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养猪日常》 1. 001 [] 苏耀云觉得自己好像被鬼压床了,脑袋眩晕,想睁开眼眼皮千斤重,又浑身酥软无法动弹。 仿佛置身在嘈杂闹市,耳边说话声不断: “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也是村里唯一懒大学生。” “也不知道宋队长那两口子是不是脑袋搭错筋了,浪费钱让个丫头片子去读书。” “读了大学出来还不是回村里,赶明儿我也让我家丫头别读了,现在农忙了回来帮我干活。” “哎!我家二蛋在她班上,也不知道这个学期学到了啥,二蛋说她上课上不好。” “所以说怪不得狗蛋上课调皮。” “我看啊,直接和村长说换个人,我家兰慧就不错,高中学历比大学差到哪里去?” “老姑娘了还不出嫁没人要咯。” “抢人工作能是什么好人?我看啊这辈子别想嫁人!” “命好!会投胎,投在队长家里了!” 苏耀云:......到底什么天让你们聊那么久? 她在梦中梦挣扎半天都无法睁眼,倒是被这几个人给吵醒了。 她瞅着漆黑的房梁,上面还有个大蜘蛛在蜘蛛网上挂着一动不动。眼睛转向一旁看见低矮的黄土墙,蓝色的木制床以及屋内简陋杂乱的东西。 眼神迷茫了一下,接着脑袋仿佛被唤醒一般,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她来自21世纪,是一个农业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 昏迷之前,她因为苦于天天熬夜赶课题疯狂掉发,跑去了一家网友说许愿准到哭的寺庙祈求自己早日退休重新拥有一头茂密的头发,要是能有个别墅给她种种地养养宠物就更好了。 没想到再睁眼就穿到了70年代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抬手抓了把头发,垂眸看了看这把乌黑浓密的秀发。 苏耀云:“......” 这寺庙那么简单粗暴的吗?只管结果不管过程是吧? 苏耀云痛苦地揉太阳穴,顺便捋捋思路。 原主是村里生产队队长的小女儿,自幼读书机敏,加上前面五个哥哥姐姐都不耐烦读书,一心想要家里出个大学生的苏队长便咬牙供她读大学。 而原主自小又长得粉雕玉琢,长开了更是好看,家里的人都是哄着宠着,压根不让她干活。 在70年代的农村有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是件极为不寻常的事,但苏家乐意宠着。 原主要是能继续上大学,等毕业后留在城里上班也行。不成想还差最后两年,大学开始停学,而她也迫不得已返村。 本以为等几个月就可以回去的,却迟迟没有返校通知。 苏队长见村里中学刚好少个教师,就和村长商量着安排的,这份工作很轻松离家又近。 苏家村出了第一个大学生,还愿意留下来教书,村长当然求之不得。 谁知道原主自觉读到大学不甘在村里教书,也不愿和只有中学文凭的教师成为同事。只是苦于暂时找不到轻松的工作,每天心情郁郁地去上课,时不时接受村里面的人的读书无用论挖苦。 原主一边无比憋屈,一边又不屑与那些喜欢搬弄是非,嚼人舌根的人争辩。这反倒增长了那些人的气焰,甚至当面挖苦她命好生在苏家。 原主听久了闲话,隐隐埋怨苏队长自作主张帮她安排工作。 苏父苏母见闺女每日应付式上课,日益消沉下去,二人就开始轮番劝诫。 但毫无起色,甚至知道闺女心里还埋怨他们后,两人明白闺女已经被自己宠坏了,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想通。 原身发现父母不再管自己后,更是郁闷自己一个生闷气。 而且农忙开始后,全家人都要要出门干农活,而她的大嫂大晚上回来发现她没做饭反而拿着本书看,更是不满。话里话外都在说她读书读傻了。 知道嫂子含沙射影自己不做家务后,更是难过得不行。 原身就此开始陷入精神内耗,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毫无用武之地。每天都在郁郁寡欢,似乎在等待一个情绪爆发的契机。 直到前些天,班上有个调皮的学生课堂上扔纸条扰乱课堂秩序,她再三强调纪录无效后,让学生去门口罚站。 学生不仅没怕,反而嚷嚷原身上课上得乱七八糟还不如上一个老师好,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原身自诩是大学生,被学生这么一说顿时怒气攻心。 后面直接连课都不上了,抹着眼泪跑回家,一边生气学生的口无遮拦,一边恨不得离开村子。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地方? 还要把光阴耗在这个地方多久?为什么父亲一定要给她安排工作,不能让她等待几个月吗? 她哪里知道苏父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当前局势,结合二儿子寄回来的信清楚大学短时间是不会再开了。 但原身一心惦念读书,压根听不进苏队长的话。 而这天又下着大雨,她淋着暴雨回去后就倒了,邪气攻心人就走了。 突然几个原本在八卦的长舌妇像是被吓了一跳,“诶哟,这个点回来,他们的工分够了吗?”,人一溜烟都跑了。 苏耀云见声音没了,做出尔康手,她还想继续听八卦怎么没了,以前总听说村里人的八卦很炸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很快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迈着沉重步伐走进来,女的声音带着啜泣,“不知道耀云醒了没有,老苏要不我们不让她去当老师了,一个闺女的口粮我钟清还是养得起的。” 男的声音沙哑,“好,我明儿找村长说说。” 医生说了这是心病,忧思过度才会这样。 他们心里那叫一个悔恨,明明发现闺女不对劲儿却不放在心,以为闺女想通就好,哪知道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 耀云这孩子说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都不为过。 那天见到闺女脸色苍白地晕倒在家门口,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苏耀云打心眼觉得原主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有那么好的一对父母护着她。但原身已逝,她则不小心穿到了原身的躯壳上,她得替原身好好孝顺这对可怜的父母。 “咳咳,爹不用和村长说了,我已经好了。”苏耀云自己扶着床做了起来。 “耀云醒了!你这孩子要娘怎么办?”钟清见她想要下床,连忙冲过去抱住她。 苏鸣也迈着大步子凑过去,一脸关切,“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再去叫大夫过来。” 看着双鬓有些花白,面色有些憔悴的苏鸣夫妇,她心间莫名涌上一种心酸。原身记忆中钟清年轻时候也是村里的一枝花,特别注重自己的形象。即使年到中旬依旧把自己捣拾地干净利落,连带着丈夫一起。 如今看着两人的样子,舌尖都是涩意,她想或许是受到原身残留下来的情感影响了。 “爹娘!我真的没事了,躺了几天都好了,你们看。”苏耀云见两人不放心,还蹦跶起来。 “欸!慢着点!都多大的岁数了还这么跳,兴学和鸿才都比你稳重。”苏鸣不满道。 “耀云,你继续躺着,我们去给你做点吃的。”钟清此刻也觉得小闺女和两个孙子一样调皮爱撒娇,忙将人扶着躺好。 苏耀云见两人就要走出去,想到刚刚他们说的话,急道:“爹,我明天继续回去上课啊。” 苏鸣转身,认真看了看她眉间已经消散的郁气,点点头。 十分钟后,宋母端着一碗肉粥进来,这几日为了照顾苏耀云这个病号家里都备着一锅肉粥了,相当奢侈。 昏迷了几天,胃饿得有点疼, 2. 002 [] 苏耀云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脸震惊的样子,嘴角微勾,“好孩子以后表现得好都有糖吃哦。” “我是乖孩子!我是乖孩子!小姑姑,我刚刚把碗洗干净啦。”跳跳抱着苏耀云的小腿仰头看着她,乖的不行。 快快见弟弟占据小姑姑的腿,就伸出自己的小手拉着苏耀云的衣角,“小姑姑,我也是乖孩子,表现也很好。” 苏耀云脸上的笑意更大,循循善诱道:“乖孩子放学都会乖乖做作业的呀,你们一会儿也会写作业吗?” 跳跳眨巴眨巴眼睛,用自以为很小心的动作,扯了扯快快的衣服,询问怎么办。 快快此刻也是一脸纠结,他们放学回来的时候就决定吃完饭跑去找二蛋玩。二蛋的爸爸给他做了个弹弓,他们也想玩。 苏耀云也不出声打扰两个小家伙的眉眼官司,让他们自己抉择。 最后,快快拉着弟弟的手,和苏耀云说:“小姑姑,我们这就去写作业。” 弹弓什么时候都可以玩,但是糖可不是随时能吃的。 “好呀,作业完成得好的话一会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苏耀云看了看太阳,撸起袖子准备去做饭。 进到厨房,看到有一大块肥猪肉在水里泡着,猜想应该是拿来炼猪板油的,因为油壶已经见底了。 发现菜篮子还有茄子、黄瓜、卷心菜,苏耀云就盘算好今晚的菜谱了。 苏耀云前世自己独自在外生活,一吃外卖就肠胃不适,就自己练了一手厨艺。 她捞起猪肉迅速切片,倒入半锅水放入肥猪肉就开始熬猪油。 等待熬猪油期间,又跑到院子转了转,就见两个小家伙在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 “怎么了这是?作业那么快都写完啦?” “小姑姑!哥哥不会做作业,羞羞!”跳跳见苏耀云过来告状。 “臭弟弟你......给我等着!” “笨蛋哥哥,略略略!让你刚刚拍我!”跳跳对着快快做了个鬼脸。 快快小心翼翼地看了小姑姑一眼,眼眶有点红了,小姑姑不喜欢笨蛋小孩,他以前遇到不懂的问题问过小姑姑,小姑姑看起来凶凶的。 苏耀云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头,先是很严肃地和跳跳说:“怎么能说哥哥是笨蛋呢!哥哥现在学得内容难度高,有不懂的问题很简单,重要的是不懂就问。今天弄懂一个问题,一百天就会一百个问题啦。” 跳跳被批评了,头垂得低低的,像蔫巴了的瓜。 苏耀云继续摸摸他的头,“跳跳是乖宝宝对不对,知道要和哥哥说什么吗?” “哥哥,对不起。” 快快瓮声瓮气地说:“弟弟,没关系,哥哥原谅你了。” “这才对!这才是好孩子,一会儿小姑姑给你做好吃。” “快快哪里不懂呀?给小姑姑说说。” 接着拿过作业本,苏耀云慢慢地给讲解,不仅如此甚至多出了几道题目给小家伙举一反三。 “小姑姑!我也知道这个是3!” 苏耀云惊喜地看着跳跳,这小家伙脑袋灵啊! “真棒!作业做完了休息下,准备洗手吃饭咯。”见时间差不多了,苏耀云跑回厨房做菜。 两个小家伙捧着小脸,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苏耀云。 快快:小姑姑好厉害!我都懂了! 跳跳:哇!小姑姑说得比老师好!我也会三年级的书啦! 等饭菜做好的时候,苏家在外干了一天农活的人也恰巧回来。 苏父和苏母走在最前面,苏大哥苏达还有苏三哥苏远则各自挑着一旦柴火紧随其后,苏大嫂马燕则是扛着铁铲慢悠悠走在最后。 马燕看到东间房子灯火通明心中的不满达到极点,想到自己一会儿还要和婆婆做饭照顾一家人吃吃喝喝,更是怨怼公公婆婆偏袒幺女的行为。 若是往常不忙倒算了,现在各个早出晚归就不能帮衬家里做个饭随便对付两口吗? 更让她气愤的是,快快问她这个姑姑问题,还把快快凶哭了!这是一个姑姑做的事吗?偏生丈夫还不以为意,说她想多了。 想到娘家人和她说的,她是大嫂,以后家里的两老肯定要靠她和苏达。既然如此,这个家她就该有她马燕说话的一席之地! 她打算一会儿就进去大骂一顿这个懒惰的小姑子!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后,就准备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 然而在她踏入院子门口那刻,眼睛满是困惑和惊讶。心里的憋屈和愤怒也像气球一样瘪下去了。 平时窜天猴一般的两个儿子居然在家帮忙洗碗盛饭,还像两只小狗一样黏在小姑子身边。 而且桌上的饭菜是谁做的?站在门口都闻着味儿了,肉香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发现比她早进院子的几个人也愣在原地,搞不清眼前的状况,直到苏耀云端着最后一碟菜从厨房出来。 “爹娘,大哥三哥还有大嫂你们回来啦,正好饭菜都刚刚做好,你们洗个手先吃饭。” 苏家除了苏鸣夫妇,苏耀云外还有三个大人,一个是苏达夫妇目前和苏鸣一起在家务农。另一个就是苏远,是在砖厂干活的,砖厂最近没那么忙所以回来家里搭把手。 大家听到她的声音慢慢回过神来,恍惚坐到桌上,不敢想象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竟做饭。 钟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桌要,“耀云呐,这些都是你做的?” 虽然钟清那么问,但心里已经有数了。只不过得到苏耀云肯定的答案后,众人的筷子却有点无所适从。 这能吃吗?耀云可从来没有下厨呢? 苏耀云见大家一动不动地,以为大家在疑惑自己怎么突然会做饭了。 神情淡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看娘做菜多了我也会的八九不离十了。” “炒的热锅起油放菜放调料,炖的放料放盐放油,就这么几个步骤。” 见苏耀云云淡风轻的模样,众人被唬得一愣一愣,心里寻思你是会总结炒菜的。 菜的卖相还是不错的,也有香味,大不了拉个肚子,然后齐齐伸出筷子。 这饭菜真好吃! 凉拌黄瓜吃在嘴里凉凉脆脆,令人食指大开。 炒油渣作为全场唯一一道肉菜大受欢迎,不过最令人惊艳的是红烧茄子真的有股肉味,就连青菜都格外的好吃。 “好吃!” “小姑姑做得菜太好吃了,比娘做得好这么多!”跳跳吃得手舞足蹈夸张地比划双手。 苏远朝苏耀云竖起大拇指,“耀云!你这个厨艺秘籍不错啊!好吃!” 在场的人吃得脸都不抬,显然也是极其赞成这个观点的。 苏耀云不以为意,这些菜因为配料问题都还只是低配版的,要是她用了灵泉味道会更上一层。只可惜灵泉量少,她也就自己用过一次就不再用了。 只有马燕抬头瞪了眼自家这个眼里只有吃的小儿子,有这么说自己娘的吗?这崽儿不能要了。 撇撇嘴,“这料下得那么足,炒鞋底都好吃。” “久不久吃一顿还是吃得起的,大家偶尔想吃顿好的可以煮。”钟清看了眼大儿媳。 她知道大儿媳心眼不坏,平时人挺老实的。就是最近农忙对耀云多有不满。现在耀云转性子了,她把怨言发泄出来就好。 马燕也不傻明白婆婆的意思也不再多说,反正小姑子开始干活了。而且现在还是公婆当家,她不去做那个讨人嫌的。 苏耀云吃饭前就观察她大嫂的表情,一下子红一下子白的,心想这饭不煮会被说,煮得太好吃也会被吐槽,深以为她大嫂有点难伺候。 又看了看她那吃饭吃得专心致志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大哥,皱眉暗想老婆生气都不哄,怀疑是不是因为大哥平时对大嫂关心太少,她被迁怒了。 于是夹了一筷子肉放在马燕碗里,“大嫂,多吃点辛苦了。” 马燕抬头看了眼文文静静的小姑子,愣了愣,神色有些古怪,但还是夹起来吃了。 快快和跳跳见状也夹了一筷子菜到马燕碗里,“妈妈,多吃点。” 马燕感动得眼眶都有点红了眼下看苏耀云顺眼多,苏耀云看着小家伙们的表现觉得棒极,就是比她大哥懂眼力见。 饭后,钟清和苏耀云一块去刷碗,其他人要么拿着扇子在院子纳凉,要么在去洗漱。 钟清看见马燕带着小孙子去洗澡,担忧地看着苏耀云:“你这孩子怎么今天就下厨做饭了?身体没问题吧?” “不用管你嫂子。” 苏耀云笑笑,也不拆穿她娘这句话,要是真不在意大嫂就不会特意避着大嫂问她这句话了。 不过她能理解,万一她娘和大嫂因为她的事发生婆媳矛盾,她大哥就是铲和锅中间的蛋——煎熬。 于是她挨在钟清肩膀上蹭了蹭,撒娇道:“娘,我身体真的好多了,躺了那么久也该起来动动啦。” 自从闺女长大后就很少这样子和她说话,这会儿子听到心里软和地不行,轻轻点了她的额头,“你啊。” “嘻嘻,娘爱你!” 钟清仔细瞧闺女脸色没那么苍白后,想了想又问,“真确定明儿去学校啦?” 苏耀云一边将碗放进柜子,一边认真道:“对的,娘我之前想错了。现在村里缺老师,我是大学生更应该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村里的孩子,这样才对得起国家对我那么多年的栽培。” “对了!这才是我苏鸣的闺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我看耀云觉悟就高。” 苏鸣小时 3. 003 [] 七(1)班上的同学以为今天的数学课依旧自习课,都在说话,教室像个菜市场一样吵吵闹闹。 当苏耀云走进教室时,甚至没有人注意到讲台上的她,直到听到苏耀云可以制造的咳嗽声,教室才慢慢安静下来。 班上有几个刺头还想闹的,但当苏耀云沉静的眼眸看过来时,瞬间不吱声了。 怎么回事总感觉生病后回来的苏老师变得好像很可怕,各个都低头不敢看苏耀云,而曾经气走原身的李保良更是惴惴不安。 苏耀云见终于安静下来了,不紧不慢道:“拿出本子抄题目,现在来个随堂测。” 说完就转身在黑板写上五道题目,这是她昨晚想到的方法,一来可以测试学生的水平方便以后做对照,二来能让他们集中注意力。 果然‘考试’很有威力,学生已经安静下来,对着黑板绞尽脑汁。 苏耀云写完题目,就开始走下来挨个看学生作答情况。每当她走近,学生都十分紧张,不敢动笔。 十五分钟后,苏耀云也大致了解班上同学的情况,一塌糊涂是真的,不过令她欣慰的是有几个不错的苗子。 不再看学生们抓耳挠腮的样子,她开口:“收卷,答题纸从后往前传!” “现在开始讲解题目。” 苏耀云环视一圈,“这题谁会?” 见没人举手,她举起手中的糖果,“回答对的有奖励哦,大白兔奶糖。” 看见糖果大家都蠢蠢欲动,但有点胆怯都在你看我我看你。 “联立方程式,设x,y分别为......” 苏耀云等到想听到的声音,激动道:“掌声送给他!” “李保良,这是你的糖!” 苏耀云轻笑,一进教室门就看见他像个警惕的小动物样时不时盯他一下。她干脆一直看着他,用眼神鼓励他作答。 李保良局促地捏着糖果,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糖,一张脸蛋变得黑红黑红的。 他以为老师会骂他呢,没想到还给他糖。 同学都羡慕得看着李保良,那可是糖啊。见到苏老师来教室,大家都以为今天李保良会被骂呢,突然有点羡慕。 不过,慢慢的大家就被苏耀云吸引了,都把手举得高高的抢答。 苏老师上课和平常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声情并茂又幽默风趣,学生有参与感,一下子都入神了,急忙认真做笔记。 不太放心的苏耀云的主任悄悄跑到教室门外观察,看到学生都在认真上课松了口气。 甚至觉得苏耀云现在上课挺好的,看看这学生多活跃啊。 一节课就40分钟,苏耀云讲完课也刚好下课。大家上一秒还沉浸在苏耀云的讲解中,下一秒就被告知下课,第一次颇为不舍地看着数学老师走出教室门口。 苏耀云也满意学生的状态,小样,大学里年年被评为学生最喜爱的学生,拿捏这群小朋友简直不要太容易。 她心满意足地离开教室,没注意有个小尾巴一直跟在她后面进入办公室。 直到她准备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拦住她,小尾巴李保良才开始说:“老师,我上次不应该骂你,我知道错了。” 那天他看着苏老师被气跑心里也是后悔的,回家被爸妈痛打一顿,听说苏老师昏倒了,心里又慌又怕,害怕老师身体不好,更担心苏老师回来针对他。 而现在老师不仅没针对他,还表扬了他,李保良想到自己的行为,愧疚到眼眶都要红了。 苏耀云见他红红地眼睛,拍拍他的肩温和道:“你肯主动道歉,承认错误很棒,老师原谅你了。” 李保良乖巧点头,“谢谢老师,我保证以后都不在课堂上说话了!” “而且苏老师今天讲得课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人就跑了,苏耀云见状笑了笑,这孩子还挺有趣的。 回到办公室,准备喝口水就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神准衬衫的女人气汹汹地拉着李保良走到她面前。 “苏耀云老师,学生不懂事慢慢教就好,动辄把学生骂哭这是治标不治本的。” “我知道你的事,但你的问题在于提高教学能力!这不像是我们教师队伍的行事风格!” 高静曼斜眼看着苏耀云,满脸厌恶,校长让苏耀云来学校她就不满。教学能力差就算了,还没学生气跑了,现在看来品行也不如何,她倒要看看这会校长怎么保她。再强行保人,必然会引起学生公愤。 大学生又如何,不过是从村里出去的山鸡,真以为读了两年书就能当凤凰? 苏耀云眯眼看着这人一进门就不给人任何说话的机会,夹枪带棒地说了一通。 又看了看旁边像个鸡仔一样被丢在一边,被吓傻的学生,把人拉到自己身边。 “高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她认识,家里在镇上,高中毕业后考不上大学说响应国家号召,来到苏家村教书。听说教学能力不错,就成了年级组长和数学组组长。 ‘苏耀云’也归她管,但对方总是针对她。 “意思是,我刚刚在走廊看到你把学生骂哭了,你不解释一下吗?学生和老师是平等的!” 苏耀云看着对方气场十足,再看着周围竖起耳朵八卦的同事,直接气笑了这是当众直接给她扣帽子啊。一旦把帽子扣在她身上,以后其他老师地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 如苏耀云所料,有不少老师见苏耀云因为大学生身份得到很多好处已经开始不满,开始窃窃私语。 “用强权压迫学生不可取!” “更是教师队伍的败类。” 高静曼听着一道道在控诉苏耀云的声音,勾起嘴角。 苏耀云不甚在意地清了清嗓子,“高老师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吗?你就凭着你眼睛看到的东西上来污蔑我合适吗?” 高静曼没想到平日里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的人居然反驳自己,面上有些难看。 “既然你都不是当事人,不妨听听当事人怎么说?保良可以和大家说说在走廊上你和我说了什么吗?” 李保良感受大家都看向自己,有点紧张,用力握了把那颗糖,一五一十地还原过程。 “这是苏老师给我的糖!” 在场的老师都没想到真相是这样,这会看着高静曼的眼神复杂极了,而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当枪使的老师的脸更黑。 高静曼脸色难看地笑了声,“他是你的学生自然怕你......” 话音刚落,办公室安静了下来,大家看向高静曼的目光更是复杂。 苏耀云不理会她胡搅蛮缠,“我记得那会儿有两个初二的女孩子路过,一个白色衣服,一个蓝色衣服,去问问就知道了。” 这是两个女孩子从门口探出头来,“老师我们在这里。” 他们两个都是李保良的表姐,学校那件事自然知道,而且关注更多,因为这两天家里长辈都叫在学校多照顾下李保良,万一被老师针对了就及时和家里人说。 所以今天看到李保良和苏老师在一块,一直都在悄悄地看。得知苏老师不仅没骂人还奖励李保良时,羡慕得不行。不过,就在两人准备回教室时,就发现李保良被高老师带走了,于是赶紧追过来。 众人看着高静曼求锤得锤脸色难看得像调色板一样,就觉得搞笑。也在腹诽这时候是不是要有一个人说点什么好啊?隔着大老远都替高静曼尴尬。 “行了!该上课的上课,一群老师聚在这里像什么样?” 看 4. 004 [] “苏队长!苏队长!苏成给你们打电话了!” 村里如今就只有村委会有电话,平时有事大家都会打到村委,再通知村民接电话。 苏鸣和钟清还在田里割稻谷,中午太阳正是最大的时候,晒得人皮肤火辣。苏鸣摸了把稀疏的稻谷叹了口气,弯下腰继续割稻谷。 钟清汗流浃背,整个人热得晕乎乎的,脚好像踩在棉花上。要不是田垄上声音越来越大叫醒了她都,不然感觉自己要栽倒在田里。 钟清晃了晃脑袋,眉头皱起,最近感觉身子有点不利索。 “苏队长!阿清!村支书说你们家苏成打电话来了,快去接!”旁边还在干活的人听到动静,也帮忙唤着二人。 苏鸣夫妇听到在外当兵的儿子打电话回来顾不得其他,匆匆找了个稍微干净的池塘洗洗手臂和小腿的泥,往村委的方向跑去。 村长苏兴贤见苏鸣挂了电话,拿着个水烟筒,啪哒啪地抽了口,“阿鸣,你那队的收成如何?” 苏鸣回想这几天的情况也深深地叹了口气,直白道:“村长,我估摸着今年这个年可能会不好过啊。” 村长更是沉默,又多抽了两口烟,才说道:“你家那只猪有情况了没?” “经纬的药吃了个把月了还是没什么效果。” 用两只手撵了撵烟丝,村长又问道:“西药呢?” 苏鸣眉头紧拧,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把能试的方法都试了。” 沉吟片刻,村长摆摆手,让他回去先干活了,只是看着苏鸣离去的背影愁得不行。 钟清见老头子从村委会出来,忙问:“老二说啥啊?” 苏鸣压下内心的忧愁焦虑,耐心地和老妻说儿子希望下个月她能过去帮他带带孩子,儿子的丈母娘要回去照顾儿媳了。 钟清倒是没啥意见,反正去哪里都是干活,可以去帮忙。孙女出生的时候她没能过去看,这次倒是可以瞅瞅小家伙。说实话,儿子两三年没见了也想得紧。 苏鸣显然也是赞成妻子的决定,“听阿成说小家伙脾气大的很,又粘人,过去帮阿毓看看也好。” 晚饭的时候,苏鸣便和家里人说了情况,大家自然都没有反对意见。 不过,苏耀云印象中她二哥驻军地方离这里有几千多公里,坐火车要三天四夜夜。六七十年代火车秩序也是最乱的时候,扒手、人贩子让人防不胜防。 苏鸣自然也想到了苏耀云的顾虑,沉吟片刻,看向小儿子:“阿远,到时候你送你娘去你二哥那里。” 苏远自然不会不答应,他也想出去外面走走,看看有什么发展的机会。前阵子,他出去海市闯荡的初中同学回来了,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多么繁华云云的,他心里也痒痒的。不说别的,看看祖国的河山也是极好,总比一辈子都在苏家村强。 六七月份的天说变就变,前一秒还艳阳高照,下一秒就能下起瓢泼大雨。这会儿大家正是要晒稻谷的时候,面对这样的天气总是束手无策。有一次眼见要飘雨,她领着两个侄子跑回家的路上,就见隔壁的小孩嚎啕大哭地跑回家收稻谷,怕淋湿了被打。 因为这说变就变的天气,她嫂子已经留在家里做家务活了。 这天,苏耀云见外面刚下完大雨草木的叶子十分翠绿,呼吸着格外清新的空气,想到雨后山中会长出蘑菇。想到新鲜的蘑菇汤的味道,吆喝着两个侄子出门。 马燕在大厅门口拿着两个孩子的衣服缝缝补补,见状让他们注意安全别玩太晚。最近小姑子性情大变,懂得帮衬家里人不说,还帮自己的两个孩子辅导作业,她自然也欢喜。甚至有空的时候还指点下她做菜,她试了下发现确实不错。最近,妯娌两个的关系突飞猛进。 苏耀云怕进入山上有猛兽危险,就带着两个侄子在山脚下徘徊。不过,即使在山脚下,他们也有很多的收获了,不仅找到麻母鸡菌、茶树菇还有鸡枞菌。 “真棒!今晚又可以给你们做好吃的啦。”两个小朋友就一直乖乖地听到指挥,乖巧地苏耀云忍不住再三夸奖她们。 “姑姑,煮这些菇吗?” “有肉好吃吗?” 兄弟两异口同声道。 苏耀云宝贝地摸了摸篮子里的鸡枞菌,也有点嘴馋:“和肉差不多!有鸡肉的味道。” 两个小家伙左看右看,实在不明白这个灰伞伞白杆杆的东西怎么会和鸡扯上关系。 苏耀云几人摘了好一会儿,就见到一个熟人身上背着一个小娃娃,一手提着两个大篮子走过来。 “张菊,你也来摘蘑菇啊。” 张菊见到苏耀云愣了愣,赶紧抹了把脸,低下头低低地喊了句:“苏老师。” 苏耀云见她这样,也装作没看见,看她后背上的小孩问了句:“这是你妹妹吗?真可爱。” 张菊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开始埋头采蘑菇。 “老师帮你一起吧。”苏耀云摘了把菇就放到张菊的篮子里。 张菊见苏老师这样着急了,忙把蘑菇放回苏耀云的篮子。 苏耀云立刻冷下一张脸说:“张菊同学听老师的话,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很不安全,身为老师我有保障你安全的义务。” 张菊见老师严肃起来,也不敢多说话。 五个人花了点时间也装满几个篮子,这时天色已晚,苏耀云也坚持将张菊送到家门口。 张菊在门口目送三人远处的身影,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想苏老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远处,快快和跳跳一人走在苏耀云一侧,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 突然快快说了句:“小姑姑,刚刚那个姐姐哭了,我见擦眼泪了,眼眶还红红的。” 苏耀云心想这孩子观察还挺仔细的,“可能姐姐不开心了。” 说完,苏耀云想着得找个机会了解下张菊家的情况。 快走到家门口竟然见住在隔壁的那对母女拉着钟清手在说话,周围也有不少人,苏耀云挑眉,娘什么时候和这两人处得来了。 走近一看就见钟清心疼地看着一箱小鹅。 苏耀云知道前阵子,家里狮头鹅孵出了十几个小鹅崽,钟清养得还算细致。 而边上那对母女看似安慰她,实则在不断地补刀。 “清啊,这十来个小鹅怎么蔫巴成这样,估计活不成了。”郭宇莎声音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幸灾乐祸。 突然又神经兮兮地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听人说刚出生的容易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还有你家那头猪不是一直怀不上吗?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钟清闻言立刻呵斥,“你在胡说什么?” 这种话被人听见了,他们家成了什么?鬼屋吗?以后别人会怎么想他们家? 黄兰慧见老娘受了委屈立马不爽,嫌弃地看了眼流鼻涕的小鹅,“钟婶,这小鹅一看就着凉了,不过大热天的怎么会无怨无语着凉,估计是您没注意看。” 此话一出,周围凑热闹的人立即安静下来了。 钟清皱眉看着黄兰慧,这丫头一句话可真是四两拨千斤,可偏生没法反驳,这几天太忙都是简单喂料。 黄兰慧见状得意得不行。 苏耀云在人群中听到黄兰慧含沙射影地说钟清不认真养猪让猪怀不上,心里嗤笑一声这倒是个有点段位的绿茶。 她缓缓走到钟清身边,怒斥道:“郭婶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都在破四旧,你还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立马举报让你游街示众,周围的各位婶子都是人证!” 郭宇莎一听急眼了,立马喊道:“这......耀云啊,婶子刚刚是糊涂了,你别举报婶子啊。” 人说完就想拉着黄兰慧跑,没想到她女人一动不动,“兰慧!” 黄兰慧拍了拍被她娘扯皱的衣服,厌恶不已,她们跑了不正好着了苏耀云的道,于是没好气道:“着急什么?” 苏耀云见黄兰慧一脸无所谓地样子,嘲讽道:“听说你奶上个月着凉了,这么说来你和你娘平时也没怎么用心照料你奶吧?” 这年头村里人要是不孝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这不苏耀云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唏嘘声。 “狮头鹅幼苗向来容易生病,而且生病这件事和免疫力有关,兰慧和郭婶不妨多读点书啊。” “乱说话可不好啊。” “哈哈哈,是这个理啊。”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小鹅很难活下来的,钟清你别难过了。” 黄兰慧听着周围人的哄笑声,想到苏耀云顶替自己做了老师,顿时气得不行,面红耳赤地走了。 “娘,先去教爹还有哥和嫂子们回来吃饭,这交给我处理就好。”苏耀云进了院子,接过装小鹅的小箱子。 “耀云啊,你看看还能好吗?”钟清担忧道。 苏耀云抓起小鹅认真看了看,发现确实是着凉后,让钟清不要担心,她饭后去弄点草药回来就好。 晚饭,快快和跳跳喝到了梦寐以求的“鸡汤”。 “小姑姑,真的有鸡肉味!” “好好吃!” 其他人都忙着吃菜喝汤,自从上次苏耀云炖了个猪蹄家里大半个月没吃肉菜了,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5. 005 [] 苏耀云带着两个侄子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没想到居然看到高静曼和黄兰慧在校门口聊天。两人也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会见到她,高静曼看向苏耀云的眼神带着厌恶。而黄兰慧的眼神一直在闪躲。 苏耀云抬起眼皮子轻轻瞥了眼两人,径直走进校门。 心里暗想这两个人估计又要整点幺蛾子了,还想弄个王炸,就是在校门口密谋有点不聪明。 “曼曼姐,这块布你收好啊,我昨天到镇上看就觉得和你很搭就抢了。”黄兰慧趁没人注意,赶忙塞到高静曼包里。 果然高静曼笑得很开怀,立马道:“你那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那谢谢曼曼姐了。”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实际上昨天高静曼被校长怒斥一顿后就想着怎么整苏耀云了。 “就拿她的教学做筏子,还有一个月就是期末考试,她班上学生考不好,我看她有什么脸继续留在学校。” “要是主任再包庇她,我就找校长,校长不行,我就去县委那里投诉!” 高静曼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巴不得苏耀云立马从这个世界消失她才高兴。 “还有一个月,万一提高了呢?”黄兰慧忧心忡忡,她觉得苏耀云最近真的不一样了。 “放心!初中数学不容易,一个月能提高啥,她班上的学生也不听课,给她两个月都没用。” 高静曼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凑到黄兰慧耳边,轻声道:“题目都是我出的,我把难度洗漱调整一番就好了。” 一般学校规定的期末考试难度系数七三开,她改成六四开或者五五开,不相信这群学生还能考好。 黄兰慧看着高静曼打包票的模样,面上一喜,刚刚还有点肉疼她省了好几个月的布票呢。不过,想到苏耀云被学校辞退她就觉得值。 苏耀云来到教室后发现没有张菊,皱了皱眉。 下课后,她走到初一年级的班主任苏彤旁边问道:“小彤,你有看见张菊吗?” 苏彤闻言叹了口气,有点低落地和苏耀云说:“张菊可能要辍学了,她爸听说摔断腿了,家里就她娘一个人。而且你看今年的收成还不咋的,她家还那么多小孩......” 苏耀云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苏彤见她不说话,突然凑到她跟前小声吐槽,“耀云你不知道,刚刚高静曼和主任说教师队伍有闭门造车固步自封的现象,说这次期末考初中三个年级的成绩一起比试一番。” 这段时间苏耀云转变了不少,苏彤和她搭档一阵子后,蛮喜欢她的,所以聊天也随意些。 这次听见高静曼和主任说出这种话,知道高静曼就想针对苏耀云,恨得牙痒痒。什么叫做闭门造车,什么叫做固步自封?这年头好好教书都不行,三个年级都不是一个难度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好比较的。 苏耀云愣了愣,没想到高静曼那么快出招了,顿时好奇道:“主任答应了?” 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答应这么离谱的请求的。 苏彤心如死灰,“她说的时候正好校长也在,校长说可以试一试,防止松散作风。” “比呗!谁能比得过她啊,尽是显着她了!” “我们初一的知识积累哪里能和高年级的比呀,我们就倒数第一呗。” 苏耀云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到也算是自己连累她了,忍不住道:“时间还来得及,你去找找往年的试题,总结下出题规律,压压题。” “还有就是总结下答题模板,让学生往里套,总不会差太远的。语文每个年级的水平,总之差的不会太远的。” 苏彤听到苏耀云的提议,眼睛越来越亮,“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随即又想到,苏耀云教的数学,忍不住替她担忧,“耀云,我舅妈是县中学教数学的,要不我帮你问点试卷?” 苏耀云压根不带怕的。上了一个多月的课,课程也比较容易,已经帮学生打了个扎实的基础。还有一个月,考个期末考而已,应该不在话下。 于是,谢过了苏彤的好意。 不出苏耀云预料,今天下午又下了一场大雨。于是,下班后开开心心地领着两个侄子去摘蘑菇。 “小姑姑,我今天背书背得可好了,老师奖励我一朵小红花!” “小姑姑,我作业写得最好,也有小红花!” 两个小家伙看到苏耀云就蹦蹦跳跳跑过来,眼神里满满都是期待。 苏耀云看着两个机灵的小家伙,伸出手掐了把他们的小脸蛋,从斜挎包里掏出两个糖果给他们。之前,为了鼓励两个小家伙好好上课写作业,就和他们说拿到老师的小红花有奖励。 又摸了摸包里所剩无几的糖果,想到最近为了奖励学生还有两个侄子‘损耗’的奖品,决定等有空再去镇上进货。 快快和跳跳珍惜地咬了一点大白兔奶糖后,又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然后笑眯眯地冲苏耀云笑起来。 “小姑姑!采蘑菇小队出发!” 三人说说笑笑又采了三个小篮子的蘑菇回家。 不过,今天家里和往常静悄悄地模样不同,里面聊天的声音不断。苏耀云挑眉,看来今儿家里来客。 率先冲进家里的跳跳,激动地喊出,“二姨!”,已经验证了她的猜想。 苏耀云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碎花短袖,面容清秀的女人在给小孩子分糕点。听到动静回眸,对着苏耀云笑脸盈盈。 “耀云回来啦?”苏越云见妹妹回来了,欣喜不已。 说着连忙站起来身子,围着苏耀云转两圈,上下打量后。 “更好看了!更美了!” 以前妹妹也好看,但因为太傲气了,乍一眼反倒让人更加注意她趾高气昂的气势。现在一看,妹妹的气质全变了,再也没有以往的傲气,容貌倒是更加吸引人眼球。好像皮肤更加白皙了,唇红齿白的。 “厂子里有不少瑕疵的布料我拿回来了,让妈给你做件好看的衣服!” 苏越云和她娘一样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因此对苏耀云这个妹妹格外的宠爱!小时候,带着年画一样的妹妹出门可别提多有面子了。现在上班了,苏越云因为在纺织厂上班,隔三岔五都会带点布回来给妹妹做衣服。 怕苏耀云看不上瑕疵布,她还道:“这些布说是瑕疵,但我看了没啥问题!做出来也是漂漂亮亮的!” 苏耀云感受到来自二姐的疼爱,感动得不行,有姐姐疼的孩子也是块宝啊。 “谢谢姐,我可太爱你了。”苏耀云前世没有姐姐,第一次感受苏越云不加掩饰的关爱,心就跟被羽毛挠了挠。 苏越云见她黏糊糊的,轻笑一声。随后打发两个侄子去玩,一边摘菜一边问她,“咋回事啊?学校那个事还好吧?你们可真行,要不是春芳到厂里和我说,都不知道家里发生这种事了。” 春芳和她都是同村的工人,平时都会相互关 6. 006 [] 正好第二天休息,苏耀云一大早就拿着六张大团结还有粮票去趟张菊家,一进门就看见小姑娘背着妹妹在洗衣服。 而张菊看到苏耀云目光呆滞,嗫喏地喊道:“苏老师。” “小菊,家里来客人了?”屋内的张荣平听到动静,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出来,看到苏耀云愣住、,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家有哪个亲戚如此绝色。 张菊扶她爹坐好,淡淡道:“爹,这是我的数学老师。” 张荣平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叹了口气和苏耀云说:“苏老师,家里的情况情况您也看到了,终究是我耽误了小菊,我这两天一定好好她娘说一说,让小菊回到学校。” 他腿摔断了,家里少了顶梁柱,不仅没收入,还要给他凑药费,一家人的温饱都成问题,张菊的妈妈余婷自然想要女儿回家搭把手。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这几天小菊几天没去学校很难过,他一向疼闺女自然不愿意如此,但拗不过妻子。 张荣平看着打了石膏的左腿,很是愧疚。 苏耀云一抬头就看见屋内空荡荡的样子,猜到为了给张菊爸爸治腿,家里变卖了不少家具,“小菊父亲,别难过你会好的。” 掏出钱和粮票放在张荣平手中,“小菊父亲,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看医生。” “这......这可使不得啊!您快拿走!”张荣平急着站起来把钱还给苏耀云。 张菊则是哭着喊:“苏老师不要!不要你的钱!” 苏耀云态度强硬,“这钱就当是我借你们的!小菊父亲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只有你好起来了,小菊才能读书!” 活落,摸了把小菊的头,“小菊是个好苗子,不应该辍学,将她的才华埋没在村子里。” 张荣平涨红一张脸,最后抱着张菊失声痛哭。 “苏老师,这是欠条,我们全家都谢谢您!” “苏老师,我也会早日回到学校!” 苏耀云见任务达成便起身离开,她还要找她爹商量一件事。 张荣平带着女儿一边颤颤巍巍地给苏耀云鞠躬,一边将人送去家门。等余婷回到家听说女儿的老师拿钱上门让丈夫治病后,顿时喜极而泣,丈夫出事后她不是没有向亲戚借钱,但各个都避她如蛇蝎。没想到女儿的老师竟然肯帮他们,看着空荡荡的家,她觉得家里已经散掉的烟火气又重新聚拢了起来。 苏耀云是在大队找到她爹的,见苏鸣又是一个人在独自抽烟,暗觉她爹最近烟瘾很大啊。 “爹!” 苏鸣看到苏耀云,奇怪道:“耀云?你怎么在这里?” “爹!我来和你商量件事!”苏耀云三两句将张菊家的情况说清楚。 苏鸣皱了皱眉,放下烟筒,“耀云,今年的收成不比往常,大家也实属没办法。” “爹,我知道这回事,所以找你商量我们村种中草药拿去卖,这样大家收入多了,今年收成不好的问题也得到解决了!” “耀云!”苏鸣厉声喝止,小心翼翼瞧了周围见没人才小心翼翼地说:“卖东西这是资本主义的小尾巴,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 苏耀云第一次被她爹凶愣了愣,缓了会儿才说:“爹!我们可以由村里面统一去卖啊!有钱大家一起赚!” 苏鸣愣了神,他了解过外面,自然也知道只要村里成立合作社就可以买卖,反应过来闺女的意思,犹豫道:“种草药真的赚钱?” 苏耀云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不信你问问苏医生!” “苏经纬?” 苏耀云点头,她知道种草药赚钱,但不知道种什么赚啊?她听说苏经纬从小和他爹学抓药,水平不错,问他应该没问题。 苏鸣听罢,二话不说就带着苏耀云村卫生室。 这边苏经纬忙碌一早上,站在村卫生室门口想悠哉伸个懒腰时见到迎面走来的苏鸣,洋溢在脸上的笑意一滞,转身就想跑回。 不远处的苏耀云自然也看见了他的动作,面色复杂地望向苏鸣,不知道老爹做了什么事让好好的一个小伙子瑟瑟发抖。 苏鸣神色如常,仿佛没瞧见这一幕。 苏经纬听着他鸣叔步伐声,顽强挣扎:“鸣叔,给猪配种这事我真的没有办法,你看药也吃了还是没用。” “不是配种的事。” “不是?那就好那就好!”苏经纬立马松了口气,真不怪他,任凭谁隔三岔五研究母猪为啥生不了都会疯,当然他鸣叔是个狠人。 “那是什么事?” 而苏耀云听到两人对话,则疑惑道:“什么配种的事?” 苏经纬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你家养的猪你居然不知道。不过看苏耀云冰肌玉肤就猜测肯定不干活,也没多说什么。 反倒是苏鸣听到女儿的话,无奈地说了缘由。 苏耀云也在沉思,母猪还在壮年,也有生产经历,种猪也不错,怎么会突然怀不上?当即说:“爹,我们去看看猪吧。”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就往家里走,像是后背长了眼睛般,回头朝转身跑回卫生室的苏经纬道:“苏医生也跟上吧,毕竟你也给猪开过药,我正好了解情况。” 苏经纬叹了口气跟上,无奈地和苏耀云说:“耀云妹子,这猪的情况很复杂,没用的。” 他知道苏耀云读了大学,但他根本不相信苏耀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给猪配种。 苏耀云自然听出他的不信任,不过仍然笑眯眯问猪的情况。 苏经纬见她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也不阻拦了,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具体情况。 三人就往苏家后院的猪圈走去。 苏耀云来到猪圈后,发现猪生龙活虎,猪圈干净又通风后。也料想到了苏家人养这头猪花费了不少心思。她在心中排除了几种情况后,提议去看看曾经配种的几头公猪。绕了一大圈后,发现那几头公猪确实不错。 她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眉头微拧,“爹,那头猪可能是有隐形的子宫内膜炎。” 这话一出,苏鸣吓了一跳,虽然他不太懂是什么病,但听名字似乎很严重,是不是猪以后都没办法配种了。 “这猪分来我们大队之前是可以下崽的啊?怎么就得了这病呢?” “也有可能是之前猪下崽后,产后护理没到位。” 苏经纬闻言愣了愣,“耀云,这可不是儿戏,猪要是出问题,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苏耀云则是静静地看着他,语气笃定道:“你也看出来这头猪是疏运失常,湿阻气机了吧,我们看的结果本质一样。” 苏经纬傻眼,他和他爷学得不错,自然能看出母猪的问题,没想到苏耀云简单看几眼也发现了问题。 “确实如此,但我对症下药都没用,你想如何?” 在他看来这头已经没有受孕的可能。 “有点麻烦,需要你们配合我!”苏耀云和两人简单说了自己的安排。 苏鸣和苏经纬神色骇然,这种方法他们甚至没听说过,犹豫不定。 “爹,既然你们都试了那么多方法,不妨多试一种也没损失。” “猪真的不会有事?”苏鸣心中有些意动,今年村里缺粮要是能给大家分多点肉也好。 “爹,你放心最多有点小伤口养几天就好了。” 苏鸣最后拍板,“好,那就试一试。” 苏经纬惊讶道:“鸣叔......” 苏耀云双手抱在胸前,抬起下巴看着苏经纬,“两票对一票,跟我们走吧。” 苏鸣去拉种猪,苏经纬和苏耀云在做消毒工作,三人分头行动。 苏经纬一边消毒母猪和猪栏,一边时不时看苏耀云消毒水管,半开玩笑道:“耀云,你这动作很熟练啊。” 苏耀云只是笑笑,然后意有所指道:“那可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呢。” “......”苏经纬看着小姑娘欢乐地哼着歌,默默吐槽还没干活就给你得瑟的,要是母猪真的配种成功尾巴不得翘到天上。 幸好苏耀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肯定会告诉他就是这样。 村民们见苏鸣去拉猪,就知道又要给猪配种,忍不住调侃:“大队长,第几回啦?” 甚至还有喜欢凑热闹的跟着跑过来,苏鸣回到家看到猪栏围得水泄不通,哭笑不得。 苏耀云装作回屋烧水,实则拿出灵泉水,要不是有这东西她也不敢打包票,毕竟现在的条件太差了。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一群大爷大妈围着猪吃瓜,甚至侃上两句。 “......”果然大家的娱乐生活还是太单调了是吧?是吧?不然怎么还会吃猪的瓜? 原本趴在猪窝的母猪也被吵到,睁着双葡萄大的眼睛迷茫地看着指指点点的两脚兽。 苏耀云也准备好了,示意她爹和苏经纬帮她按住母猪,开始用灵泉水给猪清洗子宫。 然而,这番举动确实惊呆了一波吃瓜群众,一个个眼睛瞪得像呆头鹅。 “这是杀猪还是配种?”刘大爷不确定地问。 “今年提前分肉了?”李婶子揉了揉眼睛,猪在她眼里已经是餐桌上的一道菜,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而住在苏鸣家隔壁的郭宇莎和黄兰慧母女听到动静也凑过来,眼见苏耀云用根水管就往猪那里捅去,惊叫出声。 “啊啊啊!你们在虐待猪吗?”黄兰慧惊恐道。 而郭宇莎则一脸厌恶地看着苏耀云,大吼道:“耀云,你不知羞的吗?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7. 007 [] “耀云,我们买的草药种子已经到了你看看。” 苏耀云给自家的猪配种后,当天就拉着苏经纬问现在缺什么中草药,甚至还跑去县里面的药馆考察一番,最终敲定了几类药材,才去找村长商量成立一个供销社一起卖草药。 村长本就为粮食犯愁,听到苏耀云提议后,立马召开村委会投票。结果显然易见,大家都知道收成不好,不如拼一把挣个盼头。 抓了把种子放在手心瞧了瞧,疑惑道:“村长这都是你买的吗?这些种子有些干瘪。” 村长也伸出双粗糙黝黑的手抓了把种子瞧,面色凝重,“黄有志买的,他和我说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这些种子,花了不少大团结。” 听到这个名字,苏耀云眉心一跳,和苏鸣及苏经纬对视一眼。上次,发现家里的猪不对劲的时候,三人就问过村里的猪是谁采购的,得知村里集体大采购基本由黄有志这个会计负责,这人就是郭宇莎的老公。 三人对视后,再次肯定黄有志肯定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在中间捞了多少油水。 “这些种子都不能要了吗?”村长也是个人精,看到这些质量的种子也猜到黄有志有问题。也怪他年纪大了,管起下面的人有些力不从心,看来选村长这件事要抓紧了。 “村长,先给我处理来育苗,到时候大家也好种活。” 眼下钱也付了,又没证据暂时不能把人怎么样,等有机会再慢慢收拾那一家子。 这天,村长在村委组织给人发草药苗,“别都挤在一块,叫道谁就到谁。” “一会儿耀云也会和你们说说平时要怎么养这些草药。” 底下村民一听皆是唏嘘,高喊道:“村长,我们都是农民都知道怎么种,哪里还需要听耀云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啊。” 村长闻言,随手把手中的书砸下去,“刘武你懂不懂虚心,人家耀云是大学生肯定懂得比我们多。” 周围的人顿时哄堂大笑,任凭刘武一人苦哈哈地揉着头。 郭宇莎和黄有志夫妻隔着老远见村民兴高采烈地领草药苗回去养,有点不放心地问道:“当家的,我们真的不种吗?” 黄有志哼笑一声,“不去,现在就由他们笑,有他们哭的时候。” 他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和路过的村民挨个打招呼,一副憨厚老实人的模样。 突然一个五六岁的小豆丁穿着双烂拖鞋跑过来,还嚎啕大哭:“娘!娘!不好了!” 王大强今早想和他娘张寡妇一块出门,然而娘非要他留在家里面,还恐吓他,要是不好好在家里看猪就不要他了。他再不舍,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娘背着他弟出门。可是,他实在气不过觉得是猪耽误了他出去玩。等娘走了之后,就跑到猪栏对着母猪骂。 没等几分钟就见猪倒在地上,过了会他就看到有血出来,顿时吓坏了。 张寡妇见到大儿子跑过来,还以为这小兔崽子是跟着自己后面跑出来玩的,当即想一巴掌拍过去。就见儿子满脸泪水,扯着嗓子嚎:“娘!咱家的母猪要死了!” 张寡妇一听打死自家儿子的心都有了,骂道:“你这孩子胡咧咧什么呢?” “娘!快跟我回去,家里的猪流血了!” 此话一出,瞬间掀起滔天大浪。 “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猪怎么会死呢?” 而一直在台上分幼苗的苏耀云几人也发现不对劲,立刻下来看发生了什么。 苏鸣听清事情原委,沉吟片刻道:“是不是猪准备生产了,所以流血。” 听他一说,大家瞬间不慌了,他们都知道张寡妇家养得猪有了崽子。 “去看看情况吧。” 正好幼苗也发得差不多了,村民也想跟着去凑凑热闹。 苏耀云看着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抽了抽嘴角,果然大家还是太无聊了。 黄有志见人都跑去张寡妇家,推了自家婆娘一把,“去和儿子说一声,可以收网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他倒要看看鼓舞村民做资本主义的小尾巴,身为生产队队长不搞好生产的苏鸣会是怎么一个下场。想到苏鸣要沦落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忍不住走快了几步,然而走得太快差点就摔地上。他盯着那只跛脚,面色阴沉的,要是当年苏鸣肯出手相助,他也不至于变成今天的模样! 所以,苏鸣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取的。 村民本以来去到张寡妇家会看到有小猪出来,没想到见到母猪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这.....怎么回事啊?”张寡妇刚刚还得意自己养的猪能生出猪崽,今年不仅可以拿到工分还可以多分几斤肉高兴地不得了,现在幻想直接破灭。 “村长,队长,这猪怎么回事啊?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是不是有人故意要整我?大强,你和娘说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来咱家?” “说话呀!你这孩子!” 张寡妇崩溃地跪坐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呜咽声。丈夫没了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时也曾崩溃过。然而,她好不容易走出的悲伤,还不容易通过养猪养活自己和家人,重建新的希望时,灾难再次降临在她的身上。 王大强第一次见母亲这般癫狂的模样,吓得缩着脑袋,直流眼泪。 苏耀云眉心蹙了蹙,跨进猪栏仔细瞧了瞧,朝她爹喊道:“爹!母猪难产了!” 母猪羊水已经破了,侧躺在地板不停地喘气,频繁举尾收腹,却迟迟不见猪崽落地,只能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那....,,怎么办?经纬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村长和苏鸣一看心里也没底,眼下这猪八成就要不成了,只能无助地望着村里唯一的医生。 苏经纬无奈摇头,“羊水已经破了很久了,产道干涩光靠母猪估计无法顺产。要是生剖开猪的肚子兴许还能取出里面的小猪崽,只是母猪恐怕......” 其实,他的把握也不大,或许不仅母猪保不住,估计连猪崽都会憋憋死在腹中,但眼下只有如此。 闻言村长和苏鸣听明白苏经纬的意思,脸色更难看,这头猪当初可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啊。如今又养了一年半载,岂不是血本全亏? 村民听到了全都沸腾起来,“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猪怎么会难产?” 村长此刻嘴巴苦得不行,脑袋有些隐隐发昏。 “村长,我大学就是学这个的,可以让我试试,我有办法让猪顺利生产。” 苏耀云知道母猪大概因为胎位不正还有产道过早破裂的原因,在脑海中斟酌了一下治疗措施。瞧着猪痛苦发出哼哼,心想还好今天碰到了我,不然你就变成餐桌的一道菜。 “耀云!”苏鸣瞪了女儿一眼,这个上次给猪配种的情况不一样。眼下这头母猪几乎是不行了,万一猪还是死了,大家都怪她怎么办? 苏经纬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用不赞成的眼光看着她。 苏耀云用眼神示意他两淡定,她心里有成算。 “耀云丫头,你真有把握就做吧,需要什么和我们说。” 村长敛眉,左右猪不过一死,而且经历过草药这件事,对苏耀云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 “爹你帮猪按摩下肚子,经纬你去那根管子洗一下。” 苏经纬愣了愣,他还想问苏耀云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上次过后母猪有没有受孕另说,如今又用这种方法,她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对症下药,一病一方啊? 然而回应他的是苏耀云冷漠的背影,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麻木着一张脸去洗水管。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横竖都是死。 苏耀云再次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来时,大家就发现她提着一桶花生油和一桶饲料。 “耀云,这是......” “给猪吃的,好让母猪吃饱蓄力。”苏耀云见猪嗅嗅了,似乎发现好东西后,忍着剧痛颤颤巍巍站起来吃东西,当即松了口气。 “来!按住它!”眼见猪不再进食,苏耀云直接将用管子将花生油灌进产道! 这一举动不仅震惊了村长等人,还有黄奋从镇上带来的一群人。 郭宇莎见状,急着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嚷嚷,“镇长,我没说错!苏家就是在虐待猪,这可是村里大家的生产资料啊。” “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们苏家是想当土皇帝吗?就任由她闺女怎么糟蹋大家的心血?” 黄奋也在那里帮腔,“不仅如此呢,咱们的苏大队长还鼓舞全村种草药去卖,做资本主义的小尾巴呢?” 黄有志也作出一副惊讶状,“村长,鸣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般胡闹?” 村长乍一看见镇长有点懵,连忙洗了把手过去问:“镇长今儿怎么来了?我们村里的猪难产了,正在帮接生。” 镇长眉头拧成川字,疑惑道:“这怎么给猪接生?” 村长不满地看了眼黄有志,和镇长解释道:“耀云是首都农业大学的学生,她学的这个的。” 站在镇长旁边另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厉声呵斥村长:“胡说什么呢?说大话小心闪到腰!” 黄奋也冷笑道:“村长这话你别是糊弄人的话,我们就没见人怎么给猪接生的。” 黄有志也是一脸看不懂事的小辈眼神一样看苏耀云:“耀云,你怎么这般胡闹!这怎么可能生出猪崽?现在认错还来及。” 心里则讥笑不已,猪能不能生他最清楚了,想当初买的可是两头病猪呢。 “可是这猪生不出也会死......”村长急得汗都出来了,他这个位置外人看着稍微风光点,实际也是块夹心饼干,上头压着,下面也经常冲他发牢骚。这不镇长的助理都对他指指点 8. 008 [] 今天是赶集日,钟清一合计准备要去二儿子家了,就想去买点东西到时候拿给二儿子。 快快和跳跳两个喜欢热闹的小朋友自然要跟着去,说不定奶奶开心还能给他们买点吃的呢。想到凉爽甜滋滋的冰棍,忍不住砸吧砸吧嘴。也就不顾家里人反对,黏在钟清身后像两条小尾巴一样。 “好好好!那你们要乖,奶奶就给你们买冰棍吃!” “这两小馋猫!”马燕点了点两个儿子的眉心,担心婆婆一人可能没法顾及两个孩子,也跟着一块赶集。 四人买完东西回到村里已经准备中午,天气十分炎热,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地面蒸腾的热气。 “阿清!你今儿不在家?诶哟,你快回去吧!你家里出事了!”一个带着草帽,挑着扁担的妇人大老远瞅着钟清便开始吆喝。 她这话一出,原本边走边用手扇风的四人脚步一顿,钟清忙着拉着来人的手问:“我家怎么了?” “说是黄有志想带人抓苏队长还有你家耀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快回家看看!” 于是,钟清和马燕顾不得其他,一人一手拽着一个孩子便往家里跑。 苏耀云脸上露出个清丽的笑容:“我给镇长和有志叔解释清楚了,不如有志叔也给我们解释解释为什么你拿了90块买的两头猪是有问题的猪?” “也顺道解释下为什么高价买的草药种子是干瘪的?” 苏耀云心中也在紧张盘算她哥怎么还没回来?再不回来这出戏就要散了!刚刚黄有志和黄奋带着一群人来的时候,苏耀云就看到苏达和苏远想冲进来,她在拼命摇头让他们搬救兵。然后,就见两人犹豫一下跑了,应该是听懂她的暗示了吧。 镇长显然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反转,面色紧绷,从发现被人利用后心情便十分不妙,如今身上更是散发出低压,令人畏惧,他声音极冷道:“还有这回事?” 背头男简直要抓狂了,根本不敢看没妹夫的眼神,恨不得在戳死黄奋和黄有志两人!他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收了两个人的钱! 黄有志听到镇长的话,面色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冷静道:“猪能有什么问题?猪好好的!” “买种子不容易,我不过是打点花了点钱罢了!” “恐怕不止一点吧!” “有志叔年纪大了忘记也正常,侄儿帮你回忆一下!” 苏达和苏远两兄弟带着两个公安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走过来! 苏耀云眨巴眨巴眼,觉得她两个哥此时还蛮像电影说的脚踩七彩祥云一般! “不知道有志叔和黄奋对这两个人是否眼熟?”苏远指着两个长相憨厚老实的男人给黄有志父子看。 父子二人脸色俱是一变,他们怎么在这里?! 然而不等父子两反应。 人家开始发话了,“我是县里猪场的人,去年黄有志和他儿子找上我这里说买便宜母猪,我正好有两头生过几次崽后就不太利索的猪,就低价卖给他了,一头55!” 另一人也道:“他买的种子都是廉价便宜货,不值钱的!” 听完两人的话,村民们直接炸锅!黄有志合着把他们当傻子糊弄呗!用次猪充好猪,那贪下来的钱在哪里了?! 而村长直接冲上前,抓着黄有志的衣领怒吼:“你怎么对得起大家对你的信任的!” 他想过黄有志捞油水,但没想过捞那么多!那这么多年,他究竟从中捞了多少钱?! 黄奋见老爹喘不过气来,一把拽开村长,幸好苏达扶了村长一把,不然就要摔地上了! “村长,我和我哥已经报警了!交给警察处理吧!” 警察见事情明了,立马掏出手铐:“有人举报你们贪污公家的钱,请配合我们调查!” “你拷我们干啥!我们有没拿钱!都是他黄有志一个人干的!”郭宇莎拼命想挣开警察的手铐,不料直接被捆住双手。 黄有志面目狰狞瞪着郭宇莎:“闭嘴!你个死婆娘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闭嘴?!我真是后悔嫁给你个窝囊废!”郭宇莎怒不可遏! 黄有志嘲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人家谁看得上你!” 郭宇莎简直气得发疯:“你个跛脚!我倒了八辈子血霉嫁给你!” 被警察拉着走了好了一段距离,仍然听见夫妻两在激烈对骂! 镇长见闹剧结束,主动站到村长面前,“抱歉,我们应该调查清楚情况的!” 镇长是个退伍军人,身上正义感足,是个干实事的领导,当然也是个度量大的人,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能主动承认错误。 接着又走到苏耀云面前,“你是优秀的大学生,有没有兴趣到镇政府办?”,他观察一圈下来,就猜测到小姑娘以后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苏家人的眸光微闪,望向苏耀云希望她能答应,在镇政府上班不仅待遇好,社会地位也高。 苏耀云挑眉,若是之前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现在她觉得自己有了更好的去处,她笑道:“谢谢镇长好意,不过我暂时可能更喜欢村里面的生活。” 镇长似是不惊讶般,淡淡道:“若是你哪天改变注意了,欢迎过来找我!” 村长看着镇长突然上前道:“镇长,有一件事我想请求您帮忙!黄有志贪污公家的钱是我这个村长没做好,我今天引咎辞了这份工作!” 说着又看了看苏鸣:“但我推荐苏鸣做我们村的村长,您也看见了他为人正义又事事都替村民考虑,以后肯定会是个好村长的!” 苏鸣道:“村长你这是何苦呢?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村长则是摆摆手,“我老了想过几天清闲日子,你们这群有能力的后生能跟上来我就开心!” 闻言,苏鸣不说话了。 镇长见苏鸣和其他人没有反对意见,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于是,镇长大手一挥确定苏鸣为苏家村的村长,而苏达只是生产队队长。 苏家村的人将镇长送到村口后,镇长便催他们回去了,“你们快回去吧!” 见人都走后,镇长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对背头男道:“哥,你收人家钱了?” 背头男移开视线,开始打哈哈,“妹夫,完全没有这回事,实在是黄有志和黄奋说他们村的生产队长不像样,再怎么闹下去迟早要出事,我才来帮忙叫你来的。” “谁知道那两个小子包藏祸心!” “行了!你以后都不用来了!求你妹也没用,实在不行我就送她回娘家!”镇长见他刚刚眼神闪躲了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并非眼里容不得沙子,否则也不会在妻子三番四次恳求下将大舅哥安排在自己身边上班,但这次踩在他的底线上了。 背头男闻言,此刻吃了黄有志和黄奋的心都有了。 钟清和马燕四人一路气都不喘地跑回家,看见苏鸣、苏达、苏远还有苏耀云在有说有笑,绷着的线终于松了!< 9. 009 [] H省军区实验区,一个头发花白,带着黑色镜框,身着一身军装的老人拄着一根拐杖和两个年轻男人讲话。 “小宋,最近工作进展如何?” “严老,这两个月我们已经建好了我们的实验室,目前已经分好组让大家着手开展工作了。” 说罢,宋臻又从文件包里拿出一沓纸递给叫严老的男人,“这是我们近期开展的成果,即将测试效果。” 严老,也就是严翰学,华国的农学领域最权威的专家,也是这次生物工程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凝眉看着手中的纸,随即满意点头,“这实验结果不错!小宋你们做得很好!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 “只是试验田你们打算选择哪里?” 站在一旁的苏成道:“已经让人开垦出一块地方了。” 严老点头,不放心地和苏成道:“一定要加强守卫,凡是进出试验区范围内的一定要做好登记。” “还有小宋你也要叮嘱咱们的研究员做好保密工作,防止被敌人渗透!” “明白!严老!” 聊完工作的严老也是个平易近人的小老头,尤其是在两个打心眼里欣赏的年轻人面前,老人家乐呵呵道:“工作聊完就别那么拘谨了,尤其是你小宋整日板着张脸,我可是听说小白抱怨你好几次了!” 宋臻听到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碍于在自己老师面前没表现出来,只好无奈苦笑道:“严老,那是工作。” 苏成知道好友的情况,识趣地没有搭话。 严老看了看两人,霎时有些八卦地凑在宋臻面前,“小宋啊,你看小苏都有孩子了,你们年龄相仿,也要努力啊。”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这两个都要平衡好。你爸妈已经不知道私底下和我抱怨你的终身大事了。” “你对小白有想法吗?需不需要老师帮忙搭个线?” 严老平时总是耷拉着的眼皮难得掀起来,两眼放光,仿佛宋臻说有兴趣,他立马帮学生找人来。 “严老!祖国尚未富强,岂能儿女情长?” “......”苏成腹诽你小子是真能说,没看上人家就没看上人家,这话一套一套的!可别给我打你脸的机会! “......”严老觉得自己的学生白长得那么高大帅气,我真想敲开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棒槌。 在苏家村的苏耀云也开始了监考工作,拿着一沓试卷脸上洋溢着笑脸,打工人终于要放假了啊! 然而,等她发卷子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一眼扫下去,题目都是看似简单,实则一不小心就容易踩坑。这根本就不是约定好的七成基础题三成难题的卷子。 苏耀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染升起了一层火焰,倒不是怕学生考不好,相反她相信经过自己两个多月的教学,这些题对于大部分同学来说没有问题。虽然容易出错,但细心点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她一直觉得高静曼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应该有为人师表的底线。没想到竟然把大人之间的恩怨扯到无辜的学生。 深吸一口气,淡淡提醒学生要认真看题目自信审题。 高静曼也在监考,就在苏耀云教室隔壁,她发完卷子后就悄悄走到苏耀云班上,想看看苏耀云此刻的脸色是不是黑成锅底。 题目是她专门拜托海市的哥哥淘的当地名师出的题,都经她精挑细选过,都是看着容易,实则容易失分的,她根本不相信苏耀云班上的学生能考好。 此刻,她甚至幻想到苏耀云无地自容离开学校的精彩画面了。 考试结束后,苏耀云和高静曼一前一后拿着卷子到教初三数学的宋老师那里。主任说三个年级干脆交叉改卷,防止评卷出现不公平的现象。于是苏耀云改高静曼班上的卷子,高静曼改宋老师班上的卷子,宋老师则改苏耀云的卷子。 高静曼对这个分配有些不满,撇撇嘴道:“苏老师,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恩怨牵扯到孩子身上。” “......”苏耀云满头黑线,她想不到这女人脸皮那么厚,厚到令人发指。 苏耀云满脸冷漠道:“看来高老师一向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啊。” 高静曼瞪眼,这贱/人!不过,料想苏耀云肯定是因为卷子的事骂她,她又得意的不行,知道又如何还不是要吃哑巴亏? 宋老师默默地看着两唇枪舌战般斗法,有些无奈。她年纪有点大了,平时包容心又强,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年轻老师为什么经常掐架。不过,等她接过试卷大致扫了一眼就知道为什么了,两个年级相互出卷子。可是苏耀云出的卷子明显设置比较合理,有易有难。反观高静曼的试卷,都是‘送命题’啊。 宋老师意有所指道般:“高老师出的题目别出心裁啊,很新颖。” 高静曼像是听不出宋老师的话的意思一样,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拜托我哥在海市找的卷子,想着让我们的学生见见世面,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嘛。” 宋老师笑笑不说话,内心里吐槽,那怎么不让自己的学生考?又看了眼神色淡淡的苏耀云,默默地为她抱不平。 因着数学是最后一门考试,苏耀云给班上的学生布置了作业,就潇洒回家了。 回到家没多久就见钟清、马燕还有苏远三个人人手一大袋东西。苏耀云知道今天是赶集日,以为这些都是几个人一块买的。她笑着问道:“你们把集市搬回来啦?” 马燕黝黑的脸堆着满满的笑意道:“不是不是,这是二弟和二弟妹托人捎回来的。” 说着就把东西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拆了起来,“麦乳精、大白兔奶糖,面霜欸!哟哟还有衣服......” “诶哟,我看看都是谁的啊?一件、两件、三件、四件......怎么拿了那么多衣服!” 马燕甚至一条连衣裙在身上来回比划,兴奋得不行。 苏耀云对二嫂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只知道对方家境殷实。 “诶哟,这还有一封信呢!”苏远拿到手上立马拆开,里面赧然有两百块,大家都没想到苏成和沈毓那么大手笔,都愣了愣。 不过苏远反应过来就把钱塞到钟清手上,慢悠悠地念起信来。大意就是钟清和苏远下周就可以动身去H省了,信里又说去H省舟车劳顿,一定要买卧铺不要省钱。另外,也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H省这边比较时兴的衣服,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苏远兴奋地拍了拍大腿,拿起一旁的新衣服比划,感慨自己正好可以穿着这身新衣服去见见世面。 “这还有一套!” 钟清也把这段时间做好的衣服拿出来了,基本上是一人一件上衣。不过苏耀云得了一套,毕竟苏越云特地给苏耀云多拿了点布料。同时还拿了边角料给快快和跳跳做了个新书包,把两个小家伙高兴得不行。非常遗憾今天就放假了,不然都可以背出去给小伙伴们炫耀一下。 而拿到新衣服的大人们也迫不及待地换起来。 “马燕这身不错,衬得你皮肤白!” “阿远这身衣服显得精神!” “快快和跳跳穿得也精神!” 钟清一下子看看大儿媳,一下子看看儿子还有两个孙子,挨个夸个不停。 只是等苏耀云一出来,院子里都静了瞬,束腰蓝色连衣裙不仅衬得她白得耀眼,还多了几分温柔甜美的气质。 “哇!小姑姑像个小仙女!”两个小家伙看到漂亮的小姑姑,两眼放光! 苏耀云面上矜持地接受大家的赞美,实则傲娇地想自己明明一个能靠颜值吃饭的人现在居然要靠实力吃饭。 钟清也拉着闺女来回打量,满意得不行! 晚上苏鸣回来听说这件事后点点头,让钟清和苏远这两天收拾行李顺便带点米腊肉什么的给二儿子和二儿媳。 苏耀云虽然也很想出去外面看看,但眼下没有机会便不再执着。她一边在家改初二的期末试卷,一边和苏远说怎么买票乘车,要注意什么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边。 改卷成绩出来完这天,整个初中的老师都要回学校开总结会。苏耀云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高静曼双手抱臂倚在凳子上。 “苏老师,我们班 10. 010 [] 钟清想着自己要出去几个月,就打算趁着这几天把自己的菜地都打理一遍,每天不是去拔草施肥便是淋菜,甚至还阉了咸菜。今天更是早早出门。 最近,黄兰慧的日子非常煎熬。她爹和她哥因为贪了公家的钱财坐牢,她和她娘因为没参与被放了出来。但日子并不好过,她娘每天都在想法设法捞哥哥,已经变卖家里不少家当了。 而因为家里人犯事,她现在一出门就听到闲言碎语,完不成工分,回来还要被郭宇莎骂。她娘也不想想家里好几个人的活,她一个人怎么干的完? 她现在不想去工地干活,怕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敢回家,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突然看见几个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起来,嘴里还嚷嚷着:“走咯!去学校看看考了多少分!” 黄兰慧忽然记起来高静曼和她说过可以弄走苏耀云,既然今天已经出成绩了,是不是她以后可以在村里当老师了。想到以后再也不用不用风吹日晒,面朝黄土背朝天,她脚下步伐逐渐加快。 因着总结会后便是散学典礼,七年级的学生知道自己的数学成绩时,先是不可置信。等和苏耀云再三确认后,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一个两个的都哼着歌,迈着欢快的步伐回家报喜了。 苏耀云关好教室窗口,准备锁上教室门时,骤然听见隔壁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高静曼一大早就被苏耀云打击,心情非常差,回到教室后,脸阴沉地吓人。 “苏兴发、苏爱国、娄为民、苏齐、苏爱桂......你们几个上来拿你们的试卷!” “怎么简单的卷子都能不及格!你们都是猪脑子吗?!平时带脑子来听课了吗?给我站在讲台上!” 几个半大的小孩,被她骂得偷偷抹眼泪,小声抽泣起来。 高静曼大骂学生一通后尤不解气,转眼就瞧见黄兰慧站在教室门口向自己招手,下意识皱眉走过去,“你来这里找我干吗?现在没空。” 黄兰慧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现在根本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 黄兰慧一见她这样,着急地拉住高静曼的手,“曼曼,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高静曼道:“什么事?” 黄兰慧焦急道:“就是苏耀云考试那件事!” 高静曼一把捂住她的嘴,“给我小声点!这事不可能了!先不说她怎么样,就你家哪个情况学校也不会一个品行的有问题的人进入教师队伍啊!” 黄兰慧怔了怔,突然激动道:“可是你当时答应过我的!还拿了我50块!还有粮票和布票!你把这些都还给我!” 高静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钱到了她手中就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黄兰慧突然高声道:“你想不认账?!” 她恶狠狠地想,既然如此那谁也别想好过! 两个人的动静很快吸引来校长、主任还有众多师生。 苏耀云自然也站在吃瓜第一线,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狗咬狗。 校长厉声道:“高老师,这事怎么回事?!” 不等高静曼回答,黄兰慧直接大声道:“高老师收了我家五十块还有粮票和布,承诺把苏耀云学校,让我来!” “而且这工作本来就准备安排我了,凭什么她苏耀云能横插一脚!” 校长是脾气温和的儒雅老头,听到这话,忍不住气愤道:“根本没有安排你!我们只是说考虑作为备选人!谁和你说安排你了!” 高静曼喊道:“校长!我是冤枉的啊!她就是故意想害我!” 黄兰慧扯着她的衣服,骂道:“你身上的衣服都是用我给你的布料做的,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说完,黄兰慧指着站在讲台的学生忍不住笑道:“好!你可以不承认我给你的东西,但是你怂恿学生家长给你送东西,不送就威胁家长不会辅导学生功课,你也要否认?” 高静曼面目狰狞,此刻恨不得撕了黄兰慧这张嘴!“你胡说八道!” 主任则在校长的示意,走上讲台问学生,“同学们,有这件事发生过吗?如果有,请放心大胆地说,老师会保护你们!” 班上安静了一瞬,学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一个女孩子举起了手,其他人见她这样也跟着举起了手! 苏耀云对着女孩子有印象,上次就是见她被高静曼喊到走廊训的学生,想来那时候学生心里应该是很绝望的。 校长道:“高静曼,你以后不用来了,你要是把拿了的东西还给学生,我就不报警抓你了!” 人证在场,高静曼再无抵赖的可能,一个人灰败地坐在地上哭泣。而校长向来挺直的腰杆垮了下来,他对不起学生也对不起学生家长,手底下居然出了这么一个老师。迈着步伐,走到讲台上郑重地鞠了三个躬,表示一定会偿还学生的东西。 闹剧结束,苏耀云吃瓜也结束了!她还要去找一下她爹,今天苏鸣出门说有事要找她商量,下班去趟村委会。 苏耀云美滋滋地走去村委,心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能免费吃瓜,而且两个一直烦着自己的人以后再也不会再来跟前蹦跶了,想想心情就很美丽。 苏鸣见闺女过来了,给她倒了杯水,“来!这边坐。” 苏耀云看看他,又看看苏达还有几个生产队长,疑惑道:“爹,这是干啥啊?” 苏鸣直接道:“想问问你,接下来的猪崽怎么办?太多猪了没办法养,还有村里的收成太低,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其余几个生产队长都知道苏耀云的能力,也乐意听她意见。 苏耀云:“猪草不够吗?如果能留下,到时候村里建个猪场也是好的!对村里来说又多了条赚钱渠道。” 苏鸣自然也是这个想法,但眼下村里的情况根本养不了那么多猪,以前的猪靠着猪草还勉强够吃,现在多了那么多猪崽那就够呛。 苏达道:“完全不够,猪草长得稀疏不说,还被虫咬!” 苏耀云下个几次地,知道村里的地普遍贫瘠,“村里的肥怎么施的?都是燃烧秸秆?” 大家无奈点头。 “咱们的地太贫瘠了,需要施肥光靠燃烧秸秆不够,以村里的名义可以买到肥料吗?” 苏鸣摇头,他前前后后找了不少人,都说办不到。 苏耀云皱眉,她知道怎么弄化肥,但没有材料,没有设备也做不出来,更何况全村的需求量十分大。 钟清干完活起身时突然觉得头晕,她以为因为蹲太久了。靠着路边缓了缓,忍着难受继续走,好不容易撑到家,打算放下东西找个地方歇一歇,发现天旋地转的,眼前的房子都出现了重影。她艰难地想睁开眼睛,然而于事无补,人一下子就没了意识。 “娘!娘!” “奶奶!” “奶奶!” 马燕正在厨房炒菜,嫌厨房太热了,出来透会儿气。见到钟清回来时,刚准备打招呼就见人倒在地上了,她煞是吓坏了。 正在屋内写暑假作业的快快和跳跳听见他们的娘凄厉的喊叫,急忙跑出来,见到奶奶倒在地上,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马燕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婆婆抱起来,一边和两个儿子说:“快快,你去村卫生室找苏医生,跳跳,你去找爷爷还有爸爸回来。” 两个小孩忍着内心巨大的恐惧,跑出家门。 虽然钟清不重,但抱起一个成年人还是不容易的,好在马燕人高马大的,还算顺利地把婆婆抱进卧室了。 “苏医生走快点!”快快一边跑,一边催着身后背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苏经纬。 苏经纬到苏家后,顾不得汗涔涔的脸,就给钟清看病。 这时,跳跳也跑到村委会带着苏耀云几个人急匆匆回来。 “苏医生,人怎么样了?”苏鸣看着老妻苍白的脸,紧张不已。 苏达和苏远看着老娘躺在床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苏耀云眼睛红红地握住钟清的手,双眸满是担忧。 苏经纬把完脉后,看着苏家人连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样子,安慰道:“没啥大事,一会儿就醒了。” “不过婶子原本就是气阴两虚,加上最近农忙劳累过度病发了,这病得静养。” “另外我再开个药方,你们按着上门去抓就好。” “好好好,谢谢苏医生。” “叔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和苏经纬料想的一样,钟清躺了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她倒下去的时候是有意识的,所以也清楚自己发生了啥。见丈夫黑着一张脸,子女担忧的神色,拍了拍丈夫的手。 苏鸣脸色依旧很难看,气自己没能发现老妻的不适,这两天还让她出门打理菜园子。 钟清伸手摸了摸女儿一张小脸,语气温柔:“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别担心。” “娘!你别不当回事!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苏耀云看着她依旧惨败的一张脸,就觉得难受,这白天干了一堆农活回来还要踩着缝纫机缝缝补补,不累倒才怪。 “娘!这次我们都担心坏了!你要是不听,我就叫二哥还有大姐二姐天天回来骚扰你。” 钟清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听她的话了。大闺女和二闺女念叨起人来没有个把小时不会停,她老了耳朵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至于二儿子在外当兵,她也担心让孩子工作分神。 “娘,你再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看看药,晚饭的时候再叫你。” 苏耀云帮钟清掖好被子,心想一会儿要在娘的药里加点池水调理她的身体。 晚饭时,钟清不顾大家的阻拦一定要和大家一块吃。再三劝阻无效,见她脸色变好了不少,大家才不再阻挠。 苏鸣犹豫了一下,看向发妻,“要不给二儿子说下我们先不去那边了吧。” 饭桌上的人听到这话,夹菜的筷子都顿了下。带孩子并不轻松,钟清的情况并不适合去看孩子。 钟清皱眉,“老苏,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而且都已经买好票了。” “可是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也不适合长途跋涉。” “那阿成那边怎么办?这样阿毓怎么想?还有她娘家人。” 苏鸣自然都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二儿子和二儿媳和家里分心,但能怎么办?妻子已经累倒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 “我去吧,正好有两个月假期,等我开学娘的身体 11. 011 [] 翌日清晨,天微亮,苏鸣就拉着从村里借的牛车过来了。 钟清则一边把东西放到牛车上,一边叮嘱苏耀云。 “这袋衣服是给宝宝做的,已经洗过了。” “这袋是腊肉还有腊鸭......” “这袋是米......” “这个是鹅蛋,还有两瓶上次你炒的鸡枞菌酱,小心点啊。” 自从听了苏耀云的建议,把鹅感到池塘后,家里的鹅产蛋就多了,还很香。 “诶哟,要不要再拿几只鹅啊。” “......” 苏耀云看着快堆满一牛车的行李,心想还好之前为了照顾钟清买的是卧铺,不然这么多东西能拿的上车才怪。 好在苏鸣比较清醒,打断了钟清想继续加货的念头,“行了行了,耀云就一个人搬不了那么多的。” 为了防止钟清趁人不注意多塞东西,苏耀云催促道:“爸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耀云,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和陌生人搭话。” “要是有人让你帮忙你就找列车员......” “饲料的事你看着来,别太累了。” 苏鸣一边赶牛车,一边和苏耀云碎碎念,苏耀云能理解老父亲的担忧,频频应声点头。 到了火车站,苏耀云着实被吓了跳,乌泱泱的都是人,连站脚都是问题,要不是一直紧紧跟着苏鸣,他们都差点被人流冲散。 “诶哟,这人可太多了。” 因为东西实在太多了,苏鸣也帮忙一起把东西搬车上。 “不好意思让让。” “谢谢!谢谢!” 两人就这么一路冲破人群,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位置上,额头上都是汗。 苏鸣擦了把汗,还想叮嘱苏耀云一下,但见列车员过来维持秩序了,只能低头嘱咐句出门在外万事多加小心,又往她手里塞了块布包起来的东西,都不等苏耀云反应,人就冲进那涌动的人群中。 她大概猜测到什么东西了,没拆开,然后眼神似是不经意般扫了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悄悄将钱塞到一个小包里。 苏耀云前世也是听过爷爷奶奶说,这年代的火车上的小偷都是有绝活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划破衣服,拿走里面的钱。 不过,她在上铺还相对安全一点。把东西都放好后,苏耀云便悠哉地靠在床头。听着火车发出阵阵轰鸣声,遥望着窗外壮丽的山脉,清澈的湖泊,第一次对这个对她来说还算陌生的世界产生了归属感。 沈毓起床,看到男人正好拿着一食盒回来,走过去帮他放在饭桌上摆好。 “怎么起那么早啊?宝宝没醒吧?”苏成看妻子出来,小声问道。 沈毓打了哈欠,眼泪就不由自主地留下来了,有气无力道:“我睡不着了,就先起来收拾下吧,你闺女昨晚闹了一晚上现在在补眠呢。” 苏成轻叹一声,心疼地抱了抱妻子,“总这么下去也不行啊,咱两的生活要被她弄得日夜颠倒了。要不要带宝宝去看看医生?” 沈毓道:“我今儿带过去看看。” “好。” 这对年轻的小夫妻忽然看到对方脸上硕大黑眼圈,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沈毓化绝望为力量狠狠地咬了口包子,声音含糊道:“小妹这个时候应该上火车了,过几天就该到了。你该休假的休假啊,提前和人说好。” 想了想又道:“我这儿还有点布票,要不你那天带小妹顺便扯个布,让她逛逛H省开心开心。” 苏成咬了口油条,先是看向她的眼神有点奇怪,最后轻笑一声,“这是我们的小妹你那么紧张干吗?” 沈毓被拆穿了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讨厌,懂不懂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啊。她还不是担心万一和小妹相处不来,到时候丈夫夹在中间为难吗? 苏成被妻子翻白眼也不恼,他就爱妻子这劲儿。 “别担心交给我,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家务我晚点回来做,顺道在食堂打菜回来。” 妻子娘家就她和一个哥哥两个孩子,嫁给她后一直随军,没和妯娌打过多少交道紧张也正常。他会妻子处理好的,正如同当初向妻子承诺一辈子对她好的诺言。 火车一路向北,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苏耀云脸上,她便睁开了双眼。 恰巧此时,列车员正好走到门口提醒道:“起来啦,准备洗漱啦,还有半小时就到站啦。” 苏耀云对床见她醒来,也揉了揉眼睛,随即一把窗帘拉开。 “麻烦帮我看下行李。”苏耀云打算起身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下,天气炎热,在车里待了那么多天,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会儿就下车了,她得收拾下,可别吓到人了。 刚到厕所门口就发现里面走出一对奇怪的母子,母亲身材有点佝偻,黑瘦,挎着个小包。然而怀里抱的孩子约摸1岁,穿着的确良还有双小皮鞋,脸上满是泪痕。 路过苏耀云时,孩子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妈妈。 苏耀云脚步停了下,笑着问:“姐,孩子怎么了?” 那女人刚刚就一直在盯着苏耀云看,这小姑娘白是真白,在乌泱泱的一群人中白的耀眼。而且还不是病态的的美,脸上淡淡的红晕,红润的唇色,再往下一看胸是胸,腚是腚的。是她见过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要是能......她后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见苏耀云和自己搭话,女人的眼珠子转得更快了,手敷衍地哄着孩子,一边和苏耀云唠家常打探情况。 “这是我娃,刚刚是来厕所喂奶呢,但我已经没奶了,这娃就哭个不停。” “妹子哪里是去哪里啊?走亲戚?” 苏耀云心中疑惑更甚,刚刚小孩子喊得妈妈可是标准的普通话,虽然声音小,但她自信没听错。而这女人普通话明显有口音。 女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苏耀云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忍住内心的不适和女人说家常。 “对!第一次来走亲戚。姐这是去哪里呢?” “我也是走亲戚刚回来,刚从S省回来。” 她怀疑女人是人贩子,但眼下不清楚女人是否有同伙也不敢轻举妄动。前世苏耀云刷过不少视频,女子向路人求救说自己遇到一个人贩子,在路人想要上前帮助时,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一群人说这是自己的弟妹和老公闹矛盾寻死觅活。于是女子就这样被人贩子带走了。 车里人又多,乘警和列车员估计还在别的车厢巡视,没见着人。她一个人也心有余力不足,但车准备到站了,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人贩子跑了又办不到。 眼风扫到车厢时,眼睛随即一亮,前面有人穿着绿军装?垂下眼皮,鸦青色地睫毛颤了颤,脑海里闪现一个想法。 她伸手拍了拍还在小声抽泣的孩子,一脸不忍心地说:“姐,孩子一直怎么哭下去也不是事,你车厢在哪里?我车上在前面,要不你和我一块过去,一会儿先给孩子冲个奶?我那里有不少麦乳精。” 女贩子听到眼前这个愚蠢的女人这番话简直要笑出来,她刚刚只是犹豫要不要拐走她,此刻已经决定将苏耀云一起拐走了。 拐一个是拐,拐两个也是,女人勾起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趁苏耀云不注意朝 12. 012 [] 苏成大清早起来就抱着两个大冬瓜来到炊事班。 “老张,这是我丈母娘给的冬瓜,你也拿出弄点冬瓜汤给大家尝尝。” 苏成将冬瓜抱到炊事班班长面前,余光一直撇着角落那辆二八自行车,“老张,这车没人用吧?没人用我就开去帮你买菜啊。” 老张顿时笑骂道:“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赶紧滚,快点回来啊,十点钟我要用车去买菜。” 苏成立马蹬上车,摆摆手,“好。” 三四年没有见妹妹了,苏成也不知道幼妹现在怎么样。踩着自行车,脑子里渐渐浮现与幼妹相处的点点滴滴,小丫头小时候聪明伶俐,可爱,就是性子有些娇也有点傲。不过幼妹自小爱向家里人撒娇,大家也乐意宠着。 即将见到许久未见的妹妹,苏成的脚瞪蹬得更快了。 “老苏!老苏!” 察觉有人呼喊他,苏成停下自行车,转身回头就看见一辆军用车开过来。 “老郑?” 老郑把头伸出车窗外,问他:“一大早这是去哪儿啊?顺路的话我捎你一程?” 苏成道:“火车站,你顺路去不?” 老郑来了兴致,上下打量苏成一番后,疑惑道:“哟,你一大早怎么也去火车站?” 苏成毫不客气地坐上副驾,笑道:“我妹来了去接她。” “哟!你还有妹妹?多大年纪啊?”老郑一脸兴致勃勃,两眼放光。 苏成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翻了个白眼,语气嫌弃,“想什么呢,一边儿去,把你想帮人做媒的心思收一收。” 老郑,大名叫郑宗,特喜欢给人牵线搭桥做媒,人送外号郑宗媒人,就是很少成,偏偏人还乐此不疲。 老郑也不管他黑脸,反而哼唱了起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苏成抽了抽嘴角。 防止老郑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刚刚说你也要去火车站?去接谁?” “去接我们的老宋呀,他出任务回来了,本来该是小胡去接的,碰巧请假了嘛。” 苏成点头,“怪不得我最近老见不到他人。” 火车站这边,站长及乘警再三和苏耀云和宋臻握手,“感谢二位相助,这个人贩子团伙十分猖狂,已经连续发生数十起孩子走丢事件,若不是你们我们也没那么快查破此案。” 宋臻认真道:“守护人民是我的职责,这是我应该的!不过,这个案件能破解主要还是因为苏耀云同志细致,及时发现人贩子的怪异行径。” 苏耀云也开口道:“不用客气!国家是大家的,爱国是每个人的本分,碰到损害国家利益,违法乱纪的人挺身而出,我们公民义不容辞!” “而且我非常开心能解救那么多受苦受难的孩子” 苏耀云说完笑了起来,为那些能回到父母身边的孩子开心,也为即将迎来新生的十来个家庭感到开心。 宋臻侧身认真地看着苏耀云,在火车上收到求助信号时,他想到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是眼前这位面容姣好的女同志找他帮忙制服人贩子。 能发现人贩子怪异举止,又不贸然行动,冰雪聪明,面对盘问不卑不亢,还明大义,宋臻眼里满是欣赏。 看她此刻笑得明艳大方,宋臻受到感染也笑起来。 在宋臻观察苏耀云的时候,苏耀云也在打量这军人,暗自感慨这个兵哥哥的颜值真的很高,虽然带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身姿挺拔。要是放在前世,出道立马能走红。第一看见有人能完全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再瞅了眼军装,四个兜,是干部级别,目测也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结合人家在车上能快速反应她的求助信号,绝对是能力突出的。 火车站众领导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人觉得养眼极了,又想到这个棘手案子终于破了,更是笑得开怀。 “好好好!都是非常优秀的同志!” “二位接下来要去哪里?要不我们派车送送你们?” “不用啦,我们一会儿有人来接。” “火车站工作繁忙,我们有人来接,站长去忙工作就好,不用管我们。” 见二人推辞,站长也是明事理进退有度的,便道:“那就不送二位了,你们就是我们H城的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们H城火车站。” 苏成抬手看表,向站台张望许久,凝眉道:“老郑,你说我妹怎么还不出来?” 老郑拍他肩让他别那么紧张,“你别担心,会不会是晚点了?你看老宋和你妹妹一辆车不也还没出来吗?” 苏成担忧丝毫不减,他对苏耀云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几年前,一个小女孩子独自出远门,怎么不担心。 在苏成第十遍看着表,焦急地走来走去时,老郑喊道:“老苏!你看哪个是不是老宋啊?” 苏成跟着望过去,大老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从站台走出来,“是老宋啊,他身边是不是还站着个姑娘啊?你不是说执行任务了吗?” “这......这我哪知道啊?” 过了会儿,老郑又狐疑道:“他出任务前我和他说回来给他介绍个姑娘的,会不会故意找个人糊弄我?” 苏成侧目,似是被他神奇脑回路惊呆了,犹豫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你做媒的水平大家都懂!” 老郑闻言怒了,你可以质疑我的为人,但是不可以质疑我的做媒能力! “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完拽着人就走了。 宋臻两手帮着苏耀云拿行李,刻意放慢脚步,两人并排走出车站。 “苏同志你很优秀。” 苏耀云正在找她哥,远远地看着两个穿着军装走过来的人,心想会不会是她哥,便听到男人突兀的说了这么句话。 她偏头看向男人,很是真诚地谢道:“其实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能知道我的求救,说不定我也危险了。” 宋臻低头看着她,轻笑一声:“事实证明你这么做是对的,不仅能让自己脱险还能将人贩子绳之以法。” “你的家人来了吗?要是没来我捎你一程,刚刚我们在火车站动静很大,我怕还有同伙。”宋臻担心她不同意,连忙说出自己的顾虑。 苏耀云还在纠结那两个军人会不会是自己的二哥时候,就见两人迈着长腿大步走到宋臻前面一个捶了一拳。 “好家伙终于出来了,让我们久等啊。” 苏耀云见两人和宋臻熟练的样子,猜测到应该是接宋臻的,但又复杂地看向另外一男人。 这人长得很像二哥,可万一认错了,岂不是大型社死现场? 两男人瞅了瞅眼前这个漂亮得耀眼,气质不凡的女同志,又瞅了瞅宋臻手上拿着的大包小包,笑呵呵地问道:“老宋,你对象啊?长得和天仙似的!” “这是好事将近的节奏?真不够意思啊,那么多年也没听你说过!” 宋臻无奈地看向两个不着调的战友,“胡说什么呢?这是苏同志,刚刚我两帮忙破了最近一起拐卖案。” 于是,宋臻简单地和两个战友说了刚刚在火车站的事,又满脸歉意地和苏耀云说:“抱歉啊,他们两个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13. 013 [] 路过百货大楼时,苏成想起妻子说带妹妹去百货大楼转转的话,对苏耀云说:“耀云,要不要去买件衣裳?买点你们女孩子爱的” 老郑也赞成道:“是啊,耀云妹子咱部队驻地距离县里远着呢,有什么想买的赶紧,下次出来也可不容易啊。” “谢谢哥!谢谢郑哥!不用了,我没有什么想买的,就想回去看看我的小侄女呢。” 做了几天几夜的车,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味儿的苏耀云就想找个地方洗个澡再舒舒服服地躺一会儿。而且逛街买衣服和几个大老爷们,想想就觉得很难评。 宋臻回头看了眼眉眼间染上淡淡倦意的苏耀云,开口道:“老苏要不先回去休息下,改天再带耀云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苏成和宋臻是多年的好兄弟有默契,偏头看见苏耀云脸上几不可察微红的眼角和边上的泪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暗叹自己什么时候怎么没眼力劲了。 “那行!我带耀云回去先休息一番,老宋你也是啊,毕竟也不是年轻人。”苏成也不忘撮揄自己好兄弟一番。 “不过,老郑还有老宋今晚来家里一趟啊,为耀云接风洗尘。” 宋臻抽了抽嘴角,心想什么是恩将仇报,苏成就完美地诠释出来了。 老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在宋臻和苏耀云间来回转了转,乐呵呵对苏成道:“今晚小酌一杯?” “哪有啥不行的,整呗!”难得一聚,苏成忙不迭地答应。 苏耀云突然间觉得鼻子有点痒,想打哈欠,心里疑惑难道爹娘想自己了? 坐了一个小时还没到部队,感受车底下越来越颠簸的车路,苏耀云终于明白二哥和老郑为什么刚刚劝自己去买东西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暂时不会出门了。 好在郑宗似乎听到她内心的煎熬,一个拐弯就看到部队的大门。 透过车窗望着恢宏大气的正门,以及门口处站得笔直正在敬礼的哨兵,一种后辈庆幸生于华国的荣耀感瞬间迸发。 一路上就这么望着训练的士兵,久久没有回神。 “老宋回去休息,别一天到晚就伏在案前,还有今晚记得来啊!” “老郑今天谢谢你,今晚也必须来啊。” 宋臻和老郑道:“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下午等我们过去帮忙做饭。” 苏成乐道:“想干活还不简单,不会少了你们的!” 苏耀云和苏成站在家属院门口送走了宋臻还有郑宗,见车又开出了门口,有点疑惑道:“哥!你们宿舍在外面?怎么还把车往外开?” 苏成:“宋臻是研究员不和我们住一块,住隔壁研究所方便他们开展工作,老郑送他回去。” 苏耀云顿时大吃一惊,说:“那他怎么穿着军装,而且身手不错,刚刚在火车上还一招制服带刀的人贩子。” 苏成见她瞪得溜圆的一双眼睛,好笑道:“部队也是有研究员的呀!这小子脑袋灵得很,读了水木大学,后面又去德国学习,回来后听了家里面去读了军校当兵了。” “又被特招进了部队的研究所。他家世代从军,从小就被丢进部队训练,身手和我差不多。” 苏耀云都要斯巴达了,能文能武,智商超群,有钱有颜,说不是老天爷的儿子都没人信。 “来!到家了!” 兄妹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很快就到自家院子门口,多年未见的生疏隔阂也渐渐少了。 “呼!爹娘都让你带了什么来,可沉了!” “不是说什么都不用带吗?亏得遇到宋臻,不然都不知道你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办。” “难为你了。” 苏成想到老娘的性格,捏了捏手臂,转了转脖子后,又用大手揉了揉小妹的头。 “欢迎耀云回......家。”在屋内听到动静的沈毓连忙收拾下头发,让自己保持最热情的微笑去迎接丈夫的小妹。 然而当看到苏耀云那一刻愣神了,她几年前匆忙一面就觉得苏耀云底子好。毕竟看苏成就知道苏家人底子不错,但没想到如今张开了变得那么惊艳。身上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缺难掩知性高雅的气质。这就像个城里的姑娘,不!准确地来说更像是生于富裕之家,被富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 苏耀云看着愣在门口长相温婉的女人,同样笑得灿烂,“二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天哪!耀云越来越漂亮了!我差点认不出来!”沈毓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回过神来直接略过在门口的丈夫,挽着苏耀云的手臂进屋。 “可恶的苏成,不早点叫耀云你过来。听说小孩子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谁就长得像谁,我后悔啊......”沈毓进门后依旧抓着苏耀云的手絮絮叨叨个不停。 苏耀云打量了下房子,两室一厅的房子,屋子两侧建了个厨房厕所,屋里打扫得干净温馨,餐桌上的花瓶还插着一束野花。 眼睛撇过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桌角,瞧着笑容温婉的沈毓,苏耀云就知道二哥和二嫂两人的生活肯定很幸福。 “......”苏成在后面无语,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最终考虑到自己的家庭地位选择沉默是金。 进屋后,苏耀云刚放下行李,沈毓立马带着苏耀云去看宝宝。恰好此时小宝宝也醒来了,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苏耀云两人,好像在问你们在干什么呀? 沈毓则疑惑,今儿宝宝醒了居然没有哭。 苏耀云以前也经常在网上刷萌娃视频“云养娃”,第一次见到白白嫩嫩,眨巴着葡萄般大眼睛盯着她的萌娃,感觉心一下子被击中了,软呼得不行。 “哇!好可爱!这小脸蛋!这小睫毛!”苏耀云俯身站在床边,看着可爱的小宝宝那叫一个蠢蠢欲动。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宝宝哪有不高兴的,沈毓站在边上就怂恿道:“要不要亲一口,奶香奶香的。” 沈毓绝不承认,自己是想用自己的宝贝女儿去‘讨好’一个大美人。 苏耀云闻言当即蠢蠢欲动,不过还是克制住了,“二嫂,我洗漱后再亲,在火车上待了几天全是细菌。” 沈毓瞪大眼睛,作为一个新手妈妈实在没想到那么多,而且现在的人消毒灭菌意识也没那么强。 苏耀云担心吵醒小宝宝,压低声音和沈毓说:“外面回来不能直接亲宝宝的脸和手,不然容易被细菌感染, 14. 014 [] 苏成擦了把手,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耀云笑道:“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苏成挑眉道:“现在还早,能睡就多睡会儿,一会儿晚饭叫你。” 沈毓苦哈哈地说,“最近不知道宝宝怎么回事,总是半夜惊醒哭起来,我和你哥好几个晚上都没睡了。” 说完又点点了自己眼底下的青黑给苏耀云看。 苏耀云惊恐道:“没带去给医生看看吗?” “怎么没有,但两天不怎么哭了但晚上睡得还是不太安慰。” 苏成接着又叹口气道:“我丈母娘还在的时候不会这样的,我和你嫂子怀疑是不是宝宝想她外婆了。” 苏耀云瞅了瞅在啃手指头的宝宝,皱了皱眉没说话。 苏成看了眼天色,觉着差不多到点了,挽起袖子进入厨房。 苏耀云见她哥自然地站在炒锅面前,便把主厨地位置让给他,自觉洗菜打下手。只是她突然看见苏成煮菜的手法有点惊悚,但又见她哥神色稳定不慌不忙的样子,让她有点怀疑是不是她哥特有的烹饪方式。 苏耀云犹豫片刻还是出声道:“二哥,你就是这样做菜的?” 苏成以为苏耀云不会做饭,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肯定道:“我看我们炊事班的班长做菜都是把油搞里头、菜搞里头、盐搞里头就好了。” 苏耀云闻言瞳孔微缩,你是总结到精髓了没错,但你炖排骨不焯水一会儿不嫌腥啊?腊肉不泡一下不怕齁啊?怎么蛋壳还进了碗里呢?片鱼片那么厚的吗? 忍无可忍,接过锅铲,苏耀云无视她哥的在抢夺主厨之位。于是,苏成就愣愣地看着她妹麻利地切菜,炒菜,动作行云流水,而且好像手法确实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第一蝶酸菜水煮鱼出来的时候,味道又香又麻,闻着味道都忍不住咽口水。沈毓也闻味儿出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菜,自从她妈回家后,她好久没好好吃顿饭了。食堂的饭菜种类不多,吃来吃去就那几样,想吃好吃的只能自己煮,但问题是苏成的手艺很难评,自己的也是半斤半两。两个人忍忍也就过去了,如今来了会做菜的耀云,日子有盼头了! 葱香炒鹅蛋、水煮酸菜鱼、白灼青菜、干笋炒腊肉、玉米排骨汤...... 四菜一汤,苏耀云一个小时就搞定,味道香得霸道! 恰巧宋臻和老郑两人上门了,宋臻带了两罐奶粉和一盒糖还有份烧鸭,老郑带了一杯酒、一条烟和卤猪肉。只不过,两人到院子门口时,闻到浓郁的香味,有点迷惑苏成这两口子厨艺进步了?随即又反应过来应该是苏耀云做得菜。 苏成笑骂:“怎么那么客气?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宋臻挑眉:“那是给嫂子还有耀云拿的,关你什么事。” 老郑则惊喜道:“这菜真丰盛啊,香得不行,今晚咱哥几个肯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来来来!快坐下来!” 苏耀云盯着两人带来的熟食眼神顿时有些微妙,看来大家是懂得都懂啊! 老郑感慨道:“诶哟!这个鹅蛋很香啊。” 宋臻也添了几筷子,“很好吃!” 苏成一副你们很有福气的眼神看着两人,“这鹅蛋我老娘养的,这腊肉是阿毓妈妈带来的,能不香吗?” 宋臻和老郑对视一眼,决定不理睬苏成臭屁的样子,老郑一个劲儿地埋头苦吃。而宋臻不经意间看到对面笑靥如花的女子,忍不住嘴角微勾,。 苏耀云洗漱完,准备躺下睡觉时,忽然听到隔壁卧室传来婴儿的哭声及沈毓轻哄声。 她现在终于理解白天时苏成夫妻两人的崩溃,突然记起来前世有同事说孩子大晚上不睡觉白天还要上班真的很熬人。简直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攻击。 然而,妈妈温柔的轻哄根本没有用,孩子的哭声反而越来越大。 苏成刚洗完澡就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他揪心地疼,“今儿个怎么回事啊?怎么哭得比以前还厉害呢?这两天不是不哭了吗?今天的药吃了吗?” 沈毓也被孩子整得手足无措,眼眶也红红的,“药吃过了,但孩子醒了之后一直在哭,怎么都哄不好。” 苏耀云听到孩子哭得都沙哑了,套上衣服就跑到隔壁,看着孩子都得一抽一抽的,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啊?” 沈毓十分崩溃,慌得不行,“应该不是肚子饿,我给她喂奶根本不喝。” 苏成也急,将闺女放到床上自己则大步走到衣柜就要换衣服,“阿毓你给孩子换身衣服,我去借车咱们去县医院看看。” 眼看尚在襁褓的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耀云突然想起来前世刷视频,见到育婴博主说孩子晚上总是哭啼啼不睡觉,带去医院一看发现是肠绞痛,这病在几个月的小孩身上很常见,具体也不知道为什么。 婴幼儿肠绞痛怎么办来着?苏耀云脑子一下子宕机了。 见苏成就要往外跑,苏耀云突然灵光一闪,飞机抱!没错,小宝宝肠绞痛一般用飞机抱和按摩肚子缓解不适。 苏耀云和苏成夫妻二人说:“别着急,先给我看看,可能是小儿肠绞痛。现在去县医院路途遥远也赶不及。” 从沈毓手里接过孩子,尝试着一只手抱宝宝一只手慢慢给宝宝按摩肚子。 苏成和沈毓一开始没当回事,毕竟苏耀云也没养过孩子,但没想到渐渐地小孩子哭声慢慢停了,转为小声抽泣。 两人顿时惊讶道,“这真的有效?!” “囡囡真的不哭了!” 见女儿不再哭闹,这对新手爸妈简直要喜极而泣,见闺女哭得那么凄惨,两人心也生疼,现在终于能松口气了。只是耀云怎么做到的? 苏耀云见侄女不哭了,一抬头就是哥嫂眼睛瞪得溜圆的画面,突然有种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的微妙感。不过,碍于两人视线实在过于强烈,苏耀云也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之前村里有个婶子说孩子要是有肠绞痛晚上就会哭闹不止,这样子抱就可以,我就是试试没想到真的有用。” 沈毓顾不得其他,立马凑过来,虚心问道:“这样子抱?然后摸肚子?” “对,伸出三个手指轻轻地顺时针按......” 见两人凑到跟前认真学习的样子,苏耀云有种金牌月嫂在线教学的既视感, 15. 015 []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苏成夫妇两发现苏耀云简直就是行走的带娃百科书,碰到不懂的育儿问题,问她一问一个准。关键是娃能哄,宝宝辅食会做,比他们这对新手爸妈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当然,苏成觉得比丈母娘还要厉害,囡囡似乎特别喜欢耀云,哭闹的时候只要耀云一抱立马就不哭了。就连晚上哄孩子睡觉都变得十分轻松,所以晚上偶尔会把孩子放在苏耀云的卧室。 对此,沈毓喜闻乐见,她生了娃后再也没有那么轻快了,不过也每天追在苏耀云屁股后面观摩学习。 苏成也很满意,拖苏耀云的福气,他和妻子晚上终于睡个好觉了,最近人都精神焕发不少,引得手底下的人频频侧目,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有些大胆的,甚至问他是不是吃了什么补药。 沈毓坐在梳妆台上从瓶子里揩了点面霜擦脸,望向床上在拿着本书在看的丈夫,不可置信地说:“阿成,我们多久没有这么早上床睡觉了?” “很久很久了,自从有了孩子我们再也没那么轻松过。”苏成听到妻子的话也放下手中的书陷入回忆,最后唏嘘不已。 “耀云实在是太厉害了,带娃娃对她来说就像小菜一碟,我娘在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么轻松。”说到此,沈毓向苏成提议,“阿成,你说要不要给耀云工资?你看看她既帮我们带孩子,又帮我们做饭,我看着都累得够呛。” 苏成想了想,“等她回去再给吧,不然我怕她想歪了。” 突然苏成翻书的手顿了顿,稀奇地和妻子说:“为什么耀云一哄,囡囡就不哭了,而且我发现囡囡很喜欢盯着耀云看。” 沈毓理所应到道:“我也爱盯着美人看啊,耀云那张脸我百看不厌,真不知道怎么长的。咱们闺女随我有审美!” 沈毓甚至撇撇嘴,有点八卦的意味,坐在床上纳闷地看着苏成,问道:“你家是不是有养颜偏方?” 苏成闻到妻子身上的馨香,把人扑倒,坏笑道:“我也有偏方,阴阳调和。” ...... 隔壁卧室,苏耀云叹了口气,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可以理解为:质疑德华,理解德华,成为德华。 趴着身子,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小侄女白白嫩嫩的脸看,然后笑骂道:“看来你还是个颜控。” 一开始她不也不清楚为什么孩子黏她,但见小侄女经常盯着自己的脸看,加上二嫂也时不时眼巴巴地看着她,还能有啥不明白的。这对母女的颜控是一脉相承的。 来了这里后不用再像前世般熬夜赶工作,吃得几乎都是绿色植物,苏耀云底子本来就很好,如今更是容光焕发。 无奈地摸了把自己的脸,苏耀云第一次为自己的脸感到忧愁,有时候太好看也是一种烦恼。 然而,让她烦恼的事显然不止一件,她觉得她哥这里的伙食比在家里还差一些。虽然这里隔三岔五也有肉,但基本是炒猪肉和腊肉,吃多了肯定会腻味。而她唯一不会腻的青菜,虫眼多就算了,还有淡淡的苦涩。即使她厨艺再好,原材料不行做出来的菜也大打折扣。 这菜是二哥和二嫂自己种的?得找机会问问,抱着这样的疑惑,苏耀云渐渐地陷入梦乡。 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苏耀云一大早就被餐餐吃不饱、天天饿肚子的噩梦惊醒了。辗转反侧都睡不着后,她决定起床洗漱。 “今儿怎么起那么早?”苏成刚出完早操提着早餐回来,没想到就见小妹醒了。 苏耀云道:“睡不着了,就起来了。” 苏耀云见苏成将早餐摆好在碟里,端到餐桌上,想到昨晚的梦,试探道:“二哥,我们吃的青菜都是自己种的?” 苏成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苏成又有点自豪道:“我平时有空就去看看,可勤奋了,所以我种的菜是咱家属院最好的。” “啊?!”苏耀云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要是他哥种得不错的话,她完全不敢想象其他人种出来的菜长什么样。 苏成见她一脸微妙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身手敲了敲她的头,“种菜的院子就在前面,有空让你嫂子带你去看看。” 苏耀云捂着微疼的头,后退两步远离她哥,想着还是找机会让嫂子带她去看看吧。 苏成吃完早餐就走了,只剩下苏耀云一人在客厅枯坐着,好在没一会儿,沈毓和宝宝也醒了,两人坐在院子门口聊天打发时间。 “阿毓在家吗?” 听到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和呼唤声,苏耀云看向她沈毓。 沈毓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拉着苏耀云的手一起走到门口,“一会儿给你介绍个人。” “姚姐!你终于回来了!” “诶哟!蕴和也在啊!” 只见沈毓拉开院子的大门,门口站着一位白色衬衫,墨绿色长裤,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的短发女人,而她手上还牵着一个长相酷酷的男孩子。 门外的那对母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苏耀云。 姚萍见到门口站着个十分水灵的小姑娘愣了愣,看向沈毓:“这是哪家儿的姑娘长得那么俊?” 沈毓冲她挑挑眉,“当然是我家的啦?姚姐,这是耀云!” 接着又冲苏耀云道:“耀云,这是姚姐,在文工团上班。” 姚萍和沈毓两家是世交,自然清楚沈毓没有什么妹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眼前这位姑娘是苏成那边的人。接着又不动声色地朝屋内看,发现没其他人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淡淡的,不是说了找苏成的老娘来吗?怎么找了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来? 姚萍自小和沈毓一起长大,早已把对方当成妹妹,此刻心里笃定地认为苏成家轻怠了自家妹子,脸上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苏耀云好歹在职场上混迹过几年的人,立马察觉这个叫姚姐的人不喜欢自己。不过,她无所谓毕竟自己也不是软妹子做不到人人喜欢。客气两句便进屋给人烧水喝。 姚萍见她进去后,看了看笑得憨态可掬的妹子,心里就来气,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搁着笑呢! “怎么回事?原来不是说让你婆婆过来的吗?怎么来了个嫩生生的小丫头?是她照顾你?还是给你找个祖宗伺候啊?” 沈毓一听便知道她也和自己一样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连忙解释自己婆婆病了,才让小姑子过来帮忙两个月。而且小姑子非常好,上得了大学,下得了厨房,哄得了娃! 姚萍见沈毓把人说的那么好,怀疑她被人洗脑了都不知道,半信半疑道:“真的?” 沈毓拍拍胸脯让她等着瞧 16. 016 [] “宋工!宋工!” 宋臻挂完电话,心情有些压抑地走在路上,陡然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看向来人。 研究员终于找到他了,两步做一步跑过去,急忙道:“宋工出事了!我们的实验基地的苗被烧了!” 宋臻闻言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跑向实验基地。等他赶过去时,严老等一众研究员还有苏成等人也刚好到场,众人皆是眉头紧皱,现场气氛格外凝重。 “小宋,你看!”严老严肃地拿起被烧坏的幼苗给宋臻看,片刻后道:“烧得那么严重,不是土壤的问题,我们做的化肥有问题。” 宋臻不停地翻阅实验记录,最后合上记录本,敛眉道:“先把这块地方处理了,一会儿去实验室开个会。” 苏成立刻招呼士兵们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傍晚,苏成准备回办公室处理今天落下的公务时,路过隔壁灯光未曾暗下过的实验室,叹了口气,又转身走回家里。 苏耀云逗了宝宝好一会儿,口渴得不行,想起身去厨房倒杯水,看到折返回来的苏成怔了怔,“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苏成拿了两个饭盒出来,问道:“耀云,还有没有饭菜?给我装一点。” 苏耀云道:“只有米饭和馒头了,哥你还没吃饱?要不要给你煮一点?” 苏成摆摆手,盛好饭,又装了两个馒头,就要出门,“没有就算了,我一会儿去炊事班看看。” 苏耀云眨眨眼想起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两罐鸡枞菌酱,连忙跑回厨房拿出一罐塞到苏成怀里。 苏成盯着手中的鸡枞菌酱,砸吧砸吧嘴,自己还没吃过呢,就要便宜宋臻这货了! “嘟嘟嘟!”苏成倚在实验室门口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应声,喊道:“宋臻!” 实验室内,宋臻正翻看书籍查找这次实验失败的原因,听到实验室门外有声音,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开门。 看着苏成,眼神略带些困惑,“老苏,怎么突然过来了?” 苏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要不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是铁打的吗,都不觉得肚子饿啊?” 宋臻听苏成一说就感受到胃部传来一阵阵的灼烧感,抬手看着手表时针指到八,轻叹一口气,“查资料入迷了,现在去吃。” 苏成没好气地将手中的饭盒和鸡枞菌酱塞他怀里,拉着他去了隔壁会议室。 “吃吧!现在这个点去食堂就只能吃空气了。” 宋臻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一点也不客气地打开饭盒和酱料,吃了起来。只是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他家里条件不错,也吃不过不少炒酱。但大多是闻起来香,味道一般般,没想到这瓶炒酱味道又香又鲜,配着这酱他能吃三大碗米饭。 向来不追口腹之欲的人,第一次问苏成这酱是哪里来的。 苏成闻着香味,再看宋臻吃得那么香,隐约觉得肚子又开始饿了,明明晚饭没结束多久。 “耀云在家里炒的鸡枞菌酱,带了两瓶过来给我们尝尝。” 宋臻听到苏成这番话,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日笑容明艳的女子,伴着好吃的鸡枞菌酱,烦躁的心情似乎都减轻了不少。又故作不经意般问道:“耀云以后就一直在你家待着?” 苏成立马诶哟一声,一副受惊的模样,“这可使不得,耀云可是我们老苏家第一个大学生,哪能让她干这个?让我爹知道指定得削我,不过现在大学都没办法开,就让她在村里教书了。” “嗯?哪个学校的?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这回宋臻是真的惊讶了,他和苏成做了两年上下铺,当了三年同事居然都没听对方提过。 苏成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我逮着人就说妹妹考上大学啦?考上的是首都农业大学,我也是过了蛮长一段时间才知道的......” 宋臻哼笑一声,“首都农业大学?让她在村里教书,你们都是会用人啊。” 首都农业大学是这些年来大学生们报考热门大学,要分很高,基本都是各地方的状元。 “......” 苏成哽咽了,哪能听不出对方的明嘲暗讽,但他总不能和对方说因为妹子太挑了,很多工作都入不了她的眼。心里郁闷地很,就要伸手拿走鸡枞菌酱。 宋臻眼疾手快地抢到手上,温和地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让耀云加入我们团队,反正等以后还是要回到学校学习的,但太久脱离环境很多东西就会落下了。” “正好我们团队最近在招研究员,下周有笔试和面试。但我也只是给个建议,至于能不能留下来还要看耀云的功底扎不扎实了。” 苏成意外地看着宋臻,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看来两人都很有默契地认为眼前的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是光明的。不过,想到耀云那么爱读书,问问她意见。 饭后,宋臻洗干净饭盒递给苏成,表示了一番感谢。 而苏成盯着空空的饭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的鸡枞菌呢?我那么一大瓶鸡枞菌酱呢?而宋臻仿佛没懂他明晃晃的暗示,笑着把他送到楼下挥手告别。苏成盯着手中的饭盒,暗骂宋臻脸皮厚得像堵墙。他下次再好心过来送饭,他就姓宋! 苏耀云一大早醒来,竟然破天荒地见正好撞见沈毓也起来了。 “二嫂,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沈毓道:“睡不着了,正好你哥昨晚有事没回来,我就打算去食堂买点早餐。” 苏耀云想着吃了那么多天的包子油条想换个口味,便道:“二嫂,家里有面条,今天要不要试下鸡蛋清汤面?”见沈毓开始犹豫了,继续说:“我做的面味道很不错的!” 沈毓还能说什么,当然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重重朝她颔首。 只是当苏耀云吃进第一口青菜感受到嘴里无法忽视的苦涩感,“二嫂,有没有感觉今天的菜特别苦?” 沈毓点了点头,她觉得今天这顿早餐是她近期吃过最好吃的一顿了,当然若是青菜不苦涩的话就更完美了。 她也颇为苦恼地苏耀云抱怨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种的青菜都有种苦涩感,有时候苦得吓人。” 苏耀云道:“其他人种的菜也是这样吗?” 沈毓告诉她大家都遇到过这个问题,一开始不适应这种口感,后面大家也慢慢吃习惯了。苏耀云想了想,决定一会儿去看看。 “就在外面,我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于是,两人趁着宝宝在睡觉悄摸出门。 等苏耀云和沈毓来到菜地后,望着周围贫瘠的土地,还有虫眼比大拇指还大的青菜,久久不 17. 017 [] “诶!好的,到时候我来安排!” “那个小姑娘我也帮你找找?咱两那么多年的交情,你还那么客气!” “呵呵!没问题!” 姚萍从部队幼儿园接儿子刚到家,就听到书房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有些意外。 “爸爸!爸爸!”李蕴和听到爸爸的声音,连书包都没放,拔开腿就往书房跑。 姚萍在后面看得连连摇头。 “欸!乖儿子!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学习啊?”李师长挂断电话,抱起扒在自己腿上的小家伙抱了起来,走出客厅。 “学习了!写了五篇大字!”李蕴和得意举着五个手指头在父亲面前,一脸求表扬。 “好好!真不亏是我的儿子!” 姚萍见丈夫难得笑得那么开心,问道:“今儿有什么喜事?” 李师长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笑呵呵道:“前阵子,宋臻和一个姑娘在火车上抓了个人贩子,那杀千刀的拐卖的时候我兄弟的孩子!我兄弟让我组个局找小宋几个人聚一聚,人家要亲自上门感谢。” “什么?!怎么会?!” 姚萍是知道丈夫的好兄弟身份的,家庭背景十分不简单,那么厉害的一个任务,孩子怎么能丢的了? 李师长自然听懂妻子话里的未尽之意,和妻子讲明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好兄弟家保姆被人用儿子做要挟,将家中的小儿子拐出来。那孩子自幼就有保姆照顾,大家都她都信任得很,哪曾想这保姆有一日趁家里人都出去了,将孩子带到人贩子手中。 “老天保佑!”姚萍听完事情经过,也狠狠地松了口气,她也是两个孩子的妈,自然清楚一个孩子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了。幸好被人发现了。 李师长也为好兄弟和另外十几个家庭感到开心,过了会又叹了口气道:“现在就是去哪里找一个叫苏耀云的女孩子?” 姚萍手中的水杯差点握不住,一口水在嘴里不上不下,老半天后瞪大眼睛道:“你说谁?” 李师长被妻子的一连贯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有点奇怪地说:“叫苏耀云,怎么了?” 姚萍激动地拍了丈夫的大腿,激动道:“苏成前阵子有个妹子也来了咱家属院,就叫苏耀云!好像和小宋回来的日子差不多。” 这回轮到李师长惊讶了,居然有那么凑巧的事?起身就打算去苏成家里问问情况,姚萍赶紧拉住他,“你别着急,我明天去问问,可别吓到人家小姑娘呢。” 姚萍吃过苏耀云做的饭,又听说人帮忙打拐了,现在对苏耀云的滤镜有点重。生怕自家这个粗糙的老爷们问话时候,控制不住那大嗓门再把人娇滴滴的小姑娘吓坏了。 苏成忙了一天一夜,总算把工作忙得七七八八,伸了个懒腰,套上军装回家和耀云说下研究院招人的事。 “什么?哥,你问我愿不愿意进这个研究院?” 苏耀云认真看了看手中的招募信息,感慨一句凑巧不是,她还没找上她哥,他就亲自找上门来。 而原本靠着沙发哄娃的沈毓倒是比苏耀云本人更激动,“去啊!耀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说研究院的福利待遇好,在这里学到的东西对你以后重返大学也是有益的!”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她真的很喜欢耀云,要是耀云能留在这里最好了,以后还能多个手帕交。而且,她心里隐隐感觉耀云能给研究院带来不少惊喜。 苏耀云认真地看着她哥,“二哥,我这次除了过来帮忙外,还有个事想拜托你,能不能帮村里找化肥和农药?” 苏成挑眉,“村里怎么突然要化肥和农药?” 苏耀云便简单地和他说村里打算种植中草药,苏成听完后,随即笃定道:“二哥没办法帮你,你说的都是紧缺资源轻易不会。” “但你想要的东西,说不定等你进了研究院可以找到解决途径。” 苏成目前接到的任务便是协助宋臻等人制作化肥,推进国家农业化肥化发展。但这涉及机密,他没办法告诉小妹。 “哥,你给我点时间想想。” 苏耀云当然知道研究院肯定有设备会比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化肥渠道容易,可是她也清楚进入研究院后必然要服从上级的指令,行动也会不便。这辈子好不容易摆脱作实验写论文,难道又要再来一次?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把自己现在乌黑秀丽的头发。 更何况,在村里还有一群等她回去教书的孩子。 苏成道:“好的,下周五就要开始了,你如果有想法在这之前告诉我。” 沈毓见她这样,有点急了,想追着人进屋,“耀云......” 苏成一把拉住妻子的手,“阿毓,这毕竟是大事,让耀云好好想想。” 沈毓闷闷地停下脚步,又瞪了瞪丈夫,暗想你现在不着急以后可有你着急的。 而从这天,苏耀云便发现沈毓和她聊天的话题中心便是让她参加研究院的考试。这让她有点哭笑不得,连忙转移话题。 早饭后,见太阳还没出来,苏耀云便提着沤好的肥去了菜地。 “耀云,这是干啥?”沈毓还在客厅里喂孩子,就见人提东西出去了。 苏耀云应声道:“二嫂,我去施肥了,趁着太阳还没出来。” 沈毓听她那么一说,低头见孩子睡着了,也跟着过去。只见菜地里,苏耀云一边拔草一边施肥,十分认真。她凑近闻到沤肥的味道,捂了捂鼻子,有点担心道:“耀云,这样会不会招虫子来?” 自家的菜被咬她是无所谓,就是怕殃及周边的菜地,到时候被人找上门来。 苏耀云直接招手让她过来,指着菜地给她看,“不会!嫂子,你看我们家的菜没有虫子了。” “还真是!以前走过来都看到不少虫子吃青菜,现在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毓满脸惊奇,忽然想起苏耀云时不时洒的大蒜烟灰水,睁大眼睛,“耀云,是那个水的原因?”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沈毓几乎笃定就是苏耀云喷水的原因。果不其然,见苏耀云肯定地点头了。 然后她十分不理解地说:“耀云,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愿意进入研究院?明明这个平台更大,更有利于你以后的发展呀。” “我不是说在村里当老师不好,可是这会淹没你的才华,你本应该在农学这条路上熠熠生辉的!” 苏耀云叹了口气,“二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要安顿好家里,我爸还在等我的好消息呢。” 沈毓深吸一口气,她想说两者之间没有矛盾,但见苏耀云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也没再多说,希望她能自己想通。 “和我老头子出去走走!”严老看着还在埋头苦干的学生,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自己最为优秀的学生,也是最满意的学生。学术能力强,认真负责,但恰是因为这样性子轴得很,容易钻进死胡同。 “老师?”宋臻从一沓资料中抬起头,向来清明的眼神难得带上一丝困惑。 严老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人就走,“陪我老头子出去逛一逛,你在这屋子里都闷多久了。” “去外面走走,说不定有什么不一样的灵光乍现呢。” “.. 18. 018 [] 苏成打开门,看见站在自家院子的两个男人,神色顿时一凛。 “严老,宋臻,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严老呵呵笑道:“苏团别紧张,我们两个就是瞎逛逛,不过也有件事需要和你打听下。” 苏成道:“你尽管问,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臻指着不远处的菜地,“那块菜地是谁家的?” 苏成远远望了一眼,“有稻草人的那块地?” 宋臻和严老两人轻轻颔首。 苏成挠挠头,纳闷道:“这是我家的菜地呀,怎么突然问这个?” 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严老,我种的菜在咱家属院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我给你们摘一点。” 苏成以为两人眼馋他的青菜了。 “你种的?!” 宋臻和严老两人快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他们怎么不知道苏成还有这个本事。 苏成被二人吃惊的模样,搞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肯定道:“当然!我隔三岔五浇浇水,拔拔草的。” 严老摇头道:“那就不是你家的地?这块地光是浇水可弄不来。” 菜地堆的肥效果很好,而且还注意到施肥的前后间距还有深度,可不是随便能做到的。此人种植经验必定十分丰富,他们猜测或许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农。 苏成被两人的样子搞得有点发毛,心下嘟囔着那块地确实是自己家的啊,不过还是和两人说:“那一起去看看。”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沈毓听到三人对话,想到最近这段时间苏耀云沤的肥,心里突然有了成算,或许耀云不用考试都可以去研究院了呢。又急着进客厅,把正在抱孩子的苏耀云拉着往外走。 “二嫂这是?”苏耀云不明所以地跟着走。 “你沤的肥有情况了,研究院的专家来了,走走走!”沈毓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脚步不带一丝停顿。 苏耀云意外得挑了挑眉,研究院的专家专门来看自己沤的肥?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多番打探,她几乎肯定自己找不到化肥了。她算了算时间国家才用化肥没几年,因为现在还不具备大规模生产尿素还有硫酸铵的能力,所以化肥大多从国外进口的。数量有限,普通人自然没办法要到。 换而言之,想用肥料只能自己造。只是她的处境依旧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懂制作的工艺,但制作的机器不能凭空产生吧。 研究院的专家对她的化肥感兴趣,是不是说明对方在想方设法大规模生产化肥了。如果是这样,她就可以有办法给村里拿到肥料了。 “这......我家的地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就没来过菜地。” 看着长势惊人,翠绿的青菜还有和别人家明显不一样的菜地,苏成难得陷入迷茫,也开始怀疑这块地不是自家的。见沈毓和苏耀云过来了,问道:“阿毓,耀云,我们家的菜地怎么回事?” 没等苏耀云说话,沈毓开口道:“这是耀云沤的肥料,还喷了自制的打虫药,怎么样效果好吧。” 苏成心道效果简直太好了,没见到旁边的严老和宋臻眼睛都亮了吗?怪不得自己感觉最近家里的菜没那么苦涩了,原先并不打算干涉小妹去留的,现在估计也要加入妻子的阵营劝她留下来了。 “哦?小姑娘这肥可是你自己沤的?” 苏耀云一走近,就对上了宋臻和一位老人家温和的目光。听到对方的话,点点头。 “你是怎么沤肥的?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法的?” 严老看见来人,目光顿了顿,没想到弄出这么好的肥料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 宋臻倒不是很惊讶,见苏成一脸懵心里就隐约有了猜测,只不过没想到一个尚未大学毕业的小姑娘竟然那么厉害。 苏耀云也没藏私,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怎么沤肥。 至于怎么有这个想法的,她干脆半真半假道:“而且我本身就是农学出身,平时也喜欢看古籍,受到启发后,也在村里做过多次尝试。” 她相信就算去查她也查不出什么,她在村里的几个月也不完全是白待的。 “好好好!这想法好!年轻人脑子就是活络!”严老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出来。 宋臻也赞赏地看着小姑娘,顺道拿出本子记录,甚至一边记录一边问问题,语气温和道:“用食物残余沤肥效果固然不错,但如果加大耕种面积,根本没办法供应。” “这一小块地估计也用了好几天的剩饭剩菜。” 苏耀云点头,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个硬伤,认真道:“或许有办法可以解决,既然没有那么食物残渣不妨用其他东西替代,《农书》中有记载动物粪便和植物腐叶、秸秆一块发酵的。” “当然仅通过堆肥种好作物远远不够,必须要推进农业化肥化。读书时我也在实验室努力研究提炼尿素、制作化肥......” 苏耀云为了增加自己后续的筹码,说了很多后世制作化肥工艺的手段。 苏成和沈毓听着她侃侃而谈愣了愣,二人都不知道这些,直觉此刻的耀云很厉害。又有点担心她在严老和宋臻两人面前班门弄斧,虽说耀云也很厉害,但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农学的泰斗啊。 恰恰相反宋臻不仅没觉得苏耀云班门弄斧,一直记录的笔尖顿了顿,先是凝眉思索,随后像是豁然开朗般,看着苏耀云的眼神分外炙热。 “你现在还记得怎么制作吗” “耀云,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研究团队?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研究员的工作,甚至可以说你就是我们想要的特招人才,不用参加考试。” 苏耀云见两人认认真真地做笔记,十分佩服这个年代的科学家们身上的这股韧劲和奉献精神。即使隐姓埋名,也要呕心沥血地完成科研工作。 在听到宋臻每次提的问题都在关键点上时,更是惊叹这人的智商。再看看宋臻清俊的眉眼,温和的笑容,心里满意对宋臻也很满意。 只是冷不丁地听这话时,她立马回神,心中暗笑看来自己的想法行得通。 严老面露惊色,但心里在一步步推算苏耀云说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可能,感慨道:“耀云,我们现在十分需要你这样都人才!” 苏成和沈毓又担心苏耀云当着严老的面说出不想去的话,连忙给她 19. 019 [] 回到家,苏成和沈毓想到小妹的入职经历觉得非常的匪夷所思。虽然研究院成立没多久,但按上面的意思,这个研究所意义非凡,受重视程度可以和核工程研究一般,进去里面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才。 他们知道小妹有本事在身,但还是想不到会得到严老和宋臻的高度认可。不说严老,就宋臻这个人,苏成和他接触最多,最知道他的为人,工作起来又严肃又挑剔。为什么他没有研究助理,就是因为他过于严厉,好几个研究助理受不了了才申请调岗的。 偏生每次严老就这个问题找他谈的时候,对方还一脸坦荡地说工作搭子也是看默契的,现在的工作自己一个人便可以胜任,不需要搭子。搞得严老每次对这个爱徒十分无奈,久了干脆撒手不管了。 想到娇滴滴的小妹要给宋臻当研究助理,苏成担心得不行。 “耀云啊,你在宋臻面前工作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别看他平时挺温和的,但是骂起人来嘴又狠又毒。” “要是受委屈了,你就来和二哥说,实在不行,咱就申请调岗。” 苏成说完又开始嘟囔,“还说什么任务不完成不考虑个人私生活,我看他就是太凶了,没有小姑娘喜欢他......” 见丈夫还要说出更多不着调的话,沈毓连忙用手肘杵了一下他。她虽然不曾和宋臻共事过,但对他严谨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也略有所耳闻,也再三叮嘱小姑子小心点。 苏耀云挑眉,怎么感觉大家口中的宋臻和她眼中的宋臻根本不是一个人。接触几次下来,她见对方对她格外的温和。不过,她知道严谨是科学家必备的,倒也没多担心。 ...... “我先带你看看我们的工作环境吧。” 一大早,宋臻特地在门口候着苏耀云,一路引着她熟悉环境。 “这是我们的实验室,这些设备都是今年从欧美买回来的,实验精准度相当高......” 苏耀云对这些倒不是很稀奇,毕竟在后世见识过更更加精确的实验仪器,还能放上标本,一边聊天等电脑出结果呢。不过,到了这里后脱离原来的工作环境,看到实验室,她有种故友重逢的喜悦感,双眼亮晶晶地盯环视一切。 站在她身旁的宋臻见她如此,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也不出声打扰。对于长期在实验室工作的人,实验器材就是他们的好友,苏耀云的心情他最能体会不过了。 “宋工,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参观结束,接下来就是进入主题了,苏耀云双手交握,一脸认真严肃,她很想详细地知道目前华国的农业研究状况。 苏耀云已经办理了入职,宋臻也不会隐瞒告诉她实情,“这是我们最新的实验进展,上次实验失败后,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这是我这半个月重新理清的思路。” “你今天主要是熟悉这些内容,接下来我们便是要验证结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宋臻从保险箱取过一沓厚厚的记录本和书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稿纸放在苏耀云手中。 苏耀云点头,接过本子便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了。看着笔力遒劲又独具气韵地字体,翻页动作顿了顿,苏耀云非常喜欢书法,看到好看的字就挪不开眼睛了。看看令人无比舒适的字体,再看看在实验服的宋臻,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又有点遗憾地想,要不是人家有大志,说不定她能冲,有点想尝尝爱情的苦了。 毕竟,在前世的时候,读书时父母让专心于学业,工作后每天007,她还没谈过恋爱呢。 眼见宋臻已经开始调试剂了,她拍了拍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拍飞后,让自己进入状态。起初,她看得有些随意,一目十行地翻页,只是看到后面,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只因记录本里已经大致勾勒出生产氮肥的一整条工艺,虽然还是略有点出入,但问题不大。她的视线再次放在不远处那个满身书卷气的男人身上,暗叹这也太强了,在技术那么落后的地方都能那么出色地完成研究工作。要是在后世,肯定是人人追捧的学术大牛。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温和地冲着她笑了笑,“是有什么问题吗?” 偷看人家被抓包,苏耀云有点点尴尬,但她努力告诉自己,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她朝男人甜甜地笑了笑,指着本子上一个明显的错误,说:“宋工,这个地方为什么不是0.63?” 宋臻闻言有片刻怔忪,这本子他给实验室的不少研究员看过,甚至严老,但没有一个指出有问题的。虽然他觉得自己错误的可能性低,但也没有因此轻视苏耀云的意见,反而认真地看了起来。 发现男人眼里的认真专注,苏耀云直接说:“之前我之前尝试过这个配比,得出来的效果更好。” 宋臻也更加直接,直接按照她的想法操作起来。 越看记录,苏耀云越发觉得普及氮肥在望。其实,现在国内也是有小型氮肥厂的,但供给跟不上,主要还是要依赖进口。 是啊,现在国内还没有大型生产的设备,记忆中好像在七几年的时候,国家才从其他国家引进相关设备。 那现在工艺差不多有了,去哪里找设备呢?她现在可不想等那么久,贝齿轻咬红唇,苏耀云陷入了沉思。 而在一边实验的宋臻此刻也惊呆了,因为实验结果却是如苏耀云所说的一般。他忍不住朝对方树了个大拇指,“耀云,你做了多少次的实验才得出这个结果?” 苏耀云轻唔了一声,故作歪头思考一般,“数不清了。” 宋臻闻言对她更是喜欢,因为他深知能在科研路上耐住寂寞,一遍遍重复实验的人是非常少的。 苏耀云要留在H省,这件事肯定要立马给远在G省的苏鸣夫妇报备一番。苏成在等电话时,脑袋在放空,搁一个月前,他都想不到耀云以后会和他一起留在H省,甚至参与他的工作。 接到电话的苏鸣和钟清 20. 020 [] 这天,苏耀云去了食堂打了份饺子就在宋臻对面坐下。 说实话并不好吃,面皮特别厚,馅料少得可怜,但据说还是研究院员工特有的福利。毕竟,在别的地方估计吃饱都够呛,能有馒头吃就不错了。 但比起几乎没有油水的白菜、萝卜还有土豆,她还是更中意吃饺子。 宋臻见她过来有点讶异,冲她笑了笑,“今天不回家吃?食堂的饭菜不是很可口。” 苏耀云轻轻摇了摇头,沈毓和苏成今天带孩子去医院打疫苗,她想着自己一个人开火也没意思,干脆来食堂了。 而宋臻看到她碗里只有几个少得可怜的饺子,眉头轻蹙,让她等一下,起身就去了打饭窗口。苏耀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人走了,也没多想准备吃东西。 这时身旁响起一道声音,“喂,你就是苏耀云?” 苏耀云侧身就看见一个烫着一头羊毛卷短发,身着粉藕色束腰连衣裙,脚上一双黑色小皮鞋,约摸二十五六七岁的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虽然,不曾认识这女人,但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带着浓浓的敌意。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苏耀云,请问你是?” 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问她:“宋工的研究助理好当吗?” 听到这话,苏耀云已经完全明白了,问题可能出在宋臻身上,大概男色祸人,自己被误伤了。她哥不是说宋臻没有结婚,没恋爱吗?眼前这个是追求者还是?周围都是吃饭的人人来人往,苏耀云也不好多说,怕引人误会。 淡笑道:“宋工人很好,我正在努力学习,向各位大家看齐。” 方涣涣本来以为会是见到一个村姑的,带着高人一等的姿态而来,准备奚落一下。让苏耀云感到羞愧,自觉离开研究院的。等她看到眼前的人,长的精致细腻的脸,以及即使穿着一身粗布都无法掩盖的气质后,心里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此刻,又见苏耀云笑得那么明艳,情绪立刻上头。 忍不住高声道:“那可不得努力学习?毕竟你大学还没毕业,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跟上我们吧?” 原本有些吵闹的饭堂静了静,研究员的人几乎都知道方涣涣和宋臻是青梅竹马,方涣涣也一直喜欢宋臻。可是也都知道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只是方涣涣从没有放弃过,一直在身后穷追不舍,看得大家都觉得宋臻有些铁石心肠了。 只是这次,长期没有工作搭子的宋工身边突然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助理,大家虽然都很敬重宋工,但也爱看八卦啊。心里都在想方涣涣什么时候出手,满足下大家的好奇心。 原本打算在食堂吃个饭,顺带八卦一下的同事们,猝不及防听到这样的事,都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看向苏耀云的目光都有点复杂,夹杂着厌恶和嫌弃。原本欣赏她模样和她交好的几个研究员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因为他们都知道研究院招聘的几乎都是国内农学领域的优秀人才,不说一定要有海外留学背景,但他们就没见过大学还没毕业的人进来。起初,大家见苏耀云年轻,还以为至少也是个大学生,如今再看那张脸,都认为苏耀云走了关系。 学者有学者的高傲,他们最不屑的便是与这类人为伍。 苏耀云见她突然那么大声得激情开麦,瞪大眼睛看着她,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一时之间,她分不清她到底是宋臻的追求者还是对手。她上下打量一番女人的行头,穿着时髦,应该是家庭条件很不错的高知知识分子,说话多少有点分寸。万万没想到她说了这些话,雷得她不行。 宋臻见苏耀云吃得有点少,就去打了一份豆角炒肉末给她,虽然味道也不咋样,但好歹能补充点油水。一回来,就看见他坐的位置围着一圈人吵吵嚷嚷的。想到苏耀云,宋臻敛眉,迈着长腿大步走过去。 有人见到他过来,暗骂自己吃瓜吃得太认真,已经吃到前排来了。尴尬地摸了把鼻子,回位置做好,不过眼睛一直盯着宋臻几人。 宋臻看见方涣涣蹙了蹙眉,转头看向苏耀云问道:“没事吧?” 苏耀云摇摇头,心说你还是先着急着急你自己吧,估计大家都觉得你是个给人走关系,有辱学术之名的人了。 方涣涣见宋臻关心苏耀云,恍若看不见她的模样,眼眶都红了起来,嚷嚷道:“臻哥哥,我们做的工作那么重要,她都没毕业能起什么作用?” 果然,大家看向宋臻的目光更是复杂,觉得宋臻这样子早晚会耽误他们的工作进度。 宋臻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苏耀云同志走的是特招名额,她的能力是得到我和严老认可的。” 而这话在方涣涣耳中,就理解为宋臻为了让苏耀云进研究院还去求了严老。更是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一脸痛心地盯着宋臻,又激情开麦道。 “宋臻哥,虽然苏耀云的哥哥很优秀,但他不能仗着和你的兄弟情逼迫你把苏耀云留在研究院吧?” 哦豁,又是一语石破天惊! 大家看向宋臻和苏耀云的眼光更是复杂,原来自己的十年寒窗苦读没用,终究抵不上别人的一个好哥哥...... 苏耀云到这一刻觉得宋臻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喜欢方涣涣,看见她今天这番操作,想到以后要是娶回家,她估计会敌友不分咔咔一顿乱杀。 这边的动静过大,引起了来食堂吃饭的严老的注意,“怎么了这是?” 方涣涣见到严老非但没有收敛,还一副找到靠山的模样,倒了一肚子苦水,最后还撒娇道:“老师,宋臻哥是被人逼的!” 严老的脸色很难看,十分后悔听了老友的推荐,让方涣涣进研究组。 其实,方涣涣虽然是名校毕业,又有海外留学经验,但徒有一套理论,实验成果压根没有。本来研究院没打算收她的,但方涣涣知道宋臻来这边后,非要进来。方家人见她这样,便找上了严老,当时严老想得是方涣涣的理论知识说不定可以激发下大家的灵感,就让她留下了。 偏偏方涣涣觉得自己履历非常完美,才华横溢,所以才进研究院的。 宋臻冷冷地看着方涣涣,“既然你有疑问,各位不妨和我一起去苏成家的菜地看看,这是苏耀云同志自己沤的肥,也是她自己施的肥。” 围观群众不明所以,还是纷纷起身跟在宋臻几人身后。 宋臻走在苏耀云身旁,一脸歉意地看着她,“抱歉,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苏耀云轻轻颔首,她相信宋臻和严老。 而走在身后的方涣涣见苏耀云一脸淡定,有点疑惑,心里又莫名生出一丝慌张。不过, 21. 021 [] 方涣涣低头思索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扬起轻蔑的笑容对苏耀云说:“我也不为难你,就简单问你两个问题吧,回答对就算你赢。” 苏耀云笑了笑,应允了她的说法,示意方涣涣可以出题了。 方涣涣盯着苏耀云现在还笑得如此明媚的脸,狠狠地握了握拳头,心想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一道题都答不出来的时候,你能不能笑得出来。 知道苏耀云自幼在村里长大,自然不会问她如何沤肥如何种植的问题。 "Чтотакоемеханизациясельскогохозяйства?"(什么是农业机械化?) “还有个问题,耀云,你觉得国外的农业发展是什么样的?你可以畅所欲言,先答哪一个问题都没关系。” 方涣涣话音刚落,原本在研究院和她交好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原因无它,方涣涣明摆着欺负人。别看方涣涣说只有两道题目,但一个比一个刁钻。 第一个问题,她用俄语问的,研究院的人并非都出过国,就算留学也不像方涣涣一般选择去俄国,不少人对俄语同样陌生,大家也不相信苏耀云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懂俄语。 而另外一个更是十分刁钻,虽然看似方涣涣用中文问的降低难度,但想要很好的回答问题,不仅要有几种语言功底,还要时刻关注国际农学前言发展。他们现在信息接受渠道又有限,也只能是久不久从报纸上了解国外形式。想必除了严老和宋臻这些有建树的研究员,其他人都不敢说自己会答这个问题。 这么一想就觉得方涣涣在欺负人。 大家都能看到的问题,严老和宋臻自然知道。严老想让方涣涣换个题目或者由他来出题,保证公平性。 宋臻则担忧地看向苏耀云,低头小声地和她说,“这个比赛没有参加的必要,你已经获得大家的认可了,留不留在研究院和方涣涣犯不着关系。” 苏耀云没说话,冲他调皮地眨眨眼,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就用一口流利的俄语回答问题了。 苏耀云知道这两个问题对一般的人来说很难,但却难不倒她。第一个问题,若是方涣涣用英语问的,她可能只能磕磕绊绊地回答,因为用她自己的来说,估计自己天生不适合学英语。幼时学习英语的经历则是一到英语课就开始打呵欠,一听英语听力则倒头就睡,大学的四六级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学好。但或许是受教俄文的外婆的影响,她学得格外的好,连高考都特意选了俄语作为外语考试。 听到苏耀云的回答时,大家都愣住了,不仅为她那口纯正的俄语震撼,更为她嘴里蹦出的一个个词还有她所描绘的那幅蓝图所震撼。 新中国成立后,农业机械化的概念就传进国内了,甚至在50年代末时,上面就提出华国未来农业的出路在于农业机械化。但这么多年来因为种种原因,国内发展进展并不大,所以大家对农业机械化的设想还停留在用拖拉机代替牛,用联合收割机收稻谷。 但听听苏耀云说的什么?用播种机和插秧机实现机械化播种,什么喷雾机、喷粉机都能帮忙施肥浇水,甚至还有农业运输机帮忙将农产品运回家...... 大部分人未曾想过这般画面,心里觉得天方夜谭,但又忍不住为苏耀云口中的设想心潮澎拜。 而小部分如严老、如宋臻还有几个研究所的领导有所研究,大致预测到农业机械化发展趋势,但也被苏耀云所震撼到,同时他们又意识到自己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不过,大家都很欣赏苏耀云,同为研究者都清楚做研究不怕你天马行空,就怕你固步自封什么都不敢想,因为每一个大胆设想说不定会引起新的科技变革。诸如牛顿的万有引力、哥白尼的日心说在当时哪个不是匪夷所思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苏耀云更是手到擒来了,毕竟在后世学习一门学科都会先说学科的历史。更何况作为科研人员写文章还总是要综述。 方涣涣从苏耀云讲话那一刻,就觉得自己输了,那口流利的俄语比她说得更好,和俄国人当地人说得几乎无差异。而第二个问题,不说严老满意点头的模样,她自己也知道苏耀云回答得非常好。 因为她三个月前就去了京市听专家们对这个问题的探讨,苏耀云不仅都说到点上,甚至还详细地展开细说。 方涣涣脸色发白地盯着苏耀云,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脸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怎么会像一个经历过几十年的研究的学者一般侃侃而谈。 “好!”研究院的马院长激动得拍了拍手,非常满意地看着苏耀云。 马院长旁边的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拍了拍严老的肩,惊喜道:“严老,这是从哪里招来的?” 严老也没想到苏耀云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惊喜,笑得见牙不见眼,“赵副院长夸错人了,都是小宋慧眼识珠。” 又小声地和他说了当初怎么把苏耀云招进来的过程。 虽说严老是项目的带头人,但他向来不喜行政上的活,只想做个纯粹的学者。组织见他这边,便遂了他的愿,特地委派了两名大将协助严老完成工作。 本来两个院长这会儿应该在食堂吃饭的,但一起去食堂吃饭时,看见空荡荡的食堂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休息日。结果听到打饭的阿姨说食堂的纠纷,两人立刻赶过来了。 马院长闻言,哈哈大笑:“小宋果然和你老师一样,咱做研究的就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 宋臻温和地笑了笑,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苏耀云。他不得不承认因为刚刚苏耀云的一个眨眼,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一边觉得心里麻麻的,一边又觉得她可爱得很。 可怜见的宋臻,虽然是京市的大院子弟,出生优渥,但因为从小家里管得严未曾了解过男女之情。成年后更是忙于工作,即使有爱慕者,或许因为眼界高也不曾理会过。但现在却意外纯情得很,苏耀云一个眼神就被撩拨得乱了心神。 那么多人认可,方涣涣想赖账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说:“你赢了,现在轮到你问了。” 虽然方寸大乱,但方涣 22. 022 [] 果然不出苏耀云所料,方涣涣感受到研究院的人无形的排挤后,没过几天就申请离职了。不过,去哪里倒是没和人说,大家都怀疑可能回京市了。 “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啊,咱家的莹莹可是越来越好看咯!” 苏耀云吃完早餐,就凑到沈毓跟前哄孩子,瞧着奶香奶香的一个萌娃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你,试问谁能不迷糊啊。 苏成正喝着粥,见她一脸姨母笑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嫌弃地说:“可爱,你就自己生一个,也老大不小了。” 闻言,苏耀云撇撇嘴,她觉得苏成责任心强又顾家,事业也有所成,已经符合一个好男人的标准了。但!思想上依旧有点传统。最近,见她工作已经有所着落,又准备迈过21岁,他的催婚就赶上日程了。 甚至,再三强调她已经虚岁23了,苏耀云听着这个无中生有的年龄,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和他争辩,结果发现人家连胎龄都加上了。 来这里几个月,苏耀云破天荒地产生年龄焦虑,还是她哥造成的! “哥!阿毓姐,我先去上班啦,今晚晚饭我来做!” 眼尖地发现苏成准备放下手中碗筷,似乎准备长篇大论时,苏耀云选择跑路,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苏成嘟囔:“没大没小,那是你二嫂!” 任凭他不满都没人理他,沈毓越和苏耀云相处就越喜欢她,后来干脆让苏耀云叫她阿毓或者阿毓姐,一方面觉得二人现在姐妹情深叫这个称呼最好不过,另外就是总觉得嫂子嫂子的把她喊老了。 苏成已经明里暗里抗议数次,两人皆是不为所动。 “欸!耀云,你带个帽子再出去呀!现在太阳那么大,回来都要脱层皮!” 沈毓眼见小姑子就要出门,连忙跑回房间拿出一个草帽塞她怀里。撇了撇最近不复原来那般白皙的小姑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沈毓又拿过帽子亲自帮她带好才让她走。 沈毓想到苏耀云最近又要种地上班,晚上还要回来做饭照顾宝宝。就觉得小姑子太不容易了。 又想到刚刚小姑子因为丈夫的话急匆匆出门的样子,心里就憋着股气,沈毓回到客厅就吐槽丈夫,“你当年还虚岁28结婚呢!” “感情的事急不来,咱耀云的条件多好呀,就把你的担心放回肚子里吧。” “而且,趁着年轻多享受两年日子怎么了?以后结婚就是一眼看不尽的带娃工作的生活......” 苏成本来就不是真的要催婚,只不过前段时间苏鸣打电话过来和他提了提帮耀云留意下身边的英年才俊。他自觉现在耀云和自己生活一块,所谓长兄为父,也要多关心点。 不过见妻子明显不太开心的模样,说道:“那不着急,等她想处对象了我再帮她相看相看我手下的好儿郎。” 沈毓白了他一眼,心说有现成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不看,非要舍近求远。不过,到底没有打击丈夫的积极性,只提醒他,“今晚李师长的饭局,你记得早点下班。” 苏成准备出门的脚顿了顿,看向妻子,“你提醒耀云了吗?今晚他和宋臻才是主角呢。” 沈毓点头,“今早已经和她说了,顺便已经让她提醒宋工了,我中午再和他说一下。” 话说,前阵子李师长和她妻子姚玉萍经过几次打探后,确定当初在火车站救李师长好兄弟的两人就是宋臻和苏耀云后,都在感慨缘分就是那么凑巧。 不过因为李师长的好兄弟家里正在处理一些事,所以暂时没空来H省,约定了半个月后再亲自上门感谢宋臻和苏耀云两人。当然,在此之前,李师长想先和宋臻两人聚聚先感谢一番,所以才有今晚这个饭局。 苏耀云想到刚刚沈毓投向她的眼神,也忍不住心疼地抱住自己,她也好难的。 你以为农学研究员只用在实验室待着吗?并不!要下地!要种地!因为现在天气热,宋臻就和她说早上来地里干活,下午就去实验室。 目前根据H省的气候和条件,研究院划分出水稻、玉米、大豆还有辣椒等几块地。而她和宋臻等人便负责水稻的试验田。 等她来到田垄时,就看见宋臻开着拖拉机在耕地了。 远远地望着不远处身着白衬衫,随着风吹衣摆飘摇的男人,嘟囔着果然只要有颜值,不管干什么都是帅气的。这要换个人开拖拉机说不准就让人和老农联想到一块了,偏生宋臻开出坦克的架势。 “耀云来啦。”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研究员见她过来,打了声招呼。想了想,赵河又从边上的袋子里拿出手套给她,“你来育苗吧,带上手套好一点。” 苏耀云笑着说了声谢谢,开始干活。 赵河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先站在一旁观察她,发现她动作迟疑的时候就会上前和她细细地说怎么做。 苏耀云倒是没有不舒服,反而觉得大家都很妥帖。她自己虽然有金手指,但此一时非彼一时,眼下有不少地方和后世不一样,所以她也听得很认真。 见他这样,赵河更是欣赏她,那天见她逼得方涣涣节节败退,知道她底子其实很好。不过,大家一开始也很害怕她是恃才傲物的人,不过这几天接触下来发现她为人很谦虚,渐渐地越来越多人喜欢和她聊天。 今天没有像以往一样中午就收工了,因为就差点一点收尾工作,大家都想着干脆咬咬牙做完。所以,现在苏耀云顶着热辣的太阳十分难受,一边饿得前胸贴后背,虚得不行,一边又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都是土腥味,恶心得不行。 一听说完工了,人就赶紧冲回家了。一边走一边嫌弃得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感觉自己洗衣服洗衣服的数量和要求高了不少。 沈毓见她回来,说道:“回来得刚刚好,水已经帮你烧好了,衣服也帮你放在卫生间了。” 苏耀云对这个十分贴心的嫂子爱得不行,恨不得上前就是一个大拥抱。不过知道自己身上不干净,道谢后非常自觉地钻进卫生间。 午饭,沈毓没有做,因为昨天晚上苏耀云和她说了今天做凉皮,已经把备好料了。 沈毓是S省的人没听说过凉皮是什么,但听耀云说是开胃的面食,也忍不住期待起来了,毕竟大热天的,大家胃口都不怎么好。 只是想到耀云昨晚不停加水洗面的动作,又好奇这真的弄出好吃的吗? 而在 23. 023 [] 因为晚上去李师长家吃饭,宋臻难得没留下来继续加班,而是和苏耀云一起走出实验室。 就在苏耀云感慨工作狂终于知道要休息的时候,就见宋臻时不时停下脚步观察作物,偶尔也会和她讨论问题。 只是越聊越心惊,一开始她就知道宋臻很有能力,但此刻见他单单观察作物都有很多心得,甚至不少想法比“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苏耀云更真知灼见。一度让苏耀云怀疑,老天爷是追着宋臻喂他吃这碗饭。 不过苏耀云见有些东西自己也不懂,也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虽说畜牧不分家,但术业有专攻,自己本科之后的研究方向就是畜牧兽医学,宋臻的就好比作物学,她最多能用后世的知识让他在迷茫的时候点拨两句。 这不原本还在为种子质量有些差而轻蹙眉头的宋臻听到她说良种选育理念后,瞬间扬眉轻笑:“耀云,你的想法总是让人眼前一亮。” 那双清澈温润的眼眸清晰得倒映着自己...... 苏耀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移开视线道:“我们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宋臻见她有种落荒而逃的模样,轻笑一声,迈步跟上。 两人来到李师长家的时候确实有点晚了,就差他们两个人了。 “诶哟,来了啊,快进来!” 李师长听到院子外传来的敲门声,赶忙跑过去开,只是打开门瞬间被门外站着两人晃了晃眼。宋臻这小子随他娘,长得俊就算了,怎么另外一个小姑娘也看起来那么标致呢? 他再上下打量一番,觉得更是神奇,两人怎么看都很有夫妻相。毕竟李师长带着手底下上万人,即使心里有再多想法也掩饰得非常好,立马笑呵呵地迎人进屋,“诶哟!这是耀云吧,幸会幸会!” 苏耀云笑道:“李师长好,久仰大名!” 李师长也笑了笑,“哈哈哈!是不是经常听你哥说我,那兔崽子鬼精鬼精的!” 苏成是李师长带出来的,现在又因为姚玉萍和沈毓的关系算的上是连襟关系,所以说起话来比较随意。见苏耀云摇头,又指着宋臻不客气道:“听你玉萍姐说你现在在小宋手底下干活,他没为难你吧?这人干起活来就和魔怔一样,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要求也高。” “耀云,你该吃吃该喝喝,到底下班就撤,别跟他学。要是为难你,你就找我,我帮你!” 苏耀云撇了撇面色无奈的宋臻,看来大家对卷王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过,虽然李师长当着现任上司的面问了“送命”问题,她也只是笑而不语,有个人说说宋臻也是蛮好的,因为这样一个努力又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身体被早早熬垮真的是很亏。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李师长数落宋臻,“我就知道你老样子了,下次我就要打电话给你家老头子了。” “年轻人,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啊......” 趁着李师长数落的功夫,苏耀云溜进厨房帮忙了。 而在原地的宋臻像是没想到苏耀云“见死不救”的样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跑进厨房。 李师长发现没人搭理自己,疑惑地回头看向宋臻,却眼尖地看见他一直盯着人小姑娘看呢。准备脱口而出的话硬是憋了回去,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身旁问:“咋啦?看上人家啦?你家老头子前几天还和我说让我多给你相看几个小姑娘呢。” “我瞧着小姑娘明眸皓齿、温婉和善的,是个好姑娘啊。要不要找你玉萍嫂子帮帮忙?” 宋臻闻言,暗暗地说这可不是温柔的解语花,是逼急了也会咬人的霸王花呢。 “李叔不用管我,这事儿我会自己看着办。” 话落,宋臻就一把抱起扒在他腿上的李蕴和,“蕴和好久不见,想不想宋叔叔?” “想!宋叔叔飞飞!” 李蕴和激动地尖叫,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诶!你小子!小心以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李师长看着人潇洒远去气得不行,半晌后,又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对,这小子没像以前一样拿着工作搪塞人,看来有机会啊,得找个机会和苏成探探口风。” 有了苏耀云的加入,饭菜做得很快,半小时后就上桌了。 “大家别拘谨,快坐下。” 李师长连忙招呼大家坐下来,接着就倒了杯酒向宋臻和苏耀云两人敬酒,“我代表我的兄弟感谢你们救了他家的独苗苗啊,要不是你们估计他们家就垮了。” “等他安顿好家里的事后,再带着一家老小亲自上门道谢!” 苏耀云喝了口茶水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当时凭着冲动见义勇为一下,没想到还有那么多后续。 一番感谢后,李师长这才坐下来,“快吃快吃!这猪肉可是你嫂子自己腌的,香得嘞!趁现在多吃点,平时都没油水可没那么好吧。” 宋臻闻言,夹菜的手炖了炖,一脸为难地看向李师长,“师长,我们单位申请加肉加餐的条子递上去好多次了都不给通过。要是以往就算了,现在要下地干活,我怕他们吃不消。” 苏成也开始哭诉,“可不是嘛,师长,军需部那帮人简直太抠搜了,我们现在又要下地又要去拉练,大家伙苦得不行,加顿菜吃头猪怎么了?想要马儿跑要先给马儿吃草吧。” 李师长瞪眼,恨不得把这两个饭桌上谈公事的人揍一顿,但忍了忍终究是耐心地给他们画大饼。 “猪很快就有了,军需部的人已经拉了一批猪崽回来了,以后不用愁没肉吃了。” 宋臻和苏耀云异口同声道:“什么?” 苏耀云也把耳朵竖起来了,好奇地瞅着李师长,部队上万号人,什么样的猪崽能让这么多人解决吃肉问题。 “这次选的猪崽可是不同凡响,那可是进口长白猪,长得快,产仔又多!你们再忍忍,心急了吃不了臭豆腐不是。” 姚玉萍这时候也好奇地问道:“老李这是真的啊?我听人说这长白猪的油好,吃了更健康啊。” 苏耀云心叹果然如此,此时的欧美农业生产也面临着难题,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盯上华国的农业市场了。对方那么早开始布局,也难怪本土猪被挤兑出华国市场,更别说后世华国每年都要向英国进口高达4500万 24. 024 [] 晚饭后,苏耀云就找她哥带她去给家里打电话。 苏成虽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火急火燎的,但还是带她回部队打了个电话,顺道和家中二老唠嗑两句。 苏耀云从他手里接过电话,迫不及待地问苏鸣:“爹,咱村的猪崽有着落了吗?有没有品相好一点的?” 苏鸣一开始还担心闺女有什么急事呢,一听她怎么问,笑道:“好猪多的是,你大哥天天蹲点,看中了二十来头,但数量太多了我们吃不消啊,打算先要十来头。” 苏耀云忙道:“爹,先来10头,要1头小公猪就够了。只是我们的猪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户人养一头猪了。” “这批猪崽是我们的种猪,就是我们的根基,要养得好才能生出更好的猪崽,如果散养在各家各户,大家喂的都不一样。” “不是农忙还行,农忙了人家也不一定顾得来,倒不如让两个人专门养猪,省时又省力。” 苏耀云自从决定苏家村往大型农场发展后,就经常打电话给苏鸣和他描述养猪的各种好处。不但能让大家吃饱饭,还解决了村里青壮年工作问题。 正好苏家村的猪有名,G省又在闺女的推动下成了农业发展试验区......苏鸣觉得自己还身强力壮,也想趁着年轻多为村里做贡献,听到闺女给她构想的未来难免一身热血。 于是,他的满腔热血也感染了村干部们,谁不想吃饱饭?谁不想富?但光光种地顶什么用?大家还是吃不饱,倒不如放手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 成了,兜里有钱了,政绩也有了。不成,到时候也能卖出去,毕竟大家都想吃肉。 村干部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带着村民行动起来,至于村民都没有反对,自然是因为几个月前苏耀云带着大家种中药,效果不错。在苏经纬多次奔波药店和医院后,已经有医院预订他们的种的药材了,还付了定金。 而且现在又听说耀云去了趟外面就留在部队了,都觉得小丫头有本事,乐意跟着苏家人走。 苏鸣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沉吟片刻后:“我明天就让知青和村里人帮忙搭个大猪棚。” 苏耀云见苏鸣应承下来,继续道:“平时除了喂猪草外,也拌点米糠给它们吃,还要时不时赶他们起来动动。” 苏鸣自然没有不应的,现在大家都等着猪崽过来大干一场呢。 不过,他又有些迟疑道:“耀云,你上次说有办法让猪以后不用喂那么久,还能更壮,可是有眉目了?你大哥说猪场里的人说有长白猪和杜洛克猪,这两种猪容易养大,我们要不要换品种?” 他也是担心本土猪养太久了,到时候会亏...... 苏耀云讶异了,没想到洋猪也那么快进入G省了。 “爹不用换,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到时候我会村里一趟。” 转身见苏成在门口示意她快点结束电话,她就冲着电话那头赶紧道:“爹,你让大哥尽快把猪买回来,我们也好用猪粪给我们种的草药施肥。” “但是猪粪要先和米糠秸秆一起发酵啊......” 话说苏耀云在打电话,李师长这边也不闲着,把送人到门口,立马跑进书房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没想到李师长这个点了还给他打电话,下意识以为儿子出事了,着急道:“老李,是不是宋臻出什么事了?” 李师长听到宋明德沙哑的声音怔了怔,眼睛忍不住酸涩起来,心疼自己的这个老哥哥。对方比他年长十岁,说起来李师长也是宋明德退休后一手扶起来的,对方退休那天还和他说这辈子上过战场报效过祖国,认识一群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战友,两个孩子也长大有出息了,后继有人,此生无憾了。谁也没料到宋明德退休没多久,就遇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 想到那个英挺的青年,李师长暗骂自己一声脑子发昏,打了个不合时宜的电话。 电话那头见他迟迟不出声,又催促道:“老李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能承受得住!” 李师长连忙回神,说道:“老宋!准备给你家宋臻准备聘礼吧。人好像有心仪的小姑娘了,可能你们不久又要喝媳妇茶了,这是不是大事啊。” 宋明德紧绷着的脸骤然一松,朗声笑道:“是大事,是哪家的小姑娘?” “诶哟!那是个好姑娘,本事大着呢,现在和小宋在研究院上班。哥哥也是咱部队的,到时候让小宋给你讲讲吧,我先给你报喜。” 坐在客厅的两个女人见他脸上重新聚起了笑容也是松了口气,听到电话谈及的内容,二人脸上闪过震惊随即就是欣喜。 年纪较为年长的女人抚了抚额头,笑骂道:“祖宗保佑,老二终于开窍了,我打个电话找他问问那姑娘啥样的。” 宋明德挂了电话后,见妻子就要打给儿子了,连忙拉住她,“勇军说还没定下来呢,等两孩子确定下来会和我们说的。” 宋夫人也知道这个道理,定了定心神,“谢天谢地祖宗保佑,我都担心老二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不容易啊!我去楼上看看能儿子添点什么聘礼。” 转身上楼后,又停下来看向宋明德道:“我不问儿子,改明儿问问玉萍!” “好好!” 宋明德拿妻子没办法,笑着摇了摇头,和大儿媳和孙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去书房了。 一个虎头虎脑的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趴在妈妈身上,奶声奶气道:“妈妈,叔叔有喜欢的姑娘了吗?我准备要有婶婶了吗?” 许真如唔了一声,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真好呀。自从丈夫执行任务失踪后,家里再也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 宋臻穿着一身实验服,在试验田里认真地查看水稻的成活情况,顿了顿想伸手拿个本子记录下结果。发现自己忘记拿记录本了,剑眉微拧有点为难。 “宋工,这块地的成活率是95%?” 宋臻猛地回头,就发现苏耀云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笑得一脸明媚地看着他。 宋臻一边向她汇报结果,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怎么这个点出来了?”往常苏耀云下午的时候都在实验室和大家一起研究化肥,一般不会出来。 苏耀云记下最后一个数字,故作神秘道:“那就要看宋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了。” 宋臻没料到苏耀云这么鬼灵精,轻笑道:“假话是什么?” 苏耀云道:“当然是研究员在哪儿,研究助理就要在哪,为宋工效犬马功劳。” “哦?那 25. 025 [] 苏耀云赶到时,就看见三个又暗又潮湿的狭小猪圈里躺着二十来头蔫哒哒的猪崽。而猪崽身上无一不是脏兮兮的粪便,再放眼望过去就发现猪栏的地上还有墙上满是稀溏的猪粪,连猪槽都无一幸免。而猪栏里的气味更是刺鼻,苏耀云脸皮微抽,强忍住喉间不断上涌的恶心。 “给你,这是新手帕还没用过。” 苏耀云眼前就出现一条浅蓝色的手帕,顺着递到眼前的手帕看过去,就见宋臻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他怎么也跟过来了? 刚刚因为跑来这里而遗忘在身后的那点旖旎心思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夕阳映照下分外白皙的脸蛋又红了起来。 宋臻眼神一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见她小脸嫣红,眼底划过一丝浓烈的笑意。原本下午见小姑娘一脸坐立难安的样子,他内心深处是有一丝害怕小姑娘排斥他的。当然,他也准备好直接和小姑娘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可以的话给个机会处处看,准备来个温水煮青蛙。那么多年才遇到一个能走进心尖的女孩,他等得起,也愿意花时间等。 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成打断了。但幸好没说出口,或许情况比自己想得要好很多。 苏耀云没有接手帕,他也没有收回去,就一直静静地举着。但气氛并没有因此尴尬,还逐渐变得有些暧昧。 好在大家这会儿都忙着看猪,没注意到两人身边不断飘起来的粉红泡泡。 李师长见苏成带着苏耀云和宋臻过来,纳闷道:“沈工还没有回来吗?”然后又对身边的两个人喊道:“小季,你们两个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苏成摇头,“师长,已经让人去接了,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叫小季的小伙子一脸焦急,“师长,已经发现问题了,猪喘气!但是我们没有药用啊!” 一开始只有一头猪是这样,他们以为是着凉了也没在意,哪儿曾想会那么严重。 几人的对话也让苏耀云回过神来,她故作淡定地和宋臻说:“宋工,先借我一用。” 看来她的猜测没错,就是猪喘气病,说白了就是支原体感染,估计是猪刚过来还没适应免疫力又差,加上猪栏环境有限,就变成这样了。 “要什么药?我让人去找!” 季波看了他一样,嗫喏地说出几个药名。他想说的是一只猪的药好找,那么多头猪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找到。 李师长心里苦,嘴里也苦,更是感慨自己命苦!还以为是个好差事,现在估计都要把自己半辈子打拼都赔进去了。 就在几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时,苏耀云走上前一脸严肃道:“师长!我知道怎么办!” 顾不上其他,苏耀云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现在赶紧让人多搭几个猪棚,要通风透气的!别把那么猪挤在一起,那两头大猪也要另外找个猪栏。” 苏耀云见一个猪栏里还有两头本土猪和猪崽混在一起,不过估计猪的品种和年纪,体抗力比较好,暂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但也要赶紧分出去了,不然被传染是早晚的事。 “让人捂住口鼻进去把猪和猪栏都洗干净!” 然后又看向季波和杵在边上的医生,“有没有荆芥、防风、羌活、麻黄......” 没有药不要紧,苏耀云知道后世治疗猪崽哮喘会用荆防太保和麻甘太保,这两种药就是用中草药做的。 医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忙不迭点头。 “你们两个和我一块去煎药!” 苏耀云带着季波两个壮丁就走了,徒留一群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不认识苏耀云啊,个别胆大的悄悄用手肘推了推苏成示意他看似乎还在愣神的李师长,老大,首长这是几个意思啊? 苏成......苏成也很无语,心里乱得像一团麻。他没想到耀云居然那么虎得跑出来,猪要是好了万事好说,猪要是死了,那么多钱,再有人故意把脏水泼到她身上,那可就全完了! 李师长见一个个一动不动,都在挤眉弄眼的,心里火得不行,“快去动起来!” 苏成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师长,我家耀云......” 然而,没等他话说完,李师长直接打断,指着猪栏里几头像是不行的猪崽道:“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我心里有分寸。” 苏成瞬间松了口气,他明白师长的言外之意,治不好他不会怪苏耀云的! 目送苏耀云远去的宋臻也安慰道:“别担心,我看耀云是有一套章程的!” 苏成抽了抽嘴角,这一刻老爹口中能帮猪配种、能帮猪接生的幺妹终于具象化了。他心里很是复杂...... 这边,苏耀云几人翻遍部队终于找到了不少草药,因为猪崽多,一味药的量根本不够,所以两味药同时下锅! 季波一边熬药,一边时不时看向苏耀云,他今年快三十了,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姑娘使唤得团团转。但他从这小姑娘身上看到了老师的影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跟着苏耀云走。 苏耀云没注意他的眼神,和他说:“一会儿这锅药给病重的猪喝,这锅药给病情轻点的喝,喝不完就和饲料搅拌在一块!” “对了,最近猪饲料都要加豆饼进去,吃得好身体才恢复得好!” 季波闻言好奇道:“这猪还能好吗?” 没有药就治不了,他也不敢保证老师回来后,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救回这些猪。这么想着,季波非常愧疚,要是他能早点发现,也不会所有猪都病倒。 苏耀云回头看了看这个把头埋得低低的男人一眼,心里清楚对方的焦虑,她只好说:“看看今晚情况吧,熬过今晚就有八成可能。” 季波激动了,“中!我今晚留在猪栏看守!” 苏耀云没有反对,要是再不给这个高大个干,估计人得难受死,只是她也和对方说清楚,“你每隔一个小时记录一下,一旦发现情况异常一定要找我!” “中!” “药好了,拿去喂猪吧!” 苏耀云领着两人提着好几桶药回到猪栏时,发现猪栏已经清理干净了,不过大家都没走。 见他们过来,都围过去帮忙提药。 李师长瞅了瞅被赶起来喝药的猪崽,问道:“耀云 26. 026 [] 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在路边聊了一晚上,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但老郑不为所动,甚至还为了他一晚上的发言进行一个闭环式的总结,可以说是非常严谨了。 “老宋,其他的以后再慢慢传授给你,最重要的就是三点!你可千万记好了,保准你抱得美人归。” “首先,以崇拜破冰,明儿你就和耀云说说你从军经历,英雄事迹。女人都喜欢英雄,指定给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老郑这话透着谜一般的自信,突然又用手抵着额头凑到宋臻耳边说:“记得适当美化美化。” 宋臻:“......”你的美化怕不是造假吧。 “第二,写情诗攻心,耀云不是大学生吗?肯定也喜欢。”老郑突然一脸扭捏看着宋臻,缓缓将手伸进军绿的外套里...... 宋臻被他这副样子搞得恶寒极了,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一拳捶过去。好在在他动手之前,老郑神兮兮地把一个本子塞到他手中。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东西了啊,你一天抄一段就够了,别说兄弟不帮你!” 宋臻狐疑打开本子,就见第一页写着: 见你第一眼:女生。 第二眼:余生。 第三眼:想和你共度一生。 继续翻,发现里面都是大同小异的话,诸如“如果你感到辛苦,就来我怀里躲躲吧”、“如果爱你是一种错,我愿意将错就错。” 宋臻:“......”脸好麻,不会是被肉麻到了吧。 老郑又继续道:“第三,就是多说好听的,平时没事就猛夸女孩子,但你要具体,不要翻来覆去就是你好美,你好漂亮,那没用。” 老郑一双粗糙的手,摸了摸下巴,指着不远处一个烫着小羊毛卷的女人,小声问宋臻,“你觉得这头像什么?” 宋臻本身也直得不行,加上一时半会没跟上老郑的脑回路,直接道:“像鸡蛋方便面。” 老郑激动地拍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么说女人不得被人骂死啊!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像哈巴狗吗?你应该夸她像小动物一样可爱,毛茸茸的!” “女孩子都喜欢小动物,你就往动物上联系然后夸她,她肯定会开心的。” 宋臻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突然声音很艰涩地开口,“你都是这么和人分享经验的?” 要这样都能成,那绝对是天赐良缘,居然能闯过老郑这个“九九八十一难”的大劫。 老郑道:“那当然,事无巨细!”说着人又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但他们要么是没你长得俊,要么就是没开窍,所以都失败了。但老宋,我相信你一定能行,把我的理论经验转化成成功事迹。” 宋臻:“......”你别信我,我害怕。 宋臻勉强维持脸上的笑意和老郑告别,心叹了口气,总算知道为什么老郑屡次败北了。不过,他突然若有所思地握了握手,虽然老郑的法子都不怎么靠谱,但有些东西还是能用的。 ...... 天稍稍亮,苏耀云听到客厅里有动静就起来了,因为实在惦记那些猪崽。不过,昨晚季波没有来找她,猪崽应该没事了。 苏成见她起来也没说啥,两人默契地吃完早饭赶往猪栏。 一到猪栏就见季波背靠着猪圈睡得很沉,苏耀云拿起边上的记录本,知道他辛苦了一晚上了,也没叫醒他,围着猪圈逐个观察猪崽的情况。欣喜地发现猪崽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再喂几天要估计就差不多了。 苏成也发现猪崽精神状态都很好,忍耐住心里的雀跃问苏耀云,“耀云,猪崽是不是没问题了?” 苏耀云肯定点头。 苏成见她这么一说,就赶紧道:“那我现在去给师长汇报下情况,他估计急得不行了。” 苏耀云见他离开也没立刻走,反而盯着另外两头本土猪,这两头猪的质量都不错,和病猪待那么都没病,还是一公一母。 如果李师长想要继续养猪,最好不要只养长白猪,可以试着和本土猪结合/这样生出来的下一代既不会像长白猪那么不适应环境,也不会像本土猪那般要养那么久。 环视了下简陋的猪栏,暗道那么多猪这几个猪栏肯定不够,而且不仅要多加猪栏,还要修得通风透气,方便冲洗消毒,方便喂养的。 想到现代化养猪场,她逐渐在脑子里构思...... “咳咳!” 季波几乎一宿没合眼,天亮的时候见猪的情况稳定了,才放心的眯会眼。突然感觉有人摇了摇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就见外出支援的老师,及疯狂给他使眼色的小师妹。 “老师你怎么回来了......” 然而,没等他说话,沈学民示意他看着前面,顺着老师的手的方向,就见苏耀云在前面摆弄木头。 苏耀云刚刚给猪喂饲料的时候,发现有几只抢得特别厉害,剩下的就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哼唧唧地挤来挤去。她看到地上有不少木板,就在猪槽处插入几块木板,将猪挨个隔开。 她拍了拍手,决定一会儿就和苏成提一嘴,让他按照这个思路优化一下。这样做的好处可多了...... 季波看到这儿,眼睛都瞪直了,感觉经过苏耀云简简单单一弄,猪圈好像都大变样了,忍不住朝沈学民道:“乖乖,既能轻松治好病猪,又能改造猪舍,她一个种地的,怎么比我们还像养猪的?” 农学研究院一部分人跟着严老研究作物,一部分跟着沈老研究畜牧,相互戏称对方为种地的,养猪的。 沈学民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耀云,低喃道:“不是没有药吗?你给我细说一下。” 他的眼光比季波的还毒,自然明白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带来的作用不同凡响。不仅能避免猪抢食,也能通过猪槽判断猪的情况。 季波闻言话匣子就守不住了,一股脑通通说出来,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对苏耀云的夸赞。 昨天支援村落下大暴雨,怕发生山体滑坡,加上路不好走,沈学民就和李师长商量了一下,等雨停了再回来。不想雨竟然下了一晚上,他见雨停了就赶紧往这边赶。 听着学生的话,沈学民眼睛越来越亮。 本以为猪都要不行了,没想到柳暗花明,还能遇到那么好的一个苗子啊。 “诶哟!耀云,你哥说你在家里又是给猪配种,又是接生的,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不得不说巾帼不让须眉啊。” 李师长一大早就听到苏成的好消息赶忙过来,见到苏耀云忍不住出声夸赞。 苏耀云被打断思绪也不恼,过来和李师长说了大致的情况。顺道也把自己刚刚构思的想法说了,就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十分强烈的视线,她不得不回头,就看见一个年近60,长得干干瘦瘦的老人家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人是季波的老师?他们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沈老和李师长打了个招呼后,一点也不见外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沈学民,研究院的副院长,主要负责畜牧这方面的研究。说来惭愧,要不是小姑娘,估计我这次真的没办法交代了。” “你的药方和处理手法我都听说了,非常优秀!” “是个不可多得的畜牧研究人才,要不要去我们的实验室交流交流?” 苏耀云冷不丁听到这话觉得有点怪异,一时半会摸不透 27. 027 [] 人和人之间的交流,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短短几十秒,苏耀云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后,小幅度地瞥了宋臻一眼,发现对方先是愣了一下,最后一脸含笑地看着她。 唰地一下,苏耀云脸上红了起来,怎么这么看着她?要命! 宋臻的笑意里包含着纵容和宠溺的意味,让本就尴尬的她更是惊慌失措。 男人长身玉立,眉眼如画,那双眼睛里就只有你,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这种感觉让她心跳动得非常快,好像下一秒就会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苏耀云急忙低声道:“那我们先进去吧。” 她低头,翻找实验室的钥匙去开门,实验室目前是轮流值班,正好轮到苏耀云,所以手里头拿着钥匙。 宋臻没有说话,低低地轻笑一声后,走到了她的身旁,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不少,苏耀云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热感。 而往日开锁开得十分顺手的动作变得如此笨拙,钥匙插了好几次都没有插进去,最后急得手都开始颤了...... 身侧的头顶处忽然飘来一声极淡的轻笑声,紧接着又来了句,“我帮你。” 接着她的手就被一双温热干燥的大手握住,而她似乎整个人都被男人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皂香。苏耀云当场宕机,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倒流,这还没完。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和喷洒在她后颈温热的气息,让她脖子上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了...... 很快,宋臻就握着她的手开好了门,迅速地后退两步,仿佛刚刚做出那般举动的人不是他。 见她原本白白净净的侧脸和脖颈都染成淡粉色,宋臻眼底的温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味和幽深,黑沉沉的。 不过,他向来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攥了攥手指,感受刚刚手中的细腻,率先侧过身进入实验室,他怕再这么下去,兔子急了该咬人了。 见宋臻进去办公室,苏耀云狠狠地松了口气,像幽魂一般飘进办公室。 一个早上她都没心思干活,看天看地看四周,以此来缓解她一早上受到的巨大冲击。 盯着桌面上的各种数据本,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不干活今晚就要加班了。 只是突然瞟到不远处的窗口外宋臻低头和赵河似乎在商量什么。 正好那个地方有一个百年老树,叶子十分茂密。而缕缕阳光透过绿叶的缝隙洒落在宋臻脸上,斑驳的光影让那张脸显得格外立体,而阳光还为他的脸增添了份柔和的美感。 苏耀云忍不住低喃了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但瞬间她就眯起了那双美眸,暗叹怪不得人家不支持办公室恋情,凭什么我心乱如麻一早上,宋臻反而更好看了! 中午下班回去浅眠后的苏耀云本打定主意下午认真干活,没想到赵河一上班就打乱了她的计划。 “耀云,这份工作不着急,你跟我一块去做个实验。” 苏耀云见他神色有点不自然,以为实验有点急,立刻起身和他往外走。 只是到了实验室后,赵河并没有他一开始表现的那么着急,反而悠哉悠哉地和她聊起了天。 “耀云,你知道这些器械哪里来的不?” 苏耀云看他像看心上人一样看着眼前的实验器材,摇摇头,又反问一句,“不是上面拨款买来的吗?” 赵河叹口气,“这年头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有拨款但不够,我们买全器械都很艰难,这个研究所差点建不起来。” “最后是宋工自己掏了不少钱垫进去,又四处托关系买器材,才有今天的这副模样的。” “虽然我们不说,但心里都把宋工当老大一样。” 苏耀云听他这么一说愣了好半天,之前有听沈毓和她说过宋臻一家很有钱,据说祖上三代都有人从政从商。但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能出手那么阔绰,买到这些器材。 手抚过桌面,她心想买到这些精密的仪器,肯定也拖了不少关系吧。 “宋工当然也没辜负这些仪器,在这里做成了不少成果。这个项目前两月去了S省做汇报,这个项目获得了专利卖了不少钱......宋工本人也被评为华国农学领域的知名学者呢。” 苏耀云也觉得宋臻十分厉害,时不时应和他一句,哪知道赵河居然越说越起劲,拽在她就往外走。 “耀云,有个地方你一定要去一下,那可是我们院的‘圣地’啊。” 苏耀云连忙道:“欸!实验!” 赵河道:“不着急!” 苏耀云无语了,她要被这个宋臻的迷弟整迷糊了。 几分钟,苏耀云终于知道赵河口中的圣地是什么了,就是农学院的奖状奖杯摆放的地方。反正来都来了,她就慢慢驻足观看一下吧。 然而,赵河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把她带到宋臻的奖杯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俨然要当她的解说员。 一开始,苏耀云还算兴致勃勃。 半小时后,看着赵河还没打算停下来的样子,她好奇这人不渴吗? 一个小时后,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赵河,你渴了吧,要不我们出去喝口水?” 赵河后知后觉地咳了咳,又淡定道:“没事没事。” 见他还打算继续说下去,苏耀云无奈道:“赵研究员,我们再不出去就要下班了。” 苏耀云一双杏眼忍不住打量赵河,以前这人很正常啊,话不算少,但绝对没有那么多。今天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了?像是中了宋臻的毒。 赵河见苏耀云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差点以为自己被看穿了,讪讪地摸了把鼻子,抬起手表做掩饰,“瞧我!又忘记时间了,走吧,我们下班了,改天再来。” 苏耀云也生无可恋地走出这间房间,脑里一直在反复循环播放赵河的声音,宋工...... 等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又见到站在门口对她淡笑的宋臻,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差点崩了。怎么哪里都是宋臻?! 就因为她这一愣神,自然而然地错过了宋臻和她身后的赵河的眼神交流。 “耀云,下班了,我顺路要去趟家属院,一起走。” 苏耀云一脸怀疑地盯着他 28. 028 [] 翌日一大早,因为生物钟的作用,加上想到一会儿要和宋臻出门看电影,苏耀云有点激动,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便迷迷糊糊起床洗漱,没想到一出房间门就见沈毓坐在客厅笑吟吟地看着她。 !苏耀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揉了揉眼睛,结果她二嫂还在。 沈毓往常不会起那么早,所以苏耀云觉得这一幕多少有点诡异。然而,片刻后她混沌的脑子里闪现昨晚沈毓和她说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的话,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厉害了我的嫂!平时雷打不动坚持晚起的人,居然为了她的约会,那么拼。 沈毓可不管她那么多,见她一动不动,就催促道:“快去洗漱,一会儿要做的事儿可多着呢。” 苏耀云就这么被沈毓推去刷牙洗脸了,然而她刚晾好手帕又被沈毓推到主卧了。 “坐好,耀云!你今儿就管美就完事了。” 端坐在梳妆台前的苏耀云就见沈毓的梳妆台上摆放一堆瓶瓶罐罐,友谊牌雪花膏、蛤蜊油、永芳珍珠膏、永芳美容霜、百雀羚面霜、美露双色胭脂、紫罗兰沉香粉,还有两三管口红...... 好家伙,这是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了吧。 “二嫂!这未免也太隆重了吧。” 沈毓不以为然道:“这才哪到哪儿,以前我和你二哥相亲的时候也是这样,你们这次虽说是出去看看电影,但性质差不多。彼此印象好,才能有下一步是不是。” “人家不都说长嫂如母,这事儿暂时要听我给你张罗的啊。” 苏耀云心里腹诽,自己和宋臻见了那么多面,印象都定型啦,不会有很大区别的。不过她没说出口,知道沈毓不会听她的。 她还是躺平,任凭摆布吧。 沈毓摸了把苏耀云的脸,语气艳羡,“你这皮肤的气色也太好了,比我天天家里蹲的还白皙净透,简单抹个雪花膏就好。” 苏耀云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点点头,她前世也白,但是没有气色的苍白。来这里后,每天睡饱饱,吃得也是粗粮,偶尔还要下地,起色真是好的不行。 沈毓帮她擦完脸,突然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不知道一个小时有没有效果。” 苏耀云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毓,刚想问她怎么回事,就见沈毓掏出一条崭新的丝袜。 “变女神的神器,之前我们大院有个人拍电影的,我跟她关系不错,有啥新鲜事都和我说一下,我也学到这个方法了。” 苏耀云愣是没想到自家二嫂那么潮,然而不仅如此,沈毓还点了个火柴吹灭后,帮她卷睫毛,画眉毛。 她就在镜子面前静静地看着似乎渐渐变了个样的自己,但当她看到沈毓要将红得耀眼的口红往嘴上抹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嫂子,这个我可以来!” 开玩笑,那么红抹上去那不得像吃人的妖精啊。 她浅浅地点了点唇中,将颜色慢慢晕开...... 沈毓看到惊奇不已,直觉耀云这么抹口红比直接涂上去好看,让人怪想盯着她的嘴看得。 “快去换衣服,吃个早餐,时间快到了。” 一个小时后,看着大变模样的苏耀云,沈毓围着她转了好多圈,一个劲儿地夸道:“不愧是我!这也太好看了!卷发弧度也刚刚好。” 苏耀云也默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大卷发披在肩上,一袭淡绿色束腰长裙,脚踩着双略有高度的皮鞋。这一刻,她觉得眼前人像是前世的自己,又不太像,似乎少了眉眼间的倦怠,多了份明媚。 没等她看多久,门外就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来的真巧啊!耀云,快出去啦!” 沈毓又是一顿雷厉风行地把她带到门口,甚至贴心地为了她拉开了门栓,然后在一个角落里朝她举起了拳头作加油状,小声道:“拿下他!” 苏耀云见状突然觉得有点脸热,连喉咙都有点干燥起来,深吸了口气拉开了门。 宋臻耳尖地听到动静站在门后,见到门开后便准备和苏耀云打个招呼,结果一眼看过去,定在原地了。 苏耀云见他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愣了几秒,连忙出声道:“久等了,我们出发吧。” 宋臻没吭声,视线从她的披肩的卷发和丰盈饱满的唇瓣,缓缓挪到身下那条束腰长裙,然后是白皙纤细的小腿。 宋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耀云,很不一样,但无疑非常妩媚迷人。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不愿将眼神从苏耀云身上半分。 苏耀云感受宋臻的目光一寸寸在自己身上划过,像是带来温度一般,烙得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宋臻目光暗了一下,尽力控制喉咙的干痒,温声道:“早上好,出发吧。” 脸上又泛起淡淡红晕的苏耀云应了声,连忙跟在他身后。 两人踩自行车去的,苏耀云坐在后座上,极力忽视身上的热意和宋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宋臻道:“苏成出去拉练了?” 苏耀云唔了一声,突然想到苏成和她说过,以前宋臻还和他做过上下铺呢,突然好奇宋臻怎么没去当兵了。 听到苏耀云的话,宋臻眉骨轻抬一下,毫无隐瞒地说出了过去的经历,“我原来学的便是农学,我觉得很有趣,只不过后来家里出了事......” “耀云,抱紧我!前面的路有点颠簸。” 没等苏耀云反应过来,路颠得她就要撞到宋臻后背了,顾不上其他,连忙伸手抱住宋臻的腰身。 只是感受到手臂下结实又力的劲腰,苏耀云心想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居然那么有料。 宋臻低头看了眼环在腰上的双手,嘴角微勾,又和她说起了家中的一段往事。 苏耀云听着听着,就觉得眼前这个在别人眼里有钱有家世哪哪都好的男人其实也有点惨的。本可以心无旁骛地从事自己所喜欢的事业,没想到哥哥执行任务失踪,家又差点因为家人成分问题散了。为了让家里人避祸,自己不得不离开收拾行囊回国从军护着家人。 好在人也是幸运的,兜兜转转还做了自己喜爱的工作。 苏耀云想到眼下局势还是很严峻的,忍不住担心道:“那现在你家里人 29. 029 [] 国营饭店的菜种类丰富,口感还非常不错,但两个人吃得都有点心不在焉。 宋臻是一直给苏耀云夹菜,自己倒是吃得挺随意。 苏耀云则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宋臻体贴入微的动作,想到这货刚刚那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就有点怀疑这人的感情生活了。这哪里像没谈过对象的? 宋臻时不时观察苏耀云喜欢吃什么,没注意到苏耀云打量的眼神,要是让他知道了,指定觉得自己冤死了。虽然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到了安全的地方立马松了手,压根不敢做越逾的事,生怕引起小姑娘的不喜。 宋臻见人吃饱了,细心地递给她一张纸巾,询问道:“耀云,要不要出去逛逛!现在太阳有点大。” 苏耀云接过纸巾,也不愿意顶着太阳暴晒回去,而且过两天就是沈毓生日了,她正好逛逛给她买个礼物。 “好啊。” 然而这话一出,没到十分钟苏耀云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进了百货大楼后,宋臻每到一地方都会驻足片刻,低头询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想不想要? 一开始她还能镇定自若地婉拒,后来当一个个售货员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宋臻,有些年纪稍长的甚至开口撮揄,“妹子,你爱人对你不错啊,是新婚夫妇吧?” 她绷不住了,连忙拉着男人的手,凑在他耳边,故作凶巴巴道:“我不需要买东西,你不准再问了!” 宋臻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和淡淡的馨香时,心又酥又麻,但听清苏耀云话里的意思后,他有点失落,面上不显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苏耀云见他终于答应了,放心了不少,带着宋臻朝卖饰品的地方走,她打算送沈毓一条丝巾。 宋臻见她对百货楼的衣服和吃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心里有点疑惑,最后对他妈口中女孩子喜欢买东西这番话产生了怀疑。 因为他在走神,压根没注意到苏耀云带他走哪里,等进入到饰品区,看见一张算得熟悉的脸对着他笑吟吟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趁着对方没有和他打招呼之前,连忙悄悄竖了根手指头,让对方不要声张。 售货员是个有点年纪的大婶,见到宋臻的时候带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进来时候,她心里还感慨要是为了这么个美娇娘买东西,她也愿意下功夫啊。 可是见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怪异的举动又让她忍不住皱眉,又瞅了瞅那个眼神干净的妹子,都开始怀疑宋臻在乱搞男女关系了,看着苏耀云很是挣扎...... 苏耀云察觉到大婶的异样,等了会见对方没有说话便不再理会。而且觉得这里的丝巾还挺丰富的,亲自上手挑了起来。 宋臻正要迈腿跟上苏耀云的步伐就被大婶拦住了,他疑惑地看着对方。 大婶小声道:“小伙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明明儿都有媳妇了,咋还嚯嚯别人小姑娘啊?” “?!!!” 宋臻懵了,怎么大婶说的每个字他都懂,组合在一起那么难理解呢? 不过人也不傻,知道大婶刚刚一直在看耀云,便知道对方误会了,赶忙说:“婶子,你弄错了,我正在追呢。上次买的礼物还没送出去,我刚刚不让你和我打招呼,是怕惊喜了没了。” 大婶闻言松了口气,她就说长得那么周正的小伙子怎么会干这种事。知道误会对方了,大婶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道:“小伙子你眼光真好,这女娃子真俊!婶子祝你早日成婚!” 宋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道了声谢。 苏耀云挑了条浅粉色的碎花丝巾,发现宋臻没有跟过来,反而和售货员在有说有笑的聊天,很是疑惑。这人转性子了? ...... 回去的路上,苏耀云看着怀里的大包小包,还有挂车前头的大包小包,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宋臻受了什么刺激,从饰品区出来后,一路买买买,压根劝不住。一旦她想开口劝,宋臻便朝她温温的笑,轻声道我想买。再加上边上的售货员也来搭腔,她压根挡不住这波架势。 她哪里知道宋臻这是从大婶那里得到了启发,大婶说耀云这是不好意思,女人的不要就是要,男人这时候要主动才会有故事。 他以前见他妈和他大嫂都喜欢买东西,也觉得耀云这是不好意思,他得主动! “宋臻,我们的工艺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去哪里采买大型机器生产化肥?” 现在氮肥制作就差投产了,但没有大型机器就靠几个小型的制氮肥设备,别说给各个试验区的省份用,就连部队用地都不够。眼见苏鸣时不时打电话和她说家里的猪越来越大了,她也忍不住担心呀,猪越大吃的东西越多。而且她还要解决完这边的事回去养猪...... 想到这,她心里又有点惆怅。以后她回去了,宋臻身为主要骨干必然要留在H省,那他们怎么办? 然而她问了半天,没人理她。 苏耀云只得又问了遍,“......宋臻,我们去哪里买设备呀?” 好在这回宋臻终于听到了,“要买到这些设备并不容易,我和严老商量了一下,打算找我在苏联的老师帮帮忙,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有结果。” 苏耀云听到有渠道就不着急了,不过她总觉得宋臻怪怪的,自从回来后一路上明显心不在焉,好像有心事一样。 她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售货员大婶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她从车后座上下来,忍不住担忧道:“宋臻,你没事吧?” 宋臻当然知道自己没事了,他只是紧张而已。 停好车后,他再次不顾苏耀云的阻拦,将一大半东西放在苏成家门口。随即极力控制内心的紧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郑重的放到苏耀云手里。 “耀云!送给你!你在我心里比海霞还耀眼!比夕阳还要美丽!” 海霞就是两人早上看的电影的女主角的名字。 说罢,不等苏耀云反应,人就踩着单车走了。 留下苏耀云一人待待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她想自己大概明白宋臻一路上都心不在焉了。片刻后她琢磨着这另类的表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就应该让赵河来看看他的偶像落荒而逃的模样。 到了下午,沈毓一直盯着院子,这会儿一听到门口有动静就忍不住跑了出来。 见到门口的大包小包还有面色绯红的苏耀云,一把将人拉进院子,激动问:“这是成了?” 苏耀云点头又摇头,把沈毓弄得迷迷糊糊的才说道:“嫂子,我以后若是回G省,我们还有可能吗?” 30. 030 《七零年代养猪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 苏耀云看到好食材做菜的兴致大涨,正好这两天炼了猪板油,苏耀云忍不住奢侈了一把。做了份油焖大虾和爆炒油麦菜,把沈毓馋得不行。 等她端着一盘色泽鲜艳,红得发亮的大虾放到客厅的时候。沈毓立马忍不住伸手夹了一个,不顾刚出锅的滚烫,斯哈斯哈地吃了起来。 “好酥好脆!好有嚼劲儿。” “耀云,你来了之后我顿顿吃香喝辣的,腰都长了不少肉!说实话我有点痛苦......” 苏耀云可不管她口嫌体正直的控诉,要是沈毓能把吃得油乎乎的嘴擦一擦可信度会更高一点。 “咿呀咿呀!” 这时一直在沈毓怀里的苏莹莹开始发出声音试图引起大人们的关注,等两个人看向她的时候,立马咧开两个小白牙,开始伸手去够沈毓手里的大虾,小嘴直接流出了一长串哈喇子。 沈毓笑道:“诶哟!这也是个吃货!但你不能吃哦!” 眼见妈妈吃得巨香,一点都不打算分给自己,小宝宝开始扯开嗓子哭起来。怕沈毓吓了一跳,一脸手足无措地看着苏耀云。 苏耀云轻蹙眉头,“我把虾剥壳了,放在水里泡一泡再给她吃。” 苏耀云将浸泡过的虾撕了一点给苏莹莹吃,等了一会儿见没有过敏反应,才放一块到她手里。 “过几天我们就去捞点海鲜回来,给莹莹煮点海鲜粥吧,这个月份可以吃海鲜了。” 沈毓自无不应的,海鲜里的营养丰富着呢,偶尔给孩子换换口味也不错。只不过她盯着面前成小山堆的虾壳,突然道:“坏了!应该给玉萍姐家拿点过去的!” 苏耀云从厨房拿出一碟虾摆到她面前,“拿去吧!” 沈毓欣喜得看着她,撒娇道:“耀云,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然后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提议道:“要不要也拿点过去给宋工啊?”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迫不及待想见到两人在一起了,这时候耀云拿着亲手烹饪的美食过去,嘿嘿! 苏耀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故作为难道:“好吧,毕竟玉萍姐给我们送了那么多虾,不能给少了她的份。那就从我们吃的这碟分点给宋臻吧。” 作势要分走餐桌上的另一盘虾。 沈毓瞬间怅然若失,立刻拉着苏耀云的手,“还是不了,我们都吃过了,不好分给别人,我们就自己吃吧。下次有机会再说,我先给玉萍姐家送过去,不带钥匙了你在家看着门啊。”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早已将虾吮吸完的苏莹莹在她的胸口一拱一拱的。 苏耀云见状,让她给孩子喂奶,自己则端着一碟虾去了隔壁的院子。 姚玉萍开门见到装扮与以往不一样的苏耀云愣了愣,“耀云出去玩了?” 苏耀云点点头,笑着说:“玉萍姐,今儿拿你送到家里的虾做了油焖大虾,送点过来给你尝尝。” 姚玉萍闻着味,被勾得不行,两家人关系向来不错,她也不客气,将虾倒到自己碟里,又道:“要不要再弄点虾回去,我家还有不少。” 苏耀云摇头,“我和二嫂打算过两天也去捞点贝和蟹,给莹莹煮点海鲜粥。” 一旁的李蕴和听到,立刻放下手中的虾冲过来,“姨!我也要去抓蟹给妹妹吃!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 白白嫩嫩的妹妹可是他的心头好,他没有妹妹只有一直用血脉压制他的哥哥,对妹妹稀罕得不行。几次三番嚎着姚玉萍给他生妹妹无望后,他把他的满腔热情都倾注到了小小的苏莹莹身上。 姚玉萍见这熊孩子吃得油汪汪的小嘴,薅了他一把头发,对苏耀云道:“耀云,部队最近要拉练,战士需要补充营养,老李就打算给人去捞那地方的鱼和虾了。” 苏耀云大概明白姚玉萍的意思了,她倒是没什么,虽然有点失望美味的海鲜离自己远去,但好歹也吃了顿美味的油焖大虾。 姚玉萍又道:“不过,要是想抓螃蟹和贝的话,我倒是知道有个好地方,就是水有点深。我们在河边也还好,过几天我带你去。” 苏耀云立刻开心了起来,和她寒暄两句,拿着自家的空碟子就回去了。 ...... 第二天早上,苏耀云打了一早上的腹稿,打算和宋臻说清楚,就被赵河告知对方昨晚和严老连夜去了京市,估摸着是找设备。 苏耀云心情复杂极了,她一早上心里有很多种设想唯独没想到过这个。 一脸无奈地坐在办公桌上,打算找点事做,翻开记录本就见里面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等我回来! 苏耀云怔了怔,猜测到对方估计怕自己不辞而别不好,连夜赶到办公室给她塞了张纸条。盯着字迹苍劲有力地字条,她觉得心里的天秤开始倾斜了。 忙完了手头的工作,见大家都开始闲下来了,她想了想溜达到隔壁的畜牧研究实验室。 话说,因为要重新搭猪棚,苏耀云和畜牧研究的人一直往来挺密切的。只要完成手头的工作都会去那边坐坐,当然也不是简单的聊聊天,而是带着学习任务的。 这不,苏耀云刚到门口,沈老就抱着一大盆草药出来让她认。 一开始她是抗拒的,毕竟自己上辈子学得兽医相关知识大都和西医有关,能记住几味中成药完全是因为方子经常用。草药又多又杂,学得她脑瓜子突突的疼。 但她也知道西医固然好,可缺药啊!现在关键时候还得靠中医。而且学得久了之后,她发现效果其实不必西药差,有时候对牲畜的滋补效果更好,学得更起劲了。 而且沈老也是个非常博学的学者,跟着对方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有时候沈老提出的思路和观点会让她震惊不已,比如自从猪生病后,他就曾跑到李师长面前提了要让本土猪和长白猪杂交的想法。对方显然也看出了长白猪的劣势,快速想到了解决办法。 沈老看她不仅一一认出数十种草药,还能说出功效,赞许点头,“不错,下次学别的,猪棚修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 季波和他的师妹冯琳都麻了,说实话两人一开始见苏耀云背草药背得磕磕绊绊的,觉得心里总算平衡点了。知道老师想把对方收作学生,他们也真心接纳,但苏耀云什么都会的样 31. 031 《七零年代养猪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 与在G省过得水深火热的苏耀云不同,宋臻此刻心情十分好。 只见他拿着电话和电话另一头的人说着一大串俄语,语气带着尊敬。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宋臻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十分诚恳地和对方道谢。 而站在一旁的严老见他这样便知道事情大概是成了,顾不得国际话费的昂贵了,也接过宋臻手里的电话和对方唠两句。 “斯米尔诺夫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慷慨相助,我们会永远感谢您!” 斯米尔诺夫也就是宋臻当初在苏联留学的老师,也是苏联农学研究的老教授,对宋臻是极为欣赏的。 对方听到严老这番言论,朗声笑道:“不必客气,宋和我说你们有了这个设备,你们的化肥技术将有更大的突破,种植技术也会向前迈进一步。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华国参观一番,到你们的田里去看看!瞧瞧他所言是不是真的。” 严老也哈哈大笑,“欢迎您过来,到时候我们带您尝尝我们华国种植出来的食物,品味我们华国的美食。” 显然,两位老人家都相信虽然眼下中苏关系已经覆上一层阴霾,但早晚有一天会拨开云雾见青天的。 宋臻见两人挂了电话后,立刻道:“斯米尔诺夫先生说他会拜托他的学生从德国给我们挑生产质量最好的设备。” 严老满意点头,德国人向来以工艺制作严谨出名,工艺标准和质量控制得十分严格,做出来的东西也十分耐用。不枉费他们费劲心思地跑关系。 其实,想买到设备不难,但想买到好设备难!70年代的国际贸易中,发展中国家经常面临从发达国家购买到落后或劣质技术和设备。 偏生你花了大价钱还当了冤大头却没办法找人说理!遇到这种事简直像是吃了老鼠屎一样恶心得不行。 严老道:“那咱赶紧和上面的人汇报,让他们赶紧准备好合同云云的,这事一天没彻底办妥,我那颗心就一直悬着啊。” 宋臻也知道他的意思,且不说当下国际贸易环境错综复杂,而且国内的外汇储备十分有限,对外贸管控得又十分严格,更要考虑交通海关问题。过程十分繁琐,中间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纰漏都会前功尽弃。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宋臻也立马着手准备工作了。 不过,等他终于处理完这件事后,也是几天后了。上面的人只让他们回去等结果,宋臻和严老也知道到了这个环节只能靠自己等。他们收拾下行李,准备返回H省。 不过,宋臻在回去之前,想回家看看。平时工作忙一年半载不回家一次,这会儿人就在京市再不回家看看老父亲老母亲那就说不过去了。 彼时,军区大院的宋宅里,宋夫人也抱着小孙孙稀罕地不行,不仅如此还要和丈夫时不时拉踩小儿子两句。 “那玉我让人送过去也快一个月了吧,啥个结果也不和家里人说一说。我随手丢个小石子到河里都能溅起点水花,那么好的一块翡翠给他,愣是没听个响啊。” “生儿子不如生块叉烧!” “还是我的小孙孙好啊。乖孙你可千万别和你叔学!” 小小的宋正阳正忙不迭地从果盘里叉起水果放到奶奶嘴里,那叫一个贴心,身体力行地告诉奶奶儿子是不是叉烧另说,但孙砸绝对是贴心小棉袄! 宋明德听着夫人的抱怨,无奈放下手中的报纸,温声问道:“你不是说打电话给李勇军那口子问问情况?” 宋夫人摆摆手,无奈道:“上次打过一次,发现占线就没打了。后来,你小儿子不是也打电话过来说拿块玉送人吗?我这不是想着很快有结果了嘛,哪里知道那么久都没个信。” 宋明德道:“要不去打个电话问问?正好儿子也有段时间没往家里打电话了。” 说实话,宋夫人有些意动。正准备要打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声响,推门一看发现竟是刚刚被自己吐槽的小儿子。 宋夫人和宋明德两人面面相觑,这是做梦还是啥?看来不能在背后骂人。 一旁的小萝卜头见到疼爱他的小叔叔回来,笑得可开怀了,咧着一张嘴激动叫道:“小叔叔回来了!” 宋臻顺手抱着像小炮仗一样冲过来的侄子,一边问候宋明德和宋夫人,“爸,妈,我回来了!” 宋明德夫妇两反应过来立马引着人进屋了,“怎么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 宋臻拿出给家里人带的礼物,淡淡道:“来这里顺便出个任务。” 二人一听是工作的事,便不再多问了,坐在沙发上对儿子稀罕个不停。虽然他们以前也身居高位,但也爱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大儿子出事后,对小儿子更是稀罕。只是,宋臻平时去外面工作,感受不太深,但家里隔三岔五寄到H省的包裹可不少。 只是没多久,他们也稀罕完了,开始对他们感兴趣的问题穷追不舍。 宋臻也对他们这种有爱但不多的行为不在意,简单地和他们说了下苏耀云的情况,当着父母的面儿大谈特谈自己怎么追女孩儿,多少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宋夫人又问道:“那你送出去的那块玉后,人姑娘有说什么吗?” 宋臻无奈表示自己刚送出去礼物表明心意,就被叫到京市了。 宋夫人瞪大眼睛道:“......那你这么久也没打个电话回去?” 宋臻:“......”他能说是因为工作太忙忘了吗? “你不知道什么是趁热打铁吗?!” 宋夫人不忍直视地伸手抚额,她对儿子的婚姻大事充满了担忧。 连宋明德都沉默地拍了拍小儿子的肩。 晚饭的时候,宋臻的大嫂许真如回来了,见到宋臻也是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不仅做了极丰富的晚饭,甚至拿出了不少好东西助攻宋臻和他的心上人早日在一起。 许真如又道:“都是新的,本来想这两天给你寄过去的,你回来倒是省事了。” 宋臻看着被收拾好的满当当的女孩子的衣服丝巾和鞋子,想和嫂子说不用这样,但又知道不让她那么做,她心里反而更难受。 许真如确实如宋臻所想的那般,因为在她眼里,宋臻不仅仅是爱人的弟弟,她的小叔子,更是救命恩人。当年丈夫出事后,自己娘家人没隔多久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宋明德夫妻两找了不少人试图出面帮忙,但他们那时人已经退了下来,曾经的部下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的自身难保,有的隔着大老远爱莫能助。 她也曾想过通过离婚的方式离开宋家断开牵连,但一想到和爱人的最后的一份羁绊也没了,甚 32. 032 《七零年代养猪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 本来李蕴和也只是待着河边浅浅的地方玩的,只是玩着玩着就见一条黑色的大鱼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见到那么大的鱼,他一心想着抓回去给莹莹妹妹吃。 当然,他还是害怕一会儿被姚玉萍发现挨打屁股的,特地观察一番,见他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才行动起来。 他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在他看来鱼在的位置很浅,他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鱼下面的泥沙,水看起来也就只有他的小腿那么高。 于是,蹑手蹑脚地朝鱼扑了过去。 然而,意外就这么发生了。河边的水因着光线的折射作用,会给人一种水比实际浅的错觉,李蕴和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自然不知道这回事。而且他扑过去的动作又过猛,人就这么栽进去了。 李蕴和顿时慌得不行,拼命地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河边越来越远。 想要喊人,嘴里却被灌得满满一口水,而周围的人都跑到远一点的地方了,也听不到他的动静。 苏耀云是会游泳的,游到河中间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但游过去救一个小孩并不容易。 她游到李蕴和身边的时候,对方还有意识,她赶忙拖着人往回游。就发现自己被李蕴和拽得死死的,任凭苏耀云怎么让他松开都无济于事,对方显然是把她当成救命的浮木。 然而更糟糕的是,她感觉到地下有水草缠着自己的脚。 苏耀云此刻满脑子都是一大串的危!危!危! 她现在根本游不动,刚刚那么一通折腾自己的体力都流失了不少。而且现在也快临近九月份了,H省的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了,河里水冰冰冷冷的,她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快速流散。 今天不会真的要噶在这里吧? 苏耀云现在脑子乱乱的,她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一边忍不住冒出各种遗憾的念头。 比如她怎么活了两辈子了,怎么还是母胎单身? 又比如宋臻这么一个极品帅哥她居然没有早点收入囊中? 哎!好可惜这么一个帅哥了。姐是你这辈子得不到的女人啦。 心里又有点为之前的矜持懊悔,果然网友诚不欺我,犹豫就会败北啊。 然后,她又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在水里泡久了,都这时候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莫非自己不是个闷骚型的恋爱脑? 宋臻马不停蹄地赶回研究院第一件事就是找苏耀云。 一来是想看看她对自己的心意,二是想和她分享下找到生产化肥的设备了,他只知道耀云一直很关心这件事。 这会儿已经下班了,所以他直接去了苏成家,想到一会儿就能知道耀云是怎么想的了,心下忍不住有些紧张。说实话,他鲜少有那么丰富的情绪了,他日复一日地作实验,搞研究,偶尔也只会为实验结果喜人而开心。 可是,自从认识苏耀云后,自己会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开心,紧张、焦虑......但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沈毓听到敲门声,还在疑惑是不是苏成和耀云两个人忘记带钥匙了,开门见到门外的宋臻愣了愣,“宋工,你回来?” 宋臻点头,视线朝院内探了探,“是的,嫂子,今天刚回来,耀云不在吗?” 沈毓见到他,这会儿心思就开始活泛了,她得知宋臻出差大半个月后,心里替两人急得不行,现在恨不得把苏耀云立刻送到他跟前。 忙不迭地指路,“她和玉萍姐去抓蟹啦,就在河中端附近,她们估计还没回来。” 宋臻闻言也没失望,和沈毓道谢后,自己朝河中段踱步而去。 只是快走到河边的时候,就有个头发略有些凌乱,神情特别慌张的婶子拉住他,“同志!这边出事了,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掉水里了,快过来救人!” 宋臻闻言,顾不得其他,连忙跑过去。 然而等他跑过去,看到在河中挣扎的苏耀云时,他浑身僵硬,脚步像扎根般竟然动弹不得半分。 “诶哟!人好像不行了!” “同志,你会游泳吗?” “实在不行快去找个人吧。” 周围人的一阵叫唤醒了宋臻,他一边告诉自己要镇定,一边脱下鞋子和上衣赶忙游过去。 苏耀云一开始见到有人的时候,心里有了点期盼,但见大伙只站在岸边不敢靠过来,心也渐渐凉了下来。她大概猜测到现在站在岸上的那群人不会游泳,就算会游泳,也很难一带二啊。 李蕴和拽着她的劲慢慢松了下来,但她也没劲了,只得拽着他不让他沉下去,同时期盼大家赶紧摇人过来。 就在她等的意识都开始有点模糊的时候,突然见到张面容俊朗的脸。 这是幻觉?因为刚刚实在念太多了,所以让她在噶之前完成最后的心愿吗? 男人一眼看出了苏耀云现在的处境,看她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先是松了口气。再帮她扯开水草,然后将李蕴和从她怀里抱出来,轻轻拥着她往回游。 感受腰间真实的触感,苏耀云终于知道不是幻觉了,宋臻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回来得那么巧? 她万万没想到两人阔别大半个月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碰面。 宋臻要是知道她心里所想,肯定也会和她说他也没想到两人打了这么惊心动魄的照面。 姚玉萍下去捞鱼没多久就想去上厕所,走之前还特地看了眼李蕴和,见这孩子乖乖地站在河边,就放心的回家上厕所了。 她上完厕所回来,看到乱糟糟的河边,心里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见到宋臻一手拉着苏耀云,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上。 她的姐妹们连忙扶着她,“玉萍,你别担心,已经慢慢游回来了。” 姚玉萍尽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一边焦心地等着宋臻回来,一边听着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终于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她现在又焦心孩子,又担心苏耀云的情况,默默地祈祷着两个人千万都不要出事! 好在没几分钟宋臻已经带着两人回到岸边了,此时救援的人也到了,一群人拥上来。 苏耀云咳出一口水,示意自己没事,让她们赶紧看看李蕴和。 李蕴和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人已经开始昏迷了,于是医生抓紧给他做心肺复苏。 十多分钟后,见人终于吐出一口水,悠悠转醒,大家悬着的心终于定下来了。不过,医生还是建议将他送到卫生队里观察一下。 苏耀云想着自己没事不打算去了,但宋臻非要扯着自己的手,态度强硬。直到去了卫生队,医生确定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姚玉萍知道要是没有苏耀云和宋臻 33. 033 《七零年代养猪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 沈毓指了指厨房门口的铁桶,神色严肃道“那儿呢!你的蟹没丢,水已经帮你烧好了。” “先洗漱再喝碗姜汤。” 苏耀云听她这话,就知道沈毓已经从别人口中了解事情的经过了。她估摸着一会儿苏成也回来了,自己极有可能面临一场三堂会审,头疼地进屋拿上换洗衣物。 果不其然,她洗完澡出来就见苏成也是一脸严肃地坐在凳子上,俨然一副等她的架势。 沈毓先发话了,“耀云,今晚怎么回事?刚刚前院的婶子提着这桶蟹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坏。” 苏成情况和她差不多,他正和李师长汇报工作,勤务兵就进来说有人溺水了,主角就是李师长的小儿子和自己的小妹。他和李师长作为当事人家属闻言心都咯噔了,顾不上其他一路跑回家。 苏耀云没办法只好道:“我见到蕴和在河里挣扎的时候,周围都没人,我一着急就想去救人了。” 见苏成越发黑沉的脸色,她赶紧道:“哥!我会游泳的!只是蕴和太紧张了,一直抓着我,加上被水草扯住脚,意外嘛!” “看把你能的!你这不是救人!这是送人头!” 虽然理智告诉苏成,要不是苏耀云,李蕴和肯定会出事了,但一想到要失去自己的亲人,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不是宋臻及时赶过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苏耀云:“.......” 虽然这是事实,但我不要面子的吗?但她现在有点怂,只能在心里默默抗议。 沈毓见苏成说得差不多了,连忙安抚蔫哒哒的苏耀云,“耀云,这次要不是你蕴和真的要出事了,但你下次别那么冲动了啊。” “阿成,你也别说了!快去做饭!” 苏耀云赶忙道:“哥!你可千万别动我的蟹啊,你厨艺不好!” 然后她就接收到了来自她哥的死亡凝视。 千防万防,感冒防不胜防,苏耀云第二天还是有点着凉了。她擤了擤有点难受的鼻子,想继续趟,又想到还要上班,一脸难受地爬了起来。 带早餐回来的苏成见她这样,以为她发烧了,将手放在她的额头探了探,手觉着额头不热松了口气,又道:“要不要请个假?我帮你和宋臻说。” 苏耀云摇摇头,“哥,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 苏成见她这样也不强求,告诉她有事就找自己,便出门了。 苏耀云吃完早餐后也要出门了,只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折回房间翻出个东西塞进口袋才出门。 一进研究院,就看见熟悉的卷王宋臻伏在办公桌上写写算算,发现她进来,冲着她勾了勾嘴角,脸上的喜悦都藏不住。 苏耀云见状也想和他打个招呼,没想到一开口,就觉得喉间痒痒的,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宋臻见状脸色一变,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迈步向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热,是不是昨天着凉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苏耀云见他这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愣了愣,说自己只是着凉了,没什么大问题。 然而,她刚说完,宋臻就牵着她的手带到自己工位前,拿起自己的水杯给她。 苏耀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对方这般亲昵的举动,注意力全部在对方牵着自己的这只手上,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用了宋臻的水杯。 等她反应过来时,宋臻已经拉着她到实验室了,她瞪大一双杏眼问道:“你怎么拿你的水杯给我用?” 宋臻不以为意道:“当时着急,耀云你会嫌弃我吗?” 苏耀云:“?!” 这什么和什么啊?这是嫌弃的问题吗?这......这是间接接吻的问题啊,她都要被心里面的小鹿撞麻了。 宋臻见她有点懵的样子,转移话题道:“耀云,我们的设备谈成了,估计很快就能运到H省了。” 苏耀云一脸惊喜,“真的吗?那可太好啦!” 办公室的人都在大眼瞪小眼,显然都有点被刚刚那一幕干烧CPU了。 过了会儿,有人弱弱问道:“耀云和宋工这是成了?” 有人应和道:“大概率、极有可能是真的,宋工牵她手了,摸她头了......” 有人不死心道:“或许是关心助理的身体呢?” 其他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谁家好人家关系下属还给人用自己的水杯?还牵着小姑娘的小手?约摸不是流氓吧? 估计是大家眼里的无语太过明显,这人也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随后不知道是谁哀嚎了一声,“美女只会和帅哥在一起的是吧?!好不容易来个美女!我那迟迟不来的桃花啊!” “老天爷,我以后再也不叫你老天爷了,你根本没把我当孙子!” 听着他的话,大家也都有点戚戚然。 唯有早已知道宋臻计谋的赵河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暗叹和宋工抢人,你们还嫩着呢。 宋臻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知道自己的目的已达成,轻声笑了笑,惹得苏耀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这人怎么回事?她说她以后要回老家,怎么这人还笑得出来?这是不爱了是吧?!是吧?! 宋臻见苏耀云不满的小眼神,赶紧道:“耀云,你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你要是想回去我就跟着你去,等这边的试验区建好了,我说不准也要去到各个地方开展指导工作。” “实在不行,我就多跑几趟!” 而且,宋臻想到前阵子在京市听到的消息,或许他们不会那么麻烦。 苏耀云愣了愣,没想到自己纠结了老半天的问题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犹豫片刻,她道:“宋臻,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她其实一直想回去也不全是为了苏家村的人,她想回去更多的是因为她一开始穿到的就是苏家村,虽然落后,但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宋臻怔了会,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但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么好。” 苏耀云难得害羞地低了低头,忽然从口套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宋臻跟前。 宋臻惊讶地看了看苏耀云,在她眼神的催促下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条手帕,一条显然是百货大楼卖的,手帕绣得应该是棵草,但能明显看出绣的人绣工不是很好。 他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抓起那条绣地并不怎么好看的手帕,开心道:“这是兰草?我很喜欢!” 苏耀云眼睛一亮,终于有识货的人了。沈毓死活说看不出这是兰草,也不会有人看得出,除非在手帕旁边绣上‘兰草’两字,不然根本不会有人往这个方向联想,一度让她很怀疑自己。 宋臻可真的太懂她了。 只是没过一会儿,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宋臻摩挲着绣的图案,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彼 34. 034 《七零年代养猪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 没几天,苏成就体会到了沈毓那天晚上没有说出口的难过了。 那天傍晚,苏成和郑宗两人下班前打了个照面,就一起边聊边走回去了。 突然,郑宗笑嘻嘻地对苏成道:“老苏啊,到时候办喜酒一定要请我啊,这桩美事能成,我也是功不可没的啊。” 苏成一开始还有点懵,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远处正在牵手的宋臻和苏耀云,还有什么不懂的。 “诶哟!就宋臻那脑袋跟一个筋似的,我都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隔三岔五就去他家和他讲追女孩子的技巧。” 原本,他的目光是死死地盯着前面贴得极近的两人。闻言猛地转身回头恶狠狠地看着郑宗,咬牙切齿道:“他们两个在一块多久了?” 想到前几天耀云还带宋臻回家吃饭,苏成的眼里都是火,他把宋臻当兄弟,敢情宋臻又把他当老六啊! 郑宗愣了愣,他就算这时候心再大也知道苏成这不是开心的表现,天老爷,这何止是不开心,简直要把他给吃了。可这是为什么啊?宋臻可是远近出名的黄金单身汉啊,要不是大家都知道连方涣涣这样出身好的美人都被他拒绝了,清楚他要求高,估计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郑宗也不知道两人在一起多久了,自从宋臻去了京市后两人都没什么机会见面,这个话题自然嘎然而止。 于是,他坦白从宽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很好心地替宋臻说了句好话,“老苏,宋臻这小子的条件也是顶顶好的,比我们小了三四岁却和我们一样的军衔,以后肯定比我们走得更远,就更别说他家里什么情况了。虽然现在看着比以前差远了,但你等着过个几年风向变了,立马又支愣起来了。” 苏成瞪着他,“你懂什么?你教宋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拐走我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等我解决宋臻,再回来找你!” 不像苏成的怒火中烧,苏耀云和宋臻正相互分享自己以前遇到的丑事,好不开心。 “小时候,我和我爸出门游玩。中途他想上厕所,找了户人家借用厕所后,让我在门口等他。我本来坐在人家院子门口的,见到一个小果贩推车过去,我就一路追了出去。我爸说都差点以为我丢了,最后在一个果贩摊前看到我帮人卖果.......” “听我爸说我吆喝得可响了,把人都喊过来连买带送的,心疼死果贩子了,看见我爸过来叫苦不迭,让我爸赶紧带我走。” 苏耀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根本想象不到小时候身穿小西装的小正太怎么一路追着果贩子要帮人卖果的。 幻想了一下,觉得肯定很萌! 宋臻侧首看着笑得脸蛋微微泛红的苏耀云,心叹自己不仅栽了还栽得心甘情愿,要是以前有人说自己有一天拿自己打趣逗人开心,他是不会信的! 见人终于笑够了,他开口道:“你呢?有没有类似的乌龙事?” 苏耀云歪了歪头,思索片刻,小时候自己倒是没有搞笑的事,但上了大学后确实碰到不少囧事。 “我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跟着学长学姐们去喂鹅,他们都说鹅是村里的恶霸,去之前我不太理解,被这群家伙们追着爬上树后,我终于知道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对这些伸着长长的脖子,一脸神气到不行的家伙们避而远之了。” 宋臻剑眉微拧,看向她,“没有被拧到吧?” 苏耀云摇头,自己肯定是没被咬的,只是激发了自己爬树的技能罢了。 只是,一说完苏耀云就有点后悔了,她好像刚刚开心过头好像说漏嘴了。一个在农村土生土长的人没见过鹅好像说不过去,她悄悄瞥了瞥宋臻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松了口气。 苏成气势汹汹地冲到苏耀云和宋臻两人面前,对着两人冷声道,“在外面拉拉扯扯像什么样?你们两个和我回去说清楚。” “哥?!” 苏耀云正听着宋臻说着自己小时候的搞笑事情,猝不及防见到苏成那张黑成锅底的脸,觉得自己像是早恋被抓家长抓包般,想从宋臻手中拽回自己的手。 没想到宋臻不仅没放,还越拽越紧,苏耀云赶紧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放手啦,没看见她哥眼睛都要冒火了吗?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没放,反而对着苏成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和煦,还礼貌地叫了声哥。 看得苏成手痒痒,见宋臻不松手,苏成黑着一张脸亲自拽了出来。 宋臻看苏成的神色,还是松开了,不想伤到苏耀云。只是看着苏成的脸色,有些纳闷。自己和苏成关系那么好,难道就因为他和耀云谈了恋爱就不待见他了? 果然,他一开始不告诉苏成是明智之举,要是早早说了,指定腹死胎中。 苏耀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情况很不妙,一边朝宋臻眨眼示意他一会儿见机行事,一边乖乖跟在苏成身后试图套话。 宋臻见到还杵在边上的郑宗,问道:“他今天遇见不顺心的事了?” 郑宗摇了摇头,道:“老宋,你把苏成那小子怎么了?他看到你们两个一起牵手,脸黑得哟!” “哎!老宋,你这人缘有点差啊,我愣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苏成会是你的拦路虎。” 说罢,他又道:“要是真的那么不幸,我还认识不少好姑娘。” 说得宋臻额头青筋直跳,顾不上修养了,骂道:“滚!给我滚圆润点。” 苏耀云一路上试图套话频频失败,她看着苏成阴晴不定的脸,估摸着这会他肯定想得很多。 如苏耀云所想,苏成此刻确实联想到了很多,妻子不止一次暗示他撮合宋臻和耀云。他也不是没有冒出过类似的想法,和宋臻共事那么久,自然知道这人是个本事强的。但也因此知道对方心有多黑,自己都吃过对方的亏。所以他才不想耀云嫁给宋臻,担心耀云被这货卖了还要帮对方数钱。 眼见苏耀云在小心探口风的样子,心道就算没办法阻止,也要宋臻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