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和反派谈恋爱[快穿]》 1. 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1 [] 备受期待的都市爱情偶像剧《见你如春天》,历经三个月的拍摄周期后,终于在今日正式杀青。 杀青宴的举办场所,设在A市市中心的某家星级酒店。 厅内杂音不绝,酒杯相撞所擦碰出的清脆响,很轻易地被各种交谈声掩过。 人群之中,端着酒杯、孤零零被遗落在一角的女四号,被她的经纪人拉出了宴会厅。 年轻演员的存在感几乎为零,贸然离开的行为,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厚重的大门隔绝掉两人身后的嘈杂。 李素沁仔细确认走廊四周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后,才压低声音冲身侧人道。 “王二消息刚发过来,一切都安排好了,星升你现在就上去吧,别让明总等急了。” 话音刚落,女人便伸手推了对方一把,示意她该去乘电梯上楼了。 动作之间,难掩急切之意。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许星升只喝了两口橙汁,她的脑子很是清醒,身体却因一时的犹豫而僵在了原地。 女人依旧没能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全然写了出来。 李素沁将她的神情捕捉得一清二楚,眼色一暗,神情倒是越发和善起来。 她温温柔柔地唤。 “星升。” 就像是巴普洛夫养的那只狗,一听到李素沁这么叫自己,许星升立刻丢掉了刚才的犹豫,转而温顺地看向女人。 走廊一侧的灯光洒下来,落在她那张化着浓妆的脸上,光影如一把锋利的刀,将她此刻乖巧的表情,雕刻出一种太过刻意而并不讨喜的味道。 李素沁却很喜欢许星升这副神情,这能让她体会到,“听话”一词的具像化。 想到今晚过后或许就能改变的很多事,女人刻薄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连声音里头都带了点激动的颤意。 “星升,明总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我费尽心思帮你邀请了明总,一切都替你准备好了,难不成现在,你要和我说你临时打算放弃吗?” 女人语气并不重,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 可许星升瞧见了她眼底没能藏好的失望,脑子一乱,心头登时只剩下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她慌忙开口,模样像极了被刻意逗弄的小型犬,生怕自己回应得晚了,唯一愿意关心自己的主人就要抛下她走掉。 “李姐,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想放弃的,既然明总已经在等着了,那我现在就上去。” 这一回,不需要李素沁再催促,她已经主动走了接下来的流程。 迈步往前,目的是走廊尽头的电梯间。 李素沁陪着她一起,掌心自然地搭上她的肩,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热意渗透进许星升细瘦的肩头。 那只手轻轻拍抚两下,俨然像个关心晚辈的长辈。 临进电梯前,李素沁再度开口。 “别怕,不会有问题的。过了今晚,我们星升就能被更多人喜欢了,想到这一点,你应该就能放松了吧。其他该做的,我也教过你了,明早等明总醒了,一定要好好和他聊一聊,相信我,会有好结果的。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宋导他们还没走,我等会儿还得去打个招呼。” 这一番宽慰话,说得许星升红了眼,也彻底断了逃离的念头。 她很清楚,李姐也是为了自己,无奈之余,才会选择这么做。 想到这些日子身边一直有她作陪,心间一股暖流淌过,许星升朝她郑重点了下头。 “李姐,谢谢你。”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李素沁温柔的脸登时冷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拨通某位联系人,等了几秒,电话被接通。 女人谄媚讨好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分外刺耳。 “刘总,人已经送上去了……对,是章昭明,已经下好药了,今晚肯定能成……刘总您放心,查不到我们这儿,万一真出事儿了,我会让她自己担责的……” // 电梯抵达顶层,门打开,许星升缓缓走了出来。 这一层就两间房,被贸然“邀请”的明总,此刻已经在右边的房间里等着自己。 她来到门前,掏出李素沁刚才半路塞进自己风衣外套里的万能房卡,深深吸了口气,继而抬起手。 房卡贴上电子门锁,设备解锁的声音停止的刹那,许星升摁住门把手往下一压—— 门被打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沁入心底的凉寒之气。 此时已是深秋,许星升穿得单薄,浑身上下除了套在外头的一件长至膝盖的风衣外,只剩下里头的一套贴身“战衣”。 衣服是出门前李素沁要求她换上的,自己第一次体验,当时羞得不行,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将这套薄如蝉翼的性/感/内/衣穿上。 本来许星升已经忘了这件东西,现下被这阵猝不及防的寒意一刺,皮肤表面的轻微束缚感唤醒了她的记忆,娇小的脸蛋一赧,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散了些许。 是不断顺着风衣下摆钻进来的微风留住了她,寒意似吐着舌信的蛇,沿着一双打颤的细腿往上爬。 女人眼底的那抹失望,再度浮现眼前。 比起这种实质性的凉意,对方不经意外泄的情绪,更能影响她。 许星升不再停留,主动逼迫自己走进去。 纤瘦的身影一点点浸入暗色,末了,房门被关上,她也被黑暗完全吞没。 屋里比外头更冷。 许星升又忍不住打起颤来。 一时让人分辨不清,究竟是受了冷气的影响,还是心底渗透出来的恐惧控制住了身体。 她却不敢多做停留,心知自己一旦停下,一定不会再有继续的勇气。 细瘦的手伸进口袋,哆嗦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后,颤巍巍地照向前方。 映出的光圈在地面上不安分地跳动,诠释了她紧张不安的心。 绕过宽敞的娱乐区,许星升终于来到这间套房的主卧间。 手电筒映出的的光圈在地面上一路爬行,直到它接触到沙发一角,才被一下子惊到的女人瞬间藏匿回口袋里。 许星升停了呼吸,怔愣片刻后,才猛地吐出一口气。 缓了近一分钟,有了其他动作。 她伸手重新掏出手机,关闭了手电筒功能后,才将东西真正搁置。 浓稠的黑暗令人看不见前方的一切,相对的,听觉在这一刻变得分外灵敏。 屋内响着一阵属于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并不沉重的呼吸声,未把人吓到,反而意外地让许星升冷静下来。 于是,她开始实施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 伸手去掏另一边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两串精致的铃铛。 自然,这也是李姐替她准备的。 女人说,大多数的男人不止是视觉动物,有时候听觉上的刺激,也能让他们兴奋。 许星升不理解,但是听话。 她温顺地蹲下/身子,把这两串裹着寒意的催/欲/之物,分别系在自己的两边脚腕上。 冰冷僵硬的表皮触及细嫩的皮肤,引起她一阵哆嗦,小巧的铃铛被晃出一声清脆响,和着沉睡男人的呼吸声,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许星升琢磨不出这层滋味,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今晚的这轮夜色游戏,就差最后一步。 只需要将眼前人唤醒,游戏就能成功开启了。 开启游戏的是她,操纵这场游戏的,则是醒来后失去理智的男人。 她之后要做的,就是安静将自己交给他就好。 脑海中浮现出李素沁特意给自己看过的那些挑逗前/戏,许星升迟疑良久,始终没法逼迫自己伸出手,去主动掀开眼前这个连模样都不知道的男人的上衣。 既然已经下了药,那过程有没有,应该也不重要了,只是要刺激的话—— 许星升做出了选择。 二十多年来只为自己反抗过一回,这一次,她想再“叛逆”一回。 没有起身,而是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宛若一只捕食的野兽,在夜色中悄然向前。 膝盖贴上沙发,柔软的触感令她停下。 紧接着探出手,目的性强烈地朝着对方最关键的位置寻去—— 一只手横空伸来,在二者接触前,毫不客气地按住了身上这只打算作乱的细腕。 没有风衣阻隔,对方掌心中的温度极具侵略性地浸入她的皮肤中。 许星升愣住。 一阵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语气中的略微迟疑,将她出逃的神智揪了回来。 “许、星、升?” 许星升登时像只被扼住喉咙的稚兔,惊慌得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就醒了。 明明李姐告诉她,给人下的是国外研发出来的新药,中药的男人喝下后很快会陷入昏迷,一段时间后就会产生效果自动醒来。 如果有人刺激他身上某个部位的话,能让他提前醒来。 而不管是如何醒的,在男人彻底发泄完前,他都是没有理智的。 李姐自信满满地帮她计划好了接下来的一切,却没有告诉她,如果中途出现差错怎么办。 如此严重的意外,砸得许星升的脑子彻底乱成一团。 她一时间丧失了思考能力,也就没有发现,所谓的明总说出“许星升”三字时的声音,俨然不是成年男性能发出的。 做坏事被抓包的年轻女人僵在原地,而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付鱼,这会儿已经坐起了身。 她不敢松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钻了空子从而逃走。 付鱼不傻,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进入世界的时机不对。 她记起来这是哪个剧情点,想到原本属于男主的剧情被错套在自己身上,除了在心底暗自咒骂一句,也没有其他办法。 拯救计划显然需要重新制定,这个暂时不用去管,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还没黑化的反派先给看住,不然人跑了,后面的发展要是比原剧情的更糟糕,她就算骂人也没用。 脑袋有些痛,大概是刚进入这个世界身子还在适应的缘故。 付鱼没将这点不痛不痒的难受劲放在心上,抬起另一只手揉了几下太阳穴,缓过一阵后,方才起身。 站起来的动静勾回了许星升的神智,她下意识把自己被攥住的手往回一抽。 付鱼慢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成功挣脱。 许星升的大脑依旧是空的,此刻做出的种种行为,纯粹是被身体最原始的冲动支配着。 身体往后退开些许,眼看着就要从对方身侧逃开,这一回,却被幸运之神无情地抛弃—— 付鱼在黑暗中再次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 不像刚才那样攥住手腕,而是改为拉住那只泛着凉意的手。 原本还不安分的许星升,因她的动作瞬间怔住,两人的掌心紧密相贴,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正沿着彼此亲密无隙的掌心,不断地往她手心里传递。 明明是一种再寻常不过的行为,却是许星升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同人这么做。 就连一直给予她暖意的李姐,都未曾这般拉过她。 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种陌生的感觉。 只知道自己因害怕而显得并不平静的心脏,在这一刻,用力地跳动了一下。 付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察觉到对方并未挣扎,像是歇了逃跑的心思后,才暗自松口气。 气刚顺完,下一秒,又因掌心中感受到的分外冰冷的温度而蹙了眉。 她再次开口:“冷?” 简单的字眼刚说完,属于这个剧情点的相关内容就适时地呈现在了脑海里。 知道原因后,付鱼不再干站着,而是拉着安静下来的许星升,摸黑往前。 这具身体没有很强的夜视能力,她几乎是依着本能寻路,步伐略快,一不小心,小腿便撞上了床。 没去理会那点轻微的疼痛,迅速根据碰撞的地点判断了下位置,接着往左迈开一步,继续向前时,终于没再碰到障碍。 成功抵达床头后,付鱼摸索一番,找到了灯光的开关。 修长的数指轻轻一压,开关被按下的同时,头顶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付鱼把人松开,弯腰扯着被子的一角甩开,留出足够让人躺进去的空间后,回头唤道:“上去。” 许星升还在闭着眼适应亮光,听见对方的要求,下意识睁眼。 看见眼前人的模样,羽扇般的睫毛轻轻一颤。 李姐不是说,明总是男人吗? 那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 付鱼见她呆呆地盯着自己,看起来像是痴傻了,实在有些无奈。 原剧情里被男主抓包时,这位反派小姐的反应也是这么迟钝的? 她没再浪费口水,干脆自己动手。 按住对方双肩,轻轻一推,便将木偶人一般的年轻女人送上了床。 接着半弯下/身,打算替人把鞋脱掉。 攥住这双踩在细高跟里的莹白细足时,付鱼再次被这并不寻常的低温刺到,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已经把李素沁那个老妖婆给狠骂了一番。 许星升因她细致的动作回过神,下意识想要再次挣脱。 付鱼这回有了准备,手下微微多施了几分力,才没让人一脚踹上自己。 冷静的声音叫人分辨不出她的情绪:“我松开,你自己脱?” 许星升倚坐在床沿,她的脑袋低垂,逆着光的姿势,叫人一时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付鱼松了手,刚起身,面前的人就弯了腰。 有股浓烈劣质的香水味因她的动作钻入鼻腔中,惹得付鱼有些不适应地变了脸色。 许星升没有察觉,她绷紧了身子,微微颤抖的手,泄漏了她内心的不安。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盯上的野兔,对方就是那只发现自己的苍鹰,她不急着捕猎,而是悠悠地在半空中盘旋,不知她何时就会俯冲下来,狠狠咬断自己脆弱的嫩颈。 许星升不敢问,不敢说,大脑被恐惧完全占据。 她仿佛一个没有自我思想的傀儡,女人就是操纵她的傀儡师,她说什么,自己便听话地做。 但傀儡也有做不好的事。 高跟是绑带式,她因慌乱而解不开,白皙的皮肤逐渐因她略显粗鲁的动作印上几道细长的红痕,铃铛也因她的动作开始不安作响。 原本用来修饰的悦耳之音,在安静的屋里成了刺耳的嘈杂音色。 付鱼没再继续放任她这么折磨彼此,重新弯腰,不容拒绝地替她完成了脱鞋的动作。 目光触及那两串小巧的东西,有些后怕地也一并摘了下来,顺手摆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没了杂音,室内又静下来。 付鱼看了眼已经安分躺上床的许星升,女人紧闭着眼,双手平静地摊放身体两侧,若不是场景不对,还真让人产生一种,她这是躺在棺材里的错觉。 膝盖压上床沿,付鱼伸手扯过不远处刚被掀开的被子,往回一拽,便将床上的人严实盖住了。 她做得细致,不但把四个被角都掖得好好的,就连许星升脖子边上的被子,都往里折上一些,好确保不会有半点冷风沿着缝隙往人身上钻。 许星升中途睁了眼,她偷偷看了付鱼一眼。 眼神很复杂,是惶恐,是不安,所有的负面情绪之余,又夹杂着一丝隐秘的茫然。< 2. 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2 [] 许星升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灯光如倾泻而下的水流,毫不吝啬地往她脸上倒。 镜面映出来的人脸,呈现着一股惨淡的煞白之色。 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使她发出的声音,怪得像是要哭了似的。 许星升轻咳几声,觉得那股难受的劲头过了,才终于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找到李素沁的号码,拨过去。 等待的过程有些难熬,好在对方没有让自己等太久,铃声才响过七八秒,就被接通了。 那头的背景音很嘈杂,明显是在KTV里,还能听见中年男人跑调的歌音。 杂音很快消失,应该是对方进了洗手间的缘故。 打电话的是许星升,主动开口的倒是李素沁。 她温温和和地问:“星升,这么快就结束了啊,是忘了明天该怎么和明总——” 许星升原本安静地听着,直到李素沁提到了明总,一瞬间,体内压抑着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哗啦啦地全都跑了出来。 她忍不住委屈呜咽,泣音低低的,听起来更像是可怜的猫叫。 喉咙里的东西挤压着她,让她的发音变得很是沙哑,讲话断断续续的,叫人听了也忍不住跟着难受起来。 “李姐,不是明总,是,呜,是一个女人。” 李素沁刚开始没听懂,耐着性子等许星升又重复一遍后,才算理解了意思。 她觉得这实在有些荒谬,王二做事一向让人放心,怎么会在这么要紧的时刻,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许星升觉得不安,那头的李素沁比她更急。 话筒里传来的哭音只让人觉得心烦,她一时忘了伪装,往日轻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分外刻薄无情。 “别哭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许星升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女人态度的变化,被第一时间捕捉到。 她刚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因李素沁要来寻自己的打算而暖了心。 正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承担了一切,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星升,你和对方认真道个歉,就说自己不小心走错房间了,对方应该不会和你计较,道完歉你就出来。王二已经被我骂过了,我现在正和他沟通,他人还在酒店里,说看见明总又回来了,他等下会找个机会重新递饮料给他,你就直接去对面那间房吧,这次王二会亲手把明总送上来的。” 李素沁并不知道许星升究竟经历了什么,就算她哭泣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可怜,也并不在意,甚至连敷衍地关心一句也不愿做。 她只盼着今晚的计划一定要成功,所以很快就想到了弥补的办法,如此冷静的嘱咐,同对方几近崩溃的哭腔形成强烈对比。 许星升听着她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眼前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泪雾。 镜子里的面孔变得模糊,朦胧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那头的李素沁迟迟没听到回应,忍不住又发声:“星升,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许星升伸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口,在这里头,本该有颗变得异常的心脏。 可她什么也没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频率,再寻常不过。 此时的太过正常,恰好是最不正常。 许星升依旧在呜咽,是大哭过后抑制不住的生理性行为。 但她更清楚,这一刻的自己,有多冷静。 “李姐,对方决定报/警,我们该怎么办?” 李素沁才刚喘匀气,听见她这话,险些再次岔气。 她没想到刘总竟一语成谶,虽然和她设想过的走向不太一样,但没关系,她都能把自己摘出去。 没有多费唇舌询问为何只是简单的走错房却变成了这种糟糕局面,女人又变回之前那个温柔贴心的李姐。 一番话说得再漂亮,把它仔细剥开,里头也只赤/裸/裸地写着一句——许星升,别拉我下水。 许星升静静听着,等她说完,很干脆地答应:“好。” 李素沁这才不痛不痒地安慰两句,很快就找个理由挂了电话。 她没意识到,这是许星升第一次没有叫她李姐。 她只想着,等这阵风头过去,自己得好好把人哄一哄,才好让人甘愿继续参加下一场游戏。 // 许星升以为自己真的冷静,直到通话结束的刹那,她才知道,这只不过是身体开启的保护机制,好替她在不必要的人前,保留那么一点最后的自尊心。 指甲陷进肉里,掐出两道深红色的月牙痕。 许星升无声淌泪,她知道这并不会有人心疼,但还是忍不住。 她曾用了二十多年,才彻底死心,接受了原来她的父母真的不爱自己的事实。 大抵是破碎的那处本就没有被填补好,所以她现在才能这么快地接受,原来李素沁也不在意自己的事实。 咚咚。 半透明的浴室门被人在外头叩响。 “许小姐,和你的朋友聊完了吗?” 清冷的声音,明明动听得很,对她来说,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让人不自觉想起一些本该被掩埋的回忆。 大二那年,受学姐的邀请参加元旦party的许星升,因第一次化了妆,而被前来监督她是否有在认真学习的父母,当着十余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 父母那些轮流数落她的荡/妇/羞/辱,成了压死这段亲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遭各异的目光像毒针一般,一根一根地往她脸上扎。 她本该因为羞耻,而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结果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她却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顶着一张带着明显掌印的脸,冷静地朝着众人鞠了一躬,替她两位当众发疯惹人笑话的父母,道了歉。 接着转身,独自离场。 少女孤单的身影并不挺拔,像是被什么彻底压弯了腰,可那股一反常态的从容,又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时隔数年,许星升又做了一回那样的自己。 她暂时不愿讲话,因为一开口,就是显得脆弱的哭腔。 她照着镜子,一点点抹去脸颊上的水痕。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难看,但她今晚的确有些累,实在没有以往那些为了讨好别人、而要时刻让自己表现完美的精力。 更何况从现在开始,她也没了再去讨好别人的机会。 外头的人没有催促,许星升便难得任性地在浴室里多待了一会儿。 等她的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才转身去独自面对自己要受的惩罚。 门被打开,等在一旁的付鱼,一眼就猜出对方在浴室里大概遭遇了什么。 尽管这是她的目的,但此刻看到许星升哭红的眼,还是不由得为自己的不够周全感到后悔。 或许应该再等一等,等到自己获取了对方的信任,再将李素沁的真实一面展示给她。 那时就算她再难受,好歹还有可以信任的自己在,就算李素沁的真面目伤到她,自己也有合理的身份进行安抚。 眼下事情已经发生,继续懊恼也于事无补,后悔的情绪只存在片刻,便被付鱼压了下去。 她已经想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等人从自己身边经过时,付鱼又一次拉住她。 许星升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本该挣扎,可身体的反应背叛了她残存的理智,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带回了浴室的镜子前。 她愣愣地看向镜子,原本已经暂时消失的容貌焦虑,又因里头两张对比明显的面容而再度产生。 头顶的灯光一下子暗了,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母亲掏出一张又一张的手帕纸,像是揉面团似的,用力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卸得彻底。 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但她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一定和现在一样,脏乱得让人感到恶心。 许星升看见镜子里的女人张了嘴,自己却听不见她发出的声音。 她的耳朵单向性地出现了问题,它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像是被一层无法破坏的薄膜罩住了,里头循环播放着父母那些奚落鄙夷的话语。 3.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3 [] 付鱼将两只棉拖都替许星升换上后,拍了下她的肩:“许小姐,麻烦你再等我几分钟,我打个电话。” 这并不是什么隐私电话,对方却是误会了,点点头,很识趣地主动离开。 付鱼也没刻意再叫她进来,收拾了下没被使用的卸妆品,再掏出手机打给最近列表的第一个人。 许星升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她有些庆幸,若不是女人这么委婉地提醒一声,自己险些就要因她的温柔举动,而忘了自己已经是“戴罪之身”的事。 女人的“临终关怀”实在太细致,此刻知道对方是要打电话报/警,她不再像开始时那般紧张不安,而是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再加上付鱼声音并不重,外头安静等着的许星升,倒是听不清她在和对方聊些什么。 不知道这通电话要打多久,一时无所事事,目光便不由得放到了自己的新鞋上。 刚才没有认真看,现在看清了这双可爱的卡通兔子棉拖,许星升呼吸一滞。 明明才毕业没几年,却仿佛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得她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有个相似的兔子抱枕。 那是她在半脱离父母掌控之后,自己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 它陪她度过大学四年,却在即将住进李素沁为她安排好的房子之前,变成了小区垃圾桶里一名毫不起眼的新成员。 许星升想起曾被自己刻意忘记的画面。 女人目露嫌弃地看了眼她怀中的东西,以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口吻,劝她改变这些糟糕的品味。 紧接着,迎着窗外洒进来的明亮阳光,毫不留情地掐住了自己的唯一专属品。 涂着鲜红甲油的细长指甲,刺入的不只是一个抱枕,还有一颗真实跳动的心脏。 而刚才出现在视线中的那双手,却是将那只消失的小兔子,温柔地还给了她。 它没有丝毫点缀,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双手,都要漂亮。 付鱼打完电话出来,许星升正背对着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起她几分钟前才刚犯过病,心下一惊,正要上前查看一番。 还没靠近,门铃先响起,不出意外,是她联系的人到了。 付鱼停住身子,定神又看了那头的许星升一眼。 见她只是安静站着,既没有打颤,也没发出不寻常的声音,这才暂时歇了心思,转身加快步子去给人开门。 两分钟后,付鱼提着东西回来。 发出的脚步声不轻,不经意地唤醒了出神的许星升。 她回头,刚好瞧见对方那张清冷而又矜贵的脸。 心头一颤,似误入花丛的行人,本无意赏景,却被迷得染了满身散不去的香。 付鱼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将衣服递给她。 “外头冷,这是我让人新买的,许小姐去换上吧,我们也该离开了。” 许星升:“好的——” 她依旧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只好再次止住后半句的礼貌称谓。 许星升进了浴室,无事需做的付鱼索性去外头等。 灭完主卧的灯刚要转身,大脑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痛得她一下没了力气,整个人猛地向后倒去。 她下意识伸手,一把按住床头柜的边沿,才没有狼狈地摔到地上。 痛意来得急去得也快,几乎是她坐上柜子的瞬间,这股针扎的感觉就消失了。 付鱼熟练地揉了几下太阳穴,没一会儿力气恢复了,才放下手,摸黑去勾起刚才被自己按到的那两串铃铛。 东西被顺手收进口袋,准备等许星升出来了再还给她。 至于这阵熟悉的痛意,付鱼想,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判断吧。 如果真是因为进入时机的不对而使这具身体出现了本不存在的问题,她也好及时就医再做打算。 // 秘书送上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付鱼吩咐她去买的。 她没有其他要求,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暖就行。 本以为那双兔子棉拖是秘书去店里随手拿的,结果看见换完新衣服的许星升,付鱼才后知后觉,她这个秘书,是真的很喜欢兔子啊。 买的毛呢外套,前面印着一只大大的卡通垂耳兔。 围巾款式简单,唯一的点缀物,便是尾端处绣着的两根Q版胡萝卜。 本以为这样就够了,结果往下一打量,又发现许星升的裤腿处,也有着难得的兔子图案。 付鱼有点担心许星升不喜欢这样可爱的打扮,敛眸去观察她的反应。 两人有一点身高差,比她低一些的许星升,无意撞上她的目光,分不清是羞赧还是其他,很是紧张地避开了。 余光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似乎沉了些,怔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抬起手,将装着衣服的袋子抱在胸前,用来挡住那只可爱的兔子。 如此防备的姿势出现得太突然,令付鱼有些不知所措,本以为是衣服不讨喜,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想起对方原本的穿着,便对她的举动有了猜测。 她暗自措辞一番,自认没问题了,才试探着依照对方的想法,为自己被误会的行为做出解释:“抱歉,我只是觉得兔子很可爱,许小姐,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很可爱。” 许星升的耳朵动了动,像是想要分辨出,对方的最后三个字,夸的是这件衣服,还是穿着衣服的人。 付鱼看出她神色的松动,知道自己没猜错,松了口气。 “那换下来的衣服,我就直接替你扔了?” 许星升忍不住想要判断出付鱼究竟夸的是什么,一时没听清她的问话,下意识点头。 片刻后,不远处响起的一阵铃铛响,砸醒了出神的许星升。 她朝着声音来源处一看,已经替自己扔完衣服的女人,又将第二串铃铛也丢进垃圾桶里。 那头的付鱼处理完东西,打算带人离开。 一转身,就瞧见对方正直直看着自己腿边的垃圾桶。 付鱼暗道糟糕,连忙询问:“许小姐,抱歉,我以为铃铛你也不要了,就没多问你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重新捡起来,帮你清洗一遍可以吗?” 说完看了眼铃铛掉落的位置,其中一串落在折好的风衣上,另一串,则刚好卡在了风衣与袋子之间的缝隙里。 付鱼弯腰将袋子整个拿出来,正要伸手去掏铃铛,眼前一只手倏地伸来,一把从她手中夺过袋子。 许星升躲闪着不敢看她,声音有点抖:“抱歉,让您受累了,衣服是我今天刚买的,到时候如果没法退的话,我想拿去二手市场卖掉。” 这不是她抢袋子的理由,如果让女人翻到风衣底下的东西—— 想到差点就要出现的画面,许星升脸色一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可能是女人的气质太干净了,自己才不想让她看见那种会污染她眼睛的东西。 付鱼并未责怪她“出尔反尔”的举动,她只是听不惯对方用这么卑微的语气说话,原本微弯的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 在许星升想要偷看一眼她的反应时,付鱼已经调整了心态,又变回之前那副不会显得太过热情、又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的模样。 她的声音泛着柔色:“那屋里的那双高跟,许小姐要带走吗?” 许星升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显 4.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4 [] 铺床? 许星升觉得这个再平常不过的词,此刻听起来竟有些陌生。 警/局的床,还能被安排吗? 直觉自己的思考方向不太对,眼看前方的林秘书就要踩下油门,许星升咬咬牙,鼓起勇气问出了能够决定自己未来的话。 “付小姐,您是要把我送去警/局吗?” 她一时情急,声音明显比正常说话时要响亮许多。 音落的同时,不止是付鱼,就连林秘书都清楚地听见了。 很有工具人自觉的林秘书立刻停下动作,心里暗自庆幸,就差一秒,自己的工作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许星升没去注意她的动作,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付鱼身上。 她没敢看对方,害怕自己误会了,而从女人脸上看见类似嘲讽的眼神。 如果这是她们这辈子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接触,她有些贪心地希望,从头到尾,自己感受到的,都只是对方的温柔。 空气变得稀薄,许星升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即将要被枪决的死/刑/犯,而把枪抵着她脑袋的,正是外头沉默的女人。 对方没让她煎熬太久,竖着耳朵等待回答的许星升,很快听见她低笑了一声。 很轻很柔的一声,融入深秋的夜,被寒风裹挟着吹入车里,勾得人耳根子泛起一阵无名之痒。 “那样的话,许小姐,我一开始又何必亲自送你过去。” 许星升揉了下那处像被小虫子蜇了一样的酥麻耳根,她觉得自己有些忘乎所以,可实在忍不住,还是让嘴巴遂了雀跃的心,蹦出它想知道的下一个答案。 “那您是原谅我做的这些坏事了吗?” 换做是其他人,付鱼一定会低嗤一声,随后反问对方—— 强/奸/未/遂,你认为我是圣母?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放过你? 同样的问话,换了个发问人,效果天差地别。 许星升是不一样的存在,是付鱼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 那些刻薄冷漠的语言,她自然说不出口。 可她也不能真让人觉得就算做了这种事也没关系,思索片刻,最终有所保留地开口。 “做了错事的人,当然要受到处罚,只不过如何惩罚,等我想好了再告诉许小姐。为了防止你逃跑,许小姐,在我决定之前,我需要你待在我随时能看见的地方,应该没有问题吧?” 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表达分外不妥。 许星升现在住的房子处于郊区,位置偏僻,做很多事都不方便。 她本意是想给对方换个市中心的房子,这样既能扔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日常出行也方便。 付鱼承认,如此替许星升考虑的同时,对自己也有利。 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盯着,就能尽量避免剧情走偏,防止许星升以后再因为其他原因黑化。 她一下子想的有些杂,导致没能措好词,说出的后半段话,听起来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诱/导/性的非/法/囚/禁。 好在,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付鱼没听见许星升的回答,以为她是在思考如何委婉拒绝,正想着解释一番,对方就先开口了。 “好的付小姐,请问,您现在正是要送我去那里是吗?” 付鱼听完没觉得松口气,反而更郁闷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问:“许小姐,你没听出来我那句话有哪里不对吗?一个陌生人对你说这种话,你都会这么毫无防备地——” “因为是您。” 轻到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打断了付鱼的话。 她没有错过这句轻喃,还有说这句话时,许星升那双藏在幽暗车厢内的眼眸,里头有叫人动容的微光正闪烁着。 付鱼没说完的话,默默被吞回肚子里。 但她还是不放心:“许小姐,以后任何人和你说这种话,你都不能同意,知道吗?” 许星升倒是不反驳:“我知道的,除了付小姐,我不会答应任何人的。” 付鱼觉得她这话听着有点怪,刚才没解释清楚的想法,还是说了出来。 “我并没有打算做其他事,只是我正好有套房子没人住,与其放着落灰,不如让许小姐暂时住进去,这样等我想好惩罚了,也能第一时间找到许小姐。” 许星升温顺地回应:“其实您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是我有错在先,付小姐没有报/警,已经十分宽容了,以后不管付小姐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无条件替付小姐做的。” 付鱼还是没法接受她如此卑微的语气,现在场合不对,既然明天开始就要同居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就先压下了心生的不快。 “时间不早了,许小姐先过去吧,房子方面有什么问题的话,让林秘书处理就好。”付鱼冲她摆了下手,“晚安,许小姐。” “晚安,付小姐。” 等待已久的林秘书,终于能够踩下油门,车子听从指令哗一下驶出去,在夜色中留下一道残影。 付鱼按亮许久没操作的手机,对着镜头解完面容锁,刚要在叫车软件上输入目的地,一辆眼熟的车子,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半敞的车窗映出许星升弧度完美的下半张脸。 车厢里依旧没开灯,她们之间隔了一点距离,付鱼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从她此刻的声音判断,她现在的表情,一定一点也不平静。 “付小姐,我可以陪您一起去医院吗?” 付鱼知道,许星升能够返回来问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在她眼中,自己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她希望她能早点回去休息,但也十分清楚,许星升现在好不容易主动卸下心防,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下一次想让人朝着自己走一步,难度系数肯定会变大。 为了更长远的目标考虑,付鱼只好答应。 “许小姐,如果你觉得困的话,就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许星升说了声好,但付鱼知道,她也只会嘴上答应。 毕竟她曾被李素沁要求过,除了床,任何地方都不能成为休息的场所。 这些已经刻入许星升心底的习惯,显然不是自己简单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了指被当作摆设的饮品:“在那之前,许小姐先把牛奶喝了吧,再放下去该凉了。” 许星升这回倒是乖乖照做,当着付鱼的面,一点点将留有余温的牛奶喝完。 咽下最后一口,她记起自己让林秘书临时掉头的关键原因。 “付小姐,请问您今晚有喝什么来路不明的饮料吗?” 正闭目养神的付鱼闻言,睁了眼。 “自然——”没有二字,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她不是傻子,许星升贸然这么问,肯定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而这件事,显然是被自己忽略的。 每个矫正者都拥有随时回溯剧情的能力,付鱼自然也有。 迅速在脑子里往回拉了下原主在自己进入世界前的行动轨迹,看完的付鱼表示无语,这和原剧情的发展,差得也太多了。 男主从王二假扮的侍应生手中接过那杯加料果汁后,正打算像原剧情里发展的一样直接饮下。 谁知口渴的原主过来,顺手要走了他拿着的这杯,直接一饮而尽。 两人闲聊片刻后,原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便去露台外吹了会儿凉风,期间还给酒店负责人打电话要了间顶层的房。 隔了几分钟,对方打电话通知她房间已开好,房门未锁,她直接上顶层入住就行。 在原主吹风的这段时间里,男主怕她着凉,将自己外套借给了她,并先一步离开了酒店,而另一头的侍应生王二,也已经通过不正当手段拿到了万能房卡。 因为维持着背对着后方走廊的姿势,披着男主定制款西装外套的原主,直接被前来寻人的王二认成了男主。 他没有多去思考对方为何会主动入套,只把这当成是男人不敌药效的自救方式。 见电梯开始上升,王二连忙乘另一头的电梯追上去。 抵达时,原主正好进入右边的房间。 王二走过来记住了房间号,随即揣着房卡下楼去和李素沁碰面。 至此,命运的齿轮正式开始转动。 付鱼太过无语,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她几乎贴着车座边缘坐,外头的路灯光照进来,映出她此刻的神情。 一直盯着付鱼的许星升很快捕捉到她表情的变化,心知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女人头疼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误喝了属于明总的那杯饮料。 这样的话,今晚的一切变故也就有了解释。 许星升再次道歉:“付小姐,很抱歉,其实我原本是想对别人用这个药的,可能是中途出了差错,所以导致您误食了。” “这是国外的药,如果用在男性身上,可以在一定时间后致使他昏迷,昏迷一段时间后,他就会醒来,但会暂失神智,只有……”她有些难以启齿,近似无声地补充完两人都能听懂的后半句,才恢复音量,“如果提前让他受到刺激,他也会醒来,睁眼后的状态,和刚才说的一样。” “如果付小姐自身本无问题,那刚才您会头疼,很可能就是受了它影响。” 最后这些是许星升自己的猜测:“这药是专为男性设计的,我也不清楚女性服用的话会有什么结果,付小姐,您现在还有哪里觉得难受吗?” 付鱼很清楚,原主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 本以为三次头疼是因为出现了bug,现在许星升这么一解释,她就清楚了,不是因为bug,纯粹是药物产生的不良反应。 不过,专属于男性的助兴药被她吃了,真的只会头疼这么简单吗? 刚这么想完,身体的反应就告诉了她,误食会有什么下场—— 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与前三回不同的是,这次痛意消散后,力气是恢复了,但一股陌生的燥/热/感,却从身体的每个毛孔中都渗透了出来。 像被无形中敲了一闷棍,付鱼顿时反应过来,前几次的痛意,目的不是折磨她,而是要提醒她,再不想出解决办法,就糟糕了。 贴着车窗的右手猛地按 5.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5 [] 眼看着女人软香的唇瓣就要碰上自己的,付鱼拽回脑中想要逃跑的最后一丝理智,抬手挡住唇。 掌心刚触及另一个人的温软唇瓣,狂奔一路的车子猛地刹住。 两人因惯性同时往前倒去,付鱼下意识伸手在她背后一挡,才让人避免了后背狠狠撞上副驾驶座的疼痛结果。 许星升没受伤,付鱼的手臂却被撞得发麻。 好在她因此找回不少理智,前倾的身子往后靠,重新贴上椅背了,才将安静窝在自己怀里的人松开。 许星升后知后觉自己又被女人保护了一次,感动之余,越发感到愧疚,暗下决定,一定要帮温柔的付小姐度过这一遭。 发现没安分多久的人又开始乱动,害怕对方真的吻上来,付鱼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像刚才那样将人紧紧抱住。 效果很显著,许星升登时安静了,泛凉的脑袋贴着付鱼的,乖巧得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被夺了魂。 付鱼蹙眉打断因为突然刹车而道歉的林秘书:“过来开门。” 她本来就没剩多少力气,此刻怀里还被迫抱着个一不留神就会爆/炸的重量级炸/弹,根本没法凭自己的力量开门。 林秘书忙按她的要求做,迅速下车过来替自己的上司开了门。 门打开,看见里头亲密相贴的两人,饶是一贯冷静的林秘书,一时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付总?” 付鱼使出最后一股劲,将怀里人放到旁边,紧接着不放心地叮嘱了最后一句:“许小姐,别乱跑,我很快回来,你就待在车里等我。” 下一句是对林秘书说的:“搭把手,我下车。” 许星升没吱声,乖巧坐着看她动作。 等女人的身子全部离开车厢,她才偷偷起身打算跟上。 付鱼的后脑勺上仿佛也长了眼睛,连头都没回,就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 “许小姐,我就带了林秘书,你是想让她陪我进去,还是留下来替我看住你。” 付鱼僵住,有些委屈地又坐回去。 听见一阵轻轻的关门声,付鱼才放心离去。 // 药效解除,付鱼恢复了状态。 赶回去的速度,比前来就医时要快上许多。 周围夜光很亮,就算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付鱼也看得很清楚,此刻的车厢,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又觉得头疼,不是答应了接下来要被乖乖盯着,这才几分钟,人就跑了? 难不成突然发生了什么,所以又反悔了? 得不到答案的心内自问,在靠近车子的刹那,瞬间被解答。 看着枕在西装外套上睡得安详的女人,付鱼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她从另一侧上车,小心抱起对方的脑袋,将自己挤上车后,又以自己的大腿为枕,重新将还在沉睡的人安置好。 至于那件被拿来做睡枕的外套,则顺手盖在了对方身上。 林秘书等她做完这些,才小声开口:“付总,您不介意的话,我的外套您先拿去穿一会儿吧。” 付鱼回绝了她的好意:“谢谢,不过我还有点热,现在这样刚好。” 林秘书也就不再开口,重新做回安静的开车工具人。 车内一路无言。 不久后,车子抵达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付鱼见腿上人还在睡,也没无情地把她叫醒。 像刚才一样将许星升抬起,让她暂时先靠着椅背,紧接着下车去她那侧,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人抱下了车。 许星升的重量比她想象的还要轻,她抱着并不费劲。 刻意压低音量的话是对身旁等待指示的林秘书说的:“你回去吧,我们自己上去就行。” 林秘书:“好的,付总。” 付鱼走出两步,想起来落了东西。 刚要走回去,林秘书已经追了上来,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忘记的几样东西。 林秘书:“付总,不然我还是陪您上去一趟吧。” “没事。”付鱼小心地换了个姿势,原本的公主抱,变成了面对面的树懒抱。 细长的双手贴着对方的大腿,一手接过袋子,一手勾住没被收进袋中的高跟鞋。 “外套就先放车里吧,你明天拿去处理一下,过两天我再还回去。” “好的,付总。” // 电梯里的温度比停车场的低一些。 一进入电梯,付鱼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因为受寒而颤抖了下,她能做的,就是默默将人抱紧一些。 电梯一路畅行,很快就停在了她选择的楼层。 这里都是一梯一户,电梯门一打开,呈现在眼前的,就是紧闭的房屋门。 付鱼解了指纹锁,门开之后,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无奈又纵容地附耳冲怀里人好笑道。 “许小姐,到家了,还要继续装睡吗?” 被拆穿的许星升几乎瞬间红了脸,她羞赧得一时发不出声,微微摇了下头,算作回答。 双脚落到实地,声带也恢复了功能,许星升道歉:“对不起,付小姐,我没敢叫您。” 她是在被抱下车的时候醒的。 意识到自己刚在车上睡完一个短觉,许星升除了困惑,还是困惑。 她是瞧见付鱼落了外套,想追上去把东西送给她。 结果,女人的身影已经进了医院。 她担心自己离开的话车子不安全,只好作罢。 本来叠好了衣服想放在一旁,可女人穿过的外套上留着属于她的独特清香,许星升一时鬼迷心窍,没忍住把它抱在怀里多停留了一会儿。 后来衣服不知怎么就被当成了枕头,她的脑袋也不知怎么的,就靠了上去。 等意识清醒,自己已经被女人抱在了怀里。 她闻着女人怀中散发出来的更加真实的味道,不舍是一个原因,尴尬是另一个原因。 两种情绪交织,导致她最终选择了自私地赖在女人怀里,继续装睡。 付鱼觉得她这样埋着头的样子像只招人喜欢的小鹌鹑,没忍住逗她:“道歉可不够,抱着许小姐走了这么的路,肩膀有点酸,许小姐想好怎么补偿了我吗?” 付鱼其实完全不觉得累,退一万步来说,真要指出哪里难受,也该是一直用来支撑对方的双手,而不是肩膀。 许星升却把她的话当真了,暗自斟酌一番,才迟疑开口:“那作为补偿,下次我也像付小姐刚才那样,抱着您上楼可以吗?” 付鱼意识到自己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话音一转:“我和你开玩笑的,许小姐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进门之前,许小姐先录个指纹 6.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6 [] 原主是富二代,名下房子几十套。 有钱人不缺那点房租,房子买来也只是做摆设。 只不过房子太多,不常住的一些,就很容易被遗忘。 付鱼带许星升来的这套,正是被原主忘记的房子之一。 这间房子买来挺久了,原主最开始只是安排人来刷了下漆,后来就没再费心打理过。 此时这套房子里,除了两张刚运来的床,再无其他家具。 付鱼很清楚,在现今这个有钱都能使鬼推磨的年代,自己只要用点钞能力,就算是凌晨两点,商家也能服务态度良好地派人送货上门。 她没使用钞能力,只是希望这间房子能让许星升有归属感。 如何做到这一点?很简单,房子里的一切都由许星升亲自选择就好了。 付鱼将选购家具的行程定在明天,今晚她俩最后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个觉。 空荡荡的房子看起来非常大,付鱼领着许星升简单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两间正好相对的房间前,让她选择:“你喜欢哪间?” 说完怕对方又要缩回好不容易钻出的壳里,便加了一句。 “这是给你的奖励,奖励你刚才乖乖叫了我的名字,所以就请你抛开一切,单纯顺从一次自己的心,好吗星升?” 下意识想要婉拒的许星升,听到她补充的后话,止住话音。 沉默片刻,终于在付鱼柔和的眼神中,迈出了第一步——她选了右边的那一间。 有些事情做过一次,自然就会让人想继续第二次。 付鱼伸手,又一次成功揉住了对方的发。 “星升,就是这样,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诉求,一点也不可怕,对吧?”付鱼温声鼓励她,“以后也像现在这样,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房间选完,付鱼也不打算再熬下去。 顺手将拿着的东西递给对方:“卸妆品在这个袋子里,别忘了卸好妆再睡觉,对了,你饿吗?饿的话我去便利店买点吃的上来,还是你想喝水?” 许星升摇摇头。 “那行,时间也不早了,我回房洗漱,晚安,你也早点休息吧。” “晚安。” 与床配套的床头柜上放着个鼓囊囊的购物袋。 付鱼拿出东西,发现是包括纸巾、牙刷在内的一些必备生活用品。 她感叹,果然,这个世界少了女孩子就不能转! 林秘书能细致到准备好这些,付鱼知道她肯定也给许星升准备了一份,也就没有再过去询问一声。 洗漱完的付鱼躺上床准备睡觉。 刚灭完灯,房门突然被敲响。 她开了灯去迎接:“是没找到纸巾吗?林秘书让人把必需品都放在床头柜上了,你进卧室就能看到。” 许星升没有打断她,等她全部说完,才紧张地开口:“我、我不是来问这个,我是想问,您、你、你的肩膀真的不酸吗?我可能抱、抱不动你,但我应该可以帮、帮你放松一下肩膀,我想这样弥补你,可以吗?” 付鱼看见她脸上依旧留着浓艳的妆。 显然,在自己洗漱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把妆卸掉。 她猜许星升是在犹豫要不要做现在说的这件事,做完决定,就立刻顶着妆来找自己了。 要不是许星升重新提起,付鱼这会儿已经忘了自己的随口玩笑。 懊恼之余,认命了。 身子退后一步,把这个因为自卑太久而分辨不出玩笑话的可怜姑娘,迎入门内。 “那就让你按一会儿,但你也要答应我,结束以后不许再想这件事,知道了吗?” 许星升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弯成月牙状的眼睛,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可爱味道。 “好!” 但她不习惯做这种讨喜的表情,神情变化如昙花一现,转眼间,又换回刚才那副安静中透着点卑微的样子。 // 付鱼从没享受过这种私人按/摩待遇,看了眼只有一张床的卧室,很快想出两人接下来该用何种姿势完成这场放松游戏。 “星升,你上床吧。”付鱼解释,“屋里也没椅子,我就坐床边,你等会儿跪坐到我背后,再帮我按几下,这样可以吧?” 她没有相关经验,许星升更是个连上岗培训都没参加过的业余选手,闻言立刻照做。 听话地脱鞋上床,三两下来到已经笔直坐好的付鱼身后。 紧张的情绪从微微发僵的双手中泄露出来,许星升深深吐了口气,才轻轻将手搭上付鱼的肩。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和她这个人一样,温暖得恰到好处。 “那、那我开始了?” “嗯。”付鱼听出她声音里的不自然,还好心地安抚一声,“你看着按就行,不用紧张。” 许星升不开口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上。 白嫩的指节贴着女人细瘦的肩,仿佛第一次接触橡皮泥的小娃娃那般,把握不住力道地轻捏了一下。 “付小、付、付鱼,这样会痛吗?” 以为按/摩还没开始的付鱼:? 不忍打消对方的积极性,念着 7.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7 [] 裹着果汁味道的清香,是这枚初吻的味道。 香味入唇的刹那,迷失心窍的许星升瞬间清醒过来。 她就像个偷了香油来不及跑的小老鼠,隐约听见了房子主人靠近的脚步声,被吓得两腿一软,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胆小的馋老鼠逃不掉,只剩下被主人一拖鞋拍死的命运。 许星升的运气要好一些。 被她轻薄的女人,还在闭着眼休息,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初吻被偷走了。 见状刚松出一口气,第二口还没来得及从胸腔里吸上来,付鱼突然睁开了眼。 做了坏事的人瞬间忘了怎么吐气,一口气郁结在喉间,化成更飘渺的东西,从她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眸中溢出。 付鱼一醒来,看见的就是许星升这副几乎快要害怕得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她下意识想起身,力气还没恢复,导致她只能被迫留在身后人怀里。 顾不上考虑两人以这种姿势进行对话是否奇怪,付鱼先把一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抱歉,我没想到我会睡过去,是我太重压痛你了吗?” 说着,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有点凉,抬手抹了下,触到一层湿意。 仿佛有水珠在上面滚过一圈似的。 原本还在等候发落的许星升,先是听见她的道歉。 确定对方是真的没有察觉一切,她有点愧疚,又忍不住放下心。 安完心的下一刻,又将付鱼无意的抹唇动作,捕捉得一清二楚。 原本已经恢复如初的脸颊又升起温,许星升深知自己定性不足,不敢再待下去,连忙把人主动扶起。 她一连串的动作实在太快,等付鱼真正清醒过来,对方早就逃出一大段距离。 背对着人的许星升顿住脚,结结巴巴地和屋内另一人道了句晚安。 付鱼还没回应,对方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眼皮底下。 虽然是有点懵,但付鱼没有担心地追上去。 她能判断得出,许星升只是活跃了些,并没有犯病。 每个都有自己的隐私空间,既然许星升不打算主动和她说,付鱼自然不会逼迫她必须向自己坦白。 付鱼的困意彻底被勾了出来,她随手关了灯,钻进被窝里准备告别这一天。 而在真正入睡之前,她也想好了新的救赎计划。 许星升丧失容貌自信的根源是由于原生家庭的伤害。 崇尚打压式教育的父母,是摧毁她二十多年人生的刽子手。 付鱼不是许星升,她再理解她、再怜惜她,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永远无法对她遭受过的痛苦感同身受。 显而易见,没有亲历过这些痛苦的任何人,永远没有资格,替熬过苦难的人决定是否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因为对她们来说,经历了这些痛苦,却还愿意睁眼迎接每个新的一天,这已经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了。 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像今天这样,尽己所能,为她做任何需要的事。 不应以理中客的角度,逼迫她破壳成长。 只需以一个温暖的形象,陪她迎接未来的每一天就好。 想罢,付鱼安然沉睡。 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许星升,因为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翻来覆去得完全睡不着。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流失,她下了决定。 下床找出那件曾被付鱼碰过一瞬就被自己慌忙夺回的风衣外套,凑到鼻前,探寻良久,终于嗅到一丝几乎可以忽略的清香。 枕着风衣的许星升终于睡了过去。 时隔多年,她又一次被困在险些醒不来的梦里。 幸好,这一次,梦的颜色是粉的。 // 付鱼被生物钟叫醒,揉着眼看了下手机,刚好六点半。 敌不过身体的本能,被迫起床洗漱。 穿的还是昨晚那套,并不适合用来运动,只好将今日晨跑改为散步。 一小时后,付鱼提着两份中式早餐进了小区大门。 她习惯了吃早饭前先喝一杯温开水,想着家里什么都没有,又绕路去了趟小区超市,买了相关用品。 等付鱼回到家,已经快八点。 她知道许星升和原主一样,都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自己昨天那么晚睡,早上还能受身体所控按时起床,那对方一定也能。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从房里出来—— 付鱼很快猜到了原因。 她没有立刻为解决这个问题而行动,先按原计划烧好水,喝完自己那一杯,又用另一个新杯子调了杯刚好入口的温水。 去敲门时不忘带上给人买的早饭:“星升,早上好,醒了吗?” 等了近一分钟,就在付鱼怀疑自己是不是猜测错误时,里头传出来许星升细若蚊蝇的回应。 “早、早上好,我醒了。” 付鱼语气自然地继续开口,并不在意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厚实的房间门。 “星升,我现在要出门一趟,大概一个小时后再回来。早饭我放门口给你,还有一杯温水,你记得先把水喝了再吃饭,有事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付鱼顿了下,“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那你记一下我的号码,172XXX,存好了吗?” 她十一位数字报得缓慢,好保证对方能来得及输入。 许星升没作声,只是在付鱼报完号码后,发了条消息给她。 【127XXX:付鱼,我存好了。】 付鱼轻笑一声,边往外走,边学着对方那样,用文字代替语言。 【那我先出门了,对了,我的微信和手机同号,你可以直接加我,这样有事的话,微信联系我会更方便一些。】 【A星星:好。】 三秒后,一个名为【X】的空白头像发来了新的好友申请。 // 付鱼打车去了最近的商场,她目的明确——给没有化妆就不敢见人的鹌鹑小姐买一些合适的化妆品。 许星升其实本身就很漂亮,脸小皮肤白,就算不用任何化妆品修饰,也能吸引一波眼球。 如果日常搭配一些锦上添花般的淡妆,就算她是个演技白痴,也能凭借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容貌,在娱乐圈里固一波颜值粉。 可惜原剧情里的她被李素沁pua得彻底,一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付鱼先简单逛了一圈,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这种选品能力后,简单干脆地在某家大牌美妆店里使用了钞能力:“把现货都给我拿一套吧,能送货上门吗?” 导购小姐姐愣了下,旋即展开标准八齿笑:“当然没问题的。” 付鱼买完单,郑重提醒一声:“到了的话请先给我打电话,不要直接按门铃。” “好的,请问您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付鱼摇头,出门继续下一个任务——买香水。 就算对象是许星升,她也实在没法因为偏爱而喜欢对方身上的那股廉价香水味。 为了避免自己的鼻子以后继续受折磨,她必须从今天开始,就把她身上那股味道替换掉。 香水会比化妆品好选,毕竟可以直观地透过自己的嗅觉来判断。 在导购员的推荐下挑了几款,结完账,付鱼出门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她提着袋子刚出商场门,想起一件很容易被忽视的东西,转身又走了回去。 // 走出电梯门的付鱼,正好和送化妆品的人在门口走廊碰到。 她把对方领进门,让人将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到一起。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工作人员闻言照做。 趁着对方还在收拾,付鱼拐去许星升门口,见她已经乖乖把水杯和早饭都拿进去了,这才放心地回到客厅。 十多分钟过去,男人终于将化妆品整理好。 付鱼把人送出门,回屋之后,掏出手机随意拍了几张照。 接着,将它们一起打包发给置顶的联系人。 【不知道你平时化妆习惯用什么,我就随便买了一些,东西我都放在客厅了,你出来挑些喜欢的拿回自己屋里吧,剩下的放着就好,我晚点找人来处理。】 【公司有点事,我过去一趟,你今天要是没有其他安排,就先在家里等我,我忙完了回来带你出门吃午饭。】 付鱼没忘记自己买的其他东西,一并拿过来摆在化妆品中间,重新拍了张照后照例发给对方。 【袋子里有适配你手机的数据线和充电头,你需要的话拆了直接用,另外那些是我买的女士香水,我闻着都还不错,觉得很适合你,就都买了回来,你可以试一下。】 【一次性内裤是我去超市里拿的,均码,你可以先换上。本来想再给你带套新内衣,考虑了下由我来买的话好像不太合适,就没自作主张帮你买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把尺码告诉我,我等下安排林秘书送过 8.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8 [] 林秘书开着车来接她。 “付总,相关文件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嗯,先回公司吧。” 刘荣耀是原剧情里连炮灰都算不上的边角料角色,付鱼暂时失去上帝视角,只能通过这个世界的规则来了解他。 点开林秘书发来的相关资料,付鱼越看脸色越差。 刘荣耀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因为拆迁获得了一笔钱。 他本身没有经商头脑,只是有个会赚钱的表哥,在这个表哥的帮助下,他利用这笔启动资金赚了不少钱。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刘荣耀认识了当时还在娱乐圈打工的李素沁。 从李素沁处了解了不少娱乐圈内幕的男人起了贪心,于是自己也办了个娱乐公司。 沆瀣一气的两人,就这么正式走上了黑心的赚钱路。 他们寻找像许星升一样精神受过重创、没有其他联系人的边缘女性。 以“打造顶流”的名义,满脸带笑地帮她们进入娱乐圈。 转眼便冷下脸,将她们一个个分好类地往各种资本的床上送。 成功了最好,他们可以理所当然地扒在姑娘们已经被啃出骨头的皮肉上,一点点地吸干里头的鲜血。 没成功的话,他们也不会有影响,因为李素沁是她们的家人,她是为了她们好,迫于无奈才请求她们这么做,一旦事情败露,全然信任她的傻姑娘们都会主动担下所有责任。 许星升刚好是他们的第十个目标。 在她之前的九个姑娘,一个割腕自杀,两个自愿被送进精神病院,三个吞药自杀,剩下的几个,已经忘记自己的初衷,成为了新的“李素沁”。 每残害完一个姑娘,公司就会改头换面,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这就是许星升为什么是公司唯一艺人的原因。 看完这些,付鱼仿佛又看见高高的公寓顶楼,一抹枯败如残蝶般的身影,于夜色中轰然坠落。 黑色的文字看得她直犯恶心,差点逼得她直接将手机砸了,缓过几口气,情绪才算平复好。 “这么多资料,你这么快就查到了?” 就算林秘书能力再强,短短十多分钟就能搞清楚这些,也实在逆天。 林秘书很诚实地回答:“付总,我猜到您可能需要,昨晚回去后就去查了。” 付鱼:“这你也能猜到?” 林秘书:“付总,我毕业后就进了您的公司,跟了您这么多年,昨晚还是您第一次要求我把其他人送去您的房子里。” 付鱼:“……”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古早霸总文里的管家经典发言呢?! 付鱼没在这种事上纠结太久,她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还不急着回家,改口换了目的地。 “送我去华园吧,这个点,章昭明应该在家。” // 付鱼坐在沙发上。 年近半百的男管家替她端来一杯泡好的花茶,语气里含着熟稔的味道:“大小姐,二少爷昨晚没回家,您有急事的话,不妨亲自给他打通电话。” 她抿了口味道清润的茶,点点头:“也好,这事还挺急的,那我自己联系他吧,这茶不错,新送来的?” 管家早有准备地去取来崭新的一套:“少爷早就替您备好了,本想今天派人给您送过去,结果您自己先来了。” 一旁的林秘书起身替她接过,付鱼也顺势站起:“陈叔,我还没来得及说,我最近先不住华园了,等章昭明回来,麻烦你替我和他说一声。” 管家:“那您是搬哪儿去了,夫人知道了吗?” “姑姑知道的话,我还能搬得出去吗?陈叔你不用担心,我在和一个朋友合租,等我新家那边都安顿好了,就带她回来吃个便饭,对了,她爱吃鱼,到时候麻烦陈叔安排一下。” 管家有些无奈:“大小姐,您是不是还想让我提醒少爷一声,让他也别说漏嘴了。” 付鱼没了外人面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是陈叔聪明,章昭明藏不住话,陈叔你帮我尽量多盯着点,在姑姑发现之前,我会处理好的。” 管家温和一笑:“我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特意提到他爱吃鱼,是想让我亲自下厨做一道吧。” 小心思被拆穿,付鱼毫不脸红:“陈叔你能听出来就最好了,我还怕你听不懂,打算腆着脸再求你一声呢。” 男人闻言也开起玩笑:“大小姐难得对我提要求,就算是要我亲自下河去捕上一条,我也会答应的,更何况这还是您第一次带人回来吃饭,就算您不提,我也会格外重视的。” 听出对方误会,付鱼连忙解释:“真的只是朋友,一个刚认识的、胆子有点小的姑娘,就是领回来简单吃顿饭,没有其他意思。” 管家的表情从听见“姑娘”一词时就变得有点微妙:“大小姐,虽然夫人很疼您,但您想找个同性伴侣,可能还是不会太容易。” 说完,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不过是大小姐您的话,我相信一定没问题的。” 付鱼有点想扶额:完蛋,解释不清了,她真没打算出柜啊! 打破一个家庭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付鱼不再继续解释了,反正到时候她会用行动证明,她和许星升之间,清清白白!真的只是朋友! 付鱼同人告别,和林秘书出了门。 “付总,接下来送您去公司吗?” “直接回家吧。” 付鱼将列表联系人拉到底,找到备注章昭明名字的电话拨过去。 眼看着就要自动挂断,终于被接起。 对面传来男人异常沙哑的声音:“姐?” 付鱼还未张口,话筒里头又跟着响起一阵干净清甜的女声:“章昭明?你怎么没穿衣服——唔。” 就算声音压得很轻,付鱼也能猜出男人此刻应该是冲身边人做了个捂嘴的动作:“嘘,我晚点和你解释,我姐给我打的电话,被她听到我就完了。” 付鱼倒是和原主一样,没有丝毫想要八卦的世/俗/欲/望,淡声抛下一句:“给你十分钟,处理完再回给我。” “欸,姐,你别误会,不是——” 付鱼无情地挂断电话,忍不住揉了下又开始痛的太阳穴。 电话里的另一个声音,她听得出来,是许慕宁的声音。 ——许慕宁,正是原剧情的女主角。 恰是因为辨认出来了,付鱼才有些头疼。 本来以为,许星升下药失败的剧情已经出现bug,那么男女主应该就不会像原剧情那样,在昨晚打破那层玻璃纸。 可谁曾想,最后还是这个走向? 该不会许星升以后仍旧会像原剧情里那样,逐渐黑化最后跳楼自杀吧? 付鱼很快停止这种悲观的猜测。 罢了,既然事情还没发生,没必要提前自我内耗,到时候再看吧。 心态恢复好,章昭明的电话也回了过来。 一开口,算是间接安了她的心:“姐,你信我,我真没乱搞,昨晚慕宁被人灌了酒,我又回来接她,她拉着我不肯走,我带不回去,只能在酒店开了间房,我俩真的啥也没做,我没穿衣服是因为她半夜吐我一身,我累得不行实在没精力再让人拿衣服上来,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付鱼:“嗯,知道了,帮我做件事。” “哈?姐我说了这么一大堆你就拿一句知道了来敷衍我?你真的有在听我解释吗姐?我真——” “停,我相信你,行了?” 以“脾气暴躁”闻名富二代圈子的男人,这会儿却是乖得像只摇尾巴的大金毛:“行!姐你要我做啥?” 付鱼报出刘荣耀的名字:“这个人的公司应该有些问题,你查完直接帮我处理了,其他人怎么处理随便你,有个叫许星升的,我打算自己开家公司,到时候把她干干净净地签过来。” 正所谓,当你在家中明处发现一只蟑螂时,实际上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早就生满了蟑螂。 林秘书的调查结果相对浮于表面,她断定,能 9.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9 [] 付鱼直起身,视线随着动作落在许星升脸上,发现她几秒钟前还很正常的双颊,这会儿却红得很不寻常,蹙眉:“星升,你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脸好像红了很多,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许星升心中有异,闻言倏地捂住自己面颊的动作,颇有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她被对方看得越发脸红,支支吾吾地说不清话,只好连连摇头,想证明自己没事。 付鱼并不放心,想要感受一下她的额温,手还没碰上,就因对方猛地后退的动作僵在半空。 许星升不敢让人触碰,她现在掌心下脸颊的温度烫得可怕,对方摸到的话,肯定会发现什么。 躲避的行为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许星升很快意识到这是种伤人的举动,她没法让人触碰自己,又害怕对方误会,只能补救般埋下头,松开其中一只手,讨好而怯懦地轻轻扯了下付鱼的衣角。 声音也是费劲发出来的:“付鱼,我、我没事。” 付鱼倒是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寒心,神色自若地收回手,见对方懊恼得都快把头埋进胸里了,才发出一阵纵容又无奈的轻笑。 下意识想揉一把她的头,记起不久前刚被躲开的手,只好暂时放弃抚摸这位突然长出刺的鹌鹑小姐。 但她还是没完全放心,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不舒服?” 变成刺猬小姐的许星升:“我、我真的没事。” 付鱼认真叮嘱:“医院就在家附近,身体难受的话不要强忍着,直接和我说,我应该比你想得还要有钱一些,再昂贵的药都负担得起,所以不要担心,有问题我们及时处理,好吗?” 无法解释自己的情况根本与疾病无关的许星升,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点头:“好。” 对方不肯配合,付鱼只好暂时抛开对她身体状态的关注,扫了眼客厅剩下这些没被选中的化妆品:“这些你都不喜欢是吧,那我让林秘书处理了?” 许星升猛地抬头,仿佛当头被淋了一桶冰水,浇得她瞬间冷静下来。 眸中有道光微微浮现,对上付鱼询问眼神的刹那,光芒又猛地被掐灭了。 许星升点头的动作,略显艰难。 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这里的每一样,不管合不合适,她都可喜欢了。 但她再拿的话,就太贪心了。 付鱼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这些与原剧情偏差太多的心理想法,自然无法洞悉。 得到了对方的回答,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那我们走吧,也快十二点了,带你去吃午饭。” 还在地下停车场中等候指令的林秘书一如既往地秒接:“付总,您和许小姐要出门了是吗?那我上来接您们。” “嗯,你上来吧,我这儿有点垃圾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 林秘书对上司的安排从不反驳:“好的付总,我这就上来。” 三人最后在一楼电梯门口碰上。 付鱼朝她伸手:“钥匙给我,下午你休息吧,垃圾处理完就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了。” 林秘书从善如流地把钥匙递给她:“好的,付总。” 作为原主的贴身秘书,林秘书经常能从上司那儿收到一些她不需要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合作方送来的样品。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被要求处理对方不要的垃圾。 林秘书很清楚,上司口中的“垃圾”,肯定不是真的“垃圾”,而上司所说的“处理”,其实也就是送给自己的意思。 认为自己不管看见多大牌的东西都能保持镇定的林秘书,在推开门看见客厅里那一堆疑似被命名为“垃圾”的崭新化妆品时,还是没忍住发出了“?”的困惑。 场面太过夸张,使得她不得不第一次主动向上司发出疑问:“付总,请问客厅里这些摆放好的化妆品,都是您的‘垃圾’吗?” 付鱼:“嗯,她不太喜欢这些,你都帮我处理了吧,搬得走吗?搬不走的话叫辆货拉拉吧,走公司的账。” 林秘书:这就是富二代追人的方式吗?看来还是她见识的少了。 挂完电话,付鱼看了眼副驾上安静坐着的许星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从自己处理了化妆品开始,刺猬小姐的头顶好像就聚了一块黑漆漆的乌云。 心里隐约有个想法,不太确定,便试探地开口:“星升,等下吃完饭我们去逛逛吧,顺便再去看看其他品牌的美妆店,这次你自己挑,看你喜欢什么,就买你喜欢的。” 呼~ 刺猬小姐脑袋上的那片乌云,就这么被无形的风给吹散了。 许星升还不知道自己几乎写在脸上的情绪变化早被看了个透,她只觉得身边的人,仿佛拥有一种能够看透人心的魔力。 这般心理状态轻易被对方拿捏的感觉,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可怕。 相反,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快乐得快要飘起来了。 理智告诉她不敢继续贪心地接受,可狂跳的心脏却麻痹了她的思想。 让她忍不住,再次卑劣地选择沉沦于对方的温柔纵容。 付鱼瞧见她眉眼中掩藏不住的喜意,嘴角也忍不住弯起。 希望她的反派小姐,永远能如现在这般快乐。 很快,许星升便冷静下来。 她挣扎着问出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问题。 “付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虽没接触过付鱼这种地位的有钱人,但她也清楚,就算是再心善的有钱人,通常也不能做到像付鱼这样。 是别有所求吗?可是自己什么也没有,她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付鱼庆幸她是在自己决定开公司以后问的这个问题,不然提早问的话,自己还真不一定能立刻想出有信心说服人的理由。 “我打算开个娱乐公司,想把你签过来,正好你现在问了,那我也想问你,星升,你愿意吗?” 许星升愣愣道: 10.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10 [] 付鱼没想到许星升的胃口小得有点夸张。 她在进入世界前,能看见的只有与许星升黑化有关的关键事件。 例如许星升最后会因为过度容貌焦虑而黑化,而“元旦那年被父母当众辱/骂”这件事是诱因之一,所以付鱼能看见这件事的发生过程。 许星升没有因为身材焦虑而黑化,所以付鱼不知道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是否存在类似“过度节食”这样的黑暗经历。 她见对方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冷:“星升,你平时就吃这么点?”被你父母虐待过? 后面的话她没有明说,许星升却福至心灵地读懂了她的想法,连忙解释:“我一直都只吃这么点的。” 父母习惯在言语上贬低她,但在饮食方面,倒是从未限制过。 是她本身就不怎么喜欢吃饭。 三餐吃得少,零食也几乎不碰。 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营养不良,算起来也是有些幸运的。 付鱼相信她不会在这种事上糊弄自己,也确认原剧情里许星升并无任何生理疾病,才缓和了脸色。 她定下明日两人的行程:“那明天我带你去趟医院,如果检查完真的没有问题,以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付鱼说这话前,对面人已经拿起筷子,打算按照正常人的标准,逼着自己尽量再多吃一点。 话音一落,听完她话的许星升,一脸诧异得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付鱼将原本想往她碗里送的鱼肉转而放入自己口中,咀嚼完咽下后,伸手夺过她的筷子,道:“是想问为什么我的反应和你设想的不一样?” 许星升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下头。 高中时,他们班有个女生因为减肥方式不当得了厌食症。 父母知道后,每天中午轮流来食堂守着她吃饭。 女生不愿伤父母的心,总是在他们关心的眼神中,如他们所愿地咽下一整碗饭。 等他们一走,就冲回教学楼最边上的卫生间,将自己关在隔间里,痛苦地边哭边呕吐。 这个时间点,住宿生们都在宿舍里午休,所以她从不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 直到某日,同是走读生的许星升恰好在这个点过来上厕所,才不小心撞破她的秘密。 两人面面相觑。 是女生打破的僵局,她面色苍白地请求许星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许星升本就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更何况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听她这么说,回应便是掏出自己刚用过一张的包装手帕纸,递给对方。 “擦擦吧。” 她们并没有因为一个秘密而成为朋友,半个月后,女生就因为心理出现问题,办了休学。 直到高考结束,许星升都没再见过她。 那也是许星升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不被父母爱着的自己,也不是那么可怜。 这是属于许星升的未被看见的回忆,她经历过相似的事,难免在面对付鱼表示关心的眼神时,自然而然地认为—— 她大概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希望我能像正常人一样,多吃一点。 付鱼不清楚这些,她也不需要了解这些。 因为她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出发点从来就一个。 “但是那样,星升,你会不快乐。” 她不希望她的反派小姐被禁锢在任何的正常人标准内,在健康的前提下,她只要她做个快乐的姑娘就好了。 // 从餐厅出来,两人先去选购家具和家电。 她们要去的,是一家A市独有的会员制的家具家电一体式商场。 原主有这里的年卡,她直接扫脸就能进。 这是个足有六层楼高的大型商场。 每层楼都有十多个展示厅,厅内展示着各种在售的家具或家电。 大到卧室里的双人床,小到阳台上摆放着的装饰花盆,都能在这儿找到。 显然,这是一家专门为不差钱又不想因为软装而四处折腾的有钱人打造的天堂。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往电梯的方向走。 付鱼拜托她:“星升,你的审美比我好,所以家里什么地方该摆什么家具,都交给你来负责可以吗?” 说完觉得“负责”一词可能会给人压力,又改口:“星升,这其实就是一种房子装扮游戏,你就是那个坐在电脑前、亲自操纵鼠标的人,我相信你可以的,对吗?” 许星升不敢接过这个重担:“我、我应该不可以的。” 付鱼鼓励地冲她笑:“由你亲自装扮出来的我们的家,一定会很温馨,我很期待这一切,所以星升,相信你自己,好吗?” “我们的家”这四个字,诱惑力实在太大。 尽管她知道这只是自己暂时的避风港,听见对方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产生了幻想。 如果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自己设计的,那以后等自己离开了,付鱼看见它们时,是不是也可能会想起自己呢。 被这种奢念推动着,她情不自禁地点头:“那完成它的人,就只有我吗?” 付鱼再次读懂她的心:“我会陪你一起,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许星升开心得勾唇,笑起来后才意识到对方正看着自己,又逼着自己将情绪压下去。 付鱼有些心疼地揉了下她的头:“适时的情绪表达并不是什么错误的事,你觉得开心的话,就随心笑一笑吧。” 用来封闭自我情绪的薄膜因她的话真的破开一小道口,里头挤压着的东西一点点往外泄。 表现到许星升的脸上,就是她听话地重新弯了唇。 嗓音也带着点甜甜的软音:“付鱼,谢谢你。” 浅淡的笑容单纯而可爱,干净得仿佛从未受过任何创伤。 付鱼被她这副模样晃了眼,心湖上似有一片羽毛轻掠而过,湖面被撩拨得泛起一阵涟漪,一切来得悄无声息,消失的速度也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她突然想捏捏对方泛着粉意的双颊,很快掩下这股莫名的冲动,真诚说:“星升,你以后开心的话就多笑笑吧,很漂亮。” // 三人来到电梯门外。 工作人员替他们按下上行键:“请问二位想去几楼?” 付鱼把选择权交给身边人:“我们直接上顶楼,再一层层往下走,星升,可以吗?” “好。” 电梯开始从六楼往下降,等待它抵达的间隙,付鱼发现这已经是许星升第三次去看旁边的工作人员。 尽管她偷看得再小心,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的付鱼,还是很清晰地从她脸上捕捉到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抗拒。 这种眼神不针对人,也不含任何恶意,只是纯粹地表达着身体主人内心 11.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11 [] 片刻后,许星升冷静下来了。 她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幼稚和丢脸,习惯性埋下头,逃避般主动从付鱼怀中退出。 离开时无意瞥见对方胸前湿了一小块,耳根子瞬间因为尴尬而红了。 付鱼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温声一笑,不甚在意地转移了她的注意:“不喜欢坐厢式电梯的话,我们就搭扶梯上去吧。” 许星升:“没……我没有不喜欢的。” 付鱼沉吟,随后不太确定地问:“所以你情绪不好,其实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吗?” 喜欢自我内耗的鹌鹑小姐把头又沉下去一些,算是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付鱼叹气,紧接着伸手捧住对方的脸颊,指腹拭去她脸颊湿漉漉的痕迹,不容逃避地让她和自己对视。 话说得温柔又认真。 “星升,我和你的其他朋友不一样,你忘了吗?我不只是你的朋友,我还是你的专属粉丝,所以在我面前,你可以和我说你任何想说的话,向我抱怨任何让你觉得不满意的事,做这些事的时候,你都不用有任何顾虑。” 付鱼:“我不是神,自然也有犯错误的时候,倘若以后我的行为或语言无意中伤害了你,希望你不要像刚才那样自我内耗,而是能够放心大胆地直接告诉我,请你相信我,好吗?” 许星升无法抗拒这样的她,在她近乎深情的眼神中,不由得伸手附在她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上,温顺道:“好。” 付鱼顺势反手捏住她的,一起从她脸上收了下来:“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刚才我是不是无意中说错话了?” 她连忙反驳:“你没错。” 说完,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中,紧张地解释自己失控的理由。 “我、我以为,你是讨厌我这样了。” 没有明说“这样”是“怎样”,但对付鱼来说,鹌鹑小姐终于肯迈出展露内心的第一步,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她没继续要求她把一切说得再清楚一些:“怎么会呢,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买东西时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那会让我有种被监视的不自在感。” 许星升瞪大眼,难掩惊讶的样子实在可爱:“付鱼,你、你真的也这么想吗?” 她笑:“对啊,所以我不是让她离开了吗?” 许星升迟钝地反应过来,工作人员好像真的不见了。 她有点小开心,不是因为外人的离开,而是因为,自己竟痴梦成真—— 她和付鱼,真的要独处了。 学会释放情绪的许星升,冲她弯起唇角。 笑起来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动人。 但她很快又收住情绪,面露愧疚:“付鱼,对不起,我好像总是需要你安慰我。” 付鱼又有了那股触碰她的冲动,再次被理智压下,她自知这不是一个必要的安慰性动作。 “没有关系。”付鱼揉她的脑袋,以此作为想碰她脸颊的平替动作,“就算是成年人,也永远拥有撒娇的权利。” 在自己眼中是如此不理性的幼稚行为,却被对方温柔地用一个再可爱不过的词替代。 她想,面对这样一个用再美好的词汇来形容都还不够的人,自己怎么能忍住不动心啊。 “我刚才和她暂时离开,是因为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特供APP是如何使用的。”付鱼解释,“原本想请她先单独教会我,我再慢慢和你说,却忘了询问你是否喜欢这种方式,抱歉,下一次遇到同样的事,我会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的。” 接着,付鱼将平板打开,将自己学到的内容,一一告诉她。 “你看,这是他们的技术人员根据图纸制作而成的可切换各种视角的3D图。 “这里是在售商品栏,每个展示厅里摆放的商品,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你看中哪个,就把它从列表中拉出来,然后按照你的想法摆放保存就好。 “等家具被送回家,工作人员就会根据你保存的样子,将家具一一放在指定位置,对我们来说,也方便很多。” 电梯已经到达很久,付鱼一边教她,一边带着她进门。 接着按下写着“6”的楼层键:“大部分顾客嫌麻烦,只想在看见心仪家具时再动手操作,为了保障这部分顾客的体验,会有工作人员拿着平板陪他们一起挑选。” 付鱼做出一副邀请的姿势:“今天没有其他人,所以接下来,许星升小姐,请让我为您服务好吗?” 许星升慢慢将手放入她掌心,略显犹豫的动作,换来的是对方毫不犹豫落下的手背吻:“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许星升小姐,很荣幸能为您服务。” 她知道自己变成了那只注定扑火的飞蛾,可是就算结局已定,她也想在一切美好消失之前,离眼前这道明亮的火光,靠得再近一些。 // 这边结束,付鱼又带许星升去了其他商场。 等两人逛完回到家,已经快十点钟。 原本冷清的房子,经过家具们的修饰,此时已初具“家”的雏形。 付鱼换完鞋,转头见许星升还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屋,不觉笑道:“都是你亲手设计的,难道是有哪里出现差错了吗?” 许星升这才如梦初醒般跟着进来,她喃喃:“真漂亮。” 付鱼帮她取下鞋柜里放着的棉拖:“都是你的功劳,星升,你的眼光果然很好。” 许星升被她毫不吝啬的称赞夸得有些脸红,正要脱下鞋子的手,一下子发起抖。 付鱼起身,揉了下她的脑袋:“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喝水,你应该也口渴了吧?我去弄点热水,你要是暂时还不打算洗澡的话,就去沙发上休息会儿吧。” 她语气平常 12.不近女色淡名在外的霸总12 [] 另一边,回到客厅的付鱼,正无奈地承受着来自电话那头的嗔骂。 “要不是你弟刚才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偷偷谈对象了,付鱼,你真的是长大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 付鱼不敢反驳,只敢在心底臭骂章绍明,她知道这家伙是个大漏勺,却不知道他漏得这么快。 不过他能打电话回去“通风报信”,就表示他今晚没回华园,不然,陈叔早就提醒他了。 “现在带上你的女朋友,给我滚回家来。” 继陈叔和章昭明之后,付鱼是第三次反驳这件事:“姑姑,我不知道章绍明是怎么和您说的,但我们两个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且现在有点晚了,我再过去不太方便。” 付韶念:“从华园过来也就十多分钟,这还不方便?哦,你俩还在外面约会?热恋期的小情侣就是不一般哦。” 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付鱼清楚,无论自己怎么解释,纯粹就是白费口水。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无谓的挣扎:“还没来得及和您说,我已经搬出华园了。” 付韶念把她的不反驳当作默认,闻言轻呵一声:“呦,不得了啊付鱼,都学会金屋藏娇了?你姑我虽然老了,但年轻时好歹也在国外待过几年,没你想的那么封建,别说对方是女孩子了,只要你喜欢,就算她是纸片人,我也能想办法扣出来做成可以动的人跟你结婚。” 说着声音温和许多:“行吧,既然你已经搬出去了,那今天就算了。明晚你把人带上一起回趟家,这毕竟是你第一次谈恋爱,帮你把把关是一回事,我更想看看究竟是啥样的姑娘,能把你这万年不开窍的家伙给迷成这样。” 付鱼直觉这绝不会是简单的一顿饭,想到可能会上演的夸张场面,忙出言阻止:“姑姑,其实我俩真没谈恋爱。” 知道女人不会信,在她开口前,被迫撒了另一个可以控制住当下局面的谎:“实际上是我单方面暗恋她,那这样吧,姑姑,我明天会尽量邀请她回家,如果她答应的话,明晚我们就一起简单吃顿晚饭,其他什么都不用安排,好吗?她还不知道我的感情,我和她现在连八字都还没一撇,要是你们太热情吓到她了,我不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原主面对家人时,不像外人面前那样高冷,但也不会像章昭明那么话痨。 现在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大段,如此反常的举动果然引起了付韶念的注意:“鱼鱼,这还是你长这么大,头一回一次性讲这么多话吧?” 付鱼心头一咯噔,完了,只顾着怎么把谎说得真诚,忘了还有人设这一回事。 刚要大脑风暴一番,对方已经先替她找好了完美的理由:“平时要你和你姑父多讲几句话,难得像是要你俩命一样,结果现在,啧啧啧,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付韶念:“行行行,我向你保证,明天绝对只会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家人间的晚饭,这下你放心了吧?” 付鱼:“章昭明那边,也麻烦姑姑您去敲打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继续去约会吧,不打扰了。” 付鱼:“……” // 次日早,付鱼带着许星升去医院做了回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临近中午才全部出来。 结果显示,她的身体一切正常。 付鱼彻底安心,也如承诺过的那般,今后都不会再特意关注她的饮食量。 回小区的路上,付鱼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星升,我想请个家政阿姨,只负责三餐和清洁,其余时间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接受吗?” 原主父母在五岁那年因为车祸意外去世,后被付韶念接回家。 家里有管家和佣人,这些家务根本轮不上她亲自动手。 而章昭明虽然叫她一声姐,实际上只不过比原主晚出生了几个月。 本科毕业后,章昭明进入自家公司,同年,他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跟陈叔一起住进了华园。 后来原主研究生毕业,也就一起搬进了华园。 两人就在同一个小区,来往也方便,因此一日三餐什么的,陈叔都会派人上门照顾。 如今她俩的房子离华园不算近,在吃饭和其他方面,固然得想其他办法。 付鱼自己会做饭,但在这个世界,她显然不能亲自下厨。 一旁的许星升闻言有点激动:“付鱼,我会做饭的。” 付鱼知道她还是想为自己做点事,但她也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做。 “公司的事,应该很快就能落实了,到时候接了剧本,你的精力更需要用在与演戏有关的事情上。所以星升,这些事情,我们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许星升的注意力瞬间被更关键的字眼转移,眼里一下子发出一道耀眼的光:“剧本?!” 光芒转瞬即逝,失去神采的人,怏怏地低下了头。 付鱼心尖一颤,除了许星升自己,没人比付鱼清楚,她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不自信。 许星升进圈的前两年,李素沁一直没让她拍戏。 理由是许星升的演技还不合格,就算她带她去试镜,也肯定会被刷到,不如先专心磨练,等她觉得可以了,再带她去。 许星升对娱乐圈的内幕一窍不通,不知道娱乐圈多的是又没演技又没颜值的资源咖,只要资本想捧一个人,就算是根朽木,也能硬生生给人吹成一朵花。 她太过信任李素沁,毫不怀疑地吃下了她画的饼。 这块饼,一吃就是两年。 李素沁找理由不让她报相关演技培训班,许星升便一边看前辈们演戏的精彩片段,一边逐帧钻研学习,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找李素沁,请她判断自己是不是有资格了。 肢体有点僵硬、表情不够真实、哭戏太过夸张……每次都有新的批评。 比这更扎心的评价,许星升从小听到大,因而李素沁的刻意打压,并没有让她变得萎靡不振。 相反,为了证明自己一定能行,她甚至更加刻苦地去钻研。 李素沁不是傻子,她之前就是经纪人,只不过那时候公司太小,她手下的艺人也都不怎么样,辛苦干了几年赚到的钱,还不如她和刘荣耀介绍一个姑娘能收到的钱多。 她能看出来许星升有这方面的天赋,但她已经被金钱蒙蔽了的眼,所以面对对方全然信赖的眼神,还是毫不犹豫地试图掐灭她的希望。 本以为许星升会像其他姑娘一样,被打击个几次,心态就会崩塌,自己就能顺势给她揭露娱乐圈的那些潜规则,从而以退为进地请人入局。 谁 13.跳楼自杀的十八线13 《我没想和反派谈恋爱[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 回忆到后面,付鱼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那抹破碎在深夜中的血色残影。 气血上涌,让人顿时又产生一种想亲手弄死李素沁的冲动。 若她良心未泯,一开始就告诉许星升她自己本就是宝藏,而不是假仁假义地替她套上一副伪装成铠甲的枷锁,那许星升不会走到最后一步。 若她迷途知返,在发现许星升的表演天赋后,选择走回正道陪着许星升凭借真本事一点点往上爬,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蒙骗她,那许星升也不会走到最后一步。 正是因为李素沁利欲熏心,被肮脏的金钱迷了眼,才使得包括许星升在内的十个姑娘,因她而彻底断送了自己的人生。 付鱼停下回忆,余光看见一旁状态不太好的许星升,将注意力放到了显然更重要的人身上。 她知道许星升这会儿是在想什么。 自己虽有上帝视角,却又不能直接告诉她—— 当初李素沁把你安排进剧组,虽有她自己的私心,但你本身的确是有表演天赋的。 所以你不要因为李素沁的坏,而自己打击自己。 如何通过合理的方式告诉她这一点呢? 付鱼想到了自己的特殊身份。 她立刻利用起来:“星升,你愿意为了我这个粉丝,再表演一下赵今今在天台上的那场戏吗?” 蔫了吧唧的许星升,内心的挣扎与紧张,从她猛地揪住外套的小动作中一点不漏地泄露出来。 她默不作声,维持着埋头的逃避动作。 付鱼从她的反应中寻到一丝委屈的味道,登时觉得后悔。 李素沁再坏,对曾经还没看透她真面目的许星升来说,她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所以许星升愿意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每一面展示给她看,就算被她否定,也只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不是质疑对方的评价。 自己和许星升接触的时间真正算起来,连她俩相识时间的零头都不到,自己又哪来的自信,认为许星升愿意把这一面也展示给自己看。 付鱼并没有因此内耗,她只是懊恼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理所当然,眼见气氛正因自己未认真思考的话而变得不太妙,打算换种方式让人重新树立自信心。 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身侧伸来一只再熟悉不过的手,轻轻地揪住了她的衣角。 手的主人说:“好。” 轻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听着只让人觉得快碎了。 付鱼并没因此松口气,心情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以往她心疼许星升,实质是因为她曾站在上帝视角见过她可怜的一生,后来真实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会怜惜她,是一种人之常情。 这一刻,她因她而起的所有情绪,是摒弃了所有的身份与剧情,纯粹由心而生的。 换言之,勾起她当下情绪变化的人,只是许星升,而不是可怜的反派许星升。 陌生的情绪感知让付鱼有些不知所措,还没分辨出为何会如此,许星升的下一句话,打断了她的自我思考。 “可是付鱼,我可以回家再给你表演吗?”她很小声很小声地补充,“我只想在你面前表演。” 付鱼暂时抛开那些陌生情绪,闻声抬起手,顺从心中所念,第一次不以安慰的名义,把她的脑袋轻轻按入自己怀中。 “当然可以。” 许星升乖乖地被她抱着,干净的声音褪去了紧张与不安,变得分外柔软。 “那,我们请个阿姨吧,我会好好努力的。” 有些温情的气氛被她认真的话打破,付鱼被逗笑:“好,都听你的。” // 回到家,许星升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重新让“赵今今”出现在了付鱼面前。 表演结束,付鱼被惊艳得一时忘了开口。 就像舞台剧,隔着一道屏幕欣赏它,所能体会到的情感与共鸣,远不及真的买票去看一次现场来得多。 她在原剧情里看过许星升正式表演的片段,那时候就觉得她是有演戏天赋的。 现在亲眼看到,更是直接被带进属于“赵今今”的情绪里。 缓了一会儿,付鱼从戏中出来,她发现这两次表演,实际上还是有着明眼可见的差别。 如果说这次的表演,是真的凭演员的自我情绪带入而打动人。 那之前在剧组呈现出来的那次,只能说是简单体现了剧本的文字联想内容而已。 这也就解释了,许星升演技不算差,为什么在原剧情里却没被任何人看到。 娱乐圈人来人往那么多,如果只是做到及格的水平,在没有资方推动的情况下,想出头的概率,几乎为零。 付鱼暂不纠结这些,她看向还站在原地、因为紧张而不敢过来的许星升,如实告诉她自己的感受:“星升,你表演得很棒,我完全被你的情绪带进去了。” 这对第一次收到表扬的许星升来说,无疑是件让人无比开心的事。 她听话地用笑容表达自己的情绪:“付鱼,谢谢你。” 付鱼被她甜甜的叫唤喊得心头一软,不由得念她的名字:“星升。” 她没有说任何其他的话。 同她对视上的许星升,却看到了女人藏于眼底的不自知的陌生情绪。 她无师自通地读懂了那份不必宣之于口的暧/昧之意,大着胆子朝对方走过去,在她似鼓励似不解的温柔眼神中,第一次主动弯身抱住了她。 付鱼愣了下,很快像往常那样,伸手完成了这个对另一个人来说意义完全不同的被动式拥抱。 拥抱过后,两人分开。 付鱼没忘记晚上还要带人去赴一场不可拒绝的约。 在那之前,自然得先征求对方的意见。 她开门见山:“星升,如果你愿意的话,晚上和我一起回家吃顿饭好吗?” 在这之前,付鱼早就打好了腹稿,抛出问题后,熟练地又被迫开启谎言模式:“我姑姑知道了我打算新开公司的事,听说我已经决定好签你,就让我把你带回去,算是一场家庭式的欢迎宴。名义上说是欢迎宴,实际上就是简单地吃个饭,人也不多,除了咱俩,就我姑姑一家,加起来一共也就五个人,可以吗?” 付鱼认为自己的这两番话术,堪称天衣无缝。 从她姑的角度来看,许星升是自己还没告白的暗恋对象,在万事俱备之前,她一定不会轻举妄动,不然把人吓跑,就真的没法和自己交差了。 而许星升这边呢,付鱼也不担心自己的说法会露馅。 许星升只在刘荣耀的公司待过,算是零社会经验的她,必然不清楚,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存在会让自家艺人一起参加家庭聚会的公司老板。 14.跳楼自杀的十八线14 《我没想和反派谈恋爱[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独属于付鱼的清香,因为两人之间被拉近的距离,一点点钻入许星升的鼻腔。 本来只是透着一层薄粉色彩的脸颊,很快便红得像是天边晚霞被拿来做了粉底。 救命,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眼看着可怜的许小姐就要当场昏厥,前方一直安静开车的林秘书,犹如天神降临般开了口。 她难得讲起自己的事,也算间接替许星升找了一个完美的脸红理由:“付总,当初我陪朋友去面试时,她也和许小姐一样,因为太紧张了,所以一路上整个人都红得像生病了一样,我朋友体质特殊,可能许小姐也有这方面的困扰。” 付鱼听进了她的话,眼里的关心变成温柔的询问:“星升,所以你还是很紧张吗?” 她说话时,人并没有退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仍然近得下一秒就能直接亲上。 本以为自己能被林秘书拯救的许星升,并没有因为付鱼的改口而冷静下来。 调皮的晚霞在她面上作完画,却还是不尽兴,又继续朝着耳后根和脖颈的方向爬。 付鱼余光捕捉到她一点点被染红的后颈,不由得往下凑去,视线紧盯着泛红的那处,声音里再度带上关切之意:“星升,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我看你的脖子好像也开始发红,是过敏了吗?” 说着,伸手就要去碰。 许星升慌忙躲开,不想她误会,又不敢再贴回去,只能回避着她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难受,就、就是紧张。” 付鱼反倒松口气,随即收回手,盯着她又看了两眼,最后毫不犹豫地改了主意:“林秘书,从前方路口直接掉头,回家。” 见许星升一下看过来,解释道:“抱歉,是我没有多替你考虑,你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话,今天就不去了,等以后有其他机会,我再带你回去。” 许星升眼里有微弱的星光闪烁,光芒并没有因为她的话逐渐消失,反而随着她的声音变得愈来愈闪,最后,凝聚成一种更灿烂耀眼的光。 “我想去的。” 她又说了一遍:“付鱼,我想去的。” 付鱼有些惊讶,这的确是她没想过的答案。 许星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很快,又变回那个因为怕被拒绝而垂下脑袋的鹌鹑小姐。 数秒后,她听见付鱼怜惜般地叹了口气:“真的不会太勉强自己吗?” 许星升不说话,已经收回身侧的手,默默又往外伸,直到能碰到对方的衣角。 答案尽在不言中。 付鱼被她的小动作可爱到,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下一秒欺过身子,再自然不过地将人抱住。 她附耳问:“这样的话,能让你冷静一些吗?” 许星升的额头紧紧贴在女人胸前,她闻见了那股乱人心神的清香,也听见了自己一阵重过一阵的心跳声。 她知道这样的拥抱不是摆脱一切不正常的解药,远离对方才是。 可是,她不想那么做。 理智再次被情感打败,她听见自己像个卑劣的罪/人般开口—— “我好像好一些了,付鱼,谢谢你。” 一无所知的付鱼则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拥抱,居然有这么多用处,称之为灵丹妙药也不为过吧! // 抵达时,天彻底黑了。 许星升在付鱼怀里浅眯了一会儿,车子刚停下,她也醒了过来。 付鱼还不知道怀里人已经睁开了眼,正想和之前一样,直接把她抱下车。 念头刚起,许星升已经主动同她分开。 付鱼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由得放轻声音:“醒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再缓会儿?” “我醒了。” 带着倦意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刚学会踩/奶的小猫,粉嫩嫩的脚丫子往人身上一踩,直接能将人萌出一脸血。 付鱼听得耳朵有点痒,正要去摸一把,岂料迎面猛地袭来一阵寒风,将她逐渐成型的别样心思,当场摁灭得彻底。 是许星升开的门,她率先下了车,落地后转身看向车里的付鱼,认真和她说:“付鱼,我真的醒啦。” 付鱼好笑又无奈,弯着身子随她下车。 完成今天最后一项工作的林秘书正式下班,开车先行离开。 跟着付鱼来到别墅大门口的许星升,体内的紧张感姗姗来迟。 眼看对方就要抬手摁门铃,她突觉腿软,身子一个趔趄,当即直直往一旁栽去。 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付鱼,眼疾手快地用手扶了一把。 手臂环上对方腰际的刹那,一直紧闭的大门,戏剧性地被人从里头打开。 闻声而来的付韶念,没看见上一秒许星升因为紧张而错乱的步伐,只瞧见了眼下正置于那段细腰间的手。 女人脸上的温和笑容,很明显地一顿,随后又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而默默加深成另一种笑。 许星升这会儿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个场面很眼熟,就像是第一次被对象领着上门见长辈,本想着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却因为对象房门没锁,而被前来送果盘的长辈不小心撞见俩人正在接吻一样,尴尬到让人脚趾抠地。 大脑一片空白的许星升,开始循着身体的本能,去寻求最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人的帮助。 她低低地唤那人的名字:“付鱼……” 手也跟着声音动,像前几次那样,小心翼翼地揪住对方的衣角。 指节触碰上外套的刹那,逃窜的理智被抓回来,反应过来自己当着长辈的做了什么,许星升小脸煞白,迅速把手收回的动作,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付鱼连纠结都不需要,直接选择了顺心而为。 先放开对方的腰,转而去牵那只刚逃回来的手,拉住了,才自毁暗恋人设般同付韶念问好:“姑姑,晚上好。” 女人一脸挡不住的姨母笑:“晚上好晚上好,是星星对吧?鱼鱼经常和我提起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这么叫你可以吗?” 许星升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被攥住的手上,闻言下意识点头。 得到满意的回复,也当面吃了口糖,付韶念心满意足:“那你俩也别在门口干站着了,饭菜刚刚准备好,进来吃饭吧。” 说完,扔下两人先进去了。 付鱼破罐子破摔,罢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短期内,她也不会再带许星升回来了。 “那我们也走吧。” 她拉着人就要往里去,结果第一下没带成功,疑惑扭头,对上许星升有些自责的眼神。 “付鱼,我、我忘记打招呼了。” 软绵绵的声音,像草莓口味的奶糖,只不过甜甜的糖外头,裹满了名为不安的酸粉。 话音一落,原本并无异样的眼尾,瞬间跟着覆上一层可怜兮兮的红。 鹌鹑小姐非常紧张:“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讨——” 裹着熟悉清香的拥抱,似炎炎夏日里掠过耳畔的微风,稍微抚平人心底的躁动与不安。 付鱼没有说多余的话,她只是简单把人抱着,然后温柔地教她:“乖,试着像我说的这样,缓缓吸一口气,然后再一点点吐出来。” 她耐心地让人跟着自己做了数遍,觉得差不多了,才松开。 随后微蹲下/身子,达到同许星升平视的高度后,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又郑重地说:“星升,我向你保证,我的家人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的,所以不要害怕,请你相信我,更相信自己,好吗?” 许星升撞入她那双藏着璀璨星空的眼眸,里头繁星闪烁,每一点亮光,都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这样的注视已经出现过一次,当时坐在沙发上等待“赵今今”的付鱼,露出的就是这种眼神。 那时的她,徜徉在那片温柔的星空下,忘记了自己遭遇过的所有痛苦,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就是自己一定要变成能让付鱼满意的赵今今。 现在,被这片星空再次笼罩的她,却是想要成为能够配得上被她带回家的许星升。 // 付韶念还来不及和章昭明八卦一句,身后就先响起了脚步声。 早就等不及的章昭明,噌一下从沙发上站起。 刚要像往常那样直接朝付鱼扑过去,付韶念咳了一声,他就记起了自己今天的身份。 憨态可掬的神情一收,换成一副从昨晚开始就对着镜子演练过几百次的沉稳模样。 他缓步走到二人面前,低沉的声音虽富有磁性,却也同样陌生可怕:“姐,星升姐,你们来了。” 知道这家伙一贯什么尿性的付鱼:???邋遢小土狗爆改蓝湾牧羊犬了这是??? 更让人惊悚的在后头。 只见家里唯一的面瘫脸,也迎上来朝许星升展开一个恰到好处的亲和微笑:“星升你好,欢迎你来家里玩,过来的路上辛苦了。” 付鱼:???不是,天才刚黑,鬼就迫不及待找人上身了??? 比起她的震惊,旁边的许星升则完全可以用落落大方来形容。 她心知自己是以付鱼下属 15.跳楼自杀的十八线15 《我没想和反派谈恋爱[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许星升知道,自己绝不能因为情绪崩溃而惹得付鱼家人笑话。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像付鱼教过的那样,缓缓吸气、慢慢吐气,来回做了数次,终于有了成效。 心态恢复后,她抬头看向还在等答案的付鱼,以摇头的动作,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许星升自认为这番表现不存在破绽,殊不知自己眼尾的那片红意,暴/露了想要掩饰的一切。 付鱼离她很近,近得完全能看清那抹脆弱的痕迹。 同时,脑子里冒出了两个小人,开始打起架。 一个催她把人带走,另一个则是劝她留下。 小人之间的战斗还没结束,付鱼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收好手机,紧接着,向身旁人伸出手。 指腹触碰到对方发凉轻颤的掌心,微一停顿后,缓缓插入她的手指之间,最终变成同她十指相扣的姿势。 付鱼意在安抚,顺心而为的动作,被她做得坦荡又自然。 她认为这只不过是女性朋友之间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对另一个当事人而言,这个动作带给她的震撼,不亚于亲眼撞见母亲和小姨在乱/伦。 身体是僵硬的,大脑是空白的,灵魂是出逃的,唯有被对方紧紧勾住的手,是滚烫冒汗的。 付鱼开始改用左手拿筷,虽然过程有些困难,但还是成功将盘中的一片牛肉,夹进了许星升碗中。 做完,面不改色地扫了眼三人中唯一没在干饭的付韶念:“姑姑,是我脸上有菜吗?你看着我就能吃饱了?” 偷看被抓的女人略显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尴尬的人总会做点不过脑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也不意外。 下意识抬起手,伸出的筷子刚好碰到章昭明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尤为响,引来其余人视线的同时,也拉回了许星升的理智。 她知道付韶念看不到付鱼的动作,可自己心里有鬼,这样被她缠着手,压根没法保持淡定。 理智赶跑了名为不舍的情绪,逼她一点点把手松开,同对方真正分开的刹那,许星升连忙用那只有些发热的手,扶住了自己面前的碗。 等付鱼察觉到时,桌子底下已经只剩了自己的右手。 它下意识跟过去想把对方再抓回来,直到指尖碰到许星升身下那张冰凉的座椅,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付鱼淡定地收回手,原本被左手捏住的筷子,又重新回到右手中。 一切正常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晚饭还在进行,一口饭都顾不上先塞进嘴里的付鱼,只顾着给身侧人夹菜。 除了那碗汤,盘子里的每一样食物,都被她夹了一小点,铺到对方碗里的白米饭上。 “姑姑已经允许了,所以你每种都浅尝一点就行,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到时候回去了让阿姨给你做。” 许星升还没有笨到拆她的台,闻言乖乖地应了一声。 投喂任务结束,付鱼终于开始解决自己的肠胃需求。 她有米饭强迫症,在正餐主食是米饭的前提下,放入嘴里的每一口菜,都必须有白米饭作陪。 刚才为了让谎言看起来更真实,付鱼给自己留的饭,和许星升的差不多。 而许星升的饭量—— 付鱼沉默。 她心塞地把碗里剩的最后一颗米饭含进嘴里,嚼了足足一分钟,才万般不舍地咽下。 好在许星升平时吃饭不拖沓,很快就能解决。 见她碗也空了,付鱼便打算带她走。 结果刚要起身,就看见一旁的人,为了讨付韶念高兴,强迫自己又伸筷子去夹东西。 付鱼当即阻止了她,一把夺过那双快要碰到食物的筷子,啪一声摆回碗边的同时,起身告别:“姑姑,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晚点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到时候哪天比较空了,我再带星星回来多陪你待会儿。” 付韶念识趣地没有挽留,闻言放下碗筷,打算送两人出门:“行,那你和星星就先回去吧,林秘书还在外面?” “没,我让她先回去了,等下直接打个车。” 付韶念:“那就别浪费那个钱了,直接让你弟送你们回去吧,我想他应该也吃饱了,对吧明明?” 胃口刚开正打算等两人走了疯狂大吃一顿的章昭明:? 对视上来自亲妈的威胁眼神,他微笑着放下自己的筷子,顺手抽了张纸巾,分外优雅地擦了擦干净得连一点油渍都来不及沾上的唇角:“姐,其实我也是吃饱了才来的,我正好要去趟北湾,反正顺路,就让我送你们一趟吧。” // 充当了一回无偿司机的章昭明,笑着跟两人道别。 目送她们进入地下单元门后,俊脸一垮,立刻开始翻找车内任何可以藏东西的角落。 幸运地找到一块包装饼干时,付韶念的电话正好拨过来。 他按下免提,等对方出声的同时,把饼干拆了。 女人的声音跟刚才一样温柔:“明明,你们快到了吗?” 章绍明:“车上就我,我姐她们已经上楼了。” 付韶念瞬间变了声线:“章昭明,我上车前给你发的微信你看了没有?有没有帮我特意关注一下她俩?还是说车里没开灯,你看不到?” 章昭明无语:“付女士,我在开车啊,大晚上的,不专心点很容易一车三命的好不好?而且你不是说我姐只是暗恋吗,就她那性子,聊得来的朋友都找不出一个,难不成你还指望她突然转性,直接出击把人按在后座上舌吻啊?” 付韶念还没告诉他,自己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搂搂抱抱了。 没吃到新鲜糖的付女士很不高兴,暂时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甚至还不屑地啧了一声:“单身狗就是单身狗,这禁/欲了几十年的人,要是哪天真让她尝了口荤,那想让她再改回来吃素,绝对是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算了,问你也是浪费口水,还不如靠我自己去打听,挂了,你就别回来了,自己回华园让陈叔随便下碗面给你吧。” “啊?陈叔的鱼我——嘟。” 被无情抛弃的冤种章,委屈巴巴地把饼干塞进嘴里,尝到辛辣的芥末味后,心态直接崩了。 单身狗也有人权的好不好!!! 另一头。 今晚没有其他安排的二人,这会儿已经进了家门。 付鱼径直去厨房喝了杯水,缓解了一些饥饿感后,端着新的一杯出来找许星升。 女人正好换完拖鞋,见状温顺地接过,抿了三小口,就实在咽不下去了。 本想自己拿进去倒掉,被付鱼拦住。 对方毫不介意地将剩下的半杯水吞下,转身又跑了趟厨房。 许星升愣愣地眨了下眼。 反应过来付鱼唇瓣接触的位置,刚好是自己碰过的那处时,被夜风吹凉的脸颊,登时红了起来。 付鱼洗完杯子出来,本想先把正事解决,瞧见她熟悉的脸红反应,登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又开始脸红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你应该不是因为紧张吧?” 许星升避开她写满关心的眼神,支吾道:“我、我觉得有点热,洗个澡就好了。” 热? 付鱼还是有些怀疑:“真的只是觉得热?身体没有不舒服吗?” 不怪她这么想,毕竟许星升脸红脖子红的异常症状,已经出现好几次了。 “真的!”许星升连连点头,“可能我穿太厚了,我现在去洗个澡就会好的。” “行吧。”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付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你先去洗吧,不过天还是冷的,就算觉得热,该穿的还是要穿,知道吗?” 许星升乖乖答应,跟她道完晚安,便当着她的面,关了房门。 付鱼听见她落锁的声音,并不在意。 就算鹌鹑小姐愿意将最干净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看,自己也不会未经允许就推门进去。 家里暂时没有吃的,不想下楼觅食的付鱼,掏出手机看起了附近的外卖。 手指在商家列表滑动片刻,最后找到一家评分挺高的煲仔饭,刚点进去,还没等页面刷新过来,付鱼已经扔下手机冲去了许星升房门口。 她不抱期待地敲了几下门。 果不其然,里头不知道是在卸妆还是洗澡的人,并没有听见她的敲门声。 付鱼有种糟糕的预感,明早之前,自己是别想再见到对方了。 而正在洗澡的许星升,并不知道有人还想在睡前见自己一面。 她已经卸完了妆,等澡也洗好了,就直接从浴室出来转身回到卧室。 拔下充电的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自己的私密相册。 里头存着两张她偷拍的手部照片。 一张是在医院里,另一张时间更近,就在几分钟前,在章昭明的车上。 她不敢拍到人脸,纠结很久,才把目标定为手。< 16.跳楼自杀的十八线16 《我没想和反派谈恋爱[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许星升心里,有块被包围起来的禁地。 这块禁地,曾长出过一种糟糕的、她从来没见过的情绪——她不喜欢它。 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被它控制,那她现在暂时拥有的一切美好,都将被失控的自己亲手毁掉。 为了不让它长大,她拔掉了它的根,亲眼看着它,死在那片潮湿的禁地里。 若不是付鱼再次提起,她几乎忘了这片禁地的存在。 许星升不想去那里,她逃避般不想接触有关禁地的一切,于是,她变成了会撒谎的坏蛋。 “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付鱼知道她没有说真话。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偏偏她不能。 原剧情里的许星升,最后之所以会患上只有靠自残才能缓解的严重心理疾病,正是因为在那之前,她的每一次因容貌焦虑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并没有及时被释放。 她不希望现实中的许星升重蹈覆辙,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她以退为进。 “星升,真的只是因为紧张吗?我们说好的,如果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你都愿意告诉我的,难不成是我这次犯的错太严重了,你因为太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肯和我说吗?” 许星升果然入了套,她立刻反驳:“你没有错!” 人被自己抱着,付鱼看不见对方此刻的神情,但她能想象得出来,毫不犹豫反驳自己的许星升,灵动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付鱼难得腹黑地利用了她的单纯:“如果我真的没做错的话,你为什么不愿和我说自己究竟为什么不开心呢,所以你还是在哄我,对吗?” 许星升不肯吭声了。 付鱼迟迟等不到答案,难免因为担心而感到焦急,如果这样都没法让人开口,自己还能怎么做? 大概是心声被听见,一直保持沉默的许星升,终于颤声道。 “我不想和你说,我、我要是说了,你会讨厌我,把我赶走的。” 总算等到她开口,听清她话的付鱼,终于松口气。 她熟练地安抚又开始缺失安全感的鹌鹑小姐:“你忘记我之前说过什么吗?我说过永远不会讨厌你的,你不相信我的承诺吗?” 许星升在她怀里轻轻摇了下头。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是愿意和我说了吗?” 许星升都能开口解释自己沉默的原因了,意味着她已经决定了要把真实原因告诉付鱼。 她真的不愿说,但更做不到的,是欺骗她。 她知道自己有99%的可能被抛弃,但因为对方是付鱼,所以她还是想为了那少得可怜的1%的可能性,搏一搏。 “对不起。”许星升开口道歉。 因为害怕那个拥有99%可能性的结果,她的情绪如沙子做的城堡般,开始一点点崩塌。 “我只是不喜欢你向付姐姐他们撒娇,但我很快就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所以我马上就没有这么想了,付姐姐很好,我一点也不讨厌她的,都是我不好,但我真的只是那么想了一下,真的只有一小会儿,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啊,付鱼,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她解释得有些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隐约听着,还带上一点哭腔。 付鱼现在脑子有点乱。 她几乎没听进许星升后面的话,满脑子都只有她说的第一句。 撒娇??? 谁撒娇了?!! 许星升这时候显得分外敏感,当发现自己话都说完一小会儿了,付鱼还没给个结果时,她以为对方是选择了99%,情绪彻底崩溃,泪腺失了控,豆大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真正心痛到哭泣的许星升,流泪的方式是无声的。 要不是她的脑袋还埋在付鱼怀里,还在分神的付鱼压根不会发现这一点。 她顿时顾不上解释其他,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泪人哄好。 被誉为“灵丹妙药”的拥抱,此时却没有了任何用处。 感受到胸前的衣服还在被眼泪继续抹湿,难得感到手足无措的付鱼,脑子一抽,把人松开的下一秒,准确无误地凑唇压上了眼泪的溢出点。 这枚陌生又熟悉的眼尾吻,成功让人停止了哭泣。 付鱼的头反而更疼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个行为,别说许星升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下意识这么做了呢。 而此刻正需要她解释的人,却善解人意地没有向她要一个答案。 她就像一个从大人那儿拿到一根棒棒糖的小女孩,只会感谢对方给的糖,而不会好奇地问对方这根糖是从哪里来的。 接过糖的许星升,表达谢意的方式比言语要丰富。 她主动扑进付鱼怀里,因为刚哭过,声音听起来有点含糊不清:“付鱼,你还是不讨厌我,对不对?” 虽然她没有女性朋友,但她也知道,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会互相亲吻对方眼尾的概率,大概为零。 偏偏她的运气不太好,喜欢的人,好像就是那个零。 她想,如果付鱼没有那么温柔就好了。 这样,她可能就会勇敢地问她一句—— 付鱼,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可是付鱼太温柔了,温柔得不管做出什么超出友情范畴的行为,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所以她只能藏好自己所有的心动,不让它偷偷跑出来。 而被她抱住的付鱼,心情则是有点怪。 她担心许星升问,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现在许星升没问,她又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憋屈。 复杂的情绪只存在一小会儿,很快就被抛开。 付鱼还有个误会没解决,在那之前,她先认真回答了许星升的问题。 “我不会讨厌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说完,才替自己解释道。 “关于你刚才说的撒娇,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没有向我姑他们撒娇,从来没有。”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付鱼有点抓狂。 很少反驳她的许星升,这一次却又反驳了她。 “你和付姐姐撒娇了,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声音听起来可软可甜了,表情——唔。” 付鱼手动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撒娇。”她重复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人撒娇!” 她可以接受许星升以任何形式向自己撒娇,但要让她去和别人撒娇,绝!对!不!可!能! 啪嗒。 两颗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立刻松开了手。 付鱼知道自己啥也没做错,但许星升一哭,她就莫名有种是自己做错了的卑微念头。 她又开始感到手足无措:“怎么了?” 对方不吭声,但付鱼知道对方还在无声流泪。 她自然不可能再像刚才一样吻上去,发现自己找不到其他办法把人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