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 1.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小川,这次没考上,下次一定可以的!” 全国庙宇统一分配预备役考试(简称庙考)成绩出来了,第一次参加的陈豫川并没有一战功成,得知消息的叔叔王叔漠第一时间打电话喊安慰他。 随着这几年国家大力宣传传承传统文化,提高相关待遇,道士、和尚、庙祝这一类的编制开始吃香起来。 许多年轻人开始参加相关考试,陈豫川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他家有一点渊源在里面。 陈豫川已经去世的双亲是镇上传统文化研究所的职工,爷爷是涞水镇莱山山神庙的上一任庙祝。 虽说老人家已经去世4年了,但是几十年的庙祝生涯很是敬业,为人也是厚道宽和。现在镇子上的人见到陈豫川时,聊着聊着总忍不住“陈老先生的”提起他。 作为陈老先生唯一的弟子,王叔漠考上了涞水镇莱山山神庙预备役后很受师傅的照顾。 因着对师傅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陈豫川极好,大事小事都特别上心,就像这次落榜。电话打完,安慰的话说了还不放心,又再三叮嘱了陈豫川晚上来他家吃饭。 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陈豫川还是很尊敬的,老老实实的答应后就往王叔漠所在的山神庙赶去。 离山神庙还有一段距离呢,就看到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站着山神庙门前挥手,见陈豫川到了,小步跑他面前说:“小川阿,叔就想你快到,果然这不来了!” 两人并排走着,王叔漠甩着臂膀边给脸扇风边看向自己侄子。 陈豫川穿着一如既往——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配上一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头发长度还是和原来一样到耳后,面庞气色不错。眉头皱着,应该是因为这次考试成绩不理想,有点不开心,总的来说状态比他想象的好。 王叔漠松了一口气,随即轻快的说道:“小川啊,老规矩。吃饭前咱们先去给山神他老人家上柱香。” 陈豫川松开皱着的眉头,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王叔,今儿我除了来吃饭,还是要跟您道个别,我准备出去旅学一段时间。” 王叔漠扇风的手停了下来,声音不自觉得变大,“怎么突然间想要去旅学!这突然间的……”。察觉到语气不对,王叔漠顿了下又说道,“这事儿太突然,咱们本来不是说等毕业再开始吗?” 陈豫川知道这次游学的决定突然。他现在21岁,按照大部分大学生的选择,他应该1年后大学毕业开始游学,游学结束后进入社会。 但想到他那失败的庙考,陈豫川还是下定了决心,“王叔,我已经想好了。这几年庙考越来越难,越来越偏。我决定提前开始游学,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您以前也常说说‘大学不游学,后悔一辈子’”说着陈豫川也侧过头,看向王叔漠,眼中是一片的诚恳,“您有推荐我去的地方吗?” 两人问答之间已经跨过门槛,走到了山神庙前。王叔漠熟门熟路的取香点燃,虔诚的对着山神像拜了起来,一时之间庙宇里面安静了下来。 待王叔漠将香插好,他将手放到陈豫川的肩上,故作轻松道,“小川啊,王叔想到了。你肯定是要去沿海的吧,入海口往上有个长照县,这县有个很老的城隍庙。算算日子,那儿的城隍庙会也快到了。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那看看。” 陈豫川看着王叔漠的脸,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王叔漠将放在他肩上的手向下压了压,又道,“哎呀,叔去准备饭菜了。你烧香,你烧香!”说罢,放下手,踩着他的人字拖鞋大步往厨房走去了。 陈豫川收回目光,心情不平静的他,看着山神像出了神。 神像上的漆的是去年新刷的,颜色还很鲜亮。山神老爷的眼睛微眯,嘴角上扬,下巴处留着长长的胡子,整个面孔十分慈祥。双脚并拢站立,双手揣在袖中,好似在安慰他,一切都过去了,会有新的开始的。 陈豫川深深吸了口气呼出,默默的拿起香点燃,对着神像一拜。末了,插上香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他的脑袋突然剧痛,耳朵嗡嗡作响。狠狠的甩了几下头,却感觉周围天旋地转。各种颜色在他眼中炸开,胸口也随之发闷。 耳边似是响起一阵起落涨潮声,忽而一顿,复又变为鱼跃水溅之声。如此大起大落之下,陈豫川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眼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几息之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他睁开了眼睛,却是目瞪口呆。 天啊!这是哪儿!!! 只见四周一片漆黑,隐隐有月光从破落的窗户中射入,转身一面目狰狞的断臂神像端坐在破庙的神座上。 陈豫川狠狠的搓了几下子手臂,强忍着惧意踏出破庙门。只见四周全是森林,唯有条土路从庙旁经过,直直插-入更深的山中。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林中真有猛兽,他似乎听到了几声兽吼,吓的他赶忙回身关上庙门。 更深夜冷,陈豫川短袖短裤的有些熬不住,只能将就着在破庙中走了一圈,扒拉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前人留下的茅草搅成团铺在个挡风的角落,坐着双臂抱腿团成一团,开始苦熬。 地凉,草也不暖。他只能胡思乱想分散注意。一会想着早知道多看看野外求生,一会又想着怎么就这样穿越了。想着想着又歪到考试上去了,暗自懊恼这次没有考过,迷迷糊糊间就这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也没有这么凉了。周围开始嘈杂起来,不知是谁狠狠地摇了他几下。 陈豫川想睁眼,却感觉有什么压着他似的,最后只有几句嘟囔卡在嘴间,要吐不吐的。紧接着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用力掐着他的嘴,往里灌下了一些苦涩的液-体。 再睁眼,就是被一盆凉水泼醒了。 …… 陈豫川满身的水,面色有些发红,人还有些晕乎。 身后似乎有人推搡了一下,陈豫川用力抬了抬眼,勉强打起精神,便看见个长相圆滚的矮个子满脸凶狠地指着他,尖声喊道:“既然烧退了,现在就去干活!”。 陈豫川还来不及回话,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将他拉到了身边。 “赵管事,我这就带他去做事。”手的主人将人拉到身后,忙不急的说道,“您放心这次菜的味道一定好。” “最好是这样。”被唤作赵管事的矮胖中年男人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转身离开。 陈豫川按了按太阳穴,还来不及把疑问问出,就听见身前的人说道:“我叫阿水,你前阵子发高烧,被人贩子作添头卖上了船。” 随即拉了拉陈豫 2.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陈豫川立刻停住脚步,反手抓住搭在他右肩上手的腕处往前一拉,将身后人甩出去的同时转身,抬起一只脚就准备攻过去。 却听到,“阿川,停下!是我!” 原来不知何时,阿水到了他身后。 “没想到阿川你还有这种身手。”阿水捏了捏自己被抓住的手腕,追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甲板上。” 一瞬间,陈豫川心中想了很多,最后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以前家中长辈教过几手,主要是前边碰到事儿,这才反应大了些。阿水哥,有冒犯的地方,阿川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阿水背光而站,听着陈豫川说话,抬脚往房间方向走去,边走边回头示意他跟上,嘴上还说道:“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还没说遇上什么事儿了?” 看着身子没入黑暗的阿水,陈豫川往前小跑几步与阿水并排在走道中行走,“我睡下后发现厨房钥匙被带回来了,急着送回去。哪知听到了落水声,便去甲板上查看。结果……” 故意顿了一下,陈豫川才接着说道:“我看到甲板有着一团水印……最重要的是,刚刚我听到了女人的笑声。” 听了他的话,阿水接话,“所以刚刚我搭上你的肩膀,你以为是别人?” “阿水哥,我……” 阿水一摆手,打断了陈豫川的话,“晚上脏东西多,那个女人很可能是水鬼。” 说着把他往船舱拉,“厨房明早,起早点去开门一样的,晚上海上不太平,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 虽然有了穿越这么一回事,陈豫川对神神鬼鬼的事情也是相信了大半。但毕竟从小接受无神论教育,面对这些还是会有潜意识的质疑。 “阿水哥,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阿水看出了他眼中的迷惑,回到房中开始给陈豫川讲故事。 “虽然我没真正遇到这种事情,但听船上的老人说过一件他们经历过的事。”阿水拍拍床铺,示意陈豫川熄灯上-床听。 “小川,你应该听说过鲛人的传说吧?” 鲛人,陈豫川当然听过。 《搜神记》中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更有传说,服下鲛珠可使人在海中如履平地;鲛油制作的蜡烛一旦燃烧,将万年不熄。 见他点头,阿水继续说道,“鲛人的传说大陆上都知道,很多富人都追逐着鲛人的踪迹。若是捕到一条鲛人,对于船队来说就是发大财了。” 一片黑暗之中,阿水轻柔的声音将故事慢慢道来。 “那时候图基船长,刚把船队组起来没多久,船上的人对航线还不是那么熟悉。一天大雾,船队在海上听到了歌声。循着声走出了那一片雾区,结果看了一位拥有蓝色鱼尾的鲛人从礁石上跃入海中。 船长欣喜若狂,在那一片海域又徘徊了一天,期望再一次看到鲛人。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后来,那次旅程结束,船长很是不甘。回到陆地上之后,专门去请教了一些和尚道士。摸准了一些鲛人的习性之后,又前往那片海域寻找。” 听到这里,陈豫川忍不住发声,“按照通常志异小说的写法,船长第二次是找到了鲛人了?” “是,也不是。”阿水平静的继续说道,“那次的旅程比以往停留的时间还久,终于在一天晚上,突然出现狂风暴雨,船只在大雨中疯狂摇动,大家都躲着祈祷着风雨快些停止。雨果然停了,只是……鲛人在甲板上留下了一行字——不要再找我了,不然就不只是暴风雨了。” 阿水说完,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既然有鲛人,那么鬼神、修仙之人应该也在这个世间,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存在着吧。”陈豫川张开五指,将手背贴在额头上喃喃。 “修仙问道啊,阿川。这个太遥远了,对于我们来说,每一次能够活着从大海上离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人不要妄图接触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那只会带来不幸。” 阿水说完,也不管陈豫川,轻轻拍了拍单薄的被子,“好了好了,睡吧,明天还有活要干呢!” …… 第二天一早,陈豫川打着哈欠,早起前往船舱开小厨房门去了。 昨晚他睡得挺不踏实的,不知是不是听了阿水的故事,梦中似是见到了自己穿越时的景象。 他徜徉在一条布满光点的河流之中,像一只鱼儿一样。不时地跃出水面,或是仰躺在河面之上,随波逐流。 不等他回味完昨晚的梦境,从不远处传来的“当当”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小厨房门口,一个瘦小干瘪的身影在狠狠的踹着门,嘴里还不时的冒出些问候人的粗俗话。 那是船长图基的心腹之一海猴子。 见到他走近,海猴子上来就是一巴掌,“一个小小的船奴,起的比主人家的还晚,真是贱骨头!” 陈豫川被打的一挒,半边脸瞬时就红了。不敢拖延,赶紧站直了身子,恭敬的答道,“海大人,您见谅。都是小子起的还不够早,您有什么吩咐吗?” “昨夜个和大哥商讨事儿,一晚上没睡。这正饿得慌,哪成想你们这些个奴隶,睡的是比主人家要舒服啊。” 陈豫川跟着阿水见过海猴子几个领头,知道他是个张口奴隶,闭口奴婢的人。 并且阿水还叮嘱过他,此人在几个头领里,算是比较好的。嘴巴臭,但在众人中下手算轻。对上这种人,就是要唯唯诺诺的应是,麻利的做事。 陈豫川背着海猴子翻了一个白眼,手脚上却不停,快步过去开门。 锁刚开,海猴子直接一把把他推开,挤进厨房翻找起来。 陈豫川马上跟着进去,找了两三个饼子递了过去,“海大人,您看先将就着用饼子垫一下肚子,我这就给您熬碗热汤。” 说着,便去取缸中水,准备熬热汤。 这时,船忽然剧烈摇动起来,隐约可以听见一些粗俗的叫骂声。 “娘嬉皮的,海上航行就这样,真是不让人有个好心情。”看到陈豫川动作变缓,海猴子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饼子,催促道,“还不麻利一点,海大爷我还等着喝汤呢!” 海猴子话音落下不久,船恢复了平稳。 可没过一会,船又猛烈的摇晃起来,晃的锅里汤水四溅。海猴子见状,嘴巴又骂骂咧咧起来。 本以为和前一次一样,晃一会就结束了。谁知道过不了一会,摇晃不见减弱,反而更加剧烈起来。 海猴子脸色一变,嘴巴也不骂了,把大饼子往衣兜里一揣,大步就往甲板方向走去。 此时天空还是晴空万里,一览无余。海面上却完全是另一个极端,波涛汹涌,一个个的漩涡开始出现。 图基和他另一个心腹宗当已经在甲板上指挥了。远远看着海猴子过来,宗当大喊,“老二,快来!” 轰隆隆,轰隆隆。 船上已经有些站不住人了,有的人甚至被甩出船去,一些承受能力低的奴隶开始崩溃的大喊大叫,整个船乱成一团。 见海猴子赶到,图基使了个眼色给宗当。 宗当直接拔出大刀,大步往前,走到一个不停大喊的奴隶身边,抓住他的头发,对着脖子就是一刀子。 手起刀落,鲜血喷了一地。奴隶的尸体倒在甲板上,宗当提着头颅大喊,“谁 3.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一条无比绚烂的河流上,陈豫川迷茫的站在上面,看着水下出现的大片大片赤色,他情不自禁的将手探入水中。 河水被搅乱,却响起“叮当叮当、叮当叮当”的捣药声。 陈豫川睁开眼,发现他躺在床上,旁边一位穿着朴素,额饰上挂着鳞片的老婆婆正在捣药。 见他艰难的撑着要起身,连忙放下捣药杵走到床边。抓过另一边的枕头垫在他的腰下,轻轻得将被子撵着放到他双手腋下。 “孩子,你先靠着,我给你端水去。”老婆婆拿起一个大碗,掀开水缸的木盖舀水。 趁此机会,陈豫川开始观察周围的场景。 这个房间装饰的很是古朴清新,房门上卷着草席,边上放着口水缸。缺口的老旧木桌上,药材和捣药杵随手摊放着。房梁上缠绕着深绿色的藤蔓,一个吊篮悬挂在上面。 收回眼神,陈豫川虚弱的举起手想要接住老婆婆端过来的水。被轻轻按住,水碗被小心翼翼的递到他的嘴边。 喝完水,他忍不住和老婆婆闲聊起来。婆婆也很健谈,将很多事情都和他说了。 婆婆叫水渔,是这座钟山岛上的岛民。她的儿子和儿媳早逝,只留下了一个小孙子水波。正是水波跟着小伙伴去海滩上玩的时候,被一道蓝光吸引,循光而去发现了他们一行人。 是的,获救的不止陈豫川,还有好些船上的人,分别被不同的村民领回家修养。目前除了陈豫川其他人都已经苏醒了,并在岛上生活几天了。 陈豫川有心问问其他获救人,又想着迟早能见到,便还是没开口,只是转而问起了岛上的情况。 一说到这座岛,婆婆就更健谈了。 这是一座与世隔绝的海岛,供奉着钟山之神烛龙,所以也被称为钟山岛。岛屿很大,分布着3个镇子和若干小村落,水渔婆婆便生活在其中的浪涛村。 岛上的大小事务由岛主进行管理,同时岛上还有神的祭祀。每年的衔烛节、大祭这样盛大的节日都是由祭祀主持进行。 说着婆婆开始向他详细介绍起衔烛节来。 这是岛上一年一度的相亲大会,每年祭祀会按照神的旨意,选中一个镇子作为举办地,开始这持续三天三夜的节日。岛上适龄的男男女女们会在这三天,大胆的说出心意。 今年神选中了三生镇。 说到这婆婆开口了,“小川啊,有对象了吗?”,老人家看着陈豫川越看越顺眼,“要不要去三生镇看看,正好衔烛节快要来了。” 陈豫川听了伸-出手指蹭了蹭鼻头,尴尬的道,“婆婆,男儿走四方,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 “哈哈哈,”水渔婆婆爽朗一下,“这个都是看自己的心意的。不过每次衔烛节,选中的镇上都十分的热闹,你可以去看看,咱们这岛上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 突然,水渔婆婆拍了拍脑门,“哎呀,我这也是老了。你都起来醒来这么久了,还没给你喝药。” 话音落下,她拿着喝完水的碗走到桌边,把捣好的药材粉放入碗中,又拿起药杵开始研磨新的药材。 边研磨边向着桌子边上的窗户往外喊,“水波!水波!打些热水进来,给你小川哥哥泡点子药汤喝!” 见没人应声,水渔婆婆又喊了几声。房外,传来小孙子水波的应和。婆婆又笑着说,“小川,等会药泡好喝了,人就会精神了。” 水波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小壶的热水进来了。走到桌边,麻利的把放着热水倒进碗中,端到了陈豫川手边。 “小川哥,你喝吧。”水波又把碗往陈豫川手边递了递,“这水不是特别的烫,可以直接喝。” 水渔婆婆三两步走过来,“你小川哥,他刚醒过来正是没力气的时候。”边说着边接过碗,小心的喂给陈豫川喝,“来吧,小川。喝了就好了。” 陈豫川顺从的低下头,把药汤喝下。 咽下的瞬间,他感觉整个胃部暖了起来,四肢渐渐有了力气,整个人的头脑也清楚多了。 “这……”陈豫川直接坐了起来,举起手用力的握拳,同时上下摆动,“这药……” “这是我们岛上专门提精养气的药汤,”水渔婆婆走到桌边,放下药碗,又开始了捣药。“你本来身体久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一直在床上躺着,所以身体无力,精神不足。用这药正合适、正合适啊。” “哎呀,小川哥。快换上衣服,我带你去三生镇啊。”水波抱着一件外衣放到床上,“我刚可听到了,奶奶说让你看看我们的衔烛节呢。” …… 陈豫川动作很快,喝完药的他精力十足。三下五除二的换好衣物,就跟着水波出门去了。 水波很是自来熟,一路上唠唠叨叨说了很多,什么多亏了你才能出来走走,一直闷在家里学药理整个人都不自由了之类的。 絮叨的时候,还不忘在路边摘一小根草叶叼在嘴上,双手背在脑后,倒走着路看着陈豫川耍帅。 三生镇的距离不远,二人很快就到了镇子外面。 整个小镇看着十分的热闹,虽然达不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但是据水波说已经是除了大祭之外一等一的热闹了。 镇子上的人大多都穿带有红色的衣物,额间和水渔婆婆一样挂着颜色不一的鳞片额饰,而孩子们则和水波一样只是带了普通无装饰的额饰。 各色小摊前,大部分是男女携伴一同挑选。偶有的也是三三两两同-性一起游玩,有时两队人马不小心的撞到了一起,女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有些则大方坦荡的看向男方。 男方这边通常起哄推搡一些脸色通红,眼中羞涩的男子,将他们使劲往人群前方推去。周围观看的人群,不约而同露-出了微笑。 陈豫川看着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对水波说,“大家都很高兴。” “那是,咱们岛上的人都很期待这几天的勒。”水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挠挠头,指了指自己额间的头饰,“我明年就成年了,到时候带上了鳞,也可以参加衔烛节了。” 水波的脸色通红,被陈豫川盯着,更是忍不住撇过头去。 陈豫川见他更加的不好意思了,没再盯着他,转而又看向了两方的小摊,“水波,要不带着我到处转转,我看很多小摊上的东西我都不认识,还要你给我介绍介绍。” 不再纠结害羞,水波听了这话,直接拍着胸-脯表示,一切包在他的身上,开始带着陈豫川在小摊之间穿梭。 两人逛了好一会,陈豫川也见识了很多岛上的特产。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有一点点奇特的属性。 除了他出门前喝下的药汤,在镇子上他还见到了,捏一下会发出婴儿哭泣声般的果子,长着四只耳朵的小狗,一种红色宛若泪珠拼成的花朵…… 陈豫川这边看的尽兴,水波也是越说越开心,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掏出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起哄的声音。水波按捺不住,拉着陈豫川就往那边走去。 两人站在人群后边,陈豫川看清楚人群中的人时,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脸往后挡了挡。 原来人群中站着一男一女,其中的男子正是赵守诚的侄子——赵元朗。 赵元朗是个面容清秀,身体有一点柔弱、性格有些优柔的男性,很是符合一些志怪故事中的书生形象。 陈豫川和赵元朗交集不多,只是偶尔见过几面或是看到赵守诚在给赵元朗训话。 但经常听到船上的奴隶讨论他,说他和船上的很多存在都不一样,为人很宽厚。 一看就是个宅心仁厚的书生老爷,却上船来讨 4.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见陈豫川两人在这把匕首下面站了很久,一位长手长脚的黑皮肤汉子走了过来,“两位,这把匕首可是我们店武器师傅的得意之作。” 这把匕首名为漆夜,以钟山之神烛龙为灵感,用一整块的钟山之石打磨而成。 匕身为龙身,上雕刻出层次鲜明的龙鳞。 匕尾略微弯曲成龙摆尾之势,同时顶部手柄处雕刻为龙头。 配套的刀鞘为岛上特有的龙神木雕刻而成,整个鞘身雕上镂空云纹,寓意着腾云驾雾。 汉子一边介绍一边将漆夜拿下来,放到陈豫川的手中。 刷~ 漆夜出鞘,匕首在室内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黑色的光。 烛龙随着光芒的方向游动起来,整个匕身好似活过来了。 “这位客人,我敢说虽然这武器用的是岛上常见的东西,但这手艺绝对是一流的。” 汉子还在撺掇着陈豫川,“买下来不管是自己用,还是送人都不亏。” 陈豫川将手指一寸寸的从匕首拂过,合上刀鞘,对汉子说道,“我现下身上没有钱财,就不买了。” “没事儿,我来。”水波一把将匕首从汉子手上抢下,左手伸进胸口的口袋掏出了钱,“店家,你看看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我去给你包上。” 店家不等陈豫川说什么,快速的把钱踹到兜里,拿着匕首去包装了。 水波拍了拍胸脯,“这个匕首小川哥,我就送你了。” 见陈豫川张口想说什么,连忙又接着说,“小川哥,别急着拒绝啊。其实,我这也是有目的的。” “你看你醒过来,我们家这么热情啊,其实是想你觉得岛上不错留下来。” 挠了挠头,水波的声音轻了一点,“你也看到了,咱们岛上信仰着衔烛之龙。神曾经说过,对于外乡人我们要热情对待,尽量接纳,让愿意留下来的留下。” 陈豫川对于这样的说法感觉很奇怪,他也这么问出来了。 原来以前岛上遇到外乡人都是直接在昏迷中,将他们送到造好的船上,随波飘走的。 但是后来,岛上的居民开始出现奇奇怪怪的长相和病症,正常的人越来越少。 剩下的人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大祭,叩问衔烛之龙,渴望得到解决诅咒的办法。 烛龙怜悯人类,告诉祭祀,只有接纳外乡人,才能慢慢治愈诅咒。 果然,按照神的指示之后,诅咒渐渐消失了,但是这个方法被一代又一代的传了下来。 每次当海浪带了外乡人,钟山之民都以最热情的姿态欢迎他们,欢迎他们留下来。 听完水波的解释,陈豫川问道,“如果还是想要离开呢?” “那就离开吧,就像钟山之民想要永远在岛上守护着神一样。外乡人如果在外面有着在意的东西,又为什么要阻止他们离开呢?” 说完,水波腼腆一笑,随即抬头挺胸,带点小骄傲的道,“奶奶说了,我们这叫阳谋。” 看着远方带着包好匕首走来的黑皮汉子,陈豫川莞尔一笑,“这样也挺好的。”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水波说着跑到前头接下匕首递给他,“不急,你好好考虑啊,小川哥。” 接过匕首,陈豫川提出去造船的地方看看。 水波表示,他不提自己也会带他去的。 毕竟岛上虽然也有大匠们帮忙,但他们外乡人也是需要出一份力气的,可不能有坐享其成的事情发生。 随着走出小镇前往造船的地方,红色越来越少。 伴随而来的是道路两旁的绿树和轻声鸣叫的鸟儿,宁静中透露出活泼的气氛,陈豫川的心感受到了平静。 穿越以来,破庙、奴隶、海难,种种事情让他心底充斥着焦虑与不安。 心里始终提着一股气,生怕放下了,人也没了。 现在他像是走向一个新的开始。 即使外面还有更多的未知,不过是走过这一场罢了。 一念通达,万象更新。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豫川大笑着,追上前方奔跑的水波。 双方沿着道路开始了一场临时起意的赛跑,直到抵达目的地。 …… 这是一座小型深水港。 水上停着两艘比较大的船,岸上十几人正在叮叮当当得制作着新的大船。 在这其中,陈豫川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走出个满脸络腮胡子,光着膀子的中年大汉,闷声闷气着说道,“波哥儿,好久不见了,你这是又带新人过来了。” “铁柱大爷,小川哥今天刚刚醒过来,我带他熟悉熟悉岛上的东西,过几天领着他报道。” 水波赶忙又把陈豫川拉的近一点,“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啊。我们小川哥,人好着呢。” 铁柱伸手捏了捏陈豫川的肩膀,说道,“小伙子长的不错,但是身子还是有点单薄啊。到时候来报道,柱爷肯定好好照顾。” 陈豫川朝着铁柱抱拳,开玩笑道,“多谢柱爷看中,小子过几天就来报道了,到时候可不要藏私啊。” “那当然……”铁柱正笑着说着,突然脸色一转变得严肃,“你们几个,叶子这么搞不对,重来!重来!” 原来,他们造的并不是普通的大船。 在钟山岛,这里和周边的一切都受到了衔烛之龙的庇护。 如果不使用特殊的龙骨船,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龙骨船本身是由木头做骨架,用一种特别巨大的树叶来填充船身。 传说中,只有烛龙曾经栖息过的地方,才能生长出这种造船用的的大叶树木。 所以使用它制作船只,可以带着烛龙的祝福离开钟山岛。 在信仰的加持之下,制作这个船只也被赋予了神圣性。 这几个人步骤的错误,无疑是让信奉烛龙的铁柱态度转变。 他快步走到这几人的面前,开始认真指导制作。 陈豫川看着这几个人,感叹着世事无常。 当初他们几个人在船上作威作福,现在流落海岛,做起来造船的伙计来了。 没错! 在这里跟随铁柱造船的,差不多一半是当初大船上的人。 其中几个犯错的,正是原来船上的头目们——图基、宗当、海猴子。 三人早就看到了陈豫川, 5.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距离参观造船厂的那次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陈豫川养好身体,按照约定加入造船队伍。 对于他的加入,图基等人没有什么表示,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铁柱手下工作。 作为原船上奴隶,陈豫川暂时不打算探究图基他们想干什么,双方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的共事。 而摸清上工的规律后,陈豫川开始在闲暇时间跟着水渔婆婆学医。 认识基本的草药后,便在水波的带领下,开始上山采药。 今天是他第一次独立采药,到目前为止十分顺利,药篓子里已经有了好几样止血养身的草药了。 陈豫川将右手反过横在背后,托住背上的背篓颠了颠。篓中草药摩擦发出“窸窣”的声音。 他满意的笑了笑,收回手,揉揉手腕,继续沿着小路走去。 这条小路是他第二次跟着水波上山时知道的。 虽然有一点点的不好走,用的时间比正常小路要多一些,但沿途的风景特别好,路上还可以经过一处小瀑布、湖泊和一片野花园。 美丽的风景愉悦人心,愉悦的心情让脚下的道路也变得好走,很快小花园就到了。 密密麻麻的红黄蓝三色的花儿,向着太阳招摇着自己的姿色,鲜嫩的枝叶迎风摇摆。 陈豫川推开身体两旁的花儿,大步向花园中心走去。 淡雅的清香充斥在的他的鼻尖,却不见一只虫儿过来。 这就是这三色花儿的特殊之处了,虽有清香却不被蛇虫鼠蚁喜爱。 陈豫川被花朵包围后,放下身上的小背篓,整个人躺在地上,投入群花的盛宴中。 一阵风吹过,野花园又只剩野花随风摇曳。 陈豫川在花朵的包围中,蜷缩着身体,静静感受大自然的声音。 突然! 他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杂乱的脚步声,扫倒花丛的声音,还有熟悉的人声…… 陈豫川蜷缩着的身体慢慢放开,右手慢慢抓住放在地上的药篓子,左手手肘撑住了侧着的上半身。 头微微仰起,屏息凝神,想要辨别这些杂乱的声音。 声音却慢慢的远去,一道人声响起,压过所有声音,“老大,这个赵守诚现在对你是真的不恭敬啊。说好的见面,现在却是我们先到!” “就是啊,老大。说好的合作,这家伙仗着自己有了一点资本,就开始拿乔了。” 是宗当和海猴子! 陈豫川一下子就听出了两人的声音。 看来图基也来了。 下意识的,陈豫川侧撑着的上半身压低了一些,左腿微微弯曲,膝盖轻轻顶着大地。整个人慢慢的侧躬,身体紧绷,随时准备跳起身。 那边隐约传来图基的轻声呵斥,“现在抱怨一下就好,等会人来了,姿态要做好。事先办好,人也就好办了……” 图基后续的话语飘散在风中,三人不再出声。 耳边只剩下风吹过花朵的声音,陈豫川趴匐在花丛中,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细密的汗水慢慢出现在他的额头、背部。 “来了!” 宗当的一声落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并且越来越近。 “小心点,不要摔了。” “知道了,诚叔。” 听到两个新的声音,陈豫川心想果然是他们,赵守诚和赵元朗叔侄两个。 只是一息、两息赵守诚和赵元朗没再出声,图基他们三人也没先行打招呼,五人好似在较劲。 终于,图基笑了一声说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赵守诚恭恭敬敬的声音传来,“您还没有说话,属下不敢先开口。” “都流落海岛了,我也不是在意这种小节的人,”图基漫不经心的说着,“最近你和你侄子怎么样?” “我和元朗挺好的,因为鹿灵姑娘的关系,岛上的人挺照顾我们的,”赵守诚声音带着点高兴,“元朗,还跟着学了些治病救人的方子。” 花丛再一次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开始走远了。 “嗯,你们……我也放心了。”图基的声音渐渐低下来,“这样……们才能……” 陈豫川提起耳朵想要听到图基后面的话,可惜距离有点远。 即使声音已经远去,图基他们五人不在这附近了,陈豫川仍然不敢动。 如果现在出去,人没走远,那就危险了。 陈豫川就这么安静的保持侧卧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听到了赵守诚的声音,“还不出来吗?” “阿川,不要想着是我诈你。我赵守诚的眼力还是可以的。” 见陈豫川他不回话,赵守诚故意跺脚发出声音。 然后,慢慢地踱步向陈豫川方向走去,走的过程中,故意发出巨大的声响。 眼见声音越来越近,陈豫川果断起身,“好久不见啊,赵管事、还有赵小哥。” 他伸手把背篓往手边拉,一提背上身,抖了抖身体,双手拍打衣服上的泥土,坦然看向前方。 那儿,赵守诚揣着手,站在十步开外。赵元朗落后他一个身位,正有点不好意思得对着他拱手作揖。 “这怎么能说好久不见呢,”赵守诚掏出揣着的双手,整理着衣领,“上次,元朗在三生镇还看到了你呢。” 陈豫川没想到那天他还是被赵元朗看到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赵守诚特意回来叫住他,也不可能只是说这事。 看图基他们这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把柄或者命脉落在了赵守诚手上,促成了五人的合作。 而现在,赵守诚却又单独来找了他。 陈豫川想到这里,意味深长的说:“赵管事,你和图老大不是达成了合作嘛?怎么现在又来找我这个……奴隶。” “小川啊,不要妄自菲薄了。”赵守诚朝着他和蔼一笑,“上了岛,哪还有什么差别。我也不和你废话了,合作嘛?” “图基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我信不过他们。” “就像你信不过他们一样”,陈豫川伸出手,虚空中指了指赵守诚的心脏处,“我也信不过你。” “你的顾虑我懂,为了让我们的谈话继续下去,我先做出一点表示吧。”图基双手摊了摊,继续说道,“毕竟坦诚的态度是达成合作的基础。” 原来图基三人和赵守诚他们并不是一批被救上来的。 只是岛也不大,待久了自然就能见面。 钟山岛上有很多神异的东西,其中最让他们垂涎,也是他们合作的基础的就是长生果。 岛上活到70岁的老人,可以在大祭的那一天受到神的嘉奖,获得一枚长生果。 获得果子的人根据自身的身体素质,能延寿十岁到三十岁不等。 长生果会生长在神曾经栖息过的地方——长生树上。 长生树生长在岛上的一座山内洞天中,平常只有祭祀们才能开启。 当大祭开始,长生果被提前摘下,才会开放。 至于最后谁会获得长生果,只有大祭中被神选中的人才能被祭 6.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陈豫川闪躲间匆忙抬头,看清了人影。 竟然是图基三人! 三人不愧是老手,深谙狠人话不多的道理,一言不发,招招直奔要害。 陈豫川深知自身完全不是对手,果断转身逃跑。 生死危机之间,他跑得飞快。 树枝、花朵、灌木……乡间崎岖小路常见的事物,为他逃跑增加了难度。 刚开始双方距离还很大,渐渐得陈豫川体力不支,跑得越发慢起来。 见状,默默追赶的图基几人,速度又加快几分。 事关生命,即使体力越来越不支,陈豫川也不敢放弃,咬牙坚持着。 风在两耳边刮过,恐惧渐渐被带走,有些人有些事一股脑涌上了心头。 爸爸开着车,带着妈妈和他前往儿童游乐园,为躲避逆行的电动车撞入绿化带。 爸爸当场死亡,妈妈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她的双臂紧紧抱住了他,随后又将他送出车外。 妈妈用最关切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小川,要和爷爷好好活下去哦。” 他感觉到妈妈的身体在变冷,曾经柔软的手臂渐渐僵硬。 彼时只依稀懵懂懂得生与死的他,只能握着妈妈的手臂,呆呆得看着哭着,直到警察叔叔带着爷爷过来。 时间啊,真快! 一晃眼他长大了,爷爷也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昏暗的天空,滂沱的大雨和那个跪坐在爷爷床前,握着他的手无声流泪的自己。 “好好的活下去。” 爷爷,也离开了。 都离开了…… 离开了…… 陈豫川的思绪沉浸在当年,脑子中只剩活下去的执念。 即使双腿越来越沉,每一下呼吸伴随着胸口疼痛,他却继续压榨着身体里的能量,向河流、瀑布方向跑去。 近了,近了!快到河流旁了! 突然,右脚小腿一痛。 陈豫川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惯性让他往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他还想着爬起来继续跑,后背直接中了一脚,在地上翻滚几圈,随即脑袋被人踩在了脚下。 感受到脑袋上的力度,陈豫川不敢乱动。 头上传来海猴子的声音,“大哥,这小子现在看上去挺老实的啊。”说着他的脚压着陈豫川的脑袋左右碾了碾。 陈豫川侧脸被地面的石子刺痛,双手抠住地面,双脚下意识的蹬地,拉扯到右腿伤口,闷哼一声。 宗当上前,拔出他小腿上插着的匕首,闷闷的接了一句,“等会就更老实了。” 原来刚刚是宗当投出匕首,直接刺伤了他。 陈豫川侧着头,看着宗当哈了口气,轻轻擦拭匕首上的灰。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宗当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海猴子见状,不满的说道:“老二,你这是装上瘾了?都没人了,还特么的装好人。” 宗当缓缓将匕首推进鞘,幽幽得说道:“这么年轻就要死了,总要对人家好一点。” 唾了一口,海猴子不说话了。 宗当也不在意,转头看向图基,“大哥,怎么说,还是老样子?” “不要这么血腥,”图基转转手上的扳指,慢悠悠道:“找个容易处理,不容易被发现的法子。计划做到现在,可不能有什么纰漏了。” “等下!”陈豫川大声喊道,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图基老大,如果我猜的不错。刚才你们和赵守诚谈完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我和他们谈完了。现在你们杀了我,不正好让赵守诚他更加戒备。” 图基嘲讽道:“小子,我并不在乎赵守诚怎么想的。你死了,赵守诚只会对我更加惧怕,用心办事。左右这家伙是有退路的,对他来说只要没到绝境,忍耐一下又何妨。而你,一个刚到船上没多久的奴隶,全身上下却细皮嫩肉的,读过书,渴望回到大陆。” 顿了顿,图基继续说道:“你这样的人,眼中有着活下去的执念,还有着良心,甚至可能还有着背景,这三样东西加在一起,就是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最大的不稳定。” 说完挥手示意海猴子,放开压在陈豫川头上的脚。 海猴子放下脚,俯身将陈豫川提起,按着跪下,绞住他的双手。 陈豫川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灰土,一双眼睛却是充满不屈和倔强,深处更是浓浓的欲望—活下去的欲望。 图基走近,捏住陈豫川的下巴,强迫他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图基由衷的赞美道:“就是这样的眼睛,就是这样的眼神,真美啊。” 陈豫川使劲挣了挣,反抗不能,直接低垂下眼皮,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地面。 图基见状,脸上失去了趣味,转身淡淡地道,“利索点处理掉吧,咱们还得赶着回去休息。” 宗当听了,默默拔出匕首,往陈豫川脖子处划去。 谁知这时,陈豫川猛然抬头,趁着海猴子放松警惕,身子撞向宗当方向。 匕首插进了他的右侧肩膀,陈豫川强忍疼痛,动作不减利落,趁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挣开海猴子的束缚,拼尽全力向着前方河水里跑去。 求生意念带起一瞬间爆发,速度超乎想象,转眼之间陈豫川便跑到河边,跳入河中。 就在陈豫川快速向另一边岸上移动时,图基三人也跟着一起跳下河中。 没有了利器投掷,他们只能追逐在中捡起河床中的石子,向陈豫川扔去。 陈豫川丝毫不管扔在自己身上的石头和疼痛感,也不管湍急河流的冲击,加快速度向前。 可惜忙中出错,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他直接被河水冲走了。 见状,图基三人停止追击,在后面默默注视着陈豫川被冲向湍急的瀑布。 他的身体在水中起伏,直接撞上一块凸起的石头。 强烈的撞击,让他的伤口撕裂的更大。 水面上涌出一大股的鲜血,又很快被水冲走,人却是没有再向下滑了。原来是他趁着撞上石块,将匕首插进了石缝中。 陈豫川右手死死握住插在石块上的匕首,身体半拉着在水中飘。 前方20尺外赫然就是笔直下落的悬崖瀑布。 看着湍急的河流,停在河床中间的图基三人快速上岸,在岸边悠然得欣赏苦苦挣扎的陈豫川,脸上一片愉悦之色。 他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右手逐渐失去知觉,脑子眩晕,眼中天翻地覆,只能隐约听到岸边的笑声。 我不是取悦人的小丑! 一股怒火点燃了陈豫川冰冷的躯体。 他开始加大晃动力度。 岸边,海猴子以为他完全支持不住了,拍手、鼓掌、吹口哨,有节奏的伴奏起来。 终于,陈豫川连着匕首一起离开石头被水流冲了下去。但在离瀑布六尺的地方,陈豫川又重新卡在了一块石头上。 在冲击中,陈豫川好似听懂了潮汐的声音,无师自通,利用水流调整角度将自己安放在了这块大石头上。 他沉浸在水中。 海猴子的口哨声却是戛然而止,脸部停在一个滑稽的表情上。 图基和宗当两人也不再悠然,甚至在看到他在调整自身姿势的时候,脸色直接变得难看起来。 陈豫川丝毫不管岸边的一切,小心翼翼保持平衡,并将上衣脱下撕成布条,勒在右肩的伤口处止血。 做完这个转头看了一眼岸边三人,看着他们铁青的脸庞,低头畅快得笑了出来。 暂时脱离险境,陈豫川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自己的 7.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这是一条赤色的小龙。 四尺长,身躯三指宽,头顶两个小小的赤色龙角,尾巴上有着一团红色的龙鬃。 它卷着陈豫川的腰,时不时在游动中转头查看他的情况。 赤龙感受到他已经接近于无的心跳,尾巴一甩,加快了下潜速度。 随着一龙一人往下,水中的光线越来越少,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光芒。 轻车熟路在黑暗中继续游动,过了一会赤龙便拐进了一个洞口。 洞很深,是个隧道。 隧道右侧镶嵌着一排鲛珠,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将整条隧道笼罩上了神秘的氛围。 左侧雕刻着一条龙,龙尾盘旋在门口处。 尾巴往前一点点的延伸出伟岸的身体,身体上每一片的鳞片都隐隐泛着的红光。 随着龙带着昏迷的陈豫川不断的向前游动,墙壁上的龙头出现在视野之中。 整个龙头张大着嘴,咬住出去的洞口。 头上的眼珠给人一种“它正看着你”的错觉,表情威严。 穿过洞口来到一片崭新的天地。 细腻的白沙出现在眼前,连绵不绝向前铺展开来。 清澈的水浮在白沙上方,随着一人一龙的出现荡出一阵阵水波。 抬头没有太阳,但有一片湛蓝的天空,蓝天白沙之间,空旷无边,只有一颗大树生长其中。 树十分的大,枝丫粗壮却没有几片树叶。 赤龙卷着陈豫川离开水面往大树方向飞去,轻轻将他平放于裸露在水上的狰狞树根上,轻轻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胸口,又将尾巴放在了陈豫川的鼻头。 赤龙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随即又用龙爪探了探鼻息。 随机尾巴轻拍龙头,龙身一卷钻入水中,尾巴深入白沙之中搅动。 一个又一个东西随着搅动,被他从白沙底下提溜出来,珊瑚树、夜明珠、广袖大衣…… 终于龙尾卷出了一个葫芦,赤龙灵活的拔开葫嘴,倒出一枚丹药。 丹药直接一骨碌的顺着龙爪滑落,瞬间溶于水中再也不见。 赤龙气得卷着葫芦转了好几个圈,最终停了下来。 赤色的龙眼变得越发红,似是要流下鲜血,却见一小团水随即浮出,停在半空中。 葫芦轻甩,一颗丹药被它甩入水团中溶解。 随即将葫芦封死,扔入白沙之中。 之后,小龙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水团飞到陈豫川的嘴边,让水一点点的进入他的嘴中。 水团越来越小,陈豫川的胸口起伏起来,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最后一滴水被陈豫川喝下后,他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小龙的一瞬间,下意识的侧身想要躲避。 噗通~ 陈豫川摔入水中,狼狈的在水中划了三两下,他发现水不过刚刚及腰,随即站了起来。 赤龙飞到他的面前,围着他转了好几圈,还发出几声短促的龙吟。 看着浮在他面前的赤龙,陈豫川按捺住自己的激动与恐惧,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龙爪,面带虔诚发出感叹,“是龙啊~” 感受着龙鳞的触感,陈豫川收回手,复又狂笑起来。 整个空间回荡着他肆无忌惮的大笑,笑着笑着,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他开始自言自语,一声比一声大,“哈哈哈哈,我活下来了!” 突然又停止自语,郑重的对着小龙道谢,“谢谢你救了我,赤龙。” “不用谢,”一道童声在陈豫川心底响起,“你的气息让我很舒服。” 说着,龙慢慢飞到陈豫川左肩上,下半身卷着他的手臂,龙头搭在他头上的发旋处。 对于龙的这种亲近,陈豫川没有反抗。孱弱的人类和传说中的神话种,他还是分的清的。 努力忽视肩膀上的龙身,陈豫川爬到树根平缓处坐下,轻声发问:“赤龙,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赤龙甩了甩尾巴,用稚嫩的声音说着,“我在树上沉眠,一阵波涛声将我唤醒。追寻着我心底响起的浪涛,我在瀑布中接住了下落的你。” “波涛嘛?”陈豫川开始思考,他的穿越、几次昏迷都在脑海中听到了浪涛声。 这和这条赤龙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它就是自己的穿越的缘由,他和钟山之神又是否有关系。 陈豫川的意识越发沉浸在思考中,手无意识的开始摩擦着龙放在他双膝上的尾巴。 赤龙忍不住的动了一下尾巴。 陈豫川的思考被打断,看着赤龙的样子,尴尬的停止了抚摸,转而问到,“我可以问问你和钟山之神的关系吗?” 龙从陈豫川的身上游了下来,抬起龙头看向他,沉沉的说道:“我是侍俸钟山之神的异兽——赤龙。” 严肃的语气配上稚嫩的声音,一股强烈的反差感,让看着龙头的陈豫川忍不住上扬起嘴角。 他顺着它的语气,故作严肃的问道:“烛龙是什么样的神?” 烛龙在水波的话语中就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祂睁眼白天,闭眼黑夜,掌控着世间万事万物的枯荣。 祂仁慈,祂博爱,世间一切的生命在他眼中都是平等的。 当生命走向终焉,灵魂燃起赤色火焰之时,烛龙会带走他们的遗憾。 而赤龙听到陈豫川的问题,沉默良久说道,“祂是这世间的神。” 仰起龙头,看着伸向天际的漆黑树枝,赤龙又继续说道:“这棵树曾经枝繁叶茂,烛龙栖息在上。后来祂离去了,树一瞬间枯萎,落叶充斥在天地之间。” “烛龙离去了,那岛上的祝福……”陈豫川看着赤龙,恍然大悟道:“所以……现在是你。” 赤龙游下陈豫川的身体,伏在树枝上,语带留恋,“即使神不在乎,可是会有在乎的。所以……” 陈豫川感受到赤龙的情绪,静静坐在它的身边等待了一会,开口道:“我不知道对于神来说,什么才值得铭记。作为人类,我们短命种活在生命的记忆中。只要被一人记住,便是在这世间活着了。” “人类吗?你们是一个很复杂的种族。”赤龙爬下陈豫川的手臂肩膀,盘起尾部,立起身体和他持平,“人越多,欲望越多。我看过你们岛外的历史书籍,上面充斥着血腥、欲望、权力,但是又会出现忠孝情义。” “人类虽然复杂,但天生追求高尚美好。”陈豫川目光看向远方白沙,“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男子救人失去一臂,容貌尽毁,那人和他还素不相识。” 陈豫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因着残疾,他生计困难。有人问他,是否后悔。他说‘现在后悔了’,那人又追问‘那以前呢?’。他回答道:‘以前只想着要救人啊’。” “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很有人类的味道。”赤龙总结道,“人类都是这样的多变的吗?” “大部分是的,人是复杂的。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到外面,一定不要相信人类。”陈豫川轻轻地说道。 赤龙伸出尾巴尖点了点他的眉心问道:“也包括你嘛?” “是的,”陈豫川双手背在身后撑着树干,往后仰,“也包括我。” 陈豫川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这条赤龙在一起的时候,心底下意识的信任着它,不自觉的就将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吗?”赤龙听了陈豫川的话语,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我去了外面,我一定会自己去体验人类世界,自己决定怎么对待人类。就像现在我和你的相处。”< 8.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陈豫川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水泡中能够自由的呼吸,他低头看向赤龙,发现它举着尾巴,学着昨天他讲的挥手姿势,挥着尾巴。 瞬间明白了,也举起手朝着赤龙挥手。 “再见了,初。” 水泡慢慢上升,一人一龙就这么一上一下告别了。 一直飘啊飘啊,水泡融入蓝天之中,整个天空开始泛起阵阵的波纹。 初看着消失在空中的陈豫川,甩甩尾巴,飞回树上的巢穴。 他要开始沉睡褪鳞了。 沉睡前,初有点悲伤,等他褪鳞完成长大出岛,人类应该不在了,短命种…… 另一边 伴随“啵”的一声轻响,水泡穿透蓝天,外面赫然是河水。 陈豫川被包在水泡里,漂在河流中 漂了一会,水泡缓慢的升出水面,向着岸边飘去。 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水泡炸裂开来,陈豫川安稳落地。 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决定沿着前方的小路走走,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些人。 谁料不多一会便看到了城镇,更巧合的是,这镇子是三生镇。 停在镇子外的小树林里,陈豫川思考了一会,决定绕路到城外躲开图基他们,赶回水波他们家。 回到家中,他看到水渔婆婆在院子里整理晾晒草药,赶忙上前帮忙。 婆婆一抬头看到陈豫川回来,慈祥的脸上满是笑意,“小川,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在城里睡了一晚?” 陈豫川经常采药送到镇中药铺后,在镇上留宿一晚,这次水渔婆婆以为昨晚还是老样子。 陈豫川脸色入常,自然接话回道:“是的,我镇子上还没有看够呢,好多我们外面没有的玩意儿。不过,婆婆,药篓子不知落在哪了。” 婆婆听了也只是摆摆手,“药篓子就是竹子编的而已,不值几个钱。” 陈豫川有心向婆婆打听一些情报,便和她提起了上次自己和水波去三生镇,看到赵元朗和鹿灵在一起。 问出了一个问题——岛上的人和外乡人结合真的不会有人反对吗? 婆婆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拢了拢脚下的草药,叹了口气说道:“虽然神灵也欢迎外岛人,但一般大家还是倾向于和从小认识的人家相看,毕竟知根知底。只是鹿灵她父母都不在了。” “没有相识的长辈给介绍吗?”陈豫川追着问道。 “也是有的,只是鹿灵可能受她父亲的影响,比较喜欢安静白面一点的。”婆婆面带回忆的说道。 陈豫川听了,做出恍然大悟的姿态,右手握拳捶手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赵元朗这算是捡便宜啦。” 婆婆站起身往身后的屋子里走,边走边说:“也不能就这样说,小年轻的看对眼了,这也是缘分。岛上对这些还是很看的开的。” “那看来留在岛上也挺好的,比外面的争来争去要好。”陈豫川连忙跟上婆婆,扶住她往屋里走。 “也不能这么说。”婆婆坐了下来,把手往旁边的凳子按了按,示意他也过来坐,“这人那,都是会有一点点的私心的。就像岛上也会为谁家先祭祀神明争吵,只是争归争、说归说,咱们这里还是风气正的。” 水渔婆婆说着,又举起手掌往外挥了挥,“哎呀,这些家长里短的想必你们年轻人也不爱听,咱们换个事儿。你最近得空的话,帮婆婆去送点东西。” “那正好今天得空,没什么事干。”陈豫川笑着说道,“婆婆,要让我去送什么?” “我最近刚晒好一批药材,要送给我多年的好朋友。”水渔婆婆拿出一个药包递给陈豫川,“这个老家伙的医术也不错,你有问题的话也可以去请教请教他”。 原来婆婆的朋友是个已经卸任的老祭祀。卸任后爱上医术,现在经常免费给人看一点小病。 陈豫川自从见过初之后,对岛上与烛龙相关的都更敢兴趣了,特别是祭祀,这种和神关系密切的存在。 按照初的说法,岛外的屏障是烛龙当年离开前设置的,现在大祭等事宜就是他代为和祭祀沟通了。 而且听它的介绍,岛上的祭祀们都会几招基本的法术。 …… 陈豫川绕路去药铺给赵守诚留了个信息,便按照婆婆给的路线往老祭祀家中去。 一路上很顺利,很快就抵达了。 小院子外有几个老人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看到他还微笑的打了声招呼,也不管认不认识。 陈豫川友好的回礼,随后走进院子。 院子里一边种了很多矮小的灌木,另一边是被打理的很好的药田。 门口一张小小的桌子上,放着一些正在晾晒的草药,几个小葫芦挂在撑开的窗户上,随风飘动。 透过窗户缝,陈豫川看到一位老者正坐在窗边,静静得看着书籍。 似乎是感觉到院子里的动静,老者转头看了过来。 隔着窗户两人对视着,陈豫川能看到老者脸上有很多皱纹,每一道都折出了深深的印记,眼中充满慈祥之色。 他放下手中的书籍,靠在了椅背上,举起右手轻轻示意并说道:“进来吧,幸运的小伙子。” 陈豫川点点头,走进房间,恭敬的对着坐在椅子上的老者说道:“钟风祭祀,您好。我是陈豫川,是水渔婆婆让我过来给您送草药的。” 说完,恭恭敬敬的双手将草药包递了出去。 钟风食指点点桌子,示意陈豫川将草药包放到桌子上。 又眯了眯眼睛再一次看向他,开口道:“走进点,小伙子,让我看看你。” 陈豫川闻言,走近几步,屈膝半蹲在钟风面前,微微仰头。 钟风看着陈豫川的动作,眼中慈祥之色更甚。 他伸出枯槁的手摸了摸陈豫川的脸庞,继续说道:“你身上有神的气息。” 陈豫川一惊,下意思的想要开口,钟风却用食指按住他的嘴唇,轻轻的摇头。 看着祭祀这样,陈豫川把想要问的话又收了回去。 钟风看着他略带不解的神情,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串手串。 陈豫川伸出手想要接住手串,哪知祭祀直接直接抓住他的手,将手串套了上去,力气简直不像老年人。 套完拍了拍陈豫川的手背,语气中带着点小得意,说道:“这是涂抹鲛珠粉的手串,在水中有一定的避水作用,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陈豫川想要说些推辞的话,却被钟风轻轻的推了推。 陈豫川站起来,看着已经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摆出送客姿态的老者。 最后对着他鞠了一躬,离开了钟风祭祀的院子。 在回去的路上,陈豫川一直在思考着钟风的话语和举动。 岛上的祭祀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 钟风似乎是一早就知道他见过赤龙,话语中总感觉藏着一半没说。 陈豫川越想越有一点气,心里埋怨着——不愧是终身从事神秘事业的人,信息要说不说的,总喜欢让人猜。 正准备快点赶回水渔婆婆那,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陈豫川定睛一看是赵元朗。 赵元朗板板正正的给他做了个揖,道出来意。 原来是赵守诚想要让他过去一叙。 陈豫川点点头,示意赵元朗带路。 在跟着前面的赵元朗七拐八拐的往前走时,陈豫川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地形的变化,一边脑子开始了飞速思考。 赵守诚这么着急着派人出来请自己,可能是因为图基那边又有了什么大动作。 啧,这么着急。 陈豫川心里暗自告诫自己,此行一定要多加留心、小心。 赵元朗带着陈豫川往城镇方向走,随着进了镇子,四周的人越来越多。 走了一会,赵元朗停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衣服铺子前。 赵元朗回头看了眼陈豫川,带着他就进店了。 一个双目精明,个子瘦小的人走了过来,热情的招呼他们,“来来来,二位可算是到了,可等了久了。”说完便要拉着二人往里走。 赵元朗却虚抬了抬手,礼貌的说道:“店家,我们这是和叔叔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但……,您这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认错,没认错。一个穿着白色长 9.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图基正在路口一个摊子旁,看到远远走来的陈豫川笑着和摊主打了声招呼离开。 他把袖子挽起来,手放在身体两侧,慢悠悠的向着陈豫川走过来。 走的途中,双目一直注视着陈豫川,眼中笑意深长。 大街上人来人往,陈豫川目不斜视,不改速度继续前进。 图基见状,眼中笑意更深。 两人很快接近,图基脚步一顿调转方向,和陈豫川并肩在大街上逛起来。 他在陈豫川耳边淡淡说道:“胆识不错啊,小川。和赵守诚见面谈的怎么样?” 图基这家伙的出现果然不是偶尔,也是,早就知道赵守诚心怀异心,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陈豫川心里想着,嘴上说出的却是:“自然谈的是不错的。你有什么高见?船长。” “高见?也谈不上,只是你能和赵守诚合作,也可以和我们合作啊。”图基就这么淡定的说出来这句话。 周围大街上,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穿梭在各个摊位前,热闹非凡,陈豫川却觉得一瞬世界都安静下来。 他静静停住,转身反问道:“至少我和赵守诚可没有生死之仇。” “话不能那么说,”图基摇摇头,“利益高于一切。” “你的意思是赵守诚有足够高的利益会背叛我……” “长生果。”图基解释道,“赵守诚这家伙得了绝症,已经没几年活头,你猜他为什么这么照顾赵元朗?还不是想着死后有人给他摔盆送终。” 陈豫川听了图基的话,嗤笑一声,“别想着套我的话,摊开牌说。你们想盗取的长生果可没有治疗绝症的能力。” “没有这么简单”,图基示意陈豫川继续走,两人在这条路上来回绕圈。 原来长生果树每年结的果子中都会有一个极品长生果。 普通的果子只能让人服用后身体健康,无病到老。但极品长生果可以让人百病皆消。 而每一年极品长生果都会被祭祀亲自榨汁导入泉水中,与岛上众人共饮。 现在赵守诚就是在计划得到这枚果子。 陈豫川听着图基所说,心里一片咒骂。 赵守诚和他合作引入他的力量,想要让图基被岛民们抓住,破坏计划、获得信任、离开小岛。他的盘算里肯定还有没透露的,图基也是,两个老狐狸。 脸上却还是一片沉思,“如果除了对绝症的治愈,其他功效并没有区别的话,你们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吧?现在却都来找我,想必这果子还有其他的特殊能力。” 图基顿了顿,道:“确实,我们也需要这枚果子,因为传说他能够让一个人返老还童。”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陈豫川声音稍微高了些,“如果它能做到这个,怎么不见本地人为他癫狂?” “因为传说中神不允许,所以这些岛民也不去验证了。真是愚蠢!”图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神怎么会在乎人,若真的会降下惩罚,我现在已经万劫不负了。” 陈豫川听了图基的话,内心越发的警惕起来。 没有敬畏之心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当然,嘴上还是质问道:“怎么?你还想要他的命?” “当然不是,”图基搓了搓自己的扳指,说道,“既然他侄子看上了岛上的姑娘,他们一家自然是留在岛上才会幸福啊。” “我可不觉得,只剩我们两方,你们在船上会饶过我。”陈豫川指了指图基的心口,“毕竟你们人多。” 图基拍拍自己的胸口,笑着说道:“龙骨大船你也参与制造,船上该有的房间都有,而且岛上有人和我们一起离开。他们难道不能算第三方吗?” “一刻钟后,我要去东头的茶楼见一个人。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到看看。”图集没头没尾的丢下一句话,背着手就离开了。 陈豫川留在原地看着图基离开的背影,双手一下子握紧。 他深吸一口气呼出,松开手掌。不管图基下的什么饵,我也不怕上钩。 远远缀在图基身后,陈豫川跟着他走进一家茶楼。 一个小二立刻走过来,指着前方已经坐下的图基说道:“哎呀,客官,那位爷已经给您订好了位子。” 说着,拉住他往图基的另一边坐了。 两人背对而坐,中间被竹编的屏风隔开,泾渭分明。 小二擦擦桌子,麻利的为陈豫川倒了杯水,招呼着说:“您稍待,那位客官说先来后到,等他那场子谈完就来见您。” 陈豫川看着小二离开的背影,喝了一口茶,凉爽感直直往脑门子上冲,就着这股凉气陈豫川强迫自己静心。 在刚刚与图基的心理博弈中,他看似未露下风,其实节奏已经全部被图基掌控。 这时候一声茶杯与茶盖碰撞的声音响起,传来图基淡淡的“人来了”。 陈豫川听到声音,下意识的低头又喝了口茶。 “图基老大,您今天约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后面出现的是赵守诚的声音! 图基约的是赵守诚,现在却留着我在旁边偷听。 陈豫川感觉事态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不自觉的挺直背部,举起茶杯继续喝起来。 旁边的图基已经开始话题,开头便是直接让赵守诚把陈豫川除掉。 赵守诚可能也是没想到图基这次谈话的目的是这个,愣了一会才道:“老大,怎么突然间要把这小子做了。” “我怀疑这小子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和这小子遇上,我俩聊了几句。”这时候话停了,传来图基的喝茶声,既而又是茶杯放下的声音,之后他的声音才继续传来,“感觉这小子话里话外在暗示着什么。” 赵守诚小心奉承着说,“图基老大,这小子说了什么?属下看看他准憋着坏?” “我什么时候还需要你给参谋了,”图基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小子身上早就有我让你给布下的慢性毒药,你找个时间把毒素引爆就行了。人一死也不用想太多。” 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又传过来,伴随图基叮嘱赵守诚计划的细 10.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大祭期间的祭祀舞,是岛上众人献给衔烛之龙的礼物。 水渔婆婆脸上继续保持对神的崇敬,右手捂着心口,向着太阳方向抬头望去。 陈豫川明白这就是他想要的机会。 看着婆婆的动作,陈豫川认地回答道:“愿意。” 他开始跟着水波学习祭祀舞。因为这个,龙骨船那边也不再去。 学习期间,许是有了图基的命令,赵守诚时不时让赵元朗过来。他也不避开人了,明目张胆的和陈豫川见面聊天。 也多亏他来的勤快,陈豫川对图基他们这段时间的动静也清楚。 最近大匠作在图基的劝说下,已经加快龙骨船的制作。 同时借口大祭的事情,制造队伍里的岛内村民们已经被支开。 这边图基频繁派他手下的一些人过来见他。 另一边,赵守诚虽然一直有派赵元朗过来,但是关于合作的事情却提得不多了。 有几次提及,感觉也都是在安他的心,保证他不起疑。 今天赵元朗又来见他。 路上,天清气朗。 赵元朗却脸色不佳,见着陈豫川先闷闷得打了声招呼,就直接递来一张折着的纸条。 陈豫川挑挑眉,接过并摊开,纸上—— “图基动作越来越大,也越发不信任我。看着他现在的动向,我估计他的计划提前了。” 看到这,陈豫川抬头深深看了眼赵元朗,低下头又继续, “我现在想着,我们计划也应提前。小川,你找机会出面告发他们一伙人,后续我会为你助拳。具体操作事宜,元朗会和你说。” “赵守诚。” 看完信件,陈豫川重新抬头,似笑非笑得对赵元朗说道:“赵兄,你觉得你叔叔的计划怎么样?说实话,我真怕他出卖我。” 赵元朗的脸有点红,嘴巴要张不张得好一会,最后把手往怀里掏了掏,掏出红、白色的两个小药瓶。 他拔开其中一个红色的药瓶,倒出其中一粒丹丸吞下。随后一股脑的将两个药瓶往陈豫川手上递,生怕他不收。 直到陈豫川举起这两个药瓶观察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抹掉额头上的汗珠,赵元朗坚定的说道:“小川,这是一瓶毒药和一瓶解药,刚刚我服下的那瓶就是毒药。” 陈豫川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听着。 “你的身上有叔叔下的慢性毒药。” 抬头看了一眼陈豫川的脸色,赵元朗深吸一口气,定神继续说道: “这是图基让我叔叔下的,整个船上的人都被他以这种方式掌控着。刚刚我递给你的白色瓶子就是解药,里面只有一颗丹丸。” “本来叔叔让我直接告诉你——你中毒并且解药在我们手里的消息,但是以我这些天和你相处时了解到的,你知道后可能就不会再信任我们了,所以我没按照叔叔的吩咐自己吃下解药。” 赵元朗越说越快,整个人的双手不自觉得举起握住,在空中挥动。 “现在唯一的解药和毒药都在你手上,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和保障!” “你可以信任……我们吗?” “叔叔让你先去告发也是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岛上想要离开的人比想象的要多。” “现在,他们都加入了图基的计划,我们的力量已经不够。” “……而且图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赵元朗神情越发激动,唾沫从口中喷出。每说一句前进一步,越发逼近眼前人。 陈豫川却是不慌不忙,将两瓶药一一打开确认后,开口道,“赵兄,你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但,这个答复……事关性命,我需再考虑一番。不过你放心,最迟明晚便可给你答复。” 赵元朗得到确定的回复时间,忧心匆匆得离开水渔婆婆家中,具体的执行计划也忘记提了。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陈豫川在院中踱步。 他左手背在身后,食指和中指不停摩擦,右手中握着药瓶,药香似乎不断往他鼻尖钻。身后,天上的白云悠悠,散漫飘着。 不知过了几刻钟,水波的身影出现,正往院子里走来。 他看到陈豫川忍不住开口分享道:“小川哥,路上又遇到赵大哥了,本来想让他过来吃饭的,可惜他有事,只能下次了。” 听到水波的话,陈豫川随口接道:“他叔腰疼的毛病又犯了,过来问我这边有什么草药可以治。还给了我一些以前配的药,想托婆婆和你看下。” “哎呀,外岛人就是容易生病,”水波说着,接过陈豫川递过来的解药瓶子,倒出一粒解药闻了闻,“唔~,这个药丸怎么感觉都是些排毒养神、固本培元的药,有点不对症啊。你们外边的医师真不靠谱。” “毕竟外边多找游方郎中,医术不能保证。”陈豫川自然地接回水波递过来的药瓶。 “虽然我医术还不是特别纯熟,但我知道婆婆以前收藏过相关药方,等我去找出来。” 说完,水波就跑进屋找药方了,独留陈豫川一个人站在原地。 排毒养神、固本培元……吗? 陈豫川想着,决定先答应赵守诚的要求,之后…… 吵吵闹闹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人呢!人呢?!” 话音刚落,五个拿着绳子的岛民冲到陈豫川面前,上下打量一会问道:“你就是阿川吧?!” 陈豫川点点头。 看到他点头,几人举起绳子就往陈豫川身上套。 陈豫川急忙后退,不解的问道:“几位大哥,我这是犯什么事?” “长生果被盗了,你被告发有盗窃的嫌疑。”人群中走出领头的男人,他右耳到右嘴角有着一道疤,头发散漫的披着,脖子上话挂着一串穿了石头的项链。 他上前几步,示意周围要绑陈豫川的人退后。 自己一个人拿着绳子站在陈豫川面前,继续说道:“现在也只是怀疑,绑你过去也是岛上的规矩,希望你能理解。” 说完,他站定,就这么看着陈豫川。 陈豫川盯着男人的眼睛许久,最后身子一转,把手负在身后,表示配合。 绳子一圈一圈绑在他身上,勒的有点疼。绑好后,更是身子僵硬,除了双腿其他地方都无法大幅度转动。 陈豫川压抑着不适,跟在男人的身后往外走去。 水波早就听到动静跑出来了,似是碍于这五人的身份一直没说话,见陈豫川要被他们带走了,急得抓住他的袖子想要挽留。 陈豫川转头对着他摇摇头。 见状,水波咬咬牙,小跑着跟在他们这群人的身后。 同时抬头着急地对领头男人说道:“钟秦哥,小川哥这几天都在我们家学祭祀舞,怎么会去盗长生果呢?” 说着,水波还忍不住跑到他面前跳了几下。 看着水波上蹿下跳吸引他注意力的模样,钟秦无奈得叹了口气,“不要着急,水波。岛主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只要证明了不是他,自然就会把他放回来。” 水波看着钟秦严肃的脸,也知道事情不容回转,跟着一群人往岛中去了。 一路上,也不管队伍里的人脸色如何怪异,水波一股脑的和陈豫川介绍了要去的地方和情况。 11.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图基的笑容持续了很久,直到几人被拉到陈豫川旁边站好。 他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开始给周围还在解绑的青壮们说好话。 他旁边宗当还是那个样子,木着一张脸不说话。海猴子这时候也不说了跟着宗当呆呆的站在那。 另一边,赵守诚双手各拍着赵元朗和鹿灵的肩膀,表情意外得平静。赵元朗则是握住鹿灵的手,低声安慰。 “咳咳咳”,岛主又咳嗽几声,解绳子的青壮们很快退到两边。 见人都站好,岛主拍拍手,在场的人都看向他。 “人齐了,咱们也可以正式开始议事了,在这之前我把事情先说一遍。 ” 长生果在一天前发现被盗,发现的人是当时大祭司派遣过去例行检查的资深祭祀严成。 发现长生果被盗的一瞬间,严成立马通知了大祭司。 得到消息后,大祭司直接将整个祭祀所的祭祀都被盘查了一遍。 之后更是将全体祭祀集合到长生树下祷告,通过长生树引动神的力量对祭祀的心灵进行洗礼仪式,想借此找出有心灵漏洞的人。 可惜,搜查无果。 最后是已经卸任的老祭祀出马,在昏迷之前传出占卜结果——盗窃者与信仰不忠的人有关。 大祭司直接根据占卜开始调查。 首当其冲的便是陈豫川他们这一群来到岛上不久,渴望在大祭结束后离开钟山岛的外乡人。 调查中发现他们那一群人,除了赵元朗那天去给鹿灵准备礼物被人在街上看到,图基他们几个都在酒楼里喝酒,无人能证明。 原来,大船在长生果失窃那天竣工。 图基他们说要报答两位大匠作,同时庆祝一下大船竣工。 便由图基做东,一群人进酒楼里喝酒聚餐。 据小二所说,他们一群人做了两桌吃饭,一直吃到天黑。 好几个人都是醉得昏昏沉沉,不知道东南西北。 最后实在没法,图基又在酒楼开了几间房,给醉死过去的人们又灌下醒酒汤,直接安置在酒楼过夜。 第二天议事堂和祭祀所的人上门逮人的时候,好几个人还醉的人事不知,摇都摇不醒。 后续审问的时候,都说自己是喝醉了酒,一晚上都待在酒楼,更别说还有两个大匠作作证。 因为没有证据议事堂没法子,只能先按照一般情况绑在议事堂后院子里。 结果在那个时候,图基开口表明——不能只搜捕他们,还有陈豫川,最近都没看到他过来的,都说在练习什么祭祀舞蹈。 更重要的是,海猴子在图基开始嚷嚷起来,什么不只是他们最近的这一批外岛人,什么难道那些上一批来的留下来的人中没有想要离开的外岛人。 这也是为什么陈豫川到了之后,会看到这么多人在议事堂的原因。 这件事情打破了岛上一直以来,外来人和岛上土著融洽关系的面具伪装,直接把问题全部撕扯开来。 ——外岛人 即使再怎么融入到岛内,还是有着亲疏内外之分。 就比如现在,岛主和大祭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外岛人和其三代血亲之内担任的。 现在这件事情不仅是冒犯神,破坏祖宗规矩。 更重要的是破坏岛内的和谐稳定! 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岛主在上面讲述着大概的事情经过,陈豫川边分析着情况。 扫视一圈,周围老人们的神情都不是特别的友好,几个站着的青壮年也是多有愤怒。 陈豫川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岛主为弥合岛内分裂的两股势力,很有可能会拿他先开刀。 目前图基等人都有证人,而他……那天水渔婆婆早早的就出门了,水波也因为要去采药也不在家。 他没有可以证明自己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果然,如陈豫川所想,岛主说完便开口问起他话来。 “陈豫川,大概事情你已经有了解了。那么事发当天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回岛主的话,我当时是在水渔婆婆家练习祭祀舞蹈。”陈豫川抱拳对着岛主微微鞠躬,回答道。 岛主听到陈豫川的回答很平静,反倒是坐在左右下手第一排的两位老人,脸上满是震惊。 听着想起来的嘈杂之声,陈豫川面不改色。 “如果大家要问我为什么能学祭祀舞,那是因为我得到了神的祝福。” 当陈豫川说完,在场所有坐在岛主下方的老人都站了起来。 一位胡子快拖到地上的老者,三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搭住他的肩,大声问道:“你是怎么得到祝福的?!!” 其他几位没有上前的,也是脸颊脖子红,双拳握紧的姿态。 陈豫川轻柔的拨开老人的手,慢悠悠从胸口处掏出漆夜。 林老太见了,直接冷哼一声,坐回凳子,一敲手杖,厉声说道:“怎么?区区被祝福的武器,就能证明你的清白。岛上可不知多少被神祝福过的东西。” “林长老,我当然不是这么想的。”陈豫川拔出匕首,从容的说道“只是,这把匕首是我和水波衔烛节时在三生镇的小摊上买的。这么短的时间,总不可能是这把匕首他自己变成祝福匕首吧。” “而且,我确实在那不久后见到了侍奉烛龙的异兽,从他那得到了神的祝福。” 陈豫川详细描述着自己看到的。 随着故事的讲诉,长老中一半多的人眉角渐渐放松,坐回椅子。 更有的直接慈爱祥和的看着陈豫川,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让他忍不住心里咂舌。 察觉到大家的态度开始松动,陈豫川又说起自己祭祀舞蹈的熟练度。 “一整套的舞蹈流程我已全部熟练,并且能够完全跳下来,神也不会接受不忠之人跳祭祀舞吧……” 拖长了调子,陈豫川真诚的看向几位老者。 “而且,我除了赵元朗,一直是和其他岛外人保持距离的。于情于理,我一人也不可能去盗窃。” 一边,图基等人有大匠作的担保,他们几人早上划拳喝酒,一起睡在同一个房间。 另一边陈豫川获得神祝福过的匕首。 旁听的好几位长老的脸上都露出纠结之色。 林长老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还是多查查酒楼那群人吧。有些人有人作证,有些可是不知道半夜是睡在床上还是跑出去干什么腌臜事了。”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敲敲拐杖,跛脚老人提议,“各说各的有理。等会祭祀来了,先把这小子测测。省得老祭祀昏迷,只有水渔一家之言。” “金老头,你说得很对。” 一道声音传来,大祭司赶到。 岛主赶忙迎上去,伸手想要扶住他,但被大祭司挥手拒绝。 他满头白发,但脸庞红润,腿脚利索,也没拄着拐杖,快速走到众人面前,锐利的眼神不断打量着陈豫川他们。 最后冷哼一声,“凡事都要讲究个一二三四,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行事。” 说完拉着陈豫川的手说道:“小子,看着我。” 陈豫川看向大祭司,发现他的瞳孔泛着淡淡的红光,隐隐化作竖瞳,声音变得沙哑,“你是否参与 12.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乱了,乱了! 陈豫川摔倒后,挤在一起的人群并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往前涌去。 所有人拼命的向前挤,抬脚就往他身上踩去。 “别往前挤了,停下。” 大匠作铁柱不停得喊叫示意,但没人理会。 他只能直接往人群里冲,强行把陈豫川拉出来。 陈豫川喘着粗气,头发凌乱,手肘、大腿、肚子等地方都是脚印。 他借着铁柱的力气站直,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人满屋在乎的神情。垂下眼,也不说话,点着脚尖往赵元朗方向靠了靠。 铁柱对着人群呵斥道:“挤什么挤,站好,一个个来!” “你,”指着站在一旁的赵元朗,铁柱的手段强硬起来,“和他一起。”将陈豫川两人推进一艘龙骨船。 速度之快,两人来不及反应,直接踉跄着跌入船中。 队伍变得有序,很快所有外岛人都上了龙骨船。 奇怪的是,龙骨船们飘在海上,互相之间缀在一起。 海风吹来,随浪翻涌彼此之间距离却丝毫不变。 祭祀们的吟唱声越来越大,盖过沿岸村民们的声音,甚至于海浪声。 渐渐,海天之间只余下祭语声,海浪随着祭语有节奏的波动起来,诡异的是每一艘的龙骨船都在浪尖处摇动。 船上,陈豫川呆坐着,眼中映满海上诡异场景。 图基和赵守诚两人的脸上却是轻松的很,甚至于,此刻图基的嘴角还有着一摸微笑。 不知飘荡多久,海面已无风。 祭祀们停止祷告,表情一片虔诚,统一用小刀割开指尖,挤出血珠,抛入半空中。 明明只是些小小的血珠,海水却渐渐被染成血红色。 血水、白沙、绿叶船,再加上大祭司奇怪的祭舞,和垂下一片片金光的太阳。 大部分的龙骨船开始缓缓下沉,船员们的脸色变了,一个个表情惊慌,向岸上呼救。 更甚者,跳下船的直接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直接沉入水底。 岸上祭祀冷漠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沉入水中,大祭司高呼:“说谎者,神已判决!神已判决!神!已判决!” 岛民们恐惧、狂热,站在岸上围观着,随着大祭司话音落下,右手放于胸口,仰头看向远处海平线上的太阳。 突然,岸上哗然。 图基不知何时解开了绳子,张开手臂对着岸上挥舞着。 看着他挥舞的双手,岸上一些祷告的村民开始交头接耳。 有半大孩童拽着爹娘的袖子,喊着:“血、血……” 图基胸口冒出刃尖,流出血液,挥舞的双手也停止了,整个人倒向身后的半撑着他的赵守诚身上。 龙骨小船上,赵守诚拖着图基的身体,手在他的后心又转了几圈,拔出一把匕首。 无视周围惊呼、怒吼,随后将图基的身体扔在地上,赵守诚双手在他的胸口翻找一阵,取出包香囊踹入袖中。 继而整个人对着岸边憨厚的笑着,嘴里大声呼喊:“计划照旧,计划照旧!” 在岸上众人不解的时候,岛主一声怒吼响起:“其叶,你在干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大匠作其叶溜到了岛主身边,一把奇怪的针尖似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一连环的变化,让场面彻底疯狂。 岛民有的带着孩子跑走,有的握住武器就要攻上来,还有得与其叶的族人拉开距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 除了大祭司,所有祭司们却全部还在继续念着祭语,表情木然,眼神空洞,甚至于身体也随着语调起伏。 “其叶,岛上有什么不好,你要跟着外岛人盗窃神的祭品?” 其叶一手拿着武器抵着岛主脖子,一遍带着他往海滩方向走,“我不是背叛,我只是还想再去看一次外面的世界!” 听到其叶这样说,大祭祀更为气愤。 “其叶,你竟然私自离岛,窥探外面的世界!” “我只是不想再困在这个小岛,做一只井底之蛙了。” 其叶看到大祭司暴跳如雷的样子,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十年、百年、千年,这个小岛就像是一滩死水,没有改变,岛上的人永远都是这样没有方向的活着。” 唰~ 大祭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其叶丢去一个水球。 嚓! 水球在离其叶一尺距离,轰然炸开,就像撞到一杜无形之墙,水珠顺着墙缓缓滑落。 “风术!”大祭祀脸色再次大变,四处看了看,手掐诀强行提前结束海上之盟。 随即吩咐所有清醒过来的祭祀,在其身前结祷告手势,不可藏匿于后。 大祭司吩咐完,继续往其叶方向攻击。 不出所料,水球再次被挡下,但大祭司却阴沉起脸,转头看向身侧:“我没想到会是你,严成。” 严成,神殿中资深祭祀,从小就在祭祀所学习,也是大祭司看中的三位继承人中术法学的最好的一位。 大祭司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掐诀的手指微微的抽动。 严成没有任何的否认,丝毫不在意周围惊讶的目光,大步走出祭祀队伍,大声说道:“师父,我只是不甘心就在这岛上。” “老祭祀将祭祀的位置传给您,您做完传给我们,一代又一代。我们这一身本领,难道就要用来终身侍奉神明,处理岛上鸡毛蒜皮的琐事吗?” 说罢,五体投地,行跪拜大礼,头颅久久不曾抬起来。 祭祀队伍中,一男一女表情复杂的看着钟衡。 大祭司的手举起,又放下,又举起手来,表情也一直变换着。 周围的村民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对峙着的师徒两人。 岸上气氛凝固,僵持着。 海上却是有着别样的杀机。 图基死后,宗当和海猴子也用巧劲解开手上绳索,海猴子更是面目狰狞,想要跳下龙骨船游到赵守诚那边。 只是龙骨船虽然简陋,却如同监牢一般,禁锢着每一个想要下船的船上人。 赵守诚看着船上的两兄弟,脸上还是挂着憨厚的笑容,配合着一船的血液,让人悚然。 赵元朗和陈豫川在一条船上,当图基被赵守诚杀害的时候,他的位置正好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一只手拉着陈豫川的袖子,一遍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看着赵元朗失神的样子,陈豫川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袖子。 远方,海猴子正当着赵守诚的视线,指着赵元朗作抹脖子姿势。 看到陈豫川眼神过来,他的动作幅度更大了,更是在海上大喊大叫起来:“小川,杀了他,我们兄弟二人一定百倍报答你!” 赵守诚憨厚的笑容一下消失从脸上消失干净,按着船延手划水,想将船推到赵元朗旁边。 一艘大船破水而出,掀起的浪涛让还剩在水面上的龙骨船都侧翻了,还活着的人全部落入海中,绝望出现在一张张脸上。 大 13.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零零散散的龙骨小船载着祭祀们往大船方向驶来。 其叶见状,大步往回跑,一把将还在运功疗伤的严成拉起,返身就跑。 两人在前,后面一群人划船追赶。 严成头晕目眩,强忍着使用风术,让其叶的跑速又加快了几分。 船上一些岛民都动了起来,有几个人直接跳下船来,帮着其叶将严成往船上运。 大船上留着的两个祭祀,更是用出了风术,拼命将龙骨小船往另一方向吹。 岸上的大祭祀见小船无法靠近,吩咐了一下,从留在岛上的祭祀中选了几位,让他们踩水前往前方助阵。 一看岸上的祭祀下场,船上的人更着急了,又跳下几个不会术法的,帮着严成上去。 情况紧急,严成推了推正在绳梯上往上爬的其叶,让他扶正一下他的身子,对着龙骨小船方向放出一片火海。 火海成功阻隔追赶人前进的脚步,严成却是喷出大量的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鹿灵就在船头接应,拿出伤药给他服下,示意其叶这群人跟着往船舱里走,准备更进一步的治疗。 其他村民见领头的两人都走了,也没管陈豫川他们直接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毕竟这艘经过特殊处理的龙骨大船航行,还是需要他们岛上人操控。 随着村民一个个离开,甲板只剩下陈豫川他们这些外岛人,气氛变得肃杀起来。 赵守诚把赵元朗往身后带了带,警惕得看向宗当他们。 宗当他们却没有什么表态,反而一板一眼的在为图基处理遗容。 冲突没有像想象中一样爆发,陈豫川更加紧张。 他缓缓往后退去,想离开这个还没有开始的战场,却被赵守诚叫住,“小川啊,准备去哪里?” 海猴子站起来,他周围围着的人见状,都往前压了几步,一群人全部看向陈豫川。 赵守诚那一方除了他和赵元朗以外,也是往前压了几步,整个局势一触即发。 “哈哈哈哈哈~”赵守诚突然之间大笑,指着宗当他们说道,“现在图基已死,你们还要听他们两个的吗?难道指望他俩将寥寥数个长生果和你们平分?” 人群中,有几个人的脸色变了。 宗当压住想要说话的海猴子,淡定的说道:“照你这么说,你这个残缺之人更不可能将果子分给他人。须知断肢重生、治愈绝症可是要服用一整个极品果子才有效!而我们那时说好的可不是平分,而是化入水□□饮。” “哼,一个太监。”海猴子冷声补充道,“带个假胡子以为自己是真男人了。” 说完,还望了一眼赵守诚下方,表情鄙夷的努了努嘴。 他说完,身边几个人就笑了出来,神色中带出一丝的不屑和鄙视。 连赵守诚那一方也有几人神色有一瞬间的不对,不过很快都调整好了。 赵守诚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很快压了下来,只是话语中还带着几丝愤怒之情,“图基和其叶大匠作有过约定,除盗得的极品长生果,其他分别按照出力的多少平分。后续事情结束,图基应该从大匠作那拿到了4颗长生果。不出所料的话,现在就只剩下3颗了吧。” 说完,赵守诚撺掇着补充道:“怎么?不敢拿出来自证清白。” 所有的船员这时候都看向了宗当和海猴子二人,有几个甚至出声声讨,宗当拿出3颗长寿果,说道:“现在确实只剩下3颗………” 哗~,话还没说完,周围的人一下子就吵了起来,想要向他讨个说法,宗当伸出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不要急,还有一颗不在我们这,而在……” 宗当将长生果收起,手指一转点向赵守诚,“他身上!” 面对众人,赵守诚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随后恍然大悟般的击掌,“你这个嫁祸未免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和其叶做交涉的一直都是图基,我又怎么能越过他去分得长生果。” 宗当闻言抬起手指虚空点了点赵元朗,“他可是有个好相好。” 赵守诚嗤笑一声,“宗当,怎么灵儿只是个见习祭祀,你难道要说她当着其叶的面偷偷昧下一个长生果。看来解释不了,只能转移话题了。” 宗当还想在说些什么,海猴子直接抢着说出:“你们可别忘了,岛上人怎么看我们岛外人的。” 两方就这么一直语言拉扯着,其他的船员就这被他们语言诱导着,停在原地。 突然,宗当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猴子,去取水来。” “我们二人现在就与众兄弟一起分享长生。” 说着,取出了一个长生果来。 天平在此刻倾斜,赵守诚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手臂粗壮,上有疤痕的大汉跳了出来,“二当家的,一颗怎么够,你只要立刻将手上的三颗果子化水,给大伙儿分了,我老蛇肯定是跟定你的。” “是啊,是啊,二当家的。” 老蛇说完,一堆人附和,甚至赵守诚一方也有人意动。 宗当这时候倒是无所顾忌了,既然赵守诚不承认,这长生果只有我身上有。你们这时候不归顺,难道还指望打赢我们兄弟二人。 最后剩下的许多船员还是向着宗当他们方向走去了。 “不要忘了,你们身上的毒,图基已死只有我能配置解药了。” 一句话扭转局势,宗当和海猴子重新变成势弱的一方! 就在陈豫川以为一切皆成定局的时候,船员全部瘫软地,整个人抽搐着。 赵守诚看着倒在地上,面容疼的扭曲的赵元朗,又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宗当和海猴子,还有什么不懂的。 海猴子看着这些倒地的人,双手抱胸冷笑着说道:“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下场。赵守诚,你百毒不侵,你侄子可不是。” 陈豫川的全身也开始疼痛,浑身发冷,血液好似在身体里凝固,嘴中发苦,浑身发冷无力,倒地不起。 心中懊恼不已,走的还是太慢了。恍惚间,似乎有蓝色的光芒在眼前闪过,身上疼痛一轻。 另一边赵元朗倒在地上,看着半抱着自己的叔叔,哆嗦着想要张口说些什么,谁知一张嘴血水不断从他嘴中流出。 赵守诚面露痛楚,伸手从他包袱中掏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正是一个长生果。 看到长生果,宗当和海猴子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只可惜很快果子便被喂入赵元朗口中。 长生果入口即化,赵元朗很快停止抽搐,面色变得红润。 14. 第一次穿越(古代线) [] 就在甲板上的人都死了时候,严成感受了生命的流逝,冷哼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其叶抬起头,“严成,怎么了?” “不过是那群外岛人自相残杀死的没几个了。”严成不屑道,“这些外岛人果然有猫腻。” 鹿灵听了他的话,手上一下子就失去方寸,扯到严成的伤口。 严成猛吸一口气,埋怨道:“放心,你的小情郎没事。” 鹿灵红了脸,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只是速度更快上了几分。 其叶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招呼着自己的孙子去煎药,同时叮嘱到他,避着点陈豫川他们,没事不要在一起。 孙子点头往药房方向走去。 …… 另一边,看着死不瞑目的一群船员,海猴子拍拍脑袋,“算了,好歹兄弟一场”,开始给他们合眼。 宗当却是直接提脚向着陈豫川的方向走去,陈豫川忍不住起身向后退。 “哦~果然,”宗当看着陈豫川站起来时,便停下了脚步,“嗤,那鲛人死前还有空管闲事。。” 陈豫川闻言恍然,原来不是没注意到,只是当时局势不想管他这么一个小虾米罢了。 “别管他,过来。”赵守诚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他的身后赵元朗也在向着他招手。 “你真的要过去,刚刚这家伙可是毒死了一群人。”宗当慢悠悠的补充道。 现在甲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陈豫川的身上,他全身绷紧,被海风吹的半干的衣服再一次浸湿。 宗当、赵守诚,这两个人都不值得信任,他…… “叮~”还不待陈豫川想清楚,一根长针插到陈豫川脚下。 宗当射、出长针头后,反手抛出一枚长生果,丢给陈豫川。 “给,合作基础。”宗当说完,便静静看向赵守诚。 陈豫川接下,反问道:“合作?” “我向来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宗当看着陈豫川怀里的长生果,继续说道:“既然你有神的庇护,那些岛民也信这个,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合作?长生果只是我的诚意,随你处置。即使你现在服用,你也可以不站在我们这边。” 看着果子,陈豫川一口将它吞下,入口浑身疲惫一扫而光,幽幽叹了口气:“真是好魄力啊,不愧是二当家。” “所以,你的选择?”宗当没有理会夸奖,直接问道。 “我现在,给不了你答复。你这手段确实让我高看了。但……” 陈豫川不再犹豫,直接将想法道出,“现在不管对哪一方来说,我都是中立的。赵守诚嘛,现在看看可能也很危险。你们嘛,毕竟和我有仇的是图基,而他已经死了。” “仇恨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赵守诚抢着说道,“……” “赵管事,可你现在也不太值得我信任啊。”指了指一地的尸体,陈豫川又说,“现在这群岛民看着是图基拉过来的,但是现在他们天然偏向你啊,毕竟你的侄媳妇可不是个摆设啊。” “更别说现在你手头的长生果给了你侄子,我可不相信作为太监的你会忍不住断肢重生的诱惑啊,不患寡而不均哪。” 场面一下子的就僵持住了。 陈豫川说完就像离开甲板这个修罗场,但是宗当和赵守诚已经堵住他离去的路。 看着两人四似笑非笑的脸庞,陈豫川心底一片发寒。 突然,海猴子出现在赵守城的身后,一把锋利的开刃小刀捅向赵守诚的心脏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海猴子感叹道。 谁知“当”的一声,小刀刺破衣服之后,再也不得寸进。 赵守诚乘机往后退去。 海猴子还想追击,却见他赵守诚头也不会的往后跑去。 宗当叫住海猴子“别追了,三弟。前方有毒。” 同时掐着赵元朗的脖子把他往这边拖行,"没想到你还准备了护心镜。" 赵守诚转身看到侄子不在就感到不妙了,原来在海猴子攻击的那几息时间,宗当已经挟持了赵元朗。 看着赵元朗通红的脸庞,赵守诚也是急得脸色通红。 最后举起双手,对着宗当那边大喊:“放下他,放下他!”边说,还边往那边走。 陈豫川则是头也不回的往船舱跑。 一个浪头打过来,船一瞬间剧烈的左右晃动。 赵元朗乘机撞开宗当的手,转向赵守诚跑去。 宗当晃荡了一下身子,站稳,看着几步远的赵元朗,露出笑容,直接一个飞刀向着他脖子方向杀去。 这时候一道袖箭飞来,将飞刀打开。 赵守诚此时已经离赵元朗几步路了,猛然加速往前拉住赵元朗,同时向宗当扔出一把迷烟。 宗当扶着头,狠狠左右摇头,似是要将迷药的效果甩去。 但赵守诚更快,往前撞去,将本就站在船沿处的宗当撞下船。 生死攸关之际,宗当一把手抓住还未来得及收手的赵守诚,赵守诚被带的撞在船沿上,同时整个人半悬在船内外。 “叔父!” 赵元朗大叫一声,疯狂得往赵守诚方向跑,伸着手想要抓住他。 就在赵元朗过来的时候,海猴子一个伸腿将他绊倒在地。 这时候宗当落在船外的身体掀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狠狠把赵守诚往下一拉,同时接着这个作用力,翻身跳上船。 赵守诚则跌出船外。 就在尘埃落定之际,一个飞爪带着一个绳圈射了上来,绳圈套住宗当,飞爪钉在他的肉里。 强大的惯性让宗当狠狠撞在围栏上。 “噗”,宗当面色一白,突出大口的血液。 船下传出大笑。 绳圈是个活结,在惯性力的作用下越套越紧,已经勒的宗当的腿部开始变形。 他无奈抵着栏杆,抽出的暗器小刀,却根本没有办法将这个绳索割断。 宗当脸色一变,知道这是特殊材质的绳索,一般的武器根本无法将之斩断。 于是伸出手将挂起的赵守诚拉起一点。 手上的力气缓和了腿部拉扯的压力,宗当脸色稍微好了些。 他能清晰的感知道自己的体力在不断的流逝,内伤和迷药让他的意识也开始不清楚。 他放下拉绳的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枚长生果直接吃下去。 这一边事情发生的同时,另一边也是意外频发。 陈豫川摔倒,赵元朗摔倒。 海猴子想像原来一样,抓住赵元朗威胁赵守诚。 谁知这会背后,又是一冷箭射出。 海猴子直接一个翻身躲过偷袭。 鹿灵赶到! 她的头发被海风吹的乱飞,喘着粗去,举着装有袖箭的左手狠狠对着海猴子。 一遍盯着海猴子,一边喊着:“阿朗,往我这边来!” 赵元朗看看鹿灵,又看看宗当,“灵儿,叔父……” “阿朗,你先过来!”鹿灵厉声打断赵元朗说话,原本柔美安静的面容上有着说不出的肃杀。 赵元朗一时间被吼得愣住,下意识起身开始往鹿灵方向跑。 海猴子见状眉头一皱,宗当的情况已经不太好了,面色发白,气息虚浮。 为了更快的解决这边的战斗,帮助宗当,海猴子直接使出全力。 他速度无比的快,很快就来到赵元朗身后。 只可惜伸手的瞬间,他察觉到一堵风墙阻挡了再前进的可能性。 海猴子神色不变,速度也不变,丝滑的一个转圈,从背后直接抓住了鹿灵。 鹿灵的左手一直用袖箭对着海猴子,右手施法保护赵元朗,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 海猴子袭来的那一刻,只能匆忙射箭。 看到鹿灵被抓,赵元朗直接蒙住,随后失去理智,大叫着冲向海猴子。 “啊啊啊,放开她……” 海猴子抓起鹿灵的左手,射出袖箭。 袖箭准确的钉在了赵元朗的大腿上,赵元朗踉跄一下,忍着痛继续往这边冲了过来。 海猴子看着还剩下的一个袖箭,直接将最后一枚袖箭朝着赵元朗的另一条腿的膝盖处射去。 赵元朗直接整个人跪在地上,再也无法前进。 海猴子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冷着一张脸,看着像是宗当。 他抬起手将陆灵的右手直接脱臼,抓住她的左手手腕拉着就往赵元朗方向拖去。 走进赵元朗后又他将右手折断,抓起他的左手拖 15. 现代线 [] 耳边又响起一阵起落涨潮声,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要将已经昏迷的陈豫川震醒。 突然声音一顿,一道清晰的鱼跃水溅之声在他脑中炸开。 陈豫川猛然睁开双眼,发现他正侧躺在山神神像前。一骨碌爬起,惊疑不定得看向神像,又看向身前的香炉。 香炉上,香还是刚点燃的样子,一丝香灰也未有。 忽又想起什么似,急切得扯开衣领,心口处是平滑的皮肤,没有一丝的伤口。食指按压,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一下。 呼~ 陈豫川放下提起的肩膀,毫无章法的挥动了下拳头,感受着充斥心间的喜悦。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哈哈哈! 过了好一会,陈豫川重重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神像还是那个神像,面容慈祥,颜色鲜亮。 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陈豫川的记忆只是他晕倒做的一场梦。 跌宕起伏,炫丽神异。 鲛人、烛龙、钟山岛、衔烛节、赤龙、漆夜…… 漆夜? 对了,他依稀记得被控制调入海中时,漆夜就放在他身上。 陈豫川摸向腰间,不出意外的没有,连忙四处寻找。 在这! 香炉旁,漆夜静静躺在那。 陈豫川拿起它,慢慢将他抽出鞘身,匕身、匕柄还是如原来一样。 不是梦、幻象? 他将漆夜插回鞘身,塞入裤子口袋,绕着山神像转了几圈,又将庙里庙外翻找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 看着山神庙里的对联——坐镇青山喜锦绣,忝居宝座欣祥和,横批惩恶扬善。 陈豫川想起曾经爷爷经和他说过的莱山山神的故事。 传说莱山山神曾是一个游侠儿,钟离氏,名已不可考。 大梁朝天喜年间游历至此,见涞水泛滥,民不聊生,官员与富户勾结哄抬物价,纸醉金迷。 遂行大义,杀官开仓,并组织小民们自发赈灾。 后,当地百姓将错就错,自发认钟离氏为县令。遂冒领县令三十年,直至身份被揭穿。 史载:帝闻,怅然久之。命亲随大太监邓恩携旨至涞水恩赏,获宝珠一箱,六月后下狱斩首。 钟离氏狱中得知圣旨后,大笑三声,含笑而亡。 百姓在他死后,收敛他的尸体,并为他修建了一座庙宇。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座庙宇变成了现在的莱山山神庙,游侠儿的神像也变作莱山山神像。 看着神像上有些反光的新漆,缭绕的香烟。陈豫川对着山神像作了一揖,笑道:“若是山神老爷您显灵,那便保佑我此去游学顺利吧。” 说罢,转头离开山神庙,庙中又变得平静,只剩山神老爷一如既往的笑脸相迎。 …… 陈豫川站在站台上,王叔漠不停得叮嘱着他游学的各种细节,他点头一一称是。 嘟嘟嘟~ 火车进站,目送他上车,王叔漠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一路顺风。” 陈豫川拉着行李箱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边看着王叔渐渐模糊的身影,一边想着昨天查到的资料。 昨晚,陈豫川用餐后,回到王叔漠为他准备的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信息。 烛龙、钟山、海外仙山…… 他不停的搜索,发现网上只有这类的传说记载,根本没有可以让他溯源的消息。 灵光一闪,他想到赵元朗曾经说过自己是大魏朝汝州石河人士。 他开始搜索起来大魏朝时期的石河是哪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索,他找到了! 大魏朝汝州石河,现汝南道临江市石河县。 追寻着历史和真实,他踏上了今天这趟终点是汝南道临江市石河县的长途火车。 而他的第一站就是石河县地方志档案室。 想着这些,本就熬夜的他渐渐睡着了。 餐车移动的声音吵醒了他,陈豫川探头看向下一节车厢的走到,乘务员正在卖盒饭。 自从回到现代,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力气变大,耳朵能够听清楚二十米开外的声音。 就是这些让他认定,他经历这一切一定是真实的,至于是不是真实的历史,他现在不是在验证吗? 餐车还有三分钟到,去洗个手清醒清醒。 陈豫川哼着歌儿洗手,却听到卫生间里的人在打电话。 隐约之间有着任务、石河。听到石河这个词,原本准备离开的步伐又转了回去,转到了一侧下车点的窗边。 一墙之隔,是一位女生的声音。 “领导啊,这我本来任务结束,就等着提等级了,结果说有个临时任务要去石河,还有个临时搭档。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看着任务通知还是云里雾里的。” “原来是这样。” “唉,这个叫步双的家伙怎么样啊?你知道嘛?” “听起来还不过嘛,那我就放心了。” “好了,好了,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厕所的门打开,脚步远去的声音。 陈豫川也慢悠悠的走回过道,往位子上走。 他前面的女生,小个子,长发披散,发后带着个草莓蝴蝶结夹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裙子,套着个嫩黄色的披肩,脚上是双棕色的小皮鞋。 女生走到车厢中间开始落座,陈豫川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想着这个女生做的是双人并排的6号位,旁边并没有人。陈豫川猜测这很有可能就是电话中提到的搭档的位子。 陈豫川吃完饭后,不再睡觉。在每个列车停靠的站点都注意着上下的人群。 终于这之后的第四个站点,上来一个穿着潮牌运动的中分青年,往这个女生的身边一坐。 陈豫川凝神发现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谈,仿佛完全不认识。再怎么听,也只能听到女生玩游戏的声音。 一路上,就这么安静的到了石河站。 列车进站,看着两人都开始起身,陈豫川跟着也起身了,将自己行李箱取下放在过道上。 前边女生让这位中分青年帮忙拿下她27寸的粉色大行李箱,两人开始交谈起来。 陈豫川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忍不住直嘀咕。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中分青 16. 现代线 [] 门内开满灿烂的鲜花。 柜台、墙上、天花板……都有着绽放的花朵,红的、蓝的、黄的,簇拥在房间内,却十分和谐,花香清香不刺鼻。 除了花朵,房间的所有东西都是用木头打造的。木头是深棕色的,厚实稳重,边角都被打磨的十分圆滑。 柜台后,一位穿着白背心的中年男子外放刷着手机视频。 【根据专家研究,人在晚上八点后运动,是最健康的……】 听到脚步音,老板手指点了下手机屏幕,抬头看着三人笑着说道:“三位客人好,本店只接受预约客人入住,请报一下预约号码尾号。” 老板很瘦,脸上隐约可以看到两颊的颧骨,但面色柔和并不刻薄。 嘴上说着话,人也走出了柜台,过来帮周周拉箱子。 “尾号6772,我定了两间房。”周周递出身份证,双手撑在柜台上说道,“大叔,你这个民宿比酒店上看的图片还要好看。” “这间大床房在二楼左转最后一个房间,小伙子,你们两个的身份证。”大叔腼腆得笑了笑,手上很快将周周的入住办好,“哈哈哈,那是自然。这些花朵我和我妻子可是很精心的照顾着呢。” 陈豫川闻言将自己的身份证递出,谁知步双探出头,看了眼他的身份证,“呦,陈豫川,名字很好听,不过照片没我照的帅啊。” 语气轻佻,气的周周跳起来锤了他背几下,转头对着陈豫川说道:“不要管这个没有分寸的家伙,相见即是有缘。等会咱们下来一起吃饭吗?帅哥。” 陈豫川见周周知道自己的名字后,还叫自己帅哥,笑了下也道:“可以啊,美女,就6点怎么样?” 周周见状,拉着刚拿到房卡的步双指挥着他搬行礼箱,催促步双快点上楼,边回头再一次叮嘱:“不要忘啦,陈小哥!” 陈豫川笑着回道:“不会忘的。” 周周放心的回过头,蹦蹦跳跳上楼梯,步双在后面嘟囔着,又被拍了一巴掌。 陈豫川仍不住又笑了一下,老板见状,欣慰的说道:“真是温馨啊,你说是不是?” “是啊,”陈豫川收了收表情,说道。 老板手上在电脑上操作,嘴上也不放过,“当年我和我老婆也是这样的年纪,男未婚女未嫁啊,那时候她还是一个玫瑰一样的女子。” 陈豫川忍不住接话,“看来老板娘年轻时候还是个火热女子?” “当然是了,”老板说着自己的妻子,表情十分温柔,眼神中透露出十足的柔和,很是甜蜜。 “好了,小伙子,入住办好了,三楼左转第一间房。” “您和老婆的感情真好,好多小年轻可能都比不上您说起老婆时的表情啊。”陈豫川接过房卡,说了一句上房去了。 老板笑了笑,低头继续刷起视频来 【八点时间到风景好的地方走走,有助于……】 陈豫川拎着行李箱上了三楼,打开房门。 房间内的装修和前台略有不同,木头的颜色较浅,大面积用了橘色调,相同的是房间放着好几盆开的鲜艳的花朵。 关上门,陈豫川将行李箱放到一边,整个人直接后仰躺在橘红色的床单上。 摸索着从胸口的衬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设了一个五点四十五的闹铃。 随即闭上眼睛,放松身心。 周周、步双。 和穿越时候接触的船上、钟山岛上的人一样,脚步稳健、心跳有力,应该也是有功夫傍身。不知他们的任务又是什么? 陈豫川将右手举起,手背盖在眼睛之上,思绪又不自觉的飘到钟山岛上。 法术、长生…… 柔软的床铺让他在思考中陷入沉睡。 看着不久前才离开的钟山岛,陈豫川清晰的知道自己在睡梦中,他迈步走动起来。 三生镇、议事堂、海滩……都没有人,他眼中闪过莫名的意味。 不知不觉沿着三生镇走到了当初被图基等人追杀的小路,抵达了遇到赤龙的瀑布。 陈豫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慢慢走进河流之中,随着水流向着瀑布方向走去,随后纵身一跃。 梦境不比现实,水流的冲刷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 落入水中的前一刻,他感受到腰上缠上了什么东西。下落的身体渐渐停止并向着高空升去。 他睁开眼,一条遮天蔽日的赤龙立在岸边,尾巴卷着他,高高举起,赤金的竖瞳紧紧盯着他。 陈豫川不禁向它伸出手,“你……” 赤龙在陈豫川伸手的时候,渐渐缩小,并且龙头慢慢靠近陈豫川的脸庞。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世界本就是越活越精彩。我们平凡人啊~” 陈豫川收起自己已经伸出的双手,拿住手机关掉闹铃。一把起身,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胡乱用冷水洗了个脸。 冰凉的水温让他清醒过来,略微倒蹭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便打开房门赴约去了。 本以为自己提早十分钟下去已经算快了,谁知步双和周周两人早就等在下面。 “这里,这里!”周周站起来使劲挥手。旁边的步双也转头看向楼梯方向,点头示意。 陈豫川见状,快步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嘴上还道:“你们下来的真早啊。” “不早不早,番茄炒鸡蛋、发财汤……”周周说着,拿起桌上的菜单开始报一些家常菜的菜名,“步双和我都不忌口,啥都吃,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陈豫川听了补充道:“我也是不忌口的,只是口味偏好辣。” 周周快速各点了两个辣的和不辣的菜。 步双放下手中的老报纸,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游学到这个地方,除了长生大会,有什么想去的吗?给我们个建议?” 陈豫川摇摇头,表示自己计划有点充满,目前只想看看这边的长生大会和县志。 “今年可是我们这边举办的第一节长生大会。”听到长生大会的名字,柜台上一直刷手机视频的老板抬起头来念叨了一句。 听到第一届,步双更来兴趣了,双手搓了搓,转头对着老板。 “老板,我对这种大会没什么兴趣,除了这个大会,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老板把手机往柜台上一放,抬手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 “确实是有些好玩的地方。你们来玩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个小县城比较有名的一些经典,像什么昭雪池、长寿 17. 现代线 [] 熟悉感,让陈豫川一时间呆楞住。 步双在陈豫川面前挥手,“醒醒,醒醒,老板娘来了。” “不好意思老板,老板娘像我的一个朋友,一时间有点惊讶了。”陈豫川转向老板致歉。 长发女子正是老板娘,她嘴唇没有血色,整个看着很瘦很疲惫,但眼睛很有神。 步伐轻柔,落地悄无声息,整个人如随风飘荡的柳絮一般,肉眼可见的单薄。 “这九州这么大,有几个长得像的也正常。”老板娘柔柔得说道。 老板立时就站了起来,快步走上前接过上菜盘,嘴上还不住叮嘱,“不是说菜烧好,你通知我上菜的吗?怎么又自己出来。哎呀,我本来都说让我来的,你说多动动手也好,早知道还是不听你的了……” 老板娘怒嗔了老板一眼,老板立马闭上嘴,安安静静的上起菜来。 不好意思的对着三人笑了笑,老板娘轻声说道:“他这个人挺好的,就是有些啰嗦。” 周周赶忙摆手说道:“说明老板娘你和老板真心相爱,只有爱一个人才会时时提起。” 闻言老板娘又不要意思的笑了一下,反倒是老板开始嘿嘿傻笑起来,和三人初见的样子有了很大的不同。 老板娘听到老板的笑声,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还不快去把厨房里的汤端出来。” “遵命,媳妇儿。”老板一个敬礼,往厨房跑去。 看着老板小跑离去的背影,老板娘捂着嘴,眉眼弯弯。随后调整了一下表情,说道:“他这个人有时候就喜欢口花花。还是我来给你们讲讲吧。” “很早以前,我们镇子还叫常家村,村子里都是常姓人家。只是后来大魏王朝末年天下大乱,有好些流民逃难到了,被村子收留。”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 乱世时期,山中村落还是比外面那些食、人贩儿的地区要好些,只是最终还是躲不过兵祸。 朝廷和起义军的战场转移到了他们所在的州,村子很不幸在两军行军的路程上。 起义军走过一遍,王朝军走过一遍,兵过如梳,百姓被刮了两遍。 待到战场僵持的越来越久,军费不足,军队更是做起了盗墓的生意。 而打常家村祖坟主意的便是一只王朝军小队。 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开始组织盗墓,天大地大祖宗最大,常家村当然是反抗了。 结果被连杀三名族老,并且这些兵油子们开始抢夺村民们的粮食和积蓄,抢夺过程中更是又杀了几个无辜村民。 村民们开始四散逃逸,就在这时,村子里收拢的流民中,一位姓赵的人士,提着一个削尖的竹棍,连杀七人,杀的王朝军小队闻风丧胆的跑了。 父老乡亲喜极而泣,纷纷拜谢这位赵姓义士。 只有族长满面愁容的表示,这群兵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下一次再来可能就是他们的命了。 最后众人商议着,把原本晚上的巡逻再放得远一点,方便有人来袭能尽快通知。 谁知过来十来天都没有动静,族长觉得是祖宗保佑,想着去先祖坟头上一柱香,告慰祖宗在天之灵。 那天正是傍晚,族长到了祖坟发现坟头被掘了,四周死了二十来个人,其中正有那天逃走的几名兵士。 族长强行壮胆子往被挖的祖坟看了看,却发现挖开的墓地里,所有的棺材都被打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别说衣服陪葬品了,一点尸骨也没有。 听到这里,周周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些坟墓全部都空了?里面的东西是已经被运走了?兵士们又是怎么死的?” “距离久远,传到我们这是这么说的。”老板娘坐得笔直板正,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道:“这些死去的尸体,都没有伤口,表情也很是惊恐。大家认为是祖宗显灵了,以自身的尸骨为代价,把那些士兵杀死。” “因为这个,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村民还是集资花了一大笔钱,弄了一场法事。 之后,大家认为赵姓人家是带着福气来的,所以慢慢地真正接纳了这几家赵姓流民。两姓族人也越来越亲近,最后随着历史慢慢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听了老板娘把这个由来说完,步双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说道:“所有的历史都是因果啊。因为这个,老板娘您和老板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着又倒了一杯茶水,举起来说道:“来来来,敬着美好的爱情。” “敬美好爱情!”老板从后厨端着汤出来,“我就用这个汤碗意思意思了。” “哎呀,这怎么行?”周周赶忙把汤碗端下来放在桌上,递过去一杯茶,说道:“还是得喝茶,为这么好看的鲜花和建筑干杯!” 老板娘的柳叶眉笑得弯弯的,为整个人带来别样的生机,拿起茶杯伸出手,“干!” 喝完这杯茶,老板娘和老板一起离开往后厨去了,把空间还给了三个年轻人。 “唉,你们还真别说,感觉这边的水泡的茶都更好喝。”周周随意地用舌头舔着嘴唇边的茶水。 步双大口大口的吃菜,嘴里边咀嚼边说:“毕竟这边没有什么现代化的建设,纯天然无污染嘛。” 陈豫川没有接话,任由两人一人一句,默默品尝面前的饭菜。 见陈豫川不说话,周周又抛出一个话题。“帅哥,你明天是什么行程啊?” “我吗?……”陈豫川的筷子停止夹菜,思索一番说道:“我准备先去看看我感兴趣的地方志和老庙,然后再去看看店主说的和网上说的那些热门景点。你们不觉得这里的古建筑很好看吗?” 听到这个周周说道:“你这说得我也有些好奇了。” 三人就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聊天吃完晚饭。 晚饭后,陈豫川主动和二人分别,准备在小镇上走动走动。 和城市里不同,整个小镇十分安静,只有些许虫鸣。 小路由青石板铺就,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每家每户挂着的大红灯笼点缀在黑暗中。 月光洒落在头顶,陈豫川沿着小路随意闲逛,偶尔与一些也是外地来的年轻人擦肩而过。 他慢慢得走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微微仰着头,望着前方。 一个转弯,一个一身蓝衣的短发男人出现在视野中。他面向前方屋子背对着陈豫川,坐在小板凳上,在画板上作画。 略带好奇,陈豫川仔细观察周围的景色。 一座年代久远的木质的建筑,深绿色的藤蔓在房子的墙壁上攀爬。门前竖着两个竹棍,上面挂着红灯笼。红灯笼昏黄的光线混着月光照亮灯笼不远处绘画者的画板。 陈豫川见状,放轻脚步声走到他身后, 18. 现代线 [] “今天也不早了,”青年轻笑了一下,手上收拾着身边的画具,“打好底稿后面再完善,毕竟你的容貌我已记下了。” 陈豫川赶忙蹲下来帮忙,听得身边的年轻人继续说道,“不过,还需要你透露一下住址,明天画好了给你送过去。” 陈豫川爽快的把民宿地址报出来。 男子又笑了笑说道:“真是一场美好的相遇,我相信这一次的画作将会是我的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随后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陈豫川,“我叫贾良,贾岛的贾,马良的良。” “我叫陈豫川,陈王昔时宴平乐的陈,豫章的豫,山川的川。” “陈豫川……真是个好名字。”贾良喃喃,随即发问,“下次,下一次我还能邀请你做模特,为你再画一幅画吗?” “为什么这么问?”陈豫川侧过头来,表情哭笑不得,“你已经为我画了一幅画了。” “因为我相信缘分。”贾亮说着将画架往背上一背,左手提起工具袋,右手手指紧紧攥着画架的背绳,“画作赋予的生命是永恒的,不管时间怎么流逝,美永远存在。” 两人漫步在石板路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并肩走着。 似乎是觉得这么安静有点不对,贾良抬手指了指石板路周围的房子说道:“其实,这个小镇它已经死了,不再是以前的它了。” 他放下勒着肩带的手,从工具袋中扒拉出一幅画递给陈豫川,拉着他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挂着的灯笼下。 “看吧。” 【春日冬】 绿叶、黄叶和枯枝。 狗儿、老人和褪色的灯笼。 曾经他画作上的这个小镇,年轻人很多,他们笑着闹着。可是现在只有一些中老年人留在这里。政府扶持的旅游业也无法将活力带回这个小镇,它的身上满是浓浓的暮气。 “我渴望画出曾经的小镇,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我希望他和原来一样,又渴望他获得改变,但他也不可能按照我的意愿,最后只是慢慢的变着,看似变了又看似没变。”贾良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燕子突然低空飞过两人身边,钻入了门口房顶角落的鸟巢里,带落一些稀疏的泥巴。 陈豫川见状笑道,“燕啄春泥,总在拥抱春天。” 贾良不再说话,只是又指了指《春日冬》说道:“这幅画送给你,等我画出《冬日春》再拿回来,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晚的。” “快到我住的民宿了,期待明天再见。” “再见!” “再见!” 陈豫川转身沿着小路往回走。一次奇妙的相遇,他转着手腕,愉悦的想着。 身后,贾良抬头看着头顶的鸟巢,燕子正好探出头来,晃悠着小脑袋。 他朝探头探脑的小燕子伸出手,似乎是要逗弄它,“是啊,成功不会晚。” 另一边,步双和周周也在散步。 只是两人一个手拿罗盘,一个手拿扫雷器一样的东西,沿着小镇的各处探查着。 周周左边草丛探探,右边墙角走走,举着罗盘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四象八卦九宫,快快显灵!快快显灵!” 步双跟在他身后,周周每走一步,他就将自己的探测器跟着放到周周罗盘所测之处。 两人弯着腰将一条小路的好几个点都探测了一遍,这才直起身子往小镇的另外一遍走去。 “唉?这种探测任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周周把罗盘往自己的单肩包里塞,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怪欲教那些疯子,要不是他们今年非常局怎么会加这么多班!我的假期啊啊啊!” “没办法,近五年的灵气喷涌,地球灵气含量越来越高,修行者也越来越多。有些人啊,有了力量,那心思就歪了。”步双将探测器往腰间一别,继续说道,“探测任务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你知道的,无常司最近又有消息传出来。” 周周敲敲自己的腰和肩膀,转身倒着走和步双说话,“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局里又开一级警戒了。你想想上次一级警戒是什么时候。更别说每次无常司引起的一级警戒还都是重大转折点。” 【灵气时代的又一次重大转折发生在这个月。】 “看到这个消息,你说上层能不着急?” “你还记得前面几次的重大转折是什么吗?” “欲教妄图控制阁老,京城事变;如今天下第一人,吴敌得到九练;前任阁老以身饲灵,开启西域衡教继承人考核。”步双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连情绪也提不起来了,“这一次又会是哪方博弈功成呢?” 天色已晚,小镇的监控也比较少,两人不再掩饰,放开移动,很快到了下一个点。 周周又掏出罗盘探查,语气严肃,“欲教自京城事变,许久不曾有过大动静了,上面一直怀疑这次和欲教有关系。虽说我不喜欢加班,但是该认真检查咱们还是得干好,不然又是一场灾难。” “那是,咱们出来不也为这个。”步双晃晃手中的探测器,“我觉得上面的想法准没错,你看这欲教快两年没有冒头了。最近抓的都是一些小喽喽,保准他们藏着坏准备搞一个大的。” “就是,就是,谁做坏事不藏好,这该死的欲教,迟早咱们非常局要给他们骨灰都扬了!”说着,周周拿着罗盘的手对着虚空处狠狠来了两下。 “好了好了,最后一个点,探完回去休息,晚上还怪冷的。后面两天咱们再到处走走,把这边再摸一遍。” 两人不再说话,加快进度把这个方位探查完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又复盘了一遍探查的区域,确保不出纰漏。 走着走着,周周手肘抵着步双,示意他向前看。 前方民宿大门敞开,大堂的灯还亮着,陈豫川正坐在一张餐桌上,吸溜吸溜得吃着面条。 闻着浓郁的香味,周周摸摸肚子,咽咽口水,带着步双快步走进门,喊道:“陈豫川,你这面条是点的?” 陈豫川早就听到了脚步声,闻言,慢条斯理得将口中的面条咽下,回复道:“厨房里还有面条和一些青菜,前面老板去休息时和我说了,你们要是回来想吃的话可以自己去煮一些,夜宵面条管够。” “老板,万岁!知道我们回来,正是肚子空空的时候。”说着,周周退后一步,把步双用力往前推了好几步,“看你的了,小双子!是时候见证你的厨艺了。” 自己几步走到陈豫川对面坐下,挠着脖子上的红点,抱怨道,“陈豫川,你是不知道啊,这个天气还有蚊子,叮的我们真是没脾气了。不过,小镇的夜景挺好看的,让人心灵宁静。你散步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陈豫川拿过放在身侧的画作放在桌上,推到周周面前,“遇到了一位画家,送了我一幅画。” 周周双手接过画,看着画中的春景和人物,叹气的说道,“真的是画工非常棒的一幅画,只可惜春色中暮气纵横,难掩颓废。” “咦!贾良!” 周周惊讶的抬头,又低头把画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推回陈豫川手边,“你这画是贾良给你的?” 19. 现代线 [] 第二天。 陈豫川睡起来已经九点过了,下楼的时候老板还是在柜台老位置刷着手机。只是这次老板娘也在,坐在他的旁边织毛衣。 听到下楼的“咚咚”声,老板娘抬头对着陈豫川说道:“小哥,早点放在桌上了。天气还有点冷,需要的话旁边有微波炉,可以热热。” “好的,我这就自己热热。” “对了,小哥,想今天就是祠堂看看嘛?”老板突然抬起了头,神秘兮兮得看着他。 见他表情不解,老板拿着手机小跑着坐到他的身边,伸出自己的左手把一张纸拍在桌面上。 陈豫川伸手将纸张拿起,原来这是一张门票。 【常家&赵家祠堂参观游览券(个人票),五十元。】 “老板你这是要……卖我票?”陈豫川把票放下,抬头看向老板。 老板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那个……那个是这样的,咱们小镇做民宿的啊都有这个,这不是祠堂也是刚开放,这个是旅游公司发的,你们可以用更低一点四十元的价格买到票,我们推销出一定数额,也可以拿一点钱。” 见陈豫川没有立刻回答,老板把自己的手机摊举在陈豫川面前,给他展示了两张祠堂的实拍图片,“你们几个小年轻那天聊天说道自己喜欢古建筑,我们这个祠堂也算是个老建筑了,比镇子的年龄还大呢。”舔了舔嘴唇,老板继续说道,“最初人们过来这里建村时候就建造了这座祠堂。后代也是在这个基础上翻修的。” 陈豫川把碗里的稀饭喝完,拿起票放到衣服口袋里,打开手机支付,“来老板,我买了。” “哎哎哎,你扫我,你扫我。”老板连忙站起来,拿着手机的手往前伸了伸,“嘿嘿,需要我讲解不?30元就讲,不贵的。” “好啊,老板现在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我这就带你去。你稍等啊,我去取下身份证。”说完,老板往柜台方向走去。 取了身份证,陈豫川跟着老板往祠堂方向去了。 路上,老板和他解释,自己第一次讲解,如果有不太好的地方,麻烦指正。 去祠堂的路比想象的要久一点,但是祠堂的样子比老板的图片还要震撼。 祠堂正大门口挂着常氏宗族的牌匾,左右两边挂着对联—— 【建宗庙以妥先灵,愿吾族后裔兴隆,麟趾振振千秋溢美;修祠堂而重祀典,明我辈前程远大,衣冠济济万世流芳。】 走入祠堂,密密麻麻的牌位占满了三面墙,大红的的绸布挂在天顶上。门还是古代的木质结构门加纸窗,室内暗沉。手臂粗的大红色蜡烛在主位牌位前燃烧着,摇动的烛火将氛围烘托的十分肃穆。 陈豫川跟着老板的讲解,聆听着这一排排排位背后的故事。他看着最上首常生的牌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不是常氏和赵氏两家的宗祠吗?为什么只看到了常家人。” 老板爽朗一笑,“我就猜到你想问这个,跟我来。” 跟着绕到了常氏家族排位后面,陈豫川发现排位与墙壁之间留着过来的空隙是有说法的。因为这些排位的身后赫然刻着赵氏族人的姓名。 “这!这……” 老板这时候略有得意的摇了摇头,随即立刻收敛表情,双手合十面容严肃的对着着牌位方向拜了拜,嘴里喃喃道:“莫怪!莫怪!” 行礼后,老板对着陈豫川解释道,“因为经过几百年的互相嫁娶,赵家和常家已经不分彼此了,所以后来祠堂在一次被烧毁的重建中,做成了现在双面牌位的样子。” “你看,凡是妻子或者是丈夫是赵家的,那么他们就是同一块牌位刻在正反面。如果没有的就是另做一块赵氏牌匾放在反面。” “哎,说这么多,还是先从老祖宗说起吧。”老板站直了些,指着赵家最上方的牌位,“看,这最上面就是赵家的先祖——赵守诚。说起他来,也是有一些的故事的。那时候白手起家……” 老板还在说着什么,陈豫川却震惊的一时间听不进去了。他的双手在身侧紧紧握住,胸口处的心脏一下比一下跳的快,粗喘着气。 赵守诚! 是赵守诚! 当曾经想要验证和寻找的名字,真真正正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哥,你……”老板在陈豫川的眼前挥挥手,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不好意思啊,老板。你们老祖宗的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名字一模一样,一时间想到那去了。”陈豫川略带歉意的和老板道歉。 老板不在意的甩手道:“唉,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作为百家姓排行第一的大姓,姓赵的很多,这重名的也不少。不过我敢肯定,你认识的这个姓赵的,肯定没我们这老祖宗经历的多。” “我们老祖宗啊,可是考上过同进士的。只是那时候家里穷,供不上,打点不了关系这才没坐上大官位子。但是他死前感觉到当时的世情不好,提前布置了些后手,这才有赵氏家族逃难到这里的故事。” 陈豫川注视着赵守诚的牌位点点头,只是心里忍不住想着,赵守诚早已死在当初的船上在,怎么可能再到大魏后期考取功名,可能只是有些巧合联系罢了。 随即礼貌的问道:“老板,那这位赵守诚的妻子应该不是常氏家族的人了?” “是的,先祖的妻子记载比较少,族谱里记载是赵鹿氏,是很少见鹿姓。” !!!!! “你说什么!”陈豫川失声,空旷的场地荡出些许回音。 老板表情愣住,略有古怪的盯着他看,陈豫川连忙补救,”实在不好意思,这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认识的那位叫赵守诚的,他侄子的妻子就姓鹿。” 老板听闻也是惊讶,一脸赞同的说道:“难怪你这般表现,这确实十分的巧合啊。要是我遇上肯定也是老惊讶了。” 因着这个偶然,陈豫川对于后面的介绍更加感兴趣,一直引导老板讲述赵氏家族前几代人的事情。 什么阻止政府军挖坟的小伙子是这位祖先的孙子,赵家的族长当初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读书人之类的,就在陈豫川渐渐打消了心中猜想的时候,老板抛出了一个故事。 从赵守诚开始的赵家三代人都特别喜欢志怪故事,甚至于当初他们这边的屋子风格也和这个有一点关系。 因为老祖宗的妻子特别喜欢志怪小说,同时两人是那个时代难得的自由恋爱,所以当初为了讨妻子欢心,赵家老祖宗建了一座树屋送给妻子。 而受这影响,赵家那三代的很多人木工手艺都不错,而且能够做出特别结实又好看的木屋,为了仿照树屋,就在屋子边上或者墙上种植藤蔓,进行一种特殊的加固。 这一刻,陈豫川突然就认定了,赵守诚就是改名后的赵元朗,这世间哪有这么的多的巧合。 树屋、鹿姓妻子、赵元朗、赵守诚、读书人、祖籍地…… 陈豫川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赵氏家族、先祖赵守诚、赵鹿氏肯定和赵元朗、鹿灵有关系。 另一边,老板介绍完赵氏先祖之后,兴致冲冲的说道:“没想到今天我讲的还不错,刚刚没来及为你 20. 现代线 [] 陈豫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整个房间变得明亮。楼下门口处,隐隐约约传来周周和步双拌嘴的声音。 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峰和树木,陈豫川不再回忆那个赤红色瞳孔的男人。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打开九洲地图搜索小镇墓园信息。 果然,镇上有一座家族墓地。 他直接换好衣服,拎起外套出门往墓地走去。 墓地在小镇外,和梦境里不一样的是,现实中的它十分的规整。 整座墓地按照中轴对称格式修建,赵家和常家分别安葬在墓地两边。每一座墓碑都被白色的大理石翻新过,上面的字统一用红色油漆着色。最外边围着种了一排的松树和柏树,郁郁葱葱,绿色和白色交相辉映。 墓地这没什么人气,现在只有陈豫川一人站在这,但一些墓碑前还放着已经有些腐烂的花朵,证明着它没有被遗忘。 一阵风过,陈豫川右手握紧漆夜,沿着中轴线白石板路查看墓碑上的名字。他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墓碑,赵清风、赵万安、常钱如、常和…… 一个个名字掠过他的眼前,越往前走,墓碑上去世的时间越往前,最后墓碑上人去世的世间截止到了建国前两百多年。 漆夜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的反应。 陈豫川站在墓地尽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也是。 有虞、大雍、魏、代、朔、梁、正、晟。 大魏朝离现代又何止两百多年,现在留下的故事又有几分是真。 想着梦境中的那个男人和那座墓地,陈豫川决定晚上再来一趟。 …… 晚上的墓地有些阴森,白石墓碑在月光下反射着淡淡的白光。 陈豫川右手死死攥着漆夜,左手拿着强光手电筒,在墓地上搜查起来。 突然,漆夜的温度急剧上升,射出一道红色的光打在前面不到半步的虚空之上。 虚空像炸开的水波一样,泛出一层层的红色涟漪,随即渐渐现出步双和周周的身影。 “好烫!好烫!”步双一个劲得跳着,嘴里喊着热。 周周则是立在原地,手掌呈掐诀壮,嘴里念念有词。 陈豫川满眼震惊的看着两人的身影,又看看手上的漆夜,随即奇怪得摸着自己依旧光滑的皮肤。 只说了,融入鳞片,给了祝福,没有说还有这个功能啊。 步双顺着陈豫川的目光,指了指他手中的漆夜,佩服的说道:“嘿!兄弟,没想到你的武器挺生猛的啊!” 陈豫川刚想回话,周周一瞬间出现在他的背后,用东西抵住他后背,说道:“小哥,没想到你还是修为在身,被你骗了啊。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是想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快快报出你的散修号,不然拘留处理!” “什么散修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个武器是我偶然得到的。”陈豫川无奈的说道。 “还想狡辩,”说着,周周把手中的东西又往前抵了抵,“普通人?大晚上带着法器来陵墓,不会想说是闲逛吧?” 陈豫川举起双手解释道:“这把匕首是我在乡下的一个集市买的,只是来到这个小镇之后总是发热,并且我开始睡不好,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中有人拉着我,指着陵墓的方向。如果我不去,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在他解释的同时,步双走近,取下他手中的漆夜。哪知刚拿到手上,漆夜就开始发出阵阵强光,匕首上的温度直接将步双的手灼伤。 “嘶~”步双一瞬间扔下武器,并且从右侧的小挎包中取出了一管药水吞下,“竟然是会自主护主的法器。真是稀有啊。” 身后周周放下手中的东西,揉了一下手腕说道:“唉,相信了你了,自主护主的法器,如果你要是会修炼,还会弄成现在这样自主复苏?” “来说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配合非常局行事,人人有责。”周周背着左手,右手递出一管药水,在他面前严肃的说道,“正气不倒水,来一瓶我们就相信你。” 陈豫川一手抓住往他手边飞过来的漆夜,一手接过药水一饮而尽,果断的周周和步双都没有反应过来。 楞了一会,步双直接说道:“好小子,可以啊。考验通过!” 说完,一把拽过陈豫川,和他哥两好的靠着,“来,看在意外卷入的份上,我来给你科普科普。” 原来他们两人都隶属与一个国家组织——非正常事务及灵气事件管理局,简称非常局。这个组织是国家专门收拢修炼人士的。 根据上面的推测,灵气复苏的潮汐期就要到了,到时候灵气将爆发式增长,各类非正常事件将大幅增多,所以需要多多物色非常局种子员工,以应对潮汐期来临时可能产生的大混乱。 听到这里陈豫川问道:“按照小说里,你们这种组织都是在暗处默默守护世界和平,该不会你们现在就是在执行任务?” “也没有这么夸张啊,”步双听了陈豫川的提问,摸-摸自己的鼻子,“我们两现在这修为就是做做二三线的工作。” “那……”陈豫川还没来及接话,就被周周那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唰唰唰!” 周周手上的罗盘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指针上下急剧转动,不停的发出响声,甚至于抖动起来。 步双放开搂着陈豫川的手,忙往周周那边去,急切地问道:“这,罗盘怎么这样?” 周周带着点无奈回道:“这墓地的气场前面还好,现在失衡了。” 说完,她抬手看着自己表,“一点零一分。” 步双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探测器,凝重的说道:“一般来说有异常都是过了子时,怎么它这里就是过了一点?” 打开探测器,步双把显示分析也打开,“阴气指数百分之60!80!99?!!唉!?唉唉!” “你有没有搞错啊,步双!这个指数我们是下地府了吗?”周周听到步双说的话,反手抓住罗盘,走了过来,伸头看向屏幕。 待看到指针居高不下,在99刻度上抖动,表情再也克制不住,“这都是什么啊?” 陈豫川看着两人这样的,忍不住问道:“阴气指数99听起来不是很好,咱们要不先撤退?” “没用的,我们走不了了,除非等到天亮,或者破坏掉这个气场。”步双严肃的说道。 阴气指数一旦超过70,就会出现阴气场,这种气场在以前的传说里被称为鬼打墙。 如果没有相应破解的能力或者等级压制,要破除这种自然形成的阴气场,只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等到太阳出来,阳气冲散阴气;二是找到阴气场的核心,打散它。 周周随手将罗盘往天上一扔,罗盘稳固在半空中,打出三 21.现代线 [] 赵除春! 三人达成共识,开始寻找赵除春的墓碑,并很快根据他找到了他上一辈和同一辈的墓碑。 “这里!先挖最近的这个吧。”步双小声说道,反手从背包中掏出一把小型军工铲开始挖土。 “你们这……装备还挺齐全的啊。”陈豫川看着步双的动作,略微打趣的说道。 这把军工铲像是被加持了什么法术,步双使用它挖土十分轻松,并且速度特别快,不一会儿就挖到了棺材。 棺材不知道的为何,反而和墓碑不同,十分的新,众人甚至还能闻到木头的清香。 砰砰砰~ 步双用军工铲使劲拍了拍棺材说道:“这质量挺好啊,几百年了也没烂。” 周周瞪了他一眼,扔给他一个口罩,手上开始掐诀,“小心点,这里阴气这么重,万一诈尸了……” “那当然还有我在前面支撑啊,”步双带上口罩,动作利落的开始翘棺材盖,“不过故事里可是说了,尸体都不见了。” 两人配合默契的开馆,让陈豫川深深感觉到这是两个不法惯犯。 周边几处坟地陆陆续续被挖开开棺,果然如故事里说的一样全部都是空的。 棺材内干净无比,别说尸骨了,连一丝碎块都没有。 三人又挖了几处坟包仔细察查看,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只能将土埋回去,真诚的对着每座坟叩拜致歉。 谁知这一切做完后,多出来的墓碑渐渐风化散入空中,周围的气温缓上升,地上的白霜变为水珠融入地下,墓地消失了。 他们三人出现在坟墓后方的柏树林中,月光格外的亮,穿透树叶照在他们的脸上,印出一片银白。 一阵风吹来,步双打了个哆嗦,对周周和陈豫川说道:“确实冷死了,咱们先回民宿吧。” 周周伸手拉了一下陈豫川的胳膊,“走了走了,咱们回去。” 陈豫川往前走,顺势把手缩回,轻轻点头回了声好。 路上,周周和步双再三叮嘱陈豫川小心。可以自行护主的灵器品阶一定不低,很可能引来一些邪道修者抢夺。 同时两人对陈豫川发出邀请——加入官方。 作为大夏的第一神秘机构,非常局的权限十分高,在许多部门都拥有第一调配权限,加入的人员档案调入机密,并对其人身安全负责。 见陈豫川面露犹豫,步双啧了一声道:“我还挺喜欢你小子的,这样周周,给他个试用账号如何?”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周周掏出手机,点开一张二维码图片,举在陈豫川面前,“来,扫扫,这可是个好玩意儿。” 陈豫川扫描完二维码,跳出一个下载链接——欢迎下载养生圈app,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生命的一次跃动。 “养生?圈?”陈豫川点击下载app,手机上的下载进度条快速推进,“这个app就是你们说的试用?” 周周收起二维码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个软件,它可是目前九洲最大的修者集中交流区域,每天数以万计的信息在这里面刷新。” 见陈豫川已经下好了,周周拿过他的手机操作起来,不一会儿便弄好将手机扔回他怀里,“已经给你开了一周的临时初级权限,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咱们圈子。” 步双更是凑过来,给陈豫川点了几个大的介绍板块,拍着胸-脯表示他的建议绝对中肯。 什么别犹豫赶快加入,更别说六险二金,吃住行全报销。 步双的嘴还在叭叭说个不停,周周走过来一把把他拉走,临走时回头望了陈豫川一眼,认真的说:“期待和你共事。” …… 陈豫川回到民宿房间,点开养生圈app。 一阵轻快的铃声结束,软件板块展开。 下面导航页放着,论坛、市场和个人信息三块。 论坛分为九洲论坛和势力论坛,目前临时账号权限将陈豫川的势力划分到了非常局。 “震惊!入局三十年,归来仍是路人丁。” “论如何将气感驯服,完成初次八十一周天运功。” “最快升为乙等权限的方法,详情请看下方。” …… 非常局板块的论坛里,目前第一面的竟然大部分都是讨论升级职务的。 陈豫川划过论坛点进个人信息,发现自己的头像旁边显示未验证三个字。点进去是一个提示页面——请号主尽快前往最近的非常局驻点进行相关灵力验证,解锁权限。 看着基本空白的我的信息专区,陈豫川又将滑到市场板块。 积雪草、鹭湖水、三根源气丹、飘渺流云剑、穿堂步…… 看着市场板块上面放着的各个功法武器、灵根妙药,陈豫川随机点开了“三根源气丹”的售卖界面。 三根源气丹,丁级购买权限,水土木三属性丹药,水、土、木三系修者服用此丹可以辅助初次气感感悟者加快八十一周天运功时间,提高周天灵气利用率。 短短六十一个字的介绍上,每一个名词都有跳转链接。陈豫川随意点击了一个八十一周天,直接就跳转了“九洲修者百科”,上面详细介绍了八十一周天。 他又返回丹药售卖界面点击购买,发现所使用的货币分两种,贡献点和灵珠。 贡献点,顾名思义就是完成所属组织颁布的任务后所得的虚拟货币,而灵珠则是现在修者世界的通用货币,是修者将灵气压缩成的属性珠。火属性只能压缩火属性珠、其他属性同理。 不同属性的零币每日兑换的比例不同,养生圈app上都有显示。 陈豫川大致了解了一下app上一些板块的常用词之后,便把目光转向了市场板块的搜索界面。 略微停顿后,他打出“长生果”三字,按下了搜索符号,很快便得出结果。 长生果——传说中只生长在海外仙岛的凡阶灵果,凡人食之可延年益寿,具体情况请完成验证后查看。 他返回搜索界面,搜索起其他事情来。 鲛人——传说中生活在南海,目前九洲还未发现纯血鲛人族群,唯一一支非纯血鲛人族群生活在东海地区。 大魏——魏武帝卓明炎所立朝代,此朝代根据灵气历史学专家推测,可能出现过一次小型的灵气潮汐,进而推动产生了灵气淬血流的炼体流派【详情点击+】。 烛龙——九洲世界至高神之一,掌控时间的神明。据《上古纪元》一书-记载,烛龙在人族第一位人皇诞生之前便不见踪迹。 钟山——传说中曾经位于九洲大陆,后被烛龙以大法力移到东海。岛 22.现代线 [] 陈豫川,他内视了! 一团清澈透明、宛若气体的水团出现在他的内视之中。须臾,炸开化作无色的气体消失不见,脑海之中再一次的变为黑暗,内视结束。 他睁开眼,坐在床尾的周周站起身探过来,问道:“陈豫川,怎么样?第一次感知气感,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团水。”陈豫川放下盘着的腿。 “水属性啊,那你看到的水什么样的?温的还是热的?”步双接着追问。 陈豫川回想了一下刚刚内视的感觉说道:“一团透明无色的水团,没感觉到任何的冷热。” “这很少见啊,一般男性的阳气应该偏重,内视时,多少应该能感受到一点热度的。”周周摸-摸下巴,带着些不解说道。 不过她也没纠结,很快拉着想要研究研究陈豫川身体的步双离开,走之前拉着陈豫川加上了信鸽号(九洲即时通讯app专属号码)。 房间门关上,隔开两个世界。 步双任由周周拉着自己,嘴里叼着烟头说道:“看来你眼光还真不错,找到了一个特殊体质啊,感知气感的时候竟然没有温度,论招生我还是不如你啊。” “哼哼哼,我可是立志坐上非常局第一招生导师的宝座,目前我在咱们局内招生人数已经排到第十了。” “第十?你不会就是奇葩招生导师榜第6——只招好看先生吧?”步双的声音提了起来。 现在知道了周周是只招好看先生,步双恍然大悟——这家伙为什么对陈豫川这么热情,不就是因为他长的好看嘛。 “你那什么眼光?”看着步双那看珍奇异兽的眼神,周周瞪了回去,“我有感觉,这个小哥一定会是我招到的最好种子之一。” “我看人还没答应你呢,你就觉得已经招上了。”步双说着,把嘴里已经咬的不成形的烟嘴拿了下来,扔到过道的垃圾桶里。 “朝游北海暮苍梧,有谁会拒绝修仙呢?”周周手上,金色的灵气变成细小的丝线缠绕在她的手指上,最后又慢慢散去。 “哼,就是因为某些人修仙的欲-望太大,才让欲教发展起来。”步双不爽的说了句。 拍了拍步双的胳膊,周周无奈摊手,“知道你和它们那群畜生不对付,不过我们不能阻止真正的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灵气复苏的影响越来越大,遮掩不住了,这也是现在局里扩招的原因嘛。” “话说咱们为什么要在这聊天?难道不应该再去把这个小镇搜查一遍。”周周话峰一转,又开始与步双讨论起昨晚遇到的怪异现象。 步双快速几步走到周周的前面,故作轻松的说道:“虽然还没排查出异常,但咱们也上报了。按照时间,再过会儿,局里的数据侦察部门也会给咱们指示。” 俩人就这么边走边说前去探查了。 另一边房间里,陈豫川又盘起腿,想要按照周周两人离开前说的再次自行感悟气感,却在感悟的过程中渐渐睡了过去。 他盘着腿,头耷拉着,闭眼熟睡。衣服渐渐开始飘动起来,头发也被一股无形的气往上推。 漆夜从枕头下自己跑了出来,飘着悬停到他的眉心处,一股红色的能量顺着眉心深-入到陈豫川的周天经脉之中,带动着刚出生不久的气感,自行运行起来。 …… 就在陈豫川无知觉运行周天之时,一个警察走进民宿。方正国字脸,脸色被晒得黝黑,有很多小皱纹,很符合传统电视剧中的乡镇警察形象。 他上门后,径直走到老板的柜台,敲了敲柜面打断正在刷手机视频的老板,老板一抬头,笑着放下了手机,站起来递过去一根烟,说道:“德运叔,你怎么过来了?” 德运叔接过烟头,抽过去点了个火,吐-出一口气,略带无奈的说道:“出了件大事了,咱们镇子的祖坟被人给掘了。” 原来镇子上一-大早就有人来报警,说祖坟被掘了。 镇里的警察局都是本地人,一听那是立刻就出门去查看现场。 结果到了墓地一看,发现是报案人没有说清楚,不是墓地被掘,是原来因为战乱被焚毁的旧坟地原址被掘。 那片旧坟地正是陈豫川他们出来后,所在的森林空地。 只是与他们离开时还原的场景不同,现场狼藉一片。 一排被挖掘的土坑竖着并排躺在林中,挖出来的泥土被随意的抛洒在树木之间。更令人感到惊悚的是,挖开的地洞中有着棺木。 按照老坟地的时间,下葬的棺木早该腐烂,而今却老老实实的躺在坟洞中,甚至于被开棺。 所有知道小镇那个战乱年间兵匪死于掘坟故事的老人,在看到开馆后空空如也的棺材全部恐慌起来。 他们认为是开发小镇旅游,破坏了镇子上的风水,引来老祖宗发怒,重现了曾经的景象。 听到德运叔叔的解释,老板叹气道:“这是什么事啊,镇子上的旅游搞起来了,大家也能过的好点,哎。” “谁说不是呢,”德运叔抖抖烟头,“镇长现在也出来处理这事了,毕竟咱们镇子致富不易啊。局里的兄弟也动起来了。毕竟再不动起来,那几个老的可……” 听到这,不待德运叔说完,老板惊了一声,随即压低声音说道:“你是说,福老族叔他们又去闹事了!?” 德运叔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扔,两只双手抓着腰带提了提,无奈的说道:“可不是嘛?你知道福老叔他们,还是封建时代的那一套,祖坟被动这事在他们心里可是比天还大的事情。……不说了,你们这外地人要问问话,你看看还有几个在的。” 老板听了这话,也是赶快放下手机,带着德运叔往陈豫川房间走,边走边说:“我家现在住着三个外地人,有两个今早出门了,还有个在的。” 说着熟门熟路的带着德运叔站到在了陈豫川房间门口。 咚咚咚。 敲门声让正在运行周天的陈豫川一下惊醒过来,还未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自己脖子和腿部为什么不酸麻,便下意思得回话“来了”,下床开门去了。 老板看着陈豫川身着睡衣,面容惺忪,不好意思得连连道歉。 德运叔也是态度良好,面容和蔼,问了一些诸如“来着干什么?昨天干了什么?”之类的问题便结束问话。 看着老板和德运叔慢慢走远的身影,陈豫川轻轻的关上门,脸上确实一片沉思之色。 他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拨打了周周的电话。 “嘟~嘟嘟嘟~” “喂~,陈豫川,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只是想问 23.现代线 [] 在场几人看着挥过去的拐杖,脸色都变了,被抢龙头拐杖的唐装老人更是面色铁青,眼角轻微抽-动。他大怒道:“够了!老四,你多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姑娘家的。” 说完站起来,把手压-在了拐杖上。 他口中的老四冷哼一声,把拐杖让了回去,一把坐下来,双手抱胸,看着周周他们。 中年警察这时候是面露难色,试探性的看向周周他们两人,“几位,你们看能不能……” 周周看着中年警察眼中的希冀,往椅背上靠去,就是不开口说话。步双摊手推了推她,看着警察眼中满是歉意,但就是也坐着不动。 贾良只得站起来,对着老人们说道:“老人家,镇上祖坟旧地被挖掘的事情,我听喊我来的警察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震惊。有需要调查问话,我们也会配合,只是没有证据就这样认定我们,实在让我们这些远道而来游玩的人心寒。” 唐装老人听了这话,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正准备在说些什么中年警察的电话响起来。他侧着脸,捂着手机,不时点点头。 接了电话,中年警察马上对着步双和周周二人讪笑,又打开门让在座的三人离开。 调解室门关上前,隐约听见传出来的声音。 “叔爷爷,这三个人,一个是有名的画家,每年都来咱们这里采风。另外两个,刚刚局长接到上面的电话,说是首都公派考察各地民风民俗的勒。人家这身份,怎么……” 贾良听了,略到惊讶的说道:“没想到竟然二位竟然是吃公家饭的。” “哪里哪里,”周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贾良拱拱手。 步双则是在两人说话间,眼尖的看到了陈豫川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笑呵呵的过去,拍了拍正低头玩手机他,“你小子也过来了?” 看到一旁站着的贾良,陈豫川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淡定的说道:“听过你们来警局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随即就要为两人介绍贾良,贾良见状摆摆手说道:“不用介绍了,刚刚房间里也算认识了。对了,画!本来想着给你送去的。” 话音落下,贾良从身侧的背包里抽出一幅画递给陈豫川。 “这是什么?”周周好奇的探出头,“哇,陈豫川专门的画像哎。” 这正是前几天贾良为月光下陈豫川画的画像。 四人就这画像寒暄了一会,贾良就不好意思的表示,还要继续去采风,便告辞了。 贾良一离开,三人往另一方向走去。 陈豫川有心询问事情,不待开口,周周二人便把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俩人今天一早就去把墓地那里好好探查了一下。 这个小镇有一点特殊,是昔年陨石坠-落之地,拥有独特的气场。受这种气场影响,在这里生活的大部分人的寿命长一些,但是却会贫血。 但是根据非常局获取的资料,这个镇子以前的长寿者相较封建社会确实多,但是到现代平均年龄却并没有增长,本来按照气场、现代医学的进步和长寿基因,他们寿命应该更长才是。 局里根据他们报上的信息分析,很有可能是长年累月的两家合葬墓地,形成了独特的阴气场,再加上阴气场中-出现了什么未知的变化,导致这种气场异变抵消了原本陨石带来的独特长寿气场。 更重要的是这边还有根深蒂固的丧葬文化,宗族免费提供丧葬一条龙。即使进入现代化社会这么多年,依然没有任何一个镇民葬在外地,全部在将死之际落叶归根。 每当有一个族人去世,镇上所有的事情都被要求停止,镇民们都要去吊丧。并且根据与去世之人的亲疏关系,进行不同程度的守夜、灵前长跪等行为。 这些行为在古代都是有一定的意义的,比如灵前长跪让身体的最后一口气消散,守夜防止尸变。 所以局里猜测,特殊的气场、绵延百余年的墓地、传统的丧葬作风,可能让墓地诞生出了阴魄。 阴魄如成人拳头大小,没有意识,却会模仿动物或人的行为,喜欢吞噬月光、带有阴气的东西。而那旧址棺材可能就是阴魄模仿他们离开阴气场时的场景。 听到这里,陈豫川忍不住问道:“非常局那边准备怎么解决阴魄的问题?” “我们已经在墓地周围布下了阵法,后续将有专门负责回收的环境保护科同事过来处理。”周周摇头晃脑的说道,“我们再搜查确定一遍,就离开了哦,真不考虑现在就来我们局子工作吗?” 陈豫川还是没有立刻接话,沉默许久。答应了,他就会迈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再也回不去了。 步双装作不在意的挥手,接话打断了三人之间的沉默,“哈哈哈,也不急的。我们这有个官方管理的信息群,专门接纳你们这种还未确定的人选。来,我先拉你进来。” 说完,步双朝着自己的手机中点了几下,打开一个二维码,示意陈豫川扫码入群。 叮~ 群助手提示:欢迎加入华东地区人力资源交流群,请文明用语,真诚交流。欢迎新人加入我们!撒花~ 一水的欢迎新人结束,群里也没有了声音。 陈豫川抬头看了看周周二人,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多谢”二字。 一场相遇很快迎来一场离别。 三人分两个方向渐行渐远。 …… 三日后,陈豫川也将小镇逛遍了,期间送别了周周和步双二人,也多次遇到采风的贾良。 贾良真的是个说话让人如沐春风的存在,遇到了,陈豫川总是忍不住和他多聊几句。 两人在三日里聊了很多,哲学、历史、政治…… 陈豫川很喜欢看书,却是第一次遇到了一个和自己阅读范围如此重合的人。甚至于在知道陈豫川即将离去,贾良又提出再次为他画一副画,一副高山流水遇知音图。 两人相约凌晨,小镇镜湖见。 陈豫川到的时候,正好是凌晨5点,天微亮,环顾四周,他看不到一个人,只有湖面雾气缭绕。 走到岸边,阵阵笛声从湖心方向传来,一叶小舟刺破白茫茫的雾气,乌黑的船头停靠在小码头。 贾良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举起手中的竹笛向陈豫川方向挥动示意。随后,反手将竹笛插在腰间,把船头的绳子系在岸边的棍子上,固定住船只。 “你今天好生潇洒。架一叶扁舟,奏四时笛声。”陈豫川打趣着跳上了乌蓬小船。 船狠狠晃动了几下,贾良扶着蓬顶稳住身形。取下斗笠蓑衣抖了抖,放进乌篷里,“本来准备上岸和你聊的,看来这下子我得先做个船夫了。” “你脱下蓑衣,看来是要和我一起沾沾水雾气了。”陈豫川直接坐在船延的木板上,微微后仰着,一只手搭在乌篷船顶,另一只手搅动湖面的水,“来,贾船夫,开船。” 无奈的摇摇头,贾良解开刚系住的绳子,拿起竹竿,“开船喽~”。 乌篷船慢悠悠的驶入白雾之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的采风之地都不同寻常啊 24.现代线 [] 晚间饭点,老板看着烧好的饭菜,上楼敲响了陈豫川的房门。 刚开始老板还慢悠悠的敲着,见着一直没人回应,开始着急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击还是没有人回应,老板脸色变了,急冲冲的冲下楼,抓起留在柜台上的手机,开始拨打陈豫川的电话。 又急匆匆的跑上楼,一会看看手机的拨号界面,一会看看自己拍打的房门。 一连拨了两次电话都没人接听后,老板一拍脑袋,又跑下楼去。 他取出柜台抽屉中的一把钥匙,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薄汗,回到陈豫川房门前。老板手微微颤-抖的抓住钥匙堆中的一把,伸-进锁孔转动门把手。 “啊!!!!” 走进房间的老板尖叫着瘫坐在地上,原本额头的薄汗变成汗珠流下。 床上,遗留着一个人形的灰烬。 房间内,窗户是关上的,周围随意摆放着各类用品,老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站起来,哆嗦着手点开手机。 “喂,是警察局吗?我要报警,我这里死人了。我在……” 嘀嘟~嘀嘟~ 警察很快就到了,房间被拉上警戒线,老板坐在自己柜台前的餐桌长凳上,两手绞在一起放在桌面上,眉头中挂着后怕,唯唯诺诺回答对面同样坐着的中年警察的问话。 “警官,我就是想去叫他下来吃饭,结果一直没人应,电话也没人接,我就用备用钥匙开门了。然后……然后就在床上看……看到一个人形灰烬!!” “他没有什么异常,回来的时候我还和他打招呼了。他也回我了。” “回了我一个‘好’。” “哦哦哦,他住我这4天了。我们是包吃的,每天我们夫妻做一份饭,分出来给租客,点菜另算。他有时候是会忘记下来吃中饭的,所以我才上去敲门。” “如果要说异常的话,他今天出门很早,比往常早了很多。” “他没有和我说为什么出去,出去时候看起来挺放松的,人表情看起来也挺高兴的。” 坐在老板对面的中年警察还想在问些什么,他身后站着的年轻警官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凑到他耳边说道:“师傅,刚去查了被害人今天接触的人员,查到前几天在警局的那个叫贾良的画家,只是刚刚电话联系没人接,让他民宿老板去叫人,发现他也被害了,死法与被害人一致。” 听到这话老警察的瞳孔缩了一下,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继续询问老板相关的信息,只是手上给年轻警察打了个手势。 年轻警察悄无声息的退场,前往另一处案发现场——贾良所住民宿 。 这边和陈豫川那一样围着一群人,甚至比他那更多,毕竟贾良每隔几年就会来小镇采风一次,镇民们对他也更为熟悉。 民宿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孩,看着大概27-8岁,此时正哭着和德运叔说着情况。她声音温温柔柔得,却很是悲伤,“贾先生,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事。” 德运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几声,退到年轻警察旁边,两人开始对起情况。 俩人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分开后回到了民宿,只是贾良在回来后还和老板娘一起聊了会天,并且给老板娘展示了自己新画的作品,言语间是对作品的满意。 这副贾良很满意的画——高山流水觅知音图,已经被老板娘指认出来,拿回去作鉴定了。 德运叔又挥手示意年轻警察看着墙上。 墙上有许多撞色、寓意涅槃的画,都是贾良的作品。 “这些画,最近的落款是一周前,可以看出表达的感觉都是一样,”年轻警察伸-出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为什么今天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是一个线索!” 德运叔狠狠敲了一下警察小伙的头,“你这说废话呢,你跟着你师傅学的这是什么?算了,我这边也结束了,咱们回警局再说。” 回到警局,画作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上面的指纹很干净,只有3个人的,颜料什么的也没有异常。 就在一众警察为小镇难得的离奇命案开会时,几个老人相携着又来到了局里。 拿着龙头拐杖的唐装老人带头闯进会议室,径直走向局长,“不能再这样了,小平子。咱们得去给祖宗去请罪。” 一上来浓浓的封建迷信,让在场唯二的年轻警察眉头紧皱,甚至想要开口阻止老人继续说下去。德运叔拉住了他俩人,斜眼努嘴朝着两人示意。 局长叹气着站起来,刚想要说什么,龙头杖老人说道:“小平子你知道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做人啊,要有敬畏之心。” 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纸杯,老人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本来我想让我儿子来叫你的,想了下还是我自己亲自上门。” 见众人都看着他们两人,局长留下句“你们继续开会”,和老人一起来到办公室。 门一关,局长扶着老人坐下,“叔爷爷,您小心。” 坐下后,老人双手扶着拐杖狠狠撞了一下地面说道:“小平子。我也不是什么目无法度的人,只是这次实在怕你们这些年轻的不懂。你族中事务参与的也多,又当上了官。应该知道这次的事情多么诡异,我们族中也是有些历史的,这种事情……以往也不是没有,你还记得你小时候……” “叔爷爷,您说的意思我都懂,咱们是要去祭祖了?” “是,就今晚!咱们几个主支的去。”老人说完,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凝重的拍了拍局长的肩膀,便离开了。 局长站在办公室里,望着关上的办公室门,握着手机呆愣了一会,打开门回到会议中。 …… 晚上,小镇宗祠,一群人披麻戴孝端着贡品站在常家牌位前。 领头的就是早上与警察局长交谈的老人,身后站着的都是那天在警局里要求严查外人的老人。警察局长站在第三排,左右都是中年人。 再后面的一群人中,竟然还有两家民宿的老板娘。 “啧啧啧~这封建迷信搞得,月黑风高、披麻戴孝、一脸丧样,再来几个红衣女鬼,就是祠堂惊魂了。” 祠堂角落,周周双手抱胸不住发出感叹,步双则是拿着相机在咔咔咔的拍照。 “你也别光说了,帮我观察一下。” “害,不用了。这前面你取样就是了。反正常太平这家伙已经给咱们报备过了,重头的是后面的血脉祭祀。” 步双听了周周的话,也不再开口,又补拍了几张图片便放下相机抄手看起来。 两人本来还在回去局里的路上,接到常太平的消息后,直接利用非常局的权限,赶在他们晚上祭祖前到了祠堂。 据常太平电话中的坦白,他们家的祖坟似乎真的可以庇护后辈。 曾经在建国前,老一辈们见过挖掘祖坟的敌军,身体化为干尸 25.现代线 [] 空气中一阵荡开的水波纹路。 燕子穿过,来到另一个空间。 这是一座白色的世界。 一排排白色的牌位出现在燕子身下,上面的字与祠堂里的无二。 一些穿着各种款式衣服的纸人在它们面前跪拜,那些纸人的衣服款式和刚刚呆在祠堂进行仪式的人一模一样。 燕子穿过纸人群上空,飞过白色的山水景观,衔着变为白色的相机来到一座白房子前,松开了嘴巴。 一位一身白的男人站在白房门前举起手,接住掉下来的相机。燕子则是轻轻地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开始梳理自身羽毛。 “今天你挺活泼的。”男人摸了摸燕子的小脑袋,哼着歌慢慢向着白房子内走去。 男人熟门熟路的走到一面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扬起嘴角。 镜面里,男人的脸庞惨白惨白,嘴角越小越大。五官平平,好似画出来一样,整个人有说不出的不协调感。 男人就这么保持着微笑的嘴角,缓缓伸手,一只手一寸一寸的抚摸着镜面,直到摸到眼角的痣。 他顿住,指甲扣住镜面。眼神一厉,一巴掌打向镜中自己的脸,随后又眼含笑意,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抚平白衣上的折皱,男人接过纸人递过来的照片,轻柔得对它吹了吹,侧身倒入镜中。 镜中的世界的布局和外面的布局一模一样,只是惨白的世界有了色彩。 水流着、鸟儿鸣着、微风轻轻吹着,一切活了过来。男人的脸也是,像有一张看不见的手在重新雕琢,渐渐得变成了贾良的样子。 他拿着相片一步一步的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内,挂满了各种涅槃、成长含义的画作。窗户旁,陈豫川直挺挺得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单罩在他身上,双手交叠在胸-前,表情安详。 贾良踱步走到陈豫川身边,将被子轻轻拉下来,扶着陈豫川半靠在床头,将他交叠的双手摊开,把相片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手上。 “小川,希望你等会醒来看到这张照片,可以老实点。”贾良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对了,我的作品该添一些了。” 他手一挥,房间里的湖底涅槃、老房新藤等画作全部重新化作了白纸,飘入他手中,白色的墙壁抖动,又长出了几幅新的画作。 手上拿着几张白纸,贾良轻轻带上房门,往外走去。 而门后的陈豫川却是无意识的微微皱眉,交叠的双手抓紧了手中的照片。 …… 看着手中的相片,陈豫川对着面前的男人挥了挥,道:“这是你弄来的吗?” “是的。”男人声音低沉,长发随风飘动。 陈豫川看着手中的相片,又转头看向男人无法看清的脸庞,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穿过他飘飞的发丝。 “这真的是难以置信。”陈豫川死死盯着男人模糊的脸庞,愣愣的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面容模糊,沉默不语,但是陈豫川可以感觉到,男人也在看着他。 他抓紧相片,扭头看向前方的戏台。 两人并肩坐在一个老旧的乡村戏台前,台上武生、老生们表演着,两人前面是许多头发花白,手掌粗糙的老人。三三两两坐在一块,讨论着戏台上的情节。 “我们这看的是第几出戏了,女驸马、沉舟记、太清游仙梦……”陈豫川看着前面的戏台慢慢的吐槽道:“我原本以为,你是要借戏曲给我传达什么,现在看来是我想过了。你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找我陪你看戏。” 男人还是不说话,好像刚刚的那句回答是陈豫川的幻听。他也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戏台子。 戏台上的唱戏声越来越小,周围老人们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男人握住身边陈豫川的手腕,拉着他站了起来,往戏台上面走去。 陈豫川还是没有出声,亦步亦趋,静静的跟着他。 每走一步,周围的场景就越加的虚化,男人的脸就越加的清晰。走在后面,陈豫川甚至能够看清他浓密的睫毛。 戏台楼梯前,男人停住,转了过来看着陈豫川,陈豫川也看清楚了这张脸。 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唇微薄、轻抿着,几缕短发飘在斜飞的英挺剑眉前,整个人沉稳而又孤傲。 陈豫川被男人眼中的温柔和包容包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却是伸-出手点了点他的眉心,开口道,“钟离初,我叫钟离初。” “钟离……初?”陈豫川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被钟离初推上了戏台,周围的一切消失。 梦,醒了。 房间中,陈豫川醒来,眉间多了一颗红痣。 陈豫川回想自己昏迷进入梦境前发生的事情,又低头看看身上的白衣,深吸一口气,小心的走出房间,探察起来。 走过大厅、厨房,攀上楼梯,他来到了一扇隐隐传出歌声的房门前。 女声中满是忧伤,声音却又十分的坚定温柔,让这个曲子充满了魅力。 陈豫川手抵着门把手,站在门口默默倾听着音乐。 当歌声停下的那一刻,门内的女士对他发出了邀请,“这位先生,请进。” 听到声音,陈豫川没有任何迟疑,伸手扭动门把手打开门。 “果然是你啊!”当看到门内女子时,陈豫川忍不住发出感叹。 终是故人来。 门内女子是鹿灵,她穿着白色广绣裙,一头长发编成麻花辫靠在胸-前。 她从容的坐在画架前,背对巨大的落地窗,整个人表情处在一种不可置信之中,不过很快便被抚平。 对着陈豫川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鹿灵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想着终于有不是朗哥的人到了,没想到竟会是你。” “是啊,没想到还能再见。”陈豫川端起画室里的另一条椅子,放到鹿灵的对面,坐下说道,“你现在是人还是鬼?” 鹿灵盯着陈豫川眉心红痣几秒,开口反问道:“这么长久的岁月,你也容颜不老,你又是人是鬼呢?” “自然是人了,只是……”看着鹿灵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陈豫川勾起嘴角,轻声说道:“你应该不是了~” 鹿灵闻言,许久没有说话,一阵风吹过,她的声音幽幽传出,“是呢……” 陈豫川就这么随意的坐着,欣赏着房间内的画作。最后,他正了正身子问道:“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鹿灵转过身,看向船外彩色的世界。陈豫川跟着抬头看向窗外。 “很好看吧,外面的世界。” 鹿灵告诉陈豫川,当年她和赵元朗一起离开钟山岛的时候,固然有着伤感,但是她被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多彩世界震撼到了。 不是岛屿上的几姓几户,也不只是广袤的海洋。陆地上的城镇、新奇的事物,很多的很多都比她想象的更好。 赵元朗也并没有辜负她,他们在一所寺庙许下相伴终生的诺言,由祭祀严成祭告衔烛之龙,见证这场婚礼。 在和其他两人分道扬镳的日子,赵元朗有时候会和她说说京城里传来的消息,严成祭司进了钦天监得到皇帝的宠信之类。 但他们二人还是呆在一座小城里,赵元朗作为夫子教授学生,她则作为女医,看病补贴家用。 只是岛外的小民和岛内的差距太大了。 天灾、人祸,皇权更迭……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 但脆弱小 26.现代线 [] “真美啊~”,林嘉树手指在画中的红痣处蹭了蹭,慢慢滑到画中人的脸庞上。 随即将画推开,举起酒杯对着赵元朗晃了晃。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有神的看着赵元朗。 “是很美,看着他,我的心就松快起来。”另一边赵元朗放下收到一半的画,举起酒杯就是一口,“不过,你这次能提早来,我真的很高兴。” 往酒杯里加满酒,林嘉树半趴在桌上叼起酒杯,缓缓的吸食酒水。 看着他这奇怪的姿势,赵元朗见怪不怪继续说道,“我真的很高兴,这么多年来,除了灵儿苏醒,我真的……” 赵元朗说话开始颠三倒四,一会儿又说高兴轻松、一会又絮絮叨叨自己的不易。 林嘉树喝完酒,看着赵元朗似哭似笑的面容,清纯天真的脸上满是笑意,“你现在才是真正的新生啊。” 说完,他放平右手手掌,燕子飞落到他掌上,轻啄着他的掌纹。 刷~林嘉树手掌蓦的一收,将燕子死死的闷在掌心中,任凭它怎样挣-扎都无法逃离。 随着林嘉树手越抓越紧,他的掌中浸染鲜红,开始流下血液,燕子也渐渐不再动弹。 “为了表示对此次新生的庆祝,为你献上这杯酒。”伴随着他的话语,燕子血一点一点的飘进了两人的酒杯中。 看着一点点被鲜血填满的就被,赵元朗的眸中的惊讶慢慢变了。 恐惧、怜悯、喜悦… 他心里五味杂成,早该这样了?早该这样了,早该听林嘉树的了…… 早该了…… 赵元朗的记忆回到了两人相识的那一天。 那时,鹿灵刚刚去世,王朝动荡,赵元朗也在这世间漂泊。 不算年轻的身体和家族成员一起不停的迁徙,终于在一次奔逃中走散。 饥饿和虚弱中,他拿起了严成从皇城深处送来的术法——血脉导引法。 功法出乎意料的好修行,只是需要同族的血液罢了。 那天深夜,拖着还发着高烧的身体,赵元朗意识模糊又清醒中,回到那处堆满被屠杀尸体的郊外。 在一堆堆尸体中翻找,找到了自己死去族人的尸体。 他选中侄儿的尸体,颤-抖着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侄儿的脸庞浮肿,尸体里的僵硬冰凉的血液逐渐消失。 赵元朗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他盯着逐渐变为干尸的躯体,脸上表情扭曲,涕泗横流却又笑着。 放下成为干尸的侄儿,他很快又把侄女、伯爷拖了出来。 一具具干尸被他摞起来,面部朝下。 当最后一具亲人的尸骨从自己手中落下,赵元朗突然,大叫着,漫无目的的狂奔起来。 就这么发狂得跑着,来到一处森林之中,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在攀爬一颗大树。 他一时惊讶的停了下来,仰头呆呆看着男人的举动。 这个奇怪的男人就是林嘉树。 他听到树下的动静却完全不理会,继续爬树。 终于赵元朗忍不住发声:“赤-裸着身体爬树,实在太不雅了。” “我在学习,”林嘉树爬上一根枝桠后,转身坐在树枝上,双手撑在身后,双脚晃着,继续补充道:“学习人。” 看着林嘉树天真的面容和眼瞳中一闪而过的绿色,赵元朗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但站定之后他反而往前走去,停在树根旁,抬头看着林嘉树反问道:“可是,学习人的话,不是应该先穿衣服吗?” “我原本捡了一件,可是在林子中划坏了,只能就这样了。”林嘉树说完指着头顶高耸的树冠,“我还特意选了这颗高的。” 赵元朗没有搞清楚衣服破了和爬树有什么关联,但是看着前面非人的存在,他竟然有一股亲切感。 甚至于,撩起袖子也开始往树上爬。 赵元朗一步三滑,动作滑稽,林嘉树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是静静的看着,眼睛中满是认真。 那一天,赵元朗就这么艰难的爬上了树杈,两人一个满头华发,老态横生;一个黑发飘飘,眼神纯净。 差别极大的两人就这么并排坐在大树上坐了一晚上。 好似就这么顺理成章,两人就同行了。 旅程中,林嘉树观察着赵元朗,看着他变现的越来越像一个人,而他赵元朗也没再修炼血脉术法。 直到那一天。 两人在一个河流旁边用完晚餐,太阳还没落山。赵元朗看着夕阳,拨弄着火堆。 林嘉树突然说,“很浓的血腥味。”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赵元朗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说道:“那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不,我是想问你,要过去吗?”林嘉树站了起来,“这股味道和你的血脉相近。” 赵元朗听到林嘉树的话语,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走,走得远远的,他不想再靠近自己的任何血亲。 可是,他又听到林嘉树补了一句,“人现在很危险,应该快死了吧。” 赵元朗听到这句话,一时间僵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最后反而是林嘉树站了起来,一语不发的往前走。 脚步声越来越远,赵元朗终于坐不住了,直接起身追了过去。 林嘉树还是越来越远,赵元朗只能提速跑着追赶。两人就这么隔着几丈远,一个走、一个跑,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山坳。 山坳里的狼群在林嘉树靠近的时候,已经三三两两夹着尾巴跟着头狼跑了,只留下几具残破的尸体。 看到这样的情景,林嘉树也只是毫无感情的感叹一句:“还是慢了啊。” 赵元朗却是整个人崩溃了,躺在地上的几具碎尸中,依稀可以辨别出有自己的二儿子儿媳。 他喘着粗气,整个人的胸口不断起伏,汗珠和泪水一起流下脸庞。 整个人颤-抖着,收拢着地上散落的尸块。林嘉树岔脚站在一旁,脸色平静,双手抱于胸-前,半睁着眼看着赵元朗收尸,手指上还玩弄着头发。 两人对比,十分滑稽。 赵元朗将儿子儿媳的遗体拼好,正要为两人整理遗容,却瞥见林嘉树平静的面容。 他整个人突然指着林嘉树大吼大叫,“你为什么这么平静?你不是人!对啊,因为你不是人……” 话还没有说完,他顿住了,张开嘴巴大口吸气,脸色越来越发白,嘴唇发蓝。 林嘉树神色没有丝毫动容,还是抱着手臂看他,眼中无悲无喜。 赵元朗看着林嘉树丝毫不见动静的身体,一时间竟跪倒在地上,剧烈咳嗽,一只手死死抓住胸口的衣服,一只手垂在身侧,指甲抓入地面。 两只眼睛把目光死死的射向林嘉树。 而林嘉树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神态,一动不动。 待过了三息,赵元朗已经无力支撑倒下了。瞳孔往上翻,眼白大片的暴露-出来,刺着林嘉树的眼神充满怨恨。 他的嘴唇已经发紫,两只手都紧紧的抓在胸-前,整个人咳嗽得躬起身子。 林嘉 27.现代线 [] 赵元朗拿起酒壶续上一杯酒,与对座的林嘉树相视一笑,饮尽杯中酒。 “真正的新生开始了。” 赵元朗站起身,张开双臂向上拥抱。 世界的多彩颜色从天空开始,一点点褪-去,变为纯白。 看着这白色,赵元朗露-出遗憾的表情,“这个世界还是没有生机。不过……继续改进,总会出现令人满意的结果的。” “走吧,该去见见我们重要的朋友了。” 两人就这么自信从容的瞬身来到陈豫川的身前,林嘉树压抑这内心的激动,俯下身颤-抖着双手捧住他的面容,盯着他眉心的红痣,狂热的说道:“看,神留下的痕迹!” 陈豫川想要挣-扎,却发现被定住了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半坐在床上任由林嘉树打量。 另一边,赵元朗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陈豫川双手下压着的画卷吸引。明明离开的时候,他的手上并没有这副画卷。 将心中的疑惑藏好,赵元朗脸色平静的伸手抽出陈豫川掌下的画卷,缓缓打开。 !!!!! 数不清的震惊填满了他的心间,这幅画…… 这幅画上的人也是陈豫川,画法不是时下流行的风格,而是旧魏手法,并且人物每个飘飞的发丝都勾勒的十分清楚,发尾微微上翘。 这种画法,他只在自己妻子的画作上见过。画作的右下方还有一行题字和一枚小印,由花体字组成,也是灵儿的惯用写法。 他看着题字,跟着不由喃喃道:“我与丹青两幻身,世间流转汇成尘”。一时间就这么站在原地,愣住了。 林嘉树早已经放下双手,站到赵元朗的身旁,一脸的平静,没有一丝刚刚狂热。欣赏这画作道:“你妻子的作画技巧深得你的真传啊。” “拙荆劣作,见笑了。”赵元朗下意识回复道,又突然想起转头看向林嘉树,“这画……” “不愧是神选中的人,”林嘉树又看了画几眼,“让我们得以见到这么一副穿越时间的画作。” 话落,林嘉树又凝视许久,复而转头又看向了陈豫川的眉间,流露-出疑惑之色。 这颗红痣,它真的……以前、存在吗? 林嘉树久久凝视不语,眼中闪过一丝绿光,对着陈豫川问道:“你眉间的红痣一直都有吗?” 两人对视之间,陈豫川表情有一瞬间呆愣,竟是傻傻回复道:“没有。” “神啊~”林嘉树长叹一声,看着赵元朗也是不解的眼神,不再多说什么。 “开始吧。” 赵元朗点头,将画慢慢的卷好,施法小心的收到自己袖中。 两人下意思的将衣冠整理好。 林嘉树掐诀,陈豫川昏迷过去,身体漂浮起来。 “走!” 三人场景变换,来到一个封闭的空间,空间六面全部都是纯白色,甚至能倒映出清晰的人影。 每一面墙上都悬挂着巨大的画,每一副的面容都各不相同,山川、沙漠、海洋、森林,吊顶上则是一个飞天姿势的白衣人,身躯充满神性,分不清男女。巨大的白色红色的帷帐挂在四周和天顶,整个空间变得朦胧且有层次。 而地上一层层的台阶环成圆形,一层层向上,拱卫着最上方的祭台。所有台阶都是镜面的,倒映着赵元朗三人的面容。 林嘉树手一挥,陈豫川的身体飘到祭台中心躺好,面容舒缓安逸,双手交叠于胸-前。 随即,两人拾阶而上,对角站着抬起双臂,手掌成爪状平放。 平地生风,以祭台为中心,向着两边不断涌去。 两人的头发飘起,帷幔也狂乱飘舞。 陈豫川就在风眼之中,安详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林嘉树看着陈豫川的紧抿的双唇,叹气道:“浊气冲击精血,多年追逐,渴-望的东西终于要得到了。” …… 另一边,步双和周周已经在墓地里搜寻了好一会了。 “哎呀,这个墓地还是找不到东西啊。你说非常局的这个符箓是不是出问题了?” 听了周周的话,蹲在地上的步双站起身来,扭了扭腰正打算回话。 突然之间,一股阴风袭来。 两人立刻背靠背站立,手上摆出进攻的姿势。 周围天空变得惨败一片,围着墓地的松树与柏树的树冠突然狠狠的晃动起来。 风越来越大,树木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周围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步双和周周不见任何的放松,反而开始转头,加紧对周边的观察。 突然,周周觉得鼻尖一凉,用手摸了摸发现一个小碎纸片落在了自己的鼻头。 当她刚想把他这个事情转头与步双说时,反而被他拉住衣角,“你看。” 恍然才发现天空已经全部是飘飞的白纸碎片,散发着冰凉阴冷的气息。 “刷!” 风止。 白纸碎片自然下落。 下落中,碎片开始慢慢组合成挥舞着刀枪棍剑的小纸人,树木拔起树根挥舞着树枝向着两人移动过来。 看着面前的群魔乱舞,周周右手伸-进挂在右腰的步包里,食指与中指间夹出一堆的符箓,朝着天空甩去。 符箓在空中“轰隆”一声连环炸开,无数火苗在空中四散开来。 紧接着,步双双手手指点在左右太阳穴上,嘴巴吐-出一口气画作一股烈风。 风助火势,空中火苗连片瞬间成为一片火海。 步双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不断被稍微飞灰的纸人和向着树枝蔓延的火海,笑道:“这下可真是火海连天了。” 说完,掐诀,熊熊大火向着四周的树木扑去。 哪知,树木疯狂抖动,无数叶片被抖落,斩向滔天火势。 飘飞的飞灰中重新生出小纸人,举着叶片充当刀子,继续向着两人砍去。 步双立刻变换口诀,利用风遁阻挡这漫天的攻击。 瞬间所有纸人和树叶拼合成为一把巨大的刀,墓地旁边失去树叶的树中,一颗最高的树木拔出自己的根系。 缠起来形成两股粗壮的的根系,行走起来。 其他的树枝微微弯曲,如人手一般握住纸叶刀。 抽刀,向着风遁劈砍而来。 有着力量的加持,风遁直接应声而碎。 步双、周周二人借着烟尘跳转至刀身两侧。 不想身后直接寒意大发,再一次闪躲移动开来。只见,剩余的树木树枝化为尖刺正在继续刺向两人。 两人不停的躲闪,周周一边和步双抱怨,一遍开始继续伸手掏出符箓。 “哎,这叫什么事啊。” 一个一个的火球开始射向四周袭来的纸人、树人,将他们直接射穿化为飞灰。 步双看着周周停下闪躲,肆无忌惮的使用符箓,忍不住发声道:“真不愧是修符箓的啊,豪横!” 28.现代线 [] 调虎离山! 清气和浊气在激烈的冲突,两者之间的不平衡让整个地区开始出现异常。 墓地中的腐骨在大量的浊气中,重新化为了腐尸,进而进化为僵尸。 步双和周周两人明白,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操控使得整个地区的气失衡。 这里不过是欲教拖延时间的把戏罢了。 两人表面不懂声色,实际上开始破局。 另一边,祭台之上。 陈豫川经受浊气冲刷,表情极度扭曲,眉间的红痔好似要化作血珠,不停的晃动。 看着形状变换的眉间痔,林嘉树的表情越来越激动,双眼睁大,眼白处出现大面积的红血丝。嘴中不断重复:“时间的痕迹!我终于要找到你了,时间之子,烛龙消失前最后的见证者!” 作为此方世界最至高的存在之一,烛龙拥有遨游时间长河的能力,却早已踪迹全无。最近的一次与他相关的还是当年赵元朗他们一行人流落的钟山岛。 这千年来,林嘉树一直带着赵元朗搜寻烛龙相关的事迹。 本来这么多年,找到这么一个烛龙曾经下脚的岛屿和与他有过一丁点缘分的赵元朗,已经是耗费他们欲教很大的精力,为赵元朗延寿更是花费了教中的大量资源。 谁曾想,真正和烛龙结下缘分的是陈豫川。 不或者说是烛龙之子。 陈豫川的身上没有历经时间的苍老,仿佛和赵元朗还是昨日才分别,他的身上的烛龙气息更是并不纯粹。 火精中带点水灵气,更像是教中上古记载的,烛龙消失前留在世间的孩子。 各种信息在林嘉树的脑海里转了一圈,越加的急迫起来。 赵元朗的眼底也充满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 钟山岛那一次的奇遇改变了他一生的轨迹,时间已经改变了他太多太多了。 如果追寻到这传说中时间的一族,他说不定就可以和妻子一起重新变回真正的人类了。 两人沉浸自己狂热的想法,手上的动作越发的重了。 陈豫川整个人的经脉已经全部逆转,血液倒流,如果不是额间的那滴血液,只怕已经当场暴毙。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血液的功能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林嘉树已经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右手食指指甲瞬间长长,对着陈豫川的眉间一划,就要取下这因为浊气冲刷即将滚出来的清灵之血。 倏尔,一道火精腾空燃烧。 烧得林嘉树吃痛后退。 两人还来不及震惊。 一把匕首破空而来,正是漆夜。 它悬浮在陈豫川的身体上方,散发着红光,燃起熊熊火焰将他全身包围。 炽热的温度让两人无法再靠近,但是却无法阻止两人术法造成的后果。 陈豫川的身体不自觉的抽搐,眼睛半翻着。全身不停渗出血液,浸-透衣服,顺着祭台流到地面之上。 林嘉树气恼的大叫道:“可恶,再这样下去,等他死了,我们就无法得到这滴血液了。” 只是,漆夜就是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匕首,还是散发着红光。 眼见着陈豫川就要血液渗干,命丧于此。 变故再生! 陈豫川渗出的血液开始慢慢往漆夜匕刃飘,匕首开刃处开始显现出鳞片纹路,一道红光直接穿透这个祭台密室,出现在小镇中。 更诡异的是,小镇陨石坑所成镜湖,湖水似乎受到召唤似的,全部发出白光,与镇子上空的红光相互辉映。 光芒慢慢开始交融。 同时,陈豫川的身体像是按下了倒回键,变回了刚刚躺上去的样子。 林嘉树直接癫狂了,疯狂的想要靠近他,“就是这个,时间的力量!” 就算是火焰烧到他身上,无法扑灭也丝毫不在乎。林嘉树不停的掐诀,水、土、石……不断变化术法妄图靠近 与他相反,赵元朗则是一直盯着陈豫川,虔诚而又痴迷的眼神一寸寸的扫描着他的身体。 这就是时间倒流,只要掌控他,过去现在都会被掌握在手中。 陈豫川就在两人这一动一静的场景中坐了起来。 看到周身的火焰和身前悬浮的匕首,又看着旁边的站着试图靠近的林嘉树,意识到这两个东西是他现在安全的保证。 陈豫川强作镇定,直接在祭台上站起来,伸手向漆夜握去。 当他握住匕首,通天的红光直接消失,落星湖的湖水也不再发光。 见状,打败欲教恶人的步双和周周加快了赶往祠堂的脚步。 俩人在大战中用各自压箱底的招数,也只是获得不露下风而已。 只是,冲天而起的红光让失衡的气场再次归于平衡。失去助力的恶人们,也只能引颈就戮。 步双周周二人深知,定是真正事件地点又出现了什么变数。 “快!”周周催促着,“步双,你的风术再提提速度啊!” “在提了,在提了。”步双话音落下,两人脚下速度又快了几步,并且还越来越快。 周周见状兴奋的伸-出拳头,打了步双肩膀几下,“不赖嘛,看来还是得多激激你。不过这速度我怎么感觉快得我都保持不住平……衡……啦……” “当然,是为了赶快赶到能量反应地点。” 一道严肃低沉的声音插-入。 听到这个声音,周周一个踉跄往地上摔去,被提住衣领子重新立起来。 “嘿嘿,吴敌教官你怎么来了?”周周脚步慢了点,不好意思得转头说道。 不知何时,两人的中间多了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留着板寸、目光坚毅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迷彩服,双脚离地半掌高,双手背在身后,背上背着把大砍刀,一脸凝重得看着前方。 “收到你们的消息,局那边是一直催着,让我快点赶到。”吴迪继续看着前方,没有转头,“这次没有你们想的只是欲教的一个传、教地点这么简单。刚刚爆出出来的能量已经比我本人要高的多了。” 步双接话道:“我们两个探索这个小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看来是这里的隐藏术法超出我们非常局现有设备的监测范围内。” “估计这里就是欲教最近蛰伏的原因了,真是王-八憋屎——闷不声来一个啊。”周周气愤的说道,默默的又加快了赶路速度。 很快,三人来到了祠堂,破开禁制,来到其中最深处的空间——祭台处。 这时候,陈豫川已经站在了祭台下方,周身漆夜自行护主。赵元朗的指尖无数丝线控制着尸体傀儡、纸人站在他的对面。 俩人僵持。 上方,林嘉树坐在祭台上,一寸寸摸擦着火精灼烧过的地方。 吴敌他们进入这个场景,三人和无尽白色之中干尸、纸人、傀儡同时转头看向他们,帷幔随风飘荡,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感。 “是你!”吴敌一眼就看见了祭台上的林嘉树,整个人变得异常紧绷。 别人不认识他,吴敌作为非常局经常出外勤的教官还是非常熟悉他。 林嘉树,九州最大非法组织欲教的元老,行事肆无忌惮、百无禁-忌。 如果一定要有依据,那就是欲教的教义宗旨——欲重攀登天之路,必掌人性之欲-望。 一切行事都是欲-望的指引,这便是欲教的可怕。 扼杀罪恶和不义,不容手软。 吴迪也不废话,飞到祭台之上,直接对着林嘉树的心脏射、出极快速的一刀。力道之大,直接将他钉在了祭台上。 林嘉树脸上还是一片痴迷之色,只是身体一点点的立起来,丝毫不管捅穿心脏的刀。 当他彻底立起来时,胸口处已是一片空洞。刀柄硬生生被他立起的身子,从身后拉出,带着一颗心脏挂在刀刃上。 他满不在乎得低头看着胸口处的伤口,伸手揉了一揉,嫩绿的木条在身体里疯狂生长填补完胸口后恢复原状。 随后转身,右手握住满是鲜血的刀柄,左手一把抓住心脏把它脱下刀刃。 林嘉树将刀扔回给吴敌,看着不再跳动的心脏,叹息一声,“又是一颗不跳动的心。” 说罢,不带任何留恋捏爆心脏,又看向吴迪的胸口,“又见面了,你的心脏还是这么的有活力。” 倏的左手食指成爪,直直的抓向吴迪心口,“也该到我换一颗心脏的时候了。” 吴敌早有预感,竖刀抵挡,两人就在祭台上打了起来。 下方在吴敌攻向林嘉树的一瞬间,战况就开始了。 周周和步双配合默契,风火连横直接燃烧向周围的傀儡 29.现代线 [] 正是林嘉树举起双掌,放于胸-前,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慢慢得鼓掌。 伴随着他一道道得掌声响起,鹿灵的灵魂并没有归于天地,而是一点点的飘回画卷中。 本该气绝的赵元朗则是缓缓得坐起来,胸口的匕首化为白纸落下,伤口一点点的变小。 “这才是蜕变,”林嘉树居高临下,对着赵元朗高声说道,“到时候需要我为你修复你妻子的灵魂吗?我手艺好的很,最多就是记忆受损罢了。” 说完,林嘉树招招手,画卷周围浮出一各个透明得泡泡,里面闪过鹿灵的记忆。“只能抢救这么多,多年兄弟不用谢了。” 画卷一扬,赵元朗将记忆泡泡收进画卷,同时一扯连着陈豫川的线。 在他和妻子温情的时候,陈豫川经过短暂的呆立,也没继续站着不动,带着卷在身上的丝线直接跑回周周他们那边了。 只是这个丝线不知道时什么材质做的,火焰、刀剑都不能将他弄断。 步双本身分出修为压制尸毒,也不能用全力。周周主修符箓,单体攻击还没有步双的高。 现在只能看着陈豫川被拉回来赵元朗身边。 周周气得直跺脚,一道符箓飞向赵元朗。 “既然这么喜欢动,”赵元朗脸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温情,话语中却是稍显狠辣,“那就……让你动!” 随着他的话语,陈豫川身上的丝线不知何时只剩一根接入到他的脖子,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动起来,撞向周周的符箓。 “可恶!”周周手指一招,符箓飞回她手中。 赵元朗挑眉,指尖微动,丝线牵连。在傀儡们的配合下,原本不会武功的陈豫川滞空、回旋踢等等招式都使了出来,而且专挑正在解毒的步双上手。 周周那边气还没消,看到现在赵元朗的无-耻更是叫着,“可恶啊,枉我原来还挺欣赏你的画作的。” “我会把你的遗像在我的画上。” 赵元朗不知道为什么,一改前面的安静严肃,周周说几句,他就回刺几句。 两人是手上也斗嘴上也斗,陈豫川却是没有任何心情去关注。 他现在除了脖子后的凉意,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痛觉。 曾经救他一命的漆夜在他被-操控的时候已经掉落在地上了,四周被赵元朗的丝线封-锁。 不知是不是能量用完了,它现在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想要开口提醒周周,拾起漆夜,却发现自己的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扯开嘴角微笑。 陈豫川有一点沮丧了,却突然意识到他的眼珠还可以移动。 他开始直直得盯着周周的眼睛,每次拳头打向周周,两人视线交错的时候,就使劲将眼珠向左右斜去。 陈豫川背对着赵元朗,只有周周可以看到他的脸。刚开始周周还没注意到他的眼睛,但当注意到的那一刻,她一瞬间表情扭曲了一下,同时中了陈豫川一拳头。 强忍着笑意和痛意,周周急速后退,陈豫川眼睛向上一翻,表示自己的无语,随后继续斜着眼和她打斗。 终于在周周表情控制快破功时,她看明白了陈豫川示意。 在陈豫川又一次冲过来,周周迎了上去。 她丢下手中的武器,借着两人拳头相交的反作用力,身体向后倾斜着滑向远处。随即脚尖狠狠一点,插-入地上,立刻停住身体。 弯腰闪过赵元朗割过来的丝线,脚尖用力一点,侧身滚到漆夜边,借助风术缠绕住它的手柄就向着赵元朗攻去。 漆夜周围的丝线骤然收紧,似要切割缠绕匕首的风线,谁知周周自己散去了术法。 漆夜和丝线撞在了一起,丝线冒出阵阵白烟,被彻底溶解。 周周一把抓住落地的漆夜,举起它就往陈豫川那边冲。 无数丝线全部都攻向周周,一部分丝线杀向一旁脸色紫黑、强行压抑尸毒的步双。同时陈豫川被丝线带着奔向赵元朗一方。 周周大叫,“晚了!” 赵元朗身侧,陈豫川曾经站着的地方,从地底冒出三张符箓。围着赵元朗生成一个风墙,墙的那一面喷涌出无数火光,直接烧向他。 “缩地成寸(仿)!” 周周眼里满是肉痛,符箓消失,脚步加快,直接出现在陈豫川身后,手持漆夜斩断了他脖子后的丝线。 这些变化,不过是瞬息之间。 步双分神抵御攻击,见状声音沙哑的喝彩:“好!” 祭台下的风云变幻,祭台上俩人没有任何变化。 吴敌看着林嘉树眼中的玩味,沉声道:“怎么?不下去救人吗?” 看似询问,但吴敌知道,林嘉树的实力其实远比自己要厉害。 只是他从来不出全力。每一次欲教和非常局的博弈,他就像参加一场游戏一样,随心随意。 果然这次,林嘉树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也想救啊。不过,这是他的试炼。” 闻言,吴敌试探性的抬脚,一道树枝长出,挡在他面前,林嘉树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读懂林嘉树的警告,吴敌不再试探,收回脚站定,两人互相僵持着、警惕着,一起关注着台下连天的火海。 火海中,一道人影如纸张被火熏烤般,慢慢萎缩弯曲,快速消失。 周周解救下陈豫川后,一刻也没放松。第一时间发现了火海中的变化,迅速将罗盘抛至陈豫川的头顶。金色的光芒形成障壁环绕在陈豫川周身,步双也在快速的靠近过来。 她松了一口气。 哪知! 陈豫川踩着的白色地面凹陷,化作张张白纸将他裹住。强烈的窒息感令他无法集中思维,整个人下意识的立直身体,挥手蹬腿,头无意识的摇摆,眼皮上翻。 “哼!”步双冷哼一声,“三昧真火1.0变种仿制版,燃。” 罗盘金光大作,无尽的讳令在罗盘盘身浮现,融入金光赋予了它独特的神性。 白纸被金光灼烧,一点一点的化为飞灰从陈豫川的身上飘走,拼凑成赵元朗的样子。 林嘉树跳下祭台,抱住身形不稳的赵元朗,调笑道:“我是今天第二个抱住你的人了。” 看着林嘉树眼底毫无悲意的样子,赵元朗毫不意外。他望着林嘉树,用余力挥了挥手,一个小纸人跳了起来,举着一把纸刀破开了他的胸腔。 “咳咳咳,你这家伙,这颗人之心送你了。希望你能学会做人吧……” 语毕,赵元朗失去生息。只剩下变成白色的纸躯,和白纸里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林嘉树带着笑意的脸庞变得面无表情,他伸手掏出赵元朗的心脏,任由他的纸躯摔落在地,抬脚踩碎,纸张如碎瓷一般散落成一片片,渗入地面中。 林嘉树划开自己的胸口,将心脏放入自己的体内。 “呼~”他长呼一口气,手按在胸口,“我的心又重新跳动了。” 又抬眼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吴敌几人,“聪明。” 随后,躯体画作一颗绿树,并且快速的枯萎风化消失在空中。 刷~ 步双眼疾手快接住了同时倒下的陈豫川,他的身上飘下最后一张白纸,眉间红痣消失不见。 一场大战就这么结束了。 欲教所有试炼者全部死了,死在了试炼中。 非常局特别行动组前来收尾,小镇除了被破坏的墓地和赵元朗的镜中世界,没有任何损失。 除了那一滴血,陈豫川的眉间血。 “那一滴血,你知道些什么?”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 “嘘!到了目的地你再回答。” 陈豫川被吴敌他们带走了。 …… 汝南道临江市,飞机场。 陈豫川正在候机楼和吴敌三 30.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 陈豫川再次穿越了。 他没有第一次穿越那么慌张了,从容的跟在难民队伍的最后面,观察着周围情况。 难民的人数很多,每一个看起来都面黄肌瘦,眼神无光,大部分人的衣服还能看出点样子,只是已经很是破烂,好些人更是连鞋子都没有。多数小孩子都被抱在了母亲或者父亲的怀里,昏睡着。 陈豫川又低下头,一股难忍的臭味扑鼻而来,双手皮肤黝黑,布满厚厚结实的老茧。搓一搓,掉落的泥灰,无不昭示着这具身体并不是自己。 他们走在一条比较规整的土路上,周围是齐整的行道树,树叶落了一地。 难民们就这么沉默着,前进。 陈豫川也就这么跟着,默默前行。 夕阳西下,冷风微凉。 一座城门出现了。 城门紧紧闭合,城墙上站着些弓兵,他们居高临下,俯视难民。不知为何,陈豫川视力惊人,竟然看到了弓兵脸上的不忍、敌视和无奈。 他跟着挤挤攘攘的难民一起站到城下,扑通~扑通~,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口中高呼着:“青天老大爷救命啊!求求您了,放我们进去吧。” 甚至于,那些父亲母亲们狠心掐醒自己的孩子,迫使他们疼的哭出来。 陈豫川扫了一眼哭喊着的人群,冷静的跪拜了下来。心道可惜,这座城池是不可能大开城门的,那些弓兵定是得到了上头的指示。 就这么从傍晚跪到夜晚,城墙上的弓兵已经换岗。灾民们也不再大哭,只是跪着,脸上满是求生的期望。 跪在人群的最后,陈豫川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难民们中很多老弱妇孺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有些只能五体投以稳住自己的身体。 他无奈得站起身,对着在场的众人道:“目前城门还没开放,各位乡亲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不如我们先休息吧,不然只怕还未进城,就感染风寒而死了。” 一片安静中,只有陈豫川的声音。 现场的难民,虽有些人脸上有动容,却还是一动不动。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小川说得对,大家今夜还是好好休息,后面还长着。” 陈豫川十分惊讶,循着声音望去,一位头发全白的老人正站起来劝说在场众人。 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还是说这具身体的名字也是陈豫川吗? 跪着的难民们,可没空管陈豫川心里的疑问有没有得到解答。很多人在听到老人的话后,脸上明显放松了下来。一个个站起身,自发的围凑到一起,互相之间取暖。 陈豫川挑了一个外围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一串的事情,除了那个老者之外,没有任何人和他有互动。更甚至于,老者说完也是自顾自的钻进入人堆中休息。 陈豫川暂时将心里怪异压下,闭目。 猝不及防的穿越,虽然心神并没有大震动,但是一穿越就跟着难民一起步行了大半天,又跪了大半天,没有吃半分东西,整个人是又冷又累又饿。他需要休息养身,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城楼上,在陈豫川站起来那一刻,弓兵们的表情就十分紧张,当看到难民们只是要抱团取暖休息时,狠狠松了一口气,一些人更是放开自己死死握住弓箭的手掌。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明。 嘈杂声一片,陈豫川睁开眼,难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陆陆续续醒来,像是有什么无言的约定一样,又回到原来的位子上跪了下来。 这些人,真的觉得城里的人会开门吗?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最要紧的是从他加入这个难民队伍开始,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吃东西。 饥饿,会摧毁人的理智。 想了想陈豫川脚步一变,走到队伍的最后面,又往后退了几步跪了下来。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过了中午,烈日下,城墙的大门还是关闭着,好些人已经在原地晕过去,却没有人任何一个人去关注那些晕过去的人,还醒着的人里,好些已经嘴唇发白,干燥起皮了。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这次不再只是一个两个的倒下,就像是吹响了号角,倒下的人一批一批,很快跪着的难民就少了三分之一。 一些难民再也忍不住,跪行着,靠近晕倒的亲人,哭泣。 骚动开始了! 失去理智的一些人,抱着亲人的身体冲击城门。 这只是一座小县城,城门城墙十分简陋,在一位又一位失去理智的难民冲击下,城门明显有点抵不住了。 门后是一些壮汉吃力的顶着,身体随着难民们的冲击,被震得面色通红。 而门外的难民们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号召,剩下跪着的难民,渐渐一个个脸上挂满狂热和疯狂,加入了这场冲击城门的活动中。 陈豫川在第一波冲击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站的远远的了,他万分着急,但却无法改变这一切。 所有的难民就和疯了一样,偶尔有几个清醒的想要阻止的,反而被狠狠推开,冲击而来的人群甚至还会在他的身上踩上几脚。 城墙上,拜他现在完全不合常理的视力,可以清楚看到好几位明显是官吏的存在,面露狠色或者纠结。 一些弓兵甚至已经将手按上了背后的弓箭袋,似乎只要官老爷们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无犹豫的射杀这群难民。 陈豫川的手按在胸口上,心脏就像脱缰的野马快速跳动,无力感上涌,他的脚步在后退,嘴巴却大张着,想要喊出来——你们在干什么啊!你们在干什么啊!快停下!快逃啊。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插-入,声音中满是愤怒的情绪,“还有城墙上的,放下手中的武器。” 这道声音就如洪钟,惊破了现在荒诞的一切。 灾民们停在了撞击,呆呆得立在原地,城墙上弓兵们放下了手上的弓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声音的来源。 土路上,一道人影迎着秋日下午毒辣的太阳缓缓登场。 一位身材魁梧,头戴儒巾,身着镶边襕衫的意气书生快步走到城门下、灾民前。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对着周围作了一揖,高声道:“我乃蓝池新任县令燕赤霞。” 说完,掏出一官印、任职文书,对着周围展示了一圈,“本官赴任路上已经了解,周边好几处县城都有不同程度的洪灾饥荒。你等灾民且放心,本官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百姓。” 燕赤霞扫视了一圈,指着陈豫川,“你过来。” 陈豫川不懂古代官员的上任流程,见这燕赤霞气定神闲、一脸自信的样子,信了几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燕赤霞将官印、任职文书放入胸口兜中,解下背后的包袱递给陈豫川,视线往城墙上深深扫了一眼,对着城门下的难民们说道:“这是本官赴任带的官服,现在交由这位小-兄弟保管。” “各位在门外稍待,我进城后立刻组织人手赈灾,请各位信我!”说罢,又弯下身子长长的鞠了一躬。 还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自人群中走出来,扶起燕赤霞,“燕大人,严重了。您的诚意我们已经看到了,相信大人一定会将我们妥善的安置好。” 白发老人流着泪,对着燕赤霞鞠躬。他的身后,难民中有个想要上前的,陈豫川快步走去压住他,解开放有官服的包裹,拎着在他面前晃过。 最终,难民们一个又一个的躬身,好似湖上被吹弯腰的芦苇。 燕赤霞看着眼前一幕,坚定的回道:“本官,必不负尔等信任!” 他向城门走去,灾民如潮水般弓着身分开,城门轰然大开,一对全副武装的军卒正警惕的盯着难民。 为首满脸大胡子的男子,对着他抱拳行礼,迎着他进去,城门又轰然关闭了。 只留下一群眼中重新充满希望的难民。 陈豫川死死捏住官服望着紧闭的城门,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 燕赤霞也没有辜负信任。 晚间,一些取暖的物件被送了过来,几个官差带着大锅开始为难民们施粥,也为陈豫川带来了一句话,“我观你也有几分读过书的样子,可愿意帮忙看管城外人员和分配救灾物品。” 就这样,陈豫川成了协助赈灾的小吏。按部就班的赈灾、安置人员、分配开荒。 短短一个月,赈灾就结束了。 在这一个月中,陈豫川也为燕赤霞提供了一些现代的赈灾意见 31.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现场一片哗然,上前拿人的官差、后面追着的人全部都停下脚步。 探花直接走出来,一撩衣摆跪在燕赤霞几位官员面前,“各位大人明鉴,晚生苦读多年,自认为有几分才学。现在这两位学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于我,求各位大人做主,还晚生一个公道。” 陈豫川坐在燕赤霞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握得紧紧的拳头。 一旁,几位老大人中,一位表情严肃的胖子站了出来,他对着天边一拱手,“我等沐浴皇恩,一定好好调查,绝不纵容不法出现。” 这话看似诚恳,却是将燕赤霞身上的污名认了下来。 “你,”燕赤霞起身,转身看向这位大人,整个场景伴随他的愤怒扭曲。 一切的一切快速闪过,学子们的窃窃私语、官员们面带笑容的算计全部消失。 此时周围已变。 陈豫川站在一所牢房的栏外,燕赤霞在内。 两人对视,燕赤霞整张脸满是愁苦,“阿川,此次舞弊案,后面的大人也在朝堂上博弈,我不知是否还能保住性命。你走吧,不要再为我奔走了。” 不待陈豫川回复,场景又是一变。 一处长亭外,柳树下。 他一手提着一坛酒水,一手端着已经灌满酒水的碗,和手带镣铐枷锁的燕赤霞酒碗相撞。 两人不远处,是三个背过身去的押送官差。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万望君珍重。”喝完,燕赤霞摔碎酒碗,看着京城方向,眼底是深深的仇恨和对权力更赤-裸的向往。 陈豫川盯着他的动作,最终坚定应声,“好!” “好!” “好!好!赏,都赏!” 一声好,一座戏台前,燕赤霞坐在主位抚掌大声叫好,陈豫川在他旁边。 周围坐着的都是些养尊处优之辈,每个人的眼底都是深深的欲-望,而激起他们欲-望的就是他身边的燕赤霞。 一位满脸谄媚的男子端着托盘缓步走上前,燕赤霞掀开盘上盖着的红布,抓起上面的白银往戏台上撒,“来,阿川,一起!” 台上,《燕大人怒斩胖贪官》正在上演。 下方,是大肆撒钱的燕赤霞,和各个恭维戏文的人,还有跪下的谄媚男子。 “燕大人,小弟麾下这戏班子就送给大人了。一应费用我全权负责,您老想什么时候看戏就什么时候看。” “嗯,你有心了。”燕赤霞拂过自己脸上已经留起来的胡须,“盐引一事,我会考虑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燕赤霞不再回复,一挥袖挥退了他,看着陈豫川,“阿川,我曾经说过。你同我共患难,那么你我也可以同富贵。”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他已经目睹了燕赤霞在鹿鸣宴被同僚倒戈、下狱流放、位及人臣。 陈豫川,陈豫川他不知道该回复他什么。回复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吗?”,但好像也没到这个程度。 最终他没来得及说什么,场景又变了。 菜市口,燕赤霞和他的妻子小妾等族人一排排跪在地上,刽子手们拿着大刀挥舞,每一下都人头滚滚。 陈豫川混在百姓里,周围是各种私语。 “听说,燕国公谋反了。” “怎么可能,燕国公这辈子什么都有了,怎么可能谋反。” “当臣子,哪有当皇帝舒服。” “好了,慎言。” 谋反吗? 燕赤霞被放在最后,如今被押出来,单独斩首。 他的脸上满是麻木,在行刑前突然仰天长叹,“功名利禄尘与土,我燕赤霞,今天才知道啊!” 一代权臣燕赤霞人头落地。 世界轰然破碎! 陈豫川意识回归,发现自己趴在一张木桌上,对面是刚醒来抬-起-头的燕赤霞。 他的眼中,狂喜、怅然若失、迷惘、愤怒、释然。 在两人对视时全部消失,只剩莞尔一笑,“燕赤霞。” “陈~”一股压力突然出现,心上布满诡异的不舒服感,陈豫川吞下原本要说的名字,淡淡接上,“川。” “陈川,我叫陈川。” “陈川、燕赤霞,两个都是好小伙。”两人的旁边是一个坐着的老道士,须发皆白,面部红润,背上背着把古剑,此时正边吃东西边说着。 “这位道长,你……”燕赤霞正要问些什么。 “客官,黄米饭好喽。”店家端着饭碗,快步上前,打断了他的话。 老道士一副主人姿态,拉过一个饭碗,狠狠勺了口放到嘴里,“果然还是米饭就菜吃的香。” 就这么自顾自得继续吃。 可,燕赤霞却急了,“老道长,我……” 老道士用筷子在桌上敲了敲,"先吃饭先吃饭。"转头又看向陈豫川,“你也是。” 陈豫川看看燕赤霞,又看看已经转回头的老道士,默默拿起筷子。心道,倒是比第一次穿越吃的更好。 一时间,三人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老道士是风卷残云,好似好几天没吃饭了,燕赤霞漫不经心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陈豫川则是吃一口,时不时借夹菜的时机观察周围。 一座路边的茶馆,周围是深深的车辙印和杂乱的脚印,看来这条路经常有人走动。 茶馆内只有那位上菜的老人,现在正在洗碗。 嗒,燕赤霞放下筷子。 “道长,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此行会高中,位及人臣,最后满门抄斩。”燕赤霞的声音越来越低,带上了些许不自信。 “唔,都经历这么多了,还是这么急。”老道士加快速度,咽下青菜,“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梦吗?”燕赤霞拿起筷子,放下。 思索一番,又拿起。 刚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拌了几下,长叹一声,又放下了。 “功名利禄尘与土,”燕赤霞站起身,对着老道士认认真真执拜师礼,“请老师教我。” “好说,好说,不愧是个好苗子。”老道士右手往身上蹭干净,一指点在燕赤霞眉间。 燕赤霞瞳孔放大,急剧颤动,眼皮一翻,昏睡过去。 老道士以这个年龄难有的敏捷接住倒下的他,将他扶到桌上趴好。 看着眼前的情形,陈豫川知道,轮到他了。 深吸一口气,他站直身子学着燕赤霞的姿势也作了拜师礼。 老道士身形一转,绕了一个圈坐回位子上,“别,我可不能做你师傅。” “为什么?”陈豫川动作没做完,一时间僵在原地。 老道士拍拍桌面,“小子,坐下说,别这么僵硬。” 陈豫川听话得坐了下来,老道士扶着胡须点点头,“我们两人没有师徒缘分。” “那前辈,我是怎么出现在这的?还有我现在经历的这一切,是有什么在背后……”陈豫川听了老道的话,也不执着师徒不师徒的,急切的追问着老道士,把他的疑问一连串的吐露-出来,好似这样他就能够知道真相了。 “嘘!”老道士身体向前倾,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嘴前,另一只手指了指天,“慎言。” 陈豫川还是有点沮丧,略带疲惫的说:“那我还能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老道士收回手,继续大快朵颐。 陈豫川撇了一眼昏睡的燕赤霞,苦恼得抓抓头发,“您怎么会不知道?” “小子,我确实不知道。你为何出现,你背后的一切,你想要知道的东西,我通通不清楚。”顿了一下,老道士继续说道,“我只是根据占卜结果在这里等你。” 得到明确的回复,陈豫川反而平静了下来,“那么,您占卜到了什么?需要见我。” 老道士面色变得严肃,放下手中的筷子,坐正身体,举起手在陈豫川面前晃了晃,慢慢握紧成拳头。 “这是什么?” “拳……头?” 老道士摇摇头,用拳头狠狠锤了下桌子拿起,对着吹气道:“是权与力。” 陈豫川伸-出手也握起拳,“您这样的世外高人,也谈权力和力量吗?” “现在这个世界上,哪还有什么世外高人,都是红尘中人罢了。” 老道怆然,身子又往前伸,右手食指抵住 32.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兰若寺。 黄昏的光芒透过云层投射在寺庙紧闭的大门上,门上的铜钉和铜环大部分已经生锈,给人一股淡淡的破败感。 燕赤霞和陈豫川正准备去叩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容板正憨厚的半大和尚走出来。 他看到俩人的书生打扮,眼中有些震惊,小声道:“还真是来人了,今天已经三个了。” 见陈豫川他们迎上来,连忙改口,“两位施主,这是要借宿吗?” “要的,要的。小和尚我们借住也不会占寺庙便宜的,香油钱每日都会真诚奉给佛祖。”燕赤霞快步往前几步,和小和尚插科打诨,“小和尚,你叫什么?刚刚我听见你说除了我们还有人来借宿。” 知道自己前面小声说的话被听见,小和尚有一点点不好意思,摸着头上的戒疤,道:“小僧如必,我们寺比较偏,一旬难得有一位借助的旅人,今天来了三位所以有点震惊,更别说你们二位还是读书人。” “那确实巧了。” 那头,燕赤霞还在和如必闲聊。 陈豫川落后一步,浑浑噩噩跟在俩人身后。 兰若寺、兰若学院。这两个名字这么相似,会是巧合吗? 不,一定有关联。 陈豫川停下,回望已经关上的寺门,他有预感——这一次,他会得到想知道的事情。 “跟上,阿川。” “来了。” …… 一路上,如必听着燕赤霞讲外面的事情,很是兴奋。 毕竟是从小在寺庙里长大的半大少年,一直好奇得问东问西。 燕赤霞得他捧场,也是越说越上头,本来去厢房的路没多远,在俩人的交流下硬是多走了一倍的时间。 最后还是如必先停下话头,“我们寺不富裕,只有一间借宿的厢房,是大通铺。里面先到的那位钟离少侠,虽然话不多,但是很好相处。” “钟离少侠?”陈豫川听见这个难得的姓氏,转过头和如必确认。 “是啊,钟离初少侠长得可好看了。” 伴随如必的回答,厢房的门被推开,里面一双深如寒泉的眼眸看向陈豫川。 真的,是他! 钟离初——那个梦境里的男人。 只是比起梦境里的样子,他现在看向他的眼神,很冷静,就像陌生人一般。 所以,钟离初是这次认识他的吗?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陈豫川的思考,钟离初脸庞苍白,嘴唇有一点发白。 许是跨越时间,看见了熟悉的人,陈豫川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回过神又连忙停下脚步。 钟离初继续僵着一张脸,望着陈豫川。 燕赤霞走到俩人中间,挡住他们的对视,一脸有故事的表情左右观察,“一见如故啊。” 陈豫川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见状,钟离初也是对着燕赤霞点点头。 弄的他摸不着脑袋,只能继续和如必和尚说话,“小和尚,多谢你收留我们过夜。” “不不不,都是方丈仁慈。” “那我们明天去拜访方丈,聊表谢意。” “方丈每天寅卯时之间,都和我们一起在大雄宝殿做早课。”如必和尚往门外走去,体贴得带上门,“对了,旁边的柜子里还有三床被褥,如果晚上冷,可以加。” 门关上,三人一时间无话。 燕赤霞有些受不住房中安静,举起手中的仙剑对着钟离初说道:“钟离兄,如必和尚说你是一位侠客,看来你身上是有一些功夫的,要不明天我们来切磋一番。” "我的武器没有你的好,"钟离初望了一眼燕赤霞手中的仙剑说道。 “那咱们聊聊天。” 燕赤霞拉着陈豫川,自来熟得坐到钟离初旁边的床榻上,三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说是三个人,其实主要是燕赤霞和钟离初,陈豫川对代朝并不熟悉,大部分时候都是倾听,偶尔才发表一些看法。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三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休息时间。 …… 睡梦中,陈豫川感觉到有人在摸他。 他恍惚间半睁开眼,厢房里油灯不知何时被点上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披着头发跪坐在他身旁。 心里一惊,陈豫川直接起身,想要推开女子。却发现双手无力,推在女子身上的力量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见陈豫川醒来,女人清纯的面庞上有一丝惊讶,却柔柔得又贴了过来。 “官人。” 陈豫川的皮肤上泛起一阵疙瘩,他身子往后退。“止步,”陈豫川横出右手挡在两人之间,“男女授受不清。” 女人脸上似是闪过一丝决绝,她举起双手轻轻抓住陈豫川的右手臂,“孤男寡女,我们还是要尽快……” 陈豫川暗暗运转周身,灵气在身体循环一圈,身体渐渐恢复。 厢房里,灯光摇曳,桌上的香炉飘起点点香-烟,通铺上钟离初已不见踪影,燕赤霞还昏睡在床榻上。 他刚松了一口气的心又提上了,只是再定睛一看。一旁昏睡着的燕赤霞,嘴角满是强忍的笑意。 不由一怒,这家伙。 索性灵气化解了身体的无力,陈豫川放松身体,盘腿坐直,“你这女子,为什么半夜来我们厢房?” 女子并没有注意到陈豫川的异常,以为他身体还是无力,便低下头,面带羞涩的说:"来见公子。" 灯下看人,人更美。可惜,我不是个怜惜人的。 陈豫川直接站起身,踢了踢装睡的燕赤霞,“该起了,老燕。” 说罢,披上外衣,跳下床穿鞋子。 女人脸上有了一丝惶恐,身体坐直,绞着双手唯唯诺诺的说:“官人,他中迷烟睡死过去了。今晚,只有……我们两人。” 陈豫川又站在床榻旁狠狠推了燕赤霞一下,口中厉声说道:“我们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熟。我也称不上你的官人。说,你夜间来此的目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低笑响起,燕赤霞坐起来,“哈哈哈,阿川,人家这是想和你来一场艳-遇。” 两个男人一坐一站,言语间丝毫情-欲都没有。 女人彻底慌了,赤脚跳下床榻往厢房门口跑去。 只可惜,陈豫川和燕赤霞更快,两人一左一右挡在女人面前。 女人双手下意识的抱胸,连连后退,不知所措。 陈豫川走到桌边,掐灭香炉上插着的香,坐下喝了口冷茶,“现在你该说了吧。” 另一边,燕赤霞拔出仙剑,面色故作凶狠,在女人脸上和身体比划。 “呜呜呜,”女人眼中氲满眼泪,缓缓滑过脸颊,声音小若蚊虫,“我是……来、来、借种的。” 女人声音虽小,但两人初学修行,集中精神之下倒也听的清。 正是因为听的清楚,所以才更觉荒诞。 燕赤霞失声道:“这可是和尚庙。” “我们、也没这么大胆,”女人往陈豫川那看了一眼,“我们也是想家里出个读书种子。” “咳咳咳,”陈豫川本来正淡然的坐着,听到这话,一时表情有点崩溃,指着燕赤霞道,“我兄弟也是读书人,而且才学能力比我好多了。” 女人抬头在燕 33.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啪~ 一巴掌下去,男人明显有点懵了,甩甩头回过神,愤怒的说道:“你…” 啪~ 陈豫川面无表情,反手又是一巴掌。 左右脸都受了一掌,男人不再说话,右手成拳,直接凶神恶煞的朝着陈豫川顶去,“你这个家伙!” 拳头还未落下便被燕赤霞抓住手腕,“怎么想打架?”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落在陈豫川身边。 人多势众,男人直接怂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燕赤霞完全不理他的退让,往前用力一扯,给了男人一拳。 “我平生最讨厌打女人的孬种。” 男人捂着脸上巴掌和拳头的痕迹往后退,另一只手指着燕赤霞三人,“你们、你们……我教训自己媳妇,关你们什么事?” “那我们看你不顺眼,打你,关你什么事?”陈豫川看着燕赤霞揍人,收回手背着放在身后,语气颇为不逊。 燕赤霞也举起自己的拳头,作势还要打。 “你,你!”男人还想说什么,最后全部吞了回去,只是往菇娘那瞪了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菇娘身形一抖,扑上前抓住燕赤霞的双脚,哭喊着求饶,“求您了,饶了当家的吧。求求您了。” 燕赤霞被菇娘抱住求情,一时间有些愣住,随后忙半弯下身,想将她扶起。只是菇娘死活不顺着,死死抱住燕赤霞继续求饶。 此时,陈豫川的心神并不在二人身上。 他背在身后的手不停的颤-抖,心脏砰砰砰的快速跳动,整个人的思维处在晕乎的境地。 刚开始或许只是愤怒的冲动,随后却是难以言明的激动。 往常,穿越在历史中,他一直被动的接受。 穿越了、曾经的和现在的,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随波逐流。 这一次,他主动插手了。 虽然只是两个小小的人物。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对不对,这不是封闭的钟山岛,这是在九洲,这是在代朝,是不是此刻蝴蝶的翅膀已经煽动? 脑中想了很多,最后陈豫川深吸一口气,背着的手握成拳又放下。 改变,就从此次开始。 他稳住心神,招呼燕赤霞回来,“老燕,算了。” 燕赤霞闻言,也是直接手上使劲,强行将菇娘拔起来立直,整个人一闪站回了陈豫川身边。 他的另一边,钟离初转头看着陈豫川,眼中透露-出一点惊疑。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如果说陈豫川原来是池塘,风起才会泛涟漪,现在就是大海,浪涛涛连绵不绝。 陈豫川并没有注意到钟离初的眼神,直接抄起手抱胸,轻蔑的看着男人,“带路!我们要去槐树村。”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惊恐,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放下捂着脸的手,原地哐当一声就跪下了,“饶命啊,饶命啊,各位壮士,我们家没什么值钱的,命也是,不不不、不是,我们村子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我是说,我们、我们。” 说着,男人继续哐哐哐磕头,语无伦次,“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让我媳妇去寺庙借种,不不不,我们以后都不干这种事了。” 陈豫川一时间有点噎住,放下手,略带无奈:“我们只是想去你们村看一看。” 男人停止磕头,仰头露-出一脸喜悦,“只是看看?” “只是看看,”陈豫川深深叹口气,给了燕赤霞一个示意,“上!” 燕赤霞会意,一个纵身跳上墙头。 “你觉得,我们要是偷偷跟着你,你会察觉吗?”陈豫川指着已经跳回地上的燕赤霞继续说道。 男人起身,点头哈腰,“三位少侠如此神功,自然是不需要的。” 连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又回头怒视菇娘,“还不跟上。”似乎又想起刚刚的巴掌拳头,赶忙收敛表情,对着三人谄笑起来。 “还不带路。”燕赤霞眉头一皱,作怒状。 男人被吓得一缩,拉起菇娘就往前走。 陈豫川见状,摇摇头,不得不说燕赤霞人高马大,五官粗犷,板起脸真是有点怒目金刚的味道。 他想着笑了出来,钟离初忍不住转头又看向他,眼中有着淡淡的不解。 每次面对钟离初的视线,陈豫川总是会想到当初梦境相见的场景,心里蓦然生出一股涩意。 这次也不例外,他装作不经意的侧过头,推了推燕赤霞。 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得,竟然伸-出双手晃了晃,背到身后,提速甩开了俩人。 陈豫川只能转头,故作镇定的对着钟离初说道:“走吧,咱们也快点。毕竟这么晚了。” 槐树村离兰若寺不过四里地远。 村子外面断断续续的围着一些土墙或者栅栏,一颗大槐树拦在村头,一眼望去还有影影幢幢的树影。 村里房屋比较破旧,门口都种着槐树。布局稀疏,看上去人也不多。 男子和菇娘轻声快步的带着三人走到了一幢看起来稍微新一点的房屋里,殷勤的拉开木凳,为三人送上三个倒满水的碗。 陈豫川端起水喝了一口,嘶。 凉水的凉意直接感染肺腑,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运转周天想要以灵气化解凉意,却发现水里似乎有些阴气。 “你们这水是?” 见陈豫川这个样子,男人连忙解释:“大侠,我们这的水是地下暗河流出的,比一般的都要清凉。这也是来不及,所以先用凉水招待各位了。” 说完,男人还搓了搓手,命令菇娘,“还不去烧热水。” “慢着。”陈豫川打断了菇娘的动作,“不必了,我们就是来看看,顺便问些事情。” 陈豫川索性放下碗,转头看向男人,“我们就想问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来兰若寺借宿的。” 男人的眼神飘忽起来,“这个……” 燕赤霞把抱着的仙剑往桌子上一搭。 男人一个激灵,“是寺庙里的和尚告诉我们的。” “寺庙里的和尚?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男人似乎怕三人误会,连忙解释,“我们村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出生的男子都比较少,即使外村人过来,也是生女孩的多。以前请过风水先生来看过,说村子这地方阴气重,还能有点男子出生,是因为村头大槐树吸收了阴气。” “村里后来就家家户户种槐树了。虽说有些作用,但是还是女多男少。” “不得已,村子里又请了个先生过来看,说是阴气还是很重。但家里怎么能没有儿子,这不是要被吃绝户吗?还好风水先生给了方子。” “寺庙和尚阳气重,可以克这个。” “所以,你们就去……”陈豫川一言难尽的看向他们夫妻俩人。 不知是不是回到家了,菇娘他们两个反而对于“借种”这两个字难以提及。 只是迎着三人的目光弱弱的说:“这……这也是村子的传统,没儿子的家里都这么干。” “都这么干!”燕赤霞的声音提高了点,又觉得这乡下土屋不隔音,赶忙又压低了声音,“你们村子有几家生儿子的。” “这两年确实是都没生出儿子。”生不出儿子好像是个很羞-耻的事情,菇娘说着甚至有些想要落泪。 陈豫川不想去评判,这个时代这些人的观点,也没有这个能力改变。他只是喝了口凉水冷了冷心,继续前面的追问:“那怎么会不知道通知的和尚是谁?” “每天早晨敲钟的时候,如果比较悠长……嗯、嗯就是可以晚上去寺庙。如果如果傍晚比较悠长就、就是来外人了。”男人老老实实的解释道。 一时间,陈豫川三人 34.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方丈很是瘦削,眉毛白白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弯着眯起来,嘴角也是微笑着上扬。穿着极为朴实,袈裟上可以看到卷起来的毛边和线头,手上拿着一串佛珠,整个人很是随和。 陈豫川三人对着方丈双手合十鞠躬,随后燕赤霞往前一步,诚恳的说道:"感谢方丈您的收留,本来今天是离开的,只是我们和钟离兄一见如故,还要在这里多叨唠一阵了。" 说完,燕赤霞侧身,一只手指向钟离初。 方丈循着燕赤霞的手指看去。 钟离初微微颔首,手捂在嘴唇前轻咳几声,慢悠悠道:“多有叨扰了。” “哪里称得上叨扰,”方丈手中拨弄着佛珠,往佛像方向双手合十示意,“小寺偏远,各位借住也是礼敬了佛主的。” 方丈继续说道:“如果有需要,可以和静明说,他是寺里的监寺。” 一位三十左右,面容普通,气质柔和的僧人往前一步,对着三人笑着点头示意。 方丈温声说完,对着众人点头示意,缓步离开大雄宝殿。其他僧人见状,三三两两聚着,往同一个方向离去。 “静明大师,留步。” 陈豫川赶忙出声,拦下已经抬脚的静明,“敢问大师,这些僧人是往哪里去?” “陈施主,当不得大师,叫我静明就可以了。”静明大师转身,双手合掌,“这是去武院。” “武院?” “是的,我们寺是当朝第一国寺菩提寺的分支,虽说现在落魄了,但大佛寺有的,我们寺也是有的。”静明很耐心的和陈豫川三人解释,“所以,我们寺的僧人都会练一些基本的功夫招式。这武院就是练武的场地。” “原来如此,我们三人也有练武,既然有地方,我们可以过去练剑吗?” “当然可以。”静明给三人指了个方向,“往这边去,一处空院子就是了。” “静明大师,你不去吗?”陈豫川还是口称大师,接着追问。 静明也没再纠结称呼,继续耐心的回答道:“我要去给人送饭。” 陈豫川很是惊讶,但面上却是故作好奇,“寺里除了我们还有外人?” “倒也不算是外人,”静明沉吟了一会,似是在思考措辞,“有一位王公子,因着一些原因,他家人让他在我们寺长住学习佛法。只是王公子不喜外出,多数时候还是我送饭到他房间。” “原来如此。”陈豫川稍微拉长了一点话语尾音,“那不耽搁你送饭了。我们先去武院看看。” 静明颔首,双手合十,鞠躬离开。 陈豫川三人则是顺着他指的方向抵达了武院。 武院内,僧人们正在站桩,如必一人蹲在外围,看着众僧练武。 远远望见陈豫川三人,如必的眼睛亮了,小跑到三人身边,兴奋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燕赤霞俯身侧耳,右手掌半挡着嘴巴,“小和尚,你怎么没练武?” 如必挠挠脑袋,憨憨的说道:"练了一会,正休息呢。" 俩人说话间,院内的僧人门都望了过来。 陈豫川代表三人对着一圈的僧人合十,鞠了个躬,“我们从静明大师处得知寺里有练武场,想来借宝地用用。” 僧人们听了陈豫川的解释,收回眼神,继续练习。 反倒是燕赤霞那边结束交谈后,拍了拍如必小和尚的脑袋,轻笑着把他推远后,跑去其他僧人堆里插科打诨去了。 陈豫川眼里含满笑意,包容一笑,转头望向钟离初。却见,钟离初又盯着他。 可恶,又忘记这家伙喜欢和人对视了。 心中有点懊恼,陈豫川偏过视线,“可以教我一两招吗?钟离兄。” “当然可以,你基础不足。”钟离初利落得抽出腰间的软剑,“我给你展示几招最基本的剑招。” 钟离初说着,嘴上动作也没停,直接往前几步在空地上武起剑来。 他的动作很慢,板正有序。 随后越来越快,招式之间衔接迅速,劈、挑、点、刺、砍,一招一招流畅圆滑,吸引了全场的关注。 “好!”燕赤霞忍不住叫好,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一个双臂粗大的年轻僧人,擦去额头的汗水,起身拍着燕赤霞的肩膀问道:"你那个兄弟,看起来单薄的很,明显就是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学招式。我记得那些书生都很是看不起武夫。" 眼底闪过一丝性味,燕赤霞心道,来了。 面上却是作无奈状,回身拍了拍僧人的肩膀,努努嘴示意他看向那方。 不远处,陈豫川正笨手笨脚学着基础招式,钟离初一点一点掰正他的姿势,为他讲解。 “大师,你看的真准,我兄弟那真是个没什么武力的柔弱书生。”燕赤霞装作很小声,其实声音并不小,做作的撞撞僧人肩膀,“其实,是因为他昨晚遇到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僧人看着燕赤霞,“昨晚?” “是啊。昨晚有个村姑打扮的女人过来,长的也还行,想要强迫我兄弟,还好咱们几个都在,不然我兄弟就要被拉走了。”燕赤霞表情很是严肃,带着点好奇的表情,“大师,咱们寺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看那女人来的悄无声息,好像还没影子。听说女鬼就喜欢书生。” “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有鬼。”僧人表情得意,又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你看看这肌肉,这体格,女鬼敢近身吗?” 燕赤霞面带赞赏回道:"那必须不能。" 僧人立马回了他一个肯定的表情,准备回去继续站桩。周围的好几位僧人也是,招呼着他快些回来训练,颇有些迫不及待。 燕赤霞赶忙拉住僧人,笑着追问道:"大师,再聊会?" “不了不了,静明师兄快要来了。”僧人连忙摆摆手,“他对规矩挺严的,要是看到我们没有在训练,肯定要训我们了。” “这不简单,咱们一起啊。”陈豫川插话进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豫川和钟离初那边的教学结束了,俩人一前一后走到燕赤霞旁边。 燕赤霞略带惊讶的挑眉,“这么快?” “教了几手,他基础有点差,不急于一时。”钟离初淡淡的回答。 陈豫川也不生气,直说道:“确实是有一点差,这不来大师这边学习了。边聊天边训练更能坚持。” 说完,扎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马步。 周围几个关注的僧人都笑了,燕赤霞身旁的僧人直接乐呵呵的说道:“好啊,聊什么?” “说说静明大师吧?他真的很严格?”陈豫川眼中带有强烈的好奇,身子悄悄站直了一点问道。 “静明师兄确实很严格,不过其实方丈才是最严格的。”僧人说到这,眼角的皮肤和脸颊上的肉都有抽-动,“当初方丈一直是按照苦行僧的标准修行的,对寺里要求也很严格。” “不过后来,大师兄带着寺里的一批老人去外面做驱邪法事,遭遇山洪,所有人都去世了,方丈受到打击,再加上身体越来越不好,就放手给静明师兄管理寺里的事务了。” “说起来那时候我才刚刚来寺里,”僧人回想了一下,“好像还有一件事。” 一旁一个瘦子僧人补充道,“那件事我记得清楚。就是大师兄去驱邪的那家人又来闹了,说是自己的儿子跟着一起过来,结果被害的死在了山洪里。” “你们说的不对。”一个年龄明显偏大的僧人说着,“当初啊,咱们寺庙也是有些名气的,就是因为这件事衰败的。前头那家人来闹后,这个什么公子的妻子又来闹了。” 他摇着头叹息,继续说道:“她那时候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了,硬要我们方丈出来对峙,说自己的丈夫还活着,是被我们寺庙囚禁的。方丈喊来好多人见证,还让僧人们都跟着一起搜索,结果在大雄宝殿搜出来女子用的东西。” “肯定是这个女子怀恨在心,陷害咱们!”如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气愤的说道。 “这也说不定,”年长的僧人似乎有些难受,“咱们兰若寺算是因为这个毁了。很多僧人离开寺庙,你们当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后来才入寺的,所以也不 35.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我们曾经,是否见过?” 问完,陈豫川不再避让钟离初的视线,直直的与他对视,眼中是一片的期翼。 钟离初还是那么的沉静,一双如深泉般的眼眸,静静接住陈豫川投来的视线。 良久,回复幽幽传来。 “在那久远之前的钟山岛上,我们见过第一面。” 久远之前,钟离初、初?那条小赤龙? 眼中闪过惊讶,陈豫川一直以来都把目光聚焦在梦境之中的男人钟离初上,赤龙初已经随着赵元朗的逝去和钟山岛上的一切一起留在了过去。 “你是赤龙——初。” 陈豫川往前走进几步,仰头认真看着钟离初的瞳孔,他的眼底随着陈豫川的动作闪过一丝赤红。 “你——”陈豫川面上满是恍惚,“那我梦境中的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钟离初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他的眉间。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感觉,让陈豫川面色一变,满是激动的伸手抓住了钟离初的右手手腕。 还未来得及追问,一股刺痛从陈豫川的眉心席卷整个头颅。 他手上用力,想要将钟离初的右手扯下。 哪知钟离初脚上上前一步,左手揽住他的腰,挽住他剧痛无力的身体。 陈豫川后倾倚靠在钟离初的臂弯中,刚想怒斥,疼痛消失了。 钟离初收回自己的手,十分规矩得站回原来的位子。好似刚刚的举动不过是,非常时非常手段,男男授受不清。 甩甩头,将脑中荒诞的想法甩出。 陈豫川站直略微后退半步,打量着钟离初手上多出来的东西上。 那是一把他很熟悉的武器——漆夜。 它悬浮在钟离初右手手掌之上,匕身上淡淡的赤色光芒一会浮在表面,一会融入匕首中,看起来就跳动的心脏般。 “哎~” 钟离初叹了一口气,左手抓过漆夜,抽出匕首在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划了一刀。 伤口处,并无血液流出,只有一股血色的浓烟飘出,散发出若隐若无的血腥味。 轻轻吹气,钟离初将这股浓烟吹入漆夜中,反手将匕身插回鞘递出,“给。” 陈豫川接回漆夜,右手摸搓着上面的花纹,略带疑惑的问道:“我记得我来到代朝时,并没有带着它。” “你以后都可以带着它了。”钟离初略带满意的说道,“扔了它。” “扔了它?”陈豫川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钟离初的话,但是手上动作也是没停下。 漆夜直接被他扔了出去。 哪知,钟离初眼中赤色的光芒闪过,匕首又回到了陈豫川手中。 “我给它增加了新的力量,以后它会一直跟着你的。”钟离初抬脚往前,与一时呆愣住的陈豫川插肩而过,“边走边说。” “边走边说,”陈豫川赶忙将漆夜插在腰侧,提步与他并排,“它以后都会自己回来?” “是也不是,现在只不过是我在。”钟离初一摸手背,上面的伤口消失了,“但,当你在时间中徘徊时,他会找到你。”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陈豫川,他沉吟片刻,试探性的说道:"其实,你我这次不是第二次见面。"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陈豫川看着钟离初抬眼看向眉间,瞬间就明白了,“那,送给我那一滴血的是……” 陈豫川想说出未来两个字,又有些犹疑。停顿许久,感受到并没有像与老道士交谈一般心悸,遂最终还是道出,“未来的你?” “嘘,我们虽是一样的,”钟离初眼神落下陈豫川的唇上,见他闭上又收回了,“历史不可随意改变。” 陈豫川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心中被疑惑塞满。 我们是一样的,指得是什么?难道我不是人族吗?历史不可以随意改变,而不是不能改变。那我的第一次穿越是我无意中加入了历史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让他看向钟离初的眼光有些灼热。 头一次被陈豫川如此盯着,钟离初的背部不自觉的绷直,语速下意识的加快了一点,“我们是一样的。时间赋予我们改变历史的能力。” 他又停下了脚步,拉住陈豫川的右手放在他的心脏处,另一只手按在陈豫川的心脏上,“听,我们的心跳是一样的。” 陈豫川一时有些慌乱,看着钟离初认真的表情,强压下情绪,闭上眼细细感受双方的心跳。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他很快平静下来,却发现只能感受到一道心跳声。 不,也不对,是他们俩人的心跳频率一模一样。 陈豫川皱眉,屏住呼吸,心跳渐渐变慢,但钟离初的心跳也变慢了。 他又恢复呼吸,心跳变回正常,俩人的心跳频率还是一模一样。 “我们是什么关系?”陈豫川紧紧抓住钟离初胸口的衣服松开,又挣开钟离初的手,退回并肩而行的状态。 “鱼和水。”钟离初指向俩人身旁的景观湖说道。 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周围的景色上,交谈中不知不觉经到了佛寺的内湖边。 正值秋日,湖中的荷花皆以凋谢,只剩下干枯的荷叶杆立在湖中。 没有遮挡物的湖面上,正好一尾红鲤鱼跃起,溅起一层层的涟漪。 顺着钟离初的手,陈豫川也看到了这个场景,他的面色有一些怪异。 这个场景和他穿越中梦境何其相似。 钟离初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你是鱼,我是水。” “你是时间长河中跃出的一尾鱼,我是你跃出时带出的一滴时间之水。蒙父神烛龙的垂怜,将一滴真血洒入其中,助我化为新一代的烛龙。” 陈豫川举起自己的双手反复的观察着上面的掌纹,带着点不敢置信,“我以为是我们都与烛龙有关系,没想到只是我俩之间。” “时间是一条河流,生活在里面的我,现在算是人类还是鱼儿呢?”继续带着不解,陈豫川冷静的发问。 “我也不知。”钟离初的声音娓娓道来。 原来,当他长成出岛后,前去寻找烛龙留下的踪迹。 在一处遗迹中获得了祂留下的只言片语,才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也明白了为何会在见到陈豫川时不自觉得亲近。 因为他们本就同出一处。 作为九洲唯二和时间相关的物种,他们一个在过去,一个在未来。 本该不会再拥有交集, 36.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湖里有东西?”陈豫川惊道。 钟离初放下手,继续淡淡的道:"还记得昨晚我说听到女子的哭声出去探查吗?那晚我循着声音来到了湖边。" 钟离初的语速不紧不慢,和陈豫川俩人说起那天晚上的情形。 …… 那晚。 陈豫川和燕赤霞已经睡去,钟离初平躺在榻上,耳边是燕赤霞的呼噜声。 “咳咳咳,”他起身盘腿,五心朝天,双手拈花状搭在膝上,强压下-体内暗涌的伤势。 来到兰若寺不在他的规划以内,待他分身伤好,必会再探天理教分坛。以欲-望干预灵气消亡走向的教派,必有…… 钟离初意识沉入周天之中,淼淼冥冥中一股血气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流动,分外显眼。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 灵气加持下,钟离初的听力大幅提升,一股幽幽的低泣徘徊在耳边。 声音凄怆,满含怨气,似乎要动摇他的心神。 停止体内运转的灵气,钟离初下榻穿上鞋,走出厢房,轻轻带上门。 哭声……在这个方向。 半眯着眼,捕捉空中的灵气波动,他来到了寺内的景观湖处。 夜晚的湖边风十分大,凉凉的月光披在湖心亭黑色的木头上,泛起冷意。 顺着木桥走入亭中,呜咽声正是风穿亭而过发出的。 钟离初仰头观察亭顶,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轻巧的踩在亭子的围栏上,侧身借力一跳落在亭顶。 借着高度,俯视了一圈周围。 湖中破败枯萎的荷花杆插在湖中,映衬着湖中白色大理石的小塔越发的光亮。 灵力运转,脚下一轻,钟离初轻飘飘的落在白塔塔尖上。 闭眼,灵气顺着身体流到脚下的白塔上,一股中正平和的气阻止了他的灵气进一步探查。 抽出腰间软剑,钟离初跳下塔尖踩在水面上,一剑利落刺向塔身。 剑身没入一指距离便无法再前进一分,抽出剑身放回腰间。钟离初挽起衣服下摆,蹲下。 他伸-出手指摸在剑痕上,那股中正平和的气泄露-出来,隐隐带有一丝佛性。 不待他细细感知,他的指下剑痕已渐渐消失。 “佛气,难道是舍利子?”钟离初喃喃自语,“自我修复,应该不止舍利。” 他右手手掌插-入水中,周围的湖水温度上升,指尖冒出淡淡火气,伴随火系灵气特有的红光探入湖底。 阴冷,深深的阴冷。 怨气,深深的怨气。 湖底无形的阴气、怨气往白塔底涌。 这就是修复的原因吗? 阳气对应佛气,怨气对应阴气,达成了平衡和力量的互补。 钟离初心中了然,这必定是人为的。 那个女子的哭声又是哪个人为的呢?故意引他过来。 可惜,阴阳气场嵌合在一起,现在这具受伤的身体不好打破。不然力量耗尽,这次外界行走的机会就浪费了。 舍利子吗?哼~ …… 听完钟离初探查的结果,陈豫川、燕赤霞俩人都往湖心的白塔看去。 “所以,你是说这个湖里有个特殊的阴阳气场。”燕赤霞左手握拳抵在脸上,眉头微微皱起来,“有点难办,我才刚修道没多久。” 陈豫川想到当初赵家墓地的那个阴气场,问道:“钟离,你和我们说,是知道这个特殊气场的核心应该怎么破坏吗?” 钟离初还未回答,燕赤霞听到陈豫川的称呼,先是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到底也没再出言。 “是的,”钟离初坦然面对陈豫川突然对他改变的称呼,好似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受伤了,不便全力出手。晚间我会将破解方法告知,我们三人同力破坏了它。” 陈豫川和燕赤霞点点头,并无异议。 晚上先来湖边破坏气场,王公子那里明天再说。 说定后,三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松弛,并肩走上回厢房的路。 陈豫川点点燕赤霞手中的两本书,“给我看看?” 燕赤霞将诗集和佛经分别递给俩人,“你们都看看。不过这个诗集中收录的大部分都不是什么有名的诗人,还有些打油诗。佛经倒是不错,王公子的字挺好的。” 顺手接过其中的诗集,陈豫川翻开看了一下,“虽庸器之人,然亦力集许诗文,欲留后世存。——杨导。” 翻开诗集,开头就是杨导自己的一首打油诗,“万事过后只见空,风声经尽与不同。幸觉时间如流水,不如修道论英雄。” “这个作者很自负啊。”陈豫川又翻了几页,开头结尾的几首都是杨导自己的诗,“虽然自谦的说着自己是小人物,行为去不是啊。” “这个作者的诗我也看了,功名、修道、故作潇洒,想学诗仙也没那个水平。”燕赤霞摇摇头,“不过这里面有几首诗水平还是不错。” 陈豫川笑了几声,将诗集与钟离初手中的佛经对换。 说实话,他这个现代人除了读过那一批流传到后世的顶尖诗句,这种普通人之间写的诗句真的分不来高下。与其讨论不如赶快去看看另一本书。 这本佛经说实话,第一感官可比诗集要高档多了,也有更多的翻看痕迹。 纸张略微发黄,翻动中不见涂抹的痕迹,不时有朱砂写就的注释。 陈豫川灵气在佛经上过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将其递回燕赤霞,“果然没发现什么。” “我们修行时日短暂,”燕赤霞收下经书,翻手递向钟离初,笑着调侃,“还是让前辈仔细看看。” 钟离初也没再看,直接连着手上的诗集,将两本书退回燕赤霞手上。 “这两本都是普通的书罢了,只不过这部佛经,抄录的人很有佛心。”钟离初声音中透出一股赞赏,“如果真是这个王公子亲自抄录的,他很适合修炼。” 没想到钟离初的评价这么高,陈豫川俩人脸上都闪过惊讶。 索性后续还要和王公子打交道,三人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加快脚步回到厢房。 …… 晚上。 三道人影出现在景观湖旁。 闲庭信步,沿着湖边转了一圈,走进湖心亭中。 其中一道较矮一点的人影,身形一动跳上湖心白塔尖上。 他转身,脸露在皎洁的月光下,正是陈豫川。 他跟着钟离初原先的讲解,探出灵气投入下方的白塔中,果然感觉到了一股正气。 随即,跳下白塔站立在水面上,剩余两人也跳过来。 钟离初落在了他的旁边,而燕赤霞落在了塔尖上。 “果真如此,正气十足。”燕赤霞好奇的跳下来,站在水面上半弯着腰观察着白塔。 钟离初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三人各在白塔、水底及两气场交汇处同时将灵力灌入,破坏它的平衡。” 他指着白塔对陈豫川道,“你在这,我们两下水。” 燕赤霞猛的一转头,“怎么我两下水?” “他是水属性,是我们三人中最不适合夜晚下水破解阴气场的。我虽是火属性,但需破解气场交会处的嵌合,所以阴气场就交给你了。” 说完,钟离初直接没入水中。 燕赤霞听完也不纠结,一个跳水的动作游入湖中。 很快,三人各自站定。 “开始。”钟离初的灵力传音拉开了此次破解的序幕。 水属性、火属性、金属性,三个属性的灵力在这么一个夜晚,疯狂的注入兰若寺的湖中。 风还是那个风,水还是那个水。 表面的平静,完全无法掩盖运转灵力后的三人的眼 37.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方丈来了,方丈来了!” 随着僧人的喊声,人群如潮水般分散开来,方丈慢慢踱步走到静明面前。 静明俯身在方丈耳边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便直起背,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舍利子递给方丈。 方丈一脸肃穆虔诚,将双手在袈裟上又磨搓了一会,双手接过舍利。眯起本就浑浊的双眼,将舍利捧到眼前,仔细打量。 日光照耀在舍利上,为它披上神圣的外衣。 仔细观察了几遍,方丈双手将舍利举过头顶,“这是一枚佛骨舍利。” 方丈的话语刚落,众僧齐齐立正,低头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 在这齐声的“阿弥陀佛”中,方丈双手一直保持着举过头顶的姿态。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稳健的走向大雄宝殿。 众僧跟在他身后,口中不停念诵经文,直至那枚舍利子被方丈放在供桌上。 所有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拨弄着佛珠。 陈豫川三人跟着僧众一起又回到了大雄宝殿,和上次一样,他们盘坐在地上,对着佛像行了一佛礼便闭上双眼,静静聆听木鱼声。 咚~ 最后一声木鱼声结束,方丈站起身宣布,“今天有幸获得舍利,是佛缘。我们今后定要,更认真的修行礼佛。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僧人们说完,齐齐缓步退出大殿,只剩下方丈还要坐下身继续念经。 陈豫川赶忙上前,问道:“方丈,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切磋一时情难自禁,毁损了寺院的景观,定会补偿寺院的损失。” 方丈从容的回礼,单手合十道:“陈施主,这正是因缘。损失一座湖中白塔得到一颗我佛舍利,有何损失” 陈豫川也单手合十,回了一礼,“多谢方丈。” “不过,”陈豫川语气一转,继续问道:“这白塔中有舍利,院中没有记载吗?” 方丈摇摇头,转头看向大殿正中-央的佛像。 “寺中的经书、记录等均没有提及。佛骨舍利是高僧大德火花后才有,或许,今天发现也是佛陀的本意。” 说完,方丈盘腿坐下,重新在佛像前闭眼,敲着木鱼,念着经文。 陈豫川朝着左右俩人使了眼神,三人恭恭敬敬的和方丈告退,离开大雄宝殿,往厢房去了。 回到厢房内。 陈豫川一把坐到木桌前,倒了三杯凉水,分到钟离初和燕赤霞各自位子前。接着径直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口直接闷了。 还不过-瘾,又倒了一杯。 就在陈豫川他享受口中消解的渴意时,燕赤霞遗憾的叹气,“可惜,今天这个舍利子没钓出什么。这些僧人的表情,我趁机观察了一下,基本都是震惊、敬仰,并未有什么异常。” “方丈看不出来什么,”陈豫川接着燕赤霞的话继续说道,“他表情控制的也好,只能看出他对舍利子的在乎。不过咱们……” 陈豫川摆弄着手上已经空了的茶杯,脸带笑意,语气随意,“鱼饵已经洒出,就等他们上钩了。” “虽然有一点明显,但是钓鱼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果然,晚上,供奉在大雄宝殿上的舍利并没有人前来取走。 第二天,熬了一-夜的三人都起得有些迟了。 好在平常三人都是不和众僧一起用早膳的,倒也不怕被发现。 “昨晚没人,今晚继续等?”燕赤霞伸了个懒腰,问陈豫川。 陈豫川甩甩胳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白天咱们再去其他地方找些线索。” “比如……” “静明。” 三人异口同声,说完忍不住对视起来,眼中都是笑意。 “午膳后,方丈会给众僧在大雄宝殿讲解经文。正适合咱们去一探静明的住处。”燕赤霞说着拔出仙剑,在房中潇洒挽了一个剑花,“我现在剑术又精进了啊。” 陈豫川没有理会燕赤霞的话,走到桌边端起钟离初倒好的茶水喝下,“咱们就下午到静明房中,他是监寺。房中肯定有管理僧人用的名册、信徒的阴册和其他寺庙中的杂事。” “接着咱们去方丈的住处,这两个搜完一定会有收获。”燕赤霞自然而然的插过陈豫川的话头,说了接下来的计划,惹得陈豫川又瞪了他一眼。 钟离初目睹俩人的互动,眉眼微微上扬,低头又喝了一口茶水。 三人之间和谐轻松的氛围,让修炼交流的时间也过的飞快。 很快,到了下午,钟声响起,僧人们齐齐前往大雄宝殿。 “走。” 三人早就记住路线,不一会儿就到了静明的住处。 钟离初熟练的运用灵气,将房门的锁匙打开,引来陈豫川俩人惊异的表情。 望着俩人的表情,钟离初突然也起了兴趣,问道:"怎么了?只是开锁而已。" “你说得真是轻巧,”燕赤霞一马当先推开门往里走,口中边说着,“要知道,你原来在我两人的眼中可是世外高人的形象。” 陈豫川点着头,落后燕赤霞一步,也走入房中。 静明的房间比起王公子的更为朴素,书桌上、书架后全是书册,旁边的榻上对放着两个蒲团,另一角落放着张木头床,床上放着一床薄被,除此之外中房间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三人目标明确,直奔书桌、书架而去。 静明的习惯很好,书册分类清晰,方便了三人寻找。 快速分工,三人分别抽出需要的书册,翻看起来。 陈豫川打开阴册,快速游览上面的名字,王姓、王姓…… 没有? 陈豫川又翻了几遍,还是没有。 另一边燕赤霞翻找着寺庙内僧众名册,却发现了一些线索。 “你们过来看看,”他笑着招呼俩人,“静明的上面这个静妙,应该就是那个去世的大师兄。再看这几个,方丈的名字是长清,其他几个长字辈的也去世了,日期和静妙一样,应该都是那次山洪一起出事的。” “这几位去世的人里如果有高僧大德的话,通过一些灵气手段,可以百分百的制作出舍利子。”钟离初沉吟片刻说道,“咱们去找一下,寺庙的钱财和日常记录方面,看看这几人的尸体是否寻回?还是有其他人火化了。” 三人按照那天听到的故事年限,开始翻看新的书册。 陈豫川压低声音,兴奋的说道:“有了,几人的尸体没有找到,这边有写当初是用他们留在寺里的衣冠立碑,做了法事。不过,这里还有记载,那个来闹事的女人,他的丈夫姓王,她是王赵氏。” 陈豫川抓着刚刚翻过的阴册,翻了几页摊到俩人面前,指着上面的字说道:“看,王赵 38.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舍利子的光芒还是金色的、柔和的、持续的,并没有因为这一声音有什么改变。 王公子的脸上透露出怅惘,脊背瞬间松垮,不一会又挺直继续敲击木鱼,虔诚的念诵《地藏菩萨本愿经》。 房梁上,燕赤霞正给陈豫川递眼色。 “下去不?” “等一会。” 俩人眼色交错,陈豫川缓缓摇头,三人继续做着梁上君子。 幸而并没有等太久,殿外出现新的人影。 方丈不知何时站在了大殿外,脸半掩在黑暗中,嘴角微微下垂,眼神不负白天的慈祥肃穆,透露着一股阴骘狡诈的光芒,仿佛一只隐藏在暗处的老狼,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他的手死死捏住佛珠,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就这么站在大殿外看着王公子一遍又一遍的念诵着经文。 在第五遍即将开始的时候,方丈舒展身子,故意发出重重的脚步声跨入大殿中。 王公子没有停止,继续念诵经文,手中的木鱼却敲击得更快了。 大殿的经文回声中,方丈阴恻恻的说道:"迂腐,静妙早就死了,还是多注意注意被打破的阵法。那女人现在可没有了压制。"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 并不理会方丈的言语,王公子还在念诵着经文。 “哼,那个叫燕赤霞的游侠,那把剑不愧是仙剑,威力十足。”方丈也不在意王公子是否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早知道应该多做准备,让那女人魂飞魄散的。” “不知道这把仙剑,能不能做到魂飞魄散。” 嗒—— 木鱼声停止了,王公子转头看向方丈,“阿弥陀佛,回头是岸。” 方丈看着王公子蕴满惋惜、后悔、坚定的眼神,突然暴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面目狰狞的喊着:“要不是你那点虚伪的仁慈,她早就死的透透得了!可恨啊,现在这冒牌的舍利子没用了,阵法也破了。那臭女人必定要报复我们。” “就应该早早被那三人赶走,留下仙剑。现在捅了个窟窿出来。” 一句话就是一脚,方丈死命的踹着倒在地上的王公子,一年老站着,一年轻人倒下,真真滑稽。 越说似是越恼怒,方丈下脚越发的重了。 “你……过了。”倒在地上的王公子突然幽幽得冒出一句话,挪动了一下头颅,眼神冷漠,带着点警告。 方丈看到这个眼神,腿一抖收回,迅速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瑟瑟发抖,口中不住喃喃:"我错了,我错了。" 王公子摸索着半坐起身,探手抓住拐杖颤巍巍的想要立起。听到动静的方丈立马麻利的将他扶助,伸手迅捷的不像个老人。 只是等王公子站稳身体,他又像碰到什么恶心的事务,嫌恶的放手拉开距离。 “嘁,”方丈不屑的出声,轻蔑的看了一眼舍利子,转身离开大殿。 王公子默默转过身,站在佛像前肃立低头不语,好似在默哀着什么。 冷风吹进大殿,打了个卷儿,只剩王公子安静的站着,房梁上早已没了陈豫川三人的身影。 另一边回到住处的方丈,听到了诡异的敲门上。 砰砰砰。 砰、、砰砰。 砰。 不规律的响声传入厢房内,方丈拿起佛珠,盘腿坐在榻上,闭上眼,口中快速念诵经文,充满急迫。 门外,敲门声突然规律起来、急促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方丈的诵经声也越来越快,拨弄佛柱的手上满是汗水。 砰———— 敲门上悚然停止。 方丈的诵经声却没有停,反而念诵的速度不变,声音也变大了。 一息、两息、三息……一刻、两刻。 方丈终于停止诵经,低头看着沾满汗水的佛珠,背部弯下,汗珠从额头上滑落。颤巍巍的掏出手帕,抱住佛珠串,一粒一粒小心的擦拭。 “你在干什么?”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 一道声音出现在这个只有呼吸声的房间内,方丈的动作猛的一停,抓住佛珠往声音的方向打去,“妖孽,受死!” 佛珠上隐约浮现符文,方丈嘴角划过一丝得意。 你该死了。 哪料,甩过去的佛珠被轻而易举的抓住,一股刺痛出现在方丈手上。 他不自觉的放开佛珠,继而被三道人影包围。 看着着熟悉的面容,他调整了一下表情,“三位施主,夜闯老衲的厢房,还在这里装神弄鬼,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陈豫川拨弄着手上的佛珠,意味深长的回答道:"方丈,我们只是看您晚上半夜回房,一时好奇跟了上来,可没有装神弄鬼。" “哼,小人行径。”方丈理了理自身衣服,轻蔑的说道。 “哪里哪里,方丈才是伪君子真小人啊,白天道貌岸然,”陈豫川也拿出一块手帕,边擦拭佛珠边说,“半夜殴打瘸腿之人。” “你们,”方丈吸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变得慈祥和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你们怎知那不是个恶人。” 陈豫川三人却是懒得再和他演戏,燕赤霞一剑横在他的脖子上,稍微用力。 一道伤后出现在方丈的脖颈上,缓缓渗出血液。 “说吧,女鬼是谁?”陈豫川大马金刀,坐在方丈的床榻上,抄手质问道。 方丈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钟离初抓住他的手,火系灵力附着在手指上,烧毁衣服直接灼伤他的皮肤。 瞬间,一股浓烈的焦味弥漫在房间中,方丈面容扭曲,嘴巴大张着,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做不了任何动作。 陈豫川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挥挥手,让钟离初站到他旁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可不想听废话,我们的剑也是。" 燕赤霞配合的动动仙剑,装作不小心的又在方丈的脖颈上划出一道伤痕。 钟离初手上掐诀,极力压抑的痛呼声出现在房中。 方丈的手指痉挛着,慈祥的脸庞被痛苦扭曲占据,十分割裂。 “呼哈~呼哈~”他喘着出气,又瞥见了陈豫川手中多出一把匕首。 死命压制自己的呼吸和不情愿,冷漠的说道:"你们想说什么?" 刷~ 他脚上多出一道伤口,刚想再说一句,另一只左脚也中了一剑。 人直接跪倒再地上。 “说吧,”陈豫川重新做好身体,漆夜上染着一抹血红。 “我说!我说!”方丈慌乱的声音响起,“女鬼是王赵氏,她因为意外死亡化为厉鬼,为祸寺院。” “哦?她怎么为祸的?” “兰若寺本来因为在民众面前被搜出女性衣物,而在方圆百里名声大跌。王赵氏还蛊惑寺庙僧众破色戒,还俗离开寺庙。最后控制不住自己,吸食僧人的精血。” 陈豫川没有听方丈的解释,反而把漆夜冰冷的匕身打在僧人的脸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意、外、死、亡?” 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脸。 “不,不不是,不是意外死亡,”顶着陈豫川探究的表情,还有旁边燕赤霞“你不说实话就做了你”的表情,方丈一骨碌全说出来了。 “是,是我们两打架,我失手打死她。她生辰奇特化为鬼魂找我复仇,我翻阅典籍将她的尸身烧为粉末撒入湖中,找来舍利子镇压。” 陈豫川站起身,手上水属性灵气飘出缠绕在方丈身上,突的一用力,将他拉倒,四肢束缚在地上。 方丈刚想说什么,颅上一重,陈豫川的脚已经踩在了上面。 “怎么?还是不老实。”陈豫川的声音狠辣中带着些阴沉,脚在方丈的头上碾了碾,抓住他的领口又将他拽起,满含趣味得戏虐眼神扫着他的脸庞。 方丈被彻底吓到了,这种对人命的轻视和恶趣味的捉弄。 他哆嗦着,用尽力气挤出解释的话语,“我才是真正的王公子——王瞳,我和秃驴长清不知道为何交换了身体。王赵氏是我的妻子,她认出我和秃驴的身份互换,想要来兰若寺带我回中州老家。” 说到这,方丈,不——是真正的王瞳,情绪失控了。 不知道是不是隐瞒了太久,他开始肆无忌惮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我还怎么回家!谁会相信现在一个老头子是当年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而且这具八十的身体老迈、迟缓,甚至于不能人道。我还是个年轻人,我也有欲望啊,却要在这里装作老僧,终日礼佛。” “我的父母知道了,中邪妖孽,就想着我在寺庙中忏悔驱邪,好像只有那具躯壳才是他们孩子!哈 39.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怀揣着接近秘密的兴奋,陈豫川在角落冷眼看着如安和如真的争斗。明明是方外之人,却和俗人没有什么区别。 可惜,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其他的僧人的阻拦下,如安很快抽身退后,双手合十,口诵“阿弥陀佛”。如果不是看到他眼中的得意和不岔,众人肯定以为他冷静下来了。 陈豫川给燕赤霞使了一个眼神。 "如安,我们跟你去怎么样?"燕赤霞笑着,走到僧人中间,拍着如安的肩膀,“我们中二人都有轻功,身上也有功夫,绝对可以帮上忙?” 如安正想要回答什么,如真马上说话了,“这不正好,方丈的病情不容耽搁,三位施主愿意帮忙我们自然是高兴的。” 说完,如真对着燕赤霞和陆续走出来的陈豫川、钟离初三人,一一行了佛礼。 如安举着的手掌弯了弯,最后还是合十,也对着陈豫川三人鞠躬,应下了如真的话,“感谢三位施主的帮助。” "事不宜迟,我们快出发吧。"燕赤霞迫不及待的跨出厢房门,催促着几人快快动身。 四人走在前往槐树村的路上,如安没有说话低头提气赶路,面上保持着一种紧张感。 陈豫川心里思量许久,开口:“如安师傅,钟离和老燕都有轻功,让他们分别带着我们赶路吧,也能节省一些时间。” 如安也不扭捏,合十行礼就看向了燕赤霞二人。 钟离初早在陈豫川说话时,就主动走到他的身边。 “我来带你吧,如安。”燕赤霞主动上前,带上如安。 钟离初则是一把搂住陈豫川的腰部,脚步点地带上人就走。 周围的景物匆匆倒退,看不清楚模样,声音也被耳边的风声混乱。 陈豫川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钟离初身上的热意和他们俩人又逐渐同步的心跳声。 他略微有点不自在,却又受制于现在的动作,只能继续僵着身体。心里默默打定主意,这是最后一次为了调查伪装柔弱书生了。 灵气伪装轻功赶路,四人的速度快了一倍,一颗巨大的槐树出现在四人眼前。 啪嗒、啪嗒。 落地,钟离初放下揽着陈豫川的手,后退一步站至他的身后侧。燕赤霞则是径直带着如安和尚往槐树村村口走去。 那里,零零散散的老妇人坐在树下,或拿着衣物或择着菜,聊天。听到动静,一个个的转头望向四人。 如安和尚的光头在阳光下很是显眼,老妇人们眯着眼看了一下,便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表情略微恭敬,对着如安双手合十。 快步走到妇人们的面前,手掌合十回礼,如安温和的说道:“各位施主,方丈身体不适,静明师叔差我来找角医师。” 领头的老妇人,身材矮小干瘪,她恭恭敬敬的回答:“角娘子这阵子没有出去,今天在家里晒草药呢。师傅来的正是时候。” 如安点点头,回身看了落后几步的陈豫川三人。 “你们两个和如安师傅一起去吧,我在村口坐一会。”陈豫川故作虚弱,捂住自己的胸口,“刚刚赶路,摇得脑子有点晕,胸闷。” 钟离初侧过脸,眼睛默默得看了他一会又转向别处,燕赤霞倒是很快应声,带着钟离初跟上如安的脚步。 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土路的拐弯处,陈豫川放下按着胸口的手,对一直看着他的老妇人们作揖,说道:"婆婆们,我身子有点差,可以匀我一张凳子吗?" 刷~ 一条小木凳被推了出来。 正是刚刚领头的老妇人。 对着他感激的点点头,陈豫川挽起衣服下摆坐下,扬起笑脸,又问道:"各位婆婆,可否和小生聊聊?" 婆婆们的脸上闪过惊奇,不停的有视线从陈豫川的脸上扫过,却迟迟没有人回复他,他的笑容渐渐尴尬起来。 “咳咳,”领头的老妇人装作咳嗽,拉回在场人的注意力,随后解释起来。 原来是村子里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书生,通常时候,读书人都是不愿意和她们这些村口老妇一起谈话。 陈豫川不在意地摇摇头,温声告诉大家随意。 似乎是被陈豫川的态度打动,亦或者觉得在大人物面前说话有面子。 村口的夫人们都开始聊起自己的好事,几亩地的好收成、家中的喜事。 声音也是一个比一个大,似乎只有压过前面的人才能吸引到陈豫川的注意。 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话题来到村子中的男人女人。 “村里男人比往年少了,也好多了,最近我们家女人们自己做事,也落得轻松。” “是啊,咱们村以前也是女人做的多,现在只是再多做一点养活自己。” “你们这几个家伙,没有男人怎么延续香火?你们自己生?” “哼,没男人怎么办?我们家男人那是顶梁柱,不是你们家那早死的比得上的。” “你什么意思,你家孙子看着也不像个长寿的。” “你你你!!!” …… 眼见吵得越来越激烈,瘦小妇人忙开口安抚道:“自家人过好自家事,都是村子里的。” 陈豫川也是站起身,借机岔开话题,“各位婆婆,咱们村子的这颗槐树看起来很多年了啊。” “是啊,听说是村子里迁过来的第一代村民种的,200多年历史了。” 陈豫川略微躬身,表情越发认真,倾听着老妇人们的话。 “我看祖宗们这槐树种的好,”一个老妇人放下手中的菜,扎好装入篓子,“还能入药,我上次身子发热,还是角医师用它叶子给我煎了副药,这才养好了。” “是啊,”一个高壮妇人也附和了一句,“角医师还说,它药效没这么强,孕妇也能用,不用担心滑胎。” 听到这,陈豫川的眉毛微微上挑,随即故作惊讶发问道:"这……角医师医术很好吗?" 高壮妇人摆摆手,“咱们乡下婆子,也不晓得什么是医术高,只是角医师确实是比来咱们村子的游方道士那些要靠谱的多。” “角医师是村子里的人吗?” “是啊,当初角医师年少时离 40.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角医师依旧是柔柔笑着,眼中依稀可以看见一丝诧异,她不解的开口问道:“什么别装了?” “槐树枝叶入药给孕妇?”陈豫川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药箱,“如果用了你的药,方丈会不会走的更早?” 钟离初和燕赤霞虽然不了解陈豫川从村口老妇人中得到多少消息,但俩人还是默契的为他打配合。 钟离初挥袖掐诀,一股无形之气出现,席卷周围的树干,无数落叶尘土被卷起,在四人周身不停的打转,直至落地。 燕赤霞则是继续拔出他那柄仙剑,一剑挑断角医生身上的药箱肩带,药箱砸在地上打开一道口子,里面的瓶罐、药包滚做一团。 揉着手,角医生蹲下将药箱中的药一样一样摆弄好,脸上满是庆幸,语气却是怒气十足:“你们这些家伙,好好说话,糟蹋药干什么?” 她“哐当”一声合上药箱,将被挑断的肩带重新打上结,背上药箱。 “怎么怜惜药?却不怜惜人?”陈豫川并没有理会她的怒意,阴阳怪气的继续嘲讽道。 角医师看着身前围着的三个男人,脸上的柔和收敛,眼中满是讽刺,“我需要怜惜什么?” 她上下扫视着三人,口中也是阴阳怪气:“怜惜那些愚蠢的妇人失去孩子吗?可惜,她们怀的都是女胎,生下也不被她们的家庭重视。我只是帮助她们提早做出选择。” “你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决定生与死。”燕赤霞怒道,“你以为自己是神吗?” “为什么不可以是?”角医师摸着自己肩上药箱带,话语中是深深的疑惑,“这个世道,女子本就卑弱。多少人仇恨着,恨这世道不公,女子只能做马牛。” 看着三人越来越愤怒的表情,角医师更疑惑了,“你们在乎的是什么?真的是还未出事的婴儿吗?还是因为女子剥夺了你们男子对子嗣的决定权?” “可是,你们又知道什么?这是村子里多数人的决定!”说着似乎更觉自己做的没错,“我们才是掌握的力量的一方,怜惜着那些愚蠢丑恶的妇人,甚至于默默的做了这一切,她们只会以为这是因为村子里长年阴盛阳衰、阴气重导致的滑胎。” 角医师话里话外的意思透露-出,村子里轻贱女子的家庭已经被其他家庭觉醒的女子,默默阉割了——她们永远不会拥有女儿。 因为她们不配。 “你们……”陈豫川没有被她的歪理说服,他冷笑“那照你这么说,那些家庭还就只能、只应该生下男孩儿。” “是的,生下来养着了,才能体会到失去的痛苦。”角医生毫不避讳,直言了又一恐怖的事实。 “草菅人命。”燕赤霞愤愤道,“你们只是向更弱者挥刀。” “不,我们是在创造,创造一个适合我们生存的世界。” 角医生大胆转身,背对着三人指向远方若隐若现的兰若寺屋顶。 “看,那儿。口中满是经文,心中满是淫邪。正是因为污浊的男人们拥有着世间绝大多数的权力,女人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这又有什么关系?”陈豫川被角医师这突然拐弯的前后话弄矛盾了,忍不住追问。 “就像男人可以肆意玩弄女人,女人为什么不能肆意玩弄男人。就像女人要被打骂,为什么男人不能因为没有孩子而被指指点点?”角医生摇着头,神情颇为得意。 如果一个村子的男人都生不出男孩,谁也不会说什么。如果有一天,其他人陆陆续续通过别的方式拥有了孩子,那他还能不在意?不惶恐?他只怕自己动作的不够快。 所以这是那些男人们求着我们女人的。 陈豫川有些反胃,这是封建压迫下的女性生成的一套自觉完美合乎逻辑的思维。 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人类人性,只有男和女的区别。 不管做什么,一定要是我们女人占据在思想的高地,做的一切都是女人凭借自己的意愿做的。 看着陈豫川的表情,角医师却是更高兴了,笑着说道:"怎么你们这些读书人,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被……" 她还想说着什么,却发现面前的三人脸色变了,变得淫邪变得浪-荡。 他们慢慢的逼近她,手伸向她的衣服。 角医师收敛了表情,眼中满是无情,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枚柳叶大小的刀片,“本来还想着放你们一马,现在只能送你们归西了。” 陈豫川三人嘲弄的看着她举起刀片,甚至于燕赤霞还吹了个口哨。 嗤笑一声,阵阵黑气从角医师的身上冒出来,包裹住陈豫川三人的身体,让他们动弹不得。 望着三人惊慌失措的表情,角医师瞬间被取悦了,“果然,就像姐姐说的一样,想再多是没用的,还要有力量有行动。” 她一刀一个将陈豫川三人的脖子割破放血,熟练的抽出手帕擦拭双手和刀片,静静的等着三人血流而死。 一声幽幽的叹息。 陈豫川三人流出的血液飞快的流回脖子中,伤口瞬间愈合,三人重新站了起来。 角医师惊慌失措,第一反应竟然是重新拿起刀片,往三人方向捅过来。 只是,她才刚提起手,便又放下了。 她的表情变了,变得十分的冷静,且眼神中带有一丝无奈,“有眼不识泰山,妾身代妹妹向三位仙人赔罪。” 周围的一切在荡漾的波纹中破碎,陈豫川三人还是像刚刚落地时一样站着,只是钟离初的手指放下了掐着的诀。 “王赵氏?”陈豫川问道。 “不,是赵氏依棠。”角医师,不是赵依棠说道。 她没有任何惊慌,只是平静的看向三人,淡淡的陈述着自己的想法,“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世界上有了换魂、鬼魂。那么有修道之人也很正常。” “不过,我尝听闻。不管佛家、道家还是儒家都讲解因缘、因果,王瞳好赌所以有了换魂,而后他的疯狂成就了鬼魂的我。我与小角的缘分让她从逃离冥婚的女子,成为受村里人尊敬的医师。村子里、或者说这个世界男女之间的不公,造就了现在这个局面。” “你们作为外人又该如何评判,或者还是说插手这件事的解决方式,让我们各退一步?” “那些和尚又没有觉得委屈,而最觉得委屈的王瞳,他也是最该死的。还是说你们要去管那些被我们堕胎的妇人。她们身为女性残害女性,生在他们家的女孩痛苦,生在他们家的男孩是帮凶,更别说我们才是多数的。” 说着,赵依棠歪了歪头,平静而又无辜的看向三人。 又是这 41.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燕赤霞早到一步,已在殿中礼佛的众僧前说出了方丈和王公子身份互换的事情。 现今,见夫妻俩人久久对视不语,场中的僧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双手合十,想要“阿弥陀佛”,却又发现不合时宜。只能跟着长清、静明一起默默念诵起经文。 大佛、念诵经文的僧人、对峙的夫妻和漫不经心的三个局外人。 一时之间,场面僵持住。 “燕大侠只为在场的诸位解释了换魂的事情和我的身份,更多的想必还不知道。”赵依棠的背挺直,双手交叠在身前,面容肃穆,“王瞳赌博,换魂后又因为不能人道磋磨与我,最后将我杀害,他这难道不是有罪?” “你这个毒妇,把槐树村经营成现在这样,残害了多少婴儿的生命,你难道没有罪行?”王瞳不甘示弱,盯着长清方丈慈祥的脸庞叫嚣着。 正如两人话语中的尖锐,他们都没有一丝的退步。 燕赤霞看着这个情景,道:"方丈、静明大师,说两句?" 霎时,诵念经文的声音全部消失,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师徒二人。 长清方丈揽住想要上前的静明,停下诵经,扶着身边的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王瞳和赵依棠的中间。 他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的行了一佛礼,“这件事情,我、静明、还有王氏夫妻都不是无辜。甚至寺院里的僧众们也是多有犯戒。” “老衲本以为我们就要这么下去,没想到三位仙人来到了此处。”方丈话语很是平静,“就在他们的见证下,咱们一一决断。” “论迹不论心,人以人的律法来裁决,至于鬼,那就……”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狂风涌起。 长清、王瞳和赵依棠站着的位置,泛起光芒,三人的表情扭曲起来。 咚~ 长清和王瞳双-腿发软,跪坐在地,角医师身体倒下,弹出赵依棠的魂魄。明明只是白天,赵依棠她的魂魄却清晰可见。 僧人们迎合狂风看着现在的情形,目瞪口呆。 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如同被割断的麦子般一茬茬倒下。 “什么时候发现的?”长清,不——现在是另一个魂魄主导王瞳的躯壳了。 他平静的开口,眼中是一片宁静,没有任何的惊讶,就好似他早就知道。 陈豫川三人站在大殿内不同的位置上,配合地上散落的蒲团,构筑成一道特殊的阵法。 “拿到那本的诗集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怀疑了。”陈豫川手上掐诀,淡淡的说道,“真正确认,却是在接角医师过来时。” 原来,先前钟离初布下的幻境是双重的,不仅仅是角医师,赵依棠也同时面对着幻境。 当赵依棠取代角医师与陈豫川三人对峙时,角医师的灵魂并没有沉睡,而是还在经历着一重幻境。 在这重幻境中,陈豫川三人确认了王瞳的躯壳里还有着另一道灵魂,也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杨导。 “一切的起因都是你,王瞳好赌,你和他打赌让他自愿输给你换魂的媒介。寺院里湖中的阵法、王瞳刻有驱魂功能的佛珠、赵依棠在槐树村的阴气养魂,这些都是你一手完成的。” “是的,确实是我一手操办的,但……”杨导笑着应下,“这些并不是我主动的,而是他们求我的。” “我与王瞳打赌,他是主动的那一方,输给我他的身体也只不过愿赌服输。寺庙湖中的阵法也是他主动和我打赌,我愿赌服输帮他制成舍利和镇压阴气怨气的阵法。至于赵依棠,她化鬼后也找我打赌,我也同意了。” 杨导半坐在地上解释着,眼中满是对这几次赌注的满意,“以小博大,冒险也是人的一种天性。” “哼,不过是个用着歪门邪道的小人罢了。”燕赤霞不屑的说道,背上的仙剑似乎是在应和,发出阵阵爆鸣。 “这可不是歪门邪道,”金光中,杨导吃力的撑起身体站好,“长清老僧早就油尽灯枯了,如果不是我的换魂,让俩人的身体寿命和灵魂寿命交错,他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不是做好事吗?一代高僧大德还能继续在世间研习佛法。” 随着杨导的话音落下,长清方丈的身体倒在地上,王瞳的魂魄飘出。 一直安静站在金光中,忍受曝晒感的赵依棠直接扑了上去,"没有高僧大德的身体庇护,你不过是一滩烂泥罢了。" 她咬牙切齿,一点一点的啃食着王瞳的灵魂。王瞳尖叫着,想要挣脱开来,却被她身上的黑气死死缠绕住。 没有任何人插手,全部就这么看着。 只是,杨导的脸左右两边割裂开来,一半慈祥、一半无情。 他张嘴吟诗,喉咙中发出老年人和年轻人两重声音。 【万事过后只见空,风声经尽与不同。幸觉时间如流水,不如修道论英雄。】 “还是修道好啊。这世间只有长生,才是我们人族的追求。” 他抖抖肩膀,扔下拐杖,脸上的慈祥消失。 一股斥力出现在阵法中。 远处槐树村的阴气通过地下不知名的通道,疯狂涌向兰若寺,整个寺庙像是被雾气环绕,隐匿起来。大雄宝殿中,僧人的身体飘出阳气,身体慢慢变得干瘪,杨导的面孔却是变的越来越红润。 “果然是你们啊,天理教。阴阳转化、玩弄人欲。”钟离敛眉凛声道,“那老僧也不是你好心,不过是用他的灵魂洗涤王瞳的身体,用完就像现在这样磨灭了。” 杨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饶有兴味开口道:“这是怎样的巧合?一个拥有的仙剑的修炼者、一个闯过我教分坛的钟、离、修、者——” 钟离的名字被他故意拖长发音,语气缱绻,就像耳鬓厮磨的爱人般。 远处,景观湖地被压制的怨气与阴气爆发出来,引动钟离初的身体一阵眩晕。 “钟离!”陈豫川、燕赤霞看过来了,随即又怒瞪杨导。 “你不会真正的流血,虽然修为不高,却懂得很多上古的秘辛。可惜啊,现在你就要成为我新一世的养料了。”杨导说着,在两地阴气与阳气的加持下轻松走出阵法,“我有预感,待我取代你,我一定能在修道路上再进一步。” 钟离初看到杨导走出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压上那晚湖中留下的阴气,“手上见真章。” 俩人直接在大殿对打起来,拳脚对撞,灵气对冲。 燕赤霞招 42.第二次穿越(古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杨导上半身的衣服被无形的能量震碎,露-出可怖的身体。 上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脸。他们全都闭着眼睛,嘴巴张开诵经。只有他心脏处安着赵依棠清醒的脸。 赵依棠盯着钟离初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化作无形的刀剑刺痛三人的神经。而杨导,无面的脸庞渐渐化出了五官,好似有一只无形的画笔在此作画。 深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嘴唇,面上噙着胸有成竹的笑意。 他就这么抄着手,也不动作,无边的阴气和阳气就裹挟着巨大的压力压-在陈豫川三人的身上。 钟离初的血气还在飘散,身体上已经白到透明,好似要消失了。 陈豫川和燕赤霞的情况也不太好,俩人的气血在压力下,加速不停的注入钟离初主导的禁锢杨导的气血中。 “放弃吧,秘术终究抹平不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杨导很是悠闲,从始至终他都不把这三个修为低微的人放在眼里。 在这个走向绝灵的时代,只有人、只有人欲才能催发出无尽的能量和灵,才能带着他们这些修者的渴-望走向更高的顶峰。 而他们这些走在中正修炼大道的老顽固,只会倒在求道路上,成为枯骨淹没在历史中。 杨导的神情越发的高傲,越发的不屑。 大殿中,金色的大佛被熏的红中发黑,其他的物件就像浸泡上鲜血中一般,洋溢着血腥味,却有蕴上了一股金光,与先前赵依棠身上的别无二样。 钟离初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慌张,他右手手掌抚上胸口的伤口,飘出的气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同时陈豫川和燕赤霞的伤口也停止了输送气血。 “放弃了吗?”杨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失落,好似在惋惜着什么,瞬间表情便归为了无情,“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说。只是伸-出手,无边的阴气随着牵引变为巨大的手掌,抓向三人身上的灵魂。 仙剑的爆鸣声越发的大了,一道道剑气自主出现,想要砍断手掌。 “不过是一把名不副实的剑,死物罢了。”杨导中指一弹,阴气掌直接同步显化动作弹飞仙剑,大手一挥抓住三人的身体想要扯出他们的灵魂。 咦—— 一声惊疑,杨导扔下燕赤霞,又伸-出另一只手,一左一右抓住陈豫川和钟离初的身体,把他们举在半空中,细细观察起来。 陈豫川看着杨导半眯着的双眼,身体紧紧的绷住,这个家伙看似很放松,其实并没有。他身上的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快速变换抵挡住攻击。 陈豫川还想再仔细观察一番,杨导身边的部分阳气遵从他的指挥,将陈豫川的漆夜勾出来,包裹住。 “小孩子,不要玩危险的东西。” 漆夜被杨导小心的镇压,绝不留任何一丝逃离的机会。 他又放开陈豫川二人,用阴气线把他们掉在半空中,松开的阴气掌按住俩人的颅顶,开始抽离二人的魂魄。 只是不管怎么作为,都不见俩人的魂魄飘出。 “哈哈哈,果然。”杨导的表情便的愉悦,不停的狂笑起来,“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们就是教中一直流传的身即魂、魂即身之人。” “两个,还是两个。也不对、”杨导小心松开陈豫川,招呼阴气将他的身体死死套住,把钟离初拉到面前,正对着又划拉了一遍。 身魂合一,这个气血又是哪里来的?不是这个体质,那是…… 杨导敲打着钟离初的心脏,感受掌下蓬勃的生机,突然毫无征兆,掌化指法插-入钟离初的胸口,想要掏出他的心脏。 一摸笑容挂在钟离初的脸上。 他的胸口无边的赤色和灼热的火焰,顺着杨导的手烧入他的魂中。和前面相比,这次的灼烧就好似烛火比之耀日,让杨导在接触的一瞬间,魂魄就开始了逸散。 他的身上,刚刚吸收的所有灵魂全部开始尖叫,一点点融化在杨导的灵魂中。只有赵依棠的魂散发着黑气,暂时抵挡住了灼烧。 周围的一切不再环绕着血腥味浓郁的血红色,取而代之的是温暖正气的赤红。阴气和阳气也渐渐下沉,没入兰若寺的地底。 陈豫川失去阴气线的支撑,轰然落日,身体摔得一阵发麻。只是来不及多缓解,他就把注意力投向了钟离初和杨导二人那。 杨导失去了气的加持,整个人的表情越发的痛苦了,只是他的口中却畅快的高呼着,“你这个钟离初,可以、可以!这个是你的分身吧,你也是个积年的老怪物啊。” 他的脸上似乎还意犹未尽,配着着愉悦和痛苦,越发的扭曲可怖,“这一次的赌,真是大啊,赌命了。” 说完,他就合上了眼睛,像是被无形的东西蹂-躏着,灵魂渐渐被搓成一个光形圆球,也没入地底了。 钟离初盯着他消失,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右手撑地,左手捂住自己破了一个大洞的胸口。 陈豫川踉跄着跑到钟离初的身边,想要帮他包扎伤口,却发现胸口内里没有任何血液和血肉。 “你……” 钟离初望向他,眼中是一片的怀念,“这只是一个分身,还有相见之日。” “何时再见,我还有很多很多……想要问你。”陈豫川有点悲伤,消失不代表不见,只是漫长的岁月,什么时候的穿越才会相遇。 他咬了咬嘴唇,压下胸口的怅然和离别的失落,问道:“天理教,是什么?” “自灵气渐渐逸散以来,一群不愿意放弃自身长生、亦或者追求强者至上的人组成的教派。他们主张在灵气断绝的时候,发掘新的能量,中和越发稀少的灵气支持修者的修炼。” “他们选中的人类?欲-望、精神、阴暗面?” “是的,凡人的魂、凡人的魄,强烈的欲-望会促使二者生成不一样的精神能量,性质等同修者的灵识。” “灵气是为何逸散的?”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某一天就开始了。” 看着钟离初的身躯渐渐变的透明,陈豫川抓紧世间继续提问,“为什么你是分身,你的真身在哪里?还是在钟山岛吗?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只是个分身,主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是我隐约记得昔年第一位统一九洲的人皇,雍皇逝世,我前去吊唁受了重伤。再加上潜水难养真龙,越发稀薄的灵气无法支持我疗愈自己的内伤,只能以粗糙的分身行走世间。” “那么你为什么要探查天理教分坛?” “他们在酝酿一个,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计划。第五家族,”钟离初抓住陈豫川的手掌,“记住这个教派中领头羊,第五家族。找到他们!我们的使命和灵气消亡有关,这个教派中,有着真相!!!!” 钟离初的身体越发得暗淡了,他的语速也越发的快,“这个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就像赵依棠、王瞳、杨导,全是因果。你不要犹豫,不要困在 43.现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想看,当然想看。 陈豫川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只是矜持的点点头,继续划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的关于兰若、不,第三学院的介绍。 周周见陈豫川的注意力似乎都被手机吸走,没有交谈的兴趣,也不再说话,靠回座椅上。 众人的安静一直持续到飞机降落。 一阵震动,陈豫川将视线从手机上移下来,他望向窗外。 广阔的停机坪上,只有这么一座飞机。机场上的人也很少,还有三三两两手上操弄着术法。 “这是……”陈豫川惊讶的转头看向周周。 周周瞪了一眼陈豫川,得意的说道:“本来早就想和你说了,谁叫你沉迷手机无法自拔呢。” 阴阳过后,周周还是尽心解释给陈豫川听:“这是灵川机场,专门服务于国内从事或了解灵气相关行业人员的特殊机场,也是三院的附属机场,有一大部分的学生会选择来这地方实习呢。” “咱们坐的这架飞机,就是灵川机场的专线飞机。等会下去了,咱们就可以直接转车去三院了。” 陈豫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上已经起身的周周三人。 三人很快来到接机口,却看到一块大大的接机牌被立在地上。一个扎着脏辫的精神小伙,正半靠着它玩手机。牌子上写着“吴敌教官,你忠诚的钱嘉前来接机”。 周围的人都在不经意的将眼神扫向吴敌,若有若无的视线气得他太阳穴一跳一跳,三步作两步,冲到钱嘉面前,用力将他靠着的接机牌抽走。 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的钱嘉只来得及展露笑脸,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吴教,你这也太没有人情味了。”钱嘉身体以一个惊人的幅度站直,他抱怨着,“大家只是对你久仰大名,又好奇才偷瞄你的。” “哼,站直,站没站像的。”吴敌并不接话,厉声训斥了一句,闪开钱嘉往他身上趴的动作,带头大步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还不带我们去车子那。” “得得得,我来带路了。”钱嘉故作无奈,趁着吴敌转身,对着陈豫川、周周和步双三人耸了耸肩膀,然后才小跑着带着几人到停车的地方上了车。 黑色的车子平稳的驶向第三学院。 不过6分钟,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映入眼帘。穿过这片树林,一座院落出现在陈豫川的眼前。 青石垒就的围墙,长长、长长得延申到远方,朱红色的大门上悬挂着刻有“第三学院”名称的牌匾,两侧摆放着石狮,显得庄重而威严。 吴敌带着众人走到大门口,伸手放到门上的铁环上,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环上出现,绕着吴敌的身体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大门内。 “吱呀~” 门开了。 各种花草树木栽种在青石板路的两侧,明亮的阳光照射在它们身上,营造出一种宁静、清新的氛围。 陈豫川看着这些花草树木,心里十分的惊异。他清楚的可以感知到,这些东西的体内都有着微弱的灵气,虽然算不上灵木,但已经脱离的凡木的层次了。 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观察的目光,吴敌开口道:“先去无常道那里吧。” 说完一挥手,陈豫川感觉到身上罩上了什么东西,被打着在院内快速移动起来。 周围的树木就像走马灯一样再也看不清,“停停停~!” 一道声音响起,柔和的气息拂过众人的身体,身上无形罩着的东西消息,众人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半露天的广场,无数奇怪的半圆形金属互相交错着,被一根金属柱子顶在半空中。 一个带着鹿角面具、穿着白色大马褂的男人慢悠悠的穿过众人,走到陈豫川的面前。 他推了推面具,仔细观察了一番陈豫川的脸,略带好奇的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小子?” “是他,刘非,你看看。”吴敌往后走了两步,将正不自在往后仰的陈豫川按住,不让他躲避鹿角男刘非的打量。 “唔~” 刘非绕着陈豫川转了一圈,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又捏了一下他的脸颊。随手一挥,飞来六把椅子落在众人的身后。 “坐。” 众人应声坐下,刘非坐在陈豫川对面,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和挺直的脊背,温和的如同春风般的声音响起,“别紧张,我只是问几个问题。” 他又倾身,安慰性的拍了拍陈豫川的手,“石河县的事情,大部分非常局都探查清楚但我们还是有几处不明的地方,需要豫川你解惑。” 刘非的语速很慢,发音带有一股独特的韵味,“你知道林嘉树取走了你眉间的一滴血吗?” “当时并不知道我的眉间有一滴血。”陈豫川摇摇头。 “那你现在知道后,对这滴血的来历有什么线索吗?”刘非的声音越发的温柔,停顿斟酌了一会,又补充了下一个问题,“你觉得欲教为什么要得到这滴血?” 陈豫川眉头紧锁,脑中在疯狂的思考。 刘非却误认为他在纠结,并不想说出自己知道的信息。便又换了一个问法:"那你可以讲讲如何认识贾良亦或者是赵元朗的吗?" 这个问题似乎给了他一个破题的切入点。 陈豫川舔了舔嘴唇,小心措辞,“我和贾良是这一次在石河认识的,但……我和赵元朗却是在大魏时期认识的。” 整个广场一片寂静,除了看不见面容的刘非,其他人的目光或脸色都有或多或少的怀疑。 最明显的当属钱嘉,他听到陈豫川的话后,屁-股忍不住在凳子上挪动了一下,最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不再扭动。 刘非却是淡定的继续问道:"可以详细说说吗?" 陈豫川深吸一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他在说的时候没有心悸,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详细的和众人说了自己第一次穿越见到的鲛人、烛龙、钟山岛,接着又说出自己在现代和赵元朗、鹿灵的见面。说的时候,他表情沉郁、怅然,让一众倾听并观察他的人眼中露-出纠结之色。 陈豫川说的十分认真,在说完第一次穿越后,又说起了自己刚刚结束的第二次穿越——燕赤霞啊,我的兄弟。 他眼神幽幽望向远方连片的书院学堂,嘴上却还在继续讲着故事。看着怀疑之色越发减少的众人,他默默隐去自己的身世,只说出了钟离初烛龙之子的身份。 故事虽然很长,但时间过的很快。当陈豫川再次回到那架去往灵川的飞机,众人将沉入故事的心神拉了回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穿越 44.现代线 《灵气复苏,我又又又穿越了!》全本免费阅读 [] 这座建筑就是昔年兰若寺的大雄宝殿,只是上面挂着的牌匾换作了兰若二字。 陈豫川望着这座充满时光痕迹的大殿,怅然不已。 他推开门,走进大殿, 殿中大佛金身、贡桌等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地的蒲团。 三面的墙上挂满了人物画卷,最正中的是画卷最大,上面画着一个手持古剑,满脸络腮胡子的短打男子,脚下几缕祥云环绕,下方提字——兰若学院第一任院长,燕赤霞。 陈豫川已经完全忘记身后还有跟着进来的人,心神全部被画卷吸引。 他又往前方走了几步,来到燕赤霞的画卷下,仰视他留下的痕迹。 离得近了,可以清楚的看清楚画卷的画纸已经有些泛黄。 陈豫川想要伸手触摸画卷,又在半空中收回了,放到身后背起,右手抓着左手手腕,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的摩擦,眼神中藏着一抹怯意。 他又往后退远了几步,看着燕赤霞身边的画卷。 左边,画卷里并不是人物,而是一个场景——燕赤霞坐在茶馆的木桌里,他抬着头,举着饭碗扒饭,看向空空如也的桌对面。 陈豫川眨眨眼,压住眼底的涩意,看着画卷下方的落款笑骂道:“你这家伙。” 【我的兄弟,如果你看到这幅画,记得把自己加上。】 陈豫川手上灵气化为手掌,伸向画卷的画轴。 身后,吴敌看向刘非,“这……” “没事。”刘非摇摇头,示意众人不要阻止。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表露意思,画卷上的动静已经打破了大殿中的宁静。 就像干瘪的河川遇到雨水,画卷疯狂的吸收陈豫川贴过来的灵气。 陈豫川见状加大灵气的输出。 无数的灵气被画吸收并导向画中燕赤霞的对面,一道同样在吃饭的人影渐渐出现在画上。 正是陈豫川。 颜料的用色使得画中的陈豫川与整幅画融为一体。 望着华中自己开心的笑容,陈豫川手上加快动作,将画揭下,双手扯着画轴有认认真真的将细节看了一遍又一遍。 刘非他们在画发生变化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的心情了,但看到陈豫川整个人低落的身影,全部都选择把这个时间留给他自己。 许久之后,安静的大殿中,陈豫川的声音传来,“我可以问问这些画的来历吗?” “当然可以,你已经证明了自己。”刘非上前走到陈豫川的身边,指着他手上的这幅画说道,“这是燕院长留下的唯一一幅画,据史料记载这是他留给他兄弟的。” “他兄弟有留下名字吗?”陈豫川磨搓着画,低低问道。 刘非撇了他一眼,也低低的回到:“没有。” “不过,这旁边的两幅画是另外的两位祖师。一位奠定了学院的儒道修炼,一位奠定了学院的佛道修炼。” 顺着刘非的手,陈豫川将目光放到了另一边的两幅画上。 先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右手边的第二幅画上画的正是长青老僧的样子。老僧的样子和他当初见离开前,王公子套着那具老人壳子一模一样。 慈眉善目,身穿袈裟,站立在画中,低头闭眼默默念诵经文。下方的落款正是长青。 陈豫川感到有些奇怪,在他离去前,他们和老僧的交流并不多,更别说之后老僧的灵魂被杨导所吞噬。 他的画像怎么回作为创派祖师挂在前面。而且…… 带着疑问,陈豫川动了几步,来到老僧和燕赤霞之间的书生画卷面前。 他一眼先去看了落款,宁采臣。 这才抬头观察起画中人来。 一身白色儒服,手中抓着一卷书卷,表情柔和,目视前方。 陈豫川转头看向身后的刘非试探性的问道:“可以和我介绍介绍这位宁采臣吗?” “不用这么客气,”刘非伸出大拇指顶了顶脸上的鹿角面具,略带笑意的介绍这位书生,“宁前辈啊,他是个非常有君子之风的人物。燕祖师留下的手札大部分时候提起他,都是芝兰玉树、有匪君子之类的形容。而且他和祖师的相遇还有个风流故事呢。” 原来,燕赤霞后来修炼有成,故地重游遇见了宁采臣和被封印的杨导,在还未完全被杨导吞噬的长青的魂魄的帮助下,打败了杨导,并在这所兰若寺的基础上建造了这座寺院。 比手机上介绍的详细多了呢…… 陈豫川看着宁采臣的画像,久久不语。转而又往旁边几步望着长青老僧的画像,似乎是看久了,又回到燕赤霞的画像前。 他仰着头,心里泛起一片的苦涩,终究是逝去了。 过去的人、过去的事。 他的身后,刘非正认真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审视,并不似口中那么信任陈豫川。 不知过去多久,吴敌上前满含安慰的拍了拍陈豫川,“走吧,该送你入学了。” “入学?”陈豫川心的苦涩被打散,疑问挂上脸庞。 周周和步双跟上正走出大殿的三人,一左一右揽住陈豫川的肩膀为他解释。 既然本身和兰若学院有渊源,又有穿越时空这种大事,自然是要进入学院学习,而且燕赤霞的仙剑还在学院剑冢中。 灵气复苏后,仙剑也变得跟以往完全不同,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如果陈豫川出现在它面前,作为燕赤霞的昔年故人也会认出来。 “所以这和入学……” “当然有关系!”步双打断了陈豫川的话,“咱们剑冢每年在学院入学测试的时候开启,现在正好是今年预备考生入学的时间。你既可以融入同辈,又可以不惊动欲教的情况下进入剑冢,一举两得啊。” 步双挤眉弄眼,“再说了,你不好奇兰若学院的教学吗?” 陈豫川还想问些什么,刘非和吴敌也只是微笑包容的看着他,让他去体验一下学院生活。 他就这么被步双和周周带离大殿,去往学院报道。 他们的身后,刘非和吴敌眉目微皱,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 陈豫川三人走在学院的青石板路上。 步双充满自豪感的为陈豫川介绍兰若学院,“这边是道学院、那边是佛学院和儒学院。三个院系按照所修功法分类,必修课程都是讲解功法修炼的。除此之外还有专业课和辅修课,专业课如符箓、丹药、炼器等,需要选择修一门,辅修课则是什么修真界势力划分、大学思想政治教育、实战体育课之类的,也是很有趣的。” 即使这些分类陈豫川已经在灵气手机上刷过一遍了,但听着步双讲,还是有着别样的新奇感。 他点着头,接话道:“我可以去道学院吗?佛学院光头、儒学院估计要背书。” 步双听了他的话,笑弯了腰,“哈哈哈,难道每一个人进来的学弟学妹们,都刻板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