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劫》 1. 乐卿死了 [] 说真的,要不是前世在大学社团里攒了点舞蹈基础,单凭她的一腔恨意,还真没把握在一月之内将这支《九鸳长鸣》练的如此出神入化。 齐月楼并非孤楼,几个楼阁亭谢连绵相接,雕檐印日,画栋飞云。 消磨醉眼,依青天万迭云山;勾惹吟魂,翻朱雀一市霓虹。 景色极佳,一向是长安城中权贵雅客饮酒作乐所在。 竹意白纱掩面,嫩笋般的双手规矩交叠于腹前,跟在带路的掌柜身后默不作声,只偶尔用余光打量周围。 穿过云屏,内堂碧墙环护,视野开阔,三层垂花楼阁,四面抄手游廊。 大堂小桥相衔,娇池舞姬;二楼文人墨客,饮酒赛诗;三楼权贵上座,高谈阔论。 瞟了一眼大堂中央的圆台,胡姬正在畅舞,宇内清歌伴琼浆,八方剑客泱泱,真是好不热闹。 等到了酉时,上圆台的便是她了。 没想到第一次来这样惬意潇洒的地方,竟然是在这般错误的时刻。 “杜姑娘,暂时委屈姑娘在梨花阁候着了。” 方掌柜四十好几,衣服收拾的整洁利落,他停在二楼尽头的一间包房门口,恭敬地同她作揖。 竹意福了福身子,不语,只眼神示意身后的婢女将她的琵琶放进去。 “酉时胡姬结束后,待杜姑娘上场时,老奴再命人来请姑娘。” “有劳掌柜。” 看着方掌柜逐渐远去的背影,竹意眸色深沉。 距离乐卿之死已过去一月有余,圣上诛杀苏家九族,连府中外姓的家丁丫鬟也一个不放过。竹意先前是苏乐卿的贴身婢女,去一趟扬州回来后竟已成罪人之身。 呵,苏太傅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扣这么大一顶谋反的帽子在他头上,竹意决定要把那幕后之人的心挖出来看看,确认一下是否是黑色。 好在之前在乐卿身边她都是掩面出现,几乎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这一月来改名换姓倒也还轻松顺利,苦练舞技与琴技,总算成为了长安城醉香楼的头牌姑娘。 打听得那人今晚会来齐月楼,对于制造一见钟情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 为避免有雪隐之急,晚膳只随意用了点桂花羹,到彻底调弄好琵琶琴弦,窗外天色已逐渐暗下来,竹意转身到内阁换了一身胡姬的衣裳。 是一套天水碧的小衣和灯笼裤,腰间和裤脚都坠着两圈复古的铜片,腕间是缃色窄样披帛。 婢女将她的青丝高绾,缀上发钿,单插一支步摇,额戴华盛,俨然一副胡姬模样。 羽国人所指的胡姬都是来自他们北边的珏国,珏国女子五官立体偏英气,不若羽国女子长相娇媚,但竹意的长相是既不像大羽的人,也不像珏国人,倒有点像……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皆不敢开口。 先前姑娘多是掩面出行,此刻妆后,过分艳丽的样貌便一览无余。 可这样的样貌于现在的大羽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容易教人怀疑是梅国的细作。 梅国在羽国的的西面,两国大战持续三年之久,大羽夺去梅国三座城池,圣上早已下令禁止和梅国的一切商业往来,两国百姓也不可再有任何私下联系。 竹意自然知道她们俩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可是土生土长的大羽人,所以没什么可担忧畏惧的,但也不愿同她们作过多的解释。 专注地擦拭琵琶,乍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静。 “杜姑娘,时辰差不多了,您拾掇好了就随小奴一同下去罢。” 弄弦的手微微一抖,收起眼中的寒光,换上单纯清冷的神色,竹意娇娇地应道: “这就来。” 小厮在前方带路,她掩面跟着,身后还是方才两名端着琵琶从醉香楼一路服侍来的婢女。 行至半路,一名婢女忽然小声地问: “姑娘今日的熏香可是用的龙脑?” 竹意微微诧异,她熏的极淡,怎连跟在身后的婢女都能闻见? 见她轻轻点头,婢女竟娇憨一笑:“真好闻。” 她恍若未闻,不做应答,只紧紧跟上小厮。 另一婢女见状,还以为是惹的她恼了,连忙拐了一下身边的伙伴,提醒道:“注意规矩。” 闻言,怕两人误会自己对她们有意见,竹意才轻声应道:“无碍。” 不一会便到了圆台下。 将白色绣花鞋脱下交于婢女,她抱着琵琶端坐于圆台中央的方凳上,大腿紧闭,小腿分开,足尖点地,姿势端正好后,齐月楼中烛火熄掉一半,光线刹那昏暗下来。 “噔——” 一朵单音浑厚悠远。 老规矩,不给众人打量的时间,玉手先是有力地一拨,这是杜头牌弹琴的特色。 “是杜攸安姑娘!” 只一个音,便有人认出了她,偌大的齐月楼不知是哪位如此高呼一声,其余厢房的宾客纷纷出来立于游廊向下探头。 待得众人默契噤声后,灵活的手指才开始在琴弦上飞舞起来。 连串的琴音从无形到有形,化作神仙妃子的各色披帛,娇柔着钻进在座宾客的心中。 《九鸳长鸣》算不得一首喜悦的曲子,它只是用欢快的曲调和节奏鸣唱悲伤的内容,乃一位文人为悼念亡妻之痛所作。 欢快的曲调描绘二人曾经共同经历的美好,游山玩水,诗词歌赋;遗憾的是这些美好只能永远封存为回忆,故人一去不复返,阴阳两隔却难忘,肠断年年,孤坟凄凉。 在这样寻欢作乐之地,是以很难闻见如此揪心的乐曲。 众人感慨之际,甚至有人眼眶微红泪欲垂,可琵琶音却不配合地戛然而止—— 齐月楼烛火全灭,堂内漆黑不见五指。 只消片刻,厅堂又烛火通明,四下里几十种乐器轰然齐鸣,错落有致,震撼人心。 圆台上的妙人儿绫段翻飞,玉足急促,纤手作飞碟,身姿绝妙,舞步轻盈,惊艳无比。 “好!” 伴随一声声高呼,二楼的宾客率先往下方的小池投掷铜币和碎银,争相涌着即兴唱些诗句来伴舞。 见状,三楼的客人虽都较为矜持,但也有喝的尽兴的官人撒些钱币。 可不知是谁这般没有规矩,竟撒了一把金豆子到舞姬的圆台上,竹意单足转圈时不小心踩到,脚下打滑,身子倾斜,眼看就要落进周边的池塘中—— 惊呼之际,三楼闪过一枚身影,旋即感觉右脚脚腕传来一股暖意。 那人将她拉住,单足站定后,竹意对上来人的目光。 他不作询问,径自挑开她的面纱,待看到她面容后眼神有转瞬即逝的波动,不过很快便恢复常态,嘴角上扬,笑的很是邪魅: “姑娘当心些。” 心中骤然一痛,这笑她可太熟悉了。 四目相对,万籁俱寂…… 神情有些恍惚,没有错过方才他眼里急速闪过的惊艳,正是他现在这样自负的笑,让单纯的乐卿如痴如醉,沉醉到最后万劫不复的下场。 她透过他盛满墨水的眼珠,看到了一月前那个毕生难忘的中秋夜。 八月十五。 当竹意快马加鞭从扬州赶到长安的那一刻,马儿累得当场猝死。 飞身下马,习武之人耳力灵敏,已然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未经思索,赤雨剑立马出鞘,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他怀抱一位微胖的女人。 竹意只迟疑了一秒,待看到他们身后追逐的数十名黑衣人,瞬间恼羞成怒,飞身拦在黑衣人跟前。 发泄似的横扫一击,赤雨剑绯光划破天幕,月牙状的剑气直逼敌人,反应较快的人骤然拿出佩剑抵挡,可却已 2. 要他的心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不出所料,红色软帐内一男一女正在共赴极乐世界,男的是太子李颢懿她认得,女的想必就是不得了的叶侧妃了。 他深情地注视她,眼神些许迷离,嘴角笑的很开,想必是快乐到难以言喻。 竹意微伏在屋顶,眼神晦暗,内心却没有什么波澜。 好了,自欺欺人的游戏结束了。 其实从她第一眼看见景言怀中的人她便知道是乐卿了,嗯,她没穿鞋的那只脚上的红绳是竹意前世编给她的。 穿越的时候连带红绳一起穿越了,可死了红绳却没有消失。 那么这就意味着,她的乐卿是真的死了,连她幸存的一丝希望,希望她不是死了而是回去现代,也清清楚楚地给她磨灭了。 乐卿这么惜命的人是断不可能会自杀的,更何况有了孩子,那更是会努力地活下去。 身子有些发软,但并没有泪意。 竹意将二人的脸深深地刻在脑海中,杀了他们是一件多简单的事? 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吧? 伴随女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直到最后化为一道经久不消的娇柔尖叫。 她憋着一口拿不准要身亡的气,视线紧锁红帐里的两位: “李颢懿,好得很。” “我们来日方长。” --- “杜姑娘的神情,这是认得在下?” 竹意定了定神,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人身上。 李颢懿一直握着她的脚腕不撒手,被男子当众轻薄了她却不怒反笑。 将涂抹蔻丹的脚趾轻轻覆在他薄唇上,眼尾勾人:“嘘。” 她眼神瞟向他腰间:“攸儿认出公子的玉佩喽~” 闻言,他先是面色一沉,立马松开她。随后又眯起眼,闷笑一声,负手离开。 见到他路过方掌柜身边时微微停顿了下,竹意轻蔑一笑。 这不,鱼儿上钩了。 金豆子让表演提前结束,她站在圆台中央柔柔地福身,周围陆续响起掌声。 福身时低头看到圆台上的金豆子,男人这些小把戏,从古至今真是大同小异,他想英雄救美,那她自然是要好好遂了他的意,陪他演一场尽兴的戏。 . 回到梨花阁,果然休息不过两刻,方掌柜便亲自找上门来了。 三声叩门声后是方掌柜恭敬的声音: “杜姑娘,方才那位公子重金邀姑娘去他屋里再弹奏一曲,姑娘去是不去?” 没想到方掌柜居然是来询问她而不是来通知她,这个细节倒是让竹意对方掌柜有些刮目相看,按理说李颢懿要人,哪还有容人拒绝的余地? 李颢懿是齐月楼的常客,掌柜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看来这个掌柜不简单,她颇有好感。 “容攸安换身衣物就去,劳烦掌柜稍等片刻。” “不着急,杜姑娘慢慢收拾,只是醉香楼那边需不需老奴派人去知会一声?” 竹意是醉香楼的头牌姑娘,按规矩说不能够私接客人,应得东家首肯后方可见客,不过醉香楼要是知道她去见的是太子,那顾不得首肯不首肯,估计东家都是连滚带爬地到他跟前伺候。 “不必了,多谢掌柜,攸安自有分寸。” 掌柜在门外作揖表示默认,她去内阁换回之前的白裙,两个婢女也麻利地帮她重盘了发髻,换了发饰朱钗,相较于之前的演奏模样,雅致清冷了许多。 抱好琵琶,跟掌柜上三楼,拐拐绕绕,方才进到一间极其奢华别致的包间。 “公子,杜姑娘已带到,老奴告退。”方掌柜躬身对着屋里正中软塌上的人作完揖便离去。 她跟进屋子,立于他塌前,抱着琵琶,规矩地低眉,不卑不亢,等待塌上人开口。 “杜攸安。”他懒洋洋开口。 “奴婢在。”没有自称小女子,而是直接自称奴婢,因为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他又故意露出自己太子玉佩,不就是想她发现吗? 真是幼稚。 “哈哈!好!好!”李颢懿兴致高涨,起身到她跟前,“杜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竹意不说话,只是盈盈抬头看他。 他单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凑近,嗓音低沉:“本王一向钟意聪明的姑娘,奈何杜聪明又生得如此出尘脱俗,魂都被你勾走了,这可叫本王如何是好?” 两人紧贴,身子间只隔了一支琵琶。 她微微别开脑袋,故意拉开点距离,毫不怯场,扬头反问: “是吗?殿下钟意攸儿?有多钟意?”眼里都是挑衅。 不待他说话,她又继续道:“可是怎么办,攸儿可不想做殿下的人。” 话落,李颢懿眸光微寒,手上力道加重。 “嗯?再说一遍。” 她伸出一只笋尖抵到他的胸口,娇媚勾人的表情与她清冷的气质形成巨大的反差: “我要殿下的心。” 勾唇笑开,好,哈哈,他有的是耐心陪她慢慢玩。 松开她的身子,李颢懿负手而立:“九月二十本王为爱妃办生辰宴,届时你来助兴,提前见见未来姐姐。” 竹意在心中冷笑,乐卿与你成亲一年怎未听闻你为她筹办生辰? “姐姐?攸儿可不需要什么姐姐。”她自主退到一旁坐下,悠然擦拭起琵琶,“我要做殿下唯一的心尖人。” 有意思至极。他一把捏起她的脸,面带笑意眼神却似冰刀:“你胆子倒是大的很,什么话都敢讲,什么梦都敢做。” 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歹毒的心肠却让她看他只觉丑陋狰狞。 “殿下不信那便试试?” 李颢懿不说话,两人对视良久。 半晌后,他又发疯般莫名其妙笑起来。 “哈哈哈,把方才的曲再弹一遍。” 他回避了,竹意有点想笑,这才哪到哪,她还没施展呢,这李颢懿就上头了,不够,远远不够。 她要他爱而不得,所爱皆失。 她要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才听过的曲又听有什么意思,攸儿给殿下弹《春宴》。”说完,便自顾自投入地开始。 他眯眼凝视她许久,不一样,她真的很不一样。 真的胆大包天,一点不怕死,也一点不怕他。根本不考虑违抗他的话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放纵又随意,仿佛她面对的不是当朝尊贵太子,而是一个寻常人。 仿佛他的地位和荣华对她都没有吸引力和震慑力,她像只为了李颢懿弹这首《春宴》,而不是为了太子。 感觉心里滋生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她专注的样子也十分迷人,琴音悠扬舒畅,李颢懿不由得回到塌上躺下,闭眼沉醉,顺道回味方才靠近她,令他上瘾的龙脑香。 *** 光阴飞快,再从琵琶后抬头已是七日过去。 九月二十,叶侧妃生辰。 竹意今日穿的暗红华服,妆发都收拾的端庄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别说认识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透过竹林的缝隙,假山围着的小池边几名男子正踩着一名白衣男子,抓了花坛里的稀泥往他脸上胡乱涂抹。 被欺负的那名白衣男子扑腾挣扎,口中还含糊不清道:“放开我放开我,跟你们拼了!” 竹意眯起眼聚光,仔细看了眼白衣男子腰间玉佩,觉得甚是眼熟。 她顺手摘下三片竹叶,想直接教那三人毙命,但思索了下,这么明目张胆闹出人命还是不好,叶一晴的生辰宴还没开始,这时候死人万一李颢懿觉得不吉利,那她精心给侧妃准备的生日礼物岂不是送不出去了? 丢掉竹叶,她端好双手,挺胸抬头从竹林后走出:“好哇你们!竟敢在太子府偷偷欺负三皇子!” 闻声,几人都顺着方向打探过来。 三人都是仆人样貌打扮,但衣服料子却尤为精致,看见竹意后都惊艳地呆愣了两秒,其中最高的那位率先回过神,理理衣裳,扬着下巴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欺负他了?再说了,你有命看见吗?也不先打听打听我们上头的人是谁。这三皇子本就是下贱梅国人的儿子,梅羽大战三年,我们拿他撒撒气不就是拿梅国人撒气一样的?哈哈哈哈……” “三皇子再怎么说也是圣上的亲生骨肉,你们一口一个梅人之子,难道是在质疑圣上曾经纳梅国女子入后宫是错误的决定?真是胆大包天!” “哼,少拿圣上来压我们,别以为谁都可以被你三言两语就唬住,我们本就是宫里的人,见过圣上好几次,倒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说完,男子上下打量她。 真是的,不动手靠嘴皮子真是靠不住。 再懒得废话,竹意直接怼上前,几招将几个人全部狠狠揍了一遍,完事拍拍手上的灰尘,居高临下:“我?我是替圣上收拾你们的人。” 三人痛的说不出话,只在地上翻滚哀嚎。 见那可恶的三位已被降服,白衣男子踉跄着爬起来,利落地抖掉衣服上的尘土和枯叶。 他的白衣料子有些粗,窄袖,半挽发髻上缠着同色系粗料发带,竟是一副书生模样。 怎么不受宠的皇子按理说也不该混的这么差啊,以前倒是听乐卿说起过,三皇子生母乃梅国女子,原是后宫八品采女,三皇子落地十岁后过给贤妃养,三年前梅羽大战拉开,圣上不知为何非常厌恶梅人,将其生母打入冷宫,三皇子处境也一直水深火热。 如今倒是连下人都敢欺负到他头上了,更别说在宫里别的主子指不定怎么霍霍他。 见他脸上还黏着好些稀泥,竹意掏出自己的绢子递给他。 男子受宠若惊,弯腰双手接过她的手帕利索地揩干净脸,然后恭恭敬敬对她作了个大揖。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李晟轩,他日若有需要之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他抬起头,笑意盈盈,明眸皓齿,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这笑干净她心底去,竹意第一次体会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话的含金量,他似乎丝毫不为方才的事怄气。 “他们方才那般欺辱你,你不生气么?”她不解地问。 李晟轩直起身子,双手拢在袖中,长舒一口气,抬头四十五角度望天:“不怕姑娘笑话,这种事情在下早已习惯,要是回回都生气岂不是早已被气死?还如何能苟活到今日呢。更何况君子宽贤容众以为道,小人激讦怀诈以为智,李某不做小人,不必与其计较。” 竹意嘴角抽搐,表情僵硬。 虽然他说的听起来挺让人可怜的,但格局还是挺大的,也……文绉绉的教人恼火。 不知如何安慰,思来想去只好拍拍他的肩,抿嘴道:“加油。” 李晟轩大惊,赶忙跟她拉开距离,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他焦急道:“姑娘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要是有损姑娘名节就不好了。” 搞不懂,怎么同一个父亲生出的儿子天差地别。竹意想,要是李颢懿有他一半懂礼貌尊重人,兴许乐卿最后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怂怂肩,准备回房间去。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身后人又开始作揖。 竹意回首,灵簌清吹,悠闲飘落的竹叶里她眉眼弯弯:“杜攸安。” 李晟轩看的有点痴呆,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慌乱地低下头,但下一刻却仿佛记起什么似的,猛然扬起脸,眼睛亮晶晶道: “是你!正义公主?” 她身子微怔,垂下眼睑,沉声道:“三皇子认错人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她说的是“认错人”,而不是“什么正义公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还是不死心地问: “你忘了我吗?我是……”破烂书生。 他默默在心底说。 背影决绝,他眼中的光淡下去,看来她并不想与自己相认,也是,如今他水深火热,自身难保,相认又能怎么样呢,谁又会想招惹一个被皇上讨厌冷落的皇子呢。 不过他还是会选择相信,正义公主不是嫌弃他,而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无法与他相认,这样想来,又擅自开心了许多。 竹意回房后,心情有点复杂,她当然记得他。十六岁时去蜀州剿灭山匪救下的人质,一个又傻又弱的小破烂书生,方才就是先认出了他,她才去多管闲事的。 没想到他竟然是三皇子!如今还在太子府碰见,真是不凑巧,与他相认只怕竹意的身份就暴露了,会影响到她的复仇大计。 希望他聪明点,也别太执着,揪着她不放那就不好了,到时候李颢懿起疑心派人查个没完没了。 “杜姑娘,晚宴快开始了,请随奴婢到大堂偏厅暂候。”房间里,伺候的婢女忽然打断她的思绪。 竹意微微颔首,再照了照铜镜,确定妆发无误,这才抱着琵琶跟随婢女一路去往偏厅。 李颢懿送来的朱裙华贵又厚重根本不适宜跳舞,于是她决定今晚便只弹奏一首曲子即可。 天色渐暗,各路达官贵人陆续来的差不多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比比茶技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茶盏“嘭”地一声掉在地毯上,随后滚落下来碎掉,茶杯中的液体打湿地毯,接着还“哗哗”滚出两枚物什。 叶一晴猛地伏在座椅把手上干呕,脸涨地通红,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她身边的婢女心惊胆战地上前安抚拍背。 物什滚落到竹意裙边,琵琶琴音骤然停止,她也佯装被吓到,尖叫一声,咬着贝齿连忙躲到三皇子身后。 众人定睛一看,浑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陆续而出。 竟是两颗人的眼珠! 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舞姬吓地跑出大堂,权贵官人也慌乱纷纷,李颢懿站起身,太阳穴处轻筋乍现,咬牙切齿道: “立马给孤查!谁人这么大的胆子,挑衅到本王的头上了!” 说完,他没有第一时间查看怀有身孕的叶侧妃,而是不自主将目光落到躲在三皇子后面的竹意身上。 琵琶摔在地上,她猫在李晟轩身后,眉头紧锁咬着唇瓣,纤手紧紧揪着他的袖口,惊慌又害怕地看着地上的东西,楚楚可怜。 其实竹意一点不想利用三皇子,真的。 服了,本来他的生活就已经够凄苦了,可是这种时候他非要第一个跑到她身边,当时只有他离的最近,她别无他法,只能顺势躲过去,还不知道依李颢懿的性子,之后要怎么对付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破烂书生。 最终叶侧妃动了胎气,宴会不欢而散。 三皇子一直将她送到房间门口,见她一路失神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她真被那两颗眼珠吓到了,在怀中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小纸包给她。 竹意不解,歪着头看他。 “这是重门巷口最出名的望珏酥,口味可好,姑娘尝尝看。” 奇怪,上下打量他,方才她假装收到惊吓,这弱书生竟未迟疑半分,直直冲她奔来,不禁狐疑地问:“殿下方才怎么不害怕?” 他瘦瘦弱弱的样子,心理素质这么强? 不过虽然他不端架子,竹意也还是觉得不能太随意,还是也好生称呼他为殿下比较合适。 李晟轩拆开纸包捧着交到她手里,咧嘴笑道:“这有甚么,在下十五岁时被山匪劫持,当时一位姑娘持剑当着在下的面杀了所有匪盗,血流成河,尸首遍野,今日的两颗眼珠又算的甚么。” 哑然不语,他口中的姑娘不是竹意是谁,这小子,变着法地暗示她。 “况且晟轩乃顶天立地男子汉,自然是要保护弱小。正所谓——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为保护攸安姑娘,晟轩死一百次不足惜。” 她竟成了他口中的弱小。 又来了又来了! 这破烂书生又开始念了,真是受不了,竹意将油纸上的望珏酥全数倒入口中,暴力地咀嚼,不耐烦地伸出手背盖住他的嘴: “攸安无事了,殿下快请回罢。” 三皇子身子一抖,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耳根通红,眼神闪躲,慌乱作了揖离开。 动作飞快,生怕谁看到他害羞了似的。 看他踉跄的背影,她忍不住抿嘴微乐,不过随后又有点诧异自己的行为。乐卿去世后她心里一直压着块大石头不得喘息,好久好久,都未尝有过这样松弛一点的感觉。 话说回来,这望珏酥还真是好吃,果真外酥里嫩,香甜不已。 脚步轻快了些,推开门进去。 可她前脚刚进去关好门,方在梳妆台前没坐热,紧接着门就被人大力推开,连带着一阵强劲危险的风涌入。 竹意无奈侧过脑袋:“三皇子还有甚么……”事。 看着来人面色阴沉,周身寒气,她才反应过来,三皇子这么有礼貌的人怎么可能不敲门强闯姑娘房间呢。 这种事自然只有高高在上的太子才喜好做。 “殿下不去安抚叶侧妃,跑到攸儿房间来,侧妃可是要吃醋了喔。”她起身,柔柔弱弱地向他福身。 不料李颢懿一句话不说,上前一步掐住她纤细的脖颈,逼得她连连后退,霸道的吻迎面而来。 心下一惊,眼看唇瓣就要挨上,她敏捷地侧过脸,他的唇则落到她暗红色的玛瑙耳坠上。 臀部抵在梳妆桌边缘,李颢懿一手捏着她脖颈一手掐着桌沿,凝视她入画的眉眼,今日她穿了他亲自挑的衣裳,真的很好看,可是…… “方才为什么对他笑?”他隐忍着怒气,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竹意心中嗤笑,这李颢懿还真是自觉,在大堂利用三皇子给他喂醋,他吃了,不想他还喜欢自己找醋吃,想来方才在门外跟三皇子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窥视了个干净。 她不解释,悠闲地转过头与他对视,他眼里全是被寒意冰封的欲望。 “那我也对殿下笑好不好?” 说完,她大大扬起嘴角,露出贝齿和一点粉舌,眉眼弯弯。 娇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李颢懿看到她眼中映照出的全是自己,这才消了大半怒火,却又附身想要吻她。 竹意微微向后躲闪,正在寻思找个什么借口,忽然门口又出现个面熟的人。 “殿下?”叶一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俩,颤抖着声音唤道。 男人身子明显一怔。 有好戏看喽,她顺势挣脱开来退到一旁,低眉福身:“叶侧妃安好。” 李颢懿僵硬地转过身,双手不自在地背于身后。 “殿下丢下晴儿急匆匆离开就是为了她?”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捏着绢子指着竹意,情绪有些激动,身边的两个婢女都上前搀扶。 “你不在房间好好休息到处跑来做甚?”他皱眉道。 见他还立在原地不过来扶着自己就罢了,她有着身孕竟然还为了别的女人指责她,叶一晴眼泪簌簌而下:“方才惊醒见殿下不在便四处寻找,下人告诉妾身殿下来了这边,不想搅了阿懿的好事,不需殿下驱逐,妾身这就走。” 李颢懿一向宠她,见她落泪便心软不已,忙上前替她拭泪,温柔安慰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搅了好事,孤是担心你的身子啊傻瓜。” 感受到太子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叶一晴便大胆起来:“殿下就如此喜欢她?喜欢到都不怀疑今日之事是不是她所为就径自跑来找她。” 听到这话,竹意不安逸了,真是话题转移地莫名其妙。只好又演场大戏,鼓着腮帮子,也泪眼朦胧道: “殿下你看她!侧妃莫不是怀孕怀糊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念卿若狂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无语,这也太不经撩了,果然有权有势的男人看上的女人都想立马据为己有,可竹意深知男人劣性,太容易得到的绝对不会好好珍惜,遂她决定先好好欲情故纵一把。 不答反问:“纳我进府做什么?奉仪?良娣?天天等叶姐姐欺负我是吧。” 李颢懿眸光深邃,因为目前确实最高也只能给她封个良娣,醉香楼出身,没有任何背景地位,同样出身卑微的叶一晴已经占了一个侧妃位了,不可再纳一个没有任何利益帮助的侧妃,依攸安的身份,想做太子妃那更是痴人说梦。 见他不说话,她猜到大半,但是不戳穿他,只是不开心道:“既然没有身份,殿下就不要总是对攸儿摸摸抱抱的,男女授受不亲,外人看见多不好。” 男女授受不亲? 哈,她把他给逗笑了。 “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女人想跟孤授受不亲?之前用足尖勾引孤的时候不见你这般介意?怎么,跟三皇子打过交道后便矜持起来了。” 她瞪大双眼:“殿下可别乱讲,是殿下抓着攸儿的脚不放,攸儿可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免得被叶姐姐听去了攸儿要遭罪了。” “你这么怕她做甚么?”他皱眉。 竹意耸肩:“怕她孩子气没了,殿下来找攸儿算账。” “你……”他被她呛住,正要反驳,此时御医来了。 她配合地进行包扎,他负手立在一边,语重心长道: “晴儿是被孤宠的有点刁蛮,但她本性不坏,你不必害怕,有孤在她也不敢对你做什么。不过她最近有身子,脾气是有点大,你往后遇见她也不可太过无礼,孤知道你性子直,但说话还是得过过脑。” 妙,实在是妙。 李颢懿这段话精彩到她都想跳起来为他鼓掌了。 这是她从接近他以来下的第一个巨大无比的头。 想必乐卿就是被他这样一步步pua的吧? 诶呦太子爷真真是有点本事的,他在这说教谁呢? 但她本性不坏~说话还是得过过脑~ 啊呸! 叶不坏谁坏? 乐卿坏?呸。 她跟乐卿最大的不同之处大概就在于,乐卿单纯耳根子软,别人说她她就反省自己,可竹意完全相反,她是一个非常坚定自我的人,听不得别人讲自己一点不好。 真的,他这番话差点让她破防到失去表情管理了都,她耷拉着眼皮,僵硬地转回脑袋面对御医,沉默不语。 见她包扎无碍,李颢懿准备离开去问下眼珠之事的进度。 竹意堪堪唤住他:“攸儿明日一早就回醉香楼了,到时就不去叨扰殿下了,殿下若有事到醉香楼来找攸儿便可。知道殿下很忙,但不知可否在十月初五的赛诗节陪攸儿一同赏诗?” 他迟疑一下,随即勾唇道:“好。” 说完便负手愉悦地离去。 恐怕他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了,喜欢她每一次主动,喜欢她不同于别的女人的娇羞,总是出乎意料地给他一些惊喜小动作。 *** 回到醉香楼后,到十月初五之前的这十五日内,竹意没有练舞也没有练琴,她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研习作诗。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没想到长安城中诗词造诣最高的竟然是那个破烂的三皇子! 知道他挺有文化的,但不知道他文化实力这么强硬,居然当得京城之首。 思虑再三,她还是命人带了封书信将三皇子约出。因为竹意深知,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最佳的水平,那一定得找最好的师傅。 不过没想到他应的这样快,头天教人送去的书信,第二日清晨便见个粗衣白影提着个竹篓书箱立在醉香楼下。 “姑娘,公子到了,文心去迎他上楼。”讲话的是那日说龙脑好闻的那个丫头。 “不必了,你回房睡懒觉去罢,这位公子我得亲自去迎。”说着她便起身。 文心嘴上应好,心中却连连摇头,姑娘又说这种话,之前她刚来醉香楼不久,将她分给杜姑娘,伺候没几天感觉自己真是命好,遇到脾气这么好的主子,动不动放她去休闲,去睡觉。 她确实也开开心心地休闲了,睡觉了,结果被管事姐姐逮到好一阵收拾,后来她知道了,姑娘好不代表醉香楼里人人都好,她还是老实伺候着姑娘不可总是偷懒,要是被管事姐姐再发现了,将她分到别的姑娘那去伺候,那日子可指不定好过。 竹意下楼,对着白影远远唤道:“轩公子!” 因“李”是国姓,她不好在外面直呼,叫殿下也不合适,思来想去得出这么个称呼。 李晟轩转过头来,笑容明朗,礼貌作揖:“杜姑娘。” 她怔住,微笑僵在脸上,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皱眉:“又有人欺负你了?” “无碍,说错话惹到母妃被小小惩罚了下。”怕她担心,他随意胡诌道。 她扬眉抬眼,这是“小小”惩罚?! 嘴角暗红,眼下淤青,方才他单手作揖,好像另一只胳膊也不太利索,这明显一副被揍惨了的样子。 “需要我替你出气不?”什么母妃这么不心疼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也不该下手这么重! “不必不必。”他连忙摆手,赶紧转移话题,“姑娘不是想学作诗,在下准备了好些书籍,别的不敢拍胸脯,不过这诗词还真是问对人了,定教得姑娘名躁长安!” 见他这么胸有成竹,竹意也信心倍增,撩汉不会点技能真的不行,真正有点内涵的达官贵人喜欢傻白甜那是碰运气,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优秀美人再装作傻白甜才是绝杀。 所以想要深层次让太子对她爱而不得,就要从精神上制服他,必须得从各个方面都降维打击。 . 二人在客房研讨,李晟轩将自己之前所作的诗词挑些满意的全部摊于桌上。 竹意一看,大多是些有关于百姓、国家的诗词,再者是些景啊物啊的,也有可能是她读的很浅,可能表面借些意象,表达些含蓄的感情。 “姑娘想作什么类型的诗?”他左手执笔,书生气满满。 “情诗。”不经思索地答道。 他悄无声息地垂下眼睑,从竹箱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最宝贝的一张《长相思》。 她方才伸长脖子打探,就听他道:“晟轩生平只做过这一首情诗,姑娘且读读看。” 竹意想来他最多也不过十九来岁的样子,怎么讲话竟是这样老成又文绉绉的,“生平”都来了,像活了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动心了吗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就这样,往后的日子三皇子几乎每日都来,在他的悉心教导下,竹意总算是呕心沥血出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诗: 《子懿赋》。 没错,看诗名便知是专门写给某人的,在名字前面加“子”是表示尊敬和美称,格式精准对照李晟轩的《长相思》,几乎是他带着她逐字逐句抠出来的。 大功告成之后,不知为何三皇子在醉香楼呕出一口淤血,最后匆忙收拾竹箱离开,竹意说给他请郎中他也不看,他说自己就是大夫,这是老毛病,他能医好自己。 她只好无奈耸肩,只当是他可能头天晚上又被谁揍了罢,他来的这几日几乎没有过不挂彩,不禁感叹,真的这深宫太难活了,每次都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这种挨打频率还活着,也挺奇迹的,她甚至都想收回之前说他羸弱的话了。 教她作诗这个人情姑且先欠在这里,等她大仇已报后,那时再去将欺辱他的人全部杀个干净。 只是希望李晟轩到那个时候还完好活着罢。 自从她穿越过来后,便非常钟意自己的这个身体和身份,别的不谈,光武功盖世,江湖无敌手这一点,已经够她横着走了。 所以她已经养成了能动手便不动嘴的习惯,怪不得电视剧和小说里那些杀手都是高冷话少的,因为实力太过强硬,真的没有什么废话,看谁不爽抹脖子就行。 * 较为享受研讨作诗的日子结束了,赛诗节如期而至。 她今日打扮的可仔细,从上次李颢懿送来的朱裙便知他喜欢艳丽一点的风格,于是今日特地着了碧绿梨花襦衫,柿红刺绣长裙,碎花缃色披帛。 盘的是精致丛髻,发间点缀金色朱钗,描的是姣梨装,额间和眼尾都点缀着娇嫩的梨花瓣。 长安城的赛诗节是真热闹,竹意站在断月桥下的美梦溪边,观摩桥上人来人往。 真真是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 醉香楼和齐月楼想必今晚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宾客盈门。 还好她早早跟东家告了假,否则这么重要的节日她万万偷不得闲的,但想来她的琵琶也仅仅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这种节日,酒楼是不缺客人的。 “繁华否?”熟悉又磁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总算是来了,竹意好好拾掇了下表情,方才回首。 顷刻间,他只觉——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无论多少次,李颢懿也还是会被她的美丽心悸到。 竹意左右歪头看了看他身后,略有点意外道:“咦?一个侍卫也未带么?” “怎么?杜头牌看上孤哪位侍卫了?”他调笑。 “哼~”她噘嘴,“成天找醋吃。” 宠溺地刮下她的鼻子:“走罢,杜头牌想带孤去哪?” 竹意双手交叠端在腹前,步子却迈地不算端庄,他并排跟在她身边,足足高出一个头,玄袍加身,高大阔绰。 他们在美梦溪边散步,却并不往热闹的地方去。 “杜头牌不去赛诗吗?”走了好半晌,李颢懿感到有些无趣,忽然问道。 竹意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随后娇嗔道:“依殿下的文墨尚可去比试比试,攸儿也就弹弹琴,跳跳舞,哪会做什么诗。” 李颢懿觉得好笑:“那你还铿锵有力地邀约孤同游赛诗节,孤还暗叹这杜头牌会的东西真是不少,还敢主动拉着太子玩诗。” “殿下看不出来吗?”她忽然顿住脚步,直勾勾仰着头看他。 “甚么?” 这样被女子瞧着还是有点难以抵挡,长安城哪有这样胆大的姑娘,敢直勾勾盯着太子爷看。 “约子懿出来游赛诗节是攸儿找的借口呀!” “子懿”两字叫的他心尖一颤,她在一众灯火中美得惊心动魄,但还是明知故问道:“找的甚么借口?” “想见你的借口。” 她声音轻轻的,柔柔的,钻入他心中,烙下个印记。 喉结滚动,嗓子有些干燥,凝视她片刻也没想出来说什么,幸好在街巷里东奔西走通报的诗童替他掩盖了失语。 “出来了出来了!” “恭喜恭喜!祝贺祝贺!” “今年赛诗魁首是一篇绝长七言律!” 诗童一报,路人都熙熙攘攘围住他,惊喜地打听是谁人所作,内容是甚。 竹意和李颢懿的目光一同被吸引而去,李颢懿每年赛诗节也会参加,但年年都比不过三弟,听闻今年三弟身体抱恙,未参加赛诗,于是他又投了一篇五言绝句,原料想今日与攸安同游,诗首应是他,不料却又有高人。 诗童正好被众人围在断月桥上,他们两在断月桥下不远处,仔细听着诗童所讲。 “小诗童,你快细说说今年赛诗节魁首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呀是呀,别卖关子啦,快将这位圣者的诗歌传与我们看看!” “嗨呀!”小诗童高举着手中牌子,大喊道: “是醉香楼的琵琶头牌——杜攸安姑娘写给太子爷的七律十三句情诗呀!” 一听是情诗,围观百姓皆激动的大叫,再加上又是美艳佳人与权贵公子的事,更是激动不已。 “叫甚名字?”“快传与我们看看!快传与我们看看!” 闻言,李颢懿难以置信,惊喜地盯着眼前人:“好哇,杜头牌竟敢耍本王!” 竹意笑嘻嘻,不语,只是四处张望。 见她神神秘秘地神情,他也跟着她四处张望起来,但见周围窸窸窣窣的,随后竟升起若干孔明灯。 可并未到上元佳节,为何百姓会放起孔明灯来? 再定睛一看,竟每只孔明灯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此时诗童指着孔明灯,示意大家都看上面,最终总算喊出那三个字: “快瞧!是杜姑娘的《子懿赋》!” 诗童声音稚嫩又洪亮,李颢懿二十有七的男人竟也不自觉脸臊了。 他捉住她笑嘻嘻的脸蛋,有点羞又有点宠溺道:“你呀你。” 她逃出他的魔抓,开始挥舞披帛,舞步轻快,樱嘴涓涓唱道: 子懿赋,子懿赋 皇室嫡长子懿出,天资聪颖才过人。 文能治国安社稷,武可戍边保太平。 一颦一笑皆自在,丰神俊朗貌若仙。 生于皇室承天命,身负重任志高远。 勤奋好学不厌倦,博学多才通古今。 仁义礼智信皆具,忠孝节悌全在心。 心怀天下忧国民,慈悲为怀恩泽深。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翩翩郎君正风华,意气风发走天涯。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赔你条命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两人都喝的不少,不曾想原来太子爷的解酒酶不是很厉害,他从脸红到脖子,甚是连手背都是红的。 这人平素脸皮厚,鲜少见他脸红,今日脸红成这样倒是较往常不一般的好看些。 竹意将胳膊撑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脸看他。 “一直这样端着,不累么?” 他就连喝醉了也坐得端正大气,并无半点闲散样貌。 “从小便惯了,宫中的太傅教的严。” 瞧的出来,是真有点醉了,虽然努力维持仪态,但他讲话不似素常利落,有点呆呆的。 不过正正好,他主动提起太傅,她还正愁应怎样打开这个话题才不容易教他起疑心呢。 “太傅?哪位太傅呀?”竹意眨巴眼睛。 李颢懿垂着头,呆愣了片刻,才沉沉开口:“苏玉成,苏太傅。” “呀!是他!”她佯装惊讶地捂嘴,“是那个叛贼!” “嗯。” 看他神情晦涩,竹意试探问道:“怎么,殿下心情不好么?” 李颢懿摇摇头,又自顾自倒酒,闷头喝下。 “听闻先前殿下的太子妃,便是这位太傅之女?” 他不语,又喝一杯。 “攸儿那时还在每日苦练琴技呢,对这宫里的事知道的也不多,但这苏大小姐可有名,听闻其姿容绝代,般般入画,是长安城多少权贵富商的梦中情人呢,只是还没得机会见见这位天仙,便……” 打探着李颢懿的神色,她不再继续往下讲。 “她是挺美的。” 良久,他只道出这么一句话。 “那……殿下可喜爱她?” 李颢懿喝的手都拿不稳酒杯,眼神渐渐失焦。 “从未。” 竹意倒吸一口冷气,本有点微醺,此刻全清醒了。 她别过头。 看流水,看街道上的行人,看天上的薄月。 捏着酒杯的手不住地颤抖,有一股暖意从鼻头游至眼眶,又从眼眶游回鼻腔。 她呛咳一声,竟流出两行鼻血。 “怎么回事?”他惊诧,随后担忧地抓住她的手,欲替她把脉。 竹意瞬间抽回,从怀中掏出绢帕,仔细地擦拭干净。 “教殿下见笑了,方才被子懿俊朗的容貌迷到,竟不争气地流下鼻血,真真是丢了大发!”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当真没有别的不适?可莫要自己忍着。” “哎呀,殿下放一百个心,攸儿身体可好着呢。” 也是好笑,方才竟被李颢懿两个字给气出鼻血,看来她这个杀手的心理素质还不够强。 “对了,说起身体好,孤还不知杜头牌竟还会武功?” 他将最后一块望珏酥也放入口中,好笑地调侃她。 “啊?殿下指的何事?” 突然这么说,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败露了什么马脚,但她一向做事谨慎,想来或许是那日在太子府打伤二皇子随从的事。 “调查晴儿生日之事时,竟不想原来杜头牌还有这样的身手,听闻你为了救孤的三弟,将老二的随从揍了个鼻青脸肿。” “咳。”她假意低头不好意思道,“没办法,在醉香楼做活嘛,难免会遇上些无礼的客人,为了保全自身,只好偷偷找了师父,偷学了几手,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 “哈哈哈。”李颢懿大笑,“孤猜你也是如此。可你为三弟出头孤很不开心,正好眼珠一事怎么都查不到元凶,为了惩罚下三弟,孤只好安在他的头上喽。” “你?这是公报私仇?” 她难以置信,什么?查不到元凶就安在三皇子的头上? 这是在警示她别跟三皇子走太近? “除此之外,听闻三弟前些日,日日往醉香楼跑,也不晓得醉香楼是有什么东西教他如此痴迷,他每去一次,孤便派人在他回家的路上问候他一次,可一向乖巧顺从的三弟这次可是倔的很,无论孤怎么提点他,他都听不进,头一日奄奄一息,第二日又收拾的周周整整往醉香楼去。” 我去! 难怪难怪,原来李晟轩每日挂彩是他派人打的啊! 竹意瞪大眼睛,惊怒地说不出话。 真是呸了,李颢懿这狗畜生! 这破烂书生也是傻,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不讲,成天冒着挨打的风险来找她也是服。 “早知他是去教攸儿作诗,好来取悦孤,便也不这么苛刻于他了。” 他几句话教竹意大为震惊,想翻脸,但不行。 得冷静点儿,要是她表现的太过于在意三皇子,那他肯定更不会放过他。 眼珠一转,她立马板起脸来:“好好好,殿下这是在质疑攸儿跟三皇子有什么?” “孤信你,但孤不信他。”他眸光暗沉,“孤是男人,自然看的出他瞧你眼神里藏着什么肮脏东西。” 肮脏的是你好吧? 分明是狗眼看谁都像狗。 沉思了一下,竹意觉得,她必须得拿出绝活,彻底不要让他再找三皇子的麻烦,这小破烂书生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板着的脸轻松下来,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下一小块,旋即将指尖未吃完的递到他嘴前,见他舔舔唇才缓慢吃下了,她拿手抚上他的眉间。 “想必太子不好做罢。”竹意温柔道。 李颢懿微微一怔,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不继续说三皇子的事了,将三弟欺负成那样,她难道不生气吗? 就算是朋友,她也应该再为三皇子说两句的不是吗? 不过,她这句话倒是挺让他惆怅的。 “嗯。深宫之中本就如履薄冰,更何况太子之位,更是步履维艰,日日都得防着,三顿吃食都得下人进嘴尝过才可食用。” “喔~难怪我们子懿会这样害怕,这样没有安全感。” “嗯?此话何意?” “想必殿下看我跟三皇子走太近是怕我跟他日久生情罢?怕三皇子才华横溢,为人正直将攸儿哄了去?” “你敢再说一遍?” “嘿嘿,猜中了?”她起身绕过桌角到他跟前,将他的头轻轻揽入怀中,轻拍他的脊背。 本想狡辩两句的李颢懿此刻竟一句话也不想说,他投降了。 回抱住她,只希望这样美好的时刻可以无穷无尽,过得慢些再慢些。 “子懿不必害怕,攸儿此生只会爱上一个人,自殿下在齐月楼握住攸儿的脚踝起,便不小心动心了。做太子很累吧,可在攸儿眼中,子懿只是子懿,令人艳羡的身份地位在攸儿眼中与泥土无样,攸儿只盼着子懿过的开心便好。” 听完这席话,他将她抱的很紧,贪婪地吮吸她的味道,教人安心的龙脑。 从未有人同他讲这样的话。 父皇会说:“太子责任重大,切记好好温习功课,多多虚心请教太傅。” 母后会说:“懿儿,万不可掉以轻心,这世上时时都有人在惦记着你的太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有只醋精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可惜。 竹意最终还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整整一月。 “嘶。” 方才蠕动一下,胸口便传来钻心的痛意,尝试着睁眼。 “姑娘?姑娘?” 是文心的声音。 看来回了醉香楼里,她瞬间安心了不少。 见竹意抬起手背盖住眼皮,文心机灵地站到她床前,替她遮住窗户外的强光。 感觉眼睛好受了不少,她皱着眉头,倏然睁开眼。 “文心?” “是我是我,姑娘!姑娘你可算醒了!”文心丫头开心着,却忍不住拿出手绢揩眼泪。 可竹意醒来后,警惕地打量四周,这分明不像在醉香楼里,忍着头疼之意,回想了下晕倒之前的事情,忙扯过文心问道: “这是哪?太子呢?” 姑娘这般紧张的样子把文心吓坏了,她赶忙仔细将姑娘扶坐起来,咽下哭腔,好生回答道: “这是太子府,姑娘。” 闻言,竹意心中道声不妙,她晕过去后没办法隐藏内力,不知御医替她把脉时可有发现什么不对,除此之外,她时常打打杀杀,身上的旧伤也不少,也不知是谁替她换的衣服,发现她身上的伤疤会不会禀报太子,教他又起疑心。 文心见姑娘怔愣着,以为是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怠慢不得交代: “姑娘,那日你受伤晕了过去,太子殿下当晚就传了奴婢过来伺候,还宣了好些御医,但御医都没辙,皆说你还剩口气吊着,只怕挨不过三日。太子爷大发雷霆,满京城张贴告示重金请名医,但那些大夫来瞧了,也都没法子,那时奴婢都以为天要塌了,姑娘彻底没救了,想不到第三日——三皇子背个竹篓子急匆匆冲进来竟将姑娘救活了来。” 说着,文心又没忍住一遍一遍揩摸泪水,她还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三皇子?”竹意惊诧道,“他医术如此了得?” “是啊,奴婢也未曾想到三皇子竟还有这妙手回春的医术。” 不过听完文心的话,她好歹是松口气,既然当晚传了文心来伺候那必然是文丫头给换的衣物,她险些丧命,这些大夫都没辙,李颢懿发那么大的火,估计也没人在意她有无内力这事。 文心她知道,这丫头看似哭哭啼啼,实则机敏得很,做什么事都好留个心眼,在得她允许之前,断不会乱讲话。 “距离那晚,我睡了多少时日?” “回姑娘,整好一月。太子吩咐奴婢一日三次为你服用三皇子开的药,他每日下了早朝都来瞧你,每晚睡觉之前也都要来一次。” 呃,听到这她又有点担心。 “这些昏睡的时日我可有梦呓?” “并无,就是一副了无生气快要去了的样子。” 说完,她瞪大眼睛,急忙将嘴捂住,文心脑子跟不上嘴,话一溜就出来了,这话太不吉利了,全像是在咒姑娘似的。 这样,竹意便放心不少,没办法,杀手做久了,谨慎是惯,以往刺杀重要人物时,她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姑娘,要不要奴婢去跟外面守着的丫头道一声姑娘醒来之事?” 跟外面说了自然就是跟李颢懿说。 “不急,你先到外面守会,大概一炷香的时辰后再进来,这一炷香之内尽量莫让别人进屋来。” “是,姑娘。”文心咬咬牙,揩干净眼泪,知道姑娘有自己打算也不多问,福身后便出去门口,装作跟平常一样担忧的神色守着。 感受到周围除了门口的三个丫头外再无旁人,竹意取下帐子,盘腿调息。 虽不知那晚的刺客是谁派的,但估计多是些朝廷纷争,她那晚当然是故意替他挨这一刀的,精准算好位置的,教匕首将将好插进离心脏三寸之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的丧命。 她预料到最好的结果是睡上三日,最坏的结果是睡上一月,没想到那匕首还挺长,真教她睡上了整一月,竟还是在太子府中。 也不晓得叶一晴知道了这事有没有被气死。 一炷香过去后,竹意顺利调好气息,顿觉浑身轻松舒畅不少。 文心这时候也踩着时辰点进来,竹意同她使个眼色,文心立马会意,大声惊叫道: “姑娘!姑娘你醒啦!可把文心吓坏了!” 她哭哭啼啼地扑到她床前,眼泪就是一个哗哗地流。 声音洪亮到将竹意吓了一个激灵,她有点忍不住想笑,心想这丫头还真好玩。 门外另外两位守着的婢女也立马反应过来,一个利索地去熬药,一个急慌慌地跑去禀告太子爷。 没一会,屋里便站了个高大的黑影。 竹意发现,李颢懿的私服好多玄袍,他怎么老喜欢穿这种暗沉沉的颜色。 “如何,可有不适?” 文心丫头跪趴在她床头,他还不好上前,于是先迫切一问。 想来他最近公事很繁忙么? 眼下有淡淡的淤青,身子也像瘦了点,该不会告诉她这是担心她担心成这样子吧? 哈哈,鬼才信呢。 他这种负心汉怎么可能会有多真的感情呢。 “攸儿已无碍,殿下切勿再担忧了。”她坐在床上,礼貌福身。 他将婢女都差出去,还吩咐其中一位去宫里请三皇子来。 房间只剩他们两人后,李颢懿才急切上前一把抱住她,还不忘调侃道: “怎么,鬼门关走一遭,见着俊俏的牛头马面了?如此生分起来。” 竹意:…… “攸儿算是明白了,原殿下最喜欢的并非甜食,实乃酸食。” “原来你是刻意打听了孤的喜好甜食那晚才备了望珏酥和桂花糕?” “不然呢?” 他心中渗入丝丝甜蜜。 果然,果然只有她能教他有这样上瘾的感觉,她昏睡的这一月,每日来房里看她原应娇笑红润的脸惨白不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心中的害怕和烦闷都不知找谁说道。 这一月可教他难熬。 “孤求求你了,好攸儿,下次别这样吓孤了好吗?”他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那可不行,若是受刀子的是殿下,那攸儿才是真没辙,干脆一同随殿下去得了……” 他指腹盖住她的唇,抱着她不愿撒手,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难以言喻。 “咚咚咚——” “殿下,三皇子来了。” 文心在门外喊道。 “教他进来就是。”说完,他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像是故意想让某人看见一般。 竹意这次不敢挣扎,一定得沉住气,千万不可对三皇子太过友好,否则又教李颢懿生妒忌,派人去欺辱他。 李晟轩进门,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先是微微一怔。 随后他视线落在竹意身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勇敢牛牛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三皇子并未做出任何得罪李颢懿的事情,难道就因为她跟他有过交接,他便要当着下人的面如此羞辱人家? 何以这般小肚鸡肠? 竹意正寻思着如何合适地开口为三皇子讲两句,不料他却一点不生气的样子,一面作揖,一面开朗笑道: “多谢皇兄。” 说完后便跟随婢女高兴兴地去领钱了。 这人…… 可他越是这样,她心里怎地却越不是滋味。 “心疼他了?”李颢懿见她有些晃神,眯眼问道。 竹意不想理他,真的很烦,一日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都在吃醋,他不累吗? “怎么了?好端端的又生气,莫不是真为了孤三弟?” “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坐板正身子后继续道, “攸儿不喜欢殿下太刻薄的样子,无论是否对三皇子,攸儿都希望殿下可以宅心仁厚,同情他人。” “你个小姑娘,竟还敢说教起孤来。”他坐到她床边,宠溺地给她围上绒毯,“好好好,孤改好不好,孤的杜良娣?” …… 竹意养伤的这段日子,李颢懿派护卫将她屋子牢牢围了一圈,表面上是防止再有刺客找上门,实则是在防着叶侧妃在此期间打她主意。 叶一晴扶着肚子站在远处,身边跟着一位贴身婢女。 真是忍不住嗤笑。 她盯着竹意屋子外的护卫发呆,想必“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便是这个意思罢。 殿下先前也曾将她当作心尖尖上的宝贝疼爱,甚么花前月下,甚么彻夜长谈,她也与他通通共享过。 她孩子还未落地便又如此眼巴巴地哄起新人来,她倒要看看,这次他又能护她多久。 呵,杜攸安,你只管进府来做你的良娣,姐姐定会好生照顾你。 泛寒的眸子扫过苏乐卿的院子,勾起一个不屑的冷笑。 * 因着每日有文丫头仔细伺候着,再结合三皇子开的药,内服外用日日不落,她的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的快。 竹意觉得,兴许等三皇子日后走投无路了,她可以引荐他去红雪阁做医师呢,还能赚个不少银子,好歹置办身像样的衣裳,总比一直在深宫中受人欺负的强。 当今圣上六十高龄,面前只有三子,大皇子二皇子都乃皇后所生,三皇子乃梅女所生,十岁后便过给贤妃面前养大。 其余还有两位公主,一位德妃所出的昌平公主,一位淑妃所出的盛安公主,两位公主虽已及笄,但都还未招至驸马。 想来这皇帝寿宴的另一层用意便是未各位为婚配的皇室子女相些婚约对象罢。 竹意已许久未正经地上台演奏了,今时不同往日,要进皇宫去演出,太子爷特意聘请了长安城著名阮翠院的梳妆婢来为竹意收拾打扮。 华丽丽的大羽锦衣,娇艳艳的古典盛妆。 进到宫中后,各色嫔妃公主百花齐放,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艳压群芳,此刻又觉得其实也还好。 寿宴热闹非凡,可她心里无比空落。 分明好多人,却感觉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上次进宫竟还是在去年的中秋宫宴,彼时她掩面跟在乐卿身侧,这些嫔妃与乐卿比起来都算不得甚么,乐卿那日真是好看,又异常兴奋,拉着她小嘴喋喋不休,从尚书家的牛会坐着拉.屎唠到开国郡公的小儿子容貌俊俏未来可期。 “杜姑娘。”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晃神。 “轩公子?”她微微惊讶。 竹意此刻正在室内候着,今晚她是最后一个上场。 循声连忙跑到窗户边,将窗户拉开点口子: “轩公子不在宴会上大展身手讨皇上开心,偷跑到这来有什么事么?” 难得李晟轩这样礼貌的正人君子会爬墙角从窗口偷偷叫她,竹意觉得好玩便调侃了他两句。 但三皇子一脸严肃,一点没觉得好笑:“劳烦杜姑娘到后方牡丹园来一趟,在下有事想问问姑娘。” 说完便径自先去牡丹园了,竹意从窗口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猜不透他要问啥,他们俩之间有啥可交谈的。 待他走远后,她才谨慎披了件黑罩衣在外边,敏捷从方才窗户翻身而出。 深秋了,牡丹园一般都无甚人来,凉意重的很。 “公子……不,三皇子,有事快讲罢,待会攸安还得去准备演奏呢。” 看得出他也有些焦急,草草作揖便道: “既如此,李某便开门见山了。那日在太子府为姑娘开药时,听到皇兄欲纳姑娘入府做良娣,敢问姑娘可是真心喜欢皇兄?” “你问这个做甚么?” “姑娘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他向她靠近一步,神色无比认真,“无意逼迫姑娘,这个问题对在下很重要,还请姑娘如实回答。” 他这样坚定又纯粹地看着她,竹意心脏咚咚直跳,她握紧拳,躲开视线:“是。” 活落,两人间陷入沉寂。 她一直低眉,不敢抬头看他受伤的眼神,半晌见他无话后便匆匆福身离去。 玉女裙摆带起一阵涩风,他立在原地,寒意伸出手拥抱住他,宽慰着,亲吻着。 凝视她离去的背影,心绪复杂不已。 何必自欺欺人呢? 总算到竹意出场了。 她在后面室内等得手脚都冻僵了,上场前不得不用内力温和一道。 太监领着她和身后众舞姬先规矩拜见,她们一齐叩首,能感受到前方大羽皇帝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身边是皇后,紧挨着是贤、良、淑、德四位妃子,与各位妃子坐一起的是她们各自的儿女,下方左右两边落座满满是携家眷而来的文武百官。 各处灯火辉煌,锦天秀地。 “平身罢。”浑厚低沉的嗓音自前方飘来,“早已听闻杜琴姬一手琵琶名冠长安,朕与众爱卿拭目以待。” 一首庄严而宏大的《迎冬》献上。 这首曲子太过盛大,竹意弹地用力,胸口本已结痂的伤口竟裂开来,渗出丝丝血迹,好在朱红色衣裙上也并不是很显眼。 曲终舞毕,掌声一如既往,她连忙福身,声若黄莺: “恭贺圣上千秋圣寿,洪福齐天!” 皇帝摸摸胡须,一掌拍在龙椅上:“哈哈,好!好个机灵的丫头,这首琵琶曲子更是炉火纯青,扣人心弦,该赏!” 见攸儿将父皇哄得如此开心,李颢懿心里狂喜,摩拳擦掌,准备趁着此时上面求取攸儿入府。 可不想竟有人先他一步上前作揖。 “儿臣也恭祝父皇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好一道清冽玉石男音。 但见那人白衣黑发,笑容明媚,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然而众人在看清此人后,却都默契地没了声。 李晟轩相貌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成了个亲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好罢,既然你母妃也无意见,朕便应了你这桩婚事。想来也是朕先前疏忽,竟未赐轩儿府邸,今日见你孝心可嘉,又喜事将临,便封你为儒王,赐儒王府邸一座,赏如意一对,送子观音一尊,白银若干,绫罗绸缎若干。” 皇帝话落,在座心思各异。 在羽朝,实乃皇子满一岁时就可获得自己单独的府邸,但三皇子不受宠,亲母入冷宫后,小时候便跟贤妃住,长大了住生母原先的寝宫,一直都在皇宫内。 如今要成家室自然不能继续住在宫中,是以应当赐他单独的府邸了。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三皇子叩首。 竹意和一众舞姬先前就还跪在地上并未起身,她也只好跟着一道叩首。 论身份她只是醉香楼一个小小的琴姬,嫁给皇子完全是高攀中的高攀,更何况还是正室,在皇帝和外人眼里这于她都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可只有竹意自己内心知道自己的苦处。 唉,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罢。 在座的一些文臣都瞪大了眼睛窃窃私语: “娶琴姬做正房这成何体统啊!这三皇子果真是不成器,日日游手好闲不说,不晓得努力攀门好亲,竟娶了一个酒楼女子!真是伤风败俗!造孽啊!” “你得了罢,圣上都点头的事情容得你在这说三道四?我大羽律法开明,百姓安居乐业,杜姑娘琴技高超,三皇子文墨一绝,二人天作之合,你这老腐朽少把你那套蒙尘老东西搬出来!” “可从古至今有哪位正经皇子的正房乃红尘女子?” “你都说正经皇子了,那你看三皇子是正经皇子吗?” “这……” 听到这,竹意忍不住朝李晟轩的方向看去,只是他风快别过头,目光躲闪着,全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原来演奏之前急忙忙将她叫出去,心中打的是这个主意,可当时她分明肯定了是真心喜欢太子的,为何他还要这样?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就只是因为喜欢吗? 她值得他这样做吗? 竹意还是很生气,为何他有这样的主意不同早早她讲明,为何不经过她同意再做决定? 讨厌这种没有回旋余地的先发制人。 * 看了日子,三皇子与杜姑娘的婚期定在三日后。 十月二十二,宜嫁娶。 这三日李晟轩只差了媒人和一名贴身随从来回商量大婚日子和成婚的相关事宜,竹意几次去儒王府寻他都不见身影,感觉的到他在刻意回避她,就如同她回避李颢懿一般。 李颢懿这几日真的要疯了,知道攸儿定是在生自己的气,可他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每日气急败坏地在房间里摔东西,看的叶一晴在一旁心惊胆战的。 想上去劝两句,又顾及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他本就是个生起气来克制不住自己的人,万一引火上身,保不准孩子都得没。 可摔着摔着,他突然安静了下来。 待在原地沉思片刻后,倏尔发狂般开怀大笑了起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去。 叶一晴瑟缩在柱子后面,瞧见太子这副模样忍不住打个寒颤,心道这子懿莫不是真气疯掉了? 上次见他这样子还是因为苏乐卿,这次…… 看来三皇子应当是不妙了。 醉香楼这日火树银花,悬灯结彩。 红绸绫段,美轮美奂。 门外站了好些看客。 “嚯,我活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娶酒楼里的姑娘弄这么正经的排场!” “可不是嘛,醉香楼的老板脸都笑烂,出了个姑娘嫁到皇室做王妃,这是多风光的事情?” “喂,来点儿吗?别的不说这东家是真大方,这是方才进里面去领的糕点和瓜果,都不要银子,店小二还说等今日忙完杜姑娘和三皇子的喜事,醉香楼免费对外开放三日,大家凭着今日道一句贺喜的话,便可入内领喜食帖,三日之内可免费吃一顿大餐!” “哇哇哇,竟有这等好事?难怪能教出嫁入皇室的姑娘,这醉香楼的老板是真厚道啊!在何处领帖?速速带我去!” 看客热热闹闹,进进出出。 竹意的房间里也是热火朝天,她今日是酒楼的中心,婢女丫鬟忙内忙外地替她收拾。 看着踌躇入内的一排有些名声的姊妹,她十分不解,微微歪着脑袋,等待来人开口。 为首的姑娘一袭紫衣,偏梳髻,翠玉镯,举手投足风韵十足。 她接过身后姐妹递来的一个沉香木小箱子,打开来,里面赫然装满了各色珠钗配饰。 “攸安妹妹,讲句老实的,同为酒楼做工的姬妾,其实我们一直挺嫉妒你的。你聪慧又通透,好多达官贵人喜欢你,不像我们,日日夜夜辛苦多少年都谋不到个好亲事。 那些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但实际上又还是嫌弃我们的身份,嫌弃我们身子脏。其实我们做工的女子靠的也是自己的一技之长,哪里是做些卖身的勾当? 攸安妹妹命好,这三皇子我们也瞧见过,彼时赛诗节前日日往我们楼里跑的便是了罢? 虽然城中传言他在宫中不得宠,但啼月却认为,嫁予一名男子,重要的不是看他家室如何,而是看他待你如何。 咱们楼里这么多漂亮姑娘,他一个没正儿八经地瞧过,满心满眼都是攸安妹妹,我们真真是羡慕,更何况他家室是皇室,就算是不得宠也是我们一生难以企及的身份。 嫉妒归嫉妒,可的确醉香楼能有今日的好生意好名气,攸安妹妹也着实做了不少贡献,姊妹们跟着享福,口袋也赚了些许银两日后给自己备个嫁妆。 所以我们都是真心祝福你,这里的一些珠钗首饰比不得宫中那些瑰宝,但也都是姊妹们的一些心意,妹妹也莫要拒绝。” 啼月这番话言辞恳切,真情实意,要不说她是最香楼里最会讲话的姑娘呢。 只是竹意睫毛扑闪,鼓起腮帮子,垂下头迟迟不讲话。 倒是小机灵鬼文心,见姑娘没说不要的意思,便替她接过了啼月的首饰箱子,乖巧福身聊表谢意。 众姑娘都在等着竹意讲话,但她久久未言,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她是何意,气氛怪尴尬的。 其实。 只因啼月的话让她想起乐卿了而已。 成亲这样重大的日子,最重要的人却不在身边。 若是乐卿有幸见到她成亲,以她财大气粗的模样,想必又是大手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表了个白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不想苟老板聪明过人,提到乐卿两字后便再三逼问缘由,竹意不讲她便不收留她。 待竹意讲清乐卿是如何在太子府遭罪而后一尸两命,苟天骄竟也气的咬牙,赌上全酒楼人口的性命留她在楼,助她复仇。 这份恩情,竹意没齿难忘。 苟老板看屋内竹意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将屋里的姑娘丫鬟都差了出去。 还说今日给每人备了一件朱砂新衣,都沾沾喜气。 闻言大家都欢天喜地地涌出去领新衣裳去了。 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后,苟天骄长叹一口气:“现下你打算如何?” “能如何,过门后跟三皇子谈谈条件吧,看他如果只是想得到我,那我便遂了他的意,后面叫他休了我,或者等这段新婚风头过去主动跟他和离。” “只有这条路可走吗?” “不然能如何,我嫁给他再背着他经常跟太子来往?他发现了应当作何?只会更加悲伤痛苦罢了。 其实我早发现他有中意我的苗头,只是届时还未特别确定,也不知他胆子竟如此大,如今李颢懿已对我有感情,依着他的妒忌心,我跟三皇子在一起只会对他不利。” “可我还是觉得,兴许有第二条路。”苟天骄神色莫测。 “嗯?请苟老板指教一二。”竹意好奇。 只见苟天骄捏着绢帕伏在她耳边浅浅道出两字,竹意听到这两字后不免觉得好笑,直道: “苟老板别开玩笑了,此路不通。” 话虽这样说,但这两字却在她心中不深不浅地埋下了个种子。 皇室子女纳妃本没有迎亲一说,但三皇子却执意要迎亲。 本来皇帝对他就不是很感冒,也没打算专门腾出时间见证他成婚之事,将这件事全全交由贤妃做主。 贤妃是个胆小怕事没主见的,只吩咐他想亲自迎亲也可以,毕竟如今他已经是儒王,但就是不可丢了皇家的脸面。 可三皇子并不富裕,太寒碜恐会叫城中人笑话了去,李晟轩将皇上赏赐的东西全都作了聘礼。 外加自己多年攒的一些积蓄,他的积蓄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按说他文墨医术都高明,随意卖点字画,看点疑难杂症也能有不少钱,可他是真的穷,因为钱都被他用出去了。 实乃,他医术救人从不拿诊金。 除了太子府那次,因为那是分的狗粮钱。 他想太子府的狗过的这样好,饿一顿便饿一顿,于是收了钱施舍给村里老妇了。 除此之外,若遇到鳏寡孤独付不起药钱的他还会倒贴。 梅羽大战三年,边境全是流民,字画换的钱也都拖可信之人寄到边境去接济流民。 所以他除了脑袋里的东西,其余基本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钱财虽不多,但他对待此次亲事却一点不敷衍。 少年鲜衣怒马,带着一众迎亲队伍到达醉香楼下后,吹锣打鼓,喜婆唱词。 只见他的贴身侍从,飞身挥手间—— 一副手写行书赋词,自醉香楼门口一直延伸到儒王府门口。 一篇百里《腊仙赋》为他的娇娇新娘开路。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都大为震撼,足足一百里长啊! 竟无一句重复! 不愧是长安第一才子,这繁琐浮躁的赋词多用于夸赞,夸的他的杜腊仙真真是成了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大家皆忍不住低头去细细品味。 城里的其余女子更是为三皇子的深情浪漫打动不已,一开始谁也不想嫁的破烂书生,现在谁都想嫁。 试问哪位女子不为这样赤诚的心打动? 答了,是她。 是竹意。 她顶着红盖头出门时便看到了脚下踩的《腊仙赋》。 此刻坐在马车中,马蹄和车轮碾过地上某人费尽心血的佳作…… 她感动,她自是感动,她不是李颢懿,哪怕是面对一个自己对其没有男女之情的人,她也会好好地尊重别人的感情。 她是有情有义,能辨是非黑白的杀手。 并非冷血。 原来这三日他消失不见都是在做这件事。 可她比起感动,更多的却是复杂,大事压在心中,她真的感动不起。 他今日如此大张旗鼓的做了这些,直觉告诉她,李颢懿甚至会发疯杀了他。 然竹意也会肖想—— 若乐卿安在,梅羽无战,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他的心意。 无论他日后是否会变心,但此时他的赤诚让她非常愿意接下这场赌博。 可惜。 可叹。 可叹、可惜。 带着沉重的心情,迎亲队伍和新娘马车一路碾着《腊仙赋》进了儒王府。 身后聘礼队友虽算不得太长,但每箱聘礼皆用名画缠绕,饶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字画才是真正价值不菲的东西。 皇室成婚的步骤和礼节更为繁琐复杂,竹意没有长辈,皇帝无心来。 是以长辈位便只单单坐了贤妃一人。 待得一系列繁琐流程都走完后,天都暗了几分。 竹意此刻百无聊赖地守在新房内,几次想随意撩了盖头扔去都被文心阻止了,她没好气道: “文丫头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你是姑娘我是姑娘?” 文心早摸清出她脾气好了,料定不会真对自己发火,于是硬气道: “姑娘!这成亲之事非同小可,三皇子对您一片真心,自是要等着他来揭盖头婚后才能万事顺遂,事事如意!今日有文心守在这里,姑娘就休想自己胡乱揭了这盖头去!” 竹意惊讶地扬眉:“三皇子给你们什么好处了,怎么你们都帮他讲话?” “都?”文心不懂但道,“别人我不知,但我挺中意三皇子的,奴婢觉得他日后定能待姑娘好!” “你中意你来嫁。” 文心:…… 两人嬉闹之际,竹意耳朵微动,听见了外面来回踱步的声音。 微微撩开点头纱,原来窗外已如此漆黑若墨了,想来酒席应该也早已结束了。 文心见姑娘忽然安静不动作,猜到是不是外面来人了,于是连忙开门打探,果然见个红影在门外走来走去。 “咦?三皇……王、王爷。您怎么不进屋去?” 她问着,一面打探他身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一口升天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暄风亲吻烛光,地板上他单薄的影子很长。 竹意认为他是一支古兰,总是在低头,总是不思愁。 导致人们经常忘记他生长于险阻崎岖的悬崖,是一朵卑微的高岭之花。 她甚至猜想李晟轩可能是她的劫难,是她复仇路上的绊脚石,因为他总有办法能教她清晰的思绪总变得复杂。 他这三个愿望,令人震撼,又令人心疼。 “那晚你看到了?” 看到她跟李颢懿的甜蜜,看到他们把酒言欢,秋风胜意。 可那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层美丽的轻纱,手一扬,就破了。 “嗯。”他轻声应道。 那晚竹林里人便是他。 “你……” 她半晌不知说什么好,见他还直挺挺跪着只好道,“你快起来说话吧。” “那阿意可原谅我擅自求皇上赐婚之事了?” 他红彤彤的眼睛里泛起一点亮晶晶的希冀。 竹意觉得好笑,这分明被莫名其妙赐婚成亲的人是她,复仇大计被打断的人也是她,为何这委屈的还成李晟轩了? 他这副模样全然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 “我从头至尾也没有怪你啊,我承认一开始是有点生气,但我又没骂你又没打你,你眼睛红什么?” 闻言他立马咧嘴笑开,站起身抖抖衣裳:“我这不是怕你讨厌我嘛。” 怕她讨厌他? 那为何不提前同她告知他的想法? 不过若是他真说了,竹意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她真的不理解,他们之前不过一面之缘,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冒着被她讨厌的风险也非要娶她吗? 竹意双手环胸,微微歪头,一脸质疑:“李晟轩,你有这么喜欢吗?” 被说中了心事,他有些窘迫,但如今他们二人已经成亲,就算告诉她也没什么不可。 “我喜欢你,阿意。真真切切的喜欢,刻之入骨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兴许是姑娘使剑时威风凛凛的模样,兴许是姑娘挡在我身前的模样,总之就是喜欢。” 他兀自说着,语气坚定不已。 书生这模样,有些似曾相识,竹意摸着下巴思索了会,蓦地一拍手。 她知道了,苏乐卿。 跟苏乐卿之前花痴太子的时候一个模样。 这种现象统称之为——至尊恋爱脑。 没救了。 她摇摇头,这才起身去倒方才没倒成的水。 “可没有回应的喜欢又如何能飞越千山万水……” 身后的人喃喃自语,竹意倒茶的手一顿,不慎洒出些许。 她转过身,见他竟有些落寞地垂着头。 她装作没看见,转移话题:“既然你那晚也在,那你可知是谁派的刺客?” “是尚书大人。”他脱口而出。 随口一问,没想到他还真知道,竹意有些诧异:“你如何得知?” “尚书大人是个好官,主张天下和平,百姓安乐。 他不喜欢皇兄多日,皇兄和父皇一样,都野心庞大,矫勇好战,可这就导致边关战事不休,他的挚友宋将军便是上次跟随太子北伐珏国殉葬了。”他一字一句道。 原来又是一个为友人来寻仇的。 不过她还是狐疑,这些事应是较为隐秘之事,怎他就敢这样直言不讳地告诉她? 他难道不怕她万一投奔太子,把他给卖了呢? 李晟轩方才的话其实还没说完,又接着道: “那日你们遇刺时我早已离开,若是我知道尚书大人那日会对你们动手,我势必是要拦下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跟尚书是一伙的?” 只见他握拳对着旁边空气作下揖:“三生有幸,承蒙大人提拔而已。” 竹意瞪大眼睛,尚书莫不是老糊涂了,居然真敢把赌注下在李书生身上啊? 搬出尚书大人,成功让她高看他几分了,不过也不是非常高。 “你就不怕我将你这些话告诉太子去?”她假惺惺吓他。 还以为他又会说些什么,我喜欢你,所以我无条件信任你之类的话。 可他给出的解释却让她哑然。 “阿意同皇兄血海深仇,苏家上下百条人命死的不明不白,更何况苏大小姐乃你手帕交,你改名换姓费尽心血接近他,是最巴不得他万劫不复之人,又怎会做有利于他的事情?” 嚯,他知道的事还真是不少。 竹意围绕着他缓慢打量一圈,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看不出来你成天窝囊兮兮挨揍,这些仇恨纷争你倒是门儿清啊。” “咳”李晟轩尴尬一咳,“哪有成天挨揍,不过偶尔。” 说起挨揍这事,竹意立马又想起来先前他往醉香楼跑的那段日子,是李颢懿天天在找人揍他。 “为何你先前不告诉我你的伤是太子弄得?” “不为何。” 他一只手背在背后,别过身,一副就是不告诉她的样子。 竹意:???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查到我改名换姓这事的?”她没好气道。 “不告诉你。” “你!” 好好好,不告诉她是吧? 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告诉她。 竹意清了清嗓,拿出她的看门绝技,换上一副柔媚的姿态,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嗲声嗲气道: “轩轩子成日里作揖,想必腰力不错罢……”说着,她玉指滑到他腰间,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妾身与夫君连交杯酒都还没喝呢,夫君你看我们是喝了酒再同房,还是直接同房呀?” 素手暧昧地扯他的外衣。 李晟轩脖子上肉眼可见地起了若干鸡皮疙瘩,他慌乱却温柔推了推她,自己躲出一大步,脸热要冒烟: “不可不可,姑娘不爱我,还万万同不得!” “如何同不得?”她又似一条蛇般紧紧缠上去,“同得同得~ 来,夫君~咱们嘴一个先……” 竹意闭上眼,踮脚凑上去,李晟轩看着她的娇嫩朱唇和眼下的美人痣,心脏砰砰直跳,他咽了口口水,猛然一掌推开她,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去。 “哈哈哈……” 竹意瞧着他狼狈的样子乐的前俯后仰。 这小狗太好玩了。 他跑得没了踪影,看情况应当是他今晚要去别处睡了罢。 随他,正好她也要好好构思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今日成婚的礼节繁琐不堪,对新娘又诸多限制,竹意饿的肚子“咕咕”叫,她坐在桌边一边吃坚果,一边寻思。 其实清晨苟老板同她讲的那两字便是“合作”。 所以她方才才会对文心说“怎么你们都帮他说话”。 她不是瞎子,更不是蠢蛋。 根据今晚李晟轩自己所说的来看,他这个人好像是有点东西,不过又不多。 什么君临天下,想跟李颢懿争太子位真的不现实,他是皇后的嫡长子,又受羽皇宠爱,完全就不可能有竞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夫君命苦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是夜,两人真睡了一张床。 白天起得早,又劳累辛苦一日,她一沾床便进入无休止的梦境。 可李晟轩却了无一丝困意。 他将手枕在头下,侧着脸凝视她。 伸出手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却又不舍得触碰到,生怕会将她惊醒,也生怕她不喜欢。 于是只好在两人之间的半空中,对着她的眉头,一下一下抚摸空气,直至黎明。 . 翌日,二人都起了个大早。 大羽臣子成婚休沐有九日,既已成婚,明面上该走的流程还有最后一项。 那便是今日和书生一道去宫中给贤妃请安。 之前都没得机会好好打量一番,今日才正脸与贤妃对上。 年岁四十几,风韵犹存,举手投足有股潇洒随意的意思,光看相貌还挺慈善和蔼的。 竹意方才给贤妃敬了茶,便有太监急匆匆来报,圣上宣书生有要事。 临走前,她扯住李晟轩的袖摆,小声道: “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情。” 他昨晚似乎没睡好,眼下有点青,但还是精神抖擞,听见她的嘱托后笑着点点头: “阿意宽心,记得很牢。” 看着两人疾步而去,竹意和贤妃都有些困惑,到底是何要事非要李晟轩去? 十几年不曾记挂过他,怎么这偏偏到婚期休沐反而就找上他了呢? 不过现下有件更重要的事需要思索—— 书生走了,她该如何跟贤妃相处…… 竹意对贤妃没什么好印象,从先前书生过的那惨日子就知道,好歹贤妃乃后宫正一品,但凡她对李晟轩多上点心他都不至于过的那般凄苦。 当日书生求皇上赐婚,贤妃也是满口答应,可求取的姑娘身份这么低微,按理说做母妃的都应该为儿寻个大家闺秀,门当户对不是? 总觉得贤妃似乎并不盼着李晟轩好,兴许一会就要给她使下马威了,呵,她可不是李晟轩那好脾气窝囊废。 等下就见招拆招,有疯发疯。 “王妃可已用了早膳?” 贤妃目送李晟轩,直至他背影消失在她在寝宫,转头见儒王妃也同她一样疑惑呆愣着,便率先开口来。 “还未,母妃用过了吗?”竹意客气道。 “本宫也未用,那儒王妃便同本宫一起罢。” “臣妾遵命。” 早膳吃的简单,也就一些米粥粗粮小菜。 竹意重口,早饭也喜欢吃一些带油臊子面或者豆腐脑,看这过于清淡的东西,倦倦地随意敷衍几口。 后宫中的娘娘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眼便看出吃食不合她的胃口,遂解释道: “小轩从小便口味清淡,所以本宫宫里的膳食厨子都好做清淡口,王妃若是吃不惯,本宫命人重做一些你爱吃的可好?” 闻言,搅拌稀粥的勺子停了下来,心弦微动,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贤妃娘娘为何如此和善? “多谢母妃关照,不麻烦了,做好了将就吃就可以。” 她装作.爱吃的模样,开始大口喝粥。 瞧她这模样,贤妃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跟小轩一个样子,委屈了自己也不肯说出来。” 她微微挥了手指,身后的婢女立马上前,只听得贤妃道: “去问问王妃身边伺候的丫头,王妃有哪些喜食口味,吩咐膳房重做了端上来。” “是。”婢女规矩福身,随后下去通传。 喝粥的竹意脑袋越埋越低,她腮帮子鼓鼓的。 “哈,你别害怕,本宫虽然不是小轩的生母,但他冷宫的生母与本宫先前是极好的朋友。如今你嫁给他,自然也会将你当作亲生女儿对待。” “这,臣妾还是第一次听闻。” 略微晃神,“亲生女儿”四个字对她来说有点敏感,前世没感受过母爱,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这些年,梅人成了一个敏感之词,所以你自是不知。”贤妃拿帕子揩嘴,娓娓道来, “本宫一直将小轩当亲生儿子养,但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小轩半个字,陛下之前有多疯,他自己忘了罢。只希望小轩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便好。” 听了这话,原来竟是她误会贤妃了,贤妃并非不在意书生,而是太在意。 世道所迫,不得不降低他的存在感,免得总被人盯上,被羽皇记挂起,心情好的时候可能是一阵赏赐,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就是没命的事。 “母妃那日为何同意臣妾与轩……王爷的婚事?” “这你有所不知,本宫早就知道小轩钟意你许久。”贤妃捏着帕子轻拍她一下,一脸坏笑,“听闻他有段时日总往醉香楼跑,他是什么人本宫怎会不清楚,定是有哪个特别的姑娘才会让他流连忘返。” “咳咳……”贤妃这一脸吃到瓜的表情教她呛住,怎么正经的娘娘也如此八卦? “那日你一曲琵琶惊艳四座本宫才知,原就是你教他迷得神魂颠倒的。看你机灵的样子,本宫觉得,诶,这丫头不错。”她眉飞色舞地讲着讲着,神情忽又暗淡下来,叹口气道, “小轩本就是个命苦的孩子,若是能娶到真正心爱的姑娘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他两岁时本与梅国五公主定了亲,待公主十岁时邀请她来羽国做客,结果半路上人却丢了。 梅国震怒认为咱大羽是故意的,于是梅羽大战从此拉开,陛下迁怒,将他生母打入冷宫,这门亲事也不了了之,梅国五公主至今下落不明,他的日子从此一落千丈。 可这孩子极其乖巧,从未埋怨哭诉,成日里笑呵呵的,受了欺负也从来不说,好多次本宫都是后知后觉他又被人欺辱了,先前本宫父亲还在时,家族势力强大,无论对方是谁都还能上门去说说理,但如今父亲在大战中殉葬,圣上明面上追加了封赏,却从此对本宫态度更加冷漠了。” “什么?母妃的父亲也殉葬了?” 她有些惊愕,昨晚才从李晟轩那得知宋将军死了,如今不想贤妃的父亲竟也早早地没了? “是啊,本宫见你心思纯良,第一面很是合眼缘才同你将这些心里话,你切记不要再与第三人说道。”说着,她又凑近些到她耳边,边说边摇头, “梅羽之战,太子北伐,这些战争中早已折损不少名将,但陛下还是一意孤行,不休战,要扩大疆域。” 竹意皱起眉头,真是个野心勃勃的狼君。 “贤妃娘娘~” “皇姨娘~” 贤妃正讲的起劲,两声娇滴滴的玉女音打断了她。 连忙回过神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本宫在这深宫待久了,好容易来个新鲜人,闲聊起来便没个分寸,这些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权当解闷听听便好。” 说完她便起身迎接方才不请自来的两位客人。 竹意会意地点头,也跟着起身迎接客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同房细节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其余二人虽然还端着,但她们前倾的身体和躲闪的眼神已经暴露了,她们也无比好奇,但又在努力地掩饰着。 那……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知道,那她自然也不能扫了各位的兴致。 前世好闺闺乐卿虽然母胎单身二十年,但她却是个颜色资源大户,经常拉着竹意一起看,还装模作样地同她分析点评。 点评之精髓让竹意一个实操过的人都赞口不绝。 所以说,讲述这种事,她拿手。 “咳。”老规矩,先清嗓。 另外三人一听到她清嗓,知道是要爆大瓜了,立马都眼睛放光,专注无比。 “昨天晚上……王爷他甚是害羞,脱了外衣后坐在床沿边迟迟不动作。” “嗯,没错,小轩的确是个容易害羞之人。”贤妃一脸“我很认同”地唱和道。 “那我寻思,这可不行呀,这王爷不动作,我何时才能怀上小小轩子呀?于是我只好鼓起勇气主动出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竟是王妃先主动的! 两位公主脸颊通红,盛安紧紧揪着昌平的宽袖,聚精会神。 竹意忍住笑意,接着道:“唉,深秋还是冷,我只好脱了衣服后先钻进被子,然后……披着被子从后面将王爷抱住!这期间他都不敢看我!” 听到这,盛安激动地狂拍昌平,又是捂脸又是跺脚,发出些少女的娇羞尖叫:“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试探着先亲了一下王爷的耳朵,再缓慢亲上他的唇……王爷的唇可软,兴许酥点吃的多,尝起来香甜无比。” 昌平一副“学到了”的样子,默默在心里刻苦做笔记:先亲耳朵,先亲耳朵! 盛安:“那你们可会不小心咬疼彼此的舌头?” 竹意:? 昌平:……! 贤妃:……。 竹意:“会呀!何止舌头,我还咬他牙齿呢!” 其余三人:!!! 盛安:“那你们二人姿势可有讲究?” 众人又倒吸一口凉气。 “自然是我在上,他在下。”竹意挺直腰板,不假思索道。 闻言后都不可思议,三人对王妃又刮目相看了几分。 竹意觉得光这样说对书生的形象有点欠妥,思索了一下,又改道: “前半夜是我在上,他在下;后半夜是他在上,我在下。你们别看儒王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实际上脱了衣服可健壮!折腾我好半宿呢,贼猛。” “你们竟还折腾到后半夜!?” 完了,昌平觉得自己日后已经没有办法正常看待三哥了,想不到三哥深藏不漏,表面儒雅,私底下却如此……生生生生猛。 贤妃尴尬到端茶的手都止不住战颤,这这这,这王妃这小嘴,还是真是会叭叭,什么都讲的详详细细,这小轩竟还有这一面,她也属实想不到。 只有小盛安,还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意犹未尽等待下文。 实在挨不过,竹意只好再接着编点。 四人沉浸式闲聊一直持续到中午,她摆的嗓子都要冒烟儿了,这才将两位公主哄的心满意足。 昌平感受到自己跟大家也熟络了不少,便也说出了近期的一个小烦恼,想让竹意帮她出出主意。 “公主只管讲就是,能帮的上的话我自是替你想法子。” 昌平抚了抚鬓发道,愁道: “前些日子我的暗卫生了重疾,回乡下养身体去了,母妃又为我寻了不少人来,但要么就是功夫太浅,要么就是笨手笨脚呆头呆脑的不够机灵。平日里我与二哥走的近,二哥说城中红雪阁乃江湖大门派,里面高手云集,可那些江湖高手又如何愿意入宫来做我的暗卫?” 红雪阁? 不正是竹意所在的江湖组织? 她处理了一下昌平话里的信息,重点就是公主在找暗卫,她与二皇子走的近,二皇子与太子又是一母所出,平日里私交定是不少,这可是一个难得打入他们内部的好机会啊! 假装若有所思道:“这红雪阁我确有耳闻,前几年确实风头挺盛的,只是近些年来听说换了新阁主,阁中好多高手都归隐了,败落不少。” 说起高手,昌平忽然记起什么,眼睛一亮: “王妃姐姐可知红雪阁出的江湖第一高手“孤墨”?若是他能做我的暗卫就好了,有这么厉害的人在身边护着,那边永远不愁了。” 听到“孤墨”两字竹意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公主想的还挺美,竟还想让江湖第一杀手做你的暗卫? 那这杀手可真是想不开。 “这“孤墨”据说在老阁主去世后便归隐江湖了,几年都没听到过关于她的风声了,不过我倒是听闻她有个徒弟。” “徒弟?那太好了!徒弟也行啊,第一高手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是不会差的,姐姐可有认识的人替我引荐一番?” 昌平喜悦显而易见,其实竹意有点不解,这小公主平日里仇人很多吗,对暗卫的事如此上心。 “江湖门派的事我怎会有认识的人?不若公主再去向二皇子打探打探此人?” 她自是不能引荐,若是二皇子那边知道公主的暗卫是她引荐的那定会对她起疑心。 “好罢,那我回头再问问二哥,但愿这次选暗卫之事能顺利点罢。” …… 四人唠嗑暂告一段落,一起用了午膳。 回到王府后书生竟还未回,清晨起的太早,竹意先浅浅补了个午觉,晚上还有件要事要做。 . 最近天黑的越来越来早,等她睡醒后,窗户外一片漆黑,搞得她都晃神自己是不是一觉睡到了半夜。 起身穿衣,忽然留意到房间里徐徐的香炉,她微微眯眼。 “文心,这香料是不是有安神的作用?”转头对着门外问道。 语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来: “昨夜见你睡觉不安稳,今日便在香炉里加了一味安神香。” 回答她的不是文心,是书生。 她睡觉不安稳吗?她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今晚起来倒是感觉分外舒爽些。 竹意耸耸肩,无碍,只要不是要害她性命就成。 “皇上今天找你去干啥?”这个问题困惑她一整天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狼狈为奸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你是指那件事?这么快有进展了?” “阿意吩咐我的事情当然要快点查清才好。”他缓慢道,“这是叶一晴的背景薄,你猜想的果然没错,你仔细瞧瞧。” 说着,他将一张薄册递给竹意。 仔细翻阅一遍,她嘴角勾起,呵,果真和她想的一样。 叶一晴——原名“阿吾菲尔”,是珏国边境固阳区的人,原为固阳区首领的夫人。 “叶一晴”是李颢懿为了掩人耳目特地给她改的中原名字。 不仅如此,这“叶一晴”三个字里面可还大有名堂,或许这个名堂,在羽国恐怕除了李颢懿自己,第二个知道的人只有竹意。 没办法,谁叫她先前刺杀任务多,涉猎范围广呢? “对了,除此之外,醉香楼那边还托人转来些许书信。” 说着话,书生上前打开自己的竹箱,拿出厚厚一沓信件。 书信? 醉香楼那些姊妹平时可不好写这些东西。 接过书信后看见每个信封上都是大大的两字狂.草——“子懿”,竹意瞬间感觉有些窒息。 想必这李颢懿是憋得要发狂了罢? 算了算了,明天抽时间去见他一面罢。 李晟轩打量着竹意看了信封后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要去见皇兄吗?” “嗯。”竹意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信,鼻腔里随意一应。 “好吧。”他略有点失落,不过很快便又自我攻略好了,憧憬道,“我相信阿意总有一天会完全站在我这边的!” 竹意不看他,无奈摇摇脑袋,每次这种时候的李晟轩就像一个至尊白痴恋爱脑,没救了,真的。 大致翻阅完后,她窸窸窣窣收拾好装束,穿了一身简单的暗色,戴了几支不起眼的朱钗,径自出门。 书生望着她凛冽的背影,急忙从身后喊道:“也不急着这就去啊,晚膳都准备好了,吃了再去呗。” 竹意背对着他摆摆手:“约了人有要事,你先吃罢。” 他原本的兴高采烈随着她走的越来越远而越减越淡,最终只剩丧气地垂下头来。 可竹意却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到快要彻底消失在他视线之前,远远地飘来她好听的嗓音: “不是李颢懿~” 刹那间,浓雾消散,繁星漫天。 书生嘴边逐渐扬起一朵明亮又热烈的朝阳。 . 出门后竹意便已掩上黑色面纱,轻车熟路地回到红雪阁内。 自从阁内换新阁主后她几乎不怎么回来,也几乎不再用阁内的人手。 但自打她进门后,但凡有迎面上来的人,见到她头上的朱钗和手中的赤雨剑都会猛然一震,然后惊呼着行礼,竹意看也不看,只是直奔自己的那栋楼阁。 见原先自己房间旁边的那间房还亮着烛光,正要推门而入,门却自里面打开来。 景言见到来人,立马作穴手交叠状放于胸前,低头沉声:“师父,听脚步声,果然是您。” 只有在红雪阁时竹意才准许他唤她师父,在外时,只命令他一律唤“阿意姐”。 “看样子是恢复的不错?” 他已能正常走动,也能几里外闻音了。 “基本已经痊愈。” 景言抬起头,星眸砂唇,只是稚嫩的脸上自左眉过眼到左耳一道刀疤分外惹眼。 “这疤痕消不了了是吗?”竹意心疼地看着他。 “无碍师父,比起乐卿姐姐,阿言这疤痕算不得甚么。” “唉。”她叹口气,“若是你早日将‘玄冥剑法·三十六式’学了去,说不定还能跟那些人拼上一拼,不至于脸上留个疤痕。” “是阿言天资愚钝,有愧师父教诲。”他自责道。 “以后莫要说这种话,阿言你记住,要想做强者,就没有什么愚钝,没有什么有愧。” 她目光如鹰,“只有可以做到,和将来会做到。” “是。景言可以做到。”再次行礼,竹意伸出手示意他不必这样客气,随后擅自进门去,景言也立马关好门跟上。 不绕弯子,她开门见山:“如若最近有宫里人来寻你做昌平公主的暗卫,你不要拒绝。若是怕被李颢懿认出身份那便制个面具戴上。” “师父会介意吗?”听到她说要制面具,他试探问道。 “介意什么?” “介意这道疤……” “我自是不会。”看出他眼中的担忧和害怕,竹意刻意说笑缓解气氛,“放心,我只有你一个徒弟,不论你有没有这道疤,都是我最俊的弟子。” “师父你……还是正经点好。” “哈哈哈,你啥时候也会说笑话了。” 景言无奈,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是笑话。 “师父你让我做昌平公主的暗卫可是另有目的?” “不错。” 她欣赏地看他一眼,当初在闭风堂一眼便相中他的聪慧,那日整个闭风小堂对于她来说不过翻翻手指的事,还个个舞刀弄枪,耀武扬威。 只有景言,默默地,一言不发扔掉手中武器,当众背叛门派上下所有长老弟子,跪在地上求她收他作徒弟。 后来问他如何这般有先见之明,景言只道,看她手中佩有名震天下的赤雨剑,户口茧子两寸厚,便知她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种墙头草她自然也是不会轻易收的,此时背叛门派,难保以后就不会再背叛她? 不过后来差人调查才得知,原来他并不是主动拜入闭风堂,闭风堂乃江湖为非作歹的邪派组织,景言是苗疆人,被他们硬拐进去的。 跟了她这么多年也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昌平公主跟二皇子走的近,你知道二皇子那人奸诈狡猾,竟爱给李颢懿出些馊主意,你仔细盯着他,有什么动作随时跟我通传一下。”她接着补充道。 “是,阿言谨记。”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竹意看出来他,景言老爱这样,他什么都好,就是说话顾忌有点多,估计以前生活的地方规矩森严,他闭风堂之前的生平事也没有再去了解过,只知他是个极其谨言慎行的人。 但依着这点,却是极其适合进宫伺候那些敏感的贵主子。 “别犹豫,讲就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狼狈为奸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房门蓦然被推开,一黑衣女子携裹着外面的雾气和冰风进屋。 她背靠合上的门檐,唇边一抹冷笑,呵,还想追上她? 痴人说梦! 听到动静,撑在桌上眯觉的人惊醒,看清回来的人后,喜上眉梢: “阿意回来啦!” 诶?这书生还没休息? 竹意瞟了眼一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试探地问:“你做的?” 这样问,男子误以为她希望是自己做的,可今晚他并未格外为她下厨,是厨子一并做的晚膳,他只是端到卧房来,等她回来后一起用的。 思及此,颇有些惭愧,踌躇着嗫嚅道:“嗯……”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浅听了个“嗯”字,竹意深吸一口气,晚上所见所闻的一腔话语刹在唇边,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开门,还不忘胡乱编道: “对了,我记起来还办漏了一件事,去去就回,不必等我!” 怎地刚回来又要走? 书生堪堪唤住她:“今日没想的起,并未特意为你下厨,是厨子做的晚膳,我怕它凉了便命人隔一刻钟热了热再端上来的,已经这般晚了,再有什么急事,不若明日再去办如何?” 似风的步子在听见“厨子做的”几字后顿住,她假动作随意摆摆手,然后原地转个半圈,双手背在背后,挺胸抬头地往回走: “夫君说的在理,确实饿了,有劳轩轩子等我这么久,一起吃一起吃!” 见阿意如此采纳自己的意见,李晟轩愉悦不已,兴奋地擦了擦筷子,双手交到她手中。 心中还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再亲自为阿意下厨!可不能再教她的期望落空! “对了,今日还忘了问你,什么时候启程去扶沙?”她一面嚼着火辣的肉片,一面问道。桌上皆是合她口味的菜,心情甚好。 “明日一早。” 他扒拉着碗中的白米,微笑答道。 什么??? “明天就走!?”她失声道,“几日脚程啊?” “路上若无耽搁,十日左右。” 竹意深深皱起眉头,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阿意莫要担忧,等我解决好了扶沙的瘟疫问题,很快便回来了。”李晟轩温和地安抚道。 回来,回来个屁。 她凝神,专注感受了一下房间周围是否还有其他人的呼吸,确认只有他们二人后她才沉重开口: “你别去了罢,李颢懿他们正想借此机会杀了你!” “我知道。”他定定开口,声音枯涩,“从二哥在朝堂上大力推荐我去,我便知道了。” “那你还执意应下!?随便找个生病的借口躲掉不行吗?” “可扶沙的百姓需要希望,我只要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被感染便好。” “你!”她将筷子重重拍在碗上,眸中起了丝愠怒,“百姓的希望便是你去送死,凭什么!” 是是是,他博爱,他宅心仁厚,他大格局。 不像她。 她不一样,她是个自私的人,乐卿的死讯已经将她掏空,现在全靠一口恨气撑着,说不定过去几日,她又收个飞鸽传书,又传来某人的死讯。 他们现在好歹也是朋友,他就一点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不顾及她要如何再赌博一次朋友的离别? “阿意,信我。” 书生凝视她含有怒意的眼睛,半晌,道出这么几个干瘪的字。 “我原想同你说,我考虑好了,要同你合作,眼下你教我又如何做决定?” 太子与二皇子的对话最终成为让她决心与李晟轩合作的关键,虽然现在还码不清他能成功夺位的几率有多少,但如若有她加入,她会尽力让他的几率变得最大。 至于李颢懿,他,他不配为人君。 “太好了!”声音难掩惊喜,“那日后阿意都不用去找皇兄了对不对?” “兴许是……”她喃喃,随意应付一下。 在竹意这里,“兴许”就是必要时刻,该找还得找。 在书生这里,“兴许”便已是答应了他不会再去见面那人。所以顿时觉得这十一月的天都热呼呼的教人温暖。 “阿意只管放心,我自小命硬,死不了的。” 竹意想了想也是,他这身板看似羸弱,想来从小到大挨的打数不胜数,倒也平安活到了现在,说不定真有什么玄学。 既已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她便期待他早日成功归来罢。 耸耸肩道:“随你喽,吃饭。” 看他半天吃几口白米饭,斯文地教人恼火,她大气地将桌上每样菜都夹了码在他碗里。 竹意用的是自己吃过的筷子,那书生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的筷尖,悄悄咽了下口水,又兀自在那脸红起来。 见他呆着半天,她提醒道:“别愣着,快吃啊,这天凉得快。” 说完,她却忽然懊恼地一拍脑袋,猛然记起件重要的事:“对了,我忘了你吃的清淡啊!这都辣菜,你能吃吗?” “能吃!”他伸出一只手拦住竹意欲将菜夹回的筷子,气定神闲地一口一口吃起来。 她狐疑地打量他,果不其然,那红的滴血的耳朵和满眶热泪出卖了他。 “不辣吗?” “咳咳……不辣、咳、一点不辣……咳咳咳。” 竹意:…… “这里有茶。” …… .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浓雾席卷京都,恍似九重仙境。 竹意立于高高的城门墙头,目送一队马车在云烟中若隐若现。 冥冥中,骑在马上的李晟轩也缓缓回首,在漫天冷烟中的那堵城墙内,有一个他爱到极致的姑娘。 昨日夜里,她倦倦地躺在床上,咕哝道:“明日里你走的时候小声点,别吵到我睡懒觉。” 今日清晨里,他果然很小声,小声地起床,小声的穿衣,小声地替她捻被,小声地离开。 完全没有吵到她,但她还是悄悄跟了出来,还是怕,还是不安。 破书生,你最好是安然无恙地回来,否则,就不送你新衣裳了。 . 按照李晟轩给的消息,她孤身前往大羽最北处的苍州,而扶沙在大羽西南处,两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整个大的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看到来人中原样貌,阿址那思诘警惕地打量回去。 对方既然知道他名字,想必他的背景也是清楚无疑了。 “那是自然,想邀请贵人合作,怎么能不拿出点诚心呢?”她挑眉。 阿址那思诘,就是先前固阳区的首领。 去年固阳区被李颢懿攻的城破人亡,传闻首领早就撂下妻儿逃命去。 竹意寻思,做逃兵本就是一件教人唾弃之事,何况珏国人骨气重,所以珏国是断不可能再接纳的下阿址那思诘。 都说他逃得无影无踪,可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要流传的不是死讯,那就一定还会在某个地方苟且偷生,竹意就一定有机会将其找出。 说到搜集讯息的能力,这一点她不得不表扬一下李晟轩,这破书生真的,不知道他使得什么法子,每次获得情报的效率都高的令人咂舌。 又快又准。 “合作?我一个成日躲在这寺庙里的逃兵能有什么合作的价值?” 他自嘲地笑,现在他夹在珏羽之间左右不是人,早知现在,当初还不如跟那个狗太子拼死一搏,听了下属的什么鬼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倒好,羽国人在到处抓他,珏国人也恨他。 说不定连菲儿,菲儿都讨厌他了。 “首领大人可莫要妄自菲薄,如今这里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能让首领大人重回巅峰地位,兴许还能更盛,只看大人有没有兴趣一试了。” 竹意卖着关子,布好陷阱,等着小老鼠们一只只往里跳。 他仍然警惕,但还是狐疑地问了一问:“什么机会?” “大人可还记得阿吾菲儿?” 听见这四个字,阿址那思诘激动撑桌站起:“菲儿?!她还活着?” 竹意意味深长地点头。 “她现在何处,过的怎样?” “比起首领大人,首领夫人如今过的可不是一般的好喔。”她故意挑拨离间。 阿址那思诘成功酸了:“什么意思?” “去年大羽的太子爷相中了您的夫人,当初被迫掳回京城去,现在人家都是侧妃喽,孩子都怀上了,那日子过的可是风生水起。” “什么??”他龇牙咧嘴,低咒一句,“这个贱人!” 自己日子过的这么好竟然这么久都未差人来寻他,也不关心他的日子能不能过,他在寺庙喝些残渣剩水,这贱人竟然还进了羽人的太子府金枝玉叶起来! “你可有办法带我去见她一面,我就答应与你合作之事。” “诶,大人莫急。”她伸手稳住他,缓慢道“见,自是会带你去见,只是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不对。”听完她的话,他突然反应过来,怀疑道, “都说羽人奸诈狡猾,你怎会想要同我合作?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让我做什么出卖我珏国之事,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他自以为看穿了她,将自己不卖国之意表达地铿锵有力。 “首领大人多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姬,当初误以为太子殿下对我一片真心,舍命都想要嫁他,谁知竟被他给负了。” 她做作地哀伤几下,接着道, “我只是他的一个仇人而已,俗话说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若是大人肯跟我合作,那见您夫人这事包在我身上。” 阿址那思诘思索了一下,如今这菲儿成了羽国太子侧妃,岂能不好好利用起来? 那太子府书房内、密室内指不定多少国家机密和军事地图,若是能撺掇她偷了来,他带回珏国去,翻身还不是立马的事? 又怎还会成日躲在这破地方当缩头乌龟! 想必这个女人所说的将功赎罪便是这个意思,哼,这羽国人果然是些没有国家节气的狗! 竟然为了报复一名男子不惜找珏国的旧首领来跟太子府的人里外应和。 这不纯纯卖国吗? 不过正好遂了他的意。 这个大羽的女人弄死她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到时候等跟菲儿有了周密的计划,便将此人杀了便可。 “好,我答应合作,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阿址那思诘说道。 竹意见老鼠已进洞,心满意足,问道:“劳烦首领大人跟我讲讲,李颢懿当初讨伐珏国首阳的具体情况。” 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原来不过是询问这事细节。 好说。 阿址那思诘坐回桌前,喝了一口茶道: “这事说来话长,牵扯颇多。想必姑娘也曾听说你们羽国六六三年的蜀州山匪事件。” 闻此,她心里闷笑,听说过,咋没听说过,那山匪全是她杀的呢。 红雪阁老阁主彼时探得那个山匪窝全是珏人,惊觉有问题,于是向宫里打听了点消息,说是那是珏王安插在羽的据点,珏国早就野心勃勃,觊觎中原大羽的物资和舒适的地理环境,那山匪与珏人里应外合,好日后攻占大羽。 宫里也准备派人去探虚实找证据,但老阁主嫌宫里人办事太过拖沓,于是直接派了他的关门弟子“孤墨”一人下蜀州,二话不说将那匪窝一锅端了。 所以这事前因后果她都清楚,她倒要看看这阿址那思诘要编出个什么花样。 “彼时你们羽国将那山匪杀光后,就说那全是珏人,是我们珏王想要攻打你们而安排的据点。 连证据都没有便就这样胡乱给我们扣帽子,三年后这太子李颢懿就以此为借口带兵北上了来。 依我看分明是你们朝廷想要北伐而故意设计的! 他才是强盗!他才是劫匪! 他直接夜袭而进,攻了军事边防不说,竟还进城烧杀抢掠百姓钱财和妇女。 他将固阳的所有妇女统统掠走拿去给他的将士们享乐,男人和男童他全部弄成残疾,他表面上衣冠楚楚,实际上他根本就是禽兽是禽兽!” 越说越激动,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竹意大惊,他知道李颢懿跟羽皇都是好战之人,却不想这李颢懿手段怎么如此残暴,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都不放过? 她回想了一下先前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很难想象那个温柔哄她的人原来实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天降奇女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诶?杜姑娘?咱们太子爷刚刚出门去了。” 太子府管家开门后看见来人,微微诧异。 府里上下都知道太子爷有多宝贝这个女子,只是不晓得她怎么嫁给了儒王。 “咦,他这么快?我还说过来与他一道去的。”她作惋惜状,意在透露太子出门是要去见她的。 管家成功接收到竹意发送过来的话里的信息,于是立马灵性地顺着她的话说: “太子爷他刚出门不久,要不老奴安排一辆马车送姑娘,兴许能赶上。” “好啊,那麻烦管家帮忙准备下,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怎么成!姑娘快进府里来喝口茶坐着,稍等片刻就好,老奴马上去安排。” “有劳了,那不麻烦管家带路,我自己认得,劳烦管家快一点。” “好嘞,老奴这就去。”闻言管家便立马下去命人着手准备。 竹意带着固阳首领到大厅等候,管家留意了一眼她身边的这个男子,但并未多想,看着魁梧高大的样子,只寻思可能是杜姑娘新找的护卫罢。 她将将才在大厅落座,府里的叶侧妃便闻着味道来了。 “哟,这如今已经嫁为人妇的儒王妃还惦记着别人丈夫呢?” 叶一晴捏着帕子,扶着肚子,学着中原女子的娇弱样一扭一扭地走进来。 竹意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阿址那思诘,在听到叶一晴的话后,他两个拳头都紧紧攥起。 “菲尔姐姐真会说笑,你当初不也是放着自己的丈夫不管,惦记勾引别人的丈夫吗?” 她轻抿口茶,继续阴阳怪气,“表面上是被胁迫的,这心底里指不定多得意呢,是吧?” 开门见山放大招是竹意一贯作风。 “你叫我什么!?” 叶一晴脸色剧变,她有些慌乱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扬扬手让大厅伺候的婢女全都下去。 “阿、吾、菲、尔。”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口。 “你!”叶一晴的身体微微颤抖,瞳孔震颤“你如何得知?” 难道说阿懿连这也告诉她了? “我知道的事情可不止这个,叶侧妃莫不是以为太子爷当初掳走你,是真的喜欢你吧?”她掩面嘻嘻笑了两下。 叶侧妃脸色惨白,强装镇定: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殿下与我情深意重众人皆知。倒是你,你一个狐狸胚子勾引了殿下不够,转头又去勾引三皇子,你都嫁给三皇子了如今又跑来骚扰太子殿下做什么!” “怎么?有危机感了?”竹意抚了抚鬓发,贱贱道, “我就是喜欢勾引他如何?我就是想抢你丈夫如何?再说了你那从别人那抢来的丈夫也叫丈夫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叶侧妃气的牙痒,捏了捏手帕,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举起手便是一个凌厉的巴掌劈脸而下。 她丝毫不躲,像是料定某人会替她出手。 果不其然,身后一只健壮黝黑的手及时将叶侧妃的手紧紧捉住。 “你放肆!”叶一晴瞪着他挣扎了两下,那男人却不松手。 正当她要喊人,那男人上前捂住她的嘴,他一把揭下面罩,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眼底尽是嘲讽,声音都是冰冷失望:“好一个情深意重,众人皆知!” 叶一晴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慌了。 什么!!? 思诘??? 疯了! 真的疯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太子府啊,太子还在四处追杀固阳首领的踪迹,他竟然如此胆大的跑到他府上来! “杜姑娘,马车已经备好喽!”管家的声音远远传来。 叶一晴吓得一大抖,手忙脚乱地给阿址那思诘戴上面罩,压低声音:“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竹意见她这模样觉得有趣至极,悠闲地靠在椅子上:“你们二人慢叙,我就先去陪我的太子殿下了,时间管够,他明日才回~” 叶一晴狠狠瞪她一眼,虽然颇多不解,比如这杜攸安怎会跟思诘搞到一块? 但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若是被太子府的人知道了固阳首领就在这里那他怎么可能还有命活? 在管家到达大厅之前,她急忙领着阿址那思诘离开。 注视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她嘴角邪恶地上扬,看来这第二只老鼠也已就位,只等她决绝跳进洞中喽。 至于这只老鼠最终能不能跳,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喽——亲爱的固阳首领同志。 “杜姑娘?走吗?” “走走走,多谢管家!” 管家朝她身边看了看,疑惑道:“方才见您护卫跟着一起来的呢,他此时怎么不在了?” “嗷,我寻思着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应该是挺安全的,遂将他差回去了。”她谎话都是张口就来,从来不打草稿的。 “原来如此,那姑娘久等了,快出发吧,想必太子殿下已经快到了。” “多谢。”她福身,随后跟着管家到门口上了备好的马车。 . 到城外三官庙马车脚程要两个时辰左右,竹意在车里颠簸着,百无聊赖地发呆。 满脑子都是待会怎么着应付李颢懿。 朱雀大街上热闹非凡,不知行至某处了,人们熙攘着说着什么。 她浅浅扬了下马车的帘子,瞥到众人围着的那堵告示墙上的几个大字:昌平公主诚雇高手护卫。 如今那几个字已被红线划去,那意思是暗卫已经找着合适的了? 对了,说起来自苍州回来后她便一刻不停地在弄固阳首领的事,阿言托人给她的书信都还没时间看呢。 竹意从怀中摸出一张叠的规规矩矩的薄纸,看着上面一行端正的楷书,她又满意地笑起来。 【已入宫中作昌平公主暗卫】。 一切,都挺顺利的。 * 景言入宫是在竹意去苍州这六日内发生的事。 那晚竹意吩咐完后,紧接着,第三日果然红雪阁的阁主便传了他去。 彼时他已经戴上了一支玄铁打造的鹰翅状的半遮面具,大堂内除了传他的新阁主还有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 他似乎身体不太好,面色苍白,只有一双黑亮的眼睛看起来有点生气。 阁主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羞辱暗卫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正是基于国师的这句话,所以羽皇从小便对昌平宠爱有加,连着她的生母德妃也跟着沾光。 在这样众星捧月下长大,她不骄纵谁骄纵? 她端坐在桌前,看着日复一日差不多的菜色,气不打一出来。 什么厨子? 不会整点新花样吗? 每日都是这些难吃的东西! 左右瞅了瞅,忽然注意到立在身侧一言不发的景言,玉指一伸,没事找事道: “你可会膳食?” 景言心下一沉,厌烦无比,冷冰冰道:“不会。” “那好,你现在去厨房学了做给我吃。” 景言:“。” 他面上规矩行了礼,二话不说跟平常一样冷着脸出门去。 心里对她的印象又差了一个梯度。 呵,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都一个样,他知道的很。 他带着一身煞气进了御膳房,里面的厨子和婢女们吓得连连避让,窃窃私语: “听说这就是大公主新招的护卫,本来是招暗卫来着,结果非叫他形影不离地跟着。” “这大公主可不好伺候,这小哥看着挺有气质的,就是带着个面具怪吓人。” “嘘,你们快别说了吧,兴许刚被公主骂了,大公主可真会玩弄人,这不,折腾了咱们不够还叫人家护卫来厨房给她做吃食!” 景言净了净手,熟练地打鸡蛋、切葱花。 在听到他们议论昌平的不好时,一个凌厉的眼神甩去,众人连忙闭嘴。 该打扫的打扫,该做食的做食,一秒钟八百个假动作。 约莫一刻钟后,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摆在她面前。 上面细心有序地摆满了果蔬,甚至连葱花都是整整齐齐地排好的。 昌平盯着这碗精美的蛋炒饭,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这是民间的吃食?” 她好奇地问道。 “扬州炒饭,南方膳食。” 听完她不乐意地沉脸:“那你方才还骗我说不会膳食!本公主也敢哄,脑袋不想要了?” “现学的。” 这话倒堵得昌平无言以对,她拿起勺子正欲尝鲜,景言却对她行个礼,弯腰接过她手中的勺子替她好生搅拌匀净了再还给她手中。 跪在地上的婢女们闻见蛋炒饭中香葱的味道,急慌抬头瞥了一眼,心下大惊,眼神疯狂暗示景言: 公主她讨厌吃葱啊! 可已经迟了,第一口她已经吃进去了。 缓慢地咀嚼着,景言布满薄茧的左手摩挲着身侧的玄冥剑。 几乎没人讲过他做饭不好吃,如若她还是不满要找事,那他就亮亮剑吓吓她。他这样想。 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也有了一身保命的功夫,师父说过,非必要受的气可以不必再受,人并非一味谦让就能获得对方的同情。 有的人,就是欺软怕硬,就是需要强硬的手段才会安分。 只是,吃了半晌也不见她有甚话语,只是端正坐着,优雅地一勺接一勺,一口接一口。 他的剑终究还是老实地待在剑鞘里,并无出来示威的机会。 跪着的婢女们面面相觑,心中松了口气。 昌平将一碗饭吃了个干净,之后再漱口,浅浅地用绢丝帕擦嘴,脸上的满足一览无余。 “以后本公主的膳食就你来负责。”说完,她面露倦意,想去小憩片刻。 “是。”景言应道。 内心:烦。 地上的管事婢女见公主要进屋,急忙提醒道: “公主!公主忘了先前应了尚书大人之女,今日晌午要去其府赏菊?若是不去了那奴婢便去回绝罢?” 昌平步子一顿:“要去,怎么不去?” 她确实是忘了,这种热闹的吃瓜场合怎么能少的了她? 更何况…… 看了一眼沉默的景言,她面露得意,得了个如此厉害又俊俏的新护卫怎能不去炫耀一番? 她这眼神看的景言心中直觉不妙,但为了师父,没有办法。 只想说,钱难挣,屎难吃。 . 景言守在她寝殿门外,足足一个时辰才梳妆好。 确实梳妆的好看,鹅黄色的华服,头上讲究插着些昂贵珠宝,耳间一对晶莹剔透的珍珠。 不过比起师父,还是差了些意思。 相对于这种万人瞩目的明艳,他还是更偏好暗夜里的独月。 他们是和盛安公主一道同行而去的。 入府后,甚至是尚书大人和主母亲自来迎接,她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排场,应和自如,面对些位高权重的长辈总是懂事得体的样子。 称的一旁的胆小盛安越发暗淡。 待得众女眷都聚在一起,长辈们好生嘱咐几句后便由她们几人自主唠嗑喝茶。 今日来的都是平素里经常到堆的几人。 主场人是尚书女孙文茵,其余几人分别是太尉幺女云芙依、司徒二女秦可书、宋将军遗女宋觅,此外还有盛安和昌平。 这六名女子年纪相仿,最大的是秦可书芳龄十九,最小的是盛安,如今十六。 她们从小各种聚会便是比较玩的来的几人,所以无比熟络,到堆也不寒暄,随意使个眼神便知对方有瓜。 众人都被孙文茵带到她特意布置好的一间宽敞屋子,方一进门便是扑鼻的清香。 犹如秋姑娘有了形,撞进众人怀里。 “好雅致的女华!”秦可书素来喜欢花草,被眼前满屋的菊花盆栽惊艳不已。 各色各态,似一朵朵翩飞生机的蝴蝶。 跟随昌平进屋,在一种花花绿绿鲜艳的颜色中,景言看着自己身上的窄袖玄衣,感觉他像一团误入的浊气,在屋里尤其格格不入。 其实他不想掺合这种全是女子的场合,方才他驻足在门外,昌平不乐意,只好顺了她的意跟她一同进来。 屋子里紧挨着墙壁里三层外三层全是菊花盆栽,中间是雪白大绒毯,绒毯正中央是一方矮脚长桌,桌上是各色美食和琼浆玉液。 各位贵女已经习以为常,进屋后便自顾自寻了处舒适地方坐下,什么端庄,什么仪态统统抛之脑后。 只有昌平,今日不知为何,好像有点放不开,没有旁人了也还端正坐着。 景言在房间里站的远远的,尽量不踩到雪毯上,免得玷污了它。 今日孙文茵是主人家,她拍拍手,便见门口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肝火上脑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似蜈蚣般的疤痕暴露无疑,安安静静地睡在他的左脸上。 昌平捏着他下颚的手几不可查地一抖。 盛安尖叫一声,害怕地躲到秦可书的身后,其余几人在看见他脸上的疤痕后,都没了声。 因为大家都了解,昌平是个极度的完美主义者,自小做任何事便要做到最好,她的任何物品都不可以有一丝瑕疵。 她们屏息凝神着打量观察昌平的脸色变化,她脾气不好,众人都不敢第一个劝说。 凝视他的疤痕好半晌,久久她才嫌弃至极地闷哼一声: “哼,肮脏的东西!” 似乎是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一言不发,心底嘲讽不已。 当人的自尊心被践踏到了极点,心理便会自动产生防御机制,自己给自己洗脑—— 他本来就没有尊严,所以他没有所谓。 丑陋的疤痕就这样展现在大家眼前,景言第一反应竟是,还好李颢懿不在这里。 若是有他在的场合,他定是不会任由她这样暴露自己的。 说一点不在意是假的,他也会羞愤,也会被一道道意外震惊的目光所灼烧到,只是—— 他的尊严,早在九岁时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尊严是什么? 能活命吗? 能填饱肚子吗? 玄冥剑兀自在剑鞘内嗡嗡作响,像是在心疼自己的主人。 羞愤被他的晦涩深深封在眼底。 昌平俯视他,他眼神平淡至极、波澜不惊,仍然未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她不满至极。 到底什么才是他在意的? 什么才能将让他的情绪起波澜? 她不服,不甘心。 手上用力,少年粉色薄唇被被迫张开,她随手抓了桌上的几颗葡萄塞进他嘴里,逼迫他咀嚼。 这还不够,又塞酥点、坚果,满满一嘴,勒令他吃下去。 可他咀嚼的速度远不及她喂食的速度,加上酥点又干巴,根本吞咽不过来。 见状,昌平优雅提起一壶白瓷琼浆,高高扬起往他嘴里灌酒,灌酒。 再灌,再灌。 不够! 根本不够! 嫌碧酒下落的速度过慢,她直接将壶嘴塞进他口中,哗哗直倒。 她的所有粗鲁行径他都全盘接下,他越是听话,越是顺从,她就越是想要欺.辱,想要变本加厉。 她厌恶! 厌恶他这副没有底线,没有命门的样子,因为他越是这样,直觉告诉她,他心里的那个人就藏的越深。 是谁也无法撼动的地位。 她不服,她的护卫!她的狗!只能对她一个人忠诚! 不知是生气还是亢奋,她的身子已经微微颤抖,眼露狠光,她用酒浇他,浇他的眼睛,浇的他疤痕,她要他反抗! 景言呛咳不已,喉结急速滚动,下咽她强制给他的一切。但酒水仍顺着嘴角流至脖颈,打湿襟袂。 额前碎发皆湿,双眸泛红,面显驼色,酒香伴着酥点的甜腻充斥鼻腔。 他于冰凉酒水中迷蒙看她恶之花般的容颜,她的嘴唇很红很红,可他湿润的睫毛不知是酒还是泪。 单膝跪着,左手紧紧握着玄冥剑的剑鞘,是选择前功尽弃还是忍辱负重? 神经麻木,耳边似乎飘来某人的软语: 【阿言以后都不必害怕,我会保护你。】 【有什么但说无妨,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尊重,尊重确实是他做梦都幻想得到的东西。 他知道,就算,就算他搞砸了,他翻脸了,师父也不会怪他,可是他还是想忍一忍,想努努力,想见她开心。 没能保护好乐卿姐姐已经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该死的错了,这一次他绝不可以再! 景言可以做到! 紧握玄冥的手缓缓放松下来,他彻底坦然,仰面闭上双眼—— 迎接公主的所有恶行,如同迎接一个期待已久的吻。 昌平彻底被激怒,上头到无法控制自我,甚至欲将手中的酒壶砸到他额头上! 其余几人平素里倒是不少见她欺辱下人,虽然早已见怪不怪,但到今日这种程度还是少见,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屏住呼吸的看客中终于有一人实在忍无可忍。 就在昌平失去理智,眼见酒壶一整个冲景言的脸砸去,矮桌对面方向忽然及时飞来一只软糯胖呼的白玉酒杯,生生打在她手腕上。 她的手被打歪,吃痛不已,条件反射地松手,酒壶顺势滑落到地上。 这狠狠一击,犹如一汪清泉淋下,击醒了昌平的理智。 景言反应迅猛如电,他睁眼,如同猛兽苏醒,杀气四溢。 一把将昌平拉至自己身后,玄冥剑在手中翻飞一下,剑鞘直至对面宋觅纤细的脖颈。 动作带起的厉风硬生生斩断了宋觅锁骨前的青丝。 宋觅无措,低眉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只有几毫米之差的剑鞘尖端,再抬首看着他冷冰冰的眉宇——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此时的昌平已经完全恢复理智,酒也醒了,接过身边白衣公子递过来的绢丝,懒散擦手。 “景言,放下。”她散漫道,看也不看旁人,只仔细擦拭手指,“宋妹妹的爹可是北伐殉国的大将军,不可对她无礼。” 声音不温不火。 闻言,他方才收回剑,捡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上,颔首立于她身侧。 昌平再度瞟了一眼低着头强忍泪意的宋觅,又补充道:“人家好歹是替你解围,你怎能因为我而恩将仇报?” 说着,她软塌塌坐下,躺进白衣公子的怀里,闭眼命令道:“上前赔个不是。” 此时看不出她的喜怒,他只好乖乖照做,绕过桌子到宋觅跟前,抱拳沉声:“宋小姐,对不住。” 宋觅挥挥手表示无事,只看着对桌昌平手腕上微红的一小块,鼻音浓厚道: “是我多管闲事了,纯熙姐姐莫往心里去,转头我回去差人送上好的脂凝膏去姐姐寝宫。” 孙文茵见气氛有点不对,赶忙打原场:“哎呀,那什么,子文,你把公主给我伺候好了。” 子文便是昌平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顿了顿她又继续: “大家继续喝酒赏菊罢,这脂凝膏我府上也有,已经叫丫鬟去拿了,大家都是姊妹,打打闹闹的也正常,都莫要真生嫌隙才好,不然今日最大的过错便是我这个主人家了!” “是呀是呀!”云芙依也变通地附和着, “这纯熙姐姐的新护卫果真是厉害我们也见识到了,姐姐的身子矜贵,有这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刺激一夜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如果就目前的程度来看,她觉不出来。 想想苍州街上没有明天的百姓;想想同为女性,她们被身后这人硬掳去慰劳士兵;想想寺庙前抢劫她的残疾孩童。 再想想他温柔似水般哄她:【攸儿别睡】。 她真的觉不出来真假。 “他碰你没?”他声音忽然沙哑起来。 竹意愣神之际,他误以为她默认了,忽地像一头发狂的狮子,躁怒至极,不再顾忌她的感受,肆意在她身上发起疯来。 他吻了一下她的脖子,竹意瞬间战栗,起了满满一身鸡皮疙瘩。 感受到他不安分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她惊慌道: “李颢懿你干什么?” “他能碰我不能?”他呼吸有些沉重,蹙起眉,火大的很。 身后之人紧紧贴着她,竹意明显感受他衣物难掩的燥热。 她骤然异常冷静,眼中闪过一抹杀气,语气与平常变得很不一样:“你觉得我会让他碰我?” “没有那最好。”他冷笑,眼中欲望滔天,染的眼角更为邪美。 “你的男人只能是孤。” 他扳过她的身子,按住后脑勺,不容反抗地吻她。 竹意无语了,今晚这个野.战他必打是吧? 约他出来,意在引开他给叶一晴和阿址那思诘留够二人空间。 想说晚上在松树林河边烧点野柴,烤点地瓜,问问他当时攻打固阳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真的是,糙猪品不了细糠,成日里脑子那件事。 就在他嘴唇快要碰到她的时,李颢懿倏然浑身无力,失去意识,重重倒在了她肩头。 瞥了一眼他的脸,叹口气,无奈摇头。 竹意抽出方才扎在他腰间的银针,手指轻轻用力,银针瞬间没入泥土中不见踪影。 这针上淬的软筋散,既然他不想语言交流,那就睡一晚上觉罢。 …… . 同样是今夜,太子府内。 “什么!?”叶一晴难以置信,“她去固阳找的你?” “菲尔,你先听我说,现在这个不是重要的事情。”阿址那思诘伸出双手安抚她,凑近到她耳边, “如今我回不了咱们大珏,羽国更是没有我的安身之处,你现在在太子府是多么好的机会! 李颢懿去年怎么欺辱我们珏国百姓的你不是最清楚?你只需要将他书房的机密信件,无论是有关军事还是有关朝廷的,你通通偷给我,我带回珏国,届时王再派人打回来就轻松多了,我们不就翻身了吗!” 叶一晴想了想,咬着唇眼眶微红:“不行,阿懿待我很好,我不能做背叛他的事情。” “啪!” 她话音刚落,只听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阿址那思诘暴躁的掐着她的双肩激动道: “我看你如今做了侧妃忘了自己是珏国人了是不是?你他.妈.的不能背叛他就能他.妈.的背叛我?!” 她捂着被他打过的脸,火辣辣的疼,哭吼道: “当初不是你扔下我和儿子逃命的吗!儿子都不在了,你现在又突然出现,这算什么算什么!”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愿意丢下你和儿子自己跑?要不是为了日后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我会逃吗?我他.妈要真是那怕死的小儿我今天会到太子府来找你!” 她挣脱他的桎梏,坐到床沿上,愤愤流泪不语。 见状,阿址那思诘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蹲到叶一晴的跟前,替她擦泪,揉脸哄道: “刚刚动手是我不对,你知道我有时候冲动起来动手不过脑子。”他捧起她的脸,尽量细声,“别往心里去好吗?” “有什么,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她别过脸,淡漠道,“虽然阿懿他打仗手段残暴,可他却从未打过我。” 她一口一个“阿懿”叫的阿址那思诘嘲讽不已,但为了长远的利益,他还是耐住了性子,开始打感情牌: “菲尔,你也说了,咱们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青梅竹马,当初我当上首领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你,这么多年来我可有过其他女人? 菲尔,李颢懿他毕竟是羽国人,跟我们不一样的。他现在对你好,若日后珏羽大打了起来,像如今梅羽这种战况,你觉得他还会留着你吗?” 看了眼肚子里将将成型的孩子,叶一晴仔细咀嚼他的话,觉得他说的并无道理。 殿下待她再好也改变不了她身上流着珏国人的血液,改变不了曾经她与阿址那思诘一起保护的固阳的百姓被他残暴虐杀的事实。 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先前好歹也是受人尊敬的固阳夫人。 没错,她应该向着自己的国家,而不是自己的心。 见她神色有所动摇,他继续道: “等我们成功将羽国机密带回去给王,王肯定会嘉奖我们的,我们便又可以回到当初的生活,我保证,绝不会再对你动手!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养。” 他这番话确实让叶一晴心动了,她也知道,眼下的生活虽然安稳,但是她的身份指不定哪日就会暴露,今天窜出个杜攸安,明日窜出个沈攸安。 阿懿是个负极必折,情深不寿之人。指不定哪日他就腻了,他就又有新欢。 虽然,虽然这一年里她真的对他动情了,可是,谁又说的准他日后不会像待苏乐卿那样待她? 倒是思诘,虽然有时候脾气暴躁了点,但从一而终,说到做到。 他现在这副样子想必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当初做固阳夫人的日子虽比不得现在这样金贵,但好歹也是自由自在,百姓爱戴。 她踌躇一会,答道:“我会尽力去做,只是我如何将东西交与你?” 见她答应,阿址那思诘喜出望外,眼神明亮起来: “我现住在青龙街水天客栈,你若是成功盗了密件,便交到客栈对面卖首饰的老板处,那个老板是我们珏人。” “嗯。”她轻轻应道。 此行如此成功,看天色距离明日还早的很,阿址那思诘除了阿吾菲尔外便没在碰过的别的女人,这一年在庙里因为固阳的事他可谓是清心寡欲,茶饭不思。 如今见到了爱了好多年的妻子,再也忍耐不住。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中秋乐卿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果然是寂寞见缝插针,痛苦的人醒着被并吞是吧? 竹意一杯接一杯买醉。 火光印着李颢懿的容颜,正如去年,满宫通明烛光中他的傲气凛然。 大羽666年,八月十五,银盘高挂,嫦娥梦舞。 就是去年那个罪该万死的中秋佳节。 大羽皇宫宴。 . “苏太傅到——” 太监扯着嗓子禀报。 苏玉成,苏太傅。 是当今羽皇心尖尖上的重臣,虽未曾点明,但大家心照不宣。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是暗夜里的明珠,他是百姓跨越阶级的桥梁。 苏太傅领着家眷,身旁是温婉动人的苏夫人,苏林氏。 苏林氏身后跟着的是两人从小珍爱到大的独女——苏乐卿。 传闻这苏大小姐的命是真的好,她什么都不会,但她什么都有。 琴棋书画她一窍不通,但她有全世界最好的父母,有最厉害的婢女,有最会做吃食的暗卫。 她有钱,有身份,有样貌,有最多的快乐。 苏氏夫妇几乎将她宠上了天。 可她本人却一点不跋扈,大家都认为她应该获得这些宠爱,她适合,她配。 因为她是世界上心肠最软的人。 虽然今日是参加宴会,但竹意还是同平常一样穿了身寡淡的青衫,水天碧的面纱遮的恰到好处,脸上粉黛未施,一整个就是清淡。 没想到和乐卿一起穿越,她穿成苏太傅的掌上明珠,竹意却穿成几个口袋一样重的穷困义务杀手。 正好红雪阁老阁主去世前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是保护苏大小姐的安危,所以她才成了乐卿的贴身婢女,整日跟她粘在一块。 但她之前有过太多的刺杀任务,仇家也多,虽然执行任务时也掩面了,若是日日露面,难免会有哪日引起某些有心人的刻意调查,所以她跟她出席一些比较公开的场合都会掩面。 竹意前世本来就是个没什么牵挂的人,在爸妈眼里她只是累赘,她唯一的家产就是乐卿,所以两人一起穿过来,对她来说,甚至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可能是老天可怜她,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一世虽然也没有父母的爱,但好歹有个视她如己出的老阁主。 所以她也争气,她从来是个重情重义恩仇必报的人,但凡老阁主交给她的任务,她都完成的好。 上一世恋爱也谈腻了,男人也看透了,她这一世过来,就是好好生生摆烂,好好生生地花乐卿的钱。 看着面前的长桌上满满摆了几大排杏南秋,她两眼放光—— 这可是长安城里买不到的酒! 听说酿造工序繁琐至极,只有宫中才有。 奢侈,真的奢侈。 先是自己斟了点小啜一口——哇,香绝了! 她左右瞅瞅,并没有人注意,于是鬼鬼祟祟浅吹个口哨,登时一枚黑影出现。 景言熟络地递过来出门时,竹意提前准备的竹篓子。 她麻利地接过来,二话不说,开始埋头一坛一坛往里装。 “掩护我!掩护我!”一面装,一面迫切地小声嘱咐景言。 此刻的竹意,颇有种吃自助餐时自己偷摸打包带走的羞耻感。 景言如临重任,郑重地点点头后,聚精会神地打量周围是否有人发现他们。 她大气不敢出,只是一个劲地,能多装一瓶是一瓶! 可……事情往往不尽人意…… “宝~” 苏乐卿嗲嗲地,拖着长长的尾音自远处喊她。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到了她和景言二人身上,竹意装酒的动作僵住,两人当场石化。 真……真是公开处刑。 她当即反应过来,一把将沉沉的竹篓子塞到景言手中,自己则双手拢在袖中,吹口哨望天,眼神躲闪,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景言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看了师父一眼,又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到自己手中的竹篓子。 他实在顶不住周围的窃窃私语和哄笑,又不敢扔了手中的酒,只好红着脸以最快的速度溜走,隐匿在无尽的黑夜中。 “哎呀宝子,家里又不是没有酒,你又偷摸装这些!”她走拢后,亲昵地挽起竹意的手臂,大声嚷嚷道。 苏乐卿丝毫不为竹意的行为感到害羞,只觉得不就是酒嘛,她知道小意喜欢喝,但家里多的是,哪用在这费这些劲。 竹意脑子嗡嗡的,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中央,死命明示她:“嘘!嘘!小声点!我不要面子的吗!” 闻言,乐卿连忙会意地点点头,可爱地捂着嘴巴凑到她耳边说: “我说——家里的酒随便你喝,你不用偷皇宫里的!” “你不懂,这酒苏府没有,外面也买不到。”她一副不想跟她打交道的样子。 乐卿一脸“原来如此”的醒悟神态,随后又道: “小问题,等会我去求下我那无所不能的爹,保准把这几排酒坛子全运回咱家去!” “6。”竹意眼睛亮了亮,嘴巴微张,对她比了个“6”的手势。 “对了对了!宝,我过来找你是有个重大的事跟你说!”她紧紧揪着竹意的衣服,难掩激动,春心荡漾。 竹意瞥她一眼,这苏乐猪屁.股一撅,她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所以说,脑壳痛。 “不想听,别跟我说。” 她抽开手,径自走到糕点区,东尝一点,西尝一点,尝完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羁绊诞生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不对,爱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让他爱我爱的死去活来,自己却独善其身。我要跟他一起沉溺爱河,迷醉一生,否则,这是不负责的行为。” 她被她发言震撼到,嘴巴紧抿成一条线,两个眼睛瞪地溜圆,深吸一口气: “你说的很对,很棒。可是小乖,那不是现实。” 说着,竹意眼神缓缓放空,进去回忆的长河里,仿佛看到了很多人。 “现实就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是违反人的生理规律的,人是会变的。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是否变心,是否选择出轨,是取决于他们面临的诱惑大小,是取决于他们本人对爱情信念感的强弱,是取决于他们的责任心强弱,取决于家庭观念的强弱。” “那你这么说,那你对我的感情会变吗?”乐卿努努嘴,一脸不开心地质问。 “当然不会,你对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竹意只好厚着脸皮讲出埋在心里很久的话, “你是我亲自挑选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你是我活在世界上的精神支柱,是我灵魂的拯救者,是杂糅了数种情愫的羁绊。” 竹意不常这样直白肉麻,苏乐卿闻言后,眸光闪了闪。 在这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两人的灵魂在高度契合,在紧紧拥抱。 心与心之间,没有距离。 正如之前,在那个昏暗寂寥的小巷…… 小意爸妈离婚后分别组建了新的家庭,爸爸斥责她,让她滚去她妈那。 到妈妈那后,妈妈却尴尬地站在新家的门口,对屋里新成婚的老公说: “没谁,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 这一瞬间,心脏停了。 她呆了,一声饱含委屈的“妈妈”在口中含了又化。 世界不要她了。 她是多出来的东西,她站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 妈妈……不,这位阿姨塞给她几百块钱,叫她去找爸爸,再也别来打扰她的新生活。 这声“妈妈”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化作坚硬的哽咽吞进腹中,穿肠破肚,如千刀万剐般痛。 就是那天晚上,在那个昏暗寂寥的小巷里,乐卿捡到了她的小蝴蝶。 她们年纪相仿,她穿着洁白的雪纺裙,她穿着又脏又破的校服,颓废地靠墙坐着喝酒。 喝酒,抽烟。 抽烟,喝酒。 心里一遍遍质问上天,凭什么让她活着? 她喝的不省人事,没有生气地垂着脑袋,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死了。 乐卿认出是她的校服是隔壁学校的,于是小心翼翼上前。 她捧起她的脸,替她擦眼泪,心疼地张开身后雪白的翅膀将她包裹住。 爱管闲事但又有些害怕,她颤抖着声音问: “什么伤心事这么悲痛?” …… “你没有地方去吗?” …… “跟我回家吧。” …… 小意不讲话,她紧闭的眼睛睫毛上都是湿润。 乐卿等不到她回应,擅自将她拖到自己背上,她没有多少气力,但她也没有很重。 她涨红了脸,咬紧嘴唇,摇摇晃晃地,一路将她背回自己的家。 她于粪泥里捧起她这朵奄奄一息的残蝶,给她光,给她爱,给她家。 两人从此便缠上一生的羁绊。 就是这个晚上,她在她背上混沌着,但她也觉得她们的灵魂在拥抱,她们心与心之间没有距离。 乐卿相信,她们以后也会,一直相互陪伴到老,一直是很亲很亲的亲人。 她叉腰,不服气道:“那你怎么能保证,我不能成为太子的精神支柱和灵魂拯救者呢!” 竹意哑然,沉默半晌,道: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盼望你幸福的人,我自是希望你可以嫁给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只是,有的人,他的精神支柱和灵魂伙伴,都是他自己。” “嗯?你指的是太子吗?你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直觉而已。没事了,我知道你有多喜欢他了,你尽管去爱吧,直觉也并不是什么很准的能用来评判一个人的机器,选择一个无比喜欢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有我在,我会看着你幸福。” …… . 又一月后,他们毫无意外地成婚了。 他们的婚礼,无疑盛大。 盛大得如同一场宏伟的史诗,万里红妆,全长安道喜。 苏太傅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官,他最是会听百姓的心声,他最是会为百姓做打算。 有些百姓蒙冤,面对一层又一层的官官相护,贿赂、腐败,冤情无处诉说的百姓会慕名到苏太傅府前彻夜长跪不起。 他会帮忙,他肯定会帮。 他会为了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去走人脉,去四处打点,去找明理的审案官还大家一个真相。 在这个阶级固化,似白非白的时代,也一定会有一些清明,有一些勇者,有一些固执的正义。 这样的父亲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心肠软的像水。 她是圣女,是活菩萨。 她做的好事数不清,她不是苏太傅一个人的女儿,她是全长安百姓的女儿。 苏乐卿出嫁这日,苏府门口都是百姓送来的鲜花,瓜果。 他们跟着她的花轿,一路撒花,一路忍不住抹泪唱词。 他们说世界上除了苏大小姐没人能再配的上我们大羽的太子爷,他们是天作之合,他们是世间良配。 太子娶了苏乐卿,在民间的口碑和话题度也是一路飙升。 竹意隐在人群中看他们俩拜堂,前世刷短视频的时候,说闺蜜结婚千万不能对视,否则新娘会忍不住一直笑个不停。 可是她今日却一点笑不出,乐卿的母亲苏林氏眼睛一直红红的,竹意也是。 看着她一身明艳无比的红色喜服,她如愿以偿嫁给喜欢的人,她替她高兴,只是不知怎么的,就是眼泪一直揩不干净。 她知道乐卿激动,她也跟她一样激动。 她打心底里祝贺他们。 【祝你们执子之手,与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4.谁敢碰她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只是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两月,眼看着快要过年了。 某日李颢懿上午下朝后便带回来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 彼时乐卿还在啃酥油饼,她嚼地小嘴周围都是油,委屈巴巴道: “非要你亲自去吗?我跟你一起行不行啊?” 李颢懿揉揉她的头:“当然不可以,打仗不是儿戏,此次北伐事关重大,你乖乖在家等我凯旋。” “可是我想你怎么办……” 他抱住她,声音温柔如水:“想我就给我写信,我会答复你的。” “好吧。”她撇嘴,然后手舞足蹈地给他加油,“一定要平安回来喔!我相信你一定是最厉害的!” 她永远是乐嘻嘻的样子,因为这个世界上的苦难太多了,她不喜欢给世界再增添她的苦难。 她不会去钻悲伤的牛角尖,在乐卿看来,解铃人不需系铃人,靠铃铛绳子自己想的开也算是解,能获得快乐她便不会主动接住难过。 “好。”他宠溺笑开,落给她唇角一枚极致暧昧的吻。 待他走后,过完年后的三月里,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身孕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消息分享他。 只是上次,上次的上次,上次的上次的上次,寄给他的书信都还没有回。 隐隐有些担心,此次北伐也有宋将军。 无奈下,她提着裙摆跑到宋将军府打探北伐情况,却见宋将军府中上下忙碌着布置一片素白。 里面铺面而来的一股压抑和悲痛的味道。 心下一沉,在来来往往下人的指路中,她找到了在庭院里喂金鱼的宋觅。 她不像府内其他人一样一身素白,她和平时穿着没什么两样,她看着金鱼争先恐后地抢食,嬉笑声在整个庭院里久久回荡。 竟有些诡异。 经过方才问路时她已久得知了,边防已经提前来信,年轻的宋将军在此次北伐中牺牲了,叫家里提前准备后事。 他甚至才有了宋觅一个独女,宋夫人肚子还大着,他就早早地殁了。 下人不敢多开腔,但有个大胆的丫鬟凑到她耳边说: “宋夫人病倒了,小姐也疯了,现在是宋将军的妹妹在里里外外操持家务事。” 之前在手机里刷到那么多遍“碎掉”这个词,这一刻远远看见宋觅趴在凉亭的护栏边笑嫣如花,她才真正切实体会到,她真的快要碎掉了。 宋觅不守孝,不哭不闹,每日听曲儿看戏,大手大脚花着家里的钱消遣。 再也不会清晨不亮便起来练枪。 再也不会挑灯夜读军书至第二日黎明。 她打着疯傻的名号沉醉和快乐,再也不梦想成为第二个爹爹。 乐卿忐忑朝她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宋觅软软的声音: “太子安然无恙,过两日便会凯旋归京,此行牺牲的大将只有我爹爹。你应该替他自豪罢。” 这个“他”指的谁,她当然清楚,只是,听到他凯旋她却也并不是很开心。 打仗并不是什么好事,有人丧命更加不是能开心的事。 “节哀顺变,宋觅。宋将军值得最高的荣誉。” 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样子确实令人心疼,但她现在的身份好像又不合适同她讲什么安慰话,总会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宋觅嘴边笑出冷意:“或许吧。” …… . 后面的两日里,北伐的捷报早已传遍了羽国,宋将军的殉国消息也已经家喻户晓。 两日后,李颢懿果然身披银甲,威风凛凛,领着一队人马在百姓的默哀声中缓缓驶入城内。 四处除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便是“哒哒哒”的马蹄声,安静地让长安看起来陌生。 直到队伍中负责传达消息的人高呼一声“恭贺太子殿下凯旋!”,气氛才突变。 各种锁啦、击鼓、吹拉弹唱、舞蹈,此起彼伏。 乐卿在太子府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听到这些欢呼庆祝的动静越来越近后,竟然还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算起来两人居然有五月未见了,这该死的异地恋真的煎熬。 尤其是在这通讯又不发达的古代,谈异地恋跟没谈没什么两样! 乐卿期待着,幻想待会告诉他自己有身孕的消息他会多么的开心。 会不会太夸张地将她抱起来转一圈? 嘻嘻嘻。 欢呼声近在咫尺,她紧张地手心都冒冷汗,心脏跳个不停,亢奋地问身边的景言: “怎么样,看下看下,我的妆花不花?卡粉没?发型还可以吗?” 景言跟乐卿和竹意两人混了这么久,早已学会不少现代话,所以她讲的他都能听懂。 他认真地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中肯地评价道:“非常美,长安第一美。” 这话夸地乐卿笑开了花,也自信了不少。 她还担心自己怀孕以来胃口这么好会不会吃胖了很多呢。 景言夸完后便扭过头,盯着鞋子尖尖默默在心里补充道:师父也是第一美,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敲锣打鼓已经到太子府跟前,乐卿早已按捺不住,提起裙摆欢快地跑出门迎接她日思夜想的人。 她今日装扮的极其美艳,她明快的性子非常适合这样的风格。 端的就是姑娘一笑百媚生,姿容绝代,般般入画。 远远看见个骑在马上傲气凛然的熟悉身影,心花怒放地朝他跑去。 只见那人俊气地翻身下马—— 不是张开双手拥抱朝他跑去的乐卿。 而是转头从身后的马车里抱下来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5.天道轮回·乐卿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两个婢女打个寒战,瑟缩在原地不敢上前。 百姓也熙攘着跑开,边跑边窃窃私语,这是太子府的家务事,不知道他们小声斥责的是太子,还是批判的太子妃。 见状,李颢懿觉得在门口闹这些纷争颇为丢人,不想再与苏乐卿争执,只是冷笑一声: “没有教养的娼妇!” 甩下这么句话,他就抱着那女子,转身径自进门。 乐卿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衣角消失在门槛。 那个她穿红色喜服跨过的门槛。 她不抖了。 方才的窒息感消失了,她体内的气息忽然平静了。 只是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她痴傻地,抬头看天。 今日没有太阳,没有云彩。 好像有什么碎掉的声音。 不是心脏,是他们那晚隔着茫茫人海的对视。 晕倒之前,她看见景言焦急地张嘴说着什么,却怎么也听不见他讲的内容。 她回想了一下,他北伐之前的那个拥抱,轻轻在心里问道: 【阿懿,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为什么要用这么难听的话骂我?】 …… . 此事传到了苏太傅的耳朵里,他第二日早膳都没用,在朝堂上就太子北伐一事,将他从头弹劾到尾。 说此仗虽胜,但手段太过残暴,会给羽国埋下一个极大的隐患。 此行之战,牺牲了羽朝最得力的大将宋将军,这宋将军又是孙尚书的挚友,他一直不满太子,此行之举如此莽撞导致挚友过世他更是火冒三丈。 于是朝堂上最重的两位权臣揪着李颢懿,批判个没完没了。 李颢懿双拳紧握,本来他今日心情颇好,做足了领赏的准备,没想到这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搞起了公报私仇这一套! 众所周知,羽皇一向是宠爱太子的,两位大人此举无疑是在给羽皇出难题。 这孙尚书宅心仁厚,在打仗一事上一直秉持保守意见,他向来跟懿儿不对付他是了解的,可这苏太傅。 这苏太傅在民间口碑颇好,见解独到,做事靠谱。原想着这门婚事应能大大地帮助到懿儿,可他怎么作为懿儿的岳父,不帮他说话就算了还跟孙爱卿一道了。 难道是此次太子北伐真的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又或许是懿儿他待苏家女不好,将苏爱卿惹到了? 大家意见不一,思来想去,羽皇决定先稳一下待会问下太子怎么回事,于是道: “此次北伐大捷,宋将军功不可没,大义殉国追封——“武忠侯”;太子北伐胜利有功,手段莽撞有过,功过相抵,不做奖惩。退朝!” 不想再听他们继续吵下去,羽皇袖子一甩便离开了。 太子被留下来跟他在宫中用午膳,苏玉成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李颢懿表面上镇定自若,但内心其实还是有点心虚。 其实他小时候苏太傅监教过他一段时间,等同于半个老师,他对他比任何一位老师都要严,所以有时候李颢懿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教出来的女儿就是这般的没有规矩礼仪。 但他也许忘了,乐卿并不是突然这样没有规矩礼仪的。 她一直没变,变的不知道是谁。 踌躇片刻,还是打算上前主动行礼,可苏玉成却连半个眼神都不再给他,冷哼一声径直离开。 搞得他在众臣面前丢人丢大。 李颢懿紧紧攥着行礼的手,他可是太子! 瞪着苏玉成冷漠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什么异样的东西逐渐升起。 . 乐卿已经醒过来了,第一件事便是差人回娘家安抚爹娘,只报喜不报忧,说自己没事,昨日只是闹了个小误会。 景言问了好几遍要不要给竹意写信叫她回来,乐卿也说不用,教她知道了肯定又比谁都担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之前小意同她说“人是会变的”,她还是不信的。 因为她没有变,小意没有变,景言没有变。 喜欢上一个人是很难的事情,如何能说变就变? 所以决定好好找个时间跟李颢懿谈一谈,应该是两人分开时间太长了,他可能是记性不太好,忘记了之前他们相爱的感觉。 并不是任何外面的一名陌生女子,都能代替去的。 没有关系,她先喜欢的他,她爱他,爱是包容,她愿意再提醒一下他。 以前那些充满爱的,美好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道,对于她来说喜欢上一个人很难,但对于某人来说,喜欢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或许那不叫喜欢,那叫短暂上头的新鲜感。 她梳妆了一下,挑了平素里喜欢的深蓝色褥裙,选了一些精美的首饰做礼物,去跟那名女子交个朋友。 他单独给那名女子准备了一个院子,今日下人正她的院子里进出,听说她喜欢海棠花,于是他想给她的院子种满海棠。 其实乐卿之前没有告诉过他,她也有喜欢的花,她和竹意前世是南方人,她喜欢栀子花,长安不太常见。 看来她并不了解他,今日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浪漫的人。 只是浪漫不对她。 深深叹口气,没什么的,毕竟都成婚了,兴许只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表达清楚罢。 为了表达友好,她过来只带了一个婢女,没有叫景言跟着。 她院子里的下人通报了一声,乐卿在房间门外等了一会,也未未见她出来迎接。 等了半晌,里面才传来声音:“望太子妃赎罪,今日小女子身子不太舒服,姐姐不若自己进来罢?” 乐卿心里没有太多什么规矩约束,也不觉得她是不是在故意推辞,只听得她说身体不舒服,便吩咐婢女去传唤大夫,然后自己跟随下人进门去。 她打量了下床上的人,脸色确实不太好,于是关心道:“是风寒了吗,还是怎么不舒服?” 那女子背靠床檐,敷衍地行个礼,随即面露窘迫: “是昨夜太子殿下他……” 乐卿微微一愣,抿了抿嘴,心中止不住的苦涩,低下头眼眶不禁有些红。 见她这神情,床上的女子眼中露出一抹狡黠。 不过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我怀孕了·乐卿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两人相处的将近四月里,他确实待她不错,她甚至还做了成为大羽太子妃的美梦。 只是到了长安城后,见到苏乐卿才知道,原来他早已有了妻子。 有一个如此单纯深爱他的妻子。 可是怎么办? 她一开始是恨他,可当他一路关怀倍至将她带回长安后,当见到他的妻子后。 她发现自己已经依赖上他的宠爱了,她想霸占,她不能再见他对别人也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不认为,离开了李颢懿,他不会再把她抓回去。 她并不认为眼前这只单纯的小白兔可以斗得过李颢懿这条毒蛇。 “太子妃说笑了,太子亦是我心中深爱的那人,离开他我也很难过,姐姐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乐卿无言。 只是低眉,大颗大颗泪珠往下掉,她知道爱一个人是件多么刻骨铭心的事,她这样说,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忍心逼迫别人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对不起。” 她颤声道歉,而后径自离开。 踉跄着回到自己房间,乐卿无力地躺在床上,蒙在被子里无声地嘶喊哭泣。 肝肠寸断,仿佛要把心肺都哭呕出来。 小意只告诉她人会变,却没告诉她原来爱一个人是一件这么苦的事情。 那小意前世谈了这么多次恋爱,岂不是早就已经尝了无数遍这样的苦? 既然她都可以坚强熬过去,那自己又为什么不行呢? 爱真的有这么脆弱吗,为何她的却如此浓厚。 哭了不知过了多久,才朦朦胧胧听到景言在外面呼唤的声音。 “乐卿姐姐?” “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你睡着了吗?” 她从被子里爬起来,泪水干涸,发丝贴在脸颊上,缺水导致她嘴唇也干裂开来。 对着铜镜迅速整理了下,她打开门,笑眯眯道: “很远吗?我们景小言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景言一脸不快,将手中的酥点朝她怀里一扔:“重门巷,都快出城了。” “诶呦~”乐卿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坏笑着交到他手里,“辛苦你了!这点银两当跑腿费了,好了,去玩吧!” 他常年冰山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愉悦,默默将大袋银子栓到自己的腰间,别过脸:“哼,又不是小孩子,玩什么玩,练剑去。” 乐卿笑意止不住:“给你放一天假,你今晚不用回来。” 景言皱眉,不解。 “你没有朋友啥的嘛?你老一直围着我转会不会觉得很无聊?你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吧。” “师父说看好你。” “嘶,我又不是国家保护动物有什么好看的。” “今晚你要作甚,干嘛撵我走?” 景言这小子还挺聪明。。。 乐卿面露窘色,手指绞着娟帕,不自在道:“咳,你小孩子不懂。” 看她什么都写在脸上,景言心想我是十七岁,不是七岁,谁还不懂你那点心思了。 他扭头看着离乐卿姐姐不远的自己屋,大概想到她今晚想做什么了。 无碍,只要她不出太子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哦。那我出去找个地方蹲一晚。” 乐卿:“???!!” “不是,你在长安没有朋友嘛?” “骗你的。” “呼,那你照顾好自己啊,我不是赶你走哈,要是实在没有去处就回来!” 景言已经飞身跃屋顶了,身后声音越来越小,他莫名学着师父耸肩的模样也耸耸肩,面无表情,兀自小声道: “我喜欢蹲着。” 这笨蛋乐卿姐姐,他又不是长安人,跟随师父来了以后成日里黏在一块儿,师父有时候会回红雪阁,她出任务的时候都是叫他守着乐卿姐姐。 他哪里来的啥朋友。 再说了,朋友是什么东西? 能换银子否? 能保命否? 都不能,那就是跟尊严一样,是没用的东西罢了。 他有师父就够了。 也不是……如果再多一个乐卿姐姐也很好。 . 李颢懿今日直到天黑才回来。 他们两人很久没有一起这样用晚膳了,今晚桌上除了日常的菜品,还摆放了好些模样新奇的酥点。 只是他一个也未尝。 他们两人在府内用餐的时候都是用的搭在塌上的小方桌,两人面对面坐。 乐卿感受到他心情不太好,从回来就一直沉着脸,她等了半晌,他也不主动和她讲,可她有话想跟他说。 犹豫再三,她放下筷子: “昨日……” “叶姑娘那里送晚膳过去没?”方一开口便被他打断。 下人回话:“叶姑娘已经用过了,身子也好了不少。” 乐卿埋下头,嘴角委屈地向下沉了沉。 “叫她好好准备下,我晚上过去陪她。” “是。” 李颢懿对乐卿的反应恍若未闻,仿佛她是一个透明的存在,只自顾自用膳。 这样的冷暴力,像一潭无风的深渊,明知一脚塌进去只会丧命没有波澜,但她还是想勇敢地试试。 给自己打了打气,襦裙被她捏得皱巴巴的。 乐卿吸吸鼻子道: “阿懿,我怀孕了。” 李颢懿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即眼皮也不抬,讥讽道:“噢,苏大小姐去哪风流了?孤四月不在府中,这孩子倒是从天而降了。” 乐卿震惊,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张了张嘴,下巴颤抖不已: “孩子……自然是四月大了。阿懿怎么能这样怀疑我?” 他瞟了一眼她的小腹,嘴角随意一勾:“谁知道这野种是不是四月大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忍了好久的眼泪,总算是无声地流下。 不是很像流星,倒有点像有冤情时晴日里飘的雪。 她伸出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他搭在桌上的手指,缓解自己长时以来的思念,也试图唤醒他忘记的,爱她的感觉。 “阿懿不喜欢乐卿了吗?”她尝试面对这个事实。 “孤什么时候讲过喜欢你吗?” …… 乐卿怔住,闭眼,感受心脏骤停。 脑袋里“嗡”地一声炸开了,好像被摁下了什么开关,开始播放两人在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下辈子见·乐卿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她顺着一排排刑具看去,越看越惊恐,复又扭回头看了看李颢懿,身子颤抖不已: “阿懿、阿懿……我害怕……” 可此时的他却笑的像个恶魔,这个笑容跟他们那晚挺像的,好像又不像。 他眼里逐渐露出些兴奋的光,在这样的幽暗里,她今日才发现原来他嘴里有一颗很不起眼的小虎牙。 以往她肯定会觉得可爱,今日,却只剩害怕。 他大掌一挥,重心不稳,竟将她推入了那墨黑的水池! 那水池尤似一只怪兽的血盆巨口,安静又期待着她的到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了自己深爱的男人最后一眼,而后紧闭双眼,紧咬牙关,身体趔趄着跌进水池中。 意外的是,水池并不深。 她浑身湿透,挣扎着站起来,揩去脸上扎眼的水。 隐约中,好像阿懿也跨进了水池里。 他手中似乎拿了什么长长的东西,她情不自禁瑟缩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水的阻力极大,每退一步都很沉重,冰凉的水从小腿渗入,凉意逐渐上升全身。 李颢懿看着她被水浸湿后,衣物贴在身上勾勒出的曼妙曲线,他嘴角上扬,虎牙在黑暗里泛着浅浅的光泽,烛火在他眸中摇曳。 随着他的靠近,乐卿感觉地狱修罗的容貌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蓦地,他猛一甩手! “啪!” “啊!” 鞭子食肉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他将她抽了个趔趄,站不稳,眼看又要摔进水里,他却一个健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重新提起—— 他欣赏着她将死不死凄惨的美。 在暗夜里轻咬了一下她泛白的嘴唇,松口,乐卿颤抖不已。 她想逃,他却又狠狠吻住她,舌头直抵她咽喉。 乐卿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浪漫的锁喉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她像一朵被心爱之人踩在脚下践踏的栀子花,栀子花说她很疼,那人却说这不就是你喜欢的浪漫? 变.态的浪漫也算浪漫。 她要窒息了,他的舌尖侵略了她口腔每一个地方,方才被鞭打过的手臂还火辣辣的疼痛,但将手臂泡在凉水中又能短暂地冰镇住这疼痛。 氧气已尽,脑袋甚至因为供氧不足有些晕眩,她推攘,不得已发出些“嗯嗯唔唔”的声音。 李颢懿置若未闻,忘我的吮吸,似乎想靠接吻,教她窒息而死。 挣扎无用,她用舌头摸索了他嘴唇的位置,心下一横,狠狠咬下去,没想到自己的嘴唇也传来麻木的痛意。 血腥味瞬间蔓延两人口鼻。 他松开她,乐卿跌坐到水里,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双手摸上肚子,湿漉漉的双眼涣散,脑袋一片空白。 李颢懿玩味地看着她,谁又能想到,小白兔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呢? 他拿拇指搓了嘴角的血,舔一下,嗯,是令人厌恶的苏玉成的味道。 心里不爽,又狠狠抽她一鞭子,带起的水花仿佛为两人下了一场白头到老的雨。 他们不可能白头到老,所以不如说这雨是某人被迫成长的眼泪。 打完后他又附身吻她,吻过后又打。 冰冷的池水浇不灭他的迁怒,正如他现在的暴行,浇不灭她对他长久不变的爱意。 她瑟瑟发抖,伤痕累累。 颤抖地一声声唤他的名字,试图喊醒他身体里一点点同情的、消失的,喜欢。 只是她不知道他是个暴君,她没见过他北伐的样子。 他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他不会爱人。 她被他扑倒至池水中,在溺死的边缘,仗着她的喜欢,肆意挥霍她的纵容。 带着她去他心门深处,原来那是一片荒漠,是极乐世界里的地狱。 良久的良久,这场旅途才总算消停了。 水池里冒出些泡泡,伴随一片密度不一的恶魔花朵,盛开在两人的怀中。 …… . 自那天晚上后,乐卿变了。 她总算变了。 似乎患上了严重的产前抑郁症。 景言不是很懂,只知道乐卿姐姐话变得很少,他试着偷偷联系苏太傅,乐卿姐姐却很激动,说若是他告诉苏太傅,她就马上去死。 他吓坏了,再也不敢擅自做任何决定。 她每日都会坐在院子里发呆,摸着肚子,自顾自讲好多话。 景言偷听过,其实没有什么异常,大多都是: 【宝宝乖,你既然来了,妈妈就一定会对你负责。】 【妈妈不想死,宝宝不担心。】 【你没有一个很爱你的爸爸,但你有一个全世界最盼望你出生的漂亮姨姨。】 【姨姨很厉害,她会保护宝宝,妈妈也会保护你,对了!景言叔叔,他也会喜欢你!】 …… 内容倒是不太稀奇,就是景言看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他每日守在院子里,也并未发现有谁过来找麻烦? 难道是太子封了那个什么叶姑娘作奉仪,刺激到乐卿姐姐了? 仔细想来,好像确实自从有了那个叶姑娘,太子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来乐卿姐姐的院子。 在他看来,不来不是正好?师父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这个男的。 但是他们白天还是会一起用膳,他也跟在一起的,除了安静点也并无异常。 不过有个点,那便是每隔五日,她都会差他出门去。 她说她们以前的世界都是做活五日休沐两日,所以每隔五日她都会差他出去游荡两日。 景言起初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后来被关起来才寻思出来,可能她身上的鞭痕便是这些他不在的时日让奸人有机可趁了! 可乐卿姐姐却一个字不提! 他到处打听了大夫和城里的百姓,他们说是有身子的女人在生孩子前的确会有这样情绪不好的状态,需要多走走散心,吃点补身子的东西,不要经常生气。 得知此原因后,他便每日晚上都给她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他不怎么会讲笑话哄她开心,他能做的只有这个。 乐卿看出他的担心,每次都会吃的很开心,并且夸他手艺果然天下第一好。 直到—— 直到天塌下来的这日。 圣上不知怎么,突然就给苏太傅定谋反罪了。 说是在他家中翻找出许多与梅国来往的书信,经验证,那都是苏大人的字迹。 哇喔。 真是好盛大的一场栽赃! 试问哪个在朝堂摸爬打滚多年的大臣与敌国勾结谋反会将证据放在自己府中? 只是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羽皇还是判了,敲定了。 抄家,诛九族! 杀杀杀! 苏府上下,外姓族也连带着一并杀! 是天子要忠臣亡,忠臣不得不如他所愿! 不幸中的万幸是乐卿姐姐因为身怀皇室血脉,虽免去一死,但也只能被贬为暖床婢。 至于景言,景言不是苏府人,他先前的行踪一直很隐秘。 没了苏家的压制,李颢懿走路都带风了,他大张旗鼓地在府中宣布,今年中秋夜,给他心爱的奉仪升升位份。 封个侧妃罢。 景言愤怒不已,再也忍不下不去,当即飞鸽传书给远在扬州的师父。 没人能帮助他们了,师父是最厉害的人。 她肯定有办法。 只是在她回来之前,他一定要好好守着乐卿姐姐,如今没了背景没了身份,也绝不能教她受委屈! 当这一噩耗传到乐卿姐姐跟前时,景言无措极了。 他害怕不已,每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生怕她做傻事。 其实不然,乐卿面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笑了。 她笑了好久好久。 肚子已经挺大了。 孩子似乎都在里面跟着她一起开心。 她忽然一下就明白了——人是会变的。 因为她变了,李颢懿没有变。 她撩开袖子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每次差景言出去的两日她都会主动去接受他的暴行。 因为这样可以让人清醒,每多一条痕迹,就可以消磨一分她那不值钱却固执的爱意。 这不,搭上了苏家上百条人命,她才总算醒悟过来。 才总算,变得不爱了。 也明白,原来李颢懿真的一直没有爱过她。 景言在看到她手臂上的鞭痕时,震惊不已,他握住她的手腕,将衣服撩开更高—— 全是!全是! 靠。 他牙关紧咬,怒火中烧,沉声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的干的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之前在府内,乐卿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叶一晴经常爱使些小手段逗弄她,将自己嫉妒的面目暴露地淋漓尽致。 乐卿只是笑,又不讲话,跟疯了一样。 他火大不已,提起玄冥,转身出门。 可她却忽然拽住他的衣角,声音平静:“算了吧,我现在只想安心将孩子生下来。” “又算!”他反常地暴躁,“再这样算下去别说孩子,就连你……”都活不成了! 这一次,他再忍不下去,盘算着日子,师父也应该收到信快回来了。 他今日必须将此事告诉李颢懿,乐卿姐姐再怎么说还是怀着皇家的孩子,这叶一晴真的欺人太甚! 李颢懿要是不做主,那他就亲自取了那女的首级! 只是当他怒气冲冲一五一十告诉那个主持公道的恶魔,那个恶魔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命人将他关了起来。 更过分的是。 没收了他的佩剑。 因为他不知道,那个恶魔才是真正的肇事者。 景言在铁牢里恼火地锤地板,郁闷至极。 这里面暗无天日,他甚至分辨不出究竟已经过了几日! 当下这几个时辰里不晓得怎么回事,满身的旧伤好了都好了居然还隐隐作痛,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心中惴惴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他第无数次问守门的小兄弟—— 今日是几日? 现在是何时辰? 小兄弟答:“今日十五中秋啊。现在申时,要不是在这看你这个小畜生,我早就去吃喜宴了!” 他说喜宴,景言还以为是中秋喜宴,但实际上,他说的是叶奉仪升侧妃的喜宴。 心中焦虑,对这小兄弟的刻意侮辱并未在意,他掐手指算时间,若是快马加鞭,明日清晨师父应该就能到。 等师父回来就有办法救他出去了,只希望乐卿姐姐不要有什么万一才好! 只是没几个时辰后,外面却吵吵闹闹的。 他心慌加剧了,在牢中左右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此时,他再唤了一声方才的小兄弟,却见小兄弟在门口睡着了,他怎么都唤不醒。 不对,太子府的人向来规矩,这是他第一次见看守打瞌睡,定是被下药了! 难道是师父来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刺杀任务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白昼挣扎着,撕破幕布而出。 竹意吞下口中含了许久的最后一口酒,自脚底捡起个石块,朝着流水信手一掷。 溅起的一滩水花稳稳扑灭了她昨日烧的柴堆。 方才天际边独特的信号炮打断了她的彻夜发呆,那是红雪阁专门召唤“孤墨”的信号。 看来新阁主南宫年此次有要事非要她出马不可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接过任务,不过正好最近手头有点紧,她们家书生又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啃他也啃不出个名堂。 去看下是什么天大的事得她亲自出马,南宫年这么有钱,这不得好好地宰他一顿? 临走前,竹意心血来潮踹了酣睡的李颢懿一脚,给他自认俊美的脸蛋上留个独一无二的脚印子,想必他醒来后会感动到涕泗横流。 不必这么快就为她的魅力所折服,她还要慢慢玩死他呢。 回王府的路上她特意绕路走了青龙街,坐在水天客栈的斜对面铺子里吃碗面,边吃边留意着路上的行人。 过不久,见个熟悉的雄壮身影鬼鬼祟祟进了客栈,她才瘪嘴笑了笑。 首领同志真能干,到天翻白才回来,想必这第二只老鼠也顺利进洞了。 愉悦不已,她又多叫了两个烧麦,悠悠闲闲地吃起来,啧,格外入味! 用完早膳后,回王府稍微洗漱了下,换上以往出任务的暗服,插上孤墨独有的简约朱钗。 仔细擦拭了赤雨剑鞘上不存在的灰尘,拍拍吞口,潇洒道: “出任务喽,老朋友!” 赤雨剑争鸣一声,绯光穿透剑鞘,久违的感觉。似乎它也同主人一样兴奋。 红雪阁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从创立起已有百年的历史。 江湖人士口中敬称的“老阁主”是红雪阁的第二代阁主,姓名——南宫既明。 竹意第一眼见到南宫既明的那一年,她才九岁。 她被人扔进红雪阁的城墙,重重地摔在雪上,龇牙咧嘴。 阁主闻声而来,将她从头打量到尾,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之意。 他问她如何称呼,自哪里而来,到何处去。 彼时竹意还不叫竹意,叫“梅意”。 但她一直不是很喜欢“梅”这个姓氏,总觉得会给自己招来厄运,于是她看了看红雪阁内被皑皑白雪压弯的紫竹,脱口而出: “竹意,我叫竹意。自来处来,无处可去。” 南宫既明几乎是一眼,便深深喜欢上这个小姑娘。 当然,这里的“喜欢”指的是高人找到合格继承人后的欣喜,是无尽欣赏。 他泛着光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转,竹意感觉自己的前世今生都被他看的透透的。 眼前这个大叔,是个绝对的高手。 这是方才将她扔进来那人同她说的,叫她无论如何也要死皮赖脸赖在这里。 只有赖在这里,她才有活路。 从他靠近她的那一刻,其实她就忍不住开始战栗,兴许是冷的,并不是他肃杀的气势。 也看的出来他是高手,毕竟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一件衣服。 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有神,像刚打了鸡血。 若是南宫既明听到她此时的心声,定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来只想在这里面混口饭吃,没想到,这大叔收她为徒了,还是唯一的关门弟子。 把跟她同岁的南宫年气的不轻,南宫年就是他的儿子,是个普通的废物。 大叔地位好像挺高的,阁里的人见到他都要行礼,但是他都不给好脸色,他只会对竹意温柔,只会对竹意笑。 他说她是上天送给他的武功继承人,他要好好招待着她。 说她体格不凡、脉络清奇,他的赤雨剑总算后继有人。 自此竹意拜入他门下,她能吃苦,悟性又高,很是聪明通透。 南宫既明毫无保留地教她,教她“赤雨剑法·惊蝶五道”,让她能刀剑不入;命她每日以毒草沐浴,令她能百毒不侵。 势必让她成为江湖第一强,成为他最厉害的武器。 江湖里的规矩是杀手接刺杀任务都是有赏金的,但竹意接老阁主的任务从来不要报酬,这是她回馈他养育之恩应该做的。 “孤墨”这个名号真正大躁起来是在大羽662年,她十五岁的时候。 仅仅六年时间,她便已将老阁主毕生功法熟练掌握。 在662的这一年,上半年她带队血洗转搞烧杀抢掠的闭风堂。 下半年她孤身刺杀红雪阁的江湖对头——云叶坛两位坛主,听闻两位坛主联起手都不是其对手,于是孤墨一战成名。 红雪阁在后面一年中又陆陆续续踏平其余江湖小组织,到大羽664年两年期间都是江湖中最大的领头。 只是664这年,南宫既明患病离世,他儿子南宫年继位,成为红雪阁第三代阁主。 南宫年从小便与竹意不对付,他贪财又无用,红雪阁本极少过问朝廷之事,也不为朝廷任何人效劳。 但到他手中后,为了谄媚那些当官的,敛获钱财,听闻经常接手朝政刺杀纷争。 老阁主殁了以后,竹意便再不插手江湖之事,如今南宫年有事求她,那自然不可能免费给他办。 她掩面坐在红雪阁大堂内,静待主座上的人开口。 不得不说,有钱是好,她无意端详了下手中的茶杯瓷器,还有入口后经久不消的茶香,这都是当年的红雪阁比不得的。 回味着这别具一格的清香,脑子里竟莫名浮现起某个喜欢痴笑的傻子,兴许他嘴边的一对梨涡里便是这样的香茶味。 等她有空了定要好生按着他尝一下。 “孤墨,没想到你会来。” 主座上的人开口了,一身白衣,仙风道骨的样子。 竹意偷摸歪下嘴角,这人从小就喜欢搞得自己神神秘秘仙气飘飘的模样。 他以为废物穿个白衫就是仙人,实际上呢,就是穿了白衫的废物。 “直说,杀谁,多少钱,我考虑考虑。”她不耐烦道。 南宫年此次放信号召唤她,其实只抱了小小的一点希望。 这个目标是二皇子想杀的人,目标很棘手,可他给的实在多,再三寻思除了孤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荧幕初吻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嘶……奇怪,这念意轩里没有守夜的人吗? 怎么放眼望去整座庭院都黑漆漆的? 莫不是他们轩主已经提前获得情报逃了?亦或是有什么埋伏? 思及此,竹意不自觉又更加警惕起来,按照白日里规划的目标路线走。 对面那就是轩主所在的院子了。 她纵身一跃,悄无声地稳稳落于对面屋顶。 只是方一稳下脚步,视线里竟出现个黑物。 微微伏低身子,朝着屋顶上那黑物走了几步——是一块黑色丝绸盖着某样东西。 竹意有些纳闷,白天来的时候怎么不见此处有这个东西? 她屏息凝神,无比谨慎地用剑挑开这块丝绸—— 里面竟是一面类似小旗子状的指示标,上面是苍劲有力的行草: 【请看庭院中】 这字迹很是陌生,但却是她在古代自小到大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书法。 她脑海里搜索了数遍,这字迹颇有个人特色,若是她见过一定能对的上名号,但无奈,确实查无此人。 懵逼不已,什么“请看庭院中”? 给她整不会了,搞得好像知道她今晚会来这里,特意插在这给她看的一样。 没有头绪,只好按照小旗子上的指示,缓缓转过头,看向下方黑漆漆的苍夜主院。 蓦地,在她视线抵达的一瞬,整个院子密密麻麻亮起了数盏花灯! 不止苍夜主院,随即是念意轩的各个附属小院,甚至是屋檐。 包括她跟前的这面小旗子,上面也挂了一个迷你可爱的小花灯! 瞬间整座庭院灯火通明! 竹意脑子“嗡”地一声炸开,看这莫名其妙的阵仗,双腿灌铅,赤雨剑在她手中绯光骤然消失,一人一剑,一起懵在原地。 搞什么名堂!? 花灯亮完后,整座庭院也不见一个人影。 安安静静的。 一阵柔柔的暄风清吹而来,浮动了屋檐上的小风铃,叮叮当当,携裹着无数黄透的银杏,缠缠绵绵铺了满地。 她呆滞在原地,被迫细嗅某人院子里的深秋味。 “姑娘,喝一杯吗?” 愣了下神,竟大意到连院子里多出个人都没察觉! 很陌生的声音。 竹意低头循声看去,一名玄袍男子,面戴半面黑色面具,状似银杏叶,看不出什么材质。 此时他手持酒杯,立于庭院中,扬头微笑凝视她,友好地同她招呼。 他站在一目秋黄中,落黄洋洋洒洒滴落在他肩头,为他的一身玄衣添点韵味。 竹意满腹不解地轻飘飘落地,微微歪头,将手中的剑指着他: “苍夜?” 那男子朝她剑尖走拢几分,笑若桃花,直勾勾看着她应道: “我在。” 竹意内心:老子来杀你,你在个毛你在... 她晃神,他方才笑起来,嘴边的一对梨涡教她不免脑子里浮现出某人。 可…… 暗暗打探他,此人脚步沉稳,声音浑厚磁性,明显内力高强,绝不是书生那羸弱样子。 她瞄了一眼他身后桌上的各色菜肴,冷笑: “轩主既然知晓我今夜要来,那也应当知晓我是为何而来!” 自然是为取他脑袋而来!可不是来陪他吃饭喝酒的! 那人继续朝她逼近,直至她剑尖抵在他胸口上,他微微笑道: “自然。你想什么时候取走都可,只是在此之前可否陪在下品一回这秋酿?” 竹意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但他如此不要命的样子确实教她手足无措,一向杀伐果断的她犹豫了。 这里她认为自己是这个反派,而苍夜是正派,因为念意轩是个正义组织,竹意看过他们发展史,做的全是些仗义之事。 竟无一桩不义之事。 所以说苍夜是个好人,而她是为钱来杀好人的坏人。 他还往前行! 她惊慌着收剑,换做用另一手凝了半成内力一掌劈到他胸口! 受了这一掌后,她敏锐地捕捉到他嘴角微微渗出的猩红。 这人身上有伤? 她只用了半成内力,照理说他不该这么弱不禁风。 虽然被打了一掌,但那人心情似乎很愉悦,他自顾自坐到石桌前,为两个空杯斟上酒: “姑娘既然下不去手,不若先坐下吃点东西?” 竹意皱着眉,狐疑地瞧他。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吃饱了,有力气,剑就不会歪了。” 可能有些心里素质强的大佬,在临死之前都是这副从容相吧,因为知晓自己时辰不多,遂干脆好好享受最后一刻。 竹意只能这么给他找借口了,毕竟他今晚的一举一动像个二傻子。 她配合地坐在他对面,只见对面那人拿起她的酒杯先浅啜了一口,再仔细擦拭了酒杯放回她手边,随后又拿起筷子将桌上的每样菜都夹起来吃了一遍。 此举意在告诉她——酒菜无毒,请放心用。 “请。”他抚着袖子,温文带笑看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竹意总是情不自禁便将视线落到他一笑便生出的两个梨涡上,有些烦躁道: “你可以不要总是笑吗?” 面对她无理的要求,他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浅浅道:“哦?这是为何?” “你笑的时候总教我想起一个人,这很影响我杀你的意志。” “哈,是吗?姑娘可否说说这人是谁?” “我夫君。” 苍夜再次给她斟酒的手微微一抖,眸色闪了闪。 “姑娘……成婚了?” 见此人并无他意,一直和和气气脾气挺好的样子,竹意觉得相处起来还不错。 加之他今夜就会死在她剑下,所以她也没什么好刻意保留的,就随意交谈起来。 “嗯哼,我夫君可喜爱我了。” 听着她略带点骄傲的语气,苍夜抿嘴,嘴角浅浅勾起。 “那姑娘呢?你喜爱他吗?” “唔。”她怔愣,低眉看着手里酒杯中的清酒,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吗? 她不太知道。 但好像她总想起他,无时无刻,任何事情,总能联想到他。 不过,这是什么酒? 竹意酒量很好,但这个酒好像度数特别高。 思绪挺清醒的,就是脑袋有些昏沉,动作也逐渐迟缓。 良久,她才低着头,软软开口:“我不知道……但我有点想他。” 书生走了已经快十日了,算日子应该也快到扶沙落脚了吧。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奸人走狗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她气鼓鼓地回到重门客栈,叫小二打了盆水上来。 将一整个脸埋进水中,冰凉的感觉袭来,给滚烫的脸颊迅速降温。 差不多清醒后,竹意起身,水珠滴滴答答地落进水中。 她双手撑在木架上,暴躁地将帕子扔进盆中—— 这可是她做了十一年杀手头一次失手! 竟然还被那个二傻子强吻了! 真,气死。 她们家那个蠢书生本来就够可怜了,这下好了,自己媳妇儿还跟别的男人亲嘴儿了,他若是知道了,估计得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摸眼泪。 实际上,李晟轩从未觉得自己很可怜,他甚至认为自己非常幸运。 不晓得为什么,在竹意心里,就总是给他套了一层可怜的滤镜,在她心里,她的夫君就是一个脆弱又顽强的小强。 不行! 明天晚上她一定要再去一趟,这次一定不能心软! 一百两金子啊,多么诱人的数目! 她跟书生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她们家那个蠢瓜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等她拿到了这一百两金子,那不得好好给他安排一件全长安最奢侈、最流行的男子服饰? 想到他收到衣衫后开心到不值钱的样子,竹意忽然又充满了斗志。 不过是个人头,她取过这么多不义之人的人头,多一个正义的头,也看不出来什么,对吧? . 第二日晚上,她又收拾周整了。 这一次,带了一百分的铁石心肠,定将他脑袋摘下来! 只是等她到了念意轩后,轩内到处都灯火通明,与昨晚的寂静不一样,今夜倒是多了很多人。 她直奔苍夜的庭院,一路上有值班看门的弟子看到了也都并未阻拦她。 稳稳落在昨日的石桌旁,院子里不见他身影,倒是桌上有一壶泡好的茶压着一封书信。 第二回,她肯定认得了。 是苍夜那极有特性的行草—— 有要事需耽搁一月,请姑娘于一月后,挑个心情不好的日子再来。 桌上的茶无毒,若是渴了姑娘莫要客气,若是凉了便使唤轩内弟子为你换一壶。 苍夜笔 竹意嘴角抽搐,彻底无语了。 没想到他今晚居然! 跑了! 跑了就算了,他留的这个言,搞得好像是他们两个很熟一样! 谁跟他熟了! 她骂骂咧咧,口中确实有点干燥,毫不客气地顺手摸起桌上那壶茶往嘴里灌。 哼,别以为亲个嘴就是亲朋好友了,还那什么,“挑个心情不好的日子来”? 看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杀个人呢,跟她说这些个花里胡哨的话,她要是心情不好过来发泄,将他刺成肉泥! 烦躁不已,顺手到外面揪了一名穿黑衣的小弟子,逼问他:“你们轩主有没有说去哪了?” 小弟子看着竹意凶神恶煞的样子,嘴角向下一弯,“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登时,轩内值班守夜的弟子都闻声窸窣赶来。 竹意难以置信,一把松开他,退到离他超远的地方。 尴尬地面对赶来的一众人,慌乱解释道:“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弄哭的。” 内心将苍夜吐槽了一万遍,这什么破念意轩! 咋收些如此胆小的废物! 众人赶到后连连安抚小弟子,小弟子却指着竹意哭个没完没了,裆下滴滴答答地。 定睛一看,居然还尿裤子了! 竹意尴尬到脚趾扣地,手心都是冷汗,在裙摆上蹭来蹭去,第一次这么无措。 有名稍微年长点的弟子出列,清了清嗓后,对竹意抱拳道: “刺客姑娘好,这位师弟是刚来轩中不久,惊扰到你,非常抱歉。” 她诧异不已,“刺客姑娘”? 没搞错吧? 他们轩里的规矩是对刺客也得这么有礼貌? 这真是她见过的最颠的一个门派了。 “无、无碍。咳、你你们轩主可有告知他去往何处了?”她不自在地接话。 那弟子直起腰杆,言辞恳切道: “轩主行踪一般都不会同我们讲,不过他言而有信,告诉我们一月后便会回来。” 好吧…… 竹意无奈叹了口气,看来此次行刺,真的是失了一个大误,只好再回长安去叫南宫年命人打探下他新的行踪了。 …… . 又去了两日,竹意疲倦地返回长安。 她托人到红雪阁传了口信,回王府一头扎进被窝里,颓废地睡了一觉。 这次刺杀失误给她的打击不小,她在做任务上没有经历过挫折,这种挫败让她觉得很是没有面子。 试问哪个杀手原本是出马百分百的胜率,然而因为一个二傻子,将她的百分百给打破了! 这让她还怎么做杀手界的神! 一觉睡到自然醒。 居然又是将灭不灭的傍晚。 睡起来后,脑袋并没有以前睡午觉起床时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看了房间里的香炉,果然又徐徐燃着安神。 心下一喜,难道是书生回来了? 铺盖一掀,光脚跑下床,期待地打开门—— 什么也没有。 文心闻声过来,端着一盆热水,看着她穿着单薄的内衣和赤着的双脚,不满道: “姑娘!这再过几日都是下雪的天了!赶紧裹严实点啊!” 竹意脸上还带着刚起床的晕红,看似随意地问: “王爷呐?” “王爷?噢,三皇子啊……他不是去扶沙县治瘟疫了,姑娘睡蒙了?” 她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把着门框的手,自己这是在干啥呢? 她……在期待他? 刺骨寒风吹得她战栗不已,文心气急败坏地推着她进屋,放下水盆,扯了床上的绒毯给她厚厚围起来。 一面打整一面不开心地碎碎念: “三皇子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了好多道,怕我记不住还写了札记给我……” “他嘱咐啥?” “说姑娘睡觉不安稳,一定要在你睡觉时点上安神香;说一定要看着你三餐好好用膳;说若是你再去找太子就拦着你,拦不住就抱着你的腿哭、撒泼、打滚……” 意识到自己又嘴快了,好像三皇子不让说的也说出来了! 文心立马紧紧捂住嘴巴。 竹意觉得好笑不已,他就是这样教文心的? 书生到底给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1.千里寻夫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我办事,那自是顺利,只等证据再多一点,我便能带着菲儿回珏国去了。届时还需要杜姑娘助我们出城!” “好说,还望首领大人攻来长安的时候,多捅李颢懿几刀。放我一条生路喽~” 阿址那思诘莫测一笑:“这自然不必你说,我也会教他在我胯.下当盘狗。” 竹意压着笑意,点点头,仿佛已经看见结局般地,格外用心地跟他喝了两杯,两人一起在水天客栈用了晚膳。 这个世界恍似一个巨大的陷阱,陷进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老鼠,老鼠都安然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但有的老鼠认为自己是特别的,比别的鼠要聪明,他以为自己在谋划一盘巨大无比的棋,可以将布置陷进的人吞食掉,实际上,他需要扮演的角色就是这盘棋的谋划者。 …… . 翌日。 朝阳在挣扎,想从一目幽空中东山再起,十一月早到的冬风给了它一巴掌,训斥它起的太早了,命它滚回去再睡一个时辰。 繁星骂骂咧咧着逐渐睡去,只剩月亮没辙,只好再多值一个时辰夜班。 竹意这人出远门不喜带太多东西,不符合她洒脱的人设。 同那日书生走的道一样,不过她们只有两辆马车,打头的一辆里面是竹意和文心,后面一辆是路上歇脚用的物资。 过分的浓雾将他们完全淹没,这样正好,她不喜欢太高调。 马车断断续续行了十三日左右,路上除了遇见两个雨天,多耽搁了点时间,别的都还挺顺利。 只是竹意心中有事,面上虽不表现,但她一会觉得马车里颠得屁.股痛,去外面骑马,可骑马得将就大家的速度,不能像平日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样策马疾驰,适应不了,遂又回了马车里躺着睡觉。 总算熬过了这十三个日夜,当他们一行人抵达扶沙县的时候,几乎都有点蓬头垢面了。 她对此次瘟疫没有太多头绪,但还是觉得谨慎点比较好。 在入城前便命大家都用提前准备好的帕子严实捂住口鼻,也千万不要随便触碰城内的任何东西。 他们都提心吊胆谨慎铭记在心,其实他们加上竹意和文心总共也就才七人,前面骑马的是四名壮汉,后面一辆马车上看守物资的是那四人的老大。 “王妃,咱们到了!” 一名骑马打头阵的壮汉看着前方“扶沙”两个大字,对马车里的人禀报一声。 竹意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出乎意料地,“扶沙”的牌匾被擦地透亮。 她四处扫了一下,并不像她想象中的样子。 街上虽然寂寥,但也完全不似苍州那般,到处横七竖八睡着些奄奄一息的人。 大街打扫的很干净,也有寥寥一两点人星在摆摊子,那些人倒是和他们一样,用帕子紧紧遮着口鼻。 她撩起裙摆,欲下去找个百姓问路,核实一下手中的信息。 文心不赞同地一把拦住她,惊恐道: “姑娘你干什么?这里瘟疫遍布,在见到三皇子前你还是先不要随意走动!” 竹意推开她的手,好笑道:“我去问下情况啊。” 她又牢牢扯住她的衣衫,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点小事,让那个什么……身体健壮的大哥去就好了!姑娘身子这么娇弱万一感染上可怎么办!” 闻言,打头阵的那名壮汉有点汗颜,虽然他非常害怕被传染上瘟疫,但王妃的身子再怎么总是比他要金贵几百倍的。 正欲上前领命,竹意却打断他: “你们且待在原地,我身体奇特,一般的毒都进不了我身体的,我有分寸。倒是你们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没办法,她发话了,大伙只好听命在原地等候。 她独自上前去问候胭脂摊的小商贩,文心瞪着一双水蒙蒙的眸子,双手紧紧扒着马车边框,担心地一直注视她。 “小哥,你这胭脂怎么卖?” 她走拢,随意指了摊子上一小瓶白瓷盛着的胭脂。 “一百文,看姑娘像是外乡来的,给你算便宜点,八十文如何?” 这小哥挺会来事,竹意看了一眼这里一整条街只有他还坚持在这里卖胭脂,猜想可能他家中负担重。 “行啊,帮我包起来罢。” “好嘞!多谢贵小姐,祝小姐越来越美丽,夫君疼公婆宠,平安喜乐!” 竹意放下一两银子在他胭脂桌上,道:“不必找了。” 这一两银子够买十盒这样的胭脂了。 小哥惊喜,连连弯腰嘴里道谢说着好听的话,就差跪下来给她磕头了。 她心中略有点苦涩,细声道:“不必道谢了,我有些事情想同小哥打听一二。” “小姐您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小哥两个眼睛亮亮的,里面是倔强不肯向灾难低头的硬气。 “请问前些日子朝廷来的那批高官和大夫可还是住在扶沙县衙内?” “小姐莫不是想问轩大夫?” “轩大夫?李晟轩?” “嘘!虽然儒王平易近人,小姐也不可直呼其姓名!若是被奸人听了去可不好!” “哈哈,好好,我就是来找他的,他现还住在你们县衙内吗?” “害呀!这事说来话长。”他无奈叹口气,打整一下被竹意不小心弄皱的蓝色桌布,继续道, “彼时瘟疫刚起时,我们县令自私自利,自己在家屯了富足的物资,见瘟疫不可控,就闭门不出,完全不管百姓了,百姓们都发狂般地哄抢食物和钱财,整个扶沙乱做一团……” 她眸色沉了沉,心中倒没什么意外,人性本就该是这样。 “那时候扶沙的天都是暗的,还没有被感染的人都想逃生到别的地方去,可朝廷却派人在我们城门口修高高的城墙,想将我们围在里面,任由我们这些没被感染的人也只能坐等死亡。” 听到这里,竹意咽了一口唾沫,想起来那晚书生的话。 他说,总该有一人站出来做百姓的希望。 此情此景,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逆行的勇者。 小哥倔强地摸一把眼泪,鼻音浓厚道: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扶沙的百姓一直老实善良,上天看不过,派了神仙来救我们。” 神仙? 他指的是李晟轩? 哈,有点夸张。 “我们那时恨死了朝廷,得知儒王是代表朝廷来的,他住进县衙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交换礼物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是李晟轩身后站着的侍卫率先眼尖地看见竹意,他俯身在那人耳侧低语了几句,那人便惊喜着猛地抬起头来。 她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柔媚一笑,俏皮地用嘴型对他比道: “夫、君、好~” 对方开心地像个二百五,原本凝重的眉眼都舒展开来,对桌前百姓道了一句“稍等”,赶忙起身拨开人群来到她身边。 “阿意!”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呆愣了片刻,嘴角的梨涡越发深,露出一排玉齿,对她的到来很是意外。 待书生走到身边后,她才看清楚,他脸色一点也不好! “我不是在做梦罢?难道是想你想的出现了幻觉?”他眼神紧紧黏在她身上,兀自咕哝着。 竹意蹙眉,揪着他衣衫翻来覆去打量: “伤的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为何这般问。 她瞥了一眼满屋子人,谨慎再凑拢点。 书生见状,不待她踮脚,立马弯腰低下头来听她讲: “听说你路上遇刺了?怎么样,可有受伤,严重不?” 她讲话的气声又甜又软,他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忽然感觉有点热。 迟疑了下,而后笑眯眯道: “你是担心我所以特意过来的嘛?” “……” “这是重点吗?回答我的问题呀!” “嘿嘿,那阿意是希望我受伤还是没有受伤?”他忽然坏兮兮道。 竹意诧异地看他一眼,恼道:“你在说什么?我疯了我希望你受伤!” “那我就没有受伤,我好着呢。” “……” 她怎么觉得,今天跟他讲话这么费劲呢? 不管了,看见本人完好的立在她面前她就放心多了。 既然他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替百姓号脉,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就是他这个脸色看起来实在是有点苍白,难道是太劳累了? 她聚精会神地研究他,发现他本来就不胖的身子,好像又教之前稍微痩了点。 “阿意你想我吗?” 他目光幽幽,在她关切的目光中忽然开口问道。 竹意心里“咯噔”一下,左右看了看满屋子看似没在看他们,实际上却都竖起耳朵吃瓜的群众。 她嘴唇抿成一条线,尴尬地缓缓别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 可李晟轩今日却莫名胆大,他上一步温柔将竹意揽进怀中,两只手上下交错圈住她,脑袋深深埋进她颈窝,使劲嗅一口她的香气,闭上眼睛小声道: “我也很想你。” 竹意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心脏“咚咚”直跳。 不是,为何他讲这句话的声音会给她一种苍夜的错觉? “也”想她? “也”!?? 她方才没有讲话罢!他难道能听到她的心声不成? 他呼吸吐出的温热湿气通通洒进她颈窝里,沿着胸腔一路吹到内心深处,她酥麻不已,起了好些鸡皮疙瘩。 竹意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斜睨一眼吃瓜群众,他们都屏息凝神地盯着他们俩…… 。。 记不得如何离开的了,只是恍惚间,她脸爆烫,下意识给了他一掌,然后目不斜视地僵硬上了二楼。 她甚至好像连楼梯都不会爬了,四肢陌生的仿佛像刚换过。 随便挑了一间开着门无人住的干净客房方才坐下,李晟轩就在后面咳咳嗽嗽地追了上来。 竹意大惊,“咻”地一下弹起来,见到他又来了仿佛跟见到鬼一样,口齿不清道: “你你你,你怎么跟来了!” “我怕……咳咳……阿意……咳咳……找不到房间……咳……” 听到他咳嗽她镇静下来,上前查看,竟发现他下唇瓣印出些殷红。 她疑惑不已:“我方才没有使劲啊,怎么会有血?” “无碍,这是老毛病,跟阿意无关。”他又胡诌。 “什么老毛病?你上次不是在醉香楼说你自己就能医好吗,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 有些恼怒地质问,手上却摸出怀里的手帕,仔细替他将唇角蘸干净,温血在她白色的娟帕上晕开几朵娇艳的腊梅。 他握住她擦拭的手腕,看着她紧张的眉眼,突然正色道: “你不该来的。” 似乎此次重聚两人都有了点变化。 书生变得胆大了,竹意变得动摇了。 他不会在触碰她这个问题上胆怯不决了,而她对先前两人之间朋友的定义有些动摇。 有人说异地恋就像一阵风,吹灭那些微弱的,旺盛那些热烈的。 可竹意先前并不认为他们是异地恋,她只认为他们是不小心成婚的好朋友。 她默许了他的喜欢,但她回馈不了,因为比起喜欢他,她心中还有要事在重重压着。 她并不渴望解脱,她打算和这件要事同生同死,所以她注定对他负不了责,于是她不想承认。 在爱情这件事上,书生一直是勇者,竹意才是最胆小的那个。 “怎么,只允许你做百姓的希望,不允许我做你的希望?” 他微微一怔,眸色暗下来。 “万一二皇子又派人欺负你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大夫怎么办?念意轩能再一次化解危难吗?万一你吊着一口气在将死的深渊里爬不起来,我自然是要来寻你,拉你一把。” 她理所当然地说着。 心想,书生可万万死不得,她在他身上下了一场豪赌,她还指望着助他有朝一日夺了太子位气死李颢懿呢。 可李晟轩目视她良久,眼神极其复杂。 喉结滚了又滚,终是忍无可忍。 弯腰偏头,凑拢在她红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她嫣红的口脂蹭到他唇上,衬的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透白。 “哇。”竹意同他拉开点距离,将他从头扫视到脚,“李晟轩,你变了。” 她方才就想说了,原先那个动不动“授受不亲”,动不动离她三尺远的害羞小狗哪里去了! 他把他给藏起来了? “你不喜欢么。” “不喜欢!”她光明正大地口是心非。 “好罢。”他泄气道,眼中的光褪去大半。 心想:你今日不喜,那我过两日再问问。 如果他头顶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的话,那么现在一定是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竹意这样想,忍不住偷乐。【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3.偷看洗澡1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不然我穿?”竹意笑着打趣他,“快去换上看看合身不!” 书生将衣裳捧在手中,久久打量不说话。 她以为他高兴傻了,推了他一下:“愣着干嘛,快去换呀!” “第一次收到礼物诶。” 他眨巴眼睛,微抿了下唇。日光洒了一把碎钻在他眼眶中,折射出哽咽的颜色。 竹意看着他泛红的眼尾,怔了一下,温柔道: “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 他进去屏风后面换衣裳了。 她在外面好笑着无奈摇头,真是个小哭包,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就跟她来这招。 听着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音,竹意忽然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她总觉得…… 苍夜和书生,书生和苍夜。 似乎有点什么问题。 苍夜那晚挨了她两掌,那两掌她都用了内力,隶属于“赤雨·惊蝶五道”,遂中掌之人在伤好全之前,胸口出都会有一个较大但不明显的蝴蝶状痕迹。 现在去查看书生胸前已经来不及,他快换好了好像,必须得另外再找个机会确认一下。 如此寻思之际,那人便已从屏风后缓步出来。 “阿意,如何?” 如何? 竹意看呆了。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① 怎么办,他好像把月光穿在了身上。 书生眉眼都生的妖冶,似忘川河畔②的彼岸花,可他偏偏又有一对娇憨的梨涡,配上白净的皮肤,一笑便纯粹地像冰山上的雪莲。 人们都以为雪莲高洁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实际上,他热烈又善良,遇见一位采摘者便就想将心掏出来赠之。 “你过来。”她冲他勾勾手指。 “嗯?”他听话地走拢。 竹意示意他坐在桌边的木凳上,然后从怀里抽出了一条与衣裳同色的丝绸发带,把原来的粗料发带换了下来,亲手替他系上新的。 系好后,又捋了下他半披在肩背处的乌黑青丝,打理周整完毕,她满意地地绕到前面,跟他面对面: “嗯~天下第一好看!” 他盯着她,略有丝羞涩地裂开嘴笑,她喜欢他就开心。 “好了,你还要下去忙吗?” 书生将双手拢在袖中,脸色凝重起来,沉声道:“嗯,情况不太乐观。” “说来听听,我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 她拉开方桌边与他相邻一方的木凳坐下,提起桌上的凉茶给两人一人斟了一杯。 “此疫毒是前几月突然发生的,甚至找不出源头,东街包子铺的牛二郎应是发病第一人,但他现已离世,查了他生前的路径,根本没出过城。” “如此诡异?若不是从别的地方带进来的,怎会莫名其妙地生出这种不治之疫?” “也没什么诡异的,只能说明一种情况。” 说到此,书生顿声,抬眉与竹意对视了一眼,两人瞬间心照不宣。 “那你当下如何处理这些患病之人?可有缓解之法,亦或是只能等死?” “病患现都在西街的‘纤和医馆’内,我研究出了缓解的方子,但还没有痊愈的方子。” “唉,那这瘟疫表现为何状?” 她喝了一口凉茶,有点涩,不好喝。 “患病三日表现为乏力高热,呼吸困难;五日开始出现幻觉,胡言乱语;七日开始干呕,口吐白沫;十日毙命,七窍流血。” “天,这也太折磨人了。” “眼下我研究出的方子可将前面两期的病状时间延长至一月左右,也就是说,现下病患会陆续在两月左右毙命,在这两月内得尽快找到解疫毒的法子。” “那此疫毒是以何种方式感染?” 听到竹意问到这个问题,他严肃不已: “我正好想同你说此事。疫毒以唾沫和血传播,方才下面百姓用来捂口鼻的帕子都是从听禾那里领的。是我令她用草药方子浸过的帕子,你现下先不要到处走动,我一会让她给你送一方上来。” 听禾?听河?汀荷? 先前咋没听他说起过这个人。 竹意歪嘴,眯起眼:“听禾是谁?” 书生尬了一下,脸上划过一丝可疑的心虚:“啊?嗯……她是之前我在宫中的婢女。” 宫中伺候他的婢女? 那成婚之后为何没带到王府来伺候? 来扶沙这么远的地方办公事却带着她。 她用舌尖抵了一下脸颊内壁,不开心写在脸上: “本姑娘身体奇特,百毒不侵,谁稀罕你那破草药帕子。” “可……” 他支支吾吾的样子,竹意心中郁闷更胜,站起身不客气道: “本姑娘想去哪就去哪,你休要以此来限制我的自由,你还是多管管你的听禾去罢!哼。” 说完她径自出门去,“嘭”地一声关门,门框颤颤巍巍着掉下些碎屑。 留书生不解地在屋子里懵着,这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生这么大的气? 他思索了好半晌,似乎是想出了什么苗头。 气定神闲地拿起方才竹意喝过的茶杯抿了一口凉茶,低眉抿嘴笑起来。 心想,这茶果然香醇。 竹意气冲冲地下楼,在看见满屋朴实乐呵冲她招呼的百姓时,她的气又忽然烟消云散了。 事和事不能混为一坛,她也亲切地同他们回以笑意,思忖了下,将在马车边忙碌的文心唤了过来。 伏在她耳边低语: “你且去听禾姑娘处领六方草药帕子,发给那五名壮汉家丁,你也记得戴好。此外,将后面那辆马车内的食物衣裳啥的都分发给屋子里的百姓。” 他们路上其实并没有用多少,仅仅只运了一马车过来,对满屋子百姓来说只能是有份温暖的心灵慰藉,若是能让他们真正的温饱几顿还是够呛。 这是她头一次后悔出门时没有再多带点东西。 “六方?姑娘你不用吗?”文心嘟嘴,不满。 “你别管我,我身体强壮的很。” “不行,我必须给姑娘也要一方。” “?” 竹意觉得文心真的有时候,不像婢女像妈,妈妈是这样的感觉吗? 不过此事她还在跟书生置气呢,可绝对不能低头,多没面子。 “你且记牢,千万千万别说要给我拿!我不能用那个帕子,用了要起疹子。”她顺口一编。 “原来是这样么……”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4.偷看洗澡2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竹意本来打算两人分开睡各一间屋子的,但他们此行还有朝廷的一些御医和官员,所以分开睡不太合适。 于是她只好把自己的东西都挪到他房间里来。 书生房间收拾的很整洁,有他在的地方定少不了文墨四宝,兴许是先前晚上用书墨比较多,整个房间都是清淡的墨香味。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墨,总感觉里面混着一股幽密的花香。 店小二已经帮忙打好了水,木桶放在房间的屏风后面。 “吱呀——”一声,李晟轩推门进来。 她情不自禁一抖。 “诶?阿意还未睡吗?”他忙到此时才结束,还以为阿意已经早早睡去了。 “还没。你……你要洗澡吗?” 她瞄了一眼屏风后面热气腾腾的水,忐忑一问。 “自然要,我还担心你已经睡了,我沐浴会不会吵醒你。” 他带上门,无形之中总感觉一股滚烫的目光紧紧跟随着。 “那……你快去罢。” “好。” 竹意坐在床边,青丝披散下来乖巧垂在两边耳后,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听着屏风后的脱衣声,忍不住咽下唾沫,试探开口: “轩轩?” “嗯?” “你……和念意轩轩主很熟么?” “略熟。”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一直都在合作。”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听到他泡进水里的声音,于是悄咪咪地从床边挪到了桌子边。 “阿意怎么突然问起他?” “没什么,好奇罢了,感觉他挺厉害的样子。” 书生拿着帕子擦身子的手一顿:“阿意见过他?” “没、没有,听说听说的。” 她心虚不已,赶忙摸起茶壶给自己倒杯水喝,掩饰一下。 咦,书生房间里的茶水是热的诶,比下午的苦涩的凉茶好喝多了。 “你说他为什么给自己门派起这么个名字呢?” “不太清楚,兴许他心上人也叫阿意吧。” 她一怔:“是吗?” “我下次帮你问问。” 哼,还装呢。 如果说方才她还有点不信他们是同一人,可当书生说出“兴许他心上人也叫阿意”时,怀疑他就是苍夜的可能性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她两个爪子像仓鼠一样缩在胸前,垫着脚无声挪到屏风边—— 屏息凝神,一点一点偏头往里看。 他侧对着屏风,随着视线逐渐探入,在朦胧水汽中,她渐渐看到了他沾着水珠的肩胛骨、悠闲搭在木桶边的麒麟臂……肌肉紧致。 哇,不是吧,他平素里看着羸弱不堪,怎么脱了衣服这么有料! 竹意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又将脑袋往里面探了一点,哎呀,就差一点点,一点点! 看下胸前到底有没有蝴蝶掌痕啊! 书生抿嘴憋了又憋,他瞥着屏风上的一坨巨大黑影,觉得好笑又可爱,垂眸晕开一片笑意。 等了好久好久,这黑影都没有离去的意思,李晟轩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开口: “阿意你……不若进来一起?” 他脸颊被水蒸气熏的有些潮.红,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友好地看着屏风边露出来的半边脸邀请道。 竹意冷抽一起,双眼不由自主地瞪大—— 他碎发湿漉漉贴在脸颊侧面,舔湿了充血的红唇,咧嘴对她笑,结实的胸肌在水雾里若隐若现,吸进去的气息是清幽的沐浴花瓣味和霸道的男性荷尔蒙。 等……等下,有点上头。 感觉脑门一阵眩晕,鼻腔里涌起一股腥甜,两条嫣红的毛毛虫自她鼻孔缓缓爬出。 “阿意!你流血了!” 他蹙眉,紧张不已,“咻”地从桶里起身,带起的水珠滴滴答答粘连而起,迈出修长的大腿欲跨出桶朝她而来! 竹意大惊,眼睛不由自主下瞟了一下,随即立马摇摇脑袋清醒,眼疾手快地扯过屏风将他围在里面,颤抖着惊慌喊道: “不准动!” 书生无辜地眨眨眼,立在后面原地不动,担忧不已:“你流血了……” “我、我知道!你绝对不准动!” 她背对着屏风,双手反着死死把着屏风,听里面还有声,恶狠恐吓道: “你要是敢动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闻言,屏风另一面果然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竹意心脏快的仿佛要跳出来,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凶巴巴命令道: “现在,马上!回桶里去!” 他不再说话,窸窸窣窣回到桶里去泡下。 “呼。” 听着“哗啦啦”入水的声音,她才松了一口气,坐回桌前拿出帕子狼狈地擦鼻血。。 竹意啊竹意,真佛了,你是真有出息啊。 这傻书生,还真是不拿她当外人啊,她扶额,唉,头痛。 不过方才也打消了她的猜忌,书生起身时,胸前并无她先前打的掌印,看来真是她想多了。 也是,大家都是世界上的普通人,哪有那么多离奇花样的复杂身份,书生要真是苍夜,那他又怎么会成日里挨打呢? 可…… 李晟轩身材这么好她怎么之前没发现一点!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方才的画面,他腹前排列整齐的几块……没想到这小子原来一直偷偷地强身健体,怪不得这么抗打呐。 竹意在外面边想边乐,都没注意到他已经洗好了出来。 他此时也只穿了白色的一套里衣,仔细擦拭着不小心浸湿的发丝,神情暗淡,一言不发。 奇怪? 鲜少见他兴致不高涨的表情,好像从方才起他就没讲话了? 她坐在木凳上狐疑地打量他,书生也转过头来看她,视线在她鼻子周围停留了一会,见已安然无恙,便自顾自出门去,招呼也不打一声。 嗯??? 这家伙怎么? 这么反常! 怎么不对她痴笑了! 心中疑惑不已,但表面上不好意思表现地太明显,越想越想不明白,她干脆起身跟出去看他干什么去了。 竹意身轻如燕,感受着方圆几里内的脚步声,清晰地分辨出书生的脚步正在往客栈后面的院子里去,她赶忙利落跟上去。 偷摸跟着他穿过回廊,一路来到——厨房? 远远看了一眼还亮着光的厨房,李晟轩进去后,好像与里面的人交谈着什么。 再使了成内力,仔细听了一下…… 这一听可不得了,与书生交谈的竟然是个! 女人!!! 隐约还能听见他口中叫着“听禾”什么的…… 靠。 气愤不已,她走进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5.全军覆没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只见客栈大门紧闭,她心里一沉,连忙敲了敲门: “文心?” 然而半晌却不见有人回话,再凑拢点,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声音。 她有些慌了,使劲推了推门,发现门居然从里面上锁了。 搞什么? 竹意撩开裙摆,对着闭合的门框狠狠踢了一脚,门框抖了一下,顶部又落下些碎屑。 这一脚让她明显感受到,这扇门后应该还堵了好些桌椅和沉重的柜子什么的,心中疑惑不已,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防着她?? 巨大的响动总算将里面的人惊醒了,里面传来些低切的动作声,随后响起来一个微弱沙哑的嗓音: “阿意我在。别怕……” 闻声,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问:“怎么回事,你声音怎么这个样子?” “我……染上疫毒了。”李晟轩此刻趴在屋内的桌上,气息微弱着说道。 他怕竹意回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不在会着急,所以在这里等她。 “什么!?” 书生染上疫毒了? 犹如一盆冰雪自头顶等泼进心尖。 这句话一下子让竹意感觉天都暗了下来,全扶沙最会医术的人也被感染了,那扶沙岂不是没救了? “如何感染上的?难受的紧吗?我进去照顾你好不好?” “不……不担心阿意。别害怕,我还能挺一会。” 完了,竹意真的急死了,这下可怎么办! 不应该啊,书生这么细致的人,她过来之前这么久都没事,怎么这眼看着疫毒控制住了一点,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深呼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回忆之前书生跟她说的患上疫毒的毙命期限和对应症状。 “李晟轩,你先放我进去。”她沉声道。 “不妥。今日问诊时,有一名百姓忽然反应异常,我不慎……咳……被他的指甲划伤,先前没注意,给他把脉完发现他是疫毒患者。于是只好迅速遣散了百姓回家,咳咳,文心和客栈的老板小二们现已全数感染,估计回家的百姓也避免不了了。” 她眸色暗沉下来,一名百姓反应异常? 此事定有蹊跷。 “李晟轩,你听我说。”竹意正色道,“我以前都是以百毒沐浴,一般的毒都近不了我身,如今我来扶沙也有好些时日,成日里到处跑也并未感染,说明这疫毒对我没用。” 里面的人已经汗如雨下,喉咙干燥难耐,但还是苦苦坚持着保持清醒,听她讲话。 “阿意莫怕……彼时听禾在后院未被感染,我已命……咳,命她出门另寻安全住处,你且在门外等等,她一会来寻你,听禾咳咳……武功高强,会保护好你。” 他现下神情恍惚,还绷着最后一丝理智安慰她,将她安置妥当。 竹意无奈翻个白眼,书生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讲话? 他莫不是已经快不行了? 想到这点,竹意再等不住,她往后退了几步,单手翻掌运气,丹田真气丰盈。 睁眼,一个巨大的蝶印状气流顺势打出! 狠狠拍在紧闭的客栈大门上! 大门战栗了一下,只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哐哐咚咚”物体滚落的声音,随即大门便摇摇晃晃朝着竹意的方向倒了下来。 她敏捷地向后闪身,大门沉沉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闷响声,扑起一片灰尘。 视线开阔了,原本每日熙攘热闹的客栈大厅现在只有一个孤零零趴在桌上的白色人影。 不是书生是谁。 竹意给他买的这件衣服少说穿了也有十天半个月了。 穿脏了晚上就叫听禾帮忙洗,洗了连着烘干第二天又穿。。。 她提起裙摆,越过地上滚落的各种桌椅板凳,跑到他身边。 他整张脸潮.红至极,脸周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黏在脸上,嘴唇干壳起皮,微微开合还在不停地呢喃着什么。 她探手到他额头前——哇!这么烫! 书生说过,刚感染三日时表现为乏力高热,呼吸困难。 急死了,现在她也没心思管他口中一直在喃喃啥,只是将他背到背上,先背去二楼房间里躺下再说。 背他时,他脑袋垂在她颈窝侧,她才听清原来他口中嗫嚅的一直是她的名字。 竹意将他安稳放在床上,方才进屋时路过文心的房间也是轻掩着,她顺眼从门缝瞟了一眼,发现她也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紧紧缩成一团。 唉,无语了。 她打了一盆凉水,拧了好几方帕子,进了二楼每个房间给每个感染的人头上都叠着放了一方。 此外,她又马不停蹄跑去后院听禾平时熬药的地方,照着摆在灶台上的缓解方子熬了几大壶,这方子竹意先前看过一眼,所以大致能知道这个方子就是书生研制出的那个缓解方。 待她一一给掌柜、众小二、五壮汉、文心、书生喂完药后…… 此时的竹意已经瘫在书生房间的桌上累成狗了。 此时的楼下。 寻到另外安全住处的听禾已经赶回来准备带王妃一道过去了。 只是—— 她看着坏掉倒在地上的客栈大门以及大厅里的一片狼藉,瞬间感觉不妙。 难道王爷又遇刺了? 听禾警觉地抽出怀中金刚石打造的萧,手指一转倒着别在右手侧,飞身上二楼。 提着内力小跑一路,最终停在王爷的房间门口。 先是透过门缝谨慎打探了一下里面,见他还好生躺在床上,头上多了一方帕子,有些怀疑。 欲再转下视线,不料门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把冰凉的绯光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架在她脖子上了。 听禾忍不住低声惊呼:“赤雨剑!” 眼见来人是自己人,竹意才讪讪收了剑,也收了浑身的杀气。 “听禾?”她颓废地唤了声,而后将剑扔回原处,疲惫地坐回桌前单手撑着脑袋继续道,“你怎么上来了,小心感染。” 听禾瞥了一眼被她随手扔到一旁的赤雨剑,咽了下唾沫,心中震惊不已。 王妃怎么会有孤墨的赤雨剑? 加之她方才移动过来时她竟然一点声音没听见!足见其内力功底! 听禾拢了拢面上的草药帕子道:“属下已按王爷吩咐寻得安全住处,现来接王妃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6.文心遗言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她先前在扬州旅游那一年中结识了一位性格特别,心灵手巧的姑娘。 那姑娘自小被水大公子养大,现在扬州办学堂。 微生凡生的白净,一双盈满清泉的葡萄眼,唇若丹霞,喜着碧衫。 这姑娘热心肠,先前竹意在扬州迷路便是她领着去往目的地。经交谈方才得知,原来她早已成婚,水公子自小看着她长大,可以说是他将她养大,也可以说两人是青梅竹马。 竹意认为她单纯又聪慧,就是有点聒噪,是个话痨。一路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估计也就只有惜字如金的水辰安能受得了她了。 这两人一个极爱讲话,一个极不爱讲话,正好互补。 不过两位有个很大的共同点便是热心,兴许是水辰安养出来的姑娘,所以有些性格上某点两人会格外相像。 她点点头,舒口气:“嗯,小凡是我旧识,如果是他们知道这疫毒解法,那这事便好办了。” “那还真是巧了,咳咳……水兄是我故友,微生姑娘是阿意旧识。” “世界本来就不大,有缘分的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人。” “阿意说的是……咳咳……咳咳咳……”他说着,突然开始疯狂咳嗽起来。 竹意连忙焦急地倒了一杯茶水给他,看他颤颤巍巍无力的手——她吸口气,吹了吹热茶,喂到他嘴边。 “慢慢喝,有点烫。” 李晟轩嘴上喝茶,眼神却一刻不离竹意的脸。 “你看什么这么认真,等你喝完,我就去书信给小凡,希望时间可以赶得及。” “没什么,怕之后没有机会看了。”他皮道,两朵梨涡里都是香茶。 “李晟轩你再讲这种话我下次就直接一掌拍死你。” “好,不讲。” 听着里面温馨的对话,听禾在门外悬着的心也总算有了着落,她在门口福了福身道: “王爷,天色已不早,那听禾便先去做点晚膳了,再将晚上的药给大家熬上。” “好。”书生淡淡一应。 闻言,竹意听着她还没走远的脚步声,对着门口大声补充道: “听禾你千万注意防护啊,我一会忙完就下楼去帮你。” 听禾脚步顿下,便继续下楼去。 “让听禾一人去做便好了,阿意你莫要太过劳累。” 她想翻个白眼,心想自己下午一个人照顾这么多人真的够呛,现下别人也只是一个单薄姑娘,又得做饭又得熬药怎么忙的过来? “我还行,就怕听禾再累趴下感染上疫毒那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李晟轩无奈笑笑:“不会的,你可别小瞧她,听禾很厉害的。” “哦,确实是要比你这个大男人厉害点。” 话落,他耳朵红了红,抿了下嘴笑眯眯道:“害,我这不是掉以轻心了嘛。” “哼,你明知自此疫毒是有人刻意为之还不晓得谨慎点,你以为你是我啊,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 “好,是我不好,阿意才是最厉害的好不好?” 听着他哄小孩的语气,竹意闷哼一声,转身来到书桌边。 她开始认真研磨,还不忘对他道:“你躺下休息会,我现在飞鸽传书,他们明日此时之前应该就能收到。” “没关系,慢慢来。” 李晟轩看她认真书写着,窗轩透进的柔光给她的小脸上了一层橘色胭脂,她近些日子都着了跟他一样的杏白衫,清冷又柔媚。 原本握剑的手此时轻轻掐着一杆细支毛笔,他想,其实毛笔和剑都很适合她,都很美。 竹意微蹙着眉书写完,抬眼看发现塌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睡着了。 外面的天空已经被深蓝色的海水倒灌,最勤奋的半月已经率先到位站岗。 她替他拢了拢被子,又探了下他的额头,无奈叹口气。 又开始烫了。 吹灭了屋里多的烛火,只留了两盏,即刻去后院取信鸽。 竹意利落地绑好密函,拍拍信鸽的肥屁.股,雪白机灵的信鸽展翅,载着扶沙所有人的寄托,飞往希望海洋。 浓稠稀粥的香味从厨房温吞着飘出,她扭头看了看偌大的院子里—— 先前这时候都有来来往往忙碌的小二哥,还有众嬉笑打闹的下属和婢女,此刻却只剩厨房传来的米粥扑腾声,和一些锅碗碰撞的声音。 她在外面净了净手,仔细撸起袖子,进厨房帮忙去。 见竹意进来,在灶前烧火的听禾连忙上前福身:“王妃,这里交给我一个人也无碍。” 她打量了一圈屋子,看进行到哪一步了,稀粥和小菜都已备好了,只差熬药了。 竹意顺其自然地将药壶放在火炉子上,抽出一把扇子扇风:“不用跟我太客气,如今扶沙只剩我俩相依为命了都。” 听禾闻言忍俊不禁:“王妃果真如王爷讲的那般可爱。” 她扇风的手一顿:“啊?破书生同你讲我坏话了?” 其实竹意在与听禾打照面之前一直对她不是很有好感,她以为听禾是暗戳戳喜欢着书生,又或者是他们两人其实才是真的从一开始两情相悦,而自己才是这个插足的第三者。 反正思来想去她都不满意她,自从来扶沙后书生那人又总爱将听禾听禾的挂在嘴边,老夸她做事情麻利喽、洗衣服干净喽、什么武功高强厉害喽…… 哼,非常不爽。 但……打照面之后,她却都没了先前那么多的怪异想法。 这种事情有时候说来其实挺奇妙的,有些人相见第一面,大家都能感知到对方和自己到底是不是一路人,到底是不是敌人。 答案很明显不是敌人。 她跟她打交道后发现,听禾确实非常出色能干,甚至看着她有时候会让她想起来她们家那个分离焦虑小朋友。 可人听禾姑娘可比景言那孩子稳重多喽,感觉完全能独当一面。 “王妃说笑,王爷每次来找听禾都是分享些王妃的趣事,要么就是打听女子喜欢的物件。上次王妃刚来的那晚,王爷大晚上跑下来找我,问我先前带的安神香在哪,说王妃晚上睡觉不安稳容易梦魇,我彼时还笑他呢。” 听她说起这件事,竹意脑子里闪了一下。 她登时直起身子——原来那晚他们俩说说笑笑的是这个事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7.掉马甲了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自那日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后,便久久不能忘怀。公子您是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鹤,也是十二月里不畏严寒的雪梅。您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好看的人,但文心身份低微卑贱,这辈子是万万不敢肖想公子的。如今身染疫毒不治之症,时日无多,但愿在文心死后,公子能知晓,这世界上仍有一颗卑微的小草曾为你痴迷。此生已以,唯愿来生,来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门当户对……——心】 竹意举着纸张大声念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妈呀,太肉麻啦! 文心羞愧至极,急得病都好了大半,原本病恹恹的,此时已经精神抖擞。 “啧啧啧。”竹意坏笑,眼睛弯成月牙儿,“哪家的公子呀,教我们文心如此牵肠挂肚。” “姑娘...别打趣我了。”文心咬着嘴唇,眼泪直掉,声音沙哑。又羞又苦情。 “谁说我在打趣你了,我的意思是,你说哪家公子我想办法给你搞到手。” “姑娘,事到如今你还说这话,你不用瞒着我了,文心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呜呜呜...太难了,我都还没有嫁人生孩子...” 越说越难过,她崩溃地大哭,竹意在旁边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好了文丫头,谁说你时日无多了?这不是还有我在嘛?先把药喝了,我们已经想到办法治这疫毒了。” “无碍,姑娘不必安慰我,从跟随姑娘一道过来我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三皇子这么久以来都还没有找出解救办法,现下连他自己也已感染上疫毒,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竹意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板起脸来:“呸,什么死路一条,你再不赶紧喝药我发火了。还是说需要我喂你?” 闻言,她颤抖着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准备乖乖喝药。 但竹意看她手脚无力,还是心软不忍,捧起碗来喂她。 见状,文心大惊,连忙摆手:“不可不可,姑娘怎么能亲自喂我喝药,这简直就是折煞我!” 竹意嘴巴歪了歪,耸肩:“你中午昏睡的时候我已经掐着你的脸喂过一道了,你确定还要执意自己来么?” 说时迟那时快,文心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惊了一下,然后自己双手覆在竹意的双手上,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药。 喝完后,眼前人才满意地将碗放回桌上,八卦道: “只要你乖乖喝药,肯定是会好起来的,只不过,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位像鹤一样的公子是谁了吗?” 文心脸颊滚烫,不知是高热还是羞愧,她装作没听到竹意的话,手臂撑起桌子,颤颤巍巍地往床上挪动。 “是谁呀?是谁呀”她像个挥不开的苍蝇,一直绕着她嗡嗡嗡。 “姑娘,不是文心拿你当外人,我实在是不能告诉你。” “你说不说。”她忽然沉脸。 竹意板脸,文心背心直冒冷汗,忍不住战栗加剧。 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就是上次在太子府......” 太子府...... 竹意凝眉思索了半晌也没有苗头,正待文心欲告知她答案时,她耳朵动了动,隔壁忽然响起了一声微弱。 声音非常小,但逃不过内力深厚的竹意。 对着文心抬了下手,实意她先别讲,她下次再来问她。 扶她到床上好生躺下,然后给她周整好被子。 “我得过去一下,你姑且先休息会,大概一炷香后就用晚膳了,不要想太多,你不会死的,大家都不会死。” 姑娘说的如此肯定,文心便深信不疑,她本事大,她说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 妥当安置好文心后,竹意便着急忙慌端了另一碗药来到隔壁书生房中。 “你方才叫我?” 她堪堪走到他床边,却见他面色潮红不已,眼睛里也布满血丝,此时正幽幽注视她,仿佛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难受的紧?快喝药。” 不料她方一靠拢,那人却坐起来一把抱住她的腰,他浑身滚烫的热度透过衣物传给她。 竹意腾出一只手才触碰了一下他的脸蛋,便被烫的缩了回来,她紧紧皱眉,惊呼道: “这也太烫了,这样烧下去岂不是要命!” 她扒拉了一下他圈住她的手臂,坚硬如铁。 李晟轩此时应该是烧懵了,所作所为全凭本能,他双眼通红,固执咬着牙齿,像一直怕被丢弃的伤残困兽。 竹意无奈,抚摸他的脊背,温柔哄道: “我不走,你乖,我知道你难受,先喝药好不好?” 腰上的禁锢松了一点,她趁势扒开他,令他靠着床檐,自己则坐到床边,用勺子喂他。 书生大手还紧紧攥着她的左手手腕,掌心的滚烫教她心慌。 他喝药很乖,没几下便喝光了,只是他视线仍然一刻不离地黏在竹意脸上。 竹意起身去桌上放碗,但他一点不放开她,又糯呼呼抱住她的腰。 她无奈叹口气,心软似水: “你到底怎么了,乖宝,我放个碗,又不走。” 书生呼吸不匀,胸脯艰难地起伏着,沙哑道: “日后不能说再也不理我。” 她颤了颤,原来那日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在他有力的臂弯间转过身子面对他:“那日说笑的,不要放在心上了。忘了罢,我以后不会再说。” “嗯。”他低低应一声,将脸埋进她怀里蹭蹭,有一些湿热透过轻薄的衣裳探了一下她的腹部。 又哭。 书生真的哭包石锤。 竹意先前认为他是个没有心事的人,他总是在笑在开心,似乎过往不好的事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现在她不这样认为。现在她明白,原来能对他造成影响的是重要的人,他并不是没有心事,他只是将心事埋葬的更深。 缺爱的小孩总是这样,迫不及待地向别人展示自己的优秀与好处,将不好的那面深深藏起来,怕自己惹人厌烦,敏感又小心,生怕哪里不周到就让别人失去了好感。 其实或许别人的好感也并不是一件很值钱的东西。 喜欢是两个很玄幻的字。就好比,李晟轩站在这里,无论他好与恶,无论他是否优秀耀眼,竹意最终都会喜欢上他。 正如他从一开始就毫无理由地喜欢她一样,他们是为爱彼此而来,爱并不需要条件和门槛。 爱本身就是一种突破规则的即兴发挥而已。 他不让她离开,那竹意只好一直在这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8.希望夫妇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以后不要再瞒着我。” “好。” 人有时候的直觉真的很神奇,竹意其实打第一次见苍夜就有一种浓烈的熟悉感,哪怕他蒙的严严实实的,也变了声,可是那种故人的感觉,就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她心里一直怀疑他们俩就是同一人。 今日亲眼论证了,比起意外,更多的是猜想被证实的震惊。 难怪大家都染了疫毒,喝完药后只有书生不见好转,反而还越来越严重,原是因为他身上本就有伤。 想来生病已经让他无力控制自己的内力了,所以暴露是避免不了了。 “上次在益州念意轩你是不是就有伤在身?”她凝眉回想了下,彼时给他那掌其实收着力,但他当时见红了。 “嗯,二哥埋伏的,受了点轻伤。” “轻伤?我那么轻一掌你都接不住还轻伤!”她恼火, “这个二皇子看来是非要置你于死地,我看这次这个瘟疫,指不定也是他搞你,为了弄死你还连累这么多百姓,李樽徽真的太过分!” “二哥此次确实做的过分,再怎么样不该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 “哼,他们那些深宫里长大的娇贵,百姓的命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呢?” “现下我已搜集了不少物证认证,若是此次能活着回去……” “能活着回去就参他一本?” “不妥,皇后尚在,父皇最多小罚一下二哥。这些东西留着,自有更大用处的一日。” “行,你看若是皇后太碍事的话,我就找个机会偷摸进皇宫去送她上西天。” “哈。”李晟轩被她粗暴的说辞逗笑了,“此事风险太大,阿意不必出手。” 竹意不知道他在笑啥,不过看他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她姑且稳一手,论心机想来忍辱负重的书生应该比她略强那么一点。 她并没有说他比她强哈,只是说单个方面可能他只突出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轮综合实力,她竹意才是天下第一强,谢谢。 任由枕边的男子将自己包围在怀中,原来她坚韧的灵魂在他怀里也仅仅成为了小小一只易碎的宝藏。 “还难受吗?” “不难受。” 她靠着他,仿佛靠着一个巨大的火炉,她知道他在撒谎。 “等后日,后日应该就能收到小凡的消息了。” “好,阿意不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没了,李颢懿又该开心了。” “好,谢谢阿意担心。” “……” …… . 后面两日,知道李晟轩格外严重的原因了,竹意每日清晨起来都用内力帮他疏通,再加上缓解疫毒的中药持续喝着,总算是将他病症缓了下来。 扶沙如画里,山晚望晴空①。 众人用过午膳,客栈的后院里摆了几排躺椅,大家纷纷到自己的老位置上躺好,准备接受一场新鲜的日光浴。 这是昨日竹意想出来的法子,大家整日里生病闷在各自屋里躺着,还不若到一起聊聊天缓解下情绪。 今日天气格外好,天蓝似水,万里无云。 只是远远地,一目浑然的蓝中,有一朵吃力的小白云在朝着竹意缓缓飘来。 没有风,但那朵小白云却很倔强,因为它载着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希望海洋的海水。 抬手,胖胖的信鸽便停在她的腕上。 她将白鸽在怀里揉了揉后由它自己飞进笼中用食,手中捏着从它脚下取下的一卷小小的密函,不由自主心跳加剧。 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摊开来—— 【此疫毒诞生于至东殷国,我们手中有解法,只是扶沙那边没有原材料。同辰安商议后,我们即刻在扬州买上材料出发去扶沙,马车脚程太慢,遂仅我和辰安两人先带一部分材料快马加鞭,至多七日抵达;后面另派一队马车载多的材料和物资,约莫十五日左右,你们姑且再想法子撑一撑。——微生凡】 阅完后,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王妃,如何?”听禾方才见她在拆信鸽密函便猜到应是水公子那边有了消息,于是一直在她不远处静静等待着。 竹意回头看了一眼听禾,又看了看院中太阳底下凝视她的李晟轩。 她视线逐渐上移,张目对上天空刺眼的阳光,刺激的光芒教她眼眶酸涩不已。 “有救了。” 良久,她轻轻道。 闻言,听禾低眉,在原地愣了许久,她的肩头微微颤抖,随后长舒一口气,躲进了厨房。 竹意缓步向院子里远处的人走进,那人咧开嘴角,属于她的梨涡又出现了,她每一步都踩在他盛满爱意的视线上。 他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有一盘刚被他解开的残局。 “扶沙有救了。” 她走拢,在他跟前蹲下,不由地将头靠在他腿上。 “嗯,这都是阿意的功劳。”他温柔理了理她的耳发,“辛苦你了。” “我幸苦什么,你才是最幸苦的。” 她这一世,杀了很多人,这是第一次救人。这感觉和杀人很不一样,杀人有成就感,救人却教人心里揪心的难受,这感觉并不美妙,不知道为什么李晟轩会喜欢做这样的事。 “还行,爱你并不幸苦。”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前是有一点苦。” 他指的是之前竹意还不喜欢他的时候,她成日里攻略李颢懿的时候。 “……” 得了,日常说东答西,竹意已经逐渐习惯了,恋爱脑都这样,三句不离情爱。 她把密函递给他看,心里盘算着时间。七日,对于书生这批感染的人是完全来的及的。 只是先前还有更早感染的百姓,他这两日病了没人去管去查看,不知道有没有已经过了药效时间的患者。 他的药只能让患者拖两月再死,不知道有无快超两月的患者。 “等水兄带来第一批解药材料就先用给最先感染的患者。”看过密函后,他沉声道。 “好。”正好跟她想的一样,“不过你也得先用,你不好没人看病。” 那两位大夫如今也是患者,加上年纪大,整日里病恹恹躺着。 “自然。”他答。 …… . 扶沙多雨,太阳并未能连续值班七日。 解药的事情目前只有竹意、听禾以及书生三人知道,他们并未将此事宣传开来。 因为第一批解药到来的时候只能缓解一部分燃眉之急,若是大家知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9.病态各异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几人一道用过早膳,便抓紧讨论起来。 客栈一楼。 竹意、听禾、微生夫妇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水辰安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摊开于桌正中央,神色严肃道: “这便是解方,我们带来的药材是这上方的第一味——舞信子。” 竹意接过,将方子搁在自己与听禾中间一起打量。 微生凡俏皮地眨了眨棕眸,继续补充: “听竹竹在信中描述的症状,和殷国的‘天缠疫’如出一辙。水辰安先前去殷国那边做生意正缝此疫毒刚过,于是他留了个心眼花重金买了他们的药方。其中舞信子这味药在我们中原没有,他就屯了好些回来。” 竹意蹙眉认真看着这些药,确实除了这个舞信子外其余都是一些普通常见的中药,可为何在现代她也并未听过“舞信子”这味药? “彼时我还因为此事跟他斗嘴呢,以为他又捣鼓些没用的东西回家占地方。” “这次真的是多亏水公子未雨绸缪啊。”竹意忍不住称赞。 “哪里,经商多年的习惯罢了。”水辰安优雅点点头,谦虚道。 “不过竹竹,我真没想到,你这样的女侠居然能跟三皇子成婚!成婚之日都未请我喝喜酒太不够意思了罢!” 微生凡假装生气扭过脑袋。 听到“女侠”二字竹意身子僵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用脚触碰了下微生凡的脚,意在提醒她听禾并不知道她的杀手身份。 微生夫妇是知道的,彼时竹意去扬州旅游之时他们三人同行时遇见劫匪,竹意以为他们二人武功微弱便小小露了一手。 后来才知道原来水公子不仅养育小凡长大,他手中还有微生一族遗传下来的独门鞭术,于是从小便监督她练习。 她家族血脉纯正,练习此鞭术天赋异禀,不到十年便出神入化。 只是她对打打杀杀之事没有任何兴趣,水辰安监督她习得此鞭术也仅是不想“微生鞭法”失传而已,遂她基本不怎么使用,除非是遇见危险时。 相反微生凡非常喜欢同天真的孩童打交道,于是水辰安便在扬州为她置办了一所学堂。 估计这得是全大羽第一所女夫子的学堂。 小凡是个没心眼的义气女孩子,竹意真心同她交朋友,这也是她在古代从小到大交的唯一一个朋友。于是两人便坦诚相对,加上以为自己日后再不会接杀手任务,便觉告诉她自己的杀手身份也无妨。 竹意说自己是金牌杀手,但听完她履历的微生凡却说她是第一女侠。 她笑着无奈摇摇头,不与她争辩。 可心中却默默叹气,因为杀手和女侠是不一样的。 女侠只做正义的事,杀手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那就代表着,这件事不一定正义,也不一定大家都认为它正确。 接收到竹意的暗示信号,微生凡小愣了下,随即连忙转移话题: “三皇子呐?他病的严重吗?” “嗯。”竹意淡淡应声,原本他也应该和他们一起坐在这才是的, “他在二楼,我打算一会将方子拿上去给他看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多的想法。” “轩兄被感染了?”水辰安皱眉,蓦地低头沉思不讲话。 “对,此事日后我再同二位详细道来。”竹意喝了口茶,开始说出自己的安排, “眼下我是这样寻思的,今日劳烦水公子和小凡帮忙抓药,配疗程,并写上服用方法;听禾与我负责熬药,听禾主力熬药。待第一疗程熬出来后我先送去给李晟轩和第一批感染者。” 她思忖了一下,又补充: “这方子上除了你们带来的第一味药,别的药材客栈里应该都有,前段时间李晟轩他们在此问诊抓药,将全扶沙的中药材都汇聚到了这里。” 说完有点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听禾,毕竟她不是很懂中药,只是觉得方子上后面的药材都挺眼熟。 听禾连忙肯定地点点头:“别的药材这里都有。” “你一个人给感染者送去?”微生凡担忧地瞪眼。 “对。”她目光炯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身体奇特,感染不了我,否则现下我也不可能在这安然无恙。” 竹意感觉自己“身体奇特”这句话说了仿佛已经不下十遍了。 “习武之人教寻常人更难被传染一些,只要自身不见血,光通过唾沫是无法感染的。”听禾顺势解释道, “不过微生姑娘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若还是由听禾去给患者送药罢。” “那这样说的话我武功也不差啊,我也能去送。”微生凡说完,水辰安便凑在她耳边说了点什么,她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畏惧了。 但她还是不服气道:“那又如何,我跟紧竹竹便好了!” 水辰安说的是:重度患者因病痛折磨都面相丑陋,思想混乱,会发狂乱咬人。(他瞎编的) 竹意咬了咬下唇,思索半晌,沉声道: “你们俩谁去都不好,就我一个人,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们就还是按我最初的安排在客栈内行事如何?” 其实水辰安一开始便觉她的安排甚好。因为此方子他本来就较熟,待会他来抓药,让凡凡在一旁照着抄服用方法便好。关于煎药熬药这些平素都是下人做的他们做起来应该也吃力,弄不好可能还会浪费药材。 至于给患者送药,竹意姑娘武艺高强又心思谨慎,加之她说自己身体奇特想来应该不只是会武功这一点,遂没有比她更为保险的人选。 于是他率先应和道:“我赞同。” 竹意感激地看他一眼,真的很喜欢和这种商场老手共事,利弊什么的一下便能衡量清楚。 见好友坚持,微生凡只好担忧地妥协:“好罢,听竹竹的。只是你一定一定要小心一点!” 竹意抿嘴笑,捏了一下她放在桌上的手,随后再看向听禾—— 听禾:“我都听王妃安排,放心我定尽最大努力熬制解药。” “好,如此——那我们便开始罢?” “好。” “好嘞!” “是。” 三人齐声,便开始各自行动起来。 竹意拿笔迅速抄了一份原方后,将原方子交还给了微生夫妇,自己则拿着抄好的方子上二楼去。 “李晟轩你看下这个。” 声音快于动作,只是进门后,不见屋里有动静呢。 她走到他床边,发现他又面色异常红晕在熟睡。 竹意叹口气,摸了摸他脸蛋,意料之中的滚烫。 他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又开始没完没了叫她名字,真的跟安了什么开关一样,他但凡意识混乱就要开始喊“阿意”。 竹意估计到死都寻思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大魅力教他如此神魂颠倒。 她给他喂了茶水润唇,坐在床沿上陪了他一小会,忽然无意见瞥见桌上放着的糖丸。 糖丸……糖丸? 她眼睛一亮,“咻”地起身,捏着方子“哒哒哒”下楼。 “小凡!水公子!” “竹竹怎么了这么着急?” 她微微喘气,惊喜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俩,伸手摊开——一颗糖丸赫然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糖丸?”微生凡不解,微微歪着脑袋。 竹意疯狂点头,微生凡捡起她手中的糖丸吃进口中,嚼嚼嚼: “挺好吃的,谢谢你。” 水辰安和竹意相视一笑,他宠溺揉揉小凡的头,对着竹意道: “竹意姑娘果然聪慧。” “水公子意下如何?” “我看行。” “你们俩在说啥喔?”微生凡看看竹意又看看水辰安,懵懵的。 “哈哈,小凡,你说如果我们将解药做成丸状如何?”竹意总算说出想法。 “哇,那这样方便多了!” “对啊,这样分发起来省事很多,而且也省去了病患自己熬制的步骤。” “竹竹果然厉害!我就说你是天下第一女侠罢!” 她痛快地拍她一掌,她这一掌力度奇大竹意差点没受住都。 “好了,你们继续抓药吧,我去跟听禾研究下怎么制成药丸,她平素跟书生打下手啥都会估计难不倒她。” “好嘞!” …… . 今日下午是晴日,四人一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0.救命解药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方桌的一角还贴了一张患者的病情说明,上面的行楷是她熟悉的—— 【纪老·感染日·十月初九 家属·独子纪洛(已充军在梅羽大战中牺牲) 无其余亲属,需特殊照拂】 这是李晟轩日常的字——十月初九? 十月初九他不是还在长安么,想来兴许是他后面到了扶沙后按照病症推断出的感染时间罢。 如今书生连同此次来的一批高官大夫全数病倒,寻常里安排来给患者送药送吃食的人估计也未幸免。 还好李晟轩安排的周到,除了每日三顿的新鲜饭菜有人送,这屋中还备了可以长久食用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如若不是这些干粮,估计眼前这位纪老早已饿死。 今日乃十二月初五,距离十月初九只差四日,断药这么多天也不知老人是如何熬过这痛苦,还在努力活着。隔壁咬舌自尽的是个壮年,他都应难以承受而选择解脱,可纪老却…… 竹意忽觉心酸,他方才提到的洛洛早已战死,应该是天缠疫令他产生的幻觉。 “嗯,爹,我回来了。” 她不知道他幻觉到什么程度,能否分辨出男声和女声,但她下意识就想这样回答。 闻言,纪老怔了一下,松垮的眼皮下竟微微泛红。 “咳咳,桌上有你爱吃的菜,等你好久了……咳咳,趁热吃罢。”他呼吸沉重,声音沙哑又缓慢。 “好。”竹意靠着老人邻方坐下,掰了一块干饼放进口中咀嚼,味同嚼蜡。 “如何?” “爹做的自然好吃。” “多吃点……咳咳,不够锅里添。” “好,爹也吃。”她顺势应道,从药袋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喂到他嘴边。 他张嘴,满口稀松的牙齿不剩几颗完好的。 她收回手,将糖丸放进自己口中嚼细后,再重新喂进他口中。 老人顺从地任由“儿子”喂饭,他会偶尔趁儿子视线不在他身上时偷看他一眼,其实他很想他,只是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倒也没有多少矫情的东西可言。 “爹,儿子不在时可有照拂好自己?为何瘦了这么多?” 竹意此时挺感激先前攻略李颢懿时练出的演技,若是早知有今日,那当初她便再刻苦一点,演的再逼真些。 “臭小子……咳咳,要不是为了等你回来,老子早就逍遥自在去了……咳。” “嘿嘿,爹说的是,都是孩儿的不对。”她盘算了下时间,还要给很多患者送解药,只好道,“那您今晚先再自己休息一晚,孩儿出去一趟,等您睡醒,便接您去新家。” “又去哪?” “去外面散散步。” “咳咳……别忘了回来。” “一定不会忘。” 竹意将纪老搀扶到床上躺好,给他捻好被子,深深看了一眼他满是沟壑的脸,然后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身后又传来了颤颤巍巍的老人声音: “敢不回来我就揍死你这个臭小子。” 她脚步顿住,抿嘴笑:“放心爹,我必定回来。” 出来带上门,外面天色已经全然黑了,对面西院的烛火便逐渐显眼起来。 方一转身,猛然撞上个黑影,竹意惊异一瞬,下意识抽剑比着他脖颈。 “苍夜?”惊诧无比。 “我在。”男人低沉回应。 “啊不,李晟轩?”她脑子转了一下,看着来人一身玄袍,以及同那晚一样的银杏状面具。 “你跑来做啥?”她愠怒。 书生还在生病就东跑西跑的,别以为换个衣服换个马甲他就是不是患者了,呵呵哒。 “臣来保护正义公主的安危。” “谁需要你保护了?你这羸弱身子还不滚回去躺着?” “没想到公主眨眼之间就成了别人儿子了。”他皮皮地调侃。 她闭了闭眼睛,怒气值飙升。 深呼吸一口气:“你病好了?这么犯贱?” “阿意真聪明。” “……” 竹意无语,彻底被他打败了。 既然病好了那就一起干活吧,这死恋爱脑。 “没想到这药效生的如此快,听水公子说是服用后次日才生效。” “想来是你亲手喂的,所以会好的快点。”他一本正经。 她翻个白眼摇摇头,解下腰间一袋解药递给他:“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兴许会分发的快点。” “非得分头行动吗,可否一起行动?” 竹意——死亡凝视。 “好,那就分头行动,都听阿意的便好。” 说完,他便施施然进了下一间房,竹意在面对这些患者的时候心情是又沉重又复杂,她看着李晟轩轻飘飘的脚步,一点没感觉他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轮心理素质强,真是谁也比不过他。 …… 多了一个人帮忙显然效率高了不少,只是药丸不是很够用,因为若要根治,药丸不能只吃一次。 每人得发三枚,每隔一个时辰服用一次,方可根治。 这样发下来他们手里的两袋药丸,只发了东院的顶上两层楼便没了,一楼甚至都领不到。 可现下也确实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等回去后,他们几人再幸苦幸苦,给患者续上缓解药方,静等第二批药的到来。 完事后两人一明一暗地回了客栈。 竹意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换衣服,用药草沐浴。 听禾将她换下的衣服拿去烧掉,主要是他们几人里水辰安并非习武之人没有内力,若是她这衣物上沾了病患唾液他可能难逃一劫。 只是并没有人注意到,听禾烧的衣物并非只有竹意的一套,还有一套男子的。 收拾完备后,她换了一身洁白的褥裙,文心在生病,便自己简单绾了下发髻,青丝皆乖乖巧巧垂于两耳后。 水辰安已经在饭桌上坐好了,手中捏着一物在仔细研究着。 微生凡则贴心地跟着听禾忙里忙外地端菜、盛饭。 竹意走拢,看一楼大堂只有水辰安在此坐着便随口询问:“他们吃过了吗?” 她指的是二楼的病患们。 “方才听禾姑娘早已服侍妥当了。” “那就好。”她舒口气,“听禾果真是能干。” 内心真的止不住赞叹,听禾放在现在绝对是妥妥的女强人啊。 日日从早忙到晚,事无巨细,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应。 “竹意姑娘又何尝不是呢?”水辰安夸赞道。 “嘿,水公子言重,我就是一糙人,莽夫。” “是有点莽。” “安?”竹意还以为他要跟她商业互吹一道,没想到这小子忽然说她是有点莽? 一下子给她整不会了。 “这个是你的罢。”说着,他将手中方才把玩的物件递给她。 竹意定睛一看,卧槽,这不是书生送她的铃兰玉佩吗? 咋跑到水辰安手里去了,她何时弄丢的? “是我的是我的,得亏是水公子捡到,不然丢哪都不知道了。” “我在院中捡到的,一猜便是你的。” 两人说话之际,菜已经上齐,听禾跟微生凡都上桌准备用膳。 先前听禾不愿跟他们坐一起用膳,说这不合规矩,总是自己在厨房用,竹意劝说她好几次她才答应同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微生凡凑到水辰安身边,好奇地眨巴眼睛:“你在院中捡到啥?” 水辰安顺势一把搂过她,往旁边挪了挪,两人亲昵地坐在一方。 他靠在她耳边,却故意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捡到了轩兄送给竹意姑娘的玉佩。” “咳咳。”竹意呛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是书生送她的! 听禾笑笑不讲话,只是斯文地给竹意夹菜、递水。 “喔——你是说那个玉佩?”微生凡夸张地吸气,一脸心知肚明的样子。 水辰安点头,她激动地拍拍桌子,对着竹意正色道:“竹竹,你嫁给三皇子真是嫁对了。” 竹意:懵逼、不解、疑惑? “嘿嘿,微生姑娘说的好有道理。” 熟悉的清冽玉石男音自楼梯处传来,众人纷纷向他投去目光。 听禾一秒起身行礼:“王爷。” 水辰安也站起来招呼道:“轩兄,身体好了?” 微生凡跟着水辰安起身,装作乖巧地样子:“三皇子。”【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1.太心寒了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会蹑手蹑脚了。 凉夜在二人没有缝隙的怀抱中逐渐消融流去。 第二日,她是在楼下的吵闹声中醒来的。 竹意皱着眉头伸个懒腰,发现外面已然大白,这一觉睡的还挺沉。 摸了一下旁边,已经冰凉。 她懒洋洋笑了下,这儒王爷还真是劳模。 望着天花板走神盘划了一下,等第二批舞信子到了,扶沙瘟疫过去,她就护着李晟轩他们回长安去。 不知道李颢懿和阿址那思诘进行的怎么样了,不过此次若是真治好瘟疫,那书生在朝廷的地位应该能提升不少。 楼下吵闹的紧,想来又是书生在下面号脉问诊了。 有他在下面坐镇她就懒散起来了,前几日真的,她承受了太多,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压力。 此刻悠哉悠哉起床梳洗,换上昨夜的白色褥裙,稍微打理了下发髻,准备下去找听禾要点吃的。 只是—— 方一打开房间的门,她耳朵警觉地动了动,这动静——不妙! 回屋拿上佩剑,手撑在栏杆上,直接从二楼翻身而下,半空中绽放开一朵洁白琼花。 楼下百姓还在争执个不停。 “呵,枉我们以为轩大夫和朝廷那些狗官不一样,没想到竟是一个德行!” “也是,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又值个多少钱?分明已经有解药了却不拿出来!” “李晟轩,你们如今在我们扶沙的地盘,我们人多,再不将解药交出来,可别怪我们这些父老乡亲们棍棒无眼了!” 说话的人是一些感染不久的人,他们家中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感染的亲属。 听这些叫嚣的内容,估计是发现了第一批患者被解药医好的事情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解药有限,以为是书生扣着解药不给。 “诸位,我李晟轩什么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如今并不是我不愿给大家解药,而是解药根本不够。昨夜的解药分量只能先给最先染上瘟疫的人,我是最盼望大家都能好起来的人,我又怎会故意将解药藏起来不分发给大家?” “那既然知晓解药不够为何还要给那些垂死的人?给我们这些感染不久不行吗?” “我看他门定是还有解药存着给那些朝廷来的官员不给我们!大伙们,咱们冲进去自己搜!” “好!我们自己搜!千万不要信这些权贵,他们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真的为我们着想的!” “没错!冲进去!” “搜!搜!搜他个底朝天!” “等下,等下,你们再听我解释……” 李晟轩一个人站在客栈门口被一众百姓簇拥着挤来挤去,听到动静的听禾和微生夫妇也正在往这边赶。 “我他.妈.的,看谁敢踏进这个门!” 还未见人影,便闻见一声冰冷十足的女音。 竹意翻身下楼,足尖在桌上一点,落在李晟轩身后。 她手腕轻转,赤雨剑的绯光在地上随意一划—— 只见前面推攘的人鞋尖全都精准断掉,留下一排颜色各异,形状不一的脚趾尴尬裸.露在外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畏惧地看着冷气四溢的白衣女子。 “阿、阿意姑娘?”有人惊恐地喊出声。 这批人好多都是先前整日里在客栈跟竹意唠嗑的那些百姓,他们可以算是最后一批感染的人,是被李晟轩传染的,甚至可能更晚。 那日即刻将他们遣散了去,有的人还并未有症状,可能是过了几日后才越发明显的。 大家都很熟,所以也跟着书生唤她阿意。 “你们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不是说了解药不够已经发完了,还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竹意冷着脸,赤雨剑在阳光下绯光更胜,散发的却是致命的寒气,仿佛被这光挨一下就会失去性命。 众人:“……”(不敢讲话) “解药是老娘昨天亲自发的,谁有意见过来找我。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不是命?你们此言和那些朝廷狗官又有什么区别?” 众人:“……”(她看起来好凶的样子,狗头保命) “第二批解药材料已经在路上了,我们都在努力为了大家可以活下去拼着一口气忙上忙下,人家微生夫妇为了送解药来从扬州那么远的地方快马加鞭过来,我们为了你们差点急死,你们给我在这里闹什么东西?” …… 大家相互看看,被吼的不知所措。 众人:“嗯……看来我们是因为这个病,所以情绪太激动,此刻阿意姑娘解释清楚了,轩大夫没有放弃我们,那我们自是不会……” “不会什么?不是要搜客栈?我看谁想搜,滚出来!”她拿剑拍拍门框,嗓门儿拔高,门框瑟瑟发抖。 百姓们讪讪摸着鼻子,大家默契地低下头看向露在外面的脚趾,有人比较皮,悄悄故意上下左右活动脚趾,引的大家都忍不住想笑。 但此刻竹意冒火,谁也不敢真的笑出来。 李晟轩和客栈里后面赶来的三人看着怒气值顶满的竹意,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他率先打破僵硬气氛,好声好气地对大家讲道: “我知道大家都很害怕,很焦虑。但各位放心,晟轩还是那句话,我是来救各位的,我不是坏人。为什么先给第一批感染者,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扶沙任何一个人再因为此病去世,你们刚患病,服用我开的缓解药方是还能再撑两月的,第二批解药还有十三日左右就到了,届时我们会尽全力熬制,大家每人都会有。” 他的话总算定住了大家忐忑不安的心,其实他们并不想这样与轩大夫争锋相对,只是他们真的害怕,没有人救他们了,如果他也自私地藏解药,那真的没有人站在他们这边了。 他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水辰安方才见此情形也欲上前,但被机敏的微生凡迅速拉回去,连忙用草药帕子捂住他口鼻:“他们都是病患!你站远点!” 他笑了笑,搂着她的腰,两人站到后面角落里观察情形。 听禾则站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2.揪心真相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是纪老率先大胆开口,提议说既然你喜欢叫,那以后便都这样叫他也可以。 其实他想说收竹意为干女儿,但碍于身份,她是尊贵的儒王妃,自己只是一介草夫,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说这话。 竹意猜到了他这个想法,她自己其实也有一点想的,可是现在不合适。 她以前做杀手有很多仇家,万一哪天那些仇家查出来纪老真跟她沾点关系,估计会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 最近又在一门心思搞李颢懿,若是被他知晓,只怕也容易成为威胁她的把柄。 所以两人只好默认着,她就姑且这样称呼着,浅浅感受下可以叫“爹”的感觉,但纪老却已经是打心底里将她认作干女儿,只是面上未曾捅破出来。 “纪老,看我今天带了谁过来!” 竹意今日领着李晟轩过来,让他过来给纪老瞧瞧身体。有他在一起,她有点不好意思再直接叫“爹”。 纪老拄着木棒,起身来迎接他们。 房间日常被他收拾的整整洁洁,他们住在沉枫客栈,李晟轩指派了一些健康的人分工,一些负责做饭,一些负责照看老人。 每日里会运送新鲜菜过来,然后由这里面的壮年妇女们进行安排三顿吃食,饭做好了以后大家就都到一楼大堂里用。 有时候大家还会商量着搞点小活动,在后院里围成一圈烫菜吃,唠嗑、跳舞。 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眼下皆认为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为重要的事情了,所以大家都把烦恼抛到脑后,欢庆这来之不易的一点健康。 “诶呦,我们意姑娘又来找老头子玩喽。” 竹意赶忙上前扶他,纪老脸上堆满粉红褶子,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露出几颗稀疏的牙欢迎他们俩。 “见过爹。”李晟轩规矩作揖拜礼。 见他这样,竹意在一旁抿嘴摇头,这显眼包。 “不敢不敢,儒王太折煞老头子我了!”纪老也连忙对他行礼。 “纪老不必推辞,阿意的爹便是我的爹,这是我应该的。” “阿意的爹便是我的爹~”竹意学着他的样子阴阳怪气,“李晟轩你别在这瞎掺和哈,这是我和纪老两个人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嘿嘿。”他呲牙笑笑,也扶着纪老坐下,手自然地搭在他手腕上仔细感受了下。 “余毒都已经干净了,身体安康不已,也没有任何其他老人病症诶。”他兴奋地看着竹意说道。 “那是,我身体一向是我们那条街高龄人里最好的。” 老人微微抬了下巴,有些骄傲道。 “噗。”竹意乐了,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巧了,我身体也是全扶沙里身体最好的。” 三人都很开心,她把上午拜托听禾做的一些柔软吃食摆出来: “尝尝看,这是我一个朋友做的,都是些细软的。” 纪老连连应声,看着桌上的各样小菜,粗糙的手随意揩了一把微红松垮的眼皮。 他拿起筷子夹菜,手抖成筛子。 竹意无奈,想自己夹菜喂他,但他却很固执,他薅开她的手,非要坚持自己吃。 好好好,那便依着他。 她看着他缓慢用食,吃一口就称赞一口,她双手撑着下巴,心想若是上辈子爸妈没有离婚,等爸爸老了,他是不是也喜欢这样逞强? 他有新的女儿了,他的新女儿应该会待他好罢,他这么讨厌自己,估计她给的任何东西他都不会喜欢。 因为她是妈妈生下来的,所以他讨厌她的一切。 她原本欣慰的眼神开始恍惚,逐渐变得哀伤起来。 “阿意。”李晟轩看她很久了,忍不住唤她一声。 “嗯?” “等我们家阿意老了,你可别不要我喂你,我要天天喂你,顿顿喂你。” 她耷拉着眼皮,故意面无表情看他:“李晟轩,你是我的什么狂热脑残粉吗?” “诶?”他听不懂。 “没什么。” “‘狂热脑残粉’是什么?” “没什么。” 他眯眼,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聪明答道:“很狂热,不脑残。” 竹意瞪大眼睛,“啪、啪、啪”拍手:“活爹,你脑瓜子是真好使。” 吃饭中的纪老:“啊?我老了脑子有时候是有点转不过来。” 闻言,她和他相识一笑,李晟轩早已习惯她时不时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她的阴阳怪气他也很喜欢,只是偶尔听见实在不懂的词他才会主动问问。 …… . 人的心中若是有一个无比期待的日子,那时间就会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变慢。 扶沙县的所有人最近都报名参加了一场比赛——骑蜗牛大赛。 这个比赛并不是比快,而是比慢。 有人在家来回踱步觉得时间过的慢,有人卧病在床备受煎熬,认为世界上再没人比他觉得时间过的更慢了。 随着祈临草逐渐旺盛,万人瞩盼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驶入县城的小街道这一刻,速度才放的缓慢了下来。 车队载满了舞信子和其他所需要的草药,还有各种物资,以及一份驱散黑暗的强光。 微生夫妇领着书生和竹意一起接了车队到了春蚕客栈,李晟轩将沉枫客栈那边有劳力的男人女人都召集了过来。 大家在听禾的指挥安排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奔波起来。 工序繁琐,工程量很大,每个人的事情都排的很满,很累。 但大家都无比快乐,他们脸上洋溢着黎明,他们一边忙碌一边高歌。 还有什么比给希望打工更令人斗志昂扬的事情呢? 解药制作的很顺利,最终的分发环节还是交给几个会武功有内力的人。 客栈里朝廷来的大夫和掌柜小儿哥们,还有文心,竹意一早便给他们服用好解药丸了。 此时她、微生凡,以及听禾,三人规划好了片区。 竹意负责分发纤和医馆的,另外两人负责在家中的百姓,李晟轩在客栈里坐镇。 水辰安在安排送货过来的家丁帮忙。 大家各司其职,从清晨忙到深夜,待最后微生凡沐浴完后,五人才疲惫却轻松地坐在桌上用晚膳。 听禾坐在桌上,熟练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3.揪心真相2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她切齿,手中酒杯不胜力,“啪”地一声碎掉。 “他家在何处?”竹意压着声音,轻问。 众人一时都噤了声,微生凡歪脑回忆了下,答道: “莫不是莱云巷第一百三十户?” 今日昼里她分发解药时,这人态度尤其好,对她连连道谢,彼时觉得颇有好感,所以心中印象还挺深刻。 可她话一落,其余几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看向她。 竹意可不管他们抽气不抽气的,她闷笑一声,转身出门。 “竹意姑娘!冷静一点,在事情还没问清楚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水辰安猛地唤住她。 她脚步都未停,声冷若霜:“轮不到你来教我!” 回房间抽出饮血绯剑,身影若鬼魅,脚步逐渐出现重影。 去找他的这一路上她都在想那日的情形。 思来想去也并未思索明白。 彼日浮水街寂寥如斯,他一个单薄的身影坚韧直立在胭脂铺子后面。 他两个眼睛亮亮的,里面是倔强不肯向灾难低头的硬气。 彼时,竹意是这样以为的。 原来不是的,他两个眼睛亮亮的,想来是获得新情报的兴奋。 她速度极快,在屋顶翻跃几下,莱云巷不好找,里面都住了一些条件不是很好的穷人。 但对于竹意来说,还是再简单不过。 看了看眼前一破旧的单扇大门,她再次瞄了一眼户号,嘴角微抬,右手对着正门一划,月牙儿状的绯色剑气轻飘飘将门四分五裂。 碎渣“噗啦啦”落了一地,飞沙扬尘迷眼。 她的白色身影自扬尘中逐渐清晰,每一步都带着杀气和自嘲。 月光流泻在赤雨剑上,连地上的影子都在嘲笑她的轻信。 院子很小,房子也小,在院子里便足以将正房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大一小一火盆。 炭火盆里火焰忽高忽低,周围散落着些许黑色灰烬。 他们也这么晚才用膳,那日的胭脂小哥此时正端着碗给自家小妹妹喂饭。 小姑娘穿了件粉衣裳,质量不是很好,但发髻盘的花俏。 两人说说笑笑,画面很是温馨。 只是竹意手中的剑今日是温馨终结者,轻易相信这种画面的结果便又可能是数条无辜人命的灭亡。 冷冰冰的剑无声架上他脖子,此时她像冰山里走出的雪女,只是雪女善良,她并不善良。 “自己解释。”朱唇冷漠开合。 小姑娘看看哥哥脖子上的剑,又看看竹意,她努努嘴想哭,但又忍着,伸出小手想将剑推开。 胭脂小哥放下碗,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朝竹意那方推过去,温柔开口: “阿鱼乖乖,不哭不哭。哥哥方才怎么跟你讲的?” 听到此话,小姑娘倔强在袖子上蹭一把眼泪,随即两只小手紧紧抓住竹意的裙子,眼睛一直盯着哥哥,默默流泪。 竹意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儿,不为多动,只是将剑贴紧他动脉,耐心流失: “别耍花样!” 不想那胭脂小哥一副解脱模样,他微笑下,然后屈膝跪在她面前,说些没由来的话: “总算等来这一天了,从第一次见到贵小姐那日我便在期盼今日。” 竹意不解,但隐觉事有蹊跷,于是仍待他继续说下去。 “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小姐杀了我吧,只是我妹妹阿鱼她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不关她的事,劳烦小姐替我找个人家照顾她。” 她嗤笑一声:“你想的美!坏种的妹妹老娘顺手就杀了,今日你不交代清楚,别想她可以活着踏出这个门槛!” 怎么,他以为拦下了罪责就以来谢罪就可以了? 不将事情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就想直接死?想都别想。 胭脂小哥此刻才后知后觉眼前人的可怕,原本他以为她定是个心软姑娘,他便可以放心将阿鱼交付给她,不想这小姐也是个狠人。 小哥踌躇再三,竹意恼火,剑锋一抖,他脖子便已经开始流血。 他连忙道:“我说我说,小姐息怒!” 她另一只手掐住小女孩脖子,厉声道:“快点!” “几月前一名贵公子找到我,给了我一瓶胭脂叫我卖出去,若是不听便要杀了阿鱼。彼时我瞧那胭脂也没有什么异常,被包子铺的牛二朗媳妇买了去,谁曾想不几日便传出牛二朗得了怪病,这怪病还传染人!到最后便是这’天缠疫‘了,等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后来你又为何要弄伤李晟轩?” “后来那贵公子又派人来找我,说过几日有一贵小姐会来,又给我一盒胭脂,叫我想办法卖给你,但这次我知道胭脂有问题便偷偷扔了,给姑娘的是正常胭脂,被监视的人知道后便打我和阿鱼,还逼我吃下了一个药丸,每日夜里都浑身若蚂蚁爬一般难受,若是我不安他说的弄伤轩大夫,便要给阿鱼也吃这样的东西。我、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着他掩面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蠢死了!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将实情告诉给李晟轩寻求他的帮助?” “那人说若是我敢教别人知道便立刻杀了阿鱼!我是蠢,我是蠢,我是天底下最蠢最该死的东西!是我害的咱们扶沙成了这个样子,可是阿鱼,我是她的哥哥我必须要保护她,小姐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不自觉颤抖和蜷缩起来,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竹意看他此时的反应和症状便已经猜到那人给胭脂小哥吃的什么药了。 是一些权贵惯用的折磨人的毒药——屈膝丸。 不知是谁研究出的歹毒药丸,并且此药至今仍无解药,服用者只能每日夜里遭受蚀骨疼痛的折磨。 被一些高位者用来惩罚下属办事不利的。 “杀了我吧!杀了我!小姐求求您!小姐那日初见,我便赌您日后定能助我扶沙渡过难关,那日小的没有一句假话!小的、小的真的做错了,呜呜……我对不起,我对不起扶沙,我对不起所有人……” 他蜷缩在地上,抽搐着哭成一团。 “阿鱼,哥哥不后悔,哥哥只能这样保护你,阿鱼你一定要平安长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4.亡灵之愿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说完,她便重重撞开她肩膀消失在夜色里。 “这么晚你去哪!”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竹意权当没听见。 她悄无声息地回到客栈摸了几坛酒,在扶沙内一路朝西穿越一个村子,上了一片山。 这边的祈临草比县城中要开的繁茂许多,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蓝,颇有将黑夜照亮的意思。 找了一片空地,她将剑往旁处随意扔开,剑身上的血早已流干净,但竹意仍然觉得它不干净。 她的白褥裙在温柔的蓝海中格外扎眼,清冷似皎月。 随意掀开一坛酒,发泄似地仰头猛灌,暴力的动作使酒水打湿她的耳畔青丝。 灵簌清吹,幕布上的繁星皱成一团,她的心事也再无可解之日。 一坛又一坛,野风带起的花浪一波又一波,直到动作迟缓,四肢麻木,脑袋失去思考的能力,方觉解脱。 她垂着脑袋,耳朵微动,感受到有个越来越近的动静,却丝毫不做反应。 那人擅自在她附近坐下,拿起地上的几个空坛摇了摇,无奈叹口气,只好环抱着膝盖望天。 见状,竹意拿出身后还未解开的酒坛递给他,他毫不客气,拿过来就抱着坛子一顿猛喝,一滴都未溢出。 她身子摇摇晃晃着,瞄了一眼放在他身边被捆好的柴堆,迷离一笑: “怎么,大哥有烦恼?” 樵夫一口气喝完一坛酒,他憨里憨气地打了个饱嗝:“今夜之后便不会再有了。” 她舔舔干燥的唇,继续迷人的笑:“借酒消愁愁更愁。” “姑娘还不也是在借酒消愁。” “我?我哪有什么愁的,扶沙渡过难关,我太开心了庆祝一下而已。” “那我也当是为咱们扶沙庆祝吧。” 竹意抬头看天,抿嘴笑道:“大哥大半夜上山砍柴,砍的什么柴?” 他摸了一把粘着酒水的黑胡须,双手随意搓了搓,环抱膝盖,看着自己捆好的柴堆,轻蔑嘲讽道: “能砍到什么柴?一无是处的废柴罢了。” “诶,大哥此言差矣。废柴也能烧火取暖不是?” “取暖,取暖又值几个钱呢?” “世间的一切又岂能都用钱来衡量?” “呵。”樵夫低头轻嘲了下,“姑娘衣着不凡定是不知钱对于我们这些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闻言,她迷蒙转过头认真瞧他,三十来岁的模样,却满脸尽沧桑。 她微微偏了下脑袋:“是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明天。”他深深注视着一望无际的天幕,眼神仿佛跟随繁星一直延伸到没有尽头的尽头,“多美呀。” 竹意也回过头看向他看的方向:“是,多美。” 她忽然眼神又不由自主地哀伤起来:“只是有些被迫选择死亡的人却看不到了,他不是坏人,他并非故意要做错事的,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你怎么知道死亡的人看不到这样的美景呢?”大哥温暖地笑笑,“兴许他们也并非是被迫选择死亡,而是主动选择死亡。” “主动选择死亡?”她眼睛里浮起些亮晶晶的水汽。 “是谁规定的死亡一定是件不好的事?如果生活的已经够痛苦了,如果是为了别人而不得不活着,死亡如果是解脱,是快乐,那自私地解脱一次,我会把它看作是老天爷的赏赐。” 大哥的话令竹意惊了惊,她犹豫着问道: “到底是何事教你这般痛不欲生?” 樵夫超竹意身后再看了看,她立马会意,反手摸了摸,还有最后两坛,正好两人一人一坛。 他接过酒坛,一边喝一边道: “无甚大事,我老娘很疼我,我媳妇也很爱我,但两人总是不合,我每日砍柴回家两人都在吵架,从早到晚,一刻不停。我真的要疯了,巴不得把自己撕成两半,我一出门砍柴,爹娘就在家里使唤有身孕的媳妇儿干各种活,可若是我不出来砍柴卖钱,全家人的开销又该如何而来?” “你在家时替你媳妇儿说话呗,她嫁给你只有你这个靠山,你不帮她没人帮她说话了。” “可父母之言怎可违背?百善孝为先,爹娘生我养我一遭,我又如何能顶嘴?” “那你媳妇儿就能平白受委屈?嫁给你给你生孩子受苦受难,你一句话不维护让她,你怎么做男人的?你这不是无能吗?” 话落,樵夫忽然身子一怔,垂下头,自嘲笑笑:“是啊,姑娘也认为我无能是吧,我也一直这样认为。” 竹意哑然,但却并不后悔自己说出的难听话。 “那你既然知道自己无能了为什么不想办法做些改变?你好好维护你媳妇儿,你护着她,你爹娘自然也不会不待见她。” 他喝一口酒,叹气:“姑娘说的有道理,若是我能早日听到这席话便好了。” “什、什么意思?”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日芸芸吃了一个鸡蛋,娘骂了她一整天她都笑嘻嘻的,若是我回家后那几句话是向着她而不是帮着娘,兴许胆小的她也不会选择从那么高的山崖跳下去。” 他深埋着脑袋,胡须上有些反光的晶莹,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 能言善辩的竹意此时不知如何安慰了,也可能是她本就不想安慰他什么,她不知道这样到底算爱还是不爱。 说他不爱吧他又放不下她,一直愧疚,说他爱吧,之前又不为妻子说话。 “对她来说,连你也不帮她了,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再值得牵挂的东西了吧。” “嗯,对芸芸来说是为自己选择的一次解脱。我尊重她。” “那后来呢,你爹娘他们后悔了吗?” “我后悔了,没有一刻不在后悔。” 她无言看了他片刻,酒劲有些上来,清凉的风吹不散困意和眩晕,缓缓侧躺下身子蜷缩起来。 樵夫嘴巴一张一合,还在独自诉说着什么,但竹意顶不住了,她困极了,无声息悄悄合上了双眼。 无形中感受到好像大哥接下了自己身上的蓑衣给她披上,她迷糊看了一眼肩头的蓑衣,内心还偷偷调侃了下着大哥还挺细心的。 …… 【美丽的祈临草,纯粹的人鱼蓝眼睛。我祈愿我的妻儿可以永远快乐,也祈愿我以前的懦弱和无能可以得到宽恕。】 【美丽的祈临草,纯粹的人鱼蓝眼睛。我祈愿我的小妹可以永远快乐,也祈愿我以前的罪行和愚蠢可以得到宽恕。】 【美丽的祈临草,纯粹的人鱼蓝眼睛。我祈愿我的蝴蝶可以永远快乐,也祈愿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5.见钱眼开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他掐着她的柔软的脸蛋,沉醉闭眼,展开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她的喝过茶的舌尖很温甜,他吮吸到无法自拔。动作轻柔至极,脑海里是她半夜总爱皱起的眉头,唇齿间是昨夜她消失不见后汹涌的担忧。 很爱她,很爱她。 没法追溯源头,没法判断深度。 有她在的地方永远有花开,他想在囊袋里给她修一座庙,将她供起来,也能随时带在身上。 不用问她和江山哪样更重,那三个愿望,前面两个都是第三个的铺垫而已。 因为他想给她世界所有,在这之前他得成为拥有所有的人。 …… . 晌午时分,两人一同回了客栈,听禾早已备好了午膳,微生凡在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 几里外她便已经听出了那二人的脚步声,昨夜竹意离开后,那个小女孩哭哭啼啼地已经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了,是她误会竹竹了,那个小哥身中奇毒每日遭受折磨,要不是担心小妹没人照顾,早就自杀了。 知道实情后她后悔不已,本想跟三皇子他们一起去找人的,但那个小女孩又很害怕,一直默默哭,她只好留下来陪着她。 此时听到二人脚步声后总算可以松口气。 “竹竹!” 还隔着很远,竹意便听到熟悉的呼唤声。 她想起来昨夜小凡说的话,心里还是有一点不是滋味儿,鼓起腮帮子侧过头假装没听见。 微生凡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坏笑着跑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缎小方盒道: “好好好,就知道你是个小心眼子,连我的仇也要记是吧?” “哼。”她故意撅高嘴,下巴扭得更高。 “哎呀,女侠,我错了还不行!”微生凡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一整个软绵绵粘上去,“看在这个的份上原谅我昨晚口快行不喽?” 说着,将方才的锦缎盒子打开摊在手心中——里面是一枚别致的红手镯。 稀奇的是这枚红手镯似碎非碎,晶莹欲滴血,细看里面仿佛是被摔碎了一般密布的碎痕。 “这啥?” “诶,这个东西可稀奇了。”微生凡看了一眼偷笑的李晟轩,一面不顾竹意反应,径自拿出手镯给她戴上。 “这个手镯是梦玲红玉打的,名为‘消愁’,出自玉雕师寻莱,无价之宝,这世间可就只有这么两只。” 她撩开袖口,亮出自己的碧镯,模样造势跟她这只一样,只是颜色不一。 “这么宝贵的东西你从何得来?”竹意有些惊诧,觉得这样的礼物有些贵重,她不好收。 微生凡挑眉:“那个玉雕师是水辰安朋友,他也就散了那么点小财罢,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关系。” 她冷抽一气,回头睨了李晟轩一眼,心想原来这就是别人家的老公吗? 果然武功不是万能的,万能的是钞能力! 原本偷笑的李晟轩感受到竹意质疑的目光,瞬间躲避她的视线,东看西看,双手拢在袖中若无其事地自己进了客栈。 “啧啧啧。” 竹意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嘲讽了三声,再次面对微生凡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无比灿烂狗腿的笑容。 她回挽住她的手:“哎呀,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真是,阿意和小凡难道不是天下第一好吗?” 这女人变脸之快,微生凡嘴角抽了抽,早知道用钱财便能收买她也不用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愧疚了!不过只要竹竹不怄气了就好。 两人打打闹闹一道进门用午膳。 听禾见竹意安然回来,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其实她知道以她的身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就是怕她一直想不开,自己一直难受。 王妃这人,看着有时候凶巴巴,生起气来冷冰冰的,实际上也是个细腻多思的人。 众人一起用过午膳后,李晟轩跟竹意在房里说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也是昨天的晚上,他的人抓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竹意一听,凝眉道:“只有一个人吗?” “只抓到了一个,虽然他一直不承认,但应该就是二哥的人。” “你怎么判断的?服饰?佩剑?” “不是,猜的。”李晟轩抿嘴坏笑。 她原本正经的神情一下子松懈下来,对他翻个大大的白眼:“关在哪,带我去看。” “阿意要看么,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自从抓到后都命人看的紧,他一直想自尽。” “嚯,那是得看紧点,毕竟是唯一的人证了。” “嗯,除了监视外,我想屈膝丸应该也是这人逼阿鱼哥哥吃的。”他低眉,神色微暗。 “那我暂时先不去吧,万一刺激到他,我们还是想办法摸清他的底细,找出更有力的他和二皇子之间联系的证据。”竹意顿了下,思索后道, “如果只是普通暗卫倒是好办,找到他命门进行威胁就可以了,只怕是没有命门的死士。” “不是死士,他的家世背景我都已派人去探寻了。” 听他说完,竹意欣赏地扬了下眉毛:“你速度还挺快嘛。” 闻言,李晟轩耳朵红了红,但还是贱兮兮凑拢:“所以有什么奖励嘛?” “奖励?”她假装皱眉想了好一会,看他期待的神情故意整他道,“奖励你今晚给我洗脚!” “好嘞!”应完,他兴奋地撸起袖子屁颠屁颠跑下去打热水。 竹意在房间里目瞪口呆,不是……这人? 她其实只是逗他一下,她知道他想要个亲亲,怎么被使唤去洗脚还这么高兴的? 倒了一杯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无奈摇头,不知道念意轩的弟子知不知道他们轩主在外是这么好欺负的样子呢? …… . 同一时辰,隔壁房间。 “哥哥~给我擦头发嘛……” “……” “哥哥,你给我擦脚。” “……” “哥哥,我要喝水……” “……” “哥哥,我要吃糖。” “不行。” 最后一个要求被拒绝了,微生凡不满地撅嘴。 通常,“哥哥”这个称呼对于水辰安来说就是一个有求必应的称呼,在外面她总是喜欢没大没小的喊他大名,他喜欢当哥哥,可是她也喜欢当老大! 但一般有求于人的时候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6.有多喜爱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往日晚上隔壁若是有动静的话一般都是在后半夜来着,咳,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觉浅。 只是后半夜的话她和书生也已经睡了,两人就算听见了也可以假装没有听见,今晚动静开始的如此早…… 咳咳,她坐在桌边佯装淡定着一杯接一杯喝茶,其实她并不保守,人家微生夫妇做点夫妻之间的事情也很正常,只是,竹意是个极其害怕尴尬之人。 正思索待会应该如何装的镇定自若地跟李晟轩交谈之际,便有人敲门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进。”竹意尴尴尬尬呛一声。 虽然他们俩已经很熟了,但他每次进门无论门是否开着他都会敲门,她也逐渐习惯了他这样的习惯。 听到声音后,李晟轩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门,他的袖子被绾到小臂处,眼睛被水汽蒸的湿亮湿亮的。 一见竹意在桌边坐着,他的一对梨涡便积极出来营业:“阿意!” 正巧这两字叫起来也是要咧开嘴笑的模样,遂她每次听他唤她时都感觉如沐娇阳般明媚。 他蹲下将木盆放在她脚边,握起她的脚踝准备帮她褪去鞋袜。 脚被他握住的一瞬间竹意僵了一下,她垂首打探他认真的神情,试探道:“你真要给我洗脚呀?其实我只是开玩笑逗逗轩主呢。” “轩主”两个字被她咬的很重,她就是在特意逗弄他。 感受到她的轻颤后,他动作更加温柔却并未停止,仔细褪去了她的白色绣花鞋,白色长袜,柔柔地挽起她的裤脚道: “姑娘说笑,苍夜给自己心爱的姑娘洗脚有什么不妥吗?” 他抬起头,眼里的爱仿佛要溢出来。 竹意和他四目相对,这一瞬间,不可置否,她又心动了。 他重新低头,先伸手试了一下水温,而后才轻柔抚着她的双脚放入水中,开始有章法地替她揉捏脚底的一些穴位。 她还仍然保持刚刚斜歪垂首的模样,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动作,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渐失焦。 李晟轩是个神奇的人,她想。 竹意在脑海里捋了一遍他们两人从最初到现在的所有见面场景,从蜀山、太子府、醉香楼学诗、皇宫求亲再到益州的刺杀苍夜,再到扶沙的朝夕相处共渡难关。 她说不清楚自己第一次对他情不自禁的心动是什么时候,但她知道,今晚这次一定已不是第一次。 很多男人都像一颗坏掉的核桃,外表精致讲究,敲开后却只剩灰烬,风一吹便散了。 可李晟轩却像翡翠,藏在千篇一律的原石里,你并非好赌之徒,随手一指就是它,但开出之后却是是无价之翡。 你没有想赌,但他非要你赢。 “李晟轩。” “嗯?” “你有这么喜欢么?” 闻言,他动作一顿,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眼:“我喜欢你,阿意。真真切切的喜欢,刻之入骨的喜欢。” “可是……为什么呢?”她并没有真的为他做过什么。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竹意眼神暗了暗,他的回答和上次她问这个问题时一样,她忽然就害怕了。 背后一凉,毛骨悚然。 她本就是穿越过来的人,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有时候这个世界的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他这样的回答就好像是被设定好的npc,只要她问这个问题,就一定是这样的答案。 所以他这样的人确实是不真实存在的是吗? 李晟轩不知道她的想法,隔壁的动静还未消停,其实他心里也很焦躁,只是他素来是个忍耐高手。 他揉着她滑嫩的脚心,早已燥热不已,不过在阿意彻底愿意之前,他却不会做出不尊重她的事情。 竹意此刻早已对隔壁的事情没了心思,心里有了更为沉重的想法,忽然就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思了,她面无表情消极道: “好了,差不多了,睡觉吧。” 说完,便自顾自拿起一旁的帕子擦脚,擦完后又扔回原处,看也不看他就沮丧地倒在床上去。 留下李晟轩在原地不解,看着阿意转过去的背影,他再三思索自己方才的话有何不对,但怎么都没有苗头。 他无奈起身替她捻被,端起水盆准备下楼之际,看着她的背影道: “阿意是个很好的姑娘,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值得晟轩喜爱,值得我倾尽所有去爱,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但就想见你开心,就想给你世界所有的东西。” 讲完此话后,他注意到竹意原本放松的手逐渐捏紧了被角,于是便又继续道, “这世上,应当不会再有第二人将我护在身后。” 说这句话时,他垂下头,眼神晦暗不明。 竹意转过身看他,他在看自己手中的水盆,水盆盛的是往前十几年里,他被欺负的那些日子。 他后面的这些话说到她心坎了,仿佛在间接表达自己并非npc,而是真真正正有思想的,爱她的,男人。 先前莫名其妙的沮丧一扫而光,他这副可怜模样教竹意心融成水,她嘴角上扬,眉眼柔和道: “好喽,轩轩子快去洗漱,隔壁都来第二发了,你还没上床休息呢。” 闻言,李晟轩不可思议的抬头,眼睛瞪的像铜铃。 “阿意你说什么!” 他冷抽一气,脸色爆红。 本来跟保守的李晟轩开这种颜色玩笑她还有点不好意思来着,不过现下看他这害羞的反应,她一下子脸更厚起来。 “你别跟我说你听不见。”她挑眉,单手撑着脑袋。 “咳、咳咳。”他咳嗽两声,连忙转身逃走,“我、我去倒水。” 竹意瞧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觉得有趣不已,他显然将方才她催他快点洗漱的话听进去了,因为他出去还不到一刻钟便又干干净净地上来了。 听着楼道上教平常更为急促一点的脚步声,她一脸坏笑,李晟轩方一打开门便就见竹意枕着手侧躺在床上,不知啥事,笑的这般……呃,猥琐。 见他收拾好了,她眼珠转了转,清嗓,做作道:“哥哥~快来休息罢~” 李晟轩浑身战栗了下,僵硬在原地。 算年龄,竹意其实比他大一岁,虽然知道她是故意学隔壁微生姑娘,但她这样明目张胆的酥麻勾引他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7.死了一年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只是他不知道,他越挣扎,某人就越兴奋,征服欲蹭蹭往上涨。 李晟轩无奈笑着,大手捏住她的脸颊,一句话教她安分下来。 “樵夫的事情打听到了。” 闻言,她立马消停下来,翻身回了自己睡的一侧。 她思索了下,昨天书生几乎都跟自己在一起也没见他说起此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听清楚的。 “你什么时候打听到的消息?”她微微凝眉问道。 “昨晚下去给阿意打热水时,我手下来禀报的。” 竹意有些吃惊:“你手下?你什么手下?皇宫的?不可能!……念意轩的?” “嗯,轩内下属。” “哦,你昨晚咋不说,整这么郑重,非得今天早上说,害得我觉都没睡好……那你现在快说呗。” 她侧着身子面对面窝在他怀里。 只是李晟轩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她有点读不懂。 他伸手温柔理了理她的耳发,缓慢问道: “那樵夫可是一脸络腮胡,个子不高,微壮?” “没错,就是他,他还说他妻子好像叫什么……芸芸。” 她说完后,李晟轩眼中有极其复杂的光芒,待他说完樵夫具体情况后,竹意才知道他为何时是这样的神情。 他意味深长,粉唇轻启: “那位樵夫是祈临山半山腰樵户中的一家,姓边名茂。他媳妇杜晓芸原是县城中一小户人家的丫鬟,无父无母。二人经媒婆介绍相识成家,边家婆媳矛盾严峻,附近的那几家樵户都清楚。 都道边家恶婆婆成日里欺负儿媳妇,儿子又是个心软孝顺的,无法替自己媳妇撑腰。长此以往,杜晓芸在身孕之际难以忍受婆婆的恶劣对待,对丈夫也心灰意冷。于是,便在一家人的饭中投了老鼠药,她自己则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跳了崖。 可实际上,杜晓芸最终还是心软,并未对丈夫边茂的碗下毒,遂当他晚上砍柴回来时便发现自己双老全亡,妻儿失踪,最终在邻里的帮助下于祈临断崖下寻得,一尸两命。 据附近的樵户道,边茂葬了双老和妻儿后,又自己浑浑噩噩砍了几天柴,在家人的头七之日终是耐不住,提着一捆扎好的柴,也从亡妻断崖处跳了下去。 只是现今……” “现今什么?”竹意紧张地问。 “现今距离他们一家人死亡之日已有一年之久。” 书生话毕,她惊愕地睁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他说什么? 樵夫大哥已经死了……一年了? 那她前天晚上见到的是……? 李晟轩早料到竹意会是如此反应,其实他听到下属禀报时也是心情复杂,他并不是个深信什么灵神异怪之人,但有些事确实难以说通。 他拍拍她的肩头,宽慰道: “阿意莫要多想,兴许是你那晚上太累了,又加上阿鱼哥哥的事情在你心中揪着,边茂大哥看不过,所以给你投梦了罢。你们俩那晚聊了什么?” 竹意睫毛忽闪,觉得书生的话说的有道理,但那晚上与樵夫大哥一起喝酒聊天却又无比真实,并不似在做梦,彼时剩最后两坛酒时,她还记得她跟大哥一人猛干一坛,喝的她反胃。 她眼神飘忽,仔细回忆了下,道: “多的记不清了,只是那位大哥说自己挺后悔的,感觉他很痛不欲生……还说什么死亡也是解脱,什么死亡的人也能看到美景……”她微顿,随即眼睛亮了亮,自我喃喃道, “这样看来便想的通了,自己妻子毒死了自己的爹娘,好好的一家人一时之间只剩下他一个,活着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况且无论爹娘还是妻子他都很爱,只是不懂该如何处理这种关系罢了……” 李晟轩颔首,薄茧手指舒展开她的眉头,嗓音似清泉般动听: “边茂大哥说的不错,兴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活着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但有时胆小了,也并非不可饶恕对吗?” 他讲话轻柔,眼神却很坚定。 竹意沉溺在他的视线里,游来游去,反复思考他话里的道理。 “阿意不必再责怪自己,如若不是他,也还会有别人。你做的很好,是我,我也只能这样做。” 她自然知道,书生话里的“他”指的是胭脂小哥。 是吗? 李晟轩说,是他的话,他也只能这样做。 他这样慈悲博爱的人,他这样心软为百姓着想的人,也会像她那样一剑杀了他吗? 一剑杀了一个被迫做了坏事的好人? 他说了,她做的很好。 她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地钻进他怀中,他顺势稳稳接住他的天下第一。 两人紧紧相拥,胸口贴着胸口,心跳附和心跳。 竹意就这样沉默地感受着,一件沉闷心事的瓦解、消散,乌云散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8.自作聪明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叶一晴与阿址那思诘已亡】 竹意看着手中信件上的一行正楷,眼神沉滞不明。 这个结果是她从一开始布局起,预算好的三个结果中的其一。 自她去找阿址那思诘见面时,便已有三个结局在等着他。 回想彼时她对方丈说的一句话—— “是好人,自是该救;是坏人,也轮不到我杀,相信佛祖自会惩罚。” 现下看来,阿址那思诘也并非什么好东西了,如今跟叶一晴一起死,那也算是死得其所。 竹意先前预想的第一种情况是叶一晴死,阿址那思诘活; 第二种便是两人都死; 第三种,也是对竹意来说最坏的一种情况——是两人都未死,叶一晴顺利偷取各种重要情报且虎口脱生。 显然,如若李颢懿要是真蠢到任他俩胡作非为的地步,竹意早就一剑捅死他砍成肉泥算了,哪还这么费时费力地大费周折来陪他玩。 不过眼下得到这个信息她倒是没有预想中的开心,相反心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复仇不过是惩治坏人,他们本就该死,该给乐卿偿命。 没什么值得开心的,因为就算他们死了,乐卿也并不能复活。 她深知这点,但她可怜的乐卿不在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也绝不能无所谓地苟活! 那个罪魁祸首,她必须要他尝到后果。 呵,不知道李颢懿感觉如何呢? 她还挺期待他的神情呢,不过希望他可别太脆弱,叶一晴的死只是她送给他的开场礼物,若是李颢懿误以为这是结局就不好了。 她将信条放到烛火上燃尽,眼神穿透窗户飘远。 …… . 十日前,长安。 忆长安,腊月时,温泉彩仗新移。 瑞气遥迎凤辇,日光先暖龙池。 取酒虾蟆陵下,家家守岁传卮。① 快过年了,京城自是与其他小地方不一样,早在冬月十分便已经陆续有了年味。 如今腊月里,百姓都纷纷上街采买年货,街道上各处挂红贴彩,路上奔跑游玩的孩童也都穿上喜庆的厚冬衣,嬉笑声穿街走巷,好不热闹。 鹅毛大雪拥抱迎新年的炽热,白与红共同谱写祥瑞与团聚。 只是叶一晴今日没心思张罗过年的事,她坐在梳妆镜前沉思。 不为别的,近几日她与思诘见面愈加频繁,阿懿书房中的密件确实繁多,她都偷摸陆续盘了不少出去交给思诘。 思诘看过那些密函后却还说都不够有力,他非想要羽国的军事图。 可是她已经找遍了阿懿的书房,哪有什么军事图? 再说军事图这样的东西太子手上会有吗?这种军事相关的机密函件不都是在军事主官手中吗? 为何思诘偏偏一口咬定这军事图一定在阿懿的书房中? 先前她已经将他书房翻了几翻都未找到,最近不知是不是这种亏心事做多了,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她跟思诘说了几次要不年前想办法先将已有的羽国密函带回珏国去。 即使没有军事图,他们手上有了这些密函想必也已经可以在珏国免去一死了,洗脱逃跑的罪名。 但思诘却固执不已,与她约定今日非要再上太子府来亲自寻找一翻。 阿懿昨日透露今日下朝后还有别的事宜要出门商讨,说晚膳后才回来,于是她昨天才火急火燎地找到思诘约他今日到府上来。 这会阿懿刚去上朝,想来过不久思诘就要过来了。 其实一切都安排地妥当,他们一直以来的来往都比较谨慎,看阿懿的反应应当是还未有什么察觉。 她挥手叫丫鬟倒了杯茶,或许是自己太胆小了,其实他们进行的挺顺利的。 看了眼丫鬟无花,不禁浅叹口气。 原本她身边贴身伺候的有两个婢女,这两个婢女是她刚来府中时阿懿亲自从外面给她买的两个机灵丫头,名儿也是他赐的。 年岁大点的唤“无花”,小点的唤“不艳”。 她还记得,彼时阿懿满眼宠溺,对她说此名取自“春去无花可得攀,石榴不艳却明艳。”② 这首诗原是对时光流转物是人非的感慨,但阿懿说,他想告诉她,即使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他也依然爱她。 只是不幸的是,不艳这丫头不知何时被人杀害死在了苏乐卿院子的井里,阿懿说调查,调查了这么久也没个名堂。 还有上次她生辰时眼珠的事情,阿懿也说调查,结果调查到最后竟荒唐安在三皇子头上,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是他做的,三皇子那窝囊废与自己无冤无仇何必这样来引火自焚? 想都不用想定是他痴迷醉香楼那个狐狸精,见人家三皇子与其走的近所以公报私仇,他现在对自己的事越来越不上心了,根本就是被杜攸安哄得鬼迷心窍! 幸好她脑袋比苏乐卿那个傻丫头好使点! 太子是个情深不寿之人她一早便知,遂最终还是选择思诘是没错的! 只是她还是得留个心眼,无论是不艳的死还是眼珠,这看起来都像是冲自己来的,她还是得找个时间去苏乐卿屋子看看有何端倪否,虽说她满门抄斩,指不定有什么漏网之鱼在暗中为她报仇。 死一个丫鬟事小,只怕下次要杀的是自己就可怕了! 阿懿如今对自己的好都是表面功夫,看样子她得赶紧劝说思诘得手后便一起想法子回珏国,再耽误不得。 看天色算了下时辰,她屏退了婢女,独自来到太子府偏门。 假意赏了会门边的梅花,便听得门外有些窸窣声,随后是两声沉重犬吠和一声微弱的羊鸣。 来人已到,她利落开门,果然见思诘一身太子府家仆打扮站在门口。 两人并未过多寒暄,相互交换个眼神,他顺势带上门后,她便领着他一路直奔太子书房。 他的书房一直以来只要他不在府中就会上锁,只是叶一晴早已知悉钥匙的位置,现下进出她都是轻车熟路。 她麻利开锁,示意思诘先进入,随后自己再进去,左右打探身后没有人跟踪,才放心地关上门。 因为书房一直禁止下人靠近,所以这边其实人很少,太子不在书房的话基本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9.瓮中捉鳖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叶一晴嫌弃地再看了一眼那个阴暗潮湿的通道,心中犹豫不决。 见状,阿址那思诘已不再等她反应,一把拽住她手腕,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通道。 她无奈只好一路拿手帕捂着鼻子,本来经过上次生辰一事就胎象不稳,遂她身子格外敏感些,此刻这些腐烂难闻的味道教她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地干呕连连。 两人大约行了不到一刻钟,通道歪歪扭扭后,视线俨然开阔起来。 四面密不透风的墙随着他们的到来缓缓亮起烛火,是一个极其封闭的密室,叶一晴看着墙壁上一些惩罚犯人的刑具不自觉咽了口水。 因为她之前在固阳时,是亲眼见过李颢懿如何对待他们那些固阳子民的。 密室中央是一汪墨黑的泉,似乎森森寒气都是从那里散发而出的。 比起她,阿址那思诘显然就要大胆多了,他镇定地扫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水池对面的书架上。 水池对面有一堵嵌入墙壁的书架,高至屋顶,书架旁边下方还有几个陈皮大箱子。 他回头看看叶一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叶一晴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她先是下意识瑟缩着摇摇头,随后又赶紧点点头,发间的珠翠叮咚响。 见她点头,阿址那思诘大臂环住她的腰,纵身一跃,在森寒巨口中轻点一下,而后稳稳落在地面。 墨黑色池水自他脚尖方才轻点出缓慢荡开一圈圈沉滞的波痕。 阿址那思诘一落地便疯狂地翻找起李颢懿的书架,仔仔细细,每一本都不放过。 叶一晴心慌地紧,只想赶紧结束,于是也加入帮忙寻找。 但她并未直接莽撞地乱翻,而是先打探了一会书架,再仔细端倪了一下地上堆放的陈旧箱子。 借着微弱烛光,她看到这些箱子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只有其中第三个箱子上方的灰尘并未铺满,而是有些凌乱的指纹。 她眼睛一亮,先是拍了拍埋头疯狂翻找的思诘,却见他理也不理自己。 无奈闷哼一声,便自己撸起袖子,尝试打开这个箱子。 意外的是一点都不沉,她轻而易举便打开了,打开后,箱子里装的也是满满一箱书籍。 她取下墙壁上的烛火凑近照了照,这明面上第一本写着“××账簿”,前面两字已模糊不清,她翻了翻,里面却根本不是记账明细! 难以置信,她颤抖着手再往后翻了几页,惊喜的光自她眼中逐渐弥漫开来—— “军事图!是军事图!思诘你快过来看!” 闻言,阿址那思诘立马到她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军事图,先是激动的胡乱翻了翻,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果然!果然!” 为避免有误,他再仔细确认了里面几处容易作假的地方,确认乃真货后才慎重将簿子揣进怀中,高兴地抱着叶一晴狂亲: “菲尔!菲尔!我们成功了!我们得救了!咱们珏国可以踏平羽国了!” 他的高兴感染了她,叶一晴先前的忐忑一扫而空,此刻被阿址那思诘亲的有些迷糊,但仍忍不住捏着娟帕窃喜: “是呀,真是老天爷都站在咱们这边!一直小心翼翼的,谁知道咱们会如此顺利呢!” “哈哈哈!这还不是多亏了我的菲尔!好菲尔!好菲尔!真是聪明的惹人怜爱!” 他看了眼怀中的女人,越发觉得她肌嫩肤滑,光彩照人。 “哼,狗太子,我的女人始终是我的女人!我的菲尔如此聪颖,你以为谁都会被你那三言两语哄去了!今日劳资又要在你的地盘睡你的侧妃,狗.日.的你又能奈我何?奈我何?哈哈哈!” “噗。”叶一晴笑了笑,心中想着距离阿懿回府还早,今日又高兴,兴许男人之间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较量罢。 她也不拦着阿址那思诘开始胡作非为的手,相反还情意绵绵地拿娟帕替他揩了揩额头上的细汗。 倒是颇为享受这种两个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感觉。 “彼时我定要首当其冲领兵取下李颢懿首级!”他耀武扬威地高喝一声,整个密室都是他的回音。 叶一晴被他兴奋粗暴地按到方才的书架上,二人搂抱亲昵成一团,密室中此刻回荡的都是亲吻的“啧啧”声和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直到—— “啪、啪、啪。” 自密室烛光未照到的幽暗角落响起的三声响亮的巴掌音。 阿址那思诘还在忘我沉醉着,叶一晴却敏锐地听到了这拍掌的声音。 她娇媚扭动的身子骤停,心脏一滞,战栗一下,紧张地竖起耳朵继续捕捉响动。 “怎么了?” 感受到怀里之人的反常举动,阿址那思诘喘着粗气询问。 叶一晴未作回答,只是她下巴搁在他肩头,警惕的视线凝聚在摇曳烛帘里逐渐走出的一个身影。 随着这枚黑影逐渐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0.瓮中捉鳖2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若是孤晚上回,那谁来招待咱们首领大人呢?难道是你来招待吗——霍大人?” 李颢懿说着,眼神轻轻飘向阿址那思诘身后。 阿址那思诘在听到“霍大人”三个字后才猛地一震,他乍然转身,瞪大眼睛看着身后书架边的人。 “你.他.妈的算计我?”他躁怒,指着那人鼻子。 此时,礼部尚书霍大人直挺站在阴影中,面对阿址那思诘的质问,他脸上是变幻莫测的神情。 是了,先前阿址那思诘之所以无比笃定军事图必定在李颢懿的书房中,便就是这位霍大人给出的情报。 霍大人是珏国安插在羽国的细作,不想原来他竟早已叛变,难怪当初珏国败退,被羽国压制,原来细作早已成了太子的人。 “哼,蠢货一个,死不足惜。” 霍大人缓步走出来,对阿址那思诘的评价只有这冷冷的八个字。 “劳资是蠢货?你.他.妈的才是叛国贼!你不要忘了你身上流的是珏国人的血!” 霍维林原是珏国细作重臣,因其样貌珏国特点不明显,隐秘训练后派其到羽国,改名换姓参加科举,一路坐上礼部尚书的位置。 阿址那思诘看了他李颢懿脚边的菲尔和缓步到他身边的霍大人,嘲讽不已, “好好好,你们一个二个的赶着躺地叛国,你们他.妈.的不想想王也应该想想你们地底下的祖先吧!” “完了,首领大人急了。” 李颢懿揪住叶一晴的头发将她提起来,眼里笑意不减,看阿址那思诘仿佛看一只自认为聪明的 红脸猴子。 “晴儿,孤问你,跟他爽还是跟孤爽?” 他掐着她脖子一步步逼近水池,眼睛却一刻不离地注视阿址那思诘脸上的表情。 叶一晴不敢挣扎,她颤抖着侧头看了一下身后一片无风的深渊,此时的害怕和惊恐达到了顶峰。 阿懿与她在一起一年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什么过于粗暴的动作,但现在的她才知道,她是真的惹怒他了。 她咬着嘴唇,脸色煞白,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流出,但注视他的眼神却变得莫名有些悔意绵绵。 这一刻她是真的后悔了,什么百姓,什么子民! 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真的一步错步步错,若是她安安分分地在府中待着,定是不会有这样一天的! 彼时阿懿杀上固阳时,思诘就没能护住她和儿子,如今她又怎能还能相信这个蠢男人有能力护下来自己呢? 李颢懿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悔意,他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忽地眼神晦暗,声音温柔: “晴儿,为何背叛孤?” 闻言,叶一晴眼泪更加汹涌,她死咬着嘴唇不住地摇头: “我错了殿下,晴儿知道错了……晴儿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他掐着她,她却双手捂着肚子,她太了解阿懿了,他冷血。 她害怕极了,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提醒他,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他的亲生骨肉,看是否能以这点来换回他的一点恻隐之心。 “为何不回答?不回答那便是——跟孤这一年抵不过你们的二十年对吗?” 说完,叶一晴的疯狂摇头仿佛他都看不见,他松手—— 面无表情对着她紧紧捂着的肚子猛踹一脚,在众人都始料未及下,她沉沉滚进了水池中。 溅起的滔天水花浸湿了阿址那思诘半边衣裳。 他垂在两边的手拳头紧握,盯着被踹进水里的菲尔,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狗,忍不住怒吼: “欺负女人算什么!你.他.妈的有种冲我来啊!” 吼着,他扑身上前,欲和李颢懿同归于尽。 岂料,李颢懿在原地动都未动,暗处窸窣出来几个黑衣蒙面人,这些人的蒙面蒙整张脸,动作敏捷干净,了无生气的样子。 这是他养的死士。 死士轻松将他钳制住,几人将他夹住正面对太子,他没辙只好一直破口大骂。 “欺负女人?怎么?你没欺负?”他指的是他之前家暴叶一晴的事。 李颢懿凑近点,觉得这阿址那思诘甚是好笑,这样蠢笨的人能当上一个区的首领真的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们那点小伎俩,孤早就知道了,劳烦霍大人放点风声请你来府中做客,还真是不轻松。” “你、你是何时知道的!”他挣扎着,不断冲李颢懿脸上吐口水。 但李颢懿站的距离还没近到可以被他吐到的距离。 “孤看起来有这么麻木?有人睡了孤的床都不知道?嗯?” 这话看似是在对阿址那思诘说,实际上是说给水池里叶一晴听的。 眼下十二月天,叶一晴被李颢懿踹进水中,冻地瑟瑟发抖。 腹部绞痛阵阵,水池不深但她却站不稳脚,她只能凭本能缓慢爬到池边,靠着池檐坐着,疼痛地连一个矮砍都爬不上去。 直到这一刻,叶一晴才总算真正知道了李颢懿有多么的心狠,水浪教她呼吸不稳,不禁咬牙自嘲。 不知为何耳边忽然有句话格外扎心,先前她一直不信,这会她才渐渐明了。 【叶侧妃莫不是以为太子爷当初掳走你,是真的喜欢你吧?】 这是杜攸安之前第一次带思诘来的时候对她说的,等等…… 她指节分明的手扣着檐壁,肚子痛的喘不过气,但脑海中却有什么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想了一下近来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蓦地,激动地拍打面前的水花吸引来上面人的注意。 阿址那思诘第一个看向她,此刻他的脑子里已经没有过多想法了,除了不甘、愤恨,便是不屈服。 可他看着水池里的菲尔,看着她茕茕伶俜,看着她有孕之身被李颢懿如此对待,看她孤苦无依在冰凉池水中翻腾,他心中的二十年便又出来作祟了。 蓦然,他停止了叫骂和挣扎,也停止了吐口水。 他收回视线,她的每一下扑腾都打在他心上。 他无声垂下头,说了一句令大家都震惊的话—— “我给你当□□狗骑,你放了菲尔。” 眉目间的阴霾不知是妥协还是绝望,阿址那思诘此刻像一只泄气颓废的狼,可是狼没有软肋,他原以为他也没有,但他还是低估了。 “哈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1.神秘女人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他脑袋越埋越低,直至最后蜷缩成一团。 痛哭无声,捶胸顿足。 布满胡青的嘴粘连着口水开合,不断地喃喃着“禽兽、禽兽啊”。 李颢懿嘴角冷笑:“这么浓情蜜意,成全你们一起!” 他一个眼神,蒙面人便会意,一人揪住阿址那思诘的后颈,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提起,随即抛向池水对面。 事已至此,阿址那思诘已生无可恋,绝望至极。 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在亲眼目睹菲尔死亡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不待他回想先前的日子,池水对面李颢懿带血的刀已经在迎接他—— “刺啦”一声。 他被他一刀砍成两半。 血腥味弥漫密室,霍大人强忍不适,他远远地冲着李颢懿行个礼,想要迅速离开。 不知太子是疯了还是默认,全然不顾行礼的霍大人,只是兴奋地就着方才两个还温热的尸体疯狂砍来砍去。 霍大人不敢久留,行完礼便脚步带风地离开,头都不肯回。 本来密室就不透风,这浓稠的血腥味真的受不了了,加上李颢懿手段残暴至极,一直疯狂地对着尸体与其说是砍,倒不如说是剁! 似乎要将那两人通通剁成肉泥。 他眉头紧皱,心中极其复杂。 可李颢懿并不觉得难受,也不觉得恶心。 他很开心,无比开心。 他亲手将二人剁烂成泥,将他们融到一起,他多善良啊! 如此成人之美,谁见了不夸一句大度? 他的侧妃,他给尽她宠爱,可她怎么对他? 这个蠢货到底有什么好? 不过是二十年,二十年又怎么样? 他看着她早已被鲜血模糊的脸,一直笑个不停,他的虎牙在烛光中尖锐地骇人。 这贱.人难道真以为他会对她有意思? 他笑的颤抖,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某人罢了! 彼时在固阳的营帐中捉住她后,他见她的第一眼就怔住了。 太像了。 实在是太像。 遂毋庸置疑,他将她霸占为自己的战利品。 后来因为觉得太过蹊跷,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 于是他派人去调查,原来阿吾菲尔是那人的远方表亲,沾了微弱的一点血缘关系,于是凭借那微弱的血缘关系才让阿址那思诘坐上了固阳首领的位置。 阿址那思诘成为固阳首领的第一件事就是娶阿吾菲尔为妻,显然娶不娶已由不得他,毕竟能当上首领都是靠阿吾菲尔的娘家人。 李颢懿的外袍早已被血染的不成样子,他在一片混沌的肉泥中似乎看到那人巧笑的倩影。 至于阿吾菲尔那位厉害的远方表亲到底是谁嘛—— 自然是某太子埋在心底最最深处的人。 只是李颢懿以为这天底下除了他和她二人,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他心底深处的那个人是谁。 不巧了,还真有第三人知道这事。 更不巧的是,那个人是竹意。 其实竹意也是在看见叶一晴的长相后有所怀疑,加之李颢懿给叶一晴改的中原名字,这很难让她不回忆起那个女人。 一晴一晴,忆琴忆琴。 并非一目晴日的“一晴”,而是追忆某琴的“忆琴”。 至于为什么竹意知道,是因为竹意与那个女人有过一面之缘——当然不会再有第二面的机会,因为那人已经被竹意杀了。 没错,她曾是她的刺杀任务之一。 她彼时以孤墨的身份,亲手终结了那个尊贵女人的性命。 只是可怜叶一晴到死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给别人当替身。 竹意那句“叶侧妃莫不是以为太子爷当初掳走你,是真的喜欢你吧?”,其实早已暗示过她,只是她仅以为她的意思是阿懿是个心狠的人,不会真心喜欢上任何人。 但实际上她是想告诉她,他心里另有其人,而你,只是她的类卿而已。 . 竹意吹了吹手中信条燃成的灰烬,看着窗外雷闪交加,银河大泻。 虽说扶沙多雨,但这冬日里多下的是些缠绵不尽的小雨,如此焦躁的暑雨也还是难见。 她站在房间轩窗口,痴痴地看着这雨,铺天盖地的寒气朝她扑来也不避闪。 倏然,肩头和脊背传来阵暖意。 微微侧头,见是李晟轩给她披上的一件毛绒斗篷。 “叶一晴死了。”她顺势面无表情地开口。 李晟轩听后波澜不惊,伸手替她整理被斗篷盖住的青丝,答道: “阿意不高兴吗?这是必经之路不是。” “高兴啊,我当然高兴。只要李颢懿痛苦我就开心,我开心上天了都。” 他继续替她将斗篷严实拢紧点,她嘴硬的样子教他心疼不已。 其实他相信阿意都知道,知道她费尽心血做的这一切都没办法让她的挚友复活,但她仍要做。 无法,这就是复仇。 复仇便是让那些犯了错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即使错已经犯下,已无法挽救,但他们也必须接受惩罚。 他轻轻揽过她肩头,看她的眼神深沉又柔软:“我家阿意是个善良的姑娘。” 她置若罔闻,无所谓地耸耸肩:“干我们这行没有善良一说。” 他温暖地笑笑,也看向她看的窗外,轻轻道:“快过年了。” “嗯呐。”她轻快应道,“今日轩大夫咋这么有空?平日里忙的身影都不见。” “阿意这是在责怪我陪你太少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没去监工嘛?哦,对。今天下雨,应该也没法做啥……” “好的,我明白了。以后晚膳后的时辰都用来陪阿意。”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乱揣测行不行!我也挺忙的,谁需要你陪了!” “嘶,还不够么……那下午外加晚上都用来陪你可好?” “……” . 其实竹意倒不是嘴硬爱面子,她这两天确实有那么点点忙。 先前不是有那么次百姓为了解药来闹事吗? 那日那些闹事的百姓都许下承诺说后面请竹意吃饭,她先前没往心里去。 但没想到,这几日春蚕客栈的人络绎不绝,好多都是来约她饭局的。 不吃白不吃,她非常乐意跟这些百姓胡乱打成一片,她觉得他们有时候聊天说辞很是可爱,也很深入人心。 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2.醉见故人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今日怎的喝成这样了?” 远远地,水辰安看着那两人又摇摇晃晃地回来,教寻常不同,这次摇晃的格外夸张些。 他最近就竹意带着凡凡到处喝酒这事颇为不满,他们水家是大家门户,规矩戒律也不少。 虽然在府中他一向纵容她,但他也绝不会允许她每日喝酒喝成这个样子,先不说女子这样在外容易遭遇危险,首先一个是对身体不好! 竹意姑娘这样子简直就是在教坏凡凡,到处蹭吃蹭喝不说,每日一身酒气地回来教他好担心! 哪怕他知道她们俩武功都厉害,可是女子毕竟是女子,更何况凡凡是个没心眼的,万人着了奸人的道可如何是好? “嘿!我今日可没喝多少!是竹竹啦,她今日不知怎么了,在饭桌上话都没怎么说,就一个劲地喝闷酒……三皇子你快来看看竹竹!” 微生凡搀扶着竹意,微喘着气解释道。 竹意寻常酒量好,几乎不红脸,今日回来,整颗脑袋跟熟了一样。 李晟轩吓了一跳,连忙快步上去一把将她从微生凡怀中抱过来,她醉地不省人事,但手中的酒坛却捏的无比紧。 他抱着她,疾步上二楼。 两人在路过水辰安身边时,水辰安看着竹意姑娘那样子,不赞同地蹙眉摇了摇脑袋。 可酣醉的竹意仿佛是感受到了,她幽幽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微眯看了他一眼,鼻腔里不屑地闷哼一声: “哼。” 哼完还将脑袋顺势朝李晟轩怀里一扭。 水辰安不可思议地睁了睁眼睛,但并不想与一个醉鬼计较! 他单手挥开折扇无奈地扇了扇,另一只手霸道地钳制住微生凡的两个手腕,也将她往房间里牵。 实乃,竹意最近也不太看的惯水辰安。 虽然在别的一些客观大事上她不得不承认,水辰安的确头脑转的快,又极其会做生意。 可是! 在小凡的事情上,她觉得他管的颇宽。 喝个酒每晚都要婆婆妈妈的,说什么这不行,那不好的。 她带着小凡每日快乐,水辰安却每日沉着脸独自不快乐。 扫兴死了。 所以说,男人,就是麻烦! 李晟轩倒是被她的小动作逗乐了,觉得她可爱至极。 他对自家媳妇一向采取的是放养式管理,她爱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偶尔可能他会担忧地唠叨两句,但多的时候,他都不喜欢约束她。 他认为阿意像一把风,若是太用力握住,他怕她不高兴就从指缝溜走了。 是不喜欢约束她,呃……也并不是很敢约束。 他会避免每一个可能会失去她的可能。 “哪家的酒?” 将怀里的柔软轻轻放到床上,他整理她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一早便注意到她手中的空酒坛。 可她看着他的眼睛,迟迟不讲话。 良久之后,才带着不易教人察觉的哽咽小声道: “嗯……杏南秋的味道。” 杏南秋这酒酿造工序极其繁琐保密,只有皇宫中才有。 去年中秋节,乐卿还踮脚在她耳边说,她等会去求苏太傅,将中秋宫宴上的杏南秋全部运到苏府去。 后来她真在苏府见到了满满当当一整个屋子的杏南秋,遂每日都会坐在乐卿院子的黄桷树下小酌两杯。 但民间是不可能有杏南秋的,只是竹意今日去的饭局是江叔家,他们家是开酒铺的。 彼时江叔拿了各种名贵稀罕的酒招待她,但她却格外钟意这款仿杏南秋口味而酿出的酒。 江叔为这款酒起名——绕指。 因为品此酒的第一人,有个喜欢用中指指腹摩挲酒杯沿的习惯,那人说此酒喝下如感杯中青烟徐生,凉意绕指。 如若不是那位公子的评价,兴许江叔就会直接起名为“杏北春”,亦或是“杏东冬”也不是没有可能。 闻言,瞧她这可怜模样,李晟轩心中狠狠一痛。 他抚了抚她通红的脸蛋,聪明如他:“想苏小姐了?” 彼时中秋宴苏太傅特意跟管事公公求酒这事他是略知一二的。 这会明了,原来这酒是全进了阿意的肚子里。 竹意侧过身面对着墙,将空酒坛紧紧抱进怀中,脑袋埋到被窝里,嗫嚅道:“没有。” 实际上,她饭局上总留的那个空位都是给乐卿的,也不知道她如愿吃上这些民间小席没有。 她那么招人喜欢的性格,若是她还活着,扶沙百姓指不定怎么宠爱她呢。 她多好呀,扶沙此次遭遇这种朝廷的不公平对待,若是她知晓了,指不定也是时时刻刻去缠着苏太傅教他好好为扶沙百姓们找找公道! 若是她还活着…… 若是她还活着…… “阿意,阿意?” 李晟轩命听禾送了些醒酒汤上来,眨眼不见她,不想她背影竟开始剧烈颤抖。 他以为她在哭,揪心不已,连忙将醒酒汤放在桌上,到床边安抚。 可他喊了两遍,人都没有反应。 他神色一沉,强硬板过她的身子—— 她眼角干燥,并未一滴泪水。 可比她哭更让他觉得糟糕的是——此刻她脸色苍白,皮肤湿冷,口唇泛紫,心膊加快,脉搏细弱甚至无法触及。 显然,这是饮酒过量导致中毒了。 阿意先前说过自己曾以百毒沐浴,身体奇特,百毒不侵。 可再好的身体又如何经得起她这样造? 她酒量本就好,喝到如此样子,很难想象她到底饮了多少酒! 头一次,好脾气的李晟轩也有些愠怒。 他先命听禾立马去熬制更强效的解救药,醒酒汤已经远远不足以解救她的痛苦了。 见她咬着嘴唇痛苦难耐的样子,他眉毛紧皱,将她扶坐起,自她背后双手有掌法地点了几个穴位,随后单掌自下而上连接这些穴位,运气用力—— 竹意忽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胃酸不断上反。 她慌乱睁眼四处看了下自己还在床上,习惯性地想将这股反酸压制下去,但这次不知怎地,好像有人刻意在用内力帮她催吐,她实在克制不住,“呕”地一口将污秽全吐在了床上。 瞬间,怪异难闻的味道跟屋里的墨香味干起了激烈的一架。 吐了一道后,她感觉自己稍微有了点意识,于是便想自己运气醒酒,但忽然一只大手却拍掉了她架好姿势的双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3.他真不行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她摇头晃脑,小腿荡悠悠。 彼时竹意自己猜测的是——当时她受伤,那些大夫都没辙,李颢懿发那么大的火,估计也没人在意她有无内力之事。 但实际上不然,长安城的大夫早就有自己的一个圈子了。 在听闻李颢懿重金请大夫为竹意看病时,李晟轩就已经提前跟那些医师打好招呼了—— “若是把脉到杜姑娘身体有何异常之处切记勿报,若是各位没有把握将她医好便直接推脱便好,轩某自会前来医治。诸位放心,这太子给的赏金我一分不要,届时轩某会派人一一送去各位医馆中。” 其实李晟轩本就是医师界地位较高的,大夫这个圈子大家都很团结,因为有时候药材急缺,少不了相互之间的供应救急,遂他发言了,众人都不会刻意与他找不快。 更何况此次要看的是太子府上的人,面上说是重金邀请,实际上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夫被他连捆带绑地拖来,医好了就给赏,醒不过来就赔命。 李晟轩此举无疑是在救他们,众人又怎会如此蠢笨看不懂呢? “你现在可是清醒了?”听她发言思绪已然清晰不少,他停笔抬头,声音略冷淡地问。 竹意荡悠的小脚一滞,不快地歪着脑袋,看着桌前那人不爽道: “不清醒!” “……” 闻言,他不讲话,不理会她的视线,复又低下头作画。 竹意眯眼,更加不爽:“这么冷漠?李晟轩你小子,你变了。” 其实她脑袋还晕眩着,但思绪已然清晰,只是现在所言即所想,肢体也有点不受控制。 “对,我变了。”他忽然正色道。 他反常地刚她,倒教竹意意外不已。 她怔了一下,随即“咻”一下跳下床,右手一摊,角落的赤雨剑在空中漂亮地翻转几下后稳稳落进她掌心中。 脚步虚浮地上前几步,一把将剑拍在桌上,她下巴微扬: “干嘛?想打架?”敢刚她,活腻了? 画作已完成,他搁置好笔,凝视她耀武扬威的小脸:“你……” “我!” “你要是再喝成这样,我就……” “你就?” “我就打死我自己,真是太无用了,教我们阿意这样难受。” “哼。”她脑袋扭向一边,双手环胸。 还以为这破书生翻了天了呢。 “嘿嘿,阿意,你饮酒可以,但不要太过度可好?先不说我担心,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皇兄谁来收拾呢?” 确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再比李晟轩懂得怎么拿捏这个天下第一了。 听到没人收拾李颢懿了,那可不行,大大的不行。 今日她确实有点失态,是她没把控好分寸,她鲜少在外面露出这样大的破绽,还好是在扶沙这样远的地方,要是在长安这种仇家多的地方,指不定她今日得有多少场架要打。 日后定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发生! 心中小小地反思了一下,嘴上却一点不软:“我心中有数,你管好你自己便是!” “好嘞,晟轩谨遵王妃所言。” 他规规矩矩地给她行礼,竹意才被他这装模作样逗的神情稍微乐点。 见她开心了,他立马上前拥住她,忍不住对着她红红的脸蛋啄一口。 方才便觉得她在床边自言自语的样子可爱至极,每次她逞能嘴硬的样子也很可爱,霸道欺负人的样子也可爱,耀武扬威的样子也可爱…… 他最喜欢的是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凶别人的样子嘿嘿。 这辈子没有谁无条件站在他这边过,他想要的任何都需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去争取,但阿意是会无条件将他护在身后。 虽然她嘴硬地说是为了扳倒皇兄才跟自己协作。 可她就算不嫁给他,他也会助她。 就算她不嫁给他,他相信她也有别的办法让皇兄付出代价。 但她愿意继续条路,那他也绝不会让她输。 “你方才画的啥我瞧瞧。”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问道。 他一抱她,她就将全身的力量都故意压他身上。 李晟轩干脆顺势将她抱起,他重新坐回书桌前,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自竹意身后圈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 “画了一只啄米小鸡。”他压了压嘴角的笑意。 竹意果然正儿八经趴在桌上瞧他画的小鸡。 可这画上人坐在床沿边点头点脑的人不分明是她吗? “嚯!” 她拎着画的两个角将它高高举起来—— “什么小鸡!好哇李晟轩,你偷画我!” 画中线条简单流畅,未着色彩,草草几笔,但却一眼能看出所画之人就是竹意。 “阿意不喜欢么?嗯……这幅画的时间短,确实看起来有些潦草。” 怎么会不喜欢呢? 有人给无意中偷偷给自己画像,就好比现代时有人在生活中默默给你拍照记录你的美好时刻。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画里的自己,开心不已: “嘻。这是我在古代的第二幅肖像画诶,以前跟乐卿在苏府的时候画师给我俩画过一幅。” 她喜滋滋仔细端详着,爱不释手。 可酒劲还在说话便不作思虑,不顾李晟轩会不会起疑什么“在古代”的说法,都直接说了出来。 “谁说这是第二幅了。” 他留意到了她的奇怪言语,但他并未将那放在心上。 相反,他更在意的是她口中所说“第二幅”。 因为,这幅还真不是她的第二幅。 说着,他偏身自桌下拖出一个盖着盖的略大竹篓。 打开后,里面全是些卷起来后,整洁摆放的白麻纸。 他有条不紊地将一个个画卷展开来—— 竹意沉默了。 每一幅都是她,都是不同的她。 有蜀山的时候,她着一身轻便玄衣裙,飞身端山匪老窝;有她盛装出席,怀抱琵琶,千指弹诉动人故事;有她在太子府竹林的回眸一笑;有她孤身带着解药,于傍晚深蓝中翻山上屋顶的孤单…… 其中还有一幅有趣的,是在长安城中,美梦溪,孔明灯,画舸上。 她和一男子对坐饮酒畅谈。 只是这男子的衣着气度看着都并不像李颢懿,倒是很像李晟轩自己。 竹意再仔细端详确认了一下,发现画中她的腰间和那男子的腰间都有一块一样的白色玉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4.倒霉孩子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李晟轩这一躺出去,很久之后才回来。 竹意在床上左等右等,想等他回来要不要两人把话摆在明面上来说,她知道他应该因为此事心理不好受。 所以说,作为过来人的她兴许也好安慰他两句。 可直到她等到困意十足,都不见书生回来。 . 这一觉一直到晌午。 昨日阴了一整天,今日果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窗外迷雾蒙蒙,寒气渗渗。 “哇,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本来文心清晨想叫她起来用早膳,但被三皇子拦下了,只说待她起来再用也可。 醒后的第一件事是摸来桌上的茶,真口干舌燥,嗓子火辣辣地疼痛。 这么晚了书生肯定不在了,早去忙事了罢,昨夜也没等到他来睡觉,今日一醒来又不在,她甚至都怀疑昨夜他到底有没有回房来睡觉? 莫不是自己在外面找了个去处蹲了一晚上? 思及此,她好笑地弯了弯眼睛。 狂吞几口温茶,喝到后面才发现今日屋中泡的茶与平素里口味不一样,想来是李晟轩加了什么醒酒药材在里面罢。 洗漱过后,她悠闲地下楼巡视了一圈,发现大家今日都已经投入筹备迎新年的热闹中了。 外面绵绵细雨都无法浇灭屋中的火热。 “竹竹,等下用过膳我们上街去可好?” “去干嘛?” 该置办的东西文心和听禾不都弄好了嘛,她仰头看了客栈一圈,到处都布置的喜庆。 “哎呀,来扶沙还没有好好玩过,你陪我一道嘛。”微生凡开启她的撒娇模式。 竹意眯眼,要是为了玩为何不大年三十玩,不比二十九热闹嘛? 这小凡,有问题。 “昂,行。”她懒懒应道,正好借此机会再给李晟轩置办几身新衣,省得他成日里穿那件白衣裳。 . 待下午两人到了街上,竹意才知道,原来这小妮子是想着偷偷给水辰安买新年礼物呢。 今日她们出门都没有带婢女,但二人带了一只幼小——阿鱼。 阿鱼大名同哥哥姓香,乃秋季出生,遂家中取名香秋鱼。 微生夫妇告诉众人决定收养阿鱼后,彼时获得大家一致赞扬。 那么——就得给阿鱼重新起名。 为了将微生一脉延续,水辰安主动提让阿鱼跟着微生凡姓“微生”,微生凡也没啥意见,但后来经二人商议后,又决定还是让阿鱼跟着水家姓,待日后两人有了自己的骨肉再跟着姓“微生”更合适。 在李晟轩的主持下,他们还是小小举行了一场收养仪式,她的新名字自然是由最有文化的李晟轩来取。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在竹意心中李晟轩是最有文化的。 他翻了好些典籍典故,最终得以敲定。 为其赐名“容时”,取自楚辞《九歌·湘君》的“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是个极其温柔的名字,希望她莫要被困在旧时的烦恼中,时常憧憬日后的美好。 祝愿她前程锦绣,平安顺遂。 竹意心里觉得像个男孩儿的名字,但听起来确实取的有文化水平。 不过也没所谓,反正不是她的孩子,她又不喜欢小孩儿,爱咋咋。 今日逛街没想到小凡会带上阿鱼,她有点难以接受。 因为前世爸爸和别的女人结婚后给她生了个弟弟,是个捣蛋鬼,巨烦、巨讨人嫌。 可他再捣蛋他们也宠爱他,每次看他们一家三口,她总觉得自己多余。 所以她一路上脸色都有点臭臭的。 阿鱼小心翼翼牵着微生凡的手,不住地偷摸打量竹意的神情。 微生凡心大,一路上被热闹的小贩小摊全吸引了目光,有时候伞都打偏了,绵绵细雨飘在阿鱼的发髻上、睫毛里。 “婶婶。”盯了不开心的竹意良久,她总算鼓起勇气脆生生开口。 先前哥哥都是教她喊的“姐姐”,但轩伯伯说做爹爹的女儿后就得喊竹意婶婶。 “干嘛?”竹意略没好气道,她不想表现地太和善,省的破小孩以为她好相处。 “婶婶你不开心么?” “少管闲事。” “婶婶你好漂亮。” “?……” 小孩子肯定是不会说谎的对吧? 被夸后的竹意显而易见地心情愉悦不少,但还是故意凶巴巴地:“干嘛,小嘴抹蜜了这么甜?你不怕我?” 因为当时她亲手杀了阿鱼哥哥,阿鱼亲眼见到她将剑架到他脖子上,那晚的阿鱼应该害怕她至极。 “嗯……”她肉嘟嘟的小嘴撅起来犹豫了一下,竹意见她思考,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小期待。 “我怕你,婶婶,你的刀那么长!”她边说边夸张地用两只小爪子比划。 竹意歪嘴憋笑,假意翻个白眼不想理她,但她方才的小动作确实可爱。 阿鱼比划的动作引起了微生凡的注意,她刚刚还在扫荡那些百姓的手作饰品。 没见过这样买东西的,她一般到场都是:“这、这、这几个不要,其余全部送到春蚕客栈水辰安那,银子也找他取。” 竹意在后面不住咂舌,果然钞能力不是一般的能力。 “水容时,不可以讲让婶婶伤心的话喔。” 为了让她习惯自己的新名字,微生凡自收养她后都叫她大名,培养她慢慢习惯。 而且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给阿鱼心中留下不正确的印象,微生夫妇特地抽时间开导过她,微生凡带小孩子尤其有一套,别看她对水辰安特别没耐心,但她对小孩子则是极其耐心的。 “娘亲,阿鱼没有,阿鱼喜欢婶婶。” 她眼巴巴地望着微生凡解释。 闻言竹意诧异了下,不客气道:“谁要你喜欢了,小讨厌鬼。” 她其实寻思不明白,分明就那日的情形来看,这样的小的孩子能理解什么? 站在阿鱼的视角,就是竹意在伤害自己哥哥,而她反而不怪自己,说什么喜欢,哼,真是为了讨宠爱的小虚伪精! “可是哥哥说,婶婶是好人,跟着婶婶可以平安长大。” 她奶声奶气,讲话慢吞吞地,但吐字却清晰,也不像其他同龄小孩喜欢说叠词。 “你不跟着我也能平安长大,你赚翻了,你得了一个巨有钱的爹!”她兀自眉飞色舞开着阿鱼听不懂的玩笑。 “婶婶。” “又干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5.热闹三十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又没有生你气,快吃吧臭鱼崽。” 竹意随意挥挥手,不看她那可怜模样。 阿鱼糯糯地张开小嘴,将酥糕放到嘴里,却咬下巨大一个坑。 腮帮子鼓起圆滚滚一坨,竹意见状,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么小的嘴巴能塞下那么大一块。 阿鱼(嚼嚼嚼):“婶婶,我沐浴过了,不臭。” 竹意:“知道了……臭鱼崽!” 说完,她躲到一边坏笑,阿鱼见她笑,也跟着痴笑,露出一粒粒白色小齿,甚是娇憨。 哼,别以为装可爱她就会喜欢她了,今天仍是讨厌小孩子的一天! …… . 扶沙的冬风有点凉意,但今年的很暖。 扶沙的树冬日里不掉叶,县城里的祈临草也都开出柔媚的蓝花,今年的三十夜比往年都热闹。 由于今年遇到了“天缠疫”,扶沙百姓误以为是去年的“大傩”仪式没有做到位,遂今年的“大傩”举办地格外浓重。 所谓“大傩”是羽国民间和宫廷中举行的驱除来年瘟疫的仪式。 民间通常是由男童戴上张牙舞爪的面具,穿上红黑相间的衣裤然后击鼓舞蹈。① 男童的身后还会有二十个“伴舞”之人。他们和男童一起跳舞,寓意就是驱除邪魅并达到祈福的目的。 竹意同众人一起在外凑够了热闹后,大家才带着一身的喜庆气息于春蚕客栈中围聚起来,先是跟着大伙恭敬祭拜了祖先,而后才是吃团圆饭。 朝廷的大夫和官员都同他们一道,此次新年,远在他乡,大家苦尽甘来,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感触。 这团圆饭做的花俏,是听禾与客栈里的厨子一道做的,鸡、鸭、鱼、肉以及各种时令蔬菜应有尽有,毕竟这道年夜饭筹备的时间可不短。 此时入了深夜,大家都围在火炉旁守岁。 那几位年长的大夫和官员同竹意这些小辈没多少共同言语,不是特别熟络,于是便几人成团去前堂喝酒聊天,掌柜和小二哥们也都回了自己家,陪伴家人。 此时火炉旁喝酒的几人便仅剩下几人,竹意、书生、微生夫妇和阿鱼,听禾与文心。 这样饮酒熬夜的环节是竹意最喜欢的,原本是羽国的花椒酒习俗,但花椒不花椒竹意不关心,能喝酒就行。② 她一面畅饮,看着对面恩爱无比的微生夫妇,坏主意油然而生。 “咳,文心,将我为大家准备的礼品拿出来!” 她大气地吩咐道,闻言,大家都惊喜不已。 “每人都有吗?”微生凡诧异地问,她今日怎么没想到呢,她买礼品时都只想到了水辰安,容时和竹竹。 “当然了!” 她仰着下巴,一脸莫测,眼神时不时扫一下对面的水辰安。 水辰安感受到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感觉不妙,但还未识破她到底打什么主意。 文心一听每人都有,欢天喜地地跑去拿姑娘今日命人送回来的一众物什。 待她拿来后,发现每件物什上都已经贴心地写好了名儿。 她将物什摆在石桌上,大伙儿都投去好奇的目光。 面上第一样便是文心的。 她有些羞涩地捧着绸缎盒子,看了看自家姑娘,受宠若惊。 “拆开看看呀!”竹意拐了拐她。 文心小心地摩挲了一下这个盒子,还没打开,但笑着笑着,却没忍住泪眼婆娑了起来。 她用手绢揩了揩眼泪道:“姑娘对文心真好,这不便宜罢?” “傻丫头,哭什么呀,快拆开看看喜欢不?” 竹意捏了捏她单薄的肩头,看着文丫头都是心酸。在古代家里没钱的小丫头,早早地就被卖到各种地方做活,伺候主子挣点细软,这世上若非命运安排,又有谁甘愿去做伺候别人的丫鬟呢? 谁都想当家世好的主子。 文心咬着下唇重重点头,随后小心翼翼打开来—— 竟是一整套翡翠朱钗! “哇~” 微生凡和阿鱼两个气氛组顺势惊呼,同时也在心里默默期待着自己的那份。 看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文心没忍住,拿手背盖住眼睛又“哇”地一声哭起来,听禾觉得可爱又无奈,连忙上前安慰。 正好,下一件礼品便写着听禾的名儿。 听禾询问了下意思,见王妃点头,便从容地拿过这方小木盒子。 她素来情绪稳定,不过是件礼品,没什么好激动的。 缓缓打开后—— !!? 没什么好激动的? 没什么? 好激动的??? 她颤抖着手从木匣子里掏出来一块破漆的玄铁“令牌”,微生凡和阿鱼见到后先下意识地“哇~”,哇完后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呆呆地。 “这是啥?”微生凡一脸不解。 “好吃吗?”阿鱼奶声奶气。 “这是……这是……?”听禾看看手中物什又看看竹意,难以置信。 竹意抿嘴上扬,做作地闭眼点点头。 “这是白华门的武器符!”听禾压抑着声音中的惊喜,紧紧捏着这枚玄铁,爱不释手。 “武器符?所以是啥?”微生凡还是不懂。 “是可以拿去白华门换武器的令符。”水辰安代为解释道,“白华门是专门造各种厉害武器的地方。” 比如“玄冥”,“赤雨”,“幻纱”等武器皆出自此处。 白华门的武器用钱买不到,是靠江湖各门派与其之间的交情,遂各大门派都不敢得罪白华门,白华门打造武器的技术一绝,世代相处,从不外泄。 寻常都会有数不清的江湖人士上门讨取一枚武器符,给可以,但必须得帮白华门做成一件事。 此外,若是大门派想上门讨要武器符,那就得与白华门签字画押,若是有朝一日江湖动荡,需得保护白华门的安危。 这武器符也分等级,最首等的武器符都是玄铁打的,次等的反而用的材质更好些,因为最首等一批武器符是早年祖先那辈制的,现今早已经停止外放。 江湖中目前出现的首等武器符大多是被门派世代相传,遂传至今日已经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6.他好想她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啊,水公子的啊,当然有啦。” 她做作地卖关子。 “这方才的礼物都分发完了,莫不是水辰安的比我们大伙的都要特殊?”微生凡一唱。 “诶,小凡这就说对了。”竹意一喝,“水公子风流倜傥,家缠万贯,叱咤风云,挥金如土……” “且慢。”水辰安被她捧地心慌慌,“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但说无妨!” “咳。”竹意不要脸地给他作个揖,双手合拢后摊开,“太好了,水公子说今年大家的压岁钱都由他来发!” 她话落,众人配合地欢呼,只有水辰安头上三条黑线,嘴角抽搐不已。 “水公子家底这么殷实,想必太少的压岁钱也发不出手,是吧?”她继续不要脸。 “你卖这么久关子,就为了我兜里的银子,你干脆直接伸手来我兜里抢得了!”水辰安无语。 “嘿,使不得使不得!”她学着李晟轩平时说教的样子,拢着双手正儿八经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夫人就坐在旁边呢,你在说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话!该打!” 水辰安被她巧舌堵地眼睛瞪了瞪,好话歹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尽了都! “小凡你看他!他自己乱说话还瞪我!” 在水辰安向微生凡告状之前,竹意先发制人,茶里茶气立马向她告状。 “哈哈,好啦好啦,我们辰安早就准备好压岁钱了,今日昼里我还见他在房间里数呢。” 微生凡笑嘻嘻地挽着夫君手臂,水辰安却一脸难以置信,他今日啥时候在房间数钱了? 水家有专门的帐房,他水大公子从来不亲自数钱。。。 既然局面已至此,若是他不发倒显得他小气了。 寻思了下,每人一百两银子不方便携带,太少又确实拿不出手。 于是他金口一开,对着远处伺候的水家小厮摆了摆手,小厮赶忙上前,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声音极小,但在场有内力的人都冷抽一气。 文心见大家这个反应,忍不住问身边听禾:“听禾姐,水公子说了啥啊?怎么姑娘反应这么吃惊?” 听禾面上镇定,心中暗喜,压低声音:“水公子说,给咱们每人一锭金子!” “亲娘!”文心激动地捂住嘴巴,随后欢喜地嘴角压都压不住。 “哇偶~”竹意夸张地双手举过头顶鼓掌,“不亏是水大富豪,体面!” 水辰安非常满意大家的反应,他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地摇开折扇扇了扇,对这种谄媚习以为常,并乐于享受。 李晟轩见自家媳妇的狡猾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阿意为辰安准备的礼品是什么呢?” 他还是比较在意这个事情。 “昂。”她应一声,随即从囊袋里摸出一个折好的黄符,语重心长,“水公子,这是生财符,托人从庙里求的,保佑你家产稳固,钱生钱!” “什么钱生钱哈哈,那本公子就不客气喽。” 他接过生财符后,怎么想好像都是自己亏了点,但过年就图个喜乐,这礼品也送的颇为有心意。 李晟轩也为大伙准备了压岁钱,只不过他是按民间风俗备的。 用红纸包裹铜钱,红纸象征着喜庆和好运,寓意新的一年生活会充满喜悦和幸福。 众人领到压岁钱后都开心不已,大家围在火炉边喝酒喝到尽兴。 听禾跟文心两人眼神交流下,文心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着急。 半晌后,竹意喝到有些微醺,火炉的热气将她小脸烤地微红,文心顺势挪近点。 “咳,咳咳。”她咳嗽几声。 竹意诧异地瞄她一眼,随后又继续沉浸式饮酒。 “咳咳咳!咳咳、咳咳!” “文心,冷到了么?要不回房添件衣裳?”她吐着酒气慢吞吞道。 “姑娘!你忘了!赤铁剑!”她焦急地提醒道。 竹意愣了下,会意。 咽下口中的酒,嘴角邪魅一勾,在众人都未反应之际,旋身至院子宽敞处。 她朝着半空信手一伸,只闻几道凛冽风声,伴随夜空里的绯光,一柄极寒之剑赫然出现在她手中。 仰头,深深凝视天边的一颗明星良久,墨色中,似乎浮现了一些往日画面。 脚尖半旋,手腕翻转,她的白色身影于黑夜中明亮起来,剑锋带出的绯色仿佛她畅舞时的流转披帛。 是“赤雨剑法·惊蝶五道”! 众人惊呼,听禾此时便已确认王妃真实身份,她压抑内心的狂喜,抽出腰间的洞箫为其配乐。 李晟轩目光锁定她,眼中逐渐明亮,那日,他们第一次相遇,她便是以此剑法,单人灭了蜀山所有抢匪! 竹意此时心中毫无杂念,她只觉自身气流通畅,气息规律,惊蝶五道的招式她闭眼都能使,只是手上的原先的厚茧没有了,这双手白嫩纤细的手,难免不被剑柄磨破。 先前为了防止李颢懿起疑心,她做足了功夫。 苗疆那边有去茧秘术,很早之前听景言提过一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用到。 她脚步轻盈似舞步,招式却狠厉致命,冰凉夜风都畏惧不已。 在场所有人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能有幸看见江湖第一杀手耍剑,耍的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惊蝶五道。 见好友兴致如此高涨,微生凡也跃跃欲试,她单足点地而起,微生族的碎魂鞭“啪”一声响彻云霄,吓的阿鱼连忙钻进爹爹怀中。 水辰安想说凡凡你不要乱来! 但还不等他开口,微生凡便一改素日娇憨,意气风发地冲着危险白影而去! 两人开始一场震天动地的切磋! “王爷,要不也去比试比试?”听禾抽出空当,按捺不住,她很想知道王妃和王爷到底谁更厉害! 李晟轩眼神示意了下外面大臣,听禾立马自觉有些妄言,她怎会大意到忘了此事? 眼见那一碧一白两个身影打的难舍难分,文心和阿鱼眼睛都看花了。 文心才是大吃一惊,从未想到自家姑娘竟还有如此厉害的功夫。 先前姑娘那把剑老扔在房间角落里落灰,她还以为是无用的物什,可能就是偶尔拿出来吓吓人什么的,今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7.想扑倒她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待自己布置得灯笼机关被她触发后,他看她一脸呆愣在原地,心中越发觉得她可爱至极。 彼时苍夜清了清嗓,拿出了轩内最贵的酒,于屋檐现身与她对视: “姑娘,喝一杯吗?”他说。 他看着她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心中只觉欢喜。 黑色面纱下她的白皙小脸若隐若现,只留一对小鹿般灵动的双眼。 兴许她认为自己冷脸的样子很骇人,的确有点可怖,但他鲜少见。 见了也觉可爱,是一种可怖的可爱。 不知是不是她那把令江湖高手畏惧的剑有点沉,原本两次对着他的剑尖都不小心偏了方向。 看来她并未将自己认出,只是她怎能如此傻乎乎地这样同别的男子喝酒,还放纵别人男子亲吻她? 虽然这个人就是他自己,可阿意并不知道苍夜是他的另一个身份,遂,略有点不快。 不过眼下这已不重要,因为阿意方才说想他,嘿嘿。 一名女子思念一名男子代表什么? 嘿嘿,既然如此,那先亲一口…… 不行,她好香,再亲一口…… 女子的嘴唇都这样软?忍不住,再继续尝尝…… 他逐渐无法自拔,直到孤墨一式惊蝶掌,苍夜顿感五脏六腑震麻,先前靠内力压制的伤口全数崩开,嘴里一片腥。 怕被她看出端倪,他后退几步,撑住身旁的银杏树,连忙偷偷运气。 不好,若是再继续硬撑下去,只怕难捱过今晚。 遂他再最后深深看她一眼,将自己日思夜想的这张小脸安稳刻进脑海中,他只好将她逼走。 今夜这酒醉人,她走后他还不放心地派了两名弟子远远跟上,这才哽着最后一口气唤来听禾。 听禾将才现身,他便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摔在她怀中。 刺杀任务没有完成,她必定会再来,只是不知何时。 第二日轩内大夫将他医醒后,第一件事便是握笔写下字条,手抖得老高。 虽然今日也很想见她,可今日这虚弱模样实在无法,且等等罢,等他治好了扶沙瘟疫,他便回去见她。 . 回忆和切磋同时落幕。 竹意将赤雨剑隔空抛给听禾,随后便和微生凡说说笑笑地朝火炉走回来。 听禾双手稳稳接住剑,受宠若惊。 她兴奋地翻来覆去地摩挲观察,真真是打造到极致! 平素里见王妃使地轻松,竟想不到原来这样沉! “诶,文心呢?” 两人走拢后坐下,竹意四处张望下,没见到文心身影。 “兴许是去盛汤团了罢。”李晟轩应道。 “汤团?”竹意小小诧异。 其余几人听闻有汤团吃都打起精神期待起来。 “竟还有汤团吃,真好。”微生凡坐下后便将头靠在水辰安的肩上,方才的比试让她额头生了一层香汗,水辰安则贴心地替她擦拭。 他怀中还抱着睡着的阿鱼,她穿了微生凡买的大红新衣,小肉脸粉扑扑的,乖巧无比。 竹意看着这样温馨的场面,心中难免动容,想必这就算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了罢。 “是我同听禾学了调馅,下午包的,味道应是不赖。”李晟轩缓缓道。 闻言,微生凡和水辰安都惊了惊。 “什么?三皇子亲自包的?那我得好好尝尝!”微生凡端正坐起来,欢快地跺脚。 水辰安笑笑不讲话。 竹意双手撑在膝盖上,默默埋下了头,嘴巴紧抿成一条线。 她思来想去,寻思不出个好借口离场。 “汤团来喽!” 人未到先闻声。 文心身后还跟了几名水家丫鬟,客栈里其余的丫鬟都被李晟轩给假回家了,遂剩下伺候的都是水家的小厮和丫鬟。 文心端着汤团逐渐靠近竹意,竹意心中越发焦灼。 先前那次书生做的菜味道仿佛还萦绕于舌,她浑身上下连同头发丝儿都在抗拒。 李晟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向她靠近了点,柔声道: “上次做吃食没有师父带,自己琢磨的,可能味道是有点欠缺,彼时委屈阿意了。不过这次有听禾在一旁指导,我仔细弄了一下午才弄好,定是不会出什么纰漏。阿意只管放心尝尝看。” 言闭,竹意登时觉得颇为内疚。 人家辛苦准备一下午,她怎么都该给个面子尝尝,自己竟然还在这里想逃跑的借口。 她心中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8.小江县令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竹意见他这副样子看着自己,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抽回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端起方才那两碗汤团一口接一口全吃了个干净。 微生凡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 她想叫一下竹竹,问她要不要吃颗蜜糖丸缓缓,水辰安却将她拦了下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唇中央,对着她做噤声状。 随后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下人都退下,他自己则单手抱起阿鱼,另一只手牵着微生凡手腕,自然地回了房间。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火炉边竟只剩下竹意和李晟轩二人。 她胡乱咀嚼几下,几乎是整个吞进腹中,噎地她不住地猛锤胸口。 李晟轩倒了清酒递给她,竹意感激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阿意。”他忽地垂下头,盯着火炉里的火星,轻唤。 “嗯?”竹意好容易将那团黏腻哽进了腹中,此时才舒缓出一口气来。 …… “为何呢?” 沉默了良久,他缓缓吐出三个字。 “什么为何?”她不解。 他抬起头,耳畔的碎发被火炉热气吹地一飘一飘,面如玉,目若星。 什么为何? 为何一次又一次救他;为何听见他遇刺不远万里来扶沙;为何那晚剑偏了,为何每次都不说他做的膳食难吃…… 为何……? 他不讲话,他复杂的眼神盯的她发毛。 竹意不自在地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纸包。 “糟了!”看见这纸包后,她懊恼地低呼一声,迅速将纸包打开来看,发现里面的酥糕已被自己方才捶扁了。。。 李晟轩瞥了一眼她手中扁扁的糕点,明朗一笑:“怎么今日谁家请你吃酥糕了么?平素里你都不喜吃这些甜腻的。” 她小心地捏捏揉揉,竭力想将那弯月状的糕点变回原样,但却越捏越碎,只好作罢。 “我是不爱吃,你不是爱吃吗?这个我今天买了给你留的!” 那人闻言,嘴边蓦地梨涡加深,呲一排白牙,凑拢道:“当真?” “当真当真!不过一块酥糕,这还能有什么假的!”她不耐烦道,“只可惜被我不小心弄碎了,这个也吃不了了,日后重新给你买个罢。” 说着她又将纸包胡乱一揉打算扔了去。 谁料对方却眼疾手快地夺过去,他将纸团摆开,小心翼翼地折好,闻了闻香味,谨慎地揣进怀里。 竹意看他这不值钱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瞧你那样子,不过一块破酥糕,还当宝贝了。” 他美滋滋地摸了摸.胸口:“阿意也给我买酥糕了,阿意知道我好吃甜食,再也不用嫉妒皇兄了,如何不宝贝?” 她做作地拿手捂着嘴大声笑:“你怎么成日里同你皇兄争风吃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接近他是为了什么,跟他又没有感情可言,若真要说感情,那也只能是恨!” 说着说着,她嘴角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凉,眼露凶光。 仿佛自火炉的火焰中看到了某人影子,她竟盯着火焰中那人的脖颈,赤手去掐! 在即将触碰到炽热的一刻,一直温暖大手一把捉住她纤细的手指,她方才不自觉运了气,此时指甲力道不慎划破了他的掌心,他指节分明处都是厚茧子,唯掌心被她划破的地方,立马开始滴答流血。 血珠若断线般掉进火炉,发出一道道“刺啦”声后,火焰却燃地更旺。 他捉住她的手后顺势将她带进怀中,她坐到他腿上,神情有些低沉,就这样看着他掌心的伤口,无甚言语。 “对不起。”她默然道。 李晟轩轻柔地理了理她的青丝,心疼地将她揉进怀中,沉声道:“乖,不着急,苏小姐应早飞上天作快乐神仙去了,至于皇兄,你不是一人,有我助你。” 他的怀抱宽大温热,她给他买的这件衣裳料子柔软,他身上干净清爽的茶墨味已教她不自觉产生些依赖。 竹意娇柔地转身回拥住他,她趴在他肩头看了看他身后高高的房檐,那上面有一位掩面的黑裙姑娘,提了一柄绯光寒剑,在屋檐上无声疾步奔走,孤单的身影同深夜融为一体。 那姑娘似乎感受到什么,转过头来瞧她,她立马搂紧李晟轩的脖子回以挑衅的目光。 可她却冲她温暖一笑,黑色面纱下的朱唇微动,虽然被遮住了,但竹意却看懂了她说的。 “祝你幸福。”她说。 随后,她便急匆匆消失在无尽夜色中,忙着奔赴下一个任务。 她愕然一下,随即回过脑袋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靠着。 他方才感受到她的异样,将她下滑的身体又紧了紧,知她心中着急,道:“等新县令一到,我们就回长安。” “好。” 两人就这样坐在火炉旁守岁到黎明。 …… . 正月十几里,祈临新雨后,浮水残云时。 在浮水街口,又浩荡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一男子弱冠之貌,面前还未有来人,便独自伏地,冲着浮水长街行大礼。 他身后所跟一众人员也都规矩行礼,动作整齐严谨,无一窃窃私语者。 早有骑马探子提前来报今日傍晚时分新县令便能安稳到达,可不想其竟提前到达。 李晟轩连忙带着竹意上前浮水街口迎接。 两人过来后见这阵仗都吓了一跳,夫妻俩今日都穿了朱砂丝绸外袍,系玄色腰带,垂杏白铃兰玉佩。 竹意今日上了精致艳妆,朱钗都插地讲究,俨然一副尊贵王妃模样。 他们身后还跟着那两位大夫和几位官员,众人见这新县令行如此大礼匍匐在地也是摸不着头脑。 付在地上那人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周围的嘈杂声后,便声音洪亮道: “扶沙县令江清辞叩谢儒王爷救命之恩!” 他身后也此起彼伏:“叩谢儒王爷救命之恩!” “不敢、不敢!快快请起!”李晟轩连忙上前将其扶起,竹意这才看清那人。 二十来岁模样,浅灰色衣裳,料子中等,举手投足正气凛然,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9.扶沙送别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沈娘……”阿鱼委屈地唤她一声,“阿鱼长大了想回来看您……” 沈大娘一听,又是禁不住眼泪簌簌:“好孩子,不回来了,再也不要回来了哈!好好儿地跟着你爹娘在扬州过日子!” 听沈娘这样讲,小阿鱼不住地抹眼泪抽泣,一声不吭。 此时,离沈娘她们有些距离的竹意将小凡自怀中拉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竹意道: “你们要不干脆将沈娘一道带上?可以做阿鱼的奶娘。” 微生凡却泪眼朦胧地摇摇头道:“先前水辰安就早去沈大娘家问过了,她不跟我们去,他们家祖祖辈辈都在扶沙安家,她不愿过去,过去了只怕也难适应。” “既然这样,那确实无法了……”她掐了掐微生凡的脸蛋,“好啦,你也别难过啦,阿鱼见娘亲这样子又该心疼了。” “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这段在扶沙度过的日子,虽然刚开始很难熬,但后面真的很开心!我寻常在水府也很难接触到这些布衣百姓,来学堂里上学的学生也少有布衣家的孩子,此次回去,我定要再另外筹备一番。” 竹意听了微生凡这番言论,心中颇为感触。 不得不说,水公子大义,小凡如此博爱定少不了他平素里的以身作则。 二人又相拥了一会,另一边,李晟轩和水辰安就淡定多了。 两人抱拳作揖,各自三两句嘱咐,直言有需要时要第一个联系对方。 水辰安是李晟轩先前去扬州学习酒楼经营时认识的朋友,彼时两人志同道合,一来二去感情深厚了,那时候李晟轩还未创立念意轩,但他也未曾向外透露自己会武功。 水辰安彼时只当他是不受宠的三皇子,不过知道他暗中有计谋,他虽不掺和朝中事物,但他可以给予他任何金钱支持。 作别后,水府的轿子一个接一个,陆陆续续出了扶沙县城。 阿鱼自轿子窗口探出个小脑袋,对着竹意远远比嘴型: “婶婶,平安长大!” 竹意抿嘴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自此以后,平安长大便成了竹意和阿鱼二人的约定了。 满县城的百姓都站在后面哭送拜别。 微生夫妇走后的两日,很快就轮到了竹意他们离开了。 县衙已经重新修缮完毕,昔日朝廷派人在扶沙城门口修的高城墙也已经摧毁。 李晟轩的交接工作已经落下帷幕,江清辞已住进新的县衙,待他们走后,第二日便可举行上任仪式。 竹意早早坐上了马车不露脸,她不是很喜欢这样分别的场景,大家都哭哭啼啼的教人心中堵塞。 李晟轩一人在外面同各位百姓乡亲拜别,此刻若是竹意撩开马车帘子她就会看到外面的场景有多么的壮观! 每家每户的百姓都出来了,浮水街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大伙手中拎着些沉重的竹篓子和布袋子,一个劲朝他们后面那些马车里塞。 听禾焦虑地指挥着下人:“快,挪一挪,往里挪一挪,又来了又来了,装不下了!” 指挥完这边又连忙到另一个马车旁指挥,这里被百姓簇拥地乱做一团,马车早被塞地满满当当。 她不是没劝那些乡亲别塞了,而是根本劝不听! 遂她只好再想办法尽量将他们的好意都装上。 “好了!好了!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听我讲一句。”李晟轩双手做制止状,安抚大众激动的情绪,娓娓道来。 大伙见轩大夫要讲话了连忙相互提醒,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他的声音便清晰了起来。 “此次我首先要代替朝廷跟大家致歉。”他深行一礼。 “彼时朝廷先派人手下来在扶沙城门口修筑城墙是为了控制疫毒,并非放弃大家,见死不救。你们看,这不立马又派了我们这第二批人过来救治大家。” 他顿了顿,继续道:“扶沙能渡此劫并非晟轩一人功劳,各位也有目共睹,包括阿意,水兄与他夫人,其余两位大夫以及各位大人,晟轩也代扶沙百姓,深表感谢。” 话落,他冲着另外两位大夫和几位大人又恭敬行一大礼。 百姓见状,又开始有些细语嘈杂,都是称赞轩大夫的,好多妇女,心思细腻,早已忍不住抹泪。 “此外,晟轩还要感谢在场诸位,诸位乡亲父老,感谢你们坚持住了,挺住了,感谢你们相信这个轩大夫。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只愿诸位身体安康,喜乐顺遂。” 他双手一挥,典雅鞠躬行礼。 “就此别过,莫要相送!” 百姓见状,忙层次不齐跪下,埋首于地面,哽咽的声音此起彼伏: “扶沙拜别儒王爷、儒王妃,盼王爷王妃归途安稳,布帆无恙!”① …… 马车出发了。 但身后的百姓却一直送行,妇孺手中的竹篮里提着清晨刚采的鲜花,送行哭声惊动了林中的鸟雀,“哧啦啦”震翅高飞一片。 江清辞立在浮水街口看着百姓对儒王的深厚感情,心中动容不已,暗暗发誓自己也一定要做一名同儒王一样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 * 马车摇摇晃晃,前面载人的还好,后方几辆拉物的,被塞的一丝缝隙都没有。 后面那十几匹马儿一路上吃的粮都较前面的马儿多些。 这还是竹意和书生头一次一起乘马车。 她环着双臂靠在角落,头倚轩,敞着帷幔,落寞地看着外面后移的景色。 李晟轩见她情绪低落,估摸是同百姓作别之事教她又想起甚么伤心事来,于是拿出提前备好的清酒给她倒了一杯。 但掐了掐日子,觉得不妥,又将酒倒了回去,格外给她倒了杯温茶。 他捏着茶杯,挨着她坐拢,声温若泉:“阿意,向前看。” 竹意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没有兴致。 “我偏要向后看。” 他笑笑,喂到她嘴边,她才迫不得已喝了下去,温润自喉咙一直暖到肠胃,连同揪着的心也舒缓下来。 “你后边站的是我,阿意喜欢看,那多给你看看也无妨。”他放下茶杯,“若是觉得光看不够,那亲一亲也尚可。” “你!”她扭头坏笑起来,色.眯.眯打量他,猥琐道:“你小子,学坏了哟~” 见她笑了,他才放心下来,正襟危坐道:“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0.升职加薪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怎么回事? 为何这么烫? 她双手撑在他胸口,透着衣服都能感受他滚烫的肌肤和他“咚咚”直跳的心脏。 他坐起身将她按在马车车壁上,一手揽着她腰肢,一手捧着她的左脸,反复吮吸她的香舌。 嘴角不小心被牙尖挂到,感觉有些撕裂的疼痛。 竹意被他强硬的力道禁锢地有点难受,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突然如此反常? 她抬一掌运气,想给他一下让他冷静冷静,但口中来自他的丝丝血腥又教她有些于心不忍。 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双手妥协地回拥住他,在他背上轻拍安抚。 她身后的硬板咯地有点疼,不禁轻微蠕动一下,怀中的人却闷哼一声,好似在极力克制隐忍着什么。 氧气快被他吸尽了,竹意难受地“嗯”了一声,李晟轩身子一震,清醒过来,猛然松开她。 失去钳制,她如释重负,泄气地摊靠在轩口。 喘气不匀地质问眼前人:“李晟轩,你突然发什么狂?” 李晟轩看着她嘴角被自己磨破的地方,神色复杂不已。 他愧疚地抬手碰了碰,竹意却不爽地别过脸。 “阿意,对不住,我……” 书生一道歉,不知为何她心中却委屈更甚,切了切牙,不经思考便负气道:“你这样与李颢懿有什么区别!” 闻言,他先是一怔,随后眼中的光磨灭大半,攥着绸帕想替她擦拭嘴角的手无力地收回,哑然无言。 见他如此受伤的神情,其实那句话刚讲出来她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此时此刻道歉的话她又讲不出口。 气氛太过诡异,竹意选择逃避。 她整理下衣裙,假装若无其事地出去找了匹马骑,她的装束其实不是很适宜骑马,头上插的朱钗被颠地叮当作响。 骑马的其他同行下人见王妃从马车中出来独自骑马,心中都纷纷自有猜测,但都保持沉默,不敢妄自切语。 马车帘被晃地一扬一扬地,李晟轩独自一人在马车内透过缝隙幽幽看她的背影,脑海中反复响起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这句话就好似一个魔咒般地,自此之后便经久不消地纠缠他,折磨他。 方才想解释的话语已到嘴边,却又被他吞了回去。 其实教他最心痛的是,他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和用心,仅因为他的一次被迫失误,便都被她抹掉了。 最教他心痛的是,他爱她到骨子里,她如何能这样判定他? 无法,他不会同她置气,他还是爱她,且待她自己静一会,他便会去哄她。 是他不对,李晟轩无奈看了看自己掌心,所有错都是他的错,他的娇娇阿意永远都是对的。 听禾侧脸余光瞟了瞟马车内的人,又看了看独自骑马走在前面的王妃,无奈摇头叹气。 这两人,方才还有说有笑,这不过眨眼间便又闹了别扭。 王妃那话说的重,也不晓得王爷是否真听到心里去,只盼这两人早点和好如初罢。 …… . 两日后,长安城。 天寒大雪长安道,五陵才子锦袍新,马蹄乱踏琼瑶草。① 李晟轩一早便收拾周整,上朝去了。 儒王此次扶沙之行,化解疫毒,救死扶伤,劳苦功高。 平安归来更是令一众大臣刮目相看,原以为此行必死无疑,二皇子李樽徽力举儒王前去时,众臣便已心知肚明此乃皇室兄弟间的恩怨,看来太子和二皇子此次对除了三皇子是势在必得。 不想这三皇子非但没有因病死在扶沙,竟还医好了扶沙患有疫毒的百姓,毫发无损地归来了! 羽皇第一次正眼瞧这个被冷落多日的三儿子,他一身书卷气,不卑不亢地如实禀报在扶沙所遇之事,以及最终解决方法。 他看了看一旁面不改色的太子,轩儿此次有勇有谋,立下显赫大功,自然当赏。 但同时也为了刺激懿儿上进,让他产生危机感,他金口一开,赐了李晟轩最丰厚的一次奖赏。 金银珠宝等不谈,最重要的是赐他益州刺史职位,外加益、苍两州大都督职位。 羽皇此次赏赐有自己的盘算在其中,益州临近梅国,当地人很多都是流着梅羽两国血,将益州交给轩儿去管,再合适不过。 此外苍州乃原珏国固阳区,是懿儿打下来,将苍州的军事权交给轩儿,这样更能让懿儿产生危机感,愈加奋进。 轩儿跟懿儿不同,宅心仁厚无甚野心,正好弥补懿儿的不足,只盼太子能懂他的用心良苦。 此赏一出,别说朝中大臣,整个京城的权贵全都炸开了锅! 李晟轩面上恭敬叩谢圣上隆恩,心中却波澜不惊,因为他早已看透父皇此举不过是为了激励皇兄。 不过有了这些职位总比没有好,行事总是方便些,这才第一步,于他来讲还远远不够。 朝中打心底里最得意的要属孙尚书,先前苏太傅还在时,只有他们俩看好三皇子,如今他蒙冤离世,整个朝堂便还只有他一个人站三皇子这边。 但他从未动摇,因为有些道路艰难一点,但他认为那是正确的道路,那便会一直走下去。 李颢懿面上祝贺三弟,替他感到高兴,实际上拳头早已在身侧捏了又捏。 抢他的女人,还抢的他权利,呵。 不过一个梅人之子,属于他的东西他早晚会拿回来! 姑且先等你嚣张欢喜两日,后面就让你知晓,什么叫做血浓于水,嫡长于次! 如今你既然敢撕破脸跟我争锋相对,那我也定会叫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手足残杀。 他嘴角暗勾,留给李晟轩一个阴霾的眼神后便负手大摇大摆离开。 李晟轩一面接受着诸位朝臣的道贺,一面默然看着皇兄逐渐远去的背影,品味了一下他最后的那个眼神,神情莫测。 . 赏赐是上午给的,各吃瓜的权贵小姐下午便火速聚到了一块。 云芙依啜了一口清茶,道:“秦姐姐,我就说你钟意三皇子,早该表明心意的!你看这如今人家三皇子又是封王,又是升官儿的,娶的那正室竟是个没名堂的酒楼舞姬!全教那庸俗脂粉捡了大便宜!” 站在角落里的景言听了此话,紧了紧玄冥剑,眉头蹙起。听别的女子这样诋毁师父,心中不爽至极。 秦可书:“害,这会的事早先谁会知道呢,那时候三皇子身份如此敏感,爹爹也定是不会同意我同他之事。” “亏你还为了人家拒了好些大户公子的提亲呢,没想到人家不声不响地竟当众求娶了个肮脏舞姬,你们说这三皇子也真是的,什么眼光……” 云芙依不依不饶,秦可书脸色越来越差,孙文茵不停地拐她,她才后知后觉闭了嘴。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昌平,见她对她方才的发言并无意见,便又大胆起来,盯上了一旁喝闷酒的宋觅。 “诶?宋妹妹应当也是喜欢三皇子这一款博学文雅的罢?嫁过去做个妾室也不赖呀!”她刻薄地调笑宋觅。 如今宋觅没了爹,家中没了顶梁柱,她不守孝三年,成日里似疯非疯的做派,引得外面闲言碎语颇多。 云芙依同她交情一般,流言往哪边倒,她就到哪边去跟着一起嚼。 闻言,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1.身份败露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他在下朝之前就命管家给儒王府王妃送了信,指明要她本人亲启。 竹意收到信后,打扮地花枝招展地去赴约。 李颢懿说想她,正巧了,她也好想他,想去采访想他如今失去宝贝侧妃的感觉。 她哼着歌儿,回想起上次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离开之前,她在他脸上踹的那个脚印子,便愉悦不已。 坐在太子府派人来接的轿子里,不禁感叹一下,真是,皇室的轿子都精致,就是儒王府的轿子那么寒酸呢。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稳稳停在太子府门口,竹意整理好面纱,跟在管家身后进入。 本来儒王妃和太子单独见面就不是什么合理体面的事情,所以她没有带婢女和侍卫,省的惹人眼球。 “诶?不去大堂吗?” 走着走着,发现管家并不是带她走的上次那条去大堂的路,竹意不免有些疑惑。 “回王妃,殿下今日在书房等候您。”管家恭敬弯着腰边走边答道。 “书房?”竹意凝了下眉,杀手对陌生去处具有惯性警惕。 管家微微颔首,但她却不禁质疑,这李颢懿搞什么名堂,莫不是认为她喜欢李晟轩这种文学类才子,遂自己也想露两手? 寻思着,不一会两人便到了书房门口。 管家上去敲了敲门,禀报后,便同竹意行个礼退下了。 她听到了方才里面传来的久违的声音,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他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她先前在路途上的开心到了现在这会,似乎也不剩多少了。 理理衣裳,缓步上前推开门—— 只见那人黛色外袍,玄色腰带,太子玉佩。 听见来人声响他也不做反应,仍自顾自执笔在书桌前兀自画着什么。 虽然他收拾地精致,可竹意还是留意到了他眼下一丝青痕以及眼神中的疲惫。 她带上门,面对面立在他桌前,静默不语,安静等他作完手中画像。 “你爱他吗?” 半晌,那人停下笔,抬起疲惫的眼睑问她。 “重要吗?” 她不直面回答的他的问题,却反过来回问他。 “都不怕死地跑到扶沙去找他了,肯定是爱的罢。”他轻蔑一笑,嘲讽不已。 “他如今是我夫君,他的生死我自是在意。”竹意斩钉截铁道。 他嗤笑加剧,虎牙重现。 “你是在责怪孤没有将你纳进府中?” “攸儿不敢。” “那你在意他的生死,就不在意孤的生死吗!” 她平静地态度像一点火星,倏然引爆了他这颗炸弹,他重重拍案,暴躁冲她怒吼。 先前作画的笔断成在桌上断成几截,“哗哗”滚落下地。 “太子金贵无比,天之骄子,有谁敢觊觎你的性命呢?” 他的怒火竹意置若罔闻,换做别人此刻早该被吓得发抖,可无奈她不是人,她就是胆大包天。 “哈哈。”他望天一笑,“谁敢觊觎?” 他蓦地一把钳制住她白皙的手腕,拧了一下最内侧靠墙的机关,原本严丝合缝的墙乍然出现一口狭窄的通道。 李颢懿暴躁拽着她往里去,竹意却一点不挣扎,敏捷跟上他的脚步,还不忘回首打探身后出口模样,以及通道周围材质。 只是这通道漆黑无比,里面幽静森冷,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对血腥味早已烂熟于心的她,一闻便知,这地方肯定一月之内见过血,论这气味的腐臭程度,最多也不超两月。 近期内死的跟李颢懿有关的人除了叶一晴和阿址那思诘外她也没听闻有别人,如此推测来看,这地方可能是李颢懿专门用来杀人灭口的。 一路跟随,竹意一路冷静分析,只是路途中好似有什么飞虫扎了一下她的鼻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2.身份败露2 《军师劫》最快更新 [aishu55.cc] 竹意调整了下情绪,静静地盯着那副画许久,在脑海中复盘许久,也并未思索出自己是哪一个环节露馅被他抓住。 “怎么,竹意姑娘不解释解释吗?”他捏着画的手指怡然松开,那副画便轻飘飘地落到了竹意的脚边。 她面不改色,只是看着画中乐卿的脸,心中苦涩阵阵。 画上的两名女子手挽手,竹意眉眼弯弯地目视前方,乐卿咧开嘴笑,看着画中的竹意,凑在她耳边开心地讲着什么。 “你不是都查到了,你想听什么解释。”她沉声,现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没有意想中被他揭开身份的惊慌,李颢懿见她一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有些堵塞奇怪的感觉。 他嘴角上扬,这次虎牙在烛焰中却略显无奈:“你自始自终就是为了苏乐卿接近我的对吗?” 其实他之前不止一次怀疑过她的身份,他派人查了一次没有问题后,他就再也不想再调查她了。 直到,直到晴儿死前对他说的话。 她说一切都是杜攸安,她把所有人都算计了。 他那个时候才不得不去面对这件事,阿址那思诘如何能凭借一己之力进太子府? 那对眼珠的原主是晴儿身边的一个贴身婢女,那婢女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苏乐卿院子的井中? 他彼时突然发狂砍死了叶一晴,只是因为他一直不想面对这件事而已。 不想面对她的接近只是为了报复他,不愿面对在她伺机接近他的这段日子,产生感情的只有他一个人。 在晴儿死后,他查了,他疯狂地将苏乐卿不剩多少东西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果然翻出了这副令他心碎的画。 他总算知道了,原来她本名叫竹意,是苏乐卿先前身边那位神秘蒙面的高手。 难怪,难怪在齐月楼第一次见她那双眼睛,他便觉眼熟,便觉美得不可方物。 “那你呢,子懿,我再问你一遍,你爱过她吗?” 她从来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总是会反问他,并不是因为她跳过了他的问题,而是因为她默认了,他问的对,问的好,因为那就是正确答案。 “谁?”李颢懿嗤笑一声,故意问她。被她这句“子懿”喊的自嘲不休。 “苏家大小姐,大羽太子妃,一个深爱你怀有你孩子的女人——苏、乐、卿。我请问你,你爱过她吗?” 竹意一字一句,坚定无比,幽亮的眼中压抑的是风起云涌恨意。 “哈。”他懒散仰头扭了扭脖子,从那张恶毒的嘴中轻飘飘吐出两个字:“从未。” 他仿佛因为她眼中浓烈的恨意而感到兴奋,他舌尖舔了舔虎牙尖,挑衅回视她。 得到的答案不变,竹意身子几不可查地颤了颤,她闭了闭眼,嘴角却诡异地勾了起来。 再睁眼时,眼中的情绪消失殆尽,又恢复了杜攸安的那副眼尾勾人模样,胭脂色褥裙在浓黑幽暗的密室格外扎眼。 她扭捏着缓缓朝他走拢,纤细笋尖漫不经心地攀上他的黛色衣襟,温吞吐气: “好巧不巧,我也‘从未’爱过子懿。殿下知道吗?你跟三皇子比起来真是各方面都差劲极了,你蠢笨,鲁莽,无能,丑陋,歹毒,每次跟你待在一次都令人作呕。” 她将那两字重重咬下,每说一个词,他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竹意贴在他身上,感受他逐渐清晰起来的心跳,他先前顺势搂在她腰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3.苗疆秘术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先前景言说乐卿身上的鞭伤是叶一晴打的,她后来还纳闷。 她上次以杜攸安的身份在太子府养伤那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叶一晴敢对她有什么动作,彼时她还想,若是叶一晴敢私底下教训她,那倒正遂了她的意,看看到底是谁教训谁。 不想原来是景言判断错了,他错把恶魔当救星,揪着肇事者犯下的事去向肇事者讨说法。 想必在李颢懿的眼中,单纯的景言是愚昧至极,可笑直至。 如此力道的鞭痕,经久不消。 竹意方才在怒火中却格外沉静,她借着室内昏暗的光打量他手中的鞭子,待看清那鞭子的花印和材质,她胸口才猛然一滞。 好好笑啊。 我的乐卿啊,我的宝贝啊。 如何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啊。 她在扬州一共收了乐卿的三十二封信。 全都讲的自己每天过的多快乐,她说太子很爱她,景言每天给她做好吃的,她每次都是偷偷给她写信的,不敢在景言面前提小意半个字,怕阿言心里难受。 她说肚子里的宝宝最爱的人是竹意。 她说没钱了一定要及时告诉她,有想吃的东西,想去的景点千万不要省钱。 她说她最幸运的事是那天晚上带了她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起穿越回去呢? 她说她有点想那边的爸爸妈妈了…… 竹意没有发现,她没有发现。 竹意爸妈对她不好,乐卿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自己爸妈,从来不会炫耀自己爸妈给她的爱,可是她最后一封来信说想爸爸妈妈了啊…… 她真该死啊,她已经给她发了求救信号她却没有接收到。 她不敢想,不敢想,她的可怜乐卿,彼时一个人面对心爱人的暴行,她一个人在这冰凉的池水中一定很无助。 宝贝,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是我没有狠心拦住你,都是我的错的好不好? 宝贝不怕,等我收拾了这个人渣,我会去陪你的。 她眼中汹涌的恨意渐渐平息,竹意面无表情,朱唇微动: “对。我杀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闻言,李颢懿顿感双脚发软,挺拔轩昂的身影无力地晃了晃。 “哈哈哈哈……” 寂静片刻,他倏然癫狂地仰天笑起来。 他脚步不稳,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攥在他手中的恶魔之鞭拖着长长骇人的尾巴也跟着他乱颤。 “杜攸安啊杜攸安,你好厉害噢……” 他像个神经病一样,满脸笑的通红,兀自在那边发疯。 竹意微微歪头,眼睑半垂,沉静端详手中方才从水池捡起的一枚翠玉簪子。 良久后,她默不作声地将带着脏血的簪子别在自己带满绯色朱钗的发髻上。 “还不赖,你想试试吗。” 她语气平静,周身气流不减,目视他与街上流浪狗无异。 “哈哈,就凭你!” 李颢懿忽然站定,大喝一声,那黑鞭便如同一只叫嚣的毒蛇,吐着信子直奔她纤细身影而来! 竹意丝毫不躲,只默然沉了下巴,迅速伸出左手两指稳稳夹住他的鞭尾。 鞭子上的细微倒刺瞬间刺破她的手指,鲜血顺着指缝缓缓下流。 她瞥了一眼这鞭子,再将视线重新投向李颢懿,不屑道:“对。就凭我。” 李颢懿在另一头大力拽了拽鞭子,鞭子却被竹意两个手指夹地纹丝不动,他不禁眯眼,眼神游走于她胸口位置,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是不太可能。 只是他恐怕不知道,她竹意是个狠人。 她轻蔑一笑,强硬吞下口中的热血,在她勾唇的内侧有些与她口脂不同的红。 今日果然教她见识到了李颢懿的卑鄙之处,想必是提前调查了她不好对付,竟卑劣到使这种下贱手段! 忍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将夹在指间的鞭子顺手缠绕,强制运气,猛然一拉! 李颢懿猝不及防被她扯地一踉跄,狼狈地朝她扑过来,然而在他身体悬空靠拢之际,她右手翻掌,决都不念,抬手便是一道巨大的惊蝶掌流将他从她跟前打回原地,重重撞击在他方才身后的墙壁上,墙壁上那些规整摆放的刑具全都丁零当啷地掉下来! 他颓废靠在墙边,呕出一口浓血,疯癫地张口大笑起来,入目一片被血染红的牙,先前那颗嚣张令人生骇的虎牙此刻埋在深红里,早已黯然失色。 竹意自水池飞身至他跟前,面无表情地俯视他此刻的狼狈模样,方才下手有点重,差点将他杀死。 大意了,差点便宜了他。 他绝不能死的这么轻松,绝不能! 他不配。 她默不作声地自上而下审视他,方才运气时口中反噬而上的鲜血又被她咽下一口。 李颢懿仰头靠在潮湿的墙壁上,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早先调查了苏乐卿身边的那位神秘蒙面姑娘,武功盖世,内力浑厚。 遂在他将她拽进密室时,他一早便提前埋伏好了,彼时竹意感觉鼻翼被扎,正是李颢懿专门为她准备的大礼! 五色无味无毒,苗疆蛊虫—— 纵情蛊。 纵情蛊,顾名思义纵情男女之事,他一直想得到她,可她先前一直百般借口推辞,他还不解,天底下那个女人不是着急忙慌地想爬上他李颢懿的床? 只有她醉香楼头牌杜攸安每次都一副勾引他,却又抗拒他的模样,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她的自传自演,自始自终动情的都只有他一个人! 不许,他不许! 他不允许她不爱他,她既然敢来招惹他,他产生感情了,那她必须也只能爱他! 去他妈的三皇子! 去他妈的苏乐卿! 去他妈的复仇!去他妈的高手! 落到他李颢懿手中,他管他什么高手,矮手,他统统都要据为己有! 只是这纵情蛊主要作用是纵情男女之事,实则更骇人之处是在于被下蛊之人是绝对不可使用内力。 使用一成内力,反噬自身三成,除此之外,每催动一次内力,纵情蛊便会被强制唤醒, 64.一惩渣男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竹意见他这模样,心想他不会这么快又将她杀了琴夫人这件事忘了吧? 怎么又开始打感情牌了吗? 什么叫她“也”要背叛他? 她从来就没有站在他这边过好吗? 既然他忘了,那她就再提醒他一道: “李颢懿,摆处这副窝囊样子做什么?你又忘了我杀了你心爱的琴夫人了?” 果然,“琴夫人”是他最敏感的三个字,她一提,他身子便浑然一震。 他停止了哭泣,沉默地埋首在她脚背。 顷刻之间,不待脚下人回话,竹意忽觉密室气氛有变。 正当她警惕地打量四周时,底下却传来那人阴森森的声音: “孤没忘,既然琴夫人是你杀的,那你就来做孤的琴夫人!” 他蓦然加大声量,双手紧紧钳制住她的脚,竹意反应敏捷,一脚将他踹开,四下打探,密室中竟已齐刷刷站了无数蒙面死士! 李颢懿被竹意踹地撞在墙上又滚落到地面,他仰面瘫倒在地,肆意地看着天花板,嘴角伴随笑意不住有鲜血涌出。 不知有什么那么好笑,他阴霾笑地身体颤抖不已,缓缓自血泊中抬起一只手,随意一点—— 那人虚弱不堪,就着气声施施然吐出俩字:“活捉。” 命令一落,蒙面死士即刻听令行动! 只见幽暗密室中无数道黑影闪过,犹如半夜魑魅直冲胭脂身影而去! “就这。” 竹意嘴角勾了勾,面上无一丝惧色。 死士厉不厉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十五岁那年她孤身刺杀红雪阁的江湖对头——云叶坛。 那日,云叶坛的门派弟子密密麻麻布阵站满了整座云叶山,两位坛主更是武功高深莫测,连起手来要置她于死地。 放眼望去满山鹅黄色的云叶弟子服饰,她一个人独自立在刮着狂风的山头,绯衣玄裙,只有手中的绯色赤雨是她的盟友。 其余,全是敌人。 她从那样的千难万险杀出来,亲手取下两位坛主的首级,她不知道这密室里的几十名死士,每人有几条命够来献祭的。 无视体内的燥热以及纵情蛊的反噬,竹意双手于腹前上下交叠翻转,一股强势的气流即刻凝聚于她掌心! 当第一名死士率先闪身到她身后,对方欲徒手生擒她,她左脚一撤,侧身躲过。 原本可以教那人碰不到自己分毫,可她撤步时脚腕上的沉重却让她意外无比,预料之外的分量使她身形慢了一点,教那死士抓破了衣裳! 竹意蓦地向左右两侧张开双手将惊蝶气流打出去! 趁四周铺面而来的死士躲避之际,她才有间隙低头查看自己脚腕—— 可恶! 双脚竟不知何时被悄无声息套上了锁链! 她恶狠狠瞪了一眼瘫倒在地,瞅着她笑的李颢懿,那人见竹意这才察觉到自己双脚被他方才偷偷锁了链子,脸上全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好好好,好你个李颢懿,难怪方才演出一副深情模样哭嚎地惊天动地! 原来竟又是搞这些小动作! 方才打出的惊蝶气流反噬之力教她一时没忍住吐了口血,她双脚张开蹬了蹬,欲靠蛮力将这锁链扯断,可不知这锁链是何材质,若是普通的铁锁定是受不住她这力道! 现下她脚上这锁链却坚硬无比,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蹬断。 愤恨又无奈。 可......李颢懿他还是小巧了她。 他只调查到婢女竹意是个高手,可惜他调查不到,婢女竹意便是江湖第一杀手孤墨。 而孤墨,她是个狠人。 她瞧不惯他那小人得意的模样,今日来太子府并未带佩剑,遂顺手拔下头上一支梅染玛瑙簪子,手指一翻,只听得一声利器刺穿皮肉的声音—— 簪子便如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直接钉穿他方才发号施令的手! 簪身深深没入地板,将他那只手稳稳固定在地板上。 李颢懿躲闪动作快不过竹意,他闷哼一声,侧头去看——伴随殷红茎液流出,他宽实的手背已然开出一朵梅染玛瑙之花! 竹意挑衅一笑:“你锁我双脚,那我便废了你那徒爱发号施令的手!” 她默然扫视一圈,密室内死士约莫三十名,不得不说,为了活捉一个酒楼琴姬,三十名死士,该说他自身胆小废物呢,还是尊重她实力呢? 嗤笑一声,她便带着锁链与密室里的三十名死士缠斗起来。 李颢懿在一旁缓缓挪动身子靠坐起来,他笑着拔出钉住右手的玛瑙簪子,手掌顿时鲜血长流,中间隐约可见一个骇人窟窿! 他将簪子横着含在嘴中,扯下一块黛色衣袍随意缠绕了伤口,止不住的鲜血瞬间将那黛色浸染成玄色。 眼见那枚灵活的胭脂倩影于一众魑魅中翻飞打斗,他便越是喜爱她。 他李颢懿就是这样,他喜爱强者,他嗜好驯服野马。 这马越野,他越感兴趣。 上一个让他这么痴迷爱恋的,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琴夫人,如今这个竹意,想不到她竟有能耐杀了阿琴,哈哈,有意思。 “哈哈哈……” 只余打斗声的密室倏尔又响起来他的笑声。 他目光炯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难怪自齐月楼第一次见她,大羽女子却一身胡姬扮相,原来早先打探了他喜好而后步步为营! 真是好一个杜攸安! 好一个竹意! 说甚么执手共看天涯事,相伴共度岁月长…… 说甚么风雨同舟不离弃,患难与共永相随…… 噗哈哈哈…… 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 李颢懿啊李颢懿,你真指望这天底下有人真心爱你啊? 他望着她的眼神逐渐深邃,阴霾地看着她脚上的锁链,有什么难以言喻的欲望自心底油生。 用完好的那只手轻微打了个响指,密室四下里竟响起一段诡异的萧声! 打斗处于上峰的竹意闻见此萧声后,骤然感觉心脏一阵抽痛,她下意识单手抚住胸口,禁不住冷汗渗渗。 本就一直承受纵情蛊反噬之力的她加上此刻的箫声催动,身体中的蛊虫兴奋至极,她躁热难耐之至,动作明显迟缓起来。 不行,得速战速决! 汗珠已经沾湿了她的睫毛,丝毫没有空闲抹掉额头上的密汗,竹意同死士拉开距离,双手作点穴状上下交叠,口中默念“惊蝶五道”最后一式的口诀。 她念决时周身有形气流横行,但凡靠近的死士都立马四分五裂! 决毕睁眼! 双手掌心朝下,铺天盖地的浑厚内力猛然打入地下! 一时间,只闻密室角落悉数落下点细小碎石。 李颢懿被她此举已然惊艳地讲不出话! 65.共浴药汤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李晟轩自远处便看见大雪覆盖着白茫茫一片的太子府屋顶,有个步履蹒跚,摇摇欲坠之人。 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当他得知阿意又出门找皇兄后,只浅换下朝服,着了日常的百草霜外袍,披了一件同色毛领斗篷后,便匆匆出门去寻。 今日皇兄在朝中受气,依照他的小气性子,怕不是会将火气全撒在阿意身上! 如此寻思着,他又加快了些脚步,只是在快到太子府时,感受到那边屋顶似乎有动静,他下意识抬头去看—— 这一看,心便沉到了谷底。 那浑身是血,脚戴锁链,摇摇晃晃的,不是他的阿意是谁? 顾不得此刻街上的几点人星子,来不及隐藏身份了,李晟轩径自提气上前,在她坠下屋檐的一刻稳稳接住她。 他看着她凌乱不堪的发丝以及脸上的斑斑血迹,心脏仿佛被人揪了出来,反复在地上踩踏般的疼痛。 李颢懿! 他这就去杀了他! 这是他看见她这模样后脑子里仅剩的念头。 “轩轩,我今日好累……” 李晟轩正冲动地准备放信号联系听禾过来带走竹意,自己则打算进太子府去将屈辱阿意之人除之为快! 眼下她这副模样,他心都要碎掉,什么身份,什么太子之位他都没有兴趣了! 他本就是因为她才有了夺江山的欲望,眼下她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令他心痛地几乎窒息。 可怀中柔软人儿,娇滴滴一句话却又让他一腔失控的怒火化为冷静的细流。 他怀抱她,将她从头端详到脚,眼神停留在她双脚上的锁链,久久未曾离开。 “我会杀了他的。” 雪花飘了好半晌,他才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瑟缩在他温暖的斗篷内,他捧着疲惫至极的她和她的仇恨,在酥松的雪地里留下了一长串白头到老的印记。 …… . 当竹意再度有意识之际,是在两日后。 她感觉自己体温高的骇人,口干舌燥,热汗直流。 费力地抬抬眼皮,首先闻见潮湿浓厚药气,其次才看见周围烟雾缭绕一片。 头脑还是混沌,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努力使自己可以清醒一点。 只是她方一动作,浓厚烟雾中,自对面传来个温润熟悉的声音:“阿意乖,先别动,忍一忍。” 这声音……是苍夜? 也是李晟轩。 她安心不少,睁开眼垂眸打量片刻,发现自己正泡在鸢灰色高温药池中。 缓缓抬头,烟雾缭绕的对面似乎还有个若隐若现的人影,那人衣裳尽退,此刻正聚精会神地也同她泡在这药浴中打坐。 这药池中暗涌流动着的气流便是他源源不断输送出的内力,他用内力加快药效自毛囊进入她身体。 药汤围绕着两人咕嘟咕嘟冒泡,见他这认真模样,竹意想起来他每次做的那些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便忍不住开玩笑: “李晟轩,你要把我煮来吃了吗?” 只是一开口讲话,嗓子更是撕裂针扎般疼痛。 对面那正襟危坐的人听了她讲的话,觉得她说的尤其贴切,甚是好笑。 可是他现在正专注运气,笑不得,于是转移话题,故意板起脸严肃道:“不是答应我不去找他了吗?为何又偷偷瞒着我跑去?” “还不是没瞒住……”她眩晕着脑袋兀自咕哝道。 “瞒未瞒住这并非重点,重点是为何又自己跑去找他?独自一人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将自己弄成这样,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他在对面又运了运气,药池子里的药汤也跟着他的气流缓缓缠绕着竹意旋转起来。 “他又打不过我!还不是他卑鄙!” 竹意愤愤道,嗓子干的难受,迷蒙之际竟往下缩了脖子,欲喝一口浸泡身子的药汤。 对面李晟轩见她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停止运气,一个步子上前捏住她朝下埋的下颚,将她脑袋扳起来。 匆忙道:“这可饮不得!” 他这一扳可不得了,竹意感觉他伸过来的臂膀好似从天而降的一股清泉,她顺着这清新味道就柔软缠了上去。 “如何饮不得呀?” 浸泡药浴的身子滑溜溜的,她坏笑着抱着他臂膀,脚下一蹬便带着一阵药浪来到了他身边。 贴近了他之后,竹意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并不是真的口渴,而是纵情蛊在作祟,是身子渴。 李晟轩本就一血气方刚的男儿,为了替她疗伤才泡在这高温药浴中,心爱之人就在眼前,他在她清醒过来之前,这两天每次替她药浴都都是要闭着眼睛反复默背圣贤书中的知识。 她这举动,无疑火上浇油。 待那日替她诊治后他才发现,原来她身上没有外伤,全是内伤。 心脉俱损。 伤得如此重,他很难想象她是如何撑着还从太子府自己逃了出来。 除此之外,他还百思不得其解,她身上无一处外伤,为何内伤却如此强悍严重,查来查去才忽地想起来可能是苗疆蛊术。 当即传了出生于苗疆的听禾求证,不想听禾见了,一眼便确认阿意体内被种蛊虫。 不幸中的万幸便是,这控制蛊虫的萧令,听禾也会吹。 只是没想到蛊虫沉睡了两日,今日阿意醒来,它也跟着苏醒了,遂才让她焦躁难耐。 两人脸都泡的红红的,竹意顺着他手臂钻到他怀里,将滚烫的小脸贴在他布满雾气的脖子上。 李晟轩觉得这样很是不妥,但又不舍得推开她。 他单手攥拳,拿到嘴边尴尬咳了咳,不去看某些诱人的风景,缓缓别过头看向别处。 “这里面有的药草沐浴尚可,但入腹却是有毒的,所以不可胡乱饮下。”他别扭地解释一二。 停下来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口渴是不是?待我唤人送茶进来。” 竹意贴在他锁骨上摇摇头,蹭得他有些难受。 “身子难受是不是?你再捱一下,且等我唤听禾进来,她会吹控制这蛊虫的萧令。” 她仍是摇摇头。 李晟轩无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他收回视线,垂眸看她。 只见她碎发皆湿,面颊潮红之至,微微努着嘴乖乖依靠着他。 她这乖巧模样让他瞬间心中一软,伸手回揽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与自身贴紧。 再三寻思,还是要再嘱咐她一道,声音温柔至极: “你同他接触过,你知道皇兄那人爱使些不正当的手段,他那日在朝堂上又受了父皇的气,为何还是要冒险去见他?嗯?你可知我彼时看见你浑身是血的样子,我……” 他话说一半,忽然没声了。 竹意疑惑地抬头打探,却见他喉结滚动一下,眼眶红了。 这一次他的感性成功感染了她,她不再在心底嘲笑他是爱哭的小狗,而是也沉默地红了眼眶。 因为她深刻地知道失去在意的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双手圈上他的脖子,两人紧紧相拥。 一如好多好多年前,那个夜晚,那个被冠以救赎之名的拥抱。 * 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① 眼下三月中旬,蜀州蜀山,一梯一梯的油菜花,宣告春的到来。 蜀山空气清新怡人,大团大团的白云在明媚蓝空中缓缓流动着。 那一年,大羽663。 他十五岁,竹意十六岁。 明朗少年嗅着带春香的风,背着好些书册,攀登险峻的山峰。 孙尚书说蜀州蜀山山匪猖獗,方圆十里乡民遭殃,特意派他前去查看一番。 他今日乃寻常书生扮相,只是教寻常更为朴素,任何贵重皇室的东西都未携带,任谁一看,都是一副普通书生模样。 不过小小山匪,何以需要引起朝廷这番高度重视? 按说顶多在朝中责令蜀州刺史管管尚可,何以引起孙尚书的特别关注,派了他来此险峻走一遭? 因为,他们怀疑此匪窝并非普通匪窝,而是珏人阴谋据点。 此时珏羽明面上关系往来都正常且频繁,遂羽国境内珏人倒是不少。 可若是大量珏人都聚集到一处,且专干些不义之事,那就得留意仔细去查一查。 李晟轩此行便是以书生身份路过为由,刻意教他们抓去,作探子进去打探一番,顺便再收集一些他们阴谋的证据。 他晌午时分上山的,听闻山匪多在傍晚太阳下山之后出没,遂他此刻惬意地躺在油菜花田梗边,望着天边云卷云舒,思索古人古言里的韵味。 经年流转,面对皇宫里各色人的冷言冷语他早已习惯。 自前几年梅羽大战,他在宫中的地位和处境便一落千丈。 娘亲进冷宫前对他讲的最后一句话是: “切莫要记挂仇恨,凡事看开,你每日过的开心,娘亲每日便也会开心。” 遂他后来在宫中遭遇的众多白眼,冷嘲热讽,甚至拳打脚踢,他都从未放在心上。 他每日都过得无比开心自在。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待他不好,贤妃娘娘待他好,只是碍于皇后,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地为他争取一些东西,生怕弄巧成拙,害他丢了性命。 孙尚书和苏太傅待他好,苏太傅是他老师,李晟轩在古籍文学上天赋异禀,遂很是喜爱他。 而孙尚书甚至颇有想扶他做太子的意思,可他如今水深火热,想安稳活着都是一件难事,更别提什么争夺太子之位了。 皇后母家位高权重,两个儿子又齐心协力,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有啥资格可跟他们争的。 这些年他几乎都是被孙尚书推着走,孙尚书不喜打仗不喜百姓受苦,遂看不惯圣上和太子的有些激进做派。 一直私心想扶持他,他李晟轩虽然对权位不那么感兴趣,但他到底是个懂得感恩之人。 孙尚书如此器重自己,全朝廷在他对面,而他身后就孙尚书一个人,遂他说明他就照做,不教他失望便是。 只是他还是缺乏些对权位争夺的主动和野心,因为娘亲说了,凡事看开,开心则是。 “害,先睡一觉罢,等太阳下山再到处去晃晃,看有无山匪来逮我。” 十五岁少年玩性还未褪尽,他随手拔了一根野草含在嘴中,脑袋上还戴着油菜花花环,别说这遮阳作用甚好。 双手枕在脑后,丝毫未感阳光扎眼,乃至一觉自晌午睡到了半夜。 66.偷偷越狱·蜀山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他嚼着馍馍,沉默地听着婆婆讲话。 虽然自己在宫里活地也挺艰辛,但有贤妃娘娘在,他从小到大,怎么说鲜少会为了下一顿有无吃食而愁苦。 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山匪底细,将他们一网打尽! 差不多熬到拂晓时分,大牢里的人都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李晟轩探头看了下无人值班的走廊,脱下外衣包裹最靠墙的一根铁柱,抬手运气,欲一掌将其击弯。 不想这山匪修的地牢根本不牢靠,顶多锁锁寻常人,他方才一击,上方就窸窣掉下土屑,一整个铁柱便松动了,他双手握住轻松一拔就卸了下来。 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他出来以后还能将铁柱装回去,将外衣扭作一团扔在角落,这样如有值班的山匪来巡逻,也很难发现异常之处。 运气疾走,不一会便出了牢房。 外面漆黑一片,山匪都睡下了。 是他多虑了,还以为他们会谨慎地令人轮流看守,不想这么大的寨子如此多人竟全歇息了。 穿过中间一个露天大院,这院子四周牵了线,挂了不少的鸡鸭鱼肉,想必都是抢劫的乡民家中饲养的。 并不清楚他们会将重要密函放在哪件屋子,如此只能先去此寨子最大一间房屋挨个找一遍。 又绕过些排列整齐地卧房,竟看见远处最中间那间屋子还亮着微弱烛火! 他不由得放缓呼吸,眨眼间挪身至那间屋子侧面紧闭的窗户边。 微微伏低身子,专注地听里面动静。 “快收手吧!你再这样下去引起羽国朝廷注意,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怕什么?那县令收了我多少好处?他早就是我们的人了,绝不会被发现的。” “可你忘了,当初王再三嘱咐我们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你如今行事如此高调,抓那老些百姓做什么?生怕事情被闹得还不够大是不是?” “你就是胆子太小了,那你告诉我,现在蜀山百姓都在牢里待着,县令也站我们这边,你说我们在蜀山做的事谁会知道?难不成那百姓些有能耐插了翅膀飞出去,飞去长安告状?” “我胆子小?我看你才是没头脑!照你这样下去,指不定那天我们全毁你手里,王精心安排的计划迟早败坏在你手上!” “谁没头脑?” “你!” “我呸,轮没头脑这事还有谁能比过你吗?将密函匣子藏在粪池边的木桶里,让那起夜的老幺当尿桶一泡尿淋个浇湿!”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怪老幺眼瞎,粪池就在旁边偏要尿桶里……” 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在吵。 偷听了他们讲话的内容,虽然有些没首没尾的,但已基本能证实孙尚书的猜想了。 没想到这珏国还真在私下谋划大棋,也不知孙尚书哪来的消息如此灵通,想来蜀州刺史都不知道的事,不想他先知晓了。 光他一人听到还做不了数,要想将这匪盗正当理由一网打尽还需得真实有力的证据。 将才听到那女人说密函匣子藏在粪池边的尿桶里,不知现在挪地方没有。 不管,先去看看再说。 他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书中蜀州这边房屋的布局,掐算了粪池的位置,差不多朝那方向走了不一会,便已经可先闻见些刺鼻味道。 嘶……好臭。 蹙了蹙眉,一眼看去那粪池边便有几个木桶摆在显眼处。 不会就是这几个桶吧? 摆在这地方,任谁看了都像尿桶嘛。 唉,这臭味让他想起来之前小时候在宫中,那些小太监朝他尿尿,甚至有次有个太监不小心脚上踩到屎了,特意走了好远来找他他,拿他衣裳擦鞋底。 这些他都没有跟贤妃讲过,也没有跟娘亲提过。 那时候他还不会武功,听禾也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遂便逐渐习惯了这些有的没的。 时间长了,加上他本来就对这些事情看得开,忘性大,也觉得什么。 不好的事忘了便好了,跟她们讲了只会徒增担忧。 他上前端详了 67.强娶民男·蜀山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不好意思,是在下弄错了吗?” 见对方迟迟不开口讲话,他故作歉意的模样。 “没、没事。”阿能阿慧赶忙解释,“就用那个方便也无事的。” 随着周围火把越来越亮,她看到了他嘴角泛红的伤,和淤青的眼睛,顿时猜到缘由,心中有升起些怒意。 “他们打你了?” “无碍,想来是我在林中将你们有位大哥得罪了,惹了他生气。” 他朝着她身边走拢点,那些人越来越近了,他面上无波澜,心中却焦急地寻思该如何糊弄过去自己从牢房中逃出来一事。 “这两个可恶的蠢东西!”她愤愤道。 那两人明知她就喜欢这一款的,不好生伺候着等她办事回来,竟然对人家这么不客气! 这般对待人家,万一惹了他讨厌可如何是好? 李晟轩走到她身边,他个子还未长开,现下跟阿能阿惠一般高,看了一眼陆续朝这方跑过来的珏人,他神秘凑到她耳边讲: “那个……我方才是从牢里偷跑出来的,我那牢房对面乃一老妇,就在里面方便实在是不妥。彼时见那铁柱有些松动便从那缝隙处出来了,我等下自己再进去便好,只是这……另外两位大哥处,惠姐姐可否帮我应付一道?他们那模样,在下有点害怕……” 他一面说着,一面露出些可怜模样。 这书生一靠近,她便嗅到了他身上有些微弱茶香混着书墨的气息,在这粪池的滔天臭味中,仿佛一道清新的救赎。 阿能阿惠可太稀罕他这样子了,又生的好,又爱干净,又懂礼数。 最重要的是,人家还喜欢她。 一声“惠姐姐”叫的她简直不要太心花怒放。 只是喜欢归喜欢,她可并非什么人畜无害的良善之人。 既然他说喜欢,那可不能光凭嘴说,趁他此刻也有求于自己,那必须得让他完全成为自己的人才行! 如此想着,她眼珠一转,道:“好。应付他们两人交给我,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其实阿能阿惠乃此山寨大当家,在寨子里她说一不二,保一个书生,不过一句话的事,甚至连解释都不用,但她却还以此要他答应一个条件。 李晟轩心中咂舌,果然姜的还是老的辣,她自己动动嘴皮的事还要压榨他一番。 但他面上还是欣然允道:“心仪之人的事有何不可应的?是何条件,惠姐姐只管道来,我答应便是。” “好!这可是你说的!” 见他答应,阿能阿惠欢喜的嘴角难抑,红着脸再一次注视他的眉眼,为他周身单纯的少年气痴迷不已。 “是何条件,后面你就知道了。”她道。 李晟轩心中疑惑,但并未继续追问,因为其余另外两位当家也已经赶到。 “大当家!”赶来的珏人下属纷纷称呼道。 “大当家,怎么个事?”三当家刚从被窝被下属叫醒,衣裳都还未穿戴周整,迷迷糊糊就跟着来了。 “是你!你不是在牢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此话之人乃二当家,他率先认出来李晟轩。 他方才和大当家在屋中争执一番后便回自己屋睡觉去,没想到脱了衣裳,就有人匆忙来报粪池这边有动静。 二当家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小书呆子,方才他和老幺将他揍的那么惨,怎么这会他又生龙活虎了? 其实他本不想关押他,只是担心万一他将此处之事泄露出去,定是对他们不好的,加上没经过大当家意见,遂只好先将这个陌生书生关起来。 他说他住在山脚下,可分明他们先前奉大当家之命扫荡蜀山之时便已经将所有住户都抓了起来,如何会有一个漏网之鱼呢? 阿能阿惠见老二这一脸震惊样子,她反手将书生揽到了自己身后,义正言辞道: “是我方才去牢房巡视,这小生说想方便,我带他过来的,此处没什么事,大伙都散了继续回去睡觉。” 她的说辞粗听在理,三当家和其余珏人下属听见无事,又被命令回去继续睡觉,便松口气散了,继续回去休息。 无事就好,谁想这天不亮又爬起来做这做那的,真是。 只是她唬得过旁人却唬不住二当家。 老二摸着下巴的短胡子,一脸狐疑道:“这么短的时辰内,你说你从方才那屋子去牢房巡视,又到了这粪池?” 阿能阿惠见他如此精明模样,心想有这缜密心思又不用在正事上,气不打一出来: “你少给我多管闲事,滚回去睡你的大觉罢!这小书生现在是我的人了,你跟老幺今日未抓了他未经我同意便将他揍成这副模样我可还没找你算账!” 老二见她真有些生气,自知揍了这小白脸理亏,心中料想这一小破书生也翻不出什么篓子来,于是讪讪摸着鼻子,深深看了站在阿能阿惠身后的李晟轩一眼,便甩手离去。 而李晟轩则是在她身后趁她应付众人的空荡心中便已盘划着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今日找密函之事泡汤了,看来只能明晚再找机会找找看。 只是眼前这女子,他方才只知道她跟这两位当家有瓜葛,似乎地位不低,没想到她竟然是这寨子的大当家。 那为了日后行事方便,他得首先哄住这女子才行。 “姐姐。”他自她身后浅唤一声。 面前那人顿时寒颤一下,身上起满鸡皮疙瘩,脸红不已。 她转过身,不待他开口,便有些躲闪着他的目光说道: “离天亮还有些时辰,等下我命人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你先好好休息,今日之事委屈你了。等今日之后,你真正成了我的人,这寨子里绝不会再有人敢找你的不痛快!” 这小书生目光太纯粹了,阿能阿惠想起沾满鲜血的自己,总有些配不上他的干净。 她是打心底里喜欢他这样式的,只是他总那样直勾勾盯着她看,教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如此,那真是有劳了。我也正想同姐姐说此事,那牢房中又冷又脏,听闻先前还死过人,虽说读书之人不畏条件艰苦,但在下有些胆小,住那里面还是有些害怕,姐姐莫怪。” 他乖乖地拢着双手同她作揖感谢,阿能阿惠没见过这样式讲礼貌的,她也不懂中原女子是如何福身的,便也学着他的样子,怪模怪样地回礼一个给他。 “无事,今日先委屈你住小屋子,等天亮傍晚过后,你便随我住大屋子,吃穿用度都同我一样。现下不早了,先歇息吧,省的白日无精神。” 闻言,李晟轩觉得这大当 68.闪亮登场·蜀山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阿能阿惠语音一落,大伙全都举着酒碗欢呼起来,看来今晚又有一顿丰盛大餐可吃了! 只有—— 李晟轩一人,在嘈杂的欢呼声中凌乱又震惊,他拢在袖子里的手此刻都不知道该拿出来还是继续拢着。 她、她方才说什么? 要……要跟自己成婚?? 他没有听错罢? 可他们不是昨晚才认识,再怎么说不得相互了解一段时间? 更过分的是! 他如今才十五啊! 今、晚、就、要——成婚! 他心中一急,略有些慌乱地起身,同她作揖道: “晟轩有幸也得惠姐姐喜爱,可……如今我也才十五,在我大羽,男子至少也得到十六周岁才可娶妻生子,更何况在下头上还有两位兄长,兄长都还未娶妻,恕晟轩实在是不能……” 只是他话还没讲完便被身旁人打断。 “诶——那是羽国的规矩,现在这里都是珏人,我是老大,我说可以成婚便可以成婚。同我成婚,你日后只消住在我这寨子即可,不愁吃不愁穿。不用管你兄长不兄长的,你要是想继续念书,也由你去。” “可……” “别可了,你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我的事情。难道你们读书人就是这般说话不算话的吗?” 李晟轩哑然。 见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这都什么事啊。。。 跟比大他五岁的山匪女头子成婚…… 眼下无法反驳,只好先顺从了去,他们寨子里如此多人,他只好晚上再见机行事了。 他不语,阿能阿惠便觉他是认同自己所说。 见他一副心中有事的样子,她猜他恐是消息来的太突然,加上他年纪尚小,有些不适应。 遂自觉温柔体贴地凑近他安慰道: “不必担心,我们成婚规矩也不是很多,我和下面人打声招呼,咱们早点洞房,你今夜有什么不懂的,姐姐都会亲自教你的~” 暧昧说完,她似乎是想到了晚上两人要发生的事情,兀自脸红了起来。 李晟轩一听她这发言,直接被刚喝进去的茶呛了一个趔趄! 他难以置信,这女子……这女子何以如此……? 强做淡定地用袖子揩嘴,他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多,多谢惠姐姐好意。” 阿能阿惠娇羞捂嘴一笑,嗔道:“哎呀,谢什么!都要做夫妻了,是我应该的~” 他无奈见她这样子,心中别的想法翻涌不断,不自禁咽口唾沫,假意专心吃菜。 . 用了午膳他便又被吩咐回了他的房间。 看的出来其实大当家对他还是不完全信任的,面上温柔嘱咐让他回房待着,实际上则是变相软禁。 不让他到处走动,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怕他逃婚。 只好待在屋子里等那些珏人来给他梳洗换衣。 他看窗户外面大伙喜庆操办着,听他们口中说,这回从乡民那抢来的红绸红锻可算是派上用场了,他在屋内便叹息不已。 想来晚上先糊弄过去,趁那大当家睡着之际,他再起夜去查找证据。 . 就这样收拾打整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 这是他觉得时间过得最快的一次,傍晚来临,整个山寨张灯结彩,梨花树上挂满了红色小灯笼。 可以看出大当家很重视这个婚礼,好在寨子里人多,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竟然布置的如此全面。 夸张到连牢房里的铁笼锁上都系上了红绳。 他只草草将新郎喜服套在了外面,不是很合身,也不知道这喜服原本应当是谁的。 天色渐暗,院子里燃起了篝火。 他们全都围着篝火绕成几圈坐着,篝火跟前摆了一张木桌,桌子上有两坛小酒。 桌子旁边卧有一匹洗净的鬃马。 此刻李晟轩在二当家引导下跟阿能阿惠两人并排站在桌子前方。 珏国崇敬火神,崇尚“马”为吉祥物。 遂结婚时,便是要举行相应的仪式,表明告知火神这段姻缘,乞求火神保佑姻缘顺遂。 他没有想到,上一次了解珏国成亲仪式还是在书中,这一次,竟然就是自己亲身经历了。 围起来的看客开始有节奏的拍手和吟唱珏国歌谣,李晟轩则需要跟阿能阿惠配合着,两人得一口气喝下桌前的两坛酒,中途不可拿下酒坛,否则是不吉利的象征。 他只好配合地一口闷下这烈酒,珏人偏喜烈酒,他们喜欢寻找刺激。 喝完后,两人面对面而站,听主婚人二当家唱词。 珏国成婚新娘不用盖盖头,只需着红衣,戴红色华盛,发丝全部高盘,面画新娘妆即可。 此刻阿能阿惠站在他对面,看他的眼神深情款款。 可李晟轩心中却是对她一分一分地越渐不满。 “现在,请新郎官亲吻新娘子,向火神表明恩爱心意,祈讨日后喜乐美满,连生三子!” 当主婚人唱完这一句,他心中大惊。 为何还有这个步骤? 上次他看书中也并未提及有这一步啊? 现下他是真的慌了,因为在他看来,亲密之事自然只能同恩爱之人做才可。 如今假意与山匪头子成婚就算了,竟还要当众亲吻她! 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头绪凌乱之际,对面那人见他惊慌踌躇,便替他解围道:“小书生不好意思,换做我亲他也是一样的罢?” “这……”二当家思索了下,随即答道,“既然他是羽人,那例外一下也无妨,一样的!” 李晟轩不自禁瞪了瞪眼睛,心中非议不断:我亲你你亲我,这两者间有什么区别吗? 他大致数了数周围珏人,约莫有六七百来人,自己如果就现在翻脸的话也难以虎口逃生,更何况还未拿到密函,难道要空手而归? 唉,孙大人啊孙大人…… 难道今日真的非亲不可? 眼见对面妆容姣好的女子闭着眼睛凑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面上淡如清风,心中早已乱成一团……罢了,堂堂男儿,为了百姓,清白又算的什么! 这样想着,他牙关一咬,也闭上了眼睛。 无事,很快的! 只是等了半晌,并未等见意料中的嘴唇触碰,而是听得一道凌厉风声,接着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他惊诧睁眼,原来是阿能阿惠一掌将他击开,不待他思索缘由,便见两人中间旋飞 69.神仙打架·蜀山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到阿能阿惠嘶吼完毕,满寨子的人才一激灵,瞬间变了模样。 二当家回过神来后,脸色一沉,只见他使了个眼色,那围观的珏人堆中便立刻如箭一般弹射出了十位高手。 他们经常以这十人来应对蜀寨的各种不速之客。 这方,李晟轩配合玄衣女子上了她来时骑的马,但听得她问道: “会骑马吗?” 他迟疑一下,正要点头,她却立马又接着说道: “不会骑马就抱紧它的脖子,它叫小五,是我的伙伴。等会打斗起来你不要害怕,小五会躲避刀剑,你一定记得抓紧它的缰绳,它会保护好你。” 这回李晟轩连忙点点头,他看着眼前人仔细嘱咐他面不改色的样子,他咽口唾沫,瞪大眼睛,指着她身后紧张不已: “姑娘,你你你、小心后面!” 只是这女子听见他的话也不为所动,她只是镇定摸了摸马儿的脑袋,笑弯的眼里却露出些凶残。 她一面细声对马儿道:“小五,交给你喽。” 一面单手一番,轻拍了一下腰间的佩剑—— 只见原本在剑鞘中的剑嗡嗡争鸣几声,倏而“噌”地一声,剑身脱鞘而出,夜空一道破幕绯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十人靠近此她之前,便见一道绯影蹿过了每人的脖颈! 那剑竟丝血未沾,剑身旋转一圈,便又回到了她的剑鞘中! 如此鬼魅剑法惊得在场之人全变了脸色,那飞身于半空中的十名高手珏人,在还未靠近她之际,便已气绝身亡,睁着双眼,逐个从半空中掉下来。 地面上的人怕砸到自己赶忙退让开来,见此情景,他们都已经抄起了武器,一个个蓄势待发,只等头儿发号施令。 他们虽然有些许恐惧来人,但他们七百号人,总归不可能斗不过这一名单枪匹马的女子! 李晟轩第一次见杀人如此果断干净的,他此时骑在马上,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若是换做自己…… 呃…… 过错之人,只要有改过自新的想法,他应该都是不舍得下此狠手的。 这女子到底是谁? 难道是孙大人派来的救兵? 可为何孙大人没有提前知会过他啊? 玄衣女子安顿好羽人新郎官后,她理了理额前碎发,才悠闲转过身来。 她看了看地上东倒西歪的十人,黑纱下的朱唇轻蔑吐出几字: “有点看不起我了哈。” 大当家阿能阿惠气的不轻,但她此刻却不再冲动,她看了看小书生和那女子,顿时反应过来两人应是串通一气,想必这两人来历都不简单! 而此时的二当家,忽然想起来什么,双腿开始不住地发抖。 他扯了扯老三的袖子,示意老三将他搀扶到大当家的跟前,老三见二当家怎么如此惧怕起来,心中暗觉不好,也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将他扶到大当家身后。 阿能阿惠正在揣测眼前嚣张女子的来路,不想身后二当家颤颤巍巍传来些死动静,她转过头,看他脸色惨白,双腿抖个不停,一掌拍在他脑门儿上! “蠢货,这就吓破了胆!” 二当家挨了她一下,但畏惧的心理却丝毫没有减弱,他上下齿打架,嘴唇泛紫,颤抖开口: “我知道、我想起来了……她、她、她是江湖第一杀手孤墨!我们玩完了……阿惠,我们今天跑不掉了,都要死在这里!” 老三见二哥吓成这样子,他也不知道这孤墨到底是何方神圣,也是一个劲地汗如雨下。 “呵,我管她什么孤墨双墨,我们寨子七百号人也不是吃素的!” 阿能阿惠此时既然知晓了她的厉害来路,只好放手一搏,她倒要看看,这令老二吓破胆的孤墨到底是怎么个能耐! 她肆意扯掉了头上碍事的盘发朱钗和厚重华丽的华盛,接过身旁心腹递过来的弓箭,拔箭拉弓,顺道高喝一声: “布阵!” 听令后的珏人此刻居然一改方才那散沙状吊儿郎当的模样,全都迅速拿出了弓箭和盾牌,一排又一排,一队又一队。 蹲在最前面的一排是盾兵,掩护后面三排弓箭手,两侧陆续策马而出的是枪手骑兵。 阿能阿惠拉弓站在这些珏兵中间,看她身姿气势,俨然一副女将军模样。 那二当家和三当家,早已退到安全位置去。 而对面的孤墨和李晟轩见了他们这阵仗,才总算是亲眼目睹了真相! 李晟轩毛骨悚然,心中大惊! 谁承想,这蜀山山匪竟然是蓄谋已久,训练有素的一支珏人军队! 私藏兵器不说,竟然在大羽埋伏军队! 怪不得抓了这蜀山上下的所有百姓,这要是泄露出一丁点风声,只怕两国势必要立马交战! 看着 70.正义公主·蜀山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被马儿强行载着远去的李晟轩,听到了大当家这话,不由得冷抽一气。 这阿能阿惠开出的条件如此诱人,这厉害姑娘该不会真动容答应了她吧? 刚这么想着,便听到身后传来那玄衣姑娘的声音: “好啊,他们出的价钱可不低,你且先把你们匪窝所有银子摆出来,我点点看,够不够。” 阿能阿惠咬牙,她既然这样说,无非就是不愿意。 今天就算是她真把他们寨子所有积蓄拿出来,无论够或是不够,这女子肯定都要说不够。 “既如此——”阿能阿惠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那阁下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拿着弓的手一挥—— 顿时,滔天的箭雨从正面半空中“刷刷刷”直瞄她一个目标! 孤墨嘴角一勾,手握赤雨,足尖点地飞身后撤,那箭雨一发又一发全部没入她身前的土地。 蜀寨院子大门外,约莫百丈左右乃一断崖深渊,断崖到对面架有一绳索木桥,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此刻李晟轩已经被马儿载到了木桥对面一棵巨大的槐树后。 一人一马,躲在五人环抱粗的槐树后面,他谨慎地自槐树后探出点脑袋,紧张地观摩对面的打斗局势。 “小五兄,你说这孤墨姑娘……嘶,不对。” 他看了一眼头顶上也探出脑袋跟他一起观战的马儿,焦灼地跟其讨论起来。 但“孤墨姑娘”四个字听起来总觉有些别捏,他自认为“孤墨”这个称呼有点太过生硬,于是脑袋一转道: “那山匪是坏人,孤墨姑娘便是好人,那应当是正义的一方,我看我们称她正义姑娘尚好!” 他兀自拍手,不住地点头,非常赞同自己这个说法。 再瞥了一眼头顶的小五,小五没出声,只是张开了两个鼻孔对着他头顶出了一道气。 而对面孤墨战况激烈,两百持枪骑兵将她团团围住,可她却丝毫不惊慌,只见她玄衣在一众骑兵中飞舞起来,听得她口中振振有词。 好像念了什么蝶,什么道的,每念一句她那柄肃杀寒剑便在空中划出数道毙命的月牙剑气。 她翻身时内里绯色的裙摆同外面玄衣交织,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倒像一只自深谷远道而来的艳蝶。 “小五兄,你这朋友属实是厉害!” 看着她矫健在数名人中脱身,李晟轩不禁感叹出声。 有点看不仔细,但她最后现身时,只见她自众兵中间旋身,周围绯光乍现,那围着她的两百名骑兵碰上那剑气,顿时如同身中致命毒器般,轰然倒地。 唯剩些受惊吓的马儿四处奔逃。 “小五兄,不瞒你说,在下有个妹妹,她自生下来便众星捧月,受尽宠爱。真希望你这位朋友也能成为我的朋友,若是她愿意跟我成为朋友,我也要她做我的公主,我要给她世间所有的宠爱,希望她一辈子开心。” “小五兄,你知道吗?她是除娘亲外第一个如此护着我的人,她真好呀......” “小五兄,你说她为什么护着我?” 小五觉得他有点聒噪,不耐烦地又自鼻孔出一道气,凉风吹的李晟轩头发糊脸,可主人下了命令保护他,遂它只好忍受着。 它烦躁地拿前足跳起来踏地上的花草,娇嫩的小草被它踏扁成一团。 孤墨此刻沉浸于打斗,看着眼前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不怕死的山匪,心中只叹今日又要大开杀戒。 师父说了灭匪,那便灭个干净! 省的有了漏网之鱼,后续杂事多。 只是这匪窝人属实多,战线时间拉太长不利的只会是她。 她心下一狠,将剑插入土中,双手上下交叠,手心开始凝聚有形气流。 “不好,快撤!” 嘈杂中,只听阿能阿惠高喊一声,但众人已然躲避不开,浑厚的内力打出一圈冲击力十足的气流,将她周围的人全数击倒在地。 这气流强到连悬崖对面的李晟轩耳发都扬了扬,而后窸窣掉下几根飘落下来。 小五似乎早料到会波及到此处,早就机敏地躲到了槐树后面,李晟轩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躲起来的小五,小五鼻孔一阵喘气一阵收缩。 嘶……他怎么感觉这马儿好像在嘲笑他? 打出此招后,孤墨胸口起伏,大口喘气,但不待她有歇息的时刻,便见那倒地一片的珏人中飞窜出一枚身影! 她立马警惕起来,只见阿能阿惠飞身至屋顶,手上五支待发的箭整齐对着地上喘气的孤墨。 孤墨手中赤雨倒旋,正要出手之际,却听旁边窸窣动静,她定睛一看,竟然是胆小如鼠的二当家挟持了一名羽人小孩! 他颤抖不已,攥着匕首比在那小男孩的脖子上,底气不足地恐吓道: “孤孤孤孤墨!放了我和大当家,否则我、我、我立马弄死他!” 孤墨站起身,抿了抿嘴唇,看着那人挟持的小男孩,不禁蹙眉。 “呜呜呜呜,你有种就杀死我,呜呜呜呜,卑鄙匪贼!我不怕你!呜呜呜!别拿我威胁女侠!” 小男孩被他掐着后颈,不服气地边哭边嚎,但也不敢乱动。 “孤墨!”屋顶上拉弓对着她的阿能阿惠此刻也出声喊道, “你还真是杀人如麻不眨眼,你自己看看,尸首遍山,血流成河,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闻言,孤墨肩膀抖动一下,笑了出来。 她直着身子,站在一片尸体中,原本的七百人眼下只剩三位当家和她。 扫了扫周围,只有三当家此刻不知所踪。 谁能想到,上一刻还鲜活唱歌谣的看客,此刻却又都了无生气地躺在了血泊中。 这一场打斗,将深夜都染成了血红色。 “今日不是你们死,来日死的就是百姓。阿能阿惠,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从你双脚踏入大羽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尸首遍野,血流成河,罪魁祸首不是我,是珏国的贪欲! 而今日,犯下过错的你们,我孤墨,一个也不会放过!” < 71.一见钟情·蜀山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唉。”她无奈叹口气,看了看身后的残场,等她收拾了残局,明日天亮了自己再下去慢慢找吧。 这还有个三当家不知道藏哪里了,此次珏人阴险布大局,一个都不能漏。 以往这种大型刺杀结束后,过一天后红雪阁会专门派人来收尸,可这次不同于普通的刺杀,必须得当即毁尸灭迹最好。 站起身来,扭了扭有些酸的脖子,正当她准备转身回寨子里找三当家时,崖对面却见着个灰影子一个猛子跳了下去。 孤墨大惊,胸口一滞:“喂!” 她再度站到边上去向下看,已然不见任何身影! “哇,不是吧哥,我特意将你救出来,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她对着深渊自言自语,下面只传来些她的回声,孤墨直感一阵郁闷上脑。 “女、侠、姐——姐——那位哥哥说下去帮你找玉佩——” 对面那小男孩双手拢在嘴边,对着这方的孤墨大声解释道。 孤墨嘴角抽搐,不可思议。 找玉佩是这么找的吗? 这不跳下去送死吗? 她心烦意乱,无语了,真是这古人有时候做事不过脑子吗? 搞刺杀前专门把那人救了出来,这么不惜命,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真是爱跳是吧? 死了算了,不管了! 再看了一眼漆黑无比的深渊,她白眼一翻,想死的人她从来不拦着。 转身提着剑扭头去寨子里找三当家的下落,翻来覆去,她将地牢里关押的百姓都放了出来,而后放走了大棚里抢夺而来的生擒,可就是无论如何都找不见三当家。 正纳闷之际,自牢里出来的一老妇人蹒跚着脚步,走到她身边,指了指院子边上一个不起眼的水缸。 孤墨顿时明了,老妇人还不忘说道: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这山匪着实可恶,抢东西不说还打死好多人,女侠大义,一定不要心软!” 她无奈笑笑,自己看起来很友善吗? 怎么别的被放出来的百姓都避着她默默逃命,这个奶奶怎么不怕她呢。 她点点头,就着脚下的石子儿一踢,石子飞溅击破了那个旧水缸,瑟瑟发抖的三当家果然在里面! 孤墨朝他走近,他已经吓得讲不出话,连忙爬上前给她磕头。 她觉得好笑,这些人此刻摆出这些可怜模样,为何欺负别人的时候却又那般嚣张? 看也不想看他那猥琐样子,她打探下周围走的差不多的百姓,不耐烦道: “别磕了,很快的。” 说完,一剑自他头顶插入,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又是睁眼毙命。 至此—— 这场盛大的刺杀才算告一段落。 累坏了...... 孤墨找了个干净地方盘腿坐着,抄了一坛珏人的酒,看着满院尸体独自喝了起来。 她左手掌的伤口被随意用布条缠了缠,血迹干涸,但还有些未干的缝隙在偷偷渗血,右臂上的箭早被她砍断,里面残留一截箭头,这会没空处理,等回去了慢慢弄。 方才不觉疼痛,此刻坐下喝酒了,身上挨过的各处才缓缓传来些尖锐的痛感。 她一连饮下两坛烈酒,酒无法愈合伤口却能麻痹□□,待酒饮完后,天也逐渐有些醒来的意思。 确认好再无活人后,孤墨一把火烧了寨子,这火一直烧到天明。 那些尸体在烈火中全都化成了黑色的回忆,柔风扬起灰烬,将回忆带回思念已久的故土。 . 天已大白,那新郎官还没上来。 唉…… 真是没事找事,不晓得是不是在下面摔死了,被那些野兽吃了个干净。 孤墨提气,轻功飞身下深渊,在两边断崖偶有些平坦处立脚,断断续续,才落到了最下面。 不想这山崖下几乎都是些带刺的灌木丛,应是常年没人走动,连路都没有,若是要从灌木丛硬穿,只怕是要刺破皮肉。 她下来只是为找玉佩的,可不是担心那个找死的新郎官儿。 只是下面放眼望去一片茂密绿意,绿灌木上又带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小白花。 根本见不着一个人影子,更别说她的玉佩了。 她那翠玉佩也是绿色,在这一片茂绿里,无疑大海捞针。 无奈之际,只好又提气沿着崖壁往前走走。 过了灌木丛后,边上是些湿润的泥土,泥土上有几个显眼的脚印。 孤墨定了定,心中有了丝惊喜,那人还没死? 她沿着脚印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又多了些别的脚印,顿时心中感觉不妙。 在一双双显眼的人类脚印四周还有好些兽类脚印! 这些脚印一直延伸,直至进入前面的树林。 “嘶,糟了。” 她握紧手中的赤雨剑,连忙跟随这脚印一路追去。 一直追到树林深处,才远远见到那边地上躺了两头狼,孤墨心中揪紧,上前查看,发现两头狼都半死不活。 周围树木上有狼抓印,地上泥土混杂枯叶,看来在此处经历过人狼打斗。 她蹙起眉毛——蠢货!这两只狼都这样子了如何不干脆点杀死,等它们回光返照再寻来同类找他报仇? 手起,剑落。 两只狼顿时没了气息。 那按理说新郎官儿应该也在附近不远了,怎么见不到他身影? 到方圆几丈找了找都没踪迹,脚印到这就断了,到底去哪了? 不可能被吃了,若是被狼吃了这里也没余下衣裳。 孤墨回想了下那人呆呆傻傻的模样,一身明显的书生气,她试探性开口喊了一声: “小书生?” 原本已不抱有希望,不料在她话音落下后,头顶传来些微弱响动,掉下些枯叶树枝,孤墨敏捷闪开身,随即上方掉下来一坨重物。 不是那小书生是谁。 李晟轩自树上翻身掉在泥地上,摔地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孤墨被他凌乱不堪的样子惊呆了,他头发跟个鸡窝一般,身上衣服也是东一片西一块破烂无比,裸露的手臂和小腿还有很多抓伤。 她心惊不已,都这样子了,这……还活着吗? 瞧他半醒不醒的 72.桃源救赎·蜀山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他边嘱咐边着急忙慌地跑远去,孤墨在后面听话地待着,看着他跑远,她好笑地喃喃: “伤的重么?” 做杀手哪有不受伤的,以往搞刺杀都或多或少会挂点彩,常年如此,她早已习惯。 只要不是伤到快断气的程度,在她看来已都不算重伤。 过的粗糙,便是耐造。 想想现在厉害的自己,再想想她前世那普通常人脆皮模样,她都快忘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是什么模样。 若是前世的自己来过她现在的生活,只怕活不过一刻便被仇家搞死了。 那破烂小书生去了好一会,既答应了在原地等他,孤墨便枕着右手躺了下来。 方才运气感受了一道,周围并无野兽,遂他独自跑远去她也没有不放心。 晨阳微光透过树缝,在地上和她脸上洒下斑驳,她看着那些波光闪闪的树叶走神,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竹意姑娘!我回来了!” 约莫过了两刻,孤墨听见远处那书生大声嚷着她本名,她惊地“咻”一下坐起身。 那人衣衫褴褛,双臂双腿裸.露在外,立在远处的朝阳里,朝气蓬勃地冲她招呼。 待靠近了,才看见他原来他是将外衣下摆反折上去的,里面包了好些各样的奇花异草。 不过此刻有个更重要的事,孤墨先是运气左右打探一道,并未感受到异常。 这才谨慎提醒他道:“喂,你别在这外面大声嚷我真名。我仇家多的很,若是身份暴露,说不准等下就来一大批人,我们俩今日就会横死在这林子里了。” 闻言,李晟轩夸张地瞪眼,脑子反应了一下,随即立马机灵道: “是,在下莽撞了!正好我心中给姑娘起了个别称,不知姑娘介意否?” 孤墨听他说话文绉绉的,有点不适应,不过却觉得他更加有趣。 这人表面上一副书生模样,胆子却出奇大,而且他好像思绪颇为丰富,尤其有自己的各种独特想法。 “什么别称,说来听听,听过之后才知介不介意喽。”她欣然答道。 “嘿嘿,告诉你可以,不过得先允我帮你上完药。” 她莞尔颔首,放心地伸出左手,任由他摆弄。 他动作轻柔无比,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自己草率包扎的布条,最里面贴着皮肉的布与结疤的血肉黏在一起,他一边轻轻撕下,一边口中温润吹气。 孤墨看了看他自己身上还未处理的抓伤,此刻却埋首坐在她面前,认真仔细地替她包扎,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李晟轩方才已将采摘来的奇花异草放在一边,他从里面挑挑选选捡出几个绿色嫩芽,径自放在嘴中咀嚼起来。 她微微有些诧异,以往她的伤口都是回红雪阁景言处理的,她自己对这些药草有些无感,并非没有用心认过,只是第一次认了第二次又忘了,总觉都长得差不多,辨认不清楚。 遂干脆就不记了,处理伤口之事全交给景言了,况且红雪阁有自己的医师,一般若是剧毒,重伤等才是由医师亲自来医治。 “看你一书生模样,你竟还认得这些草药吗?你怎么如此熟练?”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什么野草,那小男孩不是说这山崖下面的花草都有剧毒,碰一下就死,这书生怎么直接就放嘴里了呢。 他将口中嚼细的绿芽摊在手中,缓缓抹在她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这野草刚抹上来还带着眼前人口里的余温,但片刻后,孤墨便觉伤口处冰冰凉凉的,随后传来一震酥麻之意,再后面便没有了痛感。 此时口中无物了,李晟轩才耐心解释道: “我自幼喜欢读医书,这些药草都烂熟于心,也经常替人诊治伤病,遂这些做起来倒觉习惯。” 他身上衣物已无干净之处,在获得她同意后,他抽出她里衣的袖口,大力扯了一道,这才仔细给她做了包扎。 心中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补充道:“这里面是止血草和镇痛苗,都是无毒的,现下条件不足,姑娘将就下。” 孤墨看着手掌包扎精细无比,连最后打的结都看不到,不知道被藏到哪里了,而且除了一开始解开布条的时候有些痛感,后面竟无一丝痛意。 她惊喜地就着自己左手看来看去,忍不住称赞:“哇,好手法呀,一点不痛诶。” “嘿嘿。” 被夸了,李晟轩呲牙笑笑,心中却早已开花飘上了云端。 之后处理她手臂上的箭伤则更为谨慎小心。 “对了,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呢?” “在下……呃,晟、晟轩。姑娘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方才叫书生也无碍。” “盛轩?哈哈,怎么叫都可以嘛?”孤墨上下扫视他,打趣道:“破烂书生行不行呀?” 李晟轩面上一窘,知道自己现下这模样肯定不得体,但还是点头:“你喜欢,自然行。” “你方才说给我起了什么别称?别卖关子了,好奇死了。” “咳。”他浅咳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正……正义公主。” 听到“公主”两个字,孤墨忽然身形颤了颤,心中一沉。 她神色骤然复杂起来,眼中多了一抹警惕,试探问道:“为何?” “你可知大羽昌平公主?听闻她自落地便众星捧月,受尽所有人喜爱,自小到大也是无忧无虑……希望姑娘也能如此而已。” 听过他解释,她才神色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主要是在这种古代王朝,“公主”两个字实在是有点敏感,寻常人哪敢担当这样的称呼。 不过现下仅他们两人,倒也没那么多规矩戒律了。 “此外,我想问你,你脑袋里到底怎么想的,你敢从那么高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跳下来?你不怕摔死吗?就为了帮我捡玉佩?诶,奇怪诶,那么高你怎么没有被摔死呢……” “彼时没想太多。只觉那个玉佩肯定对你很重要,就想帮你找回来。” 他低垂着眼睫,孤墨发现这书生样貌生的很是俊秀,难怪那个珏人女匪头子非要跟他成婚。 “其实也并非盲目往下跳,先前白日里路过此处,我知晓下方是一片灌木,依稀记得断崖下面有许多横生的树枝,我沿着崖壁跳,中间挂到树上,又自断崖几处平坦狭窄地落脚,最终摔在灌木里,才保下小命。” 她听了他这坎坷,心中都替他感到苦涩。 “为什么帮我?” “因为不想看你不开心。” 孤墨抿了抿嘴,她看了看他浑身被刮破的小伤口还有狼的抓伤,枯涩道: “你后悔吗?就不拍万一真的摔死……” 他抬首,四目相对,明媚一笑,两只可爱的梨涡又出现了: “自然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也会帮你将它找回来。你看,我现在这不还好好的,我很顽强的,我父亲不喜爱我,兄长他们也经常欺负我,好多好多人都喜欢欺负我,我这不还开心地活着?” 他自豪地说着,眼里是她和一片纯粹 73.药汤煎熬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竹意感受到怀中之人身体僵硬,她有些虚弱地依偎在他肩头,扯出一丝苍白的笑: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我会唱歌,我唱歌哄哄你,以后你再委屈的时候就想想这首歌。” “嗯。”李晟轩罕见地脸上没了笑意,他垂下落寞眼睫,双手回拥住她,轻声应道。 她很瘦,她的身子很小,抱起来软软的,却很安心。 有点难以将她这样软小的身子同昨夜那个杀伐果断的人联系起来。 听见他小声答应,竹意麻麻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在她低吟中,他逐渐想起来那些被宫中的人孤立欺凌的日子,逐渐想起来冷宫里的娘亲,想起来牢笼里布衣,想起来如今堕落无用的自己…… 积压五年的难过和泪水忽然一发不可收。 竹意感受到他的身体先是微弱地颤抖,然后逐渐剧烈,直到最后,总算化作一腔嚎啕大哭。 她十六岁的躯壳里住着一位二十的成年女子,可她怀抱中的人少年却也还只是真切的十五岁孩子。 他没完没了地望天大哭,哭声淋碎了林中群鸟的心,它们振翅高飞,洒下一片纷扬的春色安慰。 …… . 眼看到了晌午,比起清晨的虚弱,竹意感觉自己已经好了许多。 李晟轩也已调整收敛好情绪,如此放肆哭一遭,他也感觉甚是轻松。 她带着他,提气点足,沿着崖壁东一顿,西一靠,便轻飘飘上来了。 只是上来落地后,李晟轩看着前方已成一片灰烬的蜀寨心脏却沉到了崖底!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寨子大门口,不可思议道: “啊?寨子昨夜起火了吗?如何成这样了!” 心中直呼完蛋,这下好了,那山匪与珏国来往的证据全没了! 全没了! 竹意见他这吃惊模样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威风帅到了,她做作地理下衣襟,环胸缓步上前: “不错,是我一把火烧的。自此以后你们蜀山便再也没有山匪敢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了。” 李晟轩冷抽一气,无奈不已。 听她话语间似乎好像并不是孙大人派来协助他的,兴许应该就是江湖中的某个侠气组织派来的吧。 书函都成了一片灰烬,现在没辙了,只好回去同孙大人如实说明。 至于这江湖组织,看来他得好好研究研究。 “轩轩,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该回去复命了。既然你是这蜀山住户,那对面那个小孩就麻烦你送他回家了。” 她重新系好面纱,继续道,“若是要安稳活命,你切记不可对任何人讲你见过我,也万万不可告诉别人我的真名,否则你可能没有安稳日子,容易落入我仇家的手中,彼时你给我添麻烦我可不会来救你喔~” 他瞧着她笑眯眯讲些无情的话,可虽然她口头上这样讲,不知怎么他心底却还是认为,若是自己真的因为她有什么不测,她肯定是会赶来的。 李晟轩抱了抱拳,道:“姑娘安心,等下一次见面,换做在下来保护你罢。” 竹意听了,觉得好玩,她笑的眉眼弯弯。 配合地点点头,随后便骑上了早已从对面绕路过来的马儿,小五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她策马而去,玄色纱衣下的绯裙在晌午正阳下竟也柔和起来。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舍地大声喊道:“多谢姑娘,来日再见——” 她听到了,不再回头,只是将拿着马鞭的手举过头顶,左右晃了晃。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谁也未曾想到,经年一别,没想到四年之后又会再见。 * “阿意可还记得你我初见,在那林中,我们也曾这般。”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颈,她的发丝全被盘了起来。 李晟轩讲话的的气息很湿润,可他的嗓音却明显沙哑,怕怀中之人察觉自己的异样,特意侧了侧身子。 竹意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自己心中燥热难耐,她其实很想,只是她有些顾忌。 顾忌什么,顾忌李晟轩的自尊心。 先前两次他们都未成功同房,上次她当面说了出来,他也没有做正面的解释,估计他是真有问题。 基于此,竹意也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表明自己的意愿,怕他觉得没办法满足自己而太过自责。 事实上李晟轩的身体是真的有点问题,只不过不是她想的那种问题,而是恰恰相反,而这也正是李晟轩所顾忌的。 “是,当时我还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你还说下一次见面换你保护我,哈哈,苍夜轩主要怎么保护我嘛?” 她搂着他的脖子,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这双眼睛还同以前一样干净纯粹,她最喜欢他的眼睛,啊不,嘴巴……不,都喜欢。 烟雾将他眸子湿润,他还带着方才的担忧,竹意盯着他妃色嘴唇盯入了神。 她瞧着他唇边热腾腾药气凝聚出的水珠,不禁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没忍住,足尖一点亲了上去。 垂着的眼睫缓缓阖上,轻吻了一下又松开,又糯呼呼粘上去亲吻。 此刻对于燥热的她来说,他冰凉的唇瓣好似果冻,她只觉如何吮吸都不够过瘾,她反复舔食,轻咬,吮吸。 沉重滞缓的呼吸喷洒出来,时不时忘我地发出些迷离轻吟。 “轩轩……”她娇滴滴唤一声。 李晟轩此刻已经被她逐渐推到了药浴池的池壁上靠着,他极力克制,双手都已经不敢碰她,张开反手扒在药池边缘,手臂上都是用力的青筋。 可她的这声呼唤简直就是要命,他心中乱作一团,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别过脸,躲过她追击的亲吻。 脑子里疯狂地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要不要告诉她实情,感觉自己完全不行了,可他又担心待会她会承受不住。 竹意此刻一双眼睛已经只剩下欲望和对他的渴求,她不满他的拒绝,她不允许他躲开她。 她擅自拽过他放在壁池边缘的双臂,将他的双臂环住自己,嘴中还可怜地央求道:“抱我……” 李晟轩不忍心拒绝,他别过头,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神,想到她也许会因为自己的失控行为而受伤,他眸中的目光便坚定不已。 不行,他绝不可以让她因为 74.霸道护妻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傻阿意,怎么越说越严重了?我怎可能会喜欢上除你以外的女子?” “谁知道呢……你,别碰我!”竹意愤愤道。 这要命的李晟轩,又不给她又要过来亲亲抱抱地勾引她! 合着就是让她难受是吧? “我自己可以用内力压制……” “阿意,听禾说此蛊毒万万不可使用内力……” 两人正在药浴池中燥热地纠缠中,顷刻间,从外面飘来一阵诡异清浅的萧声。 闻见这萧声后,竹意挣扎的动作逐渐迟缓起来,这萧令和在太子府听到的有些相似,但又好像不同。 她眩晕的脑袋开始清明起来,心中怨天怨地的狂躁也缓缓消散开去。 见状,李晟轩抓紧时机运气,利用药浴给她疗伤。 他心中暗松口气,听禾总算来了。 竹意思绪清晰起来,她默然闭上双眼,与李晟轩面对面盘腿而坐。 感受药汤划过肌肤,暖热的蒸汽进入毛孔,伴随着萧声,她只觉心中平息,恍若置身于那晚一片靛蓝祈临山中。 就这样一直打坐调息约莫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她感觉额头汗珠密布,体内却已轻松不少。 “阿意,现下可觉好些?” “好多了,心中不再烦躁,胸口也轻松许多,不那么闷了。” “那就好,看来这药浴还是有效。眼下这池子药已经物尽其用,等明日我在命人熬制换新,如此重复七日,配上内服,方可恢复。” “还好有你,不然估计有的我受的。” 竹意舒了一口气,眼下除了身体还有些乏力,外加手脚使不上劲外,其余并未感觉与平素有何异样。 三倍反噬力,此次她摧毁李颢懿那破地洞可花了她七成内力,差点自己把自己废掉,还以为至少得躺个个把月,没想到只消七日便可恢复,这轩大夫还真有两把刷子。 “嘿嘿,为夫应当做的。”他呲牙笑笑,随后想到什么,神情又凝重起来。 “只是你身上这蛊虫还不知如何解法,目前尚无记载。听禾已经派人去苗疆打探了,现下只能坐等答复,在此之前,阿意可万千莫要再意气用事,绝不可使用内力。有何棘手事,你告知于我,我来处理。” 竹意觉得他有点啰嗦,敷衍点点头后便令他转过身去,她到旁边温泉池中净身穿衣,而心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这李颢懿真是卑鄙中的卑鄙,哇,知道她身份是婢女后,纵情蛊都来了! 什么歪七八糟的邪门东西,这世上所有东西都是相生相克,她不信没有解法! 这次被她收拾了一道,有的他休养的,只是不知他会不会将此事公开来,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她将他宝贝儿子弄成这番样子—— 那无法了,那她只好想法子连皇帝一起杀了。 想必李颢懿也不会说出实情,只会暗中派人搞她,若是她真将实情说出,那他自己做的那点见不得的动作也将公知于天下! “阿意,朝廷那边你不必担心,有我。” 李晟轩见她一副沉思的模样,想到她兴许是在想这件事。 他忽然讲话将她思绪打断,竹意怔愣了下,随即轻声应下。 不管了,先等李颢懿能醒过来再说吧,届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拼个鱼死网破罢…… . …… 待两人彻底收拾周整之后,竹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上着丁香短襦,下着藤紫长裙,外披淡藤萝紫夹绒斗篷,斗篷边缘是雪白轻薄兔毛。 简约偏梳髻,头戴碎梨花白玉簪,腰坠米白铃兰玉佩,米白绣花鞋。 温婉又高雅。 只是在她发髻间还有一支不起眼的圆润翠玉簪子,这支簪子便是在太子府那墨池中捡到的,是同竹意那断成两块的翠玉佩一套的,是乐卿的遗物。 李晟轩出来换的衣裳也是竹意先前给他买的,紫梅里衣,霁红窄袖外袍,肩臂处有竹叶暗纹刺绣。 他以前通常不会穿这种颜色很鲜明的衣裳,多是些素色粗布,跟竹意成婚后都是按她的喜好来穿,他样貌本就生的精致,这样稍微打扮起来便越发俊逸逼人。 竹意同他自那药池处出来才发现,原来这地方竟然是齐月楼后院。 她寻思了半晌也没想明白,这书生背着她攒私房钱了? 他哪来的钱到齐月楼来消费? 齐月楼是长安流水最大的酒楼,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商甲以及达官贵人。 难不成书生的念意轩也是接些什么私活挣钱? “李晟轩,你经常来齐月楼?” 她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模样,在齐月楼这复杂的结构中领着她颇为自在,不禁问出了疑惑。 “尚且,最初来的挺频繁,后来便只偶而来一趟。” 他放慢脚步,心想自己走的并不快,怎么阿意越走越慢? 等她跟他并排时,他再同她一起走。 听了他的回答,这下轮到竹意傻眼了。 这小子,平常穿的跟那什么似的,原来钱都花这种地方了啊,她还真是小瞧他! 越想越不高兴,她鼻腔兀自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加快脚步,自己走在了前面。 只剩李晟轩在后面对阿意突如其来的生气百思不得其解。 快到前厅了,他寻思片刻,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面具戴上。 竹意被他带到了三楼,长廊围栏是千年紫檀木,上方缠绕着绿色藤萝,藤萝上结满了白色的……珍珠? 先前那次她只到过二楼,齐月楼三层楼的包间象征着身份地位,三楼通常只有身份地位极其高的人会有资格落座。 没想到这齐月楼这般奢侈,这方掌柜想必都是赚的盆满钵满。 “啧啧啧。” 忍不住感慨下,她徒手揪了一颗珍珠,发现这珍珠竟是人工安置上去的,还真是巧妙。 “怎么了?阿意可是喜欢这珍珠?” “还好,我就是在想,这老板将珍贵的珍珠镶在这上面不怕被人偷吗?” “怎会,三楼往来都是些身份高贵之人,怎会缺这点钱财?” “也是。”她点点头,前世的贫穷心酸缓缓涌上心头。 “更何况齐月楼进出之人管控都很严谨,鲜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耐心地解释道。 可竹意却眯了眯眼睛,心中更加不悦。 不愧是经常来消费人哈,了解的这么清楚! 真是被他可怜兮兮的外表给迷惑了! 此时,正巧路过被其他包房点的两位奏曲姑娘,二人见到李晟轩竟 75.爆爆爆爆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轩老板?” 结果没等竹意开口,对面那个贵气小姐却先诧异地开口了。 这下又轮到竹意懵逼了,什么玩意儿? 她挑眉看一眼李晟轩,不可思议—— 轩、老板?? 李晟轩这人先兵后礼,竹意和他两人先后欺负了对面两人后,他对着对面那贵小姐得体地作揖,道: “无意得罪慕容小姐与这位仁兄,只是儒王妃乃我齐月楼特意请来的贵客,在下现命方掌柜带二位另去别间包房,今日开销都算在下的。” 他话说完,竹意在一旁听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书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听错吧? 什么叫‘她是他齐月楼的贵客’? 只是李晟轩口中的慕容小姐听了他这番说辞后却完全不买账,她掏出丝绸娟帕狼狈擦净脖子上的茶叶,怒道: “儒王妃又怎么样?就儒王那个不得宠的三皇子?在宫中他见了我都是恭敬行礼的,我爹是吏部尚书,我家世代为官,长安城谁敢得罪我?今日她欺人太甚,我慕容舒还偏不让,偏要坐这个桌子!” 嘿,我这暴脾气! 竹意在心中乍然吐槽一声,手狠狠一拍桌子,颇有要起来揍她的意思。 李晟轩连忙拉住她,生怕她一气之下又运用内力,但他对于慕容舒话里的羞辱也绝不会容忍。 羞辱他可以,他早已无所谓。 可,谁也不可讲阿意的一句不对! 他一改温和常态,冷脸道: “据我所知慕容小姐与二皇子尚有婚约在身,你与这位席公子同进同出我齐月楼的所有花销都有记账。慕容小姐现下的所作所为已是给皇家蒙羞,轩某好言相劝你既油盐不进,若是不想此事被告知天下,还请你立马向儒王妃赔礼道歉!并且从此往后再也不要踏进我齐月楼半步!” “你!”慕容舒气地咬牙,双拳在身侧捏紧。 怎么也没料想道这齐月楼老板竟然还知道皇宫里的事! 她与二皇子是皇后所期,皇上自小便指的婚约,这件事彼时只有皇宫中的一些权贵知道,并未在民间传开。 没想到竟被人拿这件事威胁! 本还想嘴硬两句,但她身边的席延舟却及时在她耳边低语:“舒儿,冲动不得,切莫因小失大。” 慕容舒虽是听他的话,但她却还是极其不服气,红着眼睛看向心上人: “难道真要我堂堂世家大小家给她赔礼道歉?” 那男子又伏在她耳边说点了什么,她才了却一腔怨气,极其不情愿地走到竹意跟前。 她不屑地瞥她一眼,咬牙切齿道:“对不住!” 竹意这会还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自己深藏不漏的夫君呢,她开心地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了! 此时见慕容舒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她吊儿郎当地歪头,逗她道: “对不住谁?” 慕容舒闭眼深吸一口气:“对不住儒王妃!” “何事对不住我?” “你!欺人太甚!”她又急眼,席延舟一只手将她拦住,慕容舒看了看身旁的席延舟,席延舟正给她使眼色,于是她才又妥协下来。 慕容舒没好气道:“本小姐想坐儒王妃这个茶位,被轩老板拿私事要挟只好作罢,所以对不住喽。” 竹意摇摇脑袋,心想这跋扈大小姐是不一样,格外小心眼,又格外嘴硬。 她顺着她的话说道: “说的好!既然慕容小姐如此诚心地道歉了,那……我也并不是很乐意接受你的道歉,赶紧领着你那倒霉情夫滚吧!” 她不耐烦地扇扇手指,想起慕容舒开始说的话,又接着道, “对了!下次见着我们家王爷,慕容小姐记得主动行礼哈,我们王爷这人为人知礼,主动给你行礼是他素养好,没想到在某些没素养的大小姐眼里倒成他低贱舔着你了!” 慕容舒气地牙都咬碎了,胸口剧烈起伏着,瞧着对面儒王妃那嚣张样子,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不过她身边的席延舟倒是淡定,竹意所说的难听话都进不了他耳朵,他钳制住冲动的慕容舒,将她搂在怀中强硬带她离去。 他离去之际回过头与李晟轩深深对视一眼,竹意这才认真打量起此人来。 穿着无异,佩玖外衣,身无利器,倒是他方才使的那招数看起来有点眼熟。 周围看客却只当是看了一场好戏,这慕容小姐跋扈已久,往常来齐月楼偶尔见她闹事只觉吵闹,今日总算有人出来治她了,大家都暗自在心中幸灾乐祸。 而两人离开后那慕容舒都还不服气地跺脚,边走边吼道:“什么破酒楼,明日就叫我爹将此夷为平地!” 竹意透过三楼栏杆缝隙看着楼下的两个身影,无语地摇头,自言自语: “这慕容大人迟早要被他这个宝贝女儿坑死。” “兴许吧。”李晟轩径自在竹意对面坐下,并令人过来收拾了茶桌,换了新的热茶和点心。 一双眼睛不放心地观察她,担心道:“阿意可有受伤?” “你看我像是会受伤的人?”她理所当然问道。 李晟轩不讲话。 不过这可不是关键,关键的是—— “哇,李晟轩,啊不。我最爱的夫君,没看出来啊,你是齐月楼的老板?” 竹意毕恭毕敬,双手做作地给他斟了一杯茶,小声问道。 对面那人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她的茶,有模有样地喝了一口,愉悦道:“很难猜到?” 他品着茶,心中却还在回味竹意的那句“最爱的夫君”,越品越觉今日心情格外好。 “我的天,我亲爱的夫君啊,你这么有钱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齐月楼啊!专赚有钱人的钱!” 竹意激动地要跳起来了,什么“很难猜到”,这李晟轩平时穿的那清苦模样,她就是再聪明也不会将他跟酒楼老板联想起来啊! 更何况他不是读书人文化高吗,那文人风骨不都是不屑于搞这些商业的东西? “彼时我们刚成亲没几日我便要去扶沙,遂还未来得及告诉阿意这些小事。我寻思着日后慢慢告诉你也不迟。” 他慢悠悠解释着,将桌上的点心又往竹意那方推了推。< 76.苗疆故友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说完这句话后她却又立马摇摇头,自我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那两个人影转瞬而过,此刻已经进了一间雅致包房。 “什么?文心和二哥?怎会?”李晟轩蹙眉反问,然复又看了一眼对面,来往的宾客中并未看见阿意说的两人。 “阿意,莫不是你伤还未好,头脑又眩晕看错了罢?” 竹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将方才掉在怀中的另一半点心捡起来塞进口中,惆怅道:“可能罢……不然也太荒谬了点,文心哪会有机会跟二皇子接触。”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等下我派人回王府问问便知。若是看错了,这样贸然上包房去打搅也不太合适。” “也行。对了,说起二皇子,我想起之前偷窥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机会告诉你!” 竹意神秘地看了看周围有无人在注意他们,确定不会被听见后,她将身后的矮椅往前挪了挪,手拢在嘴边。 李晟轩见状也立马朝她那方凑近身子。 她音量极小,神秘兮兮:“我猜测,二皇子好像是断袖!” 对面那人听后,故意扬了扬眉:“何处此言?” “我有次晚上路过太子府,见门口停了一辆特别花俏的轿子,我还以为是李颢懿又有了哪个新欢,结果去他房间偷看,发现二皇子跟他拉拉扯扯的暧昧不清!我的天,他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可兄弟之间偶有拉扯也正常,阿意如何断定二哥就是有断袖之癖?” “嘶。”竹意恨铁不成钢地用自己脑袋碰了一下他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女人的直觉!我那晚听二皇子所说的话,还有他举手投足……最重要的是他看李颢懿的眼神,绝对不是对兄长那么简单!你,你们小时候不都在皇宫,难道你从未察觉?” “咳。”他尴尬一咳,“阿意果真冰雪聪明。” 竹意看他这神情,顿时猜到什么:“这么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咳,知道一点。” 她还没开始问呢,李晟轩便兀自脸红了起来,她心中了然,八卦道: “他们小时候有故事?快细说来听听!”她激动地招来小二,叫上两盘落花生,眼巴巴地等着李晟轩讲瓜。 只是他犹犹豫豫地,半晌才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就是小时候二哥尤其喜欢黏在大哥身后,起初我们都不当一回事,后来有一次我不小心撞见二哥趁大哥小憩时……” “昂!趁他小憩时怎么样?”她迫切问道。 “唉,二哥他趁大哥小憩时偷亲了他,但东宫的下人们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并未感到意外。我彼时去东宫给二哥借作业抄,见到此景吓了一跳,将大哥吵醒了,二哥恐我会将此事外传,便怂恿大哥揍了我一顿还。” “那时你们多大?” “那时我年仅十二,大哥十九,二哥十四。” “哇,这李樽徽,真有他的。” “正是那次起,我便对二哥行为格外留意了些,后来势力扩大也派人调查了他日常行踪,发现他确实有断袖之癖。不知此事母后是否知晓,我怀疑母后是一早知晓了此事才迫切给二哥与慕容大人之女定下了婚约。” “原来如此……”竹意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意你伤还未好,最好不要过多思索,一切等伤好再说。你昏睡那两日我去上朝,父皇问起太子,霍大人说他是风寒抱恙,并未说出实情,想来霍大人也是知道皇兄的德行,只能先瞒着。” “哼,他这种恶人,就得我这种比他更恶的人来治才行!活该,先给他个警告,让他躺个十天半个月的,省的又拿他那些阴毒招数自认为无敌地来挑衅我!” “胡说,阿意可不是恶人。对了,再等上片刻便是酉时了,今日酉时又有你们先前醉香楼的姑娘来跳舞,你可想观赏一番?” “醉香楼?”她好久都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说起醉香楼的姑娘,她便想起来那群姐妹。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等等你便知道了。” …… . 与此同时,在三楼的另一间上好椒房中。 昌平竟然罕见地在抚古琴,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了给妹妹盛安伴乐。 盛安本名——李今纾,从容惬意之意。① 平素里胆小不亲近外人,但自小便深爱跳舞。 她母妃有点强势,因为她自生下来便没有昌平所享的地位和待遇高,于是淑妃一直逼迫她各种学习和模仿昌平。 昌平喜欢抚琴,她便逼着盛安也学抚琴;昌平性格张扬,妆容明媚,她便也让盛安养成这样的性格。 只是在她长期强势的压迫下,盛安虽然成天跟在昌平身后转,她不仅没习她半分相似,反而怯生懦弱。 只有在跟人亲近熟悉之后才肯开口讲话。 她虽然内向,可她却格外固执,母妃不喜她跳舞,但她却也从未放弃。 小时候一有时间便会跑到纯熙姐姐殿中,她跳舞,她抚琴。 她知道只有说辞去找纯熙姐姐的时候母妃不会阻拦她,纯熙姐姐只是脾气不好、易怒,但有她在的地方她很有安全感,因为就算是母妃不敢公然跟纯熙姐姐叫板。 她们这几个姐妹今日也是头一次见盛安作舞,想来是今日兴致高涨,大家酒喝的尽兴。 早有听闻盛安舞技一绝,今日得见果然绝妙! 云芙依瞧着她脚步轻盈翻转,眼中惊羡连连:“咱们姐妹们相处多日,今日总算有机会见今纾妹妹舞姿,真是不同凡响!” “那是,我们的小今纾只是胆子小了点,毕竟是我大羽公主,那做起事情来可不含糊。”秦可书专注着打量不一样的盛安,眼中都是宠溺。 盛安除了昌平,最喜欢黏的人便是秦可书,因她知书达理,性格温婉好相与。 孙文茵张罗着给大家又满上酒,连忙不赞同道: “诶,我们大羽两位公主,哪有夸人只夸一位的道理?我看纯熙妹妹的琴技也是绝佳,否则她的小侍卫怎么看的如此入迷?” “果真是!哈哈哈” 众人调笑一番,皆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景言。 只是景言今日并未认真听她们谈话内容,跟了昌平公主这么久, 77.三角关系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景言愣住,他不明所以茫然道:“希望?我们俩有什么希望?” “景言,我不信你真的一点都没感受到。” 宋觅将门之家,向来直爽胆大,正好今日趁着酒劲强烈,她想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意争取一下。 景言看着她面颊红晕至极,宋觅的长相与她的深厚武功不符,她生的一副小家碧玉模样,淡颜鹅蛋脸,身长不是很高。 平素着妆清淡,喜着浅色。 她今日便着了玉色上襦,云母长裙,头戴翡翠。 一颦一笑都好似俏皮的邻家少女,可谁又能想到,正是这样的娇嫩少女,全京城里竟无人能比得过她的骑射! 一手红缨枪使地出神入化,她可是大羽大名鼎鼎宋将军的女儿! 瞧着她越发不对劲的眼神,他心中似乎有了点一二,但却并不确定。 景言沉思片刻,不知如何是好。 “还装傻是吗?”宋觅上前一步,抬眸看他。 她眼中有未干的雾气,他想到她本就因为宋将军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欢,景言犹豫不决,一些不忍启齿的话语仿佛冻结在他喉结。 随着她的靠近,他不断后退,直到脊背抵到坚硬的墙壁上,二人之间的缝隙才越来越小。 “宋觅,我……” 他正欲表明态度,没想到宋觅在他说出话前便乍然拽着他袖子借力,踮脚吻了他。 景言反应灵敏,迅速侧脸,以至于她的吻才堪堪落到了他的嘴角。 “宋觅,你喝醉了。我让将军府的人送你回去。” “我没醉!景言,你为什么没拒绝?你既不拒绝那就代表你接受!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其实,直到她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他才总算明白了宋觅对他原来竟有如此深的男女情意,可自己对她,却只有好友之情。 他心中一沉,垂眸,此刻却格外冷静。 “此事日后再说。” 推开她的双手,他转而拉着她手腕准备先带她回包房。 见她眼中醉意浓厚,他还是打算等她清醒之后再找个机会同她说清。 只是好巧不巧—— 他牵着她手腕转身之际,却撞见了亲自出来寻他的昌平。 他忽觉拉着宋觅的手心发烫,蓦然松开了她。 可松开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这么畏惧昌平,他与宋觅只是误会,实际上是清白。 可清白与否,这又同昌平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听师父之命前来做细作打听宫中要事,昌平她误会与否都他都无所谓才对。 松手是下意识的动作,看见昌平后他也并未慌乱,只是同平常一样冲她行礼: “公主。” 他淡淡一唤,而后不管昌平是否应允,便又牵起宋觅的手腕将她送回至椒房,并对她带来的侍卫嘱咐了两句。 宋觅也并未同椒房中其他姐妹道别了,直接跟着侍卫回将军府去了。 手腕上还有余温。 他牵她的一路,她都在侧头打量他的神情,他的玄铁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宋觅却仍是动心不已。 临走前,她不舍地回头望他,却只能看见一个他向公主走去的背影。 昌平方才在椒房中,盛安的舞蹈结束后,她也停止了抚琴。 左右打探都未见景言身影便觉有些疑惑,她从未见景言离去这么久都未曾归来。 他不在她看的见的地方,感觉甚是心慌,于是便借出来走走为由想亲自出来寻他。 没想到却撞见了这样情深密切的一幕。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不顾她的安危将她一人搁置在此处,先径自安置了宋觅! 无视她的身份,无视她的安危,无视他自己的职责! 景言! 景言!! 景言!!! 她在心中连吼他三声, 你好大的胆子! 昌平因过于愤怒又自己强加抑制,身体开始产生剧烈颤抖。 此时此刻,看着逐渐朝她走来的景言,她呼出的气息都是颤抖的。 她无法克制自己,她现在只想摔东西砸东西! “公主,回房吧。” 走拢后,他低眉对她说。 敏感的他早已察觉到昌平的异常,只是她没发作,那他也绝不会关心多问。 昌平未讲话,昂首偏了偏下巴,视线停留在他嘴角边的殷红口脂上。 忽地颤抖笑出了声:“呵呵呵……” 景言知道她又要发疯了,不太想搭理她,于是冷漠移步站到了她身后。 可不想她笑完后却一声不吭,直接回了椒房。 屋中原本轻松自在的气氛,自他们两人进来后剧变。 两人间的沉默不过须臾,昌平回了椒房后便一脚踢翻了中间摆满点心和酒水的矮几! 盛安吓得连忙捂住耳朵躲到秦可书身边。 其余三人都面面相觑,小心打探着昌平的神色不敢出声。 矮几上的水果和点心全部滚落到绒毯上,酒水也将绒毯浸湿。 孙文茵是最年长的,她还是比较沉着,率先打破僵局,想询问一下昌平发火的缘由。 “纯熙……” 谁料她刚开口,昌平便暴躁地怒吼: “都滚出去!” 众人闻言,连忙相互搀扶着起身,一个字也不敢说,心惊胆战地出了椒房。 屋中服侍的下人,自昌平刚进来踢翻桌子的那一刻便连连匍匐跪在地上,此刻她让他们都滚出去,倒仿佛成了解脱。 景言听见后,也打算出去,却被她一口叫住。 他无奈,只好做这个唯一的倒霉鬼,又陪她在房间里发疯。 最后一个出去的下人带上了门,不过转瞬之间,原本热闹的椒房中便只剩下了昌平和景言两人。 景言暗自咬牙,他笃定她再找不到比他更厉害且愿意伺候她的暗卫,心中默想,若是她此次又像上次那般羞辱他,他定要反抗! “为什么?” 两人在房间里沉默对峙良久,气氛已然下降到了冰点。 半晌之后,昌平傻乎乎转过身,面对他,眼神懵懂又无助,缠绵问出这三个字。 她这句话问的景言毫无头绪,怎么今日她们喝的什么酒,一个二个都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什么为什么?” “景言,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狗?” 昌平懵懂看着她,眼神天真好似孩童,只是这种眼神出现在一个十八岁女子身上,只会教人怀疑她是不是疯掉了。 她的话让景言不舒服,他选择沉默不回答。 “景言,你喜欢她是不 78.假戏真做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她的这副疯狂样子,他的心理防线也总算被她逼的有些崩溃。 他怒视她娇嫩的小手恶狠狠做着伤害自己的事情,可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后果却是要由他来负责! 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总算迸发,他两大步上前,鞋底踩过她周身的锋利碎片,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发泄似的含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昌平却不甘示弱,用另一只手紧紧揪住他的领口,让他的身体与自己的身体紧贴。 不知是不是被宋觅亲过的原因,他的嘴唇很湿,玄铁面具不小心触碰到她的面颊,冰凉无比。 她的身子瑟缩紧贴在他胸前,他的吻却好似可以令人麻痹的彼岸花,她的暴躁、愤怒、兴奋都在这个吻中渐渐消散。 忍不住睁开迷离的双眼想看看他的模样,却发现他也垂着眸子,神色迷蒙。 她在他下垂的双眼中看到了情欲,她满意至极,闭上双眼,探入舌头挑逗他,加深这个吻。 景言刚触碰到她柔软嘴唇时,原以为会波澜不惊的心却不由得一颤。 她此刻好像一个溺水的可怜娃娃,浑身剧烈颤抖,因极度害怕和缺乏安全感而挣扎着,拼命向他求救。 似乎他的靠近就是解药,他的接触就是拯救。 他下意识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纵容着她的索取,她好像很喜欢他的触碰。 她在他怀中逐渐安息下来,逐渐理智下来。 她身上的木质沉香闻着很舒服,只是这酒…… 两人的吻由激烈到轻柔再到激烈,他揽着她的手臂也越来越紧,似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景言感觉心中逐渐燃起了什么烈火。 他越渐沉迷,越渐上瘾! 他拍掉昌平手中的那块碎片,将她直接横抱而起,她双手自然搂着他脖子,看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情欲。 景言沉眸注视了一会她脖子上破皮的几道血痕,竟恍惚间俯首至那伤口处轻吻了一下,惹得昌平连忙咬住了嘴唇,将突入起来的一口呻.吟咽进腹中。 只是她还不满,她还想要他的亲吻。 她看着他嘴角还有一点宋觅留的口脂,不满地用手指将那点殷红擦去,随后用手指沾了自己脖子上的血印将那个地方重新盖上她的指纹。 其实方才景言亲她伤口的时候嘴唇上便沾染了些她的鲜血,此刻配上他的玄铁面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妖冶。 她抬身含住了他的耳垂,他则瞬间感觉浑身犹如电流闪过,酥麻不已。 景言抱着公主穿过椒房后墙的一个小门,径自来到里面的隔间。 这里的每个包房里在后墙处都有一个隔间,里面有供人歇息的软塌。 软塌上铺了厚厚一层柔软的狐狸绒。 他将昌平摔了上去,随即自己俯身压上,他一掌扯开了她本就单薄湿润的上襦,单手覆盖上去。 而昌平此刻又开始兴奋起来,胸口的凉意让她感到舒爽,她重新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了一下他的面具,又迫不及待地吻上沾惹她鲜血嫣红的嘴唇。 这个吻愈渐激烈,两人喘息急促,混热的气息在鼻息之间来回喷洒,他手心的皮革由冰凉变得温热,由坚硬变得柔软。 手中的力道也由试探变得有劲。 她双腿下意识缠上他未褪衣衫的腰,急促呼吸间,她轻吟连连。 景言搂住公主光滑的脊背,也学她轻吻了一下她娇嫩的耳垂,昌平颤抖一下,迷乱之际小声唤了句:“阿言……” 只是,霎那间—— 这两个字犹如一道闪电自头顶霹了下来。 她感受到怀中的人身体忽然僵硬,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昌平不解,有些愠怒地命令他:“不准停。” 可景言此刻却完全清醒了过来,脑海中浮现了师父的脸,忽觉思绪清明无比。 他低头看了看身下面色驼红,衣衫不整的昌平,心中懊恼不已。 但片刻间他便发现了端倪,冷静道:“这酒有问题。” 闻言,昌平眼睫下垂,不做应答。 见状,他倏然抽身起来,顺手替她拢好了上衣,下塌后便转过身去,连忙周整自己的襟口。 他一从她身上离开,便带走了温热,一阵凉意灌了进来,令她清醒了不少。 昌平也冷静了下来,她缓缓坐起身,动作缓慢地整理衣裙,想了想自己的矜贵身份,面上看不出神色。 景言不自在地行个礼,心中乱成一片,想找个借口离开:“无意冒犯公主,我去叫丫鬟拿你的斗篷进来。” “嗯,你出去守着吧,我自己静静。” 听见此话,他如临大赦,逃似的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出了椒房,他同两个侍卫一起站在门口,面具下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只是方才的情.欲此刻却了然一空。 必定是这酒有问题,待公主离开了,他定要好好查查! 正盘划着,却忽见这齐月楼烛火暗了下来。 他心中一紧,警惕地四处打探—— 却不想,伴随烛火暗下,齐月楼四下里竟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三层楼阁的宾客纷纷走出包房,都围到这走廊里,向下方的圆台期待探头。 听闻自杜攸安姑娘开创先例后,齐月楼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主动请醉香楼的姑娘过来表演一番。 这样两家酒楼正好名利双收。 于是在齐月楼里,每当有醉香楼姑娘前来表演的这一日,便成了齐月楼众宾客期待的日子。 今日表演的不知是哪位姑娘,也不知是何曲目。 烛火幽暗,待宾客屏息凝神,专注期待之际—— 一楼大堂的周围暗处响起了急促的鼓声! 一道清澈透颅的曼妙高音自齐月楼顶部散发,众人齐齐抬头—— 却未见任何身影! 阵阵梅香袭来,空中洋洋洒洒飘零起黄色的梅花,伴随优美女音吟唱的《望舒谣》,绵长又悠扬。 待众人被这上方的女音和梅花吸引走了视线,圆台上才有了一位悄然起舞的紫衣女子。 那女子眉目清婉,紫衣轻纱,身段曼妙,脚步优雅。 她的装扮和演绎都是大羽民间盛行的歌谣。 “哇,啼月姑娘!” 宾客们还是老规矩,兴致高涨地向她周围的拿一圈 79.好久不见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 竹意是万万没想到,这李晟轩从那时候就已经盯上她了! 合着她一门心思攻略李颢懿,而李晟轩也一门心思攻略她呗。 真是好一出! “咳咳。”他若无其事地咳两声。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说你这么会算计,你是不是绑定了什么系统?重生来的?系统目标不会是攻略我吧……” 竹意打趣他,刻意说些在李晟轩看来莫名其妙的话。 可竹意觉得,怎么就莫名其妙了呢,说不准他真有系统呢,说不准他比谁都听得懂…… 听了她说的话,他一脸困惑。 她看着他沉默垂眸思索她话里的意思,他这副模样还怪可爱的。哈哈,他总爱这样对她所言较真。 表演在二人谈话间悄然完美落幕,齐月楼这才重新明亮起来。 她后面又随意跟李晟轩聊了几句后发现表演结束了,便问道: “啼月她们住哪个房间,好久不见了,我去打个招呼。” “二楼梨花阁。”他顺口答道。 也还是她上次来暂住歇脚的地方。 她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只是没走两步发现李晟轩也跟了上来,她不满道:“我去叙旧,你别跟着了。” 他一怔,面露窘色,脱口编排道:“我并非跟你,我去找方掌柜。” “昂,好罢。” 两人说完,竹意便沿着三楼的走廊一直走,这齐月楼是真的大,待她绕过一个拐角,再行了几步后——却蓦然见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这次这么近,她该不会再是看错了吧? 她沉思片刻,忽然想起自己身体中蛊虫之事,连忙招手路过的小二给她拿了笔墨,草草写下几字,随后谨慎折成小方块。 隐藏于手心中。 前方同两名侍卫一起守在包房门口的不是景言是谁? 她正想上前招呼一下,只是,还未走拢,他守着的包房里便走出个高贵人影…… 昌平公主? 竹意在心中暗暗惊讶了下。 她怎会在齐月楼? 上前的脚步顿住,正犹豫之际,却忽然听闻前方那矜贵之人先唤了她—— “儒王妃?” 她定了定神,从容上前:“公主殿下。” 而昌平身后还在懊恼方才之事的景言,听见如此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他下意识一颤,慌忙抬头。 怎么上一刻师父还在脑海中,没想到下一刻她便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王妃姐姐竟也有雅致来这齐月楼?” 昌平很是擅长应付这种皇亲国戚的,遂率先展开话题。 “哪里,我是路过时听闻今日齐月楼来了先前共事做活过的姐妹,好久未见她们 ,想着正道进来寒暄两句。” “原来如此,如今三哥治理扶沙瘟疫立下大功,封赏连连。听闻王妃姐姐不顾险阻,跋涉千里去助三哥一臂之力也是在京城声名大噪。王妃姐姐如今这般身份地位了,竟还想着当初的姐妹们,看来姐姐果真是个情深义重之人。” 昌平端庄站着,身后跟着两排侍卫和婢女,自如地说些令人听来舒适的场面话。 竹意虽不喜欢这种客套,但她也还是得硬着头皮顺着她的话讲: “哪里,儒王本就深仁厚泽,所做一切皆为百姓,我不过是运气好,跟着他沾点光罢。”她转移话题,“公主第一次来齐月楼?” 她想着这皇宫中的娇贵公主寻常应是待在深宫中鲜少走动,遂猜测她可能今日是第一次来。 “我?王妃姐姐不知,我都是这齐月楼的常客了。我们几个经常到堆的姐妹寻常闲暇没事做便会到此处来相聚。” 听到她说几个“经常到堆的姐妹”,竹意脑海不自觉蹦出来方才那个无理闹事的慕容舒,她爹是户部尚书,专门管国家土地、赋税、财政收支之事。 瞧她穿金戴银的奢靡作风,指不定他爹从国家的财产中揩了多少油! 想来这些权贵寻常都是一起玩,她便好奇向昌平打探一嘴: “公主寻常到堆的都是哪些姐妹?可有慕容大人之女?” “怎么,姐姐莫不是想加入我们?” 昌平优雅勾勾嘴角,“没有慕容大人之女,我与她不和,我瞧不上她穿衣品味。遂我身边那几姐妹也不与她相处。” 虽然昌平所说属实,但这并非她们不与她玩的最关键原因。 “噗。”竹意觉得,这一点,她倒是跟昌平持有共同意见。 巧了,她也瞧不上慕容舒地穿衣品味。 “姐姐为何忽然问起她,你们打过照面了吗?她不会是为难你了吧?” 提到慕容舒,昌平想了一下她那性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竹意没想到一下被她说中,看来这公主还是很了解慕容舒的。 她掩饰地笑了笑:“没,就是先前碰上说了几句话,感觉她性子挺张扬的。不过也正常,毕竟是世家小姐,有点小脾气什么的也是常事。” 听了这话,景言向竹意投去担忧的目光,竹意不动声色地冲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而昌平不悦地蹙眉,道: “不用惯着她,大家都知道她什么德行。姐姐不必怕她,她日后若是再对你不敬你就说你同我关系好。” “哦?你们俩有过节吗,她怕你?”竹意笑笑,觉得有意思。 “小时候有点,不过她再嚣张也不敢得罪我。”昌平嘴角冷笑,在心中补充道:否则,有她好受的。 不过竹意倒是因她这番发言对昌平公主的好感连连,她并不知道昌平私底下人怎么样,但她明面上讲的话还是感觉对竹意颇为友善的。 况且现在是她们两人有了一个共同不喜欢的人,那双方对彼此的印象便更加不错了。 “哈哈,好喔,那我就先谢谢公主殿下的庇护喽。”她打趣道,想了想时辰后说,“既如此,那我就先下楼了,恐去迟了我那姐妹们走了。” 她同她示意了一下在昌平所在包房这条走廊尽头的楼梯,昌平会意。 二人相互行了礼,竹意便先离开。 在路过景言身边的一瞬间,衣袖摩擦之余,她悄然将掩藏于手心中的轻函交于他手中。 景言立马顺手将轻函塞进了袖口,两人全程并未一句交流,动作也无任何破绽。 告别了公主,下楼梯时她才觉轻松。 可能在李晟轩身边待久了,毕竟是舒适区,做自己做久了,竟连说几句客套话都觉得累了。 想来她先前勾引李颢懿时,那成天地演戏撒谎,眼睛不带眨的,天天精神抖擞。 大致因为李颢懿还在昏迷未醒的缘故,让她莫名 80.她是间谍 《军师劫》全本免费阅读 竹意今日仍是率先洗漱好,在房中准备休息了,李晟轩本来也该同她一道休息的,只是晚上孙大人突然来了,说找他有要事相商,两人这会正在前面三楼的包房中商谈要事。 她今日给景言的信函是让他帮忙打探一下苗疆那边解这蛊毒的办法,他在那边也有些熟人。 桌上有一碗小二刚刚送进来的羹汤,说是轩老板叫人给她熬的,有助于恢复身体的。 她身着一套白色里衣,捧着热汤在屋中缓缓踱步到李晟轩的桌子后,看着满书架被翻地旧旧的书籍,竹意不禁在心中疑惑—— 这么多书,他全都看过吗? 好奇着,她随意抽出了一本兵法,就这本的外壳看起来要新一点。 只是没想到,缓缓打开后,却叫她小小惊讶了下。 每一页都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有黑色和红色两种,黑色的字看的出来就是李晟轩寻常的行楷,可这陌生的红色笔记是谁的呢? 大致看了下批注内容,这黑色字迹是阐述了自己对书籍字里行间的观点,而这红色字迹看起来则像是对他观点的点评和提点。 竹意猜测或许是他的什么老师之类所点评地罢。 放回原处后,又有另一本别致的札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轻轻地抽出来,这札记封面上什么都没写,但可以明显开出来这本是经常使用的,因为尤其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想来有的看过很久的书籍了他后来并未再看,书籍缝隙的里的有些灰尘可能丫鬟并未打扫到。 翻开这本札记的第一页,上面是与他平时不一样字体的书法风格,四个大字——“苍夜札记”。 她心中一惊,开始有些兴奋起来,手心出了点冷汗,颇有种偷看别人日记的邪恶感。 开篇第一段。 记述的是他自己,为了隐瞒身份滴水不漏,他寻常是左撇子,所以作为苍夜时,特地习得了右手写字,特意练习另一种风格的字迹。 正打算继续往下看时,竹意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动静,她惊慌了一下,现下没法使用内力,人都走到门口了她才听到,遂赶忙将这本札记放回原处。 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他书桌后,将脸埋在碗里喝汤。 李晟轩敲过门后进来,便瞧见她乖顺无比喝羹汤的模样,两只水灵的眼睛溜转,心中瞬间柔软无比。 “此羹汤味道可还行?”他转身带上门,许是刚沐浴完,身上的茶香味扑面而来。 竹意嗅到这花茶挟裹风雪进门的味道,甚至颇有想上前舔他一口的欲望。 “挺好喝的,不会是你熬的罢?” 她觉得他应该不会平白问起这个问题,心中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略有点期待地问道。 “咳,不是我……是齐月楼的主厨。”他尴尬答道,“其实我知道我做的膳食兴许有点难以下咽,只是不太相信自己在这方面真没天赋。” 他说这话竹意忽然觉得有点心疼,就好似一个长得丑的人说,其实我知道自己长得丑,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遂连忙安慰鼓励道:“不会呀,我觉得很是不错,上一次的汤团我可都吃完了,期待你下一次做的美味膳食。” “当真?”闻言,他眼睛亮亮的,里面都是欣喜。 “嗯哼。”她巧笑一应,将喝完的羹汤碗放在了桌上,转而神色严肃了起来, “孙大人找你何事?” 李晟轩先谨慎感受了下周围有无窃听者,而后才沉重道:“是关于苏太傅之事的。” 听见“苏太傅”三个字,她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李晟轩拉到了床榻上,放下窗帘后,郑重道: “你详细说说。” “好。” …… . 七日后。 儒王府。 “姑娘!姑娘你可回来了,呜呜呜,这次为何出去如此之久,要不是三皇子说你无碍,文心真的担心死了!” 竹意刚一进门,文心便哭哭啼啼赶到了她跟前。 她见到她,心中些许复杂,并未同往常一样宽慰她,只是先命她去将她马车上买的东西跟家丁一道安排收拾下。 文心感受到姑娘对她态度有点不同,心中更加难受,默默揩了眼泪,委屈地咬着嘴巴,看着姑娘冷漠离去的背影,她在去往门外的路上一步三回头。 “阿意?”身边的李晟轩向她投来担忧的目光。 “无事。”竹意垂眸答道。 事实是,七日前竹意在齐月楼偶然看间的那两个走在一起的身影,已经确认就是文心和二皇子。 彼时李晟轩派人回王府打探了,当下那个时辰文心确实不在府中,遂他又特意一条一条去查了当日往来宾客的开销记账,发现对面那个包房却有二皇子开销记录。 还不等他再排查确认他身边女子是否是文心,没想到第三日他们竟又共同来了齐月楼。 并且还是同样的包房。 当竹意得知此消息时,心脏仿佛瞬间被人捏紧了。 她在后面七日内,每日那个时候都在对面的那张茶桌等候,发现短短七日内,他们竟来了齐月楼四次。 加上第一次,总共是五次。 从未想到,单纯娇憨的文心,原来一直都是二皇子安插在她身边的间谍。 她想到她每次鬼灵精怪地跟她说笑,每次眼泪汪汪紧张她的模样,胸口是又闷又疼。 “知念,等会叫文心来我房里。” “是,王妃。” 知念是李晟轩给她新配的婢女,至于如何处置文心,还是交给竹意自己。 穿过垂花门和蜿蜒的走廊,竹意到房间里褪下了外面的夹棉披风。 她周整坐在屋中央的桌旁发呆,脑子里想的是在扶沙时,彼时给文心送药,她写的那封遗书。 她说她有一个如鹤般的心上人。 自从那次之后,她便将这件事忘了,也再未问过文心她纸函里写的那男子是谁。 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二皇子。 据她所写,她第一次见二皇子是在太子府,那应该就是叶一晴生辰那次。 没想到,那一次,她竟然给自己埋下了这么大一个地雷。 “姑娘,文心带到了。” 思索之际,知念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来罢。”竹意淡淡开口,面上无甚神色。 文心不明所以,心中忐忑不安,进来后,小心地关上门,阻隔门外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