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男主救世剧本》 1. 第一章 []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句话传遍整个玄天大陆。 而玄天大陆分为东南西北四境,拥有灵脉者皆可修仙,修仙者盼着腾空而起,飞入仙界。 在北境,最北端的宗门名为沧云剑宗。 此宗门从上到下皆为剑修,据说每日晨练挥出的剑气,足以绕整个玄天大陆百圈,人人都是卷王,人人又都是……穷鬼。 十分符合剑修的刻板印象。 沧云剑宗历来传统,弟子修为到筑基大圆满,即将突破成为金丹修士前,都需要去凡人界游走并斩妖除魔,此为入世。 十六年前,在沧云剑宗后山苦修的薛柏真人突然出关,行至沧云剑宗山门前捡了一个婴孩,婴儿身上放着一枚玉佩,篆刻着‘南岁’二字,从那天起,沧云剑宗多了位小师姐。 南岁其人,面容白净,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后山多雪,她的表情也仿佛被冻住,没有波澜,腰间别着一把木剑,站在上书‘三两城’的城门外。 城门古朴大气,经受了不知道多少年风雨的洗礼。官道两旁有些小摊贩,招呼着来往的行人,一片热闹繁华的模样。 城墙外有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槐树,树影婆娑,可供行人乘凉小憩。 此时已近秋天,北境的天一日冷过一日,老人家不抗冻,卖糖葫芦的老汉已经穿上了羊皮袄,显得只穿一身藏蓝色单衣的南岁格外清冷。 “仙子要吃糖葫芦?”那老汉问。 南岁无暇回答他,因为通灵镜那端说起来个没完。 “岁岁,岁岁?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她手中拿着的通灵镜结成结界,可阻挡外界的探听。 此刻,通灵镜另一端的男子絮叨起来没完:“出门在外,别人给你的东西不要乱吃,也不要跟着别人乱走,外面的人很可怕的,他们会把你骗走卖去海外,用特殊技法让你骗人,师门去寻你都寻不到,最终被人挖了金丹,卖到了黑煤窑,再也回不来了……” 南岁:“……” “师兄,我还没结丹。” 哪来的金丹让人挖。 男子依旧喋喋不休:“这是理由吗,坏人会管你有没有金丹就不抓你吗,师兄跟你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你重复一遍给师兄听一听,不然师兄今夜注定无眠,恨不得下山跟你一同去历练啊!” 南岁的额角忍不住跳动:“赵彦臣。” 语气平淡,却让留在沧云剑宗的彦辰寒毛立了起来:“行行行我不说了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省钱该花的时候就花,师兄已经给你备好了盘缠放在你的乾坤袋里,我这边还有事务要处理,撂了啊。” 通灵镜掐断的及时,瞬间就让南岁的耳根清净了下来。 她反手将通灵镜收起,取下系在腰间的乾坤袋摸了半晌,摸到了彦辰口中的‘盘缠’。 “糖葫芦怎么卖?” 晶莹剔透的山楂包裹着糖衣在冷风中格外诱人,回想起下山前师兄师姐交给她的小册子,她决定今日奢侈一把。 老汉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摊手道:“诚惠十文。” 南岁:“……” 转身就走。 赵彦臣一共给了她三十文钱,买一串糖葫芦就要十文,她久居山上不错,但生活经验告诉她,一串糖葫芦就要十文还是离谱了些。 “仙子等等。”老汉叫住她,“你可是沧云剑宗入世之人?” 南岁回身点头。 “我每天都在这卖糖葫芦,见过不少剑修,他们每一个都如同你这般,囊中有些许羞涩。” “……” 老汉属实是委婉了,其实可以直白的说剑修都是穷鬼的。 关于剑修的刻板印象被再度加深。 那老汉见南岁不答,便掀起了单独的木盒:“城主大人心善,对修仙之人有不少的优待,小老儿也听城主的号令,特准备了单独的糖葫芦,一文钱一颗,仙子可要尝尝鲜?” “真一文?” “就一文。” 单独串好的糖葫芦被南岁捏在手里,她掏出一枚铜钱递给老汉:“多谢。” 修仙之人不重口腹之欲,尝尝味道即可。 老汉接过铜钱又说了一句:“若是仙子想赚些银钱,可以去城主府外的告示墙看看,这几日城内又有妖魔出没,苦主会在告示栏张贴告示,发布一些差事。” “谢谢。”南岁又到了句谢,“你可是NPC?” 老汉一愣:“什么?” 显然没听过的样子。 这念头只在南岁脑中过了一瞬,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早就习惯了自己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之前彦辰帮她检查过,左右并无异常,南岁便给自己下了定论,不过天生聪慧罢。 告别老汉,她捏着穿着一颗糖葫芦的草棒转身往三两城走去。 直至走进城门,她才将糖葫芦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尚来不及品出其中滋味就吞了下去。 原因无他,吃惯了粗茶淡饭,哪还能吃得下山珍海味。 城门内是一条宽敞的主路,道路都用了上好的青石板铺设,过往的行人和孩子走在上面连半点尘土都不见,街道两旁的建筑似乎有些年岁,崭新的布幡和带着历史气息的房屋放置在一处,格外鲜活。 卖包子的大婶笑嘻嘻的招呼着来往的行人,精巧的面偶和飘逸的风筝,仿佛进入了城内,就将城外即将到来的严冬挡在了身后。 南岁叼着草棒新奇的看了又看,跟着穿行而过的孩童响起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就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往南一拐,又是一个新天地,茶楼戏坊,书肆文院,处处都充斥着文化的气息,还没走进去,南岁就觉得自己与这处格格不入,正要转身离开时,一声惊堂木响起: “话说我们这玄天大陆,是被称之为龟背上的净土,仙家皆知,神龟有一日会醒,而我们这玄天大陆,也终将被倾倒,成为混沌。” 不远处支了一个书摊,一留着山羊胡的说书人摇头晃脑,四周围了一群翘首以盼,等待听书的人。 南岁抬脚便走了过去,走得越近,这书听的也越清晰。 “看官莫急,这惊天之祸早在二十年前就由海外仙山预言出了救世之人,今天要说的这一段,就从这谢家衡之说起……” “这谢衡之自小聪慧,却没有亲缘,父母被人所害,他为求自保,落于荒野,但天无绝人之路,他的第一位真命天女已经出现,沧云剑宗的天才,那位被称为金丹以下第一人的骄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命线中。 再说这南岁,她出生时就引气入体,三岁练气,十岁筑基,离那金丹之境不过临门一脚,外出历练之时,在一秘境中与谢衡之相识。 可天妒英才,南岁为保护谢衡之意外中毒,其毒性烈,她已无力回天,只能在临死前把这满身的灵力送给救世主谢衡之,助还只是普通人的救世主一举突破,成为了金丹修士。 佳人香消玉殒,却在谢衡之心中印下烙印,哪怕他日后君临天下,妻妾满堂,成为了真真正正的救世主,也时不时怀念起那仙子的音容相貌……” 南岁:“……” 她险些被口水呛死。 叼了一路的草棒咬烂,她突然笑了一下。 若放在平日,彦辰看到她笑定会打个寒颤,因为她笑的过于瘆人了些,整张脸仿佛被冰淬过,一双杏眸透出寒意,只勾起唇瓣,形容十分之可怕,仿佛那在深山老林中修炼已久的老妖婆想要吃小孩一般,诡异的笑容。 真的晦气! 她脑中隐隐对这种情况作出判断,她似乎是穿书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有满头问号,何为穿书? 又寻不到答案,可这次她却有些焦躁,不似往常一般淡然对待她脑袋里出现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清楚的感知到,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只是此刻有了更为重要的事情出现—— “这救世主谢衡之的事情今日就说到这,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周围已经响起了掌声,还有人叫着‘再来一个’,这说书的说书人收起惊堂木转身离开。 南岁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木剑,运在脚尖,锁定说 2. 第二章 [] 南岁心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想,把话本丢进乾坤袋,便继续在城内闲逛。 从城南晃悠至城北,又从城西走到城东,她脚程快,恰逢夜幕将至,她也把三两城逛了个完整。 看着街景已经燃起了烛光,她也要去寻今日落脚的地方。 怀揣着二十七文巨款,她寻了个客栈。 客栈的伙计很热情,不嫌麻烦的带她看了店内所有的房型,在听到价格后,南岁还是没忍住吞了下口水。 最一般的客房也要一百文一晚,还是大通铺。 罢了,修仙之人不该骄奢淫逸,她还是去来时在城外看到的那个破庙歇歇脚吧。 走过城外的老槐树,又穿过狭窄的羊肠小道,她来时见到的那座破庙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座两进的小院,门前的牌匾和门早已被路过留宿的行人拆下来当成柴烧了,透过漆黑的过道让人一眼望尽。 可以挡风遮雨的庙内残留着火灼后的痕迹,而正堂供奉的那尊神像被人砍去了头颅,只留下饱经岁月的石身,偶尔有风吹过,令人不由的心生胆寒,仿佛这里困着一直魔,随时等待着美味送上门,一举吞吃入腹。 若是有胆小鬼在此恐怕早已惊声尖叫,逃得远远的了。 南岁不怕,她师父薛柏常年闭关,沧云剑宗的后山只有她一个人住,山上剑气横生,房屋后就是一片奇形怪状的树林,在那草都难以生长的不毛之地,她硬是野蛮生长,长成如今模样。 比起大雪封山滴水成冰,这破庙出门就可以看到满山的绿色,若是真有妖魔鬼怪,她的剑至今还没开锋呢。 趁着天色还亮堂,她出去寻了些枯枝,施了一道引火诀,跳跃的火苗驱散了庙中久无人的阴暗潮湿,借着火光,她掏出话本翻阅了起来。 “……” 纸张翻动的极快,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南岁把话本合上,眼中的冷淡有了片刻波澜,轻叹了一口气。 掏出通灵镜给彦辰传话:“师兄,救我。” 彦辰时刻在线,回复极快:“???你遇到什么危险了?” 南岁的声音有些惆怅:“我觉得咱宗门应该开一下扫盲班,我的文化水平暂时不支持我这次的历练。” 城主府外的告示栏看不明白不说,手里攥着一本不知道是预言还是诅咒的话本也完全不熟,若非今天说书人说了谢衡之的名字,她能认出之这个字,这话本在她眼中,完全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彦辰的声音听起来比她更惆怅:“咱家最有文化的就是我家老头,他也就能在山下买菜的时候跟卖菜大娘算清账,不是师兄不扫盲,是家里确实没那个条件。” 北境苦寒,而且时常会有罡风,大多数修士都炼体或练剑,打架一个赛一个厉害,咬文嚼字的话,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大好使。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沧云剑宗。 这都跟沧云剑宗的修炼方式有关,在剑宗,藏书阁是纯纯摆设,教导弟子都是直接将剑招储存在刻录石中,以灵息引刻录石入灵台,照葫芦画瓢跟着练就好,实在练不出来就丢练武场,打着打着就自学成才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南岁现在想临时学字,恐怕为时已晚。 彦辰问:“怎么想起认字的事了?” 南岁简单说了一下她今日在三两城内遇到的那个说书人,重点在于话本里与她同名同姓的人会主动把灵力送出去,自己却半道夭折的事。 修仙者十六岁就死,可不是夭折吗。 彦辰这下坐不住了:“放他娘的狗屁,谁家说书的乱编排人,除非你神志不清才会主动把灵力送人,谢衡之是吧,看我不弄死他。” 南岁:“……师兄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 彦辰:“%……*()*¥” 骂的很脏。 燃烧的柴火堆噼里啪啦作响,与彦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直至彦辰冷静了下来,问道:“你现在在哪落脚呢?” “城外的庙里。” “怎么不去客栈住?”彦辰又要急。 南岁轻飘飘回答他:“二十三文,我住马厩都要被人打出去。” “……你这趟下山,师伯一文钱都没给你?” “他没钱。” “那他给了你什么?” “一份巨额账单。” 五千上品灵石,南岁从薛柏手里拿到那张欠条时都在想,他是不是把山门给炸了。 “个老不死的!!” 彦辰再次口吐芬芳。 要知道,一百枚铜钱等于一两银子,一百银子等于一两金子,一百两金子才能换成一块下品灵石,下品灵石之上还有中品灵石,最后才是上品灵石。 整个沧云剑宗所有人身上的灵石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五块上品灵石,薛柏个老不死的是把整个沧云剑宗给炸了吗张口就要五千上品灵石。 徒弟下山分文不给,却要她帮着还如此巨款,还要不要脸! 在涉及金钱时,师兄妹久违的共脑了。 “师兄慎言。” 掌门师叔跟薛柏穿一条裤子,若是被他听到,彦辰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沧云剑宗掌门云起真人的声音顺着乾坤镜传过来:“赵彦臣,你说什么呢!” “哎呦师父我这不是替咱家岁岁抱不平吗,五千上品灵石,把咱沧云剑宗买了都够了,师伯他到底是干什么……” “叫你整天胡说八道,为师今天就替天行道!” 乾坤镜那头已经是一片鸡飞狗跳,南岁早已习惯,叹了口气,切断乾坤镜的灵力。 再度拿出话本,企图通过自己那贫瘠的知识读懂这个不知道是预言还是诅咒的故事。 果然不能当九漏鱼,南岁心想。 不过,九漏鱼是什么? 她翻遍识海也没有找到答案。 身前的那堆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沉浸在识海中的南岁没发现她怀中的话本散发出了莹莹的白光,直至黑暗来袭,她坠入一段记忆。 破庙屋檐下的布条无风自动,从远处传来一声叹息。 充满无奈。 == 白雾散去,雕花精致的大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盖着同一张金缕被子,男子露出精致有力的臂膀,而女子格外娇媚。 他们所处的地方极尽奢华,玉楼金阁雕梁画栋,文玩奇珍随处堆放着,就连用来照明的灯,都是极品灵石散发出来的光。 只见那女子的手划过男子的胸膛,最终落于丹田处,声音灵动悦耳:“尊上的这颗金丹,似乎有些奇特呢。” 男子反手握住她,把她的手又往下按了三寸,眉头舒展开,喉间发出一声喟叹:“这颗金丹是我落魄时旁人所增,虽说助我破开禁制重新修炼,却也让我困在此地,不然早就飞升了。” < 3. 第三章 [] 残破的庙中升腾起一股湿气,夹杂着阴冷扑面而来,南岁翻了几下火堆都没能重新燃起,再一碰身侧的柴,已经是湿漉漉的了。 这雨不知道下了多久,竟让先前还干燥的柴都湿了。 南岁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再一抬头,与那打头之人四目相对。 “哟,庙里还有个妹妹啊。” 花轿被置于刚进庙门的避雨处,随后便没再去管,抬花轿的几位女子也像是早就习以为常,各自去寻了些干净的地方坐下。 这些女子身着锦衣,小臂间还挂着披帛,头上的首饰也都晶亮亮的,宛若天上的仙子,与此地是格格不入。 偏她们坦然,并未有任何不适。 甚至还热情的招呼南岁:“妹妹不若来我们这坐,这雨眼看着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妹妹若无困意的话陪我们说说话可好?” 为首的女子名唤晚娘,一边笑着一边冲南岁招招手。 南岁:“……” 先不说荒郊野外有四个貌美女子抬着一个白色的花轿有多诡异,她在后山可是能出手就不说话,现在怎么突然进入了社交环节了呢? 南岁没有第一时间给反应,劝说了自己一会后才坐过去。 “谢谢。”她沉声道。 “妹妹不必客气,叫我晚娘姐姐就好。你看着年龄不大,行事倒是挺老成。”晚娘打趣道,不忘从袖口掏出几块糖递给她,“我家主人明日大喜,这糖就当甜甜嘴。” 南岁收下后,又道了声谢。 她收下糖后,并未第一时间拆开吃,反倒是放在手中摩挲着玩,一副新奇的模样。 南岁年岁本就不大,放在修真界被喊一声小屁孩也不为过,只是过早的扛起‘家庭’的重担才令她看起来沉稳,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古井无波,此刻露出几分幼稚的模样,到让晚娘她们乐不可支。 “妹妹怎么不吃,可是瞧不上?” 南岁摇头,“家里没有。” 她在沧云剑宗确实没见过几块糖。 晚娘一听这话,从袖中又掏出一把糖塞到她手里,“那这些都是你的。” “这糖可是我们三两城中最有名的糖果铺子的特产,每次我家主人娶亲都会散这种喜糖呢。” “每次娶亲?” 南岁捕捉到了关键点。 剩下几个女子彼此看了一眼,随后笑道:“我家主人命苦,所托非良人,新郎不争气,都活不长,偏偏她是个痴心人,就想求得一心人白头到老,这才娶亲的频繁了些。” 话至此,再说下去就不妥了,晚娘笑着又塞给南岁一把糖:“天亮还要有一会,我去弄点水,大家都累了一夜了,各自去休息吧。” 南岁拆了块糖吃下,又看了一眼门前无声无息的花轿,也去寻了个角落躺下假寐。 那几个女子悉悉索索的收拾了一会,庙里安静了下来。 直到天亮,附近的村落响起阵阵鸡鸣,破开了这下了一夜的雨,雨势渐小,南岁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她悄无声息的起身,见不远处那几个人睡得正熟。 抬脚走出去,在路过庙门前时,她昨夜留下的那缕灵念一动,一道少年的哭声落入她耳中:“谁能救救我啊,我家里很有钱的,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神也好佛也好,只要我能逃过这一劫,定给你们铸金身……” 南岁不动声色,回头又看了一眼庙中沉睡的那几人,随后隐入了雨雾中。 庙中本在沉睡的几人醒来,一人担忧道:“晚娘姐姐,这丫头不会坏主人的好事吧?” 为首的晚娘盯着南岁消失的地方,“她没那个本事,我观她修为顶天不过筑基,越过这天神庙再往南,就到了咱家地盘,在这里,还由不得她撒野。今夜时辰到了,就把这新郎给主人送过去。” “行,都听姐姐的。” “也不知道他在哭什么,跟着主人明明是八辈子都求不来的好福气,他这哭哭啼啼一整夜吵得我头疼。” “还好姐姐设下阵法,没让这新郎的哭声传出去,不然定要引起那丫头的怀疑……” “行了行了,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灵力,今夜还要闹洞房呢。” “是……” 娇声隐于破庙,白色的花轿颤动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 穿过来时的羊肠小路,走到官道上后,雨就不怎么下了。 南岁回头看了一眼,那破庙已经被掩盖在了杂草中,连羊肠小路都消失了踪迹。 仿佛有天然的屏障,将那不知是何神佛的庙宇藏了起来,她停下感受了一瞬,没有察觉到阵法或封印的存在。 一时半会找不到源头,南岁便暂且将此事搁置,随后灵力附于脚尖,轻点便跃出好远。 三两城门前依旧热闹,卖糖葫芦的老汉今日照旧出摊,南岁却没有着急去城内,而是慢下脚步,往他那走去。 “仙子今日可是又想吃糖葫芦?”老汉招呼她道。 南岁摇摇头,“我想问您件事,您可见到过一顶白色的花轿?” 老汉却变了脸色,在四周张望一番后压低声音:“昨日你可去城主府前看过了?是有人又张贴了告示想要寻人?” “没有。”南岁道,“我看到了那顶花轿。” “唉,真是造孽。”老汉把糖葫芦草把放置在一旁,叹了口气,“这件事不简单,不是那么好掺和的,已经不知道搭进去了多少人命,就连仙盟都曾安排过几波人来查,查这件事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都死了。” “仙盟的人也来过?”南岁拧了拧眉头。 在玄天大陆,为了约束修仙者,由四大宗门牵头,共同成立仙盟,仙盟凌驾于所有宗门之上,维护修仙者和凡人之中的秩序,仙盟有权对怀有恶心的修仙者做出处罚,也会处理凡人难以处理的妖魔鬼怪。 老汉:“自是来过。” “辛苦您给我说一下来龙去脉。” 三两城是最靠近沧云剑宗的大城,城主殚心竭虑,将其打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就连打架斗殴的事情都甚少发生,可不知从何时起,每隔几年,便会有人家会收到聘礼和聘书,聘书上写了她们家主人不日便会来迎娶新郎,这些聘礼可以大摆宴席,共同庆贺。 “最开始自然是没人当真,男儿都是传承香火的,哪会轻易让人聘了去,我记得我爷爷跟我说过,最先收到聘礼的那户人家把聘礼花掉了后还大肆耻笑不知道谁家的恶作剧,居然傻到白送银子,但是聘书上婚期的第二天,这家人被发现横死家中,心肝全都被挖走,空洞洞的,四周都没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