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重日》 1. 第一章 [] 眼前的山有着高耸入云的危峰，雾气常年笼罩整座山峰让人窥不见全貌，山中时常发出怪异的叫声，让周边的人轻易不敢踏入云雾山。 没人知道云雾山山顶是有人居住的，空荡荡的客厅只有几把椅子和桌子放置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正堂的两边有两道门应该是连接后堂的，两道绣着凤凰的门帘遮住门后的景象。 后堂的美人卧上睡着一人，面容秀雅绝伦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环身，肌肤似雪一般晶莹剔透不施粉黛的脸颊天生粉而透亮唇似红润的樱桃惹人摘取，一头乌黑亮丽秀发乖巧的置于脑后。 她眼睫不安的颤动着，眉间紧蹙像是梦到什么可怖的事情。 凤梧又梦到了五百年前的惨剧，梦中她看到了她熟悉的人。 天道崩塌，六界生灵涂炭，魔族趁机发动战争屠杀凡世众生，神界面临重塑天道这一危机，还要抵御魔族的攻击，内外夹击之下神界损失惨重。 她仿佛又亲临了当时的场面，战争持续多年，到处硝烟弥漫战死的尸体多到随处可见血流成河。 六界已经沦为炼狱，魔族为了尽快结束战争夺取六界的统治权释放出瘟神到处传播病毒。 凤溪和凤止领命率兵前去阻止瘟神迫害凡世，但瘟神的病毒何其强大跟随凤溪和凤止击杀瘟神的所有神兵全军覆没两人与瘟神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两人与瘟神同归于尽。 待凤梧率领援军赶到时，看到自己最爱的两个兄长还保持着手中的长剑在瘟神体内插入的样子，全身已经被瘟神的病毒侵蚀的血肉模糊，看不到原本的样貌。 两人体内的血已经流的干身形形容枯枝，看到这样的场景作为至亲的凤梧悲痛之下眼角流出血泪，浑身颤抖着走上前为他们敛尸。 可是魔族的攻击还没有停止，天道崩塌六界已然陷入黑暗之中何况长时间的战争使神界已不堪重负。 在这生死之刻，凤梧的父母以两人全身修为祭出凤凰族至尊法器神农鼎镇压了魔族，魔族始祖不敌死于神农鼎之下，神界惨胜魔族。 自此凤凰族只剩凤梧一人苦苦支撑，她身后的凤凰族族人已经全部牺牲。 凤梧在离渊的陪伴下亲手为自己的父母，兄长刻棺掩埋，若没离渊陪伴凤梧觉得她无法走出这苦痛中。 可惜老天仿佛是跟她开一个巨大的玩笑，在多方寻找重塑天道的办法下，众仙终于在上古古籍中发现，唯有与天道同为一脉作为天道之子的神尊离渊以元神祭天，天道方可重塑。 六界谁人不知神界神尊与凤凰族的公主凤梧上仙相爱多年，倘若没有这些事情他们已然成婚，在凤凰族经历这么多丧事之后没人能够说得出口。 凤梧身边仅有离渊一人陪伴，可天道的崩塌六界陷入黑暗多年，神界众仙受此影响法力退化，众仙也不再长生不死。 何况遭受多年雪灾的凡世呢，尸横遍野无新生可出，凡世已经走到了灭世的危急关头。 离渊陪着凤梧在凤凰山安葬了自己的父母和兄长之后，两人静静的看着三座新立的墓塚，长久的静默不语。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凤梧转头看向身旁的离渊。 “对不起，又要留你一人了”离渊沉默的看了一会凤梧回答道 看着自天道崩塌战争开始后的离渊憔悴的面孔，凤梧知道他承受了比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可是为了让她心安，他很少在她面前提及战争的事情。 凤梧伸手环抱着离渊，像是抓住溺水前最后一根浮木。 离渊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是徒劳，唯有怀抱能给凤梧一丝温暖，他轻搂着凤梧。 “即使只有你一人，也要好好的生活”离渊把凤梧揽在怀里安抚的抚摸着凤梧的后背。 凤梧听到这话，本以为干枯的泪水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知道的，我以后不会让你们在担心了，我也长大成熟了呀”凤梧哽咽。 “是呀，我家十二儿长大了”离渊随着凤梧的话头接话。 “云墨都说你在战场的谋略不输于我了” 凤梧的快速成长何尝不是现实的打击太过沉重，离渊很是心疼。 “是什么时候”凤梧微微离开离渊的怀抱，问重塑天道的时间。 “三天后……”离渊抬手轻抚着凤梧红肿的眼皮。 “我们回清云涧，好不好”凤梧知道这是她最后能和离渊在一起的机会了。 “好，我们就回清云涧”离渊俯身珍重的轻吻了一下凤梧红肿的眼皮。 凤梧这段时间哭了太多次了，原本清亮的眼睛像红肿的核桃。 “我已经谱好《凤求凰》的曲了我很想奏给你听” “好啊，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凤梧心暖 两人最后看向面前的墓塚，凤梧轻声道“阿爹，阿娘，大哥，小哥。我会坚强的，凤凰族还有我你们放心吧” “走吧，凤凰山的一切我已经安排好了，以后除了你不会有人能进凤凰山了”离渊牵住凤梧的手。 “好”凤梧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至亲后跟离渊去往了清云涧。 三天的时间，凤梧和离渊都呆在清云涧，没人来打扰他们，他们暂时忘却所有的不开心，像平凡普通人家一样生活着，离渊经常和凤梧坐在清云涧凉亭里合奏《凤求凰》。 原本是为两人成婚时所作的，然而他们已经等不到那一刻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最后一晚凤梧依偎在离渊的怀抱里两人都沉默的享受着最后的时光。 “睡吧”离渊轻抚凤梧的鬓角轻轻一吻。 “我爱你，十二儿”离渊看着凤梧睡着后起身轻吻了一下凤梧的唇。 在最后一次抱她之后，离渊痛苦的强迫自己撒开手，把凤梧紧握自己衣角的手温柔的拿开。 “你这样她会更痛苦的”云墨突然出现在两人的屋子。 “她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亲人在她面前离开，我怎么忍心再让她看着我离开”离渊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凤梧。 他在今晚的饭菜中放入安魂香哄着凤梧吃下，到时间凤梧自会忍不住睡意睡过去。 离渊把龙骨箫放在凤梧身旁后，起身走向云墨“走吧”。 “真的不告别了么”云墨看着离渊说道。 “她醒了，看到我走她定会哭，到时我就会犹豫放弃”离渊看着凤梧像感受到他的离开一样，不安的皱眉，又上前把凤梧的眉抚平。 “好吧，你们俩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云墨知道离渊心里难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转眼，两人就来到了天道崩塌的地方，众仙已经准备好了护法之事，只等离渊了。 “我走后，六界和凤梧就拜托了”离渊对云墨请求道。 “别，凤梧那个性子也只有你受得了，六界的事情那么繁杂我散漫惯了处理不来”云墨推脱。 离渊知道他这是舍不得自己，伸手握拳打了一下云墨肩头，没在说什么转身飞向天道崩塌处。 “离渊，我等你回来一起喝酒”云墨看着离渊飞升的背影大喊终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多年的朋友亲如手足，自己却要亲手送他离开，何其痛苦。 听到这话的离渊，背身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离渊！”凤梧突然跌跌撞撞的飞向护法台大喊。 “十二”云墨上前拦住凤梧“这是你和离渊的共同选择，你们不能后悔”。 不知道凤梧怎么提前在安魂香的作用下醒了过来，但结局已定不可更改。 “我知道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能推脱，可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而已”凤梧看着离渊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流泪，她知道她和离渊永别了。 在众仙护法艰难飞向天道黑洞的离渊，听到凤梧的声音拳头颤抖的紧握，他想回头再看一眼凤梧，可他知道他不能回头，一回头自己就无法狠心的留凤梧一人。 被留下的人总是最痛苦的，凤梧的至亲已经全部战死，现在他又要离她而去，离渊心里也是万般不忍和不舍。 可自成神以来，以天下为己任，受人景仰万民朝贺，食他人供奉就得承担自己应承担的责任。 真还想再看她一眼一别既是永远，离渊停止飞升的速度，停了下来想要回头看一眼。 梦中凤梧呢喃道“离渊。” “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凤梧的梦境。 凤梧缓缓的睁开眼抬手摸向自己的眼角，一手的泪。 。 “什么事情？”平复了一下情绪，凤梧轻声问着门外敲门的人。 “殿下，你要的人已经到了”门外的人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招呼着，我随后就来”凤梧说道。 “是，殿下”来人转身离开后堂 凤梧起身离开美人榻，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后堂的窗户，看着云雾山雾蒙蒙的山顶朱唇轻启“终是来了呢”。 < 2. 第 二 章 []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凤梧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从冥界拿来的阴阳簿。 “已经准备好了”白鹭回答道。 “云墨交代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待翻到写着有关赵恩泽的那一页阴阳簿之后，凤梧细细的看了一番。 “记得，上神大人吩咐小的准备好‘梦魂香’，以备殿下之需。”白鹭手中变化出一根粉色的香来。 “机缘已经出现，我们也该着手准备了”凤梧看着白鹭手中的‘梦魂香’。 “我走后，家中的杂事就靠你一人了，如果我没有按时回来，记得每年的7月16去凤凰山帮我上一炷香。” 凤梧接过白鹭手中的‘梦魂香’吩咐道，也把去凤凰山的口诀告诉白鹭。 “你跟我多年了，如今家里只有你一人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一力做主。” “多年前承蒙殿下搭救，白鹭才得以修炼成仙，多年来殿下一直视我为家人，我亦待殿下忠心，殿下安心的去办事吧，家里有白鹭帮您守着。”白鹭恭敬的对凤梧说道。 “此行路途前尘都是未知，如果我一直不回来了，我允你自由”凤梧合上阴阳簿之后，郑重的对白鹭说道。 “无论多久，白鹭都会在家等候殿下归来”白鹭没有答应凤梧的话。 看着白鹭对于自己说出的话满脸认真得样子，凤梧轻轻叹气“我说过的话一直算数。” “白鹭曾发誓跟随殿下一辈子直至死亡”白鹭抬眸眼睛里带有凤梧看不懂的深意。 “待我送回阴阳簿之后，我们就开始吧”凤梧没有执着于这一个话题。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寻找离渊的神魄碎片。 五百年前离渊以元神重塑天道，六界得以安宁。 凤梧的至亲至爱之人一夕之间都离自己而去，悲痛欲绝之下，陷入了沉睡。 当时六界处在百废待兴的情况之下，人人自顾不暇，也知道凤梧需要时间愈合伤口，就任由她躲在清云涧沉睡，但直到一百年前，凤梧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唤醒。 来人是神界的上神云墨——昔日离渊和凤梧的共同好友。他看着颓废的凤梧，云墨又心痛又恨铁不成钢。 “时至今日你还沉溺过去，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吗？”云墨严肃的对凤梧说道。 “你有什么事情，如果你要说这些我想你可以走了”凤梧无动于衷，说着就要躺下接着睡。 “醒醒，你给我醒醒”云墨一把把凤梧拉起来冲向清云涧院子。 四百年没有见过太阳的凤梧，被太阳的光线刺激的睁不开眼睛，连忙抬手盖住眼睛。 “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还是曾经耀眼骄傲的凤凰族公主吗？现在的你连凤凰族最爱的太阳你都接受不了”云墨看着凤梧躲避太阳的样子虽嘴上狠道，可还是施法为凤梧遮挡住太阳。 “昨日之事不可留，为了将你保护下来，你的父母，你的哥哥，甚至离渊走的时候都还在担心你，为了这些人你也该走出来了”云墨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还有我，有冥河老人，我们一直在等你。” “勉之，我害怕再见到过往的那些场景，他们就血淋淋的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凤梧放下盖在眼睛上的双手，将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仿佛又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至亲的血。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云墨揽过凤梧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失去离渊，失去凤溪和凤止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十二你更要努力精彩的活下去，就算是为了他们。” “而且，今天我来是带给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听到云墨的话凤梧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呢。 “冥河老人感受到了离渊的神息”云墨薄唇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什……什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凤梧看着云墨认真的面容不确定的问。 “我说，离渊要回来了，你听到了吗？离渊的神息重现了”云墨双手放在凤梧的肩上眼睛直视认真诚恳的说道。 “真的？是真的吗？”凤梧唇角发抖，她感觉她还在梦中一样不真实。 “是真的，所以我来找你。作为和离渊缔结过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找回离渊的神魄的人，所以你要振作起来”云墨知道凤梧现在被这个好消息砸的没反应过来。 想一开始的他知道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呆愣了一阵才消化完全。 “走，我们这就上九重天”凤梧急切的就飞往九重天，因消息太过让她狂喜，施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就知道”云墨看着凤梧急切的样子，也施法跟上她飞往九重天。 九重天 凤梧到达直奔冥河老人所在的天机阁，顾不上礼数的直接去向天机阁内阁。 “哈哈哈，我就说你这丫头，一听到消息就会来找老朽了”坐在内阁茶桌前的冥河看着自己的门被暴力推开也不生气。 看着来人急切的样子，冥河悠闲的摸了摸他的长胡子。 “丫头，坐吧。老朽慢慢和你说道说道。”冥河示意凤梧坐下。 “冥河叔，云墨说的是真的吗？”凤梧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性子还是那么火冲”冥河没有正面回答。 抬手为云墨和凤梧各自倒了一杯茶，示意两人先品茶。 “冥河叔，都到这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情喝茶”凤梧看着冥河安闲自在品茶的样子，心情火急火燎的。 “是啊，冥河叔你就告诉我们吧。”云墨也搭话道 “看看你俩猴急的样子，老朽这茶你们是没办法好好品其中滋味了”冥河说着也放下了茶杯。 “是的，我的确发现了离渊的神息”冥河正色道。 “这是不是说明离渊能回来了”凤梧接话。 “是也不是，离渊作为天道之子，本就是超六界外的人，如今天道得以重塑修复，作为天道之子的离渊也是有机会能够回来的，可是他的神魄飘散在六界各地，能不能找回来就很难说了。” “而这关键就在丫头你的身上。” 冥河老人的语气正容亢色，凤 3. 第三章 [] 凤梧去凡世赵恩泽家看了一眼，知道他已经成亲，妻子也已经怀孕，时机到了。 去冥界安排好转世之事之后，就回到云雾山山顶药铺。 “我不在之后，家里就靠你了”在白鹭点燃梦魂香的时候，凤梧再次嘱咐道。 “你安心的去办事吧，家里一切有我”白鹭答应道，点燃着手里的梦魂香。 “白鹭如今也长成一个让人觉得可靠的人了呢”在梦魂香作用下，凤梧陷入沉睡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只是想让你偶尔还能想起身后还有人能够保护你”白鹭看着凤梧沉睡后安静的面容，轻声说道。 凤梧的一魄直接飞向冥界，冥界已然全部安排就绪，“凤梧殿下，为维持凡世的平衡，你转世之后可能暂时不会继承你现在的记忆”青衣和凤梧站在转生台前，等待着赵恩泽妻子临盆的那一刻。 “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凤梧闻言轻蹙眉头。 “在转世之后殿下自然就是凡人，待凤梧殿下成年之后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殿下自然能恢复记忆和法力，到时请殿下谨记如需特殊时刻，请不要轻易使用你的法力，以免造成凡世动荡”青衣嘱托道。 “我知道了，我会牢牢记得的，多谢你了青衣”凤梧转头对青衣认真的答应道。 “那小臣就放心了”青衣抬手行礼。 “看是不是到时辰了”凤梧看着转生台镜面赵恩泽妻子开始阵痛的样子问道。 “是的，殿下可以转生了”青衣抬手施法把转生台镜面刨成两瓣之后示意凤梧。 “那我就走了”说着凤梧就从转生台跳入镜面中 “小臣，恭候殿下的喜讯，祝殿下一切顺利”青衣抬手弓腰鞠了一个大礼之后，就看见镜面那头的凤梧已经出生了。 但愿天道怜悯，能让殿下的寻夫之路顺顺利利的。 凡世赵恩泽家 赵恩泽和赵母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着里面的赵夫人能够顺利的产子。 “哎呦，我说恩泽你别老在我眼前晃动，弄得你娘我眼花头大的”赵母看着自己儿子没个稳重的样子，念叨道。 “娘，我这不是急吗？锦兰早上就进了产房，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急死我了”听着爱妻的叫声，赵恩泽恨不得立马冲进去守在文锦兰的身边。 “别急，里面产婆，侍女都在，有什么事情她们会说的”嘴上说着不急的赵母，却依旧双手合十的朝天念到“老天保护，老天保护，让我儿媳妇顺顺利利的产下个大胖闺女，老身真是感激不尽。” 听着自己老娘连这个时候都在心心念念要个孙女，赵恩泽哭笑不得。 虽然他和妻子也希望有个小棉袄，可是女子生产实在不易，无论这胎是男是女，他都不要第二个了。 “生了，生了”产房内哇的一生，婴儿清脆的啼哭声传到门外。 产房内的丫鬟打开产房门报喜道“恭喜，老爷，老太太，太太生了。” 赵恩泽看到产房门打开，哪里还听到的丫鬟说什么，一溜烟的冲向产房内，老太太手脚不灵活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产房，就看见自家儿子已经腻歪在儿媳身边，也就不过去打扰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老太太径直走向被父母暂时遗忘的小孙孙。 “恭喜老太太，喜得千金”产婆抱着孩子贺喜道。 “好好，我赵家终于得了一个小囡囡了。”看着乖孙小苹果一样的面颊，小手软的像面糊一样。 赵老太太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抱着就不撒手了。 “我儿媳怎么样，还好吗？”看着自己小乖孙孙，赵老太太自然也心疼刚生产完的儿媳。 “老太太放心，尊夫人一切都好，千金是知道心疼人的，生产很顺利。”产婆说道 “辛苦汤婆了”说着示意身边的夏嬷嬷带产婆去领赏。 产婆也知道，这时候是该人家一家庆祝的时候，加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把孩子放在婴儿摇篮里躬身行礼之后就随着夏嬷嬷出去了。 老太太上前俯身轻柔的抱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孙孙，走向文锦兰的床前。 身旁的丫鬟看见赶忙护着这一老一小，深怕出什么闪失。 “锦兰，恩泽你看我小孙孙多可爱”老太太顺利的来到床边。 “娘”文锦兰就要起身。 “别动，别动，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休息”赵老太太连忙制止文锦兰的行为。 “是啊，你就听娘的吧”赵恩泽接过赵老太太手里香香软软的女儿，感觉人生已经圆满了。 “锦兰，娘真的是要感谢你，为我家生了这么漂亮可爱的囡囡”赵老太太握住文锦兰的手说道。 “我想看看孩子”文锦兰感动的反握住赵老太太的手，遇到这么好的婆婆是她的福气。 “还不把囡囡抱过来给你媳妇看看”赵老太太看着在逗孩子的赵恩泽吩咐道。 赵恩泽把孩子抱到床边，“锦兰，你看她多好看多乖。” 三人看着在吐泡泡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有人对她的喜爱，挣扎的张开了葡萄大的眼睛，对着三人露出没有牙齿的微笑，三人顿时被萌的心都化了。 “有没有给孩子取名了”赵老太太看着晋升新人父母的儿子儿媳问道。 “想好了，就叫赵云安”想到前些年的奇遇，虽然赵恩泽一直没对任何人说过，但他一直心怀感恩铭记在心。 “小名就按娘亲的来，就叫囡囡吧”文锦兰温柔的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女儿，连睡着小手都微微握成拳头，真的是可爱极了。 “好好，都是好名字”老太太把名字反复在嘴里念了几遍。 “我们的小囡囡要好好吃饭，好好长大”赵老太太和蔼的看着襁褓里的乖孙，心软的一塌糊涂。 因有着赵云安的降生，原本就和睦的一家就更加的圆满。 冬去秋来，当时像一团小小的糯米团子的赵云安，经过五年的生长已经变得玲珑剔透，冰雪可爱，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人时，把人看的心都化了。 在全家的宠爱中性子天真烂漫，活泼讨人喜欢。 今天是赵家自赵云安出生外的第二件头等大事，赵恩泽自三年前中举人之后再次考上进士了，虽然名次没有太靠前，可也能当个小官。 这不，有个周边小县的县官年老请辞，赵恩泽正好赶上，就让他收拾收拾在任期内前去上任。 现在一家人都在等去书院送谢师礼的赵恩泽归来，行囊一切都打点妥当，全家随时都可跟着去举家搬迁。 “娘亲，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小小的赵云安吃完手里的蜜糖跑去文锦兰怀里撒娇。 “囡囡乖，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文锦兰心中忧虑，不知道一向优秀的丈夫 4. 第四章 [] “爹爹，外面被打的人好可怜，我们帮帮他吧”赵云安朝赵恩泽撒娇道。 马车内的三人自然也看到了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想多管闲事，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女儿奴的赵恩泽怎么能拒接。 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当即招呼家里的家丁朝着乞丐聚集地走，不过他们的人数加上赵恩泽，也才四人。 而对方呜呜啦啦的有着十人左右，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的。 文锦兰有点害怕惹出事情，本想着把赵恩泽叫回来，事情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只见赵恩泽交谈了几句拿出铜钱袋支付了几枚铜钱，那些乞丐就走了。 就是被打之人昏了过去，看着他浑身是伤的样子，赵恩泽不忍心丢他一人在外，干脆一并带上。 看着安置好被打之人又上马车的赵恩泽，赵云安崇拜的鼓起掌来，“爹爹好厉害。” 被女儿吹捧的赵恩泽如果身后有尾巴，已经翘起来了“所以不管外面的小哥哥多好看，要记得你老爹我才是最厉害的”赵恩泽趁机教育赵云安。 “还说呢，太莽撞了”赵老太太教训道。 “对方那么多人，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何况这些报复心极强，我怕……”文锦兰也谴责道。 “没事的，都是些穷苦之人，给一点铜板就能解决，而且今天我们就能到新衙，到时就安全了”赵恩泽低声求饶婆媳两人。 “大家不要怕，阿囡能保护你们”赵云安说着站起来挥舞了一会儿自己的拳头表示自己很厉害。 三人看着赵云安的表演，也不忍心打击她的弱小，捧场的鼓起掌来。 在后面一辆马车上的江离渊迷迷糊糊挣扎的醒来，发现殴打自己的那些乞丐都不在之后，安心下来，迷迷糊糊之中又再次昏睡过去。 昏过去之前他想睡一会，就睡一会，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 结果一睡就睡到赵家一家到了新衙门，把他搬下马车，安置在客房，请了大夫来看都没醒。 赵家人本来看他这么能睡怕他出了什么事情，又请大夫来看了一遍，大夫直说长期在一个高压的环境，骤然放松下来就 是这样，睡饱了就好了。 赵家人听后也就放任他睡了，反正到时间肚子饿了自然就醒了。 过了两天赵云安趁着家里人都在忙的时候跑来看江离渊的，大人都在忙着安置行囊打扫要住的地方，没人和她玩。 看着还在沉睡的人，赵云安好奇的拨了拨他小扇子一样的长睫，又伸手摸摸擦拭干净露出的白皙脸庞嘴里碎碎念到“小懒猪，快起床。” 这是平时她赖床的时候，赵老太太和文锦兰常念的她听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念完之后，江离渊也没有什么动静“怎么比我小阿囡还爱赖床啊” 赵云安趴在床边看着江离渊碎碎念，江离渊一醒来就看到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江离渊是被耳旁嘟嘟囔囔的声音吵醒的，他感觉身边一直有个软糯的声音在不停的说些什么。 具体他听不清但想要好好睡觉也是不能了，于是就挣扎的睁开眼皮醒了过来。 “哥哥，你醒了呀”赵云安惊喜的看着醒过来的江离渊，终于有人陪自己玩了。 “小阿囡今天得了个新的毽子，我们一起玩吧”赵云安没有被江离渊的沉默打击到热情高兴的展示自己新得的玩具。 江离渊懵懵的看着自己眼前像一只小黄鹂鸟的女孩，声音软糯性情活泼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样子。 不过他现在是在哪里，他只记得有人帮了自己然后他就睡了过去，江离渊低头想着。 “哥哥你真好看” 听到这话的低头冥思的江离渊抬头就看见赵云安已经自己爬上床脸对脸的看着自己。 “下去”不喜欢生人离自己太近的江离渊冷声呵斥。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病啊”胆大的赵云安没有被吓到以为江离渊和自己一样生病情绪不好，说着就要上手摸他的脑门。 江离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虽然看上去就很小很软，但他可不会心软想着就要伸手打开。 “阿囡，你又调皮了”一道慈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离渊伸出被中的手听到又有来人，又缩了回去。 “阿奶，哥哥生病了阿囡帮哥哥看病”赵云安下床跑向来人。 “哥哥需要休息，我们不打扰好不好？”赵老太太宠溺的捏捏赵云安的小俏鼻。 “你醒了，已经睡了两天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看着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孙女赵老太太抽空关心江离渊。 “多谢老太太关心，好多了”江离渊面对对面慈祥的老人彬彬有礼道。 “这就好，睡了那么长时间饿了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赵老太太让身边的丫鬟把食盒里的饭菜摆上。 “你先吃，吃完叫大夫再来帮你仔仔细细的看一番”赵老太太示意江离渊吃饭。 “这是周家县县衙，你且好好养伤其他的之后再说” “多谢老太太”江离渊道 “阿囡是不是午睡时间到了，晴娘到处找你”看江离渊应承下来赵老太太也不再多说什么看向自己怀里小鸡啄米的小人儿。 “那阿囡先去休息”听到赵老太太的话赵云安也不在一直赖着，她平时确实都在这时候午睡。 “走喽”赵老太太叫一旁的杨嬷嬷抱着快睡着的赵云安。 “哥哥，阿囡午睡起来能来找你玩吗？”在离开前赵云安还记着的问江离渊一句。 江离渊虽然很想拒接，话到嘴边看着赵云安眼睛都睁不开还执着期待的看着自己，于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可以么？”不过人家女孩长辈在前还是要问一下。 “正好这几天我们都在忙，那就麻烦你了”赵老太太心叹江离渊的小心翼翼态度更加和蔼。 “你先好好休息，阿囡可调皮了到时你要费尽了” “是”江离渊沉默的看着睡着的小女孩他醒之前已经感受到了这女孩的活泼。 话毕，赵老太太也就携赵云安离开了。 江离渊看着身旁已经准备好的衣裳，自己起身穿戴整齐来到桌边。 “你们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侍候”江离渊看着身边的小厮说道 “那小的就退下了，公子有需要唤一声即可，小的名清河”小厮明显受到主人家的吩咐听到江离渊的话也没有过多说什么。 等小厮离开之后，江离渊看着面前热乎的饭菜静默不语。 他已经 5. 第 五 章 [] 寿安堂 丫鬟轻声唤醒午睡的赵云安，为她穿戴好梳好头发之后又端来蜜水给她喝下，她才算真正的醒过来。 等丫鬟青栀帮她扎好头发后，她迫不及待的跳下椅子哒哒的跑向赵老太太。 “阿奶，我可以去找哥哥玩了吗？”抱着赵老太太的手臂一开口就开始撒娇。 “哎呦，我的小乖乖真的那么喜欢人家呀”赵老太太看着赵云安软萌的脸蛋忍不住捏了捏。 “哥哥长得好看”赵云安这时也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她只知道自己难得有个玩伴，她非要留住不可。 “小小年纪知道就知道什么是好看了”赵老太太被赵云安的话逗笑了。 “我知道呀，之前的壮壮哥就没有新哥哥好看”赵云安说的是之前家隔壁的孩子。 小小的赵云安凭着自己长的可爱又胆大性格好，之前是他们那里的孩子王，经常有孩子来找她玩，壮壮更是雷打不动的天天来。 “你壮壮哥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可就伤心了”赵老太太想到壮壮黏赵云安的样子不知道他听到这话心里作何感想。 “他现在不在这里听不到的”赵云安摆摆手表示没多大问题。 “阿奶，让我去嘛，好不好？”目前赵云安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找新的小伙伴。 赵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拉着自己手撒娇的赵云安“你这小丫头就是吃准我会答应” 听到这话的赵云安知道赵老太太是准了，甜话不要钱的就说出口“多谢阿奶，我就知道阿奶最好了”说着还不忘献上自己香香软软的亲亲。 “你这小丫头，去吧”赵老太太被哄的嘴角的笑就没消失过。 “那阿囡就去了”赵云安松开赵老太太的手转身就离开寿安堂。 看着孙女猴急的背影，“这丫头性子什么时候那么急了，晴娘你快跟上去看着”赵老太太赶忙叫赵云安身边的嬷嬷跟上。 晴娘听到对赵老太太伏一礼“奴这就去了”。 “去吧，看着他们两个小的别闹起来”赵老太太心里也拿不准江离渊的性子。 等寿安堂安静下来，赵老太太才问道身边的夏嬷嬷“派人去查了么” “老奴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没有什么消息”夏嬷嬷轻声回道 “有消息就马上来回禀”赵老太太说道。 “老奴知晓”夏嬷嬷回道。 “这事还是要看恩泽和锦兰的意见，那男孩的性情也要在看看”赵老太太深思熟虑。 “他们只要阿囡一个孩子，我固然没有意见可倘若以后我们都不在了，阿囡该怎么办？”随着年岁的增长赵老太太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如今我只盼着我们一家都好好的，阿囡能一生无忧” “老太太你可别多想”夏嬷嬷听到这话眼眶都红了。 “你哭什么，我啊要等到我的小阿囡长大成人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我才放心去”赵老太太想着孙女乖乖的样子，她才不忍心这么快就去找她的老头子。 松柏院 江离渊向小厮要了几本书，仔细的翻阅着。 流浪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看书，现在能看简直如饥似渴的汲取着书本中知识。 “哥哥，你醒了嘛”门外的人生怕再次打扰他休息一样连敲门的声音都是小小的。 江离渊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想起来，他答应了可以来找他玩。 “我醒着的，进来吧”江离渊合上书本苦恼的摸摸袖子，他想起来他要讨好这小丫头的。 门外小厮帮赵云安把门打开之后，赵云安开心的蹦蹦跳跳就走进江离渊。 “我们一起来玩新毽子吧，这可是我爹爹新做的可好看了”赵云安开心的向江离渊展示自己的新玩具。 看着赵云安手上颜色鲜艳的毽子，江离渊摸袖子的动作就没停止过，他并不想玩这个幼稚的东西。 “哥哥，你不喜欢嘛”看江离渊半天不说话赵云安忍不住问。 “没，很好……看”江离渊违心的说顺带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哎呀，这不是老爷布置给小姐的作业吗？你看老奴都忘记了”晴娘看见江离渊脸闪过一瞬的僵硬表情，缓和道。 “老爷说等他下衙之后要来检查的”晴娘装作苦恼的样子看着赵云安。 “唔，那没有办法了”看着晴娘手里的宣纸，赵云安嘴角的笑都不甜了。 爹爹很好赵云安很喜欢，但生气的爹爹赵云安也很害怕。 “那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写”赵云安退而求其次。 “好，我们一起”只要不踢那个花花绿绿的毽子做什么他都愿意。 “少爷会写字吗？”晴娘问道江离渊。 “略会一些”江离渊沉吟片刻说道。 “那就麻烦公子教一下小姐写一下她的名字”晴娘心里讶异江离渊识字但表面什么都没说。 “老爷吩咐小姐学写字，这不我们也是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请先生，这正好了”青栀磨好磨摆好赵云安要练的笔墨。 “哥哥，我们一起”等青栀在江离渊身边放好一张椅子之后，赵云安高兴的坐上去看着江离渊。 江离渊看着赵云安拿着毛笔蘸了磨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奇的问“你会写了吗？” “不会，哥哥教”赵云安理直气壮。 江离渊看着赵云安无辜软萌的脸，认命的拿起毛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云安”赵云安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哥哥，你叫什么呀” “江离渊”江离渊思索着‘赵云安’这三个字是哪三个随口道 “哇，好好听”赵云安拍拍手。 “是这三个字吗？”江离渊在白纸上写上赵云安的名字之后叫她辨认有没有写错字。 赵云安小手拖着下巴看了半天，叹气，她爹只教了一二三四呢。 看着赵云安发呆的样子，江离渊知道她本人也不知道了，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晴娘和青栀。 结果他们也是一脸求知的看向自己，江离渊后悔自己答应下来了。 “小姐的手帕上是不是绣了名字，对照一番不就知道了”晴娘一拍手说道 “是哦，阿囡手帕上有名字”赵云安说着就掏出自己的小手帕递给江离渊。 6. 第六章 [] 正堂 在衙门了忙一天的赵恩泽和夫人文锦兰一身疲惫的回到家中。 “爹爹，娘亲，阿囡好想好想你们”赵云安像小炮弹一样冲向赵恩泽的怀抱。 “来，让我看看我们阿囡今天乖不乖”赵恩泽顺势抱起赵云安抬高在空中转圈圈。 “哈哈，爹爹快一点在快一点”这是赵云安现在最喜欢的活动了。 赵云安清脆的笑声传遍房屋，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让人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 江离渊站在门外看着门内其乐融融的场景，眼睛里涌现羡慕，他从未拥有过这样朴实幸福的笑容。 “快放下，等一下该头晕了”文锦兰看父女两个人越玩越上头，连忙出声制止。 “好嘞”赵恩泽听到夫人发话，停了下来。 “小飞人降落咯”说着轻柔安稳的把赵云安放稳站平。 “爹爹，阿囡什么时候才可以长的爹爹这么高呀”还是小萝卜头的赵云安仰头看着赵恩泽无疑是巨大的。 看着赵云安皱眉沉思的样子，文锦兰轻巧的把她抱起。 “你乖乖吃饭，不挑食，自然就会慢慢长大呀” “可是阿囡现在就想长大”赵云安闻着文锦兰身上好闻的味道撒娇道。 “你现在长大了，爹爹和娘亲就抱不动你了”文锦兰温柔的摸着赵云安的头发 “所以阿囡慢慢长大好不好”。 “好呀，好呀，阿囡还要爹爹和阿娘抱”赵云安抱住文锦兰的脖子撒娇 “爹爹，娘亲，祖母还有哥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哥哥，阿囡在说什么”听到赵云安叫哥哥的赵恩泽和文锦兰一脸疑惑的看着赵老太太。 一个天不见，两人好似错过什么重大的事。 “哥哥就是哥哥呀，阿囡有哥哥了”赵云安挣脱文锦兰的怀抱跑向江离渊。 “爹爹，娘亲这就是阿囡的哥哥，是不是比壮壮长得好看”赵云安像遇到最心爱的玩具一样，炫耀的把江离渊拉到众人的面前。 “这不是那个小孩”赵恩泽看着眼前的小男孩说道。 “是，就是你救的那个小男孩，阿囡看见了喜欢的不得了，非要人家做她哥哥”赵老太太原本是在坐着喝茶的，听到赵恩泽的话放下茶杯，解释道 “阿囡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看到好看的就走不动道了” “我原是想既然阿囡喜欢，这孩子也没有地方去，不如就给阿囡做个伴” “不过，现在想来什么这孩子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万一他还有家人在等他” “我就不敢答应下来怕阿囡空欢喜一场，就说等你们回来再做定夺” 听完赵老太太的话，赵恩泽夫妻俩对视一眼，没有马上说话。 “阿囡过来”赵老太太看夫妻俩都没有应话知道他们有打算，把一直黏在江离渊身边的赵云安叫到自己身边。 “奶奶”听到赵老太太的呼唤，赵云安拉着江离渊走到赵老太太身边。 眼神扑灵扑灵的看着赵老太太传递信号“奶奶，你可要帮我啊” “这孩子叫江离渊，我今天看了是个识字的，又是极有耐心的” “让他留下来，陪阿囡做个伴也未尝不可” 接收到赵云安的眼神，赵老太太看着江离渊沉稳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帮着说了两句。 现在在说他的去留，也没有过多的阿谀谄媚，是个实诚的孩子。 “过来，孩子”文锦兰没有接赵老太太的话，把江离渊拉到自己的身边。 江离渊看着自己肩膀上温暖柔嫩的手，努力的克制没有躲开，他想留在这个家。 “夫人”江离渊没有急着叫文锦兰亲昵的称呼，小小的人已经能板正的对长辈行礼了。 “不必如此，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你和阿囡相差不了多少，你可以唤我一声姨母” 文锦兰把鞠躬行礼的江离渊拉起来说道。 “你今天多大了，家在哪里？”赵恩泽看着江离渊的举止行为，这像是大家的孩子。 “我今年8岁，家在北边，是做生意的，前一年家里生意失败说来南边重新发展的，半路遇上盗匪，家里人都死了，如今只剩我一人”说完之后江离渊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三人，猜测他们有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 “可怜孩子，往后都会好的”听到这话的四人安慰道 “你以后有没有打算，还有没有其他的亲戚”赵恩泽接着问道 “没有了，现在家里只剩我一人了”江离渊说完便沉默下来。 “好孩子，你安心的住下来，我们会帮你打听的”赵恩泽看看文锦兰，又示意赵老太太哄着赵云安。 “多谢大人，夫人”听到赵恩泽没有松口，江离渊也没有多说什么，三言两语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接受自己。 “啊，哥哥不留我们家吗？”赵云安听懂了赵恩泽要帮江离渊找家人的话，嘴角已经开始下垂。 “哥哥可能还有其他的家人啊，他的家人在等他回家”赵老太太拉过赵云安细细的安慰 “等找到他的家人了，哥哥也还能来找你玩呀”。 “可是我想要留他在我家呀，做阿囡的哥哥，我们永远不分开”赵云安说着眼泪就要下来。 “哥哥有自己的家呀，如果有人把阿囡留在他家不给回家，阿囡是不是也要伤心”赵老太太拿出手绢帮赵云安擦着眼泪。 “哥哥还会留在家里，不会马上就走的，阿囡还可以和哥哥玩”文锦兰知道她的小孩子心性，耐心的安慰道 “如果，哥哥没有其他的家人，能不能留在我家”赵云安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期待着问着三个大人。 “自然可以，不过要等找了之后才知道，哥哥如果有自己的家人，这就要问哥哥愿不愿意”赵恩泽抱起赵云安轻声解释。 听到这话的赵云安迫不及待的看向江离渊“哥哥，你愿意留下来吗?”。 “好了，阿囡，今天哥哥也累了，你忘记了哥哥还受着伤。现在先去休息好不好？”赵恩泽没有等江离渊说话，就转移了赵云安的目标。 “好呀”果不其然赵云安没有在纠结清脆的大声答应。 “去吧，娘亲等一下过来看你”文锦兰捏捏赵云安的小鼻子，哄道。 “晴娘，先领着小姐，公子先去休息”赵老太太对着赵云安身旁的嬷嬷说道。 “是”晴娘行礼。 “哥哥，牵手”赵云安看着江离渊转身不理自己的样子，撒娇。 怎么会这么黏人，江离渊微闭眼睛苦恼，还是依言伸出手给赵云安牵着。 “奶奶，爹爹，娘亲，阿囡先去休息了”牵到江离渊手心满意足的赵云安依次像长辈问候后，转身走了。 “看样子阿囡真的很喜欢这孩子”文锦兰看着两人牵手离开的样子，扎心老父亲的心。 “那小子懂不懂男女有别”看着自己亲亲闺女黏别的男的样子，即使还只是个男孩，赵恩泽也酸的咬牙。 “孩子还小，你计较什么”作为枕边人的文锦兰如何不知自家夫君的脾性。 “这孩子也是可怜，如果真没家人，留下来和阿囡作个伴也是好的”赵老太太再次提到。 “阿娘，这孩子的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何 7. 第七章 [] 赵云安牵着江离渊的手美滋滋的走向松仁院。 “小姐，公子的屋子到了”晴娘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小人，提醒到。 “啊，那我能和哥哥住一起吗？”赵云安看着江离渊受伤却依然好看的脸，问道。 “不能，你有自己的屋子”江离渊无动于衷的看着赵云安对自己撒娇。 怎么会这么爱撒娇，不过对我有什么用呢？一个无关的小孩而已。 “哥哥的伤还没有好全，让哥哥好好休息，等明天起来又可以看见哥哥了呀”说着晴娘示意身边的青栀送赵云安回自己的院子。 “那好吧，哥哥好好休息，阿囡明早再来看你”说完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江离渊，希望他能够挽留一下。 “去吧，早点休息”可惜人家只是嘱咐一句且说完就把不再看自己。 “仔细护着小姐回去”晴娘嘱咐着站在赵云安身后的青栀。 “奴婢晓的”青栀回。 赵云安再三确认江离渊没有挽留的意思，只能认命的乖乖回自己的院子“走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看着一主一仆走远后晴娘对江离渊说道“公子也早点休息” “今晚夫人吩咐老奴过来帮公子整理一下屋子。” “劳烦嬷嬷了”嘴上虽不关心的江离渊还是看着人走远了，才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她一直都是这么天真的么？”进自己屋之前江离渊似不经意的问。 “小姐小不谙世事，家里人又宠一些，如果小姐做了什么让公子为难的事情，公子可以说出来”。 晴娘也看出来江离渊不喜人亲近的性格“小姐天真但也不是骄纵之人”。 “女孩骄纵一些也无妨，不过她……被教导的很好”江离渊知道晴娘的意思，但他内心是不讨厌这个小女孩的。 “公子不为难就好，早些休息吧，后面就是清河来照顾你，就是公子今天见到的小厮”晴娘说完伏身行礼就退下回赵云安的院子。 晴娘和青栀都是负责赵云安的起居，只是江离渊初来屋里还没有规整好，所以她过来帮忙一下。 赵家除了老太太和赵云安外都是只有一个贴身仆人。 今天之前的江离渊最大的想法就是活着找机会报仇，但现在他短暂的有了一个家。 因祸得福，果然谁能想到祸事之后有什么好运呢。 现在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留下来，现在的他能够有一个安全的息身之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江离渊静默的坐在桌前，想起这家主人是县令，嘴角隐秘的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天不绝我之路。 “公子，小的清河”门外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情”江离渊收起冰冷的笑容变回彬彬有礼的样子。 “小的来送洗漱用的水”门外的清河拎着水桶回。 “进来吧”江离渊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已经有淡淡的酸味了，也不知道那小孩闻到了没有黏着自己一天也不嫌弃。 清河打开房门拎着水来放好洗澡水，又把洗漱用品摆放好。 “又去厨房取来熬好的药大夫开的药，厨房已经熬煮好了，小的已经为公子端来了，公子记得喝”。 “麻烦你了”江离渊看着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和桌上的药，道。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的就在门外，公子有事唤我就好”清河说完就退了下去。 看着干净带有热气的洗澡水，江离渊开始脱衣洗澡，全身浸泡在热水中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等江离渊洗漱好喝完药，清河才进屋收拾。 “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可以”江离渊看着收拾好碗的清河说道。 “那小的就退下了，公子早点休息”清河没有多说什么，显然主人家交代过什么。 说完之后就退出房间，关好房门。 江离渊感觉自己满身的疲惫，也没有多做什么，自己熄灯之后就上床休息。 毕竟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有，现在他要抓紧机会好好休息。 想着，满身疲惫的江离渊就熄灯上床睡觉了。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清河，哥哥起来了没有”直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软萌声音江离渊警觉地惊醒过来，看着周遭干净的环境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在流浪了。 房间已经被太阳洒满阳光，江离渊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自己实在太累了才任自己放松下来，不过也实在大意。 要是在外面，还能活到现在？ 想着就听到门外的清河答“还没有” 赵云安看着紧闭的房门“那我在等等” 江离渊快速的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就看到坐在门外一身红色小裙装的赵云安。 “小的已经备好洗漱用的水”清河进屋内放好毛巾，洗脸水，看着还没有束发的江离渊又问“需要小的帮公子束发吗？” “不用，我自己来”江离渊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束发的样子被人看见，脸一红又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哥哥，你睡得好吗？”赵云安自来熟的蹦蹦跳跳的跟随这江离渊的脚步进屋。 江离渊看着打扮的像福娃娃的人“很好，不过你平时都起这么早？” “不是呀，今早我想和哥哥一起吃早餐，又不知道哥哥何时起床，就叫青栀早点叫我”赵云安看着摆放好的早餐，嘴馋的舔舔嘴角。 “哥哥快来，我们一起吃。” “你先用，我还没有洗漱”取过毛巾的江离渊看着在舔嘴角的人说道。 听到江离渊说可以先吃的话赵云安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还是说“我等哥哥一起”。 江离渊这几天最大的疑惑就是赵云安为何如此喜欢自己，分明自己对她也没有多好。 这么想着手上的速度却不由自主的加快，心想：算了自己可是要讨好她的，就对她好一点吧。 看着桌上好看香甜的糕点，赵云安感觉自己心被蚂蚁爬过一样痒痒的，想吃但又答应了等着哥哥一起吃，终于等江离渊洗漱完，高兴道“哥哥快来。” “哥哥，你快尝尝这桃花糕，可好吃了”说着就举筷夹了一个在江离渊的碗里。 眼睛期待的看着江离渊，寻找认同感。 江离渊看着碗里粉嫩的糕点一看就很甜腻，又看看一脸期待的赵云安，想着自己要讨好的念头，认命的夹起尝了一口，甜，好甜，太甜。 江离渊艰难的把一整个吃完，面对葡萄般水汪汪的眼睛，调整一下表情夸赞“好吃” “小阿囡也觉得好吃”听到江离渊的回答赵云安开心的眯起眼睛后自己也夹起一块，迫不及待的吃进嘴里，一脸享受“好甜，好好吃呀” 江离渊看着赵云安因为一块糕点就很满足的样子，心 8. 第八章 [] “哎呦，我的小阿囡来了，快让奶奶抱一抱”赵老太太俯身叫赵云安过来。 “阿奶”赵云安抱住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把赵云安抱在膝上明知故问“今天我们小阿囡去哪里了”。 赵云安看着站在旁边的江离渊“哥哥才来我们家，我怕哥哥不适应，先去找哥哥了”。 “阿囡这么贴心的呀”赵老太太宠爱的捏捏赵云安娇俏的鼻子。 也没落下江离渊，转头问 “休息的好不好，早餐吃了没有？” “回老太太的话，休息的很好，早餐已经吃了”江离渊躬身回答。 “在我们家不必如此的多礼”赵老太太看着彬彬有礼的江离渊说 “你家里把你教导的很好” 与赵云安相差不过三岁，赵云安现在都还在撒娇要糖吃，江离渊已经有小大人的模样。 不过赵老太太还是希望江离渊不要有包袱“在家里不必拘着，该玩就玩，该吃就吃”。 “好孩子，以前你受苦了”。 “多谢老太太关心”江离渊也没有借着话题说自己的乞讨生活博取同情，他不是弱者。 那些事情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自己知道就好，以此磨炼自己的心智，不忘自己背负的责任。 “身子有没有好一些了，等过会大夫来了，叫他仔细的再给你看看”赵老太太看着江离渊瘦弱的身子不敢相信他已经八岁了。 江离渊接受了老太太的好心“多谢老太太的关心”。 “坐吧”赵老太太看江离渊话不多的样子只当这孩子初来还放不开性子，也没在意。 “阿奶，等爹爹过来能不能和爹爹说，阿囡能不能六岁之后在去学堂呀”一想到要学习赵云安感觉自己头晕脑大。 昨天夜里，娘亲去看自己的时候，说学堂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再过几天就要去上学。 自己撒娇说不想去，被娘亲严肃的拒绝了便不敢在说了，可是读书好难，赵云安苦恼。 “不可以哦，这是阿囡自己答应的，是不是？”赵老太太握着赵云安的手说道 “来新家之前，阿囡是不是答应了你爹爹等我们安顿下来就去上学的”。 “阿囡不是说话不算数，只是想在等等”赵云安打着商量。 “不行的呀，说到就要做到，而且阿囡知不知道能读书识字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你阿爹以前为了能够读书吃了不少的苦，所以阿囡要珍惜现在的机会” 赵老太太没有因为娇爱，而轻易妥协。 “好吧，阿囡去就是了”连赵老太太都说不通，赵云安妥协了。 “我看你也是识字的，不如跟着阿囡去学堂吧”赵老太太看着坐一旁的江离渊说。 “我可以吗？”原以为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的江离渊，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有什么不可以，孩子就要读书啊，将来可以考官，教书，走出去，去看大千世界”赵老太太看着江离渊的样子知道他是想去的。 老太太虽然识字不多但她心胸开阔，思想开明，希望家里孩子能有更好的未来。 “多谢老太太”江离渊这次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没想到他只来几天，老太太也为他考虑到了。 “你这孩子都说不必如此的多礼”赵老太太看着懂事的江离渊说道。 赵老太太收回眼神看着怀里的孙女说“阿囡以后跟哥哥一去去读书，好不好呀” “跟哥哥一起去读书？”赵云安心里抵触少了几分“好呀，这样阿囡就有伴了”。 门外传来赵恩泽的声音“阿囡怎么如此开心呀？” “阿囡，从你阿奶身上下来，你看你吃的圆滚滚的”文锦兰走进就开见自家闺女坐在老太太膝上，老太太年纪大了怎受得住。 昨天晚上刚被批评的赵云安看见文锦兰不敢多说什么自己下来乖乖站好。 “是我抱的，我家阿囡奶奶是怎么都抱不够”赵老太太解围说道。 “老爷，夫人”江离渊起身离开椅子向夫妻二人行礼。 “你这孩子在家里不用拘礼”赵恩泽扶起江离渊说道 文锦兰也接话“当自己家一样”。 三人就顺势坐了下来，赵云安被文锦兰拘在身边。 “刚刚在说什么，大家那么开心”赵恩泽重问。 赵老太太解释道“就说上学的事情，我就想让小江也跟着去，小孩子多读书是好事情”。 “这孩子的家人也不知道要找多长时间，不如先跟着读书，你说怎么样？” “可以啊，多读书是好事情，我们家也不缺这点钱，就让他去”赵恩泽当什么事情。 不过还是要尊重小孩的意见“小江，你愿意去读书吗？” “愿意，我愿意的”江离渊知道自己和同龄人相比已经耽搁太久了，如今能上学简直天降甘霖。 “那就去吧”赵恩泽一锤定音也定下了去上学的事情不能在变。 “你身体好了些么，要不要在休养几天”文锦兰看着脸上的伤还没完全消退，身体瘦弱的江离渊问。 “没有大碍的，我可以去学堂的，读书习字不影响身体的恢复”江离渊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文锦兰看着对于读书截然不同态度的俩小孩对身旁的人说“哥哥都去了，阿囡你可不许在赖皮了”。 赵云安害怕再被批评，乖的不得了“我知道了，娘亲，阿囡去就是了”。 “等我为你们俩准备好笔墨纸砚，安排好就可以去学堂了” 不过文锦兰还是不放心江离渊的身体“真的不勉强么，要不要还休养一段时间”。 “等一下大夫过来，在替小江看看，听大夫的”赵老太太也不放心。 江离渊听到这话脸上显现失落，但也无可奈何，他们也是关心自己呀。 “阿囡和哥哥出去玩好不好，娘亲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秋千，阿囡去看看喜不喜欢”文锦兰对赵云安说。 “好呀好呀，阿囡要去看”赵云安知道每次有什么话不想让自己听的时候，娘亲都会支开自己。 赵云安看着低头沉默的人问“哥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走吧”江离渊何尝不知道后面三个大人的话，不想自己在场。 收起脸上的失落，习惯的伸出手，让赵云安牵着，两人向院子里的秋千走去。 在家里又有人跟着，老太太还是放心的让他们离开。 看着人走远离开，老太太才开口。 “打听的人回来了，跟这孩子流浪的人说，这孩子流浪一年多了，从北边就跟着他们一路流浪过来的，其他的也不清楚” “这事你们怎么看” “北边地方那么大，具体的事情我们也难以探查”赵恩泽沉吟了一会说。 “昨天那孩子语焉不详，不知是否有难言之隐?”文锦兰心中疑惑。 “这孩子的谈吐不凡，但又流浪至此，一年多了没有人找，说明真是没家人了” “送佛送到西，这孩子和我们遇见也是缘分，不如就留下来，往后再做打算。” 赵老太太想这孩子也是可怜。 “给阿囡做个伴挺好的，这世道这么乱，将来有人敢欺阿囡也多个帮手不是？” “好，就听娘的吧，就留下来”听到这赵恩泽也没有在坚持 “就像娘说的我们救了他就是与我们有缘，我们就管到底，图个心安”。 文锦兰想着闺女黏人的程度，失笑“阿囡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 “该让阿囡知道男女有别了，哪有小姑娘一天到晚黏着男孩子的”赵恩泽想着闺女的行为咬牙。 “现在还小，没有那么多讲究，阿囡有了玩伴，就让她开心开心”赵老太太哪里不知道儿子在酸什么。 “那孩子的教养真的是不错，有他在阿囡只会更好” “娘，我的亲娘你是不是也被那小子的长相迷惑了”听到老太太话的赵恩泽无语，没人理解他老父亲的心思。 “你这小子在说什么，你娘我是这样的人么？”赵老太太拿起拐杖就要给自己儿子亲切的问候。 不过毕竟是一方县令了不似从前，老太太生生忍住收回拐杖。 挥手表示不想在看见他“走走，别碍我的眼”。 “那我就走了”赵恩泽也不在说什么，他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 “去吧，你媳妇陪着我的”赵老太太表示不想在看见他。 “那儿子就走了”赵恩泽对赵老太太行礼之后转身不留恋的走了。 “这小子，我们也去看看俩小孩”赵老太太收敛了自己暴躁的一面对文锦兰慈爱的说 “听娘的”文锦兰扶着赵老太太的手，两人亲昵的向院子中走去。 院子里 看着崭新的秋千，赵云安激动了。 “哇，还是娘亲了解我，我正想要一个秋千”赵云安围着秋千来来回回的看已经忘记了自己被批评的事情。 “青栀，快推我”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坐上去。 刚说完看见站在一旁的 9. 第九章 [] 午饭时刻 因衙门事多，赵恩泽打发人说他今天都会在衙门，不用等他。 两大人两小孩，坐在餐厅开始用午膳。 “等用过午膳之后，大夫就会过来”文锦兰看着优雅用膳的江离渊。 “让大夫在仔细把脉，看看你的身体” “万事身体为重，不可操之过急”。 “是，我知晓了”江离渊放下筷子答应道。 “你且安心住下来，当做自家一样” “我们家人口简单，就我，儿子，儿媳，还有阿囡” 赵老太太说着家里的情况“我们一家也是刚到周家县，阿囡她爹是这个县的县令，日子不说有多好，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 “这就很好了”江离渊早就听说赵恩泽的身份，现在不过是确认了。 “老爷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 “当时的情况不论是谁看到都会出手相助的，你不必给自己太重的负担”文锦兰摆手示意救他只是路见不平。 “派出去的人说没有找到你的家人，你往后若想说什么也可以和我们说”文锦兰自然知道他有所隐瞒，但他不想说自己也不想强迫他。 所有人都停下筷子，身旁的丫鬟已经开始收拾残羹。 “娘，大夫已经候着了，不若现在就让他过来看一样”文锦兰问着赵老太太的意思。 “也好”赵老太太点头表示可以。 “那就去正堂”文锦兰看向赵云安“阿囡过来”。 “娘亲，阿囡可以去午睡了么”今早起的太早赵云安现在肚饱就开始犯困。 “阿囡陪哥哥一起看看大夫再去好不好”文锦兰摸摸赵云安头顶的小啾啾说道。 “可以么”江离渊也搭话，现在就去午睡可能会积食。 赵云安努力睁开困倦的眼睛说道“好吧，阿囡在坚持一下”。 “你们去吧，老身就不去了”赵老太太舟车劳顿下来到现在还没有好好休息一番，疲惫之势显于表。 文锦兰看着赵老太太疲惫的样子，示意夏嬷嬷上前搀扶“那娘先回去休息，我过去就可以了”。 等赵老太太走远了，文锦兰看着两个孩子“走吧，我们看完也就可以午睡了” 看着困倦的赵云安文锦兰弯腰问“要不要娘亲抱” “不用了阿囡自己可以的”赵云安看着江离渊小大人似的站在一旁，表示自己也长大了。 “好吧，阿囡也长大了呢”文锦兰看着自己女儿盯着江离渊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正堂 “大夫这孩子的伤怎么样了”文锦兰问着把完脉的大夫。 “没有大碍，只是这孩子长期处于营养不良中，身体过于瘦弱，以后吃食要跟上”大夫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写下方子。 “仔细将养着，待时间长了，身体素质追上同龄人就好了” “这是滋补的药，吃法我也写上了，吃上一个月即可” “多谢大夫”文锦兰待大夫写好方子之后接过，仔细看一番。 身边的丫鬟适时送上诊金“麻烦大夫了” “不麻烦，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告退了”大夫接过诊金背起医药箱，行礼告退。 “青鱼，你去送送大夫，就着去抓药，告诉厨房每天记得熬煮”文锦兰把药方递给丫鬟。 “是，夫人”刚刚给诊金的丫鬟接过药方，引着大夫走了。 “夫人，我能不能去上学了”江离渊等大夫走之后，期待的问。 “可以了呀”文锦兰忍不住伸手摸摸江离渊的头顶。 “你这孩子不必急在一时的” 感受到头顶的手柔嫩干燥温暖，江离渊内心触动，曾经他娘的手也是如此的让他温暖。 “娘亲，阿囡可以去休息了么”终于等到大夫走了，赵云安感觉自己站着就能睡着了。 “可以了，娘亲和你一起过去”文锦兰看着困到揉眼的赵云安，心疼道。 “夫人，不必麻烦，我可以送阿囡过去的”江离渊主动牵起赵云安的手，说道。 “哥哥和我一起，娘亲休息”赵云安也懂事道。 “好，那就麻烦小江了”文锦兰也没有多说什么同意了。 既然已经打算让江离渊留下来，就该让他和家里人多接触了解。 “夫人我们这就走了”江离渊拉着赵云安行礼就退下了。 有样学样的赵云安也磕磕绊绊的行礼“娘亲，阿囡去睡觉了”。 “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文锦兰看着自家闺女不成样的行礼，笑道。 不过有个懂事的孩子在旁边，相互影响着，阿囡也懂事许多。 思善阁 “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把赵云安送到她自己院子的江离渊放开了拉着的手。 “哥哥，不进去么，我们可以一起午睡呀”赵云安邀请道。 “赵云安，我是男孩子”江离渊真不知道赵云安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哦，好吧，那下午见”赵云安不懂江离渊说这话的意思，但她明白她被拒绝了。 “去吧，小心看路”江离渊没有在说什么，看着赵云安在青栀的看顾下进了自己屋，才转身去往自己的屋子。 “公子也休息吧，清河在外面守着，有事唤清河一声就可以”来到松仁院的江离渊听到清河说话。 “你也去休息吧”关门之前的江离渊对清河说道。 “小的在外面休息也是一样的”清河没有离开。 “好，我知道了”江离渊没有勉强，关门自己脱下外套休息。 静谧无声之下，江离渊缓缓的放松闭上了双眸。 可是他睡的很不安稳。 那些不愿提起的事情，在梦中惊扰着他。 那年雪很大，他从天之骄子落为阶下之囚，受尽屈辱。 家中的暗卫拼尽性命把自己救出来，从此他孤身一人开始了躲躲藏藏苟命生存的流浪之路。 在家人斩首的时候，他偷偷的回到刑场，看着至亲被压上刑场，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站在在角落，痛恨自己的弱小，为什么只留他一人，痛苦之下眼睛里泛着恐怖的血丝。 那刽子手的刀真快啊，江离渊眼睛只看见满目的红色，血淋淋的头颅随处滚动，自己的至亲就死在了自己面前，鲜血洒落一地，赤目的红与地上的白雪相融，让人触目惊心。 江离渊感觉自己的魂魄已经脱离自己的身体了。 鲜艳的红向他脚边流来，血腥味飘来弥漫全身。 他终于忍不住呕吐了出来，恨不得连自己的心肝肺一并呕出来。 很快满天的大雪落了下来，像是要遮盖住一切的疮痍。 可江离渊心里的疮痍永远也填不满了，他想不如也死在这场大雪里吧。 那天他全身麻木，凌乱不堪的站在刑场许久也想了许久，死还是活，他做出了选择，死也要拖着仇人一起下地狱。 “天霖，天霖”睡梦中的江离渊好像听到了自己娘亲的呼唤。 “阿娘，我在这里”江离渊奔跑着跑向离他很遥远的家人。 但画面一下子是阿娘温柔的样子，一下又转变为刑场血淋淋的画面。 梦中的江离渊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停下脚步，蹲在原地敲打着自己的头。 “啊”终于忍受不了，江离渊满头大汗的惊醒过来。 阿娘，阿爹江离渊呆滞望着床帐顶的轻喃。 “公子”门外的清河轻声叫道。 “什么时辰了”江离渊手盖住眼睛，平复情绪。 “已经未时了，公子要起么”清河回答。 “起”说着江离渊起身穿上衣服。 “帮我打盆水来，我洗漱一下”在房门打开后江离渊吩咐道。 看着江离渊的满头大汗，清河没有多嘴，转身去打水。 把洗漱用具准备好之后，清河又端来一碗药，“这是大夫开的药，一天三次。” “小姐那边还没有起吗？”洗着脸的江离渊随口问道。 一时没有听到小黄鹂的声音还有一点不适应。 “小姐去夫人那边了，夫人打发人来说公子起来之后，也过去找她” 清河看江离渊洗漱好，又上前收拾。 “那我这就过去”说着端起桌子上微凉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百和院，赵云安在念着江离渊。 “哥哥怎么还不来”赵云安焦急的看着窗外。 “阿囡，练琴的时候要专心”文 10. 第十章 [] 今天是两小孩第一天去学堂的日子。 赵恩泽和文锦兰不放心打算亲自送两人去上学。 江离渊按时早早的起床，等着去上学，而赵云安果不其然赖床了。 “小姐，上学时间到了，快起来了”青栀在床边轻声叫道。 “唔，能不能还睡一会”赵云安翻身用被子把自己的耳朵捂住，翻个身接着睡过去。 “小姐，公子已经在外等着了”青栀看着赵云安的行为再次催促道。 “不行啊，阿囡还是好困”听到青栀的话赵云安眼皮动了动。 “我就知道，阿囡说大话了，说到做不到”文锦兰一进赵云安的屋子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夫人”青栀看到来人连忙行礼。 “晴娘呢？”文锦兰看到屋子里只有青栀一人问。 “晴娘去为小姐准备早餐了”青栀解释道 “嗯”文锦兰表示自己知道了。 “如果还不起，那只能让小江自己一人去上学了” “唉，才和小江相处几天就让他知道阿囡是个小懒猪，不知道小江喜不喜欢说话不算话的”文锦兰假意叹气 “罢了，罢了，你睡吧，我就去叫小江不用等了” 文锦兰说着就做起身的样子。 “我起来了，娘亲，阿囡起来了”看到文锦兰是动真格的，赵云安也不敢在窝着不动了。 “那就快点起来，小江哥哥已经等候你多时，上学之事你且不可懈怠，知道么”文锦兰看到赵云安起身，拿过已经准备好的衣服，帮她穿上。 “阿娘好困”赵云安说着就倒向文锦兰的怀里。 文锦兰拿过发绳帮她编着头发“等适应了就好了。” 青栀拿着浸过温水拧干的毛巾轻柔地帮赵云安擦干脸蛋。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赵云安才算彻底醒了过来。 “阿囡自己来”穿戴整齐后赵云安拿过猪鬃毛制作的小牙刷开始刷牙。 等不及的江离渊来到赵云安的屋子，看着屋子里的兵荒马乱皱眉，考虑以后要不要自己先去，大家里没有这么懒散的人。 “好了，我们走吧”文锦兰看时间差不多了，拉着赵云安急冲冲的向门外走起。 “小江，等急了吧，这就出发了”看见站在门口的江离渊，文锦兰问。 “这次姨母和姨父送你们去，往后就得你们自己去了，散学之后不要逗留，有事打发小厮来府里说”刚上马车赵恩泽就嘱咐道。 “小姐，小姐”晴娘急忙拎着食盒冲向马车。 “老爷，小姐还没用早餐”说着递上食盒。 赵恩泽的随从清云接过，递往马车里。 “往后不可在这样了”赵恩泽看着赵云安严肃道 “都说自己是小大人，还赖床。” “以后阿囡一定早睡早起”赵云安竖起三个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 “小江，去上学麻烦你多多看顾阿囡一点，她被家里宠着性子有时候难免会娇一些。” 赵恩泽看着自家闺女乖乖的样子还能说什么，嘴上虽然严厉，手上却把早点拿了出来。 “在学堂遇到什么事情不要憋着，回家来我们会替你们做主。” 虽然才和江离渊认识几天，大家都了解了一些江离渊的性子。 “知道了姨父，我会看着阿囡的”江离渊看着大口吃着早餐的赵云安答应道。 “启蒙堂未时就散学了，小学晚了要到申时，到时阿囡就等等哥哥一起回家”文锦兰看夫君说完，才有说话。 “散学的时候，就去小学学堂等哥哥，知不知道？”文锦兰看着吃的满足的赵云安说。 “小江，阿囡顽皮就麻烦你了”看着在帮赵云安擦嘴巴的江离渊，文锦兰很放心。 “我会等哥哥一起回家的”赵云安眼神晶亮的看着江离渊。 “我会和阿囡一起回家的，姨母，姨父放心”江离渊收好手帕保证。 “那就好，学堂都是无特殊事情孩子都是自己回家的，清河他们都跟着，散学之后不要乱跑”文锦兰昨天已经和跟着的三人仔细交代过。 马车停了下俩，赵恩泽掀开布帘一看。 “到了” 学堂夫子已经在外等候，毕竟是县令亲自过来是该从来迎接以示尊重的。 “大人，大人能来我们学堂真是蓬荜生辉”夫子看到赵恩泽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迎上去。 “夫子，快不必多礼，往后我家的两个孩子还要夫子多费心教导”赵恩泽扶起行礼的夫子。 “大人哪里的话，府上小姐和公子来能我们学堂就学，真是我们学堂莫大的福气”两个夫子恭维道。 “你们两个快来拜见你们的师长”赵恩泽对刚下马车的小孩说道。 “江离渊、赵云安拜见两位夫子”两人听话的上前向夫子行礼。 “不必多礼”夫子连忙扶起两个孩子。 心想：看起来应该没有官家子弟的纨绔之气，这便可以了。 “稚子尚小，请夫子多加费心”文锦兰说着送上束脩。 夫子接过两个圆鼓鼓的红包，脸上的笑更加真挚了几份。 “大人、夫人放心，我们定当竭尽所能教授他们学识” “进去吧娘亲和爹爹就送你们到这里”，文锦兰对两个小孩说道。 “爹爹再见，娘亲再见”赵云安伸手抱抱自己的爹娘之后不忘牵着江离渊的手才进门。 总感觉一眨眼，她就长大了，看着赵云安进学堂的小身影，文锦兰眼睛忽的湿润了。 “阿囡终归是要长大的，我们会陪着她的。” 赵恩泽拉着文锦兰的手安慰，其实老父亲的百感交集的心情也不遑多让，但孩子终归要成长，终于一天飞向她自己广阔的天地。 到学堂内的两人不知道外面人的心情，第一次来学堂的赵云安好奇的不得了。 “哥哥，这是什么？”赵云安指着写字的板子好奇的问 “这是夫子教学用的，上课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江离渊耐心的回答赵云安的小好奇。 “哥哥，他们在做什么？”说的是上课不专心被罚站的学子。 “如果阿囡上课不专心被夫子罚的话，你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江离渊看到启蒙堂就在面前放开了赵云安的手。 “你且好好学习，我在隔壁的小学堂”江离渊看着赵云安好奇的样子不放心的说。 “上课专心听讲，散学了我们一起回家”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听课的”赵云安看着学堂内有好多同龄人迫不及待的想进去和她们说话，没等江离渊话止就匆忙答应。 “我知道了哥哥，我会等你的”说完人就跑向学堂内。 看着赵云安像小蝴蝶一样到处乱逛的样子，江离渊不知道几次叹气，对青栀和晴娘说道“你们在门外看着她，有什么事情我就在隔壁”。 “我们知道的，公子放心”晴娘和青栀应和。 最后看了一眼赵云安，江离渊提步向小学学堂走去。 “公子年纪不大，行事却像个大人”青栀看着江离渊沉稳的背影说。 “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晴娘转头看着学堂内的赵云安，道。 “我们首要事情是关注小姐” 而在学堂内的赵云安转了一圈，却没有原先的那么开心了。 她是半路入学的，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小伙伴了，他们聚在一起玩耍，感觉自己融不进去呀。 赵云安苦恼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小嫩脸，这要是在平安县她何必烦恼，一出门，小伙伴就自动跟随了。 就在这时夫子抱着书走了进来，夫子敲敲手中的戒尺，大家立马找到自己的书案端正坐好。 赵云安自己找了一个没有人坐的位置，孤单的坐下。 “哥哥要是在就好了”才刚分开赵云安就想，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迫不及待。 “今天我们学习背诵《百家姓》”上头的夫子翻开书本，说道。 什么时候才会散学，我想要哥哥，赵云安情绪低落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夫子的山羊胡，耳边传来夫子的声音，越发想念爹爹，娘亲，阿奶了。 终于熬到午时放堂，用午餐的时候。 赵云安迫不及待的冲向小学学堂，都没等晴娘和青栀。 站在小学学堂门口焦急的等的江离渊，指导看到江离渊走了出来，眼睛一亮。 “哥哥，我在这里”赵云安高兴的招手。 江离渊看着赵云安一跳一跳的样子，微笑走向赵云安。 “怎么这么急” “想和哥哥一起用餐”赵云安像刚离巢的小鸟一样，看见自己的亲人便时刻要黏着。 看着赵云安的不安神情，江离渊 11. 第十一章 [] 等到启蒙堂散学，赵云安的心情终于好转起来，拿起自己的小书包，跑向小学学堂门口。 “唉，你等等我啊”凌无霜看着赵云安消失的背影嘟囔“跑那么快做什么”。 “哥哥还不散学么？”赵云安巴巴的站在门口张望着小学堂内的情况。 “小姐莫不是忘记了，小学比启蒙堂晚一个时辰散学”晴娘接过赵云安的书包说。 “这边的学院好像好多哥哥姐姐带弟妹的，那里的小亭子的学子都是等着哥哥姐姐一起回家，小姐要过去么”青栀指指对面简单搭建的小亭子，对赵云安说道。 “不要了，我就在这里等哥哥”说着就在银杏树下的石墩坐了下来。 金秋十月，银杏树树叶染上金黄色，一眼望去，像挂着一树繁星，风来，繁星闪烁，璀璨迷人。 江离渊分神看向窗外的银杏树，想。 不过坐银杏树下的小人儿，好像被人丢弃的小狗崽一样，小小的一团散发像被人抛弃的可怜气息。 想到这里江离渊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真是会让人心疼呐。 “喂，我不是叫你等等我”凌无霜叉腰喘气的看着赵云安。 赵云安听到来人说话的声音，看了一眼，又是刚刚和她搭话的那个小女孩。 “哦”赵云安蔫蔫的回应一声之后继续低头看地上的小蚂蚁搬家。 “哦，是什么意思”凌无霜不理解了“你在看什么”说着也蹲下身好奇的看地上。 “这只蚂蚁好大”凌无霜指着领头的第一只蚂蚁，像发现了什么宝藏，惊奇。 “嘘，别说话”赵云安深怕惊跑了蚂蚁一样，伸手做出噤声的动作。 看着赵云安软萌的脸上做出如此认真的表情，凌无霜被可爱到了“你跟我回家，做我妹妹，然后我把我珍藏的小裙子给你穿上” 凌无霜想象了一下，那些可爱的衣裙面前的人穿上不知多萌，想着脸上就露出痴痴的笑。 “我们都是在启蒙堂不是一样的年龄？”赵云安看着凌无霜的骨碌碌乱转的眼睛，真诚提问。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回神的凌无霜挠挠自己的发包“等我回家问问娘亲”。 “我娘做的桃花酿可好喝，我爹爹养了一匹红色的大马，可威风了”凌无霜说着站起来比划着那匹马有多大，“你来我家我们可以一起骑”。 “我哥哥……”说道自己哥哥停顿了一下“算了，此人不是很重要不提也罢”。 “我哥哥长得可好看了，他还会写字，写的可好了”说起自家的哥哥，赵云安不保持沉默了。 “是今天送来你学堂的那个漂亮的小哥哥么”凌无霜眨巴眨巴眼睛确认。 “对啊，那就是我哥哥，好看吧”赵云安骄傲仰头。 “要不，你和你哥哥都来我家”凌无霜期期艾艾的搓搓手，这可比自己不愿提起的哥哥好多了。 “阿囡”江离渊等夫子说散学一刻不耽误的就出来了。 “哥哥，你散学了”看到自己哥哥的，赵云安已经没有心思听凌无霜说话。 “等久了吧，现在我们就回家吧”江离渊冷漠的瞥了一眼凌无霜后，低头温和的拉起赵云安的手。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凌无霜眼神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好漂亮的小哥哥”。 磨磨蹭蹭最后走出学堂的凌无遗一眼就看到了凌无霜的花痴样，上前毫不客气的对着凌无霜的脑门弹力一下“傻了”。 “呵，我看你是不想安全回到家了”回过神来的凌无霜摸摸自己被弹疼的脑门，冷笑一声。 “等你有本事追上我再说”凌无遗拔腿跑远对着凌无霜做鬼脸，挑衅。 “我看你是忘记了，被我按在地上打的事情了”说着凌无霜冲向凌无遗，两人一路不停地追追闹闹，好不热闹。 这边的江离渊两人一路都很安静，江离渊牵着赵云安配合她的步伐，缓慢的朝着家的方向前行。 江离渊观察了一会赵云安的神情，“如果阿囡不想等，可以让晴娘他们领你先回家的”。 赵云安听到江离渊的话，停脚步看着他的眼睛“阿囡不乖么” “怎么会，阿囡是最可爱最乖巧不过的了”江离渊弯下腰平视赵云安。 “哥哥是怕，阿囡等不及回家，看来是哥哥想多了”。 “今天没人和阿囡坐一起，也没有人和阿囡说话”赵云安嘴角摩挲着说出自己的不高兴。 “刚才那个女孩还说她也想让你去她家做她哥哥，哥哥会去么” 江离渊看着小姑娘不开心的嘟起嘴巴，轻声安抚“我不会去当别人的哥哥” “阿囡不知道，如果没有阿囡，哥哥说不定就离开了，所以只有阿囡不需要，否则哥哥永远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哥哥”。 “拉钩”赵云安伸出自己小拇指说道。 看着赵云安幼稚行为，江离渊没有犹豫的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作出约定。 “好哦，阿囡就放心了”等念完拉钩的词后，有了保证，赵云安心情拨云见日。 “那就走吧”说着江离渊立直身体，重新牵起赵云安的手，回家。 “阿囡喜欢今天和你说话的小女孩吗？”江离渊想着那个一眼看上去就很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赵云安听到问话，想了一会儿回“如果她不抢哥哥，那我勉强有一点喜欢她的。” 听着赵云安稚嫩的话，江离渊轻笑“她和阿囡一样喜欢长得好看的，是不是？” “哪有，阿囡不是这样的人”赵云安脸不红的为自己开脱。 “嗯，阿囡不是，那阿囡说说是谁第一眼见到哥哥，就说哥哥好看的”江离渊侧目看着自己手拉的小人。 赵云安听着这么明显指向的话，难得不好意思。 眼睛开始左顾右盼，想跳过这个话题，忽然眼前一亮。 “原来哥哥真没有骗阿囡，去学堂就可以有糖葫芦”小小的人拉着江离渊就跑向卖糖葫芦的老人面前。 看着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赵云安嘴角都能感受到把它们吃进嘴巴会有多甜多快乐。 “我要这个”挑选了半天之后，赵云安终于选定了她看着最大最红的糖葫芦，指着看向江离渊。 江离渊看着糖葫芦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空空。 心里不免低落一分，自己现在只是身无分文的穷小孩。 “老板，就要这串 12. 第十二章 [] 离门口还有几步之遥，赵云安松开江离渊的手跑向早就在门口张望的人“阿奶，阿囡想你”抱着赵老太太一直不撒手，软软的撒娇。 赵老太太抱起赵云安看着自己孙女委屈的脸“我的小乖乖，这是怎么了。” 赵云安蹭蹭赵老太太苍老的脸庞“就是很想阿奶了。” 谁能忍得住自家乖孙的撒娇，“阿奶也很想阿囡”。 平时都在身边撒娇黏人的乖孙一下子一天看不见，赵老太太想念的哟。 看着一老一小在旁上演久不相见，感人重逢的画面，文锦兰没有理会，早就习惯了两人的黏糊，走向站在一旁的江离渊。 “第一天还适应吗？”一边帮江离渊抚平肩膀衣服的皱褶。 江离渊还是不适应如此亲昵的动作，因着文锦兰的动作，全身不自在的僵硬起来。 “夫子讲的都能听懂” “这就好，同学相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感觉到江离渊的不适应，文锦兰向一旁走了几步，拉开距离。 江离渊霎时觉得周围的环境放松了下来，“都很好，没有被欺负。” “那就好，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藏着，说出来姨母帮你解决”知道江离渊的性子，文锦兰也没计较他平淡的回答。 “进去吧，恩泽说今天会回来用晚饭，也是担心你们第一天上学不适应”文锦兰伸手示意赵云安从赵老太太的怀里下来。 “阿囡想和哥哥一起”她也知道老太太的身体不能一直抱着她，说着就从赵老太太怀里下来。 来到江离渊身边牵起他的手，江离渊看着两人牵在一起手，心里隐秘的开心。 走进府衙内，一行人径直向餐厅内走去，“恩泽说会尽快从衙内回来” 赵老太太被夏嬷嬷搀扶着坐在主位“不急，正事要紧。”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一点糕点垫垫肚子”文锦兰看着两小孩问。 赵云安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里面还装着糖葫芦呢“不用啦，阿囡不饿”。 文锦兰看着一向贪嘴的闺女现在竟然拒绝最爱的糕点，心里有了猜测。 “那小江呢，饿不饿”转头问江离渊。 同样肚子里装着糖葫芦的江离渊婉拒“我也不饿，等姨父回来一起用膳” “那好吧，估摸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看着两小孩拒绝的行为，在看看自己闺女眼睛乱瞟一看就很心虚，文锦兰心中有数了。 等了一会儿 “夫人，老爷回来了”清逸是看门的小厮，远看见赵恩泽的马车，就赶来禀报。 “那就上菜吧”文锦兰话音刚落，丫鬟就去厨房传菜。 江离渊对枕着自己昏昏欲睡的赵云安“阿囡醒醒，姨父回来了”。 听到江离渊的话，赵云安抬起自己的脑袋迷蒙“爹爹终于回来了，阿囡已经快睡着了”。 “小懒猪”文锦兰上前为赵云安整理了一下衣服。 赵老太太看着乖孙的样子疼爱的说“第一天还不适应也正常” “我的小乖呢？”赵恩泽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把抱起还在迷蒙的赵云安，“爹爹惦念的紧” 有人抱着自己玩，赵云安清醒过来“飞喽，阿囡飞起来了” 赵老太太和文锦兰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的温情。 “饭菜都该凉了”看了一会文锦兰打断，要是任他们玩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今天的晚餐。 赵恩泽顺势放下乖女“好了，吃饭吧，爹爹肚子饿了” 又转头看向江离渊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今天还适应吗？” 江离渊感叹不愧是夫妻，同样的话，相似的行为“多谢姨父的关心，一切都好” 没有在意江离渊的疏离“差什么和你姨母说，不要客气”。 “姨母准备的很齐全，什么都不差”江离渊想起自己样样齐全的文房四宝说道。 “吃饭吧”赵老太太发话，自己一家人跳脱起来是什么都忘记了，饭菜真的要凉了。 赵恩泽上前搀扶老太太的手，“娘今天可好”。 等赵恩泽扶着老太太坐下，全部人才跟着坐了下来。 “一切都好，就是阿囡去上学，我有点不习惯”赵老太太慈爱看着自己乖孙是怎么也看不够。 听到老太太的话，赵云安咽下嘴里的食物“阿囡散学就回家了，阿奶就能见到阿囡了”。 老太太帮着她擦擦嘴角“是的，阿奶在家等着阿囡散学回家。” 江离渊看着糖醋肉离赵云安比较远默默的帮着夹了一筷子最爱的糖醋肉。 说完话的赵云安低头就看到自己碗里有自己最爱的糖醋肉“谢谢哥哥” “不用，乖乖吃饭不要挑食”江离渊说着也夹了一筷子青菜在赵云安的碗里。 看着绿油油的青菜赵云安……“谢谢哥哥”只是这声谢多少有点勉强。 江离渊看着赵云安苦大仇深的和青菜‘战斗’嘴角轻扬“不用”。 三大人看着两小孩的互动，对视一眼，也许阿囡多个哥哥也是不错的。 饭毕 江离渊望向赵恩泽“姨父，我们可以去书房写一下功课吗？” 赵恩泽看江离渊面带拘谨的神情爽朗一笑“当然可以呀，早在你们上学之前就为你们准备了小书房，要不要我带你们去看看？” 江离渊看了一眼赵云安，看她已经放下筷子擦着嘴巴才道“那就麻烦姨父带我们过去了”。 “奶奶，娘亲（姨母）我们先去书房了”赵云安被江离渊拉着乖乖的行礼。 “去吧，好好学习，不可懈怠”赵老太太知道自己乖孙的脾气，难得严肃的对赵云安说道。 “阿囡知道了”等赵云安回答完，赵恩泽就领着他们向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 赵恩泽指着身后的书房对两人说“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写功课的地方，我会不定期的来看你们的功课情况” “尤其是你阿囡，爹爹知道你还小，学习太过无异于是揠苗助长，但是夫子布置的作业要完成，知道么？”赵恩泽蹲下身来扶着赵云安的小肩膀，表示自己的严肃。 赵云安看着自己老爹的眼睛里倒映的自己点了点头，虽然还不懂什么是揠苗助长，但她之前都答应哥哥了，会完成夫子布置的作业。 “我就在对面办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这话是对江离渊说的，之前就听自家媳妇说过江离渊聪明的事情，他很好奇他学到哪里了。 江离渊眼睛直视面前的这个男人，到现在为止一直对自己抱有一丝存疑的男人，他真的如他表现的那样是一个胸无大志怕媳妇又女儿奴的顾家县令么？ 现在的他势单力薄，他真的可以信任这个家里的人吗？ 如果有一天他们窥测到自己的一丝身份会不会把他供出去换取前程？ 已经坐在书桌前的江离渊看着眼前的白纸，叩心自问。 赵云安不知道江离渊的心思已经游离到九天之外，她只知道她现在苦恼的很“哥哥，哥哥，你在想什么？” 被墨溅花一张脸的赵云安，满手也都是黑乎乎的墨。 回神过来的江离渊看着眼前放大的小花猫“阿囡你这是做什么了？” 赵云安自己也是欲哭无泪“阿囡想写字，就磨墨，可是阿囡不会磨。” 拿出手帕帮赵云安擦着脸上的墨水“对不起，哥哥刚才分神了”想着自己刚才的游离，歉意的说。 江离渊有点羞愧，人家还没有做什么让人怀疑的事情，自己却开始猜疑，是不是有点小肚鸡肠。 又吩咐清河打水来，帮着赵云安把手洗了擦拭干净“衣服也换了吧” 衣服上也是点点的黑色墨水“不要，不要如果阿囡回去了，娘亲和爹爹会知道的”。 第一天就被墨弄一身，爹爹他们知道了会嘲笑自己的，阿囡表示自己绝不要回去。 “那叫青栀取衣服来，好不好？一身的墨是不是好难受的”江离渊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去，另说道。 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墨，赵云安低声“好”。 “阿囡现在书桌前坐好，哥哥帮你磨墨”江离渊挽起袖子，拿过墨条开始磨墨。 “今天夫子布置了什么作业，阿囡还记得么” “记得，今天夫子教了《百家姓》，发了字帖”赵云安表示这题她会。 “哥哥教你，这《百家姓》第一个姓就是阿囡的姓，阿囡的姓可是大姓”江离渊用夸赞提起赵云安的好学之心。 赵云安听到第一“第一是不是最厉害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当然了，第一就是最厉害的，但阿囡不会写就不太厉害了”江离渊顺势拿过毛笔递给赵云安。 “还记得哥哥前几天教你的握笔姿势么？” 接过毛笔的赵云安，努力回想那天握笔的姿势是怎么样的，“阿囡不记得了”。 江离渊意料之内的握住赵云安的手“没事，哥哥再教阿囡，以后阿囡就记得了”说就帮她摆好握笔的姿势。 “哥哥也去学习吧，阿囡自己可以的”刚刚还需要有人教怎么握毛笔的赵云安，才学会握笔，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不需要有人教挥挥手让江离渊忙自己的。 江离渊对赵云安的卸磨杀驴没有在意，听话的离开，去另一头的书案上开始自己的功课。 因着家庭变故，他的学习进程已经落后太多，现在他需要更加努力奋起直追，弥补那些浪费的光阴。 不过 青栀取完衣服“公子，小姐衣服已经取回来了。” 晴娘接过衣 13. 第十三章 [] 已经习惯了某人的赖床，江离渊和小厮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在门口等候。 作为起床困难户的赵云安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保证，每天都在赖床，等着丫鬟的唤醒服务，在睡眼朦胧中任丫鬟捯饬。 最后在青栀的服侍了吃了甜粥和甜包终于顺利出门。 赵云安看着一早就精神抖擞的江离渊羡慕“哥哥，早上好。” 看着直到现在都还是哈欠连天的赵云安，江离渊已经习以为常的牵起她的手“走吧”。 赵云安顺从的被拉着往学堂方向走去。 今天赵云安这边只有晴娘一人跟着，学堂中午都是不供饭的，需要学子自带。 考虑天气逐渐寒冷，中午就让青栀送午饭过去。 “天气越来越冷了，记得叫晴娘多帮你带一件外套”虽然现在牵着手暖呼呼的但江离渊还是怕她会冷到。 赵云安看着自己全身裹的圆乎乎的，不知道再穿一件还穿不穿的进去。 “阿囡现在已经穿的圆滚滚了” 江离渊看了一眼确实穿的不少但还是开口，“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去到学堂内不可以把外套脱下来”。 赵云安听到这话心虚的摸摸脸，她之前几天到学堂内都脱掉外套的，穿的太多不好写字，“阿囡知道了”。 赵云安一心虚就摸脸眼睛到处乱看，江离渊一看她摸脸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病了要喝苦苦的药，而且喝完没有蜜枣吃”只能用她害怕的事情来提醒她。 想到之前喝过的泛着黑黝黝颜色而且苦的让她吐舌的药，赵云安连忙点头，“知道了”。 “阿囡”来到学堂门口就看见凌无霜在向自己热情的招手。 “哥哥”赵云安提醒江离渊两人还在牵的手。 江离渊放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帮着赵云安整理一下围巾才说“去吧”。 “哥哥再见”赵云安说完就跑向自己的小闺蜜。 江离渊看着两个小女孩手牵手的走进启蒙堂才有向小学堂方向走。 “我说你有必要这么护着么”凌无遗出现在江离渊的身侧。 江离渊听到这话没有理睬，径直到学堂内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书本开始温书。 凌无遗也习惯了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可他凌无遗就觉得他满学堂只有江离渊比他厉害，就他有资格能和他做朋友。 “我说你怎滴如此的无趣”说着凌无遗在一旁坐了下来，没错两人是同桌。 小学学堂是根据名次排名的，他第一，凌无遗第二，且每次的考试都是如此，所以他已经习惯凌无遗的呱噪。 “我听说你昨天又被凌无霜按在地上打，不知道是真是假”看着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凌无遗，江离渊面无表情的问。 听到这话的凌无遗忘记了自己说到一半的话，耳朵漫上红色。 羞恼的看了一眼问话的人“谁说的，我难道还会被一小孩欺负，我那是让她的。” 对于凌无遗的恼羞成怒并不在意的江离渊“哦”一声之后没有在说什么。 他也不是真想知道，只是凌无遗的话实在多的厉害，已经打扰到他了。 凌无遗看着江离渊好像不相信的样子“你‘哦’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江离渊接着看书语气平淡“我并不在意”。 凌无遗听到这话沉默了，还是那个人他就不该自找难受，不如看书，想着就安静了下来。 启蒙堂这边 两小姐妹在讨论散学之后的事情。 “霜霜，你哥哥昨天有没有来找你”赵云安问着在照镜子的小姐妹。 凌无霜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辫子上的绒花很好很完美之后才回，“就他那样，他敢来吗？” 想起凌无遗竟然在她最爱的香膏里放泥巴，凌无霜现在也很想在暴打她哥一顿。 看着小姐妹不知道想起什么生气的咬牙捶桌，在想想她打她哥的威武，赵云安安静的闭上嘴巴。 “不过阿囡，我发现你哥哥越来越好看了”凌无霜脑海中把她哥那张让人生气的脸甩掉之后说。 “哥哥一直很好看啊”赵云安觉得从第一眼见到哥哥的时候他就很好看啊。 凌无霜虽然对小姐妹的那种哥哥天下第一好的哥控有了深度了解，也接受良好，毕竟谁没有点爱好。 但小姐妹的的话她不赞同“不不，你哥哥之前太瘦了眼神也暗淡无光，这几个月之后整个人亮的闪闪发光。” “是么”听到凌无霜的分析赵云安听着她怎么感觉没多大变化呀。 “你那是天天和美少年在一起已经免疫了，我可是每次见到你哥哥都觉得惊为天人”凌无霜捧脸痴迷。 看着自己小姐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思维又散发到九天之外了，赵云安习惯的低头看书。 直到山羊胡夫子进来，凌无霜才收回自己的畅想开始听夫子讲课。 “放学一起吃午餐”等夫子不注意的时候，凌无霜想起什么快速的低头对旁边的人说道。 赵云安点点头之后又犹豫，哥哥会答应的吧。 凌无霜开心了，能和美少年一起用膳的一天，开心。 放学之后 江离渊一如既往地来启蒙堂接赵云安去食堂。 事实从第一次之后是赵云安过去找江离渊的，往后都是江离渊过来启蒙堂。 赵云安出门就跑向江离渊所在的地方。 “走吧，青栀已经把午餐送来了”江离渊把赵云安跑乱炸毛的头发抚平。 “好啊”赵云安说着就要离开，突然看见凌无霜在不远处做着手势。 想起来了，赵云安停了下来拉住江离渊的衣角，“等一下，哥哥。” 看着赵云安拉住自己衣角停下来欲言又止“怎么了”。 江离渊不喜欢有外人跟着，尤其用餐的时候，家里设宴他都是在自己屋里吃的。 “我答应了霜霜一起吃午餐”赵云安说完不待江离渊反应。 就摇着江离渊的衣角，“好不好”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撒娇。 江离渊皱眉的看着撒娇的人，明知道没有人可以拒绝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所以这招用的更加得心应手的人。 为了让她长点记性，江离渊虽然心里已经妥协可还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下一次”。 赵云安才不怕他的冷脸，他从未对自己发过脾气呢，“哥哥最好了”。 说完生怕他会反悔，赶忙招手让凌无霜过来。 凌无霜收到手势，即使美少年冷着一张脸，她也不却大胆的走近。 “太好了，阿囡，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了，今天厨子做了一道樱桃肉甜甜的可好吃了”凌无霜上前和兄妹俩并排走，说着就要和小姐妹手牵手。 小姐妹要牵手赵云安自然给牵啊，两人旁若无人的牵着手讨论那道樱桃肉有多好吃。 被抛弃在一旁的江离渊刚和缓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脸色黑了下来，周遭的空气好像要被他身上散发的冷气冻结。 脸色在看见凌无遗的时候达到了巅峰，忘了，还有个拖油瓶。 所以当凌无遗自来熟的打着招呼时，江离渊冷脸无视之。 14. 第十四章 [] 哥哥平时是极其爱干净的更不论说用餐时候的良好习惯，赵云安没想到凌无霜兄妹俩会一言不合就在餐桌上闹起来。 看着一路都冷着脸没有和自己说话的人，赵云安有点害怕了，哥哥以往还从未对自己冷过脸。 小心翼翼的偷摸瞄了一眼江离渊的神色，赵云安停下脚步不安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低头认错“哥哥，我错了” 江离渊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第几次叹气，但面对小姑娘紧张的神情还是蹲下身来捧住小姑娘低垂的小脸“我没有生气” “哥哥是在检讨自己，阿囡会有自己的朋友，我不该把你拘在只有我的世界，不该成为你结交知心朋友的阻碍。” 听到这话的小人慌了，她想是不是有了其他的朋友就不能和哥哥在一起了“哥哥是要离开吗？” 说着眼眶内就开始积攒泪水，她不知道就是吃一顿午餐的时间，哥哥怎么就要走了。 江离渊哪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惹得赵云安更加害怕伤心连忙手忙脚乱的安慰“不哭啊，阿囡，哥哥不是这个意思” “哥哥的意思是以后阿囡可以邀请自己的朋友一起吃午餐，哥哥不会生气的”。 看着江离渊温柔的帮自己擦拭掉落的眼泪，“真的吗？哥哥不会离开吗？” “小傻瓜，这里就是哥哥的家，你是哥哥的家人，你在这，哥哥哪里也不去” 江离渊用手帕擦干赵云安脸上的眼泪，安抚的摸着她毛绒绒的头发，像对待珍贵易碎的宝石一样，“所以不哭了，嗯？” 在江离渊的安抚下情绪逐渐稳定的赵云安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哥哥陪我。” 看着情绪不安紧紧拉着自己衣角的小人，江离渊心软的都要化了，“好，哥哥陪你。” 说着站起来拉着赵云安走进启蒙堂，找到赵云安午睡常用的小毯子，“今天哥哥不走，陪阿囡午睡好不好？” 平时为了弥补自己浪费的光阴，江离渊都是花上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来学习，中午午休自然是不会休息的。 其实也只有启蒙堂的学子会午睡，小学的学子已经有竞争的压力，为了能够有人考上前三甲，老师会根据部分人的能力来来教学。 就区分开了甲班和乙班，甲班的教学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在甲班的人都不想自己落于乙班，乙班的人同样也铆足劲追赶甲班。 平时赵云安午睡都是晴娘在守着，江离渊为了避嫌就在启蒙堂外看书。 这毕竟是女子启蒙堂。 赵云安枕在江离渊的手臂，脸正对着江离渊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眼前清贵的脸。 心里的不安渐渐消弭，真好，哥哥说了永远都不会离开呢。 睡着前，赵云安悄悄弯起了嘴角。 晴娘看着小姐枕着公子的手臂就睡了过去，时间长了手臂会受不了麻木难受的。 “要不要让小姐枕着枕头睡”说着递上了赵云安平时午睡用的小枕头。 江离渊伸出空闲的手摸摸赵云安圆润粉嫩的婴儿肥小脸，“不用了，他们午睡时间也不长，我一动阿囡该醒了。” 听到这话的晴娘也就把小枕头收起了，人家受累的都不说什么，做下人也就无所谓听从安排了。 终于用完餐的凌无霜来到启蒙堂门口向里面观望一眼，豁，大冰山也在。 想着中午的事情，凌无霜退了出来，美男在好，能好过生命？溜了，这午睡不睡也罢。 想着就转身离开了，不如在去找那臭哥哥。 江离渊就静静的守着赵云安午睡，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会有这么跌跌撞撞的小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这么拯救了他，一个贫瘠无望的人。 午睡时辰差不多了，晴娘低声提醒。 江离渊轻拍在午睡的人的肩膀“阿囡，该起了。” 听见在叫自己，赵云安迷蒙的睁开双眼，直起身子，伸个懒腰。 江离渊也顺势收回自己麻木没有知觉的手臂“哥哥也该过去了。” 听到一旁的声音，赵云安惊喜“哥哥，没有走。” “哥哥答应了，就会一直都在的”江离渊收好毯子递给晴娘后说。 哥哥真的说到做到呢，一觉起来心情大好的赵云安。 江离渊在没有说什么，伸手轻捏了一下手感绵软的婴儿肥，转身离开。 凌无霜看见大冰山走之后才放心大胆的走进学堂内。 来到赵云安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手摸下巴做沉思状。 赵云安看着自己小姐妹的样子“怎么了？” 凌无霜放下摸下巴的手，凑近赵云安“怎么样，和美男子一起午睡？” 面对小姐妹的好奇和她的作风“你不会要让我哥哥……”赵云安惊呼。 凌无霜听到这话手臂快速摆动拒绝，“不要不要，你哥哥可是一座大冰山，我可不敢，我喜欢的是那种听我话的” “你哥哥只可远观，我可不想要。” 这有哪里说到喜欢呢，“那你哥哥听你话吗？”赵云安想凌无遗长的也好看的呀，灵动的眼睛和霜霜一看就是兄妹。 凌无霜想起碗里的蒜，香膏里的泥，还有送她的生辰礼是蚯蚓。 “此人不提也罢，希望将来来个武功厉害的嫂嫂，天天打他。” 对于凌无遗做的事情，赵云安也是心有余悸，想还好他不是我哥哥，蚯蚓多可怕呀。 还是我哥哥好呀，长的好看读书也厉害从不捉弄自己，在赵云安心里哥哥就没有不好的。 等到夫子说散学的时候，赵云安觉得是从上学的第一天之后，最漫长的一天。 凌无霜收好书包之后，转头看着赵云安“阿囡等一下我们去另外一个亭子里等哥哥吧，另外一个亭子是新建的不冷。” 跟着的晴娘听到凌无霜的话像是想起什么眼神一转，低声对赵云安哄到，等她答应之后就什么都不顾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学堂。 赵云安有点蔫的跟着凌无霜，她感觉霜霜说话像是在很远的地方说的。 凌无霜拉着小姐妹的手就朝着她说的那个亭子走去，“这都要感谢你爹爹。” 听到这话赵云安不明白为什么要感谢爹爹？ 这头的凌无霜不等赵云安问就自答“你爹爹自费包了冬季学堂用的碳还修了这个小亭子，这样冬天我们就不冷了。” 赵云安听着凌无霜的解释，这些她都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做了这些。 “阿囡，阿囡你怎么了？” 凌无霜脸对脸的看着在发呆赵云安，伸手摸了摸小姐妹的脸“阿囡你的脸有点像小苹果。” 听到这话的赵云安摸摸自己的脸，是么，难怪她感觉有一点热热的像在泡澡一样。 正想接着说话的凌无霜听到自家丫鬟在叫自己，凌无 15. 第十五章 [] 来到赵云安的思善阁，江离渊把背上的人轻柔的安置在她床榻上，伸手接过青栀弄好的湿帕，放在她脑门上降温。 脸蛋通红的赵云安感觉自己的脑门一凉，然后就好舒服，觉得终于没那么热了。 不过还是感觉全身难受，嘴里不自知的哼哼“哥哥，好难受，阿囡，肚子难受。” 听到这话的江离渊心里难受极了，“哥哥帮阿囡揉揉好不好”说着伸手轻揉着小肚子。 “清河怎么还不回来”一边转头催促着青栀去门口看一看。 收到消息的赵老太太和文锦兰也紧忙来到思善阁，“这是在怎么了，今天上学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赵老太太看着平时活泼爱玩的乖孙此时紧闭眼睛脸蛋通红的昏睡着，心疼极了。 江离渊心里也难受“怪我，今天没有留意到阿囡的不对劲。” 中午的时候自己只顾着使性子，要是早一点发现，就不会病的这么严重。 文锦兰此刻也没有心力顾及其他人的心思“请大夫了吗？” “路上已经叫清河去请了，青栀也在门口等着，大夫一到立刻来思善阁”江离渊此时满身狼狈，可还是沉稳的回道。 文锦兰到榻边看了赵云安的情况，看赵云安这边有老太太在照看，才有时间看向在赵老太太来之后，就起身离开榻边在一旁守着的江离渊。 文锦兰看着头发被汗浸湿，衣袍凌乱的江离渊“好孩子，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辛苦了。” “快去洗一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别冻着了。” 江离渊在大夫没看过之前根本不放心离开思善阁“等大夫来看了，我再去。” “听话，你这样也会生病的，阿囡这里有我们”文锦兰不赞同道知道他在乎什么，“你要是也生病了，阿囡会更难受的。” 听到这话的江离渊迟疑片刻也没有在坚持“那我先过去，等大夫来了麻烦姨母马上派人来唤我。” 文锦兰拿了一块毛巾帮江离渊脑门的汗渍擦干净“我知道了，担心阿囡同时你也要顾好自己” “我知道的，姨母，那我先过去”江离渊等文锦兰停下手中的动作才说。 “清柏，你跟着公子过去”文锦兰拍拍江离渊的肩膀，没有在说什么。 清河去请大夫，江离渊身边不能没有人跟着，文锦兰重新叫一个小厮跟着过去。 安排好一切，文锦兰又回到赵云安身边照看“那孩子回去了。” 赵老太太帮着赵云安重新换了一块湿帕后，问。 “那孩子今天也是受累了，我唤他回去休息整理一番”文锦兰帮着闺女掖掖被角。 “那孩子是好的，只是阿囡身边的人是该换一换了”赵老太太来的路上就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现在阿囡病着腾不出手来整治。 即使赵老太太不说文锦兰也是要做的“娘说的是。” 这时门外传来青栀的声音“大夫来了。” 赵老太太也顾不得其他了“快请进来。” 大夫是被仆人拉着进来的，家里有生病的人，大夫也是能理解的。 赵老太太连忙让开了床边的位置“烦请大夫快看看我的乖孙。” 丫鬟在床边搬来凳子，大夫平复了一下气息，坐下来，认真的把脉。 文锦兰和赵老太太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大夫。 大夫把脉之后，起身去桌旁写方子“风邪入侵，毫毛毕直，皮肤闭而热” 拿着这方子去药房抓药，要热热的喝下去，之后不可在受寒气。 今晚发一身汗之后就好了，如果热还不退就在换这个方子，同时差人再去请老夫。 文锦兰拿过方子仔细地看了一番，连忙叫丫鬟去药房抓药。 “多谢大夫”文锦兰唤自己的丫鬟“青鱼，好生送大夫离开” 大夫收好药箱后跟着指引丫鬟离开了。 “姨母，大夫来过了吗？”刚到思善阁的江离渊就看到青鱼领着大夫离开。 想让江离渊休息一会儿的文锦兰没想到，他才离开一会就匆匆的过来。 “你这孩子，有没有用膳了；别担心，大夫说阿囡是风邪入体，等今晚发了汗就好。” 江离渊听到文锦兰说的心下才安定一些，来到床边的凳子边坐下。 “我今天想陪着阿囡可以吗？”看着昏睡的小人，江离渊一刻也不想离开。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此病痛，合该他陪着她的。 “这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赵老太太知道江离渊自责，“要不是你发现的及时，阿囡还不知道要在外冷多久。” “天气寒冷，我就该把阿囡叫到学堂内的，不该让她独自一人在外” 尤其是阿囡一个人趴在亭子里睡着才感染风邪的，江离渊自责。 文锦兰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守在屋外不敢进屋的晴娘，“你在上学怎么会知道外面的情况。” “还没用膳吧，来一起用”文锦兰之前唤夏嬷嬷去厨房取了膳食拿过来思善阁食用。 赵老太太他们知道赵云安病了之后什么也顾不上马不停蹄地来了思善阁。 晚膳也就拖到了这个时候。 江离渊看了一眼睡着的人，心不在焉的来到桌子前坐下还是用膳。 只是今天的晚膳少了一道小黄鹂鸟清脆的声音，三人都食不知味，草草的吃一点就放下筷子。 三人来到床边静静地守着睡着的人，心里难受。 “夫人，小姐的药熬好了”青栀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快端过来”赵老太太伸手接过。 “阿囡吃药最是艰难”赵老太太看着睡着的乖孙，不知道要怎么让她乖乖的吃完这碗药。 江离渊扶起小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阿囡，阿囡醒一醒。” 睡梦中听到哥哥在叫自己“阿囡好困”出声撒娇。 “哥哥要喝苦苦药，好难受，阿囡陪哥哥一起好不好？”江离渊轻声哄。 赵云安睡梦中听到江离渊说苦潜意识的也想安慰道“阿囡陪着哥哥，就不苦了。” 江离渊听到这话嘴角一哽咽“那哥哥喝两口，阿囡喝一口鸡汤好不好？” 听到喝鸡汤，赵云安就想到香香的鸡汤，可好喝了“好的呀。” “那哥哥现在喝了，该轮到阿囡了”江离渊说完赵老太太就舀了药放到赵云安的嘴边。 乖囡是这么好说话的吗？文锦兰想着以前哄喝药，简直是鸡飞狗跳。 没想到赵云安竟乖乖张嘴喝了下去，只是喝完之后眉头一皱“今天的鸡汤好苦呀” 江离渊嘴角微微上扬“是吗？哥哥喝着是甜的，阿囡在喝一口尝尝。” 睡梦中的赵云安想：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行叭，再喝一口试试。 想着就张开嘴巴，等着喝‘鸡汤’。 江离渊示意赵老太太不要一勺一勺的喂，直接端过药碗“阿囡大口的喝好不好？” 赵云安听话的大口喝了起来，“哇，还是好苦。” 几口下去，赵云安苦的就要睁眼醒过来，突然嘴里一甜，赵云安下意识嚼了几下。 是蜜枣，甜甜的，嘴里的苦涩没了，赵云安也就不在纠结了又甜蜜的睡了过去。 看着喝完干净的药碗“还是小江有办法”赵老太太第一次看见自家乖孙喝药这么顺畅。 “看来是我们以前方法没用对”文锦兰也夸赞道“小江聪明。” 听着文锦兰和老太太的夸奖，江离渊没说什么，仔细的把赵云安放平，被角掖严实了。 “娘，你先去休息吧，阿囡，这边有我呢”文锦兰也不能真让老太太守着，老太太年纪摆在这里呢。 赵老太太也知道自己的情况，“阿囡再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来唤我”也不犟着自己要留下来，不然文锦兰也要分心照顾她。 “儿媳省的”文锦兰扶着老太太出了思善阁。 门口赵老太太拍拍文锦兰的手“行了，你回去吧，我这里有夏嬷嬷呢。” “那我就不送娘了，夏嬷嬷好生扶着，仔细脚下的路。” 文锦兰看着夏嬷嬷扶着老太太离开，也转身返回赵云安的院子。 “平时那么活泼爱闹，病起来真让人心疼”说着轻捏了睡梦中人的小俏鼻又伸手感受了一下她的体温有没有降下来。 不过，我把我的好运分给你，愿你一生远离病痛烦恼，让这些讨人厌的东西全部来找我吧，我为此无怨无悔。 江离渊心里向上天祈祷，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啊，为了护住这唯一的光我愿意遭受所有的遭难，只求你让她一生 16. 第十六章 [] 文锦兰拿起桌上的茶杯悠悠的喝了一口，正面看向跪着的人。 “晴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晴娘惶恐的以头触地“夫人饶了我这次吧，以后奴再也不敢了。” “记得以前你和杨嬷嬷被夫家厌弃随意打骂的时候，是我和老太太经过看你们可怜就让你们留了下” “没想到引狼入室，平时你们的小打小闹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阿囡” 文锦兰想起还躺着的闺女，拿起茶杯泄愤的丢向晴娘的脚边。 晴娘见茶杯向自己飞来，害怕的眼睛一闭，她不知道如果不是教养，这茶杯是不是就飞向她脑袋。 “那家人是什么人，仗着是前任县令家的亲戚，强抢民女侵占土地，老爷已经把他们一家下了狱，你们还敢去接触。” “我去狱里问过了，区区三两银子就让你们同意把阿囡交出去让他们绑架阿囡来威胁老爷”。 “阿囡身边有你此等豺狼虎豹，是我识人不清。” “老太太心善，之前杨嬷嬷犯了错也只是让她远离主院，主人家心善不是你们作恶的理由” 说完文锦兰看了一眼苍白的脸的晴娘，“差役就在外面，你好自为之。” 听到这话的晴娘是情真意切的害怕了“夫人，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说着头就在地上磕的邦邦作响。 “青鱼，去唤差役进来”文锦兰不管晴娘是如何的害怕求饶，如果让他们真的成功了后果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待差役进来后，文锦兰冷眼看着晴娘和杨嬷嬷被押走后径直去看赵云安。 赵云安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好饿“娘亲？哥哥？阿奶在不在？” “阿囡醒了，肚子饿不饿”文锦兰听到声音走进卧室。 坐在床边伸手摸摸赵云安的脑袋，不热了。 “娘亲让厨房弄了粥，阿囡吃一点好不好？”文锦兰接过青栀手里的白粥。 赵云安看着只有娘亲在，“哥哥去哪里了？”她睡着的时候明明闻道那股竹子的清香，是哥哥。 文锦兰看着眼巴巴看向门外的闺女“哥哥去学堂呀，等哥哥散学了阿囡就可以看见了” “昨天哥哥守了阿囡一夜，今早才去的学堂只是阿囡在睡不知道。” 赵云安一听还要等傍晚“阿囡可以去上学吗？” 文锦兰惊讶于闺女如此依赖江离渊，以往每天上学都是都要在家拖许久才出门，现在竟主动说要上学。 “阿囡生病了，阿囡乖乖吃药，好了就可以去上学了。” 赵云安听到还要喝药，眉眼都耷拉下来了，喝着文锦兰亲手喂的寡淡无味的白粥，感觉自己的人生没有快乐了。 “娘亲，晴娘呢？”喝完白粥后环视屋里一圈，只有青栀一人。 文锦兰早就想好说辞了“晴娘的儿子来接她回家养老了，晴娘的儿子不是见过了” 赵云安想起那个长相尖嘴猴腮的人“那晴娘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晴娘年纪大了，该是回家了”文锦兰放下碗又拿过锦帕帮赵云安擦脸。 “那好吧”赵云安听了文锦兰的话也不再追问，她以后也可以去晴娘家看她的。 “夫人，药好了”青栀把熬好的药，从食盒里拿了出来。 一看见药的瞬间，赵云安已经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想喝。 文锦兰看见赵云安的样子知道她现在清醒了，不好哄骗了，喝药又是一场拉锯战。 看着黑乎乎的药，赵云安已经知道会有多难喝了“不喝，阿囡不喝。” 左右躲闪着接近的勺子，一把把自己埋在被子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文锦兰头疼道“再不出来，娘亲要打你屁股了。” 被子里的赵云安“娘亲打吧，阿囡不怕。” 就知道昨晚喝药的乖巧只是假象，文锦兰看着被子里的一团，头疼。 “是吗？看来阿囡连糖人也不想要了”江离渊声音施施然的传到躲在被子里的阿囡耳朵。 是哥哥，赵云安掀开被子“哇，真的是糖人”赵云安惊喜的看着江离渊手里的糖人。 “小江，你怎么回来了”文锦兰疑惑原本该在上学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向夫子告假了”江离渊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是阿囡不在，他的心思也跟着阿囡走了。 文锦兰看着眼前乖顺低头认错的人，“往后不可在如此了。” “是”江离渊刚回完话就看着旁边有个小人儿准备趁自己不注意‘偷袭’自己手里的糖人。 江离渊在人接近自己的时候，一把把拿糖人的手抬高，“想吃吗？” 黄澄澄亮晶晶的糖人，这可是自己的最最爱，“想”。 赵云安举手大声表示。 “想要就回床上乖乖躺好，然后不可以不喝药”听到前半句的赵云安迅速回到床上躺好，不用别人帮忙就把被子拉到自己的下巴底下。 眨巴着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可以给阿囡了吧。” 江离渊接过文锦兰手里的药“还要把药喝完，才可以。” “一定要喝吗？阿囡不想喝”赵云安眼馋的看看糖人，喝药好苦。 江离渊故作委屈“那好吧，苦了哥哥今天为了帮阿囡买糖人，被夫子说教了，哥哥心里好难过。” 赵云安已经开始挠脸纠结了，她最看不得江离渊委屈的人。 江离渊拿过小人儿挠脸的手“哥哥这就去像夫子请罪，让夫子打哥哥手板”。 听到这话的赵云安“阿囡喝药，哥哥不要去”纠结之后可怜兮兮伸手拉住江离渊的衣角。 江离渊听到这话，嘴角一弯还是假意‘委屈’道“阿囡不骗哥哥。” 赵云安伸手要拿药碗“阿囡说真的。” “阿囡要喂还是自己喝”，江离渊怕她拿不稳药碗，没有给她。 “阿囡自己喝，一大口”赵云安闭眼逃避看见药碗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给自己勇气。 江离渊看着小人儿还是苍白的面色，不忍心逗她“碗烫哥哥帮阿囡拿着好不好？” 赵云安点头表示可以，江离渊扶着药碗递到她嘴边，赵云安深吸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喝了进去。 在喝完的那一刻，江离渊眼疾手快的喂了她一颗蜜枣。 文锦兰看着干净的药碗“阿囡好厉害啊”语气夸张的夸赞。 同时对江离渊偷偷的升起大拇指无声表扬，真有你的，小江。 赵云安接过江离渊手里的糖人骄傲道“阿囡超厉害的”仿佛刚才躲被子里的人不是她。 “夫人，老爷回来了”门口的青鱼通传。 “我的小乖乖，快让爹爹看看”赵恩泽 17. 第十七章 [] 寿安堂 老太太三人让所有的仆人远离院子。 在等赵恩泽夫妻说明来意之后，老太太没有急着说话，她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一颗一颗，消化着她听到的消息。 终于转到最后一颗佛珠“你确定了吗？”赵老太太严肃的看着儿子。 虽然喜爱那孩子，可是暂住和入家族族谱完全是不一样的，后者是当成真正的家人，荣辱一体，生死与共。 赵恩泽和文锦兰相视一眼“这是我和锦兰深思熟虑过的。” “这次的事情还要多亏小江，若不是他心细，阿囡可能就......”想起晴娘他们的那些打算，文锦兰周身一颤“那天的车夫根本不是赵府的人，如果不是小江寸步不离阿囡，就让他们成功了。” “我是喜欢那孩子不假，可是这孩子原生家庭是什么情况，我们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赵老太太说着心里的顾虑。 听到这话的文锦兰犹豫的看了一眼夫君，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夫君和自己说过的事情。 赵恩泽隐晦的朝着文锦兰摇摇头，文锦兰懂了，小江的身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娘，这孩子这段时间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是什么性子我们还不清楚吗？” 文锦兰说出自己的想法“何况我们一直都派人出去找过，要是有消息何必等到现在” “小江也是对我家有恩的了，这次阿囡能平安无事全靠小江” “你以前不也说，怕阿囡将来没有后盾吗？现在这不是有现成的，小江那孩子我们夫妻也喜欢的紧更不论阿囡了，一天到晚的黏着小江”。 说出自己全部的想法后，文锦兰握住老太太的手“当然娘是我们家的家长，我们还是看娘的意思。” 老太太听完之后，想起自己收留那孩子的初衷，心里也就有定论了。 “我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小江确实把阿囡看顾的很好。罢了，我同意了，就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办” “不过还是要问一下那孩子的意思，尊重他的意见，左右他现在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不过是形式上确定一下。” 赵恩泽把桌子上的茶亲自端给老太太“我们知晓不会强迫那孩子的。” 赵老太太看了一眼儿子，不紧不慢的接过茶杯“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自小就是极有主意的。” 不过还是给面子的打开杯盖喝了一口“我们是家人既是一家人，无论你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冲动行事。” 赵恩泽听后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他掉脑袋的事情做过的多了若非没有万全的把握能保全家人他是不会去做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自己知道就好。 一来兹事重大一不小心就是全家掉脑袋的事情，二来老太太年纪大了她知道了毕竟日日担忧，这不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情。 “娘，我知道的，我不会拿我最珍惜的一切去赌的”赵恩泽把老太太的手和妻子的手都握在掌心里。 “阿囡还小，无论你做什么娘都不阻拦那你，唯有阿囡，我是万万舍不得了”赵老太太想起还在生病的乖孙，心里自是怜爱极了。 “娘，我小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心疼我”老太太对闺女的疼爱作为亲儿的自己有时候也会吃醋的。 老太太听到这话伸出手对着赵恩泽的脑袋拍了一下“你有阿囡乖吗？你有阿囡懂事吗？我孙女就是最好的。” 对于老太太的偏颇，夫妻俩想都笑了，“娘哟，可千万别让阿囡听到这话，不如小尾巴更是翘的飞起。” 文锦兰的话音刚落，三人都笑了，都知道自家小孩是什么性子。 “哥哥，你说为什么娘亲他们大白天的关起门来做什么？”刚说完闺女她就来了。 紧接着江离渊的声音也传来“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吧”。 “啊，完了，他们可能是背着阿囡好吃的了”赵云安对着紧闭的房门瞪眼想透过房门看是不是如她所说的。 “快去吧，不如等一下说不清了”门内三人听到赵云安的话，老太太连忙遣儿子起身开门。 江离渊一看就知道是因为人家有要事商量不想给别人听见，不过，帮着把赵云安的围巾整理了一下。 就让她长大后自己察觉吧，现在她还小呢单纯可爱是她现在应该有的本性。 整理完之后看着变成小粽子的人，江离渊心情很好。 “谁在污蔑我们呀”赵恩泽打开房门一把抱起小粽子，捏捏她的俏鼻。 “姨父”江离渊看见赵恩泽也在，就知道自己所想的不错。 赵恩泽抽出手来，“好小子，几天不见又壮实了一些”拍了拍江离渊的后背，比几月之前有肉了“快进来吧，你姨母也在”。 三人顺势走进屋内“阿奶，阿囡好想你”赵云安说着从赵恩泽的怀抱里挣扎着下来，蹬蹬的跑向老太太。 “我的乖宝哟，阿奶看好些了没”抱着自己的小娇娇，老太太心都软化了。 “阿囡只想阿奶，不想娘亲，娘亲好伤心”文锦兰假意用手帕擦拭眼角。 “没有，没有阿囡也想娘亲和大家”说着也跑向文锦兰怀里给她一个爱的抱抱。 倒是平时争着抢着闺女的赵恩泽今天罕见的只有站在一旁，文锦兰抱着闺女，看了一眼赵恩泽。 “小江，你随我来”收到妻子眼神意思的赵恩泽把坐在一旁看着闺女的江离渊叫走。 江离渊收回眼神听话的起身，跟着赵恩泽离开屋子朝着祠堂走去。 “爹爹把哥哥叫去做什么，阿囡能去吗？”看着江离渊离开赵云安紧接着就想跟上。 文锦兰连忙拉过闺女“爹爹有事情要找哥哥，阿囡等一会，可以吗？” 被拘在怀里哪里都走不了的赵云安，“阿囡不可以知道吗？” 赵老太太忙转移乖孙的注意力“阿囡，来阿奶的这边” “阿囡生病了，阿奶好心疼特意去厨房里给阿囡做了红枣山药糕，阿囡快来尝尝。” 看着散发着香气的红枣山药糕，赵云安来到阿奶身边，先娘亲，阿奶各拿一块给他们，最后才拿自己的。 “等哥哥他们回来阿囡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现在阿囡和阿奶、娘亲一起玩好不好？”老太太帮着赵云安擦了擦嘴角。 现在自己出去也不知道哥哥去哪里了，赵云安看着眼前诱人的糕点，点了点头。 这边 赵恩泽打开祠堂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江离渊看着赵氏祖先的牌位又看着赵恩泽上香的样子，心里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了主意。 “那年，阿囡出生后我心疼女子生产之痛，有了阿囡之后我决意有阿囡就够了”在香灰滴落的时候赵恩泽开口道 “老太太开明对于这件事情她没有反对，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只有阿囡一个孩子” “直到遇见你”赵恩泽看着面前神色冷静的孩子 “让你留下来是老太太决定的，这么些年老太太一直在担忧阿囡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将来我们都不在了，阿囡孤身一人该如何在这世道生存下去” “这时你正好出现了且阿囡和你极有缘，我拗不过老太太考虑之后答应让你留下来” “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是有风险的，我一直对你存有怀疑，怀疑你是不是故人之子，也对要不要让你留下来一直犹豫” 说到这里赵恩泽停了下来，周身都变的凌厉。 江离渊听到这里心里一冷原来温和的脸也戒备了起来，他，想说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我曾去过京城游学也亲眼见到了那场祸事的发生，就是那场祸事让我决定远离权利中心” “状元固然诱人，但我平生只希望能和家人在一起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我说到这里，你还不肯坦白吗？”赵恩泽对面前虽神色戒备但情绪一直很冷静的人，心里不由得夸一句不愧是宁王之子。 “那场祸事涉及之人皆被处死，姨父是怎么如此确定的”江离渊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来破绽。 “是吗？真的没有漏网之鱼吗？”赵恩泽听到这话笑了“你不就是漏网之鱼”说完不待江离渊反应紧接着说出自己掌握的证据。 “宁王爷的眼睛和你很像我记得宁王爷唯一的孩子 18. 第十八章 [] 风吹过，梨花随着风声在空中飘舞，最后轻盈的落地，姿态秀雅而清丽。 更美的是它身边站着一位姑娘，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令人陶醉。 刚下船的赵离渊看到在码头边梨树下等着他人，脚步停了下来，沉醉于这幅美景中。 他一直都知道阿囡好看，随着岁月的流逝，以前的小姑娘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五官绽开，现在已经是眉目如画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看着周围人都痴迷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赵离渊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圈后柔声对梨树下的姑娘“阿囡，我回来了”。 无聊的赵云安踢着脚下的梨花花瓣，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一道美如画的风景。在听到念了几天的哥哥的声音，阿囡朝着那个对自己笑的温柔的人跑去。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说着就扑进来人的怀里。 赵离渊想还是如小时候一样安抚的摸着怀里的姑娘的头发“路上耽搁了。” 但当他不小心摸到姑娘盈盈一握的柳腰时，赵离渊不自然的把怀里的女孩推开自己的怀抱。 赵云安不解的看着赵离渊，无声的问，为什么把她推开。 对着上多年未变的小鹿般清澈的眼神，赵离渊不自然的转过头“阿囡长大了，以后不可随意抱别的男孩子。” 赵云安不解的问“哥哥是别人吗？” 赵离渊看着阿囡对自己信任的神情，心里苦笑，她什么都不知道。 “牵手好不好”可是别说阿囡自己多年来也习惯了两人的亲昵，他对此甘之如饴。 赵云安看着面前修长白皙的手，又看看手主人温润如玉的面容“阿囡就勉为其难一下给哥哥牵一下吧” 说着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任他紧紧的握在手心。 “哥哥，你这次去了好长时间，阿囡好想你，而且哥哥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赵云安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开心。 赵离渊哪里不知道阿囡在说什么“哦，哥哥不过是耽搁几天，错过了什么？” 听到这话的赵云安停下脚步，皱起小眉头生气的问“哥哥真的忘记了吗？”说着就要甩开两人相握的手，独自回家了。 玩笑开大的人赶忙认错“哥哥错了，不该逗阿囡的，哥哥怎么会忘记呢”把生气的小姑娘重新拉回自己身边“是阿囡的生日，是不是？” 虽然给他牵着手，可是无论自己怎么逗还是不和自己说话的人，赵离渊急了。 “阿囡，哥哥真的错了”嘴上再次诚恳的道歉已经在想有什么能哄小姑娘不生气的事情。 当看到旁边有做糖画的人时，眼神一亮，有了。 拉着小姑娘来到糖画摊面前“麻烦爷爷照着我的样子做一个糖画吧。” 糖画老人看了一眼长相精致的少年“好嘞，公子稍等。” 赵云安虽然生气没和哥哥说话，但也好奇哥哥要画他样子的做什么。 糖画老人粘上竹签之后，“拿好了，公子。” 赵离渊接过“哥哥知错了，小阿囡原谅哥哥好不好，糖人哥哥给你吃。” 看着扮可怜的哥哥，赵云安‘噗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故作生气“别以为这样阿囡就能原谅你”说是这样说，手还是诚实的接过糖画哥哥。 听到这话的赵离渊“回家给阿囡做八珍糕吃好不好？哥哥这次外出新学的作为弥补错过阿囡生日的生辰礼。” “阿囡是很大度的，就原谅哥哥了”哥哥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可惜现在哥哥经常跟着夫子外出游学，偶尔才可以吃到。 清河习以为常的离两人一段距离，留出他们兄妹的独处空间，而新来的十八，感觉自己不认识自己的主子了。 他第一次见到世子放下姿态的哄一个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神情如此放松的世子。 “那姑娘是什么人？”十八问着身旁的清河。 “我们府里的小姐，阿囡小姐”清河解释道“以后你就是赵府的人了，府里的情况你也要知道一些” “我们府里人口简单，老太太，老爷，夫人，还有就是小姐和公子” 十八听完介绍“没有其他人了吗？”这几年在其他地方即使是县令后院也有好几房的。 “不必紧张，老太太他们很好，对待我们也如家人一般”清河不知道十八话下藏着的意思，只当他第一次见主人家紧张。 十八料想也是，现在只和原配夫人相守一生的人，他真的没有见过几个。 赵府门口 “娘亲，爹爹，我们回来了”赵云安对门口等着的人招手。 “这一路累不累”走近之后，夫妻俩关心着离家两个月的赵离渊。 “听说那地最近频频出现劫匪，你娘担心极了整夜的睡不好，你路上又说要耽搁，她愁的都快亲自去接你了”赵恩泽拉过要向他们行礼的人。 “回来就好”比起孩子能平安归家自己的那些担忧都不算什么。 赵恩泽听闻“让阿爹阿娘担忧了，这一路夫子很照顾我们，我们没有经过那里，一路也没遇到什么事情。” “那就好，你好学娘很欣慰。只是你每次外出总是忍不住担心你”这么多年了文锦兰也是把他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真心疼爱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在母亲眼里孩子永远都还是需要自己保护的。 “是儿不好，让阿娘担心了”来到正堂，赵离渊接过丫鬟的茶，亲自递给文锦兰。 文锦兰接过嗔道“怎么也学会你爹那套了”喝了一口之后欣慰的拍拍赵离渊的手。 “这次回来今年还会去吗？”赵恩泽等母子俩说完话才开口。 “今年暂时不会去了，夫子说要准备接下来的考试”赵离渊今年十六岁，童试，乡试都是第一，去年本来要参加会试的，夫子为磨练他心境让他晚一年参加，他考虑后同意了。 “那就好，去看看你阿奶吧，她也很想你”说起老太太家里的人沉默了。原本家人团聚的喜悦一下子淡了下来，赵云安想起生病的阿奶，心下也很难受。 离家的时候赵老太太就生病了，赵离渊心中也一直牵挂着，当下赵恩泽这么说，他当即起身就想过去看看。 “老太太一直念着你，要不是身子不好也想去门口接你的”文锦兰摆好让赵离渊不必在意虚礼，让他和阿囡只管去老太太的寿安堂。 “哥哥，你说阿奶会好吗？”赵云安想起病中的阿奶眼神惶然的寻求答案。 如果是其他人问赵离渊只会嗤笑，生老病死是人能决定的么，问这蠢问题不如多练练手里的剑，好送人上路。 但是问的人是阿囡“会的，阿奶她舍不得我们”赵离渊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慰。 “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们都会离我而去”赵云安很想大家永远在一起。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不愿意去面对自己深爱的人有一天会离开她身边。 “阿囡，不要怕”赵离渊不知道老太太现在是什么情况，让阿囡如此悲观，他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和她一起面对。 “我相信哥哥”在自己的心目中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他一直保护自己，永远陪着她的。 “阿奶，我和哥哥来啦”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赵云安语带活泼的走向老太太的屋子。 在喝药的老太太听到自己乖孙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好了一大半“快进来，给阿奶 19. 第十九章 [] 出了寿安堂的赵云安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 “为什么人要生老离别呢？”赵云安心下担忧恐惧的心理让她对未来充满迷茫。 赵离渊知道老太太的事情让阿囡难过了“有人迎来年华高光也就有人凋零老去，这是岁月的恩赐也是残酷。” “每个人的最后都会向这个世界告别的，就像他们懵懂无知的到来却又要被迫服从轮回离开。” “阿囡好想回到小时候，大家都好好的，都陪在阿囡身边”赵云安开始畏惧长大，她开始害怕将来的某一天她爱的都离她而去。 赵离渊牵着她的手像他的松仁院走去，“没有人能永远都不离开，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天。” “好了，别皱着小眉头了都不漂亮了”赵离渊弯腰抚平阿囡皱起的眉头。 “我不在家，阿囡有没有好好练字”翻开他离开前为阿囡准备好的字帖，查看。 里面已经写满了漂亮的簪花小楷“嗯，阿囡写的字越来越漂亮了。” 以前阿囡不爱学写字，他就专门学了女子的簪花小楷，手把手教给阿囡，现在看着这手漂亮的字，赵离渊心里充满成就感她的成长中满满的都是他的痕迹。 赵云安不知道看个字怎么就莫名开心起来的哥哥“我每天都有练的。” “偶尔的休息也没有关系，现在就很好了”合起桌子上的字帖，赵离渊来到榻边奖励的摸摸小姑娘的头发。 □□燥温暖的手顺着头发，赵云安像一只小猫似的眯起眼睛，舒服极了。 看着对自己乖顺的小姑娘，赵离渊心软的一塌糊涂“学堂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 赵离渊不动声色的打听到小姑娘不在他眼皮底下的生活。 赵云安听到哥哥问话，睁眼，做冥想状“还是和平常一样啊，每天都和霜霜在一起。” “不过……”说到这里赵云安停顿了一下。 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什么，是不方便哥哥知道的吗？” 赵云安不好意思的摸摸脸“也没有什么，只是隔壁班的有一个男孩前两天递了一封书信给我，霜霜说是情书。” 听到这话的赵离渊眼睛微眯，整个人都变得凌厉起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想要偷走他的至宝，呵。 语气却还是温柔的“那阿囡看了么，回复了没有？” 说完之后眼神已经是不对劲了，要是阿囡喜欢那个男的，就让他消失好了。 “说起这个，放在书房还没有看呢”浑然不知道自己无意救了一人性命的赵云安“我将来想要和哥哥一样去各地游历，不想要成婚的。” 听到这话的赵离渊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阿囡对于感情一事一直都是迟钝的，他还有机会让阿囡接受自己。 难过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阿囡对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向往，她热爱自由，向往广阔的大千世界，她将来愿意为自己选择停留下来吗？ 赵离渊的心情就像换洗的衣服扭来扭去一样难受“阿囡还小，将来要是想要成婚便不会这么想了。” “阿囡不要成婚，我要和霜霜一起，去走遍看遍大好山河”和闺蜜一样向往自由的赵云安说出自己的宏图伟志。 凌无霜！听到这话的赵离渊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当初就不该放任阿囡和她交好，这才是他潜在的威胁，他要想办法让她离开一段时间，不然阿囡就真的跑了。 不过当前是要解决眼前的麻烦，趁他不在敢递情书，呵“游学结束了，阿囡和哥哥一起去学堂好不好？” “好呀，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和哥哥一起去上学了”现在赵离渊经常出去游学，大部分时间都是青栀陪同着自己去上学。 听到哥哥说的话自己是高兴的，但只是想到哥哥后面还是会离家求学的，阿囡想到就很难受。 “能不能不去游学？”这句话在阿囡心里默默打转，最后湮灭，她长大了不是小时候的天真孩童，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不能像小时候一直黏着他了。 没有注意到阿囡情绪不对的赵离渊，挥手让清河把他包里的东西拿了进来“这是哥哥去游学一路收集的小玩意，阿囡打开看看喜欢吗？” 看着一堆样式不一的新奇物品，赵云安把情绪甩到脑后好奇的选了一样拿在手中把玩。 十八在清河的教授中端着茶走进屋子。 “这是哥哥新找的随从吗？”看见奉茶的人是个新面孔，赵云安放下手中的东西问。 十八面色如常的放下茶杯行礼“小的十八，是公子新采买的随从。” 赵云安起身围着十八转了一圈，其间还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哥哥挑选的人，和哥哥长得一样好看。” 听到这话的十八快跪了，他蔫能和世子比，还是从这小祖宗嘴里说出来的，那更是要命了。 没错，能被世子如此小心对待的人，这姑娘怕是世上的第一人，所以十八把她奉为‘祖宗。’ 瞄了一眼世子，果不其然世子看自己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 十八脑子飞速运转，必须自救“小的哪能和公子比呢，公子清贵无双小的只是一介粗鄙之人” 赵云安听了这话“确实，没有人能比哥哥更好”但话锋一转“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听到前半句的十八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后半句出来的时候心又提了上去，恨不得给赵云安跪一个，让她饶过自己。 “放好茶还不下去”脸色阴沉下来的赵离渊看十八的眼神已经不耐。 听到世子发话的十八忙不更迭的退了下去，像是退慢了小命不保似得。 走出房门前还听到祖宗在说世子“好好的，哥哥吓他干嘛。” 十八一激灵快步离开了内院后心里大呼，这活他是做不成了，寻墨救命啊。 赵离渊眼神不虞“是不是遇到比哥哥好看的，阿囡就会忘记我了。” 感受到哥哥不高兴的阿囡，伸手抱住赵离渊的手臂“其他再好看的人也不是哥哥呀，阿囡只要哥哥。” 俨然已经忘记了，赵离渊说过的他们已经长大不可过分亲昵的话。 “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赵离渊意味深长的对着眼前撒娇的人说。 “公子洗漱的用具已经准备好了”清河在门外喊道，他跟着公子多年，知道如果小姐在松仁堂的时候，他就该自觉减少存在感。 “你先在这里等我，晚饭我们一起过去”离开去洗漱的赵离渊这在摆弄九连环的小姑娘说道。 “我知道了”忙着拆解九连环的赵云安敷衍。 看着没空理自己的小姑娘，赵离渊也没有生气把她喜欢的物件放在桌上后才提步离开屋子。 在浴室门口看见站的十八，赵离渊驻足把十八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一番嘴里漠声道“哼，也 20. 第二十章 [] “白镜当真没有后人了”回到松仁堂的赵离渊向十八再三确认。 自从老太太病了之后赵离渊就让十八他们寻找神医白镜的踪迹，可惜最后只找到长满碧绿青草的坟墓。 他们几经查验确定那就是白镜的坟墓，白镜确实在几年前离世了。 “寻墨那边已经确定白镜无后人或者徒弟”十八亲身感受到了世子对赵云安那种珍之爱之的态度。 十八拿出今天飞鸽传信来的纸条“寻墨那边已经控制住了蔡望，问世子何时行动”。 赵离渊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不急，会有人比我们更不希望他活着，让寻墨只要保证不死就好。” 十八知道赵离渊的意思，有人刺杀蔡望的话可以不必阻拦，还留着一口气就行。 刺杀多了，蔡老贼自然就怕了，为了活命那些他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吐露的干干净净。 “我这就回寻墨”十八就要去信鸽处把赵离渊的意思发出去。 “让青瓷和寻止过来”赵离渊不放心家里的人。 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事情，事情的走向要么如他所愿，要么就万劫不复，他独身一人的时候自然就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他有了软肋，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把他唯一的软肋保护好。 十八领命退出房间去放飞信鸽。 阿囡，我该拿你怎么办？赵离渊望着天上的明月，轻喃。可惜，夜月无声，无人理会他现在的心情。 思善阁的阿囡心情可是好的不得了，在青栀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睡着柔软的床榻内期待去上学。 第二天早，不需要青栀的叫醒服务，到时间就自觉地就起来了。 等青栀进来伺候的时候，赵云安自己已经穿戴完毕，等着青栀帮她梳发。 青栀惊讶赵云安今天的积极“小姐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来到梳妆台轻柔的帮她梳着头发。 “今天和哥哥一起去上学”赵云安心情舒畅的哼着小调。 原来是公子，青栀了然。 赵云安梳洗完毕之后，青栀又端来早餐让赵云安食用。一切都弄好之后，拿起书包就直奔门口。 “哥哥，阿囡来了”跑向在门口等着的人。 “慢一点，哥哥会等阿囡的”待人来到身边，赵离渊牵起小姑娘的走就朝学堂走去。 “阿囡太高兴了嘛”赵云安开心的摇晃着两人相牵的手“从哥哥开始游学之后，我们一起去上学的机会就少了好多。” 赵云安只是无意说出自己的感觉，赵离渊听了之后却沉默了一瞬。 就是这段时间给了外人的有机可乘，赵离渊看到书房的书信，恨不得立马杀了那个人。 所幸一切都布置妥当，不然他不能想象他长久的不归家，小姑娘还是不是他的。 “一直没有人和阿囡去上学吗？”赵离渊不动声色的打探着。 “没有啊，霜霜和我不同路的，哥哥是忘记了？”小姑娘对哥哥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太久没去学堂忘记了。” 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赵离渊满意了“是的吧，我和他们不太熟的。” 对于哥哥的话，阿囡想起凌家哥哥爱演戏的性格，听到哥哥这么说不知道要怎么耍宝了。 “既然没有相熟的人，那哥哥帮你把书信退回去，阿囡不会介意的吧”赵离渊拿出一封书信，俨然就是那封情书。 “好啊，就随哥哥处置吧”阿囡看到这些书信，她正好也不会知道要怎么办，既然哥哥有办法就让他处理吧。 “阿囡真的不想自己回复吗？”赵离渊心里不确定阿囡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哥哥，你今天怎么会这么啰嗦”阿囡都开始怀疑哥哥是不是病了，一下子忘记了霜霜家不和他们在一处，一下子又听不清自己说话。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阿囡停下来踮起脚尖伸手摸向赵离渊的脑门，这实在不太像哥哥平时的作风。 赵离渊也知道今天的不正常，谁叫自己的小姑娘到现在对于自己还是懵里懵懂的呢？ “哥哥没有生病”拿下小姑娘试探的手。 “那就好，我就先进去了”阿囡看到了在学堂门口鬼鬼祟祟张望自己的闺蜜了。 “去吧，散学一起回家”赵离渊在离女子学堂不远的地方目送小姑娘进去。 男女大防不论是在哪里都是要遵守的，虽然女子不可参加科考，但有些人家的女子也会读书到及笄之年。 所以学堂专门辟了一个地方，专供这些女孩读书。 但有多少家庭能让女孩来学堂读书增加见识呢，现在的女子学堂也不过只有凌无霜和赵云安两人。 两人一人是县令家的千金一人是首富的千金，家里也不差几个钱。 学堂和两家人一合计，请了一个女夫子专门教授他们读书，如果有其他女孩的话也可以免费教学。 可惜，现在目前为止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以前和她们上过启蒙堂的女孩大多已经定下亲事了。 “我说你还是多年如一日的看的这么严”凌无遗搭上兄弟的肩膀“放心吧，小姑娘跑不掉的。” 对于赵离渊性子一清二楚的凌无遗道，他兄弟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咬人不见血那种。可偏偏长有一副天人之姿，常人见了以为是个温和优雅的性子。 “呵呵，你懂什么？像你这种人有特点的让你喜欢上那姑娘不是很倒霉”赵离渊拿下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向学堂走。 凌无遗嗤笑“小爷我也长的好看的。” “是吗？那为什么小姑娘一看见你就跑了”赵离渊语气没有起伏的说。 “那铁定是小爷我长得太好看了，她们看到了自我羞愧了”凌无遗表示不会是自己的问题。 来甲班送东西的凌无霜和赵云安无语的看着凌无遗。 “霜霜，你哥哥真的是每年如一日的自恋”赵云安仿佛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只花孔雀在开屏招摇。 凌无霜遮眼觉得没眼看“他不是我哥哥，我不承认。”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凌无遗对来人问道。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凌无霜叉腰说。 “怎么过来了”径直略过在斗嘴的兄妹俩，赵离渊把阿囡拉到银杏树旁。 “不是我，霜霜的功课落在她哥书包里了，我陪她过来拿”阿囡指指了正在吵闹的兄妹俩。 小姑娘没事就好，不过对于甲班的人有意无意都来窗边张望的行为，赵离渊脸色沉了下来，他当然清楚他们是在看谁，“说够了没有。” 赵离渊皱眉对吵起来就无法停止的两人，轻斥，这兄妹俩斗起嘴来没完没了的。 “快拿来，先生在等了”美男的冷气还是几年如一日的让她害怕，凌无霜赶忙让她哥哥去拿她的功课本。 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对于好友的畏惧，也不再说其他了，去学堂拿了功课本。 “喏，以后可别忘记了”凌无遗把功课本放在她手心。 拿到功课本的凌无霜听到兄长 21. 第二十一章 [] 赵离渊把手里的书信递给原主人“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你。” 童之意低头看着信封上自己的字迹“是赵小姐让你转交给我的，还是你的自作主张，赵小姐根本不知道。”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赵离渊笑了两声“阿囡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难道阿囡会为了你这么一个人生我的气？” 随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锐利道“最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你还接近阿囡，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赵小姐知道吗？知道你对她的别样心思，知道你的本性并不是表现的那么无害”童之意对转身离开的人喊道“你说如果赵小姐知道了，她会怎么样”。 赵离渊听到这话，脸上的杀意渐起，在童之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脖子已经被赵离渊捏在手里。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说完手上加重力道，童之意挣脱不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景瑜，快放下”暗处的凌无遗在听到童之意的话之后，就暗道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弄死你，和在路边掐一朵花一样容易”赵离渊放开他的脖子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碰过他的手。 童之意被吓到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云安还要在学堂上课，如果这里发生了命案对她对赵县令都会有影响的”凌无遗劝解。 望着对他话无动于衷赵离渊，凌无遗无奈做起和事佬弯腰扶起地上的童之意“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该说的话不该碰的人，你该明白的”说着就让童之意快速离开。 “你倒是惯会做好人”赵离渊也没在意童之意的离开，眯眼看向身旁笑嘻嘻的人。 “我这是在帮你啊，要是云安知道了会害怕你的”凌无遗可不怕他的威胁。 凭他躲在暗处的事情赵离渊没有计较，他就明了这么多年的厚脸皮是有用的。 “哥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赵云安来到两人身边，她总感觉这两人有一种狼狈为奸的气氛感。 凌无遗掩护道“能做什么，我和你哥哥交流交流兄弟感情。” “他趁夫子不注意偷看话本被夫子抓包了，哥哥在教他读书的真谛”赵离渊毫不客气的当着当事人编排。 “是这样吗？凌大哥”赵云安看凌无遗的眼神充斥着怀疑。 惹谁都不要惹黑心的人，凌无遗还能说什么，有苦只能自己咽了，“你哥哥说的对。” 赵云安已经不是五岁小孩了，两人之间明显有事情瞒着她，但他们连这么蹩脚的借口都说出来了，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赵离渊对阿囡的心思，凌无霜兄妹两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不想让赵云安现在知道的事情，只有这件事情了，只是凌无遗就不是能说谎的人。 所以在凌无遗被阿囡盯的越来越急促的时候，凌无霜站了出来“好啊，回家我定告诉阿娘，让她赏你毛瓜子吃。” 此时的凌无遗看自家妹妹的眼神都快泛光了“说的你不看是吧，床头的那些不用我多说了，亲爱的妹妹。” 赵云安听到这话也想起了自己的床头的书，是她和霜霜偷偷去书肆买的，她晚睡前都要看的，这些都是哥哥禁止她看的，回家她可要偷偷的把她这些宝贝藏好。 赵离渊见阿囡的心思已经不在纠结刚才的事情，“走吧，阿囡该回家了。” “走吧，我们也回家了”凌无遗对赵离渊招手再见，快速和凌无霜离开事发地点脱身保命。 两家是在相反的方向，所以上学的时候是约不到一起的。 回到家的赵云安就放下书包就去寿安堂。 “阿奶，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扶着老太太来到屋子的软榻上坐好，赵云安轻轻的帮她敲着肩膀。 “只要看到我的阿囡，阿奶我啊一下子就好了”老太太拉过阿囡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阿囡撒娇的抱住老太太的手，“每次阿奶都这么说”。 “那是因为阿奶最爱阿囡，恨不得你永远陪在阿囡身边啊”老太太摸摸阿囡的发尾“一眨眼呀，阿囡就长大了。阿奶也老了，再也不能把阿囡抱在膝上了”。 听到这话的阿囡眼睛一红“阿奶说这话做什么。” “是阿奶说错话了，惹的阿囡伤心了”赵太太枯槁的手摸着阿囡柔嫩的脸蛋。 “阿奶说话不算话，阿囡自然是伤心的”握住老太太冰冷的手包裹在手中帮她暖着。 “我想我不会看错的”老太太说着阿囡听不懂的话。 看着夏嬷嬷引着进来的是赵离渊，老太太眼睛直视来人，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景瑜来了”眼前清贵无双，眉眼如画的少年郎谁能想到八年前的他还因为一点吃食被同行流浪的乞丐打伤。 “孙儿挂心阿奶”赵离渊回老太太道，眼神却看向坐在一旁的赵云安。 “你和阿囡一前一后的到来，你们兄妹两真有默契”老太太眼神看过在喝茶的阿囡意味深长。 赵离渊语气波澜不惊“我和阿囡对阿奶的孝心是一样的”，把老太太的试探推了回去。 老太太听了此话笑了笑“豆蔻年华的女孩最是娇俏，作为哥哥你可要帮阿囡留意你身边的同窗有没有好的”。 赵云安不知道阿奶怎么会说到这件事，猝不及防被刚喝进去的茶呛的连声咳嗽。 “阿奶不是在八年前就心中有了决断吗？我知道阿奶的打算却还是愿意留在家，阿奶难道不知道我的意思”既然老太太要一个回应，给她也无妨，阿囡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何况今天在学堂的事情给他敲了一记警钟，与其通过别人的嘴让阿囡知道他喜欢她，不如让他亲自来说。 老太太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答案肉眼的满意，“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既然已经说来赵离渊也就光明正大的帮着阿囡轻拍了背又拿出手帕帮着擦了擦嘴角。 “家有古训，一生只可期许一人，而我已经找到了值得我爱护一生的人”这话是对着阿囡说的，赵离渊看她的眼神柔的像掺了蜜。 阿囡似有所感的回身对望赵离渊，却被他眼中的柔情溺住，哥哥......。 赵离渊没有收回自己的情绪，既然说出来了他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到现在为止，阿囡终于明白了哥哥和阿奶的整段对话的意思。 只是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阿奶，阿囡想起来还有功课没有做完，阿囡先过去了”现在她的心乱极了想回屋冷静一会。 老太太自然没有说什么让她离开，孙女是什么性格的她清楚不过了，对于感情一事迟钝如斯，骤然听到她一直认定是“哥哥”的人对她的情意，情绪上自然缓不过来。 赵离渊自然也知道自己急求了一些，紧跟着就要起身去追阿囡。 “景瑜，我请求你，让阿囡自己选择”老太太最疼爱的人始终是赵云安，舍不得她有一点的不愿意。 “没有人会比我更疼爱阿囡，也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阿囡”说完就举步去追小姑娘的赵离渊想，如果阿囡不愿意他当真愿意放手吗？不，他不会放手，阿囡注定是他的。 一口气跑回思善阁的赵云安，思维慌乱的青栀打发出屋子，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就发起呆来。 来到屋外的赵离渊挥手让青栀离开院子，站在门外静静地等着赵云安平复情绪。 要等阿囡想明白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今天是我唐突了，我应该找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来告白的” “阿囡我一直想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以哥哥的身份而是以更加亲密的身份来相守一生。自你我遇见的那天开始，你就是我一生的软肋。” “你还记得吗，在你十一岁那年你外出掉进猎户设置的陷阱里，你害怕没人找的到你，绝望的哭了。后来，我找到你，在回家的路上，你问我，如果没人找到你，你不在世了，我会怎么办？” 那时我对你说如果你不在这世上 22. 第二十二章 [] “青栀，你在我身边多年，你有没有看出哥哥待我的不同”在知道哥哥的心意的时候她是迷茫的，现在冷静下来她又开始想是不是她太迟钝了，一直没有发现两人相处是否与其他普通兄妹有什么不同。 “公子和小姐的感情一直很好，兄妹之间的相处每一家都不太相同”青栀实话说“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公子和小姐确实比旁人亲密一些”。 “在听到公子诉情的时候小姐有没有感觉呢”青栀问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迷离的赵云安。 “我不知道，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哥哥会用其他的身份相处”赵云安自己也想不明白。 一个绝色的男子向自己深情告白，要说自己的内心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可那是哥哥，他们自小就在一起，她是喜欢他的吗？是想要一生一世厮守的那种喜欢吗？ 纠结的想了半天，赵云安拍了拍自己的脸，让心脏不再那么躁动“不可以告诉爹爹和娘亲”对青栀说道。 兹事与小姐的闺誉有关，青栀是万不敢随意说出去“奴婢知道了。” 赵云安合上手边的书，根本没有心思看“你也去休息吧。” “那奴婢就出去了”帮赵云安撤下床帐之后青栀就去外间休息了。 今天的一切恍惚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手腕上的镯子又提醒着自己，是真的，哥哥真的在奶奶面前说出了对自己的情意。 赵云安摩挲着镯子上的样式，“咦，这凤凰怎么是十二尾的。” 这凤凰刻的真是惟妙惟肖，不愧是上得厨房下得厅堂的哥哥，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失眠了半宿的赵云安思绪放空睡意终于来袭，翻身面对里面睡了过去，梦里她又梦到了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不，她感觉她就是梦中的人，她和对面的人一袭红色婚服对着一根贯穿天地之间的柱石说着成婚的誓言。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梦中的自己与身旁的人双手合十说着对彼此的誓言。 “天地为证，日月为凭，我们今天缔结为夫妻，离渊定不负白头之约，听风起看云落，执手一生”那男人在梦中的自己说完誓言之后转头看向自己。 怎么会，赵云安震惊的看着对面人的长相，他怎么和哥哥长得一样，这是谁？为什么自己会和哥哥成婚？ “十二儿，我们永远不分开”对面和哥哥长相一样的抱住了自己，亲吻自己的额头。 “离渊，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梦中的自己依偎在男人的肩膀上幸福的笑。 “我要用九天流光，万里彩云来迎接我的新娘，让三十三重天的所以人都知道，我离渊娶到了此生的挚爱”梦里的自己听到这话主动踮起脚亲亲男人的脸颊“我等着”。 画面一转，却不是那场盛大的婚礼而是遍地的血流成河。 赵云安像是感应到了让她痛苦的事情，她挣扎着不愿看到后面的梦境，终于听到‘啪’的一声她醒了过来。 是手腕的镯子打到了床边，醒来的赵云安想着梦境的内容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想是不是受白天事情的影响，所以梦中的自己也在琢磨着自己对哥哥的态度？ 是吗？赵云安内心在问自己，她想说是的，就是这样。 可是脑海中总有一道声音传来，那就是你，你就是十二儿。 而赵离渊这边也像是被一个梦惊扰着睡不着，他总梦到一条金龙和一只十二尾的凤凰在九天遨游，可最后的结局都是那条金龙被一个黑洞吸住，最后无法脱身死去。 “世子怎么了？”一直守在门外的十八听到动静问道。 赵离渊起身披上外衣，打开房门让十八进来。 十八走进屋内就把蜡烛点亮“等寻止过来让他帮世子看一看，世子的失眠越发严重了。” 赵离渊摆摆手没有说什么，梦境实在太过离奇，他自己也不会知道要怎么说出口“寻墨那边动静如何？” “皇帝那边派出了自己的暗卫，可惜那些暗卫实在不行才出现就被蔡老贼的人发现了”十八拿出寻墨传来的纸条说。 “连皇帝都动手了，这蔡望是知道多少的事情”赵离渊拿出玉佩给十八“去让二十帮寻墨一把，蔡望身边的人太多了”。 “明早又去，不要惊动府里的人”赵离渊还不想让赵家的人知道他现在在做的事情，不过也瞒不过家里的老狐狸，自己的现在不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寻止他们到哪了”说着赵离渊坐在桌前揉揉自己的眉心。 十八收好玉佩“不出两日就会到周家县了。” “让他们再快一点”他必须让阿囡的身边有自己的人确保她的安全，也可拦着一些他不在的时候那些伺机而动的人。 十八知道世子的顾虑“世子今天是否过于激进了一些？” “你小看了赵恩泽，能在当时环境保全全身的人岂是无能之辈”当年的先帝连宁王府的狗都不想放过，何况一个得到宁王恩惠又在宁王手下当过差的人。 是的，早十二岁那年赵离渊就想办法在各地留下当年宁王府独有的暗号，为的就是搜寻当年的肃杀之后还有没有人活下来，老天是厚待他的，他找到了当年外出办差躲过一劫的暗卫和他舅舅。 几年的时间赵离渊和他舅舅组建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只等时机成熟，便可换新天。 他舅舅听闻赵恩泽之人就知道，当年宁王府一个外号“小诸葛”的人，当年他几次对时局的预判让宁王府躲过几次清算，不过那人是无大志之人，科考之后就消失了，他舅舅几次遍寻踪迹不得，没想到就在他身边。 “从第一次见面就在怀疑我的身份，直到确认，他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进行。当我亲口承认的那刻起，以他的性格，我和阿囡就不可能了”赵离渊想起家里的这只狐狸，不得不承认他是极其聪明的。 他在周家县多年，一直没有人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没有他在背后操纵是不可能的。 前任的县令，不可能没看过他的画像，可现在呢，和前任县令有关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周家县。 不过也是县令咎由自取，坏事做尽又被人拿到证据。 “那这人真是隐藏的极深”十八很难想象甘愿让妻子拧耳朵的人内里会藏的这么深。 赵离渊没有在说什么，在这件事上即使他在怎么反对，他都是不可能退缩的。 “天亮了”赵离渊打开窗子，也不知道阿囡那边怎么样了。 眼睑下泛黑的赵云安，木然的坐着任青栀为她梳妆“奴婢去厨房拿了两个鸡蛋，小姐快趁热敷一下。” 23. 第二十三章 [] 赵云安也知道今天自己很奇怪，她透过学堂的窗子盯着哥哥略显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很难受。 是不是矫情了，只是做了一个梦，就把情绪迁怒在哥哥的身上，哥哥他分明什么都不知道，想清楚后赵云安自责的想要起身去找哥哥道歉。 “阿囡，阿囡”凌无霜今天的心情也很糟糕，也就没注意闺蜜的不寻常。 听见凌无霜的时间才想起现在是上课时间，赵云安收回飘远的心思重新坐了下来，“怎么了”，回头关心凌无霜。 “阿囡，阿囡……”凌无霜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的性格是强势沉稳的，能让她如此失态的，是遇到了让她特别伤心的事情了。 “怎么了，别哭别哭”赵云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凌无霜哭的这么厉害。 凌无霜拼尽全力的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磕磕绊绊的说“阿囡，我要走了。” 一脸雾水的赵云安帮小姐妹擦干泪水“你要走，走去哪里？” “阿囡，我今天就是来向先生辞行的，我要离开周家县了”凌无霜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后终于说出了。 “啊，你要离开周家县，怎么这么突然，那你还会回来吗？”赵云安惊愕的说。 明明前几天还在一起的朋友，怎么就要离开了呢？赵云安难受了起来眼泪哗哗的流。 凌无霜刚止住的泪水在看见阿囡无声的泪时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姐妹俩不舍得抱在一起，哭的不能自已。 在赵离渊和凌无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面，小姑娘长大后每次难过流泪都是无声的默默流泪，让人看了就更加的心疼。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凌无遗不知道要怎么让她们停止啼哭，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赵离渊可见不得自家小姑娘伤心，“阿囡”说着就把小姑娘从凌无霜肩膀上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这是自己的小姑娘，即使是同性赵离渊也不能容忍她们这么亲密。 “不哭了，嗯。以后还能见面的”拿出手帕帮小姑娘擦着眼泪。 赵云安哭的已经开始抽泣，“见不到了，见不到了”凌无霜是她来周家县交的第一个朋友，从幼时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现在说走就要走了，自己怎么能不伤心。 “相不相信哥哥，能见到的”赵离渊把她轻拍着背，安抚。 “是呀，又不是见不到就搬去周省，等你哥哥参加会试的时候就是去这里，到时候我们自然就能见面了”凌无遗对两双兔子眼睛出言安慰。 听到这话两人眼带期待的看向赵离渊求证“是真的吗？哥哥。” “当然了”赵离渊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安慰，“而且哥哥也可以带阿囡去找她的呀。” “那真是太好了，阿囡我会写书信给你的，你可不要忘记我呀”凌无霜大着胆子拉着阿囡的手，撒娇。 “我会去找你的，霜霜”赵云安保证。 “先生那里我已经道别了，我就等你来了，阿囡后天我们就走了，我在周省等你”离开书院前凌无霜依依不舍的拉着赵云安的手。 难怪先生一直不出现，原来是为了让她们有机会好好告别。赵云安点头答应。 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赵云安眼前划过两人相识的一幕幕，潸然泪下“哥哥，这就是长大吗？” 初见面的场景仿佛还是昨天，但她最好的朋友真的就要离开她了，她再也不能和她相约去书肆挑选两人最爱的话本然后两人一起睡在一起上讨论着剧情的走向，散学之后约去看漂亮的衣裙……。 此刻哪里还在意今早小姑娘的反常，面对这些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哥哥，你会走吗？” 面对小姑娘的问题，赵离渊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为了身上背负的责任他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阿囡，离别只是暂时的。” 这就是长大，连最爱的哥哥都不能向往常一样坚定的回答自己，赵云安想。 “我再也不想来学堂了”身旁再也没有熟悉的人，赵云安面对着空荡的学堂心是那么的寒冷。 “不来就不来吧，先生往后也只有你一名学子我们把她请回家好不好？”赵离渊拉着小姑娘回家了。 其实他早就不用来学堂了，只是不放心他不在的时候小姑娘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接近。 马车里的凌无霜放下窗帘“我的小绵羊最终还是栽在大灰狼的手里了”想起那两人刚才的亲密，凌无霜说到。 凌无遗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两个人，纠正道“从一开始小绵羊就在大灰狼的圈子里。”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聚，这世界真的好小又好大”凌无霜自然也舍不得自己唯一的伙伴，可是她必须要在自由的将来之间做出选择。 “我想快了，很快就可以见面了”自己的父亲每次见到赵离渊的尊敬，每次游学赵离渊的消失，还有父亲交代自己保护好赵离渊的种种来看，他绝不是凡人，说不定这次的搬家都是他的手笔。 可那有如何呢？他们认识了多年已经是如兄如弟的存在，不论说他对自己妹妹的安排他就该感念着。想着凌无遗朝后一躺，“你去找父亲了。” “你知道了”凌无霜一直知道兄长是个外粗内细的人，这事情瞒不过他的。 “我没想到父亲竟然同意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本她都不报希望的可是事情走向却如她所愿。 “你交到阿囡这个朋友真的是你这辈子最好的福气”凌无遗抬手把身旁的人的头发弄乱，高深莫测的讲。 “能和阿囡成为朋友我自然是有福气的，但是你有没有福气我就不知道了”看着自己被弄得一团糟的头发，凌无霜抡起铁锤打了过去。 “哥哥其实我今天没有躲你”来到花园的赵云安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对赵离渊说。 小姑娘主动坦白，赵离渊当然求之不得，洗耳恭听。 “我没有想拒绝哥哥，我只是昨晚做了一个梦”但要她说是什么梦，她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她在梦里和哥哥成亲的事情。 “只要阿囡的解释哥哥都相信”小姑娘刚对自己敞开心扉，他不想逼她，即使小姑娘有隐瞒他也会当做不知道。 “花园里养了几只锦鲤，我们一起去看”拉着小姑娘就朝着池塘边的庭院里走。 “公子”一天都不见的十八突然出现在花园，看样子是有要事。 “你在这里等哥哥，哥哥去去就来”赵离渊只能先让小姑娘自己呆着了。 赵云安望着水里的锦鲤，乖巧的点点头。 小姑娘乖乖的呆在庭院，赵离渊又叮嘱了青栀，才快步离开。 “去把我的琴取来，好长时间没有弹过了”赵云安把手里的鱼食喂完之后拍拍手，对身旁守着的青栀说。 “公子交代奴婢要陪着小姐”青栀犹豫的望着赵云安。 “在自己家不用担心，去吧”赵云安望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锦鲤，感觉很无趣。 犹豫了一瞬，青栀还 24. 第二十四章 [] “没想到哥哥的箫已经吹奏如此的出神入化”和自己的琴声相辅相成撩人心弦，如此天籁是出自自己之手，赵云安的发自真心的高兴。 “多谢阿囡的夸奖，阿囡的琴声更加悦耳动听”赵离渊说着行了一礼“让我着实喜爱。” “哈哈哈”赵云安被哥哥的行为逗笑，开怀大笑了起来，“哥哥，你这干嘛。” “我在逗你呀，还难过吗？”赵离渊没有生气小姑娘的打趣，神色认真的问。 她想无论是谁只要和眼前人对望都无法不会被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吸引，尤其眼里盛满对自己满满情意的时候。 赵云安被他的一句话触动了内心的深处，她想哥哥真的太了解她了，一句话就让她丢盔弃甲，无法抵抗。 “哥哥”赵云安轻柔的叫一声，这一声仿佛在告诫在他的温柔攻陷中逐渐迷失的心？ 赵离渊了解阿囡，就像了解自己的一样，这声“哥哥”传到赵离渊的耳朵里让他确定，阿囡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她现在无法转变两人之间的兄妹身份。 他会等的对阿囡他有足够的耐心，他会用实际的行动让阿囡认清她的内心，赵离渊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后天我想去送霜霜一程，我很想在让霜霜听一次我们共同谱的曲，她以前总说想和我一起合奏奈何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哥哥和我一起好吗？”赵云安摸着手里的琴，轻声说道。 “阿囡，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拒接你，况且阿囡承认哥哥，哥哥求之不得”小姑娘现在很矛盾不正是说明了她心中是有他的，能有让她改观的机会，他怎么会不要呢。 在赵离渊说完之后赵云安沉默了下来，她来到亭子边盯着水里的锦鲤看了几瞬“我累了，想要回去了。” 赵离渊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带着多年如一日的亲昵，就让小姑娘离开了。 “现在我相信了”远处的青瓷望着亭子里落寞的世子哪里还有平时运筹帷幄的样子，她很庆幸她没有带着轻视就去小姐身边，不然真如十八所说小命迟早不保。 “去百和院”和青瓷他们说话的时候恢复原本神情的赵离渊，只是一眼就让他们不敢直视。 青瓷和寻止对视一眼，什么也不敢说，提步跟上。 来到百和院，赵恩泽已经泡好茶在院子里等着了“来看看为父泡茶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拿起赵恩泽放在桌上的茶，赵离渊喝了一口“阿爹泡茶的手法越发精湛了。” “和你父亲的相比又如何”赵恩泽又倒一杯让赵离渊品尝。 “各有不同，但儿都喜欢”赵离渊知道他说的是他的生身父亲，宁王爷，可他不说破，自己自然按兵不动。 “想来以你舅舅的本事，南边的二十万大军应该是牢牢掌握了，凌家准备动身搬去周省，嗯，看你身边个个都是不凡之人，我想你要做的事情，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吧”赵恩泽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寻止二人了然。 “这要感谢阿爹，书桌上的兵书，书院的武术高手，还有宁王府独有的标记，还有从一开始阿爹搬来周家县的原因我想都是因为凌家在这里吧”父子俩的话里之间进行着不断地试探。 “哈哈，不愧是宁王的孩子”赵恩泽欣慰的大笑“我也不愧于你父亲对我的相遇之恩，你很优秀。” “父亲大概也想不到，当年的善心造就了如此大的福报”赵离渊说到这是真的对面前的人充满感激。 “那你的父亲也没想到善良也是一把利刃”赵恩泽放下手中的茶杯“前任皇帝暴虐残忍，荒淫无道，任奸臣当道，天下已经岌岌可危，大厦将倾之势颓显，而你的父亲竟然还天真的妄想先帝会有改变。” “孩子，作为皇室孩子不可只有善良，天下的人的生死都掌握在至高人的手里，恩威并施，杀伐果断才是为君之道，你的父亲太过良善，他是一个好人但他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 “所以这就是阿爹离开的原因吗？”赵离渊问 “阿爹离开是看到了朝廷的腐朽不是凭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也不是一时就能挽回它的颓势，现在的皇帝虽无大过，但实在过于平庸，越来越多的流民说明他的不适合” “而我倾尽全力的传授我毕生的所学，也不是只让你复仇的，阿爹是想让你改变天下人的命运，你懂吗？”赵恩泽语重心长的说。 “阿爹为何如此相信孩儿能够成功呢？”赵离渊自认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让赵恩泽放心。 “你我的相遇从一开始就并非偶然，相遇即是缘，孩子你我之间的遇见是老天在推动的，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赵恩泽望着对面人的长相，眼里有一瞬的怀念。 “我从前就说过，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唯有阿囡”。 终是说道重点了，赵离渊苦笑，聪明人的攻心之计真是防不胜防“阿爹为什么如此抗拒我和阿囡在一起，我对阿囡不好吗？” “作为孩子你无疑是让阿爹骄傲的，但要作为要和阿囡相伴一生的人，你不可以”赵恩泽没有余地的说道。 “我自小在你们身边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放心吗？我对阿囡一往情深也会做到从一而终”赵离渊恳求道。 “人心易变，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后宫佳丽三千等你们的情分消磨的那一天，你要阿囡怎么办？”赵恩泽坦诚的说出自己的顾虑。 “人在高出身不由己的时候你要阿囡如何自处，而阿爹那时候已无力护住阿囡”他可以永远保护阿囡，但他敌不过岁月啊。 赵离渊听到这话站起来撩开衣袍单膝跪了下来“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阿爹都不会相信，但请阿爹给我时间，我会向您证明我对阿囡的真心，阿囡会是我此生的唯一，弱者才会有身不由己，而我不会让这种情况的发生。” “景瑜，你是我的孩子也是天下将来的主人，我辅佐你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但阿囡，是我唯一不可妥协的”赵恩泽弯腰把跪着的人扶起来，“请你体谅一个父亲的心。” “阿爹，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我，你们救了我把我抚养长大，我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不求现在就能和阿囡在一起，但也请不要让我放弃”赵离渊再次拱手弯腰。 也是自己的孩子啊，赵恩泽为难的转身避过赵离渊的恳求，自己对他付出的心血不亚于阿囡，自己又何曾忍心看他爱而不得，可是…… “你阿爹下不了决心，那就我来”文锦兰从屋里走了出来，把赵离渊拉到自己身边。 “世间男子多薄情，可是你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你会是例外”文锦兰眼眶泛红“孩子，我们不阻拦你，但天下未定，你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希望等你站上高位的时候在和阿囡在一起，好吗？” 赵离渊知道这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迟疑了片刻“阿娘，我答应你 25. 第二十五章 [] 凌无霜一家马车到达城外的是十里长廊的时候，凌无霜听到了熟悉的曲调，一怔，这是她和阿囡一起谱的，“停车，快停车”她拍打着车身。 马车刚停稳，凌无霜就跳下车向十里长廊跑去，琴箫合奏，悠然婉转带着对前程的美好祝愿。一曲完毕，凌无霜冲向赵云安一把抱住哽咽“多谢你，阿囡，多谢你来送我一程。”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来送你”从幼时到豆蔻年华她的成长岁月里凌无霜的身影从来不比家人少，现在她要走了，赵云安自是不舍的。 “阿囡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出生就在这里，直到现在”凌无霜依依不舍的说。 “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周家县你有时间也可以回来的”赵云安让自己自然下来宽慰道。 “阿囡”凌无霜感谢地抱住小姑娘，“谢谢你的安慰。” 离别的伤感，让两人情难自己，难分难舍的相拥着哭了起来，“阿囡，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凌无霜的眼泪止不住的留。 可时间啊总是走的那么快，凌无霜在家人的催促中和赵云安匆匆告别。 “繁花时节与姝识，胜过万千似锦红”把凌无霜送上马车后，赵云安把手里的平安符放在她手里“别忘了写信给我。” 在马车跑远后还在窗子边望着身影越来越小的闺蜜凌无霜握紧手里的平安符，潸然泪下。 赵离渊静静的陪着赵云安的身边，让她消化离别的伤感。 “哥哥，我终于明白”赵云安主动伸手拉住赵离渊的手平静的说了一句，随后眼睛明亮的仰望他俊朗的面容，“谢谢哥哥今天陪我来”。 之后不等赵离渊反应“回家吧，阿囡想哥哥的八珍糕了。” 赵离渊任小姑娘拉着自己离开，原本以为要自己安慰的小姑娘，现在却能自己调整好情绪，坦然面对好友的离开。 是明白了什么？赵离渊不敢想，他总有一种感觉他看不透小姑娘了，现在为止小姑娘都没有明确的回复自己，想到这赵离渊分手手指与身旁的人十指相扣，才能让自己空落落的心有一点慰藉。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不前，赵云安的生活波澜不惊的进行着，城内的流民越来越多家里不在让赵云安出门，每天都是先生上门教学。 赵云安的生活枯燥而又平静了下来，她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生活，上课，去寿安堂陪着生病的阿奶，然后和家人用膳。 她欣然着接受着生活一时的无趣，只是有时在先生讲课时会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偶尔也会怀念四人一起走街串巷的时光。 “阿囡，猜猜哥哥今天带什么来给你”回过神的赵云安望着哥哥，还好她枯燥的生活中还有他。 “哥哥”赵云安惊喜的跳下秋千，“是不是霜霜来信了。” “嗯，阿囡这么想她哥哥都要吃醋了”赵离渊从背后拿出书信和一袋糖炒栗子。 “哇，是糖炒栗子”赵云安接过还冒有热气的栗子“哥哥不是在书房温书？” “学习也是要劳逸结合，我知道阿囡最近一直呆在家里，一定想念这些小吃了所以特意买回来给阿囡的”赵离渊拿出栗子剥了起来。 “是城东李叔家的栗子吗？”专心看手上书信的赵云安张开嘴巴把喂到嘴边的栗子一口吃了进去。 “是的，那家的栗子阿囡不是说最是香糯的”赵离渊把剥好的栗子用手帕包好。 “那好远的，辛苦哥哥了”放下看完的书信，赵云安狗腿帮赵离渊捏捏肩膀。 赵离渊坦然的接受小姑娘的讨好，“这边在捏捏”。 看来哥哥的心情很好，赵云安眼睛咕噜一转，“哥哥，会考时间是不是要到了？” 小姑娘一开口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的赵离渊“还有三个月，不过考生一般都会提前过去备考的。” “那哥哥是不是也要过去了，之前说可以阿囡也可以去……”听到赵离渊肯定的话，赵云安期待的看着赵离渊。 “如果阿囡跟着去，就是要出门很长的时间，不知道阿爹同不同意”赵离渊故作高深道。 “哥哥，我亲爱的哥哥就让我去吧，霜霜说周省的风景可美了，还有周家县没有的美食首饰。”赵云安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真的很想去”赵离渊拉过撒娇的人让她坐在身边。 “真的真的很想去”小狗狗眨眼的期盼。 “好吧，那哥哥就帮阿囡去问问”赵离渊摸摸轻抚小姑娘的眼睛。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听到赵离渊同意，赵云安高兴的原地轻蹦了两下。 “小姐，有大夫去了寿安堂”青栀急忙跑向亭子。 一听到这话，赵云安开心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刚才说的事情，忙走向寿安堂。 “就在刚刚，夫人已经过去了”青栀回答。 赵离渊也听到了青栀的话，也提步和阿囡向寿安堂奔去，后面的青栀五人也快步跟上。 “哥哥”来到寿安堂门口的赵云安害怕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没事的，没事的”赵离渊把小姑娘抱在怀里给她勇气，“阿奶会好的。” 强迫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赵云安攥着身旁人的手，踏进了屋子，只见大夫已经收好药箱，老太太沉沉的睡着。 看到闺女的紧张神情，文锦兰上前安慰“阿奶现在需要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她。” “娘亲，阿奶会好吗？”自从阿奶病了之后她每一天都在祈祷着阿奶恢复健康的一天，可是大半年过去了。 文锦兰躲过闺女恳求的眼神，她不能说假话安慰她，不然真到那一天阿囡该怎么接受。 “景瑜，你们先出去”文锦兰只能让赵离渊把阿囡拉走。 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无人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赵云安的心像是寒天腊月一样冰冷。哄骗是无法让自己逃过残酷的现实的，她该是知道的。 “哥哥，我们出去吧”赵云安强忍泪水，她不能哭，不能在让他们担心。 “好”赵离渊哑声，他希望阿囡能一直在他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可是命运是他无法阻拦的。 花园里赵云安静默的望着水面，出神。 花园角落 “老太太当真无药可医了吗？”寻止的医术对比白镜来说是无法比拟的，但也是排得上名的名医。 “在来赵府的时候我就看过 26. 第二十六章 [] 霜霜见字如晤 闻夜阑江气势恢宏，景色迷人，吾甚是期盼，奈何家中亲人病与，吾定当陪之伴之，此美景只等有缘在看。 周家县花灯节将至，如往年一样热闹，心中遗憾不能和你共同欣赏，特寄花灯节的化神符与你，愿岁岁平安。 赵云安写完最后一字之后，待笔墨干，装进信封，让青瓷去邮寄处寄出。 “阿囡准备好了吗？”青瓷刚走门口就传来赵离渊的声音。 “好了好了”说着就跑向门外，赵离渊看着身着白色衣裙，衣摆上金线勾勒出十二尾凤凰的样式，配有祥云装饰，如九天神女冰清玉洁，高贵优雅让人不敢亵渎。 这是他亲手为小姑娘缝制的衣服，小姑娘穿上后，果然如他想象的那般好看，可惜小姑娘的及笄要到明年，想起自己屋子的那只凤凰簪子，只能等明年了。 “和哥哥的是一套呢”赵云安望着清贵优雅，气质如尘的少年，一身银色的衣袍，依然是用金线勾勒出一条盘曲的龙，衣角和袖口和她的一样也是祥云样式。 “阿囡喜欢吗？”赵离渊对小姑娘伸出手，邀请道。 “喜欢，阿囡喜欢的”等小姑娘把手搭上，赵离渊眼里的笑像天上的星星闪烁，明亮迷人。 “是喜欢哥哥做的衣服，还是喜欢哥哥”一出大门满街都是被点亮的各式各样不同颜色，图案的花灯。 赵云安看迷了眼，“阿囡都喜欢。” 阿奶说得对，问自己的心，面对哥哥的表白自己是高兴还是抗拒，她的心告诉自己，自己也是欢喜的。她再也找不到比哥哥更好的人，也无法想象身旁陪着自己的人不是哥哥。 赵离渊听到小姑娘的回答，笑容从眼里传递到嘴角，忍不住爽朗的笑了起来，晴朗的笑声感染着路过的人。 “阿囡，谢谢你”赵离渊激动地抱起小姑娘在原地转了一圈，“哥哥今天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本来被当街抱着不好意思的赵云安羞红的脸躲在赵离渊的怀抱里，听到这句话抬起如画的脸，羞涩地看向少年郎。 被心爱之人如此亲柔的眼神看着，赵离渊如珠似宝的摸索着小姑娘圆润的耳垂，珍重的亲向小姑娘的白嫩的脸。 “哥哥”小姑娘害羞的变成鹌鹑了，路上还有来来往往的游玩之人呢。 “哥哥太高兴了”赵离渊与小姑娘十指相扣，走向花灯节最热闹的地方，看台上的伶人在跳舞。 “这些人跳的真好看”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盯着伶人柔美的舞蹈，“这些人好厉害了，阿囡的舞蹈怎么练都很一般啊。” “不及阿囡的万分之一”赵离渊随意扫了一眼，抬手盖住看的入迷的小姑娘的眼。 “哥哥好看，我们不看他们”把小姑娘带出舞台中央，把自己的脸凑近小姑娘。 望着放大的俊脸，赵云安的脑海中蹦出赞扬的诗“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对不对，应该是这句更符合自己现在的心情“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小姑娘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对自己的惊艳，赵离渊满意的勾勾嘴角，那些人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扭动一下腰肢，卖弄一下风情。 阿囡只要看他就好了，“阿囡‘啊’”来到元宵摊子赵离渊付钱后端起一碗元宵，舀起一个圆滚滚的元宵喂到赵云安的嘴边。 赵云安顺势吃了进去，和哥哥在一起感觉今天的元宵比以往的都甜，所以当哥哥问自己甜不甜的时候。 “甜，可甜了”赵云安天真的回答道。 赵离渊听见嘴角一笑，“那我也尝尝”说着就舀了一颗吃进去“阿囡说的对，真的很甜。” 那是自己用过的勺子，赵云安脸红，身份不同了，同样的事情做起来真的让人害羞。怪不得，霜霜对于哥哥喜欢她，一点都不惊讶。 他们的亲昵从一开始就是两人专属的，旁人是无法介入的。 “哥哥，我们去放河灯”赵云安看见许多人拿着河灯朝护城河走去。 “好啊”赵离渊一答应十八就从卖河灯的摊子上拿着两个河灯过来。 “走吧，哥哥的小公主”赵离渊拿着河灯带着赵云安来到一处人少的河边，把河灯放进水中。 看河灯随着水流飘远，赵云安闭眼许愿，心里默念：希望阿奶的病能好起来，希望能和哥哥还有大家永远在一起。 小姑娘虔诚的许完愿，就看见赵离渊在负手看自己“哥哥没有许愿吗？” 赵离渊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阿囡你不知道哥哥有多欢喜”。 赵云安伸手抱住少年的劲腰，幸福的呆在少年的怀里，身后是放飞的孔明灯，满天的孔明灯耀眼美好，似在祝福两人。 青瓷和十八望着相拥的碧人，“将来世子夫人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好看。” 不说性情，小姐的长相也只有世子这等天人之资能相配了，两人光是站在一起就让人赏心悦目，这美景实在璀璨迷人。 “小姐和公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情谊是旁人无法比拟的”青栀陪伴他们多年，对于他们的感情发展，她自然也看的更清。 “什么是天定姻缘，这就是，公子可是小姐救回来的，他们自然是最相配的”。 “什么什么，公子是小姐救回来的，是怎么回事？”听到后半句的青瓷好奇的厉害，她只知道世子被赵家收留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很好奇吗？要不要我亲自讲给你听”赵离渊牵着小姑娘的手来到她们身边问青瓷。 青瓷一个激灵“不好奇，我不好奇”世子的脾气果然只对小姐好，对他们还是那么让人害怕。 赵云安捂嘴偷笑，哥哥小时候的糗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恩人小姐，开心了”赵离渊望着身旁捂嘴偷笑的人，亲昵的捏捏她的俏鼻。 “青栀说的没错呀”赵离渊平时的冷脸她都不害怕，哥哥从不会对她严词厉色的，何况现在哥哥一看就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许，所以阿囡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赵离渊对小姑娘深情道。 “哥哥你犯规”今天自己的行为好像释放出了一个情话小王子，哥哥平时的沉默都是伪装的吧。 “对阿囡是情不自禁，情难自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谁能保持沉默呢，何况赵离渊的喜欢是多年的深藏，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 “别说了”小姑娘已经被情话弄得面红耳赤了，转身踮起脚捂住赵离渊的嘴巴。 赵离渊眼里盛满了令人沉醉的光，他顺势亲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心，惹得小姑娘害羞的躲在他怀里不敢见人。 “阿囡这么容易害羞的么，小时候有人来找哥哥，不知道 27. 第二十七章 [] “阿囡”刚回到府的赵云安就被身后的声音吓的一激灵，是爹爹，他是不是看见了他们俩人在一起。 赵云安哭丧着脸不敢转身，望着身旁的哥哥寻求帮助，赵离渊感受到小姑娘的害怕，笑着对她点点头，与她十指相扣，给她勇气。 赵云安下意思的想放开两人相握的手，可是她都答应和哥哥永远的在一起了，望着哥哥俊朗的脸，赵云安感觉自己充满无限勇气“爹爹”转身喊道。 “姑娘家家的，你爹我还没老呢，不用那么大声”中气十足的一声震的赵恩泽耳朵疼。 赵恩泽话一出，身后跟着的丫鬟随从都小声的笑了起来，赵云安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大声，尴尬的笑着摸摸自己脸。 赵离渊温柔的拿下小姑娘摸脸的手，安抚的摸摸小姑娘的脑袋，随后转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人，霎时，笑声都停了下来。 “阿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赵离渊为小姑娘解围道。 “我有要事来找你，不过……”赵恩泽眼睛不离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既然已经瞒不住，赵云安也不想让哥哥受委屈“爹爹，我和哥哥……。” “阿囡，回自己的屋”赵恩泽语气严厉的打断闺女要说的话。 赵云安被她爹的严厉吓得脖子一缩，眼睛因害怕也紧闭着，再也说不出自己要说的话。 “阿爹，你何必如此”即使是阿囡的亲爹，赵离渊也不忍让小姑娘受此委屈。 “既然我还是你爹，我说的话你就该听”第一次，这是赵恩泽第一次对他们两如此的严厉。 “爹爹如果是无理的话，阿囡就不要听”赵云安怕归怕，但爹爹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她也生气了。 “阿囡！”乖巧的闺女因为一个小子和自己对抗，赵恩泽生气的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赵云安也不甘示弱的睁着自己的小鹿眼睛望着爹爹，两人无声的对抗着。 “阿爹，有什么就冲我来”赵恩泽把小姑娘拢回自己的身边，无声的安抚着全身颤抖的小姑娘。 眼神示意身后的丫鬟带小姑娘回去“阿囡，回去休息，哥哥会解决好的。” 刚才的对抗小姑娘的勇气已经消耗殆尽，不过是对自己的喜欢支撑着她，望着对自己满腔热情的小姑娘，自己怎么忍心让她夹在自己和家人中间为难。 “可是”赵云安为难的看了一眼已经愤怒到转身眼不见为净的爹爹。 “相信哥哥，嗯？”赵离渊让小姑娘安心，低头在她耳边轻喃“哥哥，有秘密武器。” 相信哥哥不会骗自己的赵云安，在赵离渊的安抚下，带着对两人的担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我说过我不会同意的”等女儿离开后赵恩泽对身旁的重述自己说过的话。 “可您也说过不会反对”赵离渊对于他的怒气他是能接受的，要是将来有小子想要拐他的乖女，他也绝不会同意。 “是，前提是世子的大业要完成”赵恩泽把手里的纸条丢给眼前人。 “如此不稳定的前途，世子怎么忍心让阿囡受苦，这就是你对我们的保证？” 赵离渊接过纸条，等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去，纸上只有一句话“属下失责，蔡望服毒自尽。” 他把纸团捏做一团，紧紧捏在手心“不过是一个无关之人，并不影响我的计划。” “是么”赵恩泽眼光如炬的望着眼前阴沉的人，他的温柔只是对阿囡的，狠辣果断才是他的本性“蔡望三朝元老，皇室藏匿不让世人知道的，蔡望或许是唯一的知情人，而这是扳倒京城那些人的关键”。 “而几次的暗杀正说明蔡望的重要，现如今他死，世子的大计必然停滞。” “我说的对否，世子”赵恩泽问着阴沉的脸的人。 “阿爹所说不错，可是现在的兵权，财力，情报我都拥有了”赵离渊反驳道。 “但还差一个理由，一个正当的理由，当今圣上虽无丰功伟绩可行事上也没有差错，请问你建立属于你的皇朝你要什么理由？”赵恩泽犀利的问着。 “仅凭着宁王爷的冤案，怕不足以让天下人心服，毕竟战争就要流血牺牲。” 一个新皇朝的建立，他要建立在兵权，财力的基础上，但更重要的是民心，民心所向才是一个皇朝的长久之本。 不得民心，凭什么让他们为你流血牺牲，如何让他们愿意为你的野心付出远离家人，也让家人接受自家的好儿郎有一去不复返的可能。 赵离渊沉寂了下来，赵恩泽的话没有错，难怪古话说，文人一张嘴杀人于无形，他被反驳的无话可说。 始终是自己疼爱的孩子，也是自己倾囊相授的学生，赵恩泽叹了一口气还是给了彼此的台阶“去南境找云清老人，他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赵离渊猛地抬头像一头猛兽眼神让人害怕“阿爹，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我觉得阿爹还在隐瞒我一些重要的事情。” 面对如此让人恐怖的眼神，赵恩泽面色如常挥手让所有人离开，只剩他们俩“你听过一个传说吗？”望着漆黑的天被散发着柔和亮光的月亮和星星装饰下变成水墨画般大气磅礴，谁能想到数百年前它的恐怖呢？ “那时候天降大劫，大雪纷飞，已然昼夜不分，像是要把人世间的一切吞没，劫难持续数年，人面临着生存困境，不单是昼夜不分使人情绪崩溃，更让人担忧的是食物。” 讲到这里赵恩泽望向专心听自己说故事的人，“食物是人生存的基本，没有了食物，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赵离渊望着面露悲戚的人，摇头。 “生存之下，为了活命自然就什么不拒”赵恩泽说完就不再说让他自行体会。 赵离渊周身一寒，当一切都是当做食物吃了之后剩下来的是什么，只有自己的同类。 “但宋氏却在劫难之中全族保全下来，最终渡过劫难，自后统治国家至今，这又是为何？”不等赵离渊反应，就问出潜在的问题。 “在人人不可避免的劫难中，宋氏是怎么躲过去的”赵恩泽对眼前的宋氏人问。 赵离渊觉得自己周身像被寒冰冻住一样，浑身动弹不得，他想问自己，为什么？是为什么？可是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的真相，需要你去挖掘。传闻云清老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无人见过，你去找找看吧，他会知道什么的”赵恩泽说完拍拍因为自己的故事还在沉思的人。 “阿爹，我……”他今天才和阿囡在一起，怎么能现在就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