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漂亮作精》 1. 火热的玉米地 [] 黑沉沉的夜色笼罩大地,月光铺满山河,只依稀听得见几声蝉鸣,热闹了一天的梁家也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可是不远处的玉米地里却开始了别样的火热。 “同,同志,你干什么?” 平日里向来冷静的男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软香投怀时,却不自觉慌了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才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身一同跌倒在地上,几根玉米秆子瞬间被压弯。 面前的女人分明没多少力气,两条缠在他脖颈间的细白胳膊却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牢牢将人禁锢着,令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按理来说就她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推得倒他这个快一米九的大高个?但是偏偏事情就坏在他今天被人多灌了几杯酒,正巧站在路边吹风醒醒脑子,没有丝毫防备,更没有想到会突然从身后扑过来一个女人,一时不察便着了道。 面颊上漾着始作俑者温热香甜的呼吸,带着浅浅的酒味,径直往鼻子里钻。 “干什么?”一阵低笑声过后,娇柔嗓音令心跳跳如擂鼓,借着酒劲刻意拉长的尾音微微往上扬,似乎带着钩子,“你说,一男一女能干什么?” 下一刻,落在她腰窝处的大掌倏然收紧。 范彦行这辈子头一次被女人调戏,愣了一瞬后,脸上表情变得十分精彩,唇边缓缓勾起一抹讽笑,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青天白日”耍流氓! 但还没来得及动手拨开她遮脸的长发,面前的女人就自己主动撩开了,纤细五指穿过乌黑长发,发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他的鼻尖,带起阵阵酥麻。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随之映入眼帘,皮肤白得在月色下晃了他的心神。 弯弯柳叶眉,一对微微上扬的狐狸眼是浑然天成的娇媚动人,鼻梁高挺,小巧饱满的红唇不点而赤,泛着淡淡的粉红,漂亮精致的长相分外吸引眼球。 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该有的地方是一点儿也不少,扣子零散解开两颗,隐约可见呼之欲出的春色,那两处饱满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有着忽略不掉的浓浓存在感。 一双长腿则与他的难舍难分紧贴在一起,膝盖还时不时摩擦着他大腿上的皮肤,一下又一下,再配上她这娇滴滴的一句话,迅速令温度直线攀升。 虽然很不想,但范彦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女人浑身都有股说不出来的风情,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以勾得人心痒痒。 “我是开玩笑的,不要放在心上啊。” 瞧见他的脸色变得难看,女人轻笑两声,落下最后一句话后,便晃晃悠悠地想要起身,可是才刚有所动作,身子就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 幸好此刻身下还有个人形肉.垫,所以她只是轻呼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处,便紧跟着稳住了身形。 入手手感硬梆梆的,不用脱掉他的衣服,都能知道此人身材有多好。 此时,两人的视线终于撞上,梁清清眸中闪过一丝惊艳,脑子也清醒了些,不光在于他身材的出众,更在于那张脸的优越,甚至可以说这个男人从上到下都格外贴合她的审美。 硬汉长相,浓眉大眼,脸部轮廓流畅,矜贵和野痞相交的气质…… 啧啧,她只是出来吹个风的功夫都能遇到极品帅哥,等会儿要是说给琳琳听,那家伙又要鬼叫羡慕了,但可惜,她明天就要回国了,为了多年来的谋划,这种艳遇又只有无福消受的份了。 所以借着酒劲,嘴上占占便宜便差不多得了。 只是……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庭院里的灯光为什么都熄了?黑不溜秋,还怪吓人的。 梁清清暗自腹诽了两句,一边勾起笑容,一边拍了拍他的胸口,再次开口道:“对不起啊,我刚才耍酒疯了,等会儿进去我请你喝两杯赔罪吧?想喝什么都行。” 话毕,再次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她今天晚上穿的是一条烟粉色的露背长裙,怎么现在变成了短袖长裤? 惊骇之余,梁清清猛地抬起头看向周围,这哪里还是刚才她待着的豪华庄园里面的漂亮庭院?看着倒像是某个不知名的荒郊野外。 “我喝酒喝糊涂了?”低声喃喃间,她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捂住额头,以为是自己醉酒出现幻觉了,可是脚边被玉米须拂过泛起的痒意,以及清醒的大脑都不断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梁清清!你还想压着我多久?” 耳边倏然响起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了梁清清的思绪,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掀翻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感受到臀瓣上传来的疼痛,梁清清惊叫一声,埋怨的话脱口而出道:“你认识我?那你还推我干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会推她的男人存在! “我根本没使劲。” “你没使劲,我能摔?” “……” 范彦行嘴皮子动了动,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总不能说谁知道她这么弱不禁风,丁点儿大的力道就能把动静摔得这么大? 这话要是说出口,按照梁清清蛮不讲理的性子,估计更加炸毛,他今天晚上别想走了。 “你喝多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无赖话我就当作没听见。” 范彦行自动忽略了梁清清的话,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准备直接转身走人,但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喝醉了就回去睡觉,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面瞎晃什么?” 这年头胆子大的光棍多得很,就喜欢趁着月黑风高挑落单的女人下手,所以就算身处在村里,那也不安全。 听不见范彦行心声的梁清清,只能看到他居高临下的臭脸以及说教意味十足的一番话,再加上隐隐作痛的屁股,两者交汇在一起像是点燃导线的火苗,倏然炸裂开来。 梁清清气呼呼地瞪大美眸,顾不上继续思考怪异的环境变化,便想开口反驳,结果后者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控诉的眼神一样,转身就走。 见状,梁清清急忙爬起来拦在他跟前,气得捏紧拳头。 “我什么时候,在哪儿晃关你什么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不允许女人大晚上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住海边呢,管那么宽。” “喂,你给我站住!虽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 2. 穿书 [] 晚风拂过面颊给炎热的盛夏带来一丝清爽,梁清清却只觉得阴森恐怖,嗓音中也染上些不易察觉的害怕和颤抖,“哎哎哎,你别走,你先告诉我怎么回去?” 好汉能屈能伸,面子算什么,先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才是最要紧的! 感受到腰间坠着的力道,范彦行烦躁地闭了闭眼,正想发作,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她因为他“吼”她,就差点儿被气哭这件事情,犹豫两秒,最后还是深呼吸两口气,尽量压下了心底的不耐,指着不远处的木房子,放软语调道。 “你自己家就在这儿,你问我怎么回去?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后面那句话没有说完,范彦行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和怪异,这个梁清清貌似有些奇怪,不是他自恋,按理来说,他跟她哥交好,她就算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也应该混了个脸熟,怎么现在倒像是完全不认识一样? 行为举止跟往日他在村里,以及从她亲哥嘴里听到的也有些出入,虽然同样是刁蛮不讲理,但是却是不一样的,范彦行也说不上具体哪儿不一样,但是就是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她连自己家都不知道在哪儿了!还说这村里的玉米地是她朋友家的院子!这不是搞笑呢吗? 可这张脸又的的确确就是梁清清的…… 思索两秒,范彦行扶额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恐怕也是喝多了,不然怎么可能产生“梁清清不是梁清清”这么荒谬的想法。 普天之下不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又恰好是同一个名字的人。 “什么?” 梁清清顺着范彦行食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了一座非常寒酸的简陋木屋,不知道是不是没开灯,还是只点了蜡烛的原因,整体灯光非常昏暗,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她在漂亮国的家可是市中心大平层,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这才不是我家……”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梁清清突然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她感受到腰间横过来一双有力的胳膊牢牢将她接住。 * 梁清清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里,在看清周围的布置后,她差点儿两腿一蹬,再次晕厥过去。 屋子采光一般,略显昏暗,只有床头有一扇半掩着的小窗户,上面还贴着一张双喜字窗花,整体面积不大,家具总共也没有几件,一眼都能看全。 头顶是洗得发黄的蚊帐,盖在身上的是印着大花的艳红色薄被,墙上贴的是卷边旧报纸,身上穿着的是粗布破褂子…… 在后世,这样的房间要是发上网分分钟都能筹得几十万善款,但是在这个年代却遍地都是,几乎每家每户都长这样。 苍天!没必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吧?虽然她梁清清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走在潮流最前端,但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穿书大队实在没必要拉上她! 是的,没错,她穿书了,穿进了一本狗血年代文里,成了书中跟她同名同姓的女炮灰,不是女主,也不是女配,只是一个刚出现没几章就下线,专门用来衬托女主善良能干的花瓶工具人。 原主好吃懒做,自私自利,没什么本事却仗着一张漂亮脸蛋自恃傲气,身为农村人却瞧不上农村人,非要一门心思成为城里人。 但出生决定了出身,前十几年都这么过了,她便想着用嫁人来改变命运,长得丑的还不要,只要长得帅的。 如此一来,村里刚来没多久的俊气斯文知青也就是书中的男主就成了她的首选。 硬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了大半年,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昨天晚上更是趁着自己二哥结婚宴请全村的机会,想要把男主灌醉,从而生米煮成熟饭,顺利成事。 结果没想到男主因为担心生病的女主提前离场了,而原主为了壮胆,喝了好几杯白酒,最后醉得稀里糊涂跟村里的二流子滚了草垛子,第二天被村里人抓了个现行。 原主倒是硬气,宁愿死都不肯委身嫁给二流子,最终结果便是两人双双因为流氓罪被抓进了局子里,郁郁而终,结束了戏剧悲惨的一生。 想到这个潦草结局,梁清清没忍住爆粗口的同时也无比庆幸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卡得刚刚好,正好是原主去找男主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刚穿过来,身体还没有适应,一个没站稳就不小心扑倒了别人。 再加上她耍酒疯,跟那个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互相掰扯花费了很多时间,也就恰好跟在附近转悠的二流子错开。 只是剧情被改变,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从而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但梁清清现在根本不想知道,也并不关心,她只想睡一觉然后穿回去继续享受她的大好人生,而不是在这个山旮旯里跟男女主斗心眼子!试问谁能干得过世界中心的天选之子?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况且在她看来,原主在书中的各种操作实在太过迷惑和降智,更像是作者为了促进男女主感情发展,而特意创造的一个角色,这样的一个炮灰,她真的很不想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续写她的故事。 可显然越想干什么,就越干不成什么,因为距离昏倒,她都至少在床上躺了两天了,还是没有穿回去!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我们NPC也是有脾气的! 一怒之下,她……也就怒了一下,不然还能怎么办? 除了接受现实,她又不可能真的去死,生命有多么宝贵,从小到大的教科书上都有写,况且再给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自*杀。 也不知道现实世界当中的她现在如何了,是和原主互相交换了身份,还是直接失去了生命,要是眼一闭回不去了,那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 活着总比死了强,梁清清如此安慰自己,但明白这个道理,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 静默几秒后,梁清清一脚踹翻被子,尖叫,翻滚,阴暗爬行…… “清清,你醒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一道充满担忧的急切女声随之飘进耳朵里。 于是保持着怪异姿势的梁清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和门口的两人对视上了。 “小妹这是……”王晓梅嘴巴微微张大,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已经扑过去了,一把将还处于呆愣状态的梁清清拥进怀里,冲着前者催促道:“快去把杨大夫再请过来瞅瞅,别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我这就去。”王晓梅知道婆婆最为疼爱这个小女儿,当下也不敢耽误,一边应着,一边就要跑出去。 “哎哎哎,不用,我没事。”梁清 3. 斯文败类 [] 等听清楚后,黄淑敏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她原本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听到动静猜到可能是昏了两天的小姑子醒了,便赶紧跑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会听到婆婆说这话。 明面上在数落军强,但哪有做母亲的会真正埋怨自个儿子的?还不是在拐着弯骂儿媳妇? 但这事真是冤枉,前天摆酒席,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他们两夫妻作为新人,要迎来送往的客人多了去了,哪儿还能顾得上梁清清? 再说了,她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还需要人时时刻刻盯着? 她还没嫁进来的时候就听说梁家有个小闺女被家里人捧上了天,性子跋扈,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不好相处,旁人都劝她再考虑考虑,说一旦成婚,以后肯定会受不少这个小姑子的气。 但那时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暗道就算那梁清清再厉害,还能给她这个当嫂子的脸色瞧?再者她年纪也不小了,要不了两年肯定得嫁出去,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可万万没想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们姑嫂现在还没正式打照面呢,对方就先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在婆婆那儿留了个坏印象,以后指不定还会使出多少幺蛾子! 黄淑敏咬紧下唇,踌躇半响竟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假装没听到先退出去,犹豫两秒后,还是转身回了房间。 这会儿进去,大家都尴尬,搞不好还会惹得婆婆更不高兴,还不如回去收拾东西呢,从大后天开始她就要在这个村上工了,到时候哪还能抽出这么多时间收拾。 一转身的功夫,黄淑敏就错过了梁清清接下来的话。 “这事儿跟二哥有啥关系?是我自己想尝尝鲜,不知道那酒烈,多喝了两杯,头昏眼花的还想出去走走,结果谁能想到脚一滑就栽进田里去了。” 梁清清听完马秀芝的话,简直汗颜无比,这书中第一宠女狂魔的称号还真不是白叫的,瞧瞧,就这都能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去。 只是,范知青?该不会说的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吧?一想到他,梁清清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当然,还是愤怒偏多。 虽然算是他救了她,没有任由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独自躺在荒郊野外,但是她也还没忘记两人之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闻言,不光马秀芝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的王晓梅都诧异地朝梁清清看了过来,今天太阳也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啊,怎么梁清清破天荒的为别人说起话来了? 看到两人表情的转变,梁清清知道自己下意识地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道:“让一让,我要上厕所。”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梁清清只觉得自己膀胱快爆炸了,顾不上再去看别人是什么表情,夹紧腿急急忙忙就要下床,可是脚刚落到地上,小腿一软差点儿摔倒,幸好王晓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说话怎么文邹邹的,窝尿就窝尿,还说什么上厕所。”马秀芝低声嘀咕了两句,到底是心疼闺女这两天没正经吃过东西,身子虚得都没办法好好走路了,便赶忙让王晓梅扶着梁清清去茅厕。 她自己则是马不停蹄地跑到厨房给梁清清搓面条去了,昨天打发老大专门去大队长家换的白面,就等着梁清清醒了之后给她做!再用前两天摆酒席藏起来的一些瘦肉和鸡蛋做配,撒上两滴辣椒油,别提多香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藏,这岁月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次好的,酒席上的饭菜几乎是一扫而空,更别提沾点儿荤腥的,得亏她眼疾手快藏了一小碗肉在房里,不然现在哪有好东西拿出来给她的清清补营养? 只是才刚点起火,院子外面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是梁清清这位大小姐第一次见识农村茅厕的“威力”,一座单独的木房子,其实也不能称得上是房子,这就是几块破木板拼成的正方体,风一吹便摇摇欲坠,她都怕一打开门,直接塌了。 王晓梅见梁清清愣在原地,表情震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是身子虚没力气,便伸出手好心地帮她推开了门。 那一瞬间,梁清清和两块木板空隙中间的蛆虫来了个对视,顿时,“哇”的一声梁清清吐了出来,捂着肚子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最后还是在小侄子小时候用的夜壶里边哭边解决了。 那玩意盛满液体后,味道熏得满屋都是,梁清清不想唯一的私人空间都被玷污,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帮忙倒自己的排泄物,纠结再三,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己憋着气跑去茅厕倒了。 倒完回来后又哭了一回。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梁清清都躺在床板上盯着灰蒙蒙的房顶发呆,思考未来的出路,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错,这些天她已经能捏着鼻子去茅厕了,要不说人是适应能力最强的动物呢? 好在这点跟原主比起来也是大差不差,正好坐实了好吃懒做的本性,没有让人觉察出异常,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 思考了那么久,她终于得出了一个最重要的结论,那就是逃离贫穷农村,飞奔进城过好日子。 至少得有干净整洁的卫生间! 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1975年的夏天,是出趟远门都得跟干部领导打条子的年代,普通人想要麻雀变凤凰,只有两条出路,要么有个正式工作,要么跟城里人结婚。 想要得个工作,一是通过招工,二是找关系或者花钱买。 招工的话,先内部,再外部,先城市,再农村,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遇到一次,不然不至于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待业青年选择下乡,在乡下混口饭吃也总比待在城里饿死强。 第二条的话,梁家穷得叮当响,又是世世代代的光荣贫农,没关系也没钱。 况且这年头的正式工作都是铁饭碗,可以传给后代的!除非家里出事或者迫不得已才会把工作机会转让出去,正常情况下谁愿意啊? 总之,摆在梁清清面前的就只剩下了第二条路——嫁人。 看来原主没选错路,只是选错了人,跟女主抢男人,那不是自讨苦吃?这趟浑水,她可不会再趟了,更何况就男主那文质彬彬的模样,也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喜欢的,是单手就可以举起 4. 桃色新闻 [] “梁长松,胆儿肥了?说了多少遍了,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还敢上树掏鸟蛋,等会儿我就告诉你奶奶,鞋底子伺候!” 松子猛地打了个激灵,一扭头就对上一双漂亮的眸子,黑亮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腰后,小小的瓜子脸上盛满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呜呜呜,小姑姑,都是虎头撺掇我去的!” 战火转移术刚施展出去,但一扭头,院门口哪儿还有人?哼,不讲义气! 两人刚才刻意压低声音就是怕吵醒了梁清清这尊大佛,但是谁知道她压根就没睡着。 这么闷热的天,身上弥漫着令人厌恶的粘腻感,再加上软不软,硬不硬的竹椅,躺久了整个人都腰酸背痛,能睡着才奇了怪了。 没有空调,没有懒人沙发,睡不着也没有任何娱乐项目和电子产品用来打发时间,简直无聊透顶。 这些先暂且不提,最折磨人的是那股由身体深处往外蔓延的饥饿感,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却没有办法,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一天只有两顿,没到饭点,天王老子来了都没得吃。 更何况只要想起今天中午吃的那顿白菜配番薯粥,梁清清就觉得嘴巴里快要淡出鸟来了,顿时什么想吃东西的心思都歇了下来。 毕竟吃惯了山珍海味,谁还能忍受糠咽菜? 这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更关键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她还身处于书中的世界! “小姑姑,你别告诉奶奶好不好,求你了。”松子垂头丧气,可怜巴巴地望着梁清清。 思绪被打断,梁清清抬起眼皮,余光瞥见他满头大汗,猜到是因为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傻孩子,让你帮忙扇扇风,你就一直扇啊?” 末了,扶额摆了摆手,“行了,出去玩儿吧。” 松子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眨了眨眼睛,看来奶奶说最近小姑姑转性了是真的!放在以前,小姑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肯定要指使他干几天活,然后抢走所有好吃的! 小姑姑变了可真好!以后能不能多受几次奶奶口中的“情伤”,再多变变! “你还不去?” 直到梁清清再催促一遍,松子才像是生怕她反悔一样,连忙跑了出去。 “不许爬树,不许下河!” “知道了,谢谢小姑姑。” 等松子跑远,院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梁清清闭上眼睛,结果刚有了点儿睡意,一阵断断续续的呼喊声就又把她给吵醒了。 “清清,你在家吗?” 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小姑娘,个子不高,圆圆的眼睛,齐耳的短发,长相姑且称得上清秀。 脑海中自动浮现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是原主为数不多的好姐妹邱小燕,就住在村口,家里穷又排行老三,不受宠,平时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所以从小性子被养得绵软,说话瓮声瓮气,跟蚊子哼相比也大不了多少,村里同龄的女孩子们都不爱跟她玩。 当然,大家也不爱跟原主玩。 一来原主性子刁蛮,不讲理,谁跟她玩就等着倒霉吧,二来原主长相漂亮得出奇,随着年纪往上涨,谁乐意一直在红花旁边当绿叶? 两个被排挤在外的“异类”按照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要抱在一起取暖的。 可是原主那样眼高于顶的性子,根本瞧不上邱小燕,虽然原主家里也穷,但是父母疼爱,哥哥们也是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她,所以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她们就不是一路人。 但是拗不过缘分二字,两个人年纪相仿,读书的时候又碰巧一直是前后桌,两人的关系竟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近。 再者,为了从原主手边混得一些她不喜欢吃的小零嘴,邱小燕闷不做声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了好几年,啥杂活都抢着做。 时间一长,原主觉得有个小跟班也不错,便默许了这件事情。 想到这,梁清清扶额,这种丫鬟和主子的戏码,她是真的觉得恶心,完全陪演不下去,便想装作没听见跑回房间躲着,对方以为她不在家肯定会识相走人的。 可是还没来得及行动,邱小燕就已经先一步看见她了,顿时圆眼瞪大,欣喜喊道:“清清你在家啊!刚才喊你老半天了,快走,不然等会儿看不到好戏了。” “啊?”什么好戏? 梁清清满头问号,等脑子转过弯的时候,整个人早就被拖着出了院门。 邱小燕从小帮家里干农活,力气大得惊人,她尝试挣脱了两下就果断放弃了,同时在邱小燕放炮般噼里啪啦的一顿解释下,也搞明白了所谓的“好戏”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八卦之心疯狂燃烧,也就半推半就跟着往前走了。 简单来说便是女知青和女村民打起来了! 好巧不巧,这位女知青就是原书中的女主徐巧,要不然梁清清也不会这么感兴趣,谁懂啊?吃主角的瓜可比待在家里有意思多了!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惊动了半个村的人去看热闹,谁让地方小,每年发生的新鲜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呢?平时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要被七大姑八大姨拉出来讲个十天半个月的,所以更别提这种“桃色”新闻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午饭后上工开始说起,女村民忘记带水,跑回家取水壶,结果在经过黄豆地时恰巧撞见了自己丈夫居然正在帮别人干活!她的性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泼辣,不听解释,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一门心思认定是女知青勾引自己男人,二话不说便动了手。 女知青也不甘示弱,一边喊着冤枉,一边还手,动静越闹越大直到被大家发现才停了手。 梁清清一边顺着邱小燕拉着的力道往前跑,一边梳理着书中的剧情。 身为女主,徐巧的人设是朵三观正且积极向上的善良小白花,所以她肯定不会勾引有妇之夫帮自己干活,相反,她还拒绝了多次,可禁不住人没长耳朵,每次都跟听不见一样默默在一旁帮忙干活,还以为这么做能赢得美人心。 这男人哪来的自信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