的龙榻摸去。然而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檐下的邓玉蝉所捕捉。以她超凡的武艺,岂能让微风细语逃过耳际? 正当她欲要开口,却见李安已经抽出了兵器。这一幕,竟让她的面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李安已闪身至梁青云的龙榻之侧。不知他的行动不仅被邓玉蝉察觉,梁青云也已经意识到了他的举动。作为皇上,梁青云的身手丝毫不逊色于邓玉蝉。 看到李安这般行径,梁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笑:这个顽劣的孩子,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他的本性。 想到李安今日的伤势或许已大为好转,梁青云未加阻拦,任由他坐到了龙榻上。但今夜显然无法如往常般比试,李安的后背伤势尚未全愈。 “你这个捣蛋鬼,真是时时刻刻也忘不了你的本色。哼,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想着与朕比武?朕今日就要看看,你究竟如何与朕较量。”梁青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声音在暗夜中格外引人遐想。 当梁青云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中回荡,李安不禁尴尬地抓了抓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窘迫。正如梁青云所言,他的后背仍旧带伤,躺卧时的剧痛令他几近难忍。此外,匆忙行走或稍大的动作也会引来钻心的疼痛,想要带伤进行任何切磋,显然非易事。 然而,困难似乎激发了他的创意。见皇上并未斥责,李安带着一抹调皮的笑意,轻巧地从床上跳下,缓缓移向自己的卧榻。 紧随其后,房间里响起一连串金属敲击的声音,梁青云的眉头不由得紧蹙,同时示意邓玉蝉点亮了室内的蜡烛。当光线投向李安时,二人惊讶地发现,这位太监正拿着匕首在床榻上敲打。 很快,这异样的动静也引起了外头侍卫的注意。梁青云轻声令他们不必理会,让所有人都退至院外守护。不多时,李安的手上功夫果然展示了奇效——他将床榻中间的木板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随后迅速用旁边的被子撕下的布条包裹住洞口的边缘。 李安笑嘻嘻地转向一脸疑惑的梁青云和邓玉蝉,带着几分狡黠地解释:“哈哈,遇事不妨多动动脑子。看问题,从一个角度未必能见全貌,多角度思考,方显智慧。咳咳,快些帮忙整理下床铺底下,虽然屋内暖和,地床却颇感凉意。” 这一夜过后,翌日清晨,李安起床时感到格外舒适。后背的疼痛已减轻到几不可察,穿戴整齐后,他感觉精神焕发:“陛下,臣觉得周俊明的案件颇为蹊跷,不似表面那般简单。今日臣身体已愈,不如让臣前往天牢会见周俊明,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正在被秋菊服侍梳洗的梁青云闻言点头赞同:“也好,朕亦感此事非同小可。既有敌人暗中对付咱们,朕决不轻饶。你便去天牢查探一番,有何异常,立即回来禀报。” 秋菊本是安排在司礼监中教导李安礼仪的。但鉴于李安繁忙至极,几无闲暇,便被调至御书房,亲自侍奉梁青云。加之她底细干净,且是李安倚重的人,故此安排最为妥帖。 此外,梁青云向邓玉蝉吩咐:“在他身边多安排些影卫,切莫让此子再遭不测。”尽管话语带着不悦,李安却能感受到其中浓浓的关心。 黎明尚未破晓,梁青云已早早踏入朝堂,而李安却没有随从出宫,而是独自领着一支精锐侍卫直奔天牢而去。表面上他仅带着十几名侍卫,然而暗中,还有数不清的影卫隐于幽暗之中,密切保护着他。近日的袭击仍让所有人心有余悸,谁也未曾想到,竟有胆大妄为之徒敢在京城伺机而动,这让梁青云对李安的安全更是加倍小心。 第282章 血魂卫 踏入天牢的那一刻,李安展示了皇家的腰牌,守卫毫不迟疑地放他直入。 当李安踏进阴冷的牢房,首次见到被囚禁的周俊明时,他凝视着这位曾在岩山大营威风八面的将军。 周俊明已不复当日之威武,盔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单薄的白囚衣和沉重的铁锁。 曾经束起的发髻散落如瀑,悲壮中透着一丝落寞。 然而,李安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使处于如此困境,周俊明依旧保持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洒脱。 身无铠甲,但那份不屈的气势仍旧弥漫在空气中。他的面容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痕迹,反而在见到李安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仿佛回到了他在岩山大营的日子。 随后,他拖动着沉重的铁链,缓步向李安走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和不羁:“哈哈,李公公,多日不见,今日又得重逢,真是命运弄人。看公公神采飞扬,伤势必已痊愈大半。这牢房虽寒,但也算是一处清静之地,请。” 这样的举止,让李安瞬间错愕。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以为自己置身于某个旧友的家中。周俊明展现出的态度让李安觉得格外不寻常。如果周俊明真是他的仇敌,那么此刻的他应当表现出敌意或是畏惧,而非如此礼遇。 心中虽有疑云,李安却也未能完全排除周俊明可能的险恶用心,毕竟,外表往往掩盖真实的阴谋。故而,他保持着谨慎的距离,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周俊明的武艺非凡,而自己,实在难以与之匹敌。 周俊明见状,露出一丝苦笑:“呵呵,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到里间详谈。我知道您今日来访的缘由,愿意毫无保留地向您坦白一切。” 随着对话深入,李安跟随周俊明走进了更为隐蔽的牢房深处,心中警觉未曾放松。 他时刻准备运用轻功逃脱,以防万一。 然而,当二人最终坐下来,周俊明却出人意料地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猛地抛向李安,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令这场会面增添了几分戏剧性的张力。 “呵呵,你想探究的秘密都封印于此。” 李安未加思索,本能地接住了对方抛来的物件。然而,当他辨识出手中仅仅一块晦暗的牌子时,眉头不禁紧皱。这牌子,漆黑如夜,用何种奇特材料锻造而成,非寻常铁物可比,上面还刻着几个令人费解的符号,这让李安感到一阵迷惑不解。 李安的脑海中一片混沌。这牌子究竟有何深意?难道它象征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或势力?他的心中充满疑云,不解对方为何要将此物留给自己。 周俊明察觉到李安的困惑,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这事不宜外传,带回去让陛下亲见,一切尘埃将落定。”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肃然,说完后,又恢复了先前的笑容,对李安道:“记得上次你说过,若日后有所需,只需开口。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如此之快,我便需要你的帮助了。” 李安握着那块牌子,眼神复杂地审视对方。对方的态度和表情的转变让他更加深陷思考。这一幕,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事件的复杂度远超他的理解范围。 周俊明要求将牌子交给陛下,这究竟是何意?这是否暗含了某种机关,或者牌子本身隐藏着毒药?这种猜疑并非杞人忧天,毕竟宫中曾有过直接向皇上下毒的黑暗往事。 “看来李公公心事重重啊。不如先回宫,向陛下详述一切。”周俊明的话语打断了李安的思绪,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平静。 尽管对话简短,李安从中感受到对方或许并非幕后黑手。若真有罪,周俊明不会保持这般从容不迫的态度。李安总感觉,周俊明不像是个坏人,这是他直接来访的初衷。 当李安步出阴冷的牢房,手中紧握着周俊明交给他的神秘牌子,这让他的内心更加不安。他不知这牌子是如何被带进牢中的,毕竟他的身上已被彻底搜查过,理应不可能隐藏任何物件。 李安决定,为了安全起见,立即命人准备了一个木盒,小心翼翼地将牌子置于其中。他不打算让梁青云直接接触这块牌子,若其真带有剧毒,通过木盒的隔离或可避免直接的危险。毕竟,若这牌子真的有其不凡之处,也许能为陛下解开更多谜团。 随着李安和一队侍卫快马加鞭地回到皇宫,恰逢梁青云缓步从朝堂归来。李安急切地迈向前去,手中紧握着那只刚从天牢带出的神秘木盒。 “陛下,今日我造访了周俊明,他未有多言,只是将此令牌交与我,并叮嘱必须让您亲见。” 此言一出,正在由秋菊帮助脱下龙袍的梁青云顿时怔了怔,随后目光充满疑惑地转向李安,问道:“令牌?究竟是何令牌?” 李安从怀中谨慎地取出木盒,正当梁青云伸手欲接之际,李安却突然后退一步,阻止道:“陛下,请稍安勿躁,臣担忧此令牌中或有不测,犹未可知其安全与否,还请您暂时远观。” 听罢,梁青云虽一笑摇头,却也顺从了李安的小心,允其缓缓打开木盒。然而,当令牌露出真容,映入梁青云眼帘的瞬间,帝王的双眸骤然睁大,脸上的表情顿时激动异常。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欲夺令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安大吃一惊,急忙退避三舍,嘴里还连声警告:“陛下小心!此令牌可能淬有毒素,万不可直接接触!” 但梁青云已不再给李安解释的余地,再次伸手抢夺那令牌,同时断然说道:“不,这令牌绝无可能淬毒,李安,你放心吧。” 这番话让李安困惑不已,不明白梁青云何以如此肯定此令牌无害。但见到帝王如此激动的模样,他也无法多言,只得站在一旁,眼见梁青云已牢牢握住令牌。 第283章 皇后的到来 就在此时,邓玉蝉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李安面前,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地在李安耳边响起:“放心,这令牌无害。同时,周俊明亦非真凶。” 李安的心中波澜再起,本就充满疑惑的他听到邓玉蝉这般断言,更是感到迷惑加深。不解地问道:“玉蝉,你怎可如此笃定周俊明无辜?” 一向与李安针锋相对的邓玉蝉,今日却未与他多言,只是似乎在自言自语般低语:“他是自己人。” 这话让李安更是一头雾水,心中疑团堆积:“自己人?周俊明岂不是一直是六王爷之人?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我们的人?” 困惑与不解在李安心头翻腾,他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茫然,一时间,整个宫廷的权谋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他牢牢缠绕其中。 难道仅仅凭借一枚小小的令牌,便能辨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这种说法未免太过离奇。然而,李安的心中突然闪过一道思绪:“难道,这是一场无间道的博弈?”思及此,他不禁若有所思:如果周俊明真的是皇上安插在敌人阵营中的暗子,那么皇上为何不向自己透露?为何还要将他囚禁于天牢,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正当李安心中纷乱时,梁青云的表情异常激动,甚至眼中隐约有雾气升腾。良久,他终于平复了情绪,握着那令牌,深沉地看向李安,开口道:“你肯定不解,为何朕会因一枚令牌而失态?为何仅凭此物,就能断定周俊明无辜?” 李安满心疑惑,正要询问,梁青云已经开始解释:“这令牌,是血魂卫的象征。” “血魂卫?那又是何方神圣?”李安不禁出声问道。 梁青云苦笑一声:“血魂卫,是父皇创立的一个神秘组织,与影卫类似,但远比影卫更为隐秘与强大。这不仅仅是父皇的直属势力,实际上,他们就是父皇的影子。” 李安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梁青云为何对这令牌如此信任,原来周俊明是前皇的密探。梁青云继续叙述:“血魂卫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组织,它比影卫高级得多。影卫只是血魂卫的一个分支,主要职责是保护皇家。而血魂卫的成员遍布大梁国的各个角落、各种职位,可能是文官,武将,甚至是普通百姓。他们互不相识,唯一的忠诚对象是父皇。” “然而,自从父皇驾崩后,血魂卫就此消失无踪,无人再能召集他们,他们如同消散的烟雾,无迹可寻。”梁青云的声音带着几分哀伤与怀念。 李安渐渐理解了皇权背后的较量与暗涌。血魂卫的存在曾让每一个大臣都心有畏惧——谁能确知身边的人不是血魂卫?可能是你的管家,你的仆人,甚至是你的妻子。 梁青云继续沉声道:“如果血魂卫仍在朕的掌控之中,如今的大梁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但遗憾的是,父皇的去世太过突然,血魂卫也随之散去。” 随着这段讲述,梁青云似乎沉浸在对过去的追忆中。他回想起父皇在位时那段辉煌安稳的岁月,与现在大梁内忧外患的现状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不是李安的到来,大梁或许早已名存实亡。 此刻,梁青云看向李安的目光里,掺杂着复杂的情感和深深的依赖。 “陛下,既然已确认周俊明属血魂卫之人,持续关押他似乎不妥。”李安在观察完梁青云的表情后,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他不愿见到梁青云那副哀伤的神态,更希望她每日都能笑容满面。 “诚然如此,然而若贸然释放他,恐怕会引起六皇叔的猜疑。”梁青云的眉头紧锁,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当前的形势复杂,周俊明刚被捕,若因李安一句话便释放,无疑会让人联想到他与梁青云可能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陛下无需过度忧虑。”李安轻声安慰道,“周俊明在岩山大营的影响力甚深,六王爷虽然疑心重,但也不敢轻易动摇周俊明。” 李安的话使梁青云略感宽慰,她点头同意,决定立即放释周俊明,命人传令去执行这一决定。 就在这决定作出的同时,外头突传小太监的通报声:“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这消息让梁青云轻叹一声,显然对皇后的突然造访感到无奈。这段时间,她以国事繁忙为由,鲜少与皇后相见,现在似乎无法再以同样的理由推托。 梁青云无奈地投向李安求助的眼神,但转瞬即见李安听闻皇后到访,不仅未显忧色,反而面露兴奋,这让她不禁轻踢了李安一脚,“看来,皇后到访,你倒是颇为期待呢。” 话音未落,皇后已携带侍女缓步进入御书房。李安迅速整理仪态,深深一躬,行了大礼。 皇后微笑着回应了李安的礼节,随后也向梁青云施了一礼,她的到来,显然不仅仅是简单的寒暄。 李安的心里泛起波澜,虽然梁青云对皇后的到访有些无奈,但他却能从皇后的举动,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今日的皇后,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梁青云商讨。 “臣妾恭见陛下。”皇后娘娘的声音柔和而清脆,如春日的微风轻拂过屋檐。 “哈哈,皇后怎么有空来此?”梁青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眼神却柔和,“小李子,快,为皇后搬把椅子来。” 李安闻言,视线从皇后的容颜上稍作收敛,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几分怀念。这许久未见的皇后,总是以她那知书达理、风度翩翩的姿态,让他念念不忘。她不仅容貌绝美,举止间更透着一种亲切的大姐姐气质,使得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自皇后踏入御书房的那一刻起,李安的目光便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步伐,仿佛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听见梁青云的命令,他迅速站起身,走到一旁,取了一把精致的椅子。不仅如此,他还小心地在椅上铺了一块柔软的垫子,确保皇后能够坐得舒适。 然而,这细致入微的举动却未能逃过梁青云的目光。看着李安对皇后的殷勤,梁青云心中不由生出一丝酸楚,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情绪,像是柠檬般的酸涩,缓缓在心头蔓延。 她微微皱眉,目光在李安和皇后之间徘徊,心中的酸楚与复杂情绪交织,形成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尽管她以平和的声音继续对话,心底的波澜却是掩饰不住。 第284章 互相试探 在梁青云的心中,不禁生起一抹疑惑:这个登徒子平日里对自己从未有过如此细腻的关怀,何以在皇后面前,却展现出了非凡的温柔?他心中暗哼,或许自己对他实在是过于宽容了。 “陛下无需分心,臣妾替您舒缓肩颈即可。”皇后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随即轻步走到梁青云背后,娴熟地开始为他按摩肩膀。 这情景让刚搬凳子归位的李安羡慕不已。他心中叹道:哎,何时皇后也能如此照顾于我?望着陛下那不甚愉悦的面容,真是不懂享受啊。 这些未经掩饰的心声,梁青云无一不在耳畔,不由得斜了李安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 李安感受到梁青云的目光,心中一怔,暗想:这位皇后明明是陛下亲自迎娶,现在这样看我,是何居心?难道他认为皇后来这里是我安排的么? 面对皇后的温柔,梁青云自然不会拒绝,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肩膀上轻轻作业。他又将目光转向李安,企图继续之前的讨论,表面上显得十分忙碌。 他深知,若不表现出忙碌的样子,皇后心中将何以想?她可能会怀疑,自己平日里闲得很,却不常去陪她,这又是为何? 李安颇能洞悉皇上的思维,故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站在小皇子身后,为他轻柔地捏着肩膀,揉着脑袋。 李安旁观此幕,不禁羡慕。按照家中的地位,本应皇后娘娘是大宅门首位夫人,秋菊次之。至于梁青云,不过是个下位妻子罢了。若非邓玉蝉加入,梁青云还不过是位列末尾的小妾。 现如今,情形颠倒,却见位分最低者享受着最尊崇的待遇,自己这位本应是家中柱石的人,反倒只能在一旁观望。 在这里又有谁能理解这其中的辛酸? “陛下,臣先行一步告退。”李安见话题告一段落,便起身准备离开。眼下时辰尚早,未到他大显身手的时机,逗留似乎也无益。 梁青云明白这一点,便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好,回去后也让周俊明注意那件事。晚上让厨房备好皇后喜欢的佳肴,今晚皇后就在御书房休息。” 这番话明显暗含深意,李安立刻领会,知晓今晚不论如何必须赶回来,否则梁青云单枪匹马难以应对皇后。 毕竟,他也是个擅长言辞的文化人…… 在御书房内的默契交流,皇后娘娘显然一无所知。她仍沉浸在皇上晚上留她宿于此的喜悦之中,那份心头的欢喜,如同暖流般在她心中荡漾。 与此同时,李安却已急匆匆地离开了皇宫,带领着一队骑兵直奔天楼。当他们疾驰至天楼,原被拘留的周俊明已被释放,他正站在门外,等候着李安的到来。 两人相见,周俊明迅速向李安行了一礼。李安亦步前几步,将一木箱子小心翼翼地交还给周俊明。木箱内,是那枚至关重要的令牌。 “呵呵,此物非同小可,还望周将军归后善加保管。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望能即刻通报于我。”李安低声嘱咐。 周俊明领命,抱拳答应后,便翻身跨上战马,直向城外飞奔。然而,他刚踏出天牢,便察觉到四周似有隐秘的目光紧紧跟随,但他表面上未作任何表示,只是继续向前驱马。 当周俊明返回大营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停在营门前。这马车,显然属于六王爷。果不其然,进入中军大帐,六王爷正坐在那里,等待他的归来。 “末将参见王爷。”周俊明行礼,声音坚定。 六王爷站起身来,步伐匆匆,脸上满是关切:“好,你平安回来就好。我已听闻此事,知道此事并非咱们所为。” “多谢王爷关心。事实终将大白,我们自有清白。”周俊明回应道,心中却明白,这场局,恐怕还远未结束。 六王爷点头,目光在周俊明身上掠过,似乎在寻找什么证据。周俊明心知,王爷派人密切监视了自己一路的行动,想要确认他是否与皇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 尽管心中冷笑,周俊明依旧保持着沉稳:“王爷,在我归来途中,李公公特意交给我一木盒。” 他从怀中取出木盒,递到六王爷面前,眼神淡定。 六王爷接过木盒,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哦?李公公竟然亲自交予你此物,盒中又藏着什么秘密?” 面对六王爷的戏剧性表现,周俊明心中暗自佩服,这位王爷的演技实在太过高超,若非自知内情,几乎都能被其真情实感所迷惑。然而,他清楚,每一步都被王爷算计在内,这一路上的跟踪只不过是演给他看的一场戏。 周俊明的手势是轻微的摇晃,表情淡漠:“实不相瞒,末将也未曾了解盒内之物。但在交付此物时,李公公有言在先,嘱咐末将务必细查盒内之秘,若有所发现,须立即回报。” 此时,六王爷手握木盒,目光却瞥向周俊明身后的一名士兵。那士兵轻微地摇头,这一幕几乎在无声中告知了六王爷:周俊明未曾打开过木盒,盒内之物未被触动。 于是六王爷面色凝重地对周俊明道:“既是对方赠与之物,还是你自行保管为妙。” 周俊明察觉到这一切,明白了六王爷的用意——他是在探询那些尾随自己的人是否见到他打开过此盒,或者是否更换了盒内之物。 “末将确实不明白其中缘由,还请王爷亲自开启,共同探讨。”周俊明谨慎地回应。 六王爷此时无从推辞,便直接揭开木盒之盖。他和周俊明同时俯视盒中,只见其中平放一张古旧的绢帛,绘有奇异图案。 六王爷取出绢帛展开,眉头紧蹙。表面上看似在思考绢帛之意,实则周俊明清楚,六王爷心中必定在疑惑:这木盒之中怎会仅有一张简单的卷帛? 实际上,木盒中原本藏有一枚重要的令牌。然而,在将木盒交至六王爷之前,周俊明已经迅速且悄无声息地取出了令牌,只留下了这张绢帛。 这一动作快若闪电,自然未能被跟踪的探子所察觉。 此时六王爷面对的,除了那张卷帛外,别无他物。他无法再追问,只得将注意力转向卷帛上的图案。 第285章 梁上之人 “看来这图案与那次刺杀有关。无论如何,既然有人想将此事栽赃于我,我等自当不会坐以待毙。传令下去,任何人若曾见过此图案,立刻上报。若有进展,亦可通知对方一二。” 老王爷的狡黠之处在于,他明知自己未抓到周俊明的把柄,便转而利用这一情报,将计就计。他的每一步棋都透着深沉与计谋,确保即便在无法直接获得线索的情况下,也能保持局面的主动。 李安赶回皇宫的步伐轻快而矫健,御书房的门前,他的心情如同这匆忙的脚步一般急促。推开门,御书房内的氛围却出奇地和谐,两位“妻子”相谈甚欢,令他内心的得意难以掩饰。在现代看来,如此场景几乎不可想象,但此刻在他眼前真实上演。 然而,正当他沉浸于这悦人的画面时,视线无意间掠过角落的一位侍女,心头的喜悦瞬间被现实拉回。他意识到,房间内的并非只有两位“妻子”,秋菊也在其中,他的四位“妻子”竟同框出现。 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内心戏谑地想,不仅是三位,若算上房梁上那位,此处聚集的其实是四位。他不禁感叹,这场景竟有种大家庭的和睦气氛。 “陛下,晚膳已备,是否现在便用?”他走入房间,直接对梁青云发问。梁青云点了点头,片刻间,御书房的桌上便摆满了香气四溢的菜肴。梁青云一向在御书房用餐,不愿浪费时间于繁复的御膳安排,这样更显随性。 秋菊与皇后忙碌着侍候皇上和皇后,李安趁此机会悄悄走到了一个皇后娘娘看不见的角落。尽管皇后未能注意到,梁青云的眼光却时不时掠过李安,不解他此刻的举动何意。 李安抵达角落后,便抬头望向房梁,对着那里微微招手。梁青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寻找邓玉蝉。确实,这个位置与邓玉蝉非常近,每次她下来都必经此地。虽然邓玉蝉的藏身之处极为隐秘,站在这里的李安也看不到她,但他相信邓玉蝉能看见他。 邓玉蝉处于一个奇特的位置,下方的人难以察觉,但她却能清晰看见御书房的一切动静。现在,李安在下面对她招手,她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却不免皱起了眉头。 她犹豫是否应该响应李安的召唤,毕竟皇后娘娘尚在房内,这个时刻的举动无疑大胆。但看到李安那笑容满面的样子,她又觉得难以忍心完全不理会。尽管她平日里冷若冰霜,那只是外表的冷漠,其实内心深处对李安颇有几分关切,毕竟,这份冷淡也正是让李安更加珍惜她的原因。 邓玉蝉之所以成了冰山,非出于本意,而是因其复杂的身份与危险的职责。 这造就了他不可亲近的寒冰外壳。 邓玉蝉的身世卑微,使她自觉不得表露真情,内心的温度被严寒封存。 当李安向隐藏的邓玉蝉挥手时,梁青云的眼角也暗含好奇,窥探着这一幕,而未直接观望,只是借着余光密切关注。 终于,在李安持续的召唤下,邓玉蝉无奈中飘身而下,她的眼神冷冽如冰,似在问李安此举意欲何为。 李安见她降临,却不语,只是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他的动作迅速而干脆,将其塞入邓玉蝉的手中,邓玉蝉愣神接过,心中满是疑惑。 就在邓玉蝉还在惊愕间,李安突然迈步前行,轻轻在她面纱上印下一吻,随即低语:“这是我特意为你偷来的,趁热吃吧。” 尽管只是轻触面纱,邓玉蝉的唇间仍感觉一阵奇痒,她的面庞顿时绯红一片,慌张中她迅速掠回梁上的藏身之处。 那一刻,她的心跳如擂鼓,激烈异常,她自己也未曾想到,李安竟敢在如此场合,做出这等大胆之举。 而她心底的那抹微笑,透露出她并不抗拒李安的这番举动,甚至有些好笑,觉得他实在是个大胆的家伙。 她定神后,终于凝视手中的油纸包,深感这份关怀是前所未有的温暖,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如此关心自己。 缓缓展开油纸包,露出两个油光满满的大鸡腿,她轻轻地掀开面纱,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她轻咬一口,感觉这是她一生中最美味的食物。 正当她咀嚼间,一念之差,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皇上的餐桌,寻找着。果然,餐桌上有一盘烧鸡。她对比着手中的鸡腿和桌上的烧鸡,不禁发笑。 那通常冷峻的容颜,随着这一抹短暂的笑容显露,仿佛足以迷惑所有生灵。 独自在阁楼的邓玉蝉,脸上绽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原来事情正如她所预料。 她手中的这两只鸡腿,正是那顽皮的李安从皇帝的烧鸡中巧取的。 李安的胆量,确实非同小可,若是这事让皇帝知晓,恐怕李安难逃一顿严惩。 邓玉蝉不知道的是,她与李安的每一举一动都已被梁青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梁青云清楚地看见了李安轻吻邓玉蝉的一幕,内心不禁泛起了酸意。他思忖:若非皇后在旁,自己定要好生地训斥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一番。 此事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李安竟敢如此放肆,难道他真以为自己能够纵容无度?梁青云心中已暗下决心,要找个机会严厉地整顿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正当梁青云脑海中策划着如何处置李安时,皇后的声音缓缓传来:“陛下您日夜辛劳,必须要多补充营养,身体才能吃得消。我给您夹块鸡腿如何?” 话音一落,无论是藏身房梁之上的邓玉蝉,还是刚巧归来且暗中观察的李安,均愣在了原地。邓玉蝉手中的鸡腿已被她咬了一口,她瞬间不知所措,心中更是忧虑万分,生怕皇后察觉此事,从而对李安加以惩处。 李安则万万没料到,素来清淡的皇后今日竟突发奇想要吃鸡腿。要知道他手中的那只烧鸡现在已是不复完整… 第286章 消失的鸡腿 皇后的脚步已向御宴逼近,李安匆忙给梁青云使了个眼色,企图以此掩饰。然而,梁青云此时并未注意到他,全神贯注听着皇后的话语。 皇后惊讶地发现鸡盘里的缺失:“咦?这只鸡的腿哪儿去了?”李安顿时心头一紧,不禁轻拍了下额头。 这一幕被梁青云尽收眼底,他疑惑地看向李安,又望向皇后所指的鸡盘。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仿佛响起了李安的心声:“糟了,事情似乎真的暴露了。唉,早知道就不该拿鸡腿给玉蝉了,换成鸡胸肉还能吃啥补啥,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心声让梁青云差点将口中的饭菜喷出,他怒视李安,心中的怒火蒸腾。他几乎想要立刻冲上前去,给予李安一顿狠揍。 心中更是回放起李安之前偷偷塞给邓玉蝉油纸包的情景,愤怒至极:“这家伙居然敢在朕的鸡腿上下手!” 在御膳房中美食无数,他偏偏要偷朕的鸡腿。李安这一番行为,不仅愚蠢至极,更触动了梁青云的逆鳞。尤其是李安那句“需要补一补”的玩笑话,更是让梁青云感到难以忍受。 这些纠结与无奈,混杂在梁青云的心头,成为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梁青云心中自有其独特的矛盾与困扰,对于自己的情况,他是知晓的,实在算得上是异常特殊,这也使得他对某些事感到有心无力。尽管自知不及邓玉蝉般英勇,但他自认也不至于差得太远。这家伙,若是有机会,定要让他见识一下,自己也是颇有几分能耐的! 虽怀着此心,面对皇后的质疑,梁青云却是不动声色,平静地开口:“噢,鸡腿恐怕是被狗偷去了吧,皇后无需多虑,给朕夹些鸡胸肉就好。”言罢,他还特意瞪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李安,那眼神里带着难以察觉的讥讽与戏谑。 皇后一时摸不着头脑,怔怔地反问:“狗偷去了?但这皇宫中何时容得下狗之流?且御膳房怎会将有狗碰触过的食物端上来呢?” 梁青云不禁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轻松:“呵呵,朕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实不相瞒,朕向来不喜鸡腿,所以每次便吩咐厨师提前去除。”皇后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将这件事记在心头,随后便从盘中夹起鸡胸肉,放入梁青云的碗中。 房梁上的邓玉蝉直至此刻方才松了一口气,她那颗悬挂于嗓子眼的心终于安稳下来。看得出,陛下似乎已经猜到鸡腿的下落。尽管如此,邓玉蝉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鸡腿重新包好,准备之后直接找陛下坦白,说是自己私自带上来的。 心中暗自嘲讽,梁青云的内心戏剧化地想:【哼哼,你这小狡猾,竟敢以狗喻我?若我是狗,那你岂不成了狗之配偶?】 突然间,正享用晚餐的梁青云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皇后,不必惊慌,朕只是思虑过深,没注意手中的力道。”随即他朝李安吩咐:“小李子,还不快给朕换副新的筷子?” 李安虽应声去而,心中却难以平静,看着那断为两截的筷子,他不由得有些发颤。总感觉陛下的这番举动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什么。当然,这些念头不过是他心中的一场小插曲罢了。 随着晚餐的残羹冷炙被收清,天幕也渐沉至墨色之深,夜幕无声地覆盖了皇城。通常,夜深人静之时,除了翻阅奏章,皇上也唯有早早息事宁人之选。今宵,更因皇后娘娘的同在,阅奏章的念头也只得暂搁一旁。 于是,一切归于平静,宫灯下的皇上颇为早地预备安寝。“小李子,你便在门前守着,若有妄动,朕亲自来挖你的眼睛。”皇上半开玩笑地命令,这般场景虽常态,却也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 此时的李安心中却掠过一丝迷茫,不解今晚皇上究竟有何企图。皇后并未沉醉于酒中,自己却又不能留在内室,这究竟是要如何? 听此言,旁听的皇后脸上泛起微红,笑着说道:“陛下,小李子不过是个太监,何须吓唬他。时已深,还请让臣妾来服侍您更衣。” 虽不明皇上心意,李安只得遵命退出。 待得李安步出房门,梁青云对着准备服侍更衣的皇后,露出一抹调皮的微笑。皇后见状,脸色愈显嫣红,心知皇上又有何新奇的妙计。 她深知皇上喜好新奇,自己作为皇后,自是要全力以赴地配合。果不其然,梁青云握起她的手,带着她向内室深处走去:“皇后莫急,朕昨夜有人为我制作了一床新奇的床榻,今夜正好试试其乐趣。” 说着,梁青云已将皇后引至一床前,这床非同凡响,李安曾用匕首在其上开了一窟窿,此刻虽然李安不在,但房梁上却有人。 那人是邓玉蝉。她一见到皇上牵着皇后步至此床,便隐隐猜到了皇上的用意。面对这情形,她的面颊也染上了深深的红晕。 这床她曾亲试,效果颇为有趣,趣在其中奇妙无比的构造:床宽约两米,侧有精美雕栏,仿佛一座小巧园林。床下则是密闭的箱体空间,只留一个窥视的小孔,仅能见到外界的脚步与尘土,别无他物。 随着皇后的脚步轻移,床前的气氛亦渐入佳境,邓玉蝉心中明了,这或许是皇上布下的一场戏,以此来避开外人的目光,将皇后引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体验另一种与众不同的夜晚。 随着夜幕的降临,皇宫中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寂静。梁青云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对着皇后娘娘说道:“皇后,朕特意为你准备了这张床,你可觉察出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然而,皇后步至床边,眼前这张看似普通的床铺,并无太多异于常态之处。与皇上的龙榻相比,其实在精工细作上大相径庭,让皇后不禁困惑不已。她心中泛起一丝惶恐,莫非陛下此举,是要示意今夜独自休息,不再共枕共眠? 第287章 极限拉扯 思及此,皇后心中难掩失落之情,但她面上依然维持着温婉的笑容,轻声回应道:“臣妾愚笨,未能洞察这床与常床的差异。或许陛下疲累,今晚臣妾便独自在此安眠,若陛下有所需,随时可召唤臣妾。” 梁青云听出了皇后话语中的隐忧,心中不忍,立刻轻捏了一下她的玉颊,笑道:“皇后何出此言?今夜,我们夫妻便同此一榻。这床铺固然非凡,有其独到之处,你且看这边。” 话音未落,梁青云便掀起床上的被子,露出李安所凿的窟窿。皇后见此,惊愕难言,心中百转千回。她不解何故皇上会将这样一张有瑕疵的床摆放于此,难道是暗示着什么?是在告诉她家中需出资助国库? 皇后的思绪复杂,她作为皇后,虽未见识过现代的多媒体教学,但母亲留给她的画册让她略知一二,虽远不及从后世而来的李安所知广泛。 梁青云见皇后陷入思绪,轻笑着打破了沉默:“皇后,莫要多虑,这床实有奇效。不如亲自到床下探一探其奥秘。” 说着,他便引领皇后向床下方前进。皇后满心疑惑,却也不便违背皇命,遂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探望床下的秘密。 皇后刚一弯腰,便看到床下铺着垫子,不解其意,轻声询问:“陛下,为何床下特地铺设了垫子?” 梁青云未作解释,只是一阵轻笑,随手便将皇后轻轻推入床下的小空间。 皇后心中更加迷茫,而此刻,梁青云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后,快看那边的小洞,待会你便会明白一切。” 皇后带着未解之谜,移动至指定位置,而梁青云则转头对着房梁上的邓玉蝉使了个眼色,似乎这一夜,还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皇后的揭晓。 宫中夜色如水,梁青云的眼神似乎隐藏着千言万语,他深知邓玉蝉从房梁的阴影中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他的目光一转,便含着信号,邓玉蝉立刻领会,身形如燕般轻盈,迅速向窗口滑去。 转瞬之间,只见邓玉蝉神勇地带着李安再次从窗口跃入,仿佛扛着的不过是一只轻羽鸟。而李安,被这般扛着,羞愧之情溢于言表,自感颜面尽失,毕竟他亦是堂堂男子。 邓玉蝉已将情形娓娓道来,让李安明白了此刻的沉默是金。他回到屋内,眼神中透露出对梁青云既佩服又无奈的情绪,心中暗暗赞叹:这才是真正的高人,玩世不恭而又深藏不露。 梁青云见李安归来,轻笑一声,神情放松,随后低语对床下的皇后娘娘道:“皇后,耐心等候,朕即刻到来。”语毕,他轻盈地步向李安,接过邓玉蝉肩上的“负担”,毫不费力地抱起李安,其间满是玩味。 李安在梁青云怀中挣扎,心中虽怒却不敢出声,唯恐声音传至床下的皇后耳中。他知道这一切行动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保持皇后的无知和纯洁。 此时的皇后娘娘已逐渐理解了床下小窟窿的奥秘,感到既羞涩又被逗乐。她打算将这番趣事记录下来,稍后编入小人书,让密信传至她远在故乡的母亲手中。 透过那一洞之隙,皇后感受到了另一番世界的异趣,这让梁青云与李安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在宫中的夜晚,他们不仅与皇后交流,还能轻松分享彼此的见解和心得。 直至翌日,李安离开御书房,踏上前往琉璃店的路途,他一路上回味着昨夜的种种,思绪万千。他思索着如何创造更多新奇的妙计,让宫中人陶醉不已。 而在心底,李安重复着梁青云的那句话:“哎,这样下去实非长策。皇后若是不断来扰,朕也难以应对。” 对此,李安同样感到为难,他无法保证自己总能留在皇宫中,南山基地的任务犹在等待。未来,他恐怕难得再步入宫门,必须寻得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让皇上和皇后皆得满意,而自己也能顺利处理其他繁重的事务。 “唉,似乎别无选择,只得采用那一策了。至少,它能保陛下安稳度过接下来的十月。”虽然李安如是说,内心深处却明白,此事若要实施,非得得到陛下的首肯不可。否则,一切努力都将是徒劳。 毕竟,身怀绝技的习武之人,若真要逆反,定能强行逐出内息。李安思忖,今晚回宫后,必须与陛下详谈此事。 就在李安的马车停靠在琉璃殿外时,宫内,刚刚结束朝会的梁青云,接到太监的急报:“陛下,六王爷在殿外候见。” 梁青云挥手让侍女秋菊暂停解衣之手,神色沉稳地吩咐道:“让六皇叔进来吧。”她边说边步向御案,心中暗自揣摩,这六皇叔今晨朝会上鲜少发言,如今突然求见,究竟是为何事? 几乎是梁青云刚刚就座,门外小太监引领六王爷弓身步入殿中。梁青云面露微笑,既保持着皇室的威仪又不失亲切,“六皇叔莅临,速为其安排座位。” 尽管六皇叔平日里不乏对梁青云的暗中阻挠,但礼数之间,皇室的体面仍需保持。六王爷见状,也是躬身一礼,随后在太监移来的凳子上谨慎坐下,直切主题道:“陛下,老臣此行,是为了岩山大营的守将之事。若周俊明真是罪人,岂可再用?此事关乎岩山大营,乃是老臣的职责所在。若不从严查处,如何对得起陛下的厚望与信任呢?虽然周俊明乃老臣麾下的得力干将,但法不容情。如今他未能洗清嫌疑,老臣亦不会庇护。因此,特来请陛下下旨,暂时将周俊明革职查办,待其洗清罪名,再复其职亦不迟。”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充满了一股正气,表面上看似全为皇上着想。 然而此时的梁青云却心如明镜。她早已洞悉周俊明的真实身份,知他是忠诚于血魂卫的一员,这支秘密力量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 此番的极限拉扯,就要看看究竟是谁道高一筹了。 第288章 背后的辛秘 正因为这种情况,梁青云早已透彻洞悉血魂卫对六王爷的忠诚并非铁板一块。今日六王爷的种种行动,对她而言更是不言而喻,仿佛戏台上的小丑在她眼前上演着一出荒谬剧。 显然,这位年迈的王爷此行有两大目的:其一是置换周俊明,安插己方人马;其二,则是试探皇权深浅,探明周俊明与皇位之间的真实关系。 六王爷的心机深沉,谋算精巧,可谓步步为营。然而,梁青云的洞察力同样非凡,她不会轻易落入设下的圈套。 听罢六王爷的言辞,梁青云眉头紧锁,似陷深思。良久,她方才语带无奈地开口:“六皇叔何必如此绕弯子与朕言说?朕念及六皇叔的颜面,方才宽宥了那人。未料六皇叔竟存此心思。既然如此,六皇叔又何必现在向朕提起?朕已经在朝堂之上发布旨意,若现在再出手,朕的威望岂不是要受损?既然此事由六皇叔引出,不如由六皇叔自行处理。” 此次交锋,梁青云巧妙地将责任推回,使六王爷陷入两难。虽言放权于六王爷,实则让后者陷入棘手局面。 六王爷闻言心中一紧,苦笑不已。自己若能轻松解决周俊明,何需费尽心机? 若是自己真能独力解决周俊明,也就无需借力梁青云了。但眼下梁青云显然不会上钩,留给六王爷的只有无奈的退场。 六王爷退去后,梁青云的嘴角轻轻上扬。老狐狸,还想与朕斗?若是在不知周俊明真身的旧日,或许她会中计。但现在,那已是不可能的事。 她轻笑,感叹于当年皇父的远见卓识,没有将岩山大营视为敌对势力。 六王爷离开御书房后,原本面露和煦之笑的脸庞瞬间笼罩阴霾。 他对方才的会面进行深刻反思,越发确信周俊明并非泛泛之辈,背后极可能与梁青云有所勾连。若非如此,何以不借此机会削弱己方力量? 心思越发沉重,六王爷心中暗自策划,不论如何,这个周俊明绝不可留。 原本以为此次能将周俊明一网打尽,未料竟落得如此下场。这倒也罢了,至少让他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他决定回宫后深思熟虑,制定周密计划。毕竟,他并非皇帝,无法轻易定夺生死,而那皇位,向来是他梦寐以求的。 若非局势所迫,他实则渴望亲身体验一番,那种握有生杀予夺大权的震撼感觉。 “多派些护卫,务必确保小李子周全无虞。” 目光凝视着紧闭的房门,梁青云转向身后的邓玉蝉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陛下放心,已有额外护卫前去,保证不让李大人有分毫损伤。” 听到这回答,梁青云才稍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李安此时正踏入繁华的琉璃店,目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贾人潮,顿时心生一计。 “这人海中,定有识得此图腾者。” 他随即招呼店中掌柜,递上一幅图腾图案,吩咐其留心观察。 未料掌柜接过图纸,眉头便紧蹙起来,似陷深思。 李安见状,不由得一惊,莫非这掌柜曾见过此图腾? 何以见图便露此表情,若非曾熟悉,又怎会有此反应? 见掌柜陷入沉思,李安并未打扰,只是静静坐待,耐心等候其言。 良久,掌柜终于收起卷轴,眼神复杂地望向李安,似有话难开。 “有何发现,但说无妨。” 在李安的鼓励下,掌柜终于点头,沉声开口: “大人,此图案在下似曾相识。思索片刻,记起几日前曾在几名胡人腕上见过相似图腾。” 此言一出,李安心头一震——胡人?此图腾与胡人何关? 但随着“胡人”二字的出口,李安灵光一闪。 “原来如此,这图腾属于胡人之物。” 这并非他穿越后所见,而是来自他所来的未来世界,那里五十六个民族亲如一家,各种文化符号广为流传。 正是因为这样,他在一次旅行中曾见过此类图腾,只是一时未能想起。 掌柜的话语与他后世的知识相结合,使他快速确认了图腾的来历。 但他仍旧疑惑,为何京城会有胡人出没,且此掌柜竟然曾亲见之? 对此,掌柜子急忙详细解释: “确实是胡人,大人。几日前,有一群人出现在本店,外表虽是中原装束,但那双眼和面庞不可掩饰他们的胡人身份。 我曾派人暗中跟踪,发现他们前往了隔壁那家时常关闭的琉璃铺。” 李安闻言恍然,想起店铺装修时掌柜的曾言,东室也有一琉璃铺,罕见开放,且所售之物极为稀有。 这琉璃铺非归大梁或中原人所有,而是胡人经营。 尽管边境时有摩擦,但琉璃之珍稀使得无人阻拦胡人贸易。 如果胡人不来,当地人或许永远无缘见到如此珍品。 琉璃之事原本就吸引了两位王爷的格外关注,正因他们的倾心喜爱,这批胡人才在京城置地开店,尽展异域珍宝。 李安得知这些胡商的真实身份后,心中逐渐理出了一条线索:这些人攻击自己,很可能是因为他们新开的琉璃店与自己所属之处竞争激烈,价格更为低廉,无形中抢夺了他们的市场。 这自然足以成为他们铲除自己的充足动机。然而,李安内心仍旧泛起疑云,这些胡人在京城竟敢如此肆无忌惮,难道他们真的不畏惧在行动后无法安全离开大梁国? 或许,他们背后有着更为强大的依仗?这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管怎样,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尽管表面看起来是这些胡人的所作所为,实则绝非如此简单。最关键的是,虽然琉璃铺名义上是李安管理,但实质上却打着皇家的旗号。即便李安不在,这琉璃铺依然会如常运作,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若真如此,敌人还有必要铤而走险吗?这让整个事件更添诡异。 正因如此,李安决定不急于采取行动,而是秘密派人监视那些胡人的一举一动,试图揭开背后深层的真相。 第289章 到底得罪了谁 他暗自反思,自己在大梁国这段时间里,究竟触怒了多少权贵。是谁如此迫不及待想要他命? 一思及此,李安不禁苦笑,自己树敌众多,不仅有被自己罢免的前羽林军首领,赵丞相对他更是切齿痛恨,至于礼部、工部两位尚书,他们对自己的敌视也是昭然若揭。 所有这一切,都使他难以判断,这次胡人的背后究竟有谁在操纵。 在派人暗中跟踪胡人的同时,李安也将此情况密报给了宫中的皇上。在他目前的势力尚弱之时,唯一能够信赖的便是皇上的亲卫——影卫。 此事的轻重缓急,自然由皇上来定夺,李安心中虽忧虑重重,却也安慰自己,至少在暗中有皇上这位靠山。 在认识到影卫势力错综复杂并超出自己理解之后,李安决定将此事托付给梁青云调查。尽管他知道梁青云多年来受到压制,实力可能并不强大,但此时也只能依靠她。 李安深知这背后的真相可能涉及复杂的利益关系,甚至可能牵连到一些他不愿触及的黑暗角落。尽管如此,他还是需要亲自深入了解情况,因为只有掌握了真相,才能真正保护自己。 这一切让李安更加意识到,拥有一支完全忠诚于自己的势力是多么重要。因此,他决定尽快前往南山基地,加快培养和整合自己的力量。 未知的是,在李安安排人手监视那些胡人经营的琉璃店时,他们的行动已被人发现并报告给了一个神秘人物。 在一间装饰华丽的书房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闻听下属汇报后轻笑道:“真是出乎意料地快就挖到了线索,看来这李安并非等闲之辈。不过,既然他们想监视胡人,就让他们去好了。” 手下人恭敬地点头后,那神秘人物继续道:“既然你已经查到了这么多,不如再加把劲,悄无声息地将此消息透露给那些胡人,看看他们会如何反应。” “遵命。”手下人应声退出,而神秘人物则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安,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坚持多久。” 此后不久,该手下便潜入了琉璃店。尽管李安的人也发现了这名看似普通的商人,但并未对他的小动作放在心上。 这名商人在店内简单询问了琉璃的价格和质量后,很快离开,似乎对店内的琉璃并不满意。他边走边自言自语:“这些东西竟比皇家琉璃店的还要贵,真是愚蠢。” 说完,他直接前往了皇家琉璃店,看似无意的举动,实则每一步都在被监视之中。 在确认被监视的人员全数撤回之后,李安的行动似乎更加无懈可击。而在胡人控制的琉璃店内,一个店伙计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悄然向内室深处行去。 内室灯火通明,几名胡人正倚坐于软榻,享受着酒色之乐,每人怀抱一名汉人女子,肆意畅饮,其乐融融。那些粗鲁的手下看似随意,实则训练有素,行动间流露出野性的威胁。 店伙计径直走到一位装扮华丽、气度不凡的男子面前,低声道:“王子,有人传递给您一件物事。”言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精致的卷轴,递向那位被称为王子的男子。 王子未即刻查看,而是随手将卷轴扔给一旁打扮如大梁国书生的男子,命令道:“念!”这位王子虽然地位显赫,却不谙文字,只得让身边的书生代为朗读。 书生展开卷轴,清晰地念出里面的内容。 王子听后冷笑一声,露出一丝讥讽:“哈,真没想到这李安如此迅速就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不过,他杀了我那么多好汉,这仇怎能不报?” 王子显然未料到对方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他原以为,一旦李安落入自己的圈套,后续便无人能够发现此事的蛛丝马迹。毕竟,按计划中的埋伏,他手下那些经验老道的湖人勇士,即便在历经沙场的突厥战士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他们对弱小的大梁国人民来说,简直是压倒性的力量。 然而,事与愿违,不仅对方安然无恙,自己的计划竟全然失败,部下尽数覆没。更糟的是,李安如今似乎已经锁定了自己的位置,这使得王子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愤怒。 他不禁自语:“这个家伙会不会真的对我们动手?”然后他将目光转向身旁的谋士,随口问道:“你怎么看?” 这位谋士,一直是他的智囊和军师,现在也正凝视着王子,沉思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挑战。 听完王子的提问后,谋士沉浸在深邃的思考之中。片刻之后,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是不可避免的。王子您也深知,这些汉人一个个心思深沉,行事皆以狡猾著称。他们若暂时未向我们发难,无疑是在暗中观察,等待捉到我们的把柄。” 王子闻言,心中同样涌起一股激烈的共鸣,点头表示赞同:“可惜了,若是上次能将那李安除掉,对方的琉璃生意定能一举崩溃。” 谋士听后,却摇头表示不同意:“事情未必如您所愿,王子。这几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那个李安并非简单人物,而是一名太监,背后的主子竟是大梁国的皇上。这琉璃店的真正主人,恐怕正是皇上本人。” 王子一听此言,怒不可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面差点崩裂:“这个奸诈小人,竟敢欺骗于我!既然背后是皇上,即便杀了李安又如何?他的店不还是照常营业!我们的琉璃生意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 王子的心机本已深沉,谋士的一席话更是让他顿悟许多,痛感自己或许真的上了汉人的当。汉人的诡计重重,显然是借他之手来对付李安。 然而,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他带出的侍卫已损失过半,剩下的力量寥寥无几。 “现在即便知道被利用,又有何用?”王子心中充满怒火,又带着无奈,目光复杂地望着谋士,“这一切都是那老贼的阴谋,他和李安素来不合,多次在对方手下吃亏,现在竟用我们来清除障碍。” 第290章 胡人的阴谋 谋士轻抿一口酒,沉声回应:“的确如此,可现在我们已身陷囹圄,那盆脏水已经泼到我们头上,退路已无。” 但胡人的性格向来不甘心只做坐以待毙之事。王子陷入深思,坐在大椅上,双手不安地来回摩挲着椅扶,心中计策渐生:“我们不能就这样无所作为,必须找到突破口。” 气氛似乎轻松而惬意。大王子手中的玩弄不再是平常的酒杯或棋子,而是悄悄地游走于一名妖娆女子的体态之上。他的手掌轻轻上滑,终于停留在了那细嫩的玉颈上,动作不经意间带着几分危险的诱惑。 这一幕,似乎未引起旁人的注意。那名女子似乎对王子的举动浑然不觉,甚至还一手拈起旁边的葡萄,轻轻地送入王子的口中,脸上满是妩媚与甜笑。 然而,就在这般温馨妩媚的气氛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咔嚓。随着这声音,所有的温柔顿时凝固,王子怀中的女子眼神骤然间凝固,瞪大了眼睛,一瞬间颜色惨白。 在场的宾客尚未反应过来时,女子的头颅已无力地垂向一旁,显然是颈骨被王子巧妙而致命地捏断。 与此同时,在场景的另一边,一名谋士旁边的女伴吓得芳心狂跳,正要发出惊呼之时,一把冷冽的短刃已无声无息地抵达她的喉咙。寒光一闪,冰冷的金属在肌肤上划过,女子的视线逐渐模糊,终至一片死寂。 而在这片混乱与惊恐中,一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子,他的表情冷漠,仿若未曾察觉到周遭的悲剧,怀中依然紧搂着一位女子,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一场看似温馨却潜藏杀机的局面正缓缓展开。一名女子,虽然全身因恐惧而不住颤抖,却奇迹般地保住了一线生机。当她的眼睛,充满恐惧地转向那位年轻的男子时,却捕捉到了他那温和如春风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一缕暖阳,无形中抚慰了她受惊的心灵。周围虽死亡阴影笼罩,但这位年轻男子身边的安全感,如同一道防护壁,令她惊恐的心稍微安定。 他的微笑中似乎藏着某种魔力,让她逐渐忘记了身旁姐妹的悲剧,心中的恐惧也开始慢慢溶解。 然而,正当她凝视着他那张柔和的面孔时,这位看似不过十二三岁的男孩,却在无声间展露了他的另一面。 他的笑容未减,慢慢地将手臂环绕她纤细的颈项,轻声细语,“别怕,美丽的姑娘,我并不像我兄长那样粗暴。” 这平和的话语,如同一颗安定的药丸,让她信以为真,以为自己今夜或许能够幸免于难。 然而,她的心刚落地,那环绕的手臂却猛地一紧,强大的力量让她瞬间窒息。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大手覆盖了她的口鼻,世界开始旋转,光景渐渐模糊。 她拼命挣扎,双腿踢倒了前方的桌子,奋力想要逃脱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夹击。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那如铁箍般的束缚。 这个年轻的男子,面对她的挣扎,不但没有任何怜悯,反而在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享受。随着她挣扎的越发激烈,他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直到她渐渐失去意识,停止挣扎,他才慢慢松开手,笑着低语,“我说过,我不像我兄长那般残忍,我更喜欢温柔地对待美丽的女子,如此可爱的人,怎能粗鲁对待呢?” 此时,殿内其他两名男子目睹了这一幕,却见他们神色如常,对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毫不关心地将三具无生命的身体随意丢弃一旁。 这样冷酷的行为,对他们来说已习以为常。他们所讨论的秘密事务,自然不能让任何外人得知,即便是这些不幸的汉人女子。 尽管室内的氛围笼罩着一股暗流涌动的紧张感,但所有人都未曾留意到一幕惊心动魄的细节——那名被年轻男人暗中窒息至死的女子,在无声地被抛弃在角落时,她原本静止的鼻翼竟轻微地扇动了一下。 处理完凌厉的暗杀后,王子的目光转而锁定了坐在一旁的谋士,他沉声询问:“罗先生,现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罗先生听后,沉吟片刻,然后在自己的颈部轻轻一划示意,声音冷硬而坚定:“王子,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对方已将我们置于死地,那就顺其道而行之。” 这话语让王子眉头紧蹙,旁边的年轻男子亦是皱起了眉头,反驳道:“二哥,这策略似乎有失偏颇。既已明知被人算计,何苦再去为对方铺路?若是我们此刻动手除掉李安,岂非正中下怀,令那幕后之人喜出望外?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留下李安,倒是可以令对方尝些苦头。” 显然,这位七王子的话语赢得了二王子的深度认同。他转向谋士,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谋士见两位王子都投来疑惑的目光,不禁轻笑一声,随即解释道:“诸位王子所言极是。我们自然不会做出损人利己的事,让敌人坐收渔利。我的意思,并非真要去除掉李安,而是找机会解决真正的幕后黑手。既然敢对我们下此毒手,我们自然要让其付出代价,不可让我方将士的鲜血白流。” 他的话语激起了王子们的斗志,正如谋士所言,如果此刻选择轻易除掉李安,岂不是正中敌人的下怀?而他们的勇士的忠诚与牺牲,更是不容有人轻视。 罗先生继续道:“此外,既然那琉璃店抢了我们的生意,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这一切易说难行,那幕后老者岂会轻易与我们相见?”王子皱眉提出了实际问题。 谋士却信心十足地答道:“无需他亲自露面。我们完全可以借刀杀人。既然对方愿意玩弄权谋,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设想一下,如果那琉璃店突然大火,而放火之人正是大梁国内部的人士。那么,与那幕后老者的关系不就明了了吗?这样一来,大梁国的皇上又岂能坐视不管?” 第291章 走水了 听闻此言,两位王子眼前一亮。罗先生的这番话,不只是巧妙地将问题一一化解,更激起了他们对策略的认同与兴奋。 “正是如此,”王子振奋地回应道,“通过这样的手段,不仅可以让内部的敌人自相矛盾,也能使我们摆脱被动局面。” 罗先生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两位王子的反应,继续详细布局:“接下来,我们只需暗中联系几个可靠之人,悄无声息地布置一场火灾,既表面上看似一个普通的事故,又能引起足够的混乱和猜疑。此举不仅能够削弱那老者的力量,同时也给予了大梁皇帝处理内乱的难题,彼此间的猜忌必将加深。” 正如罗先生所言,若真琉璃店一旦被毁,且店中之人与敌方关系深厚,大梁国皇上定不会坐视不管。近日,六国皇上宛如换了人般,不仅回收了大量兵权,其在朝中的地位亦是直线上升。如此重大的机密,虽属大梁国极为机密之事,然而在如今这破败不堪的朝政中,却宛如天日,无需深入查探,皆可知晓一二。 尽管这些胡人表面上依赖那幕后神秘之人,实则他们绝不会把所有筹码只押在一处。 罗先生细细分析后,王子眉开眼笑,赞叹道:“妙!罗先生之计甚妙!但愿听得您的详尽筹划。” 面对焦急的王子,罗先生不慌不忙,自有一股掌控全局的气度。他慢慢捋着颚下的胡须,缓缓向两位王子解释其计划。 随着罗先生的讲解,两位王子的眼中光芒愈发灿烂,终至热情澎湃地拍桌而起:“罗先生大才!本王这就着手安排。” 言罢,向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随即几名壮汉上前,将一旁已无生息的三名女子拖走。 “另外,速去为罗先生寻来两位良家女子供其消遣。”王子再次吩咐。 罗先生却是摆了摆手,打断王子的话:“王子的好意心领,然此刻紧要关头,还是不宜多生枝节。纵有美人,此时也不宜沉迷,免得因小失大。” 正当两人商议之际,七王子突然出言,阻止了旁边人将一名女尸抬走的动作:“将她留下,本王还有他用。” 闻此,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二王子与罗先生不由得心中摇头,对七王子的嗜好皆是无可奈何。 夜幕降临,李安仍在琉璃店内,对面前的手下询问:“今日可有可疑之人出入那胡人琉璃店?” “大人,今日并无异常。一切如常,未见可疑人物。有几位商人曾询价后便来到我们店中,整个过程均在我们监控之下。”手下答道。 李安对此并不意外,因他早已对今日的平静有所预料。 也许他们彼此间有着自己尚未察觉的秘密联络方式。 “继续监视,刻不容缓,一日十二时辰都不得有片刻之懈。任何时刻,若有可疑之迹,立即回禀。同时,务必隐匿己身,莫让敌人觉察。” “遵命。”随着这名手下深沉的应诺声,李安的眉头却紧锁,开始沉思。 他在考虑,究竟对方为何要对自己动手。按理说,自己的身份应当是难以查出的。就连平民百姓也知晓,自己不过是个被操纵的傀儡而已。 难道说,敌方已经强大到了能够查出背后的真实主使就是自己这琉璃工坊,而这一切均在自己掌握之中? 然而,知晓此事的人极为有限。 即使是朝堂上的众大臣,也仅知晓这琉璃乃是海外商人所供,他们并不知有琉璃工坊的存在。 困惑于此,李安决定暂时撇开这层迷雾。他坚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终将大白,那些老狐狸也必将显露其尾。 就在他思索间,一阵骚动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 “不好了!走水了!快来救火!” 听见外头的喧哗,李安瞬间从椅上跃起,冲出房门。走出房间,只见院落中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夜空。 火势蔓延之迅速,显见非同小可。整个琉璃店铺货院顿时陷入混乱,家丁和侍卫们手持木桶,纷纷向火场奔去。水井边瞬间围满了挑水的人群,桶桶冷水从井中提上,急匆匆地往火场倾倒。 尽管火势猛烈,李安却并未加入救火的最前线。他的地位使他无法与普通士卒同流合污,更不可能亲自冲进火海。 他心中既自责又庆幸,庆幸自己的身份使他得以远离危险,自责于未能与民同苦。然而,他的谨慎也让他怀疑这场火灾背后是否藏有诡计,是否有人想借机对他不利? 这一念头刚起,他的影卫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主子的担忧,纷纷跳出,将李安团团围护在中央,既保护他免受火势侵害,也防备可能潜藏于混乱中的刺客。 李安站在火光映照下的庭院中,望着忙碌的身影,内心复杂难明。火光如此,人心亦然,他深知,这场火,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灾难,更是一次深刻的考验。 “李大人,此地不宜久留,请速回安全之所。”正当李安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那一片混沌之时,一道低沉而急切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是他的影卫在提醒。 李安深知自己此刻留在现场无济于事,于是点了点头,迅速向他的房间移动。他的背影刚消失在门扉之后,场中一些人便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双袖悄然垂下,掩盖了他们手中的动作。 然而,这些细微的举动并未能逃过暗中影卫的锐利目光。 “此事并非偶然,火势明显是从内部蔓延至外。立刻展开秘密调查,查明刚才店内具体有哪些人。”一名影卫低声向同伴传递着指令,“所有人稍后需严加看管,禁止他们私下交流。” 李安回到房间后,透过窗户,目光穿透玻璃,注视着前院那片把夜空染红的熊熊火光,眉头不禁更深地蹙了起来。 “呵,事情越来越引人入胜了。本官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妖魔鬼怪在此捣乱。” 尽管人手众多,火势虽然凶猛,但在约莫一时辰的努力之后,火势终于被基本扑灭。尘埃未定之际,李安的心思却已飞转多端,他开始琢磨着背后隐藏的每一个可能,每一个线索。 在夜幕的掩护下,他的思绪如同穿梭在复杂迷宫中的灵蛇,寻找着出路,试图揭开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的真相。 第292章 纵火之人 在众人眼里,这批精美琉璃器皿的损毁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经济损失。然而对李安而言,这并非什么大事。他对这些琉璃工艺品的损失不以为然——毕竟,对于成本和价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得清楚。尽管这些器皿被焚或破碎,它们依旧有其利用之价,不至于一文不值。只需将碎片收集、重新熔炼,即可恢复原貌。 然而,真正让李安心痛的,却是那些被焚毁的建筑——这些建筑不仅投入巨资精装修,且每一处布置都经过精心设计。尤其是门口那块由陛下亲笔题写的匾额,更是无价之宝。他心中暗祈,希望这块匾额能够幸免于难。 “立即加派人手,严密监视胡人琉璃店。对那些胡人的一举一动要有所记录,一旦发现异常,即刻拘捕。”李安迅速将目标指向了那批胡人。显然,在他看来,若有人有动机对琉璃店下手,非他们莫属。若是朝中文武官员,纵有不满,也不至于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因为李安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再明显不过,烧毁琉璃店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惹火上身而已。 此刻,李安正等待着将这批人一网打尽,好进行审讯。他相信,通过审问定能让真相水落石出。他观察到的火势从内部向外蔓延的现象表明,起火点有多个,这无疑意味着纵火者不止一人。一旦将他们隔离审查,真凶必将无处遁形。 就在他命令下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让在场的影卫们警觉地手按剑柄,做好了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的准备。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他们必须保持高度警惕,若李安有所失,他们唯有以死谢罪。 这些影卫,不仅自身生死掌握在皇上手中,他们的家人、亲属同样被作为抵押,以此确保他们对皇上的绝对忠诚。他们大多是孤儿,从小被皇上养大,忠诚不容置疑。 当紧张氛围达到顶点时,走进门来的却是一名影卫。他的出现让所有人一阵松气,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启禀大人,房间内的所有人已经控制,分别看押。在此过程中,我们还抓到了几名可疑之人,他们是羽林军中人。搜查中我们在他们身上找到了这些。”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展示里面的几根明显刚刚使用过的火折子。 李安见状,眉头微蹙。他对这些影卫的效率和手段深具信任。若这些火折子的确如他们所言,那么这几人几乎可以确定为放火的真凶。 李安眉心微蹙,面露沉思之色。未曾料想,这起火灾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京城的守护神——羽林军之人。羽林军,作为皇家直属的精锐之师,本应是都城安全的坚固屏障,然而今日却变成了颠覆安稳的罪魁祸首。这不禁让李安感到深深的疑惑与忧虑:若连羽林军都充斥着不稳定因素,何以保卫皇城? 不过转念间,李安心中稍释,想到这羽林军乃是王希山一手提拔而上,其中必有许多忠心耿耿于王希山的部下。王希山,作为赵丞相的铁杆支持者,李安怀疑这背后很可能涉及到赵丞相的阴谋。此思此念,更是让他的眉宇间紧锁,心中波涛汹涌。 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牵扯甚广,非一人之力能够解决。他决定回去与皇上梁青云详谈,共商大计。于是,他对前来汇报的影卫挥了挥手,道:“其余的人继续严审,有新的发现立即向我报告。并将那几个嫌疑人带回宫中,朕亲自审问。” 说罢,他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嫌疑的羽林军人员直奔皇宫。京城的琉璃店之事已有他人处理,他更需解决这背后可能涉及的更大阴谋。 不久,消息已经传至皇宫,梁青云得知后,已整装待发,坐镇御书房。李安一见皇上,便见其上下打量自己,似在查看是否有伤。确认安全后,皇上长舒一口气,脸上的忧色稍减。李安心头不禁一暖,虽知梁青云时而显得轻佻不稳,然其关切自己安危的举动,仍让他感受到深厚的情谊。 梁青云开口道:“关于羽林军的事,朕已经知晓。他们已经被严加审问,相信不久会有结果。你先在此稍作休息。对了,你觉得赵丞相可能涉及此事吗?” 李安听后,沉思片刻,回答说:“此事确有可能与赵丞相有关,毕竟这些人直接与他相连。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陷害赵丞相,想将罪名推给他。我对赵丞相略知一二,他虽然野心勃勃,但不至于做出如此大的风险冒险的事。这背后可能还有更复杂的局。” 梁青云闻言,眉头紧锁,显然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深知,如果是赵丞相真的做了,那他的确太过鲁莽。但赵丞相若是借机洗清嫌疑,确实也是一种可能。 两人正谈论间,外头传来影卫的急步声,似乎有新的消息即将传来,此情此景,更加令人心绪难平。 短暂的时光流转后,邓玉婵款步至两位高官前,语声沉稳地汇报:“陛下,事实已然明朗。据那些自首者所言,确是赵丞相府中人士所指使,细述了放火的每一步。”此言一出,几位在场的官员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李安的心头波涛汹涌,这究竟是赵丞相的权谋还是他错估了对方的深沉? 与此同时,在赵丞相府邸,正当他与爱妾亲昵交谈之际,突接属下急报,琉璃店铺火灾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他的心。赵丞相面色骤变,慌忙间将怀中人推开,匆匆整衣而起。“何事?火情何处?速速详述!”他迫切地问道。 一名下属急步向前,颤声回应:“回丞相,皇家琉璃店铺不幸遭火,店铺前厅已化为灰烬,估损逾百万两金。”话音刚落,另一名密探也急匆匆而来,低声在丞相耳旁秘语:“从内线了解,此次纵火者竟是羽林军之人。” 第293章 栽赃陷害 此言一出,赵丞相本已因火情窃喜的心情瞬间化为愤怒。他愤然踢倒前方桌案,眼中怒火燃烧:“可恶,究竟谁的指令?彻查!立即查清背后操纵者是谁!有人正试图陷害于我!”正如李安所猜,赵丞相并非事件的主谋,他尚未愚蠢至此。 但事涉羽林军,赵丞相难辞其咎。他心中迅速联想到一个人——自己的六弟,极可能是其所为。目的无它,非为陷害己而已。在自身权势岌岌可危之时,若能削弱自己,六弟的势力定将如日中天,届时足以与梁青云争锋。 思及此,赵丞相怒火中烧,恨不能立马率兵直捣六弟府解恨。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因此,在梁青云派人调查之际,他也急忙部署手下探查真相。 一番考量后,他对外呼喊:“立刻备马!本丞相要入宫述职!”此时,唯有面见梁青云,坦白一切,方能洗清嫌疑。若袖手旁观,定让他背黑锅。 就在赵丞相焦急筹划之际,在那火灾现场琉璃店的后院,几名胡商正举杯畅饮,畅谈笑语,仿佛世外桃源,一派祥和。 “哈哈,这一计划实在是巧夺天工!想必天下间无人能料到此事竟由我们暗中操纵。赵丞相居然敢于对我们发起挑战,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我倒要见识一番,他如何在这泥潭中洗清自己的嫌疑!”言罢,王子一瞥侍从,暗示性地划过自己的喉咙,示意彻底清除所有后患,“那传信之徒,直接铲除。余下之事,亦须处理得干干净净。”他这般吩咐后,便举杯痛饮,尽显王者之风范。 然而,正当他们纵情畅饮之际,一桩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名本应死去的女子,被影卫奇迹般地发现尚存一息。她的生命之火未曾熄灭,反而奇迹般地被救回。 “陛下,影卫方才报告,他们跟踪出城的胡人至一废弃山地,那里发现了三具女尸。令人震惊的是,其中一人竟有生命迹象,我们的人已成功将其救活。”这位女子身体虚弱,但已被带回进行询问,任何线索都将立刻上报。 此消息一出,李安与梁青云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们心知,这将是一个破案的重大突破。果不其然,不到片刻,又一影卫急匆匆地报来,称那女子已苏醒,并开始吐露一些关键信息。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女子之所以被误作死尸,竟是因她精通某种古老的假死术——能令自身心跳和呼吸暂停,以逃过一劫。梁青云对此技艺虽感疑惑,却也知世间奇事无奇不有,故未深究。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名女子所知道的秘密究竟有多深?而随着邓玉婵进一步的汇报,李安与梁青云再次交换了一个深意的眼神。 “这女子的言辞,我们能信其几何?有可能这也是敌人的一场布局,故意让我们获知的吗?”李安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戒备。 对此,梁青云和邓玉婵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这世上,真真假假,谁又能完全辨明?尤其是当涉及到胡人及内部的高层勾结时,复杂的人心更是难以琢磨。 据那女子所言,不仅是此次的放火,就连之前对李安的暗杀,也都是那些胡人策划。她更透露,这些胡人与大梁国内某位高官有所勾连,尽管她未能指明是谁。这一信息,让李安心中的疑云更甚,若此女无虚,结合今日之事,与羽林军的牵连,赵丞相与此事的关联似乎愈发明显。 为何这些胡人会将事情推至赵丞相身上?这中间的恩怨纠葛,恐怕就如同狗咬狗一般,自相残杀。根据这女子的陈述,似乎那位大人物曾欺骗过他们,这或许正是他们此举的原因。这一切,无疑使李安的推理更加坚定。 在此刻,宫外亦传来侍卫的汇报,言赵丞相自请入见。这消息让在场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的心思尽显无遗。 “呵,这算是自行送上门来的羔羊么?”梁青云含笑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李安亦是苦笑连连,对于赵丞相的来访,心中既无充分证据将其与事件连结,也难以轻易动用刑杖。毕竟,若无确凿证据,仓促间将他拘捕,只会引起朝堂上下的巨大波动,赵丞相的势力不容小觑,此举无疑会激起巨浪。 “若此时硬是将他拿下,虽行得通,然恐怕朝堂之上难有善终。毕竟,众口铄金,法不责众。”李安沉思道。另一策则是当场将赵丞相斩于殿前,断去后患,但这等决断非同小可,需极大的勇气与决心。 “或许,让他们自相残杀为佳。陛下,您以为呢?”李安询问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梁青云闻言,眼中亦是一亮,随即点头,示意小太监传令,“传赵丞相入见。” 不多时,赵丞相低头步履匆匆地进入殿堂,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厚重的忧愁:“臣,参见陛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显露出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此刻的梁青云面无表情,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冰,若换做往日,必定起身相迎,然而今日,却只让他跪在金砖上,沉默以对。 赵丞相的内心如被千钧重压,暗骂梁青云无情,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只能强忍心中的羞辱与恐惧,静待圣旨。 时间仿若流水般缓缓流逝,约莫半刻钟后,梁青云终于冷冷地开口:“哦?赵丞相莅临,快为丞相搬把椅子。” 这话一出,赵丞相心中微感宽慰,跪拜的时刻仿佛长达千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思索着梁青云的用意,难道是想借此机会将我一网打尽?回忆起自己一时冲动独闯龙潭,此时无不后悔。昔日,身边尚有羽林军相护,今则孤身一人,进退维谷。 梁青云的声音再起,缓缓地,没有丝毫的怒意,这让赵丞相长舒一口气,同时暗下决心,日后决不孤身一人闯皇宫。 第294章 请罪 “臣不敢。陛下,臣此来是为请罪。”赵丞相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梁青云抬眼,似是惊讶,又似是疑惑:“哦?赵丞相何罪之有?” 赵丞相知梁青云故作糊涂,但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回陛下,臣闻皇家琉璃店铺不幸被毁,此事虽与臣无关,然羽林军曾由臣教导,是臣未能善其职,贻误朝政,臣有罪。”言罢,他再次从椅上起身,砰然跪地,姿态万分卑微。 此时此刻,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两位高官听罢赵丞相的言辞,心中皆了然:表面上是请罪,实则是撇清责任。这从他言辞间的挑选便可见一斑。然而,李安与梁青云皆是心照不宣,面上未露分毫,心内却是早有共识——任由这场权谋的狗咬狗自行上演。 就在此刻,梁青云轻轻向一旁的邓玉婵抛去一个眼色,邓玉婵领会其意,微微点头,悄然如影般退出了大殿,其行踪犹如夜枭般难以捕捉,赵丞相未曾瞥见半分。 邓玉婵方才离开,殿外不久便传来了女声。梁青云并未避忌,直接招呼其进入。随着门扉开启,一名白衣女子步入殿中,此女非邓玉婵,而是影卫中的另一位。 她入殿后迅速扫视一周,确认场合后,便默立一旁。赵丞相的余光捕捉到这一幕,心知此人必是梁青云的信使,心下不禁暗自揣测她的来意。 梁青云注意到白衣女子的到来,微微皱眉的瞬间,赵丞相也偷眼观察到了,心中的猜想更加坚定。显然,梁青云在此时不愿让赵丞相涉入其中,但随即她便开口,语气坦荡:“汇报之事,直言无妨,此地无外人。”她这句话说完,深意地望向赵丞相,那眼神宛如警告,似在告诫他此间所闻,最好如过耳风,不可对外透露。 赵丞相身经百战,自然懂得如何在权谋中生存,见状立即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目光敛至尽显谨慎,只静静地坐在旁边的小椅上,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当影卫接受了皇上的命令后,自然不再隐瞒,先行一礼,然后便低声汇报:“陛下,实有紧要消息要禀。据我们安插于胡人营外的哨探所见,胡人近日行迹可疑,他们悄然将数具女尸抛于河畔。其中一名女子尚存微弱气息,幸被我方救回,她的口供更是令人震惊——此次焚烧皇家琉璃店,乃胡人一手策划,他们甚至贿赂了赵丞相府中数名下人,以此操控羽林军。” 这番话显然经过了邓玉婵的精心设计,也得到了梁青云的巧妙操控。然而,听罢这些,梁青云皱眉中断了汇报,挥手示意止语,转而目光冷冽地盯向赵丞相: “赵丞相,你也看到了,本宫尚有要务在身,如无其他要事,烦请暂时退下。” 显然,这是梁青云故布疑阵之计。如此欲擒故纵,旨在让赵丞相听到部分真相,却又无从得知全貌,以增其疑虑。这一策略,既隐含真实信息,又掺杂谎言,足以令赵丞相困惑。比如说,火灾的确由卓无为之人所起,消息的确是赵府下人传出,但是否真如所言,胡人收买赵府之人,还未可知。 事实上,梁青云的计谋不差,赵丞相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尽管面不改色,但心中几乎确认了影卫的话。自家底细,他自是清楚,与胡人的勾连深浅,无需多言,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而胡人若真在背后搞鬼,目的无疑是将罪名推至他头上。这想法令赵丞相心生寒意,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梁青云既已请他退场,他也不便久留,遂起身向皇上一拜,默默离开。步出大殿,他的脸色渐显阴沉,心中怒火难平。 “这些狡猾的胡人,竟敢陷害于我!”他心中暗道,“似乎他们未曾明白,在大梁国中,我赵青如才是权势独大者。虽然梁青云曾削减过我的势力,但对付这些小人,仍旧不在话下。” 在得知皇上已探明此事之后,赵丞相心中的思绪翻涌不已。他自思,若自己不能清除内患,日后在京城中又何以立足?想至此处,他步出大殿之际,不禁狠狠地挥了挥袖子,表露出内心的激愤。 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影卫的密切监视之下。赵丞相一离开皇宫,便有密探将他的行为细节一一向梁青云汇报。梁青云与李安对视一眼,无须多言便知此人定将有所行动。梁青云冷静下令:“安排人手密切关注赵丞相府邸的动向,同时也派出眼线监视胡人。若有机可乘,不妨…助一臂之力。”言下之意,李安颇为理解,这所谓的帮助,不过是更深一层的算计罢了。 梁青云接着询问琉璃店的损失情况:“店铺的损失严重吗?对我们的计划有何影响?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盈利?”他对琉璃店每日的庞大收益十分关注,若因此事影响到财政收入,实在是大梁国所难以承受的损失。 李安听罢,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回答:“陛下无需忧心,店铺不过是幌子,我们真正的货物运作在南山基地。虽店面一时受损,后院仓库毫发无损,绝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正常运作。至于那些破损的琉璃,不过是些小损,重新熔炼便是,真正的损失仅在些许人工。” 听闻此言,梁青云这才稍释怀。若真如李安所言,那暂时的损失不足为患。他心中甚至曾想过,若胡人再敢犯边,不如直接将他们剿灭。尽管胡人势力强大,与大梁现阶段尚有差距,但在这大乱的朝局中,胡人终究是外人,他们若妄图侵扰中原,岂能由得他们? 胡人的影响力虽大,但赵丞相的府邸并非无法清查。只要自己掌控得当,信息不外泄,便无须担心胡人会为几个商人而挑起战争。即便胡人不可小觑,梁青云也绝不将其视为不可逾越之障。 处理完琉璃店的事宜后,两人又细谈了一番,确保万无一失。然而事毕,梁青云的眉宇间仍旧锁着一层忧云,李安见状,不由得满是疑惑。 第295章 十月怀胎 李安无从知晓梁青云眉宇间的皱褶究为何事,内心暗想,近日自己未曾触怒过她,且昨夜之间也算是尽心竭力,何以又见她展颜为忧?他不便直言询问,反而轻步走至梁青云背后,细细为她揉捏紧绷的双肩。 然而,李安的按摩手法未能带给梁青云丝毫舒缓,反使她的眉头愈皱愈紧:“你难道不能恭细观摩秋菊的按摩手法吗?若是换了他人,如此笨拙地给朕捏肩,朕早已命人拖出去,以杖责之。”这番话语,令李安心中一怒,撂手不再继续,反而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梁青云的身侧。 他半是调侃半是抱怨:“哎,陛下,这可就有些讲不过去了。我好心给您捏肩,您倒好,反而还颠倒是非。算了算了,以后我绝不再给您捏肩。”梁青云闻言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以试试不为朕捏肩。” 李安感受到梁青云的冷峻,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重新站起身来,又回到她身后,手法更为温柔地继续捏肩,心中暗道:与女君较劲,非智者所为。今晚若有机会,必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宰。 这一番小插曲似乎也稍稍缓和了梁青云的心情。她闭上眼睛,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沉声吐露心声:“唉,近来皇后频频造访,让朕颇感头疼。加之你常外出办事,朕处理宫内事务实感力不从心。李安,你看有何良策,能让皇后少些来扰朕的清净?” 李安听此,方恍然大悟,原来是此事使陛下心烦。他心中略感哭笑不得,本想道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但终究是忍了下来。毕竟,皇后的关照,理应是天经地义,陛下怎会如此不堪其扰?然而,他也只能叹息,自己毕竟是外人,难以深谋远虑。 李安心想,或许最好的办法,是让皇后自行减少这些无谓的干扰,毕竟过于频繁的亲近,早晚会有泄密之虞。虽然他偏爱那位成熟的皇后,但减少接触或许是上策。他叹了口气,继续为梁青云捏着肩,脑海中却是无奈与复杂交织。 正当气氛陷入一片寂静之际,李安突然猛地拍了拍梁青云的肩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闭目沉思的梁青云身体一震,几乎是本能的紧张反应。 梁青云还未来得及表达不悦,李安那充满兴奋的声音已经在空气中回荡:“哈哈哈,陛下,灵感来了,我想到了绝妙的办法!”这一番突兀的言语使得梁青云愣神,疑惑地问:“什么办法?你快说来听听。” 梁青云的思绪瞬间断裂,对李安突如其来的兴奋感到困惑。李安却是一阵得意的笑声:“哈,正是解决皇后之事的妙计啊。”梁青云听闻此言,心中一惊,面露期待之色,目光如炬般盯着李安,期待他继续透露这所谓的好办法。 李安见状,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环顾四周无人,便俯身向梁青云耳边低语:“陛下,此计可让陛下接下来的十月高枕无忧!”这话一出,梁青云的表情更加困惑,不解其意:何为十月无忧?尽管她久居深宫,许多世事未曾深究,但李安的话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李安看着梁青云的眉头紧锁,内心一阵暗笑,继续在心中策划:“嘿,真是个天才的点子。皇后找您,不就是因为无法共度闲时吗?如果有办法让皇后十个月不需您陪伴,且即便她来找您,您也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与她共事,同时还能让她感激涕零。” 梁青云听到这里,依然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李安这样卖关子的意图。但她看着李安那调皮的表情,知道这必然不是什么正经八百的策略。 李安心中继续策画:“这方法不仅能短期内解决问题,而且若皇后真如此行,这一年的安宁可期。如果一年后皇后仍旧纠缠不休,我再出力一次,确保陛下再得一年安宁。毕竟在这个没有计划生育的时代,生儿育女,何尝不是陛下您说了算?” 直到这一刻,梁青云终于领会了李安的用意,意识到这个调皮的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心中不禁对李安这既狡猾又天真的计划哭笑不得,同时也佩服他的机智和大胆。 尽管李安的计策被视为解困之最佳方案,梁青云心中却难免犹豫不决。若由皇后生下继承人,那岂不意味着太子宝座非她所出之子乎?这般一来,岂不是自家血脉将告绝迹?皇权易手,岂不是她亲手将江山送人? 这些念头如缭乱之风,让梁青云的眉头紧蹙。她本欲答允李安的计策,毕竟这是目前为止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但一旦皇位易主,那她岂不成了开国以来的罪人?毕竟,尽管皇后是合法妻子,但与皇室并无血缘,她与小林子更是外人,二人所生之子怎能称得上皇室之血? 正当她心头波澜起伏之际,又有一念闪过:将来太子的宝座究竟芳草何人?作为女性,她与皇后不能生出太子,无论谁与皇后联姻,生下的也非纯正的皇室血脉。这使得梁青云更是愁云密布。 然而,李安只是觉得梁青云此刻正在思索计策的可行性,心中本无皇位之念。 就在此时,梁青云忽然开口:“此事还需朕深思熟虑,现在朕有另一事相询。”正当李安幻想如何让皇后娘娘孕育后代之际,梁青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遐想。 李安下意识点头,目光直视梁青云,等待她的发问。 “朕今日有一事难解,你说,朕作为女子,将来的皇位该传于何人?朕与皇后不能有子嗣,也不会与任何后妃生下太子。若传给皇叔,朕心中亦无法接受。”梁青云与李安毫无隔阂地分享了她的顾虑。 此时的梁青云,真切希望听闻李安的心思,也许能透视这狡猾之人心中是否有觊觎皇位的野心,这不啻为一种巧妙的试探。 然而,当这问题脱口而出后,梁青云不禁有些后悔。言出神随,欲收回已然不可能。尤其是她能听见对方心声,这让李安即便欲撒谎也无从遁形。 第296章 惊魂未定 从李安穿越至此以来,梁青云第一次如此忧虑地希望自己没有那特异功能——能听见他人心声。通常这能力为她带来无尽的优势,然而今日,她却因此胆战心惊,恐惧李安的内心真实想法。 正当她心中惴惴不安时,李安的回答却让她惊讶地僵硬在原地。那从李安心中传来的话语,磁性而轻浮,如同一阵温暖的风轻抚过她的心弦。 【“别紧张,这事有什么难的?我原以为你担心的是些严肃的国政问题呢。解决方式很简单——你若生下一子,自然可让他成为太子。不过,要想得到太子,你得先让我满意,否则我岂能轻易授予你所需?”】 听到这番话,梁青云的脸颊立刻绯红,心中涌上一股既羞又怒的复杂情绪。她未曾想到李安竟然会这样无礼地挑逗她的权威。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反思这番话中隐藏的可能性。事实上,李安的建议不无道理——若太子由她亲自所生,自然能确保皇家血统的延续。 “而一旦孩子降生,声称他是皇后所生,这些都不难操作。”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皇后的地位或许需要一些手腕来调整。 “如果不行,我也可以让邓玉蝉代替皇后。”她心中又生一计,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填补这个位置。 这番心声让她一时间心宽许多,却也意识到李安对她所重的皇位毫无兴趣。 虽然心中稍感释然,但当她再次看向李安时,不知为何升起一丝怒气——这个男人,竟无大志,连皇权都视若无睹。 “陛下,若大势所趋,何须过于忧虑?事情自有解决之道。”李安突然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听到这番表面上正经的话语,梁青云却能感觉到他的轻浮,她不禁轻轻皱眉,心知如果不能听到他的心声,她可能真会被他的表面所欺骗。 “的确,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么?”她回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戏谑,同时脑海中不禁想象起与李安未来可能共同抚养的孩子。这让她脸颊上的红晕更深,心中竟然有了几分甜蜜的期待。 梁青云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她的声音犹如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直接:“哼,朕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此事无需再提。至于你所言,确保朕十月平安的计划,经过朕的深思熟虑,虽荒谬,却也不是不可行。” 她的话语虽然决绝,但犹豫的微停揭示了她内心的动摇。终于,她再度开口,声音略带沉思:“那就从今夜起行动,尽快使皇后妊娠。”言毕,梁青云转而不再理会李安,她低头审视手中的奏章,但频繁跳动的眼皮背叛了她表面的冷静,显示出内心的波澜。 尽管梁青云强装镇定,她刚才的决定仍让她感到不自在,甚至有些抗拒。如果不是李安之前那番轻佻的建议——自己与他共育后代以确保太子之位,她绝不会考虑这一荒唐的方案。 李安站在那里,一时间无法回神,梁青云刚才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响。她竟然同意了他那个荒谬的想法?他本以为那只是一时的玩笑,从未真正考虑过实际行动。毕竟,皇后的地位何等尊崇,她的怀孕关系重大,不是儿戏。 而现在,梁青云的势力尚不稳固,很多人都在暗中观察,不只是关注她,更多的目光聚焦于皇后。若梁青云真的诞下皇子,局势将变得极为复杂,很多人肯定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发生。 就在李安还在茫然中时,梁青云未抬头,淡淡地投来一句:“对了,你上次提到的那种我爱一条柴的药,朕已经让人寻来。如果可用,今夜便试之。” 这番话让李安彻底石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玩笑,梁青云竟然当真了,且真的找到了那种神秘的药物。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青云没有再给李安任何关注,而李安只得无奈地退到一旁,开始为梁青云做准备。 天色渐暗,梁青云命人备好酒菜,并召见了皇后。皇后接到召见,显然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自大婚以来,陛下从未主动邀请过她,这次的邀请让她感到不真实。 确认了数次后,皇后终于相信这不是幻觉。她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兴奋:“快,快给本宫梳妆打扮!”她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 一旁的宫女,见到皇后这般兴奋,也忍不住轻笑起来。毕竟,这宫女是皇后从娘家带来的,深知皇后对此事的渴望,不禁为她感到真心的高兴。 皇后的态度让宫中人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都期待这晚上能有所好转。 在皇宫深处的一隅,彼时的嬉戏声令宫廷充满了不同寻常的活力。毕竟,皇后娘娘自己家的主子被陛下亲召,对于一直与皇后形影不离的小宫女来说,这份喜悦与荣耀又怎能不让她心潮澎湃呢? 然而,当看到这小宫女竟然因为自己的喜悦而发笑,皇后的俏脸顿时微微一红,似乎有些尴尬也有些不悦。她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责备的严厉:“小妮子,你笑什么?别得意忘形了。等到你月事一到,我就将你送到陛下床前,看你还能否笑得出来!” 话音未落,寝殿内便响起了一阵混杂着尴尬与娱乐的嬉笑声。这种气氛甚至惹得宫外的太监和宫女们也忍不住频频向这边窥视。 看来,今日皇后娘娘的心情确实大好,这种轻松的气氛在宫中实属罕见。 此时的李安不在场,不然听到皇后这番话,定会在心中赞叹皇后是如何的聪明与机智,毕竟他心知肚明,随行的这名小丫鬟姿色出众,确实能引人侧目。 这小丫鬟虽不及宫中某些知名美人那样惊艳,却有一番独特的风味,她的身材匀称,面容精致,身上那股不容小觑的气势更是透露出她非同一般。一看便知,她非但美丽,更兼具武艺。 第297章 皇后的渴求 不同于邓玉蝉的高冷矜贵,这丫鬟身上却有一种率真的豪爽。在李安的眼中,她与自己身边的其他女性大为不同,但这些只是一时的玩笑话而已。 说回皇后,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她的美艳更加凛然。当她身着大红凤袍,宛如凤凰般威仪十足,不仅仅是她的美貌,更是她那母仪天下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嘻嘻,皇后娘娘,您真是太美了,难怪陛下会为您神魂颠倒。”身旁小丫鬟的恭维话语,虽然出于好意,但却让皇后略感尴尬。 皇后斜了她一眼,语气严厉而又带着戏谑:“别胡说八道。陛下日理万机,岂能沉溺于情色之中?你若是再这般无病呻吟,恐怕会毁了陛下的声名。记住,以后不可再说这等轻佻之言。” 小宫女闻言,吓得连忙低下头,嘴里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皇后见状,并未过于斥责,她知道这小妮子说话向来莽撞,但终究是无心之失。 她轻轻提醒了一句,随后吩咐小宫女去准备轿子,自己则是要前往御书房。此刻御书房内,梁青云已经布置妥当,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等待着一场不同寻常的夜晚。 当皇后抵达时,梁青云亲自出迎,笑容满面地步前相接。皇后见状,惊喜交加,匆忙小跑而至,向梁青云行了一礼:“陛下,您龙体要紧,怎敢让您亲自出迎?夜风凛冽,还请陛下速速回宫。” 开玩笑,这对夫妻俩都身怀绝技,怎会在意夜晚的寒风? 月光轻洒在华丽的殿堂之上,带来了一丝寒意的同时,也衬托出了室内的温馨与安逸。梁青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柔情,他轻声对皇后说道:“呵呵,这段时间朕因国事缠身,以至于疏忽了对皇后的关怀,朕心中实感愧疚。” 皇后听此,眼眶不禁微红,感觉到之前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宽慰,仿佛所有的等待都换来了此刻的温柔与理解。 两人缓缓步入殿中,梁青云温声继续道:“来,皇后,朕已特意让御膳房按照你的喜好准备了美味,快来品尝一二,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说着,梁青云便拉着皇后的手,温柔地引领她来到了满桌的佳肴前。桌上摆放的都是皇后平时喜欢的食物,这份细心与关怀,让皇后心头暖流涌动,她从未想过,梁青云会有如此体贴的一面,心中不由得为自己能够嫁给如此深情的君王而感到庆幸。 皇后心想,这或许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分,才使得今生能有此幸福。 待皇后落座之后,梁青云向在场的宫女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全部退出,留下二人独享这难得的时光。李安也在这时被派了出去,这一举动无疑是给皇后展示他的专注与真心。 梁青云知道今晚的酒中掺了难寻的珍贵药物,这种药物的效力他已经是了然于心。他计划在稍后让李安通过一个秘密的途径重新进入,但绝不能太过明显。 众人退后,两人便开始边聊天边品味美食,慢慢地,皇后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整个人似乎也昏昏欲睡。她感到非常奇怪,自己的酒量一向很好,今晚并未多饮,为何会感到如此晕眩? 可能是因为梁青云给予的幸福感太强烈,皇后并未过多地思考其他原因。她轻声对梁青云说:“陛下,臣妾感到头部有些晕眩,晕得厉害。” 话音刚落,皇后就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梁青云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快步走到皇后身边,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关切地问道:“皇后,你这是喝醉了吗?如果感觉不适,让朕抱你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但无论梁青云如何呼唤,皇后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梁青云确信药效已经发作。他便小心翼翼地将皇后横抱起来,向着龙榻走去。 将皇后轻轻放在龙榻上之后,梁青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感到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一刹那,梁青云不禁一惊,还以为药物没有起效。转头一看,皇后虽然双眼紧闭,但身体却前倾,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同时嘴里含糊不清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另一只手则是开始解开自己的衣甲。 这一幕,既是意料之中,也带着意料之外的震撼,显露出一场早有预谋的情感交锋正悄然上演。 寂静的夜晚似乎被某种潜在的张力渐渐填满。梁青云见到皇后那模糊不清的眼神,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药效不仅发作了,且效力超乎预期。此情此景,是她早已预料之中的。毕竟,自从得到这秘药之后,她就亲自监督了几次试验,对其效果了如指掌。 看着皇后那渐渐失去焦距的目光,梁青云再不敢迟疑,立刻示意一直等候在一旁的李安前来协助。梁青云身为君主,自是不便离场,外面尽是皇后的眼线,一旦她离开,事情便难以圆满。 她生活在这战斗与算计无处不在的宫廷,早已习惯了这种随时准备应对的生活方式。平日里的争斗让她深知,每一个决策都必须精准且迅速。 李安忙碌之际,梁青云低声对他说:“满上,再满上。”这话语虽轻,但命令的语气却不容置疑。李安闻言不由得哭笑不得,心想,这可不是饮酒,能一呼百应。他心里打趣地想,自己这是万箭齐发,确保每次都能命中目标。 如果真要按梁青云所言“满上”,自己非得忙到天明不可。尽管心里有微词,但作为臣子,他也只能遵命行事。而且,此刻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所需的体力支撑上。如此费力的夜晚,若不吃得饱饱的,怎能有力气完成使命? 梁青云的命令无疑是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但也提醒了他接下来可能还需要再“满上”。幸好,他自信有足够的功底,否则真是难以应对如此需求。 第298章 登徒子 一夜的忙碌过后,天色已向微明。看着李安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梁青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后现在已是疲惫不堪,显然是精疲力尽。梁青云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今晚的劳累,她不愿再让皇后做更多,只是简单地让她休息了。 然而,虽然皇后已得到休息,梁青云自己却又觉得兴起。她也是喜爱“品酒”的人,见李安与皇后这般劳苦,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如果不是因为要确保皇后得到应有的“满足”,她早已加入进来。 “登徒子,忙了一晚上,累了吧?来,朕这有两个馒头配枸杞,快些吃了休息。”梁青云这样说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对此,李安自是领命。他吃了,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即使经过一晚的劳作,依然精力充沛。此时的夜深人静,宫外虽然有宫女站岗,但偶尔传来的声响还是让人难免猜疑。尤其是玉墨,时不时地望向院中,耳边听着动静,心中不由为皇后担忧,同时决定给夫人写信,建议陛下多纳几位秀女,以分担皇后的压力。毕竟如此消耗下去,她心疼自家小姐。 宫廷深处浮现一丝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氛。玉墨站在殿外,她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焦虑和无奈。作为一名平凡的下人,尽管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她却无法越过那条看不见的界限,直接冲进大殿帮助自家主子分忧解难。 李安这次是通过后窗悄然进入的,玉墨甚至不知情。她心里只以为殿内只有陛下与皇后娘娘两人共处,而陛下的神勇更是超乎她的想象。 回想起皇后娘娘初入皇宫时,玉墨也曾偷看那份传授深宫秘诀的小册子。那时她就已心生准备,随时准备代替皇后娘娘承担一些不为人知的责任,尤其是在皇后娘娘有几天不便的日子里,她就成了陛下练武的唯一搭档。 终至黎明前后,李安才结束了长夜的劳作。这时,梁青云与皇后娘娘早已疲惫地沉沉睡去。李安望着两人那因过度劳累而略显通红的俏脸,不由得情难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他的目光随即飘向高悬的房梁。邓玉蝉,藏于阴影中,感受到了李安那充满深意的目光,不禁身体一颤。她清楚地知道李安目光的意味,思及刚刚陛下与李安的配合,她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寒意。 李安见状,微微一笑,看似轻松地站在房梁下,似乎在等待什么。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邓玉蝉知晓李安的性格,一旦定下目标,便绝不轻易放弃。 担忧皇后娘娘醒来之际,邓玉蝉无奈地从梁上轻盈跳下,短暂的动静再次在房间内回响。完成了夜晚的最后一项任务后,天色已完全明亮。 满足的李安,无法直接从正门离开,便沿着邓玉蝉常用的窗户轻巧地退出。绕过一圈后,他竟然大模大样地来到了御书房门前。 他注意到玉墨那因通宵未眠而有些发黑的双眼,不由得关心地询问:“陛下还未起床吗?”他的眉头紧锁,满面担忧。 玉墨对李安一直没什么好感,见他这般模样,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陛下刚刚吩咐了,今日的早朝取消了。”说完便转身,不再理会他。 而李安走进偏殿时,内心带着几分得意。梁青云和皇后因昨夜之事已疲惫不堪,自然,朝会不得不取消。这一切的起因虽然出自他手,但他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他走进自己平时休息的偏殿,心中早已转向那接踵而至的政事。赵丞相,一定会对昨夜之事有所行动。果不其然,自从赵丞相昨晚离去后便开始暗中调查此事。 梁青云方面的调查已有所结果,但赵丞相怎会轻信他一面之词?毕竟在这宫廷深处,防人之心不可无。赵丞相向来以其机敏著称,不会轻易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然而,他的私人调查结果却与梁青云的陈述惊人地一致。河边确实发现了两具无名尸体,恰如梁青云所说。他们家的几名仆人也神秘消失了,很显然他们已被胡人收买,为羽林军传递消息。 这一消息让赵丞相震怒至极,府中的物品遭了秧砸。他若非顾及身份地位,恐怕已提刀直赴胡人所在之地。尽管他内心畏惧胡人二王子的权势——毕竟之前双方通过书信有过交流,达成了某种共识,他对二王子颇有忌惮。 但情势迫人,赵丞相不愿自己的权威受损。他认为对付这些小角色即使动手,二王子也会为了大局考虑,不至于与自己正面冲突。他并不知道,此次胡人之中竟潜伏着二王子本人。 二王子此行,不仅仅是来做生意,更多的是在暗中探查大梁国的实力和弱点。 多年的沉寂与耐心经营使他认为大梁国可能已露出了可供利用的破绽。 此行的目的,是要判断大梁国是否已到了他们可以一举攻入的时机。 黄昏的微光中,王爷沉着脸色,在书房内部署秘密行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派遣几位身手不凡的暗卫,悄然潜入那些胡人的府邸,查探他们的真实目的。记住,行事必须低调,切莫惊动外人。” 尽管心中怒火难抑,王爷还是保持了理智,他需要直接了解对方的意图。在这王国与胡人的暗流涌动之间,每一次信息的泄露都可能成为灾难的导火索。 因此,他必须保持对二王子的敬意,即使心中千万个不愿,也要保持表面的平静。 赵丞相从不担心对方会有过激行为。毕竟这是大梁国的领土,想要将他们捉拿起来,不过是易如反掌。 得到王爷的指示后,家中老管家立刻安排了信得过的手下去执行这一计划。 但是,这一秘密行动很快就被有心人察觉。此时,天子和邓玉蝉尚在休息,李安便接手了这一消息。得知赵丞相的意图后,他的眉宇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思急转,他已猜到对方可能要当面质询。 第299章 暗杀行动 李安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对旁边的影卫道:“让我们的人悄悄地解决赵丞相府邸派出的那几个人。然后假扮他们的身份,去暗杀几名胡人,最后将尸体丢回赵丞相的门前。” 接到命令的影卫深鞠一躬,回应道:“遵命!”话音刚落,他们身形一展,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李安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哎,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这样的本领啊…”但随即他摇了摇头,知道这种高超的身手不是一日能练成的。 这种技艺,虽然他对武学秘籍已有深刻的理解,仿佛一目了然,但真正达到影卫的境界,却需要日积月累的刻苦训练。 这仿佛是理论与实践的差距,了解并不等于掌握。 随着影卫的离开,一队身着黑衣的人也悄然离开了皇宫,他们直奔胡人的府邸。到达目的地后,他们迅速确认了内部的情况。 “人已经进去了吗?”队长低声询问。 “回大人,已经进去大约一刻钟了,尚未离开。”哨兵回报。 队长点了点头,示意大家隐蔽好,继续等待。 大约过了一刻钟,几个形迹可疑的身影从府邸中悄然翻墙而出,不过他们并未直接逃往大街,而是跳进了旁边的民宅,随后一连几个跳跃,消失在夜色中。 夜幕低垂,星光斑斓,几个黑衣人沉默地跟随在目标身后。他们的身手远超那些即将被暗算之人,即便紧随其后,也丝毫未被察觉。目标们认为自己已经摆脱了所有追踪,在转入一条通往赵丞相府邸的后门的僻静小路后,彻底放下了警戒。 就在他们抱着胜利的自信稍作松懈之际,突如其来的几道黑影从后方迅速逼近,瞬间侵袭到他们的身旁。他们只感觉到脖颈被人粗暴地抓住,同时头顶传来压迫感。接着,一声悚然的咔嚓声响起,几个人竟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后背,他们的头颅被不人道地扭转至一种极端角度。 在那一瞬间,他们的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我背后的景色是这样的。”随即,意识消散,身体失去支撑,砰然倒地。 那几名黑衣人毫不迟疑,迅速上前,抓起他们的衣领,身形一闪,消失在附近的一个隐蔽小院中。 不久后,其他几名黑衣人从小院中探出头来,确认四周无人后,迅速前来,将地面上的拖拽痕迹彻底抹去,然后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在小院内,一声冷硬的女声命令响起:“快,换好衣服,立刻返回。”几名黑衣人迅速脱下自己的黑衫,从倒地的尸体上扯下衣物,匆忙换上,相互间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后便沿原路返回胡人的府邸。 此时,胡人府中,二王子正皱眉与手下密谈着策略。他质疑道:“罗先生,您认为汉人的话语可信吗?” 罗先生轻笑一声,回答道:“这汉人自古以来都是狡诈之辈,他们的话半信半疑为好。今日他们派人前来确实是带着警告的意味,不过他们万没想到,我们也已在此地,确实让他们措手不及。” 正当他们讨论间,几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墙头上,引得二王子立刻紧皱眉头,周围的人也纷纷手按刀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然而,当墙内跳入的人影变得清晰,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中的动作也自然而然收了回去。 二王子走前一步,声音低沉,问道:“我们不是已经有了约定吗?为何你们又返回此地?” 话音刚落,他便见到几名刚离开的人突然从背后抽出长弓,这一举动让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本能地向后猛跑,同时不忘拉起两名随从挡在前面,心中惊骇交加。 在那凄凉而紧张的黄昏中,空气中弥漫着战争的硝烟和未知的恐惧。二王子,自幼习得马背生活的本领,对弓箭的吼叫比谁都熟悉。当看到刺客们凶狠的举动,他的心瞬间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攻击,而是直指他命脉的杀机。 在这危机四伏的一刻,二王子怎能不心生惶恐?毕竟,生命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宝贵。身边的刺客也如他一般,迅速拔出背后的弓箭,准备还击。 就在二王子闪身退后的瞬间,空气中突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一支支箭矢如同饿狼般向他们扑来。尽管敌人只有七人,但他们出其不意的攻势足以造成致命的打击。 果不其然,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七支箭几乎同时射出,院中五人中箭倒地。特别是罗先生,作为胡人中的智谋者,原本站在二王子身旁,却被二王子在逃跑中无意中推到了最前方。 刺客的箭矢明显都是针对二王子的,但罗先生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身上凄惨地承受了四箭。每一箭都精准地击中他的要害,令他瞪大了眼睛,身体失去力量,砰然倒地。 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罗先生的心中满是不甘与迷惑。他在胡人中虽然受到了可汗的重视,却未曾想到自己的命运会如此凄惨。如果早知会有这样的结局,他绝不会跟随二王子来到这片土地。 他曾以为来到中原后,可以享受一段潇洒的时光,毕竟这里的生活远胜于草原。中原的女子们温婉可人,与草原上的女子截然不同,他曾梦想着与她们的美好相遇。 然而,命运弄人,他还未曾好好享受这番生活,便已命丧黄泉。就在这些念头纷至沓来之际,他的身体倒下了,眼中充满了对未来憧憬的不舍,直至最后一息尚存,他的双眼也未曾闭合。 黄昏的余晖中,场面一片混乱,罗先生已然命丧当场,血水浸染了庭院的青石板。此情此景,足以证明那冷酷的真相——罗先生真的是死不瞑目。但在这混乱的时刻,无人有暇去关注一个逝者的不甘。 二王子早已惊慌失措地逃回了他的安全屋,而与他同行的几人则遭遇了第二轮的箭雨。 第300章 围追堵截 空中箭矢划过的刷刷声紧随其后是箭矢穿肉的噗噗声,响彻庭院。在他们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已有数命草草收场,倒在了血泊之中。 刺杀行动迅速结束,蒙面之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迅速撤离了现场。他们毫无留恋之情,也无意追击那领头的二王子,而是沿原路返回,消失在暮色之中。 不久之后,二王子的护卫队伍,一群手持弯刀的胡人,急匆匆赶至。他们此行原计划极为严密,既带着小王子,护卫自然不可小觑。然而,京城的严格规矩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不能公然携带武器,所以在府邸内的护卫并不多,仅有二十余人,主力都安排在了城外。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使二王子急忙联系这些护卫,他们迅速集结,向庭院内赶来。然而当他们抵达时,除了地上的尸体,早已无任何敌人的踪影。 现场的惨状让二王子气得几乎发狂,尤其是看到自己费尽心思拉拢的谋臣罗先生死在自己面前,他的眼眸瞬间染上一抹赤红。二王子心中明白,这次的袭击并非偶然,赵丞相的欺骗让他恨得咬牙切齿。显然,赵丞相的真正意图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摧毁自己。 “他们想要确认我的身份后,才下手的!罗先生说得对,这些汉人狡猾至极!”二王子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自己必须迅速离开这里。 决定速速收拾行李离开京城,毕竟城外还有他的队伍等着与他汇合。尽管这些人不多,但足以保证他暂时的安全。 至于京城中的那些店铺和财产,在生命面前已显得微不足道。二王子将赵丞相的背叛深深记在心中,誓言早晚要找他报仇。 这群胡人行动迅速,很快就整理好了行囊,准备离开。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暗中观察的影卫所察觉,这些信息很快就传到了李安的耳中。李安听后,面露思索,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李安立刻下令,调动他手下的精英部队迅速布置在城外,准备截击二王子的撤离路线。他理解,虽然此刻二王子已身陷困境,但绝不能让他轻易脱身,这关系到京城乃至整个国家的安全。 与此同时,李安亦指示情报网络继续监视城内外的胡人动向,确保没有其他未知的威胁潜伏在暗处。他深知,这场游戏不仅仅是表面的攻防,更是背后深层次的策略与智慧的较量。 二王子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调整心态,指挥随从抓紧打包最重要的物资。他心中虽然愤怒,但更多的是冷静的计算,如何从李安的掌控中逃脱,保全自己的性命和部队的安全。他知道,一旦联合城外的队伍,至少在短时间内他可以安全无忧。 城外,夜色渐浓,李安的部队已经悄无声息地布置好了伏击。他们的目标明确,确保二王子一行人无法突破重围。气氛紧张而压抑,每个士兵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等待着战斗的一触即发。 在这一切准备就绪的同时,二王子一行人快速朝城外移动。二王子虽然愤怒赵丞相的背叛,但更加清楚,此刻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心中暗下决心,不仅要逃出生天,更要在未来找机会报复。 正当他们即将抵达城门时,李安的影卫已在暗中做好了迎接的准备。紧张的氛围中,每个人都屏息凝视,知道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将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这是一场智力与勇气的较量,也是权力与忠诚的试炼,每一个涉及其中的人都无法轻易脱身。在这漫长的夜里,剑拔弩张,一场关乎荣耀与背叛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李安步出皇宫的庄严阙门,穿过繁华的街道,快步进入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内。此地虽隔皇宫甚远,信使往返颇费时日,每次消息传达之间,天下局势恐已天翻地覆。 正是基于这种地理与情报的劣势,当李安得知胡人正匆忙收拾行囊,准备离开时,他的心中早已有了计策。面对影卫的汇报,李安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随即反问道:“赵丞相那边还无风声?” 白衣影卫一抱拳,回应道:“大人,赵丞相已获悉消息。他在府中震怒非常,摔碎了不少珍贵器物。同时,府内已汇聚众多死士,但下一步行动尚未明了。” 李安对赵丞相府中的死士毫不意外,这在权贵中乃常态。他心知赵丞相此时恐怕怒火中烧,准备对胡人下狠手。这个老狐狸,受不了半点挑衅。若此事被梁青云牵连,赵丞相即便无辜,也将难洗清嫌疑。到那时,不但声誉扫地,连身家性命都可能不保,更不用提其手中权力的流失了。 “不必过问那些胡人的去向,只需让人盯紧他们。赵丞相自有安排,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李安淡定下令。 果不其然,不久后的影卫汇报证实了他的预测:赵丞相的死士已埋伏路途,准备拦截胡人。那些胡人为避开正道,潜行于狭窄巷弄之中,未料还是落入了死士的埋伏。 在一个偏僻的转角处,突然涌出约三十名黑衣人,正是赵丞相府上常穿的装束。不久前,罗先生就是死在这些人的手中。二王子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心中一片惶恐,知道单凭手下无法抗衡。 连日来的强硬与嚣张瞬间瓦解,特别是他身边的小王子,平日里虽然跋扈无礼,但此刻却露出了本性的懦弱。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小王子的脸色惨白,全身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这一幕,不仅让李安深感这场游戏的复杂与险恶,也让他意识到了赵丞相这一计的残忍与决绝。权力的斗争,从未有过容情的余地,每一步都关系着生死存亡。在这京城之内,每一个棋子都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挣扎。 在城内的狭窄巷弄中,二王子虽然心底涌动着惊恐的浪潮,却丝毫未露出丝毫懦弱之态。他果断抽出腰间闪着寒光的弯刀,面对即将涌来的危机,他和身边的护卫展示出了勇敢的姿态,准备拼尽全力抵抗。 第301章 出大事了! 那些蒙面的黑衣人见状,意识到这里虽是城内,但时间紧迫,须要速战速决。他们各自挥舞着锋利的兵器,如狼似虎地扑向这些孤立无援的胡人。 尽管胡人们战斗技艺高超,但在人数和武器的双重劣势下,很快便有数人惨遭屠戮,鲜血和尘土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交织成一幅血腥的图画。战场上只剩下了二王子、小王子以及几名忠诚的护卫,他们虽皆身负重伤,但仍顽强护主,坚持战斗。 这场肉搏战极为惨烈,即使是那些黑衣人也未能全身而退,他们中的不少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随着斗争的延续,黑衣人开始焦急,明白若再拖延,很可能会引来巡街的衙役,届时便难以收场。 一个黑衣首领在看到胡人如此顽强的抵抗后,急忙挥手命令手下,顷刻间十几名弓箭手整装待发。弓弦拉满,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划破夜空,这声响让二王子感到一种来自死神的召唤。 在本能的驱使下,二王子带领残存的护卫冲破重围,试图逃离这个死亡陷阱。但逃亡的路途并非平坦,悲剧突然降临——一支迷失的箭矢精准地击中了小王子的头部,将其夺命。这一幕让二王子瞬间震惊,但他未能有时间哀悼,紧接着一支箭矢便穿透了他的肩膀,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尽管伤痛难忍,二王子仍然凭借顽强的意志力维持站立,带领着仅剩的三名护卫继续冲刺。然而,当他们几乎以为即将突围成功时,空中又是一阵射箭声响起,无情的箭矢如同死神的使者,不断逼近。 最终,一支穿心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二王子的心脏。那一刻,二王子的脚步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箭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 二王子低下头去,目光定格在透胸而出的箭头上,难以置信这竟是自己的末日。身边的战火纷飞已不重要,他深知一切挣扎均已徒劳。 在这生命的最后瞬间,二王子的两名护卫目睹了这一切,震惊与绝望在他们眼中交织。其中一人,尽管背后中箭,依然坚定地扶起了将死的王子。 “必须活着离开,将这血海深仇告知可汗。”二王子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每个字都仿佛带着他生命的最后力量,“替我们复仇,赵丞相,我死后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刚落,二王子的生命彻底熄灭,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地面倒去。看到主子身陨,两名护卫悲愤交加,本想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然而,主子的遗命如山重压在心头,使得他们不得不暂时压抑心中的怒火,转而扛起生还的重任。 他们互视一眼,其中一人迅速取下二王子腰间的玉佩,作为将消息传递给可汗的凭证。随即,他们俩人拔腿向巷尾的繁华大街冲去。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几乎在眨眼间便冲破了包围。 不幸的是,箭矢所致的伤势让其中一人支撑不住,仅几步之后便倒在了街头,血水在石板上悄悄扩散。他的同伴痛心疾首,但知命在旦夕,没有时间停留,便继续奔跑,消失在人流中。 这位幸存的护卫察觉到追兵未至,趁机潜入一户人家的院落,换下身上沾满鲜血的衣物。他迅速找到晾晒在院中的灰布衣,换上后的他与路人无异,成功混入街头的人群,向城门方向小心翼翼地移动。 与此同时,另一位倒下的护卫并未有幸逃脱,被迅速赶到的黑衣人捕获,带回赵丞相的府邸。此时,街头的尸体已由剩余的黑衣人开始清理,赵丞相虽已力衰,但仍与京城的权力中心保持着某种程度的联系,他已提前通知了京兆尹,确保这场血战不会引起过多的波澜。 在京兆尹的衙门内,赵丞相的行为几乎成了禁忌话题。他们这小小的官府,面对赵丞相的权势自知力不从心,更何况他早有预谋地打过招呼,让所有可能的官员都选择了闭眼。实际上,更精准地说,他们并不是不发现,而是选择性地忽视这些纷扰,以维护表面的平静。 然而,这样的秘密并没有逃过李安的眼睛。作为赵丞相的老对手,他的影卫擅长暗中行动,如影随形,专业于潜伏和监视。在那条偏僻街角的屋顶上,李安的影卫隐匿于暗处,目睹了整场街头的混战,详细记录了每一个细节。 得知这一切后,李安在密室中哈哈大笑,这场混战正中他的下怀。他随即命令加派力量,确保那逃脱的胡人能够无阻地离开城墙。但李安的图谋不止于此,他还特意指示,要让影卫穿上赵丞相府中死士的制服,伺机对那些胡人进行精准的“误伤”。 李安的策略有双重深意:首先,这些胡人一旦回到自己的国度,自然会将怒火倾泻于赵丞相头上。让敌人的敌人自相残杀,是李安一贯喜欢的布局。其次,赵丞相若是因此增添了外部的压力,必然更加疲于奔命,无暇顾及内部的权力斗争。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李安喃喃自语,他深知只要赵丞相忙于外界的攻击,就无暇再对内部添乱,李安的地位自然更加稳固。而且,通过这种方式引发的仇恨,能让赵丞相在潜在的盟友面前更加狼狈,加深他们的敌对情绪。 接到李安的指示,影卫行动迅速且高效,他们不仅为那些胡人打开一条血路,更在暗中准备了致命的一击。尽管这些胡人浑然不觉,但暗潮汹涌,整个京城的暗流在这一夜里变得尤为激烈。 李安坐在书房中,点燃了一支香,静静地观察着外头的风云变幻,心中早已谋划好了每一步棋。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每一个小小的棋子都可能决定整个局势的胜败,而他,正是操纵这一切的大师。 在赵丞相的追兵几乎要追上逃亡者时,街道上突然涌现出大量的平民。这些百姓并未有意冲撞,只是似乎都选择了此时来街上采购,增加了街道的拥挤程度,无疑给追赶带来了难度。 第302章 坐山观虎斗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人潮是李安早有预谋的一环。为了让这一切看起来更为自然,他特意指示城门的守卫,在检查过程中对所有人采取一视同仁的宽松态度,这比平常要松散许多。 因此,见到前方的百姓轻松出城,逃亡的胡人心中的警惕也随之减弱。在心急如焚想要逃命的驱动下,他并未深思过多。 一旦逃出了城墙,他便不顾一切地向城外的据点狂奔。但他所不知的是,在他身后不远处,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正在悄无声息地跟随。 与此同时,当那些留守在外的胡人得知二王子与小王子惨遭不幸的消息时,愤怒瞬间点燃了他们的双眼,红得如同燃烧的炭火。他们怒吼着要冲入京城为王子复仇。 然而,这激动的举动很快被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所制止。他不仅是这支队伍的领袖,也是二王子最信任的将领。他的眉头紧锁,双眼赤红地注视着那位满身狼狈的二王子亲卫,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玉佩,声音冷冽而有力地说道: “诸位听我说!我知道你们的怒火和心痛,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为二王子报仇。但是,现在不是横冲直撞的时候。二王子让我们传递的消息若不能送达,他的牺牲就全然无意义了!如果消息不能传到可汗那里,我们的牺牲就更加毫无价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凭我们现有的兵力和武装,真的能突破京城的防御么?我们现在必须的行动是立刻返回王庭,向可汗汇报情况,请求他发兵征讨大梁国。我们将成为先锋军,破城之日,我要亲手将赵丞相的头颅摘下,用作夜壶!” 随着领袖的话语响起,原本嘈杂、愤怒的胡人逐渐安静下来。虽然他们多是武力出众,思维简单的战士,但也能感受到首领话语中的深意。他们或许可以牺牲,但二王子的死绝不能白白无果。 这番话语不仅重塑了士气,也坚定了他们的决心,为接下来的行动指明了方向和目标。 随着众人的怒火逐渐被首领的话语平息,首领皱着眉头,果断地挥了挥手,下达了命令:“整理行囊,我们立刻启程,返回王庭!”他的声音坚决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士兵们在接到命令后,虽心中怒火难平,但也只能通过挥舞手中的刀刃来发泄心中的愤怒。他们快速地整理起自己的行囊,准备尽快离开这个国度,回到自己的故土,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他们的可汗。 他们急切地希望可汗能派遣骑兵来进行偷袭,想要与二殿下的亲卫一同直捣京城,将赵丞相绳之以法。他们相信,一旦自己的军队声势浩大地出现在京城之下,大梁国的皇帝必将不得不交出赵丞相以求和平。 在他们脑海中重复着复仇的誓言,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行囊,准备返回王庭以传递悲痛的消息。他们计划不仅要赵丞相的人头作为复仇的象征,还要让大梁国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的王子死得不明不白,更是因为在荣誉和血仇面前,他们无法坐视不理。 然而,就在他们策划着悲愤的计划,忙碌地整理行囊之际,他们未曾察觉到,命运的暗流已在背后汹涌澎湃。一支影卫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们。这些影卫并不穿着平日的装束,而是特意换上了赵丞相府上死侍的制服,这种服装的获取对于训练有素的影卫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尽管这些衣物上有着独特的标志——左臂上绣着的奇特图案,这本是赵丞相府中人的特殊标识,但影卫们精心模仿的图案足以以假乱真,特别是在这些急于逃离的胡人眼中,他们根本无暇细辨真伪。 影卫队伍静静地隐匿在树林之中,凭借着环境的掩护,他们的存在如同空气一般没有被发觉。在正常情况下,胡人的警戒会非常严密,但由于二王子惨死的噩耗,他们的心已乱,防备松懈。 领头的影卫伸出手臂,命令停止一切动作,整个队伍静如寒蝉,凝固在原地。随后,他轻声下达指令:“所有人,弓箭上弦,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进行近战。” 队员们默契地动作,手臂灵巧地从箭袋中抽出箭矢,挽弓搭箭,姿势熟练而统一。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一支箭矢被悄无声息地瞄准了前方破旧的庙宇,那里正是胡人们临时的营地。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目的不只是要打击敌人,更要在这悲愤和混乱的时刻,一举摧毁敌人的士气。这一刻,战争的残酷和谋略的深邃展现无遗,命运的天平正悄然倾斜。 一切准备就绪,伏击者们的呼吸几乎都停滞,等待着那决定性的瞬间。他们的马匹被隐藏得远离现场,避免任何轻微的声响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密林虽为良好的掩体,但对于蹄声敏感的耳朵来说,却也是个双刃剑。 这些胡人行动迅速,几乎是在半刻钟内,已经整装待发,随着首领的一声令下,他们迅速离开破旧的庙宇,步伐匆匆向东方进发。 就在他们全部走出庙门的刹那,林中突然一道身影掠过,紧随其后,一支箭矢悄无声息地划破空气,直奔头领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胡人们瞬间反应。耳边空气的破裂声是他们太熟悉的战场预警,本能地,他们迅速采取了防御姿势,许多人几乎是本能地趴下,滚向旁边。 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对陆地战术虽然略显生疏,但对弓箭的回应却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尽管森林中的树木提供了一些掩护,但这些不一定足以阻挡箭矢。在这种突发情况下,最直接的求生方式便是立即采取倒地翻滚,以此大幅增加躲避的几率。 事实证明,这种方法效果显著,大部分箭矢都射空了,只有极少数击中了目标,未能形成有效的打击。 这一波未能奏效的偷袭并没有结束战斗。影卫们迅速调整,第二轮箭矢已经在弓上。经过第一次的教训,胡人们已纷纷找到树木作为掩体。 但影卫们的战术布置也是深思熟虑的,他们散布在四周,几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第二轮箭雨从四面八方覆盖而来。 胡人们虽躲于树后,但第二轮的箭雨仍旧带走了几个同伴。紧接着,第三轮箭雨更是猛烈,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第303章 突围战 面对这种情况,胡人们也非坐以待毙之辈,迅速拔出背后的长弓反击。这些从小与弓箭为伴的战士,对弓箭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他们的反射几乎是本能的,精确而迅速。 在这森林的阴影中,两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远距离对决,箭矢如同死神的使者,来回穿梭在密林之间,每一次飞舞都预示着生与死的交锋。 这不仅是一场肉体上的较量,更是意志和策略的较量。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躲避,都深深刻画了这片古老森林的战争图景。 在浓密的丛林之中,尽管这群人习惯了草原的无垠开阔,但丝毫不减他们的战斗意志。他们的射术无人能敌,每个人都是经过磨练的神射手,即使仅剩下十几人,面对未知的敌人也毫无畏惧,战意更是浓烈如初。 就在他们一一拉弓搭箭,准备再次迎战时,影卫的头领突然挥手发出了一个独特的哨声。那些原本正瞄准他们的神秘人影,如潮水般快速后撤,留下一地的迷茫与惑云。 他们不解为何对方会选择在此时撤退,明明力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的对方为何突然撤军? 眼前的情况让他们不得不怀疑,也许敌人的撤退只是一个陷阱。尽管剩下的只有寥寥数人,敌方却明显拥有超过三十余人的力量。 这种悬殊之下,自己这边怎能轻易突围成功? 尽管思绪万千,但生存的本能让他们没有过多停留在疑惑上。首领快速指挥众人四处侦查,确认无其他潜藏的危机后,便带领众人朝预定的马匹地点快速移动。由于刚才的一幕令人震惊,每个人都变得格外谨慎,警觉地观察四周,深怕突如其来的袭击再度发生。 他们知道,如果再遭遇几次那样的伏击,恐怕无一人能从此地逃生,所有人都可能命丧此地。但令他们诧异的是,即使抵达了马匹所在地,那群神秘的攻击者依旧没有现身。 首领怀着复杂的心情大声命令:“前面再有二里就到了,都给我跑快点,有了马匹之后,就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们了。”他的话不无道理,这些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战士,一旦得到马匹,确实难以被轻易拦截。 听到首领的呼喊,尽管疲惫,剩下的战士们仍迅速向马匹所在地奔去。但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几乎在同时,无数名黑衣人从侧方如洪水般冲击而来。 此刻,虽然他们迅速奔跑,但仍未忘记之前的教训,每个人的神情都紧绷至极,准备应对可能的任何情况。 那些黑衣人如影随形地突然现身的一瞬,胡人们凭借本能和战斗经验,瞬时抬起了手中的长弓,对准了黑衣人的密集处激射而去。箭雨如怒潮般席卷而过,竟让黑衣人措手不及,顷刻间十几人倒地不起。 这一幕令黑衣人的首领瞠目结舌。他没想到这些风尘仆仆的胡人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战斗力和迅捷的反应速度。他大声呼喝道:“不要掉以轻心,这帮家伙难缠极了!王爷有令,不必留活口!”显然,这群黑衣人并非普通的影卫,而是赵丞相直接派遣的精锐死侍。 通过李安的精心布局,赵丞相事先得知了胡人的逃跑路线,并派出了五十余名死侍进行追击。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面对仅余的十几名胡人,第一轮交锋竟让自己损失惨重。 原本的五十余人,转瞬之间就剩下不到四十。这还不算完,胡人在一轮射击后,再次拉弓搭箭,箭矢再次如飞蝗般扑向他们。 胡人首领眉头紧皱,这群黑衣人的行为和刚才那群人明显不同。他们身上同样绣有奇异符号的服装表明他们是一伙的,但刚刚的那伙人行动神秘,讲究阵型配合;而现在这帮人却是毫无章法,直接冲锋。这种悬殊的行为让他摸不着头脑,但战场上的紧迫并不允许他过多思索。 于是,他决定不再深究,只管拉弓射箭,再次射下一名黑衣人。 然而,这群死侍似乎是誓死不退,直接向胡人冲锋。 虽然胡人射术精准,但箭术终究需要时间准备。 第三轮箭雨结束后,黑衣人已近在咫尺。尽管胡人勇猛,但敌人人数众多,加之长途奔袭已使得他们体力大减,很快就有七八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尽管如此,冲锋的代价同样惨重,黑衣人也有相同数目倒下。现场的硝烟中,能够站立的胡人仅剩下六人。 他们面对的是敌人不断逼近的铁蹄声和无形的死亡威胁,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不屈与坚决的光芒。在生与死的边缘,他们的求生意志被燃烧到了极致。 赵丞相所派来的死侍现仅余十七人。眼见局势不利,胡人首领迅速作出决断,他知道绝不能在此地久留纠缠。 “留下三人掩护,其余随我撤!”他决绝地命令,选择了三名战力最强的手下进行最后的阻击。而他自己则带着两名亲卫,倾尽全力向不远处的马匹冲去。 尽管只有三人,但这些胡人的战斗精神极为顽强。他们以铁血的拳头和刚烈的箭矢,硬生生地牵制住了敌方的十几人。沉重的刀剑交击声、激烈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撕裂了战场的宁静。 直至远方传来了马蹄声的急促鼓点,这三位英勇的胡人战士才终于力竭倒地,生命的终章在尘土中悄然落幕。他们的牺牲换来了首领和另外两人的脱险——那些匹马如同脱缰的野马,载着他们越奔越远,消失在了辽阔的地平线上。 黑衣人的头目目睹此景,怒火与无力交织成一股怒涛,他无力地将手中的刀剑狠狠插入一个倒下的胡人尸体中,以此来发泄心头的悲愤与恼怒。然而,在他们手中没有马匹的情况下,再强烈的追赶欲望也变得无力。他和剩余的死侍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化为点点尘埃,消失在视线之外。 第304章 傻眼的赵青如 那位率领黑衣人的首领转过身,目光冷漠地扫过躺在地上的尸体。 他的目光快速在倒地的胡人中搜寻,找寻尚有呼吸者。当他发现两名重伤却尚存一息的胡人时,他冷冷下令:“带回去。”语毕,他便率先转身,沿着来路迅速行去。 随他命令,那群黑衣人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将两名尚能生还的胡人抬起,向指定方向快速撤离。就在此时,一个惊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什么?跑了三个?废物!一群饭桶!我养你们作甚?连这几个人都留不住?给我追!一个也不能放走!” 在赵丞相宏伟的府邸内,他听着下属汇报的声音,怒火中烧。 他瞥了一眼那两个浑身是血、被紧紧捆绑的胡人,眼底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机。他嘲讽地说:“竟然敢陷害本丞相?真是可笑,你们不知道在这京城中是谁说了算!” 正当他准备下令将这两人处决时,其中一名胡人狠狠地盯着赵丞相,趁他不备,一口血水喷向赵丞相:“老贼!我们胡人不是好惹的!你杀了我们的二王爷和小王爷,我们的可汗绝不会放过你!他会亲自率军踏平你的京城,取你们的狗命!” 被血水溅到的赵丞相顿时暴跳如雷,怒不可遏。他一把夺过旁侧侍卫的佩刀,一刀将那胡人斩首。血腥飞溅的一刻,赵丞相心中突然一震,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等一下,他说什么?二王爷?小王爷?” 赵丞相回想那胡人的话,心中惊疑不定。这二王爷,不就是他多年来书信往来的那位王子吗?竟然亲自来到京城,而且已经葬身在自己的手下? 当这个认识清晰地浮现在他的心头时,他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知道二王爷在胡人中的影响力巨大,甚至可能是下一任可汗的继承人。 如果这件事被胡人得知,那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府邸,乃至整个京城,可能都将面临胡人的怒火与铁骑。 赵丞相的心中泛起一阵波澜,这或许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赵丞相坐在阴森的书房中,眉头紧锁,眼前不断浮现着可能的未来场景:胡人的大军或许不日将会围攻京城,到那时,自己的性命无疑将岌岌可危。京城的守卫早已不受他调遣,而与他关系紧张的梁青云和不可靠的六弟更是势必会在危机时刻推他出去,以平息胡人的怒火。 他心中的不安如同乱麻般缠绕,不断回放那几个关键的决策瞬间。他责怪那些不明身份便下死手的手下,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愤怒。那知晓全部真相的胡人已经被他一怒之下斩杀,此刻,赵丞相只能对着那具尸体发泄无尽的后悔与愤怒:“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何不早些告诉本王?为何不早些揭露真相?” 他的双眼赤红,手中的血滴刀锋映出他扭曲的愤怒。他转过身,目光如冰刃般扫向那些将胡人带到面前的手下,思绪中不断重现那个已死的二王子和小王子的面容,想到这些都是这些手下的所作所为,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暴怒。 刀光闪过,两名手下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这是赵丞相的直接报复——对他们的不解和忠诚的极致背叛。随后,赵丞相更是失控地挥舞着弯刀,将怒气撒在了这两具冷却的尸体上。 这一幕让在场的其他侍卫们心中寒气逼人,内心的恐惧与失望交织成一团。他们心知,这位丞相的冷酷与残暴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们曾为他铤而走险,却最终换来了这样悲惨的下场。他们中的许多人心中不禁生出了远离这位暴君的念头。 这一连串的暴行,让赵丞相的形象在侍卫心中彻底崩塌,也让他在这个深宫之内,变得更加孤立无援。 这不仅是一个政治上的灾难,更是一个道德上的沦丧,预示着一个帝国内部的分崩离析正在悄然发生。 赵丞相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烈焰般翻腾。他心知若让那些胡人顺利离开大梁国,势必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灾难。 因此,他发出了紧急命令,声音在傍晚的空气中回荡:“调动所有人马,不惜一切代价,绝不允许那些胡人逃出大梁国的边界!” 这一命令下达之后,赵丞相的目光像利箭一般扫过侍卫的队伍。 他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犹豫与恐惧,但更多的是从他们眼中开始萌生的那种深不可测的思考。正是在这一刻,每个人的心中都种下了一颗可能随时发芽的小种子。 抛下血滴的刀具,赵丞相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知道,仅靠京城的力量是难以长时间阻拦胡人的。于是,他立即派人连夜奔向边关,去通知他的十三王爷弟弟,玉门关的守卫。 十三王爷一直是大梁国的坚固屏障,常年与胡人对峙,深谙边疆战事。在他的统帅下,玉门关的守军从五万壮大到了十万。他的存在是赵丞相能在京城搅动风云、试图篡夺帝位的底气所在。赵丞相深知,若无十三王爷的坚守与支持,自己的野心或许早已破灭。 在京城里,他的影响力和权力正在一步步扩张,无人能挑战。 但这一切的背后,都依赖于他与边疆王爷的深厚联系和不断的军事扩张。此刻,与十三王爷的书信不仅是求助,更是对未来的一种策略部署。 快马加鞭,穿越崎岖的山路,赵丞相的急信如同流星般急速送往边关。 而在大梁国内,侍卫们仍在四处追逐那些胡人的踪迹,但进展缓慢,仿佛他们已经化作了风中的幽灵。 边关的十三王爷接到急件后,皱眉沉思。 他深知,这件事关系重大,可能影响到整个大梁国的未来。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支持他的四哥,还是重新评估这胡人逃亡事件背后隐藏的更大危机? 在这烽火连天的年代,每一次选择都可能改变命运的走向。 十三王爷的决定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命运,更牵动着整个大梁国的未来。 第305章 军训 在这风起云涌的时刻,历史的车轮正缓缓转动,每一个决策都充满了不可预测的变数。 随着十三王爷铁令的下达,整个玉门关仿佛瞬间被拉响了戒备的警报。士兵们行动迅速,将严密的防范网络铺展至每一个角落,无论是来往的商旅还是偶尔穿行的牧羊人,皆不得不接受严格的审查。 这一切变化,使得那几名胡人在到达玉门关附近时,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的眉头紧蹙,透露出内心的忧虑和不安。显然,他们已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很可能已被泄露,这玉门关的突然增兵,无疑是针对他们而来。 在一座破败的庙宇里,他们围坐一处,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凝重。领头的胡人低声叹息:“我们现在如何是好?这玉门关已成铜墙铁壁,我们若强行冲破,只怕难以全身而退。” “确实,这里的守卫已远非先前可比,似乎天眼般监控着每一个角落。”另一名胡人回应着,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焦急。 正当他们陷入绝望之时,突如其来的羽箭破空而来,划破了夜的寂静,让领头的胡人惊慌失措,急忙翻滚躲避,身体紧贴着一块破旧的供桌。他原以为会有一连串的箭雨袭来,却意外地发现,只有那单独的一箭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箭尾还在颤抖。 当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发现箭杆上捆绑着一块绢帛,他的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疑惑与警觉。他从窗户探出头去,四周寂静得出奇,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他握紧手中的刀,警惕地向外张望,确保四周无人。 确认安全后,他转回身,目光锁定那颤动的羽箭。他一把抓住箭杆,用力一扭,将箭头和绢帛一起取下。展开绢帛,他的目光瞬间凝固,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的手下见状,也忍不住凑上前来,眼中满是好奇与急切。他们看到头领震惊的表情,心中更是一阵紧张,不知这神秘的箭信将带来何种消息,是否能为他们指明一条生路。 在那张褪色的绢帛透露出其秘密之时,两名战士的心脏几乎同时漏跳了一拍。地形图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一条隐蔽的小径被以赤色标注,仿佛是命运之手指引的逃生路线。 “这,这,这……”手下颤声未定,话语未完,一巴掌便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头顶上,回响在紧张的空气中。 “闭嘴!”头领的声音犹如冰冷的刀刃切过沉寂的夜空,随后他又转回头来,深邃的目光再次凝固在那张绢帛之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小径直通玉门关外,若真有此路,他们或能悄无声息地避开重兵的包围,从敌人的眼皮底下溜走。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帮助让他陷入深深的猜疑:这究竟是天降的幸运,还是另有陷阱? 头领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缠,这份地图的出现太过蹊跷。敌人若真想置他于死地,为何要自己掘坑跳入?反之,他们又确实无朋无故于大梁国,自赵丞相与他们剑拔弩张后,谁还能为他们带路? “可能是敌人想要引诱我们,让我们误入歧途。”他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不确定性的颤抖。 但很快,他的心中生出一股倔强的火焰,如果对方已明晰他们的行踪,何需这般曲折?眼下,似乎只有赌上这一把——无论是天赐良机还是死亡陷阱。 眉头紧锁的他,忽然间拳头一挥,决断地断喝:“他们大梁国不是有句老话吗?富贵险中求!干了!”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转而对手下命令,“立刻收拾行囊,咱们按图行事,走那条小路。” 手下瞬间紧张,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劝解,但最终选择了沉默,开始快速整理装备。 两天后,历尽艰辛,他们终于摆脱了追兵,跨出了玉门关的重重围堵。身后的高墙渐行渐远,两人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倒在广袤草原的怀抱中,喘着粗重的气息。 这自由的空气,洗净了他们的疲惫和恐惧,带来一种深深的解脱感。他们望着天际,心中既有未来的迷茫,也有从死亡线上挣脱的喜悦。 在荒野的边际,透过丛林的缝隙,有几双锐利的眼睛暗中观察着两个人的行动。他们,执着于完成使命,不顾漫长的路途与危险重重,只为将二王子的消息带回。但他们未曾察觉,有影子紧随其后,静静地,如幽灵般潜伏。 “任务已完成,撤。”声音低沉而决绝,如夜风中断流的叶语。随着命令的下达,那些幽影如同烟雾般消散在密林之中,瞬息间,无影无踪。 时光流转,一周迅速溜走。在这段时间里,南山基地热闹非凡。李安,这位苛刻的指挥官,正站在训练场上,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这3000名新兵在烈日下的排列。就在此时,一匹快马掠过南山脚下,扬起一路尘埃。 来人正是影卫的一员,匆匆从马上跃下,步伐急切地向李安汇报:“那两个家伙已经离开了玉门关,正向王庭方向进发。” 李安听后,眉头紧蹙,颔首示意,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待使者退下,他方才低声自语:“也不知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若要我大梁崛起,旧秩序必须粉碎。若非如此,梁青云何以掌控这座大国?” 这些思绪随风而逝,李安的视线再次锁定在那些新兵身上,此刻他的声音猛然提高:“石柱!你给我过来!看看这些家伙,连基本的军姿都站不齐!这是我要的军队吗?如果他们今日仍站不好,我将你的职位撤销!” 石柱,这个之前只是个负责火药的普通兵卒,现在却因为李安的青睐而被提拔为临时队长。他的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简直是武将的典范。李安对他有足够的期待,但也同样严苛。 石柱闻言,立刻瞪大眼睛,举手敬了一个李安新创的军礼,声音坚定而有力:“大人,您放心,我保证让他们今天站出最好的军姿。如果做不到,您就拿我的头当球踢。” 第306章 天子红人 李安闻言不由得笑骂一声:“粗鄙!我要你头做什么?不但要他们站好,你还要赶紧学习,一个月内如果你还不识字,你就从哪来回哪去!” 这番话落下,李安挥手让石柱退下,他需要立刻返回,向梁青云汇报最新的情况。内心深处,他期望这一切决策能够成就一番大业,尽管道路充满了不可预知的风雨。 尽管梁青云已将许多权力委托给李安,但在处理某些核心事务时,李安仍需向他报告。这种关系的微妙平衡让李安时刻保持着谨慎与敬畏,心中隐隐生出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来人,备马车回宫。”李安的声音刚落,不久,一辆装饰华丽的四轮大马车缓缓驶出南山基地,阳光在其金色装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坐在这辆马车上,李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舒适。这辆车是南山基地研发部门最新的成果,也是他亲自下令研发的首个项目。之前的马车坐起来颠簸不堪,令人难以忍受,他曾私下里想,若不能在这封建的古代王朝中好好享受生活,岂不是白来一趟? 马车轻缓地行驶在通往京城的大道上,舒适程度远胜过去,让李安感到格外惬意。考虑到这种舒适,他立刻下令制作第二辆同样的马车,毕竟,若自己享受如此尊贵的待遇而自己的爱人及天子还未能同享,则是他职责上的疏忽。 这辆新马车的速度与舒适结合得天衣无缝,李安在马车中微微打了个盹,不觉间便已抵达京城的城门。城门守卫初见这未曾有过的新式马车,立刻挡住去路。然而,当李安探出头来,守卫们迅速恭敬地行了礼,便放行了。 在京城,李安的名声早已响亮。他不仅掌握兵权,更是天子眼中的红人,何况他近期削弱了赵丞相的势力,更是声名显赫。 就连他负责的琉璃店虽因火灾而损,但仍商人络绎不绝,每天的马车往来比以往更为频繁,这让赵丞相及六王爷等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从何处获得如此多的珍贵琉璃器皿。 在这复杂的权力网中,南山基地如一座神秘的堡垒,它的隐秘程度让赵丞相和六王爷怎样努力也难以窥视其一斑。尽管他们不断派遣密探企图渗透,但那里坚不可摧的防御,以及梁青云的影卫悄无声息的守护,让所有企图都归于泡影。 琉璃工坊的秘密生产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而外界对此只能猜测不断。李安新立的军队更是如矗立的长城,坚定地守护着这片禁地,使得任何轻举妄动的念头都必须三思。 而在京城之内,李安的威望如日中天,他的马车行至皇城门口,无人敢于阻拦。仿佛只需他现身,城门便自动敞开。在这座城市中,没有人不知道,天子今日的稳固地位,皆因李安的辅佐。 李安虽享有至高无上的通行权利,却亦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在维护朝堂规矩中扮演着关键角色。进入内城后,他并未继续乘坐马车,而是将其留在羽林军的驻地,自己则步行前往御书房。 到达御书房门口,几名小宫女正守候在外。看到李安,她们赶忙躬身行礼,正准备转身通报。李安却轻轻挥手制止,手指轻放嘴唇前,示意她们无需多言。 接着,他轻佻地在两名宫女的翘臀上各拍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带着戏谑地对她们说:“呵,两位美丽的小姐姐,先去休息吧,此地的事情无需劳烦你们通报。” 这种不经意的亲近,使得两名宫女面颊绯红,心中羞涩与窘迫交织。虽然她们知道对方的地位使得自己无法抗拒,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内心的澎湃。李安的风度和外貌在宫中女官之间早已是佳话,这让她们即便在震惊中也带着几分憧憬。 在这一切的背后,李安心知肚明,每一次微妙的接触和每一句话语都是在精心策划的权力游戏中,稳固自己的地位与影响力。而今,他正步入御书房,准备在这权力的中心,再次展开一场精彩的较量。 李安轻手轻脚地推开厚重的木门,门缝中透出一线斜阳,金色的光线在空气中舞动。就在这一刻,一道警觉的目光锐利地穿透了半掩的门扉,直直地投射在李安身上。李安知道,这肯定是邓玉蝉的眼神,那位时刻守护着梁青云安危的女子。 尽管她总是一副冷漠的外表,但李安知道她的内心深处藏着微妙的情感。此刻,感受到那道视线,他轻轻地向房梁上抛了一个飞吻,见那目光略为闪躲,他心中不由得一笑。 李安深知,邓玉蝉尽管表面冷淡,内心却有着女子的细腻。他曾多次见她在无人的时刻,小心翼翼地把玩那对他赠送的草蚂蚱,那种珍惜的眼神,足以透露她对他的特殊感情。 李安逗弄了一下邓玉蝉,却没有继续停留。他知道,若此时放弃前去招呼梁青云而先与邓玉蝉纠缠,必将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转而悄无声息地沿着墙根向梁青云所在的方向迂回前进。 梁青云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审阅奏折,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察觉。 李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坏笑,然后在靠近梁青云时,他轻轻地伸手覆向对方的双眼,企图给她一个惊喜。 就在李安的手掌即将触及梁青云的面庞时,梁青云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身形如风一般转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李安的双手。 李安只觉得身体一轻,梁青云已经用过肩摔将他抛向半空。 空中,李安凭借多年练武的本能,熟练地调整了自己的姿态。他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一个身,然后以一个轻盈的姿势落回地面,站稳后尘未动,面带微笑地看向梁青云。 这一幕,既展现了他的武艺,也表达了对梁青云这场小小试探的赞赏。 在那一瞬间,响彻御书房的不仅是李安优雅落地的轻响,更是梁青云蓄力已久的一记精准摔投。地面与李安的交接,虽不致伤,却足以让他的尊严有些颜面无光。 第307章 指禅 梁青云轻挑的眉梢带着调侃,她的声音清脆而带着一丝戏谑:“哎哟,我的小李子,朕每日叮嘱你勤加练武,看看,这不是吃亏了吗?” 事实上,梁青云的心灵感应早已捕捉到了李安的动向。她本可怀抱欣喜迎接这位久别的心腹,却因李安在门口轻佻戏弄宫女,而情绪微妙地起了波澜。 她的这一摔,虽出于故意,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足见她对李安的深谋远虑。毕竟,真要以全力一击,纵使李安身手不凡,亦难逃重伤。 李安颇为不甘地从地上爬起,一边轻抚着稍觉疼痛的臀部,一边半是调侃半是抱怨地道:“陛下,您这明显是存心的!哼,我还本想今夜能与陛下切磋切磋,岂料却被摔得这般凄惨。哎呦,我看这至少得养上个把月才能好透彻啊!” 言毕,他故作可怜,半躺在梁青云足前,却也巧妙地将场面的尴尬转为一番亲昵的打趣。梁青云见状,不禁被逗得笑了起来。在她看来,李安总能以这种俏皮的方式,消解她心头的郁结。 过去的十日里,李安的身影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那种不经意间的想念,让她对他的归来更添几分期待。若非自己的身份与外界纷扰所限,她早已驱车直访南山基地。 “哼,少来这套!你不是忙着在南山基地陪着你的如意姑娘吗?怎的,今天有空回来见朕?”梁青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嫉妒。 李安闻言,不禁感到一阵酸气袭来。他再看梁青云那张微带不悦的精致面庞,顿时明白了她心中的醋意。 至于所谓的“如意姑娘”,她是一名难民中挑选出的才女,文采风流,明显出自名门之后。李安的调查也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无意间却引起了梁青云的误会。 玉如意,这个名字不仅仅代表着一种美丽的象征,更是一个曾经显赫一时家族的遗孀。这家族本是当地的豪门大族,不但玉如意出身于此,连她那十二三岁的妹妹玉晴川也同样是这个家族的血脉。 不幸的是,她们的家族并没有因为贫瘠或自然灾害而衰败。对于一个富有的大家族来说,轻微的饥荒并不足以动摇其根基。真正将她们家族推向绝路的,是一场残酷的政治打压。在这场无情的风暴中,她们的亲人几乎全部罹难,整个家族支离破碎。 在乱世之中,唯有玉如意和她的妹妹玉晴川借助混乱逃出生天,与大批难民一起匿名苟活,以避免仇家的追杀。为了生存,她们隐藏了自己真实的身份,避免以显眼的女子模样出现在人前。 正是因为一系列的偶然机会,玉如意与李安在南山基地的一次偶遇,成为了转折点。南山基地在李安的带领下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人手严重短缺。 因此,在一步步的提拔和考验中,玉如意不仅展现了她过人的能力,还逐渐成为了基地中的主要管理者。 在李安不在的时候,她几乎掌管着所有的大大小小事务,可以说是整个南山基地的大管家。 她的表现一直都非常出色,不仅能够独立承担起自己擅长的职责,还能迅速领会并实践李安传授的知识。当然,李安是不会公然承认他对玉如意的美貌和才华同时心生欣赏的。 毕竟,李安自视为一个正人君子,岂能贪恋他人之美?尽管在当时社会,瘦弱的女子可能不被视为典型的美人,李安绝不会承认,玉如意那瘦削的身姿在他眼中显得格外动人。 不仅是玉如意,连玉晴川在清洁干净后,也展露出了令人惊艳的美貌。可以想见,等到她长大后,定然不会输给她姐姐。 至于玉如意的事迹被梁青云知晓,这在所难免。南山基地的主要守卫力量之一就是影卫,虽然影卫的首领邓玉蝉已与李安形影不离,但梁青云对此仍有绝对的掌控力。 在被梁青云摔倒后,李安索性就躺在地上,没打算起来。 听着梁青云那酸溜溜的语气,他干脆翻了个身,把整个头都埋进了案几底下。梁青云看着李安这幅无赖的样子,竟也被逗笑了,完全没有打算理会他,也没打算帮他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刻,本已紧绷的气氛突然转变。梁青云的面容忽地染上了一抹猩红,那是因为案几之下竟异常空旷,使得她的防备在不经意间被李安的突然偷袭打破。 “嘿嘿,陛下,臣的这一指禅,威力可还行?”李安的声音中带着顽皮,而这一突如其来的轻佻让梁青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双手本能地试图挡住那伸向自己的手。 “大胆!竟敢偷袭朕!看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是不会知道朕的厉害的。”梁青云虽口中严厉,眼中却不掩笑意,显然她并不真心想要惩罚李安。 事实上,此刻宫中人来人往,不少宫女太监正忙碌穿梭,更不用说随时可能有外人前来求见,显然不是一时斗艺比武的好时机。但李安信奉的一条铁则——女子嘴里说不要,行动上却总会接受,这也使他对梁青云的反应抱有一丝期待。 “陛下,臣的武艺进步了没有?”李安再度挑衅,语气中满是戏谑。 “哼,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朕还真没放在眼里。不过既然你提了,朕今天就亲自来帮你‘精进’。”梁青云的回应中透着轻松的挑逗。 “好啊,陛下。虽然我们几日未见,我武艺的精进如何还未可知,但您的吹牛本领倒是越发高明了。”李安笑着反击。 “哈,你这小子,今天的探囊取物也确实不错,看来是没少和那玉如意姑娘切磋了吧?”梁青云的话语中既有调侃也有一丝试探。 经过一番轻松的口舌之战,两人的关系因此更显亲近,一场小斗法也在不知不觉中愈演愈烈,直至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梁青云在李安的怀中略显乖巧,轻声嘟囔:“你这坏蛋,每次见到朕就想比试一番。哼,小心有一天朕真生气了,直接让你变成真正的太监!” 说话间,梁青云使出了一招锁喉手,李安则是眼疾手快地用他的二指禅反击。他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梁青云的两个敏感穴位,名为雏菊和十三,两者紧邻且易受攻击。 第308章 内力的奇特作用 “混账,你这个无耻之徒,竟敢让朕屈膝在地!今天不打得你血流满面,誓不罢休。”梁青云气得脸色铁青,眼中射出几乎能够焚烧万物的怒火。 “嘿嘿,让血流成河可能有些困难,不过让一些‘能量’散出来倒也不是不可能。”李安一边闪避梁青云的攻击,一边轻松回应,态度之中满是戏谑。 房间内的氛围因两人的切磋而变得紧张而热烈。邓玉蝉作为这南山基地的秘密守卫首领,感到局势紧急,第一时间命令外围的守卫全部撤离,以保这场比试的隐秘性。 当她轻盈地身影回到场内时,却见李安正跪在案几底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梁青云则在一旁施展着压制技,两人的动作诙谐而又紧张。 李安感受到邓玉蝉的目光,便对她坏坏一笑,并招了招手,那挑衅的神情仿佛在说:“来吧,加入战斗的行列。” 邓玉蝉看到李安的这一举动,脸庞在轻纱之下忍不住染上一抹羞红。她心中清楚李安这是在引诱自己上前,但又怎能轻易步入这未知的局面? 更何况,没有梁青云的首肯,她如何敢擅自加入这场斗戏?然而,李安的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是一种只属于将领的霸气,让人难以拒绝。 最终,邓玉蝉咬了咬嘴唇,身形一跃,如燕子掠水般投入到了战场中。 李安见状,不禁兴奋地大笑起来,他早已准备好展示自己苦练已久的武艺。看着对面的邓玉蝉,他用手势示意她一同加入这场切磋。 此时的梁青云正被李安所压制,几乎抬不起头来,她并未察觉到邓玉蝉已经加入了战斗。 李安见状,又是一阵轻笑,用嘴型对邓玉蝉说:“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饿不饿?我这里有两个馒头,你先吃点儿,再来帮忙。” 他的话虽无声,但准确的唇形让精通唇语的邓玉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她的面色一时变得更加绯红,内心虽然有些抵触,但在李安那几乎命令的眼神下,她只得接过馒头,稍作填充后再次投入战斗。 就这样,正在与李安激战的梁青云感受到了邓玉蝉的加入,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她明白,有了邓玉蝉的参与,这场斗戏的局面或许会有所改变。 果不其然,随着邓玉蝉的加入,战局开始出现了逆转。梁青云虽强悍,但面对李安和邓玉蝉的夹攻,终究感到了些许吃力。 “邓玉蝉,竟敢于朕施以牙齿?”梁青云嗔怒地望向她。 “陛下,您也加入我们的‘尝试’?”李安带着挑衅的笑意对梁青云说。 这两位女士虽与他对抗不过,却转而以此种方式相互挑衅,令李安既无奈又好笑。面对她们,他真是既无计可施又难以严肃对待。 在两人的联合攻势下,李安最终也只能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态。梁青云和邓玉蝉的面庞都带着胜利的喜悦,而梁青云身上的香汗更是证明了她斗志的激烈。 梁青云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带着几分怨气地看着李安:“哼,看你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朕是不是该再召些人手来陪你好好练练?” 李安轻笑回应:“嘿嘿,陛下这主意倒也不错。” 梁青云眼神一瞪,李安立刻收敛了笑容,连忙改口:“咳咳,我只是开个玩笑。对了,陛下,皇后娘娘那边有何新的消息么?” 提到皇后的事情,梁青云的眉头也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这些天朕每日都派御医去查看,但皇后那边的情况似乎并未如我们所愿。” 邓玉蝉突然插话道:“陛下,考虑到我们练武之人都有内力,会不会皇后娘娘无意中用内力排斥了…”她的话让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梁青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在沉思邓玉蝉的话是否有理。她转向李安,语气带着些许严肃:“你们这些修炼内力的人,果然有时候会出乎朕的意料。” 李安一听此言,轻声笑道:“陛下,您和邓玉蝉都是高手,难道也会…” 话未说完,便被两人同时白了一眼。 “废话,如果不用内力,朕若真的有了子嗣,该如何是好?”梁青云说到这里,气愤地直接一脚踹向李安,接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朕也不是不能为你生一个,但前提是你能帮朕稳住江山,让朕坐稳这龙椅。” 这番话让李安眼前一亮,立刻精神大振。他的心中甚至已经开始为未来的后代命名。 但当他的目光转向一旁微笑着的邓玉蝉时,不由得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难道你也想要一个?” 话音刚落,梁青云立刻瞪了他一眼,冷声说:“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让人给你来个大板子惩罚?” 李安闻言,立刻哑口无言。虽然他和邓玉蝉斗嘴,但知道如果真的惹恼了梁青云,后果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为避免自己遭受不测,李安选择了沉默的智慧,闭上了嘴巴。然而,随着他的沉默,梁青云的话语却如冬日里的北风,刺骨且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冷意。 “李安,朕有话先说在前头。哪怕皇后为你生下的是皇长子,那孩子也绝不可能继承皇位。唯有朕亲生的子嗣才能登基为皇。”梁青云的声音中带着铁血的决断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在这沉重的话语落下的瞬间,邓玉蝉已经轻盈如燕地飘回她的房梁,消失于夜色之中。这些关于皇位的话题,对她而言,是她无权也不宜参与的深渊。 此时,不仅是皇宫内部的权谋斗争在继续,而在王都之外,赵丞相的府邸里也是风起云涌。四王子收到了他的八弟——玉门关的守将,十三王爷的急报。据报,胡人已破关而出,逃至了辽阔的草原之上。 赵丞相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他一边在书房里摔碎文房四宝,一边咒骂八弟无能,未能将胡人彻底剿灭。他心知这胡人不易惹,一旦对方凝聚力量反扑,王都将面临未知的大危机。 第309章 玉门关外 尽管十三王爷力保玉门关外安全,赵丞相心知,若是胡人决心报复,那些被他秘密杀害的胡人王子的死,将成为引爆战火的导火索。 这位丞相此刻心如焚热,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一个计策。他急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疾书一封密信。 “这信要速送玉门关,必须十三王爷亲手启封!一切风险须尽除,若有万一,务必销毁此信,切莫让外人得知其中机密。” 他的话语中满是战略与冷静的计算。不多时,一名忠诚的信使骑着快马,从府邸中疾驰而出,夜幕下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一个王都居民的心上。 赵丞相站在窗前,望着马影渐去,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涌动的暗流中保全自己,又能在皇位争夺的漩涡中找到一线生机。 他知道,这一切的关键,在于能否将这场危机推到梁青云头上,让胡人将怒火倾泻于天子,而非他自己。 在御书房的幽深光影中,梁青云皱着眉头聆听李安的汇报。随着胡人已经越过边关,踏入茫茫草原的消息,她的眉宇间的担忧愈发凝重。 “你这一冒险,实在是太鲁莽了。从大局出发,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回归草原。如今这些胡人一旦整合力量,必然会对我大梁形成威胁。可我这里兵权不足,战士亦寡,他们若猛攻过来,朕的大梁岂不是危在旦夕?”梁青云语气沉重,显露出难掩的焦虑。 李安,面对梁青云的忧虑,却突然展颜笑了。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在静谧的御书房中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紧绷的气氛。 梁青云的疑惑随即显现在她的眼神中,她不解地紧蹙眉头,心想这李安在此时此刻竟能笑出声,是何等的胸有成竹,或是纯然不知天高地厚。 “胡人若真打进来,朕这刚稳的江山岂不是要动摇?朕若不是天子,你一个小小的登徒子,又能有何好日子?在这样的局势下你还能笑出来,朕真是不知,该说你是心大,还是无脑。”梁青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怪与无奈。 李安却步前一两步,轻轻在梁青云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试图用这个小动作缓解她的紧张情绪,“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有我在,你怕什么?” 尽管李安的话充满自信,梁青云还是不由自主地送他一个白眼,“有你有何用?你一人纵有天大本事,又如何?现在的胡人不是小股匪患,而是整合了上万的草原战士,最少三十万之众!” 她语速稍微放慢,声音中满是忧虑:“他们之所以未曾深入中原,是因为不想两败俱伤,一旦决心南下,即使损兵折将,也足以踏平我大梁。” 梁青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即便如此,朕全力以赴,他们损失十万也足以攻破京城。但朕更忧心的是,这草原上的风云变幻。十三皇叔守在玉门关,他若是心生二意,甚至可能开门揖盗,那时他不仅能救自己一命,还能顺势篡位。” 这番话让整个空间都弥漫了一股凉意,李安的表情也变得严峻起来,梁青云的担忧非但未被他的安慰所化解,反而更加深了她对未来的忧虑。 “如果十三皇叔真的反叛,那胡人一旦破关而入,京城一日之内必陷,朕的头颅恐怕难保,到那时,大梁江山,恐怕真的是名存实亡了。” 微光散发着沉思的黄昏色彩,梁青云目光如炬,沉声对李安揭开了一段尘封的往事:“你或许还未曾听闻,十三皇叔与赵丞相同出一母,他曾一度差点继承王位,改写大梁的历史。那时,他未能成为天子,但父皇也不得不将他封于玉门关,赋予兵权,以安其野心。” 李安听此话,心中波澜起伏,这段历史的狗血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十三王爷的身影,在他心中愈发显得不简单,仿佛历史长河中那位雄才大略的燕王朱棣,同样镇守边关,同样手握重兵,最终一举南下,震撼天下。 “这不禁令人想起历史上的燕王朱棣,他同样是从边关走向了皇位之路。而今日的十三王爷,恐怕也蓄谋已久。”李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 梁青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这边关重镇一旦动荡,整个大梁都将风声鹤唳,“确实如此。父皇在世时尚能压制他的野心,可自父皇驾崩后,十三皇叔的野心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再受到任何束缚。他已与朝廷断绝了往来,连往日例行的奏报也杳无音信。” 一阵凄凉的叹息从梁青云唇边溢出,她的声音带着无力和自责,“哎,朕也是太过无能,如今的玉门关名义上虽归大梁,实则已是十三皇叔的私邦。若非大义未泯,他早已反旗直指皇城。” 李安聆听着,心中不免为梁青云的处境感到几分哀怜。他领悟到,王朝内部的微妙平衡早已失衡,如果十三王爷真的野心勃勃,那么京城之内那些看似无足轻重的小动作,无一不是波澜背后的潜流。 他沉吟片刻,又道:“之前陛下身受的那种神秘的七星草中毒,莫非也是出自十三王爷之手?他是否早已在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一举收网?” 这番话如同冬日里的寒风扫过,让梁青云的心头一紧。她望向李安,眼中既有感激也有战意再燃,“李安,朕虽无子,但有你足矣。此番边关之事,还需你出力。” 李安点头肃然,“陛下放心,虽千万人吾往矣。” 梁青云眉头紧锁,她深知王朝内外的危机正在逼近。她对李安说道:“你此次行动确实草率了些。这次胡人的动作,很可能是对朕最大的挑战。” 李安点头认可,梁青云的担忧显而易见。胡人的动荡不仅是外患,更触动了朝堂之上深层的权力结构。十三王爷的野心显然已不满于他的边境长城,他的目光显然已投向了更为广阔的帝位。 第310章 十三王爷 梁青云继续道:“十三王爷手握重兵,坐拥边关,只需一纸兵令,便可能颠覆整个大梁。”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仿佛感受到了命运的无情。 李安默然,随即看到梁青云那略显苦笑的面容,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这个温暖的举动令梁青云一怔,所有紧张和煞气顿时化为无形。 梁青云苦笑摇头,“你这登徒子,在这种紧要关头,竟还不忘调皮。”她语气虽责,眼中却不乏宠溺。 李安装出一脸的伤心,“陛下,您这是误解我了。我无非是希望在这乱世中,能为您分担忧虑。”他的话语中带着戏谑,却也隐含深情。 梁青云听后,面露微红,“你这个无赖,即便是世道如何变迁,你的本性也是一点未改啊!” “哎,既然事已至此,朕也只能与你共赴这场风波了。”梁青云语气中透着一种无奈的坚定。 李安忽然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陛下,其实对于那些胡人的事,我已有周详的对策。” 梁青云顿时精神一振,急切地看向李安,“你真的有办法?可胡人势大,我们如何能够抗衡?况且还有十三皇叔,赵丞相与六皇叔这些内忧。” 李安微笑,眼中闪烁着信心的光芒,“陛下,虽敌众我寡,但智慧常在少数之中。此外,羽林军、御林军及内卫已有数万之众,我们不妨在南山基地急速扩军,以备不时之需。” 他的话让梁青云看到了一线希望,尽管道路险阻,但至少还有战斗的可能。“既然如此,朕也只好倾尽全力,与你共赴这场未知的战局。” 在那一刻,两人的命运交织,共同面对外患内乱,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梁青云的眉头再次紧蹙,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李安却不以为意,一笑打破了沉闷,调皮地挑衅道:“陛下,想不想听臣妙计?如果想听的话,还请陛下亲自问过,臣自会毫无保留地奉上。” 梁青云对李安的轻浮不再有耐心,一脚直接将他踹倒在地。李安摔倒后,带着委屈和幽怨的神色从地上爬起来,叹道:“陛下,您这是用人之道啊?恐怕您这就是所谓的‘卸磨杀驴’,臣虽耐心劳作,未曾有怠。” 梁青云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李安赶紧缩了缩脖子,嬉皮笑脸地劝解:“陛下,咱们还是言归于好,不可总用武力解决问题。” 梁青云哼了一声:“登徒子,朕问你,朕是君子么?” 李安连忙打圆场:“都怪臣嘴快,说正事,说正事。其实关于这重要的军事布局,臣早有深思熟虑的计划,决不会让那些人轻易脱离我们的掌控。” 梁青云此刻冷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李安,清楚地知道这人若有所图,必有后招。她的眼神像是要看穿李安的心思,让他不得不开诚布公。 李安无奈地举手投降:“好吧,陛下,我认输了。实话告诉您,这次南山基地已经扩编至五千精兵,而且这只是初步数字。我计划持续增兵,每一位都是精挑细选的壮士。” “虽然这五千人听起来不多,但他们经过严苛的选拔,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毕竟,对抗数十万大军,单靠人数优势确实难以取胜。”李安解释道。 梁青云摇头失望:“即使五千人个个是好手,面对数十万敌军,又有何用?就算邓玉蝉一人能战数十人,若被围攻,她也难逃厄运。” 李安微微一笑,未被梁青云的失望影响:“陛下,别急,我还未说完。除了严选士兵,我还对他们进行了特殊训练。等他们完成训练,每个人都将是战场上的猛虎。” “不仅如此,这五千人只是筛选初步,经过进一步训练,最终能站稳脚的也许只有三千人。但请相信,这三千精兵,配合特制的战术与装备,足以发挥出惊人的战力。” 说到此处,李安得意地从怀中摸出一枚奇特的铁疙瘩,展示着这可能是改变战场的秘密武器。 梁青云的表情由疑惑转为好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这个李安,总能在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 微弱的烛光投射在梁青云的面庞上,使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复杂。她盯着李安刚从不知何处神秘取出的铁疙瘩,眉头紧锁,不解其用。 “这是何物?”梁青云问,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好奇与怀疑。 李安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对梁青云的困惑感到一种难得的满足。“这,陛下,正是臣的新发明,一种前所未有的秘密武器。陛下是否想亲自见识其威力?” 梁青云的兴趣被勾起,她从座位上站起,整理了一下龙袍,伸出手道:“拿来,朕要亲自看看。” 李安迅速递过那铁疙瘩。梁青云接过之后,感受到了其异常的重量,比普通石头沉甸甸的多。她注意到铁疙瘩表面不平整,布满了深刻的凹槽,这种设计显然不同于常规武器。 更让梁青云感到好奇的是,铁疙瘩上还系着一条细绳。她握着绳子,略显玩味地问:“这绳子又是做何用的?难不成真的是用来投掷吗?” 李安对梁青云的想象力赞不绝口,笑着摇头:“陛下聪明,但这次猜错了。这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武器,它的使用方式和战场效果,非同小可。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不如咱们亲自到演武场一探究竟。” 梁青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好,摆驾演武场!” 随着梁青云的命令,李安急忙跟随着,一边行走一边对外宣布着准备事项。不多时,他们便到了皇宫的演武场,那里已经聚集了无数禁卫军,邓玉蝉亦在场中,神情严肃地守护着。 在这宽阔的演武场上,梁青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李安手中的铁疙瘩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预期和紧张的气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即将揭示的秘密武器上,期待着一场震撼的展示。 第311章 雷神降临 李安将禁卫军召集至广阔的练兵场。他们不同寻常地搬来了几个稻草人,并且特意给这些无生命的模型穿上了外族的皮甲,这些皮甲是从北方的胡人中缴获的战利品。场景虽平常,却因这异域之物而多了几分神秘。 梁青云皱眉而立,疑惑地观察着这一幕。“这皮甲,你从何处得来?”她不解地问。 李安转过身,带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呵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些都是影卫从北疆带回的,既有将领的也有士兵的。” 虽然梁青云并不清楚李安具体的计划,但她不由得对他的这番话表示认同。若能深入研究这些皮甲,或许能够制造出更锋利的武器,增强士兵们面对胡人时的战斗力。 现在,李安正将这些皮甲一一套在稻草人身上,并在练兵场中央布下一圆阵形。这让梁青云更是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将甲胄布成圆形?”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李安只是对她神秘一笑,随后拉着她来到几百米之外的安全距离。“陛下,请稍安勿躁。您很快就会明白的。这个位置危险,请在这墙后观察。” 梁青云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李安的举动却让在场的人无感到异样。毕竟,身为一个太监,李安的举动在众人眼中只是尽忠职守。 然而梁青云内心深处清楚,李安绝非寻常人。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如此拉扯,她也只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羞赧。 一旁的邓玉蝉见状,轻声走到她身边。“陛下,您知道李公公究竟打算何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梁青云摇了摇头,“我也是一头雾水。他不曾透露过任何细节。” 看着李安回到场中,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确保所有人都站在安全的位置。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一个古老的火折子。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他点燃了一个绳索。 瞬间,那绳索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呲呲作响,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这一幕不仅震撼了梁青云,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看似平凡的铁疙瘩上。火折子的火星一触及绳索,便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光,这令人困惑不已的铁物竟是引爆了一个谜团。 李安突然动作迅速,一把将那铁疙瘩扔向圆形甲胄的正中心。铁疙瘩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目标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梁青云目睹这一幕,不禁在心中暗赞李安的武艺进步,这力道和精准度的掌控,确实非同凡响。 然而就在梁青云评价李安的武艺之时,李安已经撒腿向她冲来。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她眉头紧蹙,心中满是疑惑。李安的急促步伐,似乎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危机。 梁青云的心思正盘旋不停,李安却已疾步来到她面前,随即一把将她扑倒在地,同时大声喊道:“卧倒!”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原本就处于警戒状态的邓玉蝉几乎要做出反击。她的手已经紧握剑柄,剑尖微露,若非知道李安绝不会伤害陛下,她的剑早就劈向了他。 梁青云被扑倒在地,心中既惊讶又生气。她本想呵斥李安几句,但意识到眼前的窘境,这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身为天子,此时此刻却被一个太监压在身下,这让她如何是好? 正当梁青云思索着如何处理这突发事件时,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轰隆巨响,伴随着地面的微微颤动。这一声巨响和随之而来的震动,让所有在场的士兵心神大乱。他们手中的武器不知何时已经脱手,纷纷跪倒在地,恐惧中不停地祈祷。 四周的空气中充满了震耳欲聋的回响,士兵们震惊至极,一时间,他们甚至以为是雷神显现了神威。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未解之谜:李安究竟是如何计划的,他的真正意图又是什么?而这一场惊心动魄的一幕,无疑将成为梁青云心中难以抹去的记忆。 在那突如其来的震天巨响之后,整个校场陷入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惊慌之中。士兵们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混合了恐惧与崇敬的复杂情绪,他们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目光,私底下窃窃私语,都在猜测是否真的触怒了天神,以至于降下了惩罚之雷。 毕竟,这里不仅仅是一处普通的校场,而是直属皇宫的军事训练场,这里的每一次动荡,无不牵动着天下人的心。在这种古老且迷信的文化氛围中,士兵们更是将这突然的天雷视为一种超自然的表现,他们害怕这是对天子的一种警示。 梁青云和邓玉蝉的反应并无二致,两人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呆了。梁青云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而邓玉蝉则是紧张地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 正当众人的心头波涛汹涌之际,李安却是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镇定。他缓缓站起身来,尽管周围的人试图阻止,但他依旧坚定地朝着场中走去。 “梁青云陛下,邓玉蝉,你们不必过于忧虑。”李安转身对二人宣布,声音中满是自信与安定,“这不过是我研发的一种新型武器而已——一种具有巨大威力的手榴弹。其威力虽强,但爆炸一过,即刻便无害了。” 听到李安的解释,梁青云和邓玉蝉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错愕。梁青云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重新评估的认真,“你是说,这全部都是你的杰作?那刚才那雷鸣般的巨响,也是你制造的?” 邓玉蝉的震惊不亚于梁青云,她曾见证过无数战场,却从未想过人类能够操控如此惊人的力量。她不禁深深地看了李安一眼,心中涌现出对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男子的重新评价。 李安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示意两人跟随他走向甲胄中央。“陛下,请随我来一探究竟,亲自见证这新武器的威力。” 尽管梁青云和邓玉蝉心中仍有所忐忑,但看着自信满满的李安,他们也被这份坚定所感染,缓缓跟随他走向了那股仍旧缭绕的浓烟之中。 这一刻,无论是天子梁青云还是忠诚的护卫邓玉蝉,都对李安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宦官,更是一个可能改变战争面貌的革新者。而这次的经历,无疑将成为他们人生旅途中一个难忘的瞬间。 第312章 震天响 在李安与梁青云一同骑马时,李安本可以轻易地将她除掉而无人察觉。他无需在众目睽睽之下采取行动。 此外,在相处的日子里,无论是邓玉蝉还是天子,都已经深入了解了李安的性格,知道他非常重视她们。 就这样,在李安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抵达了校场中心。 然而,梁青云仍然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当她注意到中心位置竟有一个坑,更是感到惊讶。 这一下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以至于在这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显著的痕迹。 原本立在那的稻草人现在有几个倒在地上,足以说明刚才那声巨响的力量有多大。 “看来这效果还不错,对这些甲胄的伤害相当深,估计在这十米范围内,没有人能幸免。”李安评价道。 梁青云此时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看到李安已经走到那些倒下的稻草人前,正检查着甲胄上的破损。 她快步走过去,仔细一看,那些甲胄上满是伤痕。深深的痕迹贯穿甲胄,让梁青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是何等的威力,何等的伤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她惊叹道。 她以前从未见过如此伤害,也难以想象,即使是武林高手,所用的暗器也只能伤及个别人。 只看这些被贯穿的铠甲,就知道即便是她全力一击,也仅能做到这个程度。 她大致扫了一眼周围,惊讶地发现几套皮甲也都满是窟窿,而且不只是一个方向的伤害。 整个方向的甲胄都被覆盖了,围绕这一圈的皮甲上也全都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窟窿。 如果这确实是李安所使用的武器,那么这一击足以要了任何顶级高手的命。 即使是她,在这种情况下也绝无生还之可能。 邓玉蝉在旁边也在思索,即便是她这样的高手,面对这样的局势,可能连保命的机会都没有。 这并非夸张,尽管她的身法极强,但面对如此无差别的袭击,想要全部躲避显然不现实。 更何况那些潜伏于影中的暗器,其激发的力道强劲至极。一旦稍有疏忽,避之不及,其后果无疑将是惨重无比。 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梁青云被眼前场景深深震撼。她的心思瞬间拉回现实,立刻对旁边的邓玉蝉低声急切地指令道:“立即彻查今日在场所有士兵,严令他们守口如瓶,关于今天的一切,绝不可有半点泄露。” 邓玉蝉面色凝重,深知此事的重大意义。这些暗器非同小可,乃是大梁国的秘密武器。若能批量生产,哪怕面对数十万猛如狼的胡人大军,也能傲然无惧。一旦能在战场上给予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等到胡人真正来袭时,必将收获意外之胜。 这样的秘密武器,或许能够稳固她的帝位,让梁青云在这乱世中站得更高更稳。“封锁此地,禁止任何人靠近。”她命令道。 “已经封锁了,陛下。”随从回应。 在下令之后,梁青云蹲下身,开始细致地检查那些铠甲上的损伤,她要分析这些暗器的力道是否一致。 “陛下,有了这武器,那些胡人还能放在眼里吗?”正当梁青云专注地观察铠甲时,一旁李安的轻笑声起。 梁青云抬眼望去,只见李安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她:“这玩意儿你还有吗?朕要亲自试验它的威力。” 李安被梁青云的气魄所震撼。他没想到她竟如此勇猛,连这般威力巨大的武器也想亲手试验。不过想到她平日里的豪迈,李安也就释然了。这个女子本就是个敢作敢为的猛女。 于是,他从怀中摸索出一个铁疙瘩,递给梁青云。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迅速伸手将其抢过,仔细端详。 刚才虽然已见过其威力,但未知其真正用途的她,此刻对这小巧的铁器重新审视,感受全然不同。她难以置信,刚才那巨大的爆炸声,竟是这不起眼的小铁疙瘩造成的。 梁青云轻抚那冰冷的铁面,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撼。“给朕火折子。”她决定亲自测试这武器。 李安一时愣住。 在这紧张充满预期的一刻,梁青云的声音再次划破沉默,带着几分不悦与急迫,她对李安说:“朕让你把火折子给朕。” 李安这才如梦初醒,他实在没想到这位女皇竟然真的敢亲自实验这般危险的武器。只是短暂的观察后,她便决定亲身上阵。作为一个太监,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自然无从反驳。 李安赶紧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梁青云,同时提醒道:“陛下千万小心,这物品一旦点燃便需立刻扔出,且要远离此地。爆炸所产生的破片,能飞行百步之远,您必须迅速寻找掩体。” 梁青云点头表示理解,她吹燃火折子,正要点燃手中的手雷。李安见状急忙补充道:“陛下,记住点燃后约三息时间便会爆炸。”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使梁青云手一抖,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畏惧,她没料到这武器的反应如此迅速。她本以为需要扔出后才会爆炸。 这时,一旁的邓玉蝉忍不住出声,她忧心忡忡地说:“陛下,您是国之栋梁,千金之躯,切不可轻身冒险。让属下为您试验如何?” 然而,梁青云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绝道:“不必,朕亲自试验才能彻底了解这武器的威力。” 说罢,她示意众人后退,自己则点燃了手雷的引线,迅速地将其投向场中心。投掷完毕,她立刻向安全区域疾走。 李安见状,猛然从愕然中回神,也慌忙跟上,边跑边喊道:“我靠,陛下,你不讲武德,点燃之前也不告诉臣一声。我怀疑你是在报复。” 随着两人一同冲到场边,背后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地面震动让人心惊胆战。烟尘散去后,场中的稻草人几乎全倒,梁青云检查之下发现,一根木棍甚至被完全击穿。 “好!好极了!没想到这武器威力竟如此巨大,使用又如此简便!”梁青云哈哈大笑,心中的震撼和喜悦溢于言表,“有了这武器,朕再也不需畏惧那些贼寇。” 第313章 手雷 一阵大笑落幕,梁青云的目光重新锁定在李安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这玩意儿能产多少?一个月之内能供应多少?” 她心中清楚,时间紧迫。按照目前的形势,胡人的大军可能在一个月内便会南下,直逼京都。若无十三皇叔在玉门关的阻拦,京都的安危将岌岌可危。因此,这个月内能生产多少暗器,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存亡。 李安沉吟片刻后,回答道:“现如今我们的技术尚待提高,生产这东西颇具难度,因此速度上自然快不了。” 听到这回答,梁青云眉头紧蹙:“工部现在全由你掌管,难道这技术还达不到要求?这里聚集了全大梁国最优秀的工匠,若连他们都做不到,朕还能怎样?” 李安无奈地回应:“陛下,这不仅是我们的问题,放眼世界,怕是没有哪国工匠能轻易做到。” 梁青云叹了口气:“罢了,那就尽力而为吧。一个月能生产1000个,朕也有信心赶走那些胡人。” 李安突然笑了起来,调侃道:“陛下,您这可真是低估了我们的能力。我们的实力远不止您想象的那样。” 听到李安的话,梁青云眼前一亮:“何意?” “其实我们每天的产能远不止1000个。三个月内,确保每名士兵手中至少配备五枚此物,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番话让梁青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个士兵五枚?这样的数字实在是令人震惊。若真能如此,她有自信直接率军深入敌境。 “你这是真的?还是在逗朕玩?”梁青云半信半疑,眼神中带着探究。 李安耸了耸肩,半真半假地回答:“陛下,我们不是一起经历过战场的吗?我怎会欺骗您?” 听到李安这略带玩笑的话,梁青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敢说任何话,完全不顾场合。她瞥了一眼旁边的邓玉蝉,只见她的面颊上已经染上了绯红,显然也被李安的话语逗得心情微妙。 这一刻,尽管话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但梁青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如果真如李安所说,这将是大梁国一场意义非凡的武装革新。 梁青云此刻心中虽然震撼于手中这枚小巧而威力巨大的铁疙瘩,但她并未理会李安的轻率称谓。 “好极了,这玩意力大无穷,究竟名为何物?”梁青云的声音中带着对这神秘物件的好奇与敬畏。 李安随口回应道:“此物乃‘手榴弹’也。” 然而,梁青云听罢,眉头紧蹙,旋即摇头否定:“手榴弹?此名实在太过平庸,怎配得上其惊人威力?朕得亲自赋予新名。” 这番言语让李安不禁愣住,心中暗想,不就是命名问题吗?难道真有必要重新命名? 而梁青云已经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她灵光一现,拍手道:“既然此物可掌中握持,又能爆发雷霆万钧之力,不如称之为‘手雷’,岂不妥帖?” 李安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心中忍不住嘀咕:“妙哉,赐名手雷,竟又是原名回环。” 他此前未加思索便泄露了“手榴弹”的名称,未料梁青云竟不满意,若他一开始便直呼“手雷”,或许就无需此番周折。 想到自己差点提出的“霹雳神雷”,李安不禁打了个寒颤。若真以此名,每次使用时高喊一声“霹雳神雷”,岂不是太过滑稽? 幸而梁青云选择了“手雷”,这名字简洁而富有力量感。 梁青云的思绪快速转向保密问题:“此事有谁知晓?此‘手雷’乃我大梁国之秘密武器,必须严防死守,不得让外人知晓。” 李安深以为然,点头称是:“现在此事不能外传,尤其是那些王爷们。他们各怀鬼胎,若让他们得知此物,必定心生歹念。” 确实,若这些王爷知晓了“手雷”的存在,他们或许会图谋不轨,暗中拉拢或强取豪夺那些精通制造手雷的工匠。 一旦这些王爷掌握了手雷的制造方法,梁青云在朝中的地位恐怕会岌岌可危。 “要是这些王爷得到了手雷,朕在这权力之争中将毫无胜算。”梁青云心中清楚,这一切都须绝对的谨慎与秘密。 赵丞相或六王爷若得知这“手雷”之事,必将野心膨胀,图谋不轨。这种强大的武器足以让任何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梁青云的亲卫在其面前恐怕难以抵抗。 现有的军队,即使是名震一时的胡人骑兵,遇到手雷之威,也将不堪一击。不必说其破坏力,仅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足以令他们的战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瞬间失去战斗力。这也是梁青云如此重视这一武器的原因。 “陛下无需忧心,手雷工坊设于南山基地,地处隐蔽,外人难以窥探,工坊内部仅限知情者进出。”李安的话让梁青云稍感安慰。 梁青云点头,声音坚定:“那便将所有知情的工匠严密看守,禁止与外界接触。我们必须确保机密不被泄露。” 李安虽觉得梁青云的做法过于严苛,有些限制了人身自由,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此做法并不稀奇。这些匠人在梁青云眼中,不过是工具人而已。 “陛下,限制人身自由或许有些过了,臣相信能妥善处理这一切。但是,即便我们极力隐瞒,一旦这手雷配发下去,消息终究难保不外泄。我担忧不久赵丞相和六王爷便能得知此事。” 梁青云听后眉头紧锁,李安所言非虚。尤其是考虑到赵丞相曾掌控的羽林军中不乏其眼线,这些人的忠诚令人堪忧。 “那就更要严加审查,确保无一漏网之鱼混入工坊,我们不能让任何匠人被外力挖走。”梁青云的语气坚决,她明白一旦技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李安麾下的南山军也在秩序中进行着特别的训练,包括手雷的使用。这一训练项目的加入,大大提高了他们的战斗准备速度。手雷工坊的日产量也十分可观,几乎每天都能生产出数百枚手雷。 第314章 玉门关告急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不过一周时间,边关便传来了紧急军情。 在御书房内,梁青云一把推开李安递来的其它文件,迅速伸手接过邓玉蝉递来的急报。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奏报内容,脸色随之变得越加阴沉。 最终,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猛地将报纸摔在了桌上,震动了整个案几。 紧接着,她厉声道:“看来事态远比我们预期的还要严重,立刻召集军师,我们必须重新审视现状,制定对策。”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刻,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国家的生死存亡。 “难道是玉门关那边的急报?”梁青云眉宇紧锁,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安,“这些胡人已经不顾一切地向我们进发了吗?” 李安见状,顾不得礼节,迅速拿起桌上的密封奏报。在这皇宫深处,若是其他人如此大胆,恐怕早已身陷囹圄。他仔细端详奏报内容,不由得愣住了。 “竟然是胡人派出了使团?而且看来他们最多三日便能抵达京都。”李安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这一行动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通常那些胡人只知进攻,哪会有如此周详的谋略。他们的行为习惯是直接以武力解决一切,怎会突然改变策略,先派使团而非直接发兵? “此事必有蹊跷。朕难以相信,在失去两位皇子之后,他们竟能冷静到派出使团。”梁青云的声音低沉,透出深深的疑虑。 她知道对方的可汗性情暴躁,向来以武力解决争端,哪会有这样文雅的举动? “陛下,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何种阴谋?”李安凝视着梁青云,言辞中充满了担忧,“或许他们是想先以使团探查我大梁的虚实,然后再行大举进攻。” 梁青云沉吟片刻,随后点头认同:“确有此可能!这些胡人虽然野蛮,却不乏狡猾之辈。他们可能正是想要通过使团混淆视听,让我们误以为不会有大规模进攻发生。” “若是他们能趁我们松懈之际突然发难,那我们便真的措手不及了。到那时,他们的胜算将大增。” 事实上,当前双方的军力悬殊,梁青云深知一旦敌人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加快手雷的生产。”梁青云的眉头紧皱,她的语气透露出迫切和焦虑。 李安也是心头一紧,他知道现在每一刻都至关重要。 “暂时也顾不得太多,对付胡人的使团,我们应该采取一些策略来震慑他们。”李安沉思了一下,继而提议,“如果能够让他们感到威胁,或许他们会将情报带回,使得胡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番话使得梁青云眼前一亮。确实,如果能借此获得哪怕是一个月的缓冲时间,她有信心整顿军队,迎战任何来犯之敌。 李安的建议为梁青云带来了一线希望。 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决定整个王朝的命运。 此时此刻,梁青云和李安都明白,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必须精心计算,以确保国家的安全和未来。 眼下的局势,使得梁青云不敢轻举妄动。尽管手雷的威力令人侧目,但在规模庞大的战场上,这几千枚手雷还显得力不从心。若能再有一个月的缓冲,使得每位士兵都能装备手雷,那么南山新军的战斗力将会呈几何级数飙升。 南山新军尚在孕育之中,真正具备战斗力还需时日。李安之前的提议,若能成功地用使团震慑胡人,或许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就让我们以强硬之姿迎接挑战,展示大梁的实力。万不得已时,让这些胡人尝尝手雷的厉害,足以令他们心生畏惧。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露出底细,只需让他们窥见一二。”梁青云的声音坚定而冷静。 李安深以为然,点头同意。果然,胡人的使团如期而至,大约数百人马,在京城外威风凛凛地列阵,显然是要给大梁一个警示。 “启禀陛下,胡人使团已至城下,并特地送来国书。”早朝时分,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冲进大殿,手中紧握着厚重的国书。 殿内所有目光瞬间汇聚于那薄薄的纸片,每个人都急于知晓其内容,以及这将对大梁意味着什么。 在众目睽睽之下,梁青云缓缓展开国书,然而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这一变化让在场的大臣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国书中究竟隐藏了何种消息,竟让陛下如此不悦。 读完国书后,梁青云并未立即表态,而是示意旁边的太监将国书递给下方的大臣,首先是两位王爷和六部尚书等高级官员。她想要让他们亲自看过这封书信,共同分析对策。 当国书在大臣们手中传阅时,议论声渐渐升高。每个人的表情都因国书内容的不同而变化,有的是惊讶,有的是忧虑,有的则是思索。这场外交较量,显然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梁青云静静地观察着大臣们的反应,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她清楚,这封国书不仅是一纸简单的文书,更是胡人对大梁未来走向的一次严峻挑战。 如何应对,将直接影响到王朝的安危和她的皇位稳固。 当国书一页页被翻看,一波又一波的愤怒在殿内蔓延。赵丞相的脸色愈发铁青,他一步跨前,对着梁青云深深一礼,声音中带着控诉与怒火:“陛下,这群胡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提出的要求完全是无理取闹。至于他们提到的两位王子,我们大梁根本毫无所知,他们完全是在捏造事实。” 然而,梁青云对赵丞相的表现只是轻轻一笑,那笑意里带着几分讥讽和不屑。她深知赵丞相的表现不过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戏,旁观者若不知内情,定会以为他是真正的爱国忠臣。 实则不然,正是赵丞相的一手遮天,胡人的王子才命丧于此。他此刻的义愤填膺,不过是想把自己从这场政治风波中洗脱出来。 “朕也深感这些胡人的无礼。”梁青云的声音冷静而有力,她继续说道,“这明显是他们借题发挥,试图找借口对我大梁发起战争。” 第315章 越发纯熟的技术 “正是如此,这些无赖还真敢张口要价。”她环视殿下,声音更加坚定,“他们即使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两位王子来过我们大梁,或者说他们真的遇害于此,他们提出的赔偿要求也极不合理。空口无凭要求我们支付巨额的银子和粮食,这无疑是赤裸裸的劫掠!” 众大臣们纷纷点头附和,议论声不断增强。这封国书的内容虽然简洁,却直截了当地提到了两位王子的悲剧,并直指这是大梁高层所为,索要的赔偿更是高达五千万两白银,外加数目庞大的粮食和布匹。 若按照胡人的这一要求,即便是梁国的国库也难以承受。 在众人义愤填膺之际,梁青云目光如炬,再次扫视殿下,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仅带着一千人便敢直逼我京城,竟想以此威胁大梁。” 她目光最后落在赵丞相身上,语气突变,命令道:“赵丞相,朕现命你带队亲自前往,给那些胡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赵丞相原本满腔热血,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却是瞬间呆立当场。他心中波涛汹涌,不敢置信地重复道:“陛下,您是说……让臣下亲自……?”他深知,那些胡人的使团虽然只有一千人,但每一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这样的对手,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在战场上,生死瞬息间,一不留神,自己的性命也许就要归于乌有。 梁青云冷冷一笑,目光锐利:“正是,赵丞相。这正是考验你忠诚与勇气的时刻。” 于是乎,老臣赵丞相踏前一步,面露凄然,向梁青云深深一躬:“陛下,老臣心系天下,愿舍生忘死。然而,面对千军万马,以老臣之力,实在难以抗衡。臣手中无兵无权,实难承担此重任。不若命六王爷领兵,毕竟岩山大营士兵尚在其手,且坐镇城外,此刻正是行动之时。” 旁观此景的六王爷,原本只是心怀观望,却猛地感到一股怒火上涌。赵丞相这一计,竟将烫手山芋抛向他,真是狡猾之极!岩山大营确实属于自己,但那些精兵强将乃是维护王位之根本,怎可轻易损耗? 然而,眼下形势所迫,六王爷知难而进,心生一计。他步前一躬,神情诚恳地向梁青云行礼:“丞相之言甚是。岩山大营驻扎城外,责无旁贷。臣愿领兵示威,让这些胡人见识我大梁的威力。” 这一幕,令在场众人一时错愕。赵丞相内心波动不已,惊疑不定,不明白六王爷何时变得如此豪迈。他暗自揣测,六王爷或有深意。 连梁青云也未能料到六王爷会如此爽快地接受此任务,这与他往日的审慎小心大相径庭。然而,既然对方已经表态,梁青云也只得顺水推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众人未察觉的是,六王爷在回应皇帝后,低头之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似有深谋远虑。 梁青云话音刚落,便迅速下令散朝,并指示使者快马加鞭前往南山基地,通知李安立刻进见。此时的李安正在南山基地的训练场中,正全神贯注地测试一种新型的武器。他手中的这个奇异装置,形状类似于传统的长枪,但细节上却大不相同,它集成了最新的机械技术,能在不使用弓弦的情况下发射铁箭。 李安将这个装置举到眼前,精准地对准了前方的木靶。他轻按扳机,随着一声沉闷的砰响,一支铁箭携带着尾焰疾速飞出,直击目标。箭矢划破空气,几乎是眨眼间便深深嵌入木靶中心。 “报告!十环!”负责报靶的士兵声音洪亮,这成绩让场边的观众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 “嘶!大人,这武器威力真是惊人,百步之内竟直接命中靶心。”身边的副手石柱赞叹不已。 然而,李安却微微皱眉,他将装置递给旁边的士兵,同时观察着那迎面而来的报靶员。他叹息道:“虽然威力足够,但装填过程繁琐复杂,实战中难以快速连发。” 石柱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确实,以一般士兵的操作速度,至少需要三倍时间才能完成一次射击。” 此时,报靶员已经抵达,扛着被完全穿透的木靶。众人见此景象,更是惊异不已。 “大人,这威力实在是难以置信。”石柱瞪大了眼睛,“这木板直接被贯穿了!即便是最强的三石强弓,也无法在百步外做到这一点。” 李安深知这新型武器的潜力,同时也意识到其局限性。他深思熟虑后说道:“我们需要继续改进,尤其是在装填机制上,只有这样,它才能真正适用于战场。” 但是,若说李安曾料想到自己所创造的火器能展现出这样的威力,那他自己也定会是第一个表示怀疑的。即便亲眼目睹了那火枪爆发出的惊人力量,李安仍旧感到心中震动不已,如遭雷击。 “哈哈,这威力在你眼中或许已是惊人,然而这仅是冰山一角,如果研究得当,其力量还能进一步激增。其实,这枪的威力大小,关键在于内藏的黑火药的装填量。”李安缓缓解释,语气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眼前的这支火枪,正是他近期让技师们辛苦研制的成果。李安早已指令下属开展这一项目,然而制造枪管的技术却极为复杂,对当时的铁匠而言简直是难于上青天。这些匠人手中无精密转床,只能依靠手工锻造铁管,这一工艺高度考验技艺和耐心。 在众多铁匠中,几乎无人能精通此道。也正因如此,虽历时甚久,目前仅制成这一根火枪。其外形粗糙,远未达到李安的理想标准。不过,至少在铁管的厚度上足够让人放心,无需担忧会爆炸伤人。 尽管外观粗糙,整体看起来颇为滑稽,仿佛是后世的简陋鸟铳,但李安也清楚,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他梦寐以求的半自动步枪还远未能实现。 李安虽对此枪颇为不满,但在这些古代人的眼中,这支黑棍子却是神迹般的存在。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审视着被射穿的木靶,再看向士兵手中的神秘武器,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敬畏。 没人能相信,这世上竟有物件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第316章 王爷的阴谋论 在近日的军操之中,李安重新审视那枚手雷,其与早前所用之物大异其趣,心中方得片刻宁静。 毕竟,他手下士兵之训练,与大梁国现役之兵大不相同。这些战士早已习惯了火器的轰鸣。 是以,当李安试射新枪时,那一声爆响并未引起周围士兵的恐慌。李安虽扣动扳机,然而此枪并非现代所见自动发射之能。其机关另一端,系一火折子,扳机一动,火折便触及显露的引信。 此枪形似后世之火铳,须首填火药,次装短铁箭,再嵌引线,火折点燃,炮声随即而起。然而,此引信质量尚有欠缺,其燃尽之速令人咋舌,故而需附火折于侧。如此一来,动扳机即刻发射,效率虽高,稳定性尚待提升。 正当试验进行时,一传令兵急匆匆而来,高声报道:“报!大人,宫中有旨,陛下召您速入宫中觐见。”李安颔首,随后对侍卫道:“通知工坊,尽管此枪不甚完美,但亦需赶制,总比无强。” 至皇宫,梁青云已候多时。见李安步入,梁青云直言不讳,将近日之事一一道来。李安听罢,眉头紧锁,心知事有蹊跷。六王爷之行事过于异常,李安料定此人不会轻易顺从梁青云之意。 “陛下,六王爷的举动,莫非有与敌国暗通款曲之嫌?”李安忧心忡忡地问道。 梁青云深思后答道:“此事不可不防,然其公然造反之可能性不大。若他真的图谋不轨,纵使一时得计,赵丞相与玉门关外的将军亦不会坐视不理,必将借机进京夺权。” 两人对视,皆觉事态棘手。梁青云继续道:“已命影卫密切关注六皇叔一众,若有风吹草动,立刻上报。” 李安听后稍感宽慰,但心中依旧如悬重石,知此乱世,每一步皆需谨慎行事。 在朝堂深处,微风掠过窗棂,梁青云的眉梢忽然挑起,目光如电般射向李安。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李安,你那边的情况怎样?这十日来,手雷的存量有所增加吗?南山军的锻炼又是否见成效,他们已具备实战的能力了吗?” 李安沉稳地点了点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这段时间我们没有丝毫松懈,南山军已非昔日可比。训练的成果显著,现如今这支三千人的队伍即使面对五千人的敌军,也绝不会处于下风。” 李安的自信不是没有根据的。这些士兵在他的严格训练下,早已蜕变为一支结构精良的军队,即便是面对正规的军队,也能保持不失先机。然而,他也清楚,这支军队尚未经历真正的战火洗礼,纸上得来终觉浅,未经一战,难免难以预测真正的战斗力。 李安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但仅此还不够,我们尽管有能抗五千之力的三千战士,手中的军力总量仍旧悬殊。现在,我们唯一能依靠的,还是手雷的威力。我将会加快生产进度,不惜一切代价扩充手雷的数量。” 李安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他便继续补充说:“不仅仅是手雷,这段时间我还开发了一种新型武器。如果使用得当,将极大地提升我们的战斗力。” 梁青云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光芒。记忆中,李安每次提及新武器,总是能带来颠覆性的变革。当年手雷首次面世时的震撼至今令她难忘。她激动地从宝座上站起,紧握李安的手臂,急切地询问:“真有此事?新研发的武器是何种神兵?速速拿来让朕见识一番!” 李安对梁青云的急切既感无奈又觉有些好笑,他轻轻摇头:“陛下,请稍安勿躁。这新研发的武器刚刚试验成功,我已带来,但在此处恐难以展示其真正的威力。” 听罢,梁青云立即挥手命令:“那还等什么?即刻前往校场,朕要亲眼看看这新兵器的威力如何。” 看着梁青云急切的神色,李安忍不住微微一笑,调侃地说:“这件新研发的武器,我称之为‘枪’。” 梁青云正踌躇满志地朝外走去,突然闻言顿足停步,转身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李安:“你说什么?你研发的竟是枪?这般普通的器物有何新奇之处?朕还以为你将带来另一件轰动如手雷般的神器呢!哎,朕实在是期待过头了,毕竟如手雷般的神物,怎可能轻易被超越。” 梁青云的面容逐渐从兴奋转为失望,眼中闪过一丝哀怨。在她心中,枪不过是长矛的延伸,即便李安研制的枪再锋利快速,也难以触及她的心弦。在手雷的辉煌之下,任何小改动的兵器都显得黯然失色。 就在这片刻的静默中,李安未能及时止步,不慎与梁青云撞个正着,不由自主地将她紧紧抱住。情急之下,李安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梁青云身上的香气,而这一行为让本已失望的梁青云脸颊瞬间染上绯红。 “你这登徒子,朕真是看错了你,原来你并未有何新发明。”梁青云气呼呼地说道,“你所说的枪,不过是你那些花言巧语的代名词罢了。你若真有所谓的枪,朕也有防备之盾!来吧,看看你这些年是否还能如初般矫健。” 李安闻言展开一丝狡黠的微笑:“这枪的确久未见光,需得上佳磨刀石方能恢复往日锋利。在南山那荒芜之地,哪得寻觅好的磨具?” 梁青云冷哼一声:“少来这套!你这花心大萝卜,哪里会缺少磨刀石?你的那些花边新闻朕岂能不知?” 李安不由得笑得更加放肆,一边将梁青云轻轻横抱,一边在她鼻尖轻轻蹭了蹭:“陛下这是何出此言?我岂是那种三心二意之人?那大总管不过是日常公务之需,怎会有其他非分之想?” 梁青云半信半疑地挑眉:“真的吗?但朕的眼线遍布内外,你的一举一动岂能逃得过朕的法眼?” 李安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邓玉蝉的身影…… 任谁都知道,李安能够被这般对待,邓玉蝉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对此,李安也只能表示无奈。 第317章 长枪 李安轻笑着回应:“陛下英明,确实如此。您的影卫如影随形,连我夜间安寝之时也不放过。” 就在两人言谈间,梁青云忽然瞪大眼睛,冲着房梁上的暗处大声道:“玉蝉,今后再监视此人,切莫再用女子!” 房梁上的玉蝉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李安真是让人头疼,无论何处总能惹是生非。 李安一脸尴尬地看着梁青云,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的失言。他原本只想轻松一下氛围,没想到这番话竟然真的让梁青云动了切磋的心思。看着对方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没法避免这场比武了。 “哎哎,陛下,您这是何苦来哉?未带武器的比武,岂不是多此一举?”李安尽力以幽默化解尴尬。 梁青云微微一笑,轻挥手道:“放心吧,朕只是斩草除根,让树木显得更为挺拔而已。” “但陛下,这树已经枝繁叶茂,若再斩去底下的小草,岂不是要天塌地裂?”李安半真半假地担忧着。 对话间,两人已经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切磋。梁青云原本以为自己能轻松应对,却没想到李安的武艺已大有长进。一招一式之间,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直到最后,被李安的全力一击逼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这次的切磋,梁青云深切地体会到了李安的进步。特别是那最后的一击,李安不仅用力猛烈,还巧妙地夹带了经火烧过的暗器,让她措手不及,痛得浑身颤抖。 “嘿嘿,怎么样陛下,臣的武艺进步了吧?如果陛下觉得还行,不如跟臣一起到校场看看臣新研发的武器?”李安笑着提议。 梁青云勉强压制住身上的疼痛,惊讶地抬头看着李安:“你真的有新武器?刚才不是在和朕开玩笑?” 李安满脸正色,回答:“陛下,您我何须小看?若说有新武器,那自然是真有其事,且这武器的威力,足以媲美手雷。” 这话一出,原本疲惫的梁青云顿时精神百倍,立刻跳起身来:“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去校场,朕要亲眼看看这武器究竟有何妙用。” 李安看着梁青云焦急的样子,嘴角微翘,忍不住感叹陛下的好奇心真是无法抑制。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因比武而略显凌乱的衣裳,带着梁青云向校场走去。路过侍卫时,他轻轻招手,侍卫立刻将一个长木盒递到他手中。 到了校场,李安指示侍卫在中心位置摆放一排稻草人。 梁青云看着这一排整齐的稻草人,不解其意,心中充满了疑惑。 不同于之前试验手雷时的圆圈排列,这次李安选择了直线,显然这新武器与手雷的作用方式截然不同。 梁青云虽然满心好奇,却未发一言,静静地观察李安如何操作手中的长木杆。 “陛下,请掩耳。”李安微笑着,语气却透出一丝严肃。 梁青云轻挑眉毛,好奇地追问:“何出此言?” “这武器在启动时,会爆发出震天响声。我担心您震惊。”李安解释道,眼神中掩不住的是一丝顽皮。 梁青云闻言,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你手中这小玩意,难道还能超过那手雷不成?在那雷鸣电闪之下,朕岂是易吓之人?” 看着梁青云的坚持,李安不再多言,反而戏谑地提议:“既然陛下如此英勇,不如来帮臣捂耳如何?” 尽管校场四周站着众多侍卫,但这些侍卫均背对着场内,没有一人窥视,这是梁青云特意的安排,她不愿意外人窥见自己与李安的私下交流,更何况是可能震撼武林的新武器。 在李安的半开玩笑半真诚的邀请下,梁青云略显犹豫,但最终还是走到了他身后,轻柔地用双手覆盖了他的耳朵。她的手掌温柔而有力,让李安的心情不由得一松。 “陛下,若待会儿有所不妥,切莫追究。”李安半真半假地提前声明。 梁青云闻言,轻轻地在他耳朵上拧了一把,让李安不由自主地咧嘴:“若你再多言,朕不介意真的做些什么。” 李安感受到耳朵上的疼痛和压力,咧嘴一笑,心想自己与陛下之间的这种打闹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君臣关系,这份难得的亲昵让他既无奈又心存欢喜。 他心头一横,不再犹豫,猛地扣动了手中的扳机。随即,一声巨响震耳欲聋,连空气都似乎为之一震。这声响远超预期,李安暗自得意,感受到梁青云手上的颤抖,他知道自己的小计划成功了。 梁青云确实被吓了一跳,她未曾预料到声响之大,一时语带怒意:“混账,这声音何其巨大!朕的耳朵都要聋了,你怎不早些提醒?” 李安感觉到来自后脑的寒气,知道这次可能真的惹恼了梁青云。他轻笑一声,转身面对她,一脸歉意:“陛下,这不过是试验之需,决无冒犯之意。若真觉得不适,臣愿承担所有后果。” 看着李安那认真又略带顽皮的眼神,梁青云的怒气不攻自破,摇头一笑,她知道,无论这世间还有什么新奇的发明,李安永远是她最难以预测,也最愿意宽恕的人。 李安心中暗叹,哎,女人真是不好惹,但他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身手灵活,梁青云想要打到自己的头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当他感觉到空气中那一抹凛冽的风声时,他迅速侧身,以一种近乎于幻影的速度闪开了一大步。 梁青云的手势猛然落空,本已升起的怒火更甚一层。然而,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她怒视李安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了校场中心的那一幕。 她刚好目睹了李安手中的那根看似普通的长棍喷出一团耀眼的火光。接着,一物如流星般射出,速度之快,连她这样的武林高手也难以完全捕捉其轨迹。 这一次攻击,直接颠覆了在场所有高手的认知。 也让他们看到了未来战争的无限可能。 第318章 技术革新 随着那震天动地的巨响,梁青云只见不远处的稻草人应声倒地,这一幕无疑震撼人心。毕竟那稻草人位于至少百步之外的位置,此种威力,即便是她精通的弓箭也无法做到。 梁青云自视为文武双全之人,射箭技艺尤为出众,常言百步穿杨她更是轻车熟路。她能驾驭最为坚硬的弓,拉满弓弦射出的箭矢威力巨大,但即便如此,面前的这一幕还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想到这里,她连忙对身旁的玉蝉挥了挥手,示意将那被打倒的稻草人带过来检查。片刻后,一位影卫迅速行动,将靶子搬到了两人面前。 当稻草人被摆放在众人眼前时,梁青云和李安都凝视着它。然而,看到稻草人胸前那个直径数寸的洞,梁青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嘶!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会有这么大的一个窟窿!这力道,这锋利程度,真是非同小可!” 她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家伙,这确实是一件镇国之宝啊!” 显然,她已经意识到这伤害必然是李安手中那神秘武器所为。毕竟除了刚才那声巨响,现场并无他人动手。她一直密切注视着现场的每一个动作,任何细微的举动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此时,梁青云再次将目光转向李安手中的那根棍子,眼中满是贪婪之色。这种贪婪并非对物的占有欲,而是对这一传奇武器的极致喜爱与渴望。 在她的眼中,这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战争,眼中除了赞赏,更多的是对未知技术的渴望。 这种渴望,是对美的追求,是对强大的向往,是她作为武者对超越传统武器极限的无尽好奇。 “呵呵,陛下,这件新奇之物如何?不知其威力是否令您心满意足?”李安笑着挑逗着梁青云的好奇心。 然而梁青云并未回应,她的动作迅速而直接,几乎是在李安话音未落之际,就已经将其手中的神秘装置夺了过去。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件奇特的发明,试图从中解读李安之前的操作。 模仿着李安的动作,她将设备高举,手指准确地找到了李安先前操作的扳机,猛地一扣。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虽然火折子发出了咔哒声响,期待中的轰鸣声却并未随之而来。 梁青云愣住了,她满脸诧异地检视着手中的装置,然后转头不解地看向李安:“怎么会这样?为何朕按照你的方式操作,却无法发出之前的响声?” 李安望着梁青云的尝试,内心涌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他轻轻摇头,解释道:“陛下,这武器使用后需重新装填,非得稍事休整便可再发。至于您所言的连续发射,以我们目前的技术尚难以实现,仍需不断研究和改良。” 然而,梁青云似乎并未完全聆听李安的解释,她的思绪仍停留在武器的威力与再次尝试的欲望上。她迅速将武器递回给李安,急切地催促:“快,帮朕重新装填。朕必须亲自验证其力量。” 李安无奈地接过武器,并从玉蝉递来的包裹中拿出必要的装填材料。梁青云凝视着李安的操作,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这装置竟如此复杂,操作之繁琐远非一般弓箭可比。以这速度,普通弓箭早已射出多箭。” “这确实是无法避免的,技术的革新总是步履维艰。”李安一边操作,一边淡淡回应,“臣正在探索如何优化装填过程,期望能尽快让火药装填更加迅速。” 他谨慎地将火药填入枪膛,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精工制作的铁质弹丸。这些铁球在外观看来普普通通,实则其制作过程异常艰难。要求极高的精度与均匀性使得本就手艺高超的铁匠们也感到头疼不已,毕竟制造出完美统一的小型圆球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到了最后,李安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土法炼钢来磨制那些弹丸。因此,这些弹丸大小并不一致,数量也显得颇为有限。面对这种局限,李安深感必须另辟蹊径。 他计划在未来加强这种武器的杀伤力,研发出类似散弹枪的子弹。尽管他知道底火的稳定发展是远景目标,目前的技术还达不到连续发射的水平。然而,这一切还属于遥远的未来。 此时此刻,李安刚刚将枪支重新装填好,便递给了梁青云。梁青云迅速接过,模仿着李安的动作,把枪举了起来。就在她的手指触及扳机,即将扣下之时,她突然停住了手。这一举动让一旁的李安感到颇为惊讶。 梁青云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对李安说:“过来,给朕捂着耳朵。”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李安愣住了,没想到梁青云的反击来得如此迅速。眼前这位女皇显然是在以牙还牙,毕竟不久前李安也曾这样要求过她。 无奈之下,李安只好从耳朵上将手拿下,轻轻地放在梁青云的耳边。此时梁青云的笑容更加深邃,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玩味。 李安虽然心中略感不快,却也只能屈服于眼前的权势,默默地捂着她的耳朵。他将嘴巴凑近,低声对她说:“陛下,臣刚有所领悟,新研发了一种招式。不如回宫后,陛下与臣一试高下如何?” 听到这话,梁青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她知道每当李安提出新招式时,总会让她体力透支。然而,她的嘴角很快又露出了一抹淘气的笑容。就在李安的耳朵靠近时,她突然扣动了扳机。 随着火折子点燃引信,一声巨响随之而来。梁青云只感到肩膀上传来一股强烈的推力,枪口喷射出一道火光。 这一幕超乎想象,即使是梁青云也为之一惊。 李安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跳了起来,因为他的耳朵就在枪口附近,那巨大的声响使他耳鸣不已。虽然察觉到李安的困扰,但此刻的梁青云已经无暇顾及,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场中的稻草人上。 第319章 亲身实验 那肩头的推力和枪声的巨响,让她对这种新型武器的威力感到震惊。她相信,如果这种武器能在战场上使用,对那些毫无准备的敌人来说,定会带来难以预料的破坏效果。 梁青云的眼眸紧紧锁定在那些仿若战场上的士兵般排列整齐的稻草人身上。她心中的诧异,如同被秋风扫过的湖面,掀起了层层波澜。方才李安那拙劣的枪法竟然奏效,一声枪响,一具稻草人便饮恨倒下。然而,梁青云的枪虽同样打响,火花四溅,为何那排稻草人却纹丝不动,岿然不倒?这疑问让她的眉宇间紧蹙,如乌云密布的天际。 这时,李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顺着梁青云的目光望去,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这笑声刺入梁青云的耳膜,让她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得意。尽管她是初次触枪,但马背上的箭术却是驾轻就熟。眼下的局面,只能说明她未曾击中目标。这个想法让她的面颊染上了羞涩的红霞,她是神箭手,哪怕百步之遥,也信手拈来。 然而,就在这个不肖子的面前,自己竟然失手,她的心头涌起了一丝羞恼:“笑什么笑!给朕把靶子一一扛回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陛下,此事若是别人,倒也罢了,但于你,这不免太过了。”李安的话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梁青云的嘴角描绘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她轻声回应:“正是如此,朕今日便要让你尝尝被打击的滋味,你又能如何?” 在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面前,李安知道,唯有比她更加任性才是上策。然而,此刻显然不是斗气的时候。毕竟,身为天子,他的举止自有千斤重,一旦逾矩,必然招来非议。 李安的内心泛起了一阵不易察觉的波澜。他本能地想要发作,可又知晓自己的处境,只得将那逐渐膨胀的愤怒压制在心底的最深处。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就像是每一步都在踏过内心的傲气与无奈。他来到了稻草人群立之地,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难以抉择的局面。 环视四周,那些稻草人屹立在夕阳的余晖中,仿佛一排守卫在沉默的见证者。李安的目光细致地在每一根稻草人之间游移,寻找着一个他也不确定的答案。但是,连一丝弹痕都没有的稻草人,似乎在嘲笑他的无功而返。 就在李安陷入困境,脑海中盘算着种种脱困的可能时,梁青云不耐烦的声音穿透了夕阳的宁静,如同一道突兀的闪电划破了他的思绪。“小李子,你在那儿拖拖拉拉的作甚?还不速速将稻草靶子给朕搬归前来?” 李安无奈的苦笑,那笑里藏着他所有的尴尬和辩解。他转过身去,朝着梁青云的方向,无力地摊开了双手:“陛下,您这下可把臣弄得左右为难了。臣的确是不明白,到底应搬哪个回去。陛下的箭矢,似乎并未与稻草人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啊。” 话音未落,一时间,原本还算宁静的空气中,仿佛凝结了几分尴尬。梁青云的脸色瞬间如同晚霞般绯红,她不可置信且羞愤地环顾四周,竟有些恼羞成怒。这场中观者众多,李安的直言不讳,无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戳了她的软肋。 梁青云勉强压抑着心头的愤懑,声音中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怒气:“罗嗦何须,朕命你搬,便将它们统统搬回来,概不容缺。” 李安听罢,心中一凛,他清楚这是赤裸裸的报复。然而,他也知梁青云口是心非,这番话中更多的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 梁青云虽口中不甘示弱要求将所有靶子搬至眼前,却不自禁地脚步轻移,向着场中央的长线缓缓前进。她的声音响亮而王者:“退下,朕要亲眼验证,朕乃神射之主,怎得一靶未中。” 话虽如此,梁青云的目光却在稻草人群中巡游,像是侦察兵探查敌情。但转瞬即逝的希望破灭了,一靶未中的现实让她的面子挂不住,尴尬如潮水般涌来。 她将手中的火铳草率地还给了李安,语气中带着无奈的责怪:“你这玩意儿研制的还远不够成熟。朕未射中,并不是朕的技艺有欠,而是你的这发明尚需精进。” 李安听罢,只能苦笑,心里却在嘀咕:这真是怪罪天无二日,而不反省己之不足!“呵呵,那不如臣再为陛下演示一番?”他试图用轻松的口吻缓解尴尬的氛围。 梁青云眼神一凝,仿佛一头即将发难的雄狮:“好,朕今日就要见识你的本事。倘若你能枪枪中的,朕自会赏识;但若有一失,朕便亲自赐你十大板。” 心中的不悦如同暗流涌动,她不禁嘟囔:“这厮真是好大的胆子,在众人面前竟然如此!好吧,就让朕看看你究竟能否射中!不要怪朕无情,若是你技不如人,那便要受罚。” 李安脸上的笑容凝固,自责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恐惧。若真射不中,那板子不可避免。尤其在梁青云现在这般情绪激动之下,板子的滋味只怕不会轻。 他心知即便是现代的神射手,也难保每枪必中,更何况他手中的火铳精度远逊。他未曾言说,其实上一次的命中,不过是好运将矢射向了非目标之靶。 李安强颜欢笑,正欲推辞,却见梁青云的眼神更加冰冷,无言中的压力使他不得不默默装填弹药,开始了他的表演。 旁观的玉蝉看在眼里,暗暗觉得可笑。她并不担心李安会受罚,毕竟他在梁青云心中的地位,远非常人可比。即便挨打,也只能是来自天子的手。 而梁青云的怒气,实则不过是对这项发明的严格考验。她和李安同样切切实实地想知道,这火铳的真正威力如何,它的准确度到底能不能达到取代弓箭的地步。若是准确度不够,李安的十次尝试若无法全中,那么这发明的价值也就大打折扣了。 第320章 大军压境 战场上,枪炮声未曾响起前,紧张气氛已让空气凝固。 李安正装填其首颗子弹,动作迅速而熟练。 梁青云此时悠然地对身侧宫女玉蝉招手,玉蝉轻步前行,向梁青云行了一礼,恭声道:“陛下。” 梁青云的声音低沉而不失王者的威严:“将那刑棒取来,若此人每失一枪,便加之十丈鞭打。” 此言一出,李安手中的枪差点未控落地,步履踉跄,心中波澜起伏。 他心想,梁青云此举实在过于严厉,虽说战场无情,但至少也要顾及同袍之情。他曾日夜奔波于战场,为了梁青云冲锋陷阵,而今却换来一顿板子?这般冷酷,让人难以接受。 李安虽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敢有所表露,只能暗自咬牙,心道这不仅是梁青云的不近人情,更是对他个人的极大不信任。 然而,李安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想法竟清晰地在梁青云的脑海中显现。 梁青云听罢,脸上难得一红,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羞愧,却也掺杂着怒气。她暗想,真想直接上前教训他一顿。 而玉蝉在旁边听见这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颇感兴趣。她颔首应是后,身影一晃,转瞬不见。 不多时,玉蝉手持沉重的行刑木棍归来,李安见状,目光如刀,瞪向玉蝉,眼中充斥着难以掩饰的威胁和愤怒。 如果眼神可以化作言语,定能听见他心中的咆哮:“女人,待我拿出棍子,定要你好看!” 在李安深邃的眼神中,邓玉蝉轻松地解读出了他的心思,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对她来说并无秘密。即便如此,她还是轻轻地向他展露了一抹狡黠的微笑。当然,这一切都被她脸上的青纱巧妙地遮掩了起来。 此刻的邓玉蝉心安理得,毕竟皇上在场,这李安哪里敢对她不敬。至于未来这狂妄之徒是否会对她展开报复?她心中一笑,他的武艺再练数十载,也难以追上她的脚步。 当邓玉蝉递上行刑用的木棍后,梁青云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目光如刀,缓缓地对李安道:“朕期待你不负所望。” 梁青云这般盯着,令李安不寒而栗。他只能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然后举起手中的火铳,全神贯注地将手指按在扳机上。随着一声巨响,第三个稻草靶应声倒下,场边的士兵们吓得浑身一颤。 这响声虽然他们有所预料,却依旧使他们心惊肉跳,无法平静。而梁青云此时的震惊超过了所有人。她刚射击时未击中任何目标,而李安连续两枪却成功命中,这让她心中异常不快。 正当梁青云思绪万千之际,她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李安的心声:“竟然又打偏了!本来瞄的是第一个靶,怎么又是第三个靶倒了!看来得调整一下枪法了。” 这番话让梁青云几乎气得跌倒,原来李安根本不是故意的。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棍子,心想,这不过是李安的侥幸而已。想到这里,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等李安下一次失误时,必须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铭记深刻。 但梁青云又转念一想,真要动手打他,自己也许会心痛,毕竟这般对待他,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警醒而已。因此,她选择沉默,只是静静地观察李安。 而李安察觉到梁青云的沉默后,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看破了一切,脸上充满了胜券在握的神态。 李安一脸得意,向天轻叹道:“嘿嘿,看来今日臣的身上是不会挨棍了。这也无妨,何人能及臣之神枪?” 梁青云若未闻其心声,或许真会信了他那般自夸。然而先前她已听见他内心的狼狈,此刻听他在众人前夸耀,不禁让她咬牙切齿,真欲上前踢他两脚。但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靶子,示意他不要再磨蹭,赶快继续下一轮。 李安见状,不再理会梁青云,转而开始清理枪膛中的火药。清理之余,心中不免埋怨连连,同时期待着接下来再次有好运气,能持续命中靶心。 不多时,李安已将枪膛清理干净,熟练地装填新的弹丸。随即他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倒数第二个靶子应声倒地。梁青云见状,眉头微皱,眼神紧随着一缩。 她不得不承认,李安连续三枪都命中靶心,确实令人刮目相看。不过,她的脑海中又响起了李安的自叹:“哎,这枪法越来越糟糕了,明明是瞄的第一个靶,怎么打到第七个去了,这偏差也太大了。” 梁青云手中的木棍握得更紧,一枪又一枪,李安居然每枪都击中,虽每次命中的并非他所瞄的目标,但均未脱靶。看似运气好到令人难以置信,李安也渐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些枪法的门道。 然而,正当他自信下一枪必中时,扳机扣动后,只见枪口冒出一股白烟,靶场上最后几个靶子依然屹立不倒。梁青云的脑海中再次传来李安的惊呼:“这不可能,这不科学!我这一枪本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脱靶?” 这番情况让李安震惊,而梁青云却在心中暗自欢喜,嘴角泛起笑意。她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目光不善地盯着李安。感受到背后的风声,李安不禁浑身一颤,回头一看,只见梁青云正带着坏笑看着他,顿时心头一紧。 “我靠,陛下,您不会是来真的吧?臣这小身板可承受不起您的棍子啊。”李安忍不住叫道。 梁青云眼神一凝,冷声道:“少废话,还有三枪,赶紧射完!朕手中的木棍已经饥渴难耐。” 或许是梁青云的威胁起了作用,或是李安的好运已尽,剩下的三枪竟然无一命中。这让李安颇为尴尬,刚才那连中六枪,原以为是自己技艺精进,不料却是一时的侥幸,这让他面子何存? 第321章 天才周硕 尤其是目睹梁青云那狰狞而又狡黠的笑容,李安内心不免生出一丝寒意。 心想,此女心机深沉,莫非真要对己不利? 然而他自忖,自己岂是易于捏扁的软柿子,尤其对梁青云,更无从容忍任其摆布。 就在李安将火铳放下之际,梁青云也提着棍子,面带坏笑步履蹒跚而来。李安不退反进,嘴角浮现一抹邪魅的微笑,悄声在梁青云耳边低语:“嘿嘿,陛下,不知您是否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新车固然驰骋畅快,然而旧车,亦有其随性而行的痛快。” 这番话语一出,原本正气势汹汹的梁青云顿时身躯一愣,满是惊异地转头注视李安。尽管她不甚明了此言何意,但隐约间能够感受到其中的轻佻与挑衅。面红耳赤之下,她举起手中的木棍欲要惩戒此狂妄之徒,终是叹了口气,棍子无力地落在一旁。 “你这登徒子!”梁青云哼了一声,心中虽怒却也颇感无奈,“朕念你对此器多有研究,今日便饶你一次。但若再有下次,莫怪朕不留情面。”语毕,她不悦地瞪了李安一眼。 随后,她伸手夺过李安手中的火铳,开始仔细打量。不得不说,这火铳的威力的确令她震惊,十枪中的六枪,已是非同小可。尤其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惊人的杀伤力,让梁青云不得不对这新式武器刮目相看。从其杀伤力和射程来看,确实远超弓箭。 思及此,梁青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她未曾想到,这看似简单的棍状物竟藏有如此凶猛的威力,甚至远胜传统的弓箭。这意味着她的军队战力将因此得到空前的提升。 心中揣测着,有了这火铳,再结合手雷的威力,即便真有胡人来犯,她亦有足够的底气迎战。 而李安所训练的那支专精于火器的队伍,虽在战斗力上不尽如人意,其对火器的运用却能出奇制胜。李安曾言,这支队伍是他们的秘密武器,是他们的王牌。 一想到这里,梁青云的心中更是泛起波澜,这支队伍一旦投入战场,必将敌军打得措手不及,从而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 正当梁青云和其部下在城内试验新式火铳之时,城外一片辽阔的旷地上,那些嚣张的胡人已开始搭建营帐,铺设战阵。他们在此耐心等待,期盼着梁青云的回应,心中自信满满,认为这位女将军不敢对他们采取过激行动。尤其当得知大梁国内政纷乱,他们更是肆无忌惮,仿佛已将此地视为己有。 城外,胡人们的营地里,皮甲男子对坐在帅帐中的首领桑奇拉发问:“桑奇拉首领,您猜这大梁的君主会给咱们什么样的赔偿?这次咱们来的人手是否太少了?恐怕难以带走太多战利品。” 桑奇拉听后,面露不屑,冷哼一声:“大汗之命何其荒唐,居然让我们出使这汉地。依我之见,索性直接率军攻下他们的皇城,岂不快哉?何须与之周旋。” 那旁听的士兵闻言便点头附和:“将军高见!大梁如今已是风雨飘摇,这次前来,连玉门关的守将都未曾阻拦,可见大梁已是内忧外患。不如趁机直接攻占京城,以我等精锐之千,足可一战。” 桑奇拉闻此建议,心动不已,却又顿感无奈,叹气道:“此计虽好,但若贸然行事,回去后恐难向大汗交待。” 他顿了顿,再次发话:“然而,此行岂能空手而归?既然不能全面开战,便在此地稍作‘索取’,烧杀抢掠,随意而为。待他们若敢反抗,正是我等出手之时。” 他的副手听后,也是深表同意:“首领英明!此次即便闹得天翻地覆,那大梁也不敢轻易对抗。只是需防那周硕,此人乃大梁之猛将,有他在,咱们需多加小心。” 提及周硕,桑奇拉顿时气愤不已,怒摔手中酒壶,不满溢于言表:“周硕!此人确是我们的大敌,必须小心应对。” 桑奇拉首领的声音低沉而满载不满:“那个混账,究竟给大汗灌下了何等妖言!若非他在中间作梗,如今咱们早已是大梁宫廷之中狂欢了。”此言一出,不禁令人需要对这位周硕多加描绘。 周硕,原是中原的贵族后裔,身世凄苦。因其家族被梁青云之父所灭,孤立无援之下,他选择了逃亡至边境之外,归附胡人。他的智谋与筹算,让胡人大汗深为倚重,乃至于令其成为帐下的谋士。 正是这位出身中原、心怀家国之仇的周硕,构筑了一网深谋。他非但未直接促使胡人大军南下侵扰大梁,反而以一种更为微妙的方式,持续削弱大梁的内部力量。他的目标,不是简单的征服,而是要让大梁在无形之中自行崩解,以便于将来胡人可以轻松地取而代之。 桑奇拉继续沉声道:“这周硕,不过是个狡猾的汉人,用他的阴谋来束缚大汗的双手。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而周硕的策略是深远的。他深知,一旦胡人大举南下,大梁国虽大乱,但各路诸侯定会借机而起,联合反抗。那时,胡人虽强,究竟是外族,难免力不能支。胡人若在此时大败,不仅仅是损兵折将,更可能会导致整个族群的衰落,数十年都难以恢复元气。 “周硕之计,虽然保全了我们一时的安稳,却也将我们束缚在这寒风瑟瑟的北地。如果不是他的一再阻扰,咱们或许已经能够一举拿下大梁,直接享受胜利的果实。”桑奇拉抛下手中的羊骨,声音中满是遗憾与愤怒。 正是因为周家之谋,这才令胡人可汗按兵不动。当周硕将其一系列策略娓娓道来后,可汗虽然心中叹赏,却不禁暗骂大梁之狡猾。若非周硕坐镇谋略,自己早已冒失出兵,恐怕国运亦将因此而衰。 大梁虽现弱,乃众多藩王持兵自重之地。若真一战,大梁合力,自己虽强难敌其联。周硕之计,乃先令梁青云与藩王不合,内讧生乱,自己再伺机而动,借他们之手,自我强大。 第322章 谋定而后动 周硕深谋远虑,已经有了成熟之策。他甚至已备好在关键时刻,向梁青云递上援手,以引导大梁自身的割裂与混战。 周家的目的,是使大梁自乱阵脚,胡人乘虚而入,坐享天下。 然而,这些深谋远虑,自然不便于将领们明言。 胡人尚武,思维简单直接,他们看重的是直接的征服与胜利,对于周硕这汉人出身的策士,内心多有不服与难以理解。 他们向往的是直接展示武力的征服,而非隐藏在暗处的算计与筹谋。 虽然大可汗对周硕信任有加,将其留在身边,委以重任,但胡人将领与士兵对周硕的态度却是复杂的。 表面上不敢违逆,暗地里却不甚尊重,有时甚至会故意绕过他直接行事。 周硕自知这些,他明白自己的智慧与策略,在这些粗犷的胡人眼中难免显得过于曲高和寡。这些胡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便是千马也难以拉回。 这一次的使命,对周硕来说也是一次试炼。如果能在此次任务中表现出色,未来他有望成为新一代的国师。就在他与首领深谈时,一个士兵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报告首领,周谋士求见。”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会谈的氛围一变,首领与周硕交换了一个深意的眼神,都知道这次会面,可能关乎未来的大局。 听到外面的禀报,桑奇拉与柴桑二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桑奇拉沉声吩咐:“进来吧。” 帘子随着声音轻轻掀起,一位文士般打扮的男子步入帐中,手中玩弄着折扇,翩翩而来。他笑着打趣道:“桑奇拉首领,柴桑副首领,远远地我便嗅到了香肉之气,不知能否有幸与二位共享盛宴?” 两位粗犷的胡人将领对这位文士并无多少好感,脸上未展一笑,桑奇拉冷冷回应:“周某,你何事前来?我们粗人的粗食,恐怕难以入得了你的高雅之口。还是回去享用你那精致的佳肴吧。” 周硕面不改色,依旧笑眯眯地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从案上拿起羊肉,细心切割。桑奇拉见状,故意大咬一口手中的羊腿,强烈的对比突显出两人的不同。 周硕不慌不忙,仿佛在享受这种张力:“桑奇拉首领,草原上的生活似乎未能减损您的英姿,仍旧威武如斯。” 桑奇拉嗤笑一声:“我可不似某些人生来便弱不禁风。草原汉子,无论何地,只需食物便能生存。” 话语间,周硕与桑奇拉的每一句对答,都透着锋芒,桑奇拉丝毫不留面子地反驳。周硕见状,只得无奈摇头,转而道:“罢了,言归正传,我方才听到城中有异动传来,不知两位是否也有所察觉?” 桑奇拉与柴桑面面相觑,皱眉思考:“异动?若非你提及,我们还真未曾留意。或许不过是些汉人在操作什么器物。” 周硕眉头微皱:“两位不觉得那声响与寻常不同吗?似有蹊跷。” 桑奇拉不以为然地笑道:“何奇之有?周谋士似乎过于敏感了。若真喜欢那等鼓噪,不妨我命人在你帐外击鼓,如何?” 周硕见二人如此粗枝大叶,不以为意,内心暗叹或许自己确实忧虑过甚。 然而,周硕的心中依旧藏着深深的不安,这种对比,这种张力,正是这草原与中原的智者之间,永不停息的较量。 毕竟,除了敲击之声,又有何物能发出此等喧哗?周硕心中虽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但无奈之下只得轻轻摇头。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自己面前的木盘,正欲用小刀切下一块肉品尝,却见面前的羊腿瞬间不见了踪影。 抬头一望,只见桑奇拉已经一把抓起他盘中的羊肉,毫无形象地大口咬下。周硕目光投去之时,桑奇拉才似是恍然大悟,将已咬过一口的肉又丢回周硕的盘中,带着一丝调侃说:“哦,原来这块肉是周谋士的啊,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给你,给你,别说我抢你的肉吃。” 周硕心中虽暗骂这个莽夫,却也暗下决心,等机会成熟必将此人一网打尽。表面上他却是笑容可掬,似乎全然不在意这番无礼,细致地将羊肉切成小块,轻轻用小刀叉起一块送入口中。 这一幕让桑奇拉颇为得意,心想:这位号称谋士的周硕,在自己面前也不过如此。 然而,正当三人各怀心思时,帐外突传来通报声。众人命其进来后,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进帐内,面露惊恐:“报首领!大梁国竟然集结了军队,正急速向我们这边进发。” 消息如雷击,桑奇拉与柴桑一跃而起,面露愤怒之色,而周硕却依然坐得泰然自若,慢慢品尝着羊肉。桑奇拉愤然道:“混账,他们竟敢如此轻视我们,难道以为我们不敢出兵应战么?还是以为那些残兵败将真的能阻挡我们?” 周硕平静地回应:“桑奇拉首领,何必急于火攻?听完传令兵的详细报道再做决断不迟。” 桑奇拉闻言更怒,对周硕怒吼:“你少在这里散布无用之言,此时此刻还不迅速集结迎敌,还待何时?” 周硕未动声色,继续悠然自得地用餐:“莫急,让传令兵把情况说清楚,再做打算。” 这再度的打断让桑奇拉怒火中烧,但他强压怒火,决定先听清楚敌情,再做决策,心中却暗暗计划,一旦确定敌情,必让这谋士知晓真正的战场何为。 桑奇拉首领眉头紧锁,声如冷铁:“继续说,对方来了多少人,他们是否有攻城之意?” 传令兵急促地呼吸了一下,方才继续道:“回首领,据前方斥候回报,敌人约有一万余人,手持长矛重剑,行列整齐。然而,他们的布阵并非攻势,倒似是意在围困我们。” 这番话令桑奇拉眉头一皱,心生疑云。他知晓,以一万之众在此广袤平原上企图困住他们纯属妄想。如若敌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击,倒还可能令他们暂时处于劣势。然而,仅凭这些人马想要包围他们这些精骑,无异于以卵击石。 第323章 大梁的朝局 桑奇拉的疑惑尚未消散,副将已是大笑起来:“哈哈,首领,这大梁国的士兵无非是纸老虎,竟想用如此低劣的战术围困咱们,真是可笑!他们脑中无计,只凭蛮力,哪知我们的骁勇。” 副将言罢,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光一闪,豪情满怀:“首领,只需一声令下,我便领军冲破他们的包围,让他们败退而归。” 桑奇拉闻言,也是激情澎湃地点了点头:“这些大梁的汉子,不懂真正的战场厮杀。此地非他们高墙深堡,而是我们驰骋沙场的天地。他们想留住我们,真是痴人说梦!” 正当二人准备下令冲锋之际,周硕的声音再次响起,慢条斯理:“两位首领,且慢!依我看,这些人未必真有进攻之意。他们或许只是虚张声势,以扰乱我军心志。” 桑奇拉转头瞪视周硕:“这又如何?不都是大梁国的军队么?” 周硕不以为意,反而询问传令兵:“这来犯之军,所挂何旗?” 传令兵行了一礼,回答:“回周谋士的话,此次前来的是岩山大营的旗帜。” 桑奇拉与副将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哼,原来是梁青云的军队。这些久居安逸之辈,未尝血战之苦,今日定让他们见识真正的战场。” 正当他们欲提刀而起时,周硕再次开口制止:“且慢!若贸然出击,恐怕正中敌人下怀。我们应先清楚敌人的真实意图,再做决断。” 桑奇拉虽怒,但心知周硕言之有理,只得按兵不动,等待更多的情报。周硕的沉着冷静,在这关键时刻,为桑奇拉首领的军营带来了一丝清明。 这二人立刻转头,眼中满载不屑与怒火,对周硕喝道:“周某,你究竟图何企?仅凭谋士之名,莫非真觉得可左右我等兄弟之心志?” 面对这般质疑,周硕面色凝重,语气坚定地回应:“桑奇拉首领,对战事应冷静对待,不可仅凭一时之气,轻言战斗。此事中明显有诸多疑点,实无需过于草率行动。” 桑奇拉怒声反驳:“放屁!敌军已逼至营前,难道我们坐以待毙?若不速组织反击,待敌军形成包围之势,我军损失必将不堪设想。你一人性命轻如鸿毛,但我儿郎们的性命,岂能轻弃!” 周硕不慌不忙,再次提问:“首领,你真的了解岩山大营吗?我先告诉你,此次来敌,绝非常规。大梁国君绝不会轻易对我们动手。而岩山大营,正是大梁国六王爷统领。敢问首领,你认为六王爷会真正动手吗?” 桑奇拉闻言面色铁青,愤怒地回应:“六王爷又如何?不也是那梁青云的走狗!或许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但这种威胁也足以令人忧心。” 桑奇拉心中明白,无论六王爷还是七王爷,既然已率兵围困,那便是敌人。怎能对敌人抱有任何好感?每当提及对方,他都忍不住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冲锋陷阵。 而对面的周硕,却是一脸淡然,他的目光仿佛看着两个困于局中的傻子。这种表情更是激怒了桑奇拉与副将,两人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周硕理论。 然而,就在此时,周硕再次开口,语气平和:“二位首领,且慢冒进。这位六王爷非同小可,若换作他人,确实需严阵以待。但既是六王爷亲至,我们或许可以稍安勿躁。据我所知,六王爷并不会对我们构成真正的威胁,反而可能不久便会亲自来见。” 听闻此言,两人皱眉不已,目光复杂地看向周硕,心中疑惑而不屑:“周某,你莫非糊涂?如今形势如此,对方纵是愚蠢,也绝不会亲自前来。更何况,六王爷既是梁青云之叔,岂会背离而行?你的推测简直荒谬至极。” 周硕听后,只是轻轻摇头,神色依旧不改其定,仿佛一切尘埃将定,一切混沌即将开晴。 周硕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两位焦躁不安的将军,缓缓开口:“两位,且听我问一事:不知诸位可知,目前镇守玉门关的是大梁的哪位王爷?” 此言一出,两位将军皱起了眉头,声音中带着不耐与怒气:“守将又如何,此事与当前形势有何干系?多说无益,速说要点,勿在此拖延时间!我军正待调兵遣将,若因你而失去战机,使得将士们蒙受损失,汝之罪责,难逃一死!” 面对这两位急躁如火的将军,周硕心中无奈,知道自己仿佛在对牛弹琴,对方的理解力远不如那牛来得踏实。他无奈地摇头,认知到与他们讲道理似乎行不通,只得直接切入主题:“哈,既然两位急切如斯,那在下便直言不讳了。如今守护玉门关的,正是当朝十三王爷。此人野心勃勃,兵权在握,是众藩王中势力最为强大之一。更何况,在皇城之中,赵丞相与其血脉相连,同为兄弟。此情此景,大梁朝堂上已形成三股势力:一为天子,一为赵丞相,最后便是围困咱们的六王爷。” 两位将军听得越发困惑,不明白周硕此番长篇大论究竟想表达何事。 周硕见状,深知必须明了言之,方才继续道:“在如今这局势下,赵丞相与十三王爷显然是联手的。而唯一被孤立的,则是六王爷。他虽然同样觊觎皇位,却因为自己手中掌握着重兵,每一步都得更为谨慎。若轻举妄动,一旦兵败,那便是身败名裂,连挣扎的余地都无。不论是梁青云还是赵丞相,都不会放过他。” 周硕的话让两位将军终于有所顿悟,但眉宇之间依旧紧锁,虽明白了一二,却仍感觉难以全盘托出。 周硕继续解释:“故此,六王爷必然会尽力保存自己的实力,避免与咱们正面冲突。他更有可能寻求外力以求自保。不出意外,他会尝试与我们联络,表达他的心迹,寻求我们的支持。” 听到这里,两位将军的表情从疑惑转为凝重,他们终于理解了周硕的深意,意识到这场政治与兵权的博弈远比表面上的厮杀更为复杂。他们的策略可能需要重新考虑,以免成为他人棋盘上的牺牲品。 第324章 颠覆大梁 阿国奇将手中的弯刀缓缓归鞘,眼中掠过一抹疑云,凝视着周硕,开口询问:“依你之见,此人真是欲与我等联手,一同颠覆大梁王朝乎?” 周硕果断地一挥手,声音坚定:“正是如此,如我所料,此人已有意结盟,企图扩展己方势力。” “那我等如何应对?难不成任由敌人将我们困于此地,置若罔闻乎?”阿国奇的眉宇间透出急迫。 周硕点头应允:“确有此理,我们当立即布防,做好万全之策。” 尽管阿国奇对周硕多有不顺眼之感,但经此一番商议,不得不承认周硕言之有理。于是,桑奇拉即刻下令,要求众人提高警觉,随时准备迎战。 正当桑奇拉发出命令之际,六王爷率领的正黄营已抵达营寨五里外安营扎寨。此时,大梁国城下驻扎的千名胡人背后,五里外已是岩山大营的万名士兵环伺。 突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报来:“王爷,京城中传来数声异响,不知何故。” 六王爷听闻此言,皱眉深思,心中暗想何事会在此时发出巨响。幸好距离尚远,声音并不剧烈,否则必将引发大乱。 他立即下令:“即刻派人深入京城查探,究竟是何情况。同时,命令军队在五里外扎营,不得擅自前进。” 命令一出,行动迅速展开。胡人那边也得到了风声,岩山大营的军队果然止步五里外,不再进逼。 此时此刻,桑奇拉不得不承认,周硕的策略确有高明之处,其在操控人心上的手段,实在是自己所难以及的。 虽然周硕的猜测极为准确,桑奇拉对他的偏见仍旧难以完全消除,看向他时眼神依旧复杂。 当局势稍稳之后,六王爷果不其然地暗中派人给桑奇拉送信,希望能够会晤。 桑奇拉接信之时,不禁对周硕投去复杂的眼神——此人料事如神,让人不得不佩服其深谋远虑。 “周谋士,接下来吾等当如何行事?是否当真接见此不堪六王爷?”桑奇拉之语带着几分不屑。 周硕轻拂手中折扇,语气淡定:“接见,自是要接见。此君欲私下会晤,甚好,就依其所愿。然后,将此事暗中泄露,令天下皆知。” 桑奇拉听此,眉头紧蹙。大丈夫行事,当明正光大,岂能施此小计?如此算计,落人口实,非吾等所为。不仅他,连他的副将及众士兵亦鄙视此种手段。 然而,此行大汗已有严令,须听从周硕。桑奇拉无奈,只得对士兵呵斥一声,传令言可会见。 消息迅速传至六王爷耳中,他微微一笑,露出一抹阴险之色:“梁青云,是你逼我至此!若不早做抉择,恐怕旋即沦为棋子,如赵青如一般,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赵青有老十三作为靠山,而我孤立无援,若真到了那步田地,恐怕凶多吉少。”自语完毕,他便命身边亲信准备后续之计。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梁青云与李安试枪之后回到御书房。邓玉蝉亦急速传来外界之消息:“六皇叔已至五里外安营扎寨,咱们已将敌围于瓮中,此事如何处置?” 李安眉宇间凝重,直言不讳:“此局势,实在难料。六王爷心思难测,恐有异志。若彼投靠胡人,虽说千名胡兵难起大浪,但若与其三万岩山大营兵马联手,吾等岂不是瓮中之鳖?” 如李安所言,若事濒此局,确实难以应对。这般情况,一旦成真,果然是棘手之至。 “此事确有可能,朕已命邓玉蝉密切关注。若有异动,定会速报。然而,以防不测,朕以为你还需亲往南山,将那三千精兵暗调至京。切莫让外人察觉。”皇帝语气中带着不悦。 李安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确然如此。虽说皇宫内外守卫森严,左右武卫威仪凛然,然而这些人皆各守其职,非调兵遣将之材。而京城真正之战力,唯有岩山大营可堪大用。” 他眉头微皱,继续说道:“此刻岩山大营之军,尽落于六王爷之手。若有风吹草动,我等难以应对,措手不及。今日之左右武卫,皆赵丞相旧部,忠心可疑,不可大用。” “若向他们配发手雷,恐泄露风声,至使此物之威力大减。一旦敌人有所防备,则此杀器便失去原有之效。”李安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又道:“臣将遵命行事。臣将使那三千精兵易装,分别自城之三门悄入,无声无息,直至我方设于京城之店铺聚集。” 京城之中,店铺早已林立,规模宏大,能将三千人暗集,其间并非难事。“此行须极为慎重,以免泄露行踪。还望梁青云陛下允准邓玉蝉与臣同行,共策安全。” 梁青云闻言,神色凝重,最终点头同意。李安本欲辞谢,不欲让邓玉蝉离开皇上身边,然而梁青云已决,无可更改。 于是,李安与邓玉蝉二人静悄悄离开皇宫,踏上南山之路。马车内,两人相对而坐,车厢之内经李安巧手改造,舒适异常。减震系统精良,即便驰骋于崎岖不平之途,车内仅感轻微晃动,颠簸之感几近全无。 李安设计的垫子柔软舒适,坐上去仿若云端,使长途跋涉中的疲惫一扫而空。 如此一来,两人虽身处险境,却也能少许放松警惕,暂得片刻安宁。 在李安的巧思之下,这马车便如同一处流动的小宅,其内部空间宽敞,几不逊色于一般的小房间。最关键的是,车厢之结构严密异常,即便有人居住其中,外界亦难以窥见一斑。 未曾向人明言的是,马车的四周并非常规之木材所制,而是暗夹铁板,以此增加安全性。在当时,最凶猛的武器不过是弓箭,而这样的铁板,即便最猛的箭矢,亦难以穿透。 双层木板的夹嵌,使得这马车成了移动的堡垒,既安全又舒适。 甚至隐隐有种当代防弹车的效果。 虽然外壳并没有这般坚硬,也算是有了雏形。 第325章 车内混战 李安在内部讲究至此,自是为了确保无论何种状况,皆能保证其内人士的万全安全。而且,这样的马车也为他所独享,同时,为梁青云也预备了一辆同样的座驾,外观自然略有不同,毕竟皇者之车,自应彰显非凡。 在车内,尽管车轮滚过崎岖之路,里面的两人却仿佛未觉颠簸。外人若见,也仅认为是马车轻微的摇晃,绝不会料想到车内两人正以高超武艺相互较量。 “嘿嘿,小妮子,方才竟然想送君王棍子,此心何在?莫非不畏吾后日算账?”李安戏谑一笑,眼中带着挑衅之意。 “哼,何来登徒子一说,吾岂惧汝?汝之功力,尚未入吾法眼。”女子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显然不将李安放在眼里。 “哦?既然如此,吾便今日展示真正的本事,正好此车稳固,吾也能尽展拳脚。”李安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若汝敢正面较量,便不必偷袭。有本事,前来一决高下。”女子不屑一顾,挑战之意昭然若揭。 “哈哈,吾岂是傻子,与汝正面硬撼?吾自知不敌,岂不找虐。”李安大笑,却不失机智地调侃。 “那休怪吾不客气,待吾使出绝技。”女子气势汹汹,似已准备好施展杀手锏。 “噢?吾倒要瞧瞧,汝有何绝招。听闻过万剑归宗否?”李安挑眉,半是诱导半是好奇。 “万剑归宗?此乃何等剑法?”女子一怔,显然被这名词所吸引。 “言之难尽,不如吾直接示之以行,汝自体会其妙。”李安笑着起身,摆开架势,准备亲自示范。 就这般,两人在马车中展开了一场精彩的比武,马车虽然不停颠簸,但内中却是剑影如织,拳风四起。 而负责驾驶的两位侍女侍卫,听得车内打斗之声,脸色不禁绯红,心中亦是激动不已。 她们虽是习武之人,却未曾与人真刀真枪地较量过,此刻见有高手对决,自然心动不已,难抑战意。 如此一路,李安与邓玉蝉的比试,在这特制的马车中展开了一场不同凡响的较量,两人的武艺在无声中激烈碰撞,掀起层层波澜。 尽管李安施展了所有技巧,连那十八般武艺亦倾囊相授,但邓玉蝉这位不凡的女侠却依然未曾言败。即便是一路激战之后,香汗淋漓,犹如雨后春笋般,汗水珠珠,她依然咬紧牙关,不肯退让分毫。 终于,在一次力竭的对决中,李安用尽浑身解数,将邓玉蝉击退至车厢之尾,甚至不惜使用暗器,将满车的暗器如狂风骤雨般射向她。然而,邓玉蝉似乎具备不屈的战斗精神,一个翻滚,便稳稳地站了起来。 “呵呵,李安,你就这点本事?看来你的功夫还未臻至化境。”邓玉蝉的挑衅,直戳李安的自尊,令他一瞬间怒火中烧。 “好,你逼我的!既然如此,休怪我出手无情!”李安怒喝,抛开所有顾忌,直接施展龙爪手向她袭来。 “无耻!你居然用石头偷袭!”邓玉蝉面对偷袭,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齿。 车厢内的战斗再次爆发,外面的侍女侍卫因内里的激战声音,心情难以平静。一位侍女在情急之下,一鞭子抽向前方的马匹。 “驾!”随着她的一声令下,马车的速度骤增,激烈的摇晃让车内的李安和邓玉蝉措手不及,一个失足,李安手中的两块石头竟误打误撞地击中了邓玉蝉,一不小心,两块石头被邓玉蝉误吞。 这一幕令李安惊恐万分,他本无意真的伤害到邓玉蝉,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期。 “唉…”李安瞬间心中一软,本想道歉,但转念一想,比武求胜,难道就能因一时的过错而停手?心中的这份纠结让他复杂无比,但最终,他决定继续比斗,毕竟,胜负未分,便难以心安。 然而,邓玉蝉虽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却依旧坚韧不拔。她的声音虽微弱,但依旧透着坚定:“李安,你这种小伎俩,只能让我更鄙视你!” 比斗继续,双方你来我往,激烈异常。 但经过一番激战后,邓玉蝉终于因为体力透支,稍显疲态。李安见状,知道这场长久的较量终于有了结果,虽然赢得并不光彩,但这场胜利,也使他的心情复杂而又微妙。 战后,李安站在邓玉蝉面前,低声道:“今日之事,李某日后必有补偿。”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敬意,对邓玉蝉的勇敢与不屈,心生敬佩。 当然,邓玉蝉在激烈的交锋中未尽全力,亦是因不愿对李安造成真正的伤害。所以,即便在南山基地的守卫眼前,马车内的喧嚣才慢慢平息。两人终于抵达了李安的居所,狼狈地从车中跳下,李安虽衣衫不整,但精神焕发,显然内心充满了战后的成就感。 邓玉蝉则稍后才缓缓走出,她身上的寒气未减,依旧是那身白色纱衣和白巾遮面,尽显神秘与冷艳。她的整洁出现让李安不禁好奇,这女子的从容不仅是她的武艺,更是她对自身形象的严苛要求。 李安虽觉得对邓玉蝉稍有所欺,但仍旧无比礼遇她,提议道:“这一路劳顿甚多,咱们先入内歇息调理,小酌几杯如何?” 邓玉蝉对此并无异议,但自马车中出来后,她便再无任何表情,跟在李安后面,寡言少语,保持着高冷的高手风范。她的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强大,令所有见到她的人心生敬畏,即使是如石柱这般的壮汉,在她面前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石柱,李安的得力助手,见到邓玉蝉时,便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威胁。这足以证明邓玉蝉的武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李安虽然习惯了邓玉蝉的威压,但他知道如果不是邓玉蝉刻意控制,即便他也难以承受她的全力。 若是邓玉蝉对于李安稍稍动了杀意,恐怕李安早就吓尿了。 第326章 吃醋了 此时,李安向石柱下达了命令:“石柱,速召南山千卫之众,各执兵器,分批隐秘进入京城。到达目的地后,将有人接应安排。” 石柱行了一礼,急速离开执行命令。等到四周无人,邓玉蝉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不安:“他们独自行动,真的没有问题吗?” 李安对邓玉蝉的忧虑表示理解,并用坚定的语调安抚她:“放心吧,此事我已谋划多时,众人皆是精选之士,熟练掌握了必要的技艺。毕竟如今能够留在身边的,皆是百里挑一的佳人。” 话音刚落,突有风尘仆仆之人急匆匆地走来。来人正是玉如意,一见李安,立即喜形于色:“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玉如意满身尘土,显然是急匆匆赶来,一心只想见到李安。李安见状,微笑着迎上前去,轻拂她额前的几缕散发:“怎的这般匆忙,弄得满身尘土?” 玉如意眨巴着大眼,调皮地回答:“听说大人回来,如意哪能不急忙赶来见一面?” 正当两人说笑间,李安突觉一股寒意袭来,回头一望,只见邓玉蝉神色冰冷,眼中似有怒意。李安心里一紧,意识到邓玉蝉可能误会了自己与玉如意的关系。 尴尬之中,李安赶紧转移话题:“如意,快去准备些好酒好菜,我回来已经饿了。” 玉如意应声而去:“大人稍安,一切已经备妥。” 李安笑着对众人说:“如意总是这么周到。我们进屋吧。”走过邓玉蝉时,李安试图用幽默缓解紧张的氛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未料却让邓玉蝉脸色更冷,耳尖微红。 李安察觉到邓玉蝉的反常,心中略感得意,笑着走进了房间,却留下邓玉蝉在原地气恼。 进屋后,李安向玉如意介绍邓玉蝉:“如意,这位是邓玉蝉姐姐,你多跟她学学。” 玉如意恭敬地向邓玉蝉行礼:“如意见过邓玉蝉姐姐。”邓玉蝉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尽管邓玉蝉保持着她的冷漠,李安知道她的性格,只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稍显温柔。周围的气氛虽然轻松,但邓玉蝉依旧是那样的高冷,只在李安偶尔投来关心的目光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在梁青云旁,邓玉蝉仍旧一副冷然之态,面无表情,如冰雕玉琢。但独与李安二人时,她方才略解颜容,流露出丝丝暖意。今日她虽仅轻应了一声,已是极为难得之举,足见对玉如意给予了不小的尊重。若非如此,她或许连言语都懒于交流。 玉如意却对邓玉蝉的冷漠毫不介意,面对高冷也自若如常。此时,李安轻启金口:“影,此乃玉如意,掌南山基地事,为吾之左右手。”李安的言下之意,颇有深意,却故作轻描淡写,只留下“影”字,令人捉摸不透。 邓玉蝉听此称呼,耳尖微红,桌下却是偷袭了李安一脚,心中明了是在责问此称呼之事。在众人面前,她不便发作,只得以此方式表达不悦。虽然脚步重了些,但力道控制得当,不过是一记轻警而已。 玉如意聪慧如她,隐约捕捉到了这一幕间的微妙氛围。尽管李安的称呼听似无意,却让她心生酸楚。女子的直觉尤为敏感,她能感受到从邓玉蝉身上散发出的难以言喻的气场。 虽然李安对她未曾明言过何事,她却早已在心中给李安预留了一个无人可替的位置。因此,即便知晓李安与其他人间或有微妙,她也仅是笑意盈盈地守在一旁。 转移尴尬,玉如意聪明地引出另一话题:“大人,关于火铳,如今已经出产了百余枝。” 李安一惊:“百枝?此事当真?”他对火铳的生产颇为了解,知其不易,原本预期每日仅一两枝尚且难得,如今听闻竟有百枝,难掩心中惊喜。 未待饭毕,李安即带着邓玉蝉走向工坊,欲一探究竟。此时此刻,他内心既是震惊亦是好奇,急欲了解这火铳生产的奥秘何在。 当李安步入工坊,眼前的场景令他震撼莫名。中央摆放着一台构造极为简陋的机床,其形貌几不堪入目,然而却蕴藏着惊人的工艺奇思。 此机床虽简陋,却设有类似钻头的装置,正通过人力驱动,绳索牵引之下旋转不已。随着操作者步伐的转动,钻头迅疾旋转,将一根根枪管迅速加工成型,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李安。他未曾想到,这些工匠竟能在短时间内,自发创造出这样原始而有效的机床。 见到李安来临,主工匠连忙停下手中作业,恭敬行礼。李安挥手示意,将那位老工匠叫至面前询问:“此机床是何人所创?用这等方法,又是如何想到的?” 老工匠面带微笑,向李安解释:“李大人,此乃您曾言之机床的初原模样。昔日大人言及,若有此机,则可大增生产效率。您亦简略提及了其原理,我们便以此为思路,试图实践。唯钻头制作颇费周章,需将之拧成麻花状,两角锋利。试之不料,竟奏效甚佳。大人,实不相瞒,有了此机,一个时辰便能完工一根枪管。” 李安此时方恍然,心中了然:原来这便是短时间造出百把火铳的奥秘所在。环顾四周,他又发现了另外两台机床,虽说简陋原始,但效率之高,实在令人叹为观止。现如今,只需将铁锻造成棒状,便可直接加工成枪管,既不需膛线,也不求外观圆滑,仅需内壁光滑即可。 李安喜形于色,高声宣布:“好!好!未想吾人竟能迅速研发此奇艺,嘉奖!来人,赏给每位匠人十两银,发明此机者,加赐百两!” 工坊中的匠人们听闻此言,纷纷跪地,声声感谢连连,一片欢腾。李安望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亦是满足无比,感受到了推动时代进步的成就感。 他希望打造曾经那个国度的希望越来越近了。 第327章 军事化训练 李安于工坊中轻轻摆手,示意众匠继续其劳作,语气中带着赏赐的暖意:“诸位勤劳,善工者,日后仍有加赐。今日之功,午餐加献双羊。”此地伙食向来佳肴常备,每顿饭都有肉烹煮,然而一时赏赐两只羊,让每人皆可饱享满碗肉,实属罕见。 此举非出于李安之吝啬,实乃现时资源匮乏,羊肉难觅。虽有金银,亦难购得多肉。于此,李安已设养殖计划,遣人在后山开辟地以养殖,甚至上山捕捉野猪,亦让人施以阉割。此举初时引起风波不小,众人皆心生战栗,暗忖:莫非李大人自身无法行乐,亦不欲令此物存于他物? 众人之想难免幽暗,有的甚至不自禁夹紧双腿,恐怕李大人一怒之下,亦会将苦痛加诸于己。所幸李大人无此意,令众人大感安心。 此乃旁支,言归正传。 李安目光审视手中新铸火铳,钻孔技术使枪管比往日锻造者光滑得多,亦规整许多。 他高声命人:“取枪来,本官欲试此铳威力如何。” 言下之即,侍卫迅速取来数只新铳,一行人向训练场挺进。至于邓玉蝉,如影随形,紧随李安之后。 工坊之秘密严守,闲杂人等禁止进入,但邓玉蝉自不在此限。 两人抵达训练场,只见邓玉蝉突然色变,惊讶至极。李安感受到身后紧张之气,回头便见邓玉蝉眼含惊疑:“大人,此何情形?何以令士卒炙烤于烈日之下,纹丝不动?” 李安顺着她所指,目光落在校场中心,一方队列整齐的三千士卒,铠甲闪耀,肃立如山。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立在炎炎烈日下,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异常严肃。 这一幕,不只是对邓玉蝉,对任何一个初见此景的人来说,都足以令人心生敬畏。 顺着邓玉蝉惊异的目光望去,只见校场之上,三千壮士如烈日中的钢铁阵列,汗水已浸湿了戎装,汗珠如珍珠般从额头滴落,汇成不息的河流。然而他们仍旧挺立如松,一丝不苟地保持着军姿,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邓玉蝉不解其意,眉头紧皱:“这是何种训练?难道这样炙烤于日,是你所谓的练兵之法?此举又有何益?” 李安身旁,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正是练兵。” “练兵?这算什么练兵!”邓玉蝉语带不满,“放弃了近战之技,只让士兵日晒雨淋,难道仗是靠耐晒赢的吗?你这不是在胡闹吗?” 李安对她的惊诧一笑置之,轻描淡写地反驳:“哎,你这是妇人之见。女子家,何解军事。” 这话一出,邓玉蝉虽愤然,却也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毕竟身处军营,不宜显露过激情绪。她心中暗自冷哼,转身不再理会李安,心想等回朝必向皇上述此荒谬,让皇上评断此训练是否有失偏颇。 她心中已将此队列视为无用,认定这样的训练只会让士兵们虚耗在无意义的消耗中,绝难上战场。心里默默计划,必须向皇上详尽汇报此地情况,切勿过度依赖这三千人。 她的心思虽然未言,李安却似已洞悉。然而,他未有多言,只是轻笑一声,心知有些事非得亲见方能明白,任凭空言无凭也难以动人心弦。 李安不再理会邓玉蝉的不悦,径自向射击区走去。地面上的踩踏痕迹与卧姿射击的准备位置,明显告诉任何人这里的士兵并非只是简单的“晒太阳”。射击训练频繁,每一次训练都是对生死的准备。 他心中清楚,这虽然是新兴的军队,配备的火铳尚未普及,但每一位手持火铳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射手。枪虽贵重,每一把都珍如宝,但这也正是制胜的关键。 李安站在射击训练场上,眼前的一切似乎令他颇为满意。尽管士兵们平时仅持铁棍模拟射击,未曾真正领略火铳之威,但他们模仿的枪姿已然熟练。远处,一排排稻草靶证明了训练的严谨,从五十步至百步,乃至二百步的距离,各种远近的靶子一应俱全。 两人走到射击位,随行的侍卫迅速将几把装填好的火铳摆放在木桌上,为李安准备发射。在这里,李安是无可争议的主宰,一切听命于他,他无需亲力亲为。 邓玉蝉在一旁,看着李安被众人侍候的样子,不禁轻声笑出声来。她还记得曾有一次,李安在皇上面前不慎失态,被皇上用木棍追打的窘态。现在的他,权势满身,场面颇为滑稽。 “妮子,你笑什么?”李安捕捉到她的笑声,半是好奇半是戏谑地问。 邓玉蝉闻言顿时正容,淡然回答:“李大人想多了,我并未有何笑容。” 她故作冷淡,因场合不允许她过分表露情绪,尤其在这么多目光下,她需要保持一贯的从容。 李安却步近前来,低声在她耳边轻语:“哎,我的玉蝉,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刚才你确实是笑了,你的耳朵微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别再否认,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了。” 这番话虽然声音细微,却足以使得邓玉蝉的耳畔一热,心里不由得慌乱起来。 这个人,总是能轻易触及她内心最深处的孤寂与温暖,让她无处藏身。 她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甜蜜,却又不得不故作冷静,微微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气场。 李安看出她的窘迫,不再继续逗弄,而是转身拿起已经装填好的火铳。他知道,尽管这火铳威力巨大,但邓玉蝉作为身手不凡的女侠,自有她的应对之法。 正当邓玉蝉运功封闭耳聋,准备观看李安射击的时刻,眼前李安的举动却又一次让她心头一跳,不禁暗骂这个调皮的登徒子。 射击的瞬间,火铳的巨响在训练场上回荡,但李安的神情依旧从容,仿佛这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邓玉蝉心中对这个男人既感无奈又生敬畏,知他不仅精于武艺,对人心亦有深刻的洞察。在这个复杂的江湖中,或许只有他,能真正理解她的一切。 第328章 暧昧的暗语 至于邓玉蝉何以有此激动之态,不过是因如意儿此刻已悄然站到了李安背后,用她那双如玉般洁白的手掩住了他的耳畔。这一幕,实在让邓玉蝉怒火中烧,心头难平。 目光转向那对正打情骂俏的两人,邓玉蝉心中百味杂陈,几乎要将此情此景直接呈于皇上,让皇上严惩这无赖。然而,这一念头刚生,便又被她自己无奈摇头弃之。她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成为一个嫉妒心重的女人。 毕竟,李安与她表面无缘,这无赖欲与何人纠缠,实与己无关。她心念转动,不是为己,而是为天子着想!她不愿见皇上不悦。毕竟,李安乃是皇上之人,如何容许他与其他女子亲近,这简直是对皇上的不敬。 确是这般思维,绝非因李安与人接触让她心生不快。总之,邓玉蝉是决不会承认自己心生嫉妒。谁人嫉妒,她岂会屈属其中?哼,这无赖与她何干? 邓玉蝉的心情,李安固然一无所知,若知晓定会调笑几句。而此刻的李安,正享受着如意姑娘的温柔,让她捂着耳朵,自己则开始瞄准新的目标。 如意姑娘对李安满是爱慕,眼神中只有他一人。邓玉蝉已无暇再瞥这一幕。即便是不明觉厉的人也能看出如意姑娘对这无赖有着不一般的情感,且毫不掩饰。 哼,李安有何好,竟让诸多女子围绕?难道仅因其貌不扬?邓玉蝉心中自嘲,她自己岂不也是被这无赖摆布? 此外,今日的试射十分成功。新式火铳相较旧有之物,精准而强力,连那稻草人也被一枪洞穿,证明其威力大增。李安因此喜形于色,一直是笑呵呵地。 他对如意说:“妮子,试试新火铳如何?在宫中时你未曾有此机缘,现在我有足够的弹药,不试怎知?” 言罢,李安邪魅一笑,盈盈期待着如意的回应。 邓玉蝉目睹这一幕,心中实在是困惑非常。 她不明白李安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发出这样的傻笑。非但是她不解,连一旁的如意也是满腹疑云。如意心中默默思忖,不知她所尊敬的主人为何会如此快乐地笑着。在如意心目中,李安已非普通之人,而是她此生不可或缺的男子。 至于李安笑的缘由,或许在场仅有他自己明了。此时,邓玉蝉听了李安的话,也是紧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认真地望向李安,开口问道:“你的铳,真的能让我试用吗?”这话让李安差点儿就拉着邓玉蝉的胳膊回房,心中暗想这话语未免太引人遐思了。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安还是强按心头的躁动,将已装填好的火铳递给邓玉蝉,语气中满是宠溺与信任:“我的女人怎能没铳用?放心去射吧,我的弹药充足。” 邓玉蝉接过火铳,手感沉重而坚固,她向李安坚定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你的铳搞坏。” 随即,邓玉蝉端起火铳,步至李安先前的位置,模仿他的姿势举起火铳。李安旁观其中,不由得轻笑出声,嬉戏地说道:“放心射击吧,我这铳坚固非常,就怕磨破了你的手皮,我的铳还是好好的。” 邓玉蝉虽听不懂李安的玩笑,但也只能摇头一笑,将注意力全数投入到手中的火铳上。片刻后,她仿照之前的动作,果断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邓玉蝉只觉一股力量冲击肩膀,所幸她功力深厚,仍稳稳地站着。 她低头审视手中的火铳,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惊讶与欣赏:“没想到这小玩意儿竟能发出如此大的力量,我以前实在小看它了。”言罢,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铳身,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木桌上。 李安见状,笑着引导她:“怎样?这火铳的威力可还行?来,我再带你试试鸟铳。” 邓玉蝉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跟随李安离开时,她心中已经在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李安向如意交代:“如意,你先整理一下这里,催促他们加快生产火铳和手雷的速度。每人至少要配备五颗手雷,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短时间内不要有人来打扰。” 如意躬身行礼,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也只得看着两人远去,轻轻地撅了撅嘴,表示着她的小小不满。 “你这狡猾之徒,虽令人恼怒,却又何曾对我使出诡计?”李安与邓玉蝉之间的嬉戏,时间在不觉中已是一时辰过去。 李安重归旧位,于房中圆桌前就坐,目光扫过桌上珍馐美味,便大咽香肠,津津有味。食后抬首,见邓玉蝉仍旧姿态如初,不曾动筷,这让他颇感诧异,便问道:“你何以弃箸不食?是菜肴不合你口味,需我再令人重炮?”邓玉蝉此刻已佩戴回她的面纱,听闻李安询问,却是轻斥一声,语带不悦:“我为何不食?你这无赖难道不自知?哼,口痛也!” 李安闻言,尴尬地嘿嘿笑道:“怪我也,怪我也,何不我嚼碎了喂你?”两人间的轻松笑语,显得格外亲昵。 而与此同时,那3000壮士已整装待命,准备进军京城。饭毕,李安未作停留,直接前往校场。目睹壮士们威武整齐,他心中大悦,点头称赞。这些日子里,众人接受的训练非同小可,留至最后者,皆为选锋中的精锋。 这支队伍,其训练全凭李安之法,故而显得尤为严整。此队非仅仅战力强悍,更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使得他们站立之处,如磐石固定,无人可动摇。 他们所穿之迷彩服,乃李安特别定制,这得益于掌握了工部之利。这些服装的制作非同凡响,其颜色更是需精湛工艺方能染成。 然而最关键的,是这些士兵严明的军纪,其纪律之严,无论从哪一方向观之,都彰显一致。这种风貌,与后世军人颇有几分相似,而在如此古代,此种纪律严明的队伍实属罕见。 现世之将,多注重战斗力而轻视军纪,但李安所求非此,他欲铸一支现代化之兵团。此队不单将战于冷兵器之战场,其实南山基地已秘造热武器。 第329章 化整为零 李安大声命令:“分批次,有序进京!”众士齐声应诺:“喏!”这一声回应,声震山谷,力透云霄,久久回荡于空中。 跟随在李安身后的邓玉蝉,当听到一声呐喊时,她的心也随之震动,仿佛被涟漪牵动了一般。本来,邓玉蝉打算回去后向皇上好好陈述这支队伍的不可用之处。然而,当她见到这支队伍所爆发出的气势时,内心顿时产生了疑虑。这支队伍难道真的无法应战吗? "出发!"李安的一声令下,整支队伍有序地行动了起来。与那些一团乱的队伍不同,他们听从奇怪的指令,分成了数不清的小队,每个小队步伐整齐,行进有序。 "这些人的行军姿势有些古怪。"看着队伍远去,邓玉蝉忍不住发问。 "呵呵,这就是我所需要的队伍。“李安笑道,“他们只会喊口号,这有何用?真能凭此吓倒敌人吗?而且,若对方来个骑兵冲锋,这支队伍不就崩溃了吗?” 邓玉蝉对此表示质疑,李安却点了点头。按常理来说,的确如此。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些人手中的不是长矛,而是火铳! "令行禁止,方为练兵之道。走吧,事情已办妥,我去工房一趟,让他们尽快研制出连发火铳。"尽管邓玉蝉听不懂李安的意图,但她默默跟在他身后,毕竟她的职责就是保护李安。 来到工房,李安看着忙碌的工匠们,颇感满意。他召来工匠头领:“刚才我试过了,心式火铳的威力确实比以前大了一些。” 工匠听到赞扬,喜笑颜开。“但不要骄傲,我想要的是连发火铳。拿来纸笔,我给你们画示意图,尝试一下。” 工匠们立即送来纸笔,李安拿起铅笔,在纸上画出图纸。这并非毛笔,而是特制的铅笔,使用的是木炭。这种铅,虽非真铅,却同样有效,让人震惊不已。 这些工匠看到木炭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作用,也为之惊叹。这一幕,也让他们感受到了震撼。 工匠们围坐在李安铺展的图纸前,目光凝视着纸上的复杂设计,不知所措。手中握着的图纸仿佛握着未来的命运。工匠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大人,这便是传说中的连发火铳吗?”话音刚落,一旁的空气中忽地传来一阵噗嗤的笑声,李安转过头,只见邓玉蝉已经收起了她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挑衅的笑意。 “怎么,你觉得有趣吗?”李安的语气里透着不悦,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如利剑般刺向邓玉蝉。邓玉蝉却是勉强抑制着笑意,摇了摇头,并将头扭向一旁,似乎在逃避那尖锐的目光。工匠再次开口,试图解开图纸上的谜团:“大人,这设计意味着我们仅需将四根火铳绑定为一体即可?” 这问题让邓玉蝉的笑声再次无法抑制,仿佛春日里的桃花被风拂动,轻颤而出。李安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但他还是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威严,沉声回答:“正是如此,我所设计的非同凡响。四眼火铳中间设有一长棍,以支撑不同的射击角度,而且这四管不是普通的长管。你们需细细研究,掌握其核心之精髓,能连续发射四枪,这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原本心中担忧的工匠们,闻言后仿佛看到了曙光,他们对自己的技艺有了无限的信心。 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定完成这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李安眼看这些工匠那毫不犹豫的姿态,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无奈。自己的设计在他们看来真的那么难以置信吗?这不就是他在未来世界所了解到的那种创新型武器吗?这有什么可笑之处? “别光说不练,只要你们能将此武器研制成功,每人将得到厚赏。”李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这赏金非汝等所能想象。快些动手,本官的财富正等着你们去挥霍。” 这番话犹如晨钟暮鼓,激起了工匠们内心的热情和斗志。 毕竟他们都是从以往贫困的工部转来的老手,深知生活的苦楚。 自从随李安到了这南山基地,日子大为改观,不但常有肉食,还不时享受那烈酒的狂欢。 这里的生活远超他们曾经的想象,每个月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赏金,他们对这样的生活和未来满怀感激。 工匠们的生活早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些银子不仅让他们衣食无忧,还让他们的家庭一改往日的颓废。原先家中的孩子们,曾经穿着破旧,现在却每个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这是他们曾经梦寐以求却不敢奢望的生活。 正是因为这种改变,每当李安下达任务时,每个人都是拼尽全力去完成。就在李安的最新设计图纸一经发布,那位资深的老工匠便立刻动员起来,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了实际操作中。 李安对此感到非常满意,点了点头,神色间流露出些许赞赏后,便转身离开了工坊。他的脚步坚定,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走吧,回宫去,宫中还有许多事务等着处理。希望这次他们不要太过分,否则,我会让他们明白,什么是有去无回。” 思及有人敢威胁他心爱的女人,李安眼中的怒火与杀意瞬间弥漫,眼神凛冽,犹如冬日寒风中的利剑。这份冷厉的气息,被一旁的邓玉蝉捕捉到了,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心中对李安的认知不禁有了新的转变。原来这个在外坚毅果决的男人,与宫中温文尔雅的形象截然不同,他那隐藏的魄力让她深深着迷。 然而,正当他们刚离开南山基地,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李安愣住:“我能不能不坐你的马车了?”这话让李安不禁错愕,旋即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了一抹调皮的笑容。 “你不坐车要坐哪儿?哈,难道你想违背圣旨不成?陛下特地命你贴身保护我,如果你不在我身边,这岂不是抗旨?”李安半是戏谑半是严肃地反问,邓玉蝉瞪了他一眼,显然不悦于他的轻浮。 第330章 周硕的盟友 面对李安这熟悉的无赖模样,邓玉蝉虽然生气却也知道他说得在理,最终只得无奈地钻进了马车。车内,她将手中的宝剑紧紧抱在怀里,神情冷冽,目光如冰,整个人仿佛隔绝了一切温度,甚至连李安的存在也视若无睹。 李安上了马车,却对邓玉蝉的态度颇感好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心思,知道她的伤势尚未完全恢复,但他仍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当他试图靠近时,邓玉蝉立刻用宝剑在他们之间画了一道界线。 “嘿,冷静点,我只是想坐近点,真的什么也不干。”李安试图以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 “真的什么也不干?”邓玉蝉警惕地追问。 “真的,我保证。”李安举手表示无害。 “不干什么还过来干什么?”邓玉蝉不满地反驳。 “这么说,我们要不要找点什么干?”李安笑着反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邓玉蝉的声音中透露出不耐。 “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李安的回答既俏皮又无奈。 这对话让外头驾车的侍女脸色一红,马车驶向京城的途中,里面又传来了李安的声音,充满了未完待续的意味。 一路颠簸之后,李安关切地向邓玉蝉发问:“旅途劳顿,你必定是饿了吧?”邓玉蝉微微变色,带着些许不悦,轻声回答:“不想吃,嘴巴疼。”李安眼中闪过一丝俏皮,从袖中取出一个洁白无暇的小玉碗,笑着说:“看,我多体贴,知道你疼痛难忍,特意准备了酸奶,趁热喝了它,能舒缓你的疼痛。” 他细心地观察着邓玉蝉一口口喝下酸奶,待她喝完后,温柔地帮她擦拭嘴角,将残留的酸奶轻轻喂给她,温声道:“我们该进宫了,陛下已经等候多时。”邓玉蝉瞪了他一眼,不无责怪地说:“你都知道陛下等久了,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快些走吧!” 李安感到委屈,自己明明已经尽力加速,却还被误会。最终,他们在天色渐暗时分抵达皇宫,恰逢梁青云目光如炬地审视他们,特别是对邓玉蝉的目光更是锐利异常。邓玉蝉不自觉地垂下了头,心中涌起不安。 梁青云沉声斥责李安:“朕命你办事,你却日复一日只顾私情,不想你竟如此轻浮。”李安却不慌不忙,步前几步,为梁青云轻捏肩膀,嬉笑道:“陛下,您冤枉了我。我这一路上并未耽误正事。我已将三千勇士带回京城,并且还带来了一百把新式火铳和大量手雷。” 这番话令梁青云的情绪顿时好转,惊讶之余也带有几分喜悦:“这才几日时间,竟已造出百把火铳?朕看你的办事效率还真是不低。”正当梁青云欣喜若狂时,李安却泼了一盆冷水:“陛下,且慢高兴。火铳虽好,但相配的弹药供应仍旧困难,尚需时日解决。” 邓玉蝉见二人开始谋事,便自觉退回房梁上。梁青云与李安讨论至深夜,案头堆满了各类军事和政治的草图纸张。他们针对可能的外交难题进行策划,准备应对。 最后,梁青云下定决心:“按照你的计划,明日便让外国使臣觐见。但朕担心他们会带来麻烦。”李安则满不在乎地回答:“陛下何须担心?在这京城之中,谁敢对陛下不敬?我们手中的军力足以平息一切风波。” 听完李安的吩咐,梁青云也只得微微点头:“好吧,这件事明天再说。今夜陛下劳顿,你应当尽心伺候朕安睡了。” 但这一夜注定不平静,李安的心思难以安宁。他在深夜里辗转反侧,思虑重重,无法入眠。城外胡人大营中,帐篷内灯火辉煌,一场不同寻常的会议正在进行。 帐篷内几人对坐,酒杯不停盛满,情绪却是愈加紧张。若是此时梁青云在场,定能一眼辨认出右侧座位上的那位正是他的六皇叔。 六皇叔此番来意明确,欲与胡人达成合作。眼下乱世横生,自保成了当务之急。与他们结盟,成了唯一出路。然而,胡人的反应却出乎意料,谨慎而小心,让人猜测不透。 尽管酒宴已持续一个时辰,胡人仍谨慎行事,远非梁青云所预料。这使得他不禁心生犹豫,此番合作之路并非想象中那般顺利。 夜深人静,六皇叔与随从们酩酊大醉地离开大营。但当离开一里之遥,他瞬间清醒,脸色阴沉,思绪万千。 “我已尽示诚意,而你们却故作模糊,莫非赵丞相已抢先一步?”他轻声低语,心中疑虑重重。 在此同时,胡人大帐内一人悄然现身,他正是周硕。此前隐藏在幕后,他精心策划了今晚的一切。面对桑奇拉的质疑,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刚才你听到了,六皇叔的态度明确无疑,他想要拉拢我们。他手握重权,为何不借势而上?” 桑奇拉看着周硕,心中疑虑尽散,唯有满怀期待。 在周硕看来,六王爷掌握的权力虽然非同小可,与之结盟似乎无损于胡人。毕竟,暗中联手,不仅能够为胡人增添势力,亦可在暗中操控大局。但周硕冷静地驳回了这一建议,他早已在六王爷求见之初,断然告诉自己的同僚们,今日绝不可轻言结盟,必须拖延时间。 “眼下局势尚未明朗,我们何须急于表态,选择立场?”周硕语气坚定,仿佛大师般掌控全局。“现在的我们,是胡人中的强者,大梁国的每一个势力都希望与我们为伍。但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众位岂可忘却?” “正是,我们不是要将大梁的天子赶下台,掌控整个国家吗?”桑奇拉接话,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可抑制的野心。“六王爷已明确表态,愿与我们联手。若此,不就避免了无谓的纷争,让这些梁人自相残杀,岂不美哉?” 桑奇拉的话让周硕颇感惊讶,他未曾想到桑奇拉会有如此深的谋略和远见。“让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此外,我们的目标是整个大梁国,而非仅仅是一个盟友。我们要的是大梁的土地和民众,若与他们走得过近,等到六王爷有机会登基,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第331章 老当益壮 “不久的将来,天子必会召见我们,那时,我们便能更清晰地洞察大梁的内部局势。” 此时,远在归途上的六王爷,面色阴沉如水。回到自己的营地,他并未休息,而是直接进入帐篷,挥毫泼墨,迅速书写了一封信件,命令快马加急送往皇宫:“臣已率领一万正营将其围困,唯待陛下圣旨。” 梁青云在得到这封信时,唇角挂起一丝冷笑。她刚获得消息,六皇叔居然擅自会见了敌方首领。这一行为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原以为六皇叔会上书交代此事,若是如此,她也难以加以处罚。然而,对方的鲁莽自信,显然以为这一切皇室皆不知晓。想到这里,她也释然了——毕竟正营是六皇叔多年经营,坚如磐石,他自信无人能够窥探。 翌日清晨,李安被梁青云一脚踹醒:“时辰不早了,今日还有正事待办。料想使臣们今日必将使出浑身解数来为难。” 李安揉了揉眼,望向梁青云,淡然一笑:“区区胡人,何足挂齿。常言道,朋友来有好酒,敌人来,有火炮。如今我们的火炮已极其威猛,对付他们,正是练兵良机。” 梁青云听完对方的话,不禁眉头紧皱,目光如寒电般刺向对方,仿佛要将他钉在原地。 “你言之凿凿,但只是在说空话。若我们真的将对方一举歼灭,那就意味着我们已踏上不归路。我们无法回头,只能一往无前。”她的语气沉着坚定,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此刻,敌人虽然只剩下寥寥千人,但如果梁青云真的铁了心要将他们彻底消灭,那他们一个也别想逃脱。 然而,她的真正目标并非如此。她心中的愿望是化解这场危机,争取时间来缓解当前的紧张局势。 她期望的是让这些胡人自行撤退回他们的领地,但眼下情况显然已不容乐观。 这些人显然是来捣乱的,而如果无法让他们满意,他们很可能就会向京城发动攻势,让京城陷入危局。 在快速整理了一番之后,梁青云和李安径直朝着金銮殿走去。 大殿上,文武百官已分列两侧,低声议论着眼下的局势,其中多数议论的焦点都在胡人身上。 眼前局势虽然只有1000人,却将他们紧紧包围在京城外,令众人心头不安。 “陛下驾到!”一声太监的高亢声音打断了议论声,所有人齐齐停下,齐声朝着龙椅看去。 梁青云缓步走向龙椅,身后紧随的是李安,他身穿三品官袍,腰间挂着一条精美的玉带,显得意气风发。 此刻的李安并未穿上太监的袍服,而是身着官袍,表明自己的身份。 周围的官员们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是龙恩正隆,他在朝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更掌握着重要权力。 然而,他们的注意力并未停留在李安身上,而是转向梁青云,等待她的发话。 待梁青云就位后,一名武将跨出队列,身穿厚重的铠甲,眼中闪烁着战意。 他朝梁青云行了一个军礼,“陛下,如今胡人嚣张至极,竟敢直逼我京城!虽只有千人,却是对我大梁国的侮辱!望陛下允许臣出兵,将其一网打尽。” 梁青云皱起眉头,目光深邃,心中却也了然:这老将军性格火爆,今日之举只为忿怒所驱。 “大将军,息怒,莫要急躁。这胡人固然可恶,然朕已派六皇叔围剿,必能将其困于绝境,让其无法再翻起波澜。”梁青云平和地劝慰着这位岳父,态度十分温和。 她知道这位岳父在军中地位显赫,对自己也是不乏关怀。况且,她作为皇后,对于自己的岳父也充满了感激之情。尽管她的女儿便是这位老将军的亲生女儿,但她却从未忘记自己身为皇后的责任。 “哼,只能寄望于他们,那不如直接将京城拱手相让。”这番话若由他人言之,必定惹来谤议。但出自国丈之口,却无人敢怀疑。 众人默许其言,毕竟老将军功勋卓著,没有人敢与之争辩。即便赵丞相和六王爷也不例外。 “陛下,只需调遣1000御林军,臣便能将其击退。随后,愿随十三王爷前往玉门关,坚守国门。” 老将军表态道。 终于,李安明白了老将军言下之意,言辞中透露着深意。 他不仅仅是冲动,而是谨慎思考过的。尤其是他提及守卫玉门关,暗示了对梁青云的支持。 这一举动,将正义之力凝聚在梁青云身旁,即便十三王爷不情愿,也必须顺从。毕竟,皇位才是正统。 “老将军,你言之过早。此次胡人不过是来使,虽人数众多,却非真正作战之敌。更何况,对方已派使者前来拜见朕,又岂能说他们围攻我京城?” 赵丞相冷静地开口,明白其中玄机。 他心知若让十三弟参与守城,意味着十三弟势力不可损失。 若有闪失,大梁江山恐非他们所有。 更何况,十三王爷已与湖人接触,联手之事近在眼前。 当这位老将军插手其中,梁青云心知此举对自己的大业将带来不利。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这件事都绝不能成真。眼前两人的争执让气氛一触即发,梁青云的眉头微蹙,内心的怒火燃起,然而她却将这股怒火深藏心底,不敢对老将军有所不敬。相反,却暗自责骂四皇叔,恨不得将他们的小心眼痛斥一番。他们却在这紧急关头还顾忌个人私利,这种行为让梁青云十分不满。 至于李安,他默默地站在大殿前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眼旁观。他早已预料到这种局面,对此毫不惊讶。 就在两人争吵不休之时,梁青云坐在龙椅上,突然拍案而起,怒吼道:“够了,都给我闭嘴!”她的声音虽不算强大,但却让整个大殿陷入了寂静。 原本争吵的赵丞相和老将军也停下争执,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两国交战,不宜伤来使。胡人虽可恶,但本宫已派人传达命令,召见湖人使者,相信胡人使者也在路上了。”梁青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她的话引起了大殿一阵骚动,众人议论纷纷。 “胡人究竟何意?”有人疑惑地问道。 “等来使到了,便知晓。”梁青云淡然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决断。 听到皇后的话,原本想开口的人也闭上了嘴。陛下已下令,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与其争论,不如等待来使到来,看看他们的真实意图。 第332章 飞起一脚 随着时辰的流逝,梁青云话音刚落,宫外便有奔走的仆人来禀,言称北疆胡人已至,并请求一见。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纷纷交换着复杂的目光,你望我,我望你,目中不乏怒火与猜忌交织。 尽管人人表情各异,但是否每个人心中真的只有愤恨,恐怕难以窥知。至少赵丞相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深意,更让人琢磨不透。 简而言之,这位老狐狸的心思,谁又能够真正看透?他是否正谋划着与外人勾连的权谋,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天子对此却未多言,只是沉声一令:“传。” 紧接着,三名形貌奇异之客在太监的引领下缓步走入大殿。这三人的服饰明显异于中原,初看之下便知非汉族。 然而当这些人逐步逼近时,众人惊异地发现,居中的一人竟是汉人面容。 这一发现无疑让在场众人大感意外,谁也没想到会有汉人与这群胡人同行。他的容貌与胡人迥异,更显得格格不入。 围观的文武百官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当然,不少武将更是眼含敌意,凝视那三人时目光如刀,几可杀人。 殿下或许有赵丞相派系,六王爷派系,乃至梁青云派系之分,但面对外敌,所有人似乎都表露出了同样的不满与愤怒。 毕竟,内部纷争尚可,一旦涉及外来干涉,岂能坐视不理? “大胆!见到陛下何故不下跪?难道老夫手中的剑已锋利不再?” 还未等百官反应,大将军刘老将军已经怒不可遏,厉声喝问。 这三人自殿门大步进入,竟无半点下跪之意,亦未行过礼,而是直挺挺地站立殿中,昂首直视着高坐于龙椅上的天子。 这般无视礼数的行为,无疑是对整个朝堂的蔑视。 如此大逆不道,岂能忍受? 身为朝中重臣的刘老将军首当其冲,面露愤怒之色,仿佛只待天子一声令下,便要挥刀上前,将这三人斩于殿下。 然而,面对刘将军的质问,三人竟毫不动容,反以一种几乎是轻蔑的姿态,目光坚定地锁定在台上的梁青云身上。 然而,就在这紧绷的气氛中,当众人目光锁定在那三名胡人的高傲姿态时,赵丞相的内心却是暗悦不已。 “嘿嘿,此时此刻,看你如何自处!这等侮辱,足以让你的声望跌至谷底。一旦这事传开,必将成为世人的笑柄。届时,倘若老夫能与这些胡人联手,大梁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待那时,再为你加上一条软弱无能的罪名。” 这般心思,赵丞相虽不敢公然表露,但他眼中的奸诈光芒还是被旁观的李安洞察了。 李安对此不过是冷哼一声,视若无睹。 而此刻的李安也开始审视周围的朝臣,他的目光如利箭般扫过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中读出各种信息。 他所见,大多数朝臣确实是怒火中烧,这怒火是真实的,无法伪装。 然而,在那众多面孔中,仍旧有那么几个,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看着这些人,李安默默记下这些人的面貌,决定事后再做处理。 与此同时,那三名胡人仍旧傲慢地站立在大殿之中,场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 梁青云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冰,却又不便开口,任何言语此刻都可能显得权威不足。 尤其是在老将军的怒斥之后,三人的不屑一顾使得这份藐视愈加明显,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愈加愤慨。 就在这僵持的局面中,就在梁青云陷入无言的尴尬之时,就在老将军怒气攻心之际,正值全场气氛最为紧张的刻。 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疾速闪过,只见一名穿着紫色三品官袍的年轻男子迅猛地抬腿连续踢出三脚。 这三脚之迅捷,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其轨迹,腿法虽显混乱,却蕴含着难以琢磨的深意。 原来,这三名胡人虽是草原上的骑士,身经百战,但他们更擅长马上之技,对真正的近身肉搏并不精通。 面对这出人意料的攻势,他们猝不及防,竟难以招架。 在这意外的攻击下,加之步法之凌乱,三名胡人被连环踢得直接狼狈跌倒,尘土飞扬。 场中一片哗然,众人这才瞥见,这位突然发难的年轻官员,正是先前被忽视的那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书生。 此人非他,正是掌管御书房、南山基地负责人、南山千户所千户,兼任礼部及工部代理尚书的李安!正是他,以一介太监之身,居然出人意料地展示了如此武勇。 望着自己一脚踢倒的三位胡人,李安的嘴角掠过一抹得意的笑意,心中暗自发狠:我手下的人岂容他人欺辱? 虽然心中充满了霸气的念头,李安的表情却是淡然如常,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倒地的三人,眉头微蹙,散发出不容侵犯的气势。 而在龙椅上,梁青云见到李安这番英勇的表现,心中激动得几乎要跳出胸膛,他的举动无疑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 不仅是梁青云,连一直隐匿在暗处的邓玉蝉也惊讶于李安的突然爆发。而更让梁青云羞红了面庞的是,她竟无意间听到了李安的那番心声。 梁青云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那种久违的被守护的感觉再次充盈她的心房,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这朝堂上,无人不感震惊,包括赵丞相在内,所有人都被李安的突然行动弄得目瞪口呆。 赵丞相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急忙以国家大义为由,提议对李安进行惩罚,企图以此压制李安的气焰,其心机深沉。 “大胆,李安!这等场合,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员岂能如此嚣张?你这是引火烧身!陛下,这等行为可能引起两国之间的冲突,臣建议严惩李安,以儆效尤。” 满朝文武皆大惊失色。 他们不懂此时赵青如为何会站出来。 因为李安的行径虽然有失礼数,但是却是对胡人最大的回击。 第333章 刘破军的硬骨头 赵丞相的话刚落,刘老将军便挺身而出,声如洪钟,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李安的支持和对赵丞相的不满: “赵丞相何出此言?李大人此脚踢得英勇,正展现了我大梁的威严!不像某些人,背地里只会勾结外人。哼,李大人的行为不仅无过,且有功!陛下,老臣恳请为李大人赏赐,以示嘉奖。” 这番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刘老将军的这番挺身而出,更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阵波澜,使得原本就已紧张的气氛更加剧烈。 在这紧要关头,梁青云的眼神在冷冽中透露出对李安深深的赞许,同时对赵丞相的目光则是愈发寒冷,她心中已决,必须在这个局面中找到一条出路。 李安,这位手握重权的御书房总管,南山基地的主事,南山千户所的千户长,兼任礼部及工部代理尚书,一位职务繁多、身份复杂的太监,此时此刻却以一种出人意料的勇猛,展示了他非同一般的一面。刘老将军见此,心中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样的举动,正好与刘将军心中的英雄气概相契合,怎能不让他由衷地赞赏呢? 更何况,李安与刘将军曾有过深酌浅饮之交,称兄道弟的情分使得刘将军在看到赵丞相对李安发难时,自然而然地站出来为他辩护。 此时,被李安以一脚踹倒的三名胡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带着满目愤怒,重新站立。尤其是为首的桑奇拉,怒不可遏,握拳欲向李安冲击。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声冷厉至极的命令划破沉寂:“大胆!尔等外臣竟敢无礼!今日若动手,朕不介意现场格杀!”梁青云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殿内的士兵随即抽剑,气氛瞬间凝固。 尽管大梁国的大权并未完全掌握在梁青云手中,京城却已坚固如铁桶,至少城门以内,她是绝对的主宰。这所有的士兵,皆是她的心腹,这也说明了,只要梁青云一声令下,无人能逃其掌控。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李安的这一脚。若非有他,即使是在御书房中,梁青云的话语权也不过是空谈。 原本怒气冲冲的桑奇拉,在察觉到四周紧张的氛围后,不得不哼了一声,重重地放下了举起的拳头。李安面无表情,淡淡地指向三人,低沉地命令:“跪下。”这简单的两字,虽轻描淡写,却犹如重锤击打在所有人心上,震撼整个朝堂。 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震惊于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太监所展现的威严与决断。原本似乎无害的李安,面对外族之时,却露出了如此凶悍的一面,这远超他们的想象。 刘将军看着这一幕,内心满是赞赏,甚至暗自思忖,若非李安身为太监,自己定会为他寻个美满良缘。然而他哪知,这位他极为欣赏的太监,竟是他的女婿。 桑奇拉冷哼一声,正欲反驳,却见邓玉蝉快速一动,紧接着李安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腿弯,利用他未曾预料的角度和速度,使得桑奇拉无力抵抗,重重地跪倒在了梁青云面前。这一脚之后,即使桑奇拉心存不甘,也只能屈服于这股压倒性的气势。 在场的每一位官员和士兵都目睹了这一幕,震撼之余,对李安的看法也有了新的转变。原来这个在御书房中日夜奔忙的小太监,竟然隐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能力和决断。 桑奇拉的膝盖沉重地触地,面色因屈辱而怒红。然而,他也深知,在这龙椅之下,非得低头不可。他的目光在火光中闪烁,悟出了人在屋檐下的无奈。当他见到周围的官员武将怒目而视,意识到若自己继续嚣张,这些大梁的刀剑不会有丝毫犹豫。 尤其是那位威严的老将军,年纪虽高,但气场强大得令桑奇拉都不禁心惊。他清楚,若正面与此人冲突,自己绝无胜算。因此,他选择了顺从,跪于地上,不再起身。 他心中默念,“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兵刃环绕的殿堂,无谓的抵抗只会是自取灭亡。 正当局势稍显僵持时,那名汉人模样的家伙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讽刺:“哈,这便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 这带着不屑一顾的话语和表情,无疑是对大梁礼仪的公然挑衅,也直言不讳地表露了对这一场面的不满,更是将整个大梁国的礼节归咎为无礼。 刘老将军一听此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反驳:“哦,竟然还有叛徒在场!你这披着汉人皮的胡人,还有脸在这里放肆?若我是你的父母,定会羞于拥有如你这样的儿子!” 李安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嘴角一抽。这刘老将军的直言不讳,竟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仿佛看到了古时候传说中的英雄人物。 刘老将军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虽粗犷却充满深意,显现出一个真正智慧与胆识兼备的将领本色。 那汉人模样的家伙却不甘示弱,冷笑道:“真是大开眼界,原来贵国如此不分尊卑。本是与天子陛下对话,下官未曾讲话,你们却轻率插嘴。难道这就是陛下所谓的治国之道?” 这一番话语让刘老将军憋得脸色通红,欲言又止。因为若再多说一句,无疑就是在证实这家伙的指责。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面色尴尬,他们知道这话虽刺耳,却在一定程度上说中了要害。毕竟陛下尚未开口,他们的确有些越俎代庖了。 这般场合下,官员们心中虽不认同,却也暗自不快,因为他们无法有效地反驳这一尖锐的质疑。 在那一刻,唯一洋洋得意的人物莫过于赵丞相。听到这番言论,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心中泛起一阵阴暗的喜悦,心思已经飞转:“现在看你们怎么应对。梁青云,你还能怎样维持你的威严呢?被外使如此戏弄,你的声誉将何在?” 第334章 朝堂上的对立面 赵丞相的内心充满了幸灾乐祸,想象着这场外交的失态如何损害梁青云的名声,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他暗自嗤笑:“一个连外使都应对不了的君主,又怎能领导江山社稷?” 而就在众人哗然之际,梁青云的声音陡然高昂,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冷厉:“你以为自己资格何在,敢于与朕直言?你又如何代表蛮夷之地?可笑,你一个汉人竟出面为野蛮之众发声,实在荒谬至极。朕的臣子与你言语,已是恩赐。对于你这种乱臣贼子,若非在这朝堂之上,朕早已命人将你斩首示众。” 梁青云的话语如利箭,直击周硕的心房,使其脸色顿时苍白,变得铁青。他原本想要反驳,但言辞已被堵回。他身为汉人而投靠蛮夷,内心深知这是背叛,是被所有汉人唾弃的行为。蛮夷曾经的暴行,使得两族势如水火,他的选择无疑是万人所指。 梁青云这番激烈的反击,并非完全出自她的本意,而是受到了李安心声的影响,虽稍作调整,却仍显锐利。李安听后,不禁抬头望向梁青云,对她的机智和反应速度感到惊叹。 此时,周硕面色铁青,愤然之际,旁边的桑奇拉却突然发出冷哼:“哼,一群只会群起而攻之的懦夫,真正的勇士应当单挑。若我桑奇拉畏战,愿以首级为酒壶。”他的话语充满了野蛮的战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安与刘老将军,挑衅的意味昭然若揭。 然而,李安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未将其一视,当初的教训已足以说明一切。刘老将军亦是面露不屑,对桑奇拉的挑衅视若无睹。 愈加激愤的桑奇拉,从怀中抽出一卷战书,声音如雷贯耳:“既然如此,我便明言,这是我们可汗的战书。由于你们之前对我们王族的不敬,我们可汗已经忍无可忍。三月后,大军将直取你们的京城,为王族复仇!” 全朝的文武百官一时哑然,未料到桑奇拉竟会当场下达战书,这种直接与公开的挑衅,让整个朝堂震动。 周硕跪在冷硬的殿堂石地上,旁边的桑奇拉突然掏出战书,这出乎意料的举动令他惊愕难掩。内心深处的怒火如同沸腾的火山岩浆,难以抑制地针对桑奇拉的鲁莽爆发出来。此人何以如此冲动,竟不顾策略将战书搬上台面?本应按兵不动,待利益交换明了后才是逼宫之时。 周硕心知,这样的直接挑战将使后续的谈判变得极为棘手。他原以为自己对桑奇拉的评估已足够高,未曾想竟然高估了对方的智谋。 然而,众人从一时的愕然中回神后,一旁的小太监迅速上前,将战书从桑奇拉手中接过,递至高坐于龙椅上的梁青云手中。梁青云的面色阴沉如水,她展开卷轴,仅仅匆匆一瞥便将之弃于地,示意了对此事的不屑一顾。 而桑奇拉则在观察到周遭官员的难堪表情后,心中暗自窃喜,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他心想,这下看你们如何继续嚣张。他自认为此举足以让大梁群臣畏惧,没有想到反而激起了梁青云的强烈反击。 “哼,我们可汗也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提前通知你们三个月的战事。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准备迎接我们的铁骑吧!”桑奇拉的心里虽然暗藏算计,他并不真心欣赏周硕,因而这也是为了将自己置于有利位置的一种手段,希望通过这种强硬的态度换取可汗的青睐。 然而,梁青云的回应却远比预想中的要强硬得多。“你们的猖狂已足够,现在,既然话不投机,不必再多言。来人,把他们赶出去!”梁青云的声音坚决而有力,让包括周硕和桑奇拉在内的三人大感意外。 桑奇拉本以为梁青云看到战书会畏惧,或许会哀求宽限,甚至提出割让土地和财富以求和平。然而,梁青云的坚定态度让他错愕不已,疑惑她从何而来的勇气。就在昨日,他还从六王爷那里得知梁青云手下兵力不足五万,他怎敢这样轻易地接受挑战? 这一切的发展出乎桑奇拉的预料,梁青云的回应,不仅是对他的挑衅的回击,更是对整个胡人势力的公然挑战。在这样的政治和军事对峙中,每一个决策都显得至关重要。 “陛下,您若真的将我们逐出,便等同于接受了战书,您须预备迎接我们胡人的铁骑。”周硕见局势紧急,挣扎着站立,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虽然言辞坚定,心中却在不断咒骂桑奇拉的鲁莽,自己精心布下的迷雾被一时冲动撕得粉碎,本可用以迷惑、拖延的时间就这样白白流失。 他知道,一旦对方加固京城防御,战事将变得异常棘手,数不尽的兵士将白白牺牲。他暗下决心,一旦回营,必须向可汗说明此事,让桑奇拉为其鲁莽付出代价。 在他的话音未落之际,梁青云身旁的刘老将军已经躬身一礼,铿锵有力地提议:“陛下,既然敌人战意已定,我们又何必束手待毙?不如直接将战事提前,何需等待三月之约?老臣愿率先锋至玉门关,誓将敌军一网打尽。” 这番话让李安心中暗叹。老将军的壮志豪情虽值得钦佩,但如今的大局并不适合急躁开战。眼下朝局尚未稳定,兵力也不足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全面战争。最佳策略无疑是拖延时间。 如果能延续战事至三月后,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招募新兵,整顿军队,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之举。至于藩王的兵马,那便待日后再行收复。 而当李安正在筹画未来之策时,周硕再次发言:“陛下,虽我身为汉人,实不愿见到同胞沦为屠戮之物。此事本无需升至战争之地步。”他的话还未说完,刘老将军便不屑地一呸:“呸!你还算什么汉人?不过是胡人的走狗罢了!” 第335章 迎战 然而梁青云摆了摆手,缓和了场面:“呵呵,老将军,息怒。让他说完,朕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老将军虽不甘心,但还是不情愿地哼了一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周硕以一种几乎是屈辱的姿态拱手对梁青云道:“天子陛下英明神武,既然事已至此,我便直言不讳。”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实不相瞒,此行之中,我也有私心。在下实在不愿见到我族铁骑踏过汉土河山。若陛下能割让十五城,并额外赐予万两白银,我定向可汗递上此意,或许能使大汗回心转意,从而弃攻大梁。” 话音落下,满堂的大臣们皆是面面相觑,心中既气又笑。梁青云面无表情,眼神冷静如水,仿佛早已看透了周硕的底细,静静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老将军却已按捺不住,他的怒火如烈火燎原,几步冲向前欲对周硕进行怒斥。幸亏身旁的同僚及时按住了他,避免了一场可能的冲突。 这一幕全被李安看在眼里,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冷笑连连。周硕的要求无疑是狮子大开口,如今的大梁若真割让十五城,便是自废半壁江山。何况,国库之中远没有他口中所言的万万两白银。这明显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李安的目光落在周硕的眼神上时,却突然一凝。 那眼底深处隐藏的不仅仅是贪婪或是焦虑,而是一种几乎不可捉摸的嘲讽。这种表情在此时此地显得格外不合时宜。他心中暗忖:“不对劲,这个人并非真心想要和解,更不是真心要这些城池和白银。他的眼神里似乎在嘲笑,难道他只是在拖延时间,或者是胡人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 原本因周硕的厚颜无耻而感到哭笑不得的梁青云,突然听到李安心中的声音,也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一瞬间的心神不宁,使她对周硕的话重新审视,开始思考对策,准备面对可能迫在眉睫的战事。 在那一刻,李安尚未意识到梁青云已经洞悉了周硕的计谋,直到他看到皇后的反应,方才恍然大悟。梁青云淡淡地说道:“哼,空想一场!来人,将其拖下去。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然而对其体罚是在所难免的。拖出宫后,每人五十大板,留他们一口气再将其驱逐出宫!”这番话一出,满朝文武皆色变,未曾料到梁青云竟发出此等狠戾之命。 周硕当场愣住,他从未预料到梁青云会如此果决和严厉。他原以为至多是进行一番长时间的拉锯式谈判,他的条件虽然苛刻,但至少能引出一些妥协的空间。他没想到的是,对话才刚开始,梁青云便直接下达了惩罚的命令。这种感觉,就像是出拳击中了软绵绵的棉花,力道无处发挥,让他措手不及。 正当他愕然间,宫殿两旁的侍卫刷地抽出长剑,双眼如炬般盯着面前的使节团。这时,桑奇拉与另外两名使节面色阴沉,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怒火。桑奇拉甚至举起了拳头,似乎随时准备爆发,但手无寸铁的他们,只能忍受这无力的愤怒。 孙使者的面色更是如暴风前夜般阴晦,心中充满了对梁青云此种非常规做法的恨意。 他不知道梁青云的性格早已因与李安的长时间交往而变得更加难以预测,凡事不按常规出牌。 此时的桑奇拉忍不住嘲讽地大笑:“哈哈,真是荒谬,大梁国竟用如此卑鄙手段。若有真本事,何不让我们用真刀真枪来一决高下?虽然我带来了千名随从,但愿你们也派出千人,让我们一比高低。” 尽管他知道这种挑战无异于痴人说梦,今天的屈辱似乎难以避免。 尽管如此,桑奇拉心中仍旧盘算着,若梁青云真敢让他们离开,他绝不介意在离去前给这些高傲的大梁人留下一些教训。 他的眼中闪烁着挑衅和决绝的光芒,预示着更多的风暴即将到来。 虽然周硕带来的千名兵卒在数量上不显眼,但他们在大梁国的边陲搅起风云却易如反掌。他们或许难以攻破坚固的京城,但周边散布的乡镇和县城未尝不是他们肆虐的目标。周硕心中盘算,一旦展开烧杀掠夺,这仇怨,必将血洗今日之辱。 正当他冷笑计划未来之时,梁青云突然高声制止了正欲动手的侍卫:“都停下!既然他们求战,朕就奉陪到底。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大梁的威名。”梁青云的话语如同惊雷贯耳,使得包括周硕和桑奇拉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周硕愣在原地,他的脑海一片混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梁青云怎会如此轻易地接受挑战?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勇士们在战斗中是何等的凶猛?他们那训练有素的骑兵,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一对三、一对四轻而易举。他不禁怀疑,这大梁的女皇究竟是勇气过人,还是愚蠢至极? 桑奇拉在一旁大笑,拍手称快,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他甚至开始幻想这场战斗的场面,自信满满地认为只需轻轻一触即可摧毁大梁的军威。 围观的文武百官也纷纷目瞪口呆。连历经沙场的老将军刘都感到难以置信,心中暗想,这次的比试一旦败下阵来,大梁的国威和梁青云的皇权威信将受到何等的打击。他本能地想要站出来阻止,却未能出声。 然而,在这一片震惊和不安中,唯有李安面带诡异的微笑,显得格外淡定。这一抹笑容让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李安必有后招。 邓玉蝉起初也是忧心忡忡,但见到李安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的重担顿时轻松了许多。 她了解李安的为人,知道他这是有备而来,这些自大的胡人很可能就要吃大亏了。 这意外的应战,不仅是对周硕他们的挑衅的回应,更是大梁自信与策略的展示。梁青云的决策背后,或许隐藏着足以颠覆整个战局的深谋远虑。 第336章 五百VS一千 在众人纷纷对视之际,心中却滋生了一丝不安,他们清楚,面对李安这个家伙,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位李安的心思千头万绪,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要是与他为敌,恐怕也会陷入困境。 “哈哈哈,好极了,非常好!既然如此,那就等着你们的光临吧!哈哈,届时我们可以签订一份生死契约,进行一场决战,决定胜负。输者将成为胜者的俘虏!” 阿骨奇兴奋地大笑着,随后又转向梁青云,大声说道,言辞间充满了傲慢和挑衅。 这番嚣张气焰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所有在场之人都感到了一阵不快。但他们也知道,此刻贸然开口,只会激怒对方,于事无补。 尤其是阿国奇,作为胡族勇士之一,实力非凡,即便不及李安敏锐,但刚刚的一战也足以见识到他的厉害。 尤其是在战场上,他简直就像一座移动的堡垒,无人可敌。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周硕却突然开口,显得格外谨慎:“陛下,请问这场比试的规则是如何?我们只带来了一千人,您难道要派出一万兵马与我们对抗吗?” 他轻声问道,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些线索。如果对方真的派出了庞大的兵力,那么即便自己方勇猛无比,也将难以抵挡。毕竟,一千对一万,胜负可想而知。 这番话颇有深意,一时间,底下的人都为之侧目。 无论是大梁国的文武百官,还是周硕、桑奇拉这三人,都感到了一丝惊讶。他们不禁望向坐在龙椅上的梁青云,心中疑惑重重。 难道自己听错了吗?这位陛下是否疯了? 明明实力不及对方,竟然要以五百对一千的兵力进行对抗。这简直是自取灭亡啊! 桑奇拉在听到对方话中的轻视后,心头烈火猛然燃起。他几乎在一瞬间便欲张口反驳,准备要求与对方等量齐观的对决,或是干脆挑衅地提出双方可各派二千兵力决战。然而,这种冲动的念头刚刚浮上心头,旁边的周硕已经察觉到可能的后果,急忙以礼节性的手势步前一拱,向梁青云恭敬开口:“陛下金口玉言,既已定论,我等将不负使命,随时待命迎接您的挑战。” 这突如其来的插话使桑奇拉情绪一滞,他怒目而视,瞪向周硕,眼中闪过一抹凶光,随即哼声收声,怒气填胸,不再多言。 他的心中满是不快与不甘,身为草原上的勇士,怎能让这汉地小儿居高临下地指点江山? 梁青云则是神色自若地提高了音量,宣布道:“那么就如此定了,三日后,在城外决一雌雄!此次不仅是胜负之争,更是生死相搏。尔等可敢应战?” 语气中充满了挑战与不屈,每一个字都像是铿锵有力的战鼓,激昂震耳。 梁青云的话语使得现场气氛达到沸点,连一向沉稳的刘老将军也感染了这股热血,尽管明知以少对多几近自取灭亡,但那铮铮铁骨的慷慨声明,令他激动得全身颤抖,热血如燃烧的岩浆在体内奔腾。 对于桑奇拉来说,这样的言语却如刀割般刺耳,他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荣耀与愤怒交织,战意与不甘缠斗,内心的狂澜难以平息。 桑奇拉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对于周硕投来的警告视线也视若无睹。他怎能容忍对方这般明目张胆的侮辱和轻视?愤怒使他的理智瞬间沸腾,他突然站起身,对着高坐的梁青云高声说道:“尔等休要以为可以任意嘲弄我们!我大草原的勇士,岂是尔等可以轻视的?哈,真是荒谬至极!哪怕你们来两倍之敌,我草原勇士也无所畏惧!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我们只出千人,你们若派不出至少两千,便是瞧不起我草原人的勇气!” 这一番话让周硕心中惊恐万状,他本欲前来阻止,以免情况恶化,但桑奇拉的话已出口,如同泼出的水,难以收回。此时的周硕,只能希望大梁的军队不足以抗衡草原战士。如果不然,损失将不可避免。 周硕心知,即使大梁国士兵不堪一击,此番冒险的决策亦将导致重大伤亡。原本以一千对抗五百,可能几乎无损,现在以一千对抗两千,恐损失无数。 梁青云冷笑回应:“桑奇拉,你的气焰果然狂妄。但既然我已言出,便不会反悔。三日后,城外见,定分生死。现在,你们可以退下了。”他的声音冷冽,如冬日刺骨的寒风,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梁青云的命令,两旁的士兵迈步前进,气势如虹。 这压迫感让桑奇拉和他的同伴不得不退下。桑奇拉心中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周硕激动而坚定的手臂拉住,只得一同退场。 大殿外,桑奇拉怒视周硕,一把甩开其手掌,恶狠狠地质问:“姓周的,你究竟何意?为何阻我言语?大梁天子的言辞无疑是对我们勇士的侮辱,这种事怎可忍受?我们草原的勇士宁死不屈!” 周硕深知现在的紧张局势,冷冷回视,心知这一切已非他所能控制。 他回答:“此事,回营再议。”言罢,他领先向宫门外走去,整个回程中,再无与桑奇拉交流,只是默默地反思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及其可能带来的后果。 大殿中一片喧嚣,当三位离开后,议论声四起,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唯有三人例外,梁青云、李安和赵丞相。 赵丞相内心欣喜,心知此次比试必定由岩山大营迎战,将大大削弱六王爷的势力。 但他也清楚,真正令他忌惮的是老六手中的重兵。 若能令其损失惨重,对他毫无害处。然而,他也知道梁青云不会轻易派出亲卫,不愿牺牲一兵一卒。 眼下三方势力早已经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若是有人站出来打破的话,恐怕整个朝堂就将会大乱起来! 这是三方势力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无论如何争权夺利,前提都是大梁能够安稳。 第337章 乱了辈分 朝堂上一片忧虑,刘老将军紧锁双眉,心急如焚。他想直接开口,但又顾忌天子的面子,损其威严。 他已决定,在下朝面见天子,详细分析此事的利弊。如不得已,他将亲自率领二千兵马出战。至于天子言出的五百对一千,简直不切实际。大梁国士兵普遍力量低下,而草原战士个个英勇神武。 梁青云笑道:“诸位爱卿,无需忧虑。既然我已答应对方,自有我的安排。兵部负责筹备演武场,户部备足军饷,礼部保障皇家威严。” 随着他的命令,两位尚书纷纷行礼,而李安则向天子行了一礼,心中欣喜。 毕竟礼部仍在其掌控之中,此事自然由他来处置。 "诸位爱卿,若无他事,可散朝自便。”一位宰相话音刚落,梁青云已起身离去,宫殿中顿时静寂下来。 刘老将军见李安欲退,连忙上前拉住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李兄,还请留步,老夫有话相商。” 李安原欲离开,但闻老将军言语中隐含的意味,心中猛然一动,停下了脚步。他对老将军的称呼充满了敬意,但内心却涌起一丝愧疚之感。老将军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他的猜测,似乎与这次的比试有关。李安心知自己的处境不妙,但他代表着梁青云,心中有些无措。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李安有些尴尬地开口:“老将军,请勿再称我为‘林兄弟’了,我们身份有别,若传出去,必然不妥。” 老将军摇摇头,淡然道:“李兄,无需在意这些虚名。我们之间如兄如友,岂论名分?再说,这纯属形式,无损我等之间的深厚情谊。今日拦住你,实为询问陛下意图。” 李安心中了然,但不敢轻言。老将军此举,必有深意。他迟疑片刻,终于开口:“老将军,陛下似乎有所安排,只是我们难以揣摩。” 老将军笑道:“李兄,莫需多虑。咱们只需尽力而为即可,不必过多揣测。再说,我们之间,不妨共商大计。” 李安听了老将军的话,心中一松,明白他的意图。 他心中窃喜,感激地道:“老将军,多谢关照。我们当共同努力,不负陛下重托。” 两人言谈间,互相理解,心意相通。 他们明白,此次比试背后的考量非同小可,需谨慎应对,方能稳操胜券。 李安心知与皇后娘娘的深厚情谊,使得自己无法轻易推辞刘老将军的请求。与刘老将军的关系,甚至超过了他与皇上之间的亲近,这份交情不可或缺。 刘老将军轻声笑道:“哈哈,老将军勿需担心,皇上自有高瞻远瞩的布局,至于那些胡人之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他们尚不能掀起太大的波澜。”这番话显然证实了李安心中所猜,今日之事皇上早有预谋,并非仓促行事。 然而,刘老将军仍不明白皇上的底牌究竟何在,是何种底气使他敢于正面挑战那千名胡人。朝堂上梁青云的气魄,即使面对数十万胡人大军亦步步为营,毫不畏惧,这份从容不仅让老将军感到惊讶,也让他感到敬佩。 刘老将军心知,无论此次比试的结果如何,大梁与胡人的战火几乎已成定局。无论是胡人胜还是败,对大梁而言都非善终。他心中暗想,或许将这千名胡人留下,杜绝他们返回草原的机会,也是一种策略,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 刘老将军的思绪中带着一丝戏谑与忧虑:“不知我这老骨头,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出战?若有可能,我真想亲自率兵与那些胡人一决高下。告诉你,李兄,我年岁虽不算大,却也日渐老迈,恐怕这次战后,再无机会亲征沙场。” 李安望着刘老将军那逐渐花白的头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 确实,尽管刘老将军年纪并不算特别大,但在当今社会,已属高龄。 他明白,这一次的战役,不可能让老将军冒险。 刘破军眼下已然不适合这个时代。 刘老将军继续说道:“老将军,您也知道,皇上已有决断,至于谁参加这次比试,我也尚未清楚。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御书房,向皇上请示一二。” 两人缓步向御书房行去,李安心中虽有些许不安,却知道这是唯一的路径。 对于称呼刘老将军为“老哥”,他始终觉得有些别扭,毕竟自己与皇后娘娘时常切磋,难以在皇后面前轻易呼唤这样的亲昵称谓。 李安与刘老将军漫步在皇宫幽静的长廊上,心中暗暗思索,心绪难平。他想起与皇后娘娘的深厚交情,不禁略感尴尬。那种熟悉的情谊让他难以忽略,但若真在比试中称呼梁青云为侄女,难免让人啼笑皆非。不过,这倒也算是别有一番风趣之感。或许梁青云会在比试后心生不悦,但在比试过程中,她定会保持大方从容的姿态。 若真遭遇梁青云的怒火,大不了自己一溜烟跑到南山基地,总不至于她会亲自追赶而来吧。 “李老弟,前面带路吧,”刘老将军在一旁催促道,“帮我通传一声,就说老头子求见陛下。” 尽管刘老将军名义上是梁青云的岳丈,但见驾并非易事。即便是皇后娘娘每次前来,也需事先通报,这次亦然。不过,因为李安是皇上的近臣,通传之事落在他肩上无疑最为妥当。他可以直接面见梁青云,为刘老将军带来便利。 李安点头领命,带着刘老将军来到御书房外。他一人迈入内室,而刘老将军则在外等候。 “磨磨蹭蹭的,怎么这半天才来?”梁青云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是不是瞧上哪个女官?要不要朕替你做媒?” 却没想到堂堂皇帝陛下竟然也会吃醋。 这让李安又好气又好笑。 李安一阵无语,但幸好御书房中无人旁听。他随即解释道:“陛下,这是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刘老将军聊了几句。他现在就在殿外求见。” 第338章 一鸣惊人 梁青云听闻刘老将军在外,立刻起身,语气略显焦急:“快快通传!这臭小子,回头再跟你算账。” 李安摇头一笑,走出御书房,心中不禁嘀咕:“嗨,你没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你急着见刘老将军?女人啊,真是不讲道理。” 梁青云听着李安的喃喃自语,不禁笑出声来。 李安率领着刘老将军,迈出殿门,身后殿门凝重地合上。他将刘老将军亲自引领进御书房,梁青云微笑迎了上去。对于刘老将军,梁青云心怀敬意,毕竟这位老将军可是国家元勋,与自己的父皇有着生死之交,可谓一脉相承。 “臣参见陛下。”刘老将军恭敬行礼。 “老将军,快请入座。”梁青云笑着示意他坐下,“小李子,你怎么还站着?给老将军搬把椅子过来。” 李安闻言,连忙递上一把椅子。但刘老将军并未坐下,他目光闪烁,语气紧张地对梁青云道:“陛下,老臣此来,实为朝堂之事。大梁士兵虽勇,然远不及草原胡人。陛下若不介意,老臣有一事相求。” 梁青云淡然一笑:“此事朕已有安排。胡人不过尔尔,岂足挂齿。” 刘老将军欲言又止,但梁青云早已料到,立即打断:“老将军,放心。朕已有准备,胡人之势,岂在朕之眼中?” 梁青云目光中透着自信,他的目光掠过李安,含意不言而喻,仿佛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未能逃过刘老将军的眼睛。 老将军见状,心中微叹。 李安虽然文武兼备,但终究是太监出身,手下的士兵也大多是从难民中招募而来,实战经验有限,又如何能与草原勇士相提并论呢? 若他真的领兵上阵,只怕将会是一场惨败。 然而,刘老将军心中也忍不住纠结。 李安这番自信,或许是首次领兵的骄傲,但这种自信过于轻率,对敌人的轻视必将导致失败。 大梁国如今不能承担失败的后果,若败阵,将是对士气和战局的沉重打击。 梁青云微笑着注视着老将军,老将军则凝视着他,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挑战。“陛下,老夫虽已年迈,仍有一战之力。此番前来请战,愿亲自率领军队,与草原胡人一战。” 梁青云面容依旧温和,但心中却盘算着这老将军的动向。“老将军,你年事已高,免得过多奔波。朕已有定计,你只需留意后勤,准备观战即可。” 老将军心中一沉,但面上仍保持着坚毅的表情。他转而请求:“陛下,老臣有一事不情之请,求能见一见小女。” 梁青云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明白此举意味着什么。 “老将军,朕会准许皇后暂归省亲,你和夫人共聚欢乐。” 老将军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但心中仍有不安。他口中再次启齿:“陛下,望您信以重托,待臣一别之后,未来恳求陛下指示。” 梁青云微微点头,心中一丝冷意升起。他深知老将军的用心,但此举必有隐情。然而,他决意暂且观察,不愿轻易启端战端。他随即笑道:“老将军有所求,朕必当优待。去吧,且召见皇后,让她陪你多日,享受亲情天伦。” 老将军躬身行礼,领命告退。但就在他转身离去的刹那,梁青云心头忽然传来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仿佛听到了李安的低语,警告他李安心怀叵测。他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暗自发誓要时刻警惕。 李安的低语突然划过梁青云的心头,让他感到一丝不妙。他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这家伙的企图,他不能掉以轻心。他冷冷地盯着前方,暗中警惕着李安的一举一动。 在梁青云凶巴巴的表情下,李安径直走向他,一把将他拥入怀中,轻拍着他凶巴巴的面颊:“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而在此时,三名胡人桑奇拉着他们,心情异常愉悦。他们在大帐中摆下酒宴,纵情畅饮,对梁青云的决策充满不屑。 “这家伙太不知死活了!竟然敢挑战我们!”他们心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酒席结束后,他们传递了消息,让每个士兵都做好准备,迎接三日后的战斗。他们誓要让大梁国的人见识草原勇士的威猛,让他们胆寒畏惧! 与此同时,李安和梁青云切磋过后,李安默默离去,径直来到自己的琉璃店后院。但当他踏入院落,却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气息。 数千身穿奇异服装的人整齐排列,黑灰色的衣裳在月色下显得阴森恐怖。他们是南山军,默默等待着李安的命令。 见到李安,他们立刻站起,右手握拳敬礼,但严肃无声,生怕打草惊蛇。 李安点点头:“大家休息,保持警惕。百夫长们,跟我来。” 百夫长们随李安进入议事大厅,他直截了当地下令:“选拔出500名精锐,擅长火铳,尤其是准确度高者,务必挑选出来。” “是,将军!”他们应声答道。 同时,他嘱咐基地尽快生产更多火铳和弹药,三日内至少准备500把火铳和一万包弹药。 在紧张而有序的布置中,第二天下午,一队马车驶入琉璃店后院,每辆马车上载满了木箱,覆盖着稻草。 当李安打开箱子,一把把黝黑的火铳映入眼帘,让人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战意。 在黯淡的月光下,一箱箱新炼得的火铳被摆放在李安的面前,其表面显得沉重而黝黑。李安见状,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哈哈,这些家伙的效率出乎我的意料之快,的确值得赏赐。”李安心中决定,这次战后必须厚赏这些手艺人。“等战事一了,必有你们的封赏。” 随即,他转身向着一旁的石柱招手,声音铿锵有力:“挑选好的士兵,将这些火铳全部分发,我要亲自向他们阐明战术。” 眼下这火铳便是李安的机会,能否一鸣惊人便指望这些家伙了。 第339章 五百人的团队 石柱应声而动,不多时,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划一地站在了李安面前。当这些火铳一一发放至士兵手中时,每个士兵的眼中都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这些火铳,他们虽不陌生,训练中几乎日日相伴,以长铁棍替代。然而,真正握在手中的那一刻,士兵们心中涌现出无与伦比的震撼。他们深知,这火铳即便是百步之外,也能轻易穿透铁甲,放在战场上,无疑是一件恐怖的杀戮利器。 李安目光如炬,声音更是充满了煽动力:“每人一把火铳,每人二十个弹药包,外加五颗手雷!” 在这军械的配备下,每个士兵都感到自己仿佛握有了制胜的钥匙,信心满满,仿佛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这些小纸包里的火药和铅丸,都是为了战场上的快速装填而特制的。每个包里足够的火药量,保证每一枪都能发挥最大威力。过多或过少的火药都可能导致火铳失效,因此精准的量度尤为关键。 站在李安面前的这五百人,被他精心挑选并装备,现在,李安开始向他们布置作战计划。 “我们的战术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对手第一次遭遇火铳,定会被我们的火力打蒙。首先,我们用手雷开场,利用对方骑兵密集的阵型,大规模使用手雷造成初期的混乱和重创。随后,我们将执行分段射击,三排连发,利用敌人的混乱迅速消灭之。” “第一排射击完,第二排立刻接上,第三排再跟上。每一排的火力,都要确保覆盖最大范围。” 这样精确而冷静的指挥,是李安将从未来社会带来的先进军事战术,这也正是这个时代所缺乏的。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士兵们的热血沸腾,心中充满了即将到来的胜利的预感。 如此精心的准备,无疑将在战场上形成碾压之势,李安对此信心十足。 李安站在五百壮士之前,眼神如炬,声音坚定而充满鼓动力:“虽然说不是每一发都能中靶,但五中其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如此,不出五轮,这一千敌人将无一幸免。” 听着李安的话,每位士兵的脸上都涌现出自信与决意。他们眼中那些曾让无数大梁勇士胆寒的胡人,现在看来不过是纸糊的一般,易如反掌可破。 特别是在听到李大人这铿锵有力的宣讲后,每个人的瞳孔里都燃起了炙热的战火,这种眼神在以往的梁兵中是绝无仅有的。往常面对胡人,不论多勇敢的士兵,多少也会有些许畏惧。但这支队伍,从他们的眼中,你只会读到满满的战意,他们几乎都迫不及待要冲向战场,与敌人决一死战。 布置完战场,李安召回了身边的石柱,语气转为沉稳而深意长远:“这一次的冲突,我们不能将他们全数歼灭,必须留下一些活口。你明白我的用意吧?” 石柱抓了抓头,一脸困惑:“大人,为何要让这些胡人有机会逃脱?岂不是放虎归山?我们如今借助火铳之力,完全可以一举将他们全歼啊。” 李安不耐烦地在他的臀部轻踢了一下,半是训斥半是戏谑:“真是榆木脑袋。他们毕竟是作为使臣来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兵家古规。我们大梁国不能破了这规矩。虽然可以有伤亡,但绝不能赶尽杀绝。否则,我们的名声将臭遍四方,丧失正义之名。设想若是我们的使者在外,被他国如此对待,我们又将何以立足?” 石柱虽然还是显得有些迷惑,但李安并未继续解释,因他知道再多的话语也是枉然。 “记住我的话。在这场交锋中,让他们有些人得以逃生,但不能让他们真的返回草原。”李安的眼神锐利,言下之意让石柱突然恍然大悟。 “您是想设个圈套,半路截杀他们?”石柱终于明白,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正是。”李安点头,“让他们以为有生路,实则走向绝路。这样既显示了大梁的仁慈,又绝不留后患。” 石柱大笑,“明白了,大人!这就去安排,绝不让一个胡人逃回草原!” “嗯,去吧,让他们都带上火铳,不要伤了咱们的兄弟。” 当六王爷得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既感到高兴,又有些发愁。高兴的是,这一次的比试,大梁国恐怕不会得到太多好处,而梁青云的名声自然也会受到影响。然而,让他感到郁闷的是,梁青云必然会调动自己的兵力,而他的岩山大营则成了最主要的备选。 对于六王爷来说,岩山大营是大梁国中最强大的力量之一。除了他亲卫的护卫外,岩山大营便是大梁国最有实力的军队之一。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新成立的南山卫也是个变数。这支由难民组成的新军虽然实力不足,但装备齐全,只是缺乏实战经验。 在他眼中,这些新兵几乎就是炮灰,只能在战场上扮演牺牲的角色。 而真正能扭转战局的,还是那些经过百战洗礼的老兵。岩山大营里的战士们,个个都是经历过无数次厮杀的勇士,他们的战斗力无可比拟。 六王爷明白,梁青云定然会派遣这些老练的战士参与战斗,而他的责任则是安排新兵。于是,他立即下令组织一支由新兵组成的500人队伍,要求他们装备齐全,甚至连战马也要配备最优秀的。 听到这个命令,他的手下们不禁感到惊讶,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些新兵怎么可能配备如此豪华的装备和战马呢?他们的战马数量本就不足,这样做只会造成更大的损耗。然而,面对王爷的命令,他们只能顺从,不敢有任何异议。 夜幕降临,岩山大营内已经组织好了一支500人的队伍。虽然他们是新兵,但在这一刻,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迸发的决心,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第340章 可大可小的宝物 在初见时,这支军队宛如山峦般坚不可摧,铠甲熠熠生辉,战马强健如龙。他们的威仪足以令任何观者胆寒,以为目睹了这世间最强之军。 每一名士兵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神采,仿佛注定无人可挡。 然而,此等桀骜,在真正历经战火洗礼的老兵面庞上是寻不见的。 只有历尽生死炼狱,方能视一切为浮云,消弭那股不羁之气,因他们深知,战场上,桀骜往往预示着死亡的终结。 老兵们懂得,战场求生的首要,便是保全己身,才能更有效地斩敌。 六王爷望着眼前的队伍,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支队伍一旦展示于世,除了那些真正身经百战的将军能洞察一二,几乎无人能看透其实质。 哪怕是那位老谋深算的刘老头,他也有信心以精良的装备和人选,显示出自己对这次比试的重视,从而表明自己的忠心。 他已作出充分的准备,然而左等右等,圣旨迟迟未到,这让他在大帐中焦躁不安,不停地踱步,终于决定派密使进京,探查真相。“派人通知桑奇拉,本王有请!”他命令道。 等待了两日,天子的圣旨仍然杳无音信,六王爷忍耐不住,决定再次与阿过奇见面。这一次,如果天子真的选了那位年迈的刘老头出征,他就得设法在阿过奇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为自己谋取更有利的局面。 就在他的密探刚启程前往胡人大营时,这一切动向早已传到了李安的耳中。李安冷笑一声,“这老狐狸真是坐不住了。不急,等这次把那些蛮夷击退,再回来好好清算你的账。” 他随即命人召见石柱,“城外的比试场地准备得怎样了?”石柱身着甲胄,向李安一抱拳后回答道:“大人,场地已备好,且由内卫严密看守,外人不得接近。” “我弟兄们都熟悉了场地吗?”李安继续询问。 “大人,我们已经熟悉场地,并推演了各种可能,伏击的人手也已就位。”石柱详细报告。 听到伏击准备完毕,李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安沉声吩咐着,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忽视的严肃:“通知所有负责看守场地的兄弟们,比试期间不要靠得太近。他们必须找到合适的位置,做好隐蔽,我们的手雷虽然威力巨大,但同样容易误伤己方。不过,这件事情,为了安全起见,外头最好少提。” 石柱听后,立刻挥动拳头,以军人特有的方式表达了对命令的承诺,然后转身迅速下去执行命令。他的步伐坚定,身影迅速消失在暮色中,显示出他对任务的重视。 与此同时,在另一端,六王爷和桑奇拉的秘密会面也在静谧的夜色中缓缓展开。这次会面,六王爷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这一次不会参战。这个决定不是出于畏惧,而是一个策略上的考量,旨在保存实力,观察敌情。 而对手很可能是老谋深算的刘老将军,他们的老敌人。桑奇拉对这位老将一点也不陌生。这位将军曾经带领大梁国的兵马屡次深入草原,给桑奇拉的人民带来了无尽的苦难。他甚至一度深入到草原的核心地带,差点就颠覆了他们的统治。 这种深仇大恨,让每一个胡人都记忆犹新,他们对这位老将军既恨又敬。 但现在,当得知对方因年老力衰可能成为他们的对手时,桑奇拉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他视之为一个绝佳的机会,来一雪前耻,彻底击败这位宿敌。 六王爷的计划虽然机密而深远,周硕和桑奇拉都能感觉到背后隐藏的深意。桑奇拉对此虽然不屑一顾,认为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投机,但周硕却能理解其中的智慧,对此持欢迎态度。 双方的计划正在密集地展开。 胡人士兵们也已经完成了战前的准备,他们饱含战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比试。但直到比试前夜,他们仍然不知道具体将面对哪支大梁国的部队。 这种不确定性让他们既紧张又期待。 京城的百姓们也因这场即将到来的比试而议论纷纷。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沸腾了,每个角落都在讨论这场比试的可能性和结果。 即使是深夜的酒馆和娱乐场所,人们也在用酒精激发的热情讨论着这一即将到来的大事件。 在这种充满电光火石的紧张气氛中,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等待着破晓时分的战鼓声响起。 人们都忧心忡忡地谈论着明日的比试,担心大梁国能否战胜那些强大的胡人。他们都听说过胡人的战斗力极其强大,每一个胡人都是勇武不凡的战士。如果大梁国在这场比试中失利,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这不仅仅是一场胜负,更是关乎国家尊严的问题。 尽管大梁国有几支军队守卫着京城,但每个人都明白,这一千名胡人的威胁并不容忽视。他们是一支精锐的部队,即便只有一千人,也足以对大梁国构成威胁。但人们并不担心会因为这一场比试而失去整个大梁国,因为京城还有着坚实的防线,数以万计的军队守卫着城墙,足以抵挡任何外敌的入侵。 然而,在比试前夜,一种诡异的沉默笼罩了整个京城。无论是胡人的军队,还是大梁国的南山卫,甚至是城里的百姓们,都停止了对比试的议论。大家都将焦虑和期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静待明日的结果。 在这个时候,李安忙得不可开交。他一边处理着政务,一边思考着如何应对明日的比试。当他走进御书房,看到仍在努力工作的梁青云时,内心充满了一丝心疼之情。他走到梁青云身后,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开口道:“陛下,我有一件宝物,能变幻无穷,可大可小,能升能隐。不知陛下是否有兴趣一睹为快?” 氛围顿时因为李安的话变得暧昧了不少。 第341章 夜夜笙歌 梁青云听了,不禁脸红了起来,他皱了皱眉,轻轻地拍了拍李安的手掌:“你这个调皮的家伙,总是喜欢捉弄人。明天就是比试的日子,你还有心思逗趣。” 李安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这只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蛮夷,我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但您说得对,我们不能轻视每一个敌人。这也正是我来找您的原因。” 梁青云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困难?” 李安笑着说:“您知道,古人有一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梁青云皱起眉头,期待着李安继续说下去。 李安咳嗽了两声,然后才开口说道:“有一句古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仿佛在提醒自己和其他人,即将面对的不仅是一场战斗,更是一场考验。 梁青云直视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你这张嘴真是会说话。明明每天都有人给你磨枪上油保养,你却说枪生锈了。是不是我保养的方式不对?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来给你保养一番?” 李安内心兴奋地想着,越多人保养越好,这样他就可以更好地展示自己的武艺。他笑了笑:“这感情真好,多来几个,我不怕多。我现在的武功可是十分精进的,说不定一下子就能对付上百人!”他的心里话直击梁青云的神经,让她气得险些没把他赶出去。 梁青云怒气冲冲地想着,要是不是明天有大战,她早就给他二十大板了。她看着李安,不禁怀疑他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他刚才说错话了吗?她心中的疑惑,李安却一无所知。 李安听到梁青云的话,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他不禁有些懵了,他不知道为何梁青云会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吗?他束手无策地笑了笑,然后匆匆离开,去找玉蝉研磨兵器。 在房间里,李安仔细地磨刀,沉浸在其中,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这一晚,他把武器磨得锃亮,直到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 当他看着手中亮晶晶的兵器时,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得意之情。他知道,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轻柔地洒在房间中,李安手中的武器也似被这光芒触动,反射出一道凛冽的寒光。此时,带着些许疲态的梁青云步入房间,手中提着一套银白色的铠甲。 她以一种几乎是仪式感的语气说道:“登徒子,今天的战事非同小可,朕亲自助你铠装。”梁青云的这套铠甲,是她曾经战斗时的配饰,今日却要亲手为李安装备,这份举动无疑透露出了她对李安的特别关怀。 玉蝉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与敬意。但李安却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这铠甲固然英武,穿上它真的不会妨碍我行动吗?”李安的这番直率让梁青云的脸色微变,一时间,她的表情在愤怒与无奈间摇摆。 “胡言乱语少来!快过来,朕亲手为你装备。”梁青云严厉的口吻中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这种场景,若是被外人看到,定会让人感到震撼。因为在这个时代,披甲这一行为常是配偶之间的深情示意。今日梁青云亲为李安披甲,不禁让人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究竟非同一般。 但是,房间内只有玉蝉一人在场,否则,这一幕定将引起更多的议论。虽然梁青云表面上是以男性身份示人,但这样的行为仍是不免让人联想颇多。 面对梁青云的坚决,李安只能无奈地走过去,展开双臂,让梁青云和玉蝉帮他穿上那件银光闪闪的战甲。战甲一旦身着,李安的气质顿时变得更加英挺,宽大的斗篷在背后轻轻飘扬,带起一股不凡的英雄气概。 李安的外形本就俊朗,现在加上这身战甲,更是英姿焕发,仿佛一位从书页中走出的勇士。梁青云看着这般英武的李安,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赞赏:“这铠甲,宛如专为你打造。” 李安看着两位女士震惊的神情,嘴角掠过一丝俏皮的笑意,随即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哈哈,看来我的魅力不小,是不是都想扑进我怀里了?来吧,暂时让你们依靠一下。”玉蝉闻言,垂下头来,抿嘴微笑,心知李安这句话半真半假,却也只能将这份窘迫化作一声轻笑。 谁敢越雷池一步与她争锋?尽管李安轻松地邀请玉蝉同来,玉蝉却明白自己在这种时刻绝不可能加入。与此同时,梁青云听到邀请后毫不犹豫,步伐坚定地走向李安,投入他的怀抱。 她紧紧拥抱着李安,低语道:“无论如何,必须保障自己的安全,你要活着回来,为朕。”她的声音柔弱而充满了忧虑,几乎是在耳边呢喃,以至于李安几乎听不清。 “陛下,您刚才说什么?”李安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实际上,他的困惑并非毫无道理——银甲之间摩擦所产生的轻微噪音,足以覆盖住梁青云那细微的呢喃。 梁青云没有再重复,而是从李安的怀中挣脱,用一种极为严肃的眼神注视着他:“去吧,不要让朕失望。”她的话语充满了命令的力量。 李安深感重责,点了点头,试图以一丝轻松的笑容缓解紧张的气氛,他伸手轻触梁青云的脸颊,调侃道:“放心吧,陛下,在这世上还没人能伤得了我。”他的话语虽然自信,但他的眼神却不经意间扫过了一旁的玉蝉,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担忧。 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玉蝉和梁青云都能感受到他的真实情绪。李安虽然尽力显得无所畏惧,但他们知道,他内心的压力不比任何人小。李安给了玉蝉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转身,从御书房中步出,走向战场。 第342章 披甲 梁青云观察着李安远去的背影,她的脸上的神色由凝重转为忧心忡忡。玉蝉默默地站在一旁,深知此刻的陛下心如刀割。陛下现在可用之人甚少,而像李安这样的猛将更是凤毛麟角。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安一人身上。 “这个登徒子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连朕的脸都敢捏。”梁青云忍不住嘀咕,心中既有愤怒也有宠溺,“等他这一战归来,朕必须好好‘整顿’他一番。朕要亲自站在城楼上,见证他的崛起。” 梁青云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向玉蝉,命令道:“去吧,安排一切。”玉蝉点头,快步离开,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事宜。 此时,李安身着亮银铠甲走出御书房,他的身影宛如神将降临。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挺胸收腹,精神为之一振。李安平时虽然以官服示人,已足够英挺,但铠甲的加身更是彰显了他的威武。 士兵们心中不由得为这样的英雄感到惋惜,他们知道,像李安这样的人物,若非天命,实在是难以限于寻常宫廷之中。 倘若他非太监之躯,以他的武艺和智谋,早已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了。在那样的高位上,又有谁能与他争风吃醋呢?但这一切的“如果”终究无法成真,被斩去的东西,是永远无法再补回来的。 穿着一身亮银的铠甲,李安在皇宫的大道上行走,步伐轻盈而神清气爽。那铠甲虽看起来厚重,但穿在身上却别有一番风采。 最起码,铠甲赋予的那份威严与力量,使他的气场得到了质的飞跃,甚至连自信心都随之增强了几分。 尽管他深知,这铠甲在真正的战场上,面对火铳的射击,恐怕难以承受近距离的弹丸冲击。然而,在除了火铳之外的战场上,这铠甲无疑是利器,即使是锐利的弓箭,也难以穿透。 今天的战场上,床弩等重武器并未出现,而李安所面对的敌人,主要是使用弯刀的胡人。他们虽然带有少量的弓箭,但并不主要以此为战斗武器。 这些胡人的作战方式与大梁国士兵的严整迥异,更倾向于近战。在他们看来,弓箭并不足以显示其勇士的力量与勇敢。 就在这时,一群胡人已经抵达了校场外的空地,他们没有准备煮食,而是简单地架起篝火,用来烤制刚打猎回来的山羊,这种野性的烹饪方式也显示了他们与中原士兵在体质和习性上的巨大差异。 桑奇拉正叼着一根烤羊腿,大口地咀嚼着,目光在城墙周围警觉地扫视,彷佛随时都在准备着接下来的战斗。 “真是奇怪,此时此刻,竟不见他们决定派哪支军队与我方较量。难道他们还有潜藏的秘密力量未曾示人吗?”周硕听到这话,顿时眉头紧锁。 而此时他手中并未握着常见的羊腿,反倒是一碗独自熬制的米粥。他虽自幼在草原上长大,但中原的习俗却从未改变。当众人纷纷烧烤肉食时,他却选择了更为清淡的食物。 “也不清楚这些大梁之人究竟图的是什么。但放心好了,他们再强,亦非我草原勇士之敌。”他心中暗自想着。 话音未落,众人正时不时地扫视城墙,突然间,城门骤然大开。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群从中走出,令所有观者目瞪口呆。 “这些人是何方神圣?他们的衣着实在古怪至极。”一眼望去,他们的装束竟成了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这一刻,除了少数铠甲,更多的是各式各样的服饰。 在今日这个时代,除了天子的内卫,别的军队都没有统一的制服,如岩山大营一样,每个人的军服都是自行采购。如南山卫那样的统一服装,实属罕见。 这群人一出现,首先是其服装令所有人为之一震。然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他们举止的整齐划一。惊讶的是,他们的靴子竟然也是统一的,每一步踏下,都恰好落在同一个节拍上。 远远地,众人不仅感到大地震颤,更能听到那坚实的步伐声在心间回响。“正步走!” 突然间,那支奇怪的队伍中传来一声大喊。整齐的队伍随即停了下来,让所有人的心脏也跟着一阵紧张。 他们不知何故突然停步,接着,这些人齐刷刷地抬起右脚,高度惊人地一致。从侧面看去,每个人的腿都高得一模一样。 转瞬间,当众人还在错愕之际,那抬高的脚掌猛地落地,发出了一声整齐划一的响声。虽然眼前至少有五百人之众,但所有人的耳中却只听到了那唯一的声音。 这一幕怎能不让人心震? 即使是刚刚登上城墙的梁青云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她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一时无语凝噎。 若是李安在此,必然会嘴上轻蔑一句:这嘴巴大的,可是吃人不吐骨的货色!然而,此刻李安并不在场,眼前这位银甲小将,满面凛然之色,又岂非李安? 没错,这支队伍正是由李安率领的五百南山卫从城内走出。城墙周围,百姓围观,无不屏息凝视。脚步声响彻天地,众人心脏随之跟着同一节奏跳动。 “这,这难道就是我大梁国的军队?”“噢天啊!我大梁国何时已然强大至此?”“这是神兵降世吗?那银甲将军,威武非凡,实在令人敬佩!不知何家之女,得享此将军之荣?” 百姓们内心翻涌,想象万千。这支队伍,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亦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他们想不到,大梁国竟有如此雄伟之队伍存在! 大梁文武百官们更是惊愕。眼前之景,让他们目瞪口呆。 刘老将军激动得脸红如火。他原本心怀忧虑,担心今日比试必将失利。甚至已准备好,一旦败局已定,便率军将这些胡人一网打尽! 若此胡人获胜归去,大梁国名誉尽丧! 届时,即便在国内,梁青云的声望也将跌入谷底! 这不是刘破军想要看到的结果。 第343章 一战成名 “嘘,这是何方神圣?何等勇猛!” “老朽何曾见过如此古怪服装?这是陛下内卫吗?” “王大人言之有理?陛下内卫,我等每日亦有所见,却未曾见过如此装束!” “不错,衣着罕见,更为主要的是队伍气势非凡!” “实乃如此,我心神俱颤,感觉心脏随其脚步齐动!此等气势,天下无双!” 众人震撼之时,队伍已进入校场,直至大梁国休息之所。 直到此刻,众人方知,此队乃是大梁国今日派出之对手! 而正当众人注视之时,队伍中传来一声高喝:“止步!” 随着那声音传出,队伍骤然停顿,前行三步之人如箭在弦上,立即定格。 所有将军见状,眼中皆生赞叹:“果然神勇!此队何人所领?实为我国佳兵!” “赵将军,你看,那银甲小将似曾相识?” “啧,银甲乃陛下所佩戴?” 二人对话间,队伍内一阵倒吸冷气之声。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认出银甲之来历:“非也!此铠乃陛下所藏!” 言下之意,李安所佩戴铠甲,竟是陛下所有。 众人震惊无比,李安之地位可见一斑! 其穿戴之铠甲,仿佛量身定制,与其身形浑然一体,威势盖过诸将。 “李公公英武!我等远远不及!” “太监身份固然可惜,否则真愿纳女归之!” “哈哈,口不可不慎,免惹不快!” “唉,我亦如是!”“然此队之来历何人所知?我素未窥其状!” “望旗,南山卫也!?” “南山卫?李安所领?奇怪矣!” 众人诧异之际,确切旗帜所示,无不震撼! 难民营之队,竟拥此壮阔之气势,胜过群雄! 而在此刻最为激动者,非梁青云莫属矣。 屹立城楼之上,眺望那一队军容昂然的队伍,她的唇竟颤抖不已。 万万没想到,李安竟无夸海口,所言皆成真事,竟短短时日便训练出如此气势汹汹之军。 虽未知能否取胜,然此气势,已使任何军队望尘莫及。 此时,胡人方面更是震惊万分。 桑奇拉手中羊腿不知何时已落地,双眼瞪大如铜铃,面露难以置信之色。周硕亦是惊讶之极,手中之粥碗早已破碎,稀粥洒在脚下也浑然不觉。 “这不可能!大梁国何时有此等气势之军?” 桑奇拉喉间干哑,声音颤抖地说出。周硕被此喊声惊回,目睹此景,亦是面露震惊,难以置信。 精于谋略的他,怎料大梁国竟藏龙卧虎,有此气势非凡之军队。 单是这气势,已非他们胡人所能比。 尚未开战,气势已弱,信心亦受打击。 周硕急忙稳定阵脚:“莫慌,此队乃虚有其表。看其所穿,虽怪异,却非铠甲,怎抵我勇士之刀锋?” 此言一出,桑奇拉亦速回神,轻蔑一笑:“确然,此队不过华而不实。跳梁小丑,见我弯刀,必尽数崩解。且看,他们手中何物?竟是棍子!难不成以为今日不见血战乎?” 此言令众胡人士气稍复,纷纷嘲笑大梁之军,心中畏惧渐渐被豪言盖过。 随着大首领的呼喊,原本惊慌失措的胡人们逐渐恢复了神色。 他们的面容渐渐有了血色,显得不再苍白。 正如大首领所言,虽然对方气势汹汹,却手持棍杖,实在可笑。 今日来比武,是要以死相拼,如何可能用棍子与之对抗? 莫非他们以为我们不敢使刀剑?哈哈哈,笑话。此时,每人心中都生出了一种念头,一种想法:这些人虽然威风凛凛,却不过是待宰之羔。 然而,他们不知对方心思,只顾嘲笑。 再观大梁一方,玉蝉在天子身后的隐蔽位置,也是瞪大了眼睛,面露不自信之色。 梁青云的震惊可谓情有可原,毕竟她曾亲眼见过这些士兵的训练。 他们往日里不就站立不动吗?她本不抱希望,然而对方竟展现出如此恐怖威势,令玉蝉也难以想象。 这些人平日里就是她熟悉的面孔,怎会有如此惊人一面? 今日之出场实为震撼在场每一人。 百姓们更是激动,满面通红,呼喊加油声不绝于耳。 未至比试之时,大军入场后便径往各自营地,作短暂休整。其一举一动,皆显雷厉风行之气,使观者眼前一亮。此种令行禁止之风,令在场众人愕然。 此时,胡人内心亦生微妙之变。 桑奇拉与周硕虽努力安抚众人之心,欲驱散其焦虑与恐惧,然其努力收效甚微。 敌方之气势,已深刻影响他们。 无计可施,桑奇拉最终令众人不得望敌方营地,各顾食粮以自安。 表面虽然无异,然众人心头之不安却愈加浓厚。 于此同时,李安至己营,一声令下,士兵即刻休整。他 们拿出事先备好之干粮,大口食之。李安所备之粮,乃特制军粮,类似后世之压缩饼干。 虽非真正压缩饼干,但其制作法由李安所掌,将数种谷物炒熟后压实,是为大梁特有之军粮。尽管此粮味逊一筹于后世饼干,然在当时,已是上佳佳品。 众见此景,无不震撼。尤其是百姓,见己方士兵啃食硬如砖块之粮食,内心大为不忍,纷纷议论,有意拿家中粮食赈济。梁青云亦派人向李安询问,欲助粮食之需。然李安婉拒,以免士兵饱食影响战力。 他深知,此等粮食虽硬,却是士兵训练中的常食,对他们而言已足够。 李安传言回宫:“陛下无忧,待会儿之比,无一敌手可逃,大梁之威名必将显扬。” 咚咚咚咚咚,紧接着,校场内急鼓忽响,气氛骤紧,众心思也随之提起。 随着鼓声响起,两队人马同时站起,然而与胡人相比,此处队伍更显整齐划一。他们迅速站立,迅即融入队伍,使得阵势有如峻岭一般挺立。 变化如电光石火,胡人难以应对。 一名统领高声喝道:“草原勇士们,抽出腰刀,与我共战七进七出!区区五百国人,竟敢轻视我等,真是自取灭亡。兄弟们,战后必将有所表彰!” 此言激励之声方毕,胡人们即奋然冲锋,站至校场一侧,准备展开冲击。 第344章 诡异的火棍 李安这边,整理好餐具后,立刻向手下发号施令:“全员检查武器装备,保持战斗状态。”随着话音落下,500名将士齐齐拿出背后的铁棍,引来四周的错愕目光。 本以为这支队伍战力强大,未料他们竟忙于摆弄铁棍,似乎兴趣盎然。这场景让周围的人感到困惑,不由心中暗叹自己高估了这些士兵。 眼看胡人弯刀出鞘,而这边的500将士却仅举着铁棍,这令他们心头涌起一阵愤恨。如果两军交锋,自己这边恐怕占不到任何便宜。 但李安对此视若无睹,一挥手,下达指令。整齐的队伍立刻化整为零,迅速散开。 这一幕令对面的敌军愣住了,你望我,我望你,皆不知所措。 “周硕,你见多识广,这究竟是什么阵法?”有人问。 周硕一脸迷惑,这与他先前所知的大相径庭。身为兵书阅尽之人,各式阵法皆熟悉于心,但眼前景象却前所未见。 “这两军交锋,怎会使出这样的阵法?”周硕自言自语道。 更何况,如今双方力量悬殊比为1:2,如此散开岂不成了对方的活靶子? 我们的骑兵一冲而过,就可将他们一扫而光。然而,这支大梁国士兵竟真的采用此法,让周硕他们倍感好奇。 尤其是见到这些人拿着铁棍,更是引发他心中的疑虑。 周硕凝视着眼前的大梁国士兵,不禁皱起眉头。这些士兵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反常,让人难以琢磨其中的缘由。 "我也说不清楚他们究竟在使用什么样的战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背后定有阴谋诡计在策动。"周硕缓缓开口,“否则,就连一个傻子都不会犯下的低级错误,他们怎可能会犯下呢?” 听闻此言,同样坐在马背上的桑奇拉也不禁陷入沉思。他们俩都看得出,大梁国军队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 良久,桑奇拉开口道:“看来,这其中定有玄机。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了。” 一旁的胡人士兵们,此时却激动得嗷嗷直叫。在他们眼中,眼前的大梁国兵不过如同草原上四处乱窜的羔羊,只要冲上去,挨个将他们砍伤就足矣。 尤其是他们自己的势力比对手高出一倍,以二打一的策略更是让他们胸有成竹。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随时准备冲过去一网打尽。 看台上的武将们也皱起了眉头。刘老将军更是焦急万分,忙向梁青云请求先行暂停比试,并亲自带人去应对敌方的突然行动。 这场战事,似乎正朝着一个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周硕和桑奇拉不得不提高警惕,预防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 尽管心中清楚自己根本无法赢下这场比试,但李安仍然必须这样做。因为如果放弃,恐怕不仅会死得更惨,还会彻底打击大梁国军心。 此时,战鼓声已经响起,再过一通鼓声,这场厮杀就要开始了。 围观的大梁国官员们目光都集中在梁青云身上,却发现年轻的天子竟是一副淡然从容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把李安的做法放在心上。 这让他们不由得猜测,或许梁青云年纪太轻,根本不了解战场的残酷与艰险,也不懂得兵法。总之,周围所有人都认为李安这样做必然会失败。 然而就在此时,李安率领的部队迅速四散开来,每个人都快速地跑到了预先设置好的位置。细心观察便可发现,这些人的站位虽然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 原来,在这场比试之前,李安他们就已经在这里进行过反复演练,熟悉了每个人的位置。地面上甚至还有细小的标记,确保他们不会误伤自己人。 这就是李安根据现场环境而制定的特殊战术。与之前需要整齐站队的三段式射击不同,这种分散站位的方式,能让他们在实战中发挥出更好的效果。 所有人都以为李安在胡闹,但实际上他早已谋划好了一切。只要这场比试开始,他必将施展出令对手始料未及的绝招。 当那一刻来临,任何微小的偏差都可能导致整个链条失效。 如果一支队伍不能按照预设的节奏开火,可能会瞬间打破阵型,导致全军崩溃,落入敌手的攻击之下。李安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此刻,他的站位无比关键。 即使有个别新兵手上的火枪稍有延误,也不会波及他人。 对这些初上战场的难民来说,这一点尤为关键。他们并非训练有素,而是因避难而来,面对残酷的战斗,紧张和恐惧可能让他们偏离计划。 在众目睽睽之下,胡人们挥舞着弯刀,发出野性的咆哮。 李安的手下已严阵以待,只等他手中的旗子一挥,便齐射而出。 李安站在预先设定的位置,不是队伍前端,而是队伍一侧,将自己的身体置于枪口之外,以防意外走火。他深知新手的不确定性,必须确保安全。 他的银色盔甲不仅能保护自己免受箭矢伤害,也能在关键时刻抵挡攻击。一旦敌人试图利用这个间隙偷袭,有了这身盔甲,至少生命无忧。 随着第三声战鼓的震撼响起,宣告了战斗的正式开始,胡人们愈发狂热,准备发起冲锋。 马匹似乎感受到了士兵们的斗志,不安地踏步,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准备载着他们冲入战场,追逐那些毫无防备的猎物。这些猎物甚至连马匹都没有准备,想要仅凭步兵对抗骑兵,简直是痴人说梦。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疑虑重重,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桑奇拉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他认为,无论对手如何狡猾,都不及他们手中实实在在的弯刀更具威胁。 随着战鼓的激昂,决战的号角已经吹响。 只要己方的勇士展现出无畏的勇气,敌人的抵抗就微乎其微。 随着战鼓的激昂,这位首领立刻拔出腰间的弯刀,高举过头,怒吼道:“草原的勇士们,是时候展示你们的力量了!前进,让我们让汉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 第345章 单方面屠杀 话音刚落,一千名骑兵犹如疾风般冲出,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扑大梁国的防线。 这些骑兵动作迅捷,令人惊叹。他们在飞驰的马背上,双手离缰,保持着平衡,这种精湛的骑术在大梁国中极为罕见,唯有那些顶尖的将领才能做到。 然而,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能在疾驰的马背上稳坐,已是不易,更别提双手脱缰了。他们之所以能做到,源于自幼与马为伴的生活,培养出了极高的协调性和力量。 在这种一对一的对决中,草原骑兵足以以一敌多,甚至是以一敌三。 今日的比试,由于轻视对手,他们并未准备弓箭,否则在远程优势下,李安一方即使装备火铳,也可能遭受重创。 但他们的疏忽,暴露了对李安的低估,特别是看到对方连马匹都没有准备,胡人们更加松懈。 尽管周硕察觉到了异样,但众人并未重视。转瞬之间,双方距离迅速缩短,胡人已推进百步。 看着逼近的敌人,李安这边的每个人都神经紧绷,这是他们所有人从未经历过的紧张时刻,包括李安这个来自后世的现代人,他在和平年代从未遭遇如此情境。 然而,身处古代社会的经历让他深知,这个时代需要决断和狠劲。 若无坚韧之心,生死难料。他肩上承载的不仅是梁青云的江山,还有玉蝉、皇后娘娘、秋菊等他深爱的女子。 为了她们,他必须挺身而出,阻挡一切可能的威胁。 他深知,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大梁国将面临灾难,而他心爱的人将承受无尽痛苦。因此,他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坚守在这里。 望着逼近至五百步的胡人骑兵,李安手中的红色令旗高高举起,这是第一波开火的信号。 南山卫的士兵们紧张地扣住扳机,他们的火铳的有效射程有限,超过一百步威力便会大大减弱。 在马匹高速奔腾下,命中率更是低。 城墙上的梁青云心悬一线,她低声对玉蝉说:“无论如何,要确保他的安全。” 玉蝉身形一闪,悄然向下空飘去,准备执行保护任务。当胡人骑兵接近二百五十步时,李安果断挥下令旗,大喊:“第一队,开枪!” 这一声呐喊响彻全场,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这对他而言,是第一次间接决定众多生命的行动,他激动得手心冒汗,青筋暴起。 他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因为他深知,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就是别人生命的分水岭。哪怕对方是异族,他依然感到责任重大。 这一声大喊也传入了胡人骑兵耳中,尤其是领头的桑奇拉,他愣住了。 对方喊出这话,莫非有埋伏?或是设置了陷阱?他审视地面,未发现异常,没有陷马坑,这让他的疑惑更深。 就在他思索的同时,大梁国的士兵们迅速扣动扳机,一百五十人齐发,火绳与引信瞬间相遇,火光闪现,火药随之点燃。然而,胡人的马匹已从二百五十步狂奔至一百步左右,这就是李安提前下令的原因——他精确计算了火枪的发射时间,以免错过最佳时机。 如果喊早了,火枪的威力可能不足以阻止他们;喊晚了,他们会直接冲击阵地,战局将反转。 李安清楚,这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随着火光闪烁,阵地中腾起阵阵青烟,胡人们惊讶不已。 桑奇拉的心中骤然一沉,眼皮跳动,预感不妙。尽管不清楚对手使出何种手段,但他内心的慌乱告诉他,接下来可能会面临不愿面对的局面。 然而,骑兵队伍正全力冲锋,无法立刻停下,一旦他试图勒缰,身后可能会引发混乱,导致队伍战斗力丧失,甚至大量伤亡。 面对不断逼近的敌人,他们的眼神变得炽热,手中的弯刀握得更紧。 “勇士们,杀啊!让我们汉人的鲜血染红这片草原!” 桑奇拉喊道。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密集的砰砰声,一道道火光在汉军手中炸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惊恐万分,连战马也因声响受惊,不少抬起前蹄。 他们以为是敌人精心设计的震慑策略,却没想到紧接着感受到一股强烈撞击,以及无法言喻的剧痛。 桑奇拉首当其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大的力量从马背上掀翻。尽管他竭力拽住缰绳,但受伤的身体和站立的战马都无法阻止他坠地。 幸运的是,战马在关键时刻跃起,帮他挡住了无数飞来的弹丸,否则他早已丧命。 落地的瞬间,他看到爱马身上绽放出鲜红的血花,他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这匹战马是他心中的珍宝,如今却成了他的牺牲品。 阿古西的眼中燃烧着怒火,这不仅是对敌人的恨,也是对失去战友和爱马的悲痛。 他知道,如果没有这匹战马的英勇抵挡,他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而这一切,都在这短短的一刻,彻底改变了战局。 这匹战马陪伴桑奇拉度过了无数生死时刻,他们的感情深厚无比,它并非寻常的战马,而是大汗亲赐的宝物,草原上独一无二的存在。看着爱马在眼前倒下,桑奇拉的眼中涌出愤怒的泪水,手中的弯刀紧握得更加用力。尝试起身的他,却感受到剧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竟有几个血洞不断涌出血来,这让他陷入困惑。 他不解为何在那阵嘈杂之后,自己会遭受如此重创,而战马也痛苦地挣扎在地。他怀疑是弓箭所致,但并未看到对方射出。 他转头看向同伴,发现原本一千名士兵已倒下大半,剩下的也在竭力安抚受惊的战马,但无济于事,战马们纷纷失控,甚至开始四处奔逃。 桑奇拉意识到,这一败将是彻底的,骑兵失去战马,就像失去了灵魂。 周围的百姓和官员们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刘老将军更是跑到城墙上,看到这一幕,他僵住了,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梁青云和玉蝉两人,由于曾亲眼见证火铳的威力,此刻虽惊讶,但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惊慌。 第346章 改变朝局 他们心中更多的是庆幸,火铳的出现无疑为他们带来扭转战局的利器。李安的名声将因此提升,甚至可能媲美大将军,令敌人闻风丧胆。 周硕,作为胡人军队的后援,他站在队伍的最后,目睹了整个过程,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他明白,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大梁士兵手中的火器造成的。 桑奇拉或许尚不明所以,但他清楚,这场战斗的转折点已经到来。 尽管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武器,但他深知己方在这场交锋中吃了大亏。首要的是,这次他们无法占到任何便宜。 因此,他心中萌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走——保命。 在这种局势下,能保住性命已属奢侈。此刻,唯有趁着还有人手,才能利用混乱逃离。 周硕深知狡猾的重要性,早在进入校场前,他就仔细勘察了地形并预备了退路。尽管他从未预料到会用到,但还是为防万一,预先设定了撤离路径。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撤离之际,李安手中的另一面旗帜猛然挥动,隐藏的火枪手队伍随之启动。 随着旗帜的指令,蓄势待发的火枪手们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引线瞬间燃烧,再次响起那令人心惊的噼里啪啦声。 此时,南山卫的士气达到了顶峰。他们虽知火铳威力强大,但在实际战斗中亲眼目睹其惊人效果,那种势不可挡的骑兵在一轮射击后瞬间瓦解,无疑极大地增强了他们的信心,原本紧张苍白的脸庞也因此恢复了血色。 他们深信,这场战斗的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火铳的威力让他们充满自信,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当第二轮火铳声响起时,第一波火枪手已迅速就位,开始了新一轮的装填。当第三轮火铳轰鸣时,第一轮的士兵已完成准备。在连续的砰砰砰声中,南山卫的500名士兵彻底投入战斗状态,看着敌人逐一倒下,战马哀鸣,他们内心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场战斗让他们从稚嫩变为真正的铁血军人,血与火的洗礼让他们眼神中多了坚定和决绝。 面对四处奔逃的胡人,他们不再怜悯,只剩下冷酷的杀伐之气。 就连观战的百姓,也被这震耳欲聋的炮声吓得四散奔逃,直到确认自身安然无恙,他们才对眼前的场景感到惊愕。那些胡人倒地的情景,让他们怀疑是神迹降临,或是天罚恶人。因此,他们对梁青云的敬畏之情更甚,认为他是天意所选的领导者。 官员们同样被这场战斗震慑,颤抖不止。其中,赵丞相和六王爷尤为恐慌。六王爷依赖岩山大营的势力,试图在京城里与梁青云抗衡;而赵丞相则掌控着军队,弟弟手握玉门关外的大军,这使得梁青云对二人有所忌惮。然而,目睹眼前的情景,他们明白梁青云的力量不容小觑,玉门关的军队若是叛乱,后果不堪设想。 这场战斗不仅提升了南山卫的士气,也改变了赵丞相和六王爷对梁青云的看法,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将领背后可能有更为强大的力量支持。 这场战役,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心理上的震撼,让所有人都对梁青云刮目相看。 六王爷的野心昭然若揭,一旦局势紧张,他极有可能首当其冲,图谋叛乱。回归现实,一千名胡人已损失大半,剩下的慌乱逃窜,李安的布阵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士兵们分散,难以形成完整的队伍,这就为逐一击破提供了有利条件。经过两轮三段枪法后,他们开始自由狙击,李安的要求很简单:放手攻击。 随着胡人的四散,现场留下约800人,其余200人虽然脱离了战斗,但处境凄惨,不少人受伤。不过,他们的火铳与后世相比差距明显,有效射程仅100步,超出这个范围,胡人就安全了,偶尔的流矢也只是个别牺牲。由于火铳手没有配备马匹,追击几乎不可能。看着胡人狼狈逃至守卫士兵面前,士兵们的目光闪烁着杀机,但理智让他们保持克制,只是用长矛围成一圈,形成封锁。 胡人尽管惊慌失措,但面对逼近的长矛,他们不得不勒住马匹。然而,受惊的战马在恐慌中失控,一部分直接撞向长矛,瞬间场面陷入混乱,四周嘈杂不堪。这一系列突发状况令人瞠目,仿佛梦境般难以置信。刘老将军目睹此景,豪爽大笑,掌击城墙,尘土飞扬:“哈哈哈!好!李将军,干得好!展现我大梁国的威严与风范!命令下去,所有士兵整装待发,入侵者必杀!” 随着他的命令传达,传令兵立刻登上城墙,挥舞旗帜,将将军的号令迅速传递下去。 周围的士兵看到旗语后,激动的情绪愈发高涨,握紧长矛的手指紧绷,原本微斜的矛尖此刻挺直,摆出攻击姿态。那些侥幸逃生的胡人此刻惊恐万分,面对未知的恐惧,他们无法再保持勇气,心惊胆战。在这混乱中,一名胡人趁乱逃脱,正是周硕。他带着两名护卫,沿着预先踩好的路线飞奔,不断回头看以防暴露行踪,因为身处劣势,他必须尽快逃离。 跑了十里的路程后,周硕终于松了口气,周围空无一人,让他安心不少。然而,对于这位书生来说,这无疑是艰难的挑战,他在草原上虽生活,但体质并不如那些习武之人。为了生存,他全力奔跑,疲惫不堪。至于骑马逃跑,他自知不可能,只能徒步。 他的护卫建议道:“大人,敌人可能追不上了,我们该找马匹返回草原,向大汗报告这里的情况。” 然而,周硕提醒他们要谨慎,汉人诡计多端,可能已派人追踪。 他们决定继续沿着小路走,避免暴露。殊不知,大树上隐藏着南山卫的士兵,这是李安布下的伏兵,这只是整个计划的一个环节。 战场上的气氛截然不同,满地的尸体让在场的人兴奋不已,有人高举双臂欢呼。 第347章 大将军!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大局,战场上,胜利者的狂欢正在上演。 长久以来,今日的胜利犹如一股清流,冲刷了人们心中的压抑。 新皇即位后,国家对外交政策的掌控力减弱,频繁遭受胡人侵扰,大梁国饱受其苦。 梁青云疲于维持王位,今日一举击溃1000敌军,振奋人心。官员们原本犹豫不决的态度至此坚定了立场,决心支持梁青云。 通过今日的比试,他们认识到李安的威慑力,有了他,皇位稳固。然而,即使是同阵营,他们也对刚刚的战况感到疑惑,南山卫使用的武器威力惊人,轻易击败了数量几乎是两倍的敌人。 他们想象,如果换成自己的士兵,或者岩山大营的士兵,结果又会怎样?南山卫的实力足以以一敌多,即使人数不多,也能抵挡大军。 梁青云凭借手中掌握的五位将领和其他势力,成为国家兵权的重要人物。 六王爷目睹这一切,内心震惊,他担忧与胡人的协议破裂,如果此事传到天子耳中,他会面临何种困境?他考虑着是否真的要发动叛乱,但对跟随者信心不足。 剩余的胡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战马也不敢再骑,只能无助地跪在地上颤抖。 他们面对虎视眈眈的大梁国士兵,感觉自己像是落入狼群的羊。李安与梁青云的目光交流,李安询问是否立即消灭这些敌人,梁青云摇头示意不可,李安于是沉默,决定不再下令屠杀,而是冷眼旁观。 梁青云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李将军,比赛结果已定,今日之战到此为止,以显示我大梁国的宽容气度。” 听到这话,胡人们如释重负,至少他们的生命暂时保住了。 南山的枪口下,士兵们并未意图轻易绕过那群面露茫然的胡人。他们高举手中的火铳,声音洪亮而严厉: “陛下宽宏大量,饶你们一命,还不快快跪下感恩戴德!” 这番话如同惊雷贯耳,胡人们愣住了。他们,草原上的勇士,从未想过要向汉人下跪。在他们的心中,这是绝对的屈辱,是他们的骄傲所无法接受的。 但是现在,他们身不由己,如同鱼肉一般任人宰割。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跪在尘土中,对着仁慈的天子表示感激。 看着这些胡人纷纷跪倒,周围的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他们也随之跪拜,高喊着:“吾皇万岁!吾皇圣明!”在这一刻,梁青云的威望在京城百姓的心中牢牢地树立了。 这一情景,同样改变了朝中臣子们对梁青云的看法。梁青云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她如今既得了民心,朝堂上的话语权也将随之水涨船高。 南山卫的威名一出,又有谁敢与之抗衡?那些神秘而强大的战术,令所有军队闻风丧胆。 就连岩山大营也不敢正面冲突。他们心知肚明,在南山卫面前,自己是否能撑过一次交锋都是未知数。 这时,六王爷已经惊恐万分,开始在心中权衡接下来的路。是否应该将手中的兵权交给梁青云,以换取她的宽恕,保证自己安稳度过余生? 毕竟,李安这次所展现的实力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李安其实还有所保留。他这次刻意没有使用手雷,正是为了保留一个底牌,在关键时刻制震对手,让他们彻底丧失反抗之心。 李安也有他的顾虑——这次的对决中,这些胡人是否会全都留在大梁国是个未知数。如果有人逃脱,手雷的消息一旦泄露,自己便无底牌可言。 今天,尽管他们动用了火铳,即便这消息传到胡人耳中,他们也顶多知晓有火铳的存在。手雷在未来的战斗中,仍将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那时,手雷一旦爆响,敌人必将像今日的胡人一样,四散逃窜。 梁青云望着跪倒的胡人,听着百姓的喝彩,看着臣子们脸上复杂的表情,内心深处,已经将这一幕刻画得淋漓尽致。 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内心之中也是震撼的,尤其是当梁青云目光看向那城墙底下盔甲熠熠生辉的雄壮身影时,那种颤栗深深触动了她的心弦。这一切的荣耀与胜利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在最黑暗时刻给予她光明的男人。没有他,梁青云不敢想象自己能否迎来如此辉煌的瞬间。她不禁在心中感慨,或许这正是天意,派他来拯救她的王国。 尽管内心波澜壮阔,梁青云知道作为国家的主宰,她必须表达出皇权的尊严与慷慨。在这鼎沸的气氛中,她凛然的声音再次切割了空气,响彻云霄。 “南山卫今日奋勇善战,令朕深感欣慰!南山卫众人,朕特赐金万两、牛羊各千头、马匹千匹!所有参与今日较量之士,各赐白银百两!今晚,内城将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以庆祝南山卫的胜利!南山卫统领李安,晋升为大将军,授予二品都指挥使之职!” 她这席话一出,下方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这些声音来自于南山卫的勇士们,他们由难民成为士兵,短短数月,已经历劫难,而今竟获得皇室的重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的生活已今非昔比,如今更是得到了君王的恩宠,感激之余更添了荣誉。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伟大的林大人。他们的目光满是对李安的崇敬和感激,内心涌动着为君赴死的忠诚。 在那一刻,士兵们齐声跪地,高呼感谢君王的深恩大德。 包括李安在内,他也单膝跪地,向梁青云行了一个规矩的军礼,声音坚定而虔诚:“臣,谢陛下赐赏!” 然而,这时四周的文武百官们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听着梁青云对南山卫的封赏,他们心中充满了波动。 这不仅是对李安及其部下的赏识,更是对他们未来角色的一种预兆,梁青云此举无疑再次证明了她果敢且英明的统治力量。 第348章 二品大员 李安这个太监,居然就这么被封为了二品大臣,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奇事。 过去要是发生这种情况,肯定会立即引起强烈的反对。 想想看,谁愿意让一个太监压在自己头顶呢? 如今他还这么年轻,就已经登上了二品的高位,估计不久就会一飞冲天,直接晋升为一品! 甚至可能会被封为侯爵或者拜为宰相。 这样一来,岂不是将其他人都踩在脚下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能在朝堂上立足呢? 不过,现在围观的百姓众多,而且这李安还立下了如此巨大的功劳,谁敢冒险反对呢? 要是有人冒头反对,恐怕梁青云一怒之下就能将其贬为平民。 而且,这些人也确实无从辩驳。 难道他们没看到,原本嚣张的两位王爷都已经哑口无言了吗?都在那里傻站着。 尤其是六王爷,心里简直恨得牙痒痒的,差点冲上去把李安撕成碎片。 要不是李安自己已经成了拿到了更多的权力? 但是,现在他却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无奈地考虑是否向梁青云投降。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城楼上的赵丞相身上时,心中的怨毒之情也稍稍减轻了。 与此同时,竟然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想想看,自己比赵丞相强多了,赵丞相不仅失去了军权,还被梁青云架空了。 而且看样子,梁青云竟然有将他当做人质的意图,只要赵丞相在他手中,十三王爷就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对此六王爷是不屑一顾的。 谁都能看出十三王爷的野心,他只是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就算赵丞相在梁青云手中,又有何妨呢? 他又能顾及这个哥哥吗? 真是可笑。 随着梁青云的封赏,底下立刻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尤其是南山卫的成员更是如此。 看着周围的士兵们,个个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他们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为什么自己不是南山卫的一员呢? 若是能参加南山卫,那么今天的风头不就是他们的了吗? 一百两啊,这可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一大笔财富,足以让他们欢欣鼓舞。想想看,一百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多年俸禄的总和啊。 而且现如今,这些士兵每年的军饷都被克扣一些,到手的可谓微乎其微。这更加激发了他们对那一百两银子的渴望。 这些流民突然间拥有了如此巨额的财富,难道不会引起人们的嫉妒吗?不仅是士兵们,就连官员们也会嫉妒不已。 一百两啊,那可是足足一百两银子,他们几年的俸禄加起来都没这么多。不过,唯一对李安感到高兴的官员恐怕要算刘老将军了。 此时,刘老将军内心真的为李安感到高兴,毕竟李安是他一直看好的后辈,再加上梁青云是他的乘龙快婿,李安更是他的得力助手。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他刮目相看呢? 如果不是李安是个太监的话,老将军绝对会把自己家的侄女嫁给他。在这巨大的胜利喜悦之中,所有人开始班师回朝。 至于那些胡人的尸体,当然是让他们活着的胡人自己找个偏僻的地方埋葬。剩下的一些胡人,在处理完同伴后,梁青云也没有加以责难,而是让他们全部回到草原。 这些胡人在得到特赦后,激动不已,一个个匆匆离去。但与他们来时的意气风发不同,他们此时一个个都带着狼狈之色。 然而,他们离开京城时并不知道,一支队伍悄无声息地跟随在他们身后,每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长长的布包。至于这包裹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众人并不得而知。 接着,李安跟随梁青云回到了朝堂。由于刚刚经历了胜利,于是朝廷立即召开了朝会。 金銮殿上百官分左右而立,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站在最前方的身着亮银铠甲的青年身上。尽管仅仅过了一天,但此时的他已经得到了全新的尊重,没有人敢再小看这个太监。 因为李安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不仅在之前的策划中表现得机敏狠辣,而且在战斗中展现了统兵的勇猛。 面对胡人的进攻,他不仅从容应对,还能以一当十,令人难以置信。最重要的是,他带领的南山卫实在太过强大,让每个人心生畏惧。 在众人保持沉默之际,刘老将军迈步向前,向梁青云行礼,高声恭贺:“臣恭贺陛下又喜得一员良将!” 随着老将军一声高喝,梁青云面露喜色。 “哈哈,老将军之言不虚,今日得此良将,诚乃我大梁之幸也!然李安尚幼,愿老将军日后继续指点。” 两人交谈,使得朝臣无不嫉妒心生。此番早朝几乎成了梁青云的独唱,李安也成了众人瞩目之处。谁能想到这年少的太监竟能有如此战功? 此番朝议制定了不少政策,如若往日,梁青云之言定然遭到重重反驳。 但今日非昔日也,得益于李安之胜,朝堂上无人敢有异议,全权归于梁青云。 至于六王爷,如今已是身处险境,唯恐卷入风波,故不敢亲临朝堂,以整顿边关军务为名,留在府中。 朝中唯有赵丞相,尽显低调之态,生怕惹上不幸,只能押宝于其兄之兵权。 然赵丞相内心早有盘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弄到李安所用之兵器。 此物威震百里,不仅可制胡人,亦可制己方。 若老十三图谋叛逆,必先以此兵器为敌。 倘能掌握此物,成功可期。 故赵丞相心念着是否与李安接触,或在梁青云前卖好,乃至牺牲一些微权以取悦之。 而李安,此战之后晋升为二品,不但官阶有升,其南山卫亦可扩编。 今日之李安已是偏将,所领非千人,而六卫皆从之,南山卫可从三千扩至六千,皆由朝廷供给。 虽李安前以工坊供职,惟私兵与官军有别,且南山卫之实力如此,五百人已令人震撼。 若扩编至六千,其威力岂非更胜? 尽管众人心中充满了害怕和恐惧,但却没有人敢于出来阻止。 第349章 梁青云的倔强 退朝后,梁青云兴高采烈地直奔御书房,身旁紧跟着李安,依然身披亮银铠甲。 李安行走间凛然威仪,沿着后宫大路,每逢宫女见到他,脸上都不由泛起淡淡红晕。 若非有梁青云在旁,李安恐怕难免会对她们吹口哨、开点玩笑。 在外人面前他一副严肃态度,但在后宫,他却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心情十分轻松。 “哈哈,干得漂亮。你今日给我争了口气,看看那些家伙的表情,太精彩了。” 进入御书房后,梁青云不再刻意保持严肃,反而哈哈大笑。 情绪激动之下,他甚至直接扑向了李安的怀中。尽管李安身上的铠甲冰冷刺骨,但梁青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份安全感让她心情格外愉悦,笑着笑着,竟然在李安的怀中入眠。 李安双手环抱着她的腰,一动不敢动,生怕她醒来。 这位女子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负担,本应享受无忧无虑的年华,却不得不伪装成男子,扛起整个天下的重任。 梁青云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她彻底放松下来,心情疲惫到了极点。 李安双手托着她,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 即便是玉蝉,也被李安所展现的温柔所震撼。 此时,李安已不再是战场上的狠辣果决之人,而是柔情似水。 就在此刻,城墙外,随着胡人离去,一批黑衣人也悄然离开。 这些并非是李安派出的队伍,而是六王爷的手下。 这些人前去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解决掉那些胡人。 六王爷此刻也意识到,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被曝光。如果梁青云知晓了他与胡人的约定,恐怕他会陷入极大的困境。 最紧要的是杀人灭口,必须将这些活人全部消除,才能确保他安然坐稳现在的位置。 然而他并不知道,当这支队伍出发时,他们的行踪已被影卫探知。一匹快马迅速传递消息给了李安派出的队伍,他们收到消息时感到十分惊讶。 于是胡人队伍在前方疾驰,毫不停歇。一连跑了一天一夜后,他们勉强找了个荒山破庙休息。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破庙中,隐藏着致命的陷阱。由于疲惫不堪,他们未察觉到这一点。 当他们全部进入破庙时,所有的门突然关闭。紧接着,黑暗中投下一颗颗密集的东西。 看到这些东西,胡人们疑惑不解,还在纳闷为何不放箭放火,却投石头砸他们。 然而,随着一连串爆炸声响起,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剧痛,随即失去知觉。 没错,这些东西正是李安发明的手雷,这支队伍正是他安排的。他们封锁了破庙门,投下手雷。 对于这些胡人来说,已经来不及躲闪,更不要说逃跑了。他们惊愕地看着四周,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他们不明白为何会如此,难道这是上天降下的神兵吗?如非如此,又怎能释放出如此威力? 眼见着身旁的同伴们处境凄惨,浑身上下挂满了伤痕,他们呆呆愣在那里,甚至忘了呼喊、忘了疼痛。 一股恐惧慢慢在他们心底升腾,吓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再次招惹神灵的怒火。 就在这时,高处的窗户再次传来响动,黑色的东西被扔了进来,甚至有黑色的圆球滚到了他们脚下。 有人不由自主地弯腰拾起,但下一刻,手中的东西瞬间爆炸,他们只觉得眼前一亮,就失去了意识。 三轮手雷之后,破庙陷入了寂静,只有些许哼哼声。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后互相对视,纷纷点头,抽出唐刀打开破庙大门。 但他们冲进去后又快速退了回来,一些人开始大吐特吐。 这些人虽然练过,但这种场景是第一次见到,让他们感到强烈的反胃。 带队的队长脸色苍白,站在门口不愿再往里走。 “李将军的手雷太厉害了,太狠了。竟然一个都没放过。”他说着,再次感到恶心,干呕了起来。 干呕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他咬牙,一跺脚,对众人挥手:“进!” 虽然众人感到恶心,心惊胆战,但没有人停下脚步。因为他们信奉一个信念,那就是绝对执行命令。 进入南山卫的第一堂课就是了解军令如山。只要一声令下,即使面对刀山火海,也必须义无反顾地前进。 一旦命令下达,今天的任务就是不能有任何幸存者,这个消息不能泄露出去,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知晓。 经过搜索,确实有一些人被漏过了。虽然他们身上伤痕累累,但没有人生命垂危,这让带头者松了口气。 他们忍着恶心的感觉,收拾了现场,因为如果对方逃脱,将会带来麻烦。 一声令下,所有人举起武器,帮助重伤者结束了痛苦。经过多次检查,确保没有幸存者,于是点火将破庙焚毁。 眼睁睁看着破庙化为灰烬,他们离开了。尽管军旅生涯不长,但学到的东西比别人多,他们深知命令必须彻底执行。 今天的战斗是一场血的洗礼,让他们更加坚韧。这种变化不是平常可以获得的,而是需要经历血与火的考验。 这支队伍从今天开始已经真正成熟了。完成任务后,他们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原路返回。 两天后,六王爷的手下才来到破庙,看到庙宇狼藉的景象,皱起眉头摆手离开。他们认为这与他们的任务无关,也没想到这庙中埋藏着胡人的秘密。 总而言之,他们依旧是不慌不忙地朝着边关前进。 当他们即将抵达边关时,李安的南山卫已经回到了南山基地。 至于朝堂上的情况,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从那场比试之后,梁青云的话语权明显增加了几分。 可以说,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唱反调了。 或许现在还有很多人持有正确的意见,但是在李安的威慑下,以及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面前,他们都选择了闭口不言。 第350章 吸管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天子呢!此时谁也不想招惹麻烦。即使梁青云下令户部拨款、兵部拨兵器给南山卫,他们也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开个玩笑,现在的赵丞相连自己都难保,还有几人敢公然站在他这一边呢? 如今的赵丞相只能私下拉拢一些权臣。 他的手下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太亲近赵丞相,难免会招惹天子的不满。这是天子权势之盛的时候。 如果引起了天子的不满,那么真要对他们下手,赵丞相有能力保护他们吗?显然没有。赵丞相现在能自保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保护他们了。 再说李安,在那场大战之后的第二天,便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南山基地。 至于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总之,对于当晚的恩惠,定当回报之以涌泉相报。而且李安也是倾尽全力相助,甚至倾尽数亿的积蓄。 为了表示对李安无私帮助的歉意,梁青云虽然推辞着,但实在不好意思再求李安的帮忙。 但李安自然不会理会梁青云的推辞,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因此,不管梁青云是否愿意,他都将全部积蓄送给了她。当然,为了表示对自己女人的一视同仁,他还送了一部分给房梁上的玉蝉。 至于秋菊呢?李安觉得很简单,既然他在皇宫中很少出现,那么干脆就把秋菊带过来,直接带到南山基地。 对于这样的要求,梁青云起初皱了皱眉,本想拒绝。但想到如果不放过秋菊,可能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于是决定让秋菊跟着去。 至少她和秋菊还有一些熟悉,而且这个丫头也听她的话。 因此,在李安的要求下,在他离开皇宫的马车上,多了一个俏丽的小宫女,那就是秋菊。 秋菊开口说:“李哥哥,其实,其实你可以不用把我带走。我留在皇宫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因为我惹恼了陛下对您有意见,那就是我的错。” 但李安毫不在意地将她揽入怀中:“傻丫头,别多想,来,我们好好感受一下这马车的舒适。” 李安不屑地扫了一眼外面严阵以待的守卫,轻蔑地道:“这些守卫还不足以拦住我。”听到李安的话,秋菊顿时羞得满脸绯红。 这个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秋菊心里比谁都清楚。 虽然外界都将他视为太监,但实情只有她了解。 呵呵,谁若敢言他是太监,那才是真正的太监。 李安见秋菊羞得满脸绯红,坏笑再次挂在脸上,眼神里透着大灰狼对小白兔的欺骗:“放心吧,我家的马车可是特制的。不但坐着舒服,而且车底下装了弹簧,省力不少。车厢隔音效果极佳,而且床上还铺了厚被,车内空间也经过了特殊处理,你在里面唱歌,外面也听不到。” 面对他的邪笑,秋菊虽然脸红如火,却只是轻声应了一声。 李安见状,哈哈大笑:“哈哈,我的乖秋菊,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秋菊有些懵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从未考虑过自己在李安心中的地位,更不敢奢望他会把自己视得太重。 毕竟,皇上和皇后才是他的至上。 她只是一个宫女,身份低微,从不敢有所奢望。 但现在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不得不正视。她不敢开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李安,等待他的回答。 李安见她如此,心里更是喜欢。 这女子向来如此,从不反驳,从不说话,或许与她的身份有关。 这也是他特别宠爱她的原因,毕竟他有着浓厚的男子气概。 尽管他对梁青云、皇后和玉蝉都有着强烈的保护欲,但那种感觉与秋菊不同。毕竟,天子和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没有他,她们也过着尊贵的生活。但秋菊不同,她除了侍奉他,还是最低层的下人,容易受人欺凌。正因如此,她遭受了太多的欺凌,让李安格外怜爱她,想给她更好的生活,弥补她的不幸。 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的青丝揉散了。尽管如此,秋菊却毫无怨言,反而脸上更加红润,笑容也更幸福了。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愉悦,即使内心忐忑不安于李安接下来的话,但仍然难掩心中的喜悦。见她这样,李安不再逗她,而是直接说道:“傻妮子,你是李安哥哥的小可爱。” 然而,这番话让秋菊一时懵了。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李安:“李安哥哥,什么是小可爱?”听到这个问题,李安也不奇怪,因为在这个时代,确实没有“小可爱”这个词。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恶趣味。于是,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地说:“暂且不论什么是小可爱,你要知道,小可爱是一种饮料,但在喝之前要做一件事。” 这番话让秋菊更加迷茫了,但她没有再问,而是等待李安继续说下去。李安见状,坏笑着说道:“在喝这东西之前,要把吸管插进去。但由于这奶茶很烫,插入吸管时要小心别烫到自己。”说完,他脸上已经多出一抹坏笑。虽然秋菊仍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这坏笑让她知道他又在打坏主意。 “李安哥哥,吸管是什么?”秋菊问道。 李安笑道:“这很简单,我带了一根,来吧,我的小可爱,我给你科普一下。” 片刻后,在马车外,两名侍女感受到马车的颠簸,纷纷揉了两团布塞耳朵里。 至于周围的侍卫,不用担心,马车质量有保证,即使敲锣打鼓,只要窗户不开,外面听不到声音。 为了应对夏天的高温,车内还有冰盆。 一段时间后,秋菊脸红如火,闭口不言。 李安却一本正经地说:“怎么样?小可爱好喝吗?直接咽下去就行,里面有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珍珠,很好吃的。” 被他说得,秋菊满脸通红,但毕竟是李安好心给她准备的奶茶,她怎能不喝呢? 第351章 犒赏三军 当秋菊注视着李安那涣散的笑容时,她不禁悸动了一下心弦,不由自主地大口饮下了手中的酒。酒液流过喉间,仿佛点燃了一团火焰,她的脸颊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嫣红,嘴唇微启,轻轻眨眼,那一抹红晕愈加显得妖娆动人。 李安目光扫过远处,城楼巍峨耸立,如同一座崭新的宫殿,让人惊叹不已。他心中微微一笑,这座城墙的雄伟壮观,比起一般的都城也不遑多让,充满了皇家的威严与庄重。城墙上的大理石镶嵌,光滑华贵,仿佛在向世人宣示着这里的地位与权势。 在城墙的正中央,三个巨大的红字“南山城”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威严与荣耀。李安不禁心中暗自庆幸,南山城的规模虽不及京城,却也是一座独具雄伟的都邑,而且此地乃是陛下的势力范围,何愁无人敢议论? "南山城,这里的气息与往昔已是截然不同。"秋菊轻声道。 李安微微一笑,道:“南山卫乃是我等立足之地,何须顾虑忌讳?” 马车渐行渐近,一队士兵迎面而来。李安心中一暖,这是他的规定,无论何人,皆须接受检查,但只要他露出面容,便可自由通行。 这是他的权威所在,这几万难民,皆是他亲手从死亡的边缘拉扯出来的,对他充满感激与崇敬。 "将军,有人前来。"一名士兵行礼道。 李安抬眼,一队士兵整齐列队,每个人眼中闪烁着一股不畏生死的决心。 那支负责追击敌军的小队更是如此,他们的稚气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与成熟。 李安心中默默感叹,这场战斗虽轻松取胜,但对这些士兵而言,却是一次生死的洗礼,让他们蜕变为更加坚强的战士。 面对着这支庄严肃穆的队伍,李安心怀欣慰,轻轻点头示意。他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庄重而悠扬:“善哉!你们的勇武,实为本将军所欣赏。尔等每日汗水之洒,今日之胜利,皆非偶然。本将军早已料及。” 李安微微一笑,继续道:“尔等此番胜利,鼓舞了整个大梁国。本将军得知后,悉心嘉奖。陛下特意赐予各位百两银子,以助尔等之劳苦。” 话音未落,下方顿时响起一片洪亮的欢呼声:“高兴!高兴!高兴!” 尽管有3000人在场,但这两个字清晰无比,没有丝毫杂音。 李安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之色,他大手一挥,随即有人搬来了箱箱银子。 然而,所有士兵却依旧目视前方,只望着李安,不愿分心。 秋菊看得出神,心中不禁震撼。 这支队伍训练有素,绝无仅有。这使得她心怀骄傲,对李安更是生出一股迷恋之情。 李安满意地看着众人的表现,再次挥手道:“南山卫之儿郎,听令,各队前来领赏。”士兵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阵阵欢呼声。他们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待遇。自加入南山卫以来,他们一直奔波劳碌,未曾得到片刻休息。虽然出外执行任务有所放松,但心中的私愿仍未满足。今日得知可以回家休息一天,心中激动不已。 当每人领到百两银子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百两银子对他们而言是巨款,足以改善家庭生活。尽管在南山卫生活已经优渥,但这笔银子将为他们带来更多富裕。 银光晃动,满目熠熠生辉,李安洒下的每两百银子,对这些人来说简直是天降鸿福。 在此之前,即便是村里最富有的人家,也难以拿出这般巨款。 而他们,仅仅几个月的辛劳便换来了满满一箱的财富,这让他们心中激动不已。 在喜悦之余,他们更暗自期盼着,若能再次面对敌人,展示胜利的果实,何尝不可再获百两银子一次? 李安声音威严,一句解散令,却令所有人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直到李安轻笑提醒,这才纷纷散去。莫名其妙的场面令人哭笑不得。 “何需犹豫?还想在此留连?” 李安的一席话,方才使得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散去。 各自回到住所,一番整装,才行动如飞,出营返家。他们要展现给家人看,他们的生活有多么美好。 家门一开,眼前景象令人惊讶。 家中焕然一新,清洁整齐,各种器物皆是崭新。炕上被褥一应俱全,与之前的破旧形成鲜明对比。这一切,都是李安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家人们见到孩子们回来,激动不已。 看着他们一身整齐的军装,满怀喜悦。 士兵们手持银子,犹如献宝般展示,令家人们又惊又喜。 然而,一位老太太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眼含泪光,诚惶诚恐地责问儿子,为何带回这等银子。 士兵愕然解释,这是李安赏赐的恩惠。 老太太不敢置信,目光瞬间变得复杂。 她转身望向儿子,满含疑惑地询问,这是否真实。 她心中对李安的恩德感激不已,无法接受再得其恩的银子。 此言一出,彰显了李安在众人心中的至高地位。 然而,那位士兵听罢,却不由得轻笑一声:“母亲,请听我解释,这些银子固然是李大人所赐,但也是儿子凭借本事所得。” 老太太闻言,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好奇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期待他的续谈。 “母亲,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那些胡人前来挑衅,您应该已经听闻了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怒气填膺地谴责道:“唉,那帮可恶的胡人!陛下刚刚治理国家,他们何以如此狂妄?儿啊,你如今是大梁国的士兵,如有需要,务必挺身而出,与胡人战斗!” 看着母亲义愤填膺的模样,那位士兵苦笑着解释:“母亲,正是因为杀了胡人,才得到了这份赏赐。不便透露详情,总之,儿子杀了三个胡人。陛下高兴之余,特赐每人一百两银子。这是应得之赏,母亲,请收好。” 这番话让老太太心中再无忧愁,一时间呆立当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采。 第352章 李安的身份 那母亲望着她的儿子,久久无言,激动之情使她的唇也随之颤动。 等到悲喜交加的情绪稍微平息,她牵着儿子的手,突然向着李大人的府邸深深一拜,她的身子跪拜在地,声音中充满了对李大人的无尽感激。 “天知道,老身如何感谢李大人啊,他的恩德,我们何以为报!孩儿,李大人对我们家的恩情,犹如再生父母。我们之所以能幸存,全赖李大人的大恩大德。孩儿啊!你要铭记于心,此生必须忠于李大人,守护他至死不渝!若大人有所不测,你无需再回此地。” 母亲说到这里,泪水已经悄然滑落。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之情,对李安的感恩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李安要他们赴汤蹈火,他们也将毫不犹豫,勇往直前。这份忠诚与爱戴之情,对李安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听到母亲的话语后,那壮硕的男子也跪倒在地,向着李安的府邸方向磕下了三个响头,随后严肃而坚定地发誓:“苍天在上,我王大彪在此许下誓言,此生唯李大人马首是瞻!我将永远守护在李大人身旁,不问生死!只需李大人一声令下,王大彪定将不惜一切!若李大人遭遇不幸,我王大彪亦无颜活于世上。” 这番话语让母亲终于安心,点头称是。 此情此景,不止在他们母子身上上演,同样的情况也在其他新南山城市民的家中发生。 他们曾是难民,现今却已是南山城的一份子,他们每个人都领有了新的户籍,旧日的流离失所已不复存在,他们正式成为了南山城的子民。 李安在离开军营后,径直前往工坊巡视。漫步间,他见一切井然有序,心中满足,遂回到府上。 在府邸中,如意已久候多时。见到李安归来,她立刻上前行礼:“如意拜见大人。” 然而,当如意的目光落在秋菊身上时,她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哀愁。 这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她心中的一缕忧伤——自己何时才能像秋菊那样,时刻陪伴在李安身边。 在这个男子可以纳妾的时代,她并不嫉妒,但心中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因为她还不是那些能够留在李安身边的人之一。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如意的面容依然平静如水,她深知,今日之所有,全因李安恩赐,她又怎能有怨言? “李大人,制衣局已依照您的图纸与指令,赓速成就了一批新衣。不知您是否欲亲眼审视?” 这制衣局之言,无半分差池。 南山城之内,李大人自觉得似乎置身于一个微缩的朝廷之中。 此城不止拥有繁复的府司与学堂,更有自己的武装之力量,宛如一座独立的小王国。 此景,令人回想起唐朝天策府的盛况——李世民昔日亦有如此阵仗。 在这片土地上,李安与梁青云携手布局,仿佛真正的君王。 他们心中有着远大的谋略——将此地打造成培育朝官的摇篮,意图在未来逐渐取代朝堂上的旧臣,以健全自己的权势。 听到如意的汇报,李安心中的帷幔被掀起,精神一振,颔首道:“哦?竟然如此迅捷,速速展示于我。” 随着命令落下,如意轻轻一挥手,数名侍女便缓步端着木制托盘而来。 托盘之上,陈列着六套衣服,各配有对应的帽子与靴子。侍女们娴雅地将托盘呈上,如意亲自提起前端的衣服,一展之下,衣物上绣着的四爪飞鱼纹即刻跃入众人眼帘,那蟒之身添有鱼鳍与尾,煞是精致。 此衣正是仿照明朝锦衣卫所着的飞鱼服而制,六色各异,而其中黑色者乃是最为尊贵。 李安目睹衣服,内心满意之极,这正是他所托付的图纸所化,无一丝差池。 甚至,那些他特意标注的细节,制衣局皆巧夺天工地完美呈现。李安知此衣造价不菲,心中暗自点赞。 虽色彩繁多,惟金色独缺,因其乃皇家专属,不可轻易触碰。 他满心喜悦,赞叹连连:“雅致!确实是制衣局的巧手,甚好甚好!赏金十两,以彰显朕的欢喜。” 如意听罢,俯身行礼:“多谢大人赏赐。”她随即继续道:“大人,除飞鱼服之外,绣春刀亦已锻造完备。” 言罢,她再度挥手,顷刻间,又见侍女们端着木盘,其上摆放着几柄造型俊逸的长刀,刀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寒芒。 李安伸手,如迅雷不及掩耳地抽出了刀。它的刀身闪着耀眼的光泽,在他的细细打量下显得无懈可击。他用手指轻轻试了试刀锋,只感觉到一股冷意蔓延至心底,让他不禁颔首赞许。这把刀非比寻常,它的锻造过程中融入了李安亲自指导的秘法,使得所谓的百炼钢质,远超这个时代的钢铁。 “有没有试验过它的锋利?”李安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期待,“还是不用了,我要亲自见识一番。” 言下之意,如意明白,立刻开始准备试刀的场地。 不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了演武场,那里已经树立了数个木靶。旁边,还放置了大梁国士兵配备的制式长刀供比较之用。 李安看了一眼,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绣春刀如同盛怒的龙蛇,随着他屏息凝神,高高举起。接着,他将身体的力量汇聚于双臂,猛地挥舞绣春刀,向着木棍砍去。 刀锋与木棍的接触,并未发出预期的沉闷声响,而是如风切过细丝般的轻响,随即,那圆木像是被巨力无情折断的干枝,断然分开。 李安低头,目光落在那平滑如镜的切面上,内心的满意如潮水般涌来。他心想,这把刀的锻造工艺的确无可挑剔,其锋利程度亦堪称一绝。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制式长刀和一把从胡人手中缴获的弯刀。 “将它们绑稳。”李安命令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随着命令,几把刀被迅速绑定于木桩上。 第353章 绣春刀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安再次站于刀前,紧握绣春刀,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向制式长刀劈去。 “铛!”的一声激响,火星四溅,制式长刀应声而断。 李安端详手中的绣春刀,刀身上竟无损伤,这让他心中的喜悦如泉涌,对刀匠的工艺赞叹不已。 不待片刻休息,李安再次高举绣春刀,这次目标是胡人的弯刀。又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响,火花跳跃,弯刀分为两截,而绣春刀上只留下一道轻微的划痕。 这足以证明,他手中的这把刀,在如今这个世界,无疑是一把无双的利器。 在一个不曾有火药的世界里,一支全体配备精良绣春刀的军队,无疑宣示着战场上的无敌。在这古战场的较量,不同于未来的武器对抗,这里是刀光剑影的直接对决。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士兵们手中的刀往往都会变得锋利不再,甚至歪曲变形——这是常态。因为敌人并非木人,他们会举起自己的刀剑进行反击,两把劣质的钢铁相撞,很容易就会损坏。 战后,每把刀上的缺口便是见证。李安,一位军中的高官,审视着手中的绣春刀,挑剔的眼光在锋刃上滑过,似乎在寻找瑕疵。然而,他的表情从疑虑转为满意,“这刀的质地非凡,通知军械厂,立刻设立专门的部门,加班加点生产绣春刀。” 他轻巧地将刀剑插回鞘中,递给侍卫,然后转身步向府邸。他心中清楚,这把刀,将是士兵们的骄傲。 “如意,”李安吩咐身旁的助手,“等士兵们休假回归,每人配发一把绣春刀和一套飞鱼服。让他们在不训练和作战时,穿着飞鱼服,佩戴绣春刀。咱们南山卫的威名,要靠他们去传扬。” “遵命,大人。”如意恭敬地回应,却未察觉到石柱的蠢动。 石柱,一个魁梧的士兵,挠了挠头,憨笑着,带着几分笨拙的诚恳向李安提出请求。 李安转头,眼神里带着些许惊诧,却也染上了一抹温和,“说。” “大人,”石柱羞涩地说,“这飞鱼服和绣春刀实在是太英俊了,既然将要发给我们,我能否厚着脸皮,恳求先得一套?我若能身着它回家,我老母亲定然喜出望外。” 石柱话音落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而李安,看着这忠厚的士兵,不禁轻笑。 “通常来说,军中发放制服应当一视同仁,不宜破例。但看在你是第一次提出此类请求,且意图孝顺,本官就破例一次。去如意那儿领取你的装备吧。” 石柱闻言,如同孩童般喜悦,向李安敬了一个标准的南山卫礼,蹦蹦跳跳地去找如意了。 李安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心中明了,这憨厚士兵的心思何其简单。他无非是想在还未普及前,率先穿上这华美的制服,佩戴锋利的长刀,向同伴们炫耀一番。 果不其然,当石柱激动地装束完毕,那身军装衬托出他伟岸的身姿,犹如一尊从战场归来的英雄,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动容。 南山基地,物资匮乏,然而却不缺镜子这一奇货。军营里,便安放着一面巨大的全身镜,供士兵们整饰仪容。此时,石柱穿上飞鱼服,急匆匆地来到镜前,左顾右盼,不住地打量自己。 他被镜中的倒影深深吸引,脸上的笑容如同顽童得宝,自是兴奋难抑。 手中的绣春刀更是增添了无尽的勇气,似乎有了它,便能横扫天下,无敌于世。这份信心,甚至超越了火铳带来的安全感;因为在他看来,古代的战士,总是对冷兵器有着不可动摇的崇尚。 “这把刀在手,天下又有何人能入我法眼!” 石柱心中暗自得意,即便是面对蛮荒之敌,他也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惧色。 自我欣赏足够后,他迫不及待地向外奔跑,渴望回到家中,让母亲为他的变化而骄傲。 当然,除了向母亲显示,他还打算在外面炫耀一番,让同伴们眼红自己的威风。 果不其然,他的新装束引起轰动。路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每一个眼神中都透着炽热和不可思议。 他们在心中私语:“这石千户究竟怎么了?哪里弄来的这么一套帅气的衣服?真是太有气势了!” 尽管心中羡慕,但他们都清楚,这样的装束,自己无缘拥有。 这必是李大人的恩赐,若能穿上这样的衣服,无疑能让人羡慕至极。 当石柱满怀自豪地回到家中,展现给母亲看时,老人家也被震撼得浑身颤抖,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骄傲的笑容:“儿啊,你终于为娘争光了。” 老母亲的话语间,充满了教诲:“记住,你要全心全意为李大人效力,甚至牺牲。” 石柱听后,心中更是暗下决心。 而在李安的家中,新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秋菊的到来,直接被安置在李安的宅院内,这让如意小妮子心中不禁生出些许酸楚和羡慕。 至于秋菊,面对这样的安排,并未感到不适,她清楚自己在李安心中的位置,她要做的,便是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虽然无法像如意那样管理整个南山基地,但她知道,自己完全能够承担起应尽的家务,为李安哥哥的生活添上一抹温馨的色彩。 时间在不息的流转中匆匆逝去,不知不觉中,第二个黎明已然到来。 昨日还散落各处的士兵,如今已经陆续回归那熟悉的军营。 这次的短暂归家之旅,无疑在他们心中激起了热烈的涟漪,使得每张面庞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似乎比往日更为高扬,更为激动。 这份归家的喜悦,不仅为他们自己带来了光荣,更是让家人的目光中闪耀出骄傲的光辉,仿佛他们的存在就是家族之光。 因而,对于李安,他们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感激,对自己现有的地位更是珍视有加。 第354章 飞鱼服 然而,当这些士兵齐聚校场,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不由得满心疑惑。 在校场的正中央,几辆巨大的马车整齐地排列着,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布匹,隐秘着车内的物事。 正当众士兵心中猜测之际,李安的身影稳健地出现在校场中央,带来了一种沉稳的力量。 见到李安,士兵们几乎是出于本能,立刻挺直身形,声音整齐而响亮地在空旷的校场内回荡。 李安步入人群,和煦的笑容盈于唇畔,他并未直接进入主题,反而轻声问道:“呵呵,这次回家相聚的感受如何?” 下方的士兵们,脸上的喜悦如泉涌而出,他们异口同声,满怀激动地回答:“誓死效忠李大人!” 这句话,是他们由衷的呐喊,凝结了家人的期盼与嘱托。他们的母亲、配偶,每个人都在叮嘱,要他们对李大人忠心耿耿。 这样的生活,是李安赐予他们的恩宠。 而令他们未曾想到的是,在他们远赴边关时,家中亦得到了妥帖的照料。 南山基地内,只要有家人在军中,便会受到特别的关照:充足的粮食,优厚的待遇,这一切都消除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丝忧虑,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投身军旅。 可以说,无论是在大梁国还是在世界各地的军队中,南山卫的士兵们的幸福感和忠诚度堪称最高。 私下里,他们甚至认为,这样的军队若是被夺走或解散,即使打着灯笼也难以再寻得如此之队。 即便是为了那持久的荣耀,为了家人能够长久享受到的恩泽,他们愿意全心全意地为领袖效死——誓死也不会离弃南山卫。 李安环视着这些士兵,见他们心情大好,于是顺势宣布道:“看来你们这一次归家,心情都甚好。借此良机,本大人有一事宣布——从今日起,魔鬼月的训练正式告一段落。换言之,恭喜诸位,你们已摆脱了新兵的身份,正式成为南山卫的一员!” 此话一落,士兵们先是惊愣,旋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这一刻,他们梦寐以求,终于圆了成为真正合格士兵的梦想。 在短暂而又漫长的等待后,当周围的喧哗声渐渐平息,李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环顾四周,目光在一众将士之间巡游,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喜悦: “诸位,今日我带来的喜讯不仅仅止于此。” 这话音刚落,激情便再次在人群中燃起,犹如火山再次酝酿喷发,众人的面庞顿时被激动与期待的红晕染遍。 他们的心房里被李安的话语震撼得波澜壮阔,每个人都急切地想知道,接踵而至的好消息将会是什么。 李安没有让人等待太久,他直截了当地揭开了谜底: “因你们的英勇表现,如今你们已经是南山卫中的佼佼者。接下来,我要宣布的是,我们这次的表现异常出色,得到了皇上的青睐,赢得了文武百官的赞誉,赢得了大梁国子民的认可。故此,南山卫自今日起扩展为南山军,辖下三卫!换言之,我们的队伍将从三千人壮大到一万人的军队。” 这一番话如同平地起惊雷,震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微微错愕。 他们的内心涌动着无以名状的情绪,没人想到会如此迅速地接到这样的喜讯。 他们的队伍才刚刚组建数月,就已经如此规模,本就是罕见;现而今,更是在短短数月间从南山卫跃升为南山军,这在历史长河中都是绝无仅有的壮举。 卫所与军队,这两者的差别不仅仅是名称上的变化,而是地位与荣耀的飞跃。 尽管他们已经习惯性地称呼李安为‘李将军’,但那更多的是一种非正式的尊称。 李安的正式头衔仍旧是千户所的千户长而已。然而,军队的成立意味着他将真正成为人人尊敬的将军,带领着一支真正的军队,肩负起更为沉重和光荣的责任。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熊熊烈火,因为他们深知,这不仅是李安个人的荣耀,更是他们每个人荣耀的体现。 对于他们的李大人,他们心底里充满了感激与敬仰,因为每个人都渴望见到他取得更大的成功。 随着李安宣告的话音落下,尽管一瞬间场面陷入了静默,但紧接着,便是如同海啸般的欢呼声震撼了整个山谷。 这份兴奋之情,无疑超越了他们之前得到百两赏银时的喜悦,他们开始齐声高喊“李大将军”。 听着底下如雷贯耳的呼喊,李安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涌上心头,这声音在南山基地中回荡,久久不息。 甚至远在军营之外的平民百姓,在隐约听到这些呼声时,也忍不住驻足,目光投向这边。 军队与百姓的距离虽有山谷阻隔,但这样的安排也是李安深思熟虑的结果。他不想让军队的存在扰乱了百姓的生活。 终于,这一刻的荣誉和兴奋,伴随着呼喊声,穿越了山谷,传遍了城池,直到半刻钟后,众人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看着士兵们脸上泛起的激动红晕,李安再次抑制不住微笑,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 “诸位,这的确是个大喜事,不仅对我,对你们每个人来说,都是难遇的良机。新的扩军计划不仅为每个人带来了机遇——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的身份都将微妙地转变。我们将从百夫长中选拔三人晋升为千夫长,从伍长中挑选一批晋升为百夫长。至于你们,普通的士兵们,你们也将迎来机遇。每十人中,就有三人将被提拔为伍长!当然,若有未能胜任者,亦无需灰心,下次扩军,每人都将有机会再上一层楼。” 李安的话让下方的士兵们的心跳加速,他们的眼睛中再次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但李安并未让这波激情持续太久,便继续宣布: “这仅仅是好消息的一部分。另一个喜讯是——这些马车,装载的是新式的军服和佩刀。” 第355章 女兵 这番话落下,士兵们心中波澜再起,内心充满了猜想与期待。 然而,严明的军纪让他们不敢私语,只能静默等待,但内心的激动难以平息。 就像之前的失态,他们知道,那是李安故意给予的宽容时刻。 此刻,他们必须铁板一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安,尽管心中对新式军服和长刀的好奇如野火燎原。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不禁回想起了石柱的形象——就在昨日,石柱身着一套让人羡慕的新军服,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刀,英姿飒爽。那一套军服,那把长刀,让他们整夜辗转反侧,梦中都在计划询问铁千户的详情。 现在,随着李安这番话,他们心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那一身军服的轮廓。 “难道说,这车里装的就是那样的军服?” 他们心中暗忖,心跳不禁加速,“难不成,李大人打算给我们每人一身这样的装备?” 李安不是多话之人。他简短的讲述之后,伸手猛地一挥,那些马车上的覆盖物被迅速揭去,紧接着,士兵们惊喜地看到,眼前的一切确实如同他们所料。 但新军服有所不同,它们基于黑色,却根据军衔不同而绣有异色图案和形状,这巧妙的变化没有减弱它们的英气,反而增添了一丝神秘和层次感。 总的来说,民间的人们尚穿粗布,而如云锦般细腻的衣物,乃是皇室贵族的专属。普通民家难以承受其昂贵的代价,虽然其美丽无疑。当李安发号施令,各队队长领取衣物时,士兵们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每个人都热切地注视着队长手中的新衣。 尺寸不一,李安参照未来的做法,根据身高比例制定了服装规格。士兵们开始筛选各自合身的衣服,幸而这些士兵皆为精挑细选之人,身材高度大致相仿,除了石柱等几个特例外。因此,挑选过程并未遭遇太多难关,他们很快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衣物。 至于佩刀,分配就更简单了。普通士兵的佩刀同一款式,伍长又是一式,百夫长、千夫长各有差异。最显著的区别,在于刀柄上镶嵌的宝石颜色与形状;普通士兵仅有银图标,图标雄勇,既似狮又似虎,实则是麒麟——南山军的象征。 至于其他军队的徽章,李安并不关心。他志在打造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他的标准完全依照个人理念,不拘泥于当时的军事模式。这使得他的队伍异于常规,战斗力亦由此可见一斑。曾经,人们对这支军队嗤之以鼻,认为李安无法领兵,只会胡乱指挥。但经过一番实战,无人再敢小觑。 “稍息,立正!”李安的声音如同清风过耳,士兵们立刻收敛笑容,整齐站立。 每个人领到新衣后,都不由自主地轻抚其上,细致入微,宛若触摸着珍贵的孩童之脸。而在这柔和的气氛中,石柱在李安的示意下突然高声命令:“全体都有!原地更衣!” 话音刚落,士兵们迅速而不失尊严地脱下作训服,换上专属于他们的飞鱼服。在这男性占绝大多数的营地,换衣之事不带半分尴尬。 “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士兵轻声问旁边的伙伴,换装的行动中带着些许戏谑。 “奇怪?哪里奇怪了?”另一个士兵一边调整着自己的衣物,一边好奇地回应。 “就是这么突然,原地换衣。”第一个士兵笑着,眼神中透露出对变革的兴奋。 “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何谈尴尬!”第二个士兵大笑,随即两人相视而笑,坚定的眼神彼此交汇,他们为即将到来的新时代而准备。 李安在心中默默地权衡着女兵的纳入问题。这个念头并非没有自私的成分,但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端倪。他想要的是一支女兵队伍,一支不同于常规的男性士兵的队伍,一支能够以亲卫军的身份陪伴在他身旁的队伍。至于她们的外貌,李安认为这也是重要的考量标准,尽管这个要求还只是一个构想。 深思熟虑之后,李安还是没有勇气向梁青云提出这个提议。他害怕这可能引发的后果,可能是梁青云的愤怒,甚至是更糟糕的报复。他不愿想象那样的场景,他可能会连床都下不了。 尽管如此,李安知道这个提议的提出已经刻不容缓。他厌倦了每次出行时都有一群臭味扑鼻的男兵环绕在身边。在他的幻想中,如果能有一队英姿飒爽的女兵相伴,那将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一件事啊。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这并不是出于低级趣味,而是单纯的审美需求而已。 而此刻,随着士兵们换上了新的飞鱼服,队伍的整体气息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这些衣服虽然显得精致,却在这些刚毅士兵的身上展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威压感。特别是黑色的飞鱼服,那简直是帅气至极。 李安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士兵们,心中涌现出浓厚的满意感,不禁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自豪。 士兵们对于自己的新装束同样感到震撼。虽然他们无法看见自己的模样,但同袍们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装扮让他们看起来英气勃发,士气大增。 李安清了清喉咙,然后对着士兵们宣布:“看看你们,这气势,这风范,嘿,很好,很好。记住了,除了训练时间,这飞鱼服将成为你们的常服。每当执行任务,只要不是战斗任务,必须穿上它。” 士兵们热烈地回应着,而李安根本不担心飞鱼服会因此而过度磨损。毕竟,他掌握着制衣局的资源,再加上这些士兵们,他们珍惜这样的衣服已达到了极致。他们每个人都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生怕污渍染上自己的新装。 看着士兵们对新装备的喜爱,李安知道,他的决定是对的。他简单地指示了几句后,便让士兵们自行去熟悉自己的新装备。 第356章 娘子军 李安踱步回到府邸,立刻传唤了如意。在军事图纸和沙盘间,他的眉头深锁,显露着一种决断的沉重。如意,一向机警敏捷,察觉到了李安的急迫。 “扩充军队的事情刻不容缓,我们必须立即行动。”李安的声音铿锵有力,但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从南山城开始,只要年龄符合,16到35岁的壮年都要考虑。我们得优先挑选。” 如意点头应是。她的神色严肃,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大人,我已经预先过目了册子,符合条件的人选可能不会多于五千人。距离目标,我们仍有两三千人的缺口。” 李安闻言,只得叹气,心中有种无力的沉重。“是啊,南山城固然人多,但老弱妇孺占了大半。初来乍到,青壮年就不多。上次挑选后,能用的人已是寥寥无几。”他的内心波澜起伏,对未来的担忧如影随形。 他让如意把人们召集起来,但心中早已开始绞尽脑汁,寻找剩余人选的解决方案。 直接征兵? 他心知这其中的风险。不均匀的兵力质量、不确定的忠诚度,甚至可能潜入的奸细,这些问题如同一团混沌在他心中盘旋。 李安的眉头紧皱,他知道,这南山基地并非普通军营,这里藏匿着世界上最尖端的秘密武器。 一旦有哪怕是微小的泄露,后果都将不堪设想。他不能冒然招兵,万一那些人中有人被敌对势力安插进来怎么办? 然而,即便心中百转千回的顾虑,他也清楚,南山城中的百姓对他忠诚无二。他们对他的救恩记忆犹新,小恩小惠难以动摇他们的忠心。这一点,李安无需多言,那份忠诚沉甸甸地印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 想到这里,李安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渐生一计,“或许,我应该更信任我的人民。”他自言自语,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仿佛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 李安的心中明白,正是他给了这些人活下来的希望,是他为他们打开了生命的新篇章。正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他的恩惠,他们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 但是,他的内心深处也清楚,现在对兵力的需求远远超出了现有的数量。 不仅仅如此,他预见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手下的人数将会是现在的数倍,最终他将统领一支数十万之众的庞大军队。然而,这一切人马不可能全部来自南山基地,那里的人口根本不足以组成这样的大军。 思考至此,李安不禁感到一阵头疼,是否需要从其他军队中调动兵力呢?但这样做无疑会使局势变得更加不稳定。即便是现在,皇上的亲卫队也是风声鹤唳。 在这样的忧虑中,李安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他立刻召唤了如意。 “已经选拔完青壮年,那些女人们现在有何去处?”李安询问道。 如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她沉思了片刻才答道,“许多女性已经在工坊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其他的则在农田里劳作。不知大人提及她们有何指示?” 李安点头,继续追问,“基地中18至25岁的未婚女性有多少?” 如意迅速翻开怀中的小本子,查阅了一番后回答道,“大人,25岁未嫁者确实不多,但约有1000名左右的18岁左右未出阁女子。” 听到这个数字,李安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好,你去召集她们,看看有多少愿意成为兵士。如果有人愿意,我想要组建一支女子军队。” 这番话让如意彻底震惊,她愣在原地,无法立刻回应,“大人,您说什么?女子军队?历史上从未有过女子参军啊。” “历史上没有,并不意味着现在和将来也不能有,”李安反驳道,“你不也是女子吗?从古至今,有多少女性像你这样管理着一方之地?” 这话让如意哑口无言。她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自己现在的职位从前也不曾有女性担当过。她不得不承认李安话中的逻辑,只好点头表示理解。 “放心,告诉她们,我将为她们成立专属的卫队,训练场地和住宿场地都会独立于男兵之外。女兵的待遇会是男兵的两倍。”李安继续说道。 尽管不太明白李安的深意,如意还是点头应诺,记下了这一切,并迅速去着手安排这件事情。 如意离开后,秋菊轻步走近,开始轻轻地为李安捏起了肩膀。李安感受到那柔和的力道,心中一动,随手将她拥入怀中,仿佛在这一刻,他对未来的一切都有了无限的信心。 李安的话音刚落,秋菊就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一时间,她感到面颊上的温度突然飙升,羞红了脸。她斜睨着李安,眼中带着一抹妩媚的责怪。 “李安哥哥,你真是的,大白天的,万一有人来怎么办?”她的声音细如蚊呐,虽然埋怨却透着一丝戏谑和期待。 李安哈哈大笑,“别担心,没有我的允许,这屋子谁敢擅闯?来,我们进去细说。”他的话中带着无法抗拒的命令,一边说着,一边轻松地将秋菊横抱起,向卧室走去。 秋菊的心脏跳得更加剧烈了。就在这时,李安又提出了一个挑战:“秋菊,我给你出个谜题,看你能否猜出来。” 她的目光立刻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哦?我可是最喜欢谜题了,快说吧,让我猜猜看。” 李安故作一番咳嗽,清了清嗓子,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好,那你听好了,巴掌大的森林,两指宽的门,送水的进了林,送蛋的还在敲门。你说说看,这是什么呢?” 秋菊沉浸在思考中,手指不自觉地放在了嘴边,眉头紧蹙,脑海里反复推敲着这个谜题的可能答案。纵然她思索再三,却总觉得谜底似乎总是在眼前飘忽不定。 她哪里知道,李安此时正满面含笑,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若是梁青云在这里,恐怕早就知晓了。 第357章 谜题 看着她这么努力地想答案,李安不禁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伸出手指轻轻地抚开了秋菊的眉头,“别太用力了,猜不出来就猜不出来,我来告诉你答案。” 随着李安耐心的讲解,一个时辰后,秋菊终于如释重负地明白了答案。她俏脸通红,假装生气地轻轻打了李安一下:“李安哥哥你坏死了,这样的谜题也能出,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李安收获了足够的乐趣,满意地笑了起来。他们又随意地聊了一会儿,不久他起身告别,“下次我找个简单的给你猜。我得去皇宫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有事找如意。” 秋菊立刻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为李安整理衣服,娴熟而温柔,犹如新婚妻子的细腻。 李安离开后,径直向皇宫方向走去。京城的气氛与之前相比已然生了细微的变化,特别是城墙上的守军,对他的态度尤其恭敬,仿佛在对一位无形中的权势臣服。 昔日中,凡是瞥见李安的人,虚情假意皆能看透;敬而远之,内心既不尊敬也不在意。但现今,每个人的目光投向他时,皆是满含敬畏。他如战神般的威名,仅以数百之众,便能击溃千余突厥士兵,这样的壮举在过往是空前绝后的。这不仅证明了李安的力量,也彰显了南山卫的强大。 穿过城门,见到李安的马车,所有的士兵都立正致敬,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仅是敬意,更有几分膜拜。他们目送着马车进入城中,直至不见其踪。 马车不断前行,直至抵达皇城。在这里,即使是李安,也必须下车步行,因为皇宫之内是不允许马车通行的。 尽管有些不便,他对此却并不介意。尤其在这阳光明媚的季节,这点小小的不便并不算什么。但若换作是冰天雪地的冬日,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当他毫不费力地进入御书房时,那些宫女太监见到他,皆是眉眼含敬,做出了恭顺的礼节。在这皇宫之中,他是少数可以随意走动的人之一。轻轻推开房门,熟悉的场景展现眼前——梁青云正专注地审阅着奏章。 李安正想悄悄靠近,戏弄一番,却听到梁青云不经意间的声音传来:“你这个浪子,终于肯回来了?不在你心头好的怀抱中逍遥了?” 梁青云头也不抬,依旧埋首于公文之中。 李安不禁苦笑,心中明了,一定是玉蝉将他的归来通报给了梁青云。他戏谑地回应道:“陛下啊,哪里的话。我的心里时时刻刻都牵挂着陛下,一有空便赶来瞧瞧。” 梁青云微微抬头,斜眼一瞥,轻声冷哼道:“牵挂我?怕不是牵挂我这身皇袍吧?你不是忙着组建女兵队伍吗?这事还没够你忙的,还有闲心惦记我?” 这一系列的质问让李安为难地挠了挠头,面上浮现出尴尬之色。他早知道梁青云会得到这些消息,却没料想对方会这么快就知晓。他的南山卫中,恐怕也布满了梁青云的耳目。但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情理之中,毕竟,监视他的,也是他钟情的人。 “所有的琐事,朕都懒得管。怎么?需要朕再为你挑几个美貌的女子不?”梁青云的话语里掺杂着一丝不快。 李安本能地眼前一亮,差点就要应允,但当他捕捉到梁青云的眉宇间那抹不悦,便又不得不局促地摸摸头发,心里苦笑不已。 梁青云的眉宇间隐隐绘着狠辣之色,仿佛已经把所有的不悦都凝聚在了嘴角的那一抹讽刺笑中。“何必呢?你的女兵队伍,我看一千人还嫌少。不如,就扩编到五千人,怎样?”李安若是敢答应,他心知肚明,梁青云决不会宽容。这位皇上必定会让他尝尝板子的滋味,令他记一辈子的教训。 李安心中明了,这皇上的宽宏大量已经到了尽头。他自己获得的宠爱正是因为那一功劳,但现在看来,宠爱已经变了味。 他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自己不过是想建立一个女子军队,这便触动了皇上的神经。确实,这段时间他略显放肆,似乎已经忘了谁是天子,谁是臣子。 “陛下,不,不用再增添了,一千人足够了。我…我这不是为私心,而是想着能够为陛下训练出一支精锐的女子军队,侍奉陛下左右。我的初衷和目的,全都是为了陛下着想。”李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无奈和委屈,他的心中其实是波澜起伏的。 听到这番话,梁青云却是怒不可遏,他将手中的卷轴猛地扔向李安,带着怒气质问:“胡说八道,本宫何时需要你训练女兵来保护?本宫的暗卫何等威武,尽是女中豪杰,难道还少了你的兵力不成?”梁青云的话语尖锐而有力,让李安一时语塞。 确实,暗卫之中女子如云,尤其是领头的玉蝉,不仅美貌非凡,更是武功高强。 李安曾偷眼观察过那些副统领,个个英姿飒爽,不输男儿。他张开口,想要辩解,却发现无从开口。 梁青云看着李安窘迫的模样,又是一声冷哼:“你这登徒子,难道本宫不知你心里的鬼把戏?是想要新娘子一般的女兵吧?罢了,你已有多少人选,告诉本宫,余下的本宫替你补齐。若是不够,直接从暗卫中选拔。”这番话虽然带着不悦,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股认真,显示出对李安的宠溺。 李安知道,即便是受了委屈,这份来自皇上的关怀也是真心实意的。他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即使有时这关心来得有些扭曲。“陛下,这…这未免不妥。”尽管心动,但他还是试图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以防一时的冲动招来更大的麻烦。毕竟,太快的顺从可能会让梁青云更加不悦,而那样的后果,他可不想承受。 梁青云的冷哼贯穿了沉默,她的视线从李安身上移开,无声地传达着她的不屑。 只是让人看来却满是慌张。 第358章 吃醋的女人 李安,尽管意识到了她的冷淡,仍旧试图以轻松的态度化解尴尬,他微笑着绕到她背后,开始轻柔地为她按摩紧绷的肩膀。 梁青云似乎对李安的行为无动于衷,继续埋头于她手中那些未曾抚平的文稿,仿佛他不存在一样。李安默默地在她身后施展着手法,而她的注意力则完全沉浸在文件中,偶尔蹙起的眉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李安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惜,“如果太累了,就稍作休息吧,别让自己太过劳累。”他轻声在她耳边说,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这句话让梁青云颤抖了一下,她久违的感受到被人关心,情绪激动到几乎让眼泪决堤。她问自己,作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容易被情感所动?但心底的柔弱提醒她,无论身份如何显赫,她亦是血肉有情的人,一个无意间被推上巨大职责的女子。 她的苦楚,像是巨岩压顶,几乎要把她压垮,若非李安的出现,她或许早已崩溃。 梁青云强稳心神,语气中透露出帝王的权威,“朕的身体状况,自有分寸,无需你操心。你只需做好本分。”她顿了顿,接着说,“近日皇后又来找朕,太医的报告说,皇后的情况仍未见好转。” 李安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心中不禁浮现出皇后娘娘那清丽的容颜。 梁青云感觉到肩膀上的按摩突然停顿,心知自己的私心已被他窥见,不由得心生一股懊恼。她不悦地甩开他的手,“哼,你上次的努力都白费了,皇后娘娘的情况并未改善,这份无能,朕真是白看你了。” 这一席话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失望和怒气,不完全是对李安能力的质疑,更多的是对他心中那份难以磨灭的情感的不满。毕竟,梁青云虽是皇帝,但在某些情感面前,她仍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嫉妒的火苗,即便微弱,也在悄然燃烧。 “唉,这不是我的错啊。” 在宫廷的深处,李安一脸无辜地对着梁青云解释着。 “我上次已经倾尽全力了,可还是失败了。可能问题出在皇后身上。” 他顿了顿,又提议说:“不如我们再试一次吧?这次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梁青云对李安不满的神态一目了然,抱怨道:“你知道我上次为此做了多少准备,付出了多少吗?你觉得失败了就这么简单再来一次?等我一切准备好再说吧。” 李安心里对梁青云的话嗤之以鼻,虽然他只敢在心里轻蔑地想:“你算付出多了?比起我,你那算什么?我真是费尽心思,精疲力尽啊。”这些话他自然不会直说,但他哪里知道,他的每一个念头都像被透视般清晰地呈现在梁青云的脑海中。 梁青云对李安的内心轻视只是冷笑一声,心想这个无耻之徒,竟敢如此放肆地想。 突然,李安转移了话题:“陛下,您觉得皇后娘娘会用内力排除毒素吗?” 梁青云断然摇头,坚定地回答:“绝无可能,上次已经是彻底的行动。就算皇后使用了点内力,也不可能完全排毒。这只能说明你没用。” 话音未落,梁青云突然皱眉,接着干呕了一声。李安顿时困惑地看向他:“陛下,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要我去找御医吗?” “不,不必了。”梁青云摆手示意,“这几日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没什么胃口。不用担心,也不要找御医。我这个身份特殊,接触太多御医,易泄露秘密。而且我没觉得有多难受。” 这件小插曲被二人轻易地带过,毕竟生活中时有发生吃坏东西的事情。 李安并没有深究,而梁青云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他们所处的时代,即使是贵族皇室,对食水的清洁也缺乏足够的认识。 井水直接饮用似乎并无不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水中可能携带的微生物和寄生虫,只要水不臭,不浑浊,就被认为是干净的。这种疏忽,有时会导致一些健康问题,比如干呕。 “够了,别站着发呆了,每个人都回去忙自己的。咱们的军队,需要日夜兼程地训练。那些北方的野蛮人,一旦回到他们的冰原,肯定会策划复仇。我们只有半年时间了,如果这半年内我们的势力无法壮大,敌人的铁骑一旦压境,那我们的美好时光可就真的要到头了。到了那个时候,可别指望有人会伸出援手。” 在这些警告性的话语下,李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认真的光芒,他知道梁青云不是在危言耸听。特别是八王爷,一旦事情变糟,那个人绝对会是第一个踩上一脚的。李安心中明了,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但他有自己的底牌,那些北方的蛮人即使来犯,他有自信可以抵挡。 他心中暗想,“只要我的火器足够,那无论对手有多强,都是送上门的目标。”这种信念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隐秘的微笑。但他也知道,单靠强大的武器并不足够。 毕竟,无论有多少火器,如果没有一支强大的队伍,那一切都是徒劳。 李安的目标是建立一支至少三万人的军队,这支队伍将是他们在大佑国内外话语权的保障。到时候,八王爷再怎么强势,也只能俯首称臣。 他还是清楚的,现在最关键的不是火器的生产,而是人员的招募与训练。工坊那边虽然已经开始规模化的生产,但是忠诚的士兵却不是那么容易招募的。在思考中,李安知道,如果真的从梁青云身边的内卫中抽调精兵,虽然暂时会增加军力,但这等于是削弱了君王的力量,这对梁青云的安全极为不利。 梁青云虽然手下有五万兵力,但这些精兵却不能随便调动,这让两人都有些头疼。李安看着梁青云沉思的侧脸,知道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李安步履不停地在御花园中畅想,最终抬头对梁青云道:“陛下,我有意走访各个贫瘠之地,筹集一批新兵。” 第359章 怼天怼地怼空气 梁青云的眉宇间聚集了几分忧虑,摊开手,缓缓说道:“你的计划很好,然而执行起来困难重重。那些地方虽不受朝堂左右,却别忘了那些世家大族。他们紧握着当地的大权,若你招募到的新兵里混入了他们的人,反而可能带来祸患。” 李安沉吟着,轻轻点了点头,心知肚明,这个时代,真正能够效忠于自己的,只有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他心中自语:“这个朝代,饿肚子的百姓遍地都是,但难民却不是随时都有。”他苦笑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梁青云沉着脸,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坚定却略显焦急:“这事不容耽搁。我会派暗卫下去暗中观察,若有合适之人,便带他们到南山基地。你那里再划出一块区域,对他们进行严格的审查。只有确保无患的人,才能被吸纳为己用。” 李安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他知道这将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但为了国家,为了未来,这场赛跑他无论如何也必须赢。 李安与梁青云经过一番商讨,迅速达成了共识,制定了招募新兵的计划。对于梁青云来说,这不仅关系到她能否稳固皇位,更是她们共同的重大关切。 在制定计划的过程中,梁青云的心思更为复杂。她深知,每一名新兵的忠诚度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未来和权力的稳固,这是她无法马虎的大事。她的内心虽然紧张,但表面上仍然是那位权威而沉着的君王。 突然,梁青云向空中轻轻一挥手,一道白影迅速掠过,玉蝉就像一片轻盈的雪花,优雅地降落在众人面前。对着梁青云,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对李安,她就像未见其人,目光如冰,透露出她的性格——高冷而疏离。 玉蝉的这一举动,让场面一度变得尴尬。李安虽然对玉蝉的美貌和力量略感着迷,但他的心中对梁青云及其他女性的感情丝毫不减。每一位他所遇之人,都有其独特之处,令他为之心动。 即使面临选择,李安也会发现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他的内心明白,每一个女性在他心中都有独特的位置,他的爱是平等的,无论她们的身份地位如何。 梁青云看着李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知道他的多情,但同时也清楚他的忠诚。 她不禁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去吧,你在这里只会让朕烦心。除非有事,否则就别来打扰朕的清净。否则朕真怕哪天忍不住要教训你。” 虽然言语中充满了威胁,但李安知道,这只是梁青云在表达她的不满。 毕竟,他近期的所作所为确实足以让梁青云心烦意乱。 关于秋菊,他的决定更是让梁青云差点亲自动手,但她最终还是因为在乎而选择了容忍。 李安本以为,若他久留南山基地而不至京城,梁青云定会不耐烦,三日之内必召他入宫。她显然是对这个年轻人念念不忘,但李安听罢,只感委屈油然而生,口中透露着不满: “陛下啊,常言道姐姐疼弟弟,弟弟是宝。可您呢,不是宠爱,反倒是压迫。” 梁青云闻言,脸色顿时陡然一沉,眼神中带着责备,语气中略显不悦: “哼,你还有脸说?别人家的弟弟对姐姐言听计从。看看你自己,反倒是一副怼天怼地的模样。” 李安听了这话,不由得讪笑,调皮的反驳: “哈哈,我这不是知道陛下您喜欢我这样吗?其实,我最近领悟了一句话,不知道说出来,您是否能明白?” 梁青云一瞥眼,不悦已消,却隐含着一丝期待,简洁地吐露一字: “说!” 李安便轻声吟道:“陛下,您如果是路上的花,我定会是护花使者;您若是感恩的泉水,我的感激必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番话让梁青云的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却又掺杂着俏皮,吩咐道: “玉蝉,出去逛逛吧。这里太吵了,让他们都退远点。” 玉蝉如同一道白光掠过,御书房内不见了她的身影。不多时,外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远方。 宫女太监们显然已被遣至宫外,李安心知肚明,这是何等的暗示。 “哈哈,陛下,我这粗人有些不知趣,还请多加谅解。过往如同烟云,未来我必定不负您的期望。” “你这个无赖,别光说不练,有能耐就展示给朕看!”梁青云回以玩笑,挑衅般的挑眉。 午后,按原计划,李安返回了南山基地,但直到傍晚,他才摇摇晃晃地离开皇宫。那时,梁青云在御书房中已是罕见地放松,不再审阅奏章,而是早早躺在床榻上进入了梦乡。即便在睡梦中,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足以见得她心中的喜悦。 而李安在返回的马车上,也不再关注颠簸的路面,任由自己躺在车厢里陷入沉睡。当一觉醒来,他已是在南山基地门外。秋菊小心地扶他至卧室,李安长出一口气,同时情不自禁地呢喃: “陛下,您这份恩情,我李安铭记于心。” 时间的流逝总是在不经意间,三天转瞬即逝。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南山基地的军营内部已经悄悄诞生了一片新的训练场。虽然面积不算广阔,但也有着一百亩之遥。 在这新开辟的土地上,训练场的中央,一支队伍整齐划一地站立着。他们的数量恰好为一千人,远远望去,如同一片严谨的森林。 细心的观察者会注意到,这支队伍与平日里见惯的士兵有些许不同。他们的气质、他们的站姿,甚至他们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与众不同的锋芒。 队伍中的一个身影尤为突出。 三天的时间里,李安一直在思考如何改善这支队伍,使其成为梁青云眼中的精英之师。 他在队伍前走来走去,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每走过一名士兵,他都会深深地凝视,仿佛要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360章 沙场点女兵 别怀疑,你所见之人,正是李安巧手所组之女兵班底。 她们,便是大梁国史无前例,唯一且独立的女兵团。 在军旅的长卷上,她们的名字之前从未有过涂鸦—除非提及那些行走在暗影之中的影卫们。 正是李安的非凡远见,才铸就了这支女兵团的辉煌开端。 未来她们能攀至何种顶峰,这尚属未知之数。 就目前而言,他们中无人对这支女兵团抱有厚望,即便是梁青云,亦只是认为李安不过是在筹划自己的私人后宫。 然而,唯独李安心中自有盘算,他要将这支队伍锻造为锐不可挡的精英部队。 是的,他志在打造一支女子特种兵团。 她们不仅要能沙场点兵,更要精通各类易容术与化妆技艺。 侦查、潜伏、情报一一皆在训练之列。 他要塑造一支独一无二的情报队伍,这在军史上绝无仅有,且具备其独特之优势。 即是,以女性之外表掩人耳目,利用世人对弱者的天生怜悯,悄无声息间探明敌情。 李安的雄心壮志,正是要将这一队伍打造为全球无双,让其威名远播。 他要让梁青云见识到,自己绝非只有红颜知己,同样拥有翻云覆雨的才能。 此念至此,李安脸上不自觉流露出自信的光芒。 望着那一千名被精挑细选的女兵,她们是从众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的精英,而那些未能到场的,已由影卫中的精英补充。 为何选用影卫之人,而非在民间招募? 因为这关乎绝对的信任与忠诚。 她们常年侍奉于梁青云身旁,若有背叛之心,早已露出马脚。 在这一点上,李安有足够的把握,因此他对她们毫不隐瞒,待她们如同己出。 然而,有一事不容忽视,那便是对这些女兵的过往彻查,李安虽信任她们,但也明白必要的谨慎。 当这消息传入梁青云耳中,他闻李安正在审查其背景,也是颔首微笑,认同此举。 大举之人,不拘小节,然而成功者更应细致如丝。 若不如此,难免日后遭受盟友背刺之苦。 这一点,也令梁青云对李安刮目相看,他担心李安在花丛中迷失方向。 毕竟长期以来,梁青云对李安的观察颇为透彻——在女性面前,他向来柔情似水。 一旦与女性纠缠不清,李安必将毫无保留地奉上一切。 这是他的弱点,也是他的致命愚弄。 若真有人企图利用这一点对李安发动攻击,李安将无所遁形。 这也是梁青云未曾阻止李安组建女兵团的深层原因。 李安,此人心机虽非深沉,却也不至于对己身周围的风吹草动浑然不觉。他深知,纵使自己对女性有过无数观察与甄选,却仍不能确保绝对不会有漏网之鱼。 他拒绝盲目地与陌生女子纠缠,更不会给敌对者以可乘之机。在这一点上,他的警醒并不鲁钝。 然而,美人计乃是古老而有效的战术,英雄自古多短情,李安亦难免会被情感所困,尽管他在这新世界的才智已超越古人。 话说此刻,那绵延的校场上,一千名女兵整装列阵,肃穆如松。烈阳高悬,炎热的光芒烤得她们额头珠汗欲滴。 她们,各个美若天仙,身姿匀称,却又各有千秋。与她们鲜明对比的,则是另一边的影卫队伍。 那些影卫女子,身形或丰腴或矫健,皆非难民所能比拟。尽管经历了李安的悉心供养,这些难民女兵仍旧难掩骨瘦如柴的窘态。 身体的康健非一朝一夕所能回复,它需要时间,如同调制陈酿,需细水长流。 李安有信心,他的军营中的伙食足够将这些女子磨砺成为最佳的战士状态。军营的世界与外界迥异,这里,三餐不缺,每顿必有肉食,且生活有绝对的规律与秩序。 而在这军营的世界里,那些影卫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与不屑。在她们眼中,这些新招募的女兵不过是些凡尘中的难民。与她们这些出身精良、战功赫赫的影卫相比,相去甚远。 她们的优越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如同一种无言的高傲,这种感觉超越了言语,是根植于骨血之中的自信。 这一切,无不尽收李安的眼底。 他知道,此等阶层之别与优越感并非一蹴而就所能扭转,却也深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切终将烟消云散。 情感的培养如同烹饪佳肴,需缓缓熬煮,它们一旦凝结,将比世间任何关系更为牢固。 在李安的眼中,这些女兵不仅是战场上的战士,更是一幅幅未经雕琢的华美画卷,待他以军旅之手,细细描绘出每一笔美丽的线条。 李安心中自明,时光流转之下,这些女兵的身形定会在他的悉心培养下焕然一新。 他暗自嘀咕,不是调教,而是通过训练塑造她们成为魔鬼般的身材。 想象着她们在黄金比例之下所展示的一场比基尼盛宴,李安竟是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咳咳,这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愉,更是为了能让梁青云和其他女士们共赏美景。 李安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他的这份忠诚,绝非污泥之中的一抹白莲。 然而,这样的幻想在现实面前还显得太早,目前他的目光中只有那些影卫中的女子。 这些影卫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当初只知道她们身披战衣,遮面布下的是何等容颜。 今日,面纱被揭,李安终于得见她们真实的面目,美得让他不禁感觉到了一种得而复失的震惊。 她们的美丽如同泉水般清澈,让人忍不住想要探求更深的秘密。 李安在心中打趣,是否只有面庞如此美丽,身体的其他部分是否也如此完美? 他决定找个机会,为军队的整体素质考虑,亲自进行一番全面的考察。 毕竟,在未来世界,征兵时的身体检查是不可或缺的环节。 若要学习,当学之至精至深。 这样的想法让李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些听闻于后世的验兵细节,甚至于连人最为隐秘的病态也要一览无遗。 他不禁又是感动得涌起了一波波的“热泪”。 脑海中回响起一个字——查。 第361章 光明正大的猥琐 但请别误会,是查验之“查”,绝非他人口中的歪曲。 李安自视为君子,从不趁虚而入,他的每一步行动皆谨慎而克制。 检查必须一丝不苟,既然无法信赖他人以尽职尽责,那不如亲力亲为。 这不仅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作为领袖对队伍负责的体现。 心中这样想着,李安的眼神变得坚定而认真,准备投入到这份大任中。 李安沉吟片刻,终于深吸一口气,肃然开口,其声若金石之音,回荡在每一位女兵的耳畔: “汝等今始踏足此地,此乃汝之新家,亦是汝练兵之所。 我所期望者,甚为简单——以汝之全力,展示汝等的潜能! 今后,汝等将化作在我手中的精锐,别具一格的特种部队。 ‘特种’二字,恐汝等尚未明了其意。 即是非凡之队,超凡脱俗,战胜所有人的力量。” 随着李安这铿锵有力的话语落下,影卫们的眼中渐渐闪烁起一抹渴望之光。 她们本就是精英,身为影卫已是卓尔不群;因此,她们对于更高境界的渴求也就更为强烈。 李安之前以寡敌众、运筹帷幄之举,已将他的名声推至神话般的境界,他在大梁国的军队中如雷贯耳,恣意横行。 面对这样一位百战归来,连狼族之敌闻风丧胆的将军,影卫们的敬畏之情自是比常人甚深,对李安创新之物更是洞若观火。 因此,当她们得知将随李安出征,心中难免激动莫名。 她们明白,虽不似往日般紧随帝君左右,但跟随李安归来后,他们的地位定将一升再升,生命轨迹亦将因之改写。 李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宛若晨钟暮鼓,激荡人心: “汝等,是否愿化作如此之队,愿为特种兵?” 他的话音刚落,下方响起了一阵震天价响的呼声:“愿!” 那最先的呼声乃影卫所发,其后众人稍作迟疑,继而纷纷跟进,声音愈发强烈。 李安对此并不满足,反唇相讥: “汝等未曾饱食?此等声如蚊呜,传入吾耳,犹如泥塑木雕,毫无生气!” 这番挑衅之词,顿时激起了更为强烈的回应:“愿!” 而此次,那声音之盛,显然已超越了先前。 李安见状微微颔首,继而缓缓开口道: “甚好,吾今将告诉汝等加入女子特种队之福利与待遇。”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个个错愕,未曾料到将军会提及此事。 尤其是影卫之中,她们心头不禁升起一丝忐忑。 她们已享有高额俸禄,在影卫时,每月银两不菲,且从不拖欠。 然而,此时此刻,听闻李安之言,她们心中不禁担忧待遇是否会有所削减? 毕竟如今所在,乃南山卫非皇宫,离帝君之侧甚远,待遇若有所减,亦属情理之中。 倘若比照大梁国他军,每月仅得银两寥寥,且常年颗粒无收。 至于那些曾经流离失所之女子,在听闻俸禄二字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对她们而言,无论如何,这份收入都是意外之财,是天降之福。 她们依靠着汗水交换微薄银钱,艰辛度日。纵观那南山基地之内的秩序,虽然远胜乱世之外,但福祉的阳光并未普照到每一个角落。在这里,不可能每个人都腰缠万贯,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对未来的憧憬。 一听到‘俸禄’二字,她们的眼中不自觉地勾勒出了无尽的向往,那是对安定和富足的渴望。即使是每月区区一两银子,对她们来说,亦是难以言喻的幸福。 就在这群心怀期待的女兵们投以渴求的眼神时,李安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地在空气中回旋: “我麾下的南山军,自有其非凡之处。而今招募的女子特种部队,更是独树一帜,不可同日而语。 汝等来此,待遇自然与众不同;与南山卫那些刚毅男儿相比,亦是迥异。” 这番话激起了女兵们强烈的好奇心,她们悬着的心渴望知晓那未知的优遇究竟有何种程度。 即便是那些本已高薪的影卫,亦在内心深处默默祈祷,愿这份俸禄能如往常般丰厚。 “吾知汝等心中疑惑,俸禄几何? 听吾言,南山卫之士,每月俸禄定为五两。” 李安语落,影卫中不少人眼中放出异彩,她们心思敏捷,早已从李安之前的话中捕捉到了端倪,知晓自身的待遇决不会低于此数,这份待遇之优,已出乎她们的预料。 而那些从难民中选拔的女兵们,更是震惊莫名——五两银子,已然是她们梦寐以求的财富。 “刚才吾言及,汝等待遇必高于常人,故而月俸亦不止五两。 听吾令!即日起,吾麾下女子特种部队,月俸一律提升至十两银子!且永绝克扣,每月伊始,必先行发放!” 李安的话语如同春雷滚滚,激起了无数心潮。影卫们或许尚能保持着表面的沉稳,但内心的惊喜已如狂澜难以平息。 而那些难民出身的女兵们则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澎湃,她们惊讶地捂住嘴巴,心中涌动着一种近乎不真实的喜悦—— 十两银子,年底便是满载而归的一百二十两。这数目在她们的生活中无异于天文,是昔日梦想也未敢触及的富足。 就在她们的激动之情尚未平复之时,李安的言辞又如一锤锤重击在她们的心头: 不仅有金银可取,更有三餐丰盛,每餐必有精肉相伴。更有衣物福利,自内而外,无一不是军中供给,即便是亵衣,也是专为她们量身定制。 这样的福利,在她们的世界里,简直如同天降之喜,是从前连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奢侈。 当她们心中的火焰在丰厚的待遇中燃起,心湖如被春风拂面般荡起层层波澜时,李安那如冬日寒流般的话语却突兀地降临,熄灭了她们欣喜的火苗。 “虽然女子特种部队的福利诱人,但汝等需知,非所有人均能成为其一员。 必有人因种种不逮而遭淘汰。” 李安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她们耳边炸响,那些刚刚还在为未来美景沉醉的心灵,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片惊惶与不安之中。 第362章 检查身体 那份不甘,那份焦虑,在她们心头翻滚,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默默凝视着李安,寄希望于他的下一句话能为她们带来些许安慰。 “汝等之体魄,须臻至尽善尽美,方可留存。故此,吾等会有一场体检,以辨识汝等的资质。” 李安的话语再度掀起了波澜,女兵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对这所谓“体检”的好奇与疑惑。 见到众人困惑的神色,李安轻咳一声,以一种近乎诙谐而又满载深意的口吻开启了解释: “吾前言已明,汝等若欲成为天下之最,便不容有半点瑕疵。 无论是伤痕或疾病,都不该有。 吾亲自检验汝等,不为他哉,唯愿确保吾军无虞。接下来的历练,殊不容易,若非体魄康健,难以承受。 故此,吾此举,出于人道,出于关切,皆因吾视汝等如己出。” 听闻此言,女兵们心中涌现一股暖流,仿若冬日里的一缕阳光,即便严苛的选拔在即,李安体恤的话语仍让她们感受到了归属与尊重。 “体检之后,何人得以留下,再行商讨。今日,先行此事。” 李安摆了摆手,示意其中一名之前影卫的小领导。 那影卫首领领命后,行了一礼,声音中既有严肃又有激情,开始组织队伍前往大礼堂。 随着这支千人队伍缓缓步入礼堂,李安不禁轻摇头,自语道:“哎,此番艰辛,世人又岂能知? 罢了,为了大梁的明天,吾亦当再受劳累。” 他心中坚守着一份责任,那是对这片土地无尽的献身——视自己为披荆斩棘的孺子牛,耕耘着大梁的未来。 “众卿,现在开始,脱下甲胄! 本将一寸寸检查,不留死角。这乃是为了尔等未来的荣耀,若训练中伤了弱躯,岂不是吾之过错? 速速行动!” 李安的声音坚决而铿锵,如同春雷落在众女兵的心田。他们迟疑了一瞬,随即一股激情涌上心头,几乎是带着一种狂热的期待。 接着,卸甲的声音如同夏夜蝉鸣,此起彼伏。八月的烈日如火,甲胄脱去,她们只觉得身上的热气得到释放,那是自由的感觉,让她们每一个人都不禁轻抖,如同心中的热情难以遏制。 而李安,面对这一幕,双脚仿佛扎根于大地,心中涌现后世电影的画面,却是名字记不清,只记得那火热的情景。他的眼角,再次为这悲壮与美丽的场面,悄然滑下“泪痕”。 他对这些即将为国捐躯的女子,心生敬意,但作为将军,他只能默默给她们虚礼,让尊严与身份维持在不可见的平衡之中。 紧接着,他开始了一场如同战斗般细致入微的检验工作。 “汝等已是特种部队之翼,本将军问你——为荣耀流血,准备好了否?” “时刻准备着!” 她们的回声坚定如铁。 “虽是女兵,出征见血,亦可泪下。但记住,绝不可示弱!此理解否?” “明白!” 她们的声音更是震天响。 李安心中暗自许诺,要对这片土地、对南山卫、对这支队伍负全责。完美无瑕,是他对她们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要求。 他的检查之仔细,仿佛要将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筋骨都刻进记忆。不过,即使他的内力深不可测,这一番缜密的审查也让他感到了一丝疲惫,但他的眼中,只有坚毅与期待的光芒。 李安的心绪已然泛起了几分疲惫的涟漪。确实,面对一排又一排的女兵,他的眼神早已不再是初时的锐利,而是带上了几分流水的温柔和应付差务的敷衍。他的动作虽流畅,却像是被时间之沙磨得不再锋利,只能在每个人身上匆匆一瞥,然后转向下一位。 最终,他几乎是靠着意志的最后一丝支撑,才未让自己在全军面前颓然倒下。他,这位战场上的铁骑,如今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沉重与眩晕,仿佛疲劳汇成了一道无形的束缚,将他紧紧锁住。 尽管内心的自尊不允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一丝软弱,但他的肉体已开始背叛他的意志。检查完最后一位女兵时,他用尽全力维持着那将军的威严,挥手令众人散去。 步履蹒跚中,李安终于脱离了众人的视线,来到了僻静的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仿佛怕惊扰了自己体内那份脆弱。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腿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呼吸沉重而不均,心中不禁叹息自己的力不从心。 “哎,自己的身躯,还需锻炼得更加刚健。”他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随即,他呼唤侍女,声音尽量保持着那分从容与沉稳:“去,为本将军泡一壶枸杞茶,缓解一下燥热。对了,今晚,本将有些食欲,烤些羊腰子来。” 侍女应诺而去,李安在房间里放松地躺下,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不知不觉间,他沉沉睡去,在梦乡中,他脱离了一切疲惫与重负。 当他再次醒来,天已蒙蒙暗下,他猛然发现,秋菊正静静地躺在他身旁,这让他不由得错愕。 “李安哥哥,你醒啦?烧烤已经备好,要不要现在吃?”秋菊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与关切。 李安懂得,这小丫头必然是知晓了他今日的劳顿。他无需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取来美食。一整日的辛勤,加之一觉酣睡,他的胃早已空空如也。烧烤上桌,他便狼吞虎咽,食欲全开,油光满面。 秋菊旁观着,心中既是震动又是暖意绵绵。她嘱咐他:“李安哥哥,慢些,还有很多。” 酒过三巡,食尽羊腰,李安终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放松和满意。他对秋菊道:“今日过度操劳,我就不再逗你玩了。”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气喘吁吁的报告:“报!大人,宫中来了一队士兵,目标直指大人您!南山卫已经开始防守!” 第363章 宫里的消息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李安眉头紧蹙,秋菊也是面露惊愕。宫中的士兵为何来捉拿他?难道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另有隐情? 李安心中尽是疑惑,与梁青云的盟友之情岂是易于动摇?此事中必有蹊跷。他迅速从床上起身,准备迎接可能发生的一切。 李安的心念如同秋风扫过残叶,急转直下,猜疑如同蛛网般迅速在其心中蔓延。他自问,这莫非是皇上之名被人借用以为难己身? 思忖间,他将疑云投向了赵丞相、六王爷,乃至那些在京城潜藏的胡人余孽。他们对李安的恨意,不啻如磨刀霍霍的仇敌,对他的怨怼深似海渊。 正是出于这种深谋远虑,李安在第一时间内便意识到了这些来人的身份不明不白。他的直觉告诉他,南山卫守军的心中,也正盘旋着相同的疑虑。这才导致了眼前这一幕僵持不下,两军对峙,气氛紧绷如弓弦待发。 李安于是点头准许,声如洪钟:“随我出营一探究竟。”他挥袖而去,率领众人走出战帐,朝对峙之地迈进。 然而,当李安踏至对峙之地,眼前之景让他略感讶异,因为他竟然认得领头的内卫。那人,正是忠心耿耿的影卫一员,而且他周围还有一众影卫的身影。南山卫与影卫虽无交集,但李安与影卫却是互识互知。 目睹李安的身影,那影卫领头人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向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属下参见李大人。”随着他的举动,南山卫的士兵们也纷纷放缓了戒备,尽管依旧手握兵器,但紧绷的弦已稍稍松弛。 此刻的李安,俨然是波澜不惊中的主宰者。他挥手示意,声音温和而坚定:“住手,兵器入鞘。来者是客,岂可如此待自己人?备酒备肴,为兄弟们接风洗尘。” 听罢李安的话,那影卫的面庞上掠过一丝无奈和苦涩。他们礼貌而坚持地摆手,声音中有着不可推却的决意:“李大人,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皇命在身,我们不敢擅离职守。请大人先阅此圣旨,然后跟我们一同前往。” 话毕,影卫领头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竹筒,小心翼翼地递向李安。李安身边的侍卫立刻戒备起来,伸手欲接。但李安却是信任满满地摆了摆手:“无妨,他们是影卫,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影卫们在心中对李安肃然起敬,感受到了被信任的温暖。然而,李安接过竹筒时,却将开口微微偏向一旁,心中虽然充满信任,但行动上却极为谨慎,彰显了他深沉如海的心计。 李安轻拨竹筒,如拨开重重迷雾,内里所藏确是一纸书信,非圣旨。信笺展开,上面梁青云的笔迹跃然纸上,字里行间皆是愤然之气,仿佛每一笔墨落,都重重地刻在他的心上。 “无赖之徒,竟敢肆意妄为!朕命影卫缚你至御前!速速束手就擒,莫要逞强!”信中字迹,如同刀剑,寒光四溢,墨迹的浸透显露出梁青云书写时的怒气与力道。 李安不禁苦笑,那笑中带着几许自嘲,似是在说,皇上啊,你的怒火岂非因那日的验兵?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知道此时非是争辩之时。 他长叹一声,若有所思地低语:“看来是陛下召我入宫叙旧,罢了,那就依旨前往。” 话音落下,李安翩然起身,仿似一切尘埃已落定,步履从容而行。侍卫们紧随其后,守护着他的左右。 影卫们交换着凝重的眼神,欲言又止。他们明白,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安也需面子,哪能容忍身为将领的自己被当众捆绑?于是,李安径直走向自己的马车,影卫们宛如随风的影子,默默护送。 车轮滚滚,尘土飞扬,马车最终抵达皇城之外。就在马车即将驶入皇宫之际,影卫头领带着几分歉意的苦笑走上前来。他的嘴角刚启,却见李安已轻巧地跃下车辇,伸出双手,语气中透着淡然的自若:“那就捆吧,但还请留我几分体面,用衣裳遮掩绳索,莫让旁人窥见。” 此言一出,影卫头领也只得适从,他们小心翼翼地绑起李安,又以长袍覆盖其身,令旁人难以察觉他已被束缚。 为了便于行动,李安被恭敬地抬上轿辇,如尊贵的客人般被抬向御书房。 终至御书房之外,李安自布辇上稳稳落地,由影卫中的女侍以轻捷之姿扶起,缓步入内。而入目所及,却是梁青云面若冰霜,目光如炬烛,将他的身影刻画在厉色之中。 李安心头一紧,初遇皇上之时,未尝有过这般冷峻的凝视。梁青云的目光,如寒星刺骨,让他难免生出一股莫名的战栗。 他试探着开口:“陛下,夜色已深,不知何事召臣入宫?”言罢,却见梁青云不语,仅是挥手示意,室内的影卫如潮水般散去,留下主仆二人。 此刻的空间,寂静而紧张,即便房梁之上暗藏身影,李安知晓,那也是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梁青云步履沉稳,如同夜幕中的王者,每一步皆似踏在李安心尖上。他至李安跟前仅一指之遥,停步,那目光如冰河定格,直逼李安眼底。 李安身为将领,却在这目光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梁青云的沉默,如深渊般不见底,李安心知这冷眼必因自己今日所为,心下苦笑:“嘿嘿,陛下今宵的风采,实乃璀璨如星辰。” 苦笑间,李安试图以轻松话语打破僵局,然而梁青云仍旧无言,两人的沉默在不经意间拉长至一刻钟。 这一刻,李安心中渐生波澜,虽然他不信梁青云会加害于己,但处罚的阴影已在心头展开。两人的情谊固然深厚,但今日之事,定是轻易不会善了。 他心中已做好受罚准备,即便是二十大板,也只得硬承受,但愿不要过于严苛,至于剩下的,只能是听天由命。 第364章 厚脸皮 李安望着天花板,心中无奈,他知道自己此刻犹如瓮中之鳖,无力反抗。梁青云的地位高高在上,自己何敢怠慢?他相信与其无谓的争辩,不如适时的顶撞更能显现智慧。然而,顶撞也讲究时机,眼下显然非施展的时刻。 他计划着,待时日稍远,再适时地施展口舌之利,或许这场风波就此平息。但时间如白驹过隙,正当李安的耐心几近耗尽之际,梁青云猝不及防地扑向他。 “你这无耻之徒,难道本宫的手段还不够强悍?”梁青云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敢与旁人比武?好,既然你如此热衷,本宫今日就要彻底让你明白我的厉害!” 此时的李安身体被捆绑束缚,原本还能利用凌波微步逃之夭夭,现在连双腿也失去了自由。无奈之下,只能任由梁青云发落。几个回合下来,他的衣衫已被击得支离破碎。梁青云的拳脚组合,犹如暴雨般狠狠落下,李安眼中满是惊恐。 “陛下,慢着慢着,臣的体力尚未恢复。”他哀求着,试图以今日尚未消化的食物为由,延缓这场不公的较量,“今早的烧烤还未完全消化,还请陛下赐我片刻,待我体力回升。” 然而,梁青云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只是一意孤行,与李安展开了真正的较量。短短半个时辰,李安已是彻底投降,可梁青云心中的怒火仍未消退,冷冷地盯着李安,冷哼一声。 “败了就败了?今日本宫却听到你大放厥词。”梁青云讥讽道,“口称‘手指搅动江山’,‘蝌蚪游遍长江’,何不展现你的豪情壮志?” 李安这才明白,眼前这位女子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他心中感受到了绝望,但他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于是他决定放弃挣扎,摆出一副豁达的态度。 面对李安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梁青云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随手招来天花板上的玉蝉。 “玉蝉,这个无赖就交给你了,无论用何手段,今日如有所减,本宫要你负责!”她的话语如同寒冰般让李安浑身一颤。 “二、二两?”李安心中惊呼,“陛下,这岂不是要臣的命?” 梁青云只是轻笑,“你不是号称能游遍长江吗?区区二两对你而言,应当不在话下。” 言罢,她的笑意更甚,低下了头。对李安来说,这个夜晚,注定将成为他一生中难以抹去的记忆。 破晓时分,当李安在满架书香的御书房中苏醒,他的双腿已无力地颤抖。即使功力大增,他仍不得不依墙而立,若是往昔,他自嘲必定更是狼狈万状。 梁青云目睹其状,不过是冷哼一声,即便自己的唇犹如冬日里的红肠般肿胀,也毫不示弱。尤其当他的目光与李安相遇,那挑衅的眼神无声地叫嚣——不服,便再战一场。 而玉蝉,犹如一位凌波微步的仙女,神采飞扬,她并未与李安斗嘴,自是免去了纷争的劳顿。 李安看着梁青云仍带着怒气,内心满是心疼,不禁感慨道:“陛下,何必如此自苦?伤敌之时,己亦受损。我已飘然似醉般,陛下您的嘴唇肿得如此,皆是自寻烦恼。” 梁青云却不为所动,冷静命令:“贼子,休要在此气我。今晚起,你必须回宫报道,本宫要亲眼看着你究竟能耗费多少精力。对了,找个时候好好歇息,今晚皇后将与本宫共进晚餐,你便在御书房留宿,作好准备。” 曾几何时,此言足以令李安心潮澎湃,然而此刻,他只感觉心底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心中苦楚无以言表,眼神盈满了难以启齿的无奈。 “陛下,臣知罪,今后定不再放肆。望陛下赐臣一次机会,臣实在承受不起如此。”他低下头,一副悔悟的模样,这才让梁青云的心情微解。 梁青云虽不反对他寻求贴身之人,但如此胡作非为实在过分。一举召集千军,此举实为空前绝后。 “哼,今日便以此为鉴,让你知晓事可为与不可为。但我要明言,千人乃是我的极限,若你再敢妄为,本宫绝不留情。至于你的飞鱼服,本宫不涉及,但绣春刀需增产。本宫的内卫及影卫须统一装备,并与你南山卫的军刀有所区别。” 李安听闻此言,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他知此次危机已过,梁青云已默认他千人卫的存在。心中喜悦,脸上绽放出笑容,连声承诺一切如愿。 不过是些绣春刀,何足挂齿?他可以暂缓南山卫的配发,优先满足梁青云之需。至于刀柄样式,不过是小修改,刻上“影”字的影卫刀,雕刻“内”字的内卫刀,区分便显而易见。这般微调,岂能阻碍刀剑的锻造? 梁青云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焦虑的色彩:“那些铸造火铳的工程进展如何?皇影卫传来消息,边疆的胡人部落正蠢蠢欲动,似乎有意向我大梁王土伸出贪婪之手。若他们获悉我两位皇子的不幸陨落,恐怕便是战争的号角即将吹响。以我们现今的兵力,硝烟之下恐难抵御胡人的狂潮。” 他的眉宇间蹙起了担忧的阴影,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奈。显然,眼前最棘手的困境,便是那些蓄势待发的胡人。一旦他们的铁骑跨过边陲,变局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此时此刻,梁青云将所有的期望都倚重在了李安及他的南山军之上——只有他们,被火铳武装的万人队伍,方能在战场上扭转乾坤。 李安对梁青云的忧虑颇为了解,他信心满满地回应:“陛下无需过虑,火铳已装备于三千勇士身上,而且制造速度之快令人称奇。每日至少能制造三百只火铳,不出一个月,便能全数装备完毕。此外,手雷亦已大批量生产,几乎每人可配备两颗。尚有更妙之物——一款加强版火铳,其威力之大,射程之远,将在数日内面世。届时,恭候陛下亲临南山卫,一探究竟。” 第365章 女帝的柔情 梁青云听闻新武器的研发,目光顿时烁烁发光,一时间甚至将李安往日的不敬置之脑后,激动的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加强版火铳?难道其威力超乎寻常火铳?然而,火铳一旦加重,恐怕携带不便。我曾亲试轻型火铳,便觉其分量不轻,普通士卒挥舞已显吃力。若再增重,怕是难以发挥其应有之效,于战场上不过成为累赘之物。” 梁青云的见识不俗,一语中的,道出了加强火铳潜在的缺陷。在她看来,无论加强版火铳如何变革,终究只是放大了普通火铳的模样。她未曾想象过,世上竟有如大炮之类的庞然大物。 面对梁青云的质疑,李安不过是嘿嘿一笑,神秘莫测:“陛下,臣自有高招,可化解这些弊端。而臣所言的加强版,远非陛下所想。但请陛下耐心等候三日,届时南山卫将呈现眼前。” 梁青云看着李安得意的神色,不由得轻轻撇嘴:“好了,下去吧。休得沾沾自喜,待会儿还有你使劲的地方。今夜若不能使皇后娘娘满意,朕必将追究。” 一语既出,先前洋洋得意的李安顿时垂头丧气。皇后娘娘的欢心,对他来说,同样是场硬仗。然而当夜幕低垂,他迷迷糊糊起身时,却发现宫中并无皇后娘娘的踪影。询问之下,方知梁青云已替他解围,言有要事须处理,皇后娘娘故未至。 这一切,让李安心头澎湃,对梁青云的情深意重,不言而喻。 他知晓,梁青云此举,是对他柔情的最佳示意。 李安大帝开创了前所未有的先河,他鲜明地宣告了自己的独立王权,允准一支由女性构成的勇猛队伍在他的旗下崛起。梁青云,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既是军团的骄傲,也是他私人情感的寄托。李安对她有着深厚的钟情,他誓言,纵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触及到他这位珍贵的女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皇后娘娘的到访打破了这份平静。李安在前一日的较量中虽然疲惫,但青春的活力使他迅速恢复了元气。然而,这个夜晚,注定充满了波折和喧嚣。御书房外的宫女太监们整夜无眠,皇后的呼声贯穿了漆黑的夜空。 这样的夜晚,让李安与梁青云之间的心灵默契和肢体配合被推到了极致。李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梁青云道:“这次若是再不成功,朕都要自愧不如了。”第二天,梁青云对李安投来一个无奈又怜悯的白眼,昨夜的劳累让她几近崩溃。 但是,当早膳送来,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却让梁青云感到恶心。李安见状,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急切地问候:“陛下,您的身体真的好了么?之前不是也是这样,怎的病势愈加严重?还是请御医来看一看吧,若有所不适,不妨将御医带往南山基地。” 李安的紧张情绪溢于言表,梁青云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倔强:“无需大惊小怪,朕或许是近日受了些风寒,除了偶尔的恶心,朕并无大恙,无须如此担忧。” 李安虽然想要坚持,请御医前来诊视,但梁青云的眼神坚定而有力,他知道,她的决定无法撼动。“朕的话不管用了么?”梁青云的语气中不带一丝笑意。她的坚强与独立,让李安只得顺从。 然而,李安的心中依然波澜起伏,他对身体的奥秘有着后世人的独到见解。他心中暗想,梁青云或许是受了些微恙,食物不洁或是轻微的食物中毒。但另一种可能性,如雷霆般在他心中炸响,让他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切割着周围的空气,沉声问道:“陛下,难道……”梁青云对这突然的严肃感到困惑,不解为何李安如此焦虑。 “有何话,只管直言,别拐弯抹角。”梁青云的回应中带着一丝不悦,仿佛她的耐性已被消磨殆尽。 “陛下,近来有无食用过何物,来源成谜?或是有人赠予您何等物品?”李安的问题如同一束光,照亮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疑云。 梁青云的眉头深锁,她的脑海中开始迅速回溯。“你是指有人暗中对朕不利?”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诧。 李安肯定地点头,他们必须面对这个可能性,因为历史上早已有此种先例。 两人的疑虑如影随形,而真相似乎正藏匿在朝堂深处的迷雾之中。 梁青云沉吟片刻,神色凝重,随即转身对虚空低语,声音如波未起而潜行的涟漪,“差人,为朕细致搜查。” 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每一砖一瓦皆听其号令,皇城亦是铁桶一般固若金汤。按理,无人敢于对他抬手,无机可乘。但人心犹如深海,浮沉难测,况且那两位王爷深耕多年,鲜花背后恐有潜藏的荆棘。是以,事端蛰伏,未可知。 梁青云的暗语一出,梁宫檐下的玉蝉仿佛明了主人心意,其影子悄然滑动,已是密令传下。 朝膳间,梁青云唇未沾满膳之美味,唯有清粥两饮,余皆不复挥手。尤其是油腻之馔,仅一瞥,便觉身体沉滞。 “陛下,您的餐光此般,实在不宜。日理万机,身子何堪?”一旁的李安关切地劝道。 梁青云却是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庄严,“朕的躯体,自有分寸。我们走,南山卫等不得。” 自从权柄紧握以来,梁青云固守皇城,岂料今日竟然亲踏征程。南山卫不过咫尺之遥,但这一步,却是新的篇章。曾经,皇城之外,是不可触碰的雷池;如今,足下的大地,不过棋盘上的一粒尘。 “陛下,愿驾何马车前往?”李安恭敬询问。 梁青云未曾回顾,直接朝李安的马车款步而去。那马车华美非常,却在梁青云跨步进入之际,眉心紧蹙。车内香气袅袅,却不及他心中的不快。 当其目光投向车厢一角,那张占满空间的床,不言而喻,此处不知铺陈了多少私情。不禁冷哼一声,内心的不悦如涟漪般扩散。 第366章 幼年回忆 李安紧随其后,听到冷哼,心知肚明,这是不满的前奏。 但他,李公公,岂是凡尘俗客。 只见他脱下靴子,轻巧地跃上床榻,掀起被角,向梁青云勾指,眼中满是温柔的邀请。 "请进,请进,前路漫漫,还需好生休整。" 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像是春日的微风拂过草原,既温柔又充满力量。 "哼,放肆!难道朕要命人唤起玉蝉,伴你左右不成?" 李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便悠然地占据了马车宽敞的中央,两侧留出了空位。 "陛下英明,臣失察了。玉蝉,快来这里,与臣同享片刻宁静吧。"他轻声呼唤,语调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然而,这邀请却像是触碰到了梁青云的逗弄之心,她如飞燕般跃上马车,随即骑坐在李安身上,俏皮地伸出手来,捉弄起他。 李安被捏得呼天抢地,哀求起来:“哎哟哎哟,陛下饶命啊!再这样下去,臣的小命恐怕要交代于此!” 马车内部上演着一幕幕欢声笑语,然而马车外却静若止水,这全赖于这辆车的特殊构造——隔音效果卓绝。 若非如此,梁青云何敢与李安这般嬉戏?若是被外人听见,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为了万无一失,马车四周早已被层层护卫严密包围。 最内层的护卫虽然同样穿着飞鱼服,身份却大不相同,他们是玉蝉的影卫,忠诚与力量并存。 出于保密之需,她们都换上了统一的装束,使得旁人难以识破她们的真实身份。 而这样,马车一路缓缓驶向皇城外围,路上见到的人无不肃然行礼。 在他们眼中,马车里坐着的并非梁青云,而是林大将军,他的出行向来伴随着如此阵仗。 这并非李安的炫耀,实则考虑到当前形势的危险,多有暗处狙击者觊觎他的性命。 感受着马车的稳健前行,梁青云终于收敛笑容,目光慢慢投向窗外,手指轻轻推开窗棂。 窗外景色一览无余,但从外面却无法窥见车内,这得益于李安特制的单面玻璃——外透内隐的神奇材质。 梁青云虽有同款马车,却是初次体验,以往她总是宫中不出,拥有马车却如同虚设。 今日不同,她乘坐之下,目睹京城街景,内心涌动着种种感慨。 “玉蝉,陛下何年曾踏足此外界?”她轻声问道。 玉蝉眼中一闪而过的哀愁如暮色般弥漫: “回陛下,自陛下近城以来,已逾十一载。” 李安听罢,顿觉心头一紧,望向梁青云的目光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 李安,未曾提防,便感到一缕温馨的重量静静落于怀中,他的手自有意识地抚过梁青云那如瀑的乌发,触感柔滑如绸。梁青云,皇室的璀璨之星,此刻却在这一刻,沉溺于李安提供的微小安宁之中。车厢内,由特殊工艺打造,行驶于石路之上,却宛如浮云过境,无声无息。此情此景,若非玉蝉在场,几乎是一幅动人的静谧画卷。 尴尬如玉蝉,她此时处于旁观者的窘境,视线游离不定,最终选择以打坐来逃避这份不名的气氛。马车终于驶离了皇城的边际,梁青云的目光便像是被新奇所绑架,如同孩童般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司机提醒道:“陛下,南山城尚有一时辰路程,或许可先歇息片刻。” 梁青云眉头一皱,回以锐利的目光:“你这心思,本宫岂能不知?本宫正是兴致勃勃,切莫来烦扰,否则本宫不介意将你逐出御驾。” 李安却是微笑着回应:“陛下,您误会了,臣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您稍作休息。不信的话,您躺下便知,臣决不会擅自越雷池一步。” 梁青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李安,转而专心致志地凝视着窗外,那双眼中透着童稚的光辉,仿佛可以看穿尘世的一切繁华与喧嚣。尽管只有二十八岁的芳华,却长久被困于高墙深宫如同金丝雀,此刻的自由是何等珍贵。 李安不禁深吸一口气,悄悄的赞叹梁青云的风情万种,心中暗忖:“陛下啊陛下,您的风采,无疑是天生丽质,可养眼可生儿,这非臣之过,实乃陛下太过撩人。” 梁青云,正自愉悦地凝望窗外,忽然感到一丝异样的靠近,吓得她差点儿脱口而出。 她本能地想要驱逐这不速之客,但念及外面的世界,她的心头却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思绪:若非李安,她或许仍旧被禁锢在那皇城之中,未知自己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那曾经的一次次救赎,不禁让她对于李安的行为生出了一份理解,甚至是温柔。 因此,她没有再对李安发怒,而是任由自己的目光继续沉醉于窗外那一幕幕流转的风景,任由心中那份对自由世界的渴望和好奇悠然蔓延。 轻风拂过窗棂,携带着外界的生机,却似乎难掩车内的微妙氛围。李安一语道出,言辞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欲将玉蝉的心事摊开于明媚的阳光下。 “陛下,您瞧这外围景致,岂不美哉?让我为您壮胆,助您一臂之力,尽情欣赏这世间瑰宝。” 这番话语,让一直沉湎于冥思的玉蝉,耳尖瞬间染上了桃之夭夭之色。而内心深处,却是波澜起伏,对于李安这等无耻之徒,竟敢如此放肆。 然而,在玉蝉心底暗涌的同时,李安却是一声悲呼,打破了这股微妙的平静。梁青云与玉蝉几乎是齐齐转首,目光如矢,射向那突兀发声之人。只是梁青云身被枷锁束缚,转身不得,只得勉强扭曲脖颈,以目送问。 目击李安面容扭曲,梁青云心生惊疑,急声问津:“小李子,你这是何苦?” 李安面对二女的目光,心头略感窘迫,脸颊泛起微红,声音低沉而略带尴尬地道:“呃,马车颠簸不已,不慎让腰肢受了些小磨难。” 听得此语,两位女子眼神中满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嘴角挂着一抹无言的苦笑。 第367章 新品火铳 玉蝉尤其,素性冷清,对世间烟火浮华向来置若罔闻。她的白眼,轻轻一挑,便是尽数冷淡,转过头,继续她的静坐修行。 梁青云则是颇有些恼怒,嗔怪地咕哝:“腰伤不轻,你还不安分些?真是自认扎根稳如泰山么?” 谁料,李安却是一笑置之,并未如她所言安分守己。目光反倒是转向了玉蝉,带着几分顽皮,语调轻佻地提出请求:“呵,玉蝉姐姐,瞧我这可怜的腰,你能否施以援手?” 然而玉蝉对于李安的话充耳不闻,她心知肚明这人心中的鬼胎。对于李安的诡计,她早已了如指掌,故而选择了沉默。 且暂且不论李安的无赖,玉蝉的心思另有所系。皇上陛下就在一旁,她不得不持重如冰。如今梁青云隐秘的行踪,未与他人多谈,玉蝉的身形自然不宜轻露。 阁楼之上,若非形势所迫,她宁愿独自远离,静坐于马车之顶,任由风尘俗世远去。她的身份,虽然深藏不露,但总有破绽给人捕捉。一旦外人目睹她的踪影,种种猜疑定将如影随形。 李安之权渐稳,玉蝉的隐秘也就无所遁形。往昔梁青云刻意隐藏的身份与力量,如今亦不复遮掩。她的影卫身份,正逐渐步入世人的视野,昭示着那份属于梁青云的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 听闻那放荡不羁者的轻佻言辞,玉蝉的面颊之上染上了更加艳丽的红晕,宛如晨曦中绽放的芍药。有那轻纱掩映,方才为她遮掩了些许羞赧之色,虽然面上满是窘态,然而她的双足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御赐之命,翩翩起舞。不管心湖如何轻荡波澜,她亦得随那放荡不羁者同舞,为梁青云鼓劲加油。初始时的矜持不久便化作云烟,随着时间之沙缓缓滑落,三人之间的牵绊也愈发轻松自在,言笑晏晏。 然,此行之不平,非惟因崎岖的山路,更由于马车内三人竟沉浸于斗地主之娱,忘乎所以。外头的世人,哪里知晓马车之内的欢声笑语。他们岂能料到,这马车内竟藏着一位高贵的皇室成员、一位公公与一位女卫的奇妙组合。梁青云的真实身份更是谜团,一个太监加上一位君王,再添一位女护卫,这场面倒是让人难以猜测。 这一路的沉默,只因三人的欢声将其淹没。不多时,他们的游戏声伴随着马蹄,抵达了南山城的门前。他们透过车窗,目睹了城外的景色,两位女士以武为业,颠簸的路途并未减损她们的锐气。唯有李安,在斗智斗勇的牌局之后,显得有些疲态。 马车乃李安之物,故而城门守卫未曾多加盘查,便一路畅通无阻。城中的侍卫已非昔日面孔,李安不无无奈地伸头摆手,众卫视若无睹,任由他们深入城心。城中的团结一致,犹如坚固的壁垒,任何外来的探子都难以潜入,一旦发现,必将迅速拔除。这一点,已是众所周知。 马车轻驰直至城主府,梁青云对府邸的朴素规模不禁摇头苦笑,道:“呵,真没想到贵为城主的你,竟然如此俭朴。若让外人目睹,还会误以为朕对你吝啬至极。” 李安嘿然一笑,回应道:“臣大半时光都在宫中陪伴陛下,这城主府不过是暂时的栖息之地,自是无须浪费金银财宝。” 他口中虽如此谦逊,然而心中却另有打算。城主府的宏伟蓝图早已绘就,真正的缔造时刻尚未到来而已。这简陋的府邸,不过是权宜之计,李安心中已有更加宏大的蓝图——那将是一座非凡的建筑,不仅仅满足于眼前的泥砖与瓦石。 梁青云王建造了一座园林,它不仅奢华无比,而且融合了诸多现代奇妙之物。当梁青云得知此事时,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他每天为国家鞠躬尽瘁,却在自己的领地上竟显得这般随意,这份率性令梁青云既心痛又深感宠爱。 “你这话说得轻飘飘的,成都府岂能容你如此简简单单地概括?这是整个城池的门户,怎可不下一番苦心?” 梁青云王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朕要让你明白,成都府必须再壮观十倍才配得上它的名号。若是金银财宝不足,朕愿开启内库,供你所需。”这番话语,无疑是帝王之气全然展露。 正是由于梁青云的内库中金银堆积如山,他方才有底气如此豪言壮语。在往昔,他未必敢有这等放肆的言辞。而这些财富,都是李安为他辛苦赚来的,但这并不妨碍梁青云将这些金银珠宝反哺给李安。 李安显然早已预料到这一刻,他听到这番话后,深情地向梁青云一鞠躬,感激涕零。然而梁青云挥了挥手,示意停止这些繁文缛节的礼仪。 “朕已经多年未曾踏出皇宫的高墙,依旧记得昔年随父皇游猎之时,这里不过是一片荒芜。”梁青云王望着眼前的繁华,声音中带着几分怀旧与惊叹,“真是难以置信,这短短数月,你便让这地方焕然一新,繁荣程度胜过许多城镇。” 梁青云的赞叹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繁华,还因为那些建筑的奇特造型和那些平民的宅院,它们的宏伟与整洁超乎她的想象。即使是京城里,除了权贵的豪宅,平民住所也不过是阴暗简陋。而眼前的房屋排列有序,每座都带着适大小的院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更令梁青云惊喜的是,大街上铺着坚硬而平整的路面,比起京城的街道还要精良。这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梁青云的认知,触动了她的心。 李安微笑着回应道:“这些,都是托了陛下的福气才得以成就。” “朕自知这都是你的功绩,朕心中自有一番盘算。”梁青云王满意地点点头,“好了,现在带朕去看看你的火铳究竟是何方神圣。” 于是,一行人离开了府邸,盛装乘坐马车,沿着新铺的大道,向着后山的工坊疾驰而去。 第368章 工坊 在这个时代,"工坊"一词已是名不副实,其规模之宏大,远超后世之工厂。 想象一下,仅是一栋工房,便拥有百亩之广的土地,正是百亩,不多不少。 特别是制造火器的这座工坊,更是体量巨大无比。 庭院中,铁矿石山如同小丘般堆积,成品与半成品铺成铁的海洋。 工坊的核心,还设有供射击实验的场地,专门为那些威力巨大的新式兵器而建。 为何需此般广阔的空间?当然是为了未来能够安全测试更为强大的武器。 现时的大型火铳,即火炮,其射程之远,已让人咋舌。 距离若过近,危险便会随之而来。 正是这一幕幕,让梁青云大为震撼。 他对工坊的印象,尽管已是十年前的旧事,但这一次的重逢,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旧工坊判若两世。 震撼之余,梁青云久久无言,终于挤出一句话: “这真的是工坊吗?朕觉得它比朕的工部衙门还要宏伟。” 李安随后向梁青云细述工坊的用途,并告知其这样的工坊不止一个。 从炼钢工坊到琉璃工坊,无不占地广阔。 制衣局也是一样,面积之大,丝毫不逊。 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山城的地域广大之故。 山谷仅是开始,其后更有数百座大山相连。 整个山脉,皆属于他们的地界。 有些地方若非平坦,便建在半山腰,仿佛整个山头都是工坊的领地。 这样的布局,简化了工坊的管理——一山一主,清晰分明。 这甚至有些类似后世小说中笔下的中土世界,每个山头仿佛都是独立的门派。 当然,这不过是喻而已。 至于担心大山中的偷袭之忧,那完全是多余。 山后的大山连绵起伏,李安派出的小队一个月过去了,仍旧音信全无,足见山的广袤。 山势陡峭,自然不必担心敌骑或兵团的偷袭。 细作若来探查,也必将一一暴露。 总之,南山城的建筑,独树一帜。 中心城区宽敞平坦,风景秀美,与古代社会格格不入,处处洋溢着现代气息。 而后山之中,更是神秘莫测,确保了这些地方不为外人窥见。 话题如同江河般再度回转,归于这一刻。 梁青云在李安的缓释之后,心中的疑惑云雾般散去,他颔首,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 “此地由你一手缔造,竟是如此锦上添花,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嗯,看来朕对你的才华还真是有所误解了。” 李安听得这等夸奖,不禁嘿嘿一笑,半是戏谑,半是认真: “哈,既然陛下觉得臣做得不错,那今晚就赏臣一番如何?” 话落,他不自禁地又是一阵轻佻的笑声,那神情竟让梁青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气愤又无奈: “你这个混账,脑海里尽是些荒唐事! 哼,你不是已经在之前让朕领教过你的厉害了吗? 还想对朕如何? 别在这里磨嘴皮子,带朕去看那所谓的大型火铳吧。” 他们能这样畅所欲言,毫无拘束,全因四周无一旁观之人。 守卫们早已将他们隔离于世外,保证了这片私语的寂静。 正当这肆意的对话交织之时,突有一位姿态轻盈的女子,如同清风般拂过工坊,快步向他们奔来。 正当她欲接近之际,却被影卫一剑挡在了前路。 这一幕,使得女子怔在原地,眉宇间的迷惑如同薄雾,渐渐凝聚成疑惑之色。 她很快意识到了这些人的异常,知道他们并非南山城之常人。 只是一番审视之后,她的目光便迅速落在了李安身上。 “属下拜见李大人!” 这边的动静旋即拨动了三人的注意,视线齐齐投向来人。 梁青云细察过后,眉头不由自主地拢成了一团。 心中不禁暗骂,这个风流才子竟在四处齐播情种。 “这个风流倜傥,朕就知他心怀叵测。 在这工坊之中,还暗置了如此丰神俊逸的女子。 唉,朕当真是小看他了。” 梁青云那略带责怪的眉宇之间的微妙变化未能逃过李安的眼睛,他立刻察觉到了梁青云心中的误会。 于是急忙带着笑意开口解释: “陛下休得误解,此乃臣在南山城的得力助手,如意姑娘。” 听得此言,梁青云的眉宇之间的紧张线条逐渐舒缓。 心底不禁自言自语,原来此女便是如意,果不其然有着倾城之貌。 怪不得此风流才子会对她青睐有加。 梁青云于是向影卫挥了挥手示意: “让她过来。” 随着梁青云的语声落定,影卫立即恭敬行礼,纷纷退至两旁,为如意铺开了前行之路。 “如意,不可失仪,还不速速朝见陛下。” 李安在南山城的日子里,不再对梁青云隐瞒身份,这里早已成了他们的天地。 况且消息封锁得极为严密,纵使将陛下之身份外泄,亦无关痛痒。 而当如意听闻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竟是君临天下的陛下,顿时心惊胆战,匆忙跪地,恭敬至极。 瞬间,就见她的额头上,一颗晶莹的汗珠轻轻滑落。 她,南山城中的权力巨擘,已攀至显赫之位;然而,与龙腾九天的皇上相提并论,她的光华仍显黯淡不少。她,未尝一睹天子风采,往昔遇官尊止于李安。因而,当皇威熠熠赫赫之际,她不禁感到一股无形之力令她浑身乏力,对于至高无上的权威,她心生敬畏。 “微臣拜见圣上,万岁,万万岁!”她的跪拜,恭敬而庄严。 梁青云对她的举动颔首称快,李安则满面苦涩,无可奈何。 “汝即如意乎?朕耳闻汝在南山城中纷繁缛事,皆汝亲审亲断?” 如意闻言,连忙点头如捣蒜。 于是,梁青云宽慰地挥了挥手:“起立吧,汝之所为,甚佳。此城因汝而条理分明,昭示汝亦是心细如发者。汝虽生为娇花,朕观之,却大器晚成。玉蝉,记之,归朝后赐旨,封如意为五品南山县尉。”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令如意瞬间呆立原地,心海翻涌,震骇难言。 第369章 女子能顶半边天 她之所以如此动容,乃因在座者乃是九五至尊,竟然赐予她五品官衔。自古以来,女子居家,哪曾有官职加身?她此举,可谓破天荒,创革史。 故而,她激情万分,仿佛已照亮了家族的荣耀。她的父母若是在天之灵,定会欢欣鼓舞。 然而,此事若传于世,必将掀起巨浪。自古以来,妇女缄默于内宅,不问世事,而今她却破例成为革新者,颠覆传统,挑战祖制。 为此,梁青云将承受的压力无疑沉重如山。尽管深知重负,梁青云仍旧决然而行,背后必有深意。 李安,心知肚明,皇上此举,意在冲破旧俗,为自己铺设未来之路。 未来的日子里,谁知道是否有机会将自己的身份揭露?若真有一日,女子的身份大白于天下,而今日之事已成常态,则众人定会更易接受。 特地选在李安这里,无疑也是因南山城自成立以来的独特地位。李安,早已权倾城外,超脱朝堂,无论政权军权,皆集于一身,其地位已超过众多权贵。 此情此景,换做旁人,绝无此番荣宠。 此举虽危,若非李安身份特殊,梁青云怎会不虞其后患?然李安身份非凡,梁青云信之不疑,不惧其异心。 再者,李安新近组建女子军队,虽违祖训,却亦昭示新风。事虽隐秘,但既已破冰,如意之封,不过锦上添花。 且李安既然择此女,足见其信任及能力非凡,其选人眼光,向来精准无误。 如意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觉时光的流逝。李安见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醒似的说道: “这位小姐,兴奋之余竟忘了对皇恩垂青表示感激了。” 李安的话语仿佛一把钥匙,解开了如意心中的迷雾。她恍然大悟,连忙以最庄重的礼节向天子致谢,声音中充满了诚挚与激动:“谢主隆恩,感激陛下的赐福!” 梁青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淡淡地颔首,然后转过头,用探询的眼光打量李安。 李安心领神会,立刻向如意吩咐道: “好了,皇上的慷慨仁慈,刻骨铭心便是。 将来必须以实际行动做出回报。 现在去吧,陛下期待目睹我们新研发的巨型火器的力量。 赶紧安排,把那铳器运往校场,我们亲自为其验准。” 如意听后,迅速作了回应,然后匆忙离去。 随着如意的离开,李安和他的同伴们直接向校场进发。 “呵,这真是罕见。” 他们正向校场移动时,梁青云出人意料地发出了这样一句无预兆的感慨。 李安顿感困惑,不解地望向梁青云,不明白此言何意。 梁青云见状,轻轻撇了撇嘴: “唏嘘,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观察如意的一举一动,并未发现异状。 呵,这足以证明,你这花花公子竟然还没有动过她,的确是件奇事。 有这样一位绝色美女在你的身边,凭你那种性子,竟能自持,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呢。” 李安一听这话,立刻满头黑线: “陛下,您听听,都说些什么呢? 难不成在您的心目中,我是那种人吗? 请恕我直言,我自诩为一名君子啊。” “哦,是吗?既然你声称自己高尚,自认为是君子,那太好了,那支女性特工队就交给我,我将带她们回到影卫营进行训练。” 梁青云的话让李安瞬间哑口无言,张嘴结舌,良久未能发出声音。 脸上的表情更是尴尬至极。 “嗯,我就知道你这人,性格难以改变。” 李安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辩解,但想到自己的话无论如何都显得苍白无力。 毕竟,梁青云对他的了解太深,他的性格梁青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因此,李安只能尴尬地微笑。 最后,他只能换来梁青云那冷淡的一声哼哼,然后挥手示意继续走路: “看吧,你这个轻佻子,陛下我还没那么小气,也不打算夺走你的部队,快点,你先带路。” 梁青云说完这些,就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了。 而玉蝉则是偷偷地笑,尽管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不断颤抖的肩膀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戏谑。 这让李安顿时感到一股怒气上涌,不由得在她傲立的背影上恼怒地拍了一掌。 这一拍立刻让玉蝉全身一震,整个身体就像触电一样快速地往前冲。 而这一幕,恰巧落入了前方的梁青云耳中。 这位武功高手,本就拥有超凡的听力。 尽管他没有目睹李安的小动作,但玉蝉的反应足以让他猜测出了发生了什么。 这让梁青云不悦地转过头来,瞪了李安一眼。 当然了,他之所以能够感知李安的一举一动,不光是因为他的听力,更是因为他能够听见李安内心的声音。 毕竟,谁能比梁青云更了解李安心中所想呢。 在一片缄默之中,他们踏过了路途的尘埃,终至火器工坊的练兵场。当脚步声随着众人的临近渐渐停歇,场中央那被绯红布幕覆盖的庞然大物吸引了所有瞩目。 巨物的体态雄伟,高出一般人的头顶,纵横的长度如同一节迷你战车般横卧于地。这景象无疑激起了梁青云的浓厚兴趣,周遭的氛围也因其注视而显得紧张起来。 一圈圈警戒的目光,一排排飞鱼服的戍卫,他们的威严与凛然给予了梁青云深深的震撼。飞鱼服,这是梁青云初次目睹的盛装,之前于城门之外所见,已是让她心潮澎湃,见证了那衣着的雄壮与尊贵。 她几乎无法抑制那渴望的泉涌,决心要将这戎装纳入己手。 虽然那风流才子曾答诺送于她的内卫,但迟迟未见行动,这让她的心急如焚。 而现在,目睹这些身悬绣春刀,背负飞鱼服的壮士,她感受到了这红布下藏匿的狂风暴雨: “你莫非是在告诉朕,这就是你所言的火铳的巨型版本?” 梁青云的视线在飞鱼服与绣春刀的震慑下,最终落回红布重物之上。她皱眉质问旁边的李安。 她心中惊讶,自己对火铳的形制了然于胸,而今眼前这物件显然与火铳的常态大相径庭。 第370章 误会了! 火铳的身躯,其高不过一米,粗细仅限于臂围,而此时这席之物,单是蒙尘的体量就非人力所能移动。 即便以她武功非凡,也是难以举起。 这庞然之物,激起了她的好奇,究竟李安所言之物,是否便是眼前这个? 李安对此报以一丝狡黠的微笑,指向红布道: “不错,陛下,这正是臣所言之加大版火铳,陛下不妨亲临其前,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不待李安细语,梁青云已是迈步向前,心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梁青云的脚步声响起,守卫的士兵立即跪倒,以最崇敬的军礼欢迎她。 他们不会因私忠于一人,逆天子之意,因为这时代,天子乃至高无上。 他们的心中或许只尊李大人,但若不向天子行礼,那将是李大人的难堪,果实的苦涩也将落于他头上。 因此,他们毫不犹豫地跪地行礼。 这一系列敬意令梁青云颔首微笑,她轻声告诉众人起立,然后步至巨物面前,毫不犹豫地伸手撕去了红布。 她心中无丝毫顾虑,因为这是对李安的绝对信任所致。 当梁青云伸出的指尖轻轻掀开红布的瞬间,一股沉重的气息顿时肆掠四周,露出了那蒙布之下的庞然大物。这令梁青云心头一惊,原本以为会见到的是战场上的利器,眼前这个巨无霸的形体却出乎意料之外。 梁青云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当她细观那大物的轮廓时,忍不住羞红了面庞,转头便对李安啐了一口。心中波涛汹涌,控诉着李安的放肆: “这混账登徒子,竟敢造此无耻之物,欲以何面目示人?” 与此同时,李安亦是在她的脸红和不屑一顾中感到了困惑,猜测不透梁青云此刻的心绪。他自问清白,却莫名其妙地遭到指责。 他的目光又偷偷瞥向了玉蝉,只见她的耳尖也是微微泛红,这更增添了他的迷惑。李安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恰似一瞬间断了线的风筝。 不过他的困惑如同潮水般涌入了梁青云的心海,她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责问道: “你这登徒子,竟敢造此淫秽之物,难道不感羞耻?” “冤枉啊,陛下,我但凡清白,岂能做此低俗之事?” 李安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却发现自己的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梁青云的怒火似乎也在他的无辜中稍微软化,但仍旧用手指着那庞然大炮,斥责道: “登徒子,你还敢狡辩!难道你的眼中,这物不正是污秽的化身?你将如此物造出,还不自知其妄?” 李安感到自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想,这大炮在陛下眼中,竟被误解为不堪入目之物,这让他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周围众人的视线也同样带着误解,尤其是玉蝉,她们似乎也认同了梁青云的看法,这大炮在她们眼里,也许已成为了他的罪证。 李安知道,任何解释此刻都是徒劳,于是他只能苦笑着说: “罢了,既然解释无用,不如我为陛下演示其真正的威力,眼见为实。” 李安不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向一旁的大木箱,轻而易举地揭开了盖子。 随着他的动作,木箱中的内容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一堆圆球和一包包的黑色粉末。 这一幕,立即吸引了梁青云等人的视线,他们的好奇心也随之被点燃。 梁青云眼中闪过一抹探索之光,内心充满疑问,这些神秘的物品到底是何用意? 当时代的脚步声迈进了新的篇章,昔日的火铳已非往昔,它的伴侣——黑色的粉末,亦化作了小纸筒之中的精准药量。不再是将散粉倾入枪膛,只需将纸筒抛入,便可轻松发射。然而此刻,这黑色粉末的出现,却令梁青云陷入了思索的迷雾。 李安的动作似乎在她的心上掠过一道不安的涟漪,当他将粉末推入炮口,那动作让梁青云的面颊再次染上了羞红的晕彩,情不自禁地轻啐了一口。 在梁青云的眼中,这不仅仅是一件武器,它的外观之处,尤其是那炮口宽阔于身,显然经过了特别的设计与加固,无疑是为了防止炸膛的悲剧,而这份巧思在她眼中却化作了不言而喻的暗示。 尽管心中充满了好奇,但梁青云并未开口,而是以凛然的目光注视着李安,等待着这登徒子接下来的表演。 李安显然也察觉到了梁青云的专注,他温言提醒道:“陛下,恐怕您还是先避至一旁,此物威力非同小可,发射之时声威巨大。” 这提醒想起了初次尝试火铳时的震撼,那一声巨响让梁青云记忆犹新。如此一来,她不再迟疑,率先向后方行去,尽管对于眼前的大炮有着诸多不解,但她相信李安不会以此为戏。 于是,在如意的引导下,梁青云与玉蝉一同退入了事先预备的小木屋中。两人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即将展开的一幕。 “声响将会震天,陛下若方便,不妨掩住耳际。”如意的话语中带着细心的关怀。 梁青云沉思片刻,随即便遵循了提醒,双手轻覆耳畔。 此时,场中的李安早已将视线再次集中于那大炮之上,他自是不会亲自执炮,这等危险的事自有士兵去为之。这不是无情,而是时代的必然选择。 命令悄然下达,士兵迅速行动,梁青云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脚步,看着他们越行越远,直至三百步之外,心中不由生出了期待。 她知晓,现如今的火铳,最远也不过百步,而今这大炮的距离,竟然是火铳的三倍还多。她的心中泛起了波澜,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若此炮真能远超三百步,它将如何改写战争的面貌? 这心中的疑问和期待,随着李安的命令,随着士兵的动作,似乎即将迎来答案。 设想若敌军兵临城下,此时此刻,只需将这巨型之火铳安置于城垣之上,待到金戈铁马之际,一声炮响,敌之守将便可瞬间坠落尘埃。 第371章 响 众目睽睽之中,那负责立标的士兵竟奔行至五百步之外方才止步,而后众人便开始了忙碌的准备。 梁青云的目力非凡,远眺那数百标靶被一一立起,不禁提出疑问:“那边的标靶,数量似已过百,莫非此炮一发就能夷平百人不成?” 听此,如意微笑中带着几分苦涩,急忙向梁青云解释:“并非如此,陛下,此大火铳虽威力非凡,却因准心所限,并不能精准命中,多立标靶,乃是以防万一之策。” 梁青云闻言,心中波澜起伏,原以为此炮威力无边,未想竟是如此。 正当众人交谈之际,那边的准备已然就绪。李安见状,便迅捷地朝这边小跑而来。 他的匆忙到来,使得梁青云不禁诧异,好奇地追问:“汝这登徒子,何不守在炮旁,反而奔至此地?” 李安听罢,有些无奈地解释:“那噬耳的轰鸣令人难耐,近旁不宜久留,此处倒是清静许多。且待陛下见识此炮真正的威力。” 话音刚落,他便转向窗外,注视着那架设好的大炮,随后向炮位发出了点火的指令。 伴随着指令的传达,只见那大炮旁的士兵掏出火折子,一把火光点燃了不寻常形态的引线。 这奇特之物,的确有着与火铳相似之处,尤其是点火之法,与火铳的引火口颇为雷同,惟一的区别,在于这大物尚未能实现扣动扳机即燃之便利,毕竟身躯太过庞大,扳机无处安放。 然而,此刻言语已无多大意义,士兵们点燃引信之际,便迅速俯身卧倒,这一幕令梁青云目瞪口呆。 她满腹疑惑地望向旁边已经捂耳待命的李安:“这是何故?火刚点燃,他们何以先行匍匐?若是真战,敌军岂不是得以乘虚而入?” 李安本正安静地捂着双耳,凝眼前方,却被梁青云一把拉开手掌,顿感困惑,无奈地回答道:“陛下,此乃常规,点火之后需立避,以免巨响伤及耳鼓,士兵们此举,乃是演练中的自保之策。” 话音未落,只见那大炮已是火焰喷薄,犹如怒龙吐息,待那引信消耗殆尽,必将迎来地动山摇之势,此刻,是期待,是紧张,亦是对军中新利器的无限遐想。 听闻梁青云的询问,李安内心泛起了一丝苦笑的涟漪,这位陛下总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举动。他本正捂耳屏息,做好了接受天地震颤的准备,谁知却被一连串的疑问打断了他的宁静。 “陛下啊,这场面儿,可不是捂住了耳朵就能全然安然的。炮火一旦点燃,其威势足以震撼寰宇,理应有更为谨慎的藏身之处。”李安语气中满是对暴风雨前的无奈。 他讲话间,本欲再次举起手掌,将双耳固守。然而这炮火之地,距离虽远,安全尚未可知,更何况火药之术尚在粗糙阶段,威力横溢,一旦发生意外,威胁难以预料。 李安的话未完,便被梁青云再次打断,她伸手将他的胳膊拽下。李安这才意识到,陛下对于此等战具,仍是一知半解。 犹在两人交锋间,那引信已是燃至尽头。顷刻间,一声巨响如雷霆破空,震得四壁萧瑟,茅屋之顶灰尘落下如瀑,覆盖了众人头顶,尘土飞扬间,梁青云与李安都已哑口无言。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骇然的静谧,只有耳畔的嗡鸣,仿佛千军万马在心头横冲直撞。梁青云心头震颤,不自主地欲依偎于李安身旁,寻求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李安无奈地摇头,心中暗叹陛下真是会挑时候,危机关头不懂得自保,反而贻误了他。真是有一猪队友,胜过自家人。 而梁青云,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得心神不宁,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震了震,本能寻求保护。 玉蝉尽管捂耳,但身体仍不自觉地因震颤而震撼,尽管耳中无甚巨响,内心的波澜却是难以平息。 梁青云怒斥李安:“你这个混账,难道不能早点告诉朕,这般巨响,让朕耳中嗡嗡作响,何时方能安宁?” 李安回以无奈,心中却是苦笑连连:“陛下啊,此威力非同小可,我岂是未告之人?只是,哎,我的耳朵,已经听不清东南西北了。” 幸亏梁青云内力深厚,一股真气在耳中一转,不适之感终是缓缓散去。然而,李安功力尽管精进,但面对如此震耳欲聋的巨响,仍旧耳边嗡嗡作响,难以平复。 那一刻,无论是梁青云的震惊,还是李安的无奈,都被那炮火的威力折服,这一声巨响,不仅是对耳膜的考验,更是对心灵的震动。 片刻后,梁青云宛若一切尘嚣皆被她身后长袍的飘摇间随风逝去,竟神态泰然如同未曾有过任何风波。她牵引着李安,步履间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向外而去,一边行走,一边向李安诘问着那神秘而可怖的炮火之事。 李安则是在这步调不停的追问中感到了一丝苦涩与无奈,心中不禁将梁青云想象成手下败将,幻想着能将她按在尘埃之中,来回磨蹭以泄心头之闷。他自知这耳中的嗡嗡之音,怕是短时间难以平复,这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他暗自揣度,那爆炸之声所显露的,正是火药力量的横向激发,而非单一方向的推进。这意味着,炮身所受之力横冲直撞,炸膛之危何其之大。 幸好,这炮身乃是百炼成钢,经历了无数工匠之手的精雕细琢,方能在如雷的轰鸣中,依旧屹立不摇。虽然力量横溢,炮筒却以坚韧之躯,将铁弹顺势射出,威力之猛,可见一斑。 两人走至发炮之地,只见沉重的炮筒已后退半米,留下两道如同战车碾过的深痕。炮口处,青烟袅袅,腾腾升起,像是刚刚经历过火焰洗礼的巨龙,吐息尚存。 梁青云目光定定地望着那袅袅青烟,心生好奇,刚刚那一声,竟是由此而来?她曾以为知晓火铳之声,然而此刻,方才领悟,这炮声之巨,远非火铳可比,她的内心,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炮火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第372章 帝王至尊 其响盖过火铳之声,甚至手雷之威,竟在此一炮中显得微不足道。 李安他眸光如炬,步履如风,于那冶金之果——大炮之旁细细察看。 他欲确知,在那铿锵有力的一击之后,此神兵是否安然无恙。 经过一番悉心审视,大炮的完美无瑕,令李安心中顿生激荡的波澜。显而易见,这铸造之技,果然已臻至巅峰。 在此刻,梁青云亦从先前的震惊中慢慢回神,眼中闪烁着如繁星般的狂喜光芒。 若非深知身为帝王之尊,恐怕此刻他早已命人将此绝世兵器运回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 “此物之轰鸣,实在震耳欲聋。倘若置于沙场之上,其效或将出人意料。一响之下,仇敌之骏马必将骇然失色,四散奔逃。”梁青云笑中藏刀,似是畅想战场上的威风。 李安却是无奈叹息,眼前这位女君,竟将如此神威的兵器视为仅能造就声势的儿戏。她哪知,这铁炮之力,足以裂石断金,杀力无边。 于是,李安便开口引导,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自豪:“陛下,请随臣前往,勘查一番那标靶的状况。呵,此炮岂止惊天动地,其杀伤之力,亦非同小可。面对敌骑或守将,此炮或能一击制胜。” “此炮之力,果真惊人?”梁青云心急如焚,“速速带路,朕要亲眼见识。” 胡人之威,早已压境,时局紧迫。梁青云心中对武器的渴求,如干枯之地盼雨露。若此炮果真威力非凡,他决意不惜一切,将其纳入皇家侍卫之中。 众人随后直往靶场而去,原本大炮所在之地,已由影卫严阵以待,铜墙铁壁般的防卫,无人得近。 李安与梁青云一路行至靶场外围,那里已放置了诸多标靶。远望之下,仅见零星几处被击落。然而,当众人走近,方知大炮之威,有如神罚降临。 仅见那些模拟的假人,已被震得支离破碎。虽然它们外裹稻草内藏木质,足以抵御寒刃,但面对铁球之威,仍是不堪一击。细数之下,几十个标靶已毁于一旦,非是断臂就是截腰,悲惨之状,令人瞠目。 梁青云目睹此炮之威,震撼之情溢于言表,唇边颤抖不已,惊声道:“此、此、此乃何等神威!” 李安对此只能苦笑摇头,心想这位君王,至今方觉大炮非同小可,不知是赞其想象奇特,还是其心之宽广。 “陛下,此炮威力,可还满意?”李安微笑着询问。 梁青云心头战意高昂,自信满满地回应:“满意?呵,此神兵若横扫战场,无疑将是逆天的利器。无夸之言,朕若在城墙之上架设数尊,哪怕敌军如海潮般汹涌,朕亦岿然不动。” 李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女君之喜悦,便是他之欣慰。她的兴奋,何尝不是他的喜悦? 随着梁青云的豪言壮语,李安的脑海中亦开始勾勒出一幅幅战略图景——这大炮,不仅能御敌于国门之外,更有可能开创一片新的帝国辉煌。 “然而,此物若称之为加长版的火铳,似乎并不尽合适。朕本以为不过是火铳之变种,而今看来,却是天差地别。”梁青云目光如炬,洞察了这两者之间的本质差异。 火铳虽然杀伤力十足,但仅能一击一人。而此炮一发,便是横扫千军,一片片敌骑倾倒,堪比百户所之力。 “呵呵,称其为加大版火冲,不过是便于想象罢了。此物尚未有名,陛下不妨赐之以名。”李安回答道。 他心中自有此炮之名,但更愿意看到君王亲自为之命名,感受那取名之喜。 果然,梁青云一听此物未命名,立刻兴奋不已:“观此炮形态之壮观,虽威力无边,却与古炮无异。特别是底下的双轮,实在是独具匠心。唉,你这登徒子,能不能换个新颖形状?” 听着梁青云的埋怨,李安无语凝噎,心中暗笑:“好家伙,吾皇威武!” 陛下,您的想象宛如天马行空之壮阔,历史以来,此器形状不变,何能归咎于臣?但显然,这般话语非吾等臣子所能直言。李安只得收起心中的无奈,以一笑掩过心声,轻轻摇首。 “陛下,恐您忧虑过甚。此炮与他物非同源,非仿制而生。细观其构,岂非与火铳有那分别同中之妙?实乃火铳之衍进与放大。陛下若将思绪牵于他方,臣难以为力。至于下方之轮,实乃马车之轮,有此一对,便可使炮如行云流水,于战场自如穿梭,大增机动之利。” 四周早已无他人,只余君臣二人,梁青云亦无所顾忌,言辞放肆。听李安如此解释,心中顿悟,似是自己思想被此狡猾之臣带偏。 于是,她巧妙转移话题,不再追究:“朕观此炮,威力非凡。不名之‘威武’二字似乎不足以概其全。但待朕再思之。” 梁青云托颐沉思,脑海中寻索着更贴切之名。片刻后,心中灵光一闪,她拍案而起:“有之!天地乾坤,包罗万象。此炮非凡,堪称天工。取乾坤二字之一,曰‘坤’。名之‘威武坤’,如何?” 此言一出,李安不禁咳嗽作响,心道:陛下之想象确实跳跃,难道与我一般,亦是穿越时空之人乎?您先是以为此炮为大炮,继而又将之名为‘坤’。嘻,此非皆同一器乎? 然而这般心思,岂可明言。毕竟,梁青云乃君上,自是要给予足够尊重。 况且之所以将命名权让于君上,无非是欲让女君心喜。若她欣欣向荣,何乐而不为? 只是‘坤’字单独听来,似带讥讽之意。 “陛下,陛下,臣有一言。‘天地乾坤’乃一体,岂能割裂?若分之,则失其意。何不名为‘威武乾坤炮’?”李安轻启建议。 梁青云皱眉沉思,细细权衡。不多时,便点头同意,决定以此定名。 “罢了,罢了,便依你所言,此神器自此称为‘威武乾坤炮’吧。再试射几回,朕欲亲眼见识其究极威力。” 第373章 好东西 梁青云如此说着,便沉迷于那一轮轮的炮火轰鸣之中。山谷回荡着阵阵炮声,仿佛在演奏一曲震天的交响乐。那些惊慌失措的野兽逃入深山,似乎也在为这人间新兵器让道。 女君在训练场中,随着一发又一发的火药点燃,她的笑声越发畅快淋漓。那不远处的小山丘,已是满目疮痍,成为了她威武志向的见证者。 倘若非弹药所限,梁青云定要将这兴致绵绵地延续至天明。即便如此,十几轮炮火过后,女君仍是意犹未尽,亲身装填,亲手点燃,如入无人之境。 终于,连炮身都隐约呈现赤红之色,李安轻触炮身,便感热浪扑面,足见此炮已逼近损毁之境。为了提升精度与射程,李安曾特令工匠在炮膛内雕刻螺旋膛线;虽不如后世之精妙,却也是匠心独运。 此时此刻,炮身之热,若置肉上,定能烹煎;此乃对炮之威力与耐久的极致考验。 试炮之际,李安召集工匠群,令其围观记录,此系首次全力试炮,其前未尝如此。如此一来,可知炮之极限所在。 “哈哈,佳物也!实在太过畅快。”梁青云笑得肆意开怀,“李安,你这无赖,竟让朕心满意足。朕定有重赏。” 李安嘴角微扬,一笑颇为狡黠,目光在梁青云身上游走不定。 “哼哼,陛下欲如何赏赐?臣邸尚未竣工,但居所颇为舒适。尤其是臣所休憩处,有床垫工匠巧制,极为安眠。倘若陛下有意,不妨亲临一试。” 此言一出,梁青云颜上泛起微红,显然深谙李安言下之意。 “哼,少来这套,与朕真刀真枪过几招吧。今日不将你打得落花流水,随你处置。” “陛下,这是您说的,可不许找帮手哦。” 李安话音刚落,便戏谑地摆弄双手,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嘿,对了,陛下,此地尚有一处绝妙之所。” 梁青云羞红之色尚存,却也好奇心起,急问:“何处?速速领朕前往。” 李安叙述道:“那是一处隐于林深之神秘入口。觅得其门,轻拨遮蔽,便有澄澈溪流涌出,其水甘甜清冽,一饮便令人神怡。趁水声细听,沿溪而入,更有奇景。” 梁青云听得愈发好奇,不禁心中犹疑,南山城中怎生会有此等神秘之地? 兴致勃发的梁青云,被李安带着步履匆匆地朝着未知所向而去。然而,当足音渐歇,梁青云踏进李安的闲居时,却是眉峰紧蹙,语带疑惑:“此地非彼地,此间何显神秘之所在?” 李安轻嗽一声,正色道:“此所确非人间常态,神秘非寻常可及。特此引领天子,稍憩片刻,便引陛下赴那隐秘之境。” 然而不多时,室内便响起了梁青云的斥责之声:“此便是你口中的奇观?竟敢愚弄朕!”愤怒下的梁青云,手下不轻。 紧随其后的是拳风绞肉的交响,那些击打声让室外的玉蝉也是心颤神摇。可想而知,李安此时定是遭了不轻之打,恐已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这一切皆因李安言行不检,自作自受也。 正当玉蝉在外踌躇满志之际,李安的声音突然高呼:“玉蝉姐姐,速来共赏奇观!扇贝吐水,你观之未?”这一句让玉蝉面若桃花,羞意无法遮掩。 心中已是对李安百般无奈。这登徒子放肆之言,若传于他人之耳,不知会引起何种猜疑与混乱。 然而此刻的担忧似乎多余,南山基地之内,外人难入;影卫密布周围,确保了绝对的私密性。正是因为这绝对的安全,李安才得以如此放纵。 至于李安口中所谓的“扇贝吐水”奇观,玉蝉知晓非他莫属,因为此绝技唯她独通。然而李安的召唤,并未能打动玉蝉。 玉蝉唯梁青云是从,除非亲闻君命,否则绝不越雷池一步。 在玉蝉的沉默中,李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一掌拍在梁青云的背上,声音中带着几分玩笑,几分无赖的味道:“哎,陛下,起来,起来。得让玉蝉姐姐进来才行。您的御命,她岂敢不从?” “哼,无耻之徒,若要叫人,你自己去叫!朕岂可与你一同沾染风尘?”梁青云的回答里掺杂着几分戏谑,几分责骂,“真是不见棒影,就敢翻天覆地,竟敢和朕顶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一阵子的争执和嬉戏之后,第二天的阳光悄然爬上了窗棂。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梁青云决意不回宫,而是驻足南山基地,意欲深入了解这位狡猾且才华横溢的李安究竟有多少斤两。 在一番游历和探险之后,梁青云对于南山基地的各项事务也有了进一步的规划和决断。李安与她一同策划,密谋着一些重大的事宜。 终于,在一番精心的考察之后,梁青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些重要的计划也开始慢慢地在这里落到实处。 在李安的引领下,梁青云已将整个南山基地走遍,每一处秘密都已了然于胸,每一项决策也都得到了最终的敲定。 正当她准备启程回宫之际,李安带她来到了自己即将创办的学堂中。宽敞的房间,整洁的教室,都令梁青云惊叹不已,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为了学问而设。 “你要将此处改造为学堂,诚然是一桩美事。但你可有良师?”梁青云的目光中满是疑惑,“如今的夫子多被世家控制,朕之手中亦无可用之才。若随意派人前来,恐怕会有世家的耳目潜伏其中。” 李安深以为然,颔首认同。果然,任何势力都对南山基地虎视眈眈,渴望窥探其中一切。 “不用忧虑,陛下。这教育之事,本不打算外招夫子,我将亲自培养。”李安的话语坚定而自信。 梁青云愕然,却见李安从书架下摸出几本装订精美的小册子,递到她的眼前:“请陛下过目,这是数学,即是今日之数数学问。” 梁青云好奇地翻阅,眼前的新奇内容让她震惊不已,满脑子疑云,如同走入了一个全新的知识迷宫。 第374章 入关了 “这纷繁复杂的符号,究竟蕴含何种深意?朕怎觉得这些图形晦涩难解?”梁青云眉头紧蹙,望着那些奇特的符号,满脸困惑。 李安望着梁青云那张距离自己仅咫尺之遥的面庞,心中不免掠过一丝躁动。梁青云即将回宫,而他对这一别的感觉,竟是复杂难明。因此,他的话语也开始脱离了正轨,有些离题万里。 “陛下,这些皆是臣所创,比如此括号。”李安说罢,如同倾泻珠玑,声音满是热度,“这其中的奥秘,容臣细细道来。” 梁青云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好之色,她不自觉地倾身凑近,那本教材便悄然成了她与李安之间距离的缩减者。 “咳咳,陛下,此括号之用,在于……”李安缓缓讲解,手指在书页上游移,似是在寻找着启发灵感的点滴。 “将括号剖开,便露出其中的秘密,跟随这秘密,垂直降至界限——零。在求解之际,以此为根,探索真理,穿透迷雾,达至究竟,于是乎,零胜过一!”李安的话,仿佛是一场巧夺天工的变戏法,让人目不暇接。 梁青云一时间被这门深奥的学问难倒,只能是茫然若失。 她困惑地撇嘴,“这些杂七杂八的符号,还有你所谓的零胜一,究竟是何道理?” 教室内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玉蝉亦在门外守着,因此李安带着一丝顽皮的笑意,提出了一个建议。 “陛下,这样的解释或许太过生硬,不易于理解。不如让臣来为您亲自演示,或能令您豁然开朗。” 梁青云点头同意,“好,就让朕见识一番,你所说的零胜一。” 李安得到许可,心中暗自窃喜,他的脚步轻盈而坚定,向梁青云迈进。 而梁青云见状,却是霎时愕然,不解李安这一笑是何寓意——通常这种笑容出现在李安脸上,必有不轨。 她心想,此刻不正是讲解符号之际吗?怎的转眼间,李安便露出了这种笑意? 然而,经过李安的举一反三和亲身示范后,梁青云终于对零胜一的奥义有所领悟。 “哼,以你之见,这零胜一之谜,莫非只此一种解法?”梁青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安听闻此言,一时之间愣住了,他的解释不是已经明明白白了吗? 只有将一融入零中,才能成就零的胜利。而现在,梁青云却说存在另一种解法,这令他一时陷入了困惑。 他虽然知晓后世之学,却在此刻不明梁青云的真意。 梁青云却是笑了,她轻盈地蹲到黑板前,开始亲手演示:“请看,如此这般,零不也是能胜过一吗?” 李安见此,恍然大悟,梁青云果真智慧非凡,竟能如此快速学会反推。 按照梁青云的方法,确实可行。然而,得知此解后,李安的心中升起了另一种可能——另一种让一减至零以下的方式。 这一方法,他尚未验证,无论是过往还是现在,都未曾尝试。 心中虽有与梁青云深究的欲望,但想到可能的困境,他担心这会引得梁青云反感。 或许,待天子离开后,自己可以与小小深入探讨。毕竟小小总是愿意学习,而且更加听从他的教导。 李安相信,只要细心教导,小小不会拒绝的。 数学之谜,向来讲究严格的逻辑,不容半点差池。 然而,就在两人沉浸在数学谜题的求证中,外头突然传来了玉蝉的声音。 声音虽轻,却瞬间打断了他们对学问的探究。 众目的焦点逐一转移,如同星辰般汇聚于外头的未知。 听得玉蝉之声,李安不作隐瞒,倒是豪气干云,亲口邀她步入这知识的殿堂。 然而,当玉蝉踏足斯地,却是愣住了,那双探寻的眸子在房间中巡游,未见梁青云的身影,顿时,寒意蔓延肌肤,焦虑在心头泛起。 内心深处,一声惊雷炸响,不祥之兆——陛下安在? 明明皇上就在这书香氤氲的园地,怎的转瞬之间,便如风中烟云,了无踪迹? 正当玉蝉心神不安,几欲呼救之际,只见梁青云从一隅悠然站起,如朝霞般映照在她的视线中。 她的身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玉蝉眼前,那气势,仿佛刚刚与李安的辩驳刚毅而激烈,以至于她的双唇泛起了胜利后的红晕。 玉蝉姐姐,你这般心急如焚,莫非也被这数学之谜的魅力所摄?想要加入我们的思辨之中?”李安见玉蝉神色匆匆,一语戏谑,不禁惹得空气中响起两位女子的轻叹。 然而李安的轻佻话音刚落,便收获了两位女子的白眼相送。见到梁青云眼中流转的那一抹委屈与不满,李安不觉嘿嘿一笑,识趣地缄默了下来。 玉蝉却是不为所动,仿佛李安的玩笑于她而言不过是空中楼阁,径直抵达了天子的面前。她郑重其事地向梁青云施了一礼,紧接着便道出了令人心神不宁的消息: “启禀陛下,边关急报,胡人已汇集三十万大军,如黑云压城城欲摧,正向我疆域蔓延而来。三日之内,敌军旌旗便将至玉门关外了。” 此言一出,原本沉浸于学术探讨的李安和梁青云顿时心头一震,他们惊愕地互视一眼。在他们的预测中,敌人至少还需满月方才动兵,而今,不过数日,便已如此迫近。 不由得让人心生寒意——敌人早已酝酿战意,早已搏命于中原疆土的争夺。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两人的目光交织着阴鸷的杀气,心中无须言语,已是意志坚定——定要将此狼顾之徒扫除于世。 往昔的自我,或许尚无把握面对这肆虐的蛮潮,毕竟三十万大军之众,非我边防所能轻易抵挡。 况且如今大梁国内外纷扰不断,藩王们或各自为政,难望援兵一兵半卒。若真龙潭虎穴,玉座江山,岂不是要沦为他人之物? 然而,在这紧急之时,梁青云却意外地焕发了斗志。原因无他,只因有李安与南山城的存在。 第375章 大战一触即发 南山城,已成为奇迹的孕育之地。在连续的观察与试验之后,梁青云对此深具信心。南山卫的战士们,每人已配备火绳枪,手雷不下三十枚,更有大型爆炸武器无数。 而最令梁青云自信的,是那才试射不久的神威乾坤炮。其力足以摧枯拉朽,非比寻常。 现如今,这大炮已能造出十门,虽于战场之广看似寥寥,但莫忘,今日之战非如后世般四散开来,而是必须城池相继,一步步的推进。 若能将这大炮布置于玉门关上,便能让那些胡人纵有千军万马,亦难以向前跨半步。 然而,尽管这般布局如梦如幻,但梁青云亦清楚,于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运送这些庞然大物至玉门关,非同小可。 战报传言,那众胡之蹄声雷动,三日可至于玉门关下,然而,信报之真伪,时日之长短,实非笃定,胡人或已悄然逼近玉南关矣。 而玉门关之卫,能否挺身而出,拒敌于外,此亦是另一番心事。 毕竟那十三王爷,对梁青云皇位垂涎已久,若他们忽开城门纵敌,那胡人铁骑可就得以势如破竹,直逼中原腹地。 届时,我方大炮之布置,便成了一桩终须解答的难题。 不过,经过深思熟虑,李安与梁青云已有定夺——嘉峪关,这被山岳环抱的天险,将是他们计策的关键。 嘉峪关,中原与蛮域之界,关内乃中华疆土,关外虽亦梁土,常有盗匪横行之苦。 正因如此,此关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能将那十门威猛大炮一一运至,足以让胡人尝尽苦头。 且不说,嘉峪关与玉门关并无遥远,中间只隔两城,守军之力,足以为我争取黄金时间。 依李安与梁青云之谋,即便十三王爷贪恋皇位,亦非得以肆无忌惮,而这段时间,足可调遣火器,安置军队。 梁青云的目光便转向了李安,声线中藏着战略决断之意:“李安,汝觉得,是否如先前所谋,举行部署?” 李安肯定地点头:“不错,敌军已至玉门关外,守军不会有过多拖延,勉强五日而已。届时,定有急报传来,告知我等玉门关危急,或是胡人已破关而入。” 话音未落,影卫的通报声已经响起,一名影卫女子步履匆匆,低身请求觐见天子。 随着玉蝉一去一归,手中已添急奏书信。不必翻阅,便知是玉门关之急报。 梁青云接过信笺,略一浏览,便冷笑着丢给李安:“如你所料,此乃玉门关之急奏。言胡人铁骑势如破竹,守军力竭声嘶,一夜抵抗后城破,无奈何遁退至一隐谷之地。” 在座诸人心知肚明,此乃推诿之辞。玉门关坚固高大,易守难攻至极。三十万胡人欲啖此硬骨,非得损兵折将,至少亦要葬骨十万。 眼下之景,胡人竟未流血便破关而入,此中必有蹊跷。无需多言,此事必是十三王爷已与敌人暗中议和,避战旁观。 这一切的背后,何尝不是权谋之争,皇位之争的一幕幕冷峻铺排? 虽然真相如日中天般跃然于众目睽睽之下,众臣却个个缄默不语,无人跃跃欲试,挺身而出。 梁青云心中早有预感,明晨朝会之上,必有野心勃勃者挑起风波,十三王爷之兄,想必正是这番动荡的导火索。 她轻笑一声,道:“时间尚存余地,皇上,我即刻安排精锐,确信在那胡人抵达嘉峪关之前,我等将万事俱备。” 梁青云听罢,轻轻点头,心中对李安的敬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平日里他言辞轻佻,态度不羁,然而面对国是大事,却总能力挽狂澜,从不贻误战机。 如今之计,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战前布局,亦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南山卫之勇士们便可通宵达旦,日夜兼程。 “此行你须谨慎,切莫轻身涉险。江山若失,我们尚可另起炉灶;但你若有所损,朕的天下亦将东摇西倒。 你须明白,若无了你,朕的世界将彻底失色。这皇位,又有何意?”梁青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哽咽,眼角潮湿。 她虽是一国之主,自幼承继帝位,然心底里,终究仍是女儿家。 特别是这南山城中的日子,更是让她体会到了作为女子的柔情与依赖,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牵动着她对李安的思念。 她越发沉溺于这种自在生活,无需承担重压,一切烦恼都有李安为她挡在前头。 此刻,她的心中,最重要的莫过于李安。如果失去了他,她将茫然失措,那高高在上的帝位,又有何意义呢? 正因为如此,她的情感真挚而深刻,李安见状,轻步走前,温和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轻抚她散乱的秀发,然后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温声安慰:“皇上无需忧心,臣自有分寸。此次前往,定会让胡人无功而返。 哼,他们想踏越我华夏国土,简直是异想天开,更别说染指我的女人,简直不自量力。 请陛下放心,家国之重,臣个人承担。您只需在宫中安心,一切交由臣处理。” 此刻,李安褪去了往日的轻浮,展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责任与担当。他的变化,使得旁观的梁青云和玉蝉俱是心神荡漾,沉醉于这一幕深情的承诺之中。 在那一刹那,李安所散发出的魅力,宛若冬日里的烈酒,熏心蚀骨,令人陶醉。他身上的男子气概,如同夏日山岳的松风,刚毅而温煦。 若非时局紧迫,梁青云真恨不得向他投降,那种坠入情网的投降,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他轻柔地拍抚梁青云的背,目光转而凝视玉蝉:“无论江湖多险恶,你们切莫离开皇上左右。若到了紧要关头,你们要肝胆相照,扶持彼此。你们皆是我心中的女子,我绝不允许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物件,务必妥善保管。” 话音落下,他的手缓缓探入怀中,在下一瞬间,取出两把精工打造的短火铳,其匠心独运,尽显非凡之作。 平日冷静自若的玉蝉,在听闻李安的话语后,内心波澜起伏,双眼泛起微红。她的情感虽然深藏不露,但此刻,也难掩心底的澎湃。 哪个女子不梦寐以求春风一度?哪个女子不盼望拥有一位挚爱?而李安,是玉蝉在这尘世间唯一信赖并倾心相许的男子。 第376章 战必胜! 玉蝉或许常披着一袭冷漠之躯,但当大义凛然之际,她心中那份对李安的义无反顾,却是如同寒冰下的坚石,岿然不动。 若李安身陷险境,玉蝉宁愿舍弃生命也要筑起他生存的坚固壁垒。不是吗?这一世中,李安是她灵魂深处唯一刻下的名字。 梁青云,这位身披皇权华袍的女子,虽在此时的眉宇间透出些许恼意——怒其不争,李安仍旧满脑飘渺女色。 但李安的言语,她心领神会,亦是赞同的。 一国之君,她理应如冰霜般冷酷,然而,玉蝉与她同经风霜,共长成松。 于她,玉蝉非异人,更似亲姐妹。梁青云平日里的严厉,不过是皇位之重担所迫,她的关切,深藏不露。而玉蝉,同样心领神会。 于是,在战情紧急,军情如火如荼之时,梁青云并未再纠缠过多,而是果断指示李安立即行动,按既定计划执行。随后,她与玉蝉肩并肩,步入了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 至于李安,目送梁青云离去后,立刻召集南山卫的将领,宣布紧急会议。不多时,南山军的力量迅速凝聚,那刚组建的女子特种部队也已整装待命。 在南山城的秘密训练场上,李安俯瞰下列整齐的迷彩绿海,他的胸膛涌动着激昂的潮水。这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情,是多少男儿的夙愿。而今,他李安,终于振臂一呼,成就了这梦想。 “南山军的勇士们,你们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足吗?”他的声音在军营中回响。 一时间,士兵们如同觉醒的狮群,吼声震天:“满足!满足!满足!” “这样的生活,你们还愿继续吗?”李安再问。 “愿!愿!愿!”士兵们的回答坚定而有力。 “可笑,这样的生活居然被人打扰。有敌人窥视你们的一切。他们想要夺走你们的资源,破坏你们的安宁。这,你们能忍受吗?”李安的话音如同击鼓传花,激起了众人的怒火。 “不能!不能!不能!”士兵们的声音,如同炮火,震天响。 “好!你们是大梁的骄傲,是国家的脊梁。现在,国家危难,野蛮之敌蠢蠢欲动,他们觊觎你们的家园,想要掳走你们的财富。告诉我,你们将如何回应?”李安的目光犹如炬火,扫过每一个士兵的面庞。 而伴随着他话语的结束,士兵们挺身而出,从他们口中爆发出的仅有一个字:“杀!” “好,好!”李安双拳紧握,声如春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是检验你们的时刻!让那些胡人见识南山卫的力量,让他们知晓大梁儿郎的勇武!他们的贪婪,将在你们手中的火铳下,化为泡影!你们,能做到吗?” 回荡在山谷之中的,依旧是那简短而坚定的三个字:“能!能!能!” 在这一刹那,这战场上的每一位勇士,每一声嘶吼,都在山谷中回响,连山中的猛兽都不由自主地回首,随后拔蹄向山深处逃窜。 这一刻,这方天地,被一股凛冽的战意所充塞。 在那刹那间,李安的胸腔中,激动之情如同春江水暖,波澜悄然生发。他自知非生于战略之家,亦无夸父逐日之语巧,但那简洁而热烈的几语,已激起士兵心中熊熊烈火,每个人眼中的杀意,宛若暴雨前夜的电闪,预示着风暴的即将来袭。 他明白,斗志固然重要,但不可让热血蒙蔽了利益的诱惑。于是,他以手势划破空气,平息了那即将溢出的激情。众人的瞳孔紧紧锁定着他,等待着接下来的归宿。 “诸君,鞑虏之逐,胡狗之屠,乃是我辈肩负的职责。”李安稳重地说道,“但我在此许诺,此番出征,不仅是驱敌之举,亦是立威之机。凡是立下战功者,我倍赐嘉奖。” 他的话语,如同泰山压顶,使得众人情绪再度沸腾起来,每张脸上都绽放出更加炽烈的渴望。在这个时代,身无显赫家世者,唯有军功方能铸就辉煌。战功犹如敲门砖,能够为他们打开荣耀的大门,提升他们的身份与地位。 这些将士们,他们的心中同样燃烧着一抹热切的期望:保家卫国的同时,也要为自己和后代铺展出一条光辉的道路。谁不怀有一番封侯拜相的豪情壮志?他们渴望在与胡人的激战中,斩获荣誉,以军功为自己书写传奇。 当下方的士气如火山爆发时,李安再次扬声,声如金石:“为了解除你们心中的牵挂,我决定,现在立刻发放一年的俸禄,有家的归家,有妻的交妻,这将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这番话,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地滋养了每个人的心田。士兵们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将军?战斗尚未开始,便先行赠予一年糊口的赏金,这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实是空前绝后。 想到这里,他们怀着对李安深沉的敬意与感激,每个人都暗下决心,为这位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安见氛围已到达顶点,他挥手如同将军御风,断然下令:“出发!” 随着命令的下达,各位队长迅速将旗下的战士带出训练场,这支巍峨的队伍开始向着遥远的战场进发。 在这一时代,没有轮上的铁骑,士兵们只能依靠磨砺的脚步和坚毅的意志。他们即将踏上通往嘉峪关的征途,那将是一段长达半月的艰辛旅程,每一步都充满着历练与坚忍。 而这种艰苦,正是考验士兵们意志与决心的最好时机。 在那片茫茫戈壁中,只可寄望玉门与嘉峪两关如古松挺立,守护着帝国的边疆。而李安大人,身份尊贵,自是无需徒步疾行,他的座驾,一辆精心打造的马车,便是他的移动堡垒。 那马车,真正证明了它的价值所在,即使在崎岖不平的古道上,那先进的避震技术也终于显现功效,大大减少了颠簸之苦。 第377章 军中木兰 然而,对于跨越时空而来的李安来说,这份颠簸仍旧难以忍受。即使是最优良的马车,在他看来,也难比得上后世的轿车舒适。 因此,一路上的颠簸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颠倒错乱。行军之初的夜晚,当众人埋锅造饭时,他甚至无心品尝一口,心中只盼将过往食物全数吐出。这急行军,连绵不绝,对于初尝此痛苦的李安来说,更是一次刻骨铭心的体验。 至于那些士兵,他们的适应能力却要强得多。他们是从流民转变而来的战士,早已历经世事沧桑,跋涉过更为遥远的道路。他们在近日的训练中受尽磨炼,每日负重越野,不辞劳苦。 他们如今的饮食,已是充足过往,每日三餐,饱食终日。于是,如此强度的急行军对他们而言,倒也不过是寻常之事,甚至未曾显现出半点的不适。 反倒是在真正安营扎寨之后,士气愈发昂扬。 他们心中隐隐期待已久的大战如梦初醒,练兵日久,自信心满盈。他们渴望那些胡人能够早日出现在眼前,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勇猛与军功。 记忆中,那些曾参与试炼战斗并得到赏赐的士兵,如今在军中显得格外风光,那些赏金与荣耀,让他们在同伴中炫耀无比。这也激起了其他士兵们对荣誉的渴望,他们心中早已满是向往。 因此,当这急行军的队伍暂时驻足,士兵们的心中有些不甘,仿佛战火的钟声已在耳边响起。 饭后,他们心中私议,或许该向将军建议,不如夜以继日地行进,如此一来,或能更早地遭遇那些胡人,展现他们的英勇。 在那暮色如墨的帐中,李安如一只颠簸后的孤舟,难寻安宁。正当他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忍受着难言的不适时,忽然一道人影打动帷幕,闯入了这片简陋却私密的空间。 士兵手举热腾饭菜,步履坚定而决然。李安听闻动静,只是懒洋洋地侧目一瞥,便无力挥手,声音微弱: “先下去,本将心中满是波澜,哪还有饥饿之情。” 话音未落,那身影却并未如预期中的退去,反而步步逼近,如同一只慢慢张开的夜色捕梦网,让李安的心弦不禁绷紧。 “莫非是哪士卒胆大妄为,违抗我军令?”他心中警铃大作。 “又或许,此人别有用心?难道敌人已潜入营帐深处?” 他知道,这众多眼睛如炬的军营,每个人都熟悉得如同回廊中的影子,难以有外人插足。然而,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即便是京城咫尺之外,即便是胡人尚未现形,他也无法放下心中的戒备。 他更加清晰地感到,那些窥视着他的王爷们,早已对他虎视眈眈。他们或许正借此良机,派遣眼线,图谋不轨。 “诚然,这军中自有我的羽翼,但世事难料,万一有不测,哪里还有后悔之地?” 这念头一起,李安的警觉如刀刃出鞘,身未动,手已准备好发出致命一击。而另一只手,更是无声无息地触及了怀中的短弩——那一根根小型弩箭,是他参照后世连弩改良而成的神秘杀器,随手可发,致命瞬间。 就在这肃杀的气氛中,那人影步履渐近,几乎可闻其呼吸。李安的手指触及那冰冷的弩机,正当他准备抽箭在弦之际,一抹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忽然穿透了夜色的寂静: “李安哥哥,还是吃些东西吧,一整日的奔波,身体已是极限。明日还有千里急行,若不稍作补给,如何能支撑?” 那声音如同春风化雨,抚慰着他紧绷的神经。李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秋菊。 他瞬间放松了警备,手中的弩箭无声归位,随即翻身坐起,目光充满难以置信,凝望着眼前这个身披铠甲的“士兵”。 “秋菊?你怎得踏足于此?”李安的声音中满载着惊讶与责怪。“我岂非曾言,汝当安守闺房,耐心待我归来?你这是何等悖逆,为何偏偏要冒险随行至此?” 他在惊异之余,心中涌起的却是措不及防的担忧。战地乃男儿立功之地,非女子所应徘徊。她若在此受了伤,他该如何是好? 当他终于挣扎着坐起,目光所及,确乎是他心中所牵挂的秋菊。她如同偷尝了蜜糖的孩童般,手捧饭菜,站在他面前,带着一丝不安与羞涩。 李安看着她,心中既有气恼又觉可爱,更添了几分怜惜。他轻步跨出床榻,来到秋菊的身旁,温柔却坚定地执住她的肩膀,目光直视她的双眼,叹息着无奈道: “唉,你这小顽童,何时才能听从吾言?吾之阻止,乃是为了你的安全。战场危机四伏,我可不愿你置身险境!” 然而,秋菊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甜美的微笑,她静静地望着李安,温声细语,仿佛春风拂过枝头,细雨滋润干旱之土: “嘻嘻,秋菊并不畏惧,李安哥哥平素里总是忘我工作,若无秋菊在侧,谁又能替你细心呵护?若非秋菊今宵现身,哥哥岂不是要空腹对月?这般自虐,又怎能让身体应付连日的劳顿?” 李安望着她那不知世事的天真模样,怎生也发不起一丝脾气,只能摇头苦笑。终是无可奈何,轻轻地把她搂入怀中,慈爱地掠过她的小鼻子,半是责备半是宠溺地说道: “知你心疼在下,然而你亦当自重。既然来了,那便安心留下,但别再任性妄为。你自小脚步匆匆跟至此,莫非全程都与队伍同行?” 继而,他的目光落向了秋菊的双足,只见泥迹斑斑的靴子显露了她一路的艰辛。 秋菊察觉到李安的目光,本能地想要退缩,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含糊其辞: “秋菊只是害怕被哥哥发现后送回去,所以躲躲藏藏。只是因担心哥哥晚餐未进,才不得已露面。再说,秋菊可是有武艺在身,不必哥哥忧心,这些路程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李安听此,眉头一皱,却不再言语。他轻手轻脚地将她安放在床榻之上,轻轻摘下她的靴子,目光落在那双本应细嫩的小脚上。不料,那里竟然因长途跋涉而起了水泡。 第378章 苦中作乐 虽然秋菊自信满满,但李安知晓,她毕竟与那些日复一日刻苦训练的粗犷大汉不同,她的脚步本不该沾染战场的尘泥。 在秋菊的肌肤上,那些由长途跋涉所绽放的泡疹,无疑是对她平素练武之不足的无声讽刺。她那未经世事的皮肤,怎堪这般连绵不断的戎马劳顿? 李安凝视那几颗泡疹,心中忽如被秋霜所袭,霎时心疼交加。他欲言又止,想要斥责她的莽撞,但转念一想,她那细弱如柳的性子,哪受得起他的严词厉色。 “嘻嘻,李安哥哥,您就别操心这点小伤了,转眼之间便会无影无踪。”秋菊的声音仿佛春日里的暖阳,试图驱散李安的忧虑。 她起身,欲为李安备餐,却见李安的目光犹如秋水般深邃,一瞪之下,便是沉稳如山的命令,让她重新安卧于软榻之上。 “安心休息,受了伤还想到处跑动?你可曾进食?”李安的语气中带着不容质疑的关切。 秋菊的心头一紧,连忙点头如捣蒜:“吃了,吃了,秋菊早已饱餐一顿。” 然而,她那忐忑的眼神,犹如一面镜子,映射出她心底的虚言。李安不由得叹了口气,挟起一旁的饭菜,温声道:“乖,张嘴。”他的霸道,却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秋菊的内心波澜起伏,却也在他的关怀中找到了归宿。她顺从地张开口,接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照料。疼痛仿佛随着他的每一个举动,被温柔地抚平。 李安的孤寂生涯,因秋菊的意外到来而生出了不同的色彩。原本一颗焦虑不安的心,如今在她的陪伴下找到了宁静的港湾。两人在昏黄的油灯下,共享那简单而和谐的晚餐,这在军旅生活中实属罕见。 这个世界,战场不曾欢迎女性的脚步,更别提李安这样的统帅,从未有人听闻将军府中还有女眷随军行。 若是此事传出,定会引起一片哗然。但尽管如此,人们也只会困惑于为何女子会随军,绝不会有其他多余的联想。 毕竟,李安以太监之身份立于世人之前,这让任何关于情愫的猜测都显得荒谬至极。毕竟,即便他英俊潇洒,身手不凡,但别忘了,他仍是一个太监。那些娇艳的女子,即使纷至沓来,又能如何? 至于背后的真相,除了李安自己,又有谁能窥得一二? 他此刻深有体会,一句老话:温饱之后方知风月之惑。一夜无言,黎明时分,李安的精神焕发,气宇轩昂,宛如换了一人。 而他座下的马车,也添了一位新伙伴,那就是秋菊。既然已知她不惧艰险相随,又怎忍心让她独行? 于是马车内的气氛变得温馨而充满乐趣,这是李安旅途中意外的、温暖的惊喜。 安在无垠旅途的空隙里,巧手制作了一套扑克,将军的心思,竟也有这等俏皮。 他与秋菊围坐,玩起了那古老而俗世的游戏——七王五二三。博戏自当有赌注,李安便以剥花生为彩头,输者必须剥去一层花生衣。 游戏之间,秋菊输得屡多,两人因此争执,竟闹到了手足之争,车厢内传来了一阵阵响动,似是争斗,更似欢笑。 这般游戏嬉戏,转眼便是一周光景,匆匆流逝。一周时日,李安久未下车,身形未曾动摇,精神愈发旺盛,疲惫早已褪去,似是那颠簸的车程,也成了他的喜好。 在一日的清晨,李安满怀喜悦地迈出车厢,立于栏杆之上,目光如炬,遥望远方。探马飞奔回,带来前方的消息——“禀报将军,嘉峪关还有三日便可到达,胡人大军刚离开烈风关。” 这消息如同春雷惊蛰,李安双目放光。他曾忧心忡忡,恐嘉峪关不保,而今却见转机在望。 烈风关仅是玉门关后的第一道壁垒,敌军尚未深入。嘉峪关与烈风关之间,尚有一城拱卫,机会正待李安把握。 两军距离嘉峪关的脚步相当,谁能先至,胜负或在此一举。 李安明白,己方通路畅通,而敌军仍须攻城略地,他们若不能速下关隘,必然耗时。 如若幸运,便可争取更多时日。即知此计,李安仍毫不迟疑,命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不再停歇,一往无前,直指嘉峪关。 于是,在急行军的鼓足之下,仅用两日一夜,大军便到达了嘉峪关之下。这,正是速度与决心的胜利,更是智慧与勇气的显现。 李安屹立于嘉峪关的巍峨城楼之上,仰望着那如山般坚不可摧的城墙,颔首间,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探马的报告如秋风扫落叶般,将李安的心中疑虑一掃而空。那批蛮荒之胡人,竟被挡在了一座城池之外——尽管仅存的五千守军,如薄纸一般,难挡狂澜,但他们挺立至今两日,已是超乎预期。 李安命探马速传讯息,促守军尽早策动百姓撤往安全之地,然后再有条不紊地撤离守军。同时,他的谋略如同弦上箭,一刻不得停歇,迅速指挥搬运十门庞大的乾坤炮,威风凛凛地架设在城垛之上。 “将军,乾坤大炮已经擎天立地,准备俯瞰苍穹。火铳兵亦已虎视眈眈,只待敌蹄尘起,便令其血雨腥风。”手下将领的汇报如同擂鼓般催人奋进,李安对此不由得满意地微微点头。 关于那些大炮是否安置得天衣无缝,他丝毫不怀疑。他不仅亲自招来了精通火炮的工匠,亲手进行调校,确保每一炮都能发挥其应有的力量。 经过一日的匆忙布防,整个嘉峪关已如同穿上铁甲的勇士,铜墙铁壁,无懈可击。李安所率之军,超过万人,而这些人马,皆是锐不可当的新兵种。 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耸立着一门黝黑色的大炮,如猛兽般震慑人心。李安亲临城下,眺望那几个漆黑的炮口,深知这神秘之物将给敌人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 在他眼中,这些乾坤大炮将是一次压倒性的力量展示,即使是大梁国之中,也鲜少有人真正知晓其威力。 此外,他还精心指挥安置投石机于城墙之巅。这机械,虽原理简单,但在李安的巧思下,迅速组装完毕,只需几人之力,便能将巨石如流星般掷向敌军。 第379章 炸药包! 李安尤为自得的是他带来的秘密武器——炸药包。这神秘之物,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的邪门玩意,将炸药与铁蒺藜、铁钉包裹其中,外系长引,待敌人踏至城下,便是天崩地裂之时。 而这些炸药包,不亚于加大版的手雷,尽管现世尚需火种以点燃之。李安深知火器之危险,特令严加看管,确保火种不至于误伤己方。 在李安的精心布局下,嘉峪关已是锣鼓喧天,战火待举。每一颗心都跳动着战鼓的节奏,每一双眼都烁烁发光,期待着那场风起云涌的决战。 李安的心中,嘉峪关不仅是一座城池,更是千军万马难以逾越的天险。不过,他也深知,若一旦出现那种自残式的闹剧,后果不堪设想。那时,无需敌军的铁骑喧嚣,自家的大炮便可能成为自己的掘墓人。 随着城墙上炮口的调整,深夜中,前线的百姓如潮水般涌回,只留几名忠勇断后。李安的心如明镜台般澄清,他已命令守军在撤回之时,巧设陷阱,以借夜色匿行,放弃外城,集结于嘉峪关内。 兵贵神速,李安深知,每一名士兵都是珍贵的烽火石,不可轻易损耗。若能令他们在战火中砺炼成钢,便可为自己的南山军注入新的活力。 他的眼中,每一名归来的士兵都可能是敌军的耳目,但他相信,绝大多数的心,仍旧忠诚于国。他们未与玉门关的守军沆瀣一气,便已足以证明他们非十三王爷之势力。这一点,让李安心安理得。 出于谨慎,李安并未将秋菊紧贴左右。他命她安居于城主府,那里比烽火连天的城墙更为安全。他不愿见到她在战事中,因一箭之失,而陷入险境。 至于他自己,已身着梁青云的战甲,这件甲胄,不仅坚固无比,而且还有着金刚不破之威。普通兵刃难以近身,箭矢射之,亦只能弹落如石投湖面。 李安胸有成竹,他甚至预见到了那一刻,敌军尚未临城,自己便已有能力将其击溃。这并非他骄傲自大,而是南山军的底蕴给予了他这份自信。 在他的时代,热武器的力量是古代士兵无法想象的。一旦现代的火药横行古战场,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那不仅是身体上的撕裂,更是心灵上的恐慌,一旦爆炸声响起,踩踏之灾绝非小觑。 时光在不经意间溜走,转眼便至次日。守军开始分批返回嘉峪关,李安并未轻易开启城门,而是巧用绳索让他们攀岩而上。他不愿因一时之快,让敌军得以乘虚而入。 城内城外,警戒之心如同紧绷的弓弦,他们都在等待,等一个明确的信号,告诉他们真正的战事即将拉开序幕。 在战争的阴影笼罩下,嘉峪关的城门紧闭如铁桶,其后,石块堆积如山,防备敌军的撞击。 李安虽是穿越时空的智者,手握着超越时代的火力,却深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因此城门之后的巨石,宛如他对自己的庄严承诺,也是对梁青云、对大梁国的沉甸甸责任——他若有所失,大梁国恐怕瞬息万变。 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中,那群胡人的军威已经突破了最后的防线。翌日清晨,当他们再次席卷至城下时,却发现城墙之上,空荡无人,只有孤零零的稻草人静立。 那些胡兵愤怒地挥舞弯刀,将稻草人劈成碎片,满地遍野。直到此刻,首领才恍然大悟——汉人已经遁逃无踪,留下的不过是空城计的狡猾。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些汉人为何放弃抵抗。眼前这片土地,岂非无人之地?逃之夭夭,又能逃至何方?难道这不是将城池白白奉送于己? 按照他们的逻辑,汉人应该召集更多兵力,守住这重要关隘。若非如此,又怎会大胆地遁入夜色,安然入睡? 然而,无论怎样,汉人的计策已然功亏一篑,这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并不足为奇。 当他们踏入城时,才发现这里空无一物,房屋也被提前清空,若非忌惮敌人的疑虑,恐怕这些屋舍已化作烈火与烟尘。 他们的可汗在得知此事后,亦是怔忡片刻,不解这些汉人究竟在施展何种阴谋。 但既然汉人已弃城而去,那么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后方基地。 胡人并非愚钝之辈,迅速派遣斥候去探查汉人的踪迹,欲一窥这一系列奇异举动背后的深意。 据他们所知,大梁国内部兵力加起来,恐怕不足二十万,且这些兵马还分散在几个权力藩王手中。 即便梁青云新近招募了一批新军,其数目也绝不会超过六万。 如此兵力,如何与自己的三十万铁骑一较高下?简直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尽管他们心知汉军不足为虑,胡人首领仍旧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派出了精明的斥候,深怕汉人在暗中布下了诡谲的阴谋。 斥候们如影鬼魅般穿行于敌阵,终于带回了令人费解的消息。 “汉军竟是收缩至了嘉峪关之内,城外则是如铜墙铁壁般的障碍?”胡人首领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着不解。 “正是如此,大汗。”侍候低声回报,“相较于我们之前攻破的关隘,嘉峪关固然略显脆弱,但仍旧是固若金汤。且汉军在关前布下了马钉,我等骑兵难以直接突击。” “难道他们不会挖设陷阱么?”首领的疑问如同箭矢一般直指要害。 “我未见有陷马坑的痕迹,除了散布的马钉,其他并无异状。但城垛之上,却是人头攒动,明显守军远超三万之数。”侍候补充道。 首领大笑起来,“哈哈,区区三万?就算他们再来三万又能如何?本大汗携三十万雄师,踩平他们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在嘉峪关外扎营!” 在他的眼中,敌方不过是三万疲兵,或许只是汉人从四方城池匆忙调集而来的。 他推测,梁青云或许也只有这点能耐,仅能号召这些守军。 至于其他的力量,大抵都在旁观,等待着自己攻破京城之时,方才露出狰狞的面目,与自己谋取合作。 不过这些杂兵,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最终能与大汗分庭抗礼的,唯有那十三王爷。 毕竟,十三王爷的军力最为强大,是唯一能与自己一争高下的对手。 第380章 十三王爷的阴谋 “伟大的汗,您可曾思疑,这三万守军是否不过是一出幻影戏?或者背后的那位汉人十三王爷,才是真正的威胁?”一旁的谋士眉头紧蹙,掷地有声的质疑声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他麾下十几万大军若是斩断我们的退路,那我们岂不陷入绝地?”谋士的话语里,满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变局的猜疑。 随着传令兵的急匆脚步声渐行渐远,另一位谋士却是低声反驳着,他的焦虑显然并非杞人忧天。 “汉人往往心思深沉,这十三王爷若是暗中参与了策划,也并非不可能。”他的话像是冬日里的寒风,透着刺骨的冷意。 然而,大汗听后,却是轻轻摇头,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这是不可能的,他人或许会与敌共谋,但那十三王爷,绝不可能。” “不要忘了,那珍贵的七星草,乃是我亲手所赠。”大汗语气坚定,似是说出了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在这语重心长的话语之后,那位谋士也是沉吟片刻,似乎被说服,点头认同,心中之疑云似乎也因此而消散了一些。 “但仍不可轻敌。继续加派人手,严密监控敌人每一个动作。若他们真有什么诡计,我们必须迅速调兵应对。”大汗的话语中流露出层层的谨慎与深沉的智谋。 他心中虽明白对方不会轻举妄动,但依旧选择了警惕,他深知,唯有谨慎,方能驾驭风云变幻的战局。 在嘉峪关的那一端,随着敌方斥候的悄然接近,一位信使沿着城墙的绳索攀登而上,急促地来到了李安的面前。 “将军,敌军已向我关口进发,他们浩浩荡荡,据说有三十万之众。” “即使扣除后勤与辎重兵,真正的战士亦不下二十万。而且,他们气势如虹,士气未损,似是全力以赴。”信使的话如同石破天惊,每个字都是那么沉重。 李安的眉头紧锁,他的心中一片冰凉——对方的壮举,正如他与梁青云所预料的。 十三王爷的信件,不过是一纸空文。然而,这也并不妨碍,敌人的大军越多,战场的混乱也就越大,这正中下怀。 “随时汇报敌军动态。”他的声音坚定而冷静,传领兵深鞠一躬,迅速离去。 而李安,则沉稳地走上城墙,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尘土飞扬的地平线。 时间缓缓流逝,五个时辰后,李安立于城垛之上,忽地感到脚下大地颤动,一股强烈的预感油然而生。 紧接着,急促的马蹄声如惊雷贯耳,战鼓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高耸的城墙之巅,李安的目光犹如猎鹰,尽管仅凭肉眼,他已能辨识出那遥远天际线上渐渐成形的漆黑波澜。 无需多言,那密集的阴影预示着何物,尽人皆知。 实不相瞒,面对此番壮阔之景,李安的掌心不禁生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跳随着战鼓般跃动。紧张?谁能不紧张? 哪怕他自豪为现代之人,犹未历经如斯盛况。记起曾在京城之外的演武,不过区区千人规模。 而眼前,却是数以三十万计的铁骑。想那三十万何其轰动,所至之地,草木尽摧,一望无垠的绿野,转瞬间化作了黄土之域,马蹄之下的土地,被踏得比辗压机还要光滑平实。 这绝非夸张,而是事实的真实写照。 尤其是那些骑兵,他们的铁蹄翻滚,令李安脚下的城墙都似随之颤栗,他们的接近便似天摇地动。 这等场面,非亲历者难以凭空想象,唯有身临其境,方能深刻体会那刻骨铭心的惊悚。 而此刻的李安,目送着远方骑兵的渐进,毅然命人擂响战鼓。 战鼓的轰鸣,并非即刻发起攻势,而是承载特定的讯息——告知城中每一位守军,敌人正逼近。 实际上,无需鼓声,那些经验老练的士兵已凭震动之微妙,预测敌军骑兵的数量,并且他们已在有条不紊地备战。 然而,那些初涉战场的新兵,他们的紧张之情明显映入李安的眼帘,尤其那些火枪兵,握枪之手已泛出苍白。 这不足为奇,初登战场之人,自有其惧意。他们之所以能保持相对镇定,皆因李安的铁血训练,否则,恐怕已惊惧失色。 毕竟,初战之兵往往伴有种种不适,悍勇善战者,往往出自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军。 这亦是为何一旅老兵能击退十旅新军的缘故——他们心中无畏,视敌如无,方能爆发出真正的战力。 随着骑兵的不断逼近,传令兵在李安与城墙监视点之间奔走传递,不断地更新敌人的距离信息。 “李将军,敌军已于三里外止步。”传令兵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李安轻轻颔首,心中的筹算如棋手移子,一一落定。 他的视线转向身旁的副将,尤其是当目光掠过石柱时,便见这壮硕的汉子浑身是劲,嘴角的笑意几欲溢于言表。 目睹史情此等兴奋模样,李安内心的紧绷也不由舒展了些许,却还是忍不住斜了他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瞧你这模样,竟是兴奋得像个孩童见了糖。难道这铁浪涌来,你竟一丝惧意也无?” 石柱闻言,嘿嘿一笑,露出如狼一般的白牙,用那似雷的嗓音豪迈回应:“将军何出此言?以将军之谋,这些蛮夷如羔羊入虎口。他们不过是送上门来的功名,俺只担心他们太少,不够俺的刀剑喝饱而已。” 副手之勇,让李安心中涌起战火。他笑了笑,肃然点头:“说得好!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以我军火铳之利,这蛮夷纵有万众,也不过是炮灰。” 他高声下令:“传我将令,全军备战,防敌偷袭。” 四周的守军纪律严明,立刻响应。火枪兵们手中的火铳装填着火药与铅球,火把子静置一旁,随时待命点燃引火索。 敌或远或近,未可知其来意,故未急于点火,以免火把子徒耗。 第381章 两军会面 而那些庞大的投石机上,圆石已被装填,待的只是李安的一声令下,便可点燃投掷,化为烽火连天之势。 远在城外三里处,敌军大将紧握缰绳,狠狠地用马鞭指向那巍峨的城墙,对身旁的副将低沉问道:“你感觉到了吗?这城中的静谧,简直静得可怖,我这直觉告诉我,或有诡计。” 副将紧皱眉头,望向城中,却未觉有何异状,城中似比先前还要沉寂。 他沉声回应:“首领,恐怕这是敌人的诡计。城中早已人去楼空,那几个影子不过是吓唬我们的幌子,以拖延时间。” 双方,一城一野,心思各异,战云密布,战鼓渐起,似乎预兆着即将爆发的激烈战斗。 听到副将的猜测,敌军的首领沉思片刻,旋即放声大笑,仿佛在他的心中,战争不过是一场豪赌,他对副将说道: “哈哈,这些小人自诩机巧,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或许你所言不虚,但纵有千计,亦敌不过吾等铁骑。传令下去,全军压城!” 命令一出,敌军的步伐放缓,如同雷霆之前的死寂,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汇聚成一股不祥的低吟,这是心理战的序曲,旨在令守城士兵的心生畏惧。 随着首领的号令,大军开始缓缓推进。这一步步朝前的挪动,脚步声如同坠石,一下下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城中士兵们的神经被无形的压力紧绷。 甚至李安,这位一向沉稳的将领,也不得不承认,那沉重的步伐如同擂鼓,敲击在他的胸膛,那跟随步伐震动的城墙,也在无声中传递着战争的残酷和震撼。 这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即使是在大军行进时也未曾体验过。如今的气势,说明敌人来意非同小可,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死战到底。 然而,在这紧张气氛中,也有些心怀激动之人,尤其是那些曾在演武场上叱咤风云的勇士。 他们眼中的胡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那些高大的战马,在他们眼中也变得微不足道。 那些负责操作投掷器的士兵,双手因激动而泛白,他们紧握机绳,准备在战鼓声中投掷死亡的种子。 火枪兵也已经点燃了火折子,将其置于火绳枪上,准备迎接那些步步紧逼的胡人。 而胡人大军终于抵达城墙一里之外——那大约八九百米的距离,在这个范围内,大炮虽然能够覆盖,却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普通弓箭手更是难以致敌于死地。 但这些胡人依然勇敢前行,因为在他们历尽沙场的经验中,这曾是令敌人心惧的距离。 地面上铺满了各式铁蒺藜,但他们早有准备,前锋已清出一条血路,大军在此列阵,虽然不如大梁国那般纪律严明,却以野性的咆哮,展现出一副无法无天的威势。 目睹了敌军步步紧逼的阵势,一些刚从前线退下的老兵们不禁感到了一丝寒意。他们的目光掠过这批新锐的军队,发现这些新入伍的战士虽然神情紧张,但眼中难掩激动的火焰,这让那些经历过无数血战的老兵苦笑不已。 老兵们摇头叹息,他们知道这些新兵尚未经历过胡人的铁血和狂暴,未曾真切地感受过战争的残酷。在他们年轻的眼中,或许手中的长刀和奇异的战棍足以横扫敌人,然而一旦刀刃相接,那些崭新的兵器也许会变得不堪一击。 当然,这些老战士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敌人攻城之际,他们会第一时间挥弓射矢,以箭雨迎敌。但让他们忧心的是,城墙之上的防御物资匮乏,那些滚石和油罐不足以支持一轮攻势,何况是接连不断的战火。 他们曾建议将城中的房屋拆卸,取其砖石木料以增强防御。但守将却以礼节之名婉拒了他们的提议。这让老兵们摸不着头脑,城陷之后,这些房舍岂非成了敌人的战利品?他们心中的疑惑和不甘,只能深埋心底,毕竟守将的决定不容置疑。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城下密集如潮的敌人身上。 “哈哈哈,城中何人统帅?速速出来回话!”胡人首领在士兵的让道中昂首阔步,如同一头从山林中走出的黑熊,身披粗犷的皮甲,他那张脸上写满了蔑视与狂傲,手中的皮鞭甚至妄图鞭打这高耸的城墙。 “大人,此乃敌军统帅卢阿诺。”有人低声向李安报告。李安眼中掠过一丝锋芒,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毫无顾忌地置身于阵前,难道真以为无远弓矢能及乎? 然而他也明白,在这个时代,弓箭的射程尚不能达到如此远。哪怕是在现代战争中,步枪的有效射程也并非想象中的遥远。 以那些小于八毫米口径的步枪为例,其有效射程仅在三百至四百米之间,哪怕是AK47,其有效射程也不过八百米,而大部分的射程远未达到这一标准。 在这个世界,真正能够掌控生死的力量,仍旧掩藏在黑暗中,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老兵们的眼神中满盈着隐忍的忧虑与不甘。他们知晓即便有床弩这等神兵利器,也需在阳光下公诸于世,那庞然大物一经部署,必然成为敌人瞩目的焦点。而如今眺望敌阵,那些胡人显然未觉城上有何异动,心中警戒之弦悄然松弛,敢于在八百步外的距离肆无忌惮地布阵。 “呵呵,此人胆敢跋扈至此,”李安轻轻一笑,暗藏着杀机,那笑声里仿佛有着战场的寒霜,“既然他自投罗网,便休想有归期。” 随着他的命令,一队士兵麾下,怀抱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匆匆而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李安大手一挥,木箱的盖子被揭开,露出了其内之物——一把造型奇特的火铳,它的出现如同突兀的战鼓,瞬间夺得了所有人的注目。 城下的胡人虽然无法窥见这一幕,但城上的战士们却是目不转睛,他们注视着李安从箱中取出了那枝与众不同的火铳。 第382章 卢阿诺 它纤长而优雅,仿佛后世火器的影子,却带着古代工匠的痕迹。更为独特的是,火铳旁静静躺着几颗黄金色的圆锥形子弹,它们的底部嵌着圆柱形的小棒,这是精铜打造的杰作。 李安微微一笑,手中动作敏捷,将子弹填装入枪膛。火铳的内膛刻有螺旋形的膛线,这不仅仅是技术的展现,更是对精准的追求。火药比常见的火铳精细,蕴含着不同的力量。 尽管技术尚有局限,且仍需点火以发射,但这枪的威力非同小可。装药量是普通火铳的数倍,枪管壁厚是旧式火器的两倍有余,唯有这样,才能承受如此强大的能量,避免炸膛的灾难。 这把火铳,被李安深情地称作“狙击铳”,它的意义不言而喻——是狙击之枪。经过反复试验,它能精准地命中八百步之外的目标,且弹丸能穿透厚重的盔甲。 虽然它的准度未能与后世的精密火器媲美,但已足够令人惊叹,且这火铳独具匠心,双筒设计,能连发两弹。而那金黄的弹丸,每一颗都是匠人手工精心打磨,耗时三日方能成型,其珍稀之程度,彰显了它们非凡的价值与威力。 在这焦灼的时刻,李安深知这“狙击铳”的真正用途,正是为了此刻——决战之时。 在匠心独运的打磨下,这火铳的威力几乎可以撕裂空气,近距射击之力,足以令三百步之内的十毫米厚木板呈现一个狰狞的窟窿,恰似战场上猛烈的口号,宣告着其不容小觑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神威所带来的后坐力亦是惊人至极,仿佛每一次射击都在挑战射手的极限,那是因为它的药量已预示了其恐怖的杀伤力。 为何这等利器不普及于军中? 原因无它,便是制作之艰难。单是枪管,便是工匠们月复一月,日复一日,倾注心血和汗水的结晶,那螺旋膛线的刻画,非一般匠人所能及。 不幸的是,这火铳的生命如同朝露,短暂而脆弱。当代火药的残渣过多,不比后世的无烟火药,使得这精良武器,每次发射都在消耗自己的寿命,仅数十发之后,它的精确度便将与凡铳无异,虽依旧锋利,却失去了原有的神韵。 李安手中这把火铳的亮相,是他心中策略的一部分——若敌人贸然踏入射程,那便是他们自寻的灭亡。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安娴熟地将火铳组装完好,肩托紧紧顶于肩膀,以稳固之姿备战。 虽然时代的局限未有瞄准镜的出现,但李安也不曾需要它。凭借着对这铳的深刻记忆与反复练习,他将三八大盖的机械瞄准镜添至铳上,以其独特的准度协助瞄准。他的内力比往昔更为雄浑,稳定性亦随之增强,射击靶标,纵是五百步之外,亦能够精确命中。 望着远处那如蚁潮般的敌军,他知道八百步的距离是对自己枪法的极限考验。在这距离上,目标细小如蚂蚁,射击更多依赖于直觉而非目视。然而,李安心中自信——一次开枪或许难以命中,但他有两次机会。 倘若两发弹丸均未击中,那亦是一场精彩的博弈。至少,这未中之弹也足以惊动敌阵,让敌人疑惑于无形之箭的来袭。而真要说射空,于数十万大军之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向天空放一枪,落下的子弹亦会恰巧击中一名敌军。 李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自语着:“这,皆是你自找的。今日,就让你成为我的狙击试靶。” 随着这话语的落下,他屏息凝神,目光透过机械瞄准镜,如同掠夺者锐利的眼,紧紧锁定前方敌军中的首领。 这一刻,八百步的距离迎来了它的极致挑战。在李安的眼中,远处的敌人不过是蝼蚁一般,而他的枪将成为裁决命运的天平。 李安对此并不置若罔闻,他心如止水,深知这一枪或能命中要害,斩去敌首;或空砲而回,亦无损大局。 与此同时,在那辽阔战场的另一端,胡人首领卢阿诺和他的士兵们正大肆叫阵。那首领傲然站立,对着巍峨的城墙,破口大骂,声震云霄。此外,他还派遣了几骑轻骑,迅捷如风般冲至城墙五百步处,对着高高在上的城墙释放着他们的蔑视与侮辱。 李安早在屏幕之上见过这般场景,却未曾亲历其威。如今亲临其境,他心中既是新奇又是冷峻。 然而,那胡人首领卢阿诺忽感眉心一跳,突生异兆,心下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不祥之感。他四下观察,却未发现任何异常。城墙之上亦是宁静如常,他自信于自己的安全,不以为意。 但这种莫名的预感,却如草原上的风,让他的心绪开始波动。他心中暗自思忖,若真有意外,不妨且退两里,将嘉峪关紧紧围住,以观后效。 在他看来,城中的守军固然不足为虑,出城夜袭之事更是不可能。这不是戏剧,也非小说中的情节,三十万大军矗立,哪有人敢轻易出击? 即使有勇士敢以千人之队夜袭,又岂能在数十万大军的合围中逃脱?众多士兵,随手掷石,足以将之击溃。 正当卢阿诺思索间,城墙上突生异变,一抹火光如流星划破长空,随即“砰”的一声巨响,如雷霆贯耳,余音绕梁不绝。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惊胆战,那些战马也不安地扭动,显露出恐惧与不安。 谁能想到,在这晴空霹雳之下,他们会如此的心慌意乱?他们怎会知晓,这是人间的烽火,非天降之雷? 而最震撼人心的,还在于那巨响源自城中,究竟是何等神威,让天地为之颤抖?难道真有长生天之雷,劈杀守将? 枪响之后,金黄色的子弹如怒龙穿云,悍然击出,直奔卢阿诺而去。子弹的速度过于迅捷,体积又小,无人注意到这死亡之箭,也无人知晓枪械的威力。 第383章 错失良机 那子弹几乎是肆无忌惮地在人群中穿行,除了卢阿诺外,无人有任何闪避之意。卢阿诺本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还在怀疑是不是长生天要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他忽感面颊一阵灼热,一股炽热之气掠过脸颊,沿着耳际略过。随即,剧烈的疼痛自耳畔传来,他伸手一摸,满手鲜血。 而他的惊觉尚未平复,背后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沉重的身躯猝然坠地,激起一片惊恐的波浪。 卢阿诺的眉宇间满载困惑,他猛地回首,却在转瞬间目睹自己的副将跌倒尘埃,胸口处血色渗透,如朱砂点染。 这剧变,使他的心神一震,瞳仁猛缩,他的身影骤然跃下马背,急速掠至副将跌倒之地。 凝视着那倒地的战士,他的眉头拧成了沉思的结,不解这究竟为何。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行刺于暗?难道无声的箭矢? 但为何,我眼中不见箭影。” 副将哀嚎中挣扎着,以残余之力扶起身躯,目光瞥见自身的悲惨,双手沾满鲜血,他的瞳孔霍地一缩,恐惧之情溢于言表,声嘶力竭地呼喊: “这究竟是如何了?怎会无端端胸生血窟窿? 是哪位暗箭之人? 究竟是何方神圣,行此潜伏之术?为何我目所不见?” 顷刻间,四周的氛围陡然紧张起来。 人人面色惊惶,无人得见副将是何时何故受伤,只闻其惨叫声起。 紧随其后,众人目睹副将耳畔血流如注,耳际之肉竟减半,顿时引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这一幕异常诡异,诡异得令人心神不宁, 他们中无人曾见过这等奇景,耳畔血肉横飞,胸口突出鲜血,这超出了他们的常识与理解。 城墙之上,李安见状不禁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默默嘀咕: “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一枪偏之毫厘,错失良机。 倘若稍偏之一线,便能命中卢阿诺,送其黄泉。 呵,自己的枪法尚算精准,竟直指敌首。 然而,遗憾的是,非脑袋而是他身躯,命运多舛。” 旁边的石柱却是浑然不觉,愚钝地哈哈大笑: “哈哈,将军威武,一枪便令敌副将命归西天! 实乃破敌之威风也。 但愚钝如我,疑惑缠心,将军为何不直接送卢阿诺西归,却偏偏击中其副将?” 李安心头一紧,面色顿时晦暗如墨。 这石柱,难道不知言不由衷,又何必戳人心痛? 他心中虽欲击中卢阿诺,却非故意失手。这份遗憾,岂是肆意言谈所能表达? 他李安,哪有那般厚颜无耻,难道真要将口中所思,毫无避讳地说出,任人取笑? 这一枪本意固然不在副将,然命运弄人,能否言之? 毕竟,那一发炮响所激荡的波澜,不仅在敌营中掀起了明显的动荡,同时也在我方士兵中激起了莫大的士气。 我军中人人心潮澎湃,激情如燃火似的炽烈。 "目睹之乎?我方的将领轻轻一击,便令敌方一员大将命丧黄泉。 况且,更有那首领耳际之肉遭无情削去, 确乎,即便是隔着遥远的距离,那喷涌的血花依旧在视野中格外醒目。 胡人或许对于究竟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只觉得眨眼间耳边风声响过,便已失去了听觉之器。 然而,我方却看得清晰,亲眼目睹了李将军扳动扳机的一幕。 见证了那火绳枪释放出的强烈火光。 的确,随着那一股冲击力,李将军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 足见这神秘的火绳枪威力何等惊人。 随着李安的这一枪响起,敌方营地亦立刻陷入了混乱。 耶律奇向后退了数步,来到手下身旁后,立刻被一群士兵簇拥护卫, 虽不清楚暗箭来处,但他们知晓,他们的首领在不远处遭受了伤害, 这一刹那令他们下意识地将其紧紧保护在中心,所有人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而此刻,圈中之人耶律奇,捂着半边耳,瞪视着自己的手下,怒发冲冠。 “到底是谁?究竟是谁伤害了本大汗?为何一点风声都未捕捉!你们中有谁看清楚了?” 他的猛喝声中,周围士兵彼此相望,你望我我望你,一片茫然,谁也未能看透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知道一瞬间,形势便急转直下。 而在城墙之上,李安也是洞察了这一切, 再想操纵火铳再发杀机,时机已然不再, 毕竟敌首已被群卫环绕,从此成为难以逾越的壁垒, 在这般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想要再次寻得狙击之机,难度倍增, 何况,那密集的人群环绕之下,要辨认出谁是真正的猎物,尤如大海捞针。 因此,一次直捣黄龙、斩首敌首的良机便宣告流失, 毕竟在这次惊鸿一瞥的机遇之后,对方必不会再轻易现身于前线。 犹如虚惊一场,这次经历定会让敌人刻骨铭心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不出所料,那铁血李安耳熟能详的号角声随即响起, 正是召唤对方士兵撤退的信号。 而就在下一瞬,对方的军阵如同潮水般,后队化作前队,开始有序地向后方撤去。 李安对此早有预料,故而并未下令追击,亦未再次命人发射, 毕竟这惊天一枪虽然让对方措手不及,却也暴露了我方的一分力量。 敌人必将困惑不解,未见火器,怎信天降神兵? 目送敌军渐行渐远,旁边的石柱却是怒火中烧,他早已蓄势待发, 此刻无异于捶胸顿足,恨不得独自冲下城墙,追击至敌背影消失天际。 “将军啊,敌人溃逃了,此番如何收场?我还盼着斩获几员敌酋,嘶,我的军功啊。” 他的急切之声,如同石破天惊,四周的战士们个个露出惋惜之色, 这情形让那些刚从前线撤下的老兵颇感疑惑, 不解何故敌军退却,他们却尽显沮丧之情。 岂不是应当庆幸才是? 敌军拥有数以万计的士兵,而我方不过区区几万, 这天壤之别,怎能仍旧渴望敌人的挑衅? 第384章 神威武器 确实,那一枪的威力他们目睹了,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如同边疆的胡人一样,对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和巨响无法理解,他们未曾目睹过火器,对这火铳之物更是茫然不解。 “哈哈,心急何益?他们终将自投罗网。就目前而言,我军若贸然开火,亦难以造成致命打击,毕竟敌军已站在我们杀伤范围之外。倘若此时轰鸣一声,虽能引起敌军暂时的恐慌与混乱,却无法根除其战力,反使之溃散。我们所待,乃是敌军重重包围,直逼城下三百步之际,届时再以雷霆万钧之势,显我大汉威力。” “然而大人,倘若此番他们遁逃,是否还会再度来攻?明知我方拥有此神威武器,他们或许不敢再以全军之势压境矣?” 此问题李安亦细思极恐。这一役过后,敌军恐不再有此规模之召集,但深思熟虑后,他又觉得未必如此。敌人或不会轻易放弃这次良机。他方才不过是开了一枪,虽然声震寰宇,但敌人或许会以为这不过是一时之巧合。或即便意识到我方拥有利器,亦难以对其全军构成威胁,或许他们更信奉以众胜寡,侥幸以为全军压上能取得胜利。 “放心,退下吧。军功自有你们的一份,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定会让他们无一返回。现下,所有人需保持体力,分班轮流站岗,余者皆下去休息,确保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这是一场消耗战,非一日两日可决胜负。正因此,绝不可纵使兵力不休息。待至全军筋疲力尽,无力再战之时,城破也不过是旦夕之事。 而在彼方,敌军已退五里外安营扎寨,那位大汉也开始接受敷药。显然,他的半只耳朵已经荡然无存,残留的半边也血肉模糊,命悬一线。无术可治,残耳也只得被包扎其中。 至于那名副将,虽未命丧当场,但弹丸透体而过,留下了血淋淋的窟窿。 胡人之医术自然不及华夏精湛,战场之上更难寻得高明军医,只能匆匆施以简单包扎。至于能否存活,那全凭他的命数与天意了。 那枚铅丸深嵌在骨头里,无人能将它取出——更不用提,没人知晓骨间隐藏着的那颗小小血块。这一击,既夺去了他的战力,亦让他虚弱地倒在床榻之上,无力挣扎。 盛夏的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更加剧了伤口的疼痛。缺乏解热之药,在这煎熬之中,生死已非由人掌控,当今世上的药物已无力回天。 卢阿诺大汉,一名猛将之陨落令他怒火中烧,激愤之下狠拍案桌,却不料激起了自己耳朵上的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 “可恶!他们究竟施展了何等妖术,居然能够截去我之耳朵?哎呀,简直气死我了!全军警觉,今夜就是攻城之时!” 随着他的命令一声令下,传令兵立刻将此命令散布开去。 他要逆流而上,逆转常理——一般是朝攻暮退,但他要颠覆这一切,他决定令军队在夜幕下发起进攻。虽然夜战难度倍增,对己方将士也是极大的考验,但他深知,对手的警戒在夜深人静之时势必是最为松懈的。这样,就能打敌一个措手不及,或许一举攻克城池,尤其在此时此情形下,敌军定会以为今夜不会有大举攻城之举,或许还在揣测自己方是否会长期围城,正是给了他们猝不及防的机会。 不可否认,卢阿诺指挥若定,若非他的军事策略,换作其他将领,换作其他未配备火铳的军队,正如他所言,虽然夜间守备森严,但绝不如白昼时刻那般每个人都绷紧一根弦。 夜幕低垂,士兵们饱食晚餐,胡人大军再次集结。卢阿诺望着眼前一排排凶悍的战士,他那受了打击的心灵重新燃起了愤怒的火焰,自信心也如同潮水般涌现。 他心中自豪地想,这胡人大军所向披靡,小小的嘉峪关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更别提嘉峪关了,就算是一路打到京城,也非不可能的壮举。 毕竟,如今的汉人一个个胆怯,就拿那十三王爷来说,手握重兵,却连一战的勇气都无,竟反求于他。哼,真是不堪一击! 他相信,今夜之后,嘉峪关必将落入己方之手。这一次他决不手软,直接调遣了十五万大军攻城。 当然,剩下的十五万人也不会闲置,而是继续向前推进。 上一次他们在八百步之外遭到偷袭,这一次他直接选择了三里之外停下。这样的距离足以清晰地目睹城前一切,毕竟曾经茂密的森林在他们的砍伐下已荡然无存。三十万人的行动宛如蝗虫过境,任何树木草丛都将被削平,嘉峪关外的土地空旷无比。 而李安一方,在经过一整天的警戒后,发现敌人撤退,却再无动静。 李安缓步下了城垛,身披战尘,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行去。作为一介铁骨铮铮的武夫,他同样需几分俗世温情,以慰藉那颗经战火洗礼后的疲惫心灵。 他已脱去了沉重的铠甲,卸下了肩上千钧。归入家门,便见妻子小小已妥善安排了一切,连待他沐浴的木桶都已蒸腾着热气。然而,他的心思却不在沐浴。战鼓紧,敌军的阴影随时可能落下,李安不愿沉溺于暂时的安逸中。 他与小小略作交流,简单的动作之中,透露着深深的默契。不多时,便再次步上城墙,回到了战士应在的岗位。城墙之上,建有房舍,更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指挥塔,那是李安沉思与谋划之地。 “大人,您以为今夜敌军会来犯吗?常理来说,此时他们不应发起进攻,但敌将之沉默,实在令人不安。”一位将领在指挥塔中见到李安,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旁边的石柱却是轻笑一声:“嘿嘿,放心吧。那老家伙今天耗损了耳朵,定是要平复一时的震怒。这些时日,他们多半会派遣密探,试图深入我方腹地,以窥我军虚实。” 第385章 攻城之灾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李安沉声而道:“如今正值紧要关头,敌人的动向无人可知。故此,传令下去,全军轮流休息,但需保持随时备战的姿态。记住,火铳弹药要随时准备妥当,确保一登城墙便能射杀敌人。” 至于满弹药筒带来的隐患,李安心中有数,这般火铳巧设安全考量,非同后世之枪械,不会轻易走火。这火器更像是后世网络上所见的那种专为发射烟火而设计的枪型发射器,必须先点燃引信,方能引发火药,才能放声雷鸣。 正值李安指挥众将准备就绪,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入指挥塔,似有紧急军情。 一名急匆匆的斥候跪倒在李安的脚下,气喘吁吁地报道:“启禀李大人,敌军浩荡而来,数以十万计的步卒如黑云压城城欲摧,而不见骑影,步行而进。” 李安闻言,脸上不见惊慌。毕竟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他深知战场变幻莫测,敌之使用手段,无所不包。因此,他迅速命令全军备战,不以鼓声示警,而是选择用心机对心机,保持沉默,以假象迷惑敌人,让对方误以为城中毫无察觉,沉浸在虚假的平静中。 这样的静谧,对于步步逼近的胡人大军来说,无疑是激励他们心中的野心:若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至三百步,发起突袭,那嘉峪关的陷落似乎指日可待。想到这里,领头的胡人将领心中激动莫名,他强压下欲要高呼的冲动,转而将澎湃的战意收敛于心底,轻盈的步伐不断,如猎豹般接近猎物,企图在黑夜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逼近城墙。 但即便如此,如山般的队伍难免有声响传出,在三里外就被李安的耳目所捕捉。与此同时,李安的守军却依旧未有任何慌乱之态,这让胡人将领不由得愣住了步伐——他无法理解,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洪流,汉人为何还能如此淡然,甚至在他们的眼中,竟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从未在其他士兵眼中见到过的坚定与凛然。 “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刻,不可再有迟疑!”胡人首领心中暗自告诫,终于在队伍逼近三里之际,挥手高呼:“儿郎们,向前冲啊!”伴随他的号令,十几万大军如洪水泛滥,向着城墙涌去,每一个士兵都是锻炼有素的战士,高梯迅速架起,一切都在默契之中运转。 而当冲锋的先锋已至城下五十步,一切似乎已到了最紧张的临界点。就在这时,李安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开火!”紧随其声,城墙上划破夜空的是一串串的火星,那是火铳填弹前的独特之响,李安耳熟能详。这火光的闪烁,便是开启死神之门的钥匙,瞬间将对方冲在最前的士兵击倒在黄尘之下。 李安的目光如炬,扫过那些跃跃欲试的弓箭手,他们的手指已在弓弦上轻轻跳动,等候着一声令下。而那些掌握投掷机的兵士,更是焦急万分,几乎在摩拳擦掌,手中的抛石机里装载的,乃是能够在敌群中引发惨绝人寰浩劫的炸药包。 这些包裹着铁钉、铁珠等杀伤物的炸药包,一旦爆炸,其威力之猛,堪比雷霆万钧,足以在敌军心中播下恐怖的种子。 那些庞然大物的大炮,此刻也开始加入战场的恢弘交响乐中。当投掷手的臂力释放,将死亡的种子投入敌阵,城墙之上的火炮便如同雷神之锤,一下下敲击着战鼓,发出轰隆隆的怒吼。 大炮的威力使得所有人心神震撼,即便是李安的士兵,也不禁为之一惊。虽然他们曾见识过大炮的力量,然而如今这等规模的铁雨与火铳的联袂奏响,还是首次刻画在他们的记忆里。 想象着胡人的恐惧,他们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不用目睹,也能感受到那些胡人慌不择路,云梯被弃,士兵如惊弓之鸟,抱头鼠窜。 那草原首领立于阵后,一时间竟被眼前的光芒与爆炸声惊呆了。那些迸射的火光,宛若夜空中最刺眼的流星,射入他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此乃何等神物?”他暗自惶恐,这汉人的奇巧之物,竟于顷刻之间撕裂了他骄傲的有生力量。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报大汗,然后,逃命要紧! 乒乓的声音愈发密集,身边的战士纷纷倒下。这第一波的接触,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便有数千人尸横遍野。 在往常的攻城战中,这些数字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今日的震撼却是空前的。 在他们看来,战争原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哪曾想过会有如此凌远击敌之术?这些非同弓箭,无法比拟,一触即发的炸药包,让他们的勇气和战术在瞬间化为乌有。 这一刻,那些胡人彻底被打乱了阵脚,心中的战意在火光中被熄灭,只剩下渴望生存的本能,驱使他们转身,逃离这个死亡的漩涡。 士兵们如同受惊的雀鸟,四处逃窜。夜色低垂,将视野吞噬至一片朦胧,只余下连绵的轰鸣和凄厉的哀嚎穿刺夜空。投弹机一旦释放其致命的怒火,周围的空气中便起舞着一阵阵炽烈的火光,仿佛天神的雷霆,将大地炸得表皮焦黑内里嫩烂。 那些火光,宛若夺命的巨灵,谁若贸然接近那死亡的核心,无不命丧当场,沦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一幕,令胡人大军从未有过的慌乱蔓延,十几万的雄师原本气吞山河,此刻却是狼狈不堪,争先恐后,唯恐落后一步便成为下一个血肉之躯。 眼见着胡人大军的溃败,耶律齐在他的大帐中,手持着简陋的军图,自鸣得意地点头:“这嘉峪关,乃是险峻无比的要塞,此番若是能攻克,整个汉地将尽归吾胡矣。”然而,就在这自信满满的时刻,一道慌乱的身影破帐而入。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奉命攻城的将领。只见他满面尘埃,带着一脸的挫败:“首领,大事不妙了!”其实不待言语,帐中众人已经从那滔天的炮火声中嗅到了不祥的气息。 第386章 生死一瞬间 看着带着尘土的将领,众人的目光射向他,等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将领不再藏掖,迫不及待地将亲历的惊骇倾泻而出。那些从未见识过的杀伤之物,他们不知如何形容,更不知如何应对,措手不及便是他们此刻最贴切的写照。 他们庆幸未曾携马出征,仅以步兵行军,若非如此,马匹一旦惊慌失措,那可真是祸上加祸。他们不敢细想,若是带马出战,此刻或许半数将士已留于那片死亡之地。 “究竟何事?何以有此巨响?那火光又是何物?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对手乃是神仙不成?莫非是天选之子?”将领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信,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又怎能真有此事? 而在嘉峪关上,每一位士兵的心中,都被胜利的喜悦所填满,激动的叫嚣声此起彼伏。他们目睹着胡人的溃逃,心潮澎湃,若非敌人已逃之夭夭,若非无法再近距离射杀,恐怕他们还会继续追击,直至将敌人赶尽杀绝。 这场胜利,如同春雷般惊心动魄,给予了守军无以伦比的信心与士气。每个士兵的胸中都冉冉升起了一股豪情,仿佛一口恶气得以宣泄,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他们在心中默默比拼,究竟自己的武功高下如何,又斩获了多少敌魂?那身旁有人火铳连发,令人瞩目的速度,更是激起了他们心中的火焰。 这些英勇的臂弩手,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渴望。他们目睹了自己的炸药包在敌群中投下后,那绚烂的火光犹如太阳般耀眼,以一颗恐怖的爆炸心脏为中心,周围数步之内的敌人无不倒地痛嚎,哪怕是最为遥远之人,也不得不抱伤呻吟,这火与雷的力量,真是世间罕见。 至于那些操作大炮的炮手们,尽管夜色将炮弹的落点笼罩在了一片朦胧之中,他们无从得见其杀伤之大,心中甚至还忖度着,这铁球的威力是否能及得上投石器。然而,事实非如他们所想,当那一声轰鸣伴随着铁蛋横扫而出时,敌人的队伍密集如森林,这一炮的威力,无需多言,便是十余条人命。 虽然逝去的生命听来并不多,但切莫忘怀,这城墙之上,有着十数门巨炮在烈火中怒吼,每一轮齐射,便是百命化为尘烟,这样的杀伤手段,前所未见。弓箭手的箭矢虽利,也不过只能锁定单一的生命,而如今这股力量的震撼,那声音震天动地,足以令敌人胆寒。 老兵们,他们那经历过无数战火的双眼,在此刻也照亮了惊讶与兴奋。他们心中充满了疑问,那些神秘且强大的新式兵器究竟是何方神圣?在那一刻的爆炸与火光中,他们亦是惊骇得呆立原地,连呼吸之声都变得沉寂。 至于冲上前线补充弹药或抛石之类的琐事,已经完全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 敌军虽未得逞攀云而上,却已在这边铁雨铜墙之下灰溜溜地败退,这场夜战虽堪称典范,却未能得李安全然之满意。夜幕如盖,虽令敌人心生慌乱,却亦掩盖了他们的畏惧之色。李安心知,倘若白日照耀下的血战,必能让敌军全数丧失斗志,犹如羔羊般任人宰割。 远在京中,梁青云的早朝却不似战场上那般意气风发。饭后,他忽感一股腹中翻江倒海之苦,紧急时刻,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递上瓷盆,眼中忧虑与恐慌交织。 “皇上,究竟何故不适?奴婢这便去请御医。”侍女的声音微微颤抖。 梁青云却是摆手示意,似是轻描淡写地掩过自己的不适。然而,未几,那腹中的激流又是一次猛烈袭来,他对着瓷盆陷入了一阵干呕之中,虽无实物呕出,却显得颇为狼狈。 “朕无恙,去取些辣味来。”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异样的渴求。 侍女得令,迅速吩咐御膳房。不久,一道道散发着辣气的佳肴端至眼前,那红得发紫的食物竟让梁青云的食欲大增,他贪婪地将那通常不爱的辣食送入口中,意外地发现那火辣辣的感觉竟如沐春风一般,不再刺激。 奇怪的食欲暴露了他内心的异变,而宫中的侍女们,尽管尚且天真未经世事,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皇上日渐变化的胃口和情绪,让她们不禁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恐怕皇上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变故。 可皇上命令,禁止召见御医,使得她们进退维谷,担心一旦越了雷池,就会惹怒皇上,遭遇不测。记忆中那曾经暴躁的皇上,若非李公公的调解,他的怒火足以焚烧一切。在李公公离宫领兵之后,皇上的情绪变得更加不稳,整个宫廷都在李公公归来的期盼中战栗。 侍女们心中默默地祈祷,愿李大人早日凯旋,以沉稳的双手重拾皇宫的平稳,让这不安的日子迎来尽头,让她们的心也随之安放。 品尝了几口辣而香的食物,梁青云感觉烦恼稍解,但眉宇之间仍旧不由自主地凝聚了几分忧色。他心中困惑,不解自己的身体为何反复不宁,心欲请御医诊视,却又恐医言透露非常。在犹豫间,忽见一玉蝉轻盈降临,引得他放下手中银筷,目光如电,急切地探问:“可有那浪子的音信?” 玉蝉稳重点头,报以定音:“陛下,前线传讯,李公公已统领南山军抵达嘉峪关,并已构筑防线。估计不日敌军将至,战火即将点燃。” 这话如同惊雷贯耳,梁青云内心一震。推算日程,此讯已有数日行程,敌我双方如今恐怕已经交锋,或是胡人开始围城,他心忐忑,不知李安是否能稳守阵地。 心头焦急如焚,梁青云暗自忧虑,担心李安遭遇不测。他已微感悔意,为何不派战功卓著的皇后父亲,而是选了李安这浪子。若他有失,梁青云不知该如何自处。 表面虽沉稳如旧,但内心的波涛却一层层叠起,他只得淡淡颔首,吩咐玉蝉继续侦查,将新讯速报。言毕,他又默坐案前,继续品尝那辛辣食物,不过食物在口中已无滋味,心早飞往千里之外。 第387章 太医的惊叹 若非身负天子之重,他或许已亲临沙场。对李安,他虽有所信心,但心中难免悬念重重。战场生死一线,何时何刻都可能迎来不测。 他暗自祈祷,望李安能安然无恙归来,完整如初。同时,心中也涌起一阵懊恼,自责于未能成就更强之力,沦至今日之局势。然而转念一想,若非李安出手相助,眼前之局或许更为凶险。 他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大炮与火铳,信任先进之兵器能令敌人措手不及。而想到此处,胃中的翻涌冲至咽喉,一轮干呕让他的眉心更是紧蹙。 终于,他无力再忍,挥手示意,玉蝉轻盈落下:“去,请一位深谙医术且守口如瓶的御医。” 玉蝉领命,飞快离去。不多时,携带着沉甸甸药箱的白发老医师急匆匆而来。在宫中,御医鲜有被召唤之时,此刻的急召不正证明了皇上的不安吗? 老医师赶至梁青云面前,只见他端坐如常,脸色虽略显苍白,却无他病态。 目睹这一幕,太医心中的紧绷弦稍稍放松:陛下的神采虽显疲惫,但并无大碍之象。这般确认,使他悬挂的心稍得安稳,颔首微笑中泛起几分致敬之情。 他缓步近前,向天子行了一礼,而梁青云却似未觉,心思显然不在此际。小宫女灵巧地铺设了把脉垫,梁青云便搁下手腕,等待诊脉。 太医蹙眉,小心翼翼近前,轻声问及:“陛下,体内何处不适?” 梁青云沉吟片刻,方才吐露心声:“近日以来,莫名其妙胃中翻江倒海,常常干呕,不知是何因。” 太医听此,心中疑云堆积。梁青云所食之物,经宫中严苛检验,非同常人,怎会轻易坏肚?他心思百转,手指轻触皇脉,感受其中跳动的力度与节奏。 就在太医意念沉浸于诊脉之中,一股异样的脉象让他心头猛地一震。他的眉头紧蹙,眼中忽地闪过惊愕之色,似是遭逢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梁青云也不由得心生惊疑,旁边的玉蝉亦是惊得心跳加速。 “何故如此表情?莫非有诊出何疾?”梁青云的声音透出一丝不安,这御医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太医那震惊至极的神色,宛如遭遇了难以置信的怪疾一般。 旁边的玉蝉也不禁紧张起来,担心这是不祥之兆。 但在梁青云的质问下,太医却未曾作答,依旧愣立原地,整个人仿佛失魂落魄。 这情景更添几分诡谲,玉蝉不耐之下,急促呵斥:“何事至此?陛下问话,速回答!” 这呵斥如春雷般唤醒了太医的神智,他汗颜回神,急忙向梁青云深深一拜,颤声道歉:“臣失态了,陛下,臣检脉时忽觉异常,疑有所错,容臣再审之。” 梁青云眉头紧蹙,心中波澜起伏,暗想这太医究竟何以断言错脉?莫非他窥见了不该窥见的秘密?难道揭示了她女儿身的真相? 在这一刻,梁青云的心头犹如搅动的风云,变幻莫测。她收回了手,眼神射出几许怒火,锁定了那太医的惊惶神色,冷声质问: “到底是何端倪?你但说无妨,方才那脉象,又有何不妥之处?” 声音如同凛冬刮过的寒风,使得太医顿感一股无形的压力。他心中震颤,跪地磕头,连声请罪: “万岁爷恕罪,刚才臣手一滑,竟得出陛下脉象似喜脉,此事荒谬至极,臣自惶恐不安。必是臣失误,望陛下赦免,容臣再度为您细诊一番。” 如同晴天霹雳,太医的话语在梁青云及玉蝉耳畔轰然炸响,两人顿时呆若木鸡,眼神交错中满是不可置信。 特别是梁青云,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喜脉二字回荡在她心间,引发了不可思议的波澜。 “何出此言?喜脉?难道…朕当真有孕?”梁青云心中忽有所悟,追忆那一日,她或许确有所忽略,未用内力排除李大人的种子,随即万念俱灰。 此刻,梁青云如被困于无形的牢笼,一时之间,身心俱失了方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她开了一个荒诞的玩笑。 玉蝉则是敏捷反应,心中猜测,这莫非是李大人与陛下那夜的遗憾,致使陛下现今怀有身孕? 毕竟玉蝉知晓,陛下实为女儿家,所谓喜脉,在太医眼中或许惊世骇俗,但对于知情者而言,不过是天经地义。 只是,这份身份,太过特殊,陛下伪装男装,妊娠之事若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是因为梁青云久自视为男儿,即便近日有诸多异常,亦无人将此与怀孕联系起来。毕竟,谁又会将一个宛如龙腾虎跃的帝王与腹中新生的娇嫩联系一处? 梁青云沉默不语,太医的心跳如鼓,不知所措,更加慌乱。他跪在金砖之上,头颅不断着地: “万岁爷饶恕!臣糊涂,臣当伏诛,怎敢妄言陛下喜脉!这定是臣感觉错乱,还请陛下再赐一次机会,让臣仔细为您诊断。” 在他惊骇的眼中,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梁青云与喜脉联系起来,他自问,难道不过是一时之误,或是陛下的脉象实在古怪无常? 在这一瞬间,太医心中如坠冰窟,他的失言不啻于自掘坟墓。内心的懊悔如同倒悬的剑,刺痛他的灵魂。 “何必口快?”他在心底无限自责。一切本可归于沉默,他完全可以将震惊压于心底,静待再诊之机,但他却选择了将心中的猜疑如同烈火中的炮仗,轰然爆出。 此刻的他,如同步入了无法回头的深渊,任何一个由陛下心头悸动的念头,都可能是他的死刑宣告。 果然,当梁青云回神,那凌厉的目光已如利剑,直指太医的心脉,里面蕴藏的杀意凛然,似要将一切悉数斩断。 然而,在太医眼中,这无异于是因自己的医术不精,误了君王的病症,触怒了至高无上的帝心,这惊慌的误解,却没有触及真正的寒冰之所。 与此同时,玉蝉却如同明镜般洞悉梁青云的心思。陛下的一瞥,她便悟透了所有。显然,这太医无意间踏入了禁忌的领域,窥见了不该窥见的秘密,他的命运已如悬线之蚁,岌岌可危。 第388章 太医的选择 正因为玉蝉即将介入,她的手掌已如秋叶般轻颤,准备将其带出这尘世的纷扰。然而,正当她的意念即将化作行动之际,梁青云却突如其来地出声制止了她: “慢来。朕此刻有疑问,方才你所把的脉,真的无误吗?” 此刻的梁青云,目光如炬,他的视线如利剑一般,似乎能穿透那御医的灵魂。那御医,仿若一只小舟在狂风巨浪中摇摆,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尖锐的目光所吞噬。 这位御医恐惧得全身颤栗,他跪地求饶,嘴里喃喃自语,不断强调自己的无能与诊断上的疏失。 梁青云心中如明镜般洞澈一切,却仍是淡淡挥手,冷冷地命令御医:“再上前,为朕细细把脉,若查有所漏,朕定让你家破人亡。” 御医闻言,如蒙大赦,马上磕头如捣蒜,心中暗自庆幸,陛下恩赐再次机会。他立誓,此次定会将一切真相呈现于光天化日之下。 他心中也是疑惑重重,不解自己为何会有诊断上的差池。经验丰富如他,原不应出此下策。 所以,他现在迫切想要再次探查,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他犯下如此鲁莽的错误。是心神未宁,还是别有蹊跷? 带着这份好奇,当梁青云再次伸出手时,那御医颤颤巍巍地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再次将手指轻轻搭在梁青云的手腕上。 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从陛下手腕传来的每一丝脉动。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逐渐失去血色,额头上冷汗如雨点般落下,终于,他身体一软,颓然坐倒在地,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自语:“怎可能?我医途数十春秋,未见过如此奇脉。不可能,我一定是有所错觉……” 梁青云眼见御医如此模样,心中已然明了,知那御医所言非虚。 而在御医把脉的同时,玉蝉已轻手轻脚将殿内一切仆婢尽数遣走,让这个密室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因此,御医这一番动容并未为外界所知。 梁青云的声音冷若冰霜地飘过来:“说吧,何事造成此脉?若有半字虚言,朕必履行诺言,不仁不义。” 原本坐在地上的御医听此,身体不禁一震,立刻匍匐在地,额头触地,不敢抬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说!”梁青云不耐地冷喝一声,那御医被吓得猛地一颤,抬起头,满脸惶恐。 在那一刻,御医恍若力透千钧,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如同秋日的落叶,干涩而脆弱: “万死之罪,陛下饶命!微臣技穷,愧对圣恩。我的双眼已蒙上了岁月的尘埃,无法洞悉陛下脉搏中的奥秘。”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整个人的生命力正在迅速逝去:“微臣竟然,再次感到了——陛下的脉搏居然是喜脉。” 这番话落尽,他就如同被抽离了骨架的身躯,轰然倒地,彻底塌陷在那冰冷的玉石地面上。 他心知,若不将心中所怀吐露,下一刻他的全族可能就会在那冷酷的凝视下化为灰烬。在族人的生死存亡与个人的荣辱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故此,他压抑着心底的战栗,将所知的一切如实倾吐。 梁青云,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听闻此言后,内心的波澜却是难以平复。她原以为自己只是身体有恙,或是近日未能得到妥善的休憩,却怎料到,自己竟是怀上了那不羁少年的孩儿。 在这一瞬间,她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措和惶恐。她尚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女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的心如何能不骤然紧缩,恐惧倍增?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面对这一切,她似乎失去了方向。 而玉蝉,那位平素冷若冰霜、手段利落的女子,对于眼前的局面也是无从置评。这般情况,她未曾预见过,如今只能静立一旁,等待着梁青云的决断。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梁青云眼中的杀机,或许是因为玉蝉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威胁,那御医从何而来的勇气,竟让他颤抖着身子站起,向梁青云深深一躬: “臣无颜见陛下,老朽宁愿自行了断,以谢天地。” 言罢,他竟悲壮地挣扎着向殿中的一根巨柱撞去,似是要以此了结一生。 御医心知,这一死,或许能保全家族免遭牵连,让自己的子孙得以善终。 但就在他即将撞击硕大的柱石之际,梁青云的声音猛地划破宁静: “拦之!” 玉蝉早已准备就绪,只见她身形一闪,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破夜空。 御医几乎与冰冷的柱石亲吻之际,玉蝉已是巧力一展,将其猛地拖回,重重地摔在了梁青云的脚下。 “万死不足以蔽你的胆量。”玉蝉的声音冰冷如寒霜覆盖下的梨花,将那御医重重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中的严厉如同冬日里的北风,刺骨而透心。 御医听此惊骇,身躯不由得颤栗起来,如同风中摇曳的芦苇,随时可能断裂。玉蝉那句话,宛若晨钟暮鼓,震撼着他的灵魂深处,唤醒了他的理智。生死攸关之际,他怎敢擅自赴死? 陛下尚未赐死,他的自尽岂不是违背了圣意?一旦触怒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不仅自己白白送命,家族九族恐怕也难逃一劫。身为御医,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可陛下的真实心思,他又岂能揣测透彻? 当他惊恐地抬起头,目光与梁青云对视,却见到的是她那因震惊而愈发苍白的面容。那白皙如同初绽的梨花,让他的心中不免一惊。身为太医,他自然知道这是惊骇至极的征兆。为何他的恐惧会使陛下脸色大变,难道真是自己的推断触动了皇心? 无论如何,他不敢,也不会去想陛下实际上是女儿身,那种可能性对他来说,犹如天方夜谭。 就在这僵持的气氛中,梁青云的声音突然如同春雷般在殿中回响:“将他带下,暂时留他性命。独自囚禁,朕的旨意不下,莫要有人接近。” 第389章 自我怀疑 听到这道命令,玉蝉立即亲自动手,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御医带到了一个幽暗的密室。尽管御医知晓了皇家的秘密,然而在未得陛下明令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陛下此举的深意,玉蝉也是首次感到迷惑。按理,知晓秘密者应立即灭口,然而陛下的选择又是何故?她虽不解,但如同寻常一般,没有将心中的震惊流露分毫。 将御医关入密室后,她亲自上锁,对隐匿在暗处的影卫挥了挥手:“加强戒备,无论人或物,若非来自朕的命令,谁也不得靠近。” 影卫们领命后,融入了四周的暗影之中,这个地方,除非遭遇全军覆没之势,不然别无可能见到那位御医。 与此同时,梁青云已是心神不宁,坐在御书房中,凝视着案前的奏章,却不似往日般细致研读。她的眼神茫然,心中的慌乱如同翻江倒海,难以平复。 她此时无比迷茫,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那个风流倜傥的登徒子不在身边,她竟感到一种无所适从。 她本想将这秘密深藏心底,但是想到自己腹中可能孕育的新生命,她心中的波澜难以抑制。欲将之割舍,又怎能忍心?那毕竟是那个人的骨血。 她的内心挣扎,作为女子的她,自小便失去父王的庇护,独自一人面对世间的风霜。那份对亲情的渴望,让她对腹中的孩子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眷恋。 玉蝉步入室内,目睹了一幕前所未见的柔情。梁青云,那位素来铁血冷峻的君王,竟然在无人的书房中,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动作宛若春水初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与守护。这一幕,即便是对玉蝉来说,也不禁让人心中泛起一丝惊异。 这位素来以铁血著称、冷眼旁观世事的女侍卫,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了一抹鲜为人见的柔情。若是平时相识的战友看见,定会为之震惊。玉蝉,一个将杀戮视为寻常饭食的女子,眼中怎会有这样的柔光? 然而,命运的波折并非人人皆知,玉蝉在与李安相处的空隙,偶尔也会展露出丁点柔情,只是从不像此刻如此明显罢了。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缄默,任由时间在无声中流转,仿佛在等待某个重要的时刻的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梁青云终于是长叹一声,自语般地吐露心声,“这难道预示着宿命的轮回吗?我与那放荡不羁的人物的相遇本就充满了神秘,现在,竟然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这真是命运的嘲弄。” 言罢,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玉蝉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或是别的情绪,淡淡地问道:“玉蝉,你说我该怎么办?这孩子,是该留下呢?” 话音未落,玉蝉已单膝跪地,俯首沉默,她虽与梁青云有着深厚的情谊,但在这等大事前,她清楚自己的界限。 梁青云含笑摇头:“你总是这样对我,自父王离去后,于这世上,我也只剩你一位至亲。当然,如今还有他和我的孩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同姐妹,更曾与那人一同…”话到此处,她停了下来,无需多言,两人的心早已默契相通。 玉蝉也明白梁青云的意思,她们不仅共同成长,还一同与李安打过不知多少次的斗地主。因此,在梁青云说出这番话时,玉蝉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那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视自己为外人。 尽管如此,玉蝉的心中依旧保持着清醒,知道自己的位置与身份。既然陛下如此说了,她也不好再保持沉默。 “陛下,此事臣妾实不敢妄议。但一切还须陛下心意,臣妾觉得,只要陛下愿意,世间无难事。且李大人权势早已如日方升,定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尽管玉蝉的话未曾指明方向,却如同春风解冻,将梁青云心中的冰雪融化,昭示了她内心深处的所望。玉蝉对于梁青云的心事了如指掌,她们心灵深处早已有着一条无形的纽带,让她清楚梁青云渴求的答案何在。 共历风雨,同赴沙场的玉蝉,也明白此刻己方应给予何种回答,于是她铿锵有力,却又柔情似水地给出了回答。 这番话语一出,便见梁青云被思绪所囚,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她心中的波涛尽管难以平伏,但对玉蝉的信任是不容置疑的。 确实,如梁青云方才所言,她心头的纠结早已如麻,茫然不知所措。此刻,唯有玉蝉能与她心无芥蒂地交谈,除她之外,再无他人能得其全然信赖。 然而,那份信赖的另一半,正身处遥远的嘉峪关之外,不在这皇宫之中,也不在她的身旁。 抬起头来,凝望着屋梁,梁青云的思绪随之飘散,终于化作了低语,“那个放荡不羁的你,可要安然无恙地归来啊。我还在等着你来决断此子的去留。这是你林家的骨血,我岂能私自定夺。” 这番自言自语,无疑透露了梁青云的内心决断。她声称在等待李安的判决,实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这孩子,她绝不会弃之。 玉蝉静静退去,心中已然明白陛下的意图。既然已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她便会尽其所能,动用一切手段,以保这个生命的安全。于是她走后,便立即着手准备安胎之物,尽管必须秘而不宣,不让此事泄露给第三个人。 这正是梁青云所信赖的侍卫,她最亲近的姐妹。仅一瞥之间,玉蝉便懂得了梁青云未言之愿,无需多言,便知所行。 梁青云独自坐在书房,突然之间,她忍不住苦笑摇头,“真不知道是该赞你有能,还是该嘲你无能。我与你多次共饮,皇后却毫无消息,而我,不经意间,已是身怀六甲。你这人,倒也真是有些手段。” 想到这,梁青云不禁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这笑容在许久的岁月里,她未曾有过。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在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抚摸,似在和那未来的生命进行着柔情的对话。 第390章 新生儿 在梁青云的肚中,一个新生命正在孕育,尽管未知其为祸或福,她的心却渐渐柔软,对这份生命充满了期待。“你这小家伙,现在你的父亲还在外头沙场血战,你若想来这世上,最好默默祈祷他平安无事,不然你将是无名无父的野儿。”她轻声自语,即便知道腹中的孩子尚未有知觉,这样的话语也不过是对自己心中忐忑的一种慰藉。 次日清晨,自知孕情后的梁青云对己身倍加珍重。到了黄昏时分,她不再需要玉蝉的嘱咐,便会自动收起忙碌,早早退息,以养护那颗跳动的新生命。 玉蝉一夜之间便搜罗了诸多珍奇的食材,这些食物不仅滋味宜人,更是减缓了梁青云晨起的恶心。第二日,太医再被召至,却见他整个人憔悴不堪,显然是整夜未曾合眼,深怕一旦沉睡便会永远地醒不来。 夜长梦多,他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反复问自己,为何会吐露那等逆天的话语?不止是君王,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罪不可赦。一旦传出他给君上诊出了喜脉,不待旁人动手,他那老脸何处安放?这岂不是失了医德,丢尽了匠心? 在这样的情绪与气氛之中,他再次出现在梁青云面前。但见她今日的面色比昨日更为红润,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这让太医感到无比惊诧。然而,昨日的恐惧犹在眼前,他不敢多言,只能跪伏在地,默默待命。 “来,再为朕诊一诊脉。”梁青云淡然地说道。 这两字一出,太医只觉得全身一震,怎料平日里轻车熟路的功课,此刻竟让他心生畏惧。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竟对把脉这般心惊胆战,若传于外间,定会成为笑谈。 但王命难违,他只得战战兢兢地上前,双手颤抖着放在了梁青云的手腕上。 这一次,他誓要用尽全力,来证明自己的医术不会有误。心中已经下定决心的太医,这一次的诊脉,显得尤为郑重。 然而,梁青云的脉象,不论他如何深察细览,始终如一,无可置疑地昭示了喜脉的存在。这让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不可抑制地感到了震撼。于是,他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目光穿透了自己的怀疑和惶恐,与皇上的眼神相遇,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复杂深沉。 在看见太医那复杂的目光后,梁青云却是轻轻勾起了唇角,展现了一抹淡然的笑容。那一笑,没有任何温度,却让太医感到了莫大的恐惧——皇上的这一笑,岂是善意?他心中不禁悲从中来,暗想此刻自己的性命恐怕是悬于一线了。 “呵,不必对你的医术自我怀疑,的确如你所诊,无误。向朕详述,这喜脉的情况如何?腹中之子是否安康?”梁青云的话语直接点破了他的困惑,却也让他愕然至极。 他怔怔地望着皇上,虽然心中震惊难以平复,但他也未曾料到,这位一国之君竟然是女儿身。如今听闻自己的君主竟亲口承认,太医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完全颠覆。这个真相若是传到外面,必将掀起滔天巨浪,乱了朝纲,动了江山。 在片刻的惊骇之后,太医脑中闪过了一丝念头:莫非这是皇上要除掉自己以灭口的前奏?毕竟,真相只有死人才最守口如瓶。他默默地思量,自己如何才能赢得君上的信任呢? 就在他恐惧不已,神思慌乱之际,梁青云的声音再次平静地在他耳畔响起,而这一回,她的话语却让他眼前一亮,如同破晓的曙光。 “朕不与你藏着掖着,正如你所想。陛下的身份,非是汝等可以妄言的。朕托付于你的,是胎中的龙种,朕希望你尽心尽力护佑。若朕的子嗣得以安然降生,那么你的罪责便得以消解。但若你有半点不忠,言语不慎,那末路如何,无需朕言犹可知晓。” 此刻,太医心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庆幸,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梁青云真正的目的。 在这瞬间,他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大的喜悦,原来皇上是要让他负责护理养胎,这不仅是重托,更是救赎。 自知仍对皇上有其价值,太医心知肚明,自己的性命尚未到达尽头。这个意识对他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霖,是他目前所能听到的最为美妙的旋律。 他急匆匆地跪下,额头贴地,连连磕头,如同农民朝着天降甘雨,感激不尽。他的言辞里洋溢着忠诚的誓言,一字一句都在表明他将秘密封存于心,绝不外泄分毫。 然而梁青云对这忠诚的保证,自是心存疑虑。诚然,怀孕本非易事,未有良医相伴,又岂能安心?既然这位御医已知晓皇室机密,不如就留他在侧,为自己安胎守护。 至于他的自由——哈,自他得悉此密,自由已非他所能谈及。皇权下,他得以续命已是莫大恩宠。 在得到太医的诺言之后,梁青云再次伸出素臂,让他细细查探,丝毫不敢有所保留。太医的手法更显谨慎,对一国之君的检查,自是不敢有半点马虎。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太医发现除了略带疲态,梁青云的身体状况良好。这让他心中的巨石终于轻轻落地。 “陛下,您的身体已是孕育新生,宜多加休息。臣刚才细查,胎气稳定,幸无异状。日常宜宁静养心,远离刺激之物,以保胎安。” 得知腹中小生命安稳,梁青云的心终究放下了重负。对于她来说,孩子的康健乃是至上之事。听闻无恙,她便轻轻挥手,示意太医退下。从此,太医的命运便与太医院无关,他的生活将局限于那间隐蔽的密室之中。 在严密的影卫守护下,这秘密自是水铁不漏。至于太医之去向,外界则有说法,他已被皇上密派至嘉峪关,辅佐李将军。 于此同时,梁青云的身体在太医精心的照料下日见康复。那些曾引起不适的恶阻,在太医开出的调理药剂下渐趋平和。如今的梁青云,不再有过往的虚弱,每日的生活节奏亦更为规律。 第391章 郁闷的大汗 宫中的侍从们注意到了变化:陛下不再埋首于繁重的朝政,而是会适时放下手中的奏章,出外散步,用餐时也更加注重饮食的调养。尤其引人瞩目的是,陛下有时会轻抚着腹部,仿佛在抚慰着里面的小生命。 只是这些变化,无人敢于多问,皇室的机密,更是无人敢于深究。太医的频繁脉诊,更是暗中完成,除了最亲近的侍卫外,无人得知这天大的秘密。 在梁青云的心底,李安拥有着不可替代的分量,这点在他们心知肚明之中亦无甚惊奇。皇心难测,然对于李安,却是惜才如金,唯恐战场上他身陷孤立无援之境,故此特遣一位技艺超群的御医前往。而宫中,也就在这样的波澜不惊中,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秩序。 转瞬间,故事的视角切换至那遥远的嘉峪关,关外的李安正面临着战事的紧迫。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已然过去,湖人士兵们目瞪口呆,胆战心惊。夜幕下,嘉峪关上空火光冲天,那是守军的警戒与信号,也成了胡人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源。 那些自诩勇猛无敌的胡人战士,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味道。他们望向威武的城楼,脚步不由自主地软了,甚至连骏马都不再愿向前迈进,仿佛能感受到主人内心的震颤。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队伍中流传着上次遭雷击的恐怖记忆,那雷电准确无误地击中其中,如同操纵天威的神仙下凡,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敬畏和排斥。 卢阿诺,那草原上的狼王,此刻也是愤怒与痛苦交织。他的一耳早已在李安的一枪下横飞,留下永久的伤痕。在他宽敞的帐篷中,可以看到他怒不可遏,手中的酒杯被他猛地摔在地上,满脸怒容地质问手下: “查清楚了没有?他们究竟何以神威,能够施展如此妖术?” “首领,探马回报,只见敌人手持类似棍棒之物,火光一闪即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至于具体何物,我们尚无从知晓。” 听此,卢阿诺怒火攻心,一脚将副将踢翻在地,随即抽出鞭子,如同暴风骤雨般落在对方身上,不顾其吃痛的呻吟。在草原上,他素有狼王之称,暴怒之下,手下无人敢出声,皆知若惹怒了他,势必有不堪后果。 卢阿诺冷哼一声,情绪稍稳,对另一副官问道:“这嘉峪关难道就无它路可通?难道我们只能困于这一城门不得进退?” “首领,嘉峪关建于两山之间,自古便是阻敌之要塞。两侧山峰险峻,非人力所能攀登。纵使我们竭尽全力,也只能让寥寥数人通过,于大局无益,即便悄然派遣精锐,恐怕亦难逃守军的火网。” 副官的话,无异于在卢阿诺心中投下一枚重锤,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已无退路,只能硬撼这铜墙铁壁。 卢阿诺心中满是挫败感,他战斗了一生,经历了无数血雨腥风,却从未遭遇过如今的困境。三十万大军在手,竟无法攻下对方一座孤城,这让他如何不感到苦闷和无助? 卢阿诺手握马鞭,其身影如同风暴中的狼王,在那绸缎般的毡毯上踱着步,步步生风。直到最后,他将马鞭猛地扎入坚硬的地面,声音如同来自北方荒野的怒吼,震耳欲聋: “传达本汗的令旨!三日之后,本汗亲征,必将嘉峪关破之!告诉我草原上的狼儿们,城破之日,任由他们驰骋劫掠,纵情五日!” 这是他激起勇士血性的老计,只有这样,才能点燃他们的贪婪与狂热,以劫掠之名,赐予他们无上的斗志。 然而,面对着前所未有的险境,即使这样的激励也无法完全消弭心中的犹豫与恐惧。草原的儿郎们虽然渴望那五日的自由与财宝,幻想着金银财宝与绝色佳人,但他们清楚,这一切与生命相比,不过是过眼云烟。 尽管如此,首领的命令无人敢违,他们只能开始准备战斗所需,心中却无不忐忑,因为他们知晓,等待他们的是未知而可怖的敌人。 三日的时光,对于胡人而言,仿佛漫长的岁月。心灵的折磨与不安,让他们每一天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枷锁,使得身心俱疲。 与此同时,李安一方在上次的较量中已树立威名,南山军的士气如彩云之上的朝日,愈发炽烈。这些守军士气高涨,若非李安未曾许可,他们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地展开反击,心中都暗自揣摩着火铳与未曾使用的秘密武器——手雷。 手雷的威力,他们深有体会,而敌人对此却是浑然不觉,这未曾展露的狠招,让他们内心更是充满期待和狂热。 在这三日里,除了必要的守卫,余下的士兵生活得无比逍遥,享受着充足的粮饷和大梁国后方的坚实支持,嘉峪关内的守军过得可谓是悠然自得。 每一天,他们眺望着密集的敌营,内心都在暗自期盼敌人的攻势,因为那将是他们立功的机会。 转眼间,三日即逝。当第三天清晨的曙光初现,远处大营中号角声起,划破宁静的天空,嘉峪关上的守军顿时面露喜色,因为这号角之音,预示着一场硝烟弥漫的攻城战即将拉开序幕。 这是何等的机遇?这是战功在望,是军心如火,是荣誉与胜利的召唤! 这预示着士兵们又有了挥洒汗水的舞台。 那些火铳,在日常的宁静中似乎也开始抱怨它们的闲置,虽然这不过是士兵们戏谑的比喻,但心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毕竟,这些火铳对于他们而言,宛如生命般珍贵,是他们骄傲的象征,是他们勇气的延伸。因此,他们对这些武器的呵护,远超过对待珍宝的慎重。 火铳的铁棍,经过不断的擦拭和保养,已经可以映照士兵们坚定的眼神,把手上那层浆皮,更是磨得发亮,足见这火铳在他们心中占有的份量。 这火铳,已不仅仅是一种武器,它是士兵们勇敢的证明,是对抗恐惧的护身符,是他们信念之火的具象,可谓神圣而不可侵犯。在这些守军心中,火铳不再是冷冰冰的铁制品,而是他们手中执掌的胜利之神,是守卫家国,守护同袍的强大力量。 第392章 一鼓作气 冷铁与火药的交响,早已在战争的序曲中响徹云霄。那些曾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勇士,他们双眼未曾目睹过这般新式兵器,然而一战之余,他们深切体会到了火铳之威,如何轻易地夺走对手的性命。 于是乎,他们日复一日地凝视着南山卫的战士,后者手中紧握着的火铳,如同握住了死神的镰刀,那兵器上隐隐透出的蓝芒,不禁令他们心生羡慕,若能手持一杆,那该有多好。 但李安,那位冷眼旁观的统帅,并不打算分配给他们。这并非轻视,更不是心怀叵测,而是因为那些备用的火铳数量寥寥可数,若随意分发,实际效用甚微。 缺乏训练的士兵,手中的火铳不过是一件危险的装饰,他们的射击失之偏颇,甚至可能因操作不熟练而走火,不仅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也是对稀缺资源的枉费。 转念至远方的胡人及耶利奇。耶利奇眼下的军阵已然整装待发,他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率领着那滚滚的军潮直逼嘉峪关。 然而,他并未贸然逼近,而是在一处更为遥远的地方驻足,显然是上一次教训的结果,知晓了离得太近蕴含的致命危险。 李安远望着那密集如潮水的敌影,以及他们刻意保持的距离,不由得苦笑摇头。 “哼,这次倒是学得机变了,知道我们的锐不可当,于是选择了避而远之。”他的声音中满是讥讽的笑意。 “正是!这群狡猾之徒,若真有胆色,便不要踏入我们的土地。否则,让他们领教下我手中火铳的滋味!”石柱怒气冲冲地回应,他那怒目圆睁,似乎在呼唤着敌人的尽快到来。 与此同时,在湖人大军的阵营中,卢阿诺已不敢再站在最前线。 尽管他站立的地方与嘉峪关之间距离辽远,他依旧隐藏在士兵之中,面前竖起了一排排的木盾,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攻击的畏惧,上次的幸运——失去一耳——他不敢奢望能有第二次。 “这次就用人海战术,将所有战马牵至后方,让步兵来发力。”他下令道,“步兵前进,骑兵退后,看他们如何对付我们。” 确实,这是一计妙策——因为战马在枪炮的轰鸣声下易受惊扰,造成阵脚大乱。而人力前推,则可减少这种混乱。 士兵们的进攻不会因畏惧而受到太大影响。而一旦施展人海战术,只要他们勇往直前,视死如归,那嘉峪关,那坚不可摧的壁垒,或许真能被他们撼动。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死者的尸体,也足以在嘉峪关外筑起一条道路,士兵们踏着堆成的“人墙”,也能攀登城墙。 一旦冲锋陷阵,与敌兵近身肉搏,他们坚信,自己的三十万大军定能攻克敌人区区数万之众。 在连日的观察与探听后,敌军虽对我方的秘密兵器一无所知,但他们似乎已推敲出我方的兵力,大约不过五万人马。 这番自信,部分源自卢阿诺与十三王爷的秘密对话。一番晦涩难懂的交流后,他得知了大梁国内的军力状况。 即便是梁青云的禁卫军倾巢出动,兵力数目亦止于此。于是,耶利奇下令施行人海战术,他心中坚定,哪怕牺牲十万大军,也要将这坚固的城池推平。 因为他明白,一旦此城陷落,中原腹地将大门洞开,再无人能挡住他的征服步伐。 耶利奇宣布作战命令,号角声在军营中回荡,那声音充满了磅礴力量,如同天地间的呼唤。 随着号角声的起伏,弓箭手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城墙边射箭边前行,而扛着云梯的士兵,背负木盾,像疾风骤雨般向前冲去。 转瞬间,天空中布满了箭矢,如同冬日里的寒雨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一阵风雨如晦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一万支箭矢如同蝗虫蔓延,一眨眼便遮蔽了天空,笼罩了众人头顶。 李安见状,立刻挥手示意,紧接着,一种特制的铁皮裹木盾出现在士兵头顶,构造精巧,形如雨棚,结构坚固,中央以木梁支撑。 底部装有滚轮,可以在城墙上轻松移动。这样,每位士兵都仿佛打开了一把坚固的盾形伞,顶在头上,既能挡箭,又能自由活动。 灵感取自未来世界之自行车雨棚的巧思,这雨棚式木盾成了天空中箭雨的噩梦。虽这时代尚未有空中的兵刃横飞,但射手们为了令箭矢能有更佳的杀伤力,射向高空,让箭矢如流星般呈抛物线坠落。 因此,这些天降的箭矢,仿佛是从云端释放的怒火,其势更甚。而这雨棚木盾,如同一座庇护所,稳稳承接这肆虐的暴雨。 巧夺天工的设计,盾下的轮子能够顺应士兵们的每一个微妙动作,灵活转动。它仿佛是古时万向轮的先驱,颠覆了传统战场的保护方式。不仅顶部宽阔,两侧伸出的檐口也为士兵提供了更广阔的保护范围。 这创新的构造,绝不会妨碍勇士们的战斗,因为它们面前的空间留有足够的操作余地。至于迎面而来的箭矢,自有盾前的勇士们用箭躲来招架。这城墙之上,因有这层层屏障的庇护,使得这一波波的箭雨,未能造成预期的伤亡。 在往昔的战斗中,每一次箭雨,都至少要夺去几十上百的勇士性命。而今,受伤者寥寥无几,情况较之前已是天壤之别。 看着敌人蜂拥而至,距离已至三百步。将领们的命令如风中磐石般坚定,火铳们随后响起了砰砰的巨响。这震耳欲聋的声响,令底下的敌军浑身一颤,那陌生而可怕的声音再次出现。每当这声音响起,他们就会如划水未逮的鸭子,无声倒地。 火铳弹丸的速度快得惊人,体积微小,不像箭矢留有长长的尾迹,几不可捉。弹丸击中敌人兵器,火星四溅,这景象在战场上显得格外奇异。 一瞬间,胡人大军的行列陡然停顿。这一滞,便令后续之人猝不及防地撞向前方,整个军阵陷入混乱。 第393章 嘉峪关捷报 后方之人撞上前方,前方之人不敢再冲,战阵顿时乱成一团。 卢阿诺目睹此景,愤怒至极,口中喋喋不休,然而他的呼喊在这混乱中,无力如风中细语,根本无法传达到前方。 就在敌军混乱之际,巨大的火药包也被投掷出去。雨棚设计时已预留了抛石机的投放口,因此炸药包的投掷毫不受阻。 随着炸药包在密集的人群中爆炸,爆炸声在城池前响彻,地面震颤,恐惧感油然而生。人群因密集,一个炸药包足以带走十余命。惨叫声此起彼伏,底下成了人间地狱,战斗力荡然无存。 卢阿诺此时方知大意,他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料到冲阵之初,就已陷入一片混乱,战士们相互撞击,全军几乎溃散。 城垣之下,士卒们如同夜色中惊慌的麋鹿,听到那撤军的号角,便似抓住了生的希望之绳,纷纷摒弃了荣誉与尊严,奔向生机所在之处。人潮汹涌,掀起了一场由恐惧引发的踩踏悲剧,然而,尽管如此,绝大多数的士兵仍是逃离了这场死亡的盛宴。 那本已触手可及的胜利,竟如同一只被风吹散的浮云,令南山军中的战士们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怒火,他们手中的火铳在对方尚未彻底远离之时,发出了愤怒的怒吼,炮火连天,却无法掩盖火铳装填的迟缓与无力——即便是那些技艺高超的火枪兵,在短暂的六十秒内也无法装填超过三发子弹。 而那群胡人,他们逃亡的速度之快,让南山军的怒火仅能在空中挥洒,转瞬即逝。不过十分钟,战场上便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和断矢,胡人已是无影无踪。 嘉峪关下,曾经的战场转瞬成了死亡的狂欢,尸横遍野,然而不少生命还在顽强挣扎,他们的哀嚎声在寂静中显得尤为凄惨。城上的南山卫守军对此却已不再关注,他们知晓,子弹的价值不应浪费在已注定失去生命的躯体上。 这场战斗的结局,让石柱心中的不甘如同蓄势待发的暴风,他来到李安身旁,脸上刻满了失落与悲愤。李安却是神色自若,对他轻轻一笑:“不必焦躁,这场仗未必就此结束。速去盘点伤亡,让有生之士得到救治。” 清点之后,惊喜之情在李安心中泛滥,自己方的伤亡竟然微乎其微,不过百余人受伤,而殉国的勇士仅仅三位。往昔的战斗,每一次都是血雨腥风,然而今日,比起敌人成千上万的伤亡,己方的损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这无疑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这一消息如同翱翔的雄鹰,由陆氏参军急速记录,随即派遣信使向京城传递。而在金銮殿上,帝王梁青云端坐高位,群臣却是忧心忡忡,面色不安。 一名文官站出来,语带颤抖:“陛下,岂能轻信太监之言?胡人若真破了嘉峪关,京城岂不是危在旦夕?” 他的话语触动了众人的恐惧,其他官员也纷纷开始叫嚣起来。 然而武将们却大都沉默,只有寥寥数人跟随着议论。他们之所以不发言,是因为在场有一位威望赫赫的老将军。 在老将军尚未开口之前,他们又怎敢妄自菲薄,擅自发声? 设想若是李安不曾踏上征程,那些身处朝堂之人,恐怕已被命运的骰子抛向那血与火的前线。面对滚滚而来的胡人三十万铁骑,他们的生命又岂能保全?因此,在他们的心湖里,李安的身影投下了一道难以言说的暖光。 或许没有他,他们现今那得来不易的安宁也将不复存在。即使这平静不过是昙花一现,也足以令人感激涕零。李安的胜算,在他们的心中,或许如同天边的星星,遥不可及。 当然,李安手中那些异于常人的利器,在一番激烈的试炼中已显锋芒,但眼前的现实是,他们之所以能存活至今,仍然是侥幸。他们的人数,与胡人的大军相比,无异于沧海一粟。 以寥寥数人之力,抵御三十万大军,这岂不是痴人说梦。 “休要再言!”梁青云的声音震撼庙堂,其强横之气势令众臣如遭雷击,噤若寒蝉。他们互相对视,无一人敢再出言,生怕一语成谶,招致祸端。 至于战事的成败,他们心中的疑虑从未消散。两位王爷此刻却异常沉稳,不复往日的狂跳,只是默默低首,沉浸在自己的阴影中,而这场战争似乎给予了他们过于沉重的打击。 赵丞相更是无言以对,他的亲弟正身处那三十万大军之中,一旦梁青云震怒,他的结局恐怕不堪设想。若非家书频频,嘱咐他务必留守朝廷之中,此刻他或许早已匆匆逃往玉门关。 梁青云的眼光扫过两人,他们的态度让他心中了然。他鄙视这两个老滑头至极。如果李安真能大胜,那将是他清算这些人的时候。 只要李安能够凯旋,赵丞相的高位必将不保,甚至那十三叔也将难逃法网。 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那登徒子是否真有此能耐。 “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些话虽刺耳,还望陛下早作准备。恐怕此刻胡人的战旗已经直指嘉峪关,朝我们的京城进发了。陛下,时间不容迟疑,务必要有所准备。” 就在朝堂的官员们默然无声之际,一位御史忽然挺身而出,他的脸上写满了决绝。 他的气势仿佛已经置生死于度外,即便知道这番话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他仍旧义无反顾地把这份忠言奉上。 这无疑是将梁青云推向了烈火之上。 在这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关头,若梁青云真的下令将那言官拖出斩首,那岂不是草菅忠良之举。众人心想,难道梁青云手下的太监之言成了箴规矩律,那触及国家安危的重大议题,岂能让一介宦官左右? 那言官心里明白,即使梁青云心中怒火难平,也不会真的对他怎样,这才使得他敢于吐露心声。言罢,他的目光偷偷投向六王爷,见那王者依旧神色自若,如古钟深鸣,越发地坚定了他的胆色。 第394章 扬眉吐气 在此时此刻,沉默胜似雄辩。难道众人没见六王爷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吗?显然,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言官的话语落下,梁青云的怒火如遭烈焰煎熬,心怀激愤。她欲言又止,正如那言官所预料,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此时此刻,除非李安能展现出非凡的胜绩,为满朝文武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否则,一切讨论皆属徒劳。 就在这紧张兮兮的氛围盘绕之际,当殿中众目都注视着梁青云时,殿外忽传来一名小太监的激昂呼唤:“启禀陛下,嘉峪关急报千里加急送达!” 伴随着这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骤然转向殿外,目送着那名急奔而来的使者。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方,可以清晰看见一名疲惫不堪的士兵,手持一封尚未展开的奏章,急匆匆地向殿中跑来。 那封奏章,无疑是百里加急的战报。在他的急迫步伐中,可以感受到那份令人心悬的紧急——只需确认其身份,便无人敢阻,直接通行至金銮殿外,等待皇上的召见。 而在那奏章出现的刹那,梁青云心中不禁一紧。那奏章的内容无非三种可能:要么敌军仍在攻城而未能得手,要么我方城池已告失守,要么就是我军大获全胜。 在梁青云的心中,前两种可能性无疑占据了主导。而此刻,即便是一个平局的消息也好过战败的噩耗。若是战败传来,那艰难建立起的朝廷威信将会如砂塔般倾颓。 尽管心中满是波涛,她仍旧不得不命令使者进殿。随着梁青云的一声令下,那使者便抱着战报直冲大殿,而此刻,在梁青云和众臣的心神各自漂泊之际,使者突然高喊:“陛下,嘉峪关大捷!” 这一声宣告,犹如晨钟暮鼓,激荡在每一个人的心田,甚至让梁青云的心脏也为之一震。 而在这一声宣告之后,一股沛然而至的喜悦席卷了梁青云的心海,她的面庞也在那一刻松弛下来,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色。 在这形势危殆之际,虽战报之喜大家皆知,但梁青云心中所倚重的,却非仅仅是战事的胜利。大捷之消息,于她而言,更是李安平安的信号,是林邑无恙的保证。那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少年,不但健在,竟然还硕果累累,开花结果,这怎能不让她心潮澎湃,喜不自胜? 刚刚那一刻,梁青云的心海翻腾着无数念头,甚至预演了战败后的种种,思索若失去江山,李安能否全身而退?此刻回想,无不后悔莫及。 然而战报如春阳解冻,梁青云心中累积的阴霾瞬间消散无踪。她身旁的玉蝉,一直在悄悄观察着这一切,这突如其来的喜讯,也让她宛如重负卸去,内心涌起澎湃的慰藉。 抬头仰望梁青云时,玉蝉察觉到了那微妙的神情转变,陛下的一颦一笑,令她心中的石块也随之落地。玉蝉清楚,在李安征战之际,她自己的心也是悬着的,尽管影卫未有任何音信——不是他们传递消息的速度不快,而是因为此刻的使者,原本便是影卫之一。 重大的军情,当然先汇报于朝堂,而非私下之间。 那使者跪倒在台阶之下,战书高擎如炬,声音再度响起,大捷的消息再次振聋发聩。梁青云起初欲亲自立起,揽取那沉甸甸的奏章,可当她瞥见文武百官的目光时,便按捺住了那股冲动,她强制自己恢复从容,平静地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将奏书递上。 小太监颤抖着双手,恭敬地奉上战书。皇宫中的安全,自有严密的把控,不必担忧其内藏什么阴谋。 梁青云迅捷地展开奏书,目光如电扫过每一行字迹,那些字句仿佛化为一道道光芒,照亮了她的眼眸。读罢,她整个人似乎被惊喜击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下方的文武百官也被这一幕搅动了好奇之心,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知奏书的内容。看到梁青云的表情,他们的急切之情更是加剧。 然而,在座中有一人却显得不急不缓,脸上绽放着满足的微笑,他便是刘老将军。当他瞥见梁青云的喜悦,听闻使者的宣告,嘴角便不自主地上扬,心中更是私下喃喃:“哼哼,不愧是老夫看重的少年,不愧是与老夫结拜的兄弟。真是彪悍如当年的我,哈哈哈,好一个漂亮的胜仗,你这是给陛下争了光,也给了你兄长我脸上添光。” 这番心语,自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若是李安在此,听到刘老将军的暗自夸奖,或许其脸上会泛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红晕,毕竟这结拜之事,在李安看来,多少有些颠倒了辈分。 当然,这些只是闲篇余话。梁青云目光穿越奏章字句后,轻轻地将其交付身旁的小太监。她满怀自信且充满权威的声音响起,却又不失稳重: “哈,这位李将军可真是振奋人心,以寡敌众,几乎无损地击溃了胡人的猖獗。他是朕的得意门生,朕的悉心栽培未曾白费。好极了!赞不绝口。将这份奏章传阅于在座的各位大臣,让他们共睹李将军的威名。” 随着这道命令落下,那小太监如同执着令旗的使者,迅疾步下金銮殿的台阶,朝着群臣的中心进发。奏章首先呈递给刘老将军,并非因为他职位之尊,而是因为他在武将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加之他资历崇高,自然成为了第一个审视奏书的人。 然而,更深层的缘由,乃是梁青云蓄谋已久,意在此举中暗削王爷兄弟的势力。在这朝堂之上,老将军的赞许和支持,令李安的名望再次攀升。 老将军的目光扫过奏书内容,一向波澜不惊的心湖泛起涟漪,激动之情掩饰不住,浓眉下的双眼闪动着光芒,络腮胡子也随着他的笑意微微颤抖。终于,他狂喜之下,猛然拍打大腿,放声大笑: “哈哈哈,陛下,李将军此战功绩斐然,真乃千古未有之佳话。此子乃天纵之才,天纵之杰,恭喜陛下获得如此良将。” 第395章 散是满天星 说罢,他竟不顾身份地深深一礼,向梁青云表达至高无上的敬意。这一礼,不仅是祝贺,更是对将军之首的明确认同,直接将李安推向更高的荣耀之巅。 他的行动,令旁观的两位王爷不禁心中一惊,心跳不由加速。他们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浓重,难道真的是一场辉煌的大胜?难道那三十万胡人的大军竟无法对李安构成丝毫威胁?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何等的不利? 特别是赵丞相,内心更是惊慌失措。李安一旦大胜,他的亲弟弟将被置于极为被动的境地。但此刻,一切言辞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唯有期盼奏书内容并非如己所想。 这份奏书最终传至他们手中,每一位大臣看罢,皆身体一震,几乎将之丢弃。显然,梁青云因李安的大胜而内心充盈着喜悦和激动,她毫不介意时间的流逝,让每位大臣都细细阅读过后,才将奏报收回。 梁青云紧握着奏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她目光投向了方才对自己决策指责的御史: “哼,先前你不是质疑朕将李将军派往前线吗?现观此奏报,可有何感想?” 这一问,直接令那御史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梁青云见状,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随即下令将他拖出,重责二十大板。 “此乃国难之际,人人当以国事为重。然尔等却在此时挑拨离间,理当斩首示众。然鉴于李将军此次大捷,朕宽你一命。来人,拖下,责打二十,罚俸三年。” 听罢这等裁判,那御史身躯颤抖,虽恐惧万分,却亦跪地领旨。随即被宫卫带离大殿。 不多时,宫殿之外传来了一连串刑杖击肤的响声,接着是凄厉的哭嚎在寂静的殿堂中回荡,彷佛一首残忍的交响乐。毕竟,梁青云在命令时已带上了几分隐晦的威胁,示意那些施刑者无需手下留情。 就这样,每一下打击都是骨肉分离,痛彻心扉。这不仅是一次对过错者的惩戒,更是对在场众人的警示。在这刻,任何人若敢出言不逊,其结局无疑将与那不幸者无异。梁青云心知,无论何人,在她的权力面前都必须俯首,这不仅是因为她的决断犀利,更因李安此战为她增光添彩。 梁青云听着外头的哭声,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仿佛在安抚着那未见世面的新生命,心中暗自咕哝: “宝贝,你看到了吗?呵,你那不走寻常路的父亲,果然是有本事的。” 当然,这番言语,她只敢在心里默念,绝不敢表露于外。而她这一举动,全被旁边的玉蝉看在眼里,见状不禁面颊微红,嘴角泛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玉蝉明白,此刻的陛下是兴奋的,是欣悦的,这种情绪对于腹中的孩子极为有利。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梁青云借着这场大胜,对朝堂进行了一番整肃,将胜讯直接发布至城门告示,让京城的百姓人人皆知。 尽管有人想要阻挠,有人暗中捣乱,但在梁青云如日中天的气势下,他们的心思不敢表露。梁青云的亲卫早未随李安出征,仍旧强大如初,这令他们只得收敛心思,不敢妄动。 京城的大街小巷很快张贴上了胜利的告示,由于百姓中不识字者众,梁青云便命人当众宣读,传扬英雄功绩。百姓们听闻此讯,无不欢欣鼓舞,他们未曾想到,多年来屈辱的生活竟迎来了翻身的曙光,以微弱之力击败了数倍于己的敌人,这真是空前的壮举。 梁青云的声誉因此在民间声声称颂,名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至于李将军,他亦被百姓亲切地誉为新一代的刘老将军,大梁国的战神。 然而景象再次转换,视线投向了辽阔的嘉峪关。胡人在第一次退却后,竟又一次集结,仅用时一时辰即重新列阵。但此刻,他们的面色与之前大异,原先的豪情壮志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嘉峪关深深的畏惧。 他们的每一次眼神投向关城,都似被无形的恐惧所束缚,手中的武器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们第一次有了退意,有了返回草原的渴望。 再也不愿触碰这座死亡之城,那里的神秘力量摧毁了他们的勇气,那不是凡人所能抗衡的。即便自诩为勇士,他们也不愿挑战天命。 卢阿诺的心战意摇,眼前这座堪比铜墙铁壁的嘉峪关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块硬得令人绝望的骨头。尽管内心泛起阵阵不祥的波涛,他明白,身处这种绝境之下,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继续推进这场看似注定失败的征战。 深知,动员了如此庞大的三十万大军——几乎是草原上所有胡人的力量,若不能攻下大梁,自己在归途之上的位置恐怕岌岌可危。在这由无数派系构成的蒙古大军里,一旦战事告败,那些原本就暗流涌动的部落首领必将变本加厉地反叛他的统帅地位。 那时,有心人可能会乘机将他推翻,大汗的宝座也将易主。一旦失去了权力,他将面临的,将是一场残酷得无法想象的结局——在草原的法则中,弱者为猎物,强者为猎人,这是铁的真理。 “首领啊,眼见着嘉峪关如同天险一般,我们还要继续攻打吗?若是再次发起冲锋,只怕咱们将会蒙受无以复加的损失。”这是胡人军营中不绝于耳的议论声。 这些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族,散落成许许多多的小群体,每个群体都有自己的首领,各自率领着忠诚的战士。而这支由无数部落汇聚成的三十万大军,在这次集结中,无不有着这样的私语和议论。 部落间的首领们心照不宣,他们暗中盘算着,决不能让自己的人马再次冲在最前,否则,那将是一去不返的死局。 俗话说的好,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这些部落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着想。 可越是这样,他们便越是难以获取胜利。 第396章 幕后高人 在他们的部落,一旦勇士精悍的生命之火被扑灭,他们将面对的是支离破碎的命运。周遭的部落,都如饿狼般盯着他们,只待一瞥之机,他们的存在将成为历史的尘埃,被其他部落一口吞噬。 每个部落心怀鬼胎,三十万大军虽然名义上是一体的,但内心的裂痕已由隐而显,彼此之间的联结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们如弦上箭,仅待一声令下,便可能四散飞逃。 李安知晓这一切,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帷幕之后,与他的军官们密谋着这场生死攸关的局势。 “暗中与那些大部落的首领传递消息,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我们内外夹攻,一旦战局倾斜,胜利后,我们将扶植他们成为新的汗王,统治这片草原。”李安的声音坚定而深邃。 会议桌旁,一个俊美的女子坐在那里,她是影卫的一员,名叫柳淑,也是玉蝉最为信赖的副手。她负责所有的情报工作,其能力和经验都得到了李安的充分肯定。 听到李安的话,这位俊美的女子点了点头,随即下达指令,行动起来。 这是李安早有预谋的棋局。尽管他明白,这些话语会使对方动摇,但这远不够,他们尚未真正感受到痛苦。他知道,若要让敌人真正崩溃,必须削减他们十万兵力。一旦达到三成损失,这块心怀不轨的军队必将自行解体。 虽已有此计划,李安还是让人传递了这消息,这无疑是在敌人心中悄悄埋下一枚暗子。 吩咐完这些,李安的目光突然转向另一名女子。与影卫的女子截然不同,此女短发利落,身着迷彩服,英姿飒爽,她是女子特战部队的大队长——辛柔。她不仅外表英俊,更拥有出众的武艺,不愧为队伍中的佼佼者。 “辛柔,让你的女子特战队全员上城墙,让守军为你们让出防线。没有血与火的洗礼,便无法锻造真正的铁军。这一次,朕要见识你们的勇武。你们虽平日里英勇,但现在是真正展现价值的时刻。记住,唯有经历此战的洗礼,你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军人。” 辛柔身姿挺拔,庄严地答道:“定不辱命。”声如洪钟,随后迅速离开,去组织她的队伍,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考验。 战争的阴云笼罩了每个角落,这些士兵已脱下了原有的飞鱼服,换上了风采英挺的迷彩战衣——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战场上如鱼得水,穿行无阻。那些华丽的服饰虽显荣耀,却难免束缚了他们的身姿。 辛柔离开后,李安的目光沉静地移向旁边的石柱,声线低沉而有力:“务必妥善安排,确保她们安然无恙。她们的锻炼固然重要,但无需用生命作为代价。我想,你懂我的用心。” 石柱那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机智。他深知李将军的意图,并清楚该如何布防以确保特战队的安全:“将军,尽管放心,我会将她们置于既能施展才华,又能确保安全的位置。让她们有机会砺炼,却不至于犯险。” 李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毕竟,这些女子特战队员都曾受他亲自体检,他们的安危牵系着他的心。尽管如此,她们的地位和身份注定了必须经历战火的洗礼。 “全体提升警惕,敌军很可能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内发动反击。”李安的话虽然肯定,但所有人心中都带着几分怀疑。毕竟,刚刚遭受重创的敌人,怎会如此迅速地再度发难? 然而对于李安的命令,无人敢于怀疑。之前的战斗,每一次的胜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力量几乎是单枪匹马地造成了敌军的溃败,这样的战绩在大梁国历史上前所未有。 这怎能不令人震撼?这怎能不让这些士兵心生敬佩? 这时,将士们的士气高涨,每个人内心滚烫,仿佛刚刚的战火尚未退去。他们的心跳依旧急促,倘若敌人真的再度侵袭,他们便无需额外的鼓舞即可奋勇应战。 在这样的气氛中,时间迅速流逝,士兵们有序轮休。每个人的精力都未耗尽,面对刚刚的胜利,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这般景象在被攻城一方是罕见的,通常面对战场,每个人都应有或多或少的恐惧,但此时的他们却与之相反。 在这种氛围中,李安再次登上城墙的那一刻,远处突然传来了号角声。毫无疑问,敌军再次进攻了。众人再次对李将军的预判折服——他所言竟又成真。 他们暗自揣测,难道敌人真的疯了?居然敢再次挑战,不就是徒劳送上军功吗? 众人正怀着这样的想法,准备好好打一场时,却不禁愣住了。 远处的胡人大军不再是之前那般密集的阵型,反而每个人之间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似乎故意降低了密度,这样一来,他们的战术似乎有了新的变化。 在嘉峪关的巍峨城垣下,昔日那密集如潮水般的五万攻城大军已是今非昔比。此刻,敌阵仅剩下了一万余人,而余下的部队则如同潮水退尽后的暗礁,静默地驻守在安全距离之外,再未越雷池一步。 李安将军立于城头,眺望敌军的陈列,心中的战棋已是灵光一现,顿悟敌意。敌军的散布之法,无疑是对城上工程打击的巧妙回应。他们早已识破,若人群密织,则炸药之害倍增;散去,或能逃脱一劫。一旦人海分散,昔日一包炸药夺十余命的威力,今日只能化为寥寥之数。 “胡人亦有智者,竟能如此变换兵法。”李安心中暗叹。 而此智慧的源头,正是他不久前放过一马的那汉人家族,现居胡营,成为策士,巧妙地替敌人指点迷津。 胡营之中,卢阿诺将军对着一位汉服老者放声大笑,赞叹道:“先生之计妙哉!如此一来,我军不再受大规模杀伤之苦,纵有惶恐亦不至于陷入之前的踩踏之灾!先生,真乃我军之幸也!” 第397章 大杀器! 面对如此赞誉,老者满面含笑,微微点头:“老夫所见,那城上之利器虽凶,瞄准却非必中。我们散开人群,他们的手段自然便不足为虑。” 两军交锋之地,战鼓擂动。随着敌军步步逼近,距离仅余二百步,云梯即将触壁。主将们果断命令射击,火枪齐发,却发现此次的破坏力远逊于前。原来密集的人群让火枪如入无人之境,而今这稀疏的队形却让枪枪命中成为奢望。 同样,投石机上携带的炸药包,其毁灭之力虽然依旧,也因人群稀散而杀伤力大减。而那些重炮,昔日能带走一群的,如今只能零星击中几人。 众将士面对这意料之外的结果,脸上皆露出了不安与挫败。这一轮攻击之弱,令人心生不信。 在疑虑与惊讶中,敌人已冲至城下,云梯静静竖立,战火再起的奏章,即将在这攻守之间奏响。 随着云梯一节节耸立,将军李安眼见敌人如蟑螂般蜂拥至城墙之下,而城上的战士们却是愣神中的一刹那,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然而,李安面对眼前的急局,不但未有片刻的惊慌,反倒是唇角微挑,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微笑。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那支严阵以待的女子特种部队。这些从未沾染战火的女子,脸上紧绷的表情彰显着内心的肃穆与紧张。几位更是面如死灰,然而对于这支初次踏上战场的队伍来说,已算是坚毅之态。 李安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往昔的影子——那初次目睹战场血雨腥风时,无法抑制的胃中翻腾,那不禁露出的苍白之色。然而这些女子,已经以她们的勇气和决心,超出了李安的期待。 她们手握长长的火铳,不断瞄准,一次次扣动扳机,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决绝而专注。得益于之前的谨慎布置,她们被城墙牢牢守护,仅通过零星的射击孔向外界宣泄着火药的愤怒。 射击孔的设计原为弓箭而设,现在却成了火铳的窗口,略显宽敞。箭雨偶尔透过孔隙射入,但她们早已训练有素,发射后迅速退回,身体隐于城墙之后,安全地进行装填。在这种操作下,虽消耗弹药甚多,却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她们自身。 对于这一切,李安表示了肯定。他心知这次战役,更多的是让这些女子适应血与火的考验,而非索求她们取得何等辉煌成就。 看着敌人步步逼近,李安唇角的笑意更甚,他只是简单命令士兵,待敌方搭起云梯时,便集中力量将其推翻。至于反击,只需如常应对。 而在胡人营中,卢阿诺将军和旁侧的老者,看着士兵们一步步贴近城墙,双双露出得意的笑容。老者的眼中闪烁着深谋远虑的光芒,他洞察了城守的弱点。 “哈哈,我军贴墙而行,他们的大杀器便束手无策。那些巨响的大炮,怎会敢对准墙脚释放火力。老夫已观察甚久,那炮只能直直射出,而投石机所投之物,能炸出深坑,如敢炸向城墙之下,那城墙不日便会倾倒于自己之手。” 老者的计策,不仅可行而且深远,他的观察细致而精准,如同先知一般洞悉了战局的未来。 在几番激战之后,敌军对李安手中所握的杀器已有大致了解,特别是那些可怖的炸药包,其破坏力在这古老的城墙面前极为凶猛,因为此城非比后世坚固的钢筋混凝土。若真有炸药落于城根,势必地基不保,自是敌军无须攻城便得城矣。由此,炸药包绝不能就此弃于敌下,至少需投之城外一定之距离。 然而,一旦敌军拥至墙下,又岂是轻易退回攻击之范围?至于火铳,其数量终究有限,每次震天响的鸣放虽可夺去一敌之命,但敌人浩浩荡荡,其数目之多,令火铳之效仿佛杯水车薪。这远射之兵器,唯有在敌军冲锋之际方能显其威力。 而此刻,更多的依赖是滚木和雷石——这才是真正可靠的防御。唯独不幸,李安未有多备此物,城上存货寥寥,使得老兵们心中起了不安的波澜。 他们俯瞰着汹涌澎湃的敌军,仰望着一座座达天的云梯,每一张脸上都不禁显出了惶恐与不安的神色,甚至不自主地叹息,认为李将军虽勇猛,却因年轻而不懂考虑周全。 敌军如洪流猛兽一般汹涌而至,云梯一立,形势便极为危急。与之心有戚戚者,还有那些锐气已消的老兵。他们首要之念头是火速入城,以寻找更多的滚木雷石,唯有此法,才能在第一时间内击退敌军。 老兵首领急匆匆来至李安面前,建议立即烧热沥青油,以备不虞。但李安闻言后,唇角却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示意无需惊慌。 此等从容的回答反倒加剧了老兵的担忧与焦虑,他们在心里默默疑惑:这位年轻的将军究竟打的是何算盘? 眼看敌军即将攻破城池,他们手中那些威力惊人的火铳虽然锋利,但绝非近身肉搏之利器,一旦陷入近战,那些蛮横的胡人将占尽优势,毕竟一名胡人足以匹敌两名汉人士兵。 “无需忧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尔等只需静待风云变幻。”李安淡定地回应。 老兵领头者想再劝,但见将军定海神针般的坚毅表情,只得长叹一声,带领部下将那些城上仅存的滚木雷石尽数投下。 可惜此番全力以赴,犹如沧海一粟,敌军数量之多,远非他们所能抵御。 敌人波涛般地推进,虽有滚木雷石之阻,却也只掀起了波澜微小的涟漪。 这些粗糙的防御武器,每一击最多只能打倒一敌,而若敌人避开,则毫无所成。 于是底下的敌军越聚越多,蚁群般不断向云梯争先恐后地攀登。 守军之中,箭矢如织,与火铳的轰鸣交织成一曲凄厉战歌,虽然这强行编织的旋律稍显颤抖,但仍坚强地在空中回旋。此种攻势,尽管增强了一线生机,却仍旧难以完全阻挡敌人的攻城脚步。时间之沙漏中,两个时辰的流逝似乎成了这座城池命运的倒计时。 第398章 无力感 尤其在那些女兵驻守的城垛,为求生存,她们身后空无一人,犹如无声的警告——此地无铁壁铜墙,无滚木雷石之守卫。若敌军之云梯成功搭上城墙,那便是直通天险,危机四伏。 而已退下火线的战士们,心中焦灼如烈火煎熬,眼看着敌人的步步紧逼,无奈与绝望交织成难以化解的结。 南山卫的士兵们却似乎漠然,他们的嘴角掠过一抹似血的笑容,如同暗夜中即将绽放的烟火,静候着那最绚烂的瞬间。 终于,随着一声震天的号令,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突然绷紧,手雷如同死亡的种子,被他们从怀中抽出,点燃后,如同收割鬼魂的镰刀,划破夜空,坠向城墙之下。 那些仰头望来,嘲笑中带着轻蔑的敌兵,未料到这小巧的铁疙瘩竟是暗藏杀机。他们的笑声还未落地,便被接踵而至的爆炸声淹没。 城上,那些满怀疑虑的老兵们,目睹这一幕,满腹的惶恐与不信瞬间化作震撼与敬畏。他们原以为城池的命运已如风中残烛,未想李将军的胸中早已暗藏玄机,这小巧的铁疙瘩竟是炼狱中的恶魔,爆炸之声如同阎王的呼唤,召唤着生命的终结。 远处的卢阿诺二人,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 他们原以为胜利已在眼前,却没想到胜利的背后,竟是如此惊心动魄的陷阱。 那些在密集人群中引爆的手雷,其杀伤力之大,无需直击,破碎的弹片如同死神的镰刀,肆意收割着生命。即使在空中爆炸,那散落的铁片也如同猎户撒下的网,无情地猎取着猎物。 此刻,城墙之上,士兵们的心中充满了战意,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而城下,曾经嚣张的敌军如同惊弓之鸟,陷入了混乱与恐慌。 李安的计策,如同一盘大棋,将敌人引入了死亡的陷阱。而这城墙,已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孤城,它是李安智谋的堡垒,是守军勇气的象征。 破晓前的攻城战如同一场梦魇,守军的火铳与手雷犹如夜色中的雷霆,将那铜墙铁壁化为虚妄。胡人士兵们头戴薄皮帽,身披折子皮甲,这等脆弱的防护,在死神的镰刀面前不堪一击,他们的勇气和士气如同初露的晨曦,在炸药的咆哮中熄灭。 一轮炮火下来,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惊愕与哀鸣。士兵们一时间魂飞魄散,曾经的杀戮者现在如同羔羊一般无助,云梯上的攀爬变成了空虚的挣扎。而守城的老兵们用火铳的轰鸣作为追魂的号角,将那些愣神的生命一一收割。 新一轮的手雷如同死亡的使者,自城墙上空洒落。胡人士兵们这次终于领教了恐惧,他们的脚步匆忙而混乱,挤压、踩踏,逃亡的大军变成了自相残杀的混沌狂潮。两万之众慌不择路,仅余五千余人艰难逃生,其余皆成为战场上的哭泣之影。 卢阿诺与他的同胞,城墙之上的老兵,甚至是前线退回的老兵首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呆。老兵首领手里的大石头,宛如此刻凝固的时间,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那些原本心存侥幸继续放箭的敌人,也被同伴的惊慌失措所感染,箭矢无力地落下,他们只有背弃战场,逃向远方的路。 南山卫的士兵,仿佛早有预知,他们在见证了战场的惨烈后,爆发出一阵胜利者的豪情笑声。他们对手雷的威力早已如数家珍,想象中的地狱此刻真实呈现,每一颗飞舞的铁疙瘩都是他们胜利的注脚。 历史上的攻城战往往需耗时数日,尸横遍野方告一段落。而此次战事,在降维打击下戛然而止。这速决之战,刷新了战争的记录,昭示着新时代战争的残酷与迅捷。 卢阿诺所带之军,在恐惧的阴影下败退。 他们的身躯在后撤时不住地颤抖,内心的恐惧如同寒流,从骨髓中蔓延至每一寸肌肤,逃亡中的胡人,不再是昔日雄壮的战士,而是遭受心灵重创的逃兵。 战争的残酷与胜利的喜悦,在同一时间以最极致的方式展现,而胜利者与败者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截然分明。 卢阿诺心中本以为,经此一番雷霆万钧之后,那古老的城垣也必将岌岌可危。但当他的目光穿越了尘烟与混乱,落在那依旧巍然无损的城墙上,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士兵们的血肉之躯承受了如此巨大的苦难,而城墙却似天工造物般,岿然不动,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感到心底的震撼与不可思议。 “大汗,我们还是撤军吧。再如此下去,我们丝毫胜算也无。”饱经风霜的老将以沉重的心情,对旁边的卢阿诺吐露忠言。 然而,卢阿诺此刻的双眼却是血红,怒火与不甘在瞳孔深处翻腾。撤军?在他的字典里,那是耻辱的代名词。若是今日退去,他的一生将载入史册的不过是一个懦夫的符号。他的决心已如磐石,必须将这场战争进行到底,哪怕是牺牲三分之一的大军,也要攻破这座城池,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他的心中,撤退不过是懦夫的选择,不能容忍。今日,他要以赌徒最后的豪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两次的攻城已成往昔,如果还有第三次,那无疑是屈辱的循环。他不信,这坚硬的骨头真的咬不动。 于是,他激情澎湃地挥舞着弯刀,嘶声力竭地下达命令:“传我之令!弓箭手上前,不惜一切代价,为本汗夺取这座城池!” 他坚信,拥有天生射箭技艺的胡人勇士,百步穿杨不过是寻常技能,而神射手能将箭矢射出数百步。只需以人海战术,挥洒无数箭雨,城池的防守终将崩溃,即使这一轮箭矢不能带走敌人多少性命,这最后的努力,即使失败,他也甘心撤退。 尽管他的命令受到诸多反对,但在卢阿诺的铁血威严之下,无人敢公然违抗。士兵们只得硬着头皮,组织神射手迅速集结,向前线挺进。 胡人射箭的威名不是虚传。 第399章 草原战士的天赋 眨眼之间,剩余的26万大军中,竟汇聚了十万名箭手。他们或非神射,但每一人都是箭法高超的战士。 就在这时,他们如同猛虎下山,阵型整齐,一步步逼近城墙。这一幕无疑也被城墙上的李安目睹,虽然意料之中敌人不会轻言放弃,但他没想到卢阿诺竟会孤注一掷,下此昏着。 李安深知,他们的火铳,其杀伤之广远远胜于弓箭。 敌方的神射手即便能射出两百步,也仅限于少数。在这十万弓箭手中,能够做到此事者寥寥无几,大多数还需逼近两百步方能发挥其威。 当那十万大军踏步前进,震动着大地,这肃杀之势确实足以震慑人心。即便是南山卫的勇士,在这庞大的压迫感下,也难免手中的武器不自主地颤抖。 然而,就在这铁流般的大军向城墙挺进,李安以为敌军将以死相拼时,突然间,大军中分出无数通道,一队队手持巨盾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前线。 他们迅速将盾牌竖起,为弓箭手筑起了一堵坚固的防护墙。 盾牌兵展现出了无声的默契,他们将厚实的盾牌横置,甚至举过头顶,犹如铁壁铜墙般构筑起一个坚不可摧的防护罩。这一切,使得弓箭手的队伍变得如同坚城一般,完全处于坚固的保护之下。李安注视着眼前的变化,心中不由自主地掠过一抹讶异。 “石柱,这些盾牌,你不觉得有些异样么?”李安的疑问使旁边的石柱也是一怔,随后他揉了揉双眼,目光如炬般锐利地刺向那些盾牌。 不多时,他发出了一声惊讶的轻咦。“将军,这些盾牌,每一个都缠绕着厚厚的牛皮,不是吗?” 诚然,这些盾牌并非单一的木质构造,而是外覆了数层牛皮,增添了额外的防御力。这种盾牌的坚固程度,远超那些简单裹以铁皮的同类。弓箭在其上搁射,无异于泥牛入海,牛皮的吸能效应足以削弱大多数冲击力。 李安和石柱不禁认识到,这层层的牛皮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能够减弱火铳的杀伤力,除非是在极近的距离——比如十米之内,否则火铳的子弹撞击在上面,不过会留下一个微小的凹坑。 于是,在这种盾牌的庇护下,原本杀伤力惊人的火铳似乎丧失了其锋芒。一旦火铳失去了效果,依赖火炮和投石机的杀伤力就难以完全发挥出来,因为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武器的发射频率是有限的,速度是迟缓的。 卢阿诺的真正谋略也就此显露无遗。 他已经预见到,一旦火铳失去作用,火炮和投石机虽然威力巨大,但攻击的间隔时间是他们的短板。一个火炮的装填至少需要三十息的时间,而在这宝贵的三十息之间,敌人的盾牌兵可以迅速地修补防线,从而让弓箭手迅猛推进至一百步的距离。而在这距离之内,十万弓箭手的齐射,将会有如山崩地裂的破坏力,这是不容忽视的。 这正是卢阿诺构思出的最为高明之策。 当李安也意识到这一切,他不禁对卢阿诺心生敬佩。不可否认,这位老将的眼光犹如鹰隼般锐利,策略实属高明。 若是他们继续以攻城士兵构建云梯,那么无论是火铳还是手雷,都能够在近距离内发挥出毁灭性的威力。 而当对峙的敌军派出十万骑射精兵,李安的火铳兵似乎对那牛皮盾牌束手无策。这样的局面,无疑是一大不利。 试想,十万箭矢齐发,何等壮观而可怖的场面。的确,这般密集的箭雨,难免会造成己方人马的相互伤害,然而更甚的,是对李安军阵的沉重打击。 十万箭矢,从天而降,无角度不致命。虽说李安的士兵头顶的盾牌坚如磐石,但面对箭雨如瀑的攻势,即便是铁石心肠,亦难免心生一丝颤栗。 远处,卢阿诺的嘴角勾起一抹残暴的笑容,他冷声哼道:“哼,你们的武器固然锋利,但在我的人海战术面前,都将化为乌有。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万箭齐发的威力!哈哈哈,今日就让你们领教领教,我草原勇士的勇武与人多势众的真谛!” 旁边的老者,目光如炬,洞察了卢阿诺的企图,却也只能无奈地摇头。这场战斗,胜算虽大,但不可忽视的是,神射手中多数乃王庭部落之精锐。一旦己方损失过重,王庭势力必遭残削。倘若失去这些勇士,即便胜利又如何?胜者归来,却可能会面临其他部落首领的背叛与推翻。 草原上,力量就是一切。无兵在手,又何以坐稳王位?老者心中暗自叹息,同时脑海中也在细算,草原上现今哪个部落的势力正盛,是否应当另觅明主? 在这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中,卢阿诺的大军稳步向前推进,而城墙之上的大佑国士兵们也是紧张异常,掌心的汗水默默述说着内心的不安。他们紧握着火铳,目光凝重地望向前方那一片汪洋大海般的敌军,心中默念着,一旦敌人进入射程,便是生死一搏之时。 然而,他们的内心,不免泛起了层层涟漪。是否真的能扛住对方箭雨般的猛攻? 在这肃杀气氛中,两军都在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经历了两场激战后,胡人士兵内心对于嘉峪关上的大佑国士兵早已生出深深的畏惧。尽管十万大军的壮阔景象多少为他们注入了些许勇气,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如影随形,不可抹去。他们握弓的手指不自觉泛白,这一步步向前,不久即抵达三百步的关键地带。 在此距离,火铳尚能发挥杀伤力,而弓箭却显得力不从心,尤其是在向上射击时。这样的距离下,弓箭想要攀越高城,无疑是难上加难。 因此,他们的长官并未发出射击的令,而是继续带领部队前进。城墙上,大佑国的指挥官却已下令,让士兵们准备好一旦敌人进入射程便开枪还击。 于是,一场关乎两国命运的较量,就在这一息万籁俱寂之际,静待爆发。 第400章 悲观 随着命令一声下达,早已填装完毕的火铳兵顿时齐齐扣动扳机。霎时间,铳声大作,一颗颗弹丸带着呼啸之声奔腾而出,直扑敌阵。 弹丸如雨,迅疾间便与敌方盾牌兵交错而过。撞击声响起,一阵砰砰闷响,弹丸击打在木盾上,仅留下浅浅痕迹。 然而,当第一轮火铳齐射结束,双方士兵无不为眼前景象所震惊。城墙上的大梁国士兵目瞪口呆,望向战场中央,只见那些胡人竟在枪林弹雨中几乎毫发无伤。 虽然说零伤亡略显夸张,但这一轮火铳下来,确实未能造成实质性伤害。 弹丸虽击中木盾,却仅留下些许痕迹,未能阻挡敌军步伐,顶多是让他们略微放缓前行速度。 这一幕令大梁国士兵心中震荡,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火铳本应威力无穷,现如今却如同虚设,这如何能不令他们心生惶恐? 若火铳无效,这场战事又该如何继续? 敌军若趁机攻破城墙,城内百姓将面临何等灾难? 于是,他们心中焦虑倍增,眼前的战局使他们不得不考虑最坏的结局。同时,敌方胡人也同样惊愕不已。原本在火铳齐鸣之时,胡人士兵心底升起的恐惧令他们身躯微颤。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恐惧虽来势汹汹,但当他们冒着铳声前行时,手中盾牌传来一阵大力,只将他们稍稍推后。 然而,后方人群密集,迅速靠近,盾牌兵们几乎不倒。强大的后援力抵住了冲击,使得他们继续前进。 随着那阵冲击力袭来,胡人战士们惊愕地发现,他们竟毫发无伤地伫立于战场之上。没错,他们依旧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没有被敌人的火铳击毙,这一发现让他们满心震惊。 “好家伙,对方竟然没能奈何我们!”一名战士喃喃自语,难以置信地摇头。多场战斗下来,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到。 见此情景,卢阿诺不禁拍着战马,放声大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肆无忌惮的神采。“哈哈哈,本汗早知此计必成!你们再嚣张啊,有本事再来!本汗有十万弓箭手,不信拿不下你这区区嘉峪关。来人,把鼓槌拿来,本汗亲自擂鼓助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立刻有人将战鼓的鼓槌递给了他。耶律奇随即疯狂地敲击战鼓,战鼓声如雷霆般在战场上回荡。 胡人战士听到后方传来的战鼓声,纷纷嗷嗷直叫,他们在经历了这轮火铳洗礼后,重新找回了丢失的自信心,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性格再次注入他们的血脉。他们疯狂地朝前迈进,口中不断发出嘶吼。 城墙上的士兵们见状,心中的惊惶愈发浓重。然而,李安却镇定自若,毫不在意。这时,火炮声轰隆传来,一枚枚炮弹直奔敌阵而去,重重砸入密集的人群。 炮弹击中木盾,顿时炸裂四散。瞬间,那一溜的人群被猛地推倒,几十条性命瞬间被带走。由于人群过于密集,炮弹实打实地击中了盾牌,带着盾牌一路横推,将敌军向后猛砸。 这破坏力之惊人,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原本有些泄气的大梁国士兵瞬间精神振奋。事实证明,敌人并非无坚不摧,并非不可战胜!他们的斗志再次被点燃,目光齐聚在大炮之上,期待着更多炮弹将前方的木盾阵地彻底摧毁。 一旦盾牌阵地溃散,敌人将成为活靶子,到时候便是大梁国士兵们大显身手之时。然而,敌军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一点,随着前排人群被炮弹击退,后方立刻补充上新的盾牌兵,缺口瞬间被填平。 显然,炮弹的填装速度跟不上敌军补充的速度。毕竟,炮弹填装过程繁复,远不如火铳简便。战局依旧胶着,胜负尚未分明。 眼见敌军步步逼近,再前进不到五十步,便会进入对方弓箭的射程。时间紧迫,迫在眉睫,留给他们的机会已然不多。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所有人都紧盯着战场核心时,李安嘴角微微上扬,突然间挥手下令。 瞬间,一小队士兵抬着一个个沉重的大木箱,从房间里快步跑出,径直奔向大炮所在之地。这一举动令城上的士兵们齐齐一愣,不明白李将军究竟在酝酿什么新策略。 但当他们看到李安脸上那毫无紧张的神情时,顿时心中一宽,明白将军自有后招。想到这里,众人释然。 火铳、投石机、炸药包,再到震天火炮,这每一件战具无不出自李将军之手,无不令敌人闻风丧胆,无不具备碾压之势。如今,在这般危急之时,李将军定然又有新的奇谋,这绝非偶然。 正因如此,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些大木箱,尽管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不禁心生疑问:李将军还能再创奇迹吗? 虽然之前的每一项发明都堪称奇迹,但眼下的局势实在是棘手无比。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那些大木箱被士兵们迅速撬开。 没错,炮手们不停地撬开箱子,箱内之物瞬间显露在众人眼前。 当士兵们看到箱中之物时,所有人皆是一愣,随即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没错,那是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自心底迸发而出。 似乎再也没有了光明一般。 在此刻,眼前那个古朴的木箱所藏的不是别的,竟是那些致命的炮弹,如同沉重的泪珠,摧毁了每个人内心的一丝希望。 曾经满怀期待地盼望着,或许箱中藏有一件能够扭转战局的神兵利器,却在一眼之间,变成了一颗颗普通的炮弹,尽管它们数量众多,却难以撼动敌人的铁壁。 前方的防御工事即将被填补,这些炮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略微延缓敌人的步伐而已。 战场瞬息万变,此番操作此时已经让所有人都胆寒。 在他们心中,这已然便是必输之局了! 一想到身后的百姓和家人,他们无不新生一抹凄凉之色。 第401章 这才是将军! 然而,即便绝望弥漫,李安仍保持着镇定,对传令兵下达了一道命令,言语中透露着他内心深处的不屈与坚定:“调整火炮角度,瞄准盾牌,分散射击!” 他的话语如同冰雪融化后的清泉,迅速传达至每一个火炮手,他们按部就班地重新装填火炮,但这一次,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炮弹装填完毕后,并未立即发射,而是引燃了炮口的引信,接着,有人将火把塞入炮筒之中。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无论是城墙上的守卫还是城下的进攻者,他们都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炮弹他们了解,但火把?那又是何物?难道是因为炮弹不足,只能用这种方式替代? 然而,他们误解了。在他们心中燃起的兴奋之火并非源自策略上的得意,而是对未知的恐惧。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了疑虑,火把究竟有何威力?能否与铁球相提并论?这种不确定性在深夜的黑暗中翻腾,如同潮汐般涌动。 然而,在卢阿诺的心中,这种疑虑被无尽的欢欣所淹没。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胜利的预言者。“哈哈哈,看吧!他们已经束手无策了!没有了那些致命的铁球,我们将会更快地夺城!我们的伤亡也将减少!这是天助我等,今日必将攻下嘉峪关!” 他的言辞充满了自信与豪情,点燃了每一个在场者的血性,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战斗意志。 这些战士,心怀着贪婪与欲望,为金钱和美色而战。一旦城池失守,他们将纵情掠夺财富,俘获佳人,这一景象足以让他们沸腾不已。 当城墙上空无一炮,敌方士气低落之际,蛮族战士们振奋地嗷嗷怒吼,迈着轻盈的步伐,幻想着征服后的奢华生活。然而,正当他们幻想着美好未来之时,战场上却再次响起了大炮的轰鸣。 这一次与往日并无不同,一颗巨大的铁球从炮管中喷涌而出,狠狠地砸向前方的木盾。就在他们做好准备、欲冲上前去时,铁球却再次爆炸了!是的,再次爆炸了!铁球犹如一朵绚烂的火焰花,在空中盛放,其威力令人震惊。 瞬间,盾牌四分五裂,一个宽大的口子出现在木盾上,炮弹径直穿透其中。 与往昔不同,这次炮弹爆炸时,一朵绚丽的火花迸射而出,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部分人群。更加致命的是,碎片如雨般弹射,其中藏匿着各种凶险的铁机铁钉。 这些碎片大小如同西瓜,爆炸后的杀伤范围惊人。 由于炸裂发生在盾牌后方,碎片迅速扩散,一瞬间,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士兵尽数倒下。 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让人们心生恐惧,不禁踌躇满志的战意瞬间熄灭。 此外,更为令这些蛮族战士心生绝望的是炸弹爆炸后所带来的毁灭力。直接将近距离的盾牌手们瞬间炸成重伤,将原本十几米的空隙瞬间扩大至20余米。这一轮炮弹的猛烈撞击,彻底撕裂了盾牌阵势的坚固堡垒,仅仅是其中之一而已。 周围还有许多类似的炮弹爆炸,造成的破坏无法低估。短短片刻间,整个盾牌防线就瞬间溃散。这不是夸大其词,而是事实,即使后续有所补充,也无法掩盖其惨烈的损失。 可以说,当第二轮炮弹爆炸时,第一轮的伤口尚未愈合,前方的损失已是惨重,地上遍布着他们的同伴残骸。这使得即便后方的盾牌手奋勇上前,也难以迅速构筑起防护墙垒。 随着第二轮爆炸的轰鸣,伤口不断扩大。总而言之,当炸弹爆炸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慑,连城墙上的国士兵也感到惊恐。而卢阿诺更是吓得浑身发颤,手中的鼓槌瞬间失手掉落,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尽管这一轮炮弹导致的伤亡并不严重,顶多几百人,但其后续影响却不容小觑。随着第一道防线的溃散,后方的弓箭手暴露在众人眼前,置身于火铳射程之内,这种距离下的火铳绝对具有致命杀伤力。 如预料般,随着防线被撕裂,城墙上的火铳手们迅速扣动扳机,将弹丸迅速射向敌军。 失去盾牌防护的弓箭手们犹如活靶子般被击毙,宛如排队等待死亡,而后续的军队不断涌入,使得阵亡者的空缺被紧密填补。 最令人气愤的是,尽管在这样的距离下弓箭已失去有效射程,他们仍然束手无策。 他们无法将箭矢送至城墙之上,这种无力感使得他们心生畏惧,不敢再向前一步,因为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的只有死亡。 现在的情况实在令人痛心,对方轻而易举地打击着他们,而他们却束手无策。 然而,他们又能有何办法呢? 对方的武器射程过远,在这样的距离下,竟然能够毫不费力地消灭他们。但他们的弓箭却对对手毫无效果,这使得整个队伍陷入混乱之中。 然而,后方的士兵并不能清晰地看到前方的局势,因为站在人群密集之中,他们难以看清发生了什么。 这导致了前方的人感到恐惧,而后方的人则一心冲向前方。前方的人开始停滞不前,试图后退,却很快被后方的人群所碾压。 这导致前方陷入一片混乱,整个大军纷纷倒地,场面一片混乱。 在这场战乱中,至少有三四万人倒下,这并非是李安一方的杀伤所致,而是他们自己的行为导致的。 李安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首领又是如何指挥这支军队的呢? 他的指挥水平简直比小学生还糟糕,难道他不知道踩踏是多么危险吗? 然而,这也正是李安所期望的,对方愈显愚蠢,他们的优势就愈加明显。 这三场战役过后,我们这一方的伤亡总计还不到千人,而敌方却损失了足有五万之众。然而,眼下的情况却让我相信,一旦他们全面撤离,这个数字很可能会再次翻倍。 第402章 反戈 在如此失望的军心下,古湖人的士气如何再战?很快,他们便开始了溃散逃亡。山寨外围的士兵疯狂地四处逃窜,内部人员也开始拥挤着涌向外围。很快,人山人海的景象就呈现出来。加之城墙上的大梁国士兵不再坐视,对方的士兵已进入投石机的攻击范围。 一颗颗炸药包搭配着火箭弹全都向他们扔去。伤亡瞬间扩大,使得人们更加恐惧。这种影响,这种局面,都是李安藏匿的大杀器所致。这个杀器,就是空心炮弹,类似于未来的火箭弹,结合火炮的巨大冲击力和炸药包的威力,又岂能不让敌人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卢阿诺此时也看到了大军的溃散,随着队伍的离去,他也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容铁青。他不断自语:“完了,全完了,如何是好?我的十万弓箭手啊!竟全都在此役殒命!” 一旁的老者微微撇了撇嘴角,眼神中满是不屑。他暗自思忖,这样的实力又怎能登上如今的高位呢?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如此信任这个人。想到这里,他悄然退出了视线,来到了另一位势力大佬的身边。 "桑多斯首领,老臣有话与阁下说,不知合适否?"老者开口道。 桑多斯正凝视着溃散的大军,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忽然听到身旁传来声音,不禁心中一动,不解地转过头来。眼前这位正是卢阿诺大汗身边的谋士,想来必有所图。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桑多斯谨慎地问道。 "阁下也看到了,如今局势不妙,卢阿诺大汗已不再有统帅草原的能力。趁此良机,不知桑多斯首领可有一统草原的雄心壮志?"老者婉转地说道,眼神中透着试探的意味。 此言一出,桑多斯顿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难道这老者是在替卢阿诺来探探自己的态度?他忍不住眯起了双眼,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老者。虽然自己部落在草原上位居第二,但要抗衡卢阿诺那庞大的骑兵队,仍是杯水车薪。若是被卢阿诺发现有叛变之心,恐怕难逃一劫。 "先生切莫胡言。本首领岂会有背叛之心?不如先去告诉大汗,此时收拢部队才是当务之急,否则恐有不测。"桑多斯正色道。 老者见状也知晓了对方的顾虑,也不再多言,微微点头,向桑多斯行了一礼,随后说道:"桑多斯首领,老臣只想再说一句,若阁下有需,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协助阁下成就无上伟业。" 说罢,老者转身离去,去寻找另一个可托付厚望的首领。 他深知不能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只有多方布局,才能确保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掌握话语权。想到这,老者不禁为自己的谋略而沾沾自喜。 而此时的卢阿诺,眼见部将尽皆溃散,已然陷入了狂乱之中,内心充满了挫败与绝望。 卢阿诺握紧了手中的宝剑,恨不能立刻冲下去撕碎那些叛徒的咽喉。 他内心已被怒火和绝望彻底吞噬,疯狂的神色在双眼中闪烁。 然而,理智还是让他暂时压制住了这份冲动。虽然他陷入了疯魔,但身边的将领却未受如此影响,反而迅速开始整理部队,试图挽回局面。 嘉峪关上,石柱等人急匆匆集拢到了李安身旁:"将军,趁此机会我们可否一举殲灭他们,将这些胡人彻底赶尽杀绝?" 闻言,李安果断地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敌军已经溃散,但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这些人一旦凝聚起来,仍能集结二十万大军,我们恐难以硬拼。我们如今能占据上风,不过是因为借助了嘉峪关的地势优势,再加上投石机和火炮的支持。一旦与他们正面交锋,我们手中的火铳和手雷将难以施展。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静观其变,只要能守住城池,击退他们的攻势,我们便已功成名就。" 李安的分析让众人顿时打消了热血上头的冲动,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钦佩。 他们意识到,自己太过自负,竟然妄想一举扫清胡人。 如今看来,守护好这座城池,已经是他们的当务之急。只要能成功抵挡住敌人的攻势,这一战绩传到朝廷,定能令那些老臣改变对他们的偏见,从此俯首称臣。 于是众人纷纷望向李安,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安排。 他们深知,此刻只有恪尽职守,才能真正成就此番伟业。 连番败绩后,胡人军心已是摇摇欲坠。想必他们即便再次组织起来,恐也难以构成有效攻势了。 李安闻言微微一笑:"虽然说''穷寇莫追'',但既然敌人已然溃败,趁其软弱之际,自然应乘胜追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待他们返回草原后,必定会内部矛盾重重,更何况此次大战,卢阿诺的地位已是摇摇欲坠,必将为众人所抛弃。"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李安之言确有道理,卢阿诺已无统帅草原的资格,势必被各部落首领所排挤。而李安之前已暗中结交各部落重要首领,承诺扶持他们登上草原王位,这无疑让众人心中暗生欣喜。尽管一开始他们对李安怀有疑虑,但经此一役,已是无比信服。只要李安肯相助,他们必定能够借此一跃而登上草原霸主之位。 其中,桑多斯更是暗自盘算着一番。他名为帮助卢阿诺收拾残部,实则暗中插手篡夺权柄。在战场上,他已然有意抛弃了一些可以拯救的王庭士兵,甚至冷枪杀之,以期消耗敌方实力。如今看来,事态发展正如他所愿,只待李安伸出援手,他便可乘势一鼓作气,一统草原。 李安看着众人,开口说道:"石柱,你立即组建一支特战小队,潜入草原深处。但你的任务并非杀戮,而是前去协助桑多斯,助他成为这片草原的新王。" “怎么可能!” “啊!那我们图什么?” “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不知道李安的目的。 第403章 李安的神机妙算 石柱顿时满面惊愕:"大人,桑多斯不是敌人吗?我们如何能帮助他夺得王位?万一他日后转过身来反戈一击,我们可如何应对?" 在石柱面前,李安苦笑摇头,这个看似憨厚的家伙时而聪慧绝伦,时而愚笨迟钝。就像眼前明悟的柳淑,她既洞悉了李安内心所想,又展现出聪颖的神采,而这石柱却宛如一个单纯的孩童般。若非柳淑是女性,更是影卫成员,李安本会毫不犹豫地派她去执行任务。 但幸好石柱虽然反应迟缓,却是一位真正的人才。 李安简要介绍后,心中便有所了悟。 今日大战之后,所有胡人几乎失去了作战信心。 他们撤回大营时,清点后发现30万大军只剩下21万,且伤亡惨重,这一幕前所未有。短短几日,伤亡如此惨重,这是史上最血腥的一役,也是最迅猛的一战。 卢阿诺在帐中怒气冲天,肆意摔碎物品,宣泄内心情绪。 然而,在其他帐篷中,首领们却在密谋着下一步计划。 嘉峪关内的每个人都略显疲惫,连连胜利虽让士气高涨,但战争已久,疲惫不免。 尤其是对方弓箭手的威胁,让他们心生畏惧,压力之下,他们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差点希望坐下休憩。 李安心知大局,清楚这批胡人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 或许,他们已经获得全胜。自从对方留下一半弓箭手后,再也不敢轻易进攻,因为他们深知,再送一人也是送死。 在火力的强大压制下,攻城变得前所未有的艰难。若非李安刻意示弱,他们甚至无法搭起云梯,更不要说冲破城门。那些扛着木头的士兵,甚至连城门都无法触及。 李安知晓战后众人疲惫不堪,因此命人现场生火煮饭,让士兵们填饱肚子。即便城墙上的守卫也有人轮流休息,休养生息。他自己也首次离开城墙,回到城主府中。 一回府中,秋菊迎了上来,帮他脱下那身梁青云御用的战甲。看着疲惫不堪的李安,秋菊心生怜惜:“李安哥哥,快躺下休息。秋菊给你揉揉肩。”李安享受着按摩,很快沉沉入睡。尽管身旁有美人相伴,此刻的他只渴望深深地陷入梦乡,恢复体力。 这些士兵们疲惫不堪,而他也不例外。作为现代人,他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冷兵器的战争。眼前的尸山血海,他能够坚守立场,实属不易。若非坚定的意志和不屈的决心,他或许早已支撑不住。身后站着众多女人,作为男人,他如何能放任她们陷入危险? 正因如此,他不惜一切去争取,拼尽全力战斗,一次次击退敌人。这一觉让他陷入深沉的昏睡,当他再次睁眼,已是过去数个时辰。 一觉醒来,他惊讶地发现兵器已离鞘。然而,转头一看,发现身旁的秋菊安详入睡。 这段时间在嘉峪关,是他睡得最好的一觉。 他意识到,每一份休息都是珍贵的。 身体的疲惫被这场宁静的睡眠所抚平,让他重新焕发精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夜幕降临,黑幕如泼墨般笼罩天地。李安沉睡了一天,从白昼酣眠至夜幕低垂,终于恍然觉醒。 醒来之后,他神清气爽,如沐春风。习武之后强健的体魄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这一觉睡得神采奕奕,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 目光扫过一旁,秋菊酣睡正酣。李安犹豫不决,心痒难耐,却又不忍心打扰。这丫头分明是一夜未眠,此刻才沉沉睡去。况且,这数日来,他饱尝不眠之苦,秋菊定然也为他提心吊胆。 想到此处,李安忍住了心中的躁动,收回即将触及秋菊的手指。然而,他仍然没有丝毫睡意,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推开院门,走到了庭院中。 映入眼帘的是城主府内一片静谧。李安不禁苦笑,恍若隔世。不过短短数日,竟已重归安宁。曾经,这里可是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而今却如此平和。 府门口的侍卫见到李安出来,连忙立正行礼,齐声呼道:“林将军!” 李安示意他们噤声,以免扰了秋菊的清梦。“可有消息?贼军动向如何?” 侍卫恭敬答道:“禀将军,前线一切安稳。胡虏已退守大营,并无异动。我军亦已分批休整,士气高昂。” 李安这才稍稍安心,满意地点了点头。“甚好,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他猜测,这一战必定让胡人胆寒。只是不知其内部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李安从怀中取出一个造型奇异的竹笛,轻启双唇,悠扬的笛声缓缓流泻而出。这笛声轻柔婉转,不带一丝尖锐,也不曾扰动室内沉睡的秋菊。 然而,笛声悠扬片刻,一道矫健的黑影如鬼魅般飘然而至。此人身着黑纱,面容亦被纱巾遮掩,周身笼罩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正是影卫柳淑。 柳淑来到李安面前,躬身行礼,神态恭谨。“属下柳淑参见将军。” 尽管柳淑官职不低,但此刻李安的身份乃是城主府最高执行长官,且与陛下关系匪浅,因此柳淑对他十分恭敬。 李安微微颔首,示意柳淑起身,随即起身朝议事大厅走去。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便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李安步伐沉稳,柳淑则紧随其后,宛若一缕幽魂,无声无息地跟在李安身后。她的轻功造诣非凡,丝毫不逊于李安的凌波微步。 李安曾自负天下步法之冠,但在见到柳淑后,他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令他惊叹的是,柳淑的内力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因此她的腿法更为精妙,速度也快得惊人。 两人很快来到大厅,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李安环视一周,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影卫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可有愿意与我军合作之人?” 李安坐于上首,柳淑依然恭敬地立于一旁。“将军,确有消息传来。” 第404章 猝不及防 “消息确凿,数位领主皆已回音,表露合作意向,却也不乏试探之心,望我方先行表态,甚至暗指,要求咱们,直接除掉卢阿诺!”听取此言,李安微微颔首,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可回复无碍,但需谨慎,以隐秘之态,逐个接触。私下传达,问将军愿结盟同行,并将以诚相待,三日之后,卢阿诺命不久矣。”李安话语刚落,柳淑心中了然,这位聪慧非凡的女子立即点头,迅速离去,着手筹备此事。 然而,李安未料之事接踵而至。正当他在议政厅中品茗沉思之际,方才离去的柳淑竟突兀折返。 李安初时并未多虑,以为柳淑另有所言。他抬头,目光迎向柳淑,期待续言,不料迎来的却是窸窣之声。 转瞬之间,柳淑已卸去战甲,此举令李安瞠目结舌,满眼难以置信。 李安,堂堂正人君子,即刻双手掩目,仅透过指间缝隙,偷偷审视,试图确认眼前的景象非幻。 “喂喂喂,此举何意?莫非迷路?你的居所并不在此处。”孰料,李安的言语并未使柳淑动作稍停,她依然有序解下每一片铠甲,直至身披精致皮甲显露无疑。 此皮甲令李安大为震惊,细腻华美,非比寻常。甲胄如玉,品质卓绝,尤其是胸前双镜,嵌以璀璨红宝石,光华夺目,李安一眼便识其为上乘之作。 目睹此景,李安艳羡之情溢于言表,几近垂涎。 此时柳淑,除一身精美皮甲外,仅以黑纱遮面。即便如此,面纱下透出的淡雅红晕仍难以掩饰,这一幕令李安措手不及,一时愣在当地,茫然无措。 良久,他才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略带慌张:“你意欲何为?难道不满现状,意图晋升,故以此贿赂本官?” 未料,柳淑表情平静,沉默不语,步步逼近,这让李安心中一紧,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美人恩重,未知意图之下,李安不敢轻举妄动。眼看对方越靠越近,念及柳淑武艺高强,李安连忙拔剑出鞘:“止步,勿再靠近,否则本将军无法确保宝剑不伤及于你!” 然而,无论李安如何警告,柳淑步伐不减,坚定前行,李安心中惊骇不已,欲辩无词。所幸见她手无寸铁,李安稍感宽慰,认为柳淑不至于暗施毒手,毕竟二人并无过节,且他乃其上司,岂有加害之理? 心态逐渐放松之际,柳淑忽地足下生风,如离弦之箭朝李安奔来,瞬息之间已至身前。其武功之高,纵使数个李安联手亦难以匹敌。李安身法虽敏捷,在面对柳淑时,却仿佛轻功失色,犹如稚童,逃脱无门。 正是李安惊诧之时,柳淑陡然出手,龙爪手精准擒住李安脚踝,轻轻一拽,李安便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尽管李安早有防备,身怀武艺,但这一摔仍令他头晕目眩,恍若乾坤颠倒。 背部触地那一刻,痛感虽不剧烈,却足以令他心头一颤,诧异难掩。他从未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会说打就打,轻易将他撂倒。 疑惑如迷雾般笼罩心间,女子究竟有何神通? 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跌倒在地的瞬间,李安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被她迅速制伏,仅一式擒拿,便将他牢牢压制。 接着,只见那女子巧手一挥,轻而易举地卸去了他的铠甲,宛如剥茧抽丝,一气呵成。 李安急忙求饶,语气中带几分无奈:“哎哎哎,三妮子,你这是唱哪出?若你喜欢我这将军铠,尽管拿去,何必亲自动手呢?” 话音未落,李安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兵器不翼而飞,更让他震惊的是,那暗藏于身的火铳,此刻竟是装填待发之态。 柳淑似有先见之明,早已对李安暗藏武器有所防备。夺取火铳的刹那,她灵机一动,迅速用某物包裹住火铳,以防意外。 然而,火铳的力量显然超乎她的预期,启动瞬间的震动让她身形微颤,眉头紧皱,额头上顿时渗出汗珠。 这一幕让李安心头一紧,他并无伤她之意。对这女子突兀的行为虽感困惑,但深知她是影卫成员,绝不会无故害他。 数月的相处,柳淑多次照拂于他,已成左膀右臂,李安甚至萌生过将她调至身边的念头。此刻,她的攻击让李安难以接受,尤其自己无意间伤了她,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柳淑武艺超群,面对三十万敌军毫发无损,却在他这里受了伤,此事出乎意料。 李安忽视了她的坚韧不屈。面对他的求饶与疑问,她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地对他进行训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柳淑亦有暗器在身。面对李安的抵抗,她甩出双流星锤,狠狠击中他的面庞,瞬间星芒四溅,痛得他呻吟一声,无力再动。 而李安未曾留意的火铳,在双方的缠斗中不慎触发,特制的多发火铳喷射出如雨的弹丸,柳淑显然未料及此。 弹丸如急雨般落下,她痛得身体抽搐,额头紧锁,汗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滴在李安身上。 这一场争斗,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李安全程毫无还手之力,体会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与疼痛,深刻认识到柳淑暴力的一面。 一向温婉的柳淑,怎会有如此狂烈之举?李安无从招架,只能默默承受。 最终,负伤的柳淑勉强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几近摔倒。 李安心中虽有责怪,作为男子,他还是忍不住上前,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安置在议政厅后的床铺上。望着她,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李安的眼神,交织着不解与幽怨。 柳淑的反应则是一贯的镇定,仿佛之前的一切未曾发生,只是身体动作稍显僵硬,尤其是被抱起时,她尽力掩饰,却依旧难掩其态。 面对李安的疑问,对方并未言语,只是从怀中抽出一张微小的卷轴,轻巧地递到他手中。 这一动作让李安措手不及,心头疑惑丛生,不解其意何在。尽管如此,他仍顺从地接过,缓缓展开。那一刻,他的心神仿佛凝固,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觉喉咙发干,难以置声。 第405章 牺牲自我 卷轴之上,字体熟悉至极,非旁人所书,乃是梁青云亲手笔迹。而那内容,则令他苦笑不得,满是无奈。 文字清晰记载,柳淑需面对这位不羁浪子,为保其秘密不外泄,唯有牺牲自我,满足对方需求。简而言之,梁青云为防李安在外肆意妄为,便将自己人安置于他身侧,既安心又可靠,因柳淑忠心不二,无背叛之忧。 此举超乎李安预料,一时不知该悲该喜,更无从言语。原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这女子,却不料仅是遵命行事。这份认知让李安颇感不适,欲言又止,想要责备,却在望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时心软下来。即便她极力掩饰,表情尽量如常,李安依然敏锐察觉到她内心的波澜。 李安骨子里的大男子气概不容许自己的人受半点委屈。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欺凌她。于是,面对柳淑时,虽满心无奈,却怒气全无,只是故作严肃,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 “你这丫头,此事为何不早点告知本将军?何必对本将军动粗?真当我李将军那么容易对付吗?凭你的能耐,若想‘收拾’我,我岂有不应之理?往后有事直说,你看,闹成这样,一片狼藉。本将军何时这般狼狈过?哼,如此一来,别怪我不手下留情!方才之举,可谓以下犯上,罚你二百军棍,应不过分吧?” 李安话音刚落,柳淑以白眼回应,不顾他或怒或狠的神色,翻身而起,干脆利落。 “李将军若不甘心,再来一局如何?”话毕,她身形一展,如鲤鱼跃龙门,瞬间将李安按倒在榻上,李安顿时脸色大变。 “喂喂喂,你想怎样?你身上还有伤,不宜再斗!停手,快停手!我说停手!你若不听我的,那我只好……” 李安喊声连连,而对方充耳不闻,行动自如。表面上李安声势浩大,外人听来或许以为他在强压怒火,实则他心里清楚,眼下唯有口头过瘾。毕竟,对方实力高强,自己屡屡被动,毫无还手之力。鉴于上次的教训,李安早已做好准备,火铳伺候。 结果,不过半个时辰,柳淑终是体力耗尽,扑通一声倒在榻上,动弹不得。李安勉力支撑起疲倦的身躯,故作轻松地说: “小丫头,还觉得我拿你没办法?瞧见没,任你怎样折腾,我仍是精神奕奕!反观你,累得不能动弹。嘿嘿,不是自夸,你就算打我两时辰,我也屹立不倒。好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回房睡觉去了。” 言罢,他迈开步伐,向门外踱去。 距离不过区区十几步,李安却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一分多钟的路程中还不忘回首,与身后之人嬉笑几句。 终于,当他迈出房门,将门把手轻轻扣合,双腿竟似突然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再想前行一步,犹如千斤压顶,最终只能倚靠着房门,缓缓滑落至冰冷的地面上。 心底,一股复杂的情绪涌动,他暗自思量: “此人实在厉害,即便以我如今的身手,似乎也难以匹敌。唉,不可,待我归去后,必当勤修武艺,誓不再让她在我的世界里肆意张狂!否则,我将军颜面何存?” 思绪至此,他借着墙壁的支撑,缓缓直起身躯,勉强向前挪动几步,恰逢一名士兵经过,李安急忙招手呼唤。 那士兵一见是李安,连忙快步赶来,正欲开口问候,却被李安一个眼神制止,到嘴边的话只好生生咽下。紧接着,李安亲切地揽过士兵的肩头,低声问道:“如何?在这里还习惯吧?来,跟我聊聊。” 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和关怀,令小兵受宠若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要知道,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李将军啊,如此平易近人的搭着自己的肩,还闲话家常,若传了出去,必定会让同袍们羡慕不已。而李安心中的秘密,却只能独自咀嚼——他不能透露自己此刻的虚弱,更不愿让人知晓,这看似随意的一揽,实则是体力不支的无奈之举。 在士兵满心澎湃的陪伴下,李安终于抵达了自己房间的门口。临别之际,他重重地拍了拍士兵的肩,简短鼓励几句,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房间。在士兵的视线中,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但推开门,步入房内,脚步却不自觉地轻浮起来。 “呼,还好,亏得我体质过硬。不过,那姑娘的确不凡,往后与她交手,绝不能超过两回合,否则,恐难逃败北之厄。” 正当他自言自语之际,床上的人影微微一动,正是秋菊。 “李安哥哥,你回来啦,秋菊这就为你准备饭菜。” 李安闻言,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床边:“不必了,我不饿,只是乏得很,想再睡一觉,歇息一下。” 言毕,他一头栽倒在床铺之上。秋菊见状,赶紧为他褪去鞋袜,解下衣物,轻轻盖上被子,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李安哥哥,好好休息,这一战肯定让你身心俱疲。唉,可惜我身为女子,不能替你分担。” 李安看着满眼心疼的秋菊,心中五味杂陈,却不好将真正的原因告诉她——毕竟,说是因为与柳淑的切磋而非与胡人的战斗而累垮,实在难以启齿。 尽管疲惫至极,他还是强撑着拥秋菊入怀:“没事的,睡一觉就好。来,给我当个枕头。” 话音刚落,他便沉沉睡去,而秋菊依偎在他怀里,不敢有丝毫动静,生怕扰了他的梦。 面对如此体贴入微的秋菊,李安又怎能不爱? 正当李安沉浸在温柔乡中时,胡人大军那边却已是天翻地覆。 原本统一的胡人军队已分裂为各个小部落,虽表面上还聚在同一营地,但实际上,各首领和部落已各自为政,迅速将二十万大军割裂。 卢阿诺更是几近崩溃,帐篷内的物品被他砸得七零八落,伺候的仆从也未能幸免,营地中充满了暴怒的气息和满地的狼藉。 第406章 最后一博 这一幕,令周遭士兵们个个屏息敛声,生怕一不留神触怒这位狂人,招致横祸。 “传达本汗旨意!集结二十万雄师,做最终一搏!莫非,小小嘉峪关,竟成了本汗无法逾越的天堑?”他声嘶力竭,却唯余空谷回音,无人应答。 毕竟此刻,各方首领皆龟缩于营帐之内,静观其变。 再说柳淑,待李安离去,她猛然翻身下床,精神焕发,仿若脱胎换骨。 嘿,刚得滋养,怎会不神采飞扬?她轻轻卸下面纱,那绝美容颜在黑色薄纱之下,于屋内悄然绽放,可惜,四周寂寥无人,这份倾城之姿,唯有清风见证。 她的脸上,平素古井不波,此刻却添了几分娇媚之色,或许,这便是李安不懈努力的成果。 整顿装束后,她身姿矫健,一跃至梁上,旋即如影随形,自屋顶小窗翩然而去,这似乎成了影卫的通病,偏爱飞檐走壁,舍正门而不入。 出室后,直奔军火库。出示令牌,门扉洞开,映入眼帘的是密密排列的火铳。柳淑的目光,径直锁定中央那只大箱。 她趋步上前,轻启箱盖,内中躺着的,正是那把曾令卢阿诺失一耳的特制火铳,威力非凡,射程超群。 此行目的,正是为了它。怀抱火铳,她迅速撤离军火库,身影几个闪转腾挪,消逝于城主府的夜色中。 柳淑身手非凡,即便在熙攘街巷,亦能匿形无声,更不必说此时南卫军遍布城中。 不久,她现身城墙一隅的隐秘小门,此门后隐藏着直通外界的暗道,由影卫严密守卫。见是柳淑,影卫恭敬行礼,随即退散。 她毫不犹豫,潜入地道,向城外疾驰。出城后,察四周无人察觉,便隐入茂密林间,行踪再无痕迹。 转瞬之间,柳淑已立于胡人大营之外。此行目的不言而喻,为的正是执行李安的指令——三日内让卢阿诺人间蒸发,一丝不苟,分秒必争。 为确保一击即中,避免夜长梦多,柳淑选择孤身涉险,单枪匹马。这等事,对影卫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 她们平日执行任务,也多是独来独往,孤影成行。此时,借着夜色,柳淑隐于暗处,细细观察营帐布局。 未久,藏身处与目标皆已锁定,她身形一晃,瞬间遁形,即便近旁巡逻的士兵也未曾察觉其存在。 当她立于营中最高点,营地已灯火通明,火炬噼啪作响,却掩盖不住死寂的氛围。士气低落,连日的败绩使他们心存畏惧,压抑重重。 众人食不甘味,草草用膳后便躲回营帐寻求安宁,留下守卫的士兵,头颅低垂,萎靡不振。 这不仅是士气的问题,更关乎纪律的严明,换作普通军队,连续受挫之下,恐怕早已四散逃亡。 然而,这一切对柳淑来说都不重要,她心中唯一牵挂的是此刻耶律奇的行踪。 观察之际,她轻巧地开启了手中的木盒,细致入微地将火铳的各部件组装在一起。随后,两枚特制的弹丸被谨慎地装填进枪膛,火铳稳稳架设于她眼前,枪口不偏不倚,直指主营帐的方向。彼时,她与那营帐间的距离约莫百米有余。 不得不提,柳淑的能耐非同小可,毕竟这营地绵延数里,能在如此广袤之地无声无息地潜入,绝非等闲之辈所能及。 原计划中,柳淑已作好持久蹲守的心理准备,甚至接受了可能彻夜无功、待明日破晓再行其事的可能。但出乎意料,正当她将火铳架设完毕不久,营帐的帘幕竟被人蓦然掀开,一道身影缓缓步入视野。那一刻,柳淑目光骤然收紧——现身之人,正是她苦心守候的卢阿诺。 那人特征显著,失去一耳的他此刻裹得严实,如同负伤的野兽;加之他身上穿着的,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服饰,昭示着其在部族中的显赫地位。一切迹象无不在宣告:目标已然现形。 念及此,柳淑心中涌动起难掩的激动,她吹亮手中的火折子,稳稳置于枪托,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瞬间,手指果断扣动扳机,伴随轰鸣巨响,三百步外的卢阿诺右侧耳畔陡然溅起一片血雾——讽刺的是,这位已失左耳的男子,如今又因柳淑的这一枪失去了右耳,转瞬之间双耳皆无。 此景确非柳淑所预见,她无奈摇头,轻叹一声,旋即不容迟疑地二次扣动扳机。她的这柄火铳经过特殊改造,并非寻常单发火铳,它能够装填两发弹丸,设计类似后世的三连发枪械,拥有两个击锤。 又是一声轰鸣,卢阿诺刚捂住耳朵,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轰然倒地,鲜血四溅,额心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确认得手后,柳淑未做片刻逗留,敏捷地收拾好火铳,一跃从高处隐去身影,借着混乱的人群,悄无声息地向外撤离。 这两声枪响,太过突兀,太过震撼,营地内的众人闻声皆如惊弓之鸟,惊慌失措地纷纷起身。连日来,他们饱受这些神秘武器所带来的惊吓,那是大梁国士兵手中的可怕利器。 主营帐前,已迅速围得水泄不通,卫士们持械警戒,严阵以待,仿佛在守护着什么,而他们守护的核心,卢阿诺已丧命于此,静静地躺在地上,了无生息。 其他部落首领闻讯赶来,见此情景无不色变。 “是谁下的手?立即传达我的命令,封锁营地,绝不能让凶手逃脱!”桑多斯首当其冲,望着倒地的卢阿诺,瞳孔骤缩,脑海中闪过一人——那位黑衣人。曾扬言三日内取卢阿诺性命,而现实的巧合让他不禁怀疑,对方是否真有通天之能? 念头一起,背脊泛起一股凉意——若对方能无声无息除掉卢阿诺,自己是否也可能同样沦为靶心? 恐惧彻底占据了他心房,反叛之意荡然无存。 “大汗已逝,本首领部落最为强大,暂代统领之位,诸位可有异议?”阿古纳似乎下定了决心,站在营帐中央,高声宣布。然而,话音刚落,周围首领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尽是不服。 第407章 新主 “桑多斯,你不过是个部落首领,有何资格取代大汗?” “想让我们服从于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大汗既逝,战争亦无法继续。我们阿克什部落先行撤退。” 一人领头,众人响应,夜幕中,多个部落开始筹划撤军。 有些外围驻扎的成员已迫不及待地拔营起程,朝着玉门关方向行进。 是的,他们意欲第一时间撤回草原腹地,唯有如此,方能保全其战斗力量,延续族群的血脉。 草原王者的争夺,历来伴随着鲜血的洗礼,且牺牲绝非小数。 他们不愿沦为他人争霸路途中的牺牲品,更不甘心成为他人成功的垫脚石。 因此,与其盲目消耗,不如早日退回草原,蓄力以待,为未来的突袭留下足够的资本。 显然,抱有这般想法者不在少数,仅一夜之间,原二十万大军竟流失近三成。 及至次日天明,营地内仅余不足十五万人。 至于那些旧日王庭势力,则被几大部落瓜分得干干净净。 胡人崇尚游牧生活,部落的大部分财产皆随身携带。 譬如卢阿诺部落,在其陨落后,迅速遭到瓜分,财物、妇孺无一幸免。 简而言之,当晨曦初照,李安自榻上起身,登临城墙时,惊愕地发现,原本密布如乌云的营帐减少了三分之一有余。 而影卫的回报进一步证实,敌方确已四分五裂。 尤其是柳淑传来的确切消息——卢阿诺已命丧黄泉。 李安伸手自怀中取出单筒望远镜,置于眼前,凝视远方。 没错,这便是他以琉璃为基础,命人研制的单筒望远镜。 因其构造简易,故而迅速问世于李安之手。 但此物目前仅供将领与影卫配用,其他人无缘得见。 并非此物难得或珍贵,而是李安不愿让任何可能削弱己方优势的物件落入敌手。 若每位士兵皆配备,一旦战亡,望远镜便易为敌所获,进而被复制,彼时,己方的战略优势将荡然无存。 此刻,李安透过望远镜望向敌营,惊见中央赫然矗立一高竿,竿顶捆绑着一人。 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凭借那人衣物,李安迅速辨认出其身份。 因对方面容模糊,加之望远镜放大倍数有限,只得借助衣饰特征来识别。 细观之下,李安震惊地发现,竿上悬挂的,竟是卢阿诺本人。 “呵,这群家伙真是急不可耐,人刚死就急于示众,真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狼。” 正当李安暗自低语之际,柳淑忽来禀报: “将军,胡人大营已彻底崩溃, 近十万兵马退去,余下的仅为三大部落首领仍留于此, 他们正分食卢阿诺遗留的一切。 当前,阿古纳部落最为强盛,麾下精兵已达六万之众。 而第三大部落也有三万兵力。 此乃下属搜集的情报,请将军过目。” 言毕,柳淑自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卷轴,递至李安面前。 李安侧首一望,略感意外,而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又让他忍俊不禁。 难以想象,这位姑娘昨晚还与自己激烈交锋。 李安兴起逗弄之心,接过后,将卷轴凑近鼻尖轻嗅。 “嗯,这气息颇为熟悉啊。” 话音落下,柳淑似未闻其言,依然板着脸孔,一动不动。 目睹此景,李安嘴角微扬,内心窃笑不已: “小丫头片子,装得挺像,呵呵,看你能装到何时。 昨晚的账,本将军记下了,早晚会让你偿还。” “此处耳目众多,不宜多言。跟我来,到内殿详谈。” 言罢,他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石柱,大步迈向城墙之上的私人居室。 柳淑见状,默不作声地尾随其后。 然而,她的行进路径确实与众不同,仅仅几个敏捷的闪身,便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从众人视野中悄然消逝。 再度现身之际,她已悄无声息地立于李安的居室之外。对此,李安似乎早有预见,归途之中加快了脚步,事先匿藏于房内窗棂之后。他深知柳淑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与影一无二,偏爱以窗户为径。于是,他静候于此,蓄势待发。 果不其然,刚布置妥当,一抹黑影掠过,柳淑的倩影随即从窗口翩然而入。目睹此景,李安爆发出一声低喝,伸手急抓向柳淑的踝部。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下,柳淑猝不及防,一双晶莹的足踝落入李安掌握之中。 须知,李安此刻面对的,乃影卫中的顶尖高手。虽李安武艺近年来有所精研,但在柳淑面前,仍旧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即使足踝被擒,柳淑亦能瞬时空中翻转,另一腿如毒蛇出洞,猛力向李安头顶袭来,划破空气的锐响惊心动魄。 那裂空之声让李安心惊肉跳,身形骤然后撤,哪还敢继续扣住对方的足踝。万一那迅猛的一脚踢中,后果不堪设想,或许当即就要在此交代了。 惊惧之中,他连忙高呼:“住手!住手!是我,李将军!” 话音方落,一阵劲风擦面而过,戛然止于鼻尖之前。定睛一看,那精致的足尖堪堪停在他的脸颊旁,仅数毫米之遥。若非及时出声制止,恐怕此刻已是一脚结实的重击。 这一幕令李安心有余悸,暗叹这姑娘下手之狠辣。若非及时喊出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怒意涌上心头,李安冷哼一声,甩袖步入室内。未曾想,柳淑收腿之后,紧跟其后,来到李安身旁,淡然问道:“将军欲要比试一番吗?” 李安兀自站立于沙盘前,冷哼以对,不予理会,心中思绪万千。 当那声冷哼响起,柳淑仿佛接收到了某种不容抗拒的指令,她的身心在瞬间犹如凌厉的风,急遽掠向李安。 不过须臾,她已悄无声息地立于李安的面前,动作之快,恍若幻影。 紧接着,柳淑的动作流畅而迅猛,一只手闪电般伸出,紧紧扣住李安的一条臂膀,指尖传来的力道令人心悸。另一只手灵巧地一转,毫不费力地将李安的手臂朝后反拧,仿佛操纵着无形的丝线,精准而有力。 短短几个眨眼的瞬间,在这行云流水般的攻势下,李安已毫无反抗之地,整个身躯被压制在了沙盘之上,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在了这一幕惊心动魄的较量之中。 第408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嘿!你这小妮子意欲何为?竟敢对本将军出手,实属胆大包天!” 孰料,柳淑完全不予理会,将他按倒在沙盘上,随即转向李安,轻启朱唇: “李将军,闻君已修炼成凌波微步,足下功夫定是超凡脱俗,能否展示一番那传说中的一字马神技呢?” 言罢,只见她妙腿轻舒,轻轻一蹴于李安双脚之间,刹那间,李安双腿仿佛受到牵引,优雅地展开,形成了教科书般的一字马姿态。 不得不提,得益于武术修为,李安的身体柔韧异常, 即便是这样高难度的姿势,他亦感受不到丝毫痛楚,不由心中惊叹,脱口而出: “乖乖!本将军何时习得了这等身手?难道将来本将军还能转行体操健将不成?” 话语刚落,柳淑的下一步动作紧跟而至。 “比武无眼,伤了彼此都不好,李将军,还是先卸下这身甲胄为宜。” 未及李安同意与否,她已伸手利落地替他卸下了铠甲,行动之干脆令人瞠目。 这一番操作,却让李安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 他被柳淑牢牢控制,寸步难移,如此境地,如何能反击? “柳淑!有本事放开我,咱俩真刀真枪较量一场,若本将军畏缩,枉为林家人!” “呵呵,将军智计百出,柳淑可不做这等蠢事。” 嘴上虽如此说,面对轻蔑,李安却热血沸腾,易燃易怒, 于是,即使身陷束缚,他依然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哟,将军,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您竟暗藏双流星锤,幸好我机警,不然便中了您的巧计。” 随后的时间里,李安几乎是一面倒的被压制, 柳淑的攻势让他毫无还手之力,这让他颜面扫地。 身为沙场老将,怎会被一小女子教训得服服帖帖? 唉,一世英名,竟然栽在这丫头手里。 不成,本将军必须寻机好好教训这丫头,让她知晓袭击本将军的后果。 “有种就放开我!” “不成,万一你跑了呢?我可是肩负皇命,与你比武的。” “你口中的皇命,是比武,可不是让我束手就擒吧? 你看,本将军连体操都做了,仍旧不敌你啊。” “这与我无关,将军,请多担待,此乃职责所在。陛下说了,你诡计多端, 非要把你打到无力反抗方休。” 这话险些激得李安破口大骂。 好一个皇上,你说的话像人话吗? 幸亏派来的是柳淑,换作是个五大三粗的,我还不得苦不堪言? 总而言之,在这场历时半晌的室内切磋与唇枪舌剑后,李安终于走出房间, 虽然面沉如水,眉宇间却锁着深深的不甘。 “不可,这样下去岂能成事?哼,本将军的威严岂能尽丧于你这小丫头手中?” 踏上城楼的阶梯,李安心中已开始密谋对付那丫头的计策。 巡视城墙一番,无事发生,李安返回了城主府, 毕竟,那胡人的动静还需时日才能显现。 至于此刻是否该直接发兵攻打敌方,李安心中早有定论——断然不可。他所秉持的策略乃是以逸待劳,静候敌军归巢草原之时,一网打尽。 暂且按下宏图大略不表,单说李安返回城主府,秋菊便匆忙迎上,细心地侍奉他卸下沉重的盔甲,继而以柔荑轻揉他的肩背,力道适中,温暖人心。然而,秋菊心头却泛起了前所未有的疑惑:这两日间,这位向来跃马横刀的李安哥哥竟显得格外沉稳,与他平素作风大相径庭。她不禁自问,难道是哥哥心中有了难言之隐? 想到此处,秋菊不由暗自懊恼,责怪自己太过粗心,未曾深究哥哥内心的微妙变化。看来,自己还需更为细腻地体察他的情绪。 正当秋菊心中盘算着如何更好地照顾李安时,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李安猛然一惊,身躯瞬间紧绷。他迅速握住了秋菊的手,面容严肃,正义凛然地说道:“秋菊,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但你须知,这里是军营,正值战时,不容私情介入。若我身为将军带头如此,又如何让手下的士兵信服?” 言罢,他轻轻拍了拍秋菊的手背,眼眸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一幕,别说秋菊,就算是旁人见了,如若不知内情,也会误以为这位素以风流浪荡闻名的将军也有其铁骨铮铮的一面。 可真相何如?恐怕唯有李安自己心知肚明。他未曾料到,梁青云为他安排的竟是如此棘手的角色,就连他也难以应对。尤其是对方那超凡的武艺,让他又敬又畏,爱恨交织。这些复杂的情绪,作为男儿,李安自然不会轻易向秋菊吐露,更不愿将这份软弱展现在爱人面前。 秋菊听着他的话,望着他的举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原来,自己深爱的男子肩上担着如此沉重的责任,反观自己,实在显得小家子气。她不禁对自己产生了些许自责。 “哥哥言之有理,是秋菊妇人之仁了。哥哥劳累一日,我去准备沐浴。”说罢,秋菊退出房间,留下李安一人在室内长舒一口气。他暗自思量,不能再这般下去,明日必须避免与柳淑那丫头纠缠,否则自己的逍遥自在恐将毁于一旦。 古语有云,男子岂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世间佳人如林,何愁无处寻芳踪。 李安未曾预料的是,此番归来,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意外的惊喜。而与此同时,在京城之中,胜利的喜讯已传遍大街小巷。报捷的士兵一入长安,便高举战书,沿途高呼:“大胜!大胜!”起初,民众不解其意,直至听闻前方战役大捷,纷纷奔走相告,全城沉浸在自发的庆贺之中。 胡人,对于大梁国百姓而言,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多年以来,两国交战不断,几乎家家户户皆有壮丁被征召入伍,战场生死难料,多数家庭都有亲人在胡人的利刃下丧生。 因此,对京城的百姓而言,胡人是不折不扣的大敌。 这次,传言中的李将军率军大败敌军,怎能不令人心生震撼? 第409章 好消息 正当这则消息如风般传开时,梁青云却在御书房内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是的,她在偷懒。 往日里,梁青云无休无止地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仿佛与时间赛跑, 而今,她学会了偶尔抽身,给予自己片刻的小憩, 时而轻抚着渐显隆起的小腹,嘴角漾起一抹傻气却满足的笑。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份突如其来的变化源自何处。 不可否认,现在的梁青云,对自身健康的重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每日三餐定时,作息规律, 就像现在,她轻轻摩挲着小腹,心中低语: “小家伙,你说你父亲在外是否安好?有没有受伤? 哼,定是不会的。那浪荡子不仅收编了女子特战队,还带着秋菊同行。枉我派了柳淑前去辅助。 真是岂有此理,待他归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番。” 正自言自语间,殿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阵阵呼喊, 这样的场景在此地实属罕见, 毕竟,这里是庄严的皇宫,喧哗是被严禁的, 除非,那是传递捷报的士兵。 梁青云远远听见胜利的欢呼声, 瞬间,她激动不已,依着桌案起身,满怀期待地迈向门口。 以往,作为一国之君,皇帝应是沉稳如山, 但今日的捷报,关乎着李安那浪子的安危, 怎能不令梁青云牵肠挂肚? 终于,在梁青云期盼的目光中,士兵疾步赶到殿外。 见到梁青云矗立门前,士兵先是一惊,随即跪地请安, 此刻的梁青云哪有心思计较礼数,连忙挥手示意其起身。 “繁文缛节免了,速速告诉朕,前线详情如何? 李将军是否安然无恙?” 士兵连忙磕头谢恩,急忙将手中的捷报送至头顶,未等吩咐,一旁小宫女已迅速接过递上。 梁青云当众拆开捷报,阅后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靥, 心中的石头也缓缓落地,不由自主地将手覆在小腹上。 意识到周围有人,她仅在心中默念: “孩子,放心吧,你父亲一切安好,还为我们赢得了胜利。 真是不负为娘的眼光啊。” “宣旨,赐银百两,以表本宫心意,并传朕口谕,厚赏三军将士!” 虽轻描淡写,梁青云的话却重如千钧,不仅是她意志的体现,亦是朝堂立场的昭示。此令一下,京城即刻沸腾,无数马车满载金银珠玉、美酒佳肴,披星戴月,直奔嘉峪雄关,誓要让远征的勇士们感受到帝国的温暖与荣耀。 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奖赏,更是梁青云喜悦心情的流露,是李安麾下英雄们应得的尊荣。归来之日,每一名战士都将戴上功勋的光环,迎接他们的将是前所未有的荣耀与恩赐。 次日早朝,胜利的喜讯已传遍朝野,每位官员皆沐浴在这份荣光之中,神色各异,却无一不洋溢着振奋与激动。就连心中或许已暗自腹诽多时的赵丞相,也展露出了勉强却真挚的欢颜。无人胆敢在此刻拂逆梁青云的心意,尤其是在这场大捷后,她已稳稳地在大梁国树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即便是权倾一时的十三王爷,怕也要忌惮三分,只能偏安一隅,自封逍遥王聊以慰藉。 叛乱之事,短期内已无人再敢轻易妄动。区区三十万大军,在李安的带领下灰飞烟灭,谁还敢轻言挑战?而那个被视为弱势的太监,竟指挥着几万兵马击溃胡人数倍之众,这等壮举,史无前例,令人震颤,也悄然种下了敬畏与恐惧之种,尤其是那些仍被两位王爷掌控的官员,心中更多了几分盘算与活动。 今晨早朝,户部尚书首当其冲,向陛下献上祝贺,此举无疑是在众人面前表明了立场,向梁青云递上了忠诚的橄榄枝。紧要关头,他的倒戈无疑为他争取到了难以想象的好处,梁青云自然乐见其成,不仅欣然接纳,更将犒赏三军的重任交由其手,此举向所有曾依附赵丞相或六王爷的大臣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号:向我靠拢,共享辉煌,绝无偏私。 纵使赵丞相面色铁青,众多大臣依然纷纷离座庆贺,为李安请功,其意图昭然若揭——谁能不知李安与梁青云的紧密联系?此刻表态,便是选择了站在胜利者的一边。 殿中最为欢喜的,莫过于老将军刘。望着陛下的风光无限,老将军唇角不禁上扬,无需多言,他心中的喜悦已不言而喻。作为皇亲国戚,他的立场无需赘述,众人皆知。 面对朝臣们的阿谀奉承与为李安请赏的声音,梁青云轻轻抚上小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好,既如此,李安之功,朕必不吝赏赐。待其凯旋,即为封赏之日!礼部,你部需筹备盛大的欢迎庆典,搭台献礼,迎接我们的英雄归来!” 礼部尚书连忙上前,恭敬行礼。作为李安治下的部门,这份荣耀让他倍感自豪,自是全力以赴。加之户部尚书的立场转换,财源滚滚而来,一切筹备工作进展顺利。 眼见朝堂氛围渐渐复苏往日景象,两位王爷面色阴沉,心中咒骂李安的同时,更在密谋如何将这位边关英雄永远留在远方。但未来如何,尚属未知。 而在遥远的边疆,影卫呈上一封来自胡人的密信,送信之人,正是桑多斯。“将军,这是对方的来信,请您过目。” 当李安缓缓展开那卷轴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串名字及其显赫的官职,下方还附着桑多斯的亲笔意见。 桑多斯,这位草原上的豪杰,竟以雷霆之势拘禁了王庭旧臣及卢阿诺的亲信,意图昭然若揭——他欲将这些人作为诚意的象征,悉数交付李安。其背后的盘算,无非是期冀借助李安之力,一举登顶草原可汗的宝座。 不仅如此,他更是广纳财宝,搜集牛羊马群,一并打包,拟将这份厚重的“礼物”呈至李安面前,以此铺就一条权力之路。 这便是如今李安的威望。 第410章 忠诚的仆人 李安览毕卷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低语道:“桑多斯确实是个聪明人,知晓此刻与我并肩,是他最睿智的选择。哼,给他回复,一切照他的计划行事。只要他乖乖听话,草原可汗之位非他莫属。有我们的庇护,他的宝座将坚如磐石。再告诉他,明日在嘉峪关与我会面。” 影卫闻讯,即刻恭身退下,信息如同离弦之箭,迅速传达至桑多斯处。 得知李安召见,桑多斯陷入了深思,心中天人交战,既考量是否该赴会,又忧虑此行是否还能安然归来。但思虑片刻后,他毅然决定接受这场考验,毕竟,能否坐上大汗的宝座,终究还得看李安的脸色。 于是,次日清晨,一支浩荡的胡人军队向嘉峪关进发,不同于寻常,他们手无寸铁,而是推着一辆辆沉重的货车,车轮在路面上碾压出道道深痕。货车最终停驻于嘉峪关城墙之外,绵延成一道壮观的队列。 桑多斯在城门放下吊篮的那一刻,毅然步入,被缓缓提升至城墙之上。眼前,众士兵手持火铳,令首次目睹这种奇异武器的桑多斯心中惊异不已。这些看似简单的长杆,真能迫使他的军队连连败退?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周遭警惕的目光令他不敢妄动,深知任何不慎之举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即便死在无名小卒手上,也只会落得个无处喊冤的结局。 在影卫的引领下,桑多斯经过严格的搜身后,被允许进入城主府。踏入议事厅,他首次正面迎来了那位击败他大军的年轻将领——李安,一袭飞鱼服英姿飒爽,面容虽显稚嫩却俊美非凡。 难以置信,这样一位青年竟能让他的三十万雄师屡吃败仗!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桑多斯拜见将军。”他以胡人最高的礼节,一手横胸,向李安行礼,这一礼节仅在拜见可汗时才会展露,足见他心中对李安的敬畏与恐惧。 步入府中,见到士气高涨、满脸兴奋的士兵,桑多斯更感震惊,什么样的将领能培养出如此英勇的队伍? 李安的每一个举动都深深地震撼着他。“哈哈,桑多斯首领,不必拘谨,请坐。”说话间,李安亲自斟上两杯茶,递过一杯,自己则悠闲地品茗。 桑多斯见状,毫不迟疑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之后还满意地咂了咂嘴,向李安表达谢意。 谁知,李安非但未露丝毫惊惧,反倒是轻笑出声,随之一言出口,令桑多斯额间霎时渗出细密冷汗。 "哈哈,桑多斯,本将军这茶,滋味如何?你可得仔细品品,饮后是否觉得体内有何异样?" 此言一出,桑多斯不禁心头巨震。 体内异样?此话怎讲?难道这茶水有问题?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明亲眼所见,对方也饮下一杯。 若茶水真有猫腻,对方怎会亲身尝试? 再者,既然他已落入对方地盘,若真要对他不利,何必故弄玄虚于茶水之中? 岂非多此一举? 正当疑惑之际,一阵细微体感涌来,令他猛然一惊。双臂似失力道,腹部隐约传来阵痛。 恐慌瞬间爬上心头,目光不由紧张地锁定李安。 "将军,您这是何意?我已甘愿臣服,为何还要加害于我?" 李安闻言,从容摆手,示意其稍安勿躁,随即自怀中取出一粒秋菊丸,轻轻掷去。 桑多斯见状,忙不迭地接住,定睛一看,竟是药丸,眉头不禁紧锁,满心困惑。 "哈哈,别误会,只是本将军对桑多斯尚存疑虑。 放心,服下此药,不适即刻消散。" 言毕,桑多斯目光胶着于药丸,心中天人交战,犹豫是否该咽下这未知之物。 李安察其神色,再次轻笑,缓缓解释: "瞧,桑多斯将军似乎还在迟疑。 那我就明说了吧,刚才的茶水中,我掺入了‘含笑半步颠’。 或许你会问,为何我饮用无恙? 答案就在茶壶之中。" 言罢,李安揭开茶壶秘密,逐一展示,待释清疑惑,那旧壶之巧妙让桑多斯面如土色——正是传说中的九曲鸳鸯壶。 "这下信了吧?至于那‘含笑半步颠’,桑多斯无需过分忧虑。 药性虽烈,却不即发,能确保你半年内安然无恙。 每半年一粒解药,生命即可续延。" 这寥寥数语,让桑多斯背脊发凉。 他满心困惑,不解对方用意何在。 "此盒中共有四粒解药,足够两年所需。 记住,药丸切勿拆解,必须完整服用才有效。 一旦破损,功效尽失。" 满腹狐疑中,桑多斯接过药盒,也将李安初时给的药丸吞下。 果然,药丸入喉,不适感立时消散,证实了酒中确有毒。 望着李安,他的眼神复杂交织,既有怒意欲喷薄而出,却又因身陷敌营,不敢造次。 你或许会感到疑惑,为何本将军会选择如此行事。 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之上,距我大梁国都遥不可及,以现有的条件,往返一次已是极尽艰难,因此我对你的掌控难以达到十足。请勿责怪我的谋略,唯有如此,我方能心安,助你问鼎大汉之巅。 听闻李安这肺腑之言,桑多斯深表赞同地点了头,设身处地,若自己拥有这般手段,无疑也会如此行动。掌握他人生死,方能实现真正的驾驭。 “李将军言之有理,您的用心我已明了。此行,我满怀诚意而来。 城门外,我为您准备了数不尽的战利品,皆是卢阿诺部落的珍稀之物,还有牛羊成群、骏马飞驰,乃至女子与官员。甚至,卢阿诺本人,我也一同带来了。” 李安闻言轻轻颔首:“你可安心归去,此次我将派遣一小队精兵随你同行,确保你能一统草原。这支队伍无坚不摧,即便是胡人中的勇士,亦难以抵挡其锋芒,因为我将赋予他们那传说中的神秘武器。” 终获李安的认同与承诺,桑多斯此行可谓不虚。 虽被迫饮下毒药,但权衡之下,这一切牺牲皆有价值。坐上草原之王的宝座,对他而言,便是最大的鼓舞与激动。 一番详谈后,桑多斯起身告辞。 第411章 诱惑 而李安手中,多了一份效忠的盟书。这意味着,桑多斯已预先写下尊奉大梁为宗主的诏文,呈于李安。一旦他成为草原可汗,这份盟书将成为最强有力的凭证,象征着向大梁称臣纳贡。 随着桑多斯的离去,李安命人开启城门,将满载货物的车队和一对对如粽子般捆绑的人带入城内。面对这些俘虏,李安并未过分苛责,仅令他们被安置于空旷之地,允许其原地休憩,并保证了充足的食物供给,尽管给予自由解除束缚是不可能的。 李安非慈悲泛滥之人,对这些胡人始终保持着警惕。他深知,若稍有松懈,便会遭到反噬,哪怕是己方任何一名士兵受伤,也是他不愿见到的结果。李安在此处展现了他的明智与决断。 次日,随桑多斯而来的胡人整装撤退,队伍中融入了由铁牛率领的千人大梁士兵,他们装备着火枪、充足的手榴弹,甚至携带了一门火炮及开花弹——李安精心研发的空心弹,而非实心炮弹。因草原之上缺少坚固城墙,部落间仅以栅栏相隔,故实心弹效果有限,而开花弹则威力显著。 随着胡人的远离,李安整顿军容,准备班师京都。至于嘉峪关,他并未交还给先前的守将,而是重组撤回的老兵,精选一部分人随行,余者留驻于此,守将则从南山军中精心挑选,他们是李安心中对大梁、对梁清云最为忠诚的力量。 而剩余的火炮,他未携走一枚,尽数留存于嘉峪关。 至于前方的玉门关,李安既未亲自前往,也未遣兵接触。他的策略简单而明确:对手十三王爷坐拥十万雄兵,纵然大梁军力强盛,正面冲突亦难占优势。 此前之所以能击溃胡人,多依赖坚固城墙与巍峨城楼,一旦转为攻方,恐将付出巨大代价。因此,李安意欲将嘉峪关作为大梁最后的防线,隔绝十三王爷于外,确保国境的安全无虞。 在那雄伟的嘉峪关深处,十三王爷的军队若意图闯入,无疑是痴人说梦。 哪怕对方以十万之众,欲借道嘉峪关,直指京城,其难度亦堪比登天。提及十三王爷,不得不提,此刻的他已风闻此事。这里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密探监控之下,就如同胡人大军的影子,背后总有十三王爷的眼睛,紧盯着事态的每一丝波动。 胡人首次攻势折戟,消息即刻传至十三王爷耳中,他对对方采用的神秘手段感到震惊不已,那惊天动地的轰鸣究竟是何神器,心中充满好奇。 但谨慎使然,他不敢过分接近,一方面忌惮李安方面察觉异样,另一方面,即便与耶律奇暗中结盟,也不敢公然亲近。 这层联盟仅限于高层之间,基层士兵无从知晓,若过分靠近,胡人反噬,后果不堪设想,实乃损己不利之举。 因此,探子们行动时格外小心,即使卢阿诺遇害,他们也未及时察觉,只知道胡人开始分批撤离,这一变化让十三王爷头痛不已,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早知如此,他断不会轻易放过胡人,至少也会做做样子,摆出一副严防死守的姿态。 如今,他发现自己深陷被动,从未料想到扶持的一方竟如此惨败,三十万胡人大军败于数万人之手,说出来恐怕无人会信。 更令他确信无疑的是,若胡人真有心攻打他的玉门关,即使他有十万大军,也难以抵御,败局似乎已成定数。 此番经历,让他深切体会到李安的恐怖,这个太监的能量超乎想象。 于是,他萌生了将李安招揽至麾下的念头,若能成功,无疑如虎添翼,大有国的皇权,几乎唾手可得。 他知道李安与梁清云的关系并非坚不可摧,毕竟,自己这位皇侄的真实身份,连同李安与梁清云的真正关系深度,外界皆不甚了了。 因此,他盘算着,若能给予足够的好处,甚至共治天下的承诺,李安是否会改换门庭,站在自己一边? 细细想来,这样的诱惑,谁能轻易拒绝?连他自己也无法抗拒这等诱惑,毕竟,李安在许多人眼中,不过是一名宦官。 心动即刻付诸行动,他连忙修书一封,密送至京城,交到四哥手中,信中言辞恳切,务求不惜一切代价拉拢李安。 正当李安一行整装待发,即将启程回京的前夕,一驾马车缓缓驰近城门,城门卫兵顿时戒备起来,火铳纷纷指向不明来客。 马车上的人见状,迅速跃下,当守城士兵看清来人身着玉门关军服时,不禁长舒一口气,原来只是自己人,玉门关的守将。 至于这位将领为何此时抵达,士兵们并未多问。 专人验证身份后,才予以放行,马车也被细致搜查,确认无误,方予通行。 至于马车内装载的究竟是何物,他们无从知晓, 那些密闭的小箱,因空间狭小无法藏人,故未进行开箱查验。 此人手持的,乃是十三王爷亲手签署的诏书。 这诏书虽非皇帝亲笔,但在边陲之地,大梁国境之中,对于寻常士兵而言,王爷之令如同天籁,无人敢于违背, 毕竟,王爷象征的乃是皇室尊严, 更何况,十三王爷手握实权,统率十万雄师, 此等人物,谁人敢轻易触其锋芒? 于是,马车畅通无阻,直驱城主府邸。 李安初见此人,不由眉头微蹙,心下暗自揣摩这场面背后的玄机。 那士兵一见李安,即刻恭敬行礼,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呈递给李安: “李将军,这是我家王爷专为您准备的亲笔信,恳请将军过目。” 言毕,他又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 高举过头,恭敬地交给李安: “将军,这是王爷吩咐小的转交您的花名册。 将军一看便知其中详情。” 在接连收到两封信札之后,李安心底涌起阵阵疑惑,随即郑重地拆开了信封。 刹那间,他的目光落在信中的内容,不由微微一怔,只见信中所附的名录上,赫然记载着琳琅满目的稀世奇珍,每一项都闪耀着诱人的光芒,仿佛能勾起人心最深处的渴望。 第412章 收买人心 连续两封信函递至,李安心中揣着满腹狐疑,缓缓揭开信纸的封缄, ——字句跃入眼帘之际,不由自主地愣怔片刻, 只见花名册上,赫然罗列着琳琅满目的稀世珍宝。 视线悄然移向一侧的马车,李安心中已然明了,此番车上载物,定非凡品。 李安未曾料想,十三王爷竟赠予他一整车奇珍异宝,每一件皆是价值连城的瑰宝。 然而,对于十三王爷此举的意图,李安颇为费解,难道是希望他将这些珍宝转呈皇上? 毕竟,他此行作为,众人有目共睹, 或许,唯有向梁青云示好,表现出适度的谦卑,方能换取日后的安宁? 毕竟,他这次的锋芒太过耀眼,几乎让对手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至少短期内,无人敢轻易挑衅。 但信函开启的刹那,心中的猜想便烟消云散。 原来,这位并非要他转交珍宝给梁青云,而是直接对他进行贿赂, 金珠玉宝,奇珍异宝,皆是为他准备。 李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痕浮现在脸上, 这家伙,算盘打得真是精妙绝伦, 还以为凭这些就能收买我心? 他瞬间灵光一闪,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巧妙周旋。 思绪至此,他即刻朝那位送信的士兵挥挥手, 吩咐下去,好生款待,同时传达口信,自己会慎重考虑此事。 这模棱两可的答复,正是十三王爷所期待的, 让十三王爷臆想着李安是否存有加入之心,只是条件尚未足够诱人罢了。 不出所料,十三得知回复后,兴奋地一拍案几, 心中暗喜,计谋似有眉目, 随即再次修书一封,送往京城,吩咐四哥与李安亲善结交, 同时简述了这边的情况,并透露自己慷慨赠送大量财富, 若此事为梁青云所知,李安恐怕难以再获其信任, 人非圣贤,谁能无私? 正如部下若与敌人勾结,定然会引起自身不满, 因此,他将计划详尽书写,托付给四哥执行。 且不论此事,单说李安这边,梁青云派来犒赏大军的队伍已至。 佳酿美食,金银财宝纷至沓来,立时令南山军士气高涨。 李安毫不吝啬,分发美酒佳肴, 更命人置办盛宴,除守卫外,众士卒齐聚一堂,欢庆胜利。 这场宴席吃得人人欢欣鼓舞,可以说,这是他们经历过的最为轻松愉悦的时刻。 甚至有士兵言谈间,这场战役的劳累不敌平日操练, 战斗反而添了几分趣味, 使得他们内心对下次大战充满了期盼, 他们羡慕铁牛领主一行,此刻已深入草原, 意味着他们将有无数战斗等待,这份激情令人振奋, 无需苦练,只需征战,这般好事梦中难求。 这一夜,众人尽兴而归。 次日清晨,大军整装待发,唯独李安未至, 而今,军队的风貌与来时相比,不减反增,气势昂扬。 队列中央,马车满载战利品, 胡人俘虏被绳索串联,紧缚马车两侧,随车行进。 众人翘首以盼,李安终缓缓起身,洗漱用餐后,缓步至众人前,挥手道: “班师回京!” 一语既出,大军浩荡启程,直指京城。 再说京城,早已灯火辉煌, 比起李安初至时,更胜几分繁华, 那次虽是皇帝大婚,但梁青云彼时影响有限,婚礼并未如此全民同乐。 而今则不然,梁青云已掌控京城全局,局势迥异往昔。 正是因为这场大捷的消息传扬开后,京城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润在了欢声笑语之中,人们竞相传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一时间,京城化作一片欢腾的海洋,四处洋溢着节日般的气氛。不少民众自发地从家中取出珍藏的红绸,高高悬挂在门楣之上,似乎要将整个京城装点得分外妖娆,红光映照,这样的盛景,多年未见,恍若隔世。 “你听说了吗?大军即将班师回朝,不出三日便要抵达京城。” “哪能没听说,我已经把家里最好的食物备齐了,务必得让那些勇士们尝一尝。” 京城因此更添几分热闹非凡,沸反盈天。 梁青云在朝堂之上风光无限,她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加重了分量,掷地有声,无人敢轻易反驳,一时权柄在握,威严倍增。 与此同时,赵丞相府内,赵丞相紧锁眉头,手中捏着两封密信,反复研读。 “老爷,上朝的时辰已到。” 直至管家催促,赵丞相才急忙将信件收好,藏入密格。虽身朝皇宫行进,但他的思绪却在不停翻涌,盘算着计划的可行性,以及其十三弟信中所述之事的真实性。毕竟,他深知李安与梁青云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梁青云对李安的信任近乎笃定,想要将其拉拢,谈何容易? 但转念一想,有何不可?梁青云虽手握大权,其直接统率的军队数量却有限,除了李安掌握的南山军,梁青云麾下不过三四万人。而其十三弟麾下却有十万大军,尽管南山军实力强劲,但若是两军联手,其势或许更胜梁青云一筹。若以共治江山为饵,或许真能触动对方的心弦? 他铭记十三弟之言,需设法让梁青云知晓李安与其十三弟之间的联络,先在她心中种下猜疑的种子。心中盘算着计谋,步步为营。 而就在今日早朝结束之际,李安率领的大军已抵达京城二十里外。 “众卿随朕出城,迎接凯旋英雄!” 梁青云得知后,即刻起身,挥手之间,文武百官随之涌出城门,排列整齐,恭迎大胜归来的队伍。当一行人来到城门外时,大军已在五里之外。数万人的雄壮之师,旗帜猎猎,即使远在五里,亦能清晰可见。 更令人意外的是,战旗下方传来一阵奇异的歌声,穿越空旷的郊野,悠悠然飘入每个人耳中。 “烽火连天,江山北望,龙旗卷动,马鸣长嘶,剑气如霜,心潮如黄河之水,浩渺无垠。二十年金戈铁马,谁人能敌!” 歌声独特,闻所未闻,即便是终日流连勾栏听曲的官员,也觉此调新奇,然而那旋律中蕴含的力量,却不由自主地激荡人心,尤其是对于那些久疏战阵的武将。即便身形已不复当年,心中的战火却因这歌声重新点燃,往昔荣耀仿佛触手可及。 第413章 凯旋 正当众人沉醉于回忆之时,歌声继续飘荡,句句戳心。 “恨意如狂,利刃所向,多少忠魂,异乡长眠!舍命护家国,泪眼望断天涯,无语凝噎,血染战袍!” 一词一句,直击心灵,昔日战友的面容仿佛浮现在眼前,昨日尚在沙场并肩作战,令人心绪难平,不禁回忆起与先皇共赴战场的日子。 望着前方的梁青云,他们的心情复杂。近年来,两位王爷的欺凌,他们只能旁观,无法出手相助,心中难免愧疚,面露赧色,生怕将来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皇。 所幸天不绝人,有李公公横空出世,一举扭转梁青云的危局,让她稳坐钓鱼台。李公公,真乃大梁国之福星! 正当众人思绪万千,那悠扬的歌声愈发明亮,缓缓逼近。 "马蹄向南踏破霜尘,人北望只见草色青黄飞扬。我誓以心守土拓疆,让堂堂大梁傲视四海,引来八方朝贺!" 正当众人沉浸在初闻此曲的震撼中时,那一句句激昂的歌词又如战鼓重锤,回响于耳畔。 前方的梁青云闻声,全身不禁一震,如同被电流穿透,酥麻中带有一丝不可言喻的奇妙。这股力量让她的血液瞬间沸腾,若非身为女儿身的自觉尚存,她早已披甲执锐,誓要为国开疆辟土。 李安这登徒子的歌声,无疑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奇效。尤其是在南山卫凯旋归来之际,这些歌词的响起,与情景是如此契合,毫无突兀之感,更添几分震慑人心的力量。只见那两位王爷及其麾下之人,个个面露苍白,足见歌声之力。 而歌未止,意更浓,余音绕梁不绝。 "烽火起,江山北顾,龙旗展,马啸剑光如寒霜。心怀黄河水奔腾不息,二十年驰骋疆场谁敢当?恨意燃,利刃所向,多少忠魂异乡埋骨,宁百死以报家国,唯有泪满眶,默哀无语。" 马蹄声南,人心向北,尘土扬,草色黄绿交织,我志在守土拓边疆,大梁雄威,四海皆来朝拜! 终是这震天响的歌声引领下,队伍全貌映入众人眼帘。两旁百姓夹道欢呼,热血沸腾,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一天,他们翘首企盼太久,每一个日夜,他们都期待着大梁国的捷报早日传扬。未曾想,老皇帝未能达成的宏愿,今日梁青云竟将其变为现实。 望着那领头的挺拔身影,人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振奋,那是英雄的光辉,是不朽的象征。 与此同时,李安在其马车内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李安哥哥,快到京城了吧,不如稍作休息?"温柔的话语唤醒了沉浸中的他。李安点头赞同,整装完毕后探头出窗外。 却在这一刻愣住——原来,京城已近在咫尺,欢迎的人潮肉眼可辨,而梁青云的身影赫然于前列,正待他驾临。 "哎呀,竟已至此,运动诚误事也。秋菊,速帮我整理战甲,我要骑马出行。" 马车内立时响起忙碌之声,不久,一扇隐秘的后门悄然开启。李安矫健地跃下,战马早已备好,静候一旁。 他翻身骑上骏马,姿态威仪,两腿轻夹,那骏马便疾驰而出,一跃至队列前端。 如此多目光注视下,他岂能继续匿于车内?李安现身马背的刹那,梁青云的眼中顿时闪耀光芒,内心不禁低语:真是位俊美无双的男儿。 李安身披银甲,骑乘白马,迎着晨曦而来,犹如天神降临,威风凛凛。不仅梁青云,周遭百姓亦为之动容,无不惊叹于他的英姿。而除梁青云与影一等人,几乎所有人都在心底暗自叹息,惋惜于如此英俊非凡之人竟是阉人。 诸多官员更是扼腕,纷纷心想:若李将军非宦官,必争先恐后将自家千金许配给他。 在这万众瞩目下,大军沿着城墙前行,几里路仿佛瞬息即至。 "全员,齐步行进!"随着李安一声令下,经副官迅速传达。 自然,数万人的情景岂是言语所能描绘。 他们选择了一种更为直观的方式——举起火铳,没错,就是那标志着战斗与决心的火铳。 火铳昂首向天,随着一声沉闷却响亮的扳机响动,仿佛是天际间最坚决的宣告。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夺目的流光,划破长空,直冲云霄。这不是寻常的弹丸轨迹,而是特制的焰火弹,犹如后世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一片绚丽的红霞,伴随着袅袅升腾的烟雾,宣示着军令如山。 在场的士兵几乎是在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幕,而这正是他们无数次演练的结果,无需多余的解释,每个人都心领神会。胜利的归来不仅仅是荣耀的象征,更是对军纪严明、军容盛大的最好展示。在出发前,李安早已将这份指令铭刻在每个将士心中,此刻,仅需一个信号,万众一心的脚步便在同一瞬间顿住,整齐划一如战鼓骤停,手中的钢枪被稳稳抱于胸膛,步伐一致,踏出了钢铁般的节奏。 距城门不足一里时,李安轻轻抬手,大军仿佛受命于无形,那震耳欲聋的行进步伐骤然静默,数万身着飞鱼服的战士立时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壮观。飞鱼服下的身影英挺,几万铁骑的统一着装与行动,构成一幅令人心潮澎湃的画面。南山军的训练,严苛而高效,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行进间如同疾风扫过草原,所过之处,皆留下让人无法忽视的凛然之气。 或许他们尚不及后世军队的精准,但在古代的背景下,这等场面已足以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前进的步履,都是对士兵心灵的一次重击,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房。南山军的出现,宛如天神降临凡尘,令观者无不感到惊骇与敬畏。 梁青云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热血沸腾。他不由自主地轻抚腹部,内心暗暗赞叹:“此人果真非凡,这登徒子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对李安的能力,梁青云深感满意,认为自己的眼光未曾偏差。 第414章 非凡之子 这样一支队伍,谁还敢心存异志?凯旋的仪式结束后,大梁国内恐怕再无叛逆之心敢于萌芽。 随着大军停下,李安驱马前行,直至梁青云面前几步远处,敏捷地下马,以一个标准的军礼致敬:“微臣南山军李安,拜见陛下。不负陛下厚望,凯旋归来,请陛下指示。” 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如同战鼓擂响,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梁青云的耳畔,回荡着这充满力量的话语,心中亦是激动万分。众人望着李安,满是钦佩与震惊,此人的能力,实在是空前绝后,纵使在大梁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人能有这般手段。连老将军刘亦暗自点头,对李安刮目相看,即便是他年轻时候,也无法达到这等成就。 若非李安的身份特殊,刘老将军定会考虑将自家十岁的小女儿许配给他。梁青云对李安的话语报以点头,虽心中激荡,表面却依然维持着帝王的镇定。“好!好!好!这一役,扬我国威,壮我国魂。李将军功不可没,南山军功不可没!礼部侍郎何在?” 言毕,梁青云亲自上前扶起李安,而当梁青云的纤纤玉手触及李安,这位看似正经的登徒子竟悄悄在她掌心轻挠,这小动作瞒过了旁人,却让梁青云脸颊微烫。她强作镇定,只在心底暗暗瞪了李安一眼,而这一瞪,却让李安心头发软,略显羞涩。 诚然,月余未见梁青云,李安心中颇为想念。在他众多红颜知己中,最爱的莫过于梁青云,无论性格还是身份,都让他深深地着迷。 更令人珍视的是,自己眼下拥有的一切,皆源自梁青云的无私馈赠。 毫不夸张地说,梁青云堪比自己的正室夫人,而自己身后得以拥簇诸多娇妻美妾,全赖梁青云的宽容与大度。 或许有人会质疑,在这古风盛行的时代,三妻四妾岂非常事? 但别忘了,对方可是帝王之尊,帝王的伴侣怎可能轻易容忍他人共享? 李安从未敢梦想会有今日的局面,因此对梁青云更是倍加怜惜。 自然,对于梁青云对他的深情厚谊,李安心知肚明。 梁青云对他不仅倾尽全力,更有真挚的疼爱蕴藏其中。 此时此刻,随着梁青云的召唤,礼部侍郎即刻趋前一步,跪拜于地。“微臣礼部侍郎参见,陛下,请允许我向林大将军致意。” 遵照梁青云的指示,礼部侍郎虔诚地跪在她面前, 先是对梁青云行了大礼,继而向李安深施一礼。 不论何种情境,他都需如此恭敬, 毕竟,尽管李安正领兵作战,他依然是礼部与工部的代理尚书——直接上司也。 故此,他心中满是激动, 自家领袖赢得如此荣耀,他们怎会感受不到荣耀的光环? 瞧他们此刻,头颅高昂,几近望天,无不洋溢着自豪。 众所周知,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安定将在朝廷内外声名大噪, 紧随李安左右,无疑将同享无上荣光, 李安前程无可限量,尤其对他们这些侍郎而言,几乎是李安的得力臂膀。 怎能不让人心潮澎湃? 待来者现身,梁青云豪迈地挥手一展, 序幕拉开,今日的欢迎仪式正式启幕。 此时,城墙内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两侧民众也纷纷高声欢呼起来。 不仅如此,大军受此礼遇之际,民众竞相将手中的食物递送至士兵手上。 若在过去,面对这样的热情,士兵们定会欣然接受,满怀喜悦地收入囊中。 毕竟,尽管身为军人,日常辛劳,家中亦有老小,带回去的食物能解家人之需。 然而,今非昔比。 当士兵穿过民众时,任凭人们如何塞物,他们只是手护胸膛,紧握火铳, 尽管面带感激, 却并未伸手接纳,只是口称谢意,感念这份热忱,却婉拒了所有的馈赠。 目睹这一幕,所有人,包括那些百姓,都愣住了,满是困惑。 这是何故?难道这些士兵不愿接受我们的心意? 还是嫌弃我们的物品不够贵重? 这时,李安挺身而出,向众人抱拳一礼,朗声道: “乡亲们,感谢大家的厚爱! 但我们身为大梁国的军人,身为守护你们的子弟兵,不取民间一针一线,是我们的基本原则, 这是我严禁他们接受馈赠的原因。 他们的使命是保卫国家,守护你们的安全,而非贪图你们的馈赠。 因此,我们衷心感谢大家的好意,但这礼物,我们不能收下。” 言毕,民众几乎同时愣在原地, 目光锁定在李安坚拒的姿态上, 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子弟兵"三字重重地敲击着他们的心扉,令胸口涌动起一股暖流,直透四肢百骸。 这三个字,仿佛初绽的春蕾,首次在他们的耳畔响起,揭开了士兵不为人知的一面,赋予了他们全新的尊称。 胜利的荣耀加冕于这些战士,但他们却拒绝任何奖赏,这份无私如何不令人动容?尤其目睹那一道道绑着绷带的身影,民众的心弦被深深触动,疼惜之意油然而生。 李安的话语,字字如钟,重重地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眼眶不禁泛起泪光,情难自已。 不仅寻常百姓,连朝堂上的官员也为之感慨万千。就连那些素日里贪婪成性的官吏,内心也不由得颤抖,他们扪心自问,多年搜刮民脂民膏,是对是错?自己怎会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在那一刻,他们暗自发誓,往后为官必当效仿林大人,善待黎民百姓。尽管此刻决心已定,未来能否践行,又是另一回事。但至少,这份思考本身便是一丝难得的温暖光芒。 “李将军切莫如此!我等此举皆是善意,你们士兵浴血沙场,舍命保家卫国,归来之际,我们无以为报,仅以此微薄食粮聊表心意。请务必收下,军旅劳顿,你们需要补给。” 片刻沉默后,一声倡议打破了寂静,旋即,更多声音加入,汇聚成一股坚定的力量。 李安闻言,却只是轻笑,挥手示意:“诸位的深情厚谊,我们心领了。但实则无需,这些小伙子们平时吃得可不差,日供三餐,肉食不断,他们无需各位心疼。请将食物带回,与家人共享吧。” 第415章 户部眼红了 言罢,即便李安如此劝阻,仍有许多百姓固执地将礼物递向士兵。士兵们只好一边维持队伍行进,一边面带笑容婉拒。 “大娘,我真不能收啊。拿了您的东西,我会受罚的。再说了,我这儿什么都不缺,您瞧,怀里还有肉干呢。” 言及此,那士兵竟从怀中掏出了大块肉干,这一幕令大娘惊诧不已,没想到这等佳肴竟随身携带,难怪他对这些礼物不屑一顾。她下意识地认为,这肉干一定是战场上的战利品。 正当她思绪飘远,忽然手上传来重量,低头一望,只见士兵已将肉干塞入她手中:“大娘,我这肉干多得很,这块您拿回去给孩子补身子。” 语毕,士兵大步向前,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队伍继续前进,相似的情景屡屡上演,民众的双眼逐渐湿润,凝视着这支队伍,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敬仰。 今日这场仪式,抛开感动与泪水不谈,其核心乃是以献俘彰显大梁国威,展现军队的雄壮。这样的展示,无疑放大了战役的辉煌,让所有百姓,所有文武官员亲历大梁军的风采和战功。 李安一声令下,伴随震天响的锣鼓,队伍一分为二,宛如标杆般笔直矗立于道路两侧。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怀抱南山军独有的火铳,英气勃发,引得四周赞叹连连。 他们如同挺拔的迎客松,为队伍开辟出一条通途。紧接着,一支骑兵部队首先进入视线,缓缓行进至中央。 梁青云自仪式启动之时便立于城墙上,文武群臣亦是如此。而城墙内外,百姓与小官员围聚观礼,注视着一切。 李安手一挥,骑兵加速,占据中央位置。他暗自摇头,这情景如同后世阅兵,有种难以言喻的激昂情绪。无论如何,今日他是这历史篇章的主角,怎能不心潮澎湃? 随着这队列的步伐渐显,百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于此, 当目睹这雄壮威猛的队伍时,无一例外地爆发出阵阵喝彩。这支部队,威武至极, 特别是那些骑兵,胯下坐骑皆为枣红骏马,行列间透露出一种非凡的统一和谐。 更令人瞩目的是,当他们寻到定位,领头者猛地挥手示意, 紧接着,士兵们将手中的火铳高举过顶,整齐划一地扣动扳机。 刹那间,砰砰砰的轰鸣如潮水般连绵起伏,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这一幕不仅令群众震撼,就连梁青云也是首次目睹火铳同发的壮观,而文武百官更是惊惧得身躯一凛。 当然,这只是仪式用的火铳,填装的是烟火而非实弹, 枪口以碎布堵塞,保证了巨响而不具伤害性, 此举出自李安的特别要求,事先已周密安排,以确保安全, 梁青云对此早有知晓,并默许了这一切,亦提前与其他同僚沟通,其中就包括刘老将军等一干人等。 故而,枪声虽震人心魄,官员们更多感到的是对军队实力的震撼,而非恐惧。 相比之下,那些先前忠于六王爷及赵丞相的大臣们因未事先知情, 在突如其来的枪声中,无不瑟瑟发抖,有的年轻胆小者甚至被吓得失禁。 这一幕,恰是梁青云与李安预先筹谋的策略,意在展示真正的权威与强大的军事力量。 事实证明,此番展示的效果远超预期, 枪声甫落,队伍迅速将火铳横置胸前,朝向城头上的梁青云致以庄严的注目, 领队高呼:“南山军骑兵,整装待阅,请陛下检阅!” 话音刚落,整齐划一的口号如雷鸣般回响在半空,震撼了整个城前, “吾皇万岁!大梁国万岁!” 这两句响彻云霄的誓言,让梁青云热血沸腾,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城垛。 不仅是她,所有与其并肩的大臣都情绪高涨,热泪盈眶,老臣们更是哽咽低语, “十年了,臣等了整整十年,终于见证了陛下的崛起。 先皇在天有灵,定会欣慰于陛下重振先帝风采。” 而在城墙一隅,一位黑衣人目睹此景,默默颔首,低声自语, “呵呵,你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想。我真想知道,你的未来能达到何种高度。” 言毕,黑影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存在。 此刻,随着骑兵过后,一方队列以整齐的步伐步入场中, 每一步落脚,只有干脆利落的啪啪声回荡,如同一人行进,队伍的默契令人咋舌。 那震撼心灵的节奏,竟让观者的脉搏随之跳动。 当队列行至城墙下,领头者高声宣布:“南山军步兵,集合完毕,请陛下检阅。” 底下士兵随之呼应,齐刷刷地侧目向上,梁青云所在的方向, 他们举起手臂,献上了最标准的南山军礼,场面同样激荡人心,令人难以忘怀。 综上所述,这次的月兵活动几乎是前所未有,开创了历史的新篇章。 一列列南山区的士兵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给予在场众人极大的震撼。而这仅是序幕,预示着更为精彩的后续。 随着方阵逐一经过,紧接而来的环节更是令人心跳加速,屏息以待。 正当此时,远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辆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疾驰而来,引人注目。 马车上,箱箱金银珠宝与各式奇珍异宝展露无疑,光芒四射,令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即便是那些平日里见多识广的贪官污吏,面对如此海量的财富也震惊不已——他们何曾目睹过如此丰盛的宝藏?与自己家中私藏的财物相比,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震撼之情难以言表。 至于普通百姓,他们平生更是难得一见这般壮观景象,就连那些惯于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都为之瞠目结舌,更不用提寻常百姓了。人们望着眼前的财宝,不禁垂涎三尺,心中的贪婪和惊奇交织在一起。 在这震撼的人群中,还有一位官员同样难以置信,那便是户部尚书本人。按理说,作为掌管国家财政的高官,他应早已对各类珍宝司空见惯。然而,大梁国多年来的拮据,使得国库中的银两与现在展示的相比,不及其半。这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怎能不让所有人心潮澎湃? 户部上下,无论职位高低,无不瞠目结舌。天哪,这一战究竟带来了多大的收益?竟然超过了大梁国国库多年积累的银两总和,真真切切地证明了此战不仅在军事上的完胜,更是在经济上的一次巨大丰收。 第416章 战利品 李安此行,所耗时日实属短暂,若按常理推断,战争帷幕方启,序幕未尽。 不仅于此,粮草辎重等消耗更是节俭至极,南山区军需自给自足之能,委实令人称奇。 皆因南山区基地产业遍及全国,诸多获利丰厚之商业版图,皆操持于其手,故而财富不虞匮乏。 此情此景,致使户部尚未觉察银两几何散尽,战事已悄然落幕。 “此番归来,何以携如此之多金银财宝?莫不是连那胡人巢穴亦被扫荡一空?” 梁青云望着眼前车载斗量的珍宝,不禁轻拍城垣,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诚然,自李安涉足商海,金银从未短缺,乃至库存盈满几欲倾塌。 然今日所得,无一非意外之财,无需劳心费力经营,这怎能不让梁青云倍感振奋? 前所未有的财富,让他的心中涌动起前所未有的富足感。 他遥望不远处的李安,目光中饱含深情,一手轻轻抚于小腹,面露自豪之色。 此景之外,更为震撼之事接踵而至——浩瀚如海的马匹与牛羊,络绎不绝地涌入视线。 献礼仪式盛大非凡,仿佛在城楼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阅兵。 马队与牛羊群,先经由城楼,复绕行一圈,前往各自归属之地。 仅眼前之马牛羊,数量之巨,已难以计数,自是不可驱入城中。 若京城之内,此等规模的畜群必引发混乱,城中哪堪承受如此负荷? 故而,它们在穿越城墙后,被引领至郊外临时搭建的营地中。 面对这绵延不尽的马群,大梁朝臣无不震撼,尤其武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紧握双拳,几近入骨。 无人比他们更明了战马之重要性,组建骑兵,方显真正战力。 战场上,一万铁骑足以抗衡五万步兵,且优势明显。 由此观之,这批马匹足以构建一支劲旅,震撼自不必言。 骑兵,方为战争之利刃。 至于后续的牛羊,牛可耕田,分配各郡县,无疑将大幅提升梁国粮食产量;羊则丰富民食。 综上所述,李安此行带来的震撼,金银财宝与牛马羊群并举,让众人首次对战争充满憧憬。 文臣亦不例外,感同身受。 此战投入微乎其微,回报却惊人丰厚,国库银两尚未拨付,海量财宝已然归仓。 如此景象,如何不让人心潮澎湃? 正当众人思绪万千之际,一位将领挺身而出,立于梁青云之前,高声呼道: “南山军左都尉金山,参见陛下!” 语落,他轰然跪倒在地,梁青云与众臣的目光随之汇聚。 只见其身着飞鱼服,英姿勃发,神采飞扬。 “哈哈哈,爱卿速速起身!” 梁青云话音刚落,金山即刻起身,高逾一米九的魁梧身躯,颇为引人注目。 随即,他自怀中掏出一卷轴,高举过顶,再度躬身向梁青云禀告: “陛下,此乃战利品清单明细,请陛下过目。” 言毕,所有人均将目光聚焦于那展开的长卷之上,内心好奇万分,究竟记载何物,数量几何? 单是望之一眼,便感震撼无比,众人心中疑团丛生,急切想知缴获之实。 此刻,谜底即将揭晓,怎不叫人激动?而随着卷轴缓缓展开,梁青云亦为之震撼。 就在这一刻,一轴长卷徐徐展开,密布其上的文字仿佛编织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其中,金银财宝不计其数,琳琅满目;牛羊马群,动辄以万计数,彰显着惊人的财富积累。不仅如此,诸多罕见的奇珍异宝也跃然纸上,记录着胡人四海为家、劫掠四方的行径。他们不仅侵扰大梁国疆土,与之接壤的吐蕃也深受其害,常年遭受袭扰。故而,胡人的宝藏实则汇聚了各地之精华,许多珍稀之物皆源自吐蕃,乃至吐蕃王室的瑰宝也未能幸免,尽数落入其手。 览毕此卷,梁青云心中大喜,将这份沉甸甸的喜悦传递给了身旁的小太监,同时高声吩咐道:“宣读。” 随着命令的下达,小太监恭敬地接过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目光掠过其上,正欲向下方众人朗读其中记载,却在瞬间全身一震,差点失手掉落卷轴。他定了定神,匆忙上前,以颤抖的声音开始了高声宣读。 话语落下,文武百官与民众皆震撼莫名。 “成年骏马十七万匹,幼马三万,羊八万只,牛三万头。”而这仅是冰山一角。 随后,一件件珍奇异宝逐一揭晓,即便是零星几项,已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所有人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尤其底层百姓,他们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否则何来如此巨量的财富? 单论马匹一项,即使加上整个大梁国的数量,恐怕也难望其项背,更何况大梁国缺少游牧条件,马匹本就稀缺,全城上下勉强凑出万余骑兵。 相比之下,八王爷的军队虽稍胜一筹,但也只能组建三万骑兵,其余藩王兵力相加不过两万之数。 由此可见,这批马匹的价值与稀缺性非同一般。李安带来的马匹数量,竟超过了大梁全国的总和,怎能不让人心生敬畏? 不少武将心中已开始盘算,意欲争取马匹以组建自己的骑兵团,增强军力。更有甚者,将目光投向了李安手中的火器,虽知难以分得,但若能近距离观赏一番,亦是极大的满足。时下武将们的思绪如脱缰野马,活跃非凡。 更兼此前,这些武将大多未明确站队两位王爷或梁青云,维持着某种程度的独立,这让他们在当前局势中处于较为有利的地位,至少在归顺梁青云时不会遭受过多排挤。他们曾是中立者,在两王争斗时不助纣为虐,亦不盲目援助,立场坚定。 话题转回,随着战利品被车车运走,牛羊马群驱赶而过,最扣人心弦的环节——献俘仪式——随之而来。 李安副将一声令下,被绳索串联的人群被带入广场,最前方,一辆马车缓缓行进,车上悬挂的,正是那胡人首领卢阿诺的遗体。 第417章 千岁! 尽管已逝,他的出现依然让全场震撼,夏日高温下,遗体经风干保存完好。面对此景,民众非但不惧,反而情绪激昂,呼喊声此起彼伏,目光锁定那悬空之人,心中的仇恨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对他们而言,家人遭逢胡人屠戮,对卢阿诺的恨意难以言表,恨不得其碎尸万段。 在一片喧嚣后,民众突然整齐跪下,朝着李安与大帝方向,齐声高呼:“吾皇万岁,李大人千秋!” 然而,这话飘进李安耳里,却让他一阵无言以对。 好家伙,怎的连“千岁”都冒出来了?真当他是个无欲无求的太监不成? 但转念一想,若对方如此称呼,自己又怎能跳出来纠正?难道不叫“千岁”,还能唤他“万岁”不成?只怕那样一来,真要引得旁人诸多遐想了。 “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梁青云立于城墙上,一手轻抚着小腹,目光穿透人群,落到了那位都尉金山上。 “回禀陛下,此乃卢阿诺的家族成员及其属下重臣及其眷属,共计一千六百七十一人,已悉数带来。” 闻言,梁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原还忧虑李安是否心怀妇人之仁,放这些人重返草原,虽则击败卢阿诺一战大胜,可一旦这些人回到草原,无疑是纵虎归山,隐患无穷。 而今,见这些人被平安押解至京城,足见李安心智深沉,确有大将之风。毕竟,妇人之仁绝非一军统帅应有的品质。 “做得很好,你果真超出了朕的期待。”梁青云望着下方意气风发的李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如此,她更安心将大军交付其手。若大梁国的军权尽数由他掌握,自己才能夜夜安枕。 正当她暗自筹谋时,那群人已缓缓走过城楼下。望着那些胡族官员,其中不乏梁青云曾有照面的。昔日他们作为使臣来到大梁,何等意气风发,目空一切,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仍历历在目。而今,他们却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浑身上下毫无生气。 这一幕令梁青云心头畅快无比,同时也让她忆起他们昔日的傲慢。呵,或许他们从未料到会有今日之果。别说他们,就连自己也未曾预见。而这一切,皆是李安的手笔。梁青云愈发渴望早日与李安相见,独自相处。 这一月来的相思之苦,唯有她自己最清楚。况且,她心中还藏着一个重大秘密,未曾向李安透露。这个秘密压在心头,让她心痒难耐。 梁青云极想知道,当李安知晓她的秘密后,会是何种表情,何种心境?也许他会欣喜若狂,也许会黯然神伤?不知他是否愿意她为他诞下子嗣? 莫名地,想到此处,梁青云竟有些忐忑起来。她远望着那英姿勃发的李安,犹豫着是否该将秘密和盘托出。 仪式持续了近四个时辰,终于落下帷幕。大军由左都尉领回南山基地,缴获的物资则直接送往南山城。 不送入库房,并非李安轻视国库,实因这批战利品全由南山军所获,他需回营清点后再按比例入库存放。这一切安排,亦出自梁青云之命。现今的南山城,几乎可媲美一个小朝廷,各部门齐全,几乎掌握了朝中六部职能。他们拥有独立的财政体系,其精确度甚至超过大梁户部。因采纳了李安传授的阿拉伯计数法及后世数学知识,这些财物由他们管理更为安全,更无须担忧被窃。 毕竟,南山城坐拥大梁乃至世界最先进的武装力量——装备了火炮与火枪的军队,可谓无敌于世,任何对手在他们面前都如同降维打击。区区三十万胡人军队,在数万南山军面前溃不成军便是明证。 因此,存放于此,才是最为保险的选择。贪官污吏们对此地也是望而生畏,不敢染指。南山城,已成为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即便资源丰富,部门众多,却无人敢动半分歪心思,就连城外土地,也尽归南山城所有。 于是,这南山城外数十里范围内,无论昔日属于王侯贵胄,抑或是权臣显贵的土地,此刻尽归李安麾下,无一例外,尽数纳入南山城的管辖之下。 南山城,俨然成为了李安个人的领地,尽管名义上,他直接效忠于皇座,实则这片疆域,已然是梁青云实实在在的后花园。 这一决策,乃是梁青云与李安深思熟虑的结果,若言之不虚,未来某日梁青云将皇宫移驾南山城内,此处即刻成为新都,而眼下朝廷的各机构即便需重新布局,亦不足为惧,只需南山城内的部门扩编更名,便能无缝衔接,保障大梁国的正常运作。 大军撤离时,连同各类物资一同带走的,还有那些战俘,他们被送往了监牢深处,独占一方囚室。 根据梁青云的指令,待吉日到来,这批战俘将再次由大理寺审理,或被押赴午门问斩,或流放到边远之地,承受另一种煎熬。 然而,此刻无人对他们过多留意。当民众欢送南山军离去,这批战俘被押解经过街巷,沿街的百姓才将视线重新聚焦在这群不幸者身上。 面对他们的行进,民众情绪瞬间沸腾,唾骂声与石块齐飞。至于影视剧中常见的扔臭鸡蛋、烂菜叶的场景,在这里并不存在,毕竟如今鸡蛋珍贵稀缺,哪容得放臭;叶菜更是供不应求,怎会有剩余腐败? 即便偶尔有腐叶,百姓也会将其烹煮入食,绝不舍得浪费在这些囚犯身上。投掷的多是沿路拾得的黄土块和石子。 在通往监牢的路上,许多囚犯到达门前时已是气息奄奄,更有体弱者直接倒毙途中。押送的士兵对此视若无睹,只顾着驱赶尚能行动者,命令他们自行拖拽无法移动的同伴回牢,生死全凭天命,与己无关。 话说回来,战事结束后,李安并未立即返回南山城,而是带着亲卫直奔城墙,去见那位高居城头的梁青云。 两人虽不久之前有过短暂会面,李安也曾以指尖轻触,撩拨梁青云的心弦,但离别的愁绪仍旧让李安难以承受。 第418章 功盖万世 即便影二常伴左右,也不足以慰藉他对梁青云的深深思念,因为除了肉体的需求,更多的是心灵深处的渴望与挂念。 不仅是梁青云,连同她身边的暗影——玉蝉,甚至是从未正面交锋的皇后,李安都满怀思念。 他期盼归家后,能与皇后共度一段温馨时光。但皇后作为女性,未能参与此次盛典,令李安心中不免遗憾。 他熟知那隐匿于暗处的玉蝉,一眼便能在人群中辨识出她的身影,尽管她仍以白纱半掩面容,李安却能从她的眼神捕捉到那份流转的神采,深知她正为这次大胜感到欢欣鼓舞。李安的功绩不仅拯救了大梁,也巩固了梁青云的地位,这前所未有的壮举,无疑使李安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大英雄,自然也让亲近之人振奋不已。 李安几乎能想象,玉蝉那素来冷漠的脸上,定会不经意间泄露内心的喜悦,嘴角的细微颤动,眼角的微妙变化,对李安而言,都是她笑意盈盈的无声诉说。 毕竟,论及与玉蝉的深入了解,无人能出李安之右,即便是梁青云,也难以触及玉蝉心灵的最深处。 毕竟,真正的理解源于深度的交往,虽不能心灵相通,但心照不宣的默契却已足够。李安的实力与魅力,无人敢轻视。 无论是梁青云、玉蝉、秋菊,乃至高贵的皇后,无不对李安的能力赞誉有加,承认他非同凡响。 每个女子皆各具特色,非以一言概之,而是以千姿百态展露风情。 话题稍有偏移,不妨让我们重新聚焦。 踏上城墙,李安对着梁青云施以庄重军礼,动作刚毅,尽显敬意。 梁青云见状,心头虽波澜起伏,思念满溢,却也只是默默以手轻抚小腹,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此番功绩显著,朕必当厚赏于你。” 一番寒暄后,众人未散,竟是破例未各自归家,即便已过早朝时辰,依然直驱金銮殿,召开紧急朝议。 值得注意的是,这段行程,李安并未跨马而行,反受梁青云之邀,共乘华丽马车,肩并肩,心连心。 此举表面看来,似减低了李安在民众面前的曝光率,实则,却悄然缓解了梁青云内心深处的那份挂念。 此刻,李安已悄无声息地融入马车之内。 而周遭文武群臣,目睹此景,并未心生异意,反而以此为荣,认为李安深得圣心,与帝王同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无疑彰显了李安在梁青云心中的非凡地位,及他在大梁国举足轻重的权势。就连诸位亲王,亦难享此殊荣。 他们深知,自今日起,李安之位,无人可撼,更无人敢轻易触及。因他手握重权,更有雄兵在握,如此实权人物,谁人敢惹? 若直言不讳,此时李安若有心谋反,即便是梁青云,也恐难制其锋芒。毕竟,历朝历代,掌权者不得领兵,这是皇家防微杜渐的铁律。 权力加兵权于一身,试问几人能抵挡篡位的诱惑?纵使一时按捺,时间一久,人性的贪婪终将显露,拥有改朝换代之力,谁能甘愿久居人下? 此时此刻,诸人心中或多或少浮现出类似的忧虑——李安,是否会起逆反之念?当前或可安心,但日久天长,又将如何? 或许,当李安真正触及权力顶峰,是否会意图夺取江山? 唯赵丞相与六王爷暗自窃喜,李安虽能干,一旦谋反,便是乱臣贼子。彼时,各地藩王围剿,乃是顺应天命。对他们而言,李安若败,自己上位的时机或将到来。 而赵丞相,更是另有筹谋,欲拉拢李安。八王爷书信频至,急切期盼他与李安结盟,但始终未能如愿。今李安归京,他已筹划良久,待其离宫,便邀至府中,设宴交心。 此举虽可能招致不测,但赵丞相心中已有算计,愿以重利相诱,乃至许诺分疆裂土,这一步棋,无疑是孤注一掷。梁青云势头正盛,若李安的南山军落入其手,下一个牺牲品必将是他赵丞相无疑。 这一切,皆是他心中盘算,未露丝毫。 此刻,李安进入马车后,轻轻放下车帘,掩上门扉,含笑对梁青云道:“陛下,此次征战,臣琢磨出一谜语,您可愿一猜?” 整理着微乱的龙袍,梁青云无奈一笑,反问道:“登徒浪子如你,能琢磨出什么正经谜题?说来听听,倒是要瞧瞧你有何新奇花样!” 李安嘿嘿一笑,摆弄着手中兵器,缓缓言道:“请陛下听好: 手掌大的城池一座,两指宽的门户一扇, 挤奶人进城去,送蛋者却需敲门唤。 陛下可识得这是何物?” 谜语一出,梁青云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一时竟未能猜透谜底。 虽不明所以,梁青云却不肯即刻询问,暗自盘算,回宫后让玉蝉等人一同猜测,誓要解开这谜题,他岂能轻易向李安这浪子低头? 故而,他轻哼一声,说道:“总是这些琐碎玩意儿,已至目的地,下车吧。” 言罢,梁青云整理仪容,率先步出车外,迈向新的篇章。 目睹此景,李安亦是嘿嘿一笑,心下暗忖:不知这梁青云是否已悟透我言中之意。 然而望着梁青云那副神情,李安忍俊不禁。未曾料想,经自己一番磨砺,这丫头竟已至如此境界,纯真无邪得令人惊叹。 嘿,如此直白的言辞,梁青云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真是调教有方啊。 殊不知,梁青云虽已下车,心中仍萦绕着李安那未解之谜,暗自揣测究竟是何物事。 一念之间,她甚至想于朝会上将这谜团公之于众,询问文武群臣。 思虑再三,终是作罢。直觉告诉她,李安这浪荡子口中,怕是吐不出象牙来。 此刻,刚离车的她,便觉察到玉蝉投来的目光。于无人察觉之处,玉蝉悄悄伸手,替梁青云拭去嘴角不经意的痕迹。 如今,玉蝉与梁青云的情谊较之以往更为深厚。她们彼此间的默契,已非言语所能尽述,如同共历战火、并肩作战的战友。 第419章 抢夺大将军! 玉蝉自幼看着梁青云长大,视其如亲妹一般,自然而然便帮她清理了嘴角的残渍。 此举让梁青云脸颊微染绯红,她意识到必是方才偷食不慎留痕,未及擦拭干净,而那家伙竟也不提醒,真是可恶至极。 对此,身后的李安浑然不觉。若知晓,定要大呼冤枉,实乃无心之失。 此时,文武百官早已列席金銮殿,静候君临。 梁青云与李安不紧不慢步入殿中,群臣即刻跪拜行礼。这一回,他们的声音格外响亮,这是梁青云前所未有的体验。 毕竟,李安带给他们的震撼太过强烈,足证梁青云不仅已稳握京都,更具备了驾驭整个大梁的实力。 如此英主,怎能不让人心悦诚服?哪怕内心偶有不甘,也不敢显露分毫。 此刻,若有人敢表露出丝毫不满,南山军恐怕转瞬便会将其府邸夷为平地。前有李公公抄家的先例,左武卫首领的遭遇便是活生生的警示——家财充公,家人流离,这教训何其深刻! 更何况,如今的李安已非昔日那个小太监,权柄在握,谁人不欲攀附逢迎? 瞧,李安从众人面前走过,几乎每个人都条件反射般躬身行礼,口称敬语。唯有刘老将军是个例外。 当李安行至刘老将军身旁时,老将军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眼中满是赞许。 “哈哈,真给老夫长脸啊!不愧是老夫看中的后生,厉害,厉害!” 李安连忙抱拳回应:“哎,老将军过誉了,与老将军相比,小子的这点能耐还差得远呢。” 刘老将军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摆手:“不不不,老夫是真的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况且,与你这赫赫战功相比,老夫这辈子打的胜仗绑一块儿,也难望其项背啊。呵呵,你的功绩,老夫只能望尘莫及了。” 这番话出自肺腑,一旁的武将们亦纷纷点头赞同。此番李安建立的功勋,谁能不赞叹?谁能不竖起拇指?就连那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怕也不敢自夸有李安这般能耐。 与此同时,梁青云独自走向龙椅,悠悠坐下,目光扫过下方聚集在李安周围的武将,嘴角含笑,心头窃喜。 “呵呵,真是没看错,朕的男人,就是给朕挣面子。” 心中如此想着,她抬起手,向群臣言道:“众卿家,今日乃大梁举国欢腾之时,想必各位都已深切感受到了吧。”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先领头,高声喊道:“贺陛下!贺大梁国!贺李将军!” 紧接着,四周的文武官员齐声应和,一时间,朝堂上响彻同一句颂词。 这一幕,令李安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昔日,当他初次踏入这庄严朝堂,四周的目光无一不是冷漠与轻蔑交织,仿佛他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而今,局势斗转星移,众人无不仰视着他,那份由衷的敬畏如同甘露滋润心田,令人沉迷,却也使他迅速清醒——作为现代灵魂的拥有者,他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征途中的风景,而非终点。 他的终极梦想,是超越权臣之位,站至那万人之巅,一人之下。至于篡位自立为帝,这样的念头从未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毕竟,那位高权重的帝王之位,如今已被他的伴侣梁青云牢牢把握,不论是握于自己之手还是由爱人掌握,又有何分别?身为一个跨越时代的旅者,他思维开放,不受传统束缚,坚信性别不应成为衡量治国能力的标准。况且,他内心深处更渴望将来这片江山能传承给与梁青云共同孕育的后代,那将是最佳的归宿。 此刻,高坐在龙椅上的梁青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向群臣轻轻摆手致意。在一片欢呼声平息后,她缓缓启齿:“诚然,此次李将军之功,实乃可喜可贺!哈哈,战事发展出乎朕预料,大梁国的威望借此更上一层楼,朕心中的豪情亦得以彰显。此役过后,胡人已成疥癣之患,大梁国至少可保百年安宁。” 一旁的御史大夫连忙出列,对李安极尽赞美之词,同时也巧妙地赞誉梁青云。在这权力的游戏里,他们皆是精明的玩家,善于捕捉风向。虽然御史应秉持刚正不阿,远离党争,但在权势滔天的今日,谁敢与李安为敌?就连他们也不例外。此刻若能巧妙逢迎,赢得李将军的青睐,或许能为自己的仕途增添几分稳固。 众所周知,李大人已手握三部重权,朝廷六部,半数由他一人统摄,这份威能,足以令人心惊。御史大夫言毕:“陛下英明,李将军建此奇功,自当重赏!” 一番阿谀奉承后,老将刘将军躬身向前,向梁青云进言,正中其下怀。她心中早有此意,借此次朝会的东风,给予李安更稳固的地位,使他在朝中无人敢于轻视,同时对文武群臣起到警示作用。刘老将军的提议恰如及时雨,众臣面面相觑后,几位老尚书迅速站出,恭敬行礼,齐声呼吁重奖李安。 梁青云顺水推舟,轻敲龙案:“所言极是,李将军奇功昭著,理应重赏。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一语既出,球再次抛回文武百官。梁青云此举意在引导众臣主动提出嘉奖之议,以免落下独断专行的口实,背负暴君之名。而这次,李安的丰功伟绩有目共睹,她并不担心有人故意贬低。 不出所料,闻询即刻有人上前:“微臣吏部尚书有事启奏。” 梁青云点头示意,这位掌管官员升降大权的老臣得以发言。尽管将领级别的任命不归他管辖,但他的意见仍举足轻重。 老尚书肃然道:“李将军此番功绩,言语难以尽述,已是众所周知,空前绝后,无论怎样奖赏都不过分。目前李将军虽为三品骁骑将军,实与功绩不符。按惯例,以李将军之功,至少连晋二级,直指一品,并授予大将军之职。”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谁能料到,这提议竟一步到位,直接封李安为一品大将军,并继任空缺已久的大将军之位,要知道,那职位至今仍挂着刘老将军的虚名。 第420章 大将军之争 此言一出,无疑是直接触怒了刘老将军。 更为显而易见的是,这番话语意图昭然,欲将刘老将军的权柄摘下,赠予李安, 这不仅是对李安的深深敬意,更透露出一种急于谄媚逢迎的情愫。 众人原以为,刘老将军的脸色定会骤变, 但当他们的视线汇聚于老将军时,却惊讶地发现,他的面容无波无澜,甚至嘴角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 这使得众人一时之间,颇感困惑。 此时此刻,其余几人也纷纷挺身而出, 对吏部尚书的建议表示赞同,同样期望李安能晋升至一品大将军之位。 显然,这一提案获得了众人一致的认可, 毕竟,李安的功勋确乎是前无古人,后鲜来者。 授予他大将军之职,实至名归, 何况,在治军练兵之才上,他远胜在场的任何一位武将, 由他执掌帅印,无疑能确保大军稳如磐石! 更何况,那划时代的火铳,也是出自李安之手,这更使他在军中的威望达到了令人敬畏的地步。此时,刘老将军忽地站起身来, 他向李安投去一眼,嘴角含笑,随后转向梁青云,拱手作揖,缓缓道: “老臣以为,吏部尚书之言甚是, 李将军此次确系功勋卓著,因此,老朽此位,是该让贤了,让与李将军担任。 而一品之位,他也完全担当得起。 恳请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无人不感意外,但这念头稍纵即逝,毕竟,刘老将军乃梁青云的岳丈, 且李安又是梁青云的左膀右臂, 如此一来,老将军退位让贤,不仅合情合理, 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明智之举。 如此,依托老将军的声望,加上李安的赫赫战功与多面才能,梁国的军队必将牢握于手, 这真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况且,岁月不饶人,老将军年事已高,的确应是时候让位于贤能了, 若他久居其位,待下次战役来临,恐成难题。 然而,梁青云的想法显然与此背道而驰,只见他对着老将军轻轻摆手,转而面向文武群臣,朗声道: “众卿所言诚然,李安此次确有大功,但刘老将军居此位,成绩斐然,无需另觅他人。” 话音甫落,全场皆是一片愕然, 文武官员们目光汇聚于梁青云,满面疑惑, 各自心中暗暗揣测,陛下何故如此言语? 为何不晋升李安? 难道他不想提升李安?还是说,他不愿动皇后的父亲? 要知道,刘老将军既是皇后之父,亦是父皇的老臣。 莫非,梁青云心中另有所图,不愿轻易变动? 但细想之下,又觉不尽然, 李安乃其心腹,错过这次晋升,下一次机遇何日再现,实属未知。 毕竟,匈奴人不会再傻等李安第二次挑战, 或许,数年之后方能再现今日之机, 一旦良机错失,日后晋升将更加艰难。 眼下,李安仅是三品官员, 尽管声望与权势兼备, 但职位终究不够,难以彻底服众,亦留给了人可乘之机。 不仅是群臣感到疑惑, 连两位至今未发一语的王爷,心中也暗自嘀咕,不知梁青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对于赵丞相而言,这话如同天籁, 妙极!这次真是太妙了! 想必,梁青云是担心李安地位过高,难以驾驭吧! 这正好给自己创造了一个良机。 只要梁青云抑制李安,自己略施小恩小惠,必能将其拉入麾下。 念及此,赵丞相嘴角不禁上扬,满面春风, 心中已经开始筹划,要用何种利益来诱惑李安。 总而言之,他已在脑中描绘出未来自己登基为帝的图景。 李安在聆听了梁青云的话语后,非但没有生出半点疑惑,更无丝毫好奇之意涌上心头。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彼此之间那份不同寻常的默契与信任了然于胸。梁青云对他从无防备之心,深知他绝非不服管教之人。 而梁青云之所以会如此说,必然有其深意存焉,这份深谋远虑,却是李安所不及之处,非他所能揣测。 同时,他心底那份直率的声音告诉他,只要是梁青云做出的决定,自己将无条件地遵从。何况,不担当大将军之位,实则暗含诸多益处。若真坐上了那高位,他肩上的担子将重如泰山,每日里恐再无半分悠闲时光。 此刻,胡人已被彻底击溃,势力四散;更兼石柱已悄无声息潜入那空无一人的王庭之中。无需时日,胡人便将成为他手中的傀儡。 外患既除,内忧亦随之减少。有南山军在侧,无人敢挑战他们的权威,梁青云的地位更是固若金汤。因此,等待李安的将是康庄大道,是无边的自由。 如今,权力在手,事务却又不繁重,他好不容易将南山基地的琐事摆脱,岂能不趁此时机享受一番?难道还要去做那苦差事——大将军吗? 梁青云悉数听闻了他的心声,嘴角不自觉抽动,心中暗自嗔怪,轻蔑地在心底骂了句“浪荡子”。 自己辛辛苦苦,未得半点好处,此人竟还想着逍遥快活,游历大梁的壮美山川?真是欠管教! 然而,不让他做大将军,并不意味着不会赋予其他重任。念及此处,梁青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她心里暗自思量,待会儿说出自己为李安准备的职位后,他会是何种反应?说不定,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吧? 这念头让她不禁笑出声来,令下方的文武百官更为困惑。先前的话语搭配此刻的笑声,让人愈发难以捉摸这女帝的真正意图。他们心中暗暗思量,梁青云似乎与他们所想的大不相同,她的每一步棋都令人难以预料。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之下,梁青云从容不迫地开了口,其言辞令全场震惊:“虽则李安暂不宜任大将军,然朕心中已有更适合其位。大将军一职,仍由刘老将军续任。至于李安,朕决意晋升其为护国大将军,赐封上柱国。” “嘶……” 一时间,整个朝堂议论纷纷…… 第421章 护国大将军!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沸腾,众人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内心不由得一阵颤抖。这不仅仅是封赏,简直是破格提拔,直接晋封为护国大将军,这头衔听起来便比大将军更为显赫。 此番话语,足见梁青云对李安的器重。原来众人所猜皆错,不是不封,而是有更高的职位为李安预留。护国大将军一职,使他在朝中地位无可撼动。更别说还有上柱国的尊称,地位远超一品,等同甚至超越了亲王和丞相。 而今二王爷与赵丞相已是虚位,实权旁落。李安则不然,作为握有实权的上柱国,不仅统帅大军,更掌握多个重要部门,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能不让众人震撼? 众人原以为,梁青云或许会借机给李安高封,却未曾料到直接跃至巅峰。此举仿佛将朝堂众人踩在脚下,如何能不令人惊叹? 尽管李安此次功勋卓著,但这突如其来的高封也难免让人心生几分压抑,甚至泛起几丝醋意。就连刘老将军听闻后也是一愣,虽然他不嫉妒李安,却也被这史无前例的高封所惊。 这一下,李安被直接捧上了云端,荣誉加身,无可比拟。 在大梁国的疆域里,比这更显赫的头衔或许只余下王爷之称了。但,异姓王,那是贯穿大梁史册也未曾有过的位置,难道预示着李安未来将登临此境? 人们私下议论,是否这次梁青云的褒奖太过热烈,如同狂风过境,封赏已至极致,下一步将无官可封,再立新功又该如何奖赏?难道真要打破常规,封他个前无古人的异姓王? 一时间,满座皆惊,无一不被这突如其来的荣耀所震慑。就连久经沙场的刘老将军也暗暗思量,梁青云此举是否过于慷慨,然而欲言又止,毕竟李安与他私交甚笃,又为他所器重。况且,梁青云又是他的乘龙快婿,他又怎能轻易启齿? 一言以蔽之,朝堂之上瞬时波澜暗起,连李安本人也愕然当场,望着梁青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丫头片子,怎会给自己戴上如此沉重的桂冠? 哎哟喂!难道她窥探到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无意仕途,不愿拘泥于将军之位?所以才赐予一个比将军更尊崇,却又更为艰辛的角色? 喜悦的泡沫瞬间破灭,李安的脸色一沉,与周遭的惊愕形成鲜明对比。而梁青云,始终关注着这一切,立刻捕捉到了李安微妙的情绪变化,心防瞬间瓦解,不禁失笑。 这一切,恰如梁青云所料。她刚才还在揣摩,李安得知这份封赏时会是何种表情,没成想,这浪荡子竟露出了这般神态,怎能不令她窃喜? 此刻的梁青云,看见李安的尴尬,比自己中彩还要乐呵。这算不算,为归途中的那些“禁言”小小报复了一番? 毕竟,这捣蛋鬼不讲理,又总用美食诱惑自己,这份“仇”哪能不报? 当然,梁青云心里有她的盘算。李安已是她的人,任何职位都无关紧要,即便日后无官可晋,又何足挂齿? 她想要的是,让李安迅速成长为能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如若不乘胜追击,按部就班提升他的地位,恐如群臣所虑,下次晋升将难上加难。毕竟,还有什么功绩能超越他直接击溃三十万胡人大军的壮举? 趁势而上,将其晋升至上位,这是无需质疑的策略。 尽管台下议论纷纷,无人敢直言反对,也无人敢进谏劝阻。他们心知肚明,此刻任何异议都可能招致梁青云的记恨。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都领教了梁青云的个性——言出必行,一旦决定,便无转圜余地。 正当众人以为李安将一飞冲天,只见他向前一步,恭敬行礼后,竟意外提出了异议:“陛下,微臣虽有微功,但恐未及如此隆恩。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这话一出,众人皆愕然,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好歹的傻瓜。这家伙为何要拒这份荣耀门外? 到手的权位不要,这不是愚不可及吗?难道是脑子缺根弦? 不久,有智者开始揣测,李安显然不是愚钝之人,而是深谙其道。他必是嗅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气息,意识到此刻不宜太过高调。若过分冒尖,恐会引起梁青云的不满,甚至授人以柄。 如此一来,他在宫闱之中将处处受限,位高权重反而可能加速自身的陨落。毕竟,伴君如伴虎,梁青云一旦不悦,爬得再高又有何用? 倒不如步步为营,稳健前行,既保全身家,也不至于太过锋芒毕露。毕竟,李安的功勋已引起人们的热议,有功高震主之嫌,梁青云自然会有所警惕,而李安也应洞悉此理,故而敢于在此时拒绝,以此自保。 众人的心思翻涌,李安自然无从知晓,更无意去深究这背后的波涛, 他只是简单地渴望着一份不被繁复所累的宁静, 单纯地抗拒着那所谓护国大将军的沉重枷锁。 同时,在他心底某个角落,正悄悄期盼能将另两个部门的重担卸下。 然而,他心中的每一丝想法,都被身旁的梁青云悉数捕捉。 这让梁青云在心中暗暗责备了他无数次,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与腹中的小生命默默对话,抱怨这位父亲为何在此刻退缩, 不可,无论他多么不情愿,也拗不过母亲的决心。 不愿承担吗? 那就偏要让你坐上那高位。 念及此处,梁青云心中豁然,直接对李安开口道: “李安,你休想逃避。你的功绩,在场各位有目共睹, 朕的赏赐,分毫不差。 来人,传旨,册封李安为护国大将军,官至上柱国, 并正式接管工部、礼部, 兼领工部尚书与礼部尚书之职。”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倒吸冷气, 一人拼命推辞,一人竭力加冠,如此景象让周围人羡慕不已, 每个人都觉口中泛起一丝酸楚, 这般显赫的官位,落在自己头上定会笑醒,哪怕仅得其一,亦足以夸耀多年。 第422章 进 李安竟一味推脱,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然,此时也有人想起李安的特殊身份,理解了他的极力推却, 毕竟,李安乃是一位宦官,并非健全之人。 想到此,不少人暗暗摇头叹息, 原是健全之躯,却沦为宦官,这份才华若是赋予常人,该是如何辉煌, 就算贵为楚国大将军,无后之痛又怎不令人扼腕? 众人虽感惋惜,却不敢显露分毫, 毕竟,李安的身份摆在那里,此时若以宦官嘲笑于他,无疑触其逆鳞。 他最忌讳的,莫过于他人称呼他为宦官,绝不愿接受这一现实。 这是他的软肋,他的禁忌,不容侵犯。 每位官员心中暗誓,绝不可触怒李安,不可在他面前提及“宦官”二字, 殊不知,即便李安亲耳听见,也未必动怒,毕竟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更加坚毅阳刚。 随着梁青云话语落下,旁边的小宦官连忙研墨。 不久,梁青云提笔疾书,几下便将官职封定, 圣旨下达,当庭宣读, 这一坐,李安的位置无可撼动,事实已成。 随着诏书的悠扬宣读,大殿之上,位居前列的赵丞相面色瞬间铁青。本欲寻机笼络这位新贵,未料一纸诏令如天外飞鸿,直冲云霄,将其地位骤然提升至与自己比肩。 这岂非将拉拢之事变得难如登天?如此一跃成为人上之人,手握重权,又怎会再愿屈尊降贵,共谋大事?与其携手重走荆棘之路,争夺那已近在咫尺的江山,倒不如安享“护国大将军”、“上柱国”之荣耀。毕竟,在大梁国的浩瀚历史长河中,李安是独一无二的上柱国,这份封号的分量,可谓旷古烁今,荣耀至极。 然而,赵丞相的雄心壮志未尝稍减,即便面临重重困难,他仍暗自筹谋,试图扭转局势,为自己的宏图伟业竭力争取每一分权益。 此刻,朝堂因诏书的宣布沸腾起来,众人无一例外地纷纷向李安致以祝贺,面上虽堆满笑容,眼中却难掩敬畏之色。李安在众人的注视下,唯有苦笑接受这意料之外的恩赐。毕竟,天子的恩泽怎能轻言拒绝?况且,这些加封不仅是对过往功绩的认可,更预示着他日后行事将更具威信,能更加果敢无畏。 然而,在这一片恭喜声中,礼部侍郎突然上前,恭敬地对梁青云施礼,打断了庆贺的氛围。众人原以为他欲提议为李安举办盛大的庆祝,或是晋升仪式,却不曾想,当他言辞清晰地回荡于殿堂之上,所有的期待瞬间凝固。 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让所有人为之一震,面露惊愕之色。只见他沉声道:“陛下,当今大梁,风调雨顺,陛下英明领导,又有李将军保驾护航,国家可谓无坚不摧。然而,唯一缺憾在于尚无太子殿下。恳请陛下为大梁未来计,深思熟虑。”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梁青云,心头浮现出一个共同的疑问。诚然,梁青云仅有一位皇后,未有其他嫔妃,这在群臣家室众多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突兀。过去,因梁青云备受排挤,无人在意此事;更有六王爷与赵丞相从中作梗,阻止他纳妾,以防皇族势力扩张,威胁自身。毕竟,一个皇帝尚可应对,若再添几位强大的王爷与之争锋,局势恐将失控。 更令人忧虑的是,若各藩王得势,必拥戴梁青云,倒不如防患于未然。故而,选秀之事多年来一直搁浅。而这背后,梁青云本人的默许亦是关键,他深知自己身份特殊,后宫之设已成奢望。一朝皇后已令他难以招架,若非李安适时出现,恐怕秘密早已败露。 梁青云闻及“太子”二字,也不由一怔,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腹部,内心闪过一丝戏谑:自己身为皇帝,何来产子之谈?这想法不禁让他哑然失笑。 呵呵,此等浪荡子,竟不知何时得了朕的心意。 此时此刻,那礼部侍郎犹自滔滔不绝。 “陛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今大梁国基业,怎可一日无储君?恳请陛下三思,允臣即刻筹备选秀,为陛下选纳三宫六院七十二佳丽,早结硕果,繁茂皇枝。” 言罢,李安险些因垂涎之美梦失态,笑观礼部侍郎,愈发觉得此人顺眼异常。未料其手下竟藏此等憨态可掬之处,心中暗自发笑,琢磨着日后必当重赏。 孰料,他心中所想,如同镜中映像,尽数落入梁青云心田,令她心中颇为不悦。方才还觉此人颇有几分顺眼,转瞬却恨不得将其拖下去严惩。 正思绪间,群臣纷纷恍然大悟,跪地一片,既为此事庆贺,又期盼陛下早日选秀立储。此举似乎已悄然成为他们站队表态的方式,皆欲以支持选秀表明心迹——自己坚定站在陛下这边,热忱赞同早日选秀女,早诞龙嗣。 瞬息之间,朝堂之上倒戈一片。 正当此时,一意外人物挺身而出,竟是皇后娘娘的生父——刘老将军。只见老将军趋步上前,对着皇帝拱手作揖,而后肃容道: “老臣以为,吴大人言之有理。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无储君。虽然皇后乃臣之女,但入宫已历数月,未能为陛下绵延子嗣,此乃皇后之责。故老臣斗胆建言,大选秀女之事,由皇后亲自主持,望陛下恩准。” 话音刚落,群臣拜服,齐声高呼:“恳请陛下选秀!” 李安嘴边的笑容几近夸张,而梁青云则心绪烦乱。她轻轻抚过小腹,目光扫视群臣,沉声道: “今乃大军凯旋之时,首要之务在于确保将士赏赐落实到位,而非议论朕的私事。” 未料,这群老臣与梁青云较上劲来,闻言立即有人跪地道: “陛下,皇室之事无小事,陛下之事,皆国之大事。借此喜庆之际,开启选秀,乃举国共襄盛举也。” 这让梁青云甚是无奈。 一双眼睛是不是盯着李安,警告的意味很浓…… 第423章 第一大太监 于是,除李安外,满朝文武竟与梁青云僵持一刻钟有余,终使得她无可奈何,愤愤挥袖,默认了群臣的意见。至于人选,则全然不加理会,只是一怒之下,挥袖退朝。 梁青云离场后,众人立即跪地高呼万岁。而李安,则被官员簇拥,各抒己见,场面热烈非凡。曾遭孤立的李安,此刻成了众人争宠的对象,无不竞相讨好,此番情景,恰合时宜。 刘老将军目睹此景,不禁摇头苦笑,却并未加入其中,独自离去。他深知,作为与李安交情匪浅之人,无需此时凑热闹,李安自会找时间登门拜访。 原计划退朝后即刻前往后宫寻梁青云,奈何群臣环绕,问答应对令李安头疼不已。待他脱身而出,已是一个时辰有余,其无奈之情,可想而知。尽管如此,总算应付过去。 而行至后宫途中,宫女太监无不毕恭毕敬向他问安。 李安曾在这深宫中如鱼得水,而今又贵为护国大将军,战功赫赫,无人不晓。 最关键的是,李安本是太监出身,那些小太监见到他,皆觉面上增光,仿佛自家先祖蒙恩受封,个个面露得意,神采飞扬。李安此番,实为太监群体争得了无上荣光。 自古以来,太监鲜少攀至高位,而今,李安却打破了这铁律,成为无数小太监心中的神话。他们中的一些,甚至私底下为他设了长生牌位,虔诚祈祷,渴望得到他的庇护,效仿其辉煌足迹。假使李安得知这一切,定会苦笑不得,自嘲不过是时势造就的“奇迹”,内心深处并不认同这份看似荣耀的身份。 然而,他也深知,短期内要摆脱“太监”这一标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至少表面上必须维持此状。一旦真实身份暴露,纵使他今日的威望足以令天下震颤,亦难逃万人指责。更糟的是,或有变故生,虽无人敢直接对他下手,但心爱的梁青云或许会成为箭靶,这是他万万不能承受的。于是,作为真正男子汉的李安,选择对此一笑置之,即便外界以太监视之,他深知自身价值所在,自信满满,实力远胜许多凡夫俗子。 当他迈向御书房时,刚至门外,一阵器物碎裂之声传来,李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无需亲眼目睹,他也知屋内必是梁青云在发泄不满。毕竟,后宫充盈对她这位女子而言,实则是为他准备的盛宴。想到这,李安嘴角不禁上扬,那三千佳丽的盛况令他心潮澎湃。当然,大场面他并不陌生,毕竟他的南山军中就有一支特殊的千人女子部队。但后宫妃嫔的意义非同寻常,她们是大梁国最高权力者的专属,即便是身为女子的梁青云,虽不能亲享齐人之乐,却也能从中感受到非凡的乐趣。 正当他在门外胡思乱想之际,室内喧嚣戛然而止,一声严厉的呵斥穿门而出:“既然来了,还不赶紧滚进来,在外磨蹭什么?难道要朕亲自迎你?”梁青云的武意敏锐,察觉到李安实属自然。 李安并未惊讶,只是苦笑摇头,随后步入屋内。御案前一片狼藉,奏折散落一地。李安急忙上前,张开双臂欲拥梁青云入怀:“哎呀,谁这么大胆,竟敢惹我的宝贝公主生气?快来,让我抱抱,我可想死你了。”梁青云怒气未消,静立不动,双眼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李安。就在李安即将得逞,一只秀美的玉足已悄然抵在他的要害之处,李安顿时如触电般僵在原地,额头上冷汗涔涔。 梁青云冷哼一声,从鼻尖挤出几字:“是谁惹恼了朕,你心里没数吗?听说选秀女你就那么兴奋?很开心?很期待?”李安明白梁青云此刻的心情,她为何生气,他心知肚明。闻言,李安内心苦笑,轻抚她的鼻尖,又一把捉住她的玉足,轻轻拍打后将其搂入怀中。梁青云武艺高强,却未做任何反抗,只是本能地护住小腹,依偎在他怀里。 “嘿嘿,陛下,您这可真是错怪微臣了,微臣的心中,唯有陛下一人独占。” 然而,不料这轻描淡写的话语落入梁青云耳中,她秀眉一挑,唇边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哦?此话出自君口,那么朕便顺了君意,将秋菊等人都打发了去。” 此言一出,李安不由得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嗫嚅道: “陛下,您向来宽宏大度,微臣深知陛下的胸襟比天高海深。” “哦?有多宽广呢?” 言毕,李安动作迅速,一把将梁青云的爱宠拎至面前,笑道: “嘿嘿,陛下您的胸怀,可真是一手难以把握啊。” 这一番调侃让梁青云脸上染上一抹羞涩的红晕,她啐了李安一口,轻轻推开他。 “油腔滑调,哼!看来这段时间行军打仗,你非但没受苦,反而乐在其中呢? 朕为你挑选的佳人,可还满意?” 言罢,梁青云径自坐回书案前,眉眼低垂,淡淡地看向李安。 李安一时愕然,不明所以,这姑娘怎的突然不再顺着自己了? 按理说,月余未见,应是热情如火才是。 怎的她却显得这般冷淡? 难道还在为选妃之事耿耿于怀? 依李安所知,梁青云素来心硬嘴软,绝不会因这点琐事动气。 况且如今大梁基业稳固,她该满心欢喜才对。 李安猜不透梁青云的心思,遂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又欲拥她入怀。 “朕今日身子不适,你去找玉婵吧。” 李安闻之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不已,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她的“好朋友”来访了。 但显然,他误解了梁青云。 梁青云所谓“不适”,实则是已有身孕,她不愿任何差池伤害腹中的小生命。 因此,她直接推开了李安,转而让他去找玉婵陪伴。 没办法,梁青云深知这登徒子闲不住, 若不让他找玉婵,恐怕他又要去操练那支女子特种部队了。 加之近期,梁青云分明感受到,玉婵亦是深深思念着这位风流人物。 第424章 大吉大利 “陛下,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呢? 陛下身体微恙,这又有何妨? 我陪你说说笑笑,不也是桩美事? 来,陛下,咱们就好好聊聊,无须他求。” “无须他求,你抱着窝干啥?” “天凉了,怀里暖和些嘛。” “胡言乱语。正值炎夏酷暑,朕正忧如何避热呢。” 面对梁青云的指责,李安不以为意,仍旧我行我素地拥着梁青云,还不忘将一旁的冰盆拉近几分。 不得不说,梁青云这生活确是惬意,这冰块非现制,而是寒冬时储存至今。 如此奢侈,怕是唯有帝王才能享受了。 对于这位登徒子的肆无忌惮,梁青云索性不再理睬。 只要不提比武之事,便由他去闹腾吧。 然而,在随后的交谈中,李安渐渐起了歪念。 “嘿嘿,陛下,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梁青云闻言一怔,望向李安,不明所以: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哈哈哈,是这样的,臣前些日子听了一妙语,甚是有趣。上句乃‘大吉大利’。”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梁青云一时摸不着头脑: “大吉大利?莫非还有下文?” 见她一脸懵懂可爱,李安嘿嘿一笑,脱口而出: “自然,上句大吉大利,而下句嘛,嘿嘿,今晚吃乾坤!” 话音未落,他已行动起来。 直接堵住了梁青云的嘴,不让她继续言语。 此刻,梁青云终于悟透了登徒子话语背后的含义, 也知晓了“大吉大利”的下文何意。 看着李安那副促狭模样,梁青云不禁也动了怒气。 随之而来的,是李安吃痛的抽气声: “嘶,陛下,你属犬的吗?” 自然,梁青云哪舍得真下狠手,而这却让李安愈发得意。 时间如白驹过隙,半晌光景转瞬即逝。 梁青云一脚将李安踹开,对着房梁没好气地道:...这一遭,李安算是领教了玉蝉的真本事, 不得不说,这姑娘原是深藏不露。 或许是得了梁青云的授意,这次才使出全力, 总之,李安深刻体会到了苦中作乐的含义。 若要用一句话概括,便是去见玉蝉时,风含蜜糖;归来时,舌染盐霜,腿似绵。 御书房中,梁青云瞧着李安双腿微颤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又解气不已, “你这登徒子,看你还敢胡闹!” 此次,功劳自然不只玉蝉一人。 还有一位令李安头疼的人物——柳淑。 她本就强势,李安难以招架, 加上玉蝉的助力,更让李安难以应对。 听着梁青云略带幸灾乐祸的语气,李安冷哼一声,嘴上却不肯示弱, “哼,陛下你也别得意, 等你康复后,我打算直接豪饮二斤枸杞,吞食三斤韭菜。 内腰五对,外腰五双,再加五十枚生蚝! 我与你斗到底!” 李安的话让梁青云及周围人一愣, 她们自然不解这些搭配的寓意, 因为她们不知这组合有何奇效。 归根结底,梁青云只听出了李安的不服输, 这让梁青云觉得好笑,真是倔强得很, 若不是顾及他的身体,定让玉蝉再好好招待他一番。 当然,毕竟是自己的夫君,梁青云并未为难他,而是让他下去休息。 然而,对于梁青云的吩咐,李安却冷哼一声,非要抱着她同眠。 最终,梁青云心软答应,毕竟心中确实挂念着他, 但这一答应,却让梁青云后来懊恼不已, 原因无他,上半夜梁青云睡得颇为安稳, 李安则是一沾枕头即沉沉入睡, 昨日一番激战,实在疲累至极, 不过,因习得诸多功法,李安的身体恢复能力已大大增强, 所以仅仅半宿,便已大致恢复, 就在梁青云沉入梦乡之际, 卧室的后门忽然传来了敲击声。 这一幕立时让梁青云猛然惊醒, 然而,她的反应尚未来得及展开,背后一股突如其来的侵袭感让她警觉起来。 转念一想,她心中已有了计较,明白是何人在搞鬼, 这份认知让梁青云怒火中烧, 不悦地翻转身躯,一举将李安压制在床榻上。 "你这登徒子意欲何为?朕不是已言明身体不适吗?" 李安本想悄无声息地来个突袭,未曾料到,梁青云的身手竟是如此高超, 即便是在她沉睡之际蓄谋偷袭,亦未能得逞, 反而被她一瞬之间反制在下。 这让李安颇感颜面扫地。 当然,鉴于自己方才的行径,他仍旧手持兵刃,虎视梁青云, 面对此景,梁青云同样不悦,干净利落地夺过李安手中的兵器。 "哟呵,本事见长嘛,怎么,还想对朕动武不成?" "嘿嘿,臣哪里敢呢,只因见陛下日理万机,身心疲惫,想着替陛下舒缓一番罢了。" "呵呵,别以为你的小算盘能瞒过朕,收起那些小心思吧,告诉你,绝无可能。" "嘿,陛下,可别忘了,世事无绝对,您信不信?" 李安之言,引得梁青云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清楚吗? 就凭你那纤细的身板,哪怕再来几个,朕也不会放在眼里。 不信,咱俩较量较量,看看到底是不是朕的对手。" 此言一出,李安眼前仿佛豁然开朗,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好,那就来一场真刀真枪的比试, 谁败北谁就得无条件答应对方要求,不可反悔哦。" "哈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吧,朕让你三招,先攻吧。" 这并非梁青云自大, 实则是李安的武功确实远不及她, 若非顾虑腹中的孩子,梁青云早已有所行动。 纵使如此,在保护腹中宝贝的同时,她也能轻松战胜李安。 话音刚落,李安朝梁青云拱手致礼, "此乃陛下亲口所言,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陛下可别怪罪。" 话落,李安并未直接进攻, 反而诡异地奔向床尾, 一手猛地拉扯某物,随着力量一抽, 几条柔软却坚韧的丝绸绳索飞速向梁青云缠绕而来, 毫无防备下,梁青云落入了李安的圈套。 这些绳索布置巧妙, 正是李安趁梁青云熟睡时悄悄设下的。 一端系于床架,另一端则牢牢绑定在她的手脚上。 起初未察觉,是因为梁青云未曾预料到这一手, 加之绳索初始松散,如同被褥轻附,故而未生疑。 第425章 当爹了! 正因此,李安的计谋得逞, 随着绳索紧绷,梁青云瞬间被大字形束缚在床。 这一变故让她瞬间愕然,本能地开始挣扎: "大胆!你这登徒子竟敢玩弄诡计,朕不会放过你的。" 孰料,李安闻言冷哼一声,继而嘿嘿邪笑道: "嘿嘿,陛下呀陛下,这可不怪臣, 要怪也只能怪陛下您自己。 明明无事,为何要诓骗臣呢?" 这一问,让梁青云一时语塞, 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虽有意告知真相,但反复思量后又沉默下来, 毕竟,她也不确定将此事告知李安是对是错。 假如,对方真心不愿接受这个孩子的到来,又该如何是好? 归根结底,梁青云尚未鼓足勇气向李安透露这件事。 然而,目睹李安那玩世不恭的神情,以及即将发起“攻势”的姿态, 让梁青云霎时间方寸大乱。 于是,她慌乱地挣扎起来, 但又不敢过于激烈,生怕自己的剧烈动作会伤害到腹中娇嫩的生命。 就在此刻,梁青云猛然间迸发出一句话,令李安当场僵立如石。 “大胆狂徒,速速住手!若伤及朕的龙裔,定取你项上人头!” 终于,在百般无奈与极度纠结下,梁青云还是开了口, 此言一出,李安顿时目瞪口呆,愣在当地。 即便是已举起的武器,也在瞬间缩回, 李安整个人如同被雷击,恍惚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他极度疑惑,眼神呆滞地望着下方的梁青云,望着那怒意盈盈的她,心中五味杂陈。 半晌,李安才勉强挤出一句疑问: “陛下,您刚才所言何意?难道是微臣听力有误?” 而梁青云则是冷哼一声,回应道: “哼,你这登徒子,朕的腹中已孕育了龙种。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现在明白为何朕要拒绝你了吧?” 从梁青云口中再次得到确认, 李安瞬时清醒过来,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猛地抱住梁青云,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印下一吻,而后说道: “陛下此言当真?腹中确有我们的骨肉?哈哈,真是太棒了,想不到我李安此生竟有幸得此亲子!哈哈,真是太妙了,陛下,是男孩还是女孩?” 两世为人,这确实是李安第一次即将成为父亲。 因激动,他口不择言,甚至急切地问起了胎儿的性别。 而梁青云闻言,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谁能预知男女? 哼,你这登徒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为朕松绑?” “哦哦,马上马上。” 太过兴奋,李安一个翻身从床上跃下,却不慎跌坐在地上,可因过分喜悦,他对此毫无察觉, 迅速爬起,匆忙为梁青云解开了束缚。 梁青云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不满地起身,望着那些绳索,冷哼道: “没料到你这登徒子竟敢对朕用此手段,看来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哼,你给我等着,朕必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然而,面对这番威胁,李安非但不惧,反而嬉皮笑脸地凑上前, 甚至伸手欲抚摸梁青云的腹部。 梁青云却一把挡开了他的手。 “去去去,谁许你乱摸的。” “嘿嘿,陛下不可如此小气嘛,这也是我的孩子啊,让我听听他会不会叫爸爸。” “爸爸”二字让梁青云一愣, 她不解这词在他的口中意味着什么, 毕竟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这样的称呼, 而李安似乎并未察觉,依然我行我素。 梁青云只能猜测,“爸爸”应和“阿爹”同义。 总之,得知梁青云怀孕后,李安兴奋得一夜未眠, 他一直守护在梁青云身边,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小腹,那份细致入微,难以言喻, 梁青云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那登徒子仍旧温柔地抚触,让梁青云嘴角上扬,露出了微笑, 这份感觉让梁青云心生暖意,心中的巨石也悄然落地, 只要这个男人在背后支持,她便无所畏惧, 可以尽情享受作为女性应得的怀抱与温暖, 拥有一座坚实的靠山,无需担心,无需恐惧, 有任何事,都有这个人替她担当,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正当此时,李安内心涌动的情感,如同狂澜翻滚,难以名状的喜悦与激动交织,几近满溢。 他迫切渴望与人共享这份心中的狂喜,恨不得将即将成为父亲的消息昭告天下,让每一缕风、每一束光都为他传递这份喜悦。 然而,理智迅速将他从云端拉回现实。他深知,此事万万不可轻率泄露。梁青云的身份,如同藏匿于暗夜中的明珠,此刻绝不容许光芒乍现。即便他已手握梁国半壁江山的军权,时机依然未至。 同时,李安心头的紧迫感日益加剧。肩负的使命日益沉重,责任如山般压在他的肩头。他暗自发誓,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梁国的统一大业,为梁青云打造一片稳固的天地,使梁国坚如磐石,无论内忧外患,皆能迎刃而解。 时间,对他而言是如此宝贵,容不得丝毫浪费。最多三个月,不得超过。因为一旦过了这期限,梁青云隆起的腹部必将引起旁人猜疑,到时候,隐藏的秘密或许再难守住。 为此,他决定在这短暂的几个月内,趁梁青云身形未显,竭尽所能实现所有计划,确保即使梁青云未来晨会缺席,也不会引起任何非议。 他必须为梁青云预留出生育乃至产后恢复的时间,而这,无疑加重了他本已繁重的使命。 次日,李安带着浓浓的黑眼圈,陪梁青云漫步于御花园中。一名身着粉嫩小旗袍,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娃,蹦蹦跳跳地跑来,却被惊慌失措的宫女急急拽住。 “陛下饶命,奴婢知错,即刻带小郡主离开!”宫女慌忙求饶。 李安敏捷地将梁青云护在身后,声音严厉:“如此慌张,成何体统?若惊扰了陛下的龙体,你有几个脑袋可担待得起!”尽管女娃距梁青云尚有一步之遥,宫女已被这一声呵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求饶。 第426章 十七郡主 梁青云清清喉咙,心中却是一阵温暖流淌。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的轻浮浪子竟也有这般细心体贴的一面。 “起来吧,既然是小郡主,就好生照料。不过,朕怎觉得从未见过这位小郡主呢?”她问道。 宫女如释重负,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陛下未予惩处,让她颇感意外。往昔,同样的疏忽,定然逃不过公开的责罚,以示警戒。 “启禀陛下,这是赵丞相永安王府的小郡主。传闻赵丞相曾为了多添男丁,一气之下纳了六房妾室,结果仅得一子,八位千金。今日这位十七郡主,正是随福晋前来。” “哦,赵丞相家真是人丁兴旺。”梁青云微笑道,轻轻抚摸了下小郡主的头,随后便让她们退下了。 看来,今日的陛下心情颇佳。 李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梁青云,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瓷器,稍有不慎便会破碎。不过区区数十步路,李安步步紧盯她的足尖,这种过于明显的保护,似乎有些欲盖弥彰。 梁青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初学步的孩童,周身总有双大手默默守护,这让她感到不自在,于是停下脚步。 “你已是大将军,无需如此紧跟我。这条路,朕已走了二十余载。” 李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紧张过头。一心只想保护妻子与腹中骨肉,却忘了过度的保护反会引来旁人注目。成功的种子已悄然种下,却无法堂堂正正守护自己的挚爱,这让他感到无奈与挫败。 但转念一想,想到自己心爱之人需忍受十月怀胎的艰辛,且身份还不能曝光,所承受的压力何其巨大,她才是那个最不容易的人。 李安深情凝视着梁青云,心中油然而生敬畏。随即,他弯腰再次挽起梁青云的手,柔声道:“陛下,臣在外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在您身边,永远是那个为您效劳的小李子。” 这句话逗得梁青云笑容如花绽放,她轻轻点头,作为帝王,她总需克制情绪,唯独李安,能让她偶尔卸下这份重担,打破常规。 二人默契地继续前行,李安不再小心翼翼,仿佛一切如常,梁青云并未有孕在身。 望着小郡主远去的背影,梁青云不自觉地抚上小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羡慕之光。 李安忽地一甩衣袖,单膝跪地,语气诚挚地道:“观今日朝霞满天,连绵不绝,此乃吉兆,预示我大梁后继有人,血脉绵延,世代昌盛。” 梁青云微微一怔,这浪荡子怎的如此不知收敛,分明暗示他低调行事,怎还敢直言不讳?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心中暗道:回宫便扒了他的伪装! “放肆!” 李安惊惧之下连忙匍匐在地。 【不过是句客套话,怎又触怒了我的小娘子?哎呀,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娘子莫动气,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我故意为之,实则是想将此事传至皇后耳中,好替她分担后宫压力,否则咱们的孩儿如何顺利降生呢?】 梁青云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抹浅笑,这浪荡子倒是心思细腻,他又怎知腹中所怀必是男儿?然而细品李安的心思,她豁然开朗。 只是一个浅浅的动作便看出二人的真情。 不错,给皇后施压,使后宫充盈,皇子须生于后宫之中,此局还需皇后配合。 “朕乃真龙天子,皇嗣之事关乎国运,即便你是大将军,亦不可妄议皇家血脉。” “臣知罪,臣当万死!” 【世人言孕傻三年,难道小娘子已提前迷糊?我怎会忘了自己的身份?真太监还是假太监,你心中自然有数。罢了,我且继续跪着,只愿你能消气,便是跪上一日也是应当,气大伤身,对孩子不利。待回宫后,我必定加倍补偿你。】 梁青云心下温暖如春,这浪荡子从前背地里不知对她有过多少绮念,怎的现今竟变得如此体贴入微,反令她有些不适应。 罢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这次便饶了你。 “起身吧,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话语一落,周围的宫女太监皆是目瞪口呆,今日两次见陛下手下留情,难道宫中确有喜讯? “传皇后至御书房,朕有要事相商。” 言罢,梁青云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幸好李安眼疾手快,稳稳托住了她。 “你们都退下,由我护送陛下回宫。” 宫女太监躬身退去,李安如今是陛下的心头好,犯错也能得宠,谁敢违逆,无疑是自找苦吃。 李安察觉到梁青云可能是孕期反应,连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回御书房。 另一边,皇后得知皇帝召唤,并且从传话公公口中获知涉及皇嗣,不禁狠狠拍打自己的腹部。 “刘婉柠啊刘婉柠,你怎如此不争气。” 身为第一个受宠的妃子,未能孕育龙嗣让她自责不已,今闻陛下言及皇嗣国之大事,身为皇后,自当有所行动。 久未得召的皇后,体贴地带上了两碗参汤与安神茶前往御书房。 一刻钟后,皇后抵达御书房,梁青云正埋首于奏折之中。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来了,赐座。” 梁青云强压困倦,对皇后依旧礼遇有加。 然而敏锐的皇后一眼便瞧出陛下面色疲惫,必是因国事操劳,未能安寝。 “陛下,这是臣妾为您熬制的参汤,想必您昨晚又熬夜批阅奏章了吧。大梁有如此勤政爱民的君主,实乃国民之福。臣妾愚笨,无法替陛下分忧,唯有熬此参汤,望陛下珍重身体。” “皇后母仪天下,朕心甚慰。” 昔日的梁青云未必会对参汤如此渴望,今日却在远处闻香便起了馋意。 皇后欲亲手奉上参汤,岂料李安竟先一步接了过去。 “皇后娘娘,参汤尚烫,由小的来喂陛下更为妥当。” 【嘿嘿,虽说两位都是我的枕边人,但大老婆有孕在身,我自然要亲力亲为。】连对一碗汤也吃醋?梁青云看着李安谨慎的模样,几乎笑出声,默许了他的举动。 第427章 后宫 皇后心中虽有不悦,难得有机会亲近陛下,却被李安横插一杠,但理智使她明智地退后半步。 服侍陛下乃是长久之事,无需急于一时,况李安乃大梁功臣,与一个“太监”计较,未免失了皇后的气度。 李安服侍的技巧仿佛突飞猛进,他从未如此细致地将汤勺轻吹至温凉,直至仅剩一丝暖气,方才缓缓送至梁青云唇边。 梁青云轻抿一口参汤,周身疲惫仿佛随暖流消散,只是再难忍受李安婆婆妈妈的喂食。 “小李子,朕能自理。” 李安瞪视着梁青云,终是屈服于帝王的威严,默然退至一旁。 【哼,瞧你猴急的样儿,一国之君何愁无汤可饮?为父只是担忧烫伤你们母子,唉,若非顾忌,定要亲口喂你才是!】 亲口喂?梁青云捕捉到李安眼中戏谑,不由面上一热。这浪荡子何时都改不了轻薄习性,看来回宫后须得立下些规矩了。 而一旁的皇后望着陛下畅饮参汤,心中竟泛起莫名的满足,但这份喜悦很快便被忧虑取代。 “皇后,朕召你前来,是欲闻你对即将举行的大选秀女有何见解?” 皇后心中一紧,终是避无可避。纵然万般不愿,也只能以大局为重。 “妾身正欲禀报陛下,自陛下登基,尚未行大选之事。而今国泰民安,后宫亦需秀女充盈,以助皇家绵延子嗣。” 皇后暗自愧疚未能早诞龙裔,话到嘴边,却未直言。 梁青云对此并未介怀,毕竟腹中已怀有龙种。 “朕亦有此意,选秀事宜便由皇后主持,宜早不宜迟。” 言罢,梁青云目光悄然掠过李安,却见他神色淡然,往日好色贪婪之态竟全然不见。 奇怪,此人当真转了性? 然而感动仅维持须臾,李安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又是个速战速决,我的小甜心,如此训练你的夫君,不怕将来我真的变为那三秒郎君?我可不愿乐极生悲,哼,小气鬼。】 他竟敢言我小气,难道真想让我为他纳尽天下美人?妄想! 皇后沉吟片刻,反复咀嚼“宜早不宜迟”四字,莫非陛下急于开枝散叶? “臣妾遵命,三日后即行大选,未知陛下何时得空亲自挑选?” 梁青云本就厌烦选秀,能避则避,亲自参与岂不耗时甚巨? “朕政务繁忙,选秀之事皇后全权负责,选出最佳者二十名,待朕闲暇时再行过目。” 千人之中仅挑二十余,皇后心下为难,转念间却又觉有利可图,后宫人少,对她而言自是好事。 “臣妾领命,即刻去办。那臣妾先行告退。” 皇后离去,李安立时换了个人,不羞不臊地拉起梁青云的手。 “我的小心肝,如今你非同往昔,一切行动、饮食皆需倍加小心,可记住了?” 御书房大门洞开,梁青云怎容他这般放肆,即便他是腹中骨肉的父亲。 “朕又非稚童,你这纯属多虑,有空还是想想如何应对选秀吧。” 选秀之后,李安的后宫将更形庞大。梁青云虽不惧他会变心,却也为即将与他人分享爱人而感失落。 身为一国之君,她需顾全大局,但她同样是一个女子。 李安不紧不慢地为她揉肩按背。 “任后宫佳丽三千,你永远是我最最最心爱的宝。” 梁青云脸颊微红,被疼爱的感觉令她心安。 “少贫嘴,说正事,选秀之后如何是好?” 李安望向敞开的御书房门,忽地提高声量。 “大选秀女关系国运,文武百官自当有所准备。” 梁青云点头,此次选秀恰是文武官员晋升良机,他们必不会错过,正好借此机会,察其忠诚。 或许因身怀六甲,梁青云渐感困倦,这让李安焦急不已。 他一边设法让她保持清醒,一边盘算未来如何替她遮掩不便。 梁青云从容指向墙角堆积如山的奏折,这些将是她将来偷懒的最佳借口。 腹中孩儿虽分散了她的精力,但对皇后的关注并未减损。 忽然,一阵风声响起,李安警觉地将梁青云拥入怀中,分辨不清是风还是玉蝉的踪迹。 “何必如此紧张,玉蝉,现身吧。” 玉蝉不知何时已隐身屏风之后。 “陛下,密报称十三王爷意图拉拢李将军。” 梁青云微微一怔,没想到十三皇叔动作如此迅速,急于将李安揽入麾下,不留丝毫她掌握军权的空间。 李安却得意一笑。 【嘿嘿,真没想到,我竟然成了众人争夺的香饽饽,女子们争相示好,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十三王爷也向我抛出了橄榄枝。现在的我,身为一个太监,竟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真是男女通杀,哈哈哈……】 梁清云的思绪却在欢笑中渐渐深沉,回想起当初册封李安为护国大将军,多多少少是想借其赫赫威名压制那位权势熏天的十三皇叔。而今,十三皇叔不仅未被震慑,反而意图拉拢李安,他下一步又会布下怎样的棋局呢? “玉蝉,详细说说。” 从玉蝉口中得知,十三王爷已向赵丞相暗送秋波,赵丞相更是盘算在选秀女之事上做文章,借此机会安插自己的亲信。 推荐亲信?难怪小郡主会突然现身御花园,原来一切早有预谋,丝丝入扣。 “能否在选秀中安排一些我们的人选?” 三日的选秀皆由皇后主持,想来皇后亦会顾及自家门楣,自己虽提议仅选二十名秀女,但要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人插入其中,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陛下,我们手下的女子适合选秀者寥寥,且出身低微,恐难以进入百强行列,更别提通过那严苛的后宫选拔标准了。” 若让十三王爷或赵丞相的势力渗透进来,后果不堪设想。李安顿时清醒,睡意全消,径直奔向梁清云的寝宫。 “我的心尖儿,你总算醒了,可想煞我了!” 一番甜蜜的耳鬓厮磨后,梁清云轻轻推开李安,这登徒子,不过一夜未见,竟如此夸张? 正当两人腻歪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侍奉的太监匆匆赶来。 第428章 虚假繁荣 曙光初破黎明寂,皇后突至,其行何匆匆,梁青云心存疑云,目光微斜,捕捉到李安面上同态的困惑,后者无奈摇头,无解之状。 "恭请皇后娘娘暂歇御书房外。" 猜不透皇后此行背后的深意,梁青云仍从容起身,李安则细腻地为他整理衣冠,二人缓缓步入门外,偶一转目,见皇后随从怀抱各类珍礼,心中隐约绘出一幅画卷。 "陛下,此乃皇后献予皇族之供物,理应由陛下亲定其处。" 梁青云心湖微澜,不满暗生。 历来后宫交往,不过礼尚往来,皇后若连这些细枝末节也需君王插手,其治后之能何在?难道满腹诗书的她,竟不明此道? 目光沉于礼盒,他默而不语,而李安心急如焚,思绪纷飞。 【唉,我的陛下啊,此等财物岂能拒之门外?既为皇家所赠,何须犹豫?陛下与皇后同舟共济,收下礼金,赋予相应责任便是,怎如此不开窍,真真急煞老奴!】 李安的忧虑传入耳中,梁青云豁然开朗,国库空虚,正需此等助力。 "皇后意欲如何处置这批资财?" 问题回抛,梁青云借此探其治后之策。皇后不负期望,建议资财充实国库,缓解经济紧绷,捐者皆录,选秀照常,未选者或待来日,或归还礼盒。 方案虽不尽如人意,但梁青云虑及国库现状,勉为其难首肯。 "便依皇后之意,李公公,选秀期间务须监督,朕须上朝矣。" 皇后见状,行礼告退,留下礼物。 "皇后还需磨砺,李公公,一切可妥?" "陛下放心,俱已备好。" 梁青云信赖李安,遂放心赴朝。 而此时,宫内宁安宫一片繁忙,选秀正盛。皇权独揽,诸王福晋仅作陪衬。两轮筛选,五十名秀女脱颖而出。 李安见缝插针,明为辅佐梁青云,实则暗助轩辕玉珍。他凝望其容颜,惊觉与前世妹相似,难道亦为穿越者? 兄妹乱伦,绝非后宫所能容。 "李将军亲临,未能远迎,赐座!" 皇后从容不迫,李安情绪渐平,坐观全局,为留轩辕玉珍,必展其非凡之处。 适时,李安忽言: "近来侍奉陛下,见其夜不能眠,皆因国事劳心。吾思量,或可与皇后共议,往大佛寺为陛下祈福诵经?" 皇后稍显愕然,武门之女,于诵经祈福颇为陌生。 此时,轩辕玉珍从容开口,其姿容端庄,鹅蛋脸庞配以精致五官,眉心美人痣添了几分柔情,清冷气质更显超凡脱俗。 "贱妾愿为陛下诵经祈福,至死方休。" 恰中下怀,吾正待汝此言。 李安激动起立,佯装惊诧:"你来此原为选秀,未来贵为嫔妃,却愿舍弃繁华,伴青灯古佛一生?" "贱妾甘愿。"轩辕玉珍语气坚定,皇后侧目,选秀怎变选尼? 李安更是不遗余力夸赞,使皇后无从拒绝。 一位不求名逐利,甘愿为梁青云默默祈福的秀女,一旦遭到皇后摒弃,必会引发众人对皇后忠贞之名的非议。因此,即便心存不愿,皇后也只能哑口无言。 更兼此女深受大护国将军李安的偏爱与赞赏。 “轩辕玉珍,留用;冯玉婷,留用;陈天琪,留用……” 随着宫女逐一宣读皇后钦点之名,李安心中的巨石终得落地,一切险象环生于无声中消弭。 而令他诧异的是,轩辕玉珍闻讯之后,面容竟无波澜,甚至不曾多向他投去一瞥,仿若此事与己无关。 又是一个心如止水、性情淡然的女子么? 也罢,明日梁青云自会亲自主持最终考核,揭开谜底。 “皇后殿下,微臣尚有紧急事务待理,恳请先行告退。” 皇后颔首允之,目送李安离去后,目光再次落于秀女名录之上,对赫然在列的轩辕玉珍产生了浓厚兴趣。 “密令下去,务必详查轩辕玉珍的身世背景,李将军为之袒护,此事绝不简单。” 调查结果却令皇后失望,轩辕家与李安之间并无利益纠葛,仅有的联系便是轩辕玉珍对佛学的偏爱,确凿无疑。 皇后难以揣测李安的真正意图,凭轩辕玉珍的出身背景,纵使入宫,也难撼动皇后的地位,除非她能诞下龙子。 梁青云得知轩辕玉珍安然过关,心中又萌生新的盘算。 选秀吉时已至,梁青云步入关键的面对面挑选环节。 皇后在宁静祥和的宁安宫召集了二十名佼佼者,梁青云疾步而入,对那些肃立门外、翘首以盼的秀女视若无物。 呵,这些不过是那风流浪子未来的后宫成员,我何必多费眼神。 李安的目光始终萦绕在轩辕玉珍周身,今日的她,一袭简朴长衫,妆容素雅,唯有腰间垂挂的鱼游碧水玉佩,显露出不凡气度,仿佛不是来参加选秀,而是踏上一场随性的旅行。 “陛下,请查阅,这便是入选的二十名秀女名单。” 梁青云对这份名单及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早已了然于胸。既然十三皇叔与赵丞相意欲增补后宫,他便顺水推舟,成全其愿。 “冯玉婷、陈天琪晋升嫔位,轩辕玉珍及另三位,则册封为婕妤,就选定她们五人吧!” 李安对此却不屑一顾。 “规则由人制定,自然也能为人所改。” 梁青云眼神深邃,思绪飘远。后宫选秀的严苛标准自仙帝时期便已确立,但无路可走时便要自行铺路——就连自身女子之身都能瞒天过海,挑选几位出众的秀女,又何足挂齿? 在玉蝉推荐的三位符合条件的秀女中,梁青云与李安竟不谋而合地选中了前任史官的孙女轩辕玉珍。 理由两点:其一,轩辕家族昔日辉煌不再,除却已故祖父身居高位,其父病卧床榻,家中仅剩此一根独苗。即便日后于后宫诞下龙嗣,外戚亦难成气候。 其二,轩辕玉珍热衷佛学,性情淡泊,无欲无求,被十三王爷等权贵收买的概率微乎其微。 梁青云凝视着轩辕玉珍的画像,那是一副标准的名门千金模样,唯有眉宇间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第429章 都是关系户 “玉蝉,她可愿意涉足这选秀是非之地?” 念及对方孤苦的身世,梁青云心中不禁泛起同情的涟漪。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多家显赫门第前来轩辕府提亲均遭婉拒。她言,宁可步入宫廷冷清之境,也不愿为他人妇。” 梁青云微微颔首,心中盘算渐成棋局,对轩辕玉珍颇为满意。 “就是她了,小李子,你即刻安排,务必让她顺利通过皇后筛选,挺进前二十。” 李安端详着画像,此人似曾相识,仿佛是穿越前的某位故人,却又记忆模糊。但他笃定,与她之间绝不会牵扯任何情感纠葛。 “小事一件,包在我身上。玉蝉,后厨那边要多多留意,我的大宝贝如今身怀六甲,不能有丝毫怠慢。” 见李安事无巨细地叮嘱,梁青云与玉蝉忍俊不禁,原来男人也如此多变。 李安移步至安宁宫,皇后正忙碌于整饬庭院。 “这盆,那盆,还有旁边那盆,花儿都快掉光了,碍眼得很,全部换新!” 皇后显然动了肝火,李安心生怜惜,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 “臣拜见皇后。” 皇后闻声立即收敛脾气,客套相迎。 “李将军深夜来访,难道陛下今夜要召见本宫?” 月光如织,皇后宛如月下绽放的睡莲,端庄温婉,令李安心头一动。 后宫独他一男,细细数来,与皇后共度扑克时光已有一阵子未曾体验,还真有些怀念那份独有的温馨。 “咳,陛下命我询问,皇后选秀事宜进展如何?” 皇后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失落。梁青云急于选秀,却未有让她侍寝之意,难道是她有何不周,令皇上不悦? 看着皇后失神,李安心领神会。那些古诗词中的闺中怨词,恐怕描绘的正是皇后此刻的模样。 李安随意一瞥,发现皇后寝宫堆积着诸多礼盒。 呵呵,选秀刚刚开始,便有如此多之人急于奉上礼品,可见众人积极性颇高。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侍女轻声细语,宛如春风拂过耳畔,将沉浸于思绪之中的皇后轻轻唤醒。 "唔,本宫已依陛下之意,完成了首轮筛选,淘汰了秀女中之半数。" 李安心中挂念轩辕玉珍,生怕其名落孙山,遂恳请一览名单。一见玉珍之名赫然在列,心下大石终得落地。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不过须臾便完成了繁复的初选,此等效率与用心,吾定会如实向陛下禀报。" "如此劳烦李将军,实乃本宫之幸。" 有护国大将军的赞誉在前,皇后的心情豁然开朗,为表感激之情,特令侍从前往书房取来她视为至宝的九眼天珠。 "李将军为国操劳,屡次解陛下燃眉之急,本宫一介女流,虽无披甲上阵之能,但此九眼天珠乃多年前自大佛寺求得,相传能佑人于危难之际,愿它能护将军周全,保我国泰民安。" "承蒙皇后厚赐,李某感激不尽。" 九眼天珠,即便置于后世,亦是稀世奇珍,价值连城。李安未加推辞,欣然收下,深知这份厚礼背后,皇后心思细腻,寓意深远。 往后,需得多费些心思在这位国母身上了,毕竟作为后宫之首,若后宫不宁,又如何能稳坐江山,护我心头挚爱? 送别李安,皇后心中一块石头方落地,李安接纳礼物之举,无疑是给了她一剂强心针,正如她宫中堆满的礼品,每一项都不能忽视。 这些看似个人之礼,实则是献给皇室的敬意。于是,皇后决定详细记载每一份礼物,以充盈国库,为心爱的陛下再添助力。此举一石二鸟,既增进了与陛下的情感交流,又彰显了她的清廉无私。 李安离了宁静宫,与梁青云打过招呼后便悄然离宫,心中盘算着探查轩辕清雪的底细。 轩辕府的大门,经年累月,牌匾褪色,石狮无光,紧闭的门扉透着几分清冷与孤寂。 正当李安欲贴近墙角细听府内动静,一对男女的对话却意外飘入耳中。 "师兄,我要进宫为妃,勿念。" "玉珍,可否不走?待我继承罗家基业,便堂堂正正娶你入门。" "时不再来,缘尽情了。" …… 李安一时愣在当场,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令人大跌眼镜。原本最为看好的轩辕玉珍,竟有这样一位青梅竹马的师兄,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是否该将此事告知梁青云?万一将来轩辕玉珍入宫,给梁青云戴了绿帽,皇家颜面何存?然而,若梁青云因此恼怒,断了玉珍入宫之路,他又去哪里寻这第二个轩辕玉珍? 左右为难之际,李安决定佯装不知,此牌或可成为日后制衡玉珍的利器。 嘿嘿,人皆有软肋,只要玉珍安分守己,他自不会为难。此行虽险,却也不虚。 及至李安重返皇宫,方知梁青云已先行入眠,原想商量后续策略,转念一想,孕妇需静养,不宜劳神,便自行退出。 终于等到天明,梁青云翻身寻找李安,却发现枕边人不在,心中不由一阵空落。 "陛下,李将军在外等候。" 闻得玉蝉之声,梁青云心中方才安定。 "小李子,给朕进来。" 李安闻言,瞠目结舌。 【莫非有误?初次选秀,仅选五人?我的陛下啊,您这不是向世人宣告……哎,至少也该雨露均沾,哪怕封为低等嫔妃,安置于深宫之中也好啊。】 梁青云洞悉了李安心中的小九九。 想那后宫多多益善,好让你这浪子夜夜温香软玉?休想。我好不容易才因迎娶皇后而逃过世人悠悠之口,若骤然大变,岂不引来更多猜疑? 故此,一切变革须徐徐图之,方能不为人所察觉。 对于梁青云的决断,皇后深感意外,却也不敢有丝毫异议,而一旁的李安则显得焦虑万分。 “陛下,仅选五人,岂不是过于寡少了?” “哦?莫非爱卿想要违逆圣旨不成?” 梁青云语调陡然上扬,帝王之威如泰山压顶,吓得李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陛下饶命!小人纵有百颗脑袋,也不敢悖逆圣意。还望陛下息怒,万望息怒啊。” 第430章 后宫佳丽三千 【哎哟喂,我的心肝宝贝,你这一吓,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你现在可不能动气,别忘了,你现在肩负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即将降生的小生命。我今后万事顺着你,只要你别生气,求你了。】 望着李安颤抖着身躯苦苦哀求的模样,梁青云忽觉颇有趣味。不管这家伙心中有何盘算,至少此刻的配合演出已足够达到震慑的效果。 “陛下息怒,李将军此举实则是为皇室开枝散叶考虑。” “虽眼下仅有五位佳丽入选,但本宫相信,后宫必将逐步兴盛。” 皇后一番圆融的言辞让梁青云心中熨帖,颇有几分夫唱妇随之意。 “那么,后宫之事便全权委托于皇后了。小李子,搀扶朕前往御书房。” 梁青云的脚步刚一挪开,皇后便开始仔细审视起那五位新来的女子。 梁青云的眼力确实犀利,表面虽让皇后主持选妃事宜,实则这些秀女似乎早已被其暗中敲定。 冯玉婷,乃十三王爷福晋的亲侄女,出身显赫,真正的名门千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陈天琪,宰相赵公之恩师的嫡孙女,姿容俏丽,风姿绰约。 楚婕妤与孙婕妤亦非等闲之辈,背后分别是前朝兵部与当朝吏部的强力支撑。而轩辕玉珍,则是这场选秀中的意外之喜。 原以为选秀结束后,皇后会着手安定后宫,谁料梁青云刚欲小憩片刻,六部尚书竟联袂而来。 “六部皆至?究竟何等要事需得六部同临?” 李安急忙从龙榻上爬起,匆忙整理衣冠。转头瞥见梁青云睡得正酣,他哪舍得打扰这心尖儿的美梦。 “陛下已然歇息,诸位大人若有要事,明日再来禀报吧。” 尽管李安通过传话太监如此回复,六部尚书却坚决不肯离去。 “陛下,微臣等有紧急事务亟待奏报。” 紧急?到底何事如此重要,万一延误了军事急报,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军情理应由兵部直接上报,怎会是六部同来? 左右为难间,李安只好轻轻摇醒了梁青云。 “我的心肝儿,快醒醒,外头六部老臣有紧急事务求见。” 梁青云慵懒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道:“朕明白,他们必是为了后宫选秀之事。传朕口谕,暂时不予册封,待下月视其表现再作决定。” 六部尚书听闻梁青云的裁决,互相对视一眼后,恭敬有加地朝着龙榻上的梁青云高声道:“陛下英明,臣等告退。” 一个月的观察期后再行册封,对此六部均表赞同,毕竟前朝有鉴,初选即高封的妃嫔往往恃宠而骄,为后宫带来不少纷扰。 “这就完了?” 李安难以置信地望着六位老臣远去的背影,未料梁青云竟能一语中的,牢牢把握住了他们的心思。看来自此以后,不能再小觑梁青云了。 “小李子,速速给朕进殿来。” 梁青云抬手欲寻李安,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不由得闷哼一声。李安闻声,连忙轻手轻脚走进来,继续充当那温馨的人肉枕垫。 “你瞧瞧,堂堂一国之君,睡着了还淌着口水呢。” 望着梁青云那恬静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睡颜,李安心中洋溢着无尽的温柔与满足。 “少啰嗦,扰了朕的清梦,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好好好,随你砍便是,我的脑袋早晚都是你的。快些安歇吧,醒来还有一大堆奏折等着批阅呢。】 李安满眼宠溺地凝视着梁青云,手指无意间滑入衣袋,触碰到一件异物,心头不禁一怔。 咦,这是什么玩意儿藏在口袋中? 他掏出一看,原来是皇后赠予的九眼天珠。 “嘿嘿,这九眼天珠真是个宝物。” 李安细细摩挲着手中的天珠,九只眼睛分外清晰,每一眼仿佛一个小窗,透出神秘莫测的光景。 正当他痴迷于天珠的瞳孔时,其中一指向窗外的眼珠蓦地闪烁起光芒。 莫非,这九眼天珠真的有灵? 李安心潮澎湃,轻轻转动天珠,刚刚发亮的眼珠暗下,而新指向窗户的眼珠再次亮起! 这未免太过神奇! 他兴奋地摇晃着梁青云,急欲分享这份奇遇,却遗憾发现梁青云正沉睡不醒。 这时,窗外又是一阵风声,李安已不再惊讶。 “嘘,陛下正熟睡呢。” 李安轻声提醒着玉蝉,而玉蝉的目光却被李安手中的九眼天珠牢牢吸引。 “这东西哪来的?” 玉蝉的目光锐利如刀,审视着李安,似乎在告诫他此事非同小可,不得有丝毫欺瞒。 李安从未见过玉蝉如此戒备的眼神,除非关乎梁青云的安危。于是,他便将九眼天珠的来龙去脉一一细说。 “听我师父讲,九眼天珠乃失踪数世纪的神物,没想到竟重现在世间。不过,你手里的这颗是否真正的九眼天珠,就不得而知了。” 李安亲历方才的奇异景象,笃定地点点头,欲言又止,却被玉蝉打断。 “我们出去说,莫要吵醒了陛下。” 此时,李安的大腿已被梁青云紧紧抱住作为依靠。为不惊动梁青云,玉蝉也加入帮忙,小心翼翼帮其翻身,换上新枕头后,两人这才移步至屏风之后。 “玉蝉,你看,我朝向窗外,这天眼就亮了!是真的!” 李安耐心展示着他的发现,坚信这九眼天珠必有不凡之力。 可玉蝉反复观察,却未能见到任何光芒,每一眼在他看来皆无二致。 “哪里亮了,我看来看去都不见有何不同。” 诚然,这九眼天珠质地非凡,浑身散发着灵力的气息。 “师父曾言,真正的九眼天珠能‘开眼’。你这个不开眼,怕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皇后所赠怎会有假?她不要面子的么? 李安不甘心地将天珠递予玉蝉。 “你且说说,何为‘开眼’?皇后何等身份,怎会送假货于我?” 玉蝉轻抚天珠,不得不承认皇后所赠的确非同凡响,这天珠自有一股浑然天成之力,令人心生敬畏,唯独不开眼,令人费解。 第431章 系统来了! 玉蝉斗胆推测,或许这不是真正的九眼天珠,但亦是稀世珍宝。 李安心中虽有失落,却不肯放弃。 “何为真正的‘开眼’?” “师父曾讲,九眼全亮,散发白光,方为开眼。” 李安再度将天珠靠近窗边,珠光再现,他请玉蝉验证,却被婉拒。 “你当真看不见天珠发亮?”李安分明所见,而玉蝉坚称不见。 古怪,难道只有自己能看到? 李安望向恢复冷漠的玉蝉,确认对方并无戏弄之意。 为何偏偏只有自己能看见?难道因为自己是穿越者?抑或是这天珠只认他为主? 满腹疑问的李安紧握天珠,悄无声息地在梁青云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先去探查这颗珠子的奥秘,你替我照看好碧霞。” 玉蝉望着眼前这位固执却显得几分憨态可掬的男子,满意地微微颔首。 宫墙之内,李安每一步皆是众星捧月,人人争相致意,想要低调行事实属不易。 罢了,不如去宫外寻觅一片宁静。 如今身为护国大将军的李安,进出宫廷不再受繁缛礼节束缚。 夜色渐浓,李安身着便装漫步街头,享受着无人注目的轻松自在。 他步入一处隐蔽角落,确认四下无人后,谨慎地掏出九眼天珠。月光轻抚之下,天珠竟自他掌中腾起,悬于半空。 想逃?门儿都没有! 李安迅速出手,将九眼天珠牢牢握在掌心。 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手心涌起,迅速遍布全身。 奇哉,这九眼天珠竟是至寒之物? 不待他细思其由,一束耀眼白光自掌间迸发,惊得他本能撒手。 只见九眼天珠静卧于掌心,九只眼孔齐齐绽放光芒! “九眼天珠开眼了,这才是真正的九眼天珠!” 李安激动地低呼,幸而周遭无人,他热切地凝视着天珠,期待着开眼后的奇迹。 果不其然,脑中忽地响起“呲呲”的电流声,仿佛有什么在脑海中疾驰而过,李安整个人仿佛遭受电击。 【嘀嘀嘀,正在进行宿主绑定,请勿松开九眼天珠】 系统绑定?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系统了? 李安兴奋之余,猛地一拍大腿,不慎让九眼天珠滑落,慌忙拾起,再次紧攥。 【嘀嘀嘀,寻找宿主中……重新绑定……】 他努力平复激荡的心情,静候系统的绑定完成。 五分钟后。 【嘀嘀嘀,宿主已成功绑定九眼商城系统,可用天珠币于商城购买任意商品,天珠币获取途径已发送至系统背包】 商城系统?何方神圣?旁人或得财富系统,或得武学秘籍,我却需自力更生赚取天珠币购物? 系统未免太过吝啬。 李安略感失落,显然此系统无法助他一步登天。 也好,有胜于无,不妨一观。 他步入九眼商城界面,顿时瞠目结舌。 这简直就是穿越前淘宝京东的豪华升级版,汇聚了各式现代化商品,小至圆珠笔打火机,大到坦克游艇乃至火箭。 赚大发了!这比起直接暴富更为实用,差点忘了自己身处古代,即便腰缠万贯,现代化的物件也难求。如今,九眼商城正合吾意。 【嘀嘀嘀,九眼商城系统赠送新手大礼包一份,内含5万天珠币,已存放于背包,请查收】 李安望着包裹内的5万天珠币,满意之情溢于言表,这新手礼包还真贴心。 买些什么呢?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算了,容后再议。 系统在身,李安如同注射了鸡血般亢奋,畅想着未来的辉煌,不禁笑出眼角的皱纹。 【嘀嘀嘀,九眼商城系统为您准备了一份神秘礼物,请问宿主是否接收?如若不接收,半小时后自动失效】 李安驻足,系统如此慷慨?刚绑定便不停送礼,不领都不行? 送到嘴边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接收神秘礼物】 李安决定一探究竟,这神秘大礼究竟为何。 【系统检测到宿主即将晋升为父亲,特赠《胎教宝典》一本及健康监测手环一枚,请于左转小巷第二路口领取】 胎教宝典与健康监测手环?系统如此洞悉人心,好吧,去瞧瞧这份礼物。 遵照指引,李安快步来到小巷,果然找到了宝典与手环。 嘿,系统果不食言,这手环质地上乘,看来能用上好几年,将来再生二三胎,也能派上用场。 呸呸呸,志向何在?难道二三胎就不配用新的了吗? 李安手捧奖品,欲返宫中,忽然想到今后系统所赠之物该如何存放?不能凭空出现于宫中,惊扰众人吧。 对了,身为护国大将军,申请一座将军府也非过分之举,既解决了住所问题,也为日后系统赠礼寻得一妥善之所。 回归宫阙,梁青云尚未安寝,仍在灯下勤勉批阅奏折。 “我的小心肝哟,这么晚还在劳心劳力,怎么不早点休息?累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梁青云不悦地搁下笔,顺手抄起一卷奏折掷向李安。 “你这混蛋,现在才回来,不在后宫里寻摸下一个目标吗?” 见梁青云动怒,李安连忙赔笑道: “我最最亲爱的陛下啊,我怎敢涉足后宫?小李子身为空阉,后宫可是您的禁地,没有您的旨意,我哪敢涉足那纷扰的是非之处。” 对李安而言,后宫确实步步危机,一旦哪日失手暴露假太监的身份,即便是梁青云也保不住他。 见李安谨记身份,梁青云的怒气才渐渐消散。 “快来为朕缓解这肩头之疲,近日折子如山,看得朕是头晕目眩,亟需慰藉。” 李安轻柔地在云边游走,双手传递着无声的疼惜,心中却泛起了自责的涟漪。 【唉,真是苦了我的珍宝,怀揣着希望的同时还得承受这般劳神之苦。若是其他事务,我必竭力分忧,可这奏折系国之大事,我若插手,岂不是后宫干政之嫌?万一她起了戒备,我的项上人头危矣,这可如何是好,实在两难。】 呵,看不出这浪子心思颇深,竟敢觊觎朕的尊位,换作他人,朕断不会手下留情。 但李安非比寻常,他既是未来龙裔之父,亦是这世间唯一能让朕倚靠的坚石,最为信赖的存在。 或许,是时候考虑让李安分担一二,以免劳累伤及腹中龙种,那便是朕对列祖列宗的大不敬了。 第432章 众星捧月 “小李子,朕的眼略感疲惫,这些奏章,烦你诵读一二。” 此言一出,李安惊诧万分,望向梁青云,心中暗道:此话当真? 见李安呆立不语,梁青云不由展露帝王之威。 “小李子,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岂敢,岂敢,臣即刻为您诵读。” 虽不明梁青云心中所想,但见其认真之态,李安立刻收起玩笑之心。毕竟,在这天地间,家中娇妻为大。 时光悄然流逝,李安的朗读声回荡,而梁青云已伏案沉睡,孕妇的嗜睡果不其然。 幸而孕期尚浅,李安轻柔地将她抱至龙榻之上。 那一夜,李安只是静静守在榻旁,心中盘算着如何请求赐予一座将军府。 曙光初现,李安尚未醒来,一位老太监便匆匆而来。 “参见李大将军,微臣有紧急事务禀报陛下。” 清梦被扰,李安心有不悦,但望见老太监那满是皱纹的笑容,怒气转瞬即逝。 “陛下仍未起身,有何要事,请先告知于我,随后我自会转达。” “皇后娘娘邀陛下前往安宁宫共进早膳。”李安微微颔首,示意老太监退下,未料皇后竟如此上心,不仅以九眼天珠相赠,想必在太监处也费了不少心思。 不多时,梁青云悠悠转醒。 李安悉心侍奉梁青云更衣完毕,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未来科技——健康监测手环。 “把这个戴上。” “这是何物?囚徒的枷锁?” 梁青云好奇地拿起那来自异世界的粉色手环,柔软的质地,两侧嵌着灵动的小珠,中间则是一块乌黑光润的玉石,这无甚审美可言的搭配与珍贵手镯相去甚远,梁青云眼中尽是戒备。 “哎呀,哪里是什么枷锁,我的宝贝,你是大梁的天子,谁能束缚你?这是监测健康的法宝,能随时记录你的心跳、脉搏、血压等状况,若发现异样便会提醒。” “且慢,心跳、脉搏、血压又为何物?” 李安一时语塞,忘了这是古代,这些概念尚未存在。若要详述,恐怕得给梁青云上一堂几个月的现代医学课了。 罢了,简化解释为妙。 “这是我为你特制的粉色小镯,金属易伤肤,故选此软质材料。它就如同银镯避邪,象牙筷测毒,但更为先进,一旦你身体不适,它就会发出滴滴的警告声。” 梁青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手镯会响闻所未闻,然而出自李安之手,无论如何都乐意接受。 梁青云将手环藏于宽袖之内,见她坦然接纳,李安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安宁宫内,冯嫔、陈嫔侍立皇后左右,三位婕妤随侍其后,皆恭敬有加,静候梁青云驾临。 若在往昔,梁青云或许能以委婉之辞推却皇后的邀约,但今日,这扇门已不容他轻易合上。 新纳后宫,作为一国之主,哪怕仅是维持表象,他也需眷顾那些花容月貌,免得寒了朝臣之心。更不用说,利用晨起用餐的契机,悄然熟络后宫,为将来雨露均沾的时刻铺垫道路。“陛下,这些都是臣妾为您精心筹备的早点。” 梁青云望着皇后呈上的奢华早餐——蟹黄酥点、鹿筋炖盅、蜜糕、燕窝鱼翅,无一不是珍馐佳肴。 “呃——” 他不由自主地一阵干呕,眼前这份过分丰盛的菜肴,只觉腻歪得让他难以承受。 “皇后,来点清爽的早食吧,陛下近日肠胃不佳。” 李安连忙扶稳梁青云,轻拍他的背脊,递上一块薄荷香的手帕以备不时之需。这孕期反应太过明显,如何遮掩得住? “快,快去,将这桌菜肴全部撤换。” 皇后如孩童犯错般,忐忑不安地欲近前照料,却被梁青云摆手婉拒。唯有身边的李安,可担此照拂之责。 数分钟后,一席素雅清淡的早餐重新摆放桌上,梁青云这才舒了一口气。 见梁青云有所好转,皇后即刻跪下,其后的新人们也紧跟而跪。 “请陛下降罪,臣妾未曾得知陛下身体不适,准备了过于油腻的早餐,实属臣妾疏忽。” “是朕昨晚贪食了些许寒凉之物,与皇后无关,诸位都起身吧。” 皇后缓缓站起,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竟连陛下夜宴的内容与身体状况都不甚了解,自感失职。幸得梁青云的庇护,保全了她的皇后威严。 见众人拘束,梁青云便令众席地而坐,共进早餐。 清淡的餐食果然更宜人,梁青云食欲颇佳,饭量几乎平日的双倍,这让李安心急如焚。 【我的陛下,慢点儿,没人与您争抢,普天之下,粮食皆为您所有。若您还需加餐,我们回御书房慢慢享用,可好?】 感知到李安的无声关怀,梁青云这才放缓用餐的速度。 “今日厨师的早膳手艺不错,朕心甚慰。饱腹之后,该是上朝之时了。” 梁青云挺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站起,不知何故,今日食欲格外旺盛。所幸龙袍宽大,丝毫不见那圆滚滚的小腹显露。 “恭送陛下。” 皇后本还想进一步取悦梁青云,可惜,他并未给予机会。 也是,谁让大梁的帝王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呢? 待梁青云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皇后当即宣布,今后安宁宫的早餐将遵循方才拟定的清单执行。 冯嫔与陈嫔顿时面露难色,虽不敢直言反对,心中的不悦却已昭然若揭。毕竟,身为昔日的富贵千金,清淡如水的早餐偶尔尝试尚可接受,若是日日如此,岂是长久之计? “本宫明白诸位妹妹或许心有不甘,但陛下勤政爱民,身为天子尚能克己复礼,吾等又怎能不以身作则?更何况,仅是早餐之变,午膳晚膳仍按宫规安排,未尝不是一种平衡。” “臣妾遵命。” 轩辕玉珍第一个应声而出,对于每日素食,她最为欢喜。殊不知,这份积极表态,却悄然间使她成了众矢之的。 “臣妾遵旨。” 其余四位新人虽心有不甘,面上却不敢表露,皇后对此视若无睹,她的目光早已洞穿这些世家女的心思。而轩辕玉珍的真实意图,究竟是真心支持素食早餐,还是刻意逢迎陛下,颇耐人寻味。 第433章 情敌 目前,这位来历不明且似乎与李大将军有某种联系的轩辕玉珍,俨然成了皇后心中最强劲的情敌。 另一边,李安在上朝前特意回房更换了将军铠甲。 “咦?小李子今日怎的如此考究?平日里可不见你如此郑重其事?” 梁青云满是好奇,望着换上将军装束的李安,那飒爽英姿令人眼前一亮,男性魅力溢于言表。 察觉背后那道灼热的目光,李安明白梁青云又开始了她的花痴幻想。 “我的小甜心,快擦擦嘴角的口水吧,瞧你那馋样,我整个人早晚都是你的,待到夜深人静,再让你好好领略我的风采。” “哼,这九月我都看不得,还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 梁青云醋意横生,宛如一个娇嗔的小女子。她明白不能独占李安,但嘴上说说总归无妨。 为免梁青云胡思乱想,李安连忙将她搂入怀中。 “放心,未经你同意,我绝不会对旁的女人轻举妄动,我尊贵的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朕已是天子,女王岂不比天子更高一级?” 初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梁青云显得有些迷茫。李安解释,这是一种更加尊重与宠溺的爱称,听闻此言,梁青云心花怒放。 一番嬉笑打闹后,李安提出想获得一座大将军府。 梁青云面色微变,轻轻推开了李安。 “你这登徒子,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有求于朕。” 被梁青云这么一说,李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透露系统的事吧。 干脆,卖萌撒娇一并用上。 “我英明神武的陛下,小李子毕竟是您亲封的护国大将军,尽管封赏不久,但若无府邸,将来与其他将领商议军机大事,连个像样的地方也没有,那不是丢了陛下的脸面吗?” 梁青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册封那日因群臣催促选秀,确是未来得及安排府邸事宜。 “准奏!” 朝堂之上,李安以护国大将军之姿,与赵丞相、六王爷并肩而立。 梁青云首开金口:“正欲为护国大将军置办府邸,爱卿们有何高见?” 赵丞相与六王爷闻言,皆是一愣。 李安,身居护国大将军之高位,却因身为阉人而享有奢华府邸,且无后可继,此情此景,难免引世间一番哂笑。 见赵丞相与六王爷皆默然,百官便纷纷以窃窃私语掩饰各自的尴尬,装作不闻窗外事。 梁青云洞悉二位皇叔心中的微妙,忆起此前影一曾悄传赵丞相意图拉拢李安的消息,便决定借此机会,给他们一个表演的舞台。 "赵丞相,您的高见如何?" 被直接点名,赵丞相唯有勉强上前,硬着头皮应答。 "陛下明鉴,李大将军为我大梁王朝立下汗马之功,自当配享一座显赫的将军府邸。" 李安闻言,嘴角微扬,心中暗赞赵丞相不愧老谋深算,竟还记得“汗马功劳”四字。 正当赵丞相步入梁青云设下的局,后者又追问道: "朕亦有此念,赵丞相以为,这护国将军府应落于何处最为合适?" 赵丞相暗咬牙关,恍悟自己这位英明的侄子——陛下,意在分其房产。心中懊悔,早知便该将此事推给六王爷了。 而六王爷则装聋作哑,刻意将头偏向一侧,与赵丞相划清界限,心道:想动我的宅邸,休想,我的家业岂容他人染指! "陛下,京城东四里城门侧那片空地,颇佳。若将护国将军府建于此,一来位置显赫,令百姓得以直观感受将军之威严;二来东四里地势重要,对军事意义非凡,陛下意下如何?" 梁青云差点没被这狡黠的提议气笑,赵丞相此举,无非是想让国库买单,自己分文不出罢了。 李安心中的小九九亦被打乱,用国库银两修府,心疼之余,用自家娘子的钱更是别扭,不由腹诽起来。 【你这老狐狸,说拉拢我还让我家娘子掏腰包,真够狠的。哪怕你是一只铁公鸡,我也要拔你几根毛!】 "陛下,微臣赞同赵丞相之议,于东四里建府最为适宜。" "甚合吾意。" 梁青云本无意首肯,但耳闻李安心声,知他欲迫使赵丞相出血,料定这位浪荡子必有对策。 二人眼神交汇后,李安清了清喉咙,言道: "微臣闻赵丞相府中工匠技艺超群,所筑府邸既精美又节俭,不知可否暂借这批巧匠,助我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满堂愕然。借物借钱,尚属常理,哪有借人的道理?况且借去之人,供养依旧归赵丞相,这分明是想让赵丞相当冤大头。 赵丞相若不应承,便是与梁青云唱反调,身为王爷,怎能不顾皇家财政,不图节约国库开支? 如此棋局,赵丞相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梁青云心思一转,忆及父王生前曾提及,赵丞相为博取皇位,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将建造府邸的成本减半,只为吸引太上皇注意。 "朕记先皇言,赵丞相府中工匠确有过人之处,仅用一万两白银即能造一府,此等经验,当今仍值得效仿。" "如此,便有劳赵丞相亲自操刀,督造护国将军府,国库将拨一万一千两银子。" 赵丞相闻此,脸色如吞了黄连,苦不堪言。 梁青云已将话说到这份上,更有先皇为凭,拒绝便是拂逆先皇之意,赵丞相哪敢不从。 "臣领旨!" 修建大将军府,最少需白银两万两,而今梁青云只拨万余两,赵丞相这是要倒贴近万两。 这一次,赵丞相真是有苦难言。 "那便多谢赵丞相了。" 梁青云心中窃喜,国库虽支出一万两,却也省下了同样数目的银两,实乃一举两得。 在成功闪避那棘手难题后,六王爷并未就此停歇,直言不讳地指出后宫新秀匮乏,甚至连妃位都空缺,这无疑令皇后权威独揽,风光无二。 显然,六王爷对于后宫中竟无一红颜能为皇上梁青云吹耳边风感到颇为不满。 当梁青云提出为期一月的观察期时,六王爷毫不留情地否决了这一提议。 他又搬出了祖宗家法,言道自古以来文臣武将为功名利禄不懈奋斗,皆是为了让子孙能够继承先辈的辉煌,为何到了陛下这里,这传统便戛然而止? 第434章 儿女情长 此举岂不是令满朝文武寒心? 赵丞相一番肺腑之言,深深触动了梁青云,他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坐拥龙椅,正是继承了父皇的基业与威望。 罢了,尽管朝廷中大半官员皆归属自己麾下,但若此时伤了官员之心,他们的忠诚再度摇摆,亦非不可能之事。 思及此,梁青云不由向李安投去一记凌厉的眼神,不得不承认,在做出决定时,确有几分顾及李安的因素。 作为天子,不可沉溺于儿女私情。 “六皇叔言之有理,不可令百官心寒,传朕旨意,册封冯嫔为惠妃,陈嫔为怡妃,楚婕妤与孙婕妤晋升嫔位。” 此言一出,舆论之声终得平息。 为防百官再生事端,梁青云紧接着宣布,一个月后将再次举行选秀。 既然要体现雨露均沾,那就需付诸行动以示众人。 李安对梁青云的举动颇为不解,以为这只是其一时冲动,但在朝堂之上,他不便多嘴。 一周之后,国库拨款一万两白银,赵丞相又自筹一万两,用作将军府的修建。 李安建议此款项应设立专账管理,每一分支出都须详实记载。赵丞相见李安愿接手这烫手山芋,遂决定将这两万两交由李安负责。 毕竟预算有限,万一李安建完宫殿又添置些瓷器珠宝等奢侈品,最终还得赵丞相埋单,倒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及时避免损失。 李安欣然接纳了这两万两银子,旋即返还一万两予梁青云。 “你这登徒浪子,莫非想以此万两银子交换其他什么好处不成?” 梁青云一眼便看出李安不怀好意。 然而,当他得知李安仅凭赵丞相的那一万两就足以修建将军府,并欲将国库之银归还时,梁青云却未予采纳。 若将银两退回国库,需经户部之手,难免走漏风声至赵丞相耳中,届时若真细究起来,梁青云的立场便会显得不甚正当。 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动用臣子的财产。 “朕的私库暂且由你保管,你这登徒子,敢不敢担此重任?” 李安深知梁青云的深意,当即应允将皇上的私库经营得有声有色。 资金既定,将军府的设计图出炉,李安审视之间总觉得有所欠缺,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滴滴滴,九眼商城系统解锁宿主一级,赠送神秘礼品一份。】 【咦,又有神秘礼物?接收!】 汲取上次经验,李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 【系统赠送现代宫殿设计图纸一张,请宿主前往陛下御书房第八排书架第二层领取。】 设计图纸?李安心中大悦,系统真是贴心至极。 抵达御书房时,梁青云已倚在龙榻上小憩。遵照系统的指引,李安果真取到了那份设计图纸。 燃眉之急得以缓解,设计结合了古代建筑的外貌风格与现代内饰的浓郁气息,李安对此十分满意。 就是它了! 李安如获至宝,图纸既得,下一步便是筹备建筑材料。 为了降低成本,李安亲自主导设计了一种创新的节俭型蜂窝砖,这不仅是对传统建材的一次挑战,更是智慧与创新的结晶。 起初,这项改革遭遇诸多阻力,特别是来自赵丞相心腹——陈俊生的强烈反对。此人受命于赵丞相,专为李安设障,意图令其难堪。不久前,李安无辜损失了一万两白银,赵丞相自然想要借此机会,让他吃些苦头以泄愤。 面对质疑,李安选择用事实说话。他现场演示,将五十块蜂窝砖巧妙堆砌成一根支柱,并与相同数量的传统石砖所砌的支柱进行承重测试。结果,蜂窝砖以压倒性优势胜出,赵丞相的面子因此大受打击。 见此成效,皇上梁青云龙颜大悦,即刻下令全国推广这一创举。李安不经意间,又为大梁帝国增添了一笔辉煌战绩。 夜幕低垂,回到皇宫的李安发现梁青云与皇后正共酌佳酿。他忐忑靠近,待确认皇上手中的是那熟悉的九曲鸳鸯壶后,心中的石头方才落地。皇后面若桃花,醉态可掬,眼神朦胧中透出诱人光晕,让李安不禁喉头一动。自从战场归来,被封大将军以来,他意识到,场下的“千军万马”也需好好锻炼一番了。 “李爱卿,为朕斟满此杯。这段时间冷落了皇后,今晚定要加倍补偿她。”皇上的话语中,饱含深情。 【我的大英雄终于懂得怜香惜玉了,看来今日的功绩没有白立,若早知如此,我该早日建功才是。】李安心想。 皇后闻言,感动得梨花带雨,一头扎进梁青云的怀抱。这份被心爱之人疼惜的瞬间,无疑是她最幸福的时刻。皇后举止端庄,未以小女儿姿态撒娇,实属难得。 李安乘势也为皇后满上酒,皇上见状,将自己的酒杯递给了李安,带着几分玩笑意味说:“朕感念你为国再立新功,特赐你这杯酒作为奖赏。” 李安欣然一饮而尽,【醇酒佐佳人,原来我的大英雄也懂风月,今夜,我必将展现英雄本色,我的佳人啊,何时才能醉倒在我的怀中?】 尽管皇后已有七分醉意,但李安为确保计划无误,仍旧不厌其烦地添酒,皇上也在一旁默契助攻。几杯过后,皇后终于抵挡不住酒力,软绵绵地趴在了桌上。 “皇后连日来伴驾辛劳,今晚你就自行安排吧。” 皇上丢下这句话,甩袖走向书案,虽然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似乎有那么一丝醋意涌动。 李安哪还管得了皇上的微妙情绪,见状忙吹熄蜡烛,抱起皇后安置于龙榻之上。 【哎呀,我的皇后小娘子,瞧你这纤弱之躯,真是愈发惹人怜爱了。让我等得好辛苦,今夜,我们就在这龙榻上细细诉说衷肠,聊表我对你无尽的歉意吧。】 皇上瞥了一眼龙榻的方向,心中暗道:这登徒子对待女子的热情真是不减,哼,十足的花花公子,油嘴滑舌。 随后,她轻轻摩挲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想:若是将来诞下的皇子,可不能让他学了他父亲这一套多情的性子。 第435章 负心汉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安终于从温柔乡中抽身而出,神清气爽,穿戴整齐后来到皇上身边。 “我的小宝贝,我抱你回去休息,夜深露重。” 未待梁青云应允,李安已将她轻拥入怀。望着满头大汗的李安,皇上心疼地抚过他的脸颊。 “爱卿,你不累吗?怎还有余力抱朕?” 李安笑而不答,轻轻在皇上脸颊上印下一吻,心中满是甜蜜。 【累?笑话,我可是精力无限的勇士。若非你身怀龙裔,我必能与你缠绵至天明。】 皇上羞涩地将脸埋入李安胸膛,享受这份温馨的包围。及至龙榻旁,见皇后衣物凌乱,皇上顿时没了与之同寝的心情。 “我想独自歇息。” 这并非出于赌气,更多的是怕皇后醉醺醺地贴近,万一惊扰了腹中的龙嗣,那可就事大了。 许是空气中那份旖旎的味道过于浓郁,皇上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隐瞒已非长久之计,两人交换了意味深长的一瞥,当下最为紧迫的任务,便是让后宫之中诞下龙嗣,而轩辕玉珍,无疑是最佳的候选人。 说做就做,李安细心为皇后掖好被角后,即刻启程,直奔轩辕玉珍静谧雅致的素清轩。 素清轩远离尘嚣,简约而不失风雅,自是一处凝神养心的佳所。 月朗星稀之夜,梁青云意外造访,毫无预警之下,轩辕玉珍愕然不已,这份从天而降的隆恩,怎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李安坦诚直言:“陛下听闻贵人您钟情佛学,特需您诵读经文,以助龙体安眠。” 梁青云无暇他顾,径直在轩辕玉珍的塌上歇息,伴驾皇后至深夜,声称不倦实乃欺人。 幸而并非侍寝,轩辕玉珍心中暗自庆幸,拿起经卷,轻声为梁青云吟诵,而李安则立于床畔,静静守候,直至梁青云沉沉睡去,方才示意轩辕玉珍停歇。 他叮嘱轩辕玉珍切莫打扰陛下休憩,后者满心感激,轻轻颔首。虽未做侍寝之备,却也算躲过一劫。 于是,轩辕玉珍在塌旁静候,李安则驻足素清轩外,默默相待。 次日,皇后得知梁青云夜半访素清轩之事,怒火中烧,几近咳血。 明明昨夜陛下已被自己竭力侍奉,何来余力移步素清轩?更何况,轩辕玉珍究竟有何魔力? 身为皇后,需屡屡示意乃至明言,方能得陛下垂怜,而陛下竟主动前往素清轩? 疑惑重重的皇后唯有向父亲求援,望其究明真相。 午膳时分,李安向梁青云透露了轩辕玉珍师兄的行径,原以为会激起梁青云的不悦,岂料对方反倒是轻笑出声。 若要彻底掌控轩辕玉珍,就必须巧妙利用她的弱点。 轩辕玉珍的师兄绝非良善之辈,其刚入宫不久,便高调宣布将迎娶十三王爷的幼女。 梁青云随即下令,今夜由轩辕婕妤侍寝。 旨意一下,皇后如热锅上的蚂蚁,陛下接连两日独宠轩辕玉珍,这份恩宠,远胜于她所得。 于是,皇后强撑病体,蹒跚至御书房寻觅梁青云,表明自身仍能侍奉左右。 皇后并非居心叵测,只恨自身不争气,渴望再搏一搏! 梁青云险些笑出声来,原来,他的皇后也是个懂得争宠的主儿。 目睹这一幕,李安心底暗自得意。 【哎呀,皇后你都站不稳了,还在宫里晃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昨晚我的‘英勇’事迹吗?嘿,还能自行行走,看来昨晚的‘努力’还不够,下次得多派些精兵强将,让你得靠拐杖行走,才够意思。】 为了安抚皇后,梁青云谎称昨晚并未宠幸轩辕玉珍。 话至此,皇后也只能尴尬地赔笑,留下满含心意的糕点,在玉儿的搀扶下离开。 而碎玉轩内,轩辕玉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新晋嫔妃中第一个被陛下翻牌之人。 心中虽仍挂念着师兄,但今夜,她即将成为陛下的人。是时候与过往做个了断。 夜幕低垂,梁青云手执九曲鸳鸯壶步入碎玉轩,而盛装以待的轩辕玉珍,脸上却难掩愁容。 首次见有嫔妃被翻牌而不展欢颜,李安亦感手足无措。 【今日真是奇遇连连,向来那些女子无不渴望能贴上凌青云的身侧,而眼前这佳人,却是一副忧郁冷淡之态,教我如何忍心动她分毫?若要我来温暖她的心房,恐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感受到李安心中的落寞,凌青云唯有不断示意,为他斟酒,复又斟满,意图借酒意将轩辕玉珍引入温柔乡。 几轮推杯换盏后,轩辕玉珍已醉得不省人事,口中呢喃着师兄的名字。 李安原非兴致盎然,但当轩辕玉珍那双温润如玉的手臂环绕上他的颈项,体内热血不由自主沸腾起来。 咳咳,今夜,你且将我当作你的师兄便好。 一番风雨交加后,李安沉沉入睡,直至轩辕玉珍的惊叫划破了他的梦境。 "你,你竟然不是……!"轩辕玉珍面色苍白,震惊不已。 好吧,是时候坦白了。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若替我保密,我亦为你守口如瓶。你背叛的是皇上,此事一旦泄露,恐遭灭门之祸;而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孰轻孰重,还望你自己权衡。" 闻言,轩辕玉珍仿若石塑,她不能成为轩辕家族的耻辱,遂答应了李安的保密要求。岂料李安又道出,她在梦中呼唤的仍是师兄之名。 作为皇上的嫔妃,心中却挂念他人,这等大逆不道,在古代足以令她身首异处。 接连的打击让轩辕玉珍心灰意冷,她猛地扯下床单,欲以此终结自己的悲凉人生。 李安眼疾手快,制止了她,并从怀中取出师兄的书信与婚柬。 "痴情女子,你的眼中何曾有过真珠?竟为一个薄情郎牺牲自我,可笑他此刻已是十三王爷堂堂正正的女婿!你的痴傻,真真可叹。" 那一刻,轩辕玉珍的世界崩溃,在泪如雨下的同时,她将师兄的信件与婚柬撕得粉碎。 李安最不忍见女子哭泣,于是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她切勿放弃,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那才是对那人最好的反击。 如此,轩辕玉珍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变化,彻底融入了李安的世界。 她誓要活出自我,让那负心汉悔不当初! 第438章 鬼神之说 “王爷若不嫌弃,自可随意。”李安转身欲取杯具,未行几步,身后已传来咕咚咕咚的饮水声。 惊诧之余! 堂堂赵丞相,竟整个上半身探入马桶之中,圆润的额头紧贴坐垫边缘,全然不顾形象! 只为一尝“圣泉”,赵丞相可谓竭尽全力,连杯子都省去了繁文缛节! 李安瞠目结舌,暗悔未能及时购置相机。若能记录下赵丞相这荒诞一幕,日后作为制约对方的“法宝”,岂不妙哉? 幸而为时未晚,府中尚余八座马桶,足够赵丞相等人“畅饮”半晌。 “咳,既各位如此倾心圣泉,是否该行三跪九叩之礼,以示尊敬?” 赵丞相闻言,连忙自马桶中挣脱,虽然一脸狼狈,心中却是满满的满足,连连点头称是。 “应当应当!” 随即,赵丞相领头,群臣向马桶伏首跪拜。 李安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迅速于九眼商城下单了单反相机,一边为他们记录下这难忘瞬间,一边引领众人逐一朝拜剩余马桶。 【叮咚,恭喜宿主使恶人下跪一次,奖励三万天珠币。】 【叮咚,恭喜宿主使恶人下跪两次,奖励三万天珠币。】 ...... 【叮咚,恭喜宿主累积获得一千三百万天珠币。】 正当李安沉浸在对天珠币的欢喜点算中,赵丞相耳畔忽然回荡起一阵咔嚓咔嚓的奇异声响。 "何方神圣,竟敢扰本王品饮圣泉?" 众人闻声皆是一惊,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在四周急切探寻,企图揪出那个破坏安宁的捣蛋鬼,却未察觉任何形迹可疑之徒。 此时,李安手上的动作未有片刻停滞,恰好捕捉到了赵丞相及其随从那副衣衫不整、略显尴尬的画面。 望着李安手持的那件古怪黑色物件,众人面露茫然,显然无法理解其中奥秘。 正当他们欲开口询问时,那黑色物品——一台单反相机,忽地“咔嚓”作响,伴随着闪光灯的骤然爆发,吓得所有人瞬间扑倒在地。 "不妙,有变故!" 赵丞相一时立足不稳,跌了个四脚朝天,脑后的辫子无意间绕颈一周,模样宛如被吊的冤魂,滑稽至极。这一幕,即便置于现代幽默舞台,也定能引得哄堂大笑。 谁能料到,一只马桶不仅能换得千万天珠币,更成为一年笑料的源泉。 笑过之后,李安这才向众人解惑,说明那单反相机乃拍照留影之神器,能定格实物面貌,如同画师笔下的写实杰作。 画师绘像?众人闻言,疑惑中眼眸圆睁,无画师,亦不见纸笔墨水,这画从何谈起? 为解众疑,李安索性将众人召集身旁,展示方才拍摄的照片。 那一幅幅清晰若真的影像映入众人眼帘,无不惊叹失色,更有甚者,直接被这神奇一幕吓得双腿发软。 "李,李大人,为何本王会……会被囚于这方寸之间?" 李安不假思索,告知他们这是照片,如影子般记录了瞬间。 影子?此言一出,众人再度错愕。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小玩意竟能捕捉影子,难道是灵魂出游的证明?抑或是圣泉水显了神迹? 在场诸人,多非清白,私下里的腌臜事做了不少。闻此言,那些平日里心虚的,已吓得冷汗涔涔,几近失禁。 李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正是,这单反能摄人灵魂。刚刚你们饮水之际,灵魂恰巧游离,便被我这相机一一捕获。" 众人闻言,面色惨白如纸,李安的话语犹如判官宣判,使得他们齐刷刷跪倒在李安脚下,恳求指引解脱之道。 即便是权高位重的赵丞相,也乖乖跪在最前列,毫无异议。 李安哪敢承受如此大礼,连忙劝阻。 "赵丞相,请快起身。各位如此大礼,实在折煞我了。若是传至陛下耳中,怕是我的脑袋也难保。快起来吧。" 无奈,任凭李安如何解释劝说,赵丞相等仍固执地跪地不起,仿佛膝下生根。 此时,门外偶经的工匠也被这一幕吸引,纷纷驻足围观,好不热闹。 李安心知此事若传至朝堂,必生波澜,顿时焦虑万分。 言李大将军结党私营,图谋不轨,此言非虚,证据确凿。乃至权倾朝野的赵丞相亦难逃李安之网,言其位高权重,威胁皇权,似也不为过。 烦恼萦心,这群老臣竟被一区区单反相机吓得失魂落魄,呼唤不闻,难道是存心陷我于不义? "哎呀,诸位还是速速起身吧,此事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李安心中焦急如焚,赵丞相等人每多跪一秒,他的天珠币便能暴增数万,然而这同样也将他置于更凶险的境地。 绝不能任由他们再跪下去。 有了,你们既惧地狱之王,渴望我指引迷津,那我便成人之美。 念及此处,李安觉是时候给这群人上一堂深刻的教训。 "嗯哼,若自觉罪孽深重,无法坦然起身,倒也并非无解之法。" 赵丞相等人一听有弥补之策,感激涕零,纷纷表态,只要李安愿伸出援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岂料仅凭一台单反相机,李安便轻而易举地赢得了赵丞相的信任。 按照李安之意,赵丞相等人需广积善行,方能使魂魄归位,避免将来魂飞魄散。 多积善行,赵丞相颇感为难,现世道国泰民安,捐款亦需名正言顺。 陈俊生亦非清白之辈,他首倡为边疆将士筹集军饷,每人捐百两白银。 区区百两!李安心中暗自冷笑,这群吝啬鬼,以这般微不足道之物欲求心安,实乃大不敬。 "可知尔等魂魄为何离体?皆因行不当行之事,取不当取之财。若欲魂魄安然居于体内,须将不义之财悉数奉还。" "否则,下次魂飞魄散,我亦回天乏术!"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命若不在,金银何用? 赵丞相当即向李安连磕三响头,毅然决然承诺,必当广行善举,为边疆将士捐赠二十万两白银! 二十万两! 李安瞠目结舌,未料赵丞相出手如此阔绰,想必私下所贪非浅。 第442章 神器出现 三位指挥使目瞪口呆,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精湛的绘图技艺,即便是当世最顶尖的画匠亦未必能达到此等境界。 兴奋之余,梁青云迫不及待地催促李安依照图纸裁剪,期待早日见到改良后的新龙袍。 “只需陛下赐予半炷香的时间。” 李安对梁青云的体态尺寸了如指掌,仿佛早已铭刻于心。 正当李安手持剪刀,信心满怀欲施展出其裁剪之术时,吴指挥使再度挑刺。 “李将军确定能在半炷香内完成龙袍的改造与缝制?若无法完成,那便是欺君之罪。” 绘制图纸不过是一环,还需精准测量、巧妙裁剪,以及精心缝合。即便这五位经验丰富之绣娘合力,亦需大半天方能完成。 区区半炷香,即便是仙人下凡也难以办到。 吴指挥使此举令梁青云不悦,碍于身份又不便明护李安,只能以眼神传递无声的支持。 李安何等聪明,早已洞察三位指挥使的小算盘。 【既欲嬉戏,本将便与尔等共赴豪赌,唯愿届时勿要膝行哀告,求本将宽恕。】 “吾尚未展手脚,吴指挥使之拖延计策便已蠢蠢欲动乎?吾与吴指挥使首次谋面,汝之叮咛与关怀,是否太过殷切?” “如此,若不信吾之能,不妨赌之一局。吾若能在半炷香内,完成新龙袍之改造缝制,吴指挥使便当辞官归田如何?” “反之,若吾未能如期完成,便以欺君之名加诸吾身。” 言毕,梁青云面上掠过一抹忧虑。哼,登徒子竟敢玩火,与小人计较,殊不知欺君乃杀头大罪。 万一尔有何不测,朕腹中龙嗣将成无父之孤,后宫亦需尔鼎力支持。 不可,朕身为一国之君,怎能任由宵小欺侮忠良? “放肆!一言辞官,一言断首,吴指挥使,汝意欲使我大梁失一护国栋梁耶?用心何其毒也!” 梁青云龙颜震怒,满堂之人皆匍匐乞怜,唯有李安狡黠一笑。 【嘿嘿,吾之后宫主宰,以霸者之姿庇护夫君,实乃英姿飒爽,受此庇护,滋味妙不可言。然吾之心肝,无需忧心,胜利唾手可得,盖因吾握有秘宝。】 秘宝?梁青云一怔,旋即兴起,便遂了这登徒子之意。 若汝败北,朕尚可依威护汝。 但这三人,必当付出代价! “吾后多虑矣,静观其变即可。” 梁青云颔首,更将赌注改为三人同时致仕。 三位指挥使悔恨交加,致仕事小,触怒吾后则满门皆殆。 “来人,焚香!” 香烟袅袅升起,李安手执剪刀,不假思索,不需尺规,刀锋游走间,龙袍如丝般顺滑分崩离析,不过须臾,化作十余片零散布料。 众皆瞠目结舌,惋惜之余,亦有几分愕然。 而三位指挥使却暗自窃喜,视此为转机。 望着支离破碎的龙袍,三人断定李安难挽狂澜。 若此刻为其求情,吾后或会悦之,保其颜面,乃至恩赐加官进爵。 然李安悠然自得,自囊中取一银白多功裁缝器置于案上,似欲更弦易辙。 “此为何物?吾等缘何未曾得见?”三位指挥使惊疑问道。 “诸位,吾是以命相搏,半炷香时光未尽,还请噤声如何?” 此言一出,三人哑口无言,尴尬至极。 梁青云则凝视李安手中器械,莫非此便是登徒子所言秘宝? 众人屏息,但见李安将裁片有序叠置,轻置裁缝器上,一键启动,细线游移间,龙袍重获新生! 几番往复,新龙袍焕然一成! “大功告成!” 李安轻挥衣袖,桌面碎料尽数清除,而后振衣一甩,新龙袍翩然而现,宽松自如,尽显华贵。 “陛下,不过半炷香的时光已过!”老宦官激动地传来喜讯。 众人瞠目结舌,眼前的景象恍若梦境,难以置信。 梁青云满意地审视着新制的龙袍,旋即安排那三位指挥使致仕归田。三人费尽心机攀至高位,此刻却悔不当初,连连向梁青云膝行乞怜。 “哼,规则乃尔等所立,朕若轻易宽恕,岂不是寒了李将军的心?”言罢,意味深长。 明眼人皆知,此番赌约李安吃亏,三位指挥使占尽便宜。于是,三人转而向李安连连磕头求饶。 【叮咚叮咚,恭喜宿主令恶人三跪,奖励九万天珠币。】 嘿,这三人组团送财,自当让他们跪个痛快。 李安心下窃喜,本欲惩戒指挥使以达目的,余下两局似无再战之需。 但为赚取更多天珠币,李安提议尚衣局不可一日无主,应选取新人继任,后两项比试便是选拔标准。 一绣娘当即提名李安为尚衣局代理指挥使,此言让梁青云颇为犯难——将李安困于尚衣局,实属大材小用。 李安却不以为意,他自信无论身在何方,皆能光芒四射,何况他来自异世,手握九眼商城系统。 “陛下,臣愿暂时代理尚衣局指挥使之职,半月为期,待新任人选确定,臣自当退隐。” 他意图简单,考虑到月内将推行新衣,亟需在此培育一批巧匠,以备后用。 梁青云虽不明其意,却感知到其背后深意,且仅半月代理,遂允之。 三个空缺的指挥使之位令工匠们跃跃欲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晋升良机。 为选出佼佼者,此次比试向尚衣宫所有人开放。三位跪地前指挥使蠢蠢欲动,不料李安直言他们已被除名,唯有继续跪地的份。 真是大快人心!所有绣娘裁缝如沐春风,热情投身于第二轮比拼。 激烈比试后,共有二十名绣娘裁缝所制睡袍被评为优等,李安逐一记录于花名册上。 第三轮为创新挑战,仅两位裁缝成功改造旧衣,梁青云随即宣布他们为新任指挥使。 赛事终了,李安展开花名册,点名这二十名能工巧匠组成精英裁缝组。 随后,李安展示了手中的多功能裁剪器,无需剪刀,只需将布料置于机器缝隙,即可自动裁剪,缝合亦由机械完成,更具备多种缝制模式。 “适才李将军之速度,一人堪比百人,快快告之,此神器出自何方?” 第443章 监控 若换做他人提问,李安或可敷衍了事,但面对梁青云,他深知难以蒙混过关,为免节外生枝,便坦诚相告,此乃自己之发明。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李爱卿不仅能够领兵征战四方,还能潜心钻研创新,你究竟还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才华呢?" "回宫吧,李爱卿,你且留下,朕意欲让你再多设计几台裁衣机,以供尚衣局之需!" 随着皇上离去的脚步,宫中的绣女们竞相围聚到李安身旁,渴望拜入门下,学习技艺,而李安却淡然以对,全权委托新任指挥使负责管理事宜。 他自己则优哉游哉,闲庭信步,静候着手中的天珠币日益增长。毕竟,既然皇上都开口要裁衣机了,至少准备十台才显得郑重其事,而这一切,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天珠币。 整整一个上午的巡视,三位前任指挥使跪得膝盖生疼,直至李安满意地审视着那五千万天珠币的收获,方才恩准他们告老还乡。 午后的时光,李安偶然间捕捉到一名绣女对今日未送达的蚕丝抱怨连连。此事之前无人提及,引得李安心生疑惑,随即派遣人手调查,惊讶地发现蚕丝竟已迟延了四个时辰之久。 在这紫禁城内,一草一木皆有规可循,迟到之事,实属罕见。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胆量,瞒天过海? 面对李安的询问,两位新指挥使闪烁其词,推说初来乍到,诸多不谙。但这二人身为尚衣局的老臣,怎会对此一无所知?显然,其中必有隐情。 夜幕降临,李安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却发现连皇上也毫无头绪。尚衣局向来行事低调,在朝堂上几乎隐形,多年以来,都是最无需朝廷操心的部门。 若说两位新任指挥使对此毫不知情,那么又是谁在幕后操纵信息,就连指挥使都无法掌控,那背后的黑手又是何方神圣? 新指挥使闭口不谈,便只好向旧指挥使寻觅答案。然而次日,当李安探访三位前任指挥使时,震惊地发现三人竟同时身患重病,眼神空洞,肢体瘫痪,言语含糊不清。 这绝非巧合!李安火速禀报皇上。 起初,皇上也感到震惊,昨日三人还在尚衣局面前活蹦乱跳,挑衅李安,今日便集体倒下,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三人既不能言,亦无法书写,形同废人,更印证了他们知晓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三人患病的消息,若非李安亲自查明,竟无一人知晓,足见幕后之人手段高超。 皇上下令御医前来诊治,却只得到无药可救的结论。 望着三位前任指挥使的悲惨境遇,李安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们为何昨日百般阻挠自己插手尚衣局事务。即便是面对李安这位皇宫中最不容小觑的人物,他们也敢得罪,可见尚衣局内藏着惊人的秘密。 随后几日,李安常驻尚衣局,除首日的延迟外,蚕丝每日准时送达。蚕丝部分用于制作赏赐品,部分按例分配至各宫,还有部分则预备节日庆典时赠予皇亲国戚。 李安调查三日,依旧未发现任何端倪,遂要求查阅账本。作为护国大将军,他的要求无人敢违,而账本也并无异状。 谜团仍未解开,线索似乎隐藏于细微之处,需得耐心寻找。 李安决意探查四日前那批迟到的珍贵蚕丝,未料新任指挥使之言如冷水浇头,言及彼日之丝已尽数分配,宫闱内未留分毫。此言显然悖逆宫规,而李安却借此欲擒故纵。 幕后黑手,那位曾加害三位前任指挥使的幽灵,其势力或许仍在尚衣局内潜藏。为揭此迷雾,李安暗定策略,虽新指挥使之位由他一手提拔,对方却无丝毫感恩之意,态度淡然,仿佛权位本就为其囊中之物。 午后,李安借故寻访新指挥使,欲探今日蚕丝流向。新官面对询问,片刻迟疑后,方从案下抽出一本记录簿。李安目光如炬,记忆超群,一瞬之间,簿中字字皆印入脑海。那日之蚕丝,竟悉数送往八王爷府邸。八王爷虽远离京畿,王府眷属仍享朝廷月供锦缎,此举似寻常,却又隐含玄机。 及至夜幕,李安将此事告知梁青云与玉蝉,后者以其敏锐直觉捕捉到了关键。桌下,暗潮涌动。于是,月黑风高之夜,玉蝉孤身涉险,潜入尚衣局档案深处,于白日所指桌屉之下,发掘出一隐秘小匣,显处静置蚕丝记录,隐处则空无一物,谜团愈甚。 何等交易,竟敢在森严皇宫悄无声息地进行?莫非真无人察觉?李安百思不得其解,新指挥使日常行止并无异常,与他人也未见过分亲昵。最终,玉蝉一语惊醒梦中人,暗藏之物或已转移,需明日严密监视,方能窥破真相。 “日日如此,岂不疲惫?近日我已消瘦许多。”李安的劳顿,梁青云尽收眼底,轻柔地将玉蝉之手覆于李安掌心。 “咳咳,朕深知你辛劳,既要教导绣娘,又得暗中查探。今夜便让玉蝉为你宽慰一番。” 玉蝉心弦一紧,久未尽心照顾李安,内心波澜。而李安闻言,立时精神振奋,雀跃不已。 “不累,为吾王排忧解难,理所当然。再者,我尚有许多武艺不精,正需玉蝉指点。” 君王轻笑,此登徒子转瞬精神,看来平日亏待不少。 “咳咳,无妨,朕身怀六甲,你便替朕好好照顾他们吧。”是夜,二人交流深入,李安意外发现玉蝉武艺精进显著。 “这小妮子亦是勤奋之人,连女子皆默默成长,我怎可停滞?”思索间,李安于九眼商城挑选了一套黑色蕾丝薄纱的趣致武服,价值不过区区十万天珠币。 “黑色,正是夜行者之色,玉蝉身形曼妙,穿上必定韵味十足,下次定要她换上试试。”李安嘴角勾起一抹黠笑,心中已勾勒出玉蝉着装后的风情万种。 既已涉足商城,索性再添置数枚微型摄像头,嵌于尚衣局档案柜,全天候监控,揭开那隐藏的秘密。 第444章 行云流水 【叮咚,宿主顺利兑换三十万天珠币之物,宝物已安然置于龙榻之下,敬请宿主验视】 系统愈发懂得体贴人心,它仿佛明白,此刻的李安或许亟需即刻布置妥当。 李安轻弯腰肢,开启包裹,内里显露的是一件薄若蝉翼,丝滑无匹的黑色练功服,引人遐思无限。 “此乃赠你,不如由我亲手为你披上。” 李安显然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迫,之前的疲态亦随之烟消云散。 玉蝉接过分外透薄的练功服,脸颊染上一抹羞涩,这等近乎透视且轻省的布料,恐怕难以提供任何防护之力。 “大人,这真是能穿着的吗?” 李安轻柔地凑近玉蝉耳畔,低语道:“自然是,这可是我专为你设计的唯一之作。” 言毕,玉蝉的眼角微微泛起了泪光,未料有生之年竟能得到李安的垂怜,即便与碧霞皇后等人共享这份宠溺,也是何等荣幸。 “大人,能否让我今夜暂且休息,改日定当为您穿上。” 说到底,玉蝉终究是难掩羞涩之情。 随后,李安又取出六枚微型摄录设备,委托玉蝉安装于尚衣局的档案室内。玉蝉应声起行,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遁出窗外。 “这深更半夜便出发了,我还欲与她再论剑术一二。罢了,去看看我的宝贝清云是否安睡,被褥是否踢开。” 幸而,梁青云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李安顺手查看了她的健康手环数据,一切指标皆属正常。 次日,李安离宫前往私邸,事无巨细,逐一安排修缮或添置。 六间卧室中,特设一间为产房,以备将来梁青云分娩所需。 尽管时日尚早,李安却未雨绸缪,一番豪掷千金,将产房所需设备一应俱全购置齐整。 这一挥霍,竟高达八千万天珠币,李安望着账户上仅余的四千万,不由感到囊中羞涩的困窘。 于是,除却会客堂、书房及餐室保留古典韵味,其余皆按后世最高规格打造出符合女王品味的居住空间,耗资四千万天珠币。 李安端详着焕然一新的府邸,心中甚是满意,这里,将是与梁青云共筑爱巢的地方。 正当忙碌告一段落,系统监控装置突然响起警报。 李安前夜设定,一旦桌下暗格有异动,即刻触发预警。 他迅速开启便携式显示屏,画面清晰捕捉到新任指挥使趁众人不备,以宽袍大袖遮掩,巧妙滑下一本手掌大小的册子入暗格。 指挥使手法娴熟,放好册子后若无其事地离去。 册子内究竟藏有何种秘密? 李安不断放大画面,只见封面上只简单标注着当日日期。 神秘册子的出现勾起了李安的好奇心,他正欲派人取来,但后续画面却令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御膳房的小路子前来呼唤众人用膳,故意在那张桌子旁逗留片刻,左手轻触桌面左侧,佯装放置饭盒后,节奏感十足地敲击了三下。 瞬间,那册子从暗格滑出,早有准备的小路子敏捷接住。 “厉害,动作行云流水,没想到这普通桌下竟藏如此玄机。” 小路子无疑已成为李安的重点关注对象,为避免打草惊蛇,他索性慵懒地蜷缩在舒适的沙发上,继续监视画面。 “嘻嘻,这张沙发真是太惬意了,今晚也为我的小乖乖配备一张。” 原以为小路子取走册子便是终结,未曾想又出现了新的动态。 两位新指挥使在桌前窃窃私语,而后不约而同地将两本封面雷同的账簿放入抽屉,一本置于显眼处,一本则藏于暗格之中。 至此,李安恍然大悟,昨日所接收的账簿原来只是明面上的那一本。 两本封面相同,暗含阴阳账目的把戏,这背后的猫腻昭然若揭! 此时此刻,李安内心笃定,昨日所见的账本无疑是伪造之物,仅作朝廷粉饰之用,而那真正的账本,究竟落于何人之眼? 夕阳西沉,户部使者登门,欲取账本核查。新任指挥使恭敬地将两册账本递至户部郎中罗通手中,这一幕在监视之下悄然落幕,再无新象。 返回皇宫,李安迫不及待地将此事禀告给了梁青云。 "朕眼皮底下的乾坤,竟也如此波谲云诡,玉蝉,你须得彻查小路子与罗通之事。" 这一刻,梁青云感到宫墙之内,似有一张无形巨网笼罩,而操控此网者,她却难以寻觅踪迹。 李安洞察了梁青云心中的忧虑,决意在皇宫内外布满监视之眼,杜绝任何暗箱操作。于是,他在九眼商城一口气订购了两百台监控设备,耗费两千多万天珠币。 至于监控中心,李安认为改造御书房乃是最佳之选。 次日朝会,梁青云下令为皇宫外墙装点新颜,选用南山研究院最新研制的彩凤旋转长砖。朝中文武,皆不知彩凤旋转长砖实为监视工具,闻其名便觉吉祥如意。 加之后宫又传喜讯,众人皆视此举为吉兆,一致赞同梁青云的决策。 "此事甚妙,李将军,为皇宫增添彩凤旋转长砖的任务,就交由你负责。" 李安身为工部尚书,自然责无旁贷,更何况,那些监控的布局、角度,唯有他能精准把控。 至于其他人,权当它们为装饰品吧。 李安雷厉风行,不过半日,所有监控设备均已就位,就连梁青云的御书房也改造成了一座隐秘的复式小阁楼,监控室便设于阁楼上,需面部识别方可入内。李安与梁青云商议后,决定将玉蝉也加入准入名单。 除此之外,绝无第四人能踏入此地。 夜幕低垂,玉蝉传来消息,罗通呈递给户部的账本仅有一册,另一本下落不明。至于小路子,新近调至御膳房,其小册子又流向何处,自尚衣局起便线索中断。 监控视频再次证实,今日依然是小路子携带小账本,罗通则隐藏着那阴阳账本的秘密。 "陛下,是否给二人一些苦头,逼出幕后真凶?" 梁青云轻轻摇头,她理解玉蝉急于揪出幕后黑手以保平安的心情。 第445章 暗箱操作 "钓鱼还需耐心,心急则捕不到大鱼。" "去查,小路子调职御膳房,究竟是何人所为。" 此番调查,玉蝉早已有了答案——竟是梁青云身边的老太监所为。 宫中太监职位调动,若非陛下亲令,皆由这位老太监一手包办。更令人惊讶的是,御膳房中小路子的位置几乎每三日至五日轮换一次。 "这老家伙手段高明,练武秘而不宣,还藏着一本秘密账本。看我如何将你绳之以法!" 李安心思一转,计上心头。 "我最尊贵的女王陛下,如今敌人藏于暗处,但我们有监控为眼,顺藤摸瓜,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明日我要取得那小册子和阴阳账本,需你助我一臂之力,前往尚衣局。" 梁青云欣然允诺。 又逢午膳时分,李安在尚衣局的长椅上佯装入睡,鼾声连连,待小路子一出现,正要接近桌子之际, "陛下驾到,尚衣局众人接旨!" 众人闻声即刻奔出迎驾,即使有人想唤醒李安,也为时已晚。 谁敢违旨不遵,除非是不要脑袋了! 李安却装睡不起,直到确认室内无人,猛然从长椅跃起,直扑向那张桌子。 依循小路子的方法,按下桌边机关,轻敲三声,一本小册子果真从桌面下掉落。 李安迅速翻开册子,意图一目十行,然而映入眼帘的,竟是空白一片! "哎呀,这无字天书叫我如何解读!" 事情远比想象复杂,正当李安欲将小册归还原位,却发现册子竟无法复位。 而宫外,梁青云准备的旨意冗长,老太监念了足足五分钟方宣告完毕。 眼见时间紧迫,李安索性将那小册子悄然置于桌底,心知肚明,待会儿小路子自会收拾妥当。 小路子归来,一番忙碌后惊见册子赫然躺于地面,误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掉落,心中并未生疑。 一番徒劳后,李安对未能揭开小册子的秘密耿耿于怀。待第二次罗通甫入室门,皇后驾临,声势浩荡,言说为碧霞增添新裳。 皇后亲至,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唯有李安依然故我,悠然卧于长椅之上。 这一次,李安顺畅无比,将那阴阳账本内容一一过目,果真有了惊人发现。 原来,每日送达皇宫的那些上乘布匹、蚕丝绫罗,大多被秘藏入库,作为国库储备。 吴都统三人被黜之日,因蚕丝迟至,且未得三位都统验视签字,竟被退回。 而后送来的新的一批蚕丝,其流向非十三王爷府,竟是直指国库储备。 “既入库中,为何偏言分予十三王爷?”李安百思不得其解。及至他对比两本账目的总额,才惊觉上呈户部的账本竟较秘密账本贵出一倍有余。 宫中所用绫罗绸缎皆由国库支付,日增数百两看似微不足道,累积之下却数额惊人。 不对,梁青云曾言,尚衣局自先帝以来,无有过失,从未遭受查探。 这意味着,数十年间,尚衣局的账目从未有人质疑。 此事,让李安对十三王爷心生疑窦。 不久,脚步声渐近,李安连忙放下两本账册,复又装作熟睡模样。 御书房内,玉蝉紧盯着监控画面,终窥得小路子之行踪。 小册子经御膳房,匿于食盒之中,由专人转交,最终落入老太监之手。 至于册中隐藏何等秘密,李安则无从知晓。 论及无字书信,玉蝉自有见解。 “无字密信常以柠檬汁书写,蜡烛火上烘烤即隐,宫中日日购入柠檬不少。” “私取一二柠檬,纵使被察觉,亦不显突兀。” 玉蝉之言,令李安决意掉包小册。 他对那册子的封面色泽、尺寸乃至纸张质地记忆犹新,当即仿制了一本无字册页。 不同的是,李安的册子,真真切切一片空白。 “仅凭空册交换,岂不显得太过突兀?” 梁青云闻言,只轻吐四字:“静观其变”。 真乃高招也! 再观罗通行迹,离了尚衣局便寻厕所,待他出时,手中的账册仅余一本。 之后,他在其他部门收齐账册,一切如常,并无不妥。 的确,那有问题的账本,已悄然流出宫墙。 玉蝉查证,罗通凭借十三王爷朝中势力,方能居户部郎中之位。 不仅如此,历任户部郎中均与十三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朕原以为户部乃赵丞相之地盘,不想这其中竟也藏着十三皇叔的棋子。” 梁青云念及于此,神色愈显凝重。朝堂之上,既有敢于直面抗衡的赵丞相与六皇叔,更有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十三皇叔之势力。 “朕的十三皇叔啊,你背着朕,背着先帝,究竟还做了多少不为人知之事?” 梁青云的压力溢于言表,李安忙上前宽慰。 “我的宝贝,孕妇需得静养,十三王爷之事交给我便是。你呀,就好好养胎,到时候给咱们生个健壮的小皇子!” 李安轻揉梁青云的手心,满是柔情与安抚。 “真是苦了我的娘子,看你愁得寝食难安,明日我定要将十三王爷之事查个明白。” “碧霞,你放心养胎,我会全力配合李大人。” 有他们陪伴,梁青云那颗焦虑的心逐渐归于宁静。 欲要掌握罗通动向,还需暗中布置窃听器,奈何此刻李安囊中羞涩。 “嘿嘿,我亲爱的女王陛下,能否拨点款项,近日开销颇大。” 梁青云闻言,秀足轻抬,娇嗔一脚,斥道。 "与朕还需客套吗?朕的小金库任你调度,毋须禀报。若非有你,朕哪来今日的成就?" "哎呀,又提这些陈年往事,好啦好啦,一切听你的,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言罢,李安自屏风后缓缓拉出新购置的塌塌米沙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此乃朕特意为你挑选,往后倦了,便在这儿歇息片刻吧。" 梁青云轻轻落座,那舒适如同置身云端的感受瞬间驱散了一身的疲惫。 "你这坏蛋,可别偏心啊,既要顾我,也莫忘玉蝉才是。" 闻言,玉蝉脸颊微红,羞赧低语:"陛下放心,李大人亦未忘却于我。" 心中暗自思量:‘你这风流浪子,原来非独我一人有礼,哼,朕竟也吃起醋来了。'' "看来朕真是小看了你,速速从实招来,究竟为玉蝉备了何等佳礼?" 第446章 高科技 醋意满满的梁青云让李安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得求助般望向玉蝉。 玉蝉悄悄靠近梁青云耳畔,细语几句,随之两姐妹面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退下吧,今夜玉蝉伴朕左右。" 李安并未就此安歇,他以三百万两白银兑换成三亿天珠币,并利用日常签到所获,一举购下先前心仪的八千万豪宅。 心中窃喜:‘这玉佩内置的监听设备不错,明日便让梁青云赏给罗通。至于那位老太监,就赐他两个微型摄录眼镜好了。'' 诸事安排停当,李安沉入了梦乡。 梦中,大梁国突遭百年罕见的洪水侵袭,民众流离失所,粮仓没顶,护城墙被撕裂,民怨沸腾,梁青云的处境岌岌可危。 "不!不可以!" 李安从恶梦中惊醒,拭去额头冷汗,幸亏只是梦境一场。 然而梦境之真,让人难以释怀。 这一夜,李安再难成眠。 尚衣局的秘闻如一记警钟,提醒他敌人远远不止明面上的赵丞相、六王爷与远在边疆的十三王爷,更有暗处蠢蠢欲动的势力。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李安依旧在尚衣局假寐,但领取册子的小太监已换新人。 趁其不备,李安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了册子,随即匆匆返回御书房。 那边,梁青云与玉蝉早已点起蜡烛,焦急等待。 "快,让朕看看其中藏有何等机密!" 梁青云急不可耐,几日来的辗转反侧皆因此事,任何人处于此境都会心潮澎湃。 玉蝉熟练地将册子置于烛火旁烘烤,黑字渐渐显露,连缀成句: "国防储备物资已转移绸缎百匹,蚕丝三十匹,悉数运出城外。" "运出城外?怎会如此?还有,这国防储备是何名堂?我为何从未耳闻?" 李安满腹狐疑,虽知大梁国有粮仓,但这国防储备却是头一遭听说。 正欲向梁青云求解,却见她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亲爱的,别吓我,玉蝉,玉蝉,快来看看皇后这是怎么了?" 李安焦急地拥梁青云入怀,从未见过她如此惊慌失措。 梁青云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为何今日却如遭霜打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玉蝉的瞳孔猛地闪过一抹凛冽杀意,声音如寒冰般冷漠:“国防储备,乃是我大梁国之重器,即便尊贵如碧霞,亦不可擅自触动其中分毫。” “何以至此?连碧霞女王都无法染指,这大梁国中,究竟谁的权柄能凌驾于她之上?”李安一脸困惑,心中的谜团宛如春藤缠绕,越绕越紧。 少顷,梁青云终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道:“国防储备,乃是由先皇亲手订立,旨在防备未来大梁可能遭遇的天灾人祸,或外敌侵犯京城,确保国库不至于空虚无援之时所启用。” “依循先皇遗训,无论春夏秋冬,皆需按既定之策,将丰收之物悉数纳入国防储备,此过程务必隐秘,就连寻常知晓的粮仓,亦不在收纳之列。” 李安恍然若悟,这不啻为后世之中央储备粮,面对国际粮食纷争,中储粮之深浅,无人能窥其全貌,既有可确保民间半年无忧的粮食,又有可供军队一年无虞的储备,其规模之巨,由此可见一斑,而尚衣局的布匹,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胆敢染指国防储备,无异于自掘坟墓!”梁青云咬牙切齿,字字掷地有声。 李安闻言,背后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他暗自思量:“城墙之上拥护梁青云的声音虽日盛,但暗流之下,那些隐藏的势力却未曾止步,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国防储备究竟位于何处?明日我便前去探查一番。”李安心中焦急,梁青云赖以生存的底牌竟被悄然搬运,怎能不急? “大梁国共有三处国防储备点,其中最近京城的便是真定山。”梁青云解释道,“然而,国防储备之重,先皇曾有训示,不可在朝堂议及,以防战乱来临时,朝中有奸佞作祟。” 言及此处,梁青云目光穿过窗棂,投向遥远的天际,那份沉重与压力,似乎已悄然逼近。 “难怪从未有人提及,这确实棘手。”李安盯着手中的小册子,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然而,梁青云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心头一紧。 “国防储备的守护者,皆是陪同先祖太祖打下江山的开国将领之后裔,他们每人持有一枚免死金牌,誓死捍卫大梁社稷。” “即便是在先皇生前,也仅召唤他们两次,并未真正启用国防储备。” 这一信息,无疑让李安前往真定山探查的难度倍增。 以李安的身份,一旦露面,必会引起警惕,若无确凿证据直指十三王爷私自动用国防储备,朝廷内稍有风声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正大光明行不通,那就另辟蹊径。 于是,三人商讨出了一个新计谋。 影子详尽介绍了那十位持有免死金牌、驻守真定山的将军情况,李安挑选了一个身形与其相近的将军,打算利用仿真面具,混入其中一探究竟。 “原以为那老太监是六王爷的人,一直在朝堂上演打压赵丞相的戏码,没想到他的城府如此之深。” 想到那老太监伴随梁青云左右已有十数载,梁青云心中不由生出阵阵凉意。 要知道,那老太监对梁青云可谓日复一日,忠诚不渝,直至李安的到来,一切才悄然生变。 即便李安今日地位已非那老太监所能及,他仍旧勤勉地料理着宫廷中的一切事宜。 “该死的老家伙,仅给你装上微型摄像头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的居所也布满监听设备!”李安咬牙切齿。 ‘高科技之下,我看你还如何藏匿! “监听器是何物?听这名字,似乎并不算高明的手段。”梁青云好奇询问。 李安坦诚相告,监听器就如同在对方身边植入了一只无形的耳朵,能捕捉其所有交谈。 “那就多布置一些,兵不厌诈,我倒要看看,赵丞相、六皇叔还藏着什么鬼蜮伎俩。” 第447章 一击命中 对于梁青云的这个小请求,李安立刻在九眼商城订购了二十件款式各异的玉佩式监听器,准备明日“赏赐”给那些需要密切关注的大臣。 正当此时,老太监来报,皇后设宴邀碧霞共进晚膳,同时,第二批入选的五十名秀女,也静候碧霞的册封。 李安咽了口唾沫,五十位新人,这架势是要榨干自己不成? “让皇后稍安勿躁,朕随后便至。”支走了老太监,梁青云何尝不懂得皇后此刻的焦灼不安。 "你这风流种子,竟能一击即中轩辕玉珍,瞧把朕的皇后急得,朕给你两个月时光,也好让皇后吃下定心丸。" 言至此,梁青云心中竟对皇后生出几分愧疚。唯有皇后心境平和,这后宫方能安稳如初。 "好好好,一切但凭陛下吩咐,您让我向东,我绝不敢向西。" 李安面上堆满戏谑笑意,心中却暗自叫苦连天。 ''两个月内要闹出人命大事,这哪是我一人能说了算?哎,这两月里我又不能只守着皇后,那两位新妃还等着我开启她们的宫廷生涯呢。'' ''更别提新来的五十佳丽,我至少得做出些姿态来,感觉太监总管的手段都快不够用了。'' ''不成,明日必须大补高蛋白,否则迟早被掏空了去。'' 梁青云听到李安心中的小九九,险些笑出了声。 "这几晚你就替朕照看后宫吧,朕会让太医好好为你调养一番。"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别扭,李安难道不在乎颜面? "无需调养,我身强力壮得很,保证明日之后,皇后半月内离不开步辇!" 涉及到男子尊严,李安比谁都要认真。 又到早朝时分,梁青云特地展示了那嵌有监听器的玉佩。 "前几日,朕赴真龙寺礼佛,特意向方丈求得这些保平安的玉佩,感念诸位爱卿对朕及朝廷的忠心,决定将玉佩赏赐予大家。" 望着不过二十余枚玉佩,众人皆知,这是僧多粥少的分配。 若能获陛下亲赠玉佩,定是一件值得炫耀之事。 然而,赵丞相与六王爷却不以为然,一眼便看出这些不过是普通玉佩,在他们的府上根本不值一提。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梁青云首当其冲便提名要赐给他们。 "朕的赵丞相与六皇叔,多年辅佐朕,忠心可鉴,乃我大梁的国之柱石,来人,将这两枚福禄寿玉佩赐予朕的皇叔们。" 此时,即便二位王爷再不屑于这物件,也只得上前谢恩领受。 "臣等谢陛下隆恩。" 李安见状,生怕二位王爷领回家后并不佩戴,特意上前补充道: "方丈大师言,此玉佩通人性,好玉能养人避灾,需贴身携带方显其效。" 一听“通人性”,赵丞相双眼闪烁金光,忆起日前饮用的圣泉水后,确实感到一身轻松,仿佛重返青春。 "多谢李大人提醒,本王必定玉佩不离身。" 不知不觉间,赵丞相看向李安的眼神已带上了一层欣赏滤镜。 反观六王爷,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除了方才那句感谢之外,脸上只有冷漠。 ''哼,少来糊弄我,赵青如或许会傻乎乎地上当,但我可不是,上次被你坑走十万两白银的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见六王爷并未上钩,李安计划稍后上演一场好戏。 随后,梁青云又将剩余的十八块如意玉佩分发给了那些心存嫌疑的大臣们。 虽非稀世之宝,但既然是陛下所赐,众人皆视若珍宝。 "臣等谢陛下隆恩。" 作为受赏玉佩中品级最低的官员,罗通成为了李安敲打的对象。 "罗侍郎,近来你是否勤勉为官,无愧于头顶的乌纱帽?" 罗通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地向陛下宣誓效忠: "臣每日晨起必诵为官之训,退朝后也未从朝廷银库取走一两银钱,此心可昭日月。" 他这话倒是没错,确实未曾从朝廷直接取银,只不过他的银两来自另一个人之手。 龙椅上的梁青云不明李安用意,一时不知该不该赞扬罗通,沉吟片刻,决定静待事态发展。 李安回忆起关于玉蝉的调查,罗通确实在朝中以清廉著称,但这清廉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罗侍郎的清名早已为京城百姓所传颂,陛下赐你如意玉佩,便是对你清廉的最大肯定。" 此语一出,罗通顿时放松下来,李安也就不再为难于他。 其后,李安悠然探手入怀,轻轻一按,刹那间,站立一侧的吏部侍郎栾山掌中那块寓意吉祥的碧绿玉佩陡然绽放赤红光芒,闪耀不已。 此景顿时令栾山心神巨震,手掌一颤,失了方寸,猛地松开。 “咔嚓!” 如意玉佩应声而裂,断为两截。 确认目的达成,李安方才收手,终止了那隐秘的操作。 这枚隐身监听器设计精妙绝伦,高科技核心巧妙地藏于系绳之内,即便玉佩毁损,亦能瞒天过海,不露半点破绽。 “陛下饶命,微臣死不足惜!” 栾山轰然跪倒在地,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当着梁青云的面,将皇恩赐予之物摔得粉碎,无疑是对皇权威严的极大蔑视。 即便是梁青云当下决定将他拖出问斩,也实属咎由自取。 梁青云自然明了,被“赐予”监听玉佩之人皆难逃干系,但她依然选择将接下来的舞台留给李安。 “好个胆大包天!栾山,你可知错!”梁青云龙颜震怒,声音如寒冰刺骨。 “罪臣知错,万不该让如意玉佩毁于一旦,恳请陛下宽恕。” “嗯?你的过错仅此一项吗?” “罪臣愚钝,尚不知有何其他罪责。” 栾山身躯战栗,接连叩首三次,额头触地之声清脆可闻。 【叮咚!系统检测到宿主使恶人跪伏,奖励三万天珠币。】 “三万天珠币,如今已不值我一哂,但蚊子腿也是肉,你便多跪一会儿吧。” 李安微微俯身,拾起那片裂开的玉佩碎片。 “平白无故,怎就你手中的玉佩碎了呢?” “皆是罪臣粗心大意,适才那突如其来的红光,让罪臣惊慌失措。” 言及此,梁青云恍然大悟,心中对李安的谋略不禁暗赞。 第448章 神玉 "哼,你这登徒子,适才的红光必是你的狡猾手段,意图震慑人心,既然如此,朕便陪你玩这场戏如何?" "来人,将那破碎的玉佩呈给朕。” "方丈大师有言,此玉佩颇具灵性,非良心有愧者面前,红光不现;而心怀坦荡者,则映照青光熠熠。" 栾山闻此,面色骤变,似铁石僵立,心头一沉,暗自思量,若真要细数心中愧事,恐怕难以尽数。 "罪臣愚钝,未知陛下所指为何?" 虽内心慌乱,栾山毕竟是跟随赵丞相历练多年,深知临危不乱之理,越是危急时刻,越需冷静应对。 李安见栾山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姿态,决定借此机会,给他上一堂难忘之课。而御座之上的梁青云,亦以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李安。 "你分明就是在说谎!" 李安蓦地指向栾山,随即拱手向梁青云禀告。 "启禀陛下,微臣查明,栾山滥用职权,私行提拔同族之人栾县令,并任其巧立名目,横征暴敛,令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此状纸,便是前任县令所书,揭露其恶行。” "竟有此事?呈上来让朕过目!" 栾山闻讯,心惊胆战,额间汗水如豆滚落。此事发生在数月之前,又将栾氏安置于偏远之地,原以为无人察觉。 梁青云阅毕状纸,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 "放肆!我大梁境内,怎容此等欺君罔上之行径!栾山,你认罪否?!" 梁青云久未如此威严,声音陡然拔高,群臣无不愕然,唯有李安心头掠过一丝忧虑。 ''我的小心肝啊,你可千万别动了真气,你腹中还有龙嗣呢,咱们别太过投入行不行?'' 所幸,李安的忧虑似乎被梁青云察觉,她迅速平复情绪,重归御座。 "臣罪孽深重,万死难辞!" 这一次,栾山已不敢妄想得到陛下的宽恕。 眼见李安剑指吏部,赵丞相连忙出列,试图挽回局面。 "启奏陛下,据臣了解,前任县令实则是被工部调离,县令之位空缺,故而推荐了现任栾县令接任。" "只是未曾料到,栾县令竟是无德无才之辈,辜负了朝廷的信任,此乃臣识人不明之过。" 言下之意,将责任轻轻推至李安调走原县令之举措,使得梁青云的怒火不由得转向了李安。 ''好一个老谋深算,竟将祸水东引至我身上,莫不是还想品尝那"甘露"不成?'' "丞相大人真是爱才心切,可栾山既已行亏心之事,致使玉佩发红,这岂非天意使然?" "观丞相您,位居高位仍能举贤任能,您手中的福禄寿玉佩自然清辉普照,不见半点红光。” 说来可笑,那玉佩却是李安特地命人于市集定制的仿品,寻常碰撞哪能损伤分毫。 赵丞相心头涌起一阵飘然自得之情。 正当众人注意力分散之际,李安悄然将手探入怀中,轻轻触动一隐蔽按钮,随即赵丞相掌中的玉佩蓦然绽放出一抹翠绿光芒。 虽然这光华一闪即逝,但在场众人皆清晰可见。 “哎呀,玉佩竟显神迹了!” 一片惊叹声中,赵丞相尤为震撼,突如其来的尊崇感使他的自信如潮水般膨胀。 此时,梁青云也未置身事外。 “法师所言果然不虚,唯有心底坦荡者佩戴玉佩,方能引发此等祥瑞。” 闻此言,赵丞相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虔诚,他小心翼翼地抚摩着那块象征福禄寿的玉佩,心中充满了敬畏与珍爱。 古时人们往往将难以解释之事归于神明,深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主宰一切。 方才那抹神秘绿光,似乎正是上苍对赵丞相最直接的赞许。 李安察觉到六王爷神色中的失落,灵机一动,佯装挥手时不慎触碰到六王爷手中的玉佩,使之脱手而出。 “哎哟!” 待六王爷回过神来,已无力挽回。 在众人的惊诧目光中,玉佩缓缓坠落。 “哐当——” 因福禄寿玉佩比寻常玉佩体积大出数倍,其落地之声分外响亮。 众人皆以为玉佩将碎裂为二,准备对李安投去责备的目光,却不料奇迹陡生。 只见那玉佩在地面上轻盈弹跳数下,最终竟毫发无损地静躺在地面上。 这一刻,除了心中有数的李安,包括梁青云在内的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 李安假作激动,拾起玉佩,满脸惊喜地说: “六王爷果真是洪福齐天之人,即便是玉佩从您手中滑落,也能安然无恙,实属难得。” 原本欲责难李安的六王爷,听闻此言,怒气瞬间消散。 毕竟,众人刚刚见证了栾同的如意玉佩一落地便粉碎的场景。 玉石素来脆硬易碎,无论古今,皆是如此,因此才有“买玉不离手”的行内古训。 赵丞相内心颇有些羡慕嫉妒,也想尝试一番,但顾虑重重,不敢拿自己的玉佩冒险。 一旦失手碎裂,触怒龙颜,那便是不敬之罪,万万承担不起。 仅为了验证玉佩能否承受掉落而不碎,显然不必在大殿之上冒此风险。 此刻,六王爷愉悦地拾起玉佩,犹如久渴之儿忽得甘霖,满心欢喜。 “臣深感陛下隆恩,这福禄寿玉佩与微臣实为天作之合。” “六皇叔对朝廷忠心可鉴日月,有尔等贤臣坐镇,是我大梁之幸,国家之光。” 梁青云与李安默契配合,不动声色间,平衡了殿上的气氛。 六王爷终得一分,得意地瞥向赵丞相,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虽能使玉佩发光,而我却拥有护佑玉不碎的强大福祉。 赵丞相心中颇不服气,却也不敢效仿摔玉之举,只能出言试探。 “李大人,我的福禄寿玉佩与六王爷的图案一致,是否也同样坚不可摧呢?” 李安闻此,暗自发笑。 心中暗道:赵丞相真是贪心不足,好事怎可一人独占,何不给他人留些许余地呢? “丞相赵大人,此事我虽不甚明晰,但坚信心至诚则物有感,玉石通灵,或许某日您的玉石也能如六王爷那般,历经跌宕而丝毫无损。” 第449章 成长的梁青云 此言一出,四座皆静,众人神情肃穆,凝视着李安,犹如望向通往不朽的明灯,满是虔诚。“李大人博闻强识,真乃见识非凡,末将诚服。” 户部尚书刘福首当其冲,出言恭维,随之而来的,是朝中百官投向李安的一道道敬佩目光,如潮水般涌现。 见到这一幕,梁青云心中的大石悄然落地。终能顺遂发出那枚“窃听器”,往后,朝中风云,无不尽在其掌握之中。 “来人,将朕最后一件如意美玉取来,朕欲以此奖赏栾山。” 话语甫落,群臣面面相觑,一片愕然。栾山所犯罪行,实属难容,按律当除其乌纱帽,剥夺官位。 然而陛下不仅未加责罚,反行赏赐,众人皆惑不解。 赵丞相亦是雾里看花,不明梁青云之意图,但他深知此局由己方开启,若不妥善收尾,恐户部侍郎之位将旁落他人。 “陛下,栾山结党营私,中饱私囊,臣以为应严惩不贷,以警效尤。” 栾山难以置信地望着主上,深知赵丞相此举,无非是以自身为棋,保全户部大局。 事已至此,只因他行事太过张扬,将事态扩大,咎由自取,无可怨言。 正当栾山心灰意冷之时,梁青云却话锋突变。 “栾山出身寒微,凭科举之路,步步艰辛,终至乌纱加身。” “天下多少寒门子弟以其为楷模,若仅因一时疏忽便褫夺其乌纱,又将令多少人心寒。” 李安略显讶异,未曾料到梁青云竟有此等体恤人情之面。栾山更是感动涕零,未曾想陛下与朝廷并未将他遗忘。 “古语云,玉能养人,碎玉替主消灾。今日所见,确乎其言。” “天意若此,朕自当前行顺天。” 此刻,殿上众人亲身感受到了玉石之灵,碎玉带来安宁吉祥。故而梁青云之决策,无人敢异议,给予栾山改过自新之机,既合情理,又顺天意。 “臣拜谢陛下洪恩!誓以死效忠陛下。” 自此,栾山被梁青云巧妙收拢,再望向赵丞相,唯有满腔歉疚。 “哼,适才你欲弃车保帅,而今有陛下庇护,天意助我,赵丞相,恐怕往后我不能再为你马首是瞻了。” “鉴于你认错态度尚诚,罚俸半年,望你能及时悔改,为我大梁发掘更多贤才。” “谢陛下隆恩!” 重获乌纱,加之陛下再次赏赐的如意玉佩,令栾山热血沸腾,誓以余生报国效忠。 此时的栾山尚不自知,他的仕途之路已悄然行至绝境。 赵丞相心中已有筹谋,只待栾山归位,便将这户部侍郎之职彻底架空。“即便有幸得北夏恩泽,也莫忘户部实为本王囊中之物,非北夏所能染指。”朝堂之上,赵丞相面色如常,甚至还率先响应,为梁青云的决断喝彩。 “陛下英明!”梁青云微微颔首,对于栾山归途中的风雨,她无意再加干涉。在这场浑水里,混乱愈甚,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愈易浮出水面。 目的既达,百官对窃听玉石之事深信不疑,梁青云未待大太监发话,便主动开口:“众卿可有他议?若无,退朝!” 老将军刘步上前,众人以为他有要事禀报,却未料他只道了声“恭送陛下”。这位国丈大人,显然在暗示梁青云应早日赴后宫。 此言一出,纵使有人心怀事急,也只能按下,待至明朝。 再观李安,自退朝以来,神情恍惚,下台阶时更是险些失足。 “你这轻薄之徒,留神脚下!”梁青云没好气地瞪了李安一眼,心知他已开始挂念皇后。 “前往素清轩,朕欲探视静妃。” 自轩辕玉珍有孕后,这还是梁青云首次前去探望。作为皇室首例皇嗣,静妃所受待遇自是不凡。 让梁青云意外的是,皇后竟于素清轩陪伴着静妃。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与静妃并肩行礼,梁青云走近,首先轻握皇后之手。 “朕的皇后劳苦功高,有你照料静妃与腹中龙裔,朕大可放心。” 给予皇后肯定之后,梁青云转向珠圆玉润的静妃。 ‘没想到静妃确是易于受孕之体,李安那次偶一为之竟成事,看她这日益丰腴之态,恐怕即将为朕诞下龙子。’ “咳咳,静妃也辛苦了,这是朕为你准备的补品,你需安心养胎,若有何需要,尽管告知皇后。” “谢陛下!” 静妃声音虽淡,梁青云并不介意,只盼她能顺利诞下皇嗣。 随后,李安搬进了带给素清轩的礼物。 静妃自上次一别,已两月有余未见李安。 说来也怪,那夜斗地主的场景,竟有些怀念。 李安偷偷打量静妃,本是想忆旧,却意外发现了一番新天地。 ‘哎呀,区区两月未见,她的身段竟变得如此丰腴柔美,若是换上兔女郎的装扮,定是绝色。’ 念及此,李安喉头一紧,脚步几乎踉跄。 “小李子,去把朕的双鱼玉佩取来!” 对于静妃识破李安非真太监的秘密,梁青云也有所耳闻。 她不担心静妃泄露此事,只忧虑于二人频繁的眼神交流,在人前被有心人察觉。 听着这弦外之音,李安立刻领悟到梁青云含蓄的警示,遂恭敬地呈上精心准备的双鱼玉佩。 “静妃,这双鱼玉佩乃朕日前于真龙古寺虔诚求得,愿它能护佑你安然诞下龙嗣,倘若为一双明珠,更是锦上添花。” “臣妾感激不尽,陛下。” 静妃轻轻接过双鱼玉佩,指尖细细摩挲,试图捕捉其上残留的李安体温,这是他们之间难得的,微妙而隐秘的联系。 皇后内心虽感歉疚,但仍鼓起勇气,主动请缨。 “陛下洪福齐天,后宫近来较之往昔更为欢腾,望陛下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多多眷顾后宫诸院。” “朕自当铭记于心。” 李安心中乐开了花,却猛然忆及晨间梁青云的吩咐——须在两月之内使皇后有孕。如此一想,与皇后共习武艺的时日势必要倍增。 “咦,不对,与皇后弈棋已是常事,我的‘小将’定是骁勇善战,否则怎能一矢中的,令静妃喜结珠胎?” 第450章 巴黎世家? “症结究竟何在?此事还需详加探查才行。” “对了,皇后那双玉腿最为迷人,何不为她精选一双华伦天奴高跟,搭配黑丝JK装束?” “至于黑丝,就选用宅心仁厚之选——巴黎世家,定能讨她欢心。” 李安心驰神往,一面凝视皇后,一面在脑海中描绘她穿上这套装扮的风情万种,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殊不知,梁青云一切尽收眼底。 “哼,你好大的胆子,打完了静妃的主意,又来觊觎朕的皇后,你果真是铁打的身子,无畏疲倦吗?” 梁青云的目光掠过清幽的素青轩,随即命人增添些喜庆布置,以期氛围更显温馨,毕竟此地即将迎来皇家血脉的诞生。 然而,静妃以胎儿需要宁静为由婉拒了这番好意。梁青云不便强求,只好率队返回御书房。 离殿前,李安深吸一口气,在九眼商城中果断操作。 【叮咚!宿主已成功将巴黎世家黑丝、华伦天奴高跟鞋、JK套装及高效蛋白粉加入购物车,总计三万天珠币,请确认支付。】 仅仅三万天珠币便能为皇后添置如此风采,李安毫不犹豫地点下了支付键。 重返御书房,梁青云随即召唤了资深的老太监。 自从昨日的疏漏让那本小册子意外曝光后,老太监似乎领悟了“静观其变”的真谛,周遭的一切变得如水般平静,就连往日里不绝于耳的阴阳账本翻动声,也戛然而止。 不久,一阵紧凑而有序的脚步声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响起。 “老奴拜见陛下!” “公公请起。” 面对繁重的国事,梁青云并未寒暄,径直步入主题,取出一块温润如碧的玉佩。 “小李子,将此如意佩赠予公公,以表彰你多年来对朕的忠诚与勤勉。” “忠心耿耿”,这词在今日早朝被梁青云用来赞美赵丞相、六王爷等人,实则无人真正担得起这四字评价,老太监亦不例外。 老太监已风闻朝堂上那如意玉佩蕴含的神秘力量,却未曾料到,陛下竟特地为自己留下一枚。 这突如其来的恩赐,令老太监惊喜交加。 “谢陛下隆恩。”他恭敬叩首,伪装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内心却波澜起伏,揣度这份赏赐背后的真正意图。 “朕不便在朝堂公开奖赏,毕竟这如意佩总共仅二十二枚。”梁青云面容淡然,向太监解释,只望他能珍惜,莫将其视作寻常之物。 “谢陛下厚爱,老奴必将鞠躬尽瘁,服务于陛下左右。” 听罢,梁青云内心不禁冷笑,暗想:“哼,你这老狐狸,真正的主子恐怕并非朕吧?” “好了,朕稍感疲惫,你退下吧。” 梁青云挥手示意老太监离开,随即转身,慵懒地躺上了龙床。 与此同时,玉蝉携带李安提供的微型摄像头与监听设备,悄然潜入老太监居所,迅速安装完毕。 “大人,监控有了新发现,请移步阁楼。” 玉蝉无声无息地返回,其声音如同一股清泉,瞬间驱散了梁青云的倦意。在李安的搀扶下,他登上了阁楼,注视着监视屏上的画面。 “陛下,已查明,罗通将另一本账本转交给了他在朝中的心腹,兵部库部司的刘唐,此人乃十三亲信之一。” 刘唐背后,隐藏着镇守玉泉山,掌管国库储备及一块免死金牌的战无恨老将军。 刘唐在兵部的地位并不显赫,所有决策均需上报至其上级,包括郎中、侍郎乃至尚书,因此赵丞相一直未能察觉其存在。 玉蝉更发现,刘唐频繁光顾皇城中最古老的金友粮铺。 曾几何时,金友粮铺是皇城的粮食贸易中心,但在先皇末年,它逐渐式微,唯独那份百年字号得以保留,成为一段尘封的历史。 “罗通与刘唐的关联之外,可有别的线索揭露?”梁青云忽觉这张隐匿的网,比预想中更为错综复杂。 “回禀陛下,罗通之妹曾被十三大人纳入府中为侧室,然不足一年便离奇去世。” “此事不光彩,故被十三大人刻意隐瞒。” 梁青云目光一沉,似有深意地续道: “详查刘唐与金友粮行之关系。” “领旨。” 此时,李安一面调整监听设备,一面思索着玉蝉的话语。 “那无字天书的来历可有眉目?” 玉蝉歉意地摇摇头。 “全天候追踪两位新都统,未见异常,仅知无字天书终归老太监之手,其来源依旧成谜。” 李安于新任都统初定之际,即暗中布置人手,对他们展开了监视。 然而一周已逝,宫中绣房的女工技艺几近炉火纯青,两位新都统却依旧滴水不漏。 “呵,隐藏得倒是周全。问题必在两位都统身上,深入调查,不可遗漏半点线索。” 直觉提醒李安,两位新晋都统从未表现出对他提拔之恩的感激,这本就违背常情。 朝堂之中,官员但凡得他援手或几句赞誉,无不感恩戴德。 “说来蹊跷,三位前任都统突患怪病,旋即迁出原住处,自此无人问津。” 李安敏锐捕捉到“迁出”二字背后的不寻常。 “何时迁出,此前何以未曾提及?” 玉蝉答道: “事发次夜,三人便匆匆迁离,随即二位新都统入住。此等接替,可谓天衣无缝。” 更不合理之处,在于朝廷并未为尚衣局都统专设宅邸。依常理,朝会结束后应各自归家。 李安豁然醒悟,猛然一拍大腿。 “尚衣局,实乃我朝情报枢纽之地!” “情报枢纽?”梁青云与玉蝉疑惑望向李安。 李安解释,情报枢纽是搜集、处理、传递情报的秘密场所。 无字天书极有可能正是源自此处。 “彻查此事,不得有误!” “臣等遵命!” 眼下,金友粮行、刘唐及都统宅邸成为三大嫌疑焦点。 玉蝉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城垣之内,竟藏乾坤。 恰在此刻,监听设备传来阵阵杂音,是老太监独处室内之音。 “真是个无能的走狗,传个信都办不好,今日居然连无字天书的影儿都没见着!” 第451章 坍塌的房梁 李安闻此言,霎时怔住,监控画面清晰显示,新都统确实在今晨命御膳房的菜鸟太监领取了那无字天书。 小太监亦是亲手将天书置于食盒中,安然离去。 “唉,未曾料到,这梁青云的成长速度如此迅猛,我的君主啊,老朽这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待你龙腾九天。” 言辞间信息量之大,震撼人心。正当李安等人屏息以待下文之时,突闻一阵碰撞之音响起。 随后,一阵时断时续的对话飘入耳中。 “嘁,什么如意玉佩,咱家什么稀世奇珍没见过。” 梁青云咬牙切齿,未料老太监一回房便将其赏赐的如意玉佩弃如敝屣! “看样子,是我小瞧你了。不过,这老狐狸究竟在为谁效力?” 面对疑问,李安与玉蝉皆不敢妄下定论。 “陛下勿忧,我已在老狐狸的居所内暗置了微型摄像头和监听器,他的任何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们的视线。” 然,李安还是低估了老太监的心机。 待他准备通过监控画面查看时,却发现老太监并未安寝于床。 玉蝉亦觉察异样,仔细筛查每一帧画面,那老太监却仿佛人间蒸发,踪迹全无。 更甚者,声音也随之消逝。 外窥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同样未能捕捉到老太监离去的身影。 “呵呵,我明白了。” 玉蝉莫名发出一声冷笑,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老太监的房间里必有地下室或秘道。” “看来,那些摄像头和监听设备对这老狐狸作用有限啊。”李安不禁失望。 梁青云却不这么想,即便老太监不住此处,只要监听器在,终会有所收获。 “先留着吧,说不定将来大有用处。” 言罢,梁青云便欲下楼透气,阁楼内的氛围着实令人窒息。 正当此时,监听器里再度传来赵丞相与家中福晋的健身操声音,节奏明快,韵律起伏,引人遐想。 梁青云与玉蝉顿时羞红了脸颊,热气直冲耳根。 “快,快关掉这声音,若污了朕的耳朵,定打你板子不饶。” 梁青云掩耳避之,未曾想四皇叔大中午便如此活力四射,真乃老当益壮。 李安却依依不舍按下静音,只因这旋律他还未听够。 尤其是那些熟悉的节拍,勾起了他强身健体的念头。 眼下梁青云有孕在身,不宜剧烈运动,李安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玉蝉。 只见玉蝉低头不语,清冷的面庞染上了两抹绯红,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 那悦耳的旋律仍在脑中盘旋,李安已迫不及待。 “陛下,我按捺不住了,还望陛下成全。” 幸亏有玉蝉帮忙整理,李安才得以空闲下单,购置新监控屏幕、监控设备、镜子、大床等。 【叮咚,宿主成功支付100万天珠币,商品已送达御书房后门,请注意查收。】 果不其然,男女合作,事半功倍。李安与玉蝉仅用了片刻,便将新阁楼布置妥当。 “玉蝉,方才你的战衣十分夺目。” 趁梁青云不在,李安打趣起玉蝉。 哪知玉蝉并不吃这套,未及答话,身形一闪,越窗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这丫头片子,前一刻还热情如火,怎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冷漠?莫不是我未能全力以赴?” 李安低语自省,复又细致检查屋梁,直至确认其坚若磐石,方敢稍作歇息。 许是连日劳作,体力透支,李安竟沉沉睡去,错过了辰光。 “李姓小子,你可还顶得住?瞧瞧这辰光,朕的皇后已等候多时!” 梁青云甩动几只小抱枕,雨点般向李安掷去。 虽已催促半晌,李安却依然稳睡如初,梁青云的耐性逐渐消磨殆尽。 “若非能力所及,清晨时分何需应承于我?哼,速速起身,再不起,朕便将你流放边疆!” 李安迷糊中捕捉到“不行”二字,瞬间鲤鱼打挺坐起,嘴中嘟囔着: “谁人敢言我不行?待我好好教训你们,尔等全家皆不行!受我一拳!” 未料李安以如此方式苏醒,梁青云身形一展,灵巧闪避,让那愤怒之拳扑了个空。 李安睁眼,见床边竟是梁青云,立时瞠目结舌。 “陛下饶命,微臣知罪,一时口误,错骂了人。” 敢于当面误骂陛下全家,李安恐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亦将是最后一人。 而梁青云哪有闲情理会这些,只盼李安醒来便好。 “你这轻薄之徒,速速更衣,朕的皇后已等待许久!” “皇后”二字一出,李安即刻精神抖擞。 “我就说,任凭风浪起,叫我太监也不恼,但凡言我不行者,我必挺身而出,理论一番。” “即便是想,也不能想梁青云如此。” 李安心中暗自叫屈,随即随梁青云步入后宫。 今夜佳丽如云,李安匆匆一瞥,对各式美人皆感心满意足。 趁梁青云与诸佳丽攀谈之际,李安心中悄然酝酿一场大胆的游乐计划。 【滴答滴答,宿主成功购置霓虹炫彩灯十盏,小皮鞭、毛绒玩具各十件,特效提升药丸一颗,总计三万天珠币,商品已放置于皇后鸳鸯枕下。】 “嘿嘿,先单独宠幸皇后娘娘,随后便是蒙眼狂欢盛宴。” “咳咳,我此乃代陛下展现龙威,雨露均沾自是题中之意。” “但要确保续航力十足,还是先补充两杯高蛋白为妙。” “毕竟,我得保证我的万千兵马粮草充足,方能英勇奋战。若因粮草不足,致我军无力抗敌,丢的可是大佑国的颜面。” 念及此,李安趁众人不备,迅速饮下随身携带的两罐高蛋白饮品。 梁青云虽不明李安口中的高蛋白为何神物,但她深知其绝不平凡。 否则,李安也不会在如此关键时刻特意准备。 “未曾想,你这登徒子的算计竟如此周密,朕便成全于你,只是勿再弄塌房梁就好。” “朕可不愿将来被群臣以此为典故效仿。” 几杯醇酒下肚,梁青云把握良机,一口气新晋两位飞燕,五位嫔妃,多位贵人、婕妤。 至此,场上几乎人皆有名分。 第452章 现代化床榻 "你们暂且退至侧厢等候,朕有要事需与皇后私下商榷。” "小李子,搀扶朕过去。” 此时的李安内心窃喜,他对这样的安排最为欣然。毕竟,他与皇后之间的风月游戏已非初次。 李安与皇后之间的秘戏早已繁复多样,而今日,当李安悄悄将特地为皇后准备的JK制服黑丝高跟鞋交予梁青云手中时,梁青云心照不宣,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李子,你且退下,朕欲给皇后一个惊喜。” "谨遵圣命。” 李安心满意足地退出寝宫,作为这里的常客,他迅速找到了藏身之地。 只见梁青云亲手为皇后换上那双JK制服黑丝袜,皇后感动得几乎泪光闪闪。 "陛下,今晚就让妾身全心全意侍奉您吧。” 皇后紧紧握住梁青云的手,难掩心中的急切。 "皇后莫急,还有一项未竟之事。” 梁青云拿起那双性感闪耀的高跟鞋,未及赞叹其工艺之精巧,便小心翼翼地将皇后那双如玉的双脚套入其中。 "这家伙,真是做足了功课,这鞋子尺寸恰到好处。"李安心中虽泛起一丝醋意,但望着装扮一新的皇后,仍不禁为之一震。 "哼,这浪子真会玩弄风情,连身为女子的朕,见到皇后这番打扮都不免心动,更何况是他!** 隐匿一旁的李安瞥见皇后耳畔的新颖装饰,喉结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皇后,还有一份惊喜等着你,先躺好,闭上眼睛。” 梁青云轻声细语,皇后自是温顺从命。随后,皇帝熄灭灯火,移步暗处。 李安早已按捺不住,他紧张地握着梁青云的手,轻柔地在她面颊上留下一吻。 "无论如何,你始终是我心中首位,我永恒挚爱之人。 听到李安心中的誓言,梁青云亦感安心,轻轻地将李安推向皇后的方向。 李安迫不及待地靠近,在拥抱皇后之前,他递给她一颗甜蜜的糖果。 见是这熟悉的身影,皇后自然不会拒绝。 皇后寝宫内,两人的耳语与心跳交织成曲,让偏房中的嫔妃们艳羡不已。 两个时辰之后,皇后宣告投降,李安整理好衣物,精神焕发地搀扶着梁青云,步伐稳健地走出。 梁青云低语问道:“那些偏房中的嫔妃,你应付得来吗?” "小事一桩。” 说罢,李安又拿出一副新颖的眼罩递给梁青云。 梁青云略带无奈地接过了李安手中的物品。 "哼,你这样是要把朕的名声搞得多响?看来,朕还未完全领略你的手段呢。** 看到威严的陛下居然精力充沛地站在她们面前,嫔妃们满眼惊诧。 而接下来梁青云的话更是令她们欢声雷动。 "朕因国事繁忙,疏忽了后宫,至今为止,仅宠幸过皇后与静妃。” "今宵,朕决定留下,悉心照料朕的每位爱妃。” 二十余位佳丽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尤其是首次踏入这安宁宫的新人们。 "小李子,将这偏房布置妥当,即便朕今晚倒在了这偏房之内,也心甘情愿!” 尽管是偏房,毕竟是皇后安宁宫的一部分,自是不会简陋。 空间开阔,陈设雅致,椅凳错落有致,不失为一方雅居。 李安一边小心翼翼地布置着那些霓虹闪烁的炫彩灯光,一边急匆匆地在九眼商城订购了八张松软舒适的大沙发与一张小巧精致的榻榻米,外加一副超静音耳塞。 他绝不允许自己挚爱的宝贝站着旁观这场盛宴。 超静音耳塞与榻榻米的存在,是为了让梁青云在喧嚣之外寻得一处宁静的歇息之地。 “哼,早干嘛去了,害得朕站得腿都酸了。” 梁青云对迟到的体贴略有微词,但很快便调整心情,全心投入到李安即将展开的比武盛况之中。 这一夜,后宫无眠,而深处其中的梁青云,却享受着异常安稳的睡眠。 经过数小时的劳累,李安自信已能做到雨露均沾,这才温柔唤醒了梁青云。 “屋顶没塌吧?”梁青云轻声询问,带着一丝玩味。 “放心,安然无恙。”李安低语回应,同时假意替他整理起并不存在的龙袍。 “已近五更,爱妃们也该回各自宫殿安歇了。” “小李子,回御书房去!” 随后,李安搀扶着梁青云缓缓步出安宁宫,不料刚出宫门,便成了梁青云反过来支撑着显得有些力竭的他。 幸亏此时宫中除了报时的太监,再无他人。 这一幕,悄然无声地躲过了所有人的目光。 抵达御书房,李安一下瘫软在龙榻之上。 心中暗自庆幸:“差点把老命搭进去,这些妃子个个身手不凡,好在事先有了应对,否则败北的便是我了。” 尽管他以一己之力赢得了挑战,但这种高强度的连续奋战,实非长久之计。 见到李安疲惫不堪,梁青云满是心疼地为他盖好被褥。 “传旨,命御膳房备些参汤来。” 李安昏昏沉沉地摆手拒绝,随后从袖中取出两瓶高科技高蛋白营养液,咕咚几下便一饮而尽。 不得不承认,这现代科技的力量,确能精准迅速地恢复体力。 若非如此,此刻的李安怕是要被人抬出安宁宫了。 “哼,真想不到,你竟仅用一日便将朕的后宫梳理得井然有序。即使你不需调养,朕也得做做样子。” “毕竟,你已为朕赢得盛名,不如借此机会,朕索性休朝两日,好好放松一番。” 李安闻言,兴趣盎然,轻柔地将梁青云搂进怀里。 “嘿嘿,我这一夜的拼搏,能为我的宝贝争取到两天的闲暇时光,值了!话说回来,待你分娩之时,也是我该倾尽全力的时刻。” 梁青云闻言,手轻轻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离那个日子还有半年多的光景,心中却是充满了期待与温馨。 短暂休憩后,晨曦初露,李安已披衣而起。 正待步入膳房,宫闱深处,太监宫女们正窸窸窣窣,低语昨夜陛下显威之壮景。后宫佳丽晨起,面色红润,非寻常脂粉所能妆点,实乃心悦之象。 第453章 虚虚实实 文武百官闻陛下暂免早朝缘由,皆表赞同,唯有赵丞相与六王爷面带忧色,内心难掩波澜。梁青云若真能开枝散叶,对他们而言,绝非福音。 玉蝉手握秘图,乘梁青云沉睡之时,悄然寻至李安面前。“大人,此乃指挥使府邸布局图,请大人详阅。”此图乃玉蝉乔装仆役,深入虎穴所绘。据其描述,指挥使府之豪奢堪比王府,守卫密不透风。 李安目光如炬,审视图中,一条隐秘水道映入眼帘。 世人皆知驿站为传递消息之所,而暗渠却鲜为人知。图中,玉蝉未标暗渠源流,留白之处引人遐想。 “只需细探此暗渠即可。” 李安言简意赅。玉蝉一时困惑,“大人,其余不需调查吗?”李安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内里戒备严密,深入查探易露马脚,反打草惊蛇。此暗渠,或成关键。” 玉蝉虽不明其意,却对李安充满信心,其胸有成竹之态,令她坚信另有良策。 玉蝉离去后,李安启动二十枚窃听器,为免扰梁青云安眠,音量细不可闻。 待一一倾听,竟无六王爷只言片语,郑通决意改过,与赵丞相反目。苏瑞除与黄坚寒暄外,沉默寡言。余下官员,不过腹诽时政,怨言针对梁青云或诸王爷,价值有限。李安心生遗憾,窃听成果未达预期。 复检监控视频,却发现尚衣局密送的无字天书与阴阳账册传递已被终止。“难道行迹已露?”宫廷之内,无形之网正暗中监视梁青云,李安审慎思量,决定缓图之。 连日免朝,李安对不见踪影的六王爷思念愈浓,遂向梁青云讨得一道无足轻重的圣旨,以探究竟。 六王爷接旨,礼数周全。“六王爷,为何不见您佩戴陛下所赐福禄寿玉佩?”李安此言,令老辣的六王爷洞察其真实来意。“呵呵,原来传旨是虚,索玉是实。” “李大人,请随本王入内,玉佩正在府中。”六王府沿途尽显奢华,李安心下暗叹,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多时,李安立于六王府堂前,只见那福禄寿玉佩被密封于精美盒中,安稳置于晶莹琉璃貔貅之上。此貔貅,曾让六王爷一掷千金,足见其珍视。 时至今日,六王爷将那福禄寿玉佩置于麒麟貔貅之巅,足见此佩在他心中的无上尊崇。 “李大人请观,我已将福禄寿玉佩虔诚供奉。” 李安略显尴尬,一抹苦笑挂于唇边。六王爷此举尽显心智成熟,自己即便欲寻瑕疵,又怎能苛责这份赤诚之心? “六王爷实乃高见,想那陛下仙子若见王爷如此珍视此佩,定会深感欣悦。” 久居人精汇聚之地,李安亦练就了一副巧言令色的本领。 两位王爷真让我叹为观止,一位家中供奉奇珍,另一位竟置监听器于府邸,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面对为六王爷安置监听器的挫败,李安不得不另谋他策。 御书房内,精神饱满的梁青云正手执纸笔,全神贯注地记录着监听器传递的信息,以至于李安悄然而至其后而不觉。 此情此景,让李安蓦然忆起九眼商城中的会议录音设备。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购买会议记录仪,商品已送达御书房桌下,请查收。】 直至李安提及新购之物,梁青云方恍如初醒。 “登徒子,你还知道归来?可知晓那老太监昨晚竟私离皇宫了么?” “私离皇宫?”李安满脸难以置信。按宫规,老太监非特殊情况不得擅自离宫,除非有主子特许,或为负责采买的太监才得外出。 “那老家伙是如何脱身的?” 李安紧盯着监控屏幕上的老太监录像,心中恨不得能穿透屏幕,将其拽出痛斥一番。 “说来你可能不信,老太监竟与司礼监的小灵子易容换位,混迹于采办队伍中溜出了宫墙。” 李安曾见过小灵子,他面有灼伤痕迹,常以半片黑纱遮掩。身材矮小、瘦削,性格内向少语,在司礼监默默无闻,近乎透明人般存在。 而那老太监,体型明显高于小灵子一头,体格更为粗犷壮硕,二者差异显著。 他们交换身份,如此显著的体型差异,竟无人察觉吗? 面对李安的困惑,梁青云的回答让他背脊不由一阵寒意涌动。 “那老太监精通缩骨之术,能将自己的骨骼缩小至小灵子身形般大小,再以半透明纱巾遮面,任谁也不会对小灵子产生疑心。” 老太监警觉性极高,即便身处自己屋内,也仅在最偏僻角落点燃一根蜡烛,使整个房间沉浸在朦胧的光影交错之中。 因此,在监视器的画面中,仅仅能辨识老太监模糊的身影,至于他的面部表情,则是一片模糊。 尤其当变形后的老太监与小灵子并肩而立,从背后望去,简直难分彼此。 “这家伙,看样子我们都小看了他。” 李安虽见识过老太监的手段,却未曾探知其真正底细。 甚至可以说,一旦动起手来,李安并不一定占据上风。 下一步,他们必须密切留意老太监离宫后的行踪,查明他会与何人接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儿?” 梁青云见李安手中的设备,便猜到又有新用途了。 李安安装好会议录音转换器后解释道: “看你用纸笔记录那么辛苦,有了这个,对话内容会自动转化为文字。” “我们只需筛选出有用的信息即可。” 一听可以解放双手,梁青云立刻放下毛笔,双臂轻松环上了李安的颈项。 没错,二人已许久未如此无拘无束地亲近了。 而玉蝉早于房梁之上静候多时,本欲汇报情报,见状只能暂且按下不表。 约莫一刻钟后,瞧见二人终稍作分开,玉蝉这才从梁下轻盈跃下。 “大人,有新发现。” 据玉蝉调查,指挥使住所下的秘道上方连通至皇城十里外的护城河,下方则延伸至玉泉水源头。 玉泉水绕经玉泉山,风景如画。 “护城河由何人负责守卫?” “由一支特殊编制的五十人小队负责。” 第454章 怡红院 李安对玉蝉的解答略感疑惑,随即解释道:“这队人马原属于赵丞相的亲卫军,当亲卫军被纳入大人体制时,考虑到他们守护护城河的职责,便保留原状,未作调整。” 此言一出,即便是愚者也能领悟,护城河的守卫实为赵丞相心腹。 由此,李安大胆推测: “赵丞相利用护城河便利,传递消息,助幕后黑手完成国库资产的转移。已知的参与者包括老太监与黄坚。” 梁青云默默点头,李安的推理不无道理。 “玉蝉,你安排些看似无所事事之人在护城河垂钓,实为截取密信,同时,涪陵江上游也不可忽视。” “密信真的存在?” 直觉告诉李安,指挥使居所秘道与护城河及涪陵江的巧妙联结绝非巧合。 他忆起梁青云曾提,赵丞相与十三王爷乃一母所生,若他们联手,一切皆有可能。 玉蝉忽有所悟,从怀中掏出半包棕色粉末。 "禀陛下,微臣已秘密查探,三位前任指挥使恐遭人暗中毒害,其症状与现下情形颇为相似,皆为此毒所为。” 梁青云目光锐利,直视玉蝉:“此乃何方毒物?” “源自西域之奇蛊。”玉蝉回道。 西域奇蛊欲入大梁,必经玉门雄关,而十三王爷坐镇其地,难免引人遐思。 “陛下,中此蛊毒者,世间无药可解,三位指挥使不出半月,恐将七窍流血而殒。” 三位指挥使之知甚深,其命恐难留存。 “既无解药,便由天定,勿动声色,以免打草惊蛇。” 明知新任指挥使与老宦官有隙,却只能暗中绸缪。 李安随手取过少许蛊药,轻嗅其味。 “将蛊药交予我,或可觅得一線生机。” 梁青云见状,心惊胆战。 “速放下,莫非忘了身份?此乃蛊毒,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虽未言尽,李安已深切感知梁青云之忧虑。 “勿忧,我自保无恙,更不舍弃你母子,尚待稚子唤父之声。” 言罢,李安温柔环抱梁青云,同时悄然握住玉蝉之手。 "吾岂能让佳人空守,非吾风流本色,况影中娇妻尚待孕珠。" 梁青云依偎李安怀中,心感一丝慰藉,此浪子尚存情义。 继而,李安谋议,为吴指挥使设一假死之局,以图转移疗毒。 选中吴指挥使,因其背景查证,家人或遭暗杀,或被流放。 若吴指挥使得生,胸中怨恨足以使其吐露诸多秘辛。 “汝真能救吴指挥使?”玉蝉疑问道。 此乃奇蛊,从未闻有治愈之例,能逃一死已是万幸。 “莫忘我南山学府与吾之力,此蛊药留与我便是。” 既决心从吴指挥使处寻突破,自当竭力,且老宦官对一“亡魂”自是不会起疑。 李安遂向梁青云请辞早朝,径赴南山学府。 此行非独为解药研习,更为紧要者,乃设计新款汉服,以应梁青云日益显怀之需,于贵妇间引领新风尚。 价码非关盈亏,重在衬托贵妇之高雅气韵。 研发解药细微之事,非高科技不可为,南山虽善大制作,然此非其所长。 【叮咚!宿主成功购得高科技实验室一座,花费2亿乾坤币,实验室即刻落成。另赠宿主天才药王大礼一份。】 钱财散去,李安难免肉疼。 “吴指挥使,吾斥资两亿救尔,望勿负吾望。” 言毕,李安即刻投入蛊毒研究。 高科技实验室确有神效,不足半时辰,蛊药成分已被解析,对应解药——青蒿素亦浮出水面。 李安愕然,盖因后世中,青蒿素乃抗疟神药,未曾料亦能解此蛊毒。 旋即,李安命人采得大量黄青蒿,于实验室提纯两瓶青蒿素。 及至返宫,解药备齐,吴指挥使却仍未脱身,一时陷入僵局。 无奈之下,唯有李安亲往。 古时有一奇药,名曰假死丹,李安暗遣心腹,使之混于吴指挥使之日常汤药之中。及至半个时辰后,只见吴指挥使身覆草席,被悄然抬上马车,一路颠簸,终至荒郊野外。 幸而李安筹谋深远,送葬之人亦在其掌控之中。马车绝尘而去后,吴指挥使旋即被秘密掘出,复又以假死丹令其陷入沉眠,而后悄无声息地转入李安的将军府邸。 望着榻上气息奄奄的吴指挥使,李安愤恨交加,齿间磨合,低语威胁:“本将军府尚未踏足一日,倒让你捷足先登,若不透露一二价值连城之秘,莫怪我将你千刀万剐!” 为照料吴指挥使,李安特命影三担此重任。如无意外,三日后,吴指挥使自当悠悠转醒。 料理妥当后,李安转身回宫,欲寻梁清云。 而此刻,梁清云尚在梦乡,未及睁眼,已被李安偷吻一口。 "我的心肝儿,可想煞我了?" "去去去,你这轻薄之徒,怎如犬类般粘人?" 梁清云懒怠睁目,仅是随手挥开李安,复又沉入梦乡。 李安见状,不便打扰,转而寻觅玉蝉。 "大人英明,确如您所料,那护城河下,夜幕低垂之时,常有数名妇人至岸边洗衣,之后投下些小木盒。” 言毕,玉蝉呈上一方形小盒,交予李安。 开启盒盖,李安从中取出一纸条,其上字迹清晰: "三日后换取绸缎二百匹。" 阅毕,李安将纸条原样放回,令玉蝉将木盒置于涪陵江上游。 "大人,后续如何行动?" 玉蝉对李安之智计愈发钦佩。 "那老太监可有暗访指挥使府邸?" 玉蝉点头确认,老太监离宫不久便以腹痛为由,悄然前往指挥使居所。 李安沉吟片刻,心知是时候探查玉泉山了。 那里防卫最为严密,李安必须借助人皮面具方能行事。 "我要卢江的画像与全部背景,以及他的生活习惯,最好,今日能安排我与他会面。" 卢江体态与李安相近,又为镇守玉泉山的十大免死金牌将军之一。 "大人,卢江近日皆流连于怡春院,与头牌打得火热。" 李安轻笑,自穿越以来,他还未曾涉足怡春院。 闻说怡春院中的女子个个武艺超群,才艺双绝。 万一不慎被美色所诱,后果不堪设想。 第455章 人皮面具 "玉蝉,不如今夜你与我同往怡春院,你男装打扮,颇有几分俊朗。" 心中暗道:有人监督,总归稳妥,以免家中娇妻担心。 "遵命,但凭大人吩咐。" 玉蝉闻言,脸颊微红,不知李安此举意欲何为,是否要她实地学习某些"学问"。 夜晚的怡春院因头牌被卢江独占而格外喧嚣。 李安戴上易容之物,无人识破其护国大将军的身份。玉蝉则是一袭青衫,面容清秀,颇具书生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在古时的怡春院亦然。 场中众人环绕的焦点正是卢江,他正举杯畅饮,沉迷于头牌那婀娜的舞蹈之中。 李安随手丢给老鸨两枚金币,大步流星走向卢江,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 "你是何方神圣,竟敢与我同桌?"卢江怒目圆睁,目光警惕如鹰,不可否认,长年守护玉泉山使他始终保持高度警觉。 由于李安易容后的面容无人能识,他便随口编织了一个探访皇城亲眷的身世背景。 能在皇城拥有亲缘,定非凡品,加之李安衣饰华丽,身旁伴有一位装束不凡的仆从,卢江心中笃定,此二人绝非池中之物。尤其在凝视那仆人时,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却又无从忆起具体缘由。 "阁下与我素昧平生,今晚此处已被我尽数包揽,二位不如另寻他处吧。" 卢江话音刚落,驱客之意明显,惊得花魁舞步戛然而止,生怕两人因之争执,引发不测。 面对卢江的拒绝,李安非但未显愠色,反而报以温煦微笑。 "卢公子误会了,我此行并非专为阁下,同诸君一般,也是慕花魁之名而来。" 言罢,李安的目光转向舞台中央那位花魁,其人姿色妖娆,身姿曼妙,舞动间犹如花丛间翩跹的蝶,引人遐想,不禁生出追逐之心。 花魁见又是一位富贵公子为己倾倒,心中自是欢喜无限。 "卢大人,就请允许我为众人献上最后一舞,待到私下之时,再独为您献上一支,可好?" 此花魁确是玲珑心思,懂得左右逢源,卢江连连颔首应允。 随即,李安妙语连珠,借着酒兴,将卢江赞得天花乱坠,不久,二人便已兄弟相称。 此间,花魁亦功不可没。 玉蝉慷慨解囊,耗资五百两白银,为卢江预订了明日的花魁席。 待到卢江醉意朦胧之际,身为“挚友”的李安搀扶着他步入花魁的香闺。 趁卢江不备,李安巧妙地将一枚小巧的监听装置藏入卢江的剑鞘之中。 任务看似告成,正欲抽身离去,不料花魁忽而握住李安的手,柔声道: "这位公子,这是小女子亲手缝制的香囊,愿君笑纳。" 此举令玉蝉大惊失色,未曾料及李安即便改颜换貌,依旧能引得蜂蝶环绕。 "我亲爱的李安夫君啊,这次,我得暗中审视你的反应了。" 李安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皱褶,他自然明白自己已成为花魁的猎物。 他未发一言,目光与玉蝉警告的眼神交汇,心中满是无辜与无奈。 "我,我真非有意,区区花魁,怎会入得了我的眼?哎,我的影子娘子,这一切皆是因为我的魅力难挡,她才会主动靠近,你可不能冤枉我呀。" 片刻沉吟后,李安轻咳两声,婉拒了香囊。 "姑娘恐怕有所误会,我与卢公子投缘,故助兴而已,家中已有妻室,不便再添情感纠葛。" 遭拒的花魁却不肯轻易放弃,索性挽住了李安的手臂,坚决道: "我不介意,哪怕为妾也心甘情愿。" 花魁心思剔透,她深知机不可失,为自己的未来绸缪,而李安这般出手大方又风采卓绝的男子,即便为妾,生活定不会困苦。 于她而言,出身低微,唯一的出路便是成为富家的侧室。 一旁,玉蝉忍俊不禁,见李安被花魁纠缠,场面颇有几分滑稽。 "姑娘,家中姬妾已繁,屋舍无多余之地,恕不远送!" 言毕,李安迅速从怀中取出数枚元宝置于桌上,趁机溜走,迫使玉蝉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怡春院的朱红门外,李安喘息急促,仿佛是刚刚完成了一场百米疾驰,逃离了那纷扰之地。 不仅头牌花魁,还有多位佳丽对他青睐有加,她们翘首以盼,待李安现身,意图搭讪之际,却只见他如狡兔般一闪而逝。 “今日之邂逅——” “大人放心,蝉儿必定守口如瓶。”玉蝉未待李安言毕,便已轻声应诺,为他平添了几分安心。 “走,前往将军府。” 褪去了人皮面具的伪装,李安步入房内,见吴指挥使之病情稍有起色,双眸已能微启,勉强望向来人。 吴指挥一见李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圆睁的双目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竭力欲起身相迎,然全身乏力,连臂膀也难抬半分。 李安轻拍其肩,温言道:“勿急,你的病,我自会设法治愈。但你亦需全力以赴,与我合作无间。” 吴指挥重重点头,泪光在眼眶中闪烁,他未曾料到,李安竟会施以援手,此情此景,恍若梦中。 “跟我去实验室吧。” 说罢,李安忽然牵起玉蝉的手,令她心中一惊,误以为白日里又要开始什么武术修炼。 “大人,现下尚是白昼……” 玉蝉心中实则忧虑李安的身体能否承受这般劳碌。 察觉到玉蝉眼神中的躲闪,李安这才意识到她的误会,不由哑然失笑。 “你想哪儿去了,随我制作用于伪装的面具罢了。” 玉蝉心中暗自嘀咕,却也只能低头随行,步入实验室。 尽管将军府的实验室不及南山学院那般宽敞,其中设备却也一应俱全。 他们需精确复制卢江的人皮面具,不仅如此,李安还需揣摩卢江的言语习惯及语气,确保万无一失。 科技之便,李安仅耗时半个时辰,便完成了卢江人皮面具的制作。 当李安戴上卢江面具,玉蝉惊讶之余,赞叹连连。 “真乃天工!大人,这简直就是卢江再生!” 对此成果,李安亦颇为满意。随后,他开启监听装置,悉心捕捉卢江的一言一行,力求声线无懈可击。 因明日清晨,他便要取代卢江,混入队伍,潜入玉泉山。 第456章 神级麻醉剂 我将前往玉泉山小住几日,你务必照料好碧霞,她是我心中最大的牵挂。” 【叮咚,宿主已成功兑换十支强力全身麻醉剂,请审慎使用。】 李安语调深沉,虽说玉泉山距皇城不远,却戒备森严,需在山中值宿两日夜方能返程。 “大人尽管放心,碧霞定会被我妥善照顾。” 时不可待,李安匆匆戴上宽阔的斗篷帽,踏出了门扉。 这一晚,李安于怡春院外静候,直至五鼓时分,卢江踉跄醉步,在仆从的搀扶下蹒跚而出,随即被送入了软轿之中。 岂料,卢江甫一踏入轿内,便被一股奇特的异味呛得喘不过气,胃中翻江倒海,苦不堪言。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后袭来,猛然将卢江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不单让半醉的卢江猛然清醒, “来人,扶我,急着如厕!” 卢江万万没想到,那轿中的异香,竟是李安为其“精心”准备的“惊喜”。 及至卢江解决完毕欲起身之际,背部忽感微凉,李安悄然注射的麻醉剂令其瞬间陷入了昏迷。 玉蝉悄无声息地将失去意识的卢江带离,而李安则踉踉跄跄,钻入了软轿。 软轿晃晃悠悠,再次驶入张家府邸。 为防张府之人识破,李安叮嘱卢奎次日早行,言其精力已被耗尽,只愿早日休憩。 次日天未破晓,李安便被卢奎唤醒,匆匆披上铠甲,启程。 卢奎未曾察觉李安的异样,随口问道: “大人,我们今日走哪条道?” “怎的还有多条路径?这不是为难我么?” 李安佯装困倦,慵懒言道:“勿扰我清梦,今日一切行程,皆由你做主。”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啊。”卢奎一脸困惑。 李安心下暗惊,原来选路并非小事,幸亏自己未草率言“小事由你”。 随即,李安仿若卢江的口吻,厉声道:“我的命令听不明白吗?今日休要再扰我歇息!” 卢奎哪里敢触怒卢江,惊惧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连忙领着队伍启程。 在晃晃悠悠的轿子中,李安悄悄掀起帘角,向外窥探,只见一行人正行进在一条隐蔽的山间小径上。约莫两个时辰后,眼前便是玉泉山脚下戒备森严的关卡。 为防暴露身份,李安心生一计,决定以“病弱”姿态蒙混过关。 “卢大人,该下轿了。” 听到卢奎的轻声提醒,李安努力模仿卢江的沉稳步伐,缓缓走出轿子。 随之而来的是守关士兵对全体人员的严格搜查。这套衣物虽由卢江准备,李安却早已悄悄在其内袋中藏匿了余下的九枚麻醉针。 “糟糕,这次该把这些宝贝藏到哪儿呢?”李安心中暗自焦急,手在衣兜与铠甲间来回摸索,看似自我检查,实则在寻找隐秘的藏匿之处。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触及胸口一块柔软的薄纱布带,质地与手感似曾相识,让人心生妙计。 “也罢,就用这纱布包裹一下吧。”李安心中虽有无奈,却也别无他法,未曾预料到如卢江这等显赫身份,入山亦需接受如此严格的搜身。 轮至“卢江”受检,当士兵发现铠甲内藏有异物,神色顿时变得警觉。 “卢大人,这是何物?” 李安仿效卢江的神态,微蹙眉头,轻轻摆手,示意继续搜查。 士兵小心翼翼地从铠甲下取出物品,却不料刚露出一半,那手便仿佛被无形之锁定住,再不敢动弹半分。 原因无他,那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 士兵手中竟然是半件艳红的鸳鸯肚兜! 李安见状亦是心头一颤,不曾想卢江还有这般隐秘的癖好。而正是这份“意外”,让他巧妙避过了眼前的危机。 “咳咳,昨晚那酒楼的头牌确实别有风味。”李安故意显出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此言一出,看守士兵们无不心生羡慕,而李安更是乘机许诺,下月将邀请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负责检查的士兵闻言大喜,立时放行。 正当众人喜笑颜开,感激“卢江”的慷慨时,卢奎面露困惑,显然未能完全领会其中奥妙。 李安自然察觉到了卢奎的不满,毕竟昨晚亲眼目睹卢江对卢奎的吝啬之举。 “放心吧,你的那份好处不会少,回去即刻奖赏你一百两银子。” 如此,李安在众人的簇拥下,顺利抵达了国库重地的宏伟门前。 这大门巍峨壮丽,李安举目四望,玉泉山环抱涪陵江,地理形势得天独厚,确是天成之险。 首道关卡设于两山狭缝之间,进可攻退可守,又恰为通往国库的唯一路径,而涪陵江宛如一道天然屏障,守护着国家的财宝。 李安不禁感叹前人智慧,选址如此,确是固若金汤。 正当李安沉浸于这番景致时,卢奎小声催促了起来。 “卢大人,时候不早,该进去了。” 李安恍然回神,遂模仿起卢江的步伐,大步流星向前迈去。 岂料,一旁的守卫突然横身阻挡了“卢江”的去路,令李安心头一紧,难道自己的伪装已被识破? “怎么,连我也敢拦?” 李安目光凌厉,直视挡道的士兵。 而那士兵不卑不亢,沉声道:“卢大人,请说出今日的通关密语。” “什么?密语?”李安一时错愕,心中五味杂陈。 殊不知,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守卫士兵,实则背负着不凡的身份——他是手持十大免死金牌的开国元勋之后裔。 然而,李安心下焦急,哪里知晓任何暗语秘密,只觉一股无奈涌上心头。 “可恶至极,唯有假戏真做,装死一途了。” 心中愤懑难平,眼瞅着即将踏入那神秘之地,却偏偏卡在了门槛之外。幸而,李安早有筹谋。 只见他猛然间剧烈咳嗽,连声不断,直至口中渗出血丝。 “卢大人!卢大人!”这一幕吓得卢奎措手不及,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无端端咳血不止。 见守卫松懈,李安干脆乘势“昏厥”过去,彻底上演一出好戏。 “卢大人今日怎会如此?难道昨夜未曾安眠?”守卫疑惑问道。 第457章 蒙混过关 “卢大人昨晚在怡春楼畅饮,恐是酒过量了。” 于是,守卫挥手示意,将这位“卢江”送往山寨内休憩。 “待卢大人稍作恢复,再行检查不迟。” 玉泉山腰间,巍峨山寨耸立,专为守卫军与如卢江这般官员,以及搬运工们设立。 那些哑巴搬运工,仅凭手势指令行事,无声交流。 在山寨内,李安依旧装病掩人耳目。经一日窥察,他察觉此地并无明显等级之分,皆因守护国库之人与来往者实行轮岗制,彼此间更似一种微妙的制衡关系。 夜幕悄然而至,山寨之夜寒气逼人,李安不经意间连打两喷嚏,却不料惊动了白日的守卫。 “奇怪,卢大人向来耐寒,怎今日便病倒?” 李安闻之,心中暗生怯意,同时意识到那守卫非同小可,警觉性极高。 “今夜必须下山,否则破绽愈显。” 若想快速下山,唯有借助病痛,且须是重症。 苦思冥想之下,李安决定动用现代科技。 【滴滴滴,宿主成功购买发热丸,物品已发放至您的口袋,请注意查收】 片刻服药之后,李安全身颤抖不已,卢奎急匆匆赶来查看。 “糟糕,卢大人烧得如同火炉一般。” 李安趁机哀求:“我怕是不行了,速带我下山寻医。” 见状,守卫也不敢大意,连忙安排将“卢江”送往山下就医。 人命关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担当不起这份责任。 卢奎为抢时间,搀扶着李安登上了涪陵江上的运粮船。 恍惚之间,李安隐约听见卢奎与刘唐的交谈。 “刘大人,劳烦借您的运粮船一用,我家卢大人忽染怪疾,高烧不退。” “小事一桩,不过今日船体略显沉重,恐怕回皇城的路要慢些。” “即便慢,也胜过马车数倍,今日感激不尽,刘大人。” 李安心中疑惑重重,何谓“今日船体沉重”? 明明是艘返程的空船,况且船上除却几位船夫,刘唐的三位随从,便是李安与卢奎二人而已。 李安倾身侧耳,企图捕捉更多微妙细节,遗憾的是,除却登船时那几句礼节性的寒暄,刘唐与卢奎的对话再无多余之言,仿佛被夜色悄然吞噬。 午夜,海面波涛汹涌,翻滚着挑战航行的意志,然而船只却在船夫娴熟的操控下,稳如磐石,历经一个多时辰的颠簸,终于缓缓靠近了灯火辉煌的皇城轮廓。 作别刘唐之际,卢奎携着李安,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另一方面,玉蝉获知李安归来,便悄无声息地背负起沉睡的卢江,向府邸行去,心中盘算着换人的计划。 在交换前,李安细致地为卢江准备了发热丸与安眠药物,如同一个细心的策划师,安排好每一个环节。 “哼,就让他沉浸在梦乡中吧,我们的行程就此开始。” 尽管身体因发热而微微发烫,李安的思维却异常清晰,如同冬日里一汪未被冰封的泉眼。 大将军府的深邃之中,李安轻轻揭开脸上那层伪装的面具,仿佛也随之卸下了所有外界赋予的重担,还原了最真实的自我。 “伪装的假面,压得人喘不过气,快来聊聊,卢江今日可曾安分守己?” 原计划在玉泉山小住两日,怎料出师未捷,第一夜便已难以忍耐。 “回禀卢大人,小的已遵照您的吩咐,请来了花魁至府上侍奉,屋内欢声笑语,全然不顾外界昼夜更迭。” “嗯,办得还算妥帖。” 此时,李安从铠甲之下抽出一件鲜艳的鸳鸯肚兜,轻轻抛向玉蝉。 “莫要误会,此等风流之事与我无关,这铠甲实为卢江所有,内藏之物自然也是他的手笔。” “明日归还于卢江,让他深信自己度过了何等美妙之夜。” 玉蝉闻毕李安之言,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安定感。 她自然清楚,李安绝非会对那花魁动心。玉泉山一行,险阻重重,即便有意,也无暇他顾。 望着李安满面倦容,玉蝉心疼地上前,欲为之舒缓筋骨。 李安却忽现少见的凝重。 “且慢,把涪陵江的地图拿给我。” 的确,李安对归途心存疑虑,尤其是刘唐的那番言语,更添其心中疑惑。 地图展现在眼前,李安的手指在两点间徘徊。 “玉蝉,若是一艘空船从这里驶向城门渡口,需时多久?” 玉蝉审视地图,结合往昔经验细细估量。 “即便逆水行舟,半个时辰亦足矣。” “半个时辰?”李安颇为诧异,他们回程所耗竟是两倍之多,其中定有蹊跷。 “为何空船回程竟多耗半个时辰?刘唐在快船启航前便已警示过此事。” 李安百思不得其解,口中自言自语,似在梳理思绪。 “若是风急浪高影响航速,尚可说通,但船行一路平稳,未见波澜。” 玉蝉却不以为然,她指出大船虽稳,却也因此行进缓慢,其背后原因,或是船体负重增加所致。 “负重增加?不可能,我亲在船上,人数不过十,未添任何货物。” 玉蝉抿嘴微笑,未发一语,悄然移步至桌边,将墨砚隐于桌面之下,似乎心中已有计较。 “卢大人,请试想,若这张桌子比作船只,此刻您是否已无法窥视其上的风景?” 李安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微妙的启发,令听者不禁沉思。 船身隐于水平之下,抑或是甲板之谜?若是此猜测不虚,国库物资的神秘转移,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玉蝉,你去探查那些负责运送国库储备的船只。” 话语间,李安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面对玉蝉略显为难的表情,他心知肚明,接近国库之事,谈何容易。国之重地,层层守卫,戒备森严。 见玉蝉未立即应允,李安遂将自制人皮面具之秘技倾囊相授。“多谢李大人厚爱。”玉蝉心中感激涕零,李安待她,从无外人之感,情深意重,让她心生温暖。 心中暗自窃喜,‘呵呵,我的玉蝉娘子又被我感动得满脸春色,那娇嫩的脸庞,越发显得水灵动人了。’思绪一转,却又自责,‘不可,我必须克制。一日未见我的宝贝梁青云,这会儿真是恨不得立刻将她那圆润的小脸蛋拥入怀中。’念及此,李安匆匆返宫。 第458章 老十三的小心机 梁青云自早朝结束便觉精神不振,本欲批阅奏折,奈何疲倦如潮水般袭来,只得躺卧床榻,闭目养神。微步声渐近,她才勉强睁眼。 “李将军可曾归来?”言语中透露出按捺不住的期盼。一日不见,恍若隔世。纵然理智告诉她李安归期未至,却依旧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万一,万一奇迹出现,他此刻就站在眼前呢? ‘哼,你这轻薄的家伙,去了玉泉山便是两日,害我思念成疾,无人伴我左右,无人为我诵读奏章,哎。’正当她心灰意冷,准备合眼之际,一股熟悉的嗓音穿透空气,宛如天籁。 “陛下,瞧瞧,你的小李子回来了!” “什么?” 梁青云闻声猛地从床上跃起,却不慎失足,一脚踏空。 “小心!” 李安惊得魂飞魄散,箭步上前,意图以身为垫,接住那即将坠落的身影。 遗憾的是,距离遥远,李安终究迟了半秒,只听得“砰”地一声,梁青云狠狠摔在地上。 “陛下,陛下,您没事儿吧?” 李安心中大骇,忙将梁青云紧紧搂入怀中,声音因紧张而颤抖。 梁青云只觉臀部隐隐作痛,头部亦有些晕眩,李安的紧抱几乎令她窒息。 “你弄疼我了。” 梁青云微怒,瞪了李安一眼。 《内心独白》哼,还不是怪你,突然归来也不提前通知,害我如此失态。 李安哪管梁青云的抱怨,小心翼翼地掀起她的衣摆,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口中不停询问哪里不适,急切地喊着要传唤御医。 “姓李的,我没事!” 梁青云不得不提高音量。 “不行,你在这儿乖乖坐着等我,我去把御医请来。” 李安轻轻将梁青云放回床榻,再三叮嘱后,风驰电掣般去找御医。 拗不过李安的坚持,梁青云唯有乖乖让老御医搭脉。 “陛下可有大碍?” 李安凝视着御医时而紧张、时而蹙眉的表情,心情也随之起伏,如同乘坐云霄飞车。 千万不能有事,都怪我,不该想给她惊喜,万一伤及腹中胎儿,我,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望着李安焦虑的模样,梁青云心头涌上一股异样的情愫。 细细想来,已许久未曾有人如此在意她的安危。曾经,是父皇母后给予她无尽关怀,但他们离去后,只剩玉蝉陪伴左右。 如今,这个轻浮却深情的男子,将她视若珍宝,那份被捧在掌心的温暖,渐渐融化了她的心房。 蓦然间,老御医恍如觅得稀世珍宝,脸上绽开了激动的花朵,瞬间跪伏于地,尘土轻扬。 “启禀陛下,依微臣历年经验推断,陛下龙胤之内,乃是一位龙嗣。” 听罢,梁青云柔荑轻抚腹部,一脸温婉。 若是龙嗣,大梁基业得以传承,后继有人矣。即便为女子,又有何妨?本宫不正是例证乎? 正当梁青云以为李安闻得麟儿将至,定会拥其入怀之时,未曾料想,此人偏生不循常理。 只见李安猛然上前,攥住老御医衣襟,厉声质询。 “朕召你前来,旨在探查陛下是否因跌倒而受伤,有无危殆,并非要你妄断龙胤性别!” “这……” 老御医一时愕然,旋即醒悟,急急言道:“李大人勿忧,陛下身体安康,无任何不妥之处。” 李安心中大石方落,随即恭送老御医离去。 一场虚惊,终是化为乌有。 梁青云满目甜蜜,望着李安,心知腹中为龙嗣,不禁喜悦油然而生。 ‘吾儿,望你将来乖巧懂事,莫学你父今时之冲动。’ 李安见她眼波温柔,心间涌起对三人世界的无限憧憬。 ‘子若似我,是否会更加淘气?’念及此,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笑意。 这一切,自是瞒不过梁青云敏锐的双眼。 “与朕如实道来,何故突归?” 幸而近日体态略增,衣衫厚重,否则那一摔,恐伤及龙胤。 “其实,皆因此——” 未待李安言毕,门外骤响急促脚步,打断话语。 “报!玉门关紧急军情!” 李安闻言,急忙整装,恭谨退至梁青云背后。 “小李子,速将情报呈上。” 梁青云亦整理龙袍,步向案几。 ‘近月未曾闻玉门关有何异动,十三皇叔忽传军情,所为何来?’ 谜团当前,梁青云难以揣测,唯有先览情报为上。 岂料展读竹筒内文,其心渐感忐忑,面色随之凝重。 李安立于一丈之外,视角受限,情报文字无从窥见。 但观梁青云之神色变化,足见情报内容非吉。 “罢了,朕已知晓,退下吧。” “遵旨,陛下。” 遣退报信士卒,梁青云方将情报递予李安。 李安阅毕,亦是震撼非常。 蓦然间,老御医恍如觅得稀世珍宝,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霎时间,双膝已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依微臣数十年之经验推断,陛下龙胎乃是一位小皇子。” 闻言,梁青云轻柔地将手贴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是皇子,大梁的江山终于有望后继有人。但即便是个公主,又有何妨?自己不正是打破陈规的鲜活例证吗? 正当梁青云以为李安听闻是男孩后会拥她入怀,享受这份喜悦之时,李安却做出了出乎意料之举。 只见他猛然上前,一把攥住老御医的衣领,厉声质问: “朕召你前来,是为探查陛下是否因跌倒而受伤,是否有任何危及龙体之虞,并非让你窥测龙胎性别!” 老御医一时愕然,旋即恍然大悟,连忙答道:“李大人误会了,陛下一切安好,龙体康健。” 李安心中的大石这才落地,随之礼送老御医离去。 一场虚惊,终归平静。 梁青云满心甜蜜地望着李安,对腹中即将诞生的小生命充满期待。 【吾儿将来定要乖巧,切不可学你父今日这般冲动。】 望着梁青云眼中流露的无限柔情,李安心头不禁涌起对这个即将到来的三口之家的深切向往。 【不知孩儿会否更像我,会不会也是个淘气包呢?】想到此,李安不禁笑出声来。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梁青云敏锐的目光。 第459章 要兵? “说吧,何故匆匆归来?” 若非近来体态略显丰腴,又着冬装厚重,那一摔怕是会对腹中胎儿不利。 “其实是——” 话未毕,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玉门关紧急军情!” 李安闻言,立刻起身整装,恭敬退至梁青云身后。 “小李子,快呈上来。” 梁青云亦整理一番龙袍,走向案几。 【玉门关多月无事,十三皇叔突报军情,意欲何为?】 梁青云心中疑惑,唯有先观情报以解谜团。 情报展开,内容阅毕,梁青云的面色却渐渐凝重,心内也生出丝丝不安。 李安虽与她相隔一丈,角度受限,无法窥视情报内容,但从梁青云的反应中已能觉察,此事绝不寻常。 “好了,朕明白了,你下去吧。” “遵命,陛下。” 待那传递军情的士兵离去,梁青云方将情报递予李安。 李安阅后同样震撼。 情报中,十三王爷要求朝廷增派五万兵力守卫玉门关,理由是胡人军事演练日益频繁,为确保玉门关固若金汤,请求增援,以防不测。 “荒谬!这是明目张胆向朕索要兵马守关?实则暗藏谋反之志!” 梁青云怒形于色,十三王爷不思如何善用麾下十万大军,反企图从她手中再夺五万,进一步拉大双方实力差距,届时十三王爷一旦挥师回京,梁青云所掌控的力量将无力抵挡,皇权恐将拱手让人。 更令人愤慨的是,十三王爷书信中的言辞颇有逼宫之意,那五万兵力似乎志在必得。 李安冷哼一声,将情报掷于案上。 “嘿嘿,十三王爷这如意算盘敲得当真响亮,国库的金银不知搬运几何,如今又意图削我军权,看样子是准备收拢鱼网了。” 李安的一番剖析落下,令梁青云不由长叹一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 “朕的这位十三皇叔,一直是心头大患,今日敢光明正大向朕索要兵马,他日岂不就要伸手皇权?有何不可为呢?” 李安深知梁青云肩负的重担,自是不会坐视十三王爷如此欺凌自己挚爱的女子。 于是,他将这两日调查所得悉数告知梁青云,并提议次日早朝时,借十三王爷索求五万兵马之事,一石二鸟,窥探群臣立场。 朝中文武,大多如墙头之草,风向一转,阵营立变,绝非等闲可觑。 “朕当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起,梁青云对李安的依赖已日益深重。毕竟,多数时候,他的筹谋总能高人一筹。 李安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妻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的好夫人,此事交给我便好。你现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养,安安心心诞下我们的小皇子。” 有了李安这坚不可摧的后盾,梁青云心中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按计划,次日梁青云将在朝上征询百官意见,表面答应赐予十三王爷五万兵力,却非即刻兑现。 需先颁布征兵令,待新军训练有素,方能派去支援十三王爷。此招便是缓兵之计,太极拳法。 十三王爷急切用兵,而边境并无紧急战报传来,梁青云不便直接拒绝,唯有拖延时日。古时人口有限,增募五万兵力,朝廷办理至少需三月之久;加之训练,又是三月。前后算来,大半年时光转瞬即逝。 而这支军队,半年后归属谁手,十三王爷怕是说了不算了。 安排停当,李安又急忙奔向将军府。事务繁多,急需处理,待卢江再度醒来,他还需另作打算,亲赴玉泉山探个明白。 翌日早朝,李安虽未到场,文武百官的热议却未受影响。 首当其冲反对的是老将刘将军。 “陛下,十三王爷麾下十万雄师驻守玉门关多年,未闻需增援之事。即便胡人来犯,有我大梁军队迎敌,有林大将军坐镇,胡人怎敢轻举妄动?” 刘老将军自是盼着梁青云皇位稳如磐石,以保自己国丈之位无忧。 而在梁青云接到十三王爷军情之前,赵丞相已先一步收到了十三王爷的密函——或是设法让梁青云分出五万兵力,或是离间梁青云与李安,乃至除去李安。 若梁青云失去了李安,这龙椅之上,主人恐怕早已易人。 “启奏陛下,十三王爷之军已镇守玉门关多年,微臣以为,是时候为边疆部队注入新鲜血液了。” 赵丞相一言,明眼人皆知其所指。皇家之争,轮不到臣子置喙,众人只能私下交换眼神,暗自揣度站队事宜。 而六王爷,却是出奇的平静,仿佛无开口之意。 然而,梁青云岂会轻易放过这一幕。 “六皇叔,您对此事有何高见?” 在这紧要关头,六王爷深知自己的势力暂处下风,自是不会轻易触碰敏感话题。 被直接点名的六王爷不得不上前,清了清喉咙。 “微臣才疏学浅,此等军国大事,还望陛下定夺。”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继而陷入一片死寂。 天道何在?堂堂六王爷竟自谦为愚,那在座的文武群臣更是无从开口了。 刘老将军意识到六王爷无意表态,原先腹稿的一番言语只好默默咽回。 赵丞相心中明镜似的,对这位六王爷的心思洞若观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一个老六,关键时刻不仅畏缩不前,竟还将烫手山芋扔给了梁青云,莫不是存心与我作对?!’ 六王爷自然察觉到了赵丞相的不满,却故作轻松,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时局变换,朝堂之上风起云涌,若赵青如或十三爷登基,他这王爷之位能否保住犹未可知。 毕竟,这些年与赵青如的明争暗斗中,彼此手中的底牌早已互知一二。 倒不如表面上维持现状,暗中加速培植自己的势力,以待时机。 梁青云静候多时,见文武百官皆默不作声,遂将与李安筹谋的决策缓缓道出。 “朕决定,先征募五万新兵,就地编练,待其成军后,再遣至玉门关,与十万雄师共守国门。” 赵丞相一听梁青云同意增兵,喜悦之情几近溢于言表。 然而,老谋深算的刘老将军瞬间领悟了梁青云的深意,当即挺身而出。 第460章 催眠术 “陛下英明,募集了五万雄兵后仍驻扎于乡梓,此举既能确保农耕不辍,亦能维系军伍之锻砺。” “此——” 待赵丞相全然领悟梁青云之言,方恍悟此乃缓兵之计的高妙。 更为绝妙的是,梁青云能借培育玉门关五万雄狮之名,暗暗壮实自身实力。 哼,真乃小觑了本王这位侄儿,何时竟变得如此狡黠。 若早知今日,本王必不为老十三竭力相争矣。 而今,却是为这小子筹谋奔走,唉。 赵丞相心中懊悔不已,满腹憋屈却不敢表露,只好面色黯然,退避半步。 同样震撼的还有六王爷,他岂能不明梁青云之野望,但此前已言明让梁青云主导此事。 眼下吃些小亏,也只得默默承受。 随后,刘老将军顺势大赞梁青云的决策,文武群臣渐生共鸣,纷纷响应。 见此情景,梁青云甚感欣慰。 “既然诸位爱卿无异议,此事便交由兵部办理,五万新军暂由右武卫代为管辖!” “陛下圣明!” 群臣高呼之后,殿中事务暂告一段落。 再观另一侧,李安亦未虚度光阴,赴卢府故作困倦沉眠。 及至夜深人静,李安悄然将卢江转移至将军府内,随后,玉婵换上了花魁之名的人皮面具。 他特地学习了催眠之术,因深知此乃此次行动成功之关键。 欲悄无声息潜入国库重地,李安需先探明卢江之密语。 幸而催眠术的学习进展顺利,不出半刻,李安便已掌握精髓。 玉婵初见那毛发茂盛的小黑犬,不由抽剑而出。 “卢大人,小心!” 李安淡然一笑,将黑蝴蝶犬轻拥入怀。 “勿要惊吓了它,这可是性情温顺的蝴蝶犬,稍后还需借助它套问卢江的口供,来,取冷水一盆,唤醒卢江。” 目睹李安对小犬呵护备至,玉婵不禁背脊发凉,她素来不喜绒毛之物。 ‘区区一只狗,怎会有如此奇效?卢大人竟还搂抱于怀,实在太过……’ 玉婵尚未抱怨完,二人已步入昏暗的室内。 卢江尚在梦境中徘徊,忽被一盆冷水浇醒。 “何人,胆敢对本官施此行径!” 惊慌之余,一抬头,竟是日夜思慕的“花魁”立于眼前,愤懑之情顿时消散无形。 因光线幽暗,玉婵无需多加掩饰。 仅在距卢江一步之遥处,便让卢江意乱情迷。 依循李安的第一步筹划,玉婵手持催眠球在卢江眼前晃悠,口中细语诱其凝视球体。 不过须臾,卢江已坠入迷蒙之境,目光却紧锁催眠球不放。 其后,玉婵开始测试,逐一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卢江。” “你下属的名字是?” “卢奎。” …… 李安微点头,显然催眠珠功效非凡。 随之,李安抱持蝴蝶犬坐于卢江跟前。 卢江瞳孔微缩,欲起身却被玉婵按回原位。 “注视此球,这双眼睛。”李安以柔和之声言道。 蝴蝶犬直视卢江双眼,而卢江也被那黑夜中与之对视的眼眸深深吸引。 在无尽的黑暗中,一双眸子宛如深渊的入口,无声地牵引着卢江的灵魂。 李安瞅准时机,轻声探问: “通往玉泉山的路径有几条?各自又是怎样的路线?” “三条,”卢江低语,“最便捷的是平山路,其次需穿越岩洞的溶洞小径,再者便是水路。” 李安默默颔首,满意之余,续而又问: “明日进入库房的密语可否告知?” 卢江身形微颤,对此却缄默不语,一旁的李安心急如焚。 哎呀,这家伙关键时刻岂能掉链子! 耐住性子,李安复又提问。 最终,卢江开口:“我卢家于二十四节气中主掌秋之六节,明日乃农历十十三,我应为‘白露’,五行属土,故密语为‘固土白露’。” 获此关键信息,李安欣喜若狂,次日入库已成定局。 随之,他吩咐玉蝉再度施以催眠术,抹除卢江这两日的记忆。 “大人,这人好不容易开口,何不再多探一二?”玉蝉悄声提醒。 李安轻弹玉蝉额头,笑道:“傻丫头,不可贪功。催眠时效仅余十分钟,须确保在此期间消除其记忆。” 只剩十分钟,我得抓紧。 心念一转,玉蝉重操催眠珠,嗓音低沉:“玉泉山之物究竟归属何人?” “十三王爷!”卢江脱口而出。 李安微微讶异,未料卢江知之甚详。虑及大局,他制止玉蝉进一步询问,以防记忆混淆。 至于那名“犬士”,李安将其交付柳淑,与吴指挥同囚。 换上卢江的仿真面具,李安夜潜卢府,次日晨光破晓便已起身。 醒来首务,赠予卢奎百两白银,信守承诺。 卢奎喜出望外,昔时的“卢江”怎会如此慷慨。 “行了,即刻启程,今日取道水路。” “遵命,卢大人。” 卢奎满眼尽是那百两白银的光辉,李安指哪他便去哪。 选水路,李安实欲查证船队是否确有猫腻。 曙光初现,李安立于码头,目之所及,搬运工正将一只只硕大木箱转移至一布帘紧闭的船只上。 人群中,李安隐约辨认出玉蝉的身影。 这丫头怎如此大意,连我都察觉了,隐藏术似乎生疏了。 见卢奎对此习以为常,李安按兵不动。 片刻后,一艘新舟缓缓靠近。 卢奎急忙招手,携李安登船。 船上氛围令李安生疑,空气中熟悉的气息令他凝神审视划桨之人。 竟是玉蝉? 不对,玉蝉在此,那刚才的暗处身影又是何人? 李安心头震颤,莫非计划败露? 不该啊,除李安、梁青云、玉蝉,无人知晓详情。 至于柳淑,不过负责照看吴指挥。 行程中,李安暗自忐忑,更不解玉蝉为何擅自跟随。 借助顺风,小船飞速前行,不出二十分钟,已抵仓库大门。 玉蝉未能随行,留在船上待命。 今日常规盘查的守卫亦换新人。 “卢江”心情大好,凑近新守卫耳边低语:“固土白露。” “卢大人,请进。” 于是,李安顺利踏入仓库内部。 刚踏入门槛,李安便被室内的豁然开朗与明亮所深深吸引。 第461章 受制于人 玉泉山腹内隐藏着一座幽深山洞,左侧道路逐渐狭隘蜿蜒,而右侧则恍若造物主精心雕琢的巨大宝库,宽敞无垠。 但转念一想,此景似乎非天成。 李安仰望右侧仓库的穹顶,注意到那些粗壮的木梁井然有序地支撑其间,心中暗忖:‘莫非这右侧空间为人工扩建?’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的海洋时,刘唐缓步近前,令李安措手不及。连日来,他对刘唐一无所知,更别提准备应对之策,连最简单的寒暄都显得尴尬异常。 幸而,刘唐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温和:“卢兄,看来今日你已完全康复了。” 李安略作犹豫,随后效仿卢江的口吻,爽朗笑道:“哈哈,区区小事,我这身板儿,一天之内自能恢复如初。” “那可真是太好了。来,我们进去仔细瞧瞧。” 随着刘唐引领,李安心中的紧张感渐渐消散,不禁感叹此人皮面具的精妙,竟能瞒天过海,让刘唐对他“卢江”身份坚信不疑。 原以为门外堆积如山的丝绸已足够震撼,却不料深入内部,穿越一道窄门后,数十座巍峨粮仓矗立眼前,方知先前所见仅是冰山一角。 李安心潮澎湃,却只能强作镇定,模仿卢江的淡然,轻声道:“确实壮观。”说罢,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腕间佛珠,试图掩饰内心波澜。 此时,一名黑衣人率众搬运工至,与刘唐交换了简短的手势。 刘唐颔首同意,向李安致歉:“卢兄,我得先过去处理些事务,请原谅先行一步。” 李安点头应允,深知在这庞大仓库中独行的不便。 目送刘唐离去,他并未盲目跟随,恰在此刻,一只蝙蝠悄无声息地掠过头顶。 李安机敏下蹲,借机脱下靴子,伪装成调整鞋内异物的模样,嘴上还嘟囔着:“奇怪,怎会有石子溜进了我的靴子里,实在硌脚。” 实则,他正悄然激活随身携带的微型无人机程序,预备利用其隐蔽优势,部署那十枚监控器于关键位置。 不得不提,南山基地的科研成果大大便利了李安的行动,让他得以运用这些前沿科技产品。 遗憾的是,受限于时代的能源条件,大规模应用仍是奢望。 几分钟后,李安指挥无人机先行侦察,确保路线安全,以免误入禁地引发不测。 屏幕上,刘唐的身影出现在一座粮仓之后,监视着搬运工作。粮食车载载满离开,而粮仓顶部的谷物竟纹丝不动,未见丝毫下滑之迹。 ‘难道这些高耸的粮仓只是空壳?’李安心中生疑。 鉴于下有空间而顶部稳固不变,他推测粮仓中空的可能。随即,他指使蝙蝠无人机停驻于搬运工人正面的岩壁,安装了第一枚监控设备。 接着,李安小心移动,以无人机为辅助,巧妙布置剩余九个隐形监控点。 接近某粮仓时,他刻意轻敲墙面,回声清亮悦耳,显然不符满载粮仓应有的沉闷回响。 李安心中暗笑,果不其然,粮仓之谜,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继而,李安轻叩那些装布匹的、盛盐的箱子,遗憾的是,它们大多空空如也。 显然,这座国库已被洗劫一空,难怪十三爷迫切需要梁青云那五万兵马,原来是为了稳固这即将倾斜的天平,一切粮草皆已备妥,只待叛旗飘扬。 念及此,李安决意先返回皇宫,通过监控探察详情,再与梁青云共谋良策。仓库内的空气质量不佳,早些离去也是上策。 借助无人机的侦查,李安发现这仓库竟藏有八处出口,有显眼张扬的,亦有隐蔽至极的。 "这么多出路,倒像是步入了迷宫,唉,还是循原路返回吧。" 幸亏有了蝙蝠无人机的指引,李安迅速找寻到了来时的入口。 "可累坏本公子了,总算是大功告成。" 李安效仿卢江的姿态,拍打着衣衫上的尘埃。 岂料,刚出仓库便遭遇守卫士兵的阻拦,长剑出鞘,直指李安心脏。 "卢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从此门迈出半步!" 什么?难道我选错了出口?李安心中一惊,面对士兵满是杀机的眼神,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误酿成了大错。 卢奎此刻不在场,百口莫辩,李安一时陷入困境。 片刻的慌乱后,李安冷静下来。若论武力,他自信足以空手制伏眼前这几名士兵。 但往来巡逻的将士众多,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兄弟,你听我解释,这只是误会,先把剑放下吧。" 然而守卫士兵并不买账,剑尖依旧不离李安分毫。 "卢大人,此门非出口,按照规矩,误入者需自断一臂以示惩罚。" 自断一臂?李安心生愕然,究竟是何等严苛的规定,竟毫无人性可言? "这……" 李安一时语塞,思索之下,若真无他法,或许只能动用袖中的麻醉针,同时为巡逻的士兵制造些"小惊喜"了。 关键时刻,卢奎气喘吁吁地赶来。 "刀下留人,不可鲁莽行事!" 卢奎奔至近前,掏出数粒药丸,急切解释: "薛队长,全是我之过。卢大人命我在这个出口等候,并留下了字条指示。是我疏忽,未能及时说明。大人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此处距离最近,便于服药。" 李安虽感莫名其妙,因自己从未提过服药之事,但此刻唯有配合卢奎。他故作咳喘,加重病情之态。 "确有此事?" 守卫面带狐疑,目光在卢奎与“卢江”之间游移。 "薛队长,我哪敢欺瞒于您,区区小命不足挂齿。" 卢奎随即掏出字条供守卫查验。 "笔迹确为卢大人无疑,既然是场误会,先前的冒犯还请大人海涵。" 李安摆摆手,宽宏大度道:"无妨,我近日常感昏沉,一时紧张,就连服药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此时,李安心知肚明,是玉蝉在暗中相助。 嘿嘿,我的玉蝉娘子果然不负所望,回去必当重赏。 至于那三粒药丸,李安不假思索,一口吞下。 又一次化险为夷,李安随卢奎穿行小径,踏上归途。 第462章 丢失的玉蝉 为保险起见,李安特地为这些无人机配备了自毁装置,一旦遭遇撞击,即刻自行引爆,以此消除所有痕迹,任谁也无从追查。 李安悄悄地将那小巧的监控设备藏匿于自己宽松的袖袍之中,不时地窥视着无人机捕捉到的画面,仿佛一位密探探索着未知的奥秘。 原来,环绕玉泉山的那些看似自然的小丘,竟是人工堆砌而成,就如同后世所流行的精致假山,巧妙地融入了自然的怀抱。 这一发现让李安恍然大悟,原来仓库内那惊人宽敞的空间,正是这巧夺天工的设计所赐。 不禁感叹,玉泉山不仅风景如画,更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机巧,真是一处步步皆景,处处皆谜的奇地。 正当李安全神贯注于屏幕上的动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闯入了他的视线,引起了他的警觉。 只见玉蝉戴上了中年男子的仿真面具,如同变色龙般隐匿于运送粮食的船只之中。 他混迹在一群辛勤的搬运工人之间,合力将沉甸甸的粮食一袋又一袋地抬进了船舱深处的隐蔽夹板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不引人注意,仿佛他本就是那众多劳动者中的一员。 谁想那玉蝉纤细的身躯中竟蕴藏着惊人的力量,轻松地一次扛起两袋沉甸甸的粮食,气息依然平稳自如。 蓦然间,李安目光敏锐捕捉到甲板下方伸出的一双颤抖的手,足见那隐秘空间之幽深。 “嘿嘿,这一幕布置得可真谓天衣无缝呢。”他心中暗自嘀咕。 归程颇为顺畅,李安回到卢府后便静候玉蝉前来交接。然而,直至夜色深沉,玉蝉却始终未现踪影。 直至三更时分,柳淑才搀扶着昏睡中的卢江缓缓步入。 “玉蝉呢?”李安急切询问。 “回大人,玉蝉尚未归来。她曾吩咐,若至二更仍未归,则由我接替。”柳淑答道。 闻言,李安心头不禁一紧,担忧之情油然而生。他的玉蝉,莫非已陷入困境? “唉,我的玉蝉夫人,你万万不能有闪失啊!我真是愚钝,只顾着为宫中那些蝇营狗苟准备迷药,却忽略了你。”李安心中自责不已。 “先安置好卢江,明早给他服下发热丸,引发一场高烧,随后再用安眠药,让他持续沉睡。”他迅速作出安排,毕竟他虽能操纵个人记忆,但若对众人如法炮制,必会引起不必要的疑虑。 妥善处理完卢江,柳淑压低声音禀报:“大人,吴指挥使醒了!” “终于醒了,青蒿素的功效真是不可小觑。”李安内心暗喜,如同服下了兴奋剂,找到了突破僵局的关键。 “走,即刻返回。” 归途中,李安全速前进,一时竟将玉蝉之事暂搁一旁。 一踏入将军府,李安满腔热忱推门而入,只见吴指挥使正逗弄着小黑犬,一见李安便猛然跪倒在地。 “在下感激林大将军的救命之恩,您是我的重生父母,从此以后,我吴某的命就是您的了。” 李安连忙将他扶起,直截了当地问道: “无暇寒暄,你速速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转运丝绸绸缎的?” 言及此,吴指挥使面露恨意,双手紧攥,仿佛恨不得立刻手刃仇敌。随即,他和盘托出所有知悉的秘密。 原来,他们皆受老太监庇护,一切行径均为老太监幕后操纵。每隔几日,老太监便会下达新任务,而指令多在指挥使居所传达。指挥使的人选,早在他们初入局时便已注定。 至此,李安恍然大悟为何新任指挥使对他怀有感激之情。 吴指挥使继续说道: “就在我们被突然替换的那夜,老太监对我们下了药,并承诺会善待我们的家人。” “然而次日,我便从同乡那里听说家中遭遇火灾,无一生还。” 提及此事,吴指挥使双目赤红,恨意滔天,欲向老太监复仇。 李安闻之,内心一阵凄凉,未曾料到老太监竟如此阴险毒辣。 “那你可知,这些绫罗绸缎最终要送往何处?为何要秘密地从玉泉山运出又再转移?”李安追问。 “大人,您怎会知晓?”吴指挥使诧异地望向李安,他们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按理说外人绝无可能窥探。 “呵呵。”李安得意一笑,继续道。 “我不仅知晓宫闱深处隐藏着阴阳两册秘账,传递着无字天书般的隐秘讯息,更揭露了那夜幕掩映下,老太监如何化身小福子,悄然步出禁宫的秘密。” 言毕,吴指挥使之面色煞白,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难以置信此等秘辛竟能为人所洞察。 然,风起云涌的心绪逐渐平息后,理智回笼,吴指挥使悟出世事无常,万物皆有可能之理。“真乃天外有天,人中有人。” 自此后,吴指挥使再无保留,一五一十地道出了所知、所见与所闻之事。 原来,那老太监在宫中暗渡陈仓,以假账混淆视听,送往宫中的绫罗绸缎,实则并非皇室专享之极品,而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上乘佳品,虽微有差别,但在朝廷审视之下,已难辨真伪。至于真正的皇室贡品,则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输送至十三王爷府邸。 十三王爷借此珍品笼络麾下武将,年深日久,赢得了他们的绝对忠诚。试问,又有谁能抗拒十三王爷这般慷慨的恩泽? 不仅如此,就连国库中需严加保管的财宝,亦尽在其掌握之中。更有传闻,十三王爷麾下有一支特殊军队,非战时便在玉门关从事商贸,所得财物时而充盈军资,时而惠及将领家属,编织着一张密不可分的利益之网。 李安心中渐渐勾勒出十三王爷运筹帷幄的轮廓,吴指挥使之言与他暗中调查的结果不谋而合。末了,李安追问:“你可否知晓,这些绫罗与粮食最终被转运至何处?” 吴指挥使沉吟片刻,缓缓答道:“粮食之事,我仅知藏于金友粮铺;至于绫罗绸缎,则匿于皇城繁华之地,十三王爷偏爱热闹之所。” 第463章 背后的高人 “繁华之地?”李安若有所思,与此同时,刘唐的身影已悄然接近金友粮铺。 接下去,只需细细查探那持有免死金牌后人的行踪,必能揭开国库物资转移之谜。 “你暂且在此静候。”李安欲转身离去,却被吴指挥使紧攥住了手。 “吴指挥使,尚有何言未尽?”李安惑然。 只见吴指挥使泪光闪烁,恳切言道:“李大人,家仇未雪,我在将军府中日夜难安。” “你欲逃出此地,手刃那老太监?”李安试探道。 “不敢,此生为李大人所救,吴某铭记于心。我相信大人必有妙计助我复仇,恳求大人许我机会,报恩雪耻,以慰家人之灵。” “报恩雪耻,此心可鉴,然此举非易,必经一番磨砺。”李安终被其诚意所动。 “若要报恩雪耻,我可为你另造身份,易容改面,先安排你至南山城,再赐你新名。” 闻言,吴指挥使感激涕零,连连跪拜,终于望见报仇雪恨的曙光。 然而,当下李安急须返回宫中向梁青云复命,时间紧迫。 “你刚康复,不宜劳顿,我速备特效药物。半月之后,为你施行易容术。” “自此之后,你便是冯汉升。” 新名得吴指挥使青睐,即便舍弃旧姓,报家仇之路,誓要一往无前。 而皇宫深处,梁青云久候玉蝉音讯不至,心绪烦乱。 待李安提及于玉泉山偶遇玉蝉,梁青云恨不能踢之一脚,以泄心中不满。 "全因朕对你牵挂于心,方急召玉蝉暗中护你周全。" 当李安意识到这一切皆出自梁青云的深思熟虑,一股温馨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他恨不得即刻与梁青云沉浸在甜蜜的时光里。但玉蝉尚未归,他的心如同被细线牵引,无法完全安定。 "姓李的,这番手忙脚乱,皆因你将麻醉针遗落卢府枕畔,害得玉蝉为你忧心忡忡,直奔朕前来禀报。" 言及此,他忆起紧急派遣玉蝉守护李安之事,而今李安安然无恙,玉蝉却下落不明,令人心忧如焚。 "昔日父皇常言,玉泉山戒备森严,重重制约,欲潜入其中,难度胜似登天。即便有幸潜入,全身而退更是难上加难。" 李安将今日种种细细道来,无一不印证了玉泉山的铜墙铁壁。谈及十三王爷正一步步掏空国库,梁青云内心满是无力感。 "朕的江山,竟在不知不觉间被蚕食殆尽。十三王爷手握五万雄师,其图谋显然已万事俱备。父皇啊,孩儿不孝,连大梁的基业都无法妥善守护。" 自责如同阴影,笼罩在梁青云心头,李安亦感同身受,悔恨自己的疏忽,让玉蝉冒险相护。 面对两女子的忧虑,本该自豪,而此刻李安心中唯有愧疚。当下首要,乃速救玉蝉,可她的踪迹犹如石沉大海。 "十三王爷偏好繁华之地,试问皇城之内,哪家布庄最为喧嚣?" 李安回想,自己下山后,那蝙蝠无人机一直尾随玉蝉至密林深处,直至搬运丝绸后,随船消逝于玉泉河波光之中。悔不该当初未能坚持让无人机持续追踪。 正当此时,梁青云已在案前铺陈开来,列出皇城内数家规模宏大、影响力广泛的布庄。 "仅此而已,二十余家,吾所思之极限。" 随后,梁青云逐一分析,逐步排除,却发现无一符合预期。 "不对,必有蹊跷。吴指挥使之言,十三王爷偏爱热闹之地,譬如‘金友粮铺’,此言似有误导之意。" 闻此,梁青云恍然大悟。 "愚钝如你,岂不闻‘金友粮铺’静谧非常?怕是十三皇叔故意混淆视听,以掩真迹。" 李安此刻方觉察到其中玄机。 "可恶,十三王爷手段狡黠,差点让我误入其彀。" 有了新线索,二人迅速锁定两家符合条件的布庄。梁青云派遣影卫相助,分头行动,影卫赴恒源,李安则前往宣威。 午时将近,李安赶至宣威布庄。为探虚实,他询访四周商贩,打听是否有大量马车频繁出入此地,然众人皆摇头,称此地风水闭塞,少有人烟。 如此,寻找玉蝉之路,似乎又添几分迷雾。 在这个地方经商,无异于自掘坟墓,昔日风光无限的宣威布庄,曾是先帝亲选的皇家御用商号,荣耀一时。 然而,随着先皇册立太子,即现今的陛下登基,国师重订天地布局,一道指令破解了此地的风水旺局,宣威布庄由此走向衰败,周遭一片也随之黯然失色。留在此地的居民多是年迈体弱或残疾之人,搬迁不易,故而坚守于此。 听罢此言,李安当机立断,放弃了对宣威布庄的念想,转而奔赴恒源布庄。 古时候,帝王最为笃信风水之说,若能妥善布局龙脉,可保社稷长治久安;反之,则灾祸接踵而至。至于恒源布庄,其命运与金友粮铺颇为相似,虽未有重大变故,却也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被人遗忘,势力日渐式微。 及至李安赶到恒源布庄,只见三人孤零零地守护着店铺。 “其他人呢?”他问道。 “回大人,我们探知今晨确有一辆马车途径恒源布庄,并完成了货物搬运,随后那马车又折返金友粮铺。因此,我已经派遣人手先行前往调查。” “原来如此,一切又回到了金友粮铺,看样子我们被刘唐当作猴戏玩弄了。” 怒火在李安心头腾起,炽烈如焚。他未曾料到,竟会又一次错失拯救玉蝉的良机。 思及此际,李安心中大致有了轮廓,料定玉蝉多半与那些苦力们一同,被刘唐幽禁于某处密室之中,只待夜幕低垂,劳作之需方能重见天日。 然而,玉蝉终日戴着那张人皮面具,若不得及时摘下透风,不但娇嫩的面庞恐遭捂闷之苦,汗珠更会沿着面具边缘的微小缝隙悄然渗出,非但令人不适,更可能损毁那精细的人皮面具。 ‘玉蝉或可忍至黄昏,但这面具却未必能耐久候。’ 念及于此,李安毅然决然,踏上了寻觅之旅。 记忆中,监控画面上的苦力数量不下五十之众。 倘若悉数安置于粮仓之下,虽非不可行之策,但假使他们散居于客栈,恐怕不消几个回合,便能让三两间客栈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第464章 粮仓的秘密 “诸位前往探查四周客栈情形,吾一人造访金友粮铺足矣。” 李安部署既毕,遣散身侧暗影守卫,寻觅一处僻静角落,取出备用之人皮面具覆于面上,更易一身锦绣华裳,大步流星迈向金友粮铺。 接待他的是满脸堆笑的中年掌柜,瞧着李安一身珠光宝气,态度愈发殷勤备至。李安不欲虚度光阴,直言欲购大宗粮食,附近铺子库存恐难承其重。 一听巨额买卖上门,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忙领李安登楼,安置于雅间之内。 “尊驾稍候,待刘大人出面详谈。” 此等规模交易需刘唐亲自操刀,李安心下讶异,却也只能静候佳音。 未几,刘唐神清气爽步入雅间,时间于李安而言分秒必争。他自怀中抽出千两银票,啪地一声置桌上。 “愿以高于市价纳粮,但求供量充足,免去频繁奔走之劳。” 身为老江湖的刘唐,遇此阔绰出手,不由暗叹对方实力非凡。时下,急需将这批粮食变现,支援边陲。 “不知客官所需几何?” “两千石!” 此言一出,刘唐心潮澎湃,无疑是座金山即将入怀。惊喜之余,李安再添两千两银票,桌面银光闪闪。 金钱的魔力,古今皆同,刘唐忙不迭献上香茗,笑脸相迎:“敢问尊驾,如此大量购粮,所为何图?” 昔时富贾囤粮待涨,图谋暴利,刘唐心中盘算,即便对方意在转手获利,亦是求之不得。 “欲将粮铺开至皇城之外,以图长业。” 李安随口编织借口,粮铺一旦开业,便需持续购销不断。刘唐似是窥见无限商机,对李安言辞坚信不疑,愈发恭谨。 “原来如此,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李安稍作踟蹰,入戏需深。 “在下姓王,单名一个安字。哈,既是未来合作伙伴,需确信贵处存粮能满足所需,可否参观一下粮仓?” 为表诚心,李安复又掏出两千两银票,如雪片般掷于桌上。刘唐被金银的冲击波击中,不及多思,便引李安步入粮仓。 鱼已上钩,李安也展露商贾本色。 “刘大人爽快人也,事成之后,定于怡春楼设宴洗尘。” 二人沿途攀谈,不觉已至幽深粮库。此库开阔,却仅能称之中等规模。 “刘大人能否确保供量?”李安故意发问。 刘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微笑,“吴掌柜,请随我来。” 随即,刘唐领李安至粮仓侧畔,重重敲击仓壁,回响深沉,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着那声响动,李安心中明镜般透亮,粮仓之内显然充盈无缺。而刘唐却示意他稍安勿躁,似乎还有未竟之言悬于喉间。 尽管地下粮仓光线晦暗,李安的双眸却如炬,瞬间捕捉到前方数点黑影——那是“黑蜘蛛”无人机的幽微剪影。事情进展得如此顺畅,他不禁暗自欣喜。 恰在此刻,刘唐手持铁铲,于粮仓边缘掘土而下,李安心中疑惑丛生:此举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这粮仓中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屏息凝神间,只见刘唐逐渐挖露出深埋地下的粮仓扩延木板,一切谜团豁然开朗。李安哑然失笑,原来这些粮仓远比表面所见更为深邃,眼前所及不过冰山一角。这一发现,彻底打消了他对金友粮铺实力的最后一丝疑虑。 “哈,妙哉!那我们便先行离开,细谈此事。”李安满心欢喜。 首次会面便将商业机密和盘托出,刘唐之举令李安颇感意外。然而,这也从侧面映射出金友粮铺急于售粮的迫切心情。 步出粮仓,李安当机立断,购下三千担粮食,并即时交付银票。 “刘大人,开张吉日已择,能否尽快装货?我即刻遣马车来运。”握着沉甸甸的银票,刘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满口应承下来,承诺即刻办理。 李安微微颔首,既已万事俱备,自不当作无谓逗留。马车内,他摘下人皮面具,随即吩咐柳淑调度十辆马车,静候金友粮铺门外。 此时,独处马车之内的李安全神贯注于巴掌大小的监控屏幕上。不出所料,李安离去不久,刘唐开启了一扇隐秘之门,随后一名身形庞大的壮汉手持长刀,带领一群脚步踉跄的搬运工现身。 他们终于露面了! 李安迅速放大画面,急切寻找玉蝉的身影。不消片刻,那熟悉的轮廓跃入眼帘。然而,当镜头聚焦于玉蝉双脚时,李安心如刀绞——明显的拷打痕迹与斑驳血迹,赫然在目。 “该死的刘唐,胆敢如此对待我的‘玉蝉老婆’,此仇我李安铭记在心,他日必百倍偿还!” 趁着玉蝉不备,李安悄然指挥一只“黑蜘蛛”依附于她的裤腿。 察觉异常的玉蝉欲以脚踩之,却惊异地发现这蛛儿竟反光熠熠。 “且慢,这小家伙为何如此眼熟?莫非……是李大人!” 恍然大悟之际,玉蝉忆起这些小玩意与李安先前为自己安装的微型摄像头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借着壮汉不留神的间隙,玉蝉悄无声息地将“黑蜘蛛”收入囊中。 “喂,你这懒虫,哼,废物一个!”壮汉话音未落,手中长鞭已狠狠抽向玉蝉的后背。一鞭之下,玉蝉疼痛难忍,李安的心也随之纠紧。 玉蝉强忍剧痛,咬紧牙关,默不作声,继续与搬运工一同劳作。马车上的李安心急如焚,通过分屏监控,借由蜘蛛无人机详尽掌握了地下仓库的构造与通道。 与此同时,柳淑调度的十辆马车已然就绪。刘唐挑选十名体格健硕的搬运工执行任务,其余体力不支者则被壮汉带走。 “白白糟蹋粮食的废物,带下去,关个两日。” 于是,玉蝉再度被囚禁。李安坐立不安,深知地下还有一座刘唐特设的牢狱,监管严密至极。 时间缓缓流淌,玉蝉脸上的人皮面具使她憋闷不已,面色泛红,痛苦难当。她唯有强忍,保存体力,等待明日随出航队伍一并寻机逃脱。 第465章 救星 然而,李安已按捺不住。玉蝉每多承受一刻苦难,他的心便增添一分煎熬。牢房中的餐食由地面上的专人配制,李安通过收集壮汉与接头人的对话,迅速定位厨房所在,并在食物中加入了足量的泻药。 依据玉蝉的位置信息,李安抵达距其最近的安全地带——一间隐蔽的茅厕。他的计谋是在药物生效,众人慌乱寻厕之时,利用小蜘蛛将玉蝉引出,启动逃脱计划。 终于,期盼已久的午时饭点降临,玉蝉与众人一同,腹内早已奏响饥饿的旋律。 然而,当她接过那一碗饭菜,甫一凑近唇边,敏锐的直觉便告诉她,这其中暗藏玄机。 须知,作为梁青云身边的贴身守护,区区这般雕虫小技,怎可能瞒得过她洞若观火的双眼? 于是,玉蝉悄然躲至一隅,在众人不经意间,将那疑云密布的食物倾倒于地。 未几,约莫半刻钟光景,营中陆续有人腹痛难忍,紧接着,一场寻找茅厕的狂潮席卷开来。 玉蝉静默观察,心中盘算着乘此混乱之际寻隙逃脱。 恰于此时,一抹细小的身影自她的衣袋中自行探出,一只小蜘蛛悠悠哉哉地爬行于地,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 “李大人,难道这是您派遣而来的小救星么?” 空腹的玉蝉强忍着身体的疲惫,悄无声息地跟随小蜘蛛的足迹向外走去。命运弄人,方行不过十余步,一位大腹便便的壮汉捂着肚子,风风火火地迎面赶来。 “都闪开,你们都去远处的厕所,最近的留给我用!” 言毕,那只无辜的小蜘蛛便在他的大脚下化作一滩悲剧。 玉蝉虽心痛,却也只能默默退避,权当一切未曾发生,为这位壮汉让出道来。 正当绝望笼罩之时,又一只相似的小蜘蛛悄然爬至她的脚边,引领着她,悄无声息地前往一处偏僻的茅厕。 刚踏入其中,玉蝉便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拥入怀中。 “大人!”玉蝉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嘘……” 李安终于找到了她,他迅速从背后取出一个与玉蝉装扮无二的稻草人,背面向外,扔进了茅厕深处,而后不动声色地将玉蝉带离。 临行前,更不忘布置一块巨石,制造出惊人的声响以混淆视听。 及至他人察觉异常,眼前只见稻草人落水之景,无人会上前来援,毕竟,在这阴暗的地牢之中,人命轻如鸿毛。 玉蝉被妥善安置在李安的将军府中,接受精心的治疗。 “大人,感谢您的搭救。” 尽管玉蝉娇艳的脸庞已布满红疹,但在李安眼中,这一切都不足挂齿。 他亲手调制修复膏药,细致入微地为玉蝉涂抹每一寸受伤的肌肤。 感受到李安那份细腻与温柔,玉蝉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泪花。 能得李安此般温情厚爱,她觉得自己何其有幸。 这份情感波动并未逃过李安的眼睛,他留意到了玉蝉眼中的泪水,以及身上那斑驳的伤痕。 “别乱动,会影响药物效果的。我的宝贝玉蝉,若真感动了,等你康复后,换一身别致的战衣给我看看,再跳一支舞给我,然后——” “大人,我这伤还没好呢。”没等李安说完,玉蝉已羞赧地侧过了脸。 沉浸在幻想中的李安,忽然忆起玉蝉遭受鞭刑的一幕。 心中暗自思量:‘嘿嘿,若我也为玉蝉备一根小皮鞭,岂不是趣味横生?再配上一条精致的链子,更是相得益彰。’ “咳咳,你先好好休养,我出去办些事,晚上再回来看你。” 此番经历,让李安深感拥有通信工具的必要性,比如手机。 然而,构建信号塔绝非易事,尤其是在这个年代,信号塔目标太过显眼,且古人讲究风水,一座突兀的信号塔必将引发非议。 黄昏时分,李安踏入宫门,不经意间目睹了梁青云与皇后在御花园中漫步的温馨场景。梁青云被皇后娘娘温柔地扶持着,画面宛如一幅和谐的画卷。 但在李安眼中,这一幕却是他的正室,身怀六甲,受到侧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暗自发笑,心道:还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呢。 “小李子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察觉到李安归来,梁青云面上难掩喜悦。影卫的消息已至,玉蝉安然返回,一切顺遂。 “李将军此番入宫,所为何来?”梁青云明知故问,眼角余光捕捉到李安的目光正胶着于皇后身影之上。然而,皇后的眼中,仅存帝王一人。 皇后原意是陪伴梁青云闲聊宫闱琐事,提及静妃有孕之事,更重的是,邀请帝王移步安宁宫休憩。在她看来,帝王勤政不辍,甚少留宿后宫,身为后宫之主,提点帝王平衡劳逸,是她的职责所在。 “微臣多日未参与早朝,特来面圣请罪。”李安的话语中带着宫中久浸的圆滑,让梁青云啼笑皆非。 心中嘀咕:哼,你这风流才子,不在御书房等候,却在皇后跟前徘徊,难道是想夜宿皇后宫殿? “李将军为国鞠躬尽瘁,何罪之有?今夜便随朕同往安宁宫共进晚膳吧。” 面对皇后,李安自认“小李子”的身份更为适宜,以免皇后将过多关注置于己身。 途经素青轩,梁青云蓦然止步。眼尖的李安迅速捕捉到这一细节,出声提醒: “陛下,您已许久未探望静妃了。” “确是朕疏忽了静妃。”帝王轻叹,言辞间不乏歉疚。静妃腹中承载的是大梁首位龙裔,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陛下切莫自责,国事劳心,照顾静妃的事,臣妾时刻挂念于心,每日必抽空前来陪伴,为静妃解忧。”皇后言语诚恳,行动亦如其言,频繁探视不仅是后宫之情,帝王之恩,亦隐含个人的小小心愿——借静妃身怀龙种的吉兆,为自己带来好“孕”。 此刻,静妃跪坐于观音像前,专注诵经祈福,浑然不知众人已至。皇后欲上前唤静妃接驾,手方伸出,却被梁青云轻轻按下。 “还是让静妃静心祈福吧。” 李安闻言,敏捷地后撤半步,弯腰施礼,恭送二人。转身之际,他悄然回首瞥向静妃,那专注的模样,似乎外界的一切都未扰其分毫。 第466章 等你归家 心中暗笑,计上心来:为大梁皇子祈福,建一座祈福塔,并将自己的通讯装置巧妙嵌入其中! 念头一起,李安的脚步不由得加快,紧随帝后身后,脑中已经开始规划祈福塔的蓝图。 自上次“陛下”雨露均沾之后,安宁宫便显得格外宁静。诸妃深居简出,各自守望着那一丝可能降临的恩泽。 不得不说,皇后为求龙裔,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安宁宫内,一盆盆精心挑选的盆景花卉,无不在散发着安神宁心的气息,更不必提那座特地求来的送子观音,静静地伫立,承载着深沉的期望。 面对此景,梁青云轻握皇后之手,温言细语道:“吾后,今夜朕将陪伴于安宁宫,哪也不去,只愿与你共度良宵。”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李安一眼,半个月的休养,身应已复原了吧。 原以为这般安排能让李安暗自庆幸,岂料,梁青云非但未听见心中窃喜,反倒是—— 玉蝉还在等待,我的正妻大人,我们之间还有诸多事宜需筹谋。 可否延后一日,仅此一日,明夜起,我定保皇后半月内不提侍寝之事。 这一念之间,梁青云恍然醒悟,原来李安此番归来,尚未详细禀报情况,看来,自己确是心急了些许。 哼,此亦非吾之过,谁叫这家伙平日里一见到皇后,便两眼放光,满脑子只想为皇后添置新衣。 “小李子,速去备酒,今晚,朕要不醉不归!” 此言一出,李安惊得不轻,未曾携带那九曲鸳鸯壶,难道真要以烈酒相待? 我的大夫人,你怎真以男儿自居,还言不醉不归,你腹中可有龙种,莫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 听闻内心抱怨,梁青云这才恍然,今日与李安同行,故而九曲鸳鸯壶未带在身边。 哎,朕这记性,愈发不如前了,难道真是那所谓的‘一孕傻三年’? 正当梁青云思量如何圆回此话之际,不想李安竟主动言道:“请陛下稍候片刻,微臣即刻取些上等贡酒前来。” 当梁青云望见李安再次手捧熟悉的酒壶而来,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不少。 没想到这浪荡子还留有一手,嘻嘻,回去后定要好好奖赏他一番。 为皇后斟满美酒后,李安自怀中取出那枚新购的紫花生玉佩,双手恭敬呈上。 “陛下,这是您嘱托微臣为皇后娘娘带回的紫花生玉佩。” 接玉之时,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所周知,花生玉佩寓含多子多福之意。 李安此番暗示赠送此佩,其意不言自明。而这份多子多福的祝福,唯有梁青云亲赠最为适宜,毕竟,李安身为太监,早已是朝野皆知的秘密。 “皇后,此佩已由白马寺方丈开光,朕坚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有皇子降临。” 梁青云将玉佩递至皇后手中,心中自是期盼皇后能早日怀上龙种。 “感谢陛下厚爱,臣妾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诞下龙裔。”皇后满面绯红,全然沉浸在幸福之中,浑然未觉李安的存在。 趁皇后依偎在梁青云肩头之际,李安迅速将助眠药丸投入皇后的茶杯。却不料,这一切已被梁青云看在眼里。 嘿嘿,我的乖侄女,这可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助眠小礼,一会儿就好好休息吧,明晚咱们再玩斗地主,包你一举得男。 原本梁青云还想看看李安今夜还有什么新招数,未料竟是如此。 若皇后能早些入睡,朕也可尽早返回御书房处理政务。 然而此时皇后精神饱满,毫无醉意,梁青云显然有些按捺不住了。 “皇后,先饮一杯茶,此味颇得朕心,你也品尝一二。” 皇后自是不会拒绝,一饮而尽。 见时机正好,李安适时提议:“陛下,微臣听闻修建祈福塔能为我大梁皇室祈福,现今后宫尚未有皇嗣降生,是时候开枝散叶了。” “祈福塔?” 梁青云竟当着皇后的面,与李安商议起祈福塔的修建事宜。 建塔于朝为政,而为皇子祈福则是皇室家务,后宫不干政,皇后喝完茶后,恰到好处地佯装睡去。 李安掐算着时间,助眠药物渐渐发挥作用。 皇后或许在梦中亦不曾预料,她那假装的盹竟真成了沉眠,不过瞬息之间。 目睹此景,李安轻手轻脚地协助梁青云,将熟睡的皇后娘娘轻柔地抱至凤榻之上,让她得以安歇。 然而,在这不经意间,李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皇后似乎圆润了些?’对于皇后体态的每一寸变化,他自认了如指掌,但这念头稍纵即逝,或许是这段时间皇后心情愉悦,食欲大增所致吧。 “玉儿,务必照顾好皇后,待她醒来时,请转告,朕明晚再续今宵之约。” 小皇后嘱咐完毕,与李安一同离开了宁静的宫殿。 归途中,梁青云也难掩倦意,连连打着哈欠,孕期已近三月,困乏之情日益加重。 不出所料,踏入御书房的那一刻,梁青云几乎瞬间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于是,李安再次独享这份静谧的孤独。 “呵呵,本想今晚与吾爱共度良宵,未料两位佳人皆已酣睡。看来,只好去寻我的玉蝉爱妻共享天伦了。” 这几日,李安未曾有过一夜安眠,仿佛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只因心知,自己的每一份辛劳,都能让梁青云安然养胎,这份牺牲,于他而言,价值千金。 将军府内,玉蝉的房中烛光摇曳,依旧明亮。只因李安的一句归期承诺,她愿守候至夜深,无论是李安被牵绊于皇宫事务,或是陪伴其他人。 门扉轻启,玉蝉见到李安的那一刻,满心欢喜,急切起身。 李安舍弃了宫中的梁青云与皇后,选择回到自己身边,这份意外之喜让玉蝉感动不已,而李安亦察觉到了那份炙热的视线。 “我的玉蝉爱妻,你这般炽热的目光,恐怕我会情难自禁,只怕旧伤未愈,又添新愁。” 闻言,玉蝉侧首避开李安的目光,平复情绪,缓缓道出近日的所见所闻。 第467章 义子 原来,刘唐不仅是前朝遗臣之后,他更有着另一重关键身份——十三王爷秘收的义子。国库的管理大权,实则操于他手,其余九位免死金牌传人皆是他的助手。 而玉泉山及粮仓的苦力,实则是十三王爷以重金从大理寺赎出的死囚。他们曾徘徊于生死边缘,故而一释放便被割舌,成为无言之士,没有姓名,对他们而言,能存活已是万幸。 得知此事,李安终于理解了刘唐何以视他们如草芥。更令人震撼的是,这批卑微如蚁的劳工竟有两千之众,多数隐匿于玉泉山的寨子之中。 能在天子脚下暗中集结如此规模的队伍,且全是大理寺中的罪犯,足见十三王爷的筹谋深远,早已绸缪多时。 不仅如此,玉蝉还查悉军火兵器早已转移至王府后山的一处偏院,而绫罗绸缎藏于乾坤布庄,粮食糖类则置于金友粮铺。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国库的储备远超李安的预估。 万一十三王爷利用这批物资起事,深居宫中的梁青云将毫无招架之力。 明确了十三王爷私藏国库物资的所在,下一步行动尤为关键。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与梁青云仔细商议,共谋对策。 “玉蝉,你先安心养伤,待痊愈之日,再寻一位稳重之人,接管我城南新启的太平粮铺。” “至于十三王爷那边需待新兵熟稔战技,方能送往边疆,这期间尚余半年光阴,可供我们奋力一搏。”而转瞬半年,亦是梁晴云分娩之时,李安肩负之重,可谓泰山压顶。 月沉星疏,玉蝉深知李安久未得片刻安宁。 这一宵,她默默承受新添伤痕,只为拂去李安连日的风尘仆仆。 孰料,李安竟对她这伤员尤为体贴,甘愿暂敛锋芒。 “伤痕累累,犹对我暗送情愫,真乃磨人心志的小精灵。” 时日悄然流逝,李安已数日未曾踏足早朝。 没了李安的日子,六王爷与赵丞相亦感索然无味。 恰逢金銮殿之路,二王邂逅李安,心中不由涌动几许兴奋。 “李大人,数日未见,何故气色大减,可是昨晚未能安寝?”赵丞相关切而问,步步趋近。 李安驻足,面上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徐徐言道:“近日忙于南山城事务,确是未能安眠。” 内心深处,李安却恨不得直言训斥二位王爷: ‘哼,我李安所忙何事,尔等岂能无知?’ ‘日思夜想着我家宝贝的帝位,不是里应外合,便是密谋掏空国库,叫我夜不能寐。’ 见李安境遇不佳,六王爷的老脸顿时松弛,得意言道: “李大人,本王忽忆一喜讯,本王供奉的福禄寿玉佩昨夜绿光频闪,持续良久。” 此语令赵丞相艳羡不已,其手中福禄寿玉佩除受赐之初曾有异象,此后再无光芒显现。 “呵呵,或许六王爷近日常行善举,故得天神嘉奖。”李安随意搪塞,嘴角却不经意上扬。 原来,昨夜与玉蝉温存之际,不慎触碰玉佩控制器,无意间促成六王爷一时风光。 六王爷自认得天眷顾,愈发趾高气扬: “本王记得,当日陛下并未赐予李大人玉佩,此事颇耐人寻味。” “李大人身为我大梁护国大将军,莫非陛下遗忘?待我稍后提点陛下,此事断不可忘。” 眼见六王爷殷勤献媚,赵丞相自是不甘落后: “李大人放心,我二人必会同时提醒陛下,料陛下会给足我二王面子。” 心中暗自腹诽:六老头,休想独吞这份功劳! 李安强忍笑意,目睹此景,心中暗叹,二位王爷还真是费尽心思。 还好,自己有个习惯,总爱贴身带着些小玩意,他往怀里一探,嘿,还真是宝贝多多。 可为了不触动两位王爷敏感的神经,李安特意挑了个最为小巧的双鱼玉佩出来。 “二位王爷就别费心了,陛下已慷慨赐我这双鱼玉佩。” 一拿出那拇指大小、精巧绝伦的双鱼玉佩,两位王爷几乎同时挺直了腰板,那姿态,仿佛在无声地向李安宣告:任你功勋盖世,在陛下的天平上,终是比不上我们王爷的分量。 那份身为帝王叔父的尊荣与骄傲,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光环,任凭李安如何奋斗,也触摸不到半分。 “夜色已深,四哥,我们启程吧。” 六王爷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皮也没抬一下,径自离去。 李安暗自冷笑,这老六,果然还是那个老六。 心中暗道:‘呵,找到在我身上彰显高人一等的机会,便急着撇清关系。待会儿,就让你们瞧瞧,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文武百官依次步入金銮宝殿,梁青云目光掠过站在赵丞身旁的李安,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安定感。 “今日各位爱卿有何要事禀报?” 梁青云环视座下议论纷纷的群臣,他们似乎都在等待一个开口的契机。 兵部侍郎谭玄毅然迈出一步。 “启禀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因兵部尚书抱病未能出席,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侍郎肩上。 兵部近期颁布的征兵令,莫非执行中遇到了什么难题? “谭爱卿,所奏何事?”梁青云眉宇间流露出沉思。 “回陛下,征兵令已全面铺开,但据户部最新登记的人口结构显示,适龄壮丁数目竟不足五万。” 此言一出,连谭玄自己都感到脚下虚浮。 梁国适龄应征男丁远超五万,故而十三王爷的请求也是五万之数。 谭玄直言不讳,数目不足,是何缘由? “唔,不足五万?谭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既然有人借此机会提出,梁青云自不会急于否认,倒是要看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谭玄眼角余光偷偷扫向赵丞相,仿佛那一瞥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勇气。 赵丞相却故意侧头避开,意欲避嫌。 岂知此举反倒是欲盖弥彰,徒增猜疑。 “启禀陛下,依微臣浅见,朝廷可向南山城额外征召五千壮丁,以填补此次征兵的空缺。” 谭玄话音刚落,自己都感觉双腿微微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