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 1. 昌荣 [] “嘀!编号2233号玩家,欢迎来到伊甸园,您已成功接入E级副本——天湖游泳馆。” 许为次低头站在齐腰的水池中,久未打理的头发已经齐肩,凌乱地散在耳边,眼中没有焦点。 游泳馆中常有的消毒水味飘进鼻腔,套着救生圈的男孩撞开许为次,嘻嘻哈哈地朝远处游去,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 一间不算小的室内游泳馆,泛黄的瓷砖和“呲喇”有声的木椅,道出几分岁月时光。 机械女声再次响起,空中浮现出一张半透明的任务板块: “发布任务详情——” 【天湖游泳馆】 背景介绍:日渐浑浊的水池、含糊言辞的管理员、夜间诡异的摩擦声,这一切都昭示着异常,也让原本人声鼎沸的游泳馆生意逐渐萧条。 通关条件: 一、存活超过二十四小时; 二、一共六位玩家,你们之中有一位背弃阵营者,请找出他; 三、杀死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玩家,可不满足前两项条件直接通关。 任务要求:不得伤害NPC。 提示:水下的阴影固然可怕,但伪饰的人心更加难测。 许为次没想到传说中的“伊甸园”来得这么快。 但不论是身体活动还是所处的场景,都真实到不像意识世界。 2030年起始,国家发现了一些特殊病例。 起因是多地目击到似人非人的不明生物,有的血肉腐败;有的獠牙青面;有的羽翅兽脚;但不论外表如何,都展现了极强的攻击性和破坏力。 甚至还造成了几场小规模事故,所幸特警部队镇压及时才没有人员伤亡。 后续的调查研究中,科学家通过基因分析、线性粒DNA测序发现,这些无法交流、缺乏理智的“怪物”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类”。 一个大胆、可怕的念头在人心中浮现。 为此,相关部门对近来的失踪人员进行了详细调查,包括行程路线、排查询问、失踪时间地点以及DNA对比。 事实证明,这些“怪物”不久前确实还是他人的亲人、朋友、爱人,一个普通又正常的人类。 随着调查深入,研究员发现这是一种感染症状,感染源尚未找到,但确定没有空气传播、人传人的可能。 感染后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失去理智,逐步长成形状各异的“怪物”;二是在第一阶段,即情绪失控后趋向稳定,继而会获得超出常理认知的能力。 如操纵火焰、瞬间移动等,有的人甚至可以获得复数的能力。 所以内部知情人士分为两个派系,主张不明灾害说的“感染”,和主张世界变革说的“进化”。 前者占据主流,所以将异常人群称为感染者,而第一阶段的感染者称为“楔子”,即还未确定感染结果是觉醒特殊能力还是异化成怪物的人群。 “特殊人群监管所”便是为提前管控楔子,避免不良后果发生而组建的专门部门,简称“特监所”。 目前全国已知感染者,包括楔子在内还不到三千人,对于十四亿体量的国家来说比例极低,以至于情况分散,并不容易出现在大众视野。 再加上探测手段的出现,特监所完全可以赶在第一阶段结束前便将感染者管控起来。 许为次便是近几日被特监所发现并管控的楔子之一。 至于评级游戏——伊甸园,则是在所有感染者中流传,外人却难以相信的存在。 每一位感染者会在不定期陷入昏迷,昏迷时间不等,昏迷期间意识会被拉到另一个空间,并在那里经历生死游戏。 通关则醒来,游戏失败或者死亡,现实的身体也会随之停止呼吸。 许为次环视四周,包括他在内,游泳馆的人都身着泳衣,单从外观上无法辨别玩家与NPC的区别。 但是许为次能察觉到视线,一道道隐晦、意义不明的视线黏在身上。 刚准备离开泳池,脚下踩到异物。 那是从泳池底部飘来的一根竹签,岸上的人吃完烤肠后随意扔的,许为次捡起来在手中摩挲,看着墙上的钟表刚走过14点,径直朝扔竹签的男人走去。 光头男人还在等烧烤,耷拉着拖鞋蹲在地上,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拍自己,刚一回头,竹签尖锐的顶部便朝眼睛戳来。 “系统警告,禁止伤害NPC。” 许为次仿若未闻,手下动作不慢。 忽然指尖一痛,细小电流直窜头顶,许为次眼前一晃,呲哇乱叫的男人也趁此机会手脚并用,飞快地往后腾挪,却被许为次拽住了脚踝。 竹签虽然锐利却易断,没能成功袭击眼睛,扎在胳膊上只将将划破了皮肉。 但这也足够引起骚动,人群三三两两朝远离许为次的方向奔跑,光头男也在癫狂中超越极限,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嘴里的叫骂就没有停过。 游泳馆的吊灯忽然熄灭,一向冷漠的机械女声似乎带了丝烦躁: “任务过程中禁止伤害NPC,最后警告。” 将断裂的竹签扔进垃圾桶,许为次微微一笑,敛了眼底的戾气,尝试与对方交流:“再犯会怎么样啊?” “考虑到本任务无需情景铺垫,特此申请去除前景提要,直接进入任务时段。” “申请通过,立即执行。” 似乎意识到警告对许为次毫无意义,机械女声没有理会许为次的问题,用行动说明了态度。 随着声音落下,游泳馆里人影消散、灯光恢复,分针快速转动,不消片刻就停在了16:00上。 “呵,”许为次舌尖顶住上颚,“好冷淡啊。” 他本来只是想试试伤害NPC的后果,毕竟是写在任务里的要求,没想到系统仅仅是会在伤害行为发生时用电流制止。 也就是说系统没办法直接控制玩家的行为,也不会因为玩家触犯禁忌而直接杀死玩家,或者说是因为做不到? 许为次好奇,所以NPC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存在消失不影响游戏剧情,还要特地强调不能伤害,反正理由总不可能是为提高玩家初入游戏的真实体验感吧。 掌心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下,那是方才许为次拿竹签刺人时被另一头划伤的,一般人行如此动作都是握着签子中间,而许为次却是用掌心抵住末端,再用手指捻住,可以说是用“按”的。 以至于刺伤旁人时,竹签必然会一同入了他的血肉。 舌尖反复舔舐掌心,直至再无血珠冒出时,许为次才蹙起斜飞的双眉,为湿粘的身体感到难受。 为了场景不违和,系统很贴心地为身处游泳馆的许为次换上了新皮肤——黑色紧绷三角泳裤。 没有“赤身裸体”的习惯,许为次四下扫视,看见了更衣室的牌子。 天湖游泳馆的结构设计在许为次这种建筑外行人看来,都显得很不合理。 更衣室一般为了方便,都安排在场馆入口近处,顾客换好衣服后通过浴室,既不会淋湿衣物,还方便游泳前后冲洗。 但这里,更衣室是夹在泳池和洗浴室之间的。 更不用说泳衣店居然在游泳馆的最里面。 其实在系统撤除前景提要,NPC消失的瞬间,在场所有玩家都收到了消息提醒,由此能够明白现在留在场内的人应该都是玩家。 但由于亲眼目睹了许为次“惊为天人”的袭击事件,泳池周围另外两个玩家默契地聚集在一起,目送许为次走向更衣室,没有出声。 比起这些,穿过更衣室,站在浴室门口探头探脑的许为次关注点明显比较走偏:“这是北方的游泳馆吧,我第一次见大家一起洗澡的浴室,很有趣的样子。” 在更衣室随便找了件未拆封的员工制服,理所当然 2. 紫薄汗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我是玩家啊,”岐黄语调含糊。 许为次所问他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对方想知道的肯定不是姓甚名谁这种简单答案。 岐黄犹豫着要不要编一套说辞,“其实我……” “嘘,”许为次抬手打断,“转念一想,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啊?”岐黄震惊的当下,许为次已经大步朝洗浴室走去。 不问当然不是因为有意思没意思,对方既不愿意,问也白问、说也不真、真也不定、定也不全。 若是所求必要,许为次自会用自己的方法得知。 洗浴室里有浓重的沐浴露味,各式各样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甚至有点呛鼻子。 之所以味道这么重,可能是因为被成罐地倒在了地上,以至于许为次觉得鞋底粘腻,走两步还“呲溜”了一下。 幸亏底盘稳,站住了。 “你真的说不问就不问了?”岐黄亦步亦趋地跟着许为次。 在某个角落捕捉到丝丝血迹未被水流冲散,从墙面蜿蜒至水槽,许为次半蹲,手指沿着墙面一寸寸摸了过去,同时回道:“其他都无所谓,给个称呼。” 岐黄一脸不可置信,停了半晌才道:“……岐黄,岐伯黄帝的岐黄。” “噢……” 许为次尾音拖长,毫不掩饰地心不在焉。 在墙壁上滑动的手指遇到了阻碍,明明视野里还是平坦的墙壁,触感却真实存在。 预想中的攻击没有袭来,许为次挑眉,在岐黄好奇地眼神下,慢慢摸索着洗浴室的墙壁。 柔软的触感,随指尖下压而凹陷,在寸寸摩挲中勾勒出大致的曲线:顶端缠手的丝状物、稍下一点是双数的凸起、挺翘的三角弧度、有硬物硌手的窟窿。 为了印证猜想,许为次扩大了摸索范围。 岐黄被许为次的行为搞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去拉许为次的衣摆,“我们看不见那个东西,万一‘它’现在过来袭击我们怎么办?” “有道理噢,”许为次慢悠悠地起身,“走吧,去和大部队汇合。” 更衣室门口,先前两人抱团已经变成了四人抱团,看见许为次第一反应是后退,似乎意识到什么又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肌肉健硕的男人率先开口,“你好,我叫张怀瑾,这几位分别是杨熙月、董秉、朱晨阳。” 张怀瑾身侧,短发女生杨熙月率先伸出手,“你好。” 许为次没动,耷拉着眼皮,缓慢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倒是岐黄很热情地与对方握手。 董秉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从许为次出现后,额头的汗就没停过,看起来非常害怕。 而朱晨阳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与年龄和名字相反的是肉眼可见的丧,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黑眼圈堪比大熊猫。 打完招呼后,几人决定先围坐在泳池旁边的空地上整合一下信息。 许为次发现这几个人里头,张怀瑾看起来最是正常,害怕紧张有一点,在他不在时冷静寻找其他落单玩家的也是他。 其他两个不用说,杨熙月则有一种超过正常限度的亢奋,以至于脸颊都有些泛红。 在座全是楔子,过度惊惧、过度颓丧、过度亢奋、过度紧张,都是第一阶段情绪起伏的症状。 也就是说张怀瑾应该很快就会迈入下一阶段,也不知道到时是觉醒,还是异化。 张怀瑾在整合信息时频频看向许为次,他和杨熙月是亲眼看到许为次刺伤NPC的。 楔子的极端情绪与自身性格和感染前的状态有关,感染前情绪低落的人感染后抑郁情绪会加重,日常残暴的人会更残暴,所以对待许为次他尽量小心。 目前所有人都自我介绍完了,只有许为次没有吭声,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样。 “在你离开后,我和杨熙月去其他地方寻找玩家,在泳衣店遇到朱晨阳,卫生间遇到董秉。根据朱晨阳提供的信息,他初始地点在烧烤店,因为亲眼看见一名玩家死在自己面前,过于害怕才跑到泳衣店躲起来的。从他的描述里,杀人凶手是一种看不见的生物……” “我有个问题,”许为次开口,“你们系统任务里说没说有几位玩家?” 杨熙月:“有啊,六名。” 董秉、朱晨阳:“我们也是。” “我们几个对过系统信息了,是一致的,你们应该也是一致的吧,”张怀瑾问道。 一提到系统信息,岐黄有些心虚地看向许为次。 许为次在面对五双亮澄澄又无辜的眼神时,竟多了几分不确定,“如果我没数错,我们现在有六个人吧?” “……” “……” “靠,”张怀瑾中气十足的一声怒骂,吓得董秉坐着往后挪了好些。 杨熙月言辞迟疑:“有没有可能死的那个不是玩家?” “不可能,”朱晨阳直截了当,“我看见凶杀现场的时间是在所有NPC消失之后,而且不是玩家能是什么,不可能被杀的是NPC吧,他攻击NPC的时候系统不是制止了么,说明根本不可能杀害NPC。” “他”指的是许为次。 “我们在烧烤店也没看到尸体啊,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说谎?”董秉眼睛斜睨,模棱两可道。 “再蠢也不能白痴成这样,”朱晨阳回呛,虽然语调有气无力,但神情很烦躁。 “虽然没有尸体,但有血迹,在场有人伤重到像是流了那么多血的样子么。而且更衣室出来的两位也能侧面证明确实有一个透明生物的存在,在此之前我们没有交流,不可能串通。” 杨熙月也附和:“我觉得朱晨阳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说谎,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是‘叛徒’,他刚才那段话除了自爆,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说我们里头混入了一个未知生物,”张怀瑾双手忍不住交叠,以此减轻颤抖,“未知的变数是最可怕的,我们……” "这不重要吧,"许为次瞥了一眼互相猜忌的众人,懒洋洋地收回视线。 朱晨阳:“怎么说?” “既然有玩家可以背弃阵营,就说明存在一个和玩家对立的阵营,暂且认为对立阵营就是危害的来源,那么假设当前玩家中有复数的潜在危害,你们觉得接下来该做什么?” 杨熙月:“找到风险,剔除风险?” 朱晨阳:“保持警惕,不被击杀?” “有道理哎,”许为次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茈貌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这又不是狼人杀,哪来的查杀??”董秉有些恼怒,双手下意识朝身后摸了摸。 “那个玩家被袭击后是不是没找到尸体?”许为次没有解释,反而转问朱晨阳。 朱晨阳点头,“除了还没去的更衣室和洗浴室,其他地方都没有。” 岐黄附言:“我在这两个地方没有看见尸体。” 早些时候,朱晨阳在烧烤店看见一个人被活生生地开膛破肚,看不见行凶者,只有刀口在不断增加。 受害者布满血丝的双瞳凸出,求生的欲望几乎化作实质,将在不远处的朱晨阳紧紧缠绕,一开一合的双唇似乎在说——救、救、我。 惊惧之下,朱晨阳逃跑了,后来随着张怀瑾等人再来寻找时,没有尸体也没有伤员,只有蜿蜒的血迹朝着更衣室的方向。 正准备去更衣室的几人和从更衣室出来的许为次、岐黄二人正好撞上。 许为次捏着耳垂,“我虽然听力不怎么样,但是嗅觉还可以,你们觉得董秉身上有什么味道?” 在场除了许为次和岐黄,都穿着泳衣,因为微妙的戒备和尴尬,彼此都坐得稍远,再加上游泳池旁消毒水的味道浓郁,所以没人闻到董秉身上有什么味道。 “味道?”杨熙月偏头,朝董秉旁边凑了凑,“有一点果香,沐浴露还是身体乳的味道?” 董秉毕竟是异性,所以杨熙月没有离太近,朱晨阳没有这个顾虑,直接近身,“好像,有一点咸味和腥味。” 而本来就坐在董秉旁边的张怀瑾,看得出他已经很努力地嗅了,但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汗液的味道、铁锈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苹果味的沐浴露和鱼腥味,”似乎是觉得几个人围着别人猛吸的样子有点不忍直视,岐黄及时开口,“其中沐浴露的味道最浓。” “啊,有这么多吗,你的嗅觉真好,”杨熙月平常觉得自己鼻子还不错,这会儿甘拜下风,“简直就是狗鼻子。” “哪里哪里,”岐黄说着谦虚的话,却扬起了最灿烂的笑容。 “所以味道怎么了吗?”张怀瑾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这个游泳馆的设计很特别。” 以许为次为坐标,面前是并排的两个游泳池,左浅水、右深水,左手边是卫生间,越过泳池,尽头左是泳衣店,右是烧烤店,右手边是更衣室入口。 进入更衣室往许为次背后方向走到底是洗浴室,继续往里走到头后右拐出门就是大厅,大厅与馆内是玻璃隔断,所以在大厅可以看到泳池,在泳池也能看到大厅,且有直接连通的玻璃大门。 “按布局就能看出来,只有洗浴室无法直接来到泳池,要么穿过更衣室,要么穿过大厅。” “结合朱晨阳的信息,透明生物的行动轨迹应该是在烧烤店杀害玩家,然后前往更衣室,遇见我和岐黄后去往洗浴室,从大厅进入馆内,之后便装作一直在卫生间的样子。” “可是大厅是玻璃隔断,要有人走过能看见……”还没说完朱晨阳就扇了自己一下,“噢他透明,当我没说话。” “不太合理吧,也可以原路返回啊,反正是透明的,”杨熙月提出疑问。 “因为味道。” “味道?” “遇见透明生物时有一股浓郁的鱼腥味,这个味道出现在这很突兀、很违和,后来我没在任何地方闻到,除了董秉身上。” “但这会儿董秉身上的鱼腥味很淡,与透明生物出现时的浓度天差地别,要么是因为洗过味道变淡了,要么是变成透明生物时那个味道会变重。” “不论是淡还是浓,都不能悄悄回更衣室,我们一直在洗浴室和更衣室连接处徘徊,就算是淡时我也可以闻到,我一个人的时候就是靠嗅觉躲避的。” 岐黄恨不得摇着每一个人的肩膀,让他们都相信许为次。 “哈哈哈,”见众人被许为次说动了几分,董秉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首先,六位玩家,我们多了一位;其次,六位玩家中有一名卧底;最后,确定被杀的是玩家,毕竟坏人不太有可能开局就杀同伴;也就是说在座六位,按理说应该藏着两位坏人。” “那么从更衣室出来的这两位不可疑吗,明眼人都能看出岐黄对……额这位没说姓名的男士相当依赖,坐要挨着坐,你说话他跟风,要说不是一伙的,试问在座哪位可以这么快信任别人?” “你……!”岐黄刚起身又被许为次拉得坐了回去。 许为次好整以暇地看着董秉,“很有道理,你继续。” 被许为次弯弯的眉眼看得发怵,董秉抹掉几乎流进眼里的汗,深吸口气,“所谓味道,全部都是这两位说的,这个真实性有待考究吧,朱晨阳也没提到在凶案现场闻到了什么味道。” 看见董秉望向自己,朱晨阳结结巴巴:“当时距离太远,我确实没闻到什么异味。” “所以说啊,他俩是不是一伙暂且不说,那个透明人为什么非要去洗浴室,去这个馆内唯一不能直接来往于泳池,徒增嫌疑的地方。” “对我来说多出来的人是谁,属于什么阵营都不重要,既与通关无益,便无足轻重,游戏说有一个‘叛徒’,我就找一个,”许为次扶膝站起,“至于为什么是你,因为血迹。” 突然被身高压制,董秉也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血,血迹怎么了?” 许为次抚了一下肩头,似乎想把什么拨到身后,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张怀瑾却觉得有些违和。 “除了几根易折的竹签,我们在馆内没有找到其他可以刺伤人的凶器,也没有找到尸体,可以说他们凭空消失了。” 许为次摸着眉骨,有些困倦,“既然能力这么好用,为什么不把血迹也一起消除掉呢,这样有没有人死亡都让人存疑。” “要说是这个行为有什么深刻意义,我更倾向于是因为对方做不到。” “可以消除人、消除物、消除自己,却没办法消除血迹。” “果然是E级游戏,难度刚好呢,”许为次朝董秉走了几步,“完美的透明化很棘手,但如果有味道,就能给人提醒,如果会残留血迹,就能提供线索。” “这些不过都是……” “‘这些不过都是猜测,你有实际证据吗’,你是想说这个对吧,”许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紫紶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看见董秉消失,几人反而松了一口气,心下暗道:看来没有站错队。 “我去,那接下来怎么玩?”朱晨阳左顾右盼,同时靠近身旁的岐黄。 许为次嗅着空气里顷刻浓郁又快速变淡的鱼腥味,视线与岐黄短暂交接,随后轻声道:“那就去找找尸体吧。” 虽说是找,但许为次目的地明确。 许为次步频很快,张怀瑾本想加速跟,结果发现岐黄有意拉开距离。 看了一眼许为次后,张怀瑾明白了意图,牵扯着另两人和岐黄走在一起,跟在许为次稍远的位置。 “哇,好浓的味道,”洗浴室门口,杨熙月捂着鼻子。 而站在洗浴室靠里位置的许为次鼻腔里被劣质果香填满,此刻只想打喷嚏。 朱晨阳本想跟着应和,却发现先前热情爽朗的岐黄此刻微微皱眉,嘴唇张合,最终还是朝着许为次大喊:“小心!” “晚了。” 沙哑阴狠的声音响起。 一股粘腻触感贴上许为次的后背,尽管许为次及时反应,腰侧仍被利器捅穿。 透明刀刃破开血肉,勾着肉丝被重新拔出,血液沾染,绘出匕首形态。 “……”许为次呼吸一窒,将痛呼噎在嗓底,手指攀上淋浴的旋转开关,洗浴蓬头水流喷出。 下一刻,许为次便徒手抓住了刀刃。 “嘶…真烫,”被热水淋到的许为次抽吸,手上握刀的力量却不松反紧,朝着自己的方向大力拖拽。 刀刃割开掌心,许为次眼中癫狂之色愈浓。 “你这,松手!”董秉的嗓子像被烙铁熨过,每一个字听到耳里都让人分外不适。 许为次左手上提,右手准确卡住对方关节,同时施力,扭转时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人牙酸。 匕首落地的声音响起,却依旧没有显出形态。 “啊!!”即使仍处于透明形态,董秉被水流打湿勾勒着线条,抓着手悲鸣的样子也落到许为次眼里。 “力量好小,”许为次没有松手,反而一脚踹在董秉膝头的位置。 “你还真是不出所料。” 腿部反向扭转九十度,董秉颤抖着趴地,连痛呼都无法发出,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许为次甩掉手上的血珠,将额前被水流打湿的碎发拢到脑后,撩起上衣,看了看被董秉捅出的血洞。 前后贯穿,鲜血汩汩而出。 “好疼呢,”手指在伤处戳插,许为次捻着血沫,又将血糊在董秉身上,拍了拍对方的脸,“我不想一句一句地问,在我数到三之前自己说,好吗?” 许为次语气温柔,董秉却抖得更厉害了,“我说,我说!” 董秉一五一十地将知道的事和盘托出,边说边看许为次的脸色,结果发现对方眼神空洞,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 那双眼睛他好像在哪见过。 “饶……饶命,”将一切说完后,董秉将头抵在地上,背部像虾一样躬起,越发显得佝偻可笑,“我是被‘它’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也不想啊,谁变成我这个样子还能正常呢……这也不怪我对吧,对吧?” 董秉企图在许为次身上寻求认同感,因为许为次的眼睛同他一样,那是麻木的眼神;是疲惫的眼神;是杀过人的眼神。 “你……帮帮我,你跟我……不是同类吗?”水珠四下飞溅,凝成一张扭曲丑陋的脸庞。 裤脚传来拉扯感,董秉像蛆一样缠上许为次,同时左手偷偷探向一旁的匕首。 许为次不动,居高临下地俯视,冷冽的寒芒酿在眼底,忽地溢出一声冷笑,“同类?” 右腿抬起,毫不留情地踢向董秉的头盖骨。 “咔嚓——” 崩坏声起,董秉就此安静,像一块软肉似的趴在地上不动了。 “既然知道是同类,哪里还有求饶的必要呢。” 许为次嗤笑,无意识在左手食指上摸索,抬眼朝出口处望去。 面对惨状,张怀瑾三人有些不忍地低下头,只有岐黄直勾勾地盯着许为次,眼里的光像是开心,又像是难过。 许为次在触及那道视线时莫名气闷,别开头,“我还以为董秉死了,尸体就会现形呢。” “尸体就在这?”张怀瑾看着空旷干净的浴室。 “你们可以上手摸一摸,墙壁。” 张怀瑾三人摸一下干呕一下,却依旧忍着恶心摸完了全部墙壁。 看不见的尸体挂在墙上这一认知本就让人难耐,何况“看不见”总让人的想象力更加丰富。 大脑会自动给那些东西添加画面,这也是为什么摸盒猜物那么容易让人恐惧。 “幸亏我没在这洗澡什么的。” “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尸体,粗略数起来都有二十几具了。” “游戏副本不是一次性产物,”张怀瑾本想将墙上的尸体解开放下,但由于看不见,实在做不到。 “董秉说他已经在这个副本里很久了,这些人应该是之前几轮被他杀掉的玩家,也因为他,这么一个简单的副本却几乎没有生还者。” 在董秉第一次进入这个副本后,便与游泳馆里的怪物,即任务提示中所说的“水下的阴影”做了交易。 以队友作为食物交换,怪物不杀害董秉,还给了他隐身的能力。 董秉利用有背叛者潜藏在玩家中这一规则,混淆视听、制造矛盾,能造成内讧让玩家自相残杀也好,不能也可以用隐身的能力自己下手。 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队友如果接二连三地死亡,随便几句话几个暗示,玩家就会开始彼此怀疑。 “我本来还不觉得通关条件苛刻,听董秉说完,甚至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要和怪物做交易了,真的能活24小时以上吗?”杨熙月有些惴惴不安。 按董秉提供的信息,太阳落山后馆内便会被水淹没,无处立足的同时还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测的怪异现象。 其中最大的威胁便是一只具有“拟态”能力的巨型章鱼。 被水淹没的状态会持续到太阳升起,以最乐观的心态认为这个游泳馆位于新疆且时间正处夏至,黑夜时间都有六个小时。 张怀瑾也跟着叹息,“看吧,日落越晚,夜间越短,一会儿看到日落时间,大概也就知道黑夜的持续时间了。” “一直游肯定难,我们可以试着漂在水面,我当初学习了溺水时如何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平躺在水面只露出口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苍葭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众人再一次围坐在泳池旁边,只是从六个人变成了五个。 “我们之中应该没人不会游泳吧,”张怀瑾可能是想让氛围轻松一点,少见地开起了玩笑,“这次的游戏要是不会游泳那真的就完了。” 在众人嬉笑中,许为次再次举起了右手。 “……” “不会吧……” 张怀瑾卡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 就算轮班带着许为次,每个人体力上估计也难以为继。 毕竟他们在没有浮板的情况下游一晚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本来是想尝试一下如何不费力地漂在水面,但一个不会游泳的人…… “你游泳怎么样?”看似问句,但许为次径直看向四人中的杨熙月,好像很确定对方的游泳水平一样。 杨熙月嘴唇抿成一线。 她曾经得过全国游泳锦标赛1500米自由泳、200米蛙泳和100米仰泳的冠军,别说会,说是精通也不为过,但是…… “一般般,”杨熙月相当谦虚。 许为次用指腹剐蹭眉尾,“看看再说,”说着将杨熙月推下水池。 动作娴熟而优雅,肌肉记忆让杨熙月入水的瞬间便调整动作游了上来。 “很不错嘛,”许为次从来不吝惜夸奖别人。 贯通伤让许为次此刻唇色浅淡,沉默着用上衣勒紧腰部,不待杨熙月张口,便蹲在水池边用手指点上杨熙月眉间,“我不会游泳,你教我。” 杨熙月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呆滞了,话不过脑子就吐了出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许为次百无聊赖地用衣服在伤口处系了个蝴蝶结,“以为我要让你在水里托着我?” “那你最好尽心尽力地教我,顺便祈祷我是个小天才,不然你的愿望就会成真。” “……” “我其实也会游泳的,”岐黄上赶着推销自己。 许为次:“你会什么?” “狗刨。” “退下吧。” 岐黄委屈,“是。” 接下来几个小时,杨熙月一直在教许为次游泳和漂浮,也正如许为次所言,他可能真是个“小天才”。 动作基本上是一教就会,只要几遍练习,很快便能掌握要领。 只是…… 杨熙月盯着许为次腹部的伤口,溢出的血液在池水里丝丝缕缕,而许为次虽然肤色惨白,但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这真的是个正常的人吗? 而许为次此刻已经完全脱离杨熙月,自己在水中换气移动,虽然速度不快,但已经相当流畅。 忽然许为次浮出水面,对着窗外说道:“日落了。” 21:32,夕阳在此刻归于一线,泯于西方。 这意味众人需要在水里坚持大概九个小时。 即使此刻周遭氛围已经被渲染的颇有“山雨欲来”、“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恐怖既视感,但许为次还是忍不住走神: 能将异能赠与别人的……怪物吗? 不太符合常理。 五指拢了水流,又寸寸流逝,许为次抓住池边的栏杆,对站在岸上的人喊道:“水位开始上涨了,我们最好聚集在一起。” “好,”岐黄第一个应声,随即直接跳进水里,顶着那张漂亮无比的脸用狗刨游向许为次。 待到众人围拢,池水已经没过了岸上的椅子。 “你们有没有觉得水咸咸的?”朱晨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噫,”杨熙月嫌弃,“你不会喝了吧?这水干不干净,泡过什么你知道的哦。” “什么啊,不小心好么,”朱晨阳赶忙澄清,“认真点,真的咸,海水那种咸。” “难道是因为那只章鱼是海洋生物,不喜欢淡水?”岐黄猜测。 张怀瑾张开四肢,平躺在水面,“不管如何,我能感觉到浮力增加了,单论这点是好事。” 夜色笼罩下,周围的景色影影卓卓,仿佛蠕动的触手。 视野里单一的色调,瘆人沉郁的蓝色,散发着强烈让人不安的气息。 水面漫过门框顶部,最后在离天花板近一米的地方上涨停止了。 “这样好压抑。” 脚下踩不到实处,天花板又压得很低,还有不知道什么原理,幽幽散在四处能让人勉强视物的蓝光。 水面打起一个小小的浪花,明明是死水,却开始泛起涟漪。 朱晨阳的脚踝处传来拉力,整个人陷进了水里,“嘎!”也不知道本来想喊什么,太过紧急破声得没个形。 许为次用余光瞥见水中游走的阴影,以及一根缠在朱晨阳脚上的触手,刚朝朱晨阳被拖走的方向钻进水里,就被一股大力朝相反的地方拽。 进水前,许为次猛吸一口气。 密密麻麻的吸盘牢牢扒住许为次的脚踝,许为次也不觉恶心,反而借脚上的拉力,躬身抓住触手,十指用力,深深地掐进触手的软肉中。 许为次知道自己力量不小,但没想到力使七分,触手已然断裂。 另一边,早已游到朱晨阳身边的杨熙月才刚刚扯开几个触手吸盘,朱晨阳眼见要闭不住气了。 就在这时,紧箍的触手忽然一顿,松开朱晨阳朝另一个方向急掠而去。 杨熙月急忙拽着朱晨阳往水面游去。 后来一步的张怀瑾和岐黄正看到所有触手朝许为次袭去的场景,岐黄焦急地加快速度。 许为次扯断围在头上遮挡视线的触手,朝岐黄比了个“上去”的手势。 岐黄不管不顾,继续往下游,结果被一条触手抽飞,嘴里蓄的气顷刻吐出去大半。 碰巧在岐黄甩飞的路线后方,张怀瑾一把揽住岐黄。 当许为次再次朝张怀瑾比了个“上去”的手势之后,最后露出的双眼和手臂也被触手裹紧,快速拉向看不清情形的深水。 张怀瑾有心帮忙,但怀里有一个马上没气的岐黄,一咬牙往上游去。 刚出水面气还没喘匀,岐黄包了一大口气再次钻进水里。 岐黄太焦急了,张怀瑾几乎在一个晃神间看见了对方通红的眼角。 只怔愣一瞬,张怀瑾也跟着再次入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为次,所有的触手都消失了,很快恢复过来的朱晨阳和杨熙月也加入了搜救行列。 水下太暗了,几乎无法视物。 每个人都很害怕,又怕划水的手碰到什么,又期待划水的手碰到什么。 来回几趟,几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张怀瑾咳嗽,“这……几分钟了?” “超过五分钟了。” 每个人都知道超过五分钟是什么概念。 岐黄不言不语,再一次潜进水里。 而在水下,许为次又扯断一根触手,心里忍不住嘟囔,“数到几了?有八根没?” 身上缠绕的触手已经全部断裂,但是章鱼触手剩余的部分依旧活性十足,拼命将许为次往自己“嘴”的地方拉。 本来章鱼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庭芜绿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众人像是水濑一样手牵手漂在水面。 “啊……时间过得好慢啊,”朱晨阳感叹,“这么一看考公我还是可以接受的,行测申论总比无限流来得安全。”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泡烂了,不过还好,至少现实世界我的皮肤不会受损,”杨熙月摸着浮肿的手指,苦中找乐。 “精神方面还是有损伤的,你们醒来之后估计会头疼失眠几天,”张怀瑾有过一次难受的经历。 “谁在碰我的腿吗?”杨熙月觉得小腿有些痒。 “我们这抓一圈的姿势碰到你很难吧,别自己吓自己,等等,我也感觉到了。” 有什么东西在朱晨阳身下,甚至将他水中的身体都抬高了几分。 朱晨阳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腰,一个东西顺着腰侧浮出水面,接触空气的瞬间,传出刺耳的孩童啼哭声。 “靠靠靠靠靠,”朱晨阳疯狂扭动腰身,手脚并用将那东西踹得老远,“是个头啊头,头!” 由于朱晨阳松开了手,又在那疯狂喊些恐怖的事情,杨熙月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睛,八爪鱼似的攀住另一只手牵扯的许为次。 “这这这,这种东西我真不行,真的不行!!” 脖子骤然被勒住,许为次竟觉得这禁锢比大章鱼的绞杀还紧,手指刚碰到杨熙月的胳膊,对方反而勒得更紧了。 杨熙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大哥,大爷!求你了哇,别扔下我!来日做牛做马,嗝,报答你啊!” “我不扔,”许为次深吸一口气,尽量语气平和,“我只是个游泳初学者,麻烦您游一下,我带不动。” “呜呜呜,”杨熙月紧闭着双眼,眼泪仍大颗颗地往外涌,看得出是真的害怕,但依旧努力踩着水,浑身抖得停不下来。 许为次沉吟半晌,轻轻拍了拍杨熙月的胳膊以示安慰。 接二连三有东西从水里咕嘟咕嘟地冒出来,或哭或笑的头颅、血丝密布的眼球、拦腰截断的下肢…… 虽然看起来听起来都很恐怖,但似乎没有攻击力。 “这不是真的人体组成,质量很轻,”张怀瑾甚至拿着一节躯干往下压了压,“感觉可以充当漂浮板。” “不是吧大哥,你也是挺牛的,”开头没有心理准备,朱晨阳被吓了个六神无主,此刻竟有一种虚脱后的淡然,“也是,都无所谓了。” 说完就揽过旁边漂浮的胳膊枕了上去,“别说,是挺好用。” 许为次两人自然可以听到这边的对话,刚动,杨熙月就开始祈求:“哥,哥,别吧。” “你闭着眼睛抓住我就好,不用紧张,我扶个东西我们也能省力点。” “好,好的……” 许为次就近抓了个大腿,未免杨熙月情绪激动,没有再动。 “哥,哥!有东西在我旁边!” 许为次一把捏爆了漂在杨熙月身边的眼球,“好了,没有了。” 不远处,朱晨阳垫着胳膊漂到了岐黄附近,“哇,第一次见他这么温柔,‘我不扔’‘别紧张’‘好了没有了’,好帅啊。” 朱晨阳靠近岐黄悄悄模仿,还是怕被许为次听到挨打。 “嘭,”岐黄捏碎了手上的眼球。 “咋啦,学习人家呐,”朱晨阳拍了拍岐黄的肩膀,“人家有女孩在旁边呢,你这又没有。” 张怀瑾有些看不下去,游到两人附近,扯了一下朱晨阳,“你别说了。” “为啥?”一旦和人熟稔起来,朱晨阳的家乡口音就出来了。 直肠子性格也出来了。 张怀瑾扶额,“有人介意。” “介意什么?”朱晨阳看了看许为次那边,又看了看岐黄板着的脸,凑到张怀瑾耳边,“确实,岐黄看起来不太高兴。” 在张怀瑾以为他终于懂了的时候,朱晨阳忽然问岐黄,“你介意哪个?男的女的?” 张怀瑾直接把朱晨阳的头摁进水里,“哈哈哈,我带他去别地。” “嗯?为什么啊?”岐黄偏头,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没关系啊,我不生气啊。” 完了,已经气疯了。 胆子不大杨熙月,没有眼色朱晨阳。 我不生气岐大黄,带娃幸苦张怀瑾。 打闹声逐渐没有了,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许为次感觉脖颈上的力道慢慢减弱,转身托住杨熙月下滑的身体。 “睡着了啊,”许为次轻声。 太过疲乏,加上受惊后哭了许久,身体也开启保护机制了。 在不惊动杨熙月的情况下,许为次找了一个较大的漂浮物。 之前的大腿完全不够承托两个人的重量,即使是许为次,此刻也觉得浑身酸痛。 尤其是脖子。 其他人也差不多,困倦加持下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了。 许为次分心留意着,免得有人睡着溺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不知从哪里射进来一道橙黄色的光束。 暖黄色的光斑随着粼粼水波,像洒金、像火苗。 水位开始下降,阳光一点点铺开,漂浮在水面上的头颅与断肢在照到阳光后分崩离析,化成碎片与空气中的微尘纠缠。 因为承托物消失,张怀瑾等人也清醒过来,划动四肢溅起水花。 杨熙月睁眼后还迷迷糊糊的,下意识说了一句“早啊”。 直到淹没游泳馆的积水全部消散,平躺在地面上的许为次忽然笑出了声,“好漂亮啊,这个场景。” 人声、水声。 从夕月到朝阳。 此刻宁静无比,又仿佛万物升腾。 …… 烧烤店里,许为次靠着椅背,手上转着依旧透明化的匕首,看着明明一脸疲惫,仍在场馆里到处游荡的岐黄。 从泳衣店出来后,岐黄来到许为次身旁,心神不宁地摸着锁骨位置,嘴里还不住嘟囔:“大厅没有、卫生间没有、烧烤店没有、泳池里外都没有,难不成在更衣室或者浴室。” “什么东西?”许为次开口。 “没什么,我已经有头绪了,”岐黄摸着后脑勺笑道,“你已经很累了,在这多休息会儿,我去一下更衣室,马上回来。” 场馆里目前应该没什么危险,岐黄不想再劳累许为次了。 更衣室里。 岐黄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至于洗浴室,董秉都被踢碎了头盖骨,总不能还活着。 岐黄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洗浴室挪。 终于在浴室偏里的位置,找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红色手编花绳。 由于佩戴了多年,接扣处比开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翠微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还未进洗浴室,重新浓郁起来的鱼腥味便已溢出。 等看见室内情况时,杨熙月差一点吐出来。 一具具尸体被挂在墙上,死状千奇百怪。 而在地面上,一坨看不清原貌的碎肉旁,岐黄正安安静静地躺着。 “他没事吧?”杨熙月捂着嘴问道。 “没事,只是睡着了。”许为次第一时间探了岐黄颈侧的脉搏,平稳有力。 闻讯赶来的张怀瑾和朱晨阳被眼前惨状刺激得脸色泛白,“发生什么事了?” “董秉没死,”许为次没想到董秉的生命力居然这么顽强,能在那种情况下不死,还熬过了夜间。结合前情和周围光景,许为次能大概拼凑出经过,“应该是打算袭击岐黄却被反杀了。” 准确地说,许为次觉得董秉的生命力已经不能称之为顽强,甚至隐约有点超过这个等级下应有的身体素质。 “这,”朱晨阳看着地上那一堆疑似董秉的碎肉,“没想到这位也这么猛哈。” “当事人死亡透明化确实解开了,”张怀瑾将尸体一个个解下来,轻柔地平放在地上。 “这是怎么做到的?”朱晨阳围着碎肉转圈。 要把人体分解得这么碎是很难的,许为次自问做不到。 地面潮湿,许为次盘坐在地,把岐黄扶靠在他支起的腿上。 时间快到了,他也不想动了。 “找到了啊,”手指勾出岐黄颈间的红绳,许为次轻声。 “虽然岐黄睡得很香,但还是给把他叫醒来问问呢,”似有所感,朱晨阳视线绕了一圈,“有空来找我玩吧,反正都在‘特监所’,我在A区,你们呢?” 知道时间快到了,到底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赤诚又率真,轻易就能留下感情。 杨熙月捂嘴笑着,“我在C区,离你那不远。” 张怀瑾:“我现在在Z区,但是听说最近要转区了。” “没关系,等你转完区后再来找我们也可以,我随时欢迎,”朱晨阳很乐观,转头看向许为次。 看许为次的模样,也不知听见他们的对话没有,漫不经心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衣角走线的毛边,像是听见了,又好似故意装作不知。 察觉到与他怄气般不肯偏移的视线,许为次才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点点鼻音,“保密。” “至于岐黄……”许为次伸了个懒腰,紧绷的腹部又渗出血珠,“就算醒着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吧。” “为啥啊?”朱晨阳不解。 “难道你……” “不喜欢我们”这几个字还未出口就让人难过,杨熙月换了个说法,“不想有机会再聚聚吗?” 钟表上的秒针滴滴答,分针也终于指向了十二。 “恭喜各位,通过副本:天湖游泳馆。” 机械女声不带一丝感情,分秒不差地在十四点响起。 视野开始泛白,模糊的光影中几人听见许为次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 ……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特殊人群监管所”称为“特监所”。 对于下五层的人来说,另一个名字更为人所常道。 ——不动要塞。 如果上五层叫作“管控”,那么下五层就叫作“关押”。 会被关押在下五层的人无非三类:丧失理智的怪物、过于残暴的楔子以及犯罪者。 之所以叫作不动要塞是下五层人给的诨名,出自《孙子·军争》:“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用以说明不动要塞防守坚固,有进无出。 自打要塞建成以来,想从下五层离开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逃脱成功的案例。 除了严密防守和不为人知的地理位置外,这其中少不了异能者的功劳。 而等级A的异能者放眼整个要塞,也只有三位,负责许为次所在六层的封驳之就是其中之一。 六层,6009号室。 封驳之把因为体检而摘掉的心率仪重新戴回腕间。 与矜持贵气的外貌相反,封驳之自幼家境贫寒,高中还未毕业便辍学打工,阴差阳错下觉醒天赋,被不动要塞的高层发现并培养,来到了这里。 如今封驳之办公室内摆放最多的物件,便是书了。 室内温度恒定在26摄氏度,这个温度不会让人觉得冷,也不会让人觉得热,相当适宜。 而当汗珠滴在资料纸上,封驳之才发现汗水早已湿透衣物。 明明是热的,四肢却冰冷异常,像是冬日寒潭水浸泡过似的,还在不住颤抖。 心率仪上的数字很快便破了190。 “嘀嘀嘀……” 早前设置好的程序,一旦心率超过190便会示警。 “怎么间隔时间短了这么多?” 封驳之心脏抽疼,从椅子上跌落,桌上的资料被扫落一地。 胸前的衣领被攥紧变形,领带早已被扯开扔在地上。 将颈上项链中的药品倒出,成把的药丸滚落在地,封驳之拿着其中几粒扔进嘴里,药丸苦味蔓延,由于干涩卡在喉管处,直至够到桌上的水杯,喝水浸润才得以吞下。 静坐许久,封驳之才整理衣物,将领带拣起,一页一页收起地上的资料。 坐回座位后,捏起纸角的手指还有些发抖,封驳之深呼吸,被放在首页的资料吸引了注意力。 [文件序号903729] 人员编号:2233 姓名:许为次 是许为次的个人资料,而内容相当人厌鬼憎。 家暴、杀人。 开篇仅仅两个词,就足以磨灭阅读者对许为次这个人的初始好感。 封驳之小时候,总能在村子附近遇到一个智力障碍者,听别人说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用石头砸死地上的虫子。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人知道这么做是否能给他带来乐趣。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虫子无缘无故地被人碾出白浆,拆除腿脚。 文件不过薄薄几页,封驳之能在里面看到许为次被浓缩的前半生。 ——将旁人当作蚊虫,“无缘无故”的前半生。 2030年4月,颐和家园发生了一件震惊河源市的案件。 事情的起因是202室住户因走廊恶臭投诉物业,最终物业在201室发现了被活活饿死的双胞胎姐妹。 尸体已经糜烂生蛆,面目全非。 距邻居回忆,三天前还曾听到门内发出响动,那时没有多想,谁知…… 警方介入调查后发现,房子的户主名叫潘以凝,与丈夫许为次育有两女,便是死去的双胞胎姐妹。 而夫妻两人目前不知所踪。 封驳之翻页。 经法医调查,双胞胎姐妹全身没有外伤以及捆绑痕迹,生前不曾遭受虐待,身体里也没有药物残留的痕迹,明确死亡原因就是饿死。 两个年仅一岁的孩童,在父母不在的情况下,靠着家里明面上的吃食水源,苦苦支撑了一周。 门窗皆被锁死,但即使没锁死,凭借姐妹二人的身高和能力也无法将其打开,更无从求救。 就这样,才会导致尸体被发现时,一个在床上发臭溃烂,身下积满排泄物;另一个在卫生间,倚靠着马桶身形干瘪。 案件的突破口是有证人表示,曾在一个月前的七里巷见过双胞胎的母亲——潘以凝。 那时的潘以凝看起来精神恍惚,身上还有被殴打的痕迹。 循着这条线索,警方找到了潘以凝出入过的超市监控。 店主调出监控记录,警方在分辨率极低的画面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潘以凝背着的斜挎包上印有独特的LOGO。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那看起来普通的黑色斜挎包竟是瑞穗集团的春季新品,全球限量发售,价值三十万的名牌包,而且据专业人士鉴别,潘以凝背的应当是正品。 这款包售卖数量有限,很容易就查到了购买人。 不是潘以凝的丈夫许为次,而是潘以凝的弟弟——潘幼柏。 新品刚发售刚过一个月,所以潘幼柏可能是夫妻俩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警方在法院门口等到潘幼柏,作为律师,潘幼柏刚刚结束一审。 眼底的淤青让潘幼柏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疲倦,但面对警方的询问,他依旧显得温文尔雅、礼貌随和。 从潘幼柏口中,警方得知潘以凝长期忍受丈夫家暴,作为弟弟的潘幼柏不止一次在凌晨无人的街道将赤脚的姐姐接回自己家中。 不知为何,尽管弟弟好言相劝,潘以凝却始终不肯起诉许为次,甚至不愿与之离婚。 而一个月前姐姐的生日,也是潘幼柏最后一次见到潘以凝。 那个包,正是生日礼物。 警方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没有单纯听信潘幼柏的一面之词。 但经过查证后,事实与潘幼柏所说相差无几。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夫妻二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又过了半个月,警方在护城河中打捞起一具女尸。 尸检报告显示,女尸正是随丈夫一起失踪的潘以凝。 然而没等警方展开侦查,就先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说,自称许为次的男人到派出所自首,称妻子与孩子都是他杀害的,请求法律给予他应有的惩罚。 2030年4月21日,清河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此案。 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起诉许为次,但作为关键证据的凶器却仍未找到。 潘以凝死于失血过多,但身上的伤口并非普通刀具造成,更像是撕咬所产生。 伤口巨大且边缘不规整,像是野兽的齿痕。 而这时,警方才看见坐在被告处的辩护代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说姐姐时常被许为次家暴的潘幼柏。 法庭上潘幼柏据理力争,从许为次对于双胞胎姐妹缺乏杀人动机,到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各个方面企图证明许为次并未杀妻弑子。 而作为被告的许为次全程一言不发,只在最后陈述的时刻说了一句: “我认罪。” 杀害潘以凝的凶器直到最后都未能找到,法院无法明确潘以凝的死亡过程,不能排除许为次并非凶手的可能。 但关于双胞胎姐妹的案情细节清楚详实,将没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翠虬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起点是背影;过程是杀戮;结局是深夜。 幻灯片似的梦境熟悉又陌生,但银杏飘落的画面仍让许为次驻足停留,耐心欣赏了许久。 接下来,梦境连续不断: 深夜洗漱的浴室内,闭眼后在暗处出现的人影;躲在被窝里瑟缩,悄无声息钻入的蛇虫;没有尽头的楼梯,和身后愈来愈近的狼人;即将逃出生天的档口,被脚卡住的门扉。 梦与梦之间好像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的共性可能是——过程恐怖、结局凄惨。 在第三十四个梦境时,耳边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听得不甚清楚,叫得声嘶力竭。 “听到啦,”他想要哄一哄对方,却睁不开双眼,也张不开嘴。 随即便掉进第三十五个梦境。 身形还未立稳,吞天噬地的海浪就席卷周身,远处近处都是人影,一个个义愤填膺、痛心疾首地指着他痛骂:“杂种”“疯子”“杀人犯”“为什么不去死”“没有你的活路”“这是所有人的意思”“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叫骂纷繁复杂地绞在一起,最后一句道歉就显得格外突兀。 心脏倏尔一紧,银铃不停在耳边叨扰,利纸划过肌肤的细碎触感,莫名的失重感将他钉在原地,浪涛顷刻将其吞没。 漩涡深处,深灰色的眼眸像是悬浮杂质的黑曜石,带着留恋和缱绻,温热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 对方双唇一翕一合,话语转瞬便碎在水中。 ——什么?你说了什么?! 宛如石子跌入水面,许为次眼前登时涟漪大作,水墨褪色。 许为次看不清那人的眉眼,只有身形遥遥映在水的另一端,随波澜退去。 许为次猛地坐起。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他的牢房。 纯白色的房间一眼便可以望尽,除了必需用品其他一概没有,所以即使房间面积很小,但看起来干净又空荡。 唯一与外界有所联系的是一面代替墙壁的玻璃,从上面用于换气的一圈细小孔洞就能看出玻璃的厚度,足足有十五厘米。 “醒了?” 玻璃外,封驳之在等待许为次醒来的期间,手里的书已经看完了四分之一。 “好稀奇啊,你居然会来找我,”许为次坐到床边,随手拨弄着压乱的头发。 要塞里认识封驳之的人都知道,封驳之最厌恶的行径有二,一是家暴、二是欺骗。 所以还曾质疑高层将许为次关押在不动要塞里这个决定,毕竟在封驳之看来,一个本该死刑的人就算有可能觉醒异能,依旧是个垃圾。 “我不是来找你,是刚把你关回牢房,”封驳之合上手里的书,“未免等你醒来需要再见你一次,还不如等在这。” “我不是一直在牢房吗?”许为次摊手,毕竟进入游戏的只是意识,昏迷的身体并不会离开原地。 “你觉醒了异能。” 许为次挑眉,静等封驳之接下来的话,“即使是无意识的,但越狱就是越狱。” 两个小时前。 巡逻的警务员发现了空无一人的6023号囚室,这种情况实在是超乎预料。 警务员没有声张,在传达器上按下一级警报,汇报完逃脱人员的信息后就快速往6009号办公室走去。 路上,6023囚室周围的囚室里,一个个身穿统一囚服的人或嘲笑或激动,警务员走得重压加身。 “嘿!”健硕的双臂猛地砸向玻璃,震动吓得警务员浑身一颤。 彪形大汉哈哈大笑,若非有玻璃拦着,警务员生怕他下一刻就冲出来将自己捏死。 “放老子出来,老子可以帮你抓到他,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逃脱的,不比你们查监控来得快?” 对彪形大汉的话嗤之以鼻,警务员不再停留,快步离开。 “咚、咚、咚、咚。” 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彪形大汉为首,所有囚室里的人开始敲砸玻璃,声势浩大。 即使知道那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但依旧给警务员增加不少心理压力。 那为了监控方便的玻璃囚室,此刻也让“犯人”逃脱的消息不胫而走。 6009号办公室内,封驳之口袋里只有出现紧急情况才会震动的警报器响起,没想到从牢房消失的正是他刚翻完资料的许为次。 封驳之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刚开门便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封队……” “我知道,”封驳之打断,“去监控室。” 监控室。 十二米的层高,满满当当列了一墙显示器,46×82,总计3772块,而室内却只有一个看着恹恹的少年坐在皮椅中。 “应晃,6023的监控显示器是哪块?” 被唤应晃的少年眼皮都不抬,嘴里含着蛋糕勺子,手指往左上角指了指。 清楚应晃的脾性,也没指望少年下次看到异常情况及时上报,封驳之继续道:“把时间调到犯人逃脱前的时刻。” 应晃照做。 监控器显示,6023号的犯人在早上八点出现昏迷症状,这是已经被发现并报备好的消息。 以快进×32的速度,视频很快就播到案发当口。 昏迷后第四个小时,即中午十二点,沉沉躺着的许为次身子一颤,整个人原地消失。 “倒回,”封驳之靠近屏幕,“放慢播放速度。” 画面放慢后会发现,许为次不是突然消失,可以看见他陷进床榻直至全部没入的过程,无视了实体存在的物质。 “难道说……” 封驳之立刻指着七八九层的监控,“把6023室下方房间的监控调出来。” 在每个监控里都能看见一个快速下坠的身影,按监控时间来看,每往下一层时间会晚零点几秒。 途中也有其他障碍物,但都仿佛没有实体的幻影一般,许为次就这样毫无阻隔地下坠,直至离开监控范围。 “这是在昏睡期间觉醒了异能?”封驳之沉思,“能找到他最后的位置吗?” 应晃摇头,哑着声音道:“没有,要么在没有监控的最下层垃圾场,要么……” 封驳之蹙眉。 异能刚觉醒是会出现这种无意识触发的情况,若是许为次最后落在垃圾场还好,要是再往下,怕是就难办了。 “我先去垃圾场看看,”封驳之将搁在手臂上的西装抖开,“你在这看着,有异常情况呼我。” “是,”站在封驳之后面的警务员大声应道。 由于时间紧迫,封驳之走了特殊通道。 还未挖凿整齐的岩壁凹凸不平,其间纵横交错,即使已经走过千遍万遍,没有特配的指示地图封驳之依旧难以找准方向。 这里有干扰磁场,不仅电子产品无法使用,人的方向感也会归零。 洞中碎石飞沙,被封驳之踩过的地方泥土凹陷皲裂,整个人敏捷如飞禽,遇见沟壑时脚步后撤,随之跃起。 衣衫簌簌翻飞,浑身的筋肉如虬,线条流畅。 转眼人已在对岸。 出了洞窟,封驳之脚步半点不慢,直接朝着一个方向急奔。 深褐色的眼瞳中浮光掠影,凭借着自身能力,只要离开洞窟,在小范围内锁定许为次的位置对封驳之来说不是难事。 封驳之使用能力的那一刻便发现了许为次,对方没有移动,就在垃圾场的中央。 穿过金属门,垃圾场近在咫尺。 即使距离较远,封驳之仍能看见垃圾堆上躺着的男人,与周围杂乱无章的垃圾相比,他那看起来竟有些干净整洁。 废弃的金属部件规规整整摆了一片,其上盖着一件还算干净的废旧衣物,而许为次正安静地躺在上面。 虽然没有造成最糟糕的情况,但怎么这么凑巧就停在了没有监控的垃圾场? 封驳之翻动了一下许为次,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撞击产生的伤痕,就连身下物品的摆放都像是有人特意铺的,还铺得认真又舒服。 在探查范围内没有其他气息,许为次也没有苏醒过的迹象。 “呵,你身上的谜题可真是多。” 封驳之冷笑,上前拉起昏迷中的许为次。 对于身体素质已非常人的封驳之来说,一个人的重量甚至达不到热身的水平,但怀里的许为次却异常得轻,这重量远低于一个正常偏瘦的男性,甚至低于小体重的女性。 封驳之不确定地颠了颠。 怀中的许为次因晃动,头偏向了一旁,露出精致瘦削的锁骨,白得晃眼。 封驳之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而且为什么是公主抱? 忍下心头窜起的无名怒火,良好的修养让封驳之没有直接松手,单臂用力,将许为次扛上了肩头。 在复述时,封驳之刻意隐去了这一段。 但听到是封驳之将自己送回来之后,许为次道了谢。 身后墙壁泛黄的白衬得男人皮肤像是透光骨瓷,干净得不染尘埃,即使每一个动作都自在懒散,但一直笔挺的脊柱却透露着教养与气质。 忽略场景,仿佛是贵族家的小少爷,不达眼底的谢意都像一种恩赐。 封驳之觉得这一幕是这么刺眼。 即使有着一幅好皮囊又如何,内里不也只是一团腐烂发臭的灵魂。 “你知道吗,你在这很有名。” 封驳之很想看到那张向来平静的面庞不复淡然。 手指夹在书籍看到的那页,封驳之放下一直交叠的右腿,“不少人说,不动要塞新来了一个犯人,漂亮孱弱还记忆全失。” “有人看见他白皙的后背纹着文身,像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碧落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上午八点,觉醒了异能的许为次被带到了观察检测室,对异能进行认证记录。 “特殊物质可以穿透吗?比如火焰。”调查员举起打火机示意许为次。 “可以,”许为次低垂眼睑,“一切能被我认知到的物质都可以,包括空气,但是我会窒息。” 由于已知许为次的穿透有次数限制,每天可使用四次,所以寻常物品调查员都没有进行测试。 此刻调查员退后几步,接收到信号的控制间启动了房间内部设置的火焰枪。 赤红的火舌卷席着热浪吞没许为次,片刻后赤色退场,而房间正中央的许为次神态自若,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烧到。 “是被动触发吗?” 调查员没有事先告知会启动火焰枪,假设许为次的能力启动快慢与反射速度挂钩,正常情况下怎么样都会被灼伤些许。 这种不顾当事人人身安全的调查方式在不动要塞是明令禁止的,但是今天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高层特意下令。 而且不止一位。 一位希望许为次吃些苦头,在性命无虞的情况下;另一位要求对许为次进行严格的调查,尤其是异能方面。 “不是。” 许为次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不怎么让人信服。 绝大多数人在觉醒异能后并不需要经过试验得知具体的使用方法,与异能相关的信息会在不知不觉映入大脑,变得如呼吸般自然。 调查员的任务仅仅是确认异能者所说属实罢了。 “穿透需要本人有意识地作为?”方才火焰枪的开启速度之快,平常人根本难以反应。 “唉……”许为次其实在某些方面很懒,比如像别人解释。 “意识清醒时穿透的启动需要有意为之,刚才能躲过火焰你可以当我反射神经惊人。如在无意识下启动就会像昨天那样,遵从地心引力。” “那时候衣服为什么没有脱离?” “我的穿透不是消除身体的存在,是消除接触物体的存在,贴身物品会被我归为一体,如果现在我抓着你,只要我想,也可以把你纳入‘自己’的范畴。” 说着许为次接近调查员,不等对方说话,手已经伸向了对方的胸膛,并且在调查员惊恐的眼神下没入身体。 “2233号,不要乱来!”广播里已经有人开始厉声警告。 “放心啦,我只是想要帮你们高效率地完成调查,”许为次耸肩,人畜无害的外貌总能让人放松警惕。 没有痛感,甚至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身体里有一只手的感觉足够让人在心理层面膈应了,调查员压下恶心的感觉,“我没事,继续调查吧。” 调查员本身也是异能者,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杀了他对许为次也没有任何益处。 “就比如此刻,你的身体、衣服都被我视为一个整体,这样的穿透算作一次,”许为次贴近调查员,整只手都在对方的胸膛里,“没有时间限制,我的手只要没有完全离开你的身体,待多久都可以。” 尽管因为全部没入,看不到许为次手的具体,但是调查员的大脑却自动为他补上画面,仿佛能看见那只手轻抚过胃部、穿过肺叶和肋骨,五指缠绕在心脏周围。 许为次的一字一句带着独特的韵律,给人以宁静之感。 “同时我可以选择某些地方解除穿透效果,”许为次笑着抬头,琥珀色的双眸微微眯起,“比如你的心脏。” 调查员呼吸一窒,感觉有什么柔软的触感攀上心脏,正在一点一点收紧。他知道这只是错觉,理智告诉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但是意识却让他呼吸困难。 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后背冷汗涔涔的同时,竟觉得眼前的人笑得格外明艳好看,像是他曾在极地考察时看到的无边雪原。 彼时的他遭受了袭击,肩头滴落的血迹一滴一滴落在白雪之上,因滚烫的血液积雪消融些许,血液丝丝缕缕晕开,寒气顺着双膝侵袭全身,让人的思维都开始变得迟缓。 冷冽纯白的雪色上点染的赤红色,像亵渎又像添彩。 “够了,”调查室大门被人适时推开,封驳之站在门口,“接下来的调查由我接手。” 许为次慢慢收回没入对方身体里的手,在即将离开时,拽掉了调查员前襟的扣子,“林向榆对吧。” 视线落在调查员佩戴的铭牌上,许为次将对方的名字念了出来。 许为次捏着那枚纽扣,对还在发呆的林向榆说道:“再不赶紧出去,你的领导就生气了。” 站在门口的封驳之闻言黑了脸,许为次像是挑衅一般推了推林向榆,随即自顾自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门再一次关上,室内只剩下了许为次和封驳之。 见封驳之拿着一叠资料坐在自己对面,许为次以手支颊,“怎么,想好了?” 封驳之没有及时回答,反而从口袋里取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一颗青色石头,清透莹润、如玉如翡。 “这是?”许为次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把疑问当作寒暄的开场白。 “翀玉,现在开始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论是电子设备还是异能探查这枚翀玉都可以屏蔽,不可谓不是密谋利器。 封驳之将手上的资料整理成三份,反扣着放在许为次面前,“既然是交易,让我听听你想要得到什么?” “三份啊,让我看看我的猜测对不对吧,”许为次手指点在纸质的资料上,“段世忠、廖庭轩、秦道全,是这三个人吗?” “你怎么知道?”封驳之十指收紧,险些站起来。 “看你的反应我是猜对喽,”许为次身子后倾,倚在靠背上,“那么开宗明义,我怀疑我不是许为次。” 许为次的话简直是平地惊雷。 不动要塞里不会有人怀疑许为次的失忆是假的,更不会怀疑许为次本人是假的。 进入要塞后的检查程序相当严格,科学方面的指纹、虹膜、DNA比对,异能方面的心灵感应、测谎、身份探查等。 冒名顶替的可能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又到了许为次讨厌的解释环节,不知道为什么,他讨厌解释,但需要解释的地方却出奇得多。 “副本结束后,我恢复了一点记忆,这么说不太恰当,只是想起了几个模糊的画面,而在这些内容里关于你的却占了很大的比例呢,”许为次指了指封驳之。 “你最讨厌家暴和欺骗是因为你有一对‘好父母’,一个骗你在车站等她,说她下班后就会来接你,却再也没回来;一个打你几乎成了家常便饭,甚至断了你的前程,迫使你高中辍学出去打工。” “住嘴,”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挼蓝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温柔啊,一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词语。 许为次又问:“顾思邈呢?” “与你有相似之处,”封驳之看起来颇为认真地思索了一番。 “嗯?”许为次抬眼。 “相似之处在,在于……”接下来要说出的描述似乎相当羞耻,以至于封驳之结巴了好几下,“魅、魅惑人心的氛围。” 说完之后封驳之甚至想死。 许为次明显怔住了,这种显而易见的情绪表达过去几乎没有。 出于习惯道谢,但语调中透着勉强,“哈哈……谢谢你的夸奖。” “不是,”封驳之急于解释,“我说的不是那种长得好看、说话好听、让人喜欢的那种。” 这么解释好像更奇怪了。 比如此刻,许为次仅仅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封驳之,正常询问着:“那是哪种?”但落在封驳之眼里,许为次垂眸的动作都透着慵懒随意的劲儿,明明是普通的姿态,却格外吸引人。 像有把羽毛扇,扫得封驳之心尖发烫。 这绝不是正常的反应,封驳之没有失智到会随便产生恋慕心理,昨日他就注意到了异常,所以今天检查开始前,封驳之就已经在隔壁监控室里等着了。 他想看看别人同许为次接触后的状态。 不出所料,一开始的林向榆还算正常,但是在许为次与其身体接触时情况转变了。 以旁观者的视角,许为次的行动很普通:礼貌的笑容,点到为止的接触,穿透效果进行时仅仅停留在一处的右手。 但封驳之能清楚看出林向榆神态的转变,一种莫名的感情来得突然又猛烈。 这说明肢体接触带来的效果远强于言语对话。 许为次惯常说话随意、爱开玩笑,脱离效果范围来看,那些玩笑也不过够到活跃气氛的程度。 真要细究,多数甚至是为了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而打得马虎眼罢了。 但曾经亲身体会过的封驳之最清楚,那些普通的行为话语落在他们眼里耳中时会被加上怎样的滤镜。 识别异能的异能目前没有发现,所以除了当事人告知,异能具体内容是什么以及有什么异能要塞也很难完全掌握。 目前有的手段停留在辨别觉醒者、楔子和无能力者,并确认其位置的阶段。 所以封驳之无法确定许为次这个异能是何时觉醒的,不过很大可能是与“穿透”一起觉醒的,因为最初进入要塞的许为次还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之所以迅速将这种感觉归为异常,是因为封驳之曾经感受过相似的情况。 刻意避开与许为次视线接触,封驳之放慢呼吸,调整状态。 “顾思邈的异能可以在对话接触间提高对方好感度,我说你像她就是因为你给人的感觉跟她使用异能时的感觉相似,甚至你带来的影响比她更甚。” 异能相似? 若是真的觉醒了这种能力对许为次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被人讨厌他不介意,但喜欢、好感、善意…… 诸如此类的词语,他都不习惯。 他向来知道,自己是个奇怪而别扭的人。 封驳之注意到许为次的异常,试探地问:“所以你有头绪了吗?” 许为次回神,“不好说。” 见许为次揣着明白装糊涂,封驳之也不点破,只是真的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封驳之不清楚许为次的失忆,和他浑身疼痛、耳边嘈杂是否有联系,但从孟余梦的反应来看,这个痛苦绝对不轻。 由于许为次一直反应平淡,他也并未过多在意,直到昨晚在犹豫是否要交易的期间,他去监控室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蜷缩在床上的许为次看起来正常无比,但微颤的眼帘显示当事人并未安眠,床单一角被紧紧攥住。 那一刻封驳之才明白,搬床的下属回来后告知他的,关于许为次的床板上有数不清的指甲划痕是怎么回事了。 若是顾思邈,大可以直接回要塞,只有叛逃的姜满有理由大费周章、冒名顶替。 若真是姜满…… 失忆也很有可能是主动为之。 封驳之很难想象有人可以违背姜满意愿让其失忆,毕竟从姜满原本驻守七八两层就能看出,姜满实力胜于封驳之,在A级异能者中也是当之无愧的翘楚。 要塞检查严格,若真是冒名顶替,不失忆很容易被查出端倪,所以他不是疑惑许为次让自己失忆的行为,而是不明白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潜入要塞。 明明当初倾尽全力只为了逃出要塞,如今又为了什么理由回来? 姜满叛逃的缘由被高层封锁得毫无疏漏,封驳之至今一无所知。 只知道,那个前一天还在为要塞尽职尽责、与人为善的人,第二天便毁了要塞接近两层的建筑,成了这铜墙铁壁里,唯一的逃脱者。 “这些都是猜测,我也不一定是她俩中的一个,所以我希望你还是别太相信我,不然哪天发现我就是许为次,不给生撕了我。” 封驳之轻笑,不置可否。 许为次以何种目的进入要塞,又因何找他合作,或真心或利用都无所谓。他也有要知道的事情,心里自有一套重要等级的划分。 看着封驳之坦率的态度,许为次摸了摸眉骨,收回了视线。 许为次这么说不过是留个余地,为以后说明“我从没说过我一定不是许为次”或“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姜满”打个底而已。 他隐藏了一部分没说。 他想起来的记忆里,有一部分关于封驳之,也有一部分则是许为次的。 那句“恢复的记忆里关于封驳之的占了很大的比例”是骗人的,他几乎想起了许为次全部的人生轨迹。 所以不论封驳之说知情人是谁都无所谓,不过只能推断出他还拥有谁的记忆。 现在看,他是个拥有许为次外壳与记忆、疑似姜满部分记忆和顾思邈相似异能的……融合怪? 许为次很在乎‘因为什么’和‘为了什么’,认为任何行为和话语都脱不开原因和目的,这座不动要塞里,一定有他需要或要做的事情。 从之前的观察和恢复的记忆中都不难看出,封驳之是个有原则,但感性重于理性的人,加之实力强大,又在要塞中有相当的权利。 若是能拉拢自然好,若是不能,减轻“杀妻弃子”嫌疑也能让对方降低恶感,再不济,也能获取一些信息和合作的契机。 既然重感情,希望这场交易能在日后让他换取到有用的价值。 “你之前说能在游戏里解决那三个人是真的吗?”封驳之回归正题,将桌上的资料推给许为次。 许为次随意翻开一份,“进入要塞时你们收录了我的身体情况,评价大概是四十分,一般情况下身体健康的普通人分数都在这附近,进入的游戏评级在F。” “普通人中的运动健将,身体素质堪称优秀的人在五十分左右,能达到六十分的人不光是身体素质更上一层楼,还会有额外的战力加持,比如精通格斗、力大无穷,在普通人里单兵素质是天花板的存在。” “但我发现这个游戏抽取的是个人意念,并不是完全贴合现实,假如有人打从心里相信自己是当代战神,他就可能进入高评分的游戏,并在游戏里也很强悍。” “这,”封驳之有些难以接受,“这真的可以吗?” “听我说你或许觉得很简单,但是‘打心里相信’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自欺欺人的人内心深处也有真实答案,不是嘴上说几遍、心里念几下就成了的。” “我晨起用这副身体试了一下,闭气最长时间大概只有一分钟,但是游戏里二十分钟也没什么感觉。” “游戏里一切感觉都很真实,在水里就会有窒息的感觉,并且由于游戏里死去现实也会死去,那种死亡的压迫感也会格外真实。正常情况下人都很难做到所谓的‘相信自己’,游戏里更不用说了。” “所以你怎么做到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青雀头黛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脚下实感渐稳,许为次刚一睁眼,便被废墟里飘荡的灰尘迷了眼。 闭眼前,远处一点银光耀目,奇妙的预警在心头闪现,许为次下意识偏了头。 再睁眼时,一把短刀擦着太阳穴钉进了墙里。 若是许为次没有偏头,那一刀将直刺眉心。 微小的粗粝没能因为眨眼而离开眼眶,仍在摩擦着脆弱敏感的瞳仁,比起危及生命的袭击,许为次更反感眼里的灰尘。 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致使眼角的红格外浓酽,水光从艳色处滑落。 明明在落泪,戾气却仿佛有了实质,在许为次周身升腾。 身体长期处于痛苦中,那微不足道的磨眼感觉像是高垒沙堆逼近崩塌前落下的最后一颗沙粒。 让他厌烦至极。 破败空荡的废墟,许为次走到楼层隔板的边缘,原本遮风挡雨的墙壁豁开一个大洞,高层的冷风足以吹得人摇摇欲坠。 许为次一眼就看见了空地上的男人。 投掷短刀的罪魁祸首毫不避讳,站在四周被耸立高楼遮去全部阳光的阴影中,看不清模样。 上下的高度差,让他们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但仰视的人风姿傲骨,俯视的人风中摇晃。 楼下的男人在等,等许为次去找他。 半透明的任务面板在身前展开,许为次脚下虚浮,身子就那么栽在面板上,又瞬间穿透面板朝地面砸去。 十二楼,这个高度足够让任何生物摔得血肉模糊。 自醒来在游戏,许为次没有去感受身体的情况,不知是顺利地提升了一个档次,抑或仍是那普通健康人应有的体格。 有那么一个刹那,许为次觉得如果能这样结束也挺好,但下一个瞬间,像经历过无数次似的,身体熟练地在空中调整姿势,肌肉紧绷。 巨大的撞击声,以许为次为中心灰尘铺开。 席卷的烟尘雾蒙蒙的一片,遮蔽了场内的全部情况。 那个先前下手果决的男人在看见许为次坠楼的瞬间,双脚不由自主地前迈,双手抬起像是要去接什么东西,此刻僵硬地停在半空。 晦暗的双眸里闪着名为痛苦的光芒,很快便被癫狂发狠的情绪冲散,水光突兀地从眼眶溢出,砸落在地。 水滴消失于土地,男人的神色也恢复如初,镇定自若到让人怀疑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在最后一丝灰尘也即将散尽时,一道身影笔直冲向男人,连爆破的风声都被甩在身后。 眼前景色翻转,湛蓝的天空映入男人眼底,连同水雾蒙眼、双手正牢牢禁锢在他脖子上的许为次。 在某个荒唐的念头里,男人竟怀疑他脸上的泪水是许为次不忍杀他而落的。 男人沙哑地开口,尽管极力控制,却仍溢出了哭腔,像被抛弃的幼兽,野性难驯的倔强中又夹杂着纯粹的真心。 “我不是亲手杀了你吗?” “为什么,你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我面前。” 在看清男人脸庞的刹那,许为次手下的力道松了。 不过一个晃神,局势转变,许为次被男人掐着肩膀撞在了地上,锋利银白的刀刃抵上喉管。 在控制住许为次之后,男人变得乖顺了许多,甚至微微低头,将额头贴在了许为次胸前,“你说啊,哥哥。” 许为次能清楚忆起这张脸:是明明沉静内敛,却在看到他时会扯出一个暖阳旭日般笑容的男孩;是在法庭上拿着姐姐死状残忍的照片,却一字一句说他无辜的律师;是在夜幕江边,盯着喉管割裂、血流如注的他,却只是在一旁慢慢抽完一根烟的男人。 “潘、幼、柏,”三个字,每个都是艰难挤出的音节。 那份像是观看电影小说般涌现在大脑的回忆,再见到真切出现的当事人时,被覆上了名为真实感的外衣。 被叫到名字的潘幼柏双眼充血,仅仅只是名字从许为次嘴里说出,大脑就已经开始叫嚣杀了身下的人。 刀锋已经在颤抖的力道中陷入皮肉,殷红的鲜血蜿蜒淌下。 一滴、两滴,砸在地上。 没有痛感,许为次偏头,看见潘幼柏握刀的右手因为用力已经青筋鼓起、骨节泛白,刀刃深深割进食指中,当事人却因为昏头的情绪而浑然不知。 而那已被割破的食指,从一开始就阻隔在刀刃与许为次的脖颈之间。 “你,”那碍事的灰尘终于在许为次开口的瞬间离开眼睛,伴随着又一滴泪水。 滚烫的泪水触及到那只持刃右手的瞬间,潘幼柏就像被烫到一般弹开,惊慌无措几乎写在了行为与脸上。 脱离管控的许为次刚刚撑地坐起,手下的硬物便硌疼了掌心,从碎石下将东西抽出,一把旗子,旗面鲜红如血。 刺耳的笑声同一时间响彻在每一位玩家的耳边。 天空中一个硕大的多角度显示屏凭空出现,身着小礼服、头戴高顶礼帽的兔子在屏幕中现身,肥硕的身子一开始离镜头似乎很近,几乎将屏幕全部挤满。 直到退后几步,人们才彻底看见兔子的全貌。 不同于拟人化的动物,在有动物特征的同时其实更偏向人类的形体与行为,这只兔子在外形上与普通兔子一般无二,所以按人类身形设计的小礼服很不合身,堆叠在兔子身上显得臃肿笨拙。 三瓣嘴张张合合的,谁也不明白那样的嘴究竟是如何口吐人言的。 “想必场内的玩家都已经看过游戏内容了,我就不多赘述了,就在刚刚,我们诞生了第一位夺旗玩家,让我们恭喜他,可喜可贺,啪啪啪!” 最后几个拟声词是兔子替代无法鼓掌的前爪自己配的音。 坐在地上手拿旗子的许为次有不好的预感。 “事不宜迟,让我们赶紧来抽签吧,虽然本兔子运气不是特别好,但我相信能为这位玩家抽到一个好号码。” 屏幕里出现几个方方正正的黑盒子,在以不规律的运动方式翻转移动几次后,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飘到了兔子面前。 “哦,是三号黑盒子啊,那么再次恭喜K区的,哇偶,K区只有两位玩家啊,真是勇气可嘉,那么祝两位玩家嗯,马什么来着,对了,马到成功!” 说完这句话的兔子一个灵活地跳跃翻身,一阵白雾从屏幕里消失了。 “嘀!玩家许为次接触到K区代表旗,挑战申请受理,对抗赛开始!” 尽职尽责的机械女声出现,与活泼随意的兔子播报割裂感极大。 从突然跳出屏幕时许为次和潘幼柏就停下了动作,还没看玩家公告的许为次本来就觉得很不妙,在听到自己名字后有一种被按头认命的感觉。 果不其然,小小的黑盒子在屏幕上慢悠悠地下沉,在屏幕边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螺子黛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人类依赖感官而行动,许为次也不例外,除了还算可以的嗅觉,许为次的五感里勉强能用的只剩下视觉。 若是黑盒子的挑战全程在黑暗中进行,对他可不是件好事。 游戏界面的光亮仅仅足够照亮他面部附近,但进入黑盒子后他就能闻见一种味道——野兽的味道。 像是回应他的猜想,沉重的吐息接近,几乎喷到许为次脸上。 但没有敌意的靠近许为次并不着急出手。 “滋滋,”电流流窜、连接异常的声音。 明明是全黑,许为次眼前却开始出现屏闪与马赛克,一如被病毒入侵的电脑屏幕。 黑色从最底层开始被密集的方格吞噬,场景脱胎换骨,光亮也让隐于黑暗的野兽展露了真容。 像虎不似虎、似狮不像狮的巨大怪兽也在更新的场景中被消除了存在,数据一般消散了。 黑暗全数褪去,许为次和潘幼柏站在一座中世纪哥特式教堂里。 穹顶的花窗玻璃折射出绚丽缤纷的光芒,用色大胆的墙绘氛围浓厚,断尾的拉塔托斯克半身着火,以旭日为背景,周身赤焰卷动、消弭,恍若仍在被烈火吞噬。 随着视线前移,竖柱高耸,衔尾蛇的浮雕栩栩如生,空间轩敞却让人更觉压抑。 最前列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女性正背对二人,双手合十在胸前,嘴里呢喃低吟。 在最后一语结束后,女人转过身,从昏暗的地界迈到了光亮之下,“很荣幸见到您,许先生,您可以叫我陬月。” 方才不觉得,此刻女人的发丝被阳光覆盖,许为次才意识到那不是一头黑发,而是深沉瑰丽的蓝色。 “你是基督教的?”看陬月的架势,许为次随口一问。 “基督教,那是什么?”陬月微微歪头,一脸求知好学的模样。 “当我没说,”许为次没有好为人师的美德,更懒得解释,何况身后过分安静的潘幼柏让人无法忽视,“如果是挑战,我希望速战速决呢。” “哈哈,您误会了,您的挑战已经结束了,为了见到您,我利用权限结束了战斗,您不是看见了吗,那只可爱的大猫已经消失了,获胜者是您,这样您有空和我交谈一二吗?” 故作腔调的说话方式和一口一个的“您”并没有让许为次觉得礼貌,反而诡异又违和,“你在学什么?” “让你不舒服了吗?”陬月在察觉到许为次语气的转变后立马更换了称谓,“也是,闻莘果然是骗我的,看来礼貌没什么用处。” 闻莘,简单两个音节,本可以有无数个文字组合方式,许为次却在瞬间取了其中两个字。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许为次的手却下意识捂上了喉咙,隐约的刺痛感,和即将失去重要东西的剥离感,让许为次视野变得动荡模糊。 站在略后位置的潘幼柏眼尖地发现许为次的影子颤动了一下,轻微且快速,几乎不可察觉。 “那就进入正题吧,上面的人都对你很好奇,让我来探查一下,”陬月右手一扬,无数形态各异的木框环绕在许、潘二人周围。 明明只是徒有边缘的木框,在某些角度中间竟展现了画面,只一眼,潘幼柏脸色剧变,跃身远离木框。 许为次站在原地没有动,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眼神都多了一丝木讷。 木框围成一圈,绕着许为次慢速地转动。 “与那些低级的‘读心’不同,就算你失忆了,我也可以透过灵魂,探查到最真实的记忆,”陬月拿着半人高的木框,完全忽略其重量,任意在手上转着,“只不过失忆的人会比普通人麻烦,需要关进去才能看清。” 一改前面严肃高雅的模样,陬月俏皮地做了个“套圈”的动作。 而潘幼柏方才远离也是因为在木框里看见了一幕幕以他为第一视角的“亲身经历”。 失忆? 听着两人对话的潘幼柏心下疑惑,虽然陬月话里话外都在暗指许为次没有记忆,但早些时候对方很明确地认出了他。 那个反应,总不像不记得他的样子。 若说进入要塞前潘幼柏仅是猜测许为次利用觉醒的异能杀死了潘以凝,那进入要塞了解了更多感染的症状后,潘幼柏产生了些许迷茫。 感染的第一阶段人会性情大变,杀害潘以凝实乃身不由己的话,潘幼柏就可以接受吗? 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啊,但…… 潘幼柏握刀的姿势改变,抬眼看向一身红衣的许为次。 “呵,”许为次嗓底溢出冷笑,撩开眼前的碎发,“我倒也想看看,来试试吧,”说着,一步步朝陬月走去。 这次游戏里所有玩家被统一换上了红色衬衫黑色西裤,相当夺目的色彩搭配。贴身的布料能勾勒出线条流畅的肌肉,暗红繁复的花纹更添华丽,合该衬得穿着者气质张扬艳丽,但许为次生生将暖色调穿出了冷感。 那红本像盛开的红蔷薇,此刻却像是哀鸿遍野、血流屠城的深红土壤,透着死气,“前提是,先把你的命握在我手里。” “这样啊,”几乎长到脚踝处的长发以三股辫方式,低低扎了两条,陬月抚过其中一条搁在胸前,轻柔地抚摸着,“真是遗憾呢。” “借者,园虽别内外,得景者无拘远近,”陬月手掌抬起,木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许为次聚拢。 脚下施力,许为次身形鱼跃而起,原本所站地方木框彼此撞击碎裂。 随手挥开翻飞的木屑,陬月的后手已至。 “晴峦耸秀,绀宇凌空,极目所至,俗则屏之,嘉则收之。” 一握一张一抬一放,站在原地不动的陬月仅凭双手的动作就可以控制木框,“不分町疃,尽为烟景,斯所谓巧而得体者也。” 教堂里原本排列整齐的长椅这会儿已经七倒八歪,有些被许为次过大的力度踩得椅背凹陷。 回身抓住攻击角度刁钻的木框,许为次大力朝陬月投掷,心下暗道:她说的是明代造园家计成《园冶》中关于“因借”的内容? 加强异能掌控的木框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撞向陬月,强悍的势头让看起来游刃有余的陬月都忍不住小幅度后退了几步。 两股相冲的力量致使木框龟裂,最后炸开在陬月面前。 一道银光破开空中的木屑,直刺陬月右眼。 陬月刚躲开,空中的短刀竟变换角度,再次朝陬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露褐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脚下的木屑被陬月踩得“咯吱”作响。 许为次没有轻举妄动,对于身体强化的异能者来说,空间系之类的特殊能力都很棘手。 即使木框的攻击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有一不小心被关进木框的风险。 木框绕得人眼花缭乱,某些木框展示的画面饱和度极高,某一幅日照雪顶的金辉耀目,许为次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空气轻微震颤,陬月骤然袭向许为次,满地的木屑也像针一样立起,一同突刺。 与此同时,潘幼柏控制着短刀射向陬月。 陬月唇角一勾,操纵着木框让它们去往自己设计好的位置。 木刺虽利,但落在许为次身上不过就是挠痒的力度,一点损伤都无法造成,许为次伸手,准备抓住已经欺身上前的陬月。 结果下一瞬间,陬月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直朝面门的短刀。 从潘幼柏的角度能看见本来射向陬月的短刀没入木框,下一秒便被传送到许为次面前。 而陬月也在跃进木框后,从他身旁的木框而出。 没想到除了“关进去”,这些木框还能进行物质转移。 许为次右手一把抓住短刀,余光便看见陬月举起半人高的木框往潘幼柏头上套,调转刀尖方向,再次将短刀掷出。 身形仅慢刀刃一步,陬月刚躲开飞刀,便见许为次伸出的手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抓住潘幼柏的脚踝。眼见救人无望,许为次抵着陬月的肩膀加速,翻身捏住了向后方直飞的短刀。 潘幼柏整个人被关进了木框里。 本想借着人质说事的陬月还没张嘴,便被一股大力轰飞。 咸腥涌上喉管,陬月眼前重影,抬腿下劈又到跟前。 刚撑着一口气躲开,利刃直接割开了胸前的衣服。刀刃以极快的速度挥斩,陬月的攻势被旋转的刀柄绕开,刀锋顺势划破手腕。 踢击被许为次提膝挡下,每次反击迎来的是更加利落地划砍、刺捅。 侧身时的腰腹、发力的大腿、落地的跟腱,短短片刻,陬月的血几乎将纯白的衣袍整个染成红色。 踉跄着被逼到墙边,眼前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将短刀刺入,刀刃顺着肩胛的缝隙前后贯穿,穿透的刀尖部分钉在身后的墙上。 “唔,”陬月几乎痛得窒息。 “放出来,”许为次淡淡道。 “哈哈,”陬月虽然很痛,但眼睛里的光亮依旧沉静,“你对着女性也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陬月全身衣衫破破烂烂,布条一样挂在身上,伤口还在往外涌着血珠。 许为次微微偏头,“下手狠不狠,关性别什么事?” “呼,”陬月轻叹,上身刚挣扎了一下,肩胛处便撕裂一般剧痛。 若仅是痛就罢了,许为次刺入的地方很讲究,正在骨头与骨头的罅隙间,若想脱离,恐怕要扯掉整只手臂才行,“你们不是有‘怜香惜玉’之类的词吗?” “我看强弱,不看男女,”许为次望见关进潘幼柏的木框已经开始播放画面,“你没威胁,男女都无所谓,你有威胁,男女都无所谓。” 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确实,闻莘说过‘阵前轻敌、反派话多,来年坟头草绕碑;不做圣母、杀人补刀,此乃长寿之要点。” 一段话,陬月说得断断续续,失去知觉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明明看起来凄惨无比,却还咧着嘴说笑。 “我现在这样也无法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了吧,”陬月眼帘轻颤,将头扬起,跟被抽掉骨头似的,将全部力量倚靠在墙上。 两人身后,实木的长桌慢慢浮起,陬月一边观察许为次,一边小幅度地动藏在长袍下的右手。 见许为次没有反应,长桌忽然加速,带着骇人的气势砸向许为次的后脑勺。 许为次没动,甚至没回头。 剧烈地撞击让长桌支离破碎,飞溅的木块砸碎了七彩的玻璃,“叮呤哐啷”落了一地。 牵制在身的力道一点没减,像什么也没发生,陬月看着许为次用左手拍了拍肩上与头上的碎屑,一双眸子有些低沉,“不愿意直接放他出来吗?” 与此同时,许为次将持刀的食指抬起,微微碰触到陬月的身体。 陬月沉静的情绪泛起涟漪,竟有点汗流浃背的感觉,“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做不到。” “这样啊,”许为次握刀的手已经在施力了,若是陬月下一句话说得慢一点,刀恐怕已经拔出来了。 陬月当然不会以为拔出来是为了放过她,指不定拔出来后下一刻就捅进心脏了。 “如果我死了,他就永远出不来了。” 许为次缓下力量,静等陬月下一句话。 “我这个能力一旦启动,他若是想出来全靠自己,”陬月习惯性卖关子,结果许久也没听到许为次接茬,不情不愿地继续道,“被关进去的人会重温他的人生经历,在外面的人也能看见以他为视角的回忆画面。在里面的人意识不到一切是假的,哦,不是说回忆是假的,那些回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当事人以为那里就是‘真实世界’。” “里外流速不同,实际上并不会经历全部的过去,说白了是重温一些印象深刻的场景,当然,只要我想也可以事无巨细,不过那样太浪费时间了。” “如果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困在异能里,他们就会一直重复经历,永远无法出来。” 总而言之,就跟梦魇似的呗。 意识到是梦了就能醒过来,意识不到就永远在梦境里徘徊,一遍又一遍。 “意识到的概率多少?”许为次问道。 “啊这,”陬月直觉自己不能说出“目前为止中她这招的人还没醒过来的”这种话,于是委婉粉饰了一下。 “忘记过去的人会重蹈覆辙,但忘记归忘记,终究也不是过去的自己,所以总有些不甘、遗憾、警醒与改变刻在了思维里,所以当然有一定的概率意识到梦境中的违和感。” “但是就事论事,不同情况不同分析,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人能醒来不代表他能醒来,”本来想降低一下许为次的期待值,结果一接触那道冰冷的视线,陬月就转了话头,“当然,别人醒不过来不代表他醒不过来,我们要对他有信心啊。” “你为什么不直接退出游戏?”许为次问出自己的疑问,且不说现在,刚才只要陬月一步踏错,利刃都可能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陬月眼睛大睁,“你怎么知道我能退出游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檀褐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在意识慢慢下沉的途中,潘幼柏竟有些开心。 他能再次见到姐姐了。 印象里,小时候的姐姐并不似后来那般温柔,像个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经常惹父亲生气,让母亲难过,家里的亲戚总是在他面前感慨,明明是同样的父母,为什么弟弟聪明乖巧,姐姐却既不懂事、又不明事理。 小时候的细节早已在时光中褪色,但可能是一句句话语加深了记忆,所以长大后的潘幼柏还记得母亲总是因为姐姐的话语以泪洗面,父亲也经常被姐姐拳打脚踢。 最后,在姐姐期冀父母离婚的一天天里,这个家真的散了。 四周飞速倒退的场景真如时间倒流一般,让潘幼柏觉得这可能不是记忆重现,而是真真正正地回到过去。 眼帘加重,潘幼柏在逐渐浓厚的困意中陷入黑暗。 “……” “嘭!”砸桌子的声音。 五岁的潘幼柏惊醒,秀气的眉头蹙起,虽然因为午睡被吵醒有点生气,但因为总是如此,有些习惯了。 将房间的门拉开一条小缝,果不其然,是姐姐在和父母吵架。 “我说了今天没空,是你非要我带!”潘以凝手上握着一瓶包装完整、未被拆封的盒装牛奶。 “我关心你还关心错了吗,家里的牛奶我一个都没动过,不就是想让你们姐弟俩多喝一些吗?”母亲韩雪蚕像被激到了,眼眶登时就红了。 年幼的潘以凝双颊涨红,明明觉得委屈,但是在看见母亲含泪欲泣的样子时,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语调低了下来,“可是我早上空腹喝牛奶会恶心想吐,今天学校运动会,带去了也没时间喝,而且……我不喜欢喝牛奶。” 最后一句低不可闻,嗫嗫嚅嚅的。 “你分给同学也行啊,这样原模原样带回来什么意思,就是给你的条件太好了,而且什么想吐,你不想喝可以直说。” “我说了啊,我明明一直都在说!”潘以凝将牛奶砸在地上,“我昨晚说我不要!我早上也在说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听不到我说话!” 潘以凝喊得撕心裂肺,牛奶砸在地上后盒子开裂,流出的牛奶沾到了韩雪蚕的拖鞋上。 在沙发上一直沉默玩手机的潘父潘兆兴见状,直接走到潘以凝旁边,抬手就是一巴掌。 被扇懵在原地的潘以凝一时没有动作,韩雪蚕将潘以凝搂进怀里,边哭边哽咽道:“孩子错了你可以跟她讲道理啊,打孩子算怎么回事。” 韩雪蚕心疼地抚过潘以凝的脸颊,此刻已经充血红肿,“快跟爸爸道个歉,凝凝是个好孩子才对。” 慢一步反应过来的潘以凝一把推开韩雪蚕,“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简直不可理喻!” 潘兆兴再次抬起胳膊,却被一旁的韩雪蚕拦住。 这边正缠斗着,潘以凝却一头撞在潘兆兴的肚子上。明明一开始是卯足劲撞过来的,但是在即将碰到前潘以凝还是收了力道,最后只是一下徒有气势实则力道全无的反抗。 但这一下却让潘兆兴彻底炸了,“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真是翻了天了,天天对着父母拳打脚踢、疾言厉色。” 潘以凝低着头,眼泪不要钱似的砸在地板上。 她不明白,她错在哪了,她怎么就该道歉,她怎么就不可理喻了,她怎么就天天如此了,她怎么就拳打脚踢了。 心脏拧着扭着,很不舒服,那句“对不起”在嗓子眼怎么都出不来。 这时门开了,潘幼柏愣愣地站在门框旁。 这一幕像是什么灭火器,让还在哭泣的母亲止了泪水,让暴跳如雷的父亲哑了怒火。 潘幼柏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但又很奇怪,年幼的认知无法拼凑出正确的答案,只看着父母在安抚他的间隙,姐姐默默离开,进了她从小就喜欢待着的卫生间。 …… 潘幼柏六岁、潘以凝九岁: 潘幼柏小学进了十一小,与潘以凝同一个小学。 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的姐姐总是很温柔,情绪稳定、乐观开朗。 每次潘幼柏见到姐姐时,姐姐的周围总有很多的人,众星捧月般将潘以凝围在中间。 潘以凝会在课间来给他讲题,也会和自己的朋友一起来找他玩。 也是这时,潘幼柏认识了姐姐的同班同学兼同桌——许为次。 等到放学后,潘以凝便牵着他的手,拿自己偷偷攒的钱买零食,两人边吃边聊,但总会赶在回家前将吃零食的痕迹消除干净。 有时潘以凝也会笑着说:“与其让钱被各种理由再收走,还是吃进肚子里最开心。” 后来回家的队伍增加了一个人。 潘幼柏九岁、潘以凝十二岁: 潘以凝即将六年级毕业,学校组织大扫除。 六年级学生负责搬运新到的桌椅。 搬了大半天桌椅的潘以凝晚饭时手都在抖,但还是开心地跟韩雪蚕分享,带着一丝小骄傲,“我今天搬了十二张桌子、十把椅子,班里搬最多的男生都没有我多。” 看着潘以凝根本抬不起来的手臂,韩雪蚕并不高兴,“所以说你就是傻啊,谁像你似的上赶着出力,人家都是老师检查的时候才做个样子,你倒好,哼哧哼哧搬了这么多老师一个也没看见。” “我搬桌子又不是为了让老师看,”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期待的夸奖一如既往没有出现,“我能做这么多,所以我做了这么多。” 潘以凝正说着,因为手上无力又频繁颤抖,根本无法将盘子里的菜夹起来。 韩雪蚕在此刻轻笑,“不是逞强吗,怎么这会儿菜都夹不起来了,不是我说,你从小就跟个倔驴一样,以后进社会估计都抢不到热乎饭。” 潘以凝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她知道其实只要沉默地倾听并且适当地附和就可以免去与韩雪蚕百分之九十九的争吵。 但她总是做不到。 “你可以认为这是倔,可我不认为,或许未来我会后悔,但我现在依旧喜欢这样的我。” “得得得,权当我没说话,翅膀硬了现在都管不了了。” “我不吃了,”反正也夹不起来菜,潘以凝索性放下了筷子。 “你现在是一句好话都听不了了是吗?” 潘以凝起身往卧室走,企图把这些声音抛在身后,再用房门阻隔起来。 画面外,陬月看得窝火,恨不得冲进屏幕把逼逼赖赖的韩雪蚕和潘兆兴扇死。 她活一辈子都没感觉这么憋闷过,虽然她的一辈子不怎么长,算不上见多识广,但今天也算开眼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緅絺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 瑞穗集团业务涵盖广泛,新能源、服饰鞋包、家装电器均有涉及。 因为喜欢瑞穗旗下“参商”的珠宝设计,所以三日前许为次生日,潘以凝送的便是这家的领带夹。 其上镶嵌的珠宝掉了,潘以凝今日才拿到专门店保修。 一旁的潘幼柏打了个哈欠,心里暗忖:几天就掉,质量这么差还好意思卖这么贵。 “这么困怎么还约我出来,”潘以凝注意到潘幼柏的脸色,“回家补个觉多好。” 潘幼柏靠到潘以凝身上,“没事,你比我忙,你好不容易有时间,我当然要珍惜。” 小学时潘幼柏的身高就有反超姐姐的趋势,如今弯着腰才将将把头抵在潘以凝肩旁上。 潘幼柏初一那年父母离了婚,他跟着母亲,潘以凝则跟着父亲。 离婚后,原本住的房子也卖掉了,潘兆兴带着姐姐回了老家,所以初中阶段潘幼柏一次也没见过潘以凝。 直到潘幼柏高中,潘以凝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潘幼柏才重新见到姐姐。 再见时潘以凝瘦了很多,但眼里的光一如既往的亮。 在听到潘以凝大学专业是室内设计时,潘幼柏有点吃惊。说实话,他还以为姐姐喜欢法律,毕竟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都抱着一本民法典。 书上满满都是注释和彩线。 不仅因为觉得潘以凝喜欢,潘幼柏还觉得姐姐在这方面颇有天赋。 还记得小学一年级时潘幼柏有两个同学,姑且称为A和B。 A跟他志趣相投,玩得很好,B喜欢和A玩,对他实际上兴致缺缺,出于想跟A玩的心态,才勉为其难地一起玩。 心里有察觉,但潘幼柏还是很想跟B打好关系,以至于B找他借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给了,而且是一笔对小学生来说可算巨款的三千块钱。 潘幼柏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喜欢的零食姐姐都会买给他,所以私人小金库很充裕。 不过再怎么充裕也是站在小学生的视角,三千也差不多是小金库的全部了。 后来B装傻充愣,拒绝还钱。 潘幼柏当然没有什么欠条的概念,更何况就算有也没什么用。 这事他不敢告诉家长,只敢跟潘以凝说。 “他是没钱还给你吗?”还在上四年级的潘以凝给人感觉已经很成熟了,听到这事第一反应居然是问清来龙去脉和B的家世性格。 “怎么可能,”说到这潘幼柏就有些委屈,“他老给A买好吃的,也一点都不缺钱,他就是讨厌我,我早该知道的。” 捧住潘幼柏的脸庞,潘以凝亲昵地安抚。 AB实际上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跟潘幼柏这种工薪家庭不同,尤其是A,随便一双鞋就要千字起步。 从他们三个日常相处来看,潘以凝还是有些头绪的。 潘以凝有个办法,犹豫着要不要说,毕竟感觉有点利用朋友。 “呜呜呜,这几千我攒了好久好久呢。” 看着潘幼柏撅老高的嘴,潘以凝决定让弟弟自己判断,“我有一个办法,你听了之后可以选择做与不做。” “什么啊?” “你去找A借钱,B借了你多少,你就借A多少。” “为什么?” “借到后你再给A说B刚好欠你这么多,让他去找B要,B爱跟A玩,应该会还,这样你的钱就回来了。” 潘以凝补充道:“当然,如果B还是不还,那至少A会知道B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把A的钱还给他,姐姐去帮你找B要,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小时候他没发现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担心真的可以吗? 事实证明,是可以的。 长大后潘幼柏明白了B喜欢找A玩的理由,也晓得了A要得回他要不回不仅仅是关系亲疏的问题,以及学法后才知道的代位权。 潘以凝是初中才开始看民法典,所以四年级时的提议纯粹是逻辑思维能力。 加之潘以凝口才和文笔都很好,潘幼柏从小吵架一次都没赢过姐姐,所以才会觉得潘以凝非常适配司法相关职业。 潘幼柏现在所取得的成就,真是少不了小时候和姐姐吵架带来的磨砺。 而他最初对法律感兴趣也是因为潘以凝。 专柜旁,维修人员正在检查从领带夹上掉落的镶嵌物,手中的红色宝石晶莹剔透、火红深邃。 潘幼柏记得姐姐之所以喜欢这家,就是因为他家特有的人造宝石,正是维修人员手上那个。 据说,这种宝石和一般的廉价非天然宝石不同,是瑞穗集团的专利技术,宝石成色净度火彩甚至超过市面上大部分的天然宝石。 “哥……姐夫最近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更改称呼了,毕竟从小到大叫习惯了。 潘以凝轻笑,“叫姐夫不习惯的话,就叫哥哥吧。” 当初潘以凝研究生毕业,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从校服到婚纱,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结婚对象自然是青梅竹马的许为次。 后来休完产假回归职场的潘以凝发现,原本在设计公司的位置被新人顶替,以至于在公司一直不上不下,地位尴尬。 反正有能力有名气还有客源,潘以凝索性自己开了间独立工作室。 所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比潘幼柏还要见不到人。 许为次自小便与潘以凝性格相反,喜静沉稳,为人更细心更耐心,现在是个自由职业者——插画师,在网络上颇有名气。 同时包揽了在家带孩子的重任。 之所以问许为次最近怎么样,是因为许为次前不久陷入了抄袭风波,即使澄清消息快速明晰,仍是没少看见私信里的一条条谩骂。 “事情已经解决,始作俑者也公开道歉了,算是告一段落了。” 算是? 潘幼柏敏锐地抓字眼,但知道潘以凝这么说就是结束话题的意思。 不过也没什么值得他操心的,潘以凝向来自信独立,许为次也是冷静内敛,都是做事熨帖的人。 两人在潘幼柏看来般配至极,是潘幼柏坚定站“互补党”的爱情启蒙。 潘幼柏无聊地扫视玻璃橱窗内的手表,又瞥了眼潘以凝腕间时隐时现的陈旧手表。 “送你块新的手表吧,你觉得这条怎么?” 潘幼柏指的手表素雅大方,既衬潘以凝的气质还款式百搭,价格处明晃晃标着六位数。 “不要,”潘以凝直接拒绝,作为红圈所合伙人,潘以凝倒不是在给弟弟省钱,“这块可是你发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目童子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袖子里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 潘以凝终是睁开眼睛,乌黑的瞳仁平静清澈,“傻孩子,”手指点上潘幼柏的额头,“许为次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潘幼柏默然。 小时候的潘幼柏有一定的社交障碍,对潘以凝相当依赖,所以即使是不喜欢的聚会还是会央着潘以凝带他一起去。 一群人聚在一起时,关系亲疏会在不经意间借由小团体展现出来。 潘幼柏除了潘以凝弟弟这个身份外,与其他人毫无联系,尽管姐姐多加照拂,但仍有落单的时候。 彼时潘幼柏与许为次还不算熟识,但作为在场唯二认识的人,潘幼柏视线下意识往许为次那飘了一下。 许为次正在和人聊天,但仿佛心灵感应一般,转过了头。 轻轻从嗓子里抬了一个音,“嗯?” 是很自然、温柔的询问之意,及时的仿佛对方一直在关注他一般。 回家时,潘幼柏对姐姐说:“好神奇啊,那时他像姐姐似的。” 尽管没头没尾,但潘以凝却清楚接收到了潘幼柏的意思。 “因为他叫‘为次’啊。” “什么意思?”潘幼柏想问的不止是姐姐这句话的意思,还包括着“为什么姐姐总能听懂他的话,他却总是听不懂姐姐的话”。 潘以凝静静看了潘幼柏一会儿,才将在心里修饰好的话说出来。 “因为不管嘴上怎么说,爱与不爱总会在各种地方暴露出来。他的爸爸妈妈给他取名‘为次’,‘次’有不好的、欠佳的、质量低的,也有第二的意思。” 潘幼柏眨巴着眼睛。 “就像你是茁壮成长的幼柏,我是用以浇灌的水流,但甚至在很久之后他们才发现,两点水的‘凝’原来没有液体的意思,这时他们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查字典来确定我的‘定义’。” 潘以凝漫不经心的笑容,像镜面上的裂痕,难说无伤。 “我们这种人啊,最擅长察言观色了。” 陷入回忆的潘幼柏有些恍惚。 他之所以想起这段,是因为这段是潘幼柏对许为次印象加深的开端,但随着记忆延展,潘幼柏开始手指发冷。 画面微闪,但很快恢复,像强大的系统板正了出错的程序。 内容开始跳转。 某天深夜,潘幼柏烦躁地翻着案卷,仿佛左右翻转那些信息就能明晰地印进大脑。 一个、两个、三个…… 受害者身上的伤痕、侵犯的痕迹、知情人的描述,虽然只是文字,但不知为何潘幼柏特别恶心。 他想起了那个在看守所里笑着的男人,一脸的戏谑与嘲弄。 嘲弄制度、嘲弄受害人、嘲弄作为辩护人的他。 潘幼柏不是原告代理人,他就是坐在栏杆后面那个人的辩护人。 一个由法院指定承担法律援助义务的律师。 身旁放着的是还未干透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有些许黄色污渍,那是回律所时,在楼下被受害人母亲扔的鸡蛋。 潘幼柏尝试清洗,但污渍接触清水,反而晕得更大了。 潘幼柏用手支着额头,看不进去时就开始默念:应该,这是我应该的,这是责任、是人权、是维护、是秩序、相适应、罪责刑…… 手边的电话震动,潘幼柏迟缓地抬头,在看见上面的名字时心里微微一颤。 “姐姐,怎么了?” 潘幼柏语调带上了期冀,每次、每次姐姐都会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 “幼柏,”仿佛被木炭烙哑的嗓音,极尽狼狈和苦楚。 “你在哪?”在说话的同时外套已经抓在手上了。 这个情况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了,因此潘幼柏没有任何废话和犹豫。 那边报上地址。 关完灯的潘幼柏刚准备走,又折回来将外套放下,把桌上成叠的资料抱起。 时间已从早秋走到了深冬,寒风裹挟着湿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潘幼柏打开车上的暖气,确保一会儿姐姐上车迎接她的是足够的暖意。 红灯不过三十秒,此刻却仿佛被拉长了十倍,周遭的喧嚣、闪烁的红光、嬉笑的人群,点着方向盘的手指越来越快速。 再一个红灯后,潘幼柏一眼就看到了街边的潘以凝。白皙的双脚赤.裸,早已被血迹沾染,身边放着一个婴儿车,手上还抱着个孩子。 潘幼柏下车后立马将车上常备的羊毛毯盖在潘以凝身上,一手接过孩子,一手拉过婴儿车。 无比熟练。 潘幼柏没有询问,甚至没有开口,反正问来问去、说来说去什么都不会改变。 两人就这么一直静默地回到潘幼柏家里。 潘幼柏知道潘以凝定然没吃晚饭,在她喂完孩子将其哄睡后,把一碗面放在了床头柜上。 室内灯光泛黄,给人暖洋洋的感觉,干净的毛巾、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早已放在床上。 新换的雪花绒三件套柔软蓬松,那是潘幼柏特意为潘以凝准备的,包括这间打理整洁的客房。 白色的短绒上蹭到了灰尘与血迹,变得不再干净,潘幼柏蹙了下眉头。 一直注视潘幼柏的潘以凝身体瑟缩,脸上有着紧张和惶恐。 惶恐? 对他惶恐? 他因姐姐的伤口而难过,姐姐却怕血迹弄脏了他的床单? 潘幼柏忽然捂着眼睛大笑,水光沾湿掌心,笑声像是胸腔内部回寰的哀鸣,“你在做什么啊,潘以凝。” “你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啊,为什么啊你告诉我,”潘幼柏双手钳在潘以凝的肩膀上,没有控制力度,“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潘以凝支吾,甚至在这时还在注意音量,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双胞胎姐妹。 “他不是那样的人,那是那样?”潘幼柏咬牙切齿,“你是在为一个家暴的男人找借口吗!” “怎么?他跪地,扇自己,哭着嚷着,于是不论多少遍你都会选择原谅!” 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倏地断了,“这种男人你都可以接受,那爸爸又哪里让你如此受不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妈妈懦弱?!” 潘以凝怔住,脸上的血色尽褪,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最后一簇火苗似乎在此刻灭了。 亲近的人,最知道怎么样伤你最痛。 失落、紧张、害怕,所有的情绪都从潘以凝的身上抽离,徒留一身死气。 “对不起,我看我还是离开吧,今夜麻烦你了,之前……也麻烦你了。” 潘幼柏一把攥住潘以凝的手腕,将其摁在床榻上,整个人都在发僵。 他开始害怕了,真的害怕。 潘幼柏知道姐姐的性格,很执拗,执拗到咬碎牙往肚子里吞也从未服过软。 他最不想、最担心的是姐姐在听见这些话之后对他失望,那样下次出事就不会再找他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了,你好好在我这里休息好吗?”潘幼柏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潘以凝的手,将头缓缓抵在上面,“明天起床,什么都好了,在我这里休息好吗?” 掌心里的手指微微蜷曲,头顶传来一声轻轻地、却碎得七零八落地“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青粲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生日当天,姐姐的家门口,潘幼柏敲门的手缓了又缓,腹部的绞痛实在难以忽视,嘴里泛着苦味,额角的汗不停往外渗。 为了不让潘以凝察觉到异样,潘幼柏拍了拍自己惨白的脸颊,终于有了点血色。 “扣扣。” “来啦——” 大门很快被打开,姐姐探出脑袋,在看见潘幼柏时眉眼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见状,潘幼柏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连疼痛好像都减缓不少。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中午直接去酒店就可以了呀,”潘以凝伸手接过潘幼柏手里的袋子,“这是?” “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看见熟悉的Logo,就知道是哪家的东西,喜好被好好珍重潘以凝第一反应却是委屈,心头涌上很多言语,最后还是止住了倾诉的欲望,“前几个月麻烦你了,这个礼物我特别喜欢。” “不要说这样的话,”潘幼柏沉声,他从小到大给潘以凝添的麻烦简直数都数不过来。 “哥……”往室内扫了一圈,“他不在家吗?” 心里有芥蒂,那个亲切的称呼倒是不想唤了。 “我中午去接他,他最近出差,不在家。” 眼神闪烁,声量放轻,这是说谎的反应,但潘幼柏没戳破,“姐姐,我中午有事,没办法陪你吃饭了,改天给你补上好吗?” 潘以凝手掌抚上潘幼柏的脸颊,那句“你其实也很不会说谎”终究被咽了下去,“要注意身体,不要那么累了。” 心脏一烫,潘幼柏握住姐姐的手腕,“我知道了,接下来一定改。” 走时,潘以凝始终没关门。 直到潘幼柏走进电梯,清亮的声音响起:“幼柏。” 潘幼柏回头。 文弱而清瘦的身形被光拉出长长的影子,潘以凝一般在光里,一半在暗处。 即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潘幼柏也能从声音里听出“拨开乌云见明月”的如释重负与欢愉,“改天见!” “嗯,改天见。” 电梯门刚关上,潘幼柏就贴着墙壁滑坐在地,手掌覆上腹部,企图减轻那股烧灼感。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模糊的视线里,电梯门缝投进光亮,有人扶住他的肩膀,“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打电话,快打120。” “他又吐血了!!” 潘幼柏在昏迷前只觉得亏,他都决定一会儿去医院了,就不能检查完发现只是虚惊一场,然后给以为他不会去的姐姐一个惊喜么。 急救车上潘幼柏意识不清,但仍能听到医护人员询问家属联系方式。 由于个人习惯,潘幼柏的联系人备注只有名字,没有关系指向,置顶的还是合作伙伴,紧急联系人则是助理。 颤抖的手指摁在手机侧缘,电话便呼了出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潘幼柏人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看见身边没有潘以凝的身影反而松了口气。 幸好。 电梯离潘以凝家实在太近,真怕被姐姐直接撞见,这段时间潘以凝太累了,他不想在今天破坏姐姐的心情。 就算有急救车经过,应该也不会往他身上联想吧,等过几天身体养好了,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出事后第一个被联系到的是潘幼柏的助理,李助理虽然是应届毕业生,但处理事情非常老道,对上司心思揣摩得精准,没有通知潘以凝。 手术虽然需要家属签字,但紧急情况下也可以朋友代签,虽说有承担责任的风险,所以李助理事先也与潘幼柏达成过协议。 若是危及生命、大事要事,李助理自然也不会隐瞒。 站在床边,看着因禁食而显得越发憔悴的潘幼柏,李助理开口道:“潘律,我觉得您最近情况不太对。” 李助理为人方圆皆可,不该说的不说,该说的也不会掖着。 潘幼柏把手头签好字的文件阖上,略有些疲惫地窝进李助理早已摆放舒适、堆叠在背后的几个枕头里,“怎么了?” 之前去潘幼柏办公室放文件时李助理有看见,应该是走得急,抽屉没有完全合上,也不是故意窥探上司隐私,纯纯是视力太好。 “我看见您抽屉里有舍曲林和奥氮平。” 奥氮平是一种精神阻断剂,盐酸舍曲林属于抗抑郁药,二者联合使用对明显焦虑、强迫症状有显著效果。 李助理大学主修药理,研究生才跨考法律,所以对药物用途还算了解,“您最近要不要休息一下?” 潘幼柏盯着文件封皮,近几日时常出现在眼前的七彩光束又开始跳出来找存在感,四四方方的文件扭成了波浪状。 突如其来的幻觉让潘幼柏没能及时回话,过了一阵才插科打诨:“这不已经在医院了,想不休息都难。” 十二指肠穿孔,他也确实没办法立马生龙活虎。 接下来几日,情况并没有好转,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方面。 事发突然,潘幼柏没有随身携带抗抑郁药,因为某种奇怪的心理,潘幼柏也没有拜托李助理帮他从家里拿。 出院后,律所罕见地收到上班狂魔潘幼柏的请假单。 潘以凝生日后没有再给潘幼柏打过电话,只是时不时会发消息问他“还好吗”。 放到平时,潘幼柏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异常,但那时潘幼柏心情异常,加上心虚,总觉得潘以凝知道了他的病情。 所以总是岔开话题或者敷衍过去。 休息了半个月后潘幼柏状态才逐步好转,本想去看看潘以凝,却又被积压的工作和一宗大案搞得连轴转。 等再听到潘以凝相关消息时,竟是死讯。 停尸间里,寒冷的空气几乎让潘幼柏喘不上气,仿佛躺在四四方方、逼仄格子里的是自己。 已经消退的症状又开始出现,潘幼柏仿佛能看见躺在案上的两个小小身躯化成一滩脓水。 深红色的液体无限蔓延开来,一双双血手拉住潘幼柏的裤管,身体开始下陷。 周围有人在说话,他是怎么回答的? 不知道。 停尸房网格上的编码姓名等文字从纸张上跳下来,手牵手绕着潘幼柏转圈,或清脆或浑厚的声音在唱童谣。 有人劝他节哀;有人说许为次和潘以凝已经失踪多日了,问他有没有什么线索;有人说双胞胎是被活活饿死的。 他是怎么回答的? 不记得。 停尸房外,潘幼柏四肢难以弯曲,像死后僵直,费劲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潘以凝发来的信息不多,最后一条是七天前。 “幼柏,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吧”“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还好吗”“晚上早点休息”“我其实觉得自己挺幸福的”“好像有点累”“我可能需要好好睡个觉”“希望你永远健康永远快乐”…… 每一句话平铺在日常里显得那么不起眼,但连在一起,像告别、像遗言、像依恋、像不舍。 心脏掠过某种怪异又奇妙的感觉,难以言喻,仿佛烧红的铁器不断碾压,令胸腔内稀薄的空气沸腾,挤压着叫嚣着,即将炸开。 一场还未敲定的苦难,仅仅只是猜测都让人站立难安,潘幼柏从不怀疑,自己是万物刍狗中的一员,但还是想要求乞那一丝可能,莫要让那苦难接踵而至。 但当一个月后,再次站在停尸房的潘幼柏不再像第一次那般错愕,平静如一潭死水。 陪同人员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起头,只是敏锐地捕捉到潘幼柏在看到姐姐尸体时,眼里一瞬间闪过的神色。 像是经年噩梦成了真,又像诸事落定、万般平常。 深夜,大雨滂沱。 有人看见雨雾里站着个浑身冷硬的黑衣男人,没有打伞,几乎要融进夜色。 好心人举着伞上前,还没开口就被男人沉寂的目光逼停。 潘幼柏转了转手腕,袖口反射出的莫名银光下一刻就让持伞的女孩白了脸,努力维持表面的镇静,快步离开了。 他没想吓到那个女孩。 他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应该死在哪里才不会给人添麻烦,才不会让自己的血弄脏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翠缥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看守所内的灯光煞白,致使空间上下割裂感极强,阴影像是沉淀,全部淤积在下层。 围栏隔开的许为次垂头不语,瘦弱的体格和落肩的头发让他越发女相。 “还以为你同意委托是想开了,这咬死牙关不打算说是在干什么?” 潘幼柏语气与以前一般无二,一身笔挺的西装,局外人似的履行着职责。 “劝你还是说说得好,我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态。” 许为次缓慢地抬头,在视线即将触及潘幼柏前又低了下去。 “你知道吗,疑罪从无,所以在担心自首坦白会给你减刑前,你最好担心一下案情不清会让你的愿景落空。” 许为次指尖一颤。 说话时,潘幼柏的笔尖在纸上画出一条力透纸背的斜线,收尾前笔锋颤抖,线条乱成了一团麻。 “你大可放心,律师没那么大的权能,不能在法庭上巧舌如簧便为犯人洗去罪孽、从轻判处,金牌律师也不例外。” 围栏投下的阴影一格一格印在纸上,潘幼柏便细细沿边描着,像小时候把课本上包口的文字涂黑似的,“一分罪一分罚,我们实际的作用只是让一分的罚不要变成两分,也不要变成半分。” “我坚持程序正义,只是对我而言,那是走向结果正义‘最宽’的道路。若是不能保证公平,让无辜者含冤,让恶极者脱罪,那是权利的倾斜,也是我们的无能和失职。” 潘幼柏欺身,白色的光带落到脸庞上,眼中晦暗不明,“该你死的你说不说都得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增加别人的工作量。” 话至此,许为次也终于开了口。 他能从潘幼柏眼里看到浓烈的恨意,一种被平静裹挟住的暗潮汹涌。 那份平静让许为次首次感受到,有的人真的与众不同:不因感情影响判断;不因私事混乱公务;不因情绪阻断逻辑。 几日后的法庭上。 面对公诉人拿出的证据,潘幼柏一一质证,“关于证据三,死者伤口呈撕裂状,齿痕清晰,但尺寸过大,与人齿明显不吻合……” 潘以凝左侧肩颈有一处巨大的伤口,伤及颈动脉,失血过多是明确死因。 法医鉴定结果是撕咬伤,给出的凶器预设是类似于大型猫科动物的牙齿,例如狮子。 痕迹明晰,没有类似于凶器来回进入和用力不够的情况,也就是说咬合的力度很强,绝不是人类可以不借助外力达到的水平。 在凶器尚未找到的情况下不好判断杀人手法,单凭许为次本人的石膏模型一说难以成立。 “而证据四,七里巷的监控覆盖范围不够,仅有的监控记录中有拍到死者潘以凝的身影,但一次都没有拍到被告许为次,缺乏犯案经过,甚至无法拼凑出前因后果。” 调查过程中,警方在七里巷发现了一处租住房,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房屋破败,所以租金便宜,手续也是粗略带过,以至于查到这花了很多时间。 但是能够确定租住人是潘以凝和许为次二人。 房间内陈设简单,但一座足有两米高三米长的铁笼相当惹眼。 铁笼内全是刮痕,笼外还有血迹残留。 圈养野兽这个观点早在最初就被两方否定了,不现实。不论是野兽从哪来、抑或无一人发现,证实不可能的线索一大堆,证明有可能的线索除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外,一无所有。 “证据五,死者潘某确有被家暴的痕迹,但是双胞胎姐妹除了死因之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过往也没有受到过损害,说明被告人许为次对双胞胎没有杀人动机、主观恶意,而且不能排除被告当时人身受限……” “法官,”公诉人提出异议,“我们在笼外提取到的血液经过检测,确定是被告的血迹,而且在笼内提取到多枚死者的指纹。” 简言之,人身受限的应该是死者潘以凝,而非被告许为次。 最后,没有证据证明,也没有理由解释许为次不归家照顾双胞胎姐妹是因为有不得已的原因。 一审结束没上诉,死刑复核,宣判死刑的那刻,许为次松了一口气。 反观潘幼柏的神情,不像如释重负、大仇得报,也不像痛心疾首、为其无辜。 只是庭后摘掉了胸前别着的那枚律师徽章。 临走前回头看了许为次一眼,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少了年少的无忧无虑,多了很多……公式化的客套。 回到看守所的许为次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今晚便是最后一晚。 夜晚的看守所实际上并不寂寥,多人一屋导致呼吸、鼾声、磨牙此起彼伏。 还有一个人靠坐在门边,是负责晚间监视的。 蜷缩在床榻里,许为次的右眼皮不停跳着,一种玄之又玄的预感让他一直在等着什么。 以至于晃眼间,周围的景色突变,许为次都没有太大的情绪变换。 一个贴合许为次身形的人偶代替许为次出现在看守所的床上,悄无声息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而许为次本人却被拘在了一辆小轿车的后备箱,目光迎头撞上潘幼柏。 后备箱狭窄逼仄,许为次保持蜷缩的姿态不动,而潘幼柏手撑着车盖,见许为次既不惊讶、也不挣扎,轻轻笑了一下,盖上了后备箱。 没有限制许为次的四肢,也没有解释。 车子快速且平稳地开着,能听到浊浪荡荡,声音逐渐放大。 许为次知道目的地是哪。 后备箱再次被打开,潘幼柏一把拽住许为次的衣领,毫不留情地将其甩到地上。 江边水天昏黑一色,水也似墨、天也似墨。 “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杀的?” 许为次没想到对方如今还会再问他一遍,他也想有别的回答,但很可惜。 “是。” “好,好,很好。” 潘幼柏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才从兜里取出匕首。 冤有头债有主,安乐死太过仁慈,潘幼柏觉得许为次不配,自己也不配。 潘幼柏忽然身子踉跄,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许为次神色一闪,径直起身,走到了莫名昏迷的潘幼柏身边,拿起了那把掉落在地的匕首。 现在许为次站的地方,便是潘以凝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许为次抬手,将匕首架在了脖颈旁。 一般人由于恐惧,自杀无法做到下手果断,所以常有人好几次都没能破开血管。 但“许为次”手下毫无迟疑,不是借锋利割开,而是将刀刃深深压进肉里。 只消须臾,鲜血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沾湿了双手。 但手指只是微微调整姿势,减轻滑腻感,刀刃仍在一点一点、从左到右地移动。 那般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人籁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后面进要塞、入游戏都被草草带过。 陬月肩头的血已经蜿蜒到衣袍下摆,但她觉得这苦真是没白吃。 果然等等,还是能捞到点东西。 从回忆能看出潘幼柏当真仔细,听了心跳把了脉搏,最后还把人扔进了江里。 要说人没死,说不过去;要说人死了,那眼前这个人…… 她更希望许为次是真的“死过”,因为这代表着他们举国之力寻找的东西有了头绪。 “一遍了,他没有出来。” 许为次忽然出声,正想事情的陬月才反应过来潘幼柏并没有意识到梦境的存在。 没想到比起亲眼目睹“自己身死”这种劲爆的画面,许为次更多关注的竟是潘幼柏没有从木框里出来。 “任何时候出来都有可能,不一定是第一遍,”陬月难得解释得爽快,同时试探地开口,“要不要做个交易?” 等了一会儿的陬月终于明白许为次跟闻莘不同,不会顺着她的喜好接腔。 撇了撇嘴,陬月继续道:“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死寄存在别人手里,我其实还有一个不入画框察看记忆的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许为次侧头,表露了兴趣。 “只要我的视线通过木框,在一定时间内框住你完全静态的全部身形,也能抓取到一点片段。” 由于有个聚焦的过程,而且只能抓取某截对于当事人来说印象深刻的记忆片段,出错率高、抓取的记忆还不一定有用,放平常挺鸡肋的。 不过现在陬月的目的已经不是探查记忆了,只要一个片段就好,只要能证明对方确是许为次就行。 许为次闻言,有点好笑。 之前觉得陬月的大大咧咧可能是装出来的,为了让他轻敌或者诱导信息的真实性,此刻倒是有点相信陬月是真的心性单纯,直白点叫作缺心眼。 许为次背对着陬月坐了那么好一阵,也没想着偷偷照一下? 许为次弯眉,站定在陬月面前,“好啊。” 没想到许为次答应得这么利落,陬月都有些受宠若惊,勾动着手指让小木框飘到两人中间。 站了许久,久到许为次一直睁着的双眼泛起水花,许为次开口道:“好了吗?” 没好也没办法,眼睛已经酸涩难忍。 “好了,”木框中央变成了黑色。 许为次走到陬月近前,蓦然想到,为什么刚才不背对着站,还省地干瞪眼。 木框大小跟手机差不多,导致两人给挨得近些才能同时观看,头碰头的样子真像在一起追剧。 画面一片漆黑,没声音没反应。 许为次瞥了陬月一眼。 许是接收到对方眼神里的无奈,陬月涨红着脸解释道:“既然有颜色那肯定抓取成功了,我的异能虽然能展现出绝对真实的记忆,但视角依托当事人的五感,如果当事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或是闭着眼睛,那画面自然是黑的。” 按这么说,许为次觉得这个异能也不见得比孟余梦的高级。 记忆和思维感受,各有各的用处。 异能评级本来就有不合理之处,级别不能决定强弱。有些异能或许实战一般,但天然克制某些异能,这也是许为次提升一级后依旧无法向封驳之夸口无敌的原因。 就像潘幼柏在记忆里杀害许为次的手段,虽然不确定是“附身”还是“控制”,但不可否认的是,对现在的许为次来说,危险程度都极高。 不过许为次能看出潘幼柏使用那招有着严苛的条件限制,就像陬月在空间置换前刻意拉近与潘幼柏的距离,想来发动是有距离要求的。 木框忽然传出轻微的声响,两人噤声。 沉闷的心跳声一点点放大,画面骤然提高亮度,几乎闪瞎陬月的眼睛。 一瞬间,声音、色彩都涌现而出,像是被人从黑暗拉到现实。 叮叮当当的悦耳之声随着画面生动而渐起,像极了许为次梦里的声音。 那是铃铛随风的声音。 许为次心脏漏跳了两拍。 “晋楚!”几欲破碎的呼喊,记忆的主人一把揽住了半空坠落的女人。 低哑的嗓音,记忆的主人是个男性。 女人还未仰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沾满灰尘的脸庞越发污秽,看不清长相。 但一头乌黑柔顺、长及大腿的青丝相当惹眼。 男人将神智模糊的女人揉进怀中,以极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这就能看出陬月异能的缺陷,本人除了照镜子和看录像外,一般都看不到自己的长相,以当事人为第一视角的记忆,许为次完全看不到男人的外貌。 但是单从男人的声音来说,并不像许为次的声音,要更低沉、更磁性一些。 这时两人注意到,这份记忆的背景很奇怪。 往昔鳞次栉比的高楼倾颓,土地龟裂、树木枯败,布满灰尘的汽车堆叠在街边,男人余光扫到的一二人影,皆是死气沉沉、浑身脏污。 竟是一派荒凉,宛如末日之景。 男人带着名为晋楚的女人到了一处废弃大楼,借着高墙作为掩体,寻了处僻静的地方。 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垫在水泥地上,男人才将晋楚放下。 “我去找……”手指被轻轻拉住,男人起身的动作缓下。 这时许为次才看到晋楚的样貌。 眼前的人过于年轻,比起女人,甚至用少女更合适一些。若非过于狼狈,活像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晋楚瘦得惊心,像一副漂亮皮囊挂在干枯的骨架上。 与常见的褐色眼睛不同,晋楚的眼睛很黑,深邃且无异色,但是目光没有落点。 仅一瞬间,许为次就了然,对方应该看不见。 “无用功罢了,”晋楚的声音很奇特。 许为次知道类似的声音,听力障碍者由于无法借由听来矫正调整话语,所以说出的话会含糊不清,无法控制音量大小。 而晋楚的声音比之还要奇怪一点,似乎在听不清的情况下,发声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男人俯身,将晋楚重新揽进怀里。 衣料轻柔的摩擦声,竟让许为次品出几分珍重之感。男人揽得太轻,轻到让人觉得他怕怀中的人如青烟般,下一秒就随风散去。 晋楚剧烈地咳嗽连同停不下地呕血,让在木框外观看的两人都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晋楚,”男人轻拍少女的后背,但仿佛被掏空的胸腔发出沉闷的回响,男人越发轻了力道,改为顺后背,“深呼吸。” 堪称艰难的喘息声,很近很近,像贴在耳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水龙吟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拿东西的潘幼柏无意扫掉了化妆台上的信封,潘幼柏认识上面的字迹。 这是潘以凝写给韩雪蚕的信。 门外父母在就离婚事项商谈,只是没过几分钟,商讨就变成了争吵。 潘幼柏抖开信封,认真去看那一行行情真意切: 之所以用写信的方式,是因为文字纸张不像言语,过去了就过去了,只要你不将信扔掉,上面的内容就会一直留存。 我想以这种方式告诉你,这是一份承诺和爱意的表达。 【呵,别说儿子了,你女儿也不喜欢你好吗,你看你这一辈子多失败,临到老了估计都没人愿意给你床前尽孝。】 你永远都不会孤身一人,离开了爸爸你也会有美好的人生,也会有我和弟弟。我从未想过拆散这个家,我只希望每个人都能幸福,如果幸福和家庭是矛盾的,那我觉得分开才是最优解。 【你以为是谁撺掇着离婚的,你女儿天天在我这上眼药,说你这不好那不好。你为什么不能想想我,想想这个家,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为什么啊。】 我希望你在作为谁谁的妻子、谁谁的孩子、谁谁的母亲之前,先是你自己。 我记得你对我的好,你不需要日日、时时、刻刻强调这件事,儿女生来就爱父母,没有条件。 【我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说过一句抱怨么,你们谁念我的好了?以凝天天顶我的嘴,你也每晚不着家,只有幼柏不让我操心。我天天说那么多还不是希望以凝能有个女孩子性格,做好家务才能嫁个好人家。】 不论你温柔、暴躁、有事业、无成就,儿女都不会变。 【女儿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别人家的媳妇,我当然要幼柏,别跟我扯别的,以凝你领去,我要幼柏!】 信纸上的话语和门外的争吵声叠加在一起,竟让潘幼柏头晕目眩。 信封封口在潘幼柏打开前就是撕裂的状态,而且信封放在母亲的化妆台上,很难不说韩雪蚕已经看过这封信了。 而信里的满心熨帖,已经化成了扭曲的尖刀,被韩雪蚕当作攻向别人的武器,那爱意的表达也成为盾牌,用以彰显韩雪蚕“被人所爱”的地位。 最后的最后,小丑般地告诉写信的主人,你全心爱着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想过选择你。 这是什么……? 潘幼柏站立不稳,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觉得? 周围景色开始扭曲,场景从父母的房间换到了他与姐姐的卧室。 书架上有一格是潘以凝专门用来放奖状的,厚厚一沓橙黄色的纸张很显眼,而雪白的墙壁上只贴了两张潘幼柏得到的奖状。 为什么小时候会觉得他比姐姐聪明? 澄亮的玻璃和干净的桌面都是姐姐擦的,就连吃虾,潘幼柏也从来没有自己剥过,他在一旁看电视时,潘以凝总是在厨房帮忙。 为什么会说姐姐没他听话懂事? 场景再次转变,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 潘以凝蜷缩着身子蹲在卫生间的角落,这是全家最偏也是最小的房间,以至于让父母的吵架声小了很多,但尽管如此依旧可以听到。 卫生间狭小、潮湿、昏暗,他为什么会觉得姐姐喜欢待在卫生间? 明明是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更让人难以忍受。 原来他也是加害者之一,不过罩着无知愚蠢的外衣。 潘幼柏上前抱住小小的潘以凝,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被抱住的潘以凝微微颤抖,迷茫地抬起头,在看见泪流满面的潘幼柏时,下意识抚上对方的发丝。 像无数次安抚别人一样,尽管难过,双眸中从始至终都是不曾改变的温柔。 “但是啊,姐姐,我真的,真的……” “最喜欢你了。” “……” 木框的裂缝中溢出光亮,碎裂的同时,被柔光托举的潘幼柏从半空中缓缓降落。 陬月惊讶,原来看清梦境回到现实,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杀气,陬月果断地撕裂右臂,拉开距离,“你的人,完好如初地还给你。” 陬月左臂鲜血如注,朝袭来的许为次扔下几颗植物种子。 疯长的藤曼顷刻铺满教堂,无限膨胀的树干将两人之间挤满,许为次被强行拦住了步伐。 陬月浑身冒起白光,人也变得虚无了很多,“哈哈,我们会再来找你的。” 停下攻势的许为次顺手接住了空中落下的潘幼柏,沉静的声音响起,“下次来找我,带着诚意来吧。” 陬月略感惊讶,透过树干枝叶的罅隙,能看见许为次的眼眸光华流转。 “要知道拉拢人无非威逼利诱,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下次试试利诱吧,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拿着相应的筹码来找我交易,说不定我会答应。” 陬月勾起嘴角,忽然觉得这个人真是有趣。 白光消散,黑盒子收束,场景恢复到废墟。 潘幼柏手指微动,有醒来的征兆,许为次未免发生争吵,将潘幼柏轻柔地放在地上。 想到什么似的,又用手背贴了一下潘幼柏的颈侧。 许为次拣起先前丢在一旁的旗子,发现旗杆上刻着一串数字:9426946466473 这是? “嘀!玩家许为次挑战成功,获得K区代表旗,开放管控地区。” 许为次点开游戏板面,发现地图上除了他这面旗从灰色变成红色,已经点亮外,还有九个区域变成了红色。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他在黑盒子里待了足有一个半小时。 现在七点四十九分,开始进入副本时应该是六点整。 他点亮的这个区域显示有十个人员的容纳数额,如今还剩八个,除了他自己,一同参加挑战的潘幼柏直接归入阵营。 而拿旗的许为次拥有此区域的控制权。 一旁的潘幼柏悠悠转醒,不同于初见时的模样,这会儿看起来相当镇静,只是站起来默默拍了拍身上的灰。 气氛莫名尴尬。 忽然一声尖啸,空气撕裂的线条直指许为次的太阳穴。 潘幼柏瞳孔颤了颤。 被强悍的力道逼得身形摇晃,许为次左脚外踏,止住了势头。 一枚还在旋转的子弹贴着许为次的皮肤,掉落在地。 许为次额角皮肤发红,但连皮都没有破。 下一刻,先于声音,许为次手掌已经拦截在了潘幼柏身前,“嘭”地一声,像是金属碰撞,许为次直接徒手挡下了第二发子弹。 从第一发子弹和第二发子弹的弹道方位,许为次大致能够判断狙击者的位置。 K区在大楼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地籁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咳咳,”唐遐龄挥开碍眼的尘烟,饶是所用武器不会伤到使用者本人,唐遐龄此刻衣服上也沾染了灰渍,裙角有几处烧焦的破洞。 看着地板上被手榴弹炸出的大洞,若是威力再大些,承重柱说不定都要无了,她可不想把楼轰塌。 四周没有血迹也没有肉块,唐遐龄有些诧异,即使在爆炸中心,也不能这么干净吧。 话说,代表旗没了还算抢夺成功吗,系统也没什么反应。 突然,身后异响。 是鞋底踩上石砾的声音。 唐遐龄没动,身体有些发僵,那声音很近,几乎一步之遥。 前面毫无响动,总不可能是突然出现在身后,也就是说对方可能爆炸过后就已经站在她背后了,那一声比起无意,更像是故意弄出的动静。 是自信亦是挑衅,对方是为了看她的反应? 唐遐龄一身冷汗,太近了,近到她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虽然没有枪口抵在后背,但这压迫感让唐遐龄觉得身首异处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唐遐龄没有说话,到底也是有自己的傲气在。 行啊,逼她开口,她偏偏不! 两相静默下,一只手忽然搭在了唐遐龄腰侧。 靠靠靠!!唐遐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想做什么?! 没有情欲的氛围,那只温热宽厚的手掌没有移动,只是静静停在原地。 身后的人让人猜不透意图,这只手好像也只是一个加深威胁的信号。 长足的等待下,唐遐龄竟有些战意减弱,觉得对方有如此实力,合作自比对立要有性价比,况且在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下,未尝不可和谐共处。 “我认输,这回是真的,”唐遐龄语调多了诚挚。 感受到许为次收回手,唐遐龄长舒一口气,那诡异的气氛多一秒她都不想感受了。 自打被封驳之告知有可能觉醒了别的异能后,许为次一直都在感受和试验。 一般人觉醒异能后都能掌握使用方法,或早或晚的事罢了。许为次进入到第二个副本后,也终于感受到了另一个异能的存在。 异能的内容并不是提高他人好感度,而是在一定范围内调整对方的情绪状态,只不过必须是指向自己的情绪。 所以许为次先前就在试验——让陬月升起恐惧、让潘幼柏平和宁静、让唐遐龄收敛战意。 所幸,不是提升他人好感的能力。 这个能力显然比提高好感度有用,当然提高好感也是这个能力包含的种类之一。 这个异能,许为次暂且称之为“情绪调动”,许为次知道自己是个取名废,不过能用就行。 “情绪调动”仅靠说话,对意志坚定的人来说作用微乎其微,与之相比接触带来的效果要显著得多。 二人所在楼层的角落突然传出响声。 唐遐龄手上立马出现一把AR15自动步.枪,抬起瞄准一气呵成,若非许为次阻止,手指已经要扣下扳机了。 看着许为次握住枪管,唐遐龄疑惑,但下压的力量不容置疑。 唐遐龄不得已收回了枪。 角落里,一个金色脑袋期期艾艾探了出来。 岐黄还是那身病号服,此刻正挠着脑袋傻笑,“呦,又见面了。” “认识?”唐遐龄看向许为次。 许为次点头。 果然是他——上个副本多出来的那个人。 一次是偶然,两次就有问题了,若说岐黄是随机之下与他两次进入同一个副本,许为次不信。 但不是随机的话,很大的概率同他一样,是依据特定目标指数进入的副本。 这么说的话,岐黄的目标人物很可能就是他。 就岐黄的行为模式来看,应该与许为次的刺杀不同,至于是什么,还不好说。 只不过…… 许为次微微眯上眼睛,若说上次在岐黄身上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影子,那这次不论是色彩还是轮廓都要更加清晰了。 不得不说,换成别的任何形态,许为次都很难轻易相信一个人,但这个形态…… 许为次这边思索着,唐遐龄那边也在头脑风暴:许为次不会一开始就布置了人在大楼上,准备两面包夹她吧。 唐遐龄侧头瞅了岐黄一眼,人看着呆傻,没什么心机和实力的样子。 以貌取人不好,唐遐龄又摇了摇头。 身子微微后撤,看着鲜红的代表旗就别在许为次的后腰上。 也不知道现在动手能不能抢过来。 刚一抬头,视线正对上许为次的眼睛,唐遐龄猛地心头一跳,纯纯心虚。 但许为次只是笑笑,询问道:“接下来要一起行动吗?” 嚯,这么有自信,明知她包藏祸心还放在身边。 “好呀,”唐遐龄爽朗一笑,非常利落,心里和表面截然不同。 跟实力强、情绪稳定的人抱团更安全,还能寻到机会枪旗子,何乐而不为。 而且,许为次给人的感觉很难搞。 又刺又柔和。 见许为次一直看着她的肩头,唐遐龄扫了扫,“怎么了,有灰吗?” “没有,我一向如此,看见好看的人挪不开眼,”许为次眼神干净,插科打诨起来并不让人讨厌。 但许为次的视线压根没落在她脸上,唐遐龄只当是一句玩笑。 “我也能一起吗?”岐黄睁着一双大眼睛走过来,感觉身后如果有尾巴的话已经摇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为次下意识摸了摸岐黄的脑袋,金黄色的短发发尾卷曲,勾住了许为次的手指,“当然。” 岐黄开心地靠过来,什么也不问,许为次走哪他走哪。 从恢复的记忆来看,潘幼柏是个靠谱的人,许为次并不担心放他一个人在原地。 更何况他也没人可以拨回去支援潘幼柏。 一个实力不定的傻孩子,一个行为不定的武器库,还是待在他身边比较放心。 机械女声突然响起:“玩家岐黄申请加入你的管辖区域。” 若说先前是下了个赌注选择相信岐黄,那在看到这条申请后,许为次的相信多了几分落地的实感。 加入有主红格子,意味着将一切掌握在了当权者手里,多数人要不是因为性命受限,决计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红黑阵营”这个副本只有二十个红格子,注定多数人只能寄人篱下。 为了避免这个状况,大多数人会选择尽快拿下代表旗,这就是为什么不到两个小时,红格子就被攻略下来一半。 所有人都想尽可能赶在兽潮来临前,拿下保命的根本。 许为次点下“同意”按键。 这般相信他,无理由地亲近,无条件地跟随,以他为目标进入相同的副本——是认识原本的“他”吧。 认识他却不点明,是有不点明的理由,还是他此刻不需要知道自己是谁? 罢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大块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身下的剧痛让羿平呼吸困难,那些或不忍、或审视的目光几乎要把他逼死。挣扎的手腕被反剪在身后,脸上被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眼眶里泪水打转,但他真的不想哭出来。 在眼泪掉下来前,羿平将脸陷进泥土中,觉得恶心到想把五脏六腑全部呕出来。 不远处传来巨响,身上的人被动静吸引去注意力,动作短暂地停了下来。 脸颊肿起,导致羿平的左眼挤成一条缝,艰难侧头,能看见黄沙阵阵朝这边而来。 恍惚间,羿平似乎看见黄沙中有人影。 那人影好快,越来越清楚,几个眨眼就已经到了身前。 羿平还没理清头绪,猎猎寒风袭过,头顶上方便传来一声惨叫,压制住他的田通海已经仰倒在一旁。 事出突然,田通海一时没有防备,被占了先机,等反应过来准备反击时,几发子弹已经贯穿了四肢。 手掌、脚背霎时鲜血涌出,田通海忍不住哀嚎出声,“臭婊子!我要杀了你!!” 尽管许为次的速度相当之快,但看见羿平的惨状,唐遐龄知道还是来晚了。本来火气已经在头顶濒临爆发,听到田通海几句叫骂,顷刻间就炸了。 唐遐龄一把提起田通海的衣领,抡圆了手臂扇了上去,“你再说一遍?!” “臭婊子!破皮鞋!烂货!” 又是一巴掌,“再说一遍!” 田通海声音小了几分,但还是梗着脖子,“破烂货破烂货!!” “再说一遍!”“婊子!”“再说一遍!”“烂货……”“再说!” 每说完“再说一遍”,唐遐龄便落下一掌,每一下都没收劲,继开始地咆哮到后来音量减弱,这会儿的田通海鼻青脸肿、血泪满面,已经不敢再骂了。 但唐遐龄手下不停,田通海不说,反而扇得更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扬言要杀了我这个臭婊子吗?!” 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唐遐龄才将手里的人甩到几人脚下,拍了拍手,“要一起上吗?行啊,老娘不介意把这炸了。” 人群背后,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观其站位和气场,唐遐龄知道这人是该区域的话事人。 而地上的田通海仿佛有了靠山,扒上男人的小腿喊冤:“老大,这两人是过来找茬的!” 一直趴在地上的羿平忍痛坐起,用仅剩的布料盖住裸露在外的皮肤,遮掩那些屈辱的痕迹。 他知道,他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然等这两人离开,自己肯定生不如死。 羿平慌乱地擦了擦手上的脏污,小心翼翼捏住离他较近的许为次的裤脚,“求你们,带我走……” 似乎是被羿平的举动刺激到了,田通海忽然气血上头,“你装什么装?!你不是很愿意吗?加入这个区域寻求庇护的时候不也这样求着我们收留你么!” 静立一旁的许为次突兀地笑了。 有老大在身边,田通海有了底气,虽然不敢直视盛气凌人的唐遐龄,但是对于身形瘦弱的许为次完全没有惧意,“你他吗笑什么笑??” “我笑你啊,”许为次手指抵上下巴,以一种露骨的轻蔑上下扫视田通海,“明明自己也屈从于强权之下,却把他人为求生存的隐忍之举当作乐意。” “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不是很愿意吗?”许为次指了指田通海身边的男人,“对他点头哈腰这么熟练,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伏低做小,但怎么对别人是另一副嘴脸呢?” 田通海刚准备说话,却被身旁的男人伸手阻止,男人的视线在唐遐龄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到了许为次脸上。 他方才看见了两人过来的速度,也能看出唐遐龄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性子,这两人能组队,唐遐龄看起来还不是明显的领导方,要么是关系很好,要么…… 男人权衡利弊后,想要息事宁人,“这个小孩,想要就带走吧。” 反正人少了多了他都无所谓,田通海说话熨帖,他很喜欢听,之前央着要这个小男孩,他也就给了。 “阁下可是秦道全?” 在许为次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秦道全的第一反应是开心,“不错,没想到我的名声已经传开了。” 许为次早已熟背三人的资料,只不过资料上的照片与本人相比有一定差距,故而多问了一句,“是,你很有名。” 以为许为次此番对话是息战的信号,唐遐龄诧异地转头。 秦道全笑得越发开心,一改先前态度,觉得许为次是个聪明人,“两人对一群显然不占优势,你若是就此离开,我不阻拦,若是……” 他能看出许为次不一般,但再不一般又如何,不过只有两个人。 “好啊,”许为次点头。 秦道全更加欣赏许为次了,上前拍了拍许为次的肩膀,“识时务者,才能活得长久,你很……” “上道”两个字还没吐出,秦道全就觉得颅内“咔嚓”作响,整个视野一百八十度翻转。 周围人惊呼。 秦道全目眦尽裂地看着翻转的人群,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许为次下手干脆利落,扭断对方脖子后便清清爽爽地垂下双手,为了不碰到对方的脸,还特意捋长了袖子。 “第一个,”许为次轻声慢语。 所有人噤若寒蝉,包括前面还在叫嚣的田通海。 许为次将秦道全的旗子拿过来,杆子上果然有数字,但与许为次的不一样:5489839474 旗子刚刚拿在手上,游戏板面便自动在身前展开: 是否合并所得区域? 合并、暂不。 原本红色的K区此刻也同新到手的P区一样,呈现灰色闪烁状态。 如果选择暂不,两个区域的防御效果皆不启动,也就是说一个人不能同时掌控多个红格子,想要使用则必须合并成一个。 如果选择合并,两个区域会形成新的领地,可选择A搬到B,也可以B移到A,总以一个红格子作为坐标中心。 K区区域位置不大,四周高楼耸立,很容易被人伏击,人数少的情况下就跟靶子似的。但如果人员足够,在周围的楼房安插对敌人员的话,便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许为次想回去看看地形,再选择并在K区东南西北哪个位置。 许为次发现原本加入秦道全阵营的人员全部自动归入他的阵营,但需要他点下同意。 周围人现在也明白自己立场的转变,控制者换成了不知脾性的许为次,不禁都有些心惊胆颤。 真要说起来,秦道全其实很好哄,奉承献媚就能获得一定的地位。 但这招显然对眼前这个男人不太管用,深知这点的田通海此刻追悔莫及,一时不知如何挽回处境。已经八点多了,第一批兽潮很快就将来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养生主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现在八点十一分,距离兽潮还有四十九分钟,其余红格子都离这不近,赶不及来回。 所幸这次副本时间不短,不用急于一时。 许为次想到上次在副本里二十二个小时,现实里过去了六个小时,按这个换算比例,游戏里六十个小时相当于现实十六个半小时左右。 若是长久困在游戏里,比如董秉,据封驳之所言,要塞会为长期陷入昏迷的人员进行静脉输营养液或鼻饲管进食。 倒不用担心现实的身体饿死。 K区十个名额,P区十五个名额,许为次扫过在场人员,加上不在场的岐黄与潘幼柏,一共十七个。 许为次扬声道:“加不加入随你们。” 出于害怕即将来临的兽潮,也出于前一个并非良善之辈的拿旗人做对比,全场竟无人退出。 许为次也不意外,要是心有疑虑,一开始也不会选择跟随秦道全。 离开前,羿平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许为次的手。 许为次迟疑片刻,选择了回握。 正要走,羿平眼巴巴地望了一眼地上气若游丝的田通海,“可以带上他吗?” 被羿平用异能伤了下半身的田通海没死,但剧痛和失血仍去了他半条命,这会儿颤着手不知做了些什么,血居然止住了。 许为次没什么异议,说了给他处置,就全权给他处置。 身后的唐遐龄听见了羿平的话,无奈地摊手,话语却很宠溺,“你就拉着他吧,我去搬。” 许为次轻轻点头,道了谢,羿平也急忙说了“谢谢”。 唐遐龄直接拽住田通海的一只手拖行,一路都是杀猪般的叫声。 羿平走路踉跄,被许为次稳稳地拽住了。 见许为次没有询问缘由,生怕许为次觉得自己软弱又愚善,羿平主动解释道:“我觉得死太容易了。” “嗯,”许为次淡淡应道。 他不擅长安慰别人,也不擅长应对别人的善意,握住羿平的手已是极限,语气比平时更显得轻描淡写。 等回到K区,面对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潘幼柏没什么反应。 许为次站在楼下,招呼岐黄下来。 要说岐黄,是有些傻劲儿在身上的,在楼上看见许为次回来了他也没动,直到许为次叫他,才乐呵呵地跑下来,问他时,也只是扬着笑脸说“你让我等着的,怎么能乱跑”。 K区在空地中央,距离每栋大楼都有一定距离,许为次便选了离大楼最近的北侧合并。 按下确认键后,区域扩大,但显示的容纳人数却让许为次瞳孔一缩。 这么狠啊,这个副本。 原本十人与十五人的两个红格子,合并后容纳上限居然只有十五个。 许为次不确定是取容纳数大的十五为合并后的数值,还是原本K区的十人吸收了别的区域后增加了五人。 不论哪个,都意味着本来足够的数额会在合并下逐渐变少,有人会因无法庇护死在兽潮里。 但若是前者,观地图上所有区域的大小,如果区域大小与容纳人数成正比,那容纳人数最多的区域估计也才二十个左右。 十五个数额,将将比现场的十七人少两个。 面积扩大不代表容纳人数增加,居然在任务要求里跟他玩文字游戏。 “怎么了?”岐黄询问。 不得不说,岐黄对许为次貌似相当了解,上次副本里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他的意思,这次也是,很了解他的情绪反应。 “只有十五个名额,”许为次没有压低音量,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要不然现在去抢别的旗子?” “来不及了!” “先把田通海扔出去啊,都已经是废人了,不要白占一个份额啊。” 对于把田通海扔出去,众人都没有异议,但是这样名额还是少一个,每个人都怕是自己,人群开始朝许为次围拢。 赶在众人央求和情势骚乱之前,许为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远离了他人的靠近。 接着点开游戏板面,将所有人的“加入申请”一个个点了同意。 旁人看不见许为次的板面内容,看着许为次在上面点来点去,简直像阎王落笔,让人心悸。 有人不甘心,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许为次轻呵了声“闭嘴”。 由于代表旗在本区域内对加入人员的绝对掌控,说话者合上了嘴。 尽管是强迫,却反而让人心安了很多,因为指令有效意味着他们已经加入了有主红格子。 知道时间来不及的唐遐龄也向许为次提交了申请,由于没有说话,没能感受到钳制在身的力量,所以不确定许为次同意了没。 许为次发现尽管只有十五个名额,但是所有人的申请都能通过。 所以是需要他们主动踢人出去,还是到时会有系统出手,随机选择人员弹出红格子? 其实还有人数超过,红格子整个无效的可能,就像合并后名额会减少也没有写在游戏注意事项里。 但既然限制了,到时候肯定会出岔子。 许为次随便倚在一根歪斜的柱子旁,思维忽然有些发散:为什么秦道全的区域会有那么多人? 除了前来袭击的唐遐龄,他这个区域再没有第二个人过来了。 从灰色红色皆会显示的地图来看,许为次还能解释一二。挑战时旁人无法打扰,他们挑战的时间算长的,所以一直处于灰色状态,有人来既无法抢旗也无法挑战,没有性价比。 但正如之前所说,这片方位只有K区与P区,其他区域都在较远的位置。 他们完成挑战也不到八点,所以初始点在这片区域的玩家为什么都在秦道全那,一点都没想着稍微等等,对比选择一下吗? 许为次这么想着,便直接问了羿平。 羿平侧了侧头,“因为有个会‘心音’的玩家,就是那位,叫齐潭,”说着指向角落里一位眼角有泪痣的男人。 “我们刚进入副本时,他就通过异能给附近的人传递信息,说人员聚集在一起会安全很多,再加上听到有人附和,大多数人都同意了。那时K区一直是未攻略成功的状态,有人说攻略者若是失败了,区域就会消失,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加入秦道全的红格子比较有保障。” 有提议者有附和者,许为次觉得有些违和,不禁多看了那个叫齐潭的男人两眼。 之前许为次就有注意到游戏板面左上角不知用途的数字,在击杀秦道全后那个数字减少了一位,有理由怀疑那是在场玩家的数量。 231个。 许为次沉思,他记得自己最开始看到时好像是277个,甚至277都不一定是最初人数。 兽潮还未来临,也没有一个红格子攻略失败,仅仅不到三个小时,死的人似乎有点多。 “……” 随着时间接近,大地开始轻微震颤。 远处闷雷炸响,恐惧感让在场的人开始躁动,毕竟许为次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4. 大云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岐黄头发变成银色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步伐轻盈到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某种舞步,偏红的金色眼眸毫无温度,只在某个时刻,落在许为次身上时能感受到冰雪消融。 相当强悍的实力,看来在浴室里将董秉切成碎肉的是银色的他。 也不知道这会儿的他还是不是岐黄。 继方才给他肩头留下伤口的怪兽外,再没有第二只的利爪有那样的锋利程度。 不是只有那只强,而是专精方面不同。 从袭击中能感受到,每只强度都很高,但要说起威胁程度,都在C级上下。 之所以许为次看起来还算游刃有余,是因为所有怪物都是无差别攻击,会袭击他,也会袭击其他怪物。没有理智,智商也没有体现,而且没有防不胜防的特别能力,只是单纯的肉.体强化。 所以即使数量很大、很难熬,但是除非专攻力量砸得许为次生疼,或是牙齿足够锋利能破开许为次的皮肉外,没有性命危险。 而一旁的岐黄除了原本受伤的前胸外,再没有增加一道伤口,甚至还能抽空帮助许为次清除碍事的小怪。 看实力,应该比许为次还要强。 许为次猜测岐黄有可能不是突破副本限制、提升认知,而是原本什么实力,进入副本也是什么实力。 怪物数量之多,遮天蔽日,难以找到方向,回到红格子可能性不大。 许为次出来时有用余光瞥到田通海爬回营地,求生欲望倒是很强。 他这个人思想总是很活跃,时不时就会走神,在这个情况下也不例外,只不过能够一心二用,不会影响到外在行动。 他在想岐黄的银线能够延展多长;这些怪物是否是由人类异化而来;游戏里受伤不会带到现实,那田通海若是能通关,就还是个完整的。 许为次突然视线一停。 某些难以注意到的瞬间,身边的怪兽被什么东西打烂了。 不是岐黄的银线。 他的银线许为次能够看到,而刚才那个攻势则全然没有踪迹。 不同于周围恶臭的味道,许为次落肩的头发被什么吹得飞扬起来。 像风。 两个小时何其漫长,看着消散的怪物,饶是许为次和岐黄,此刻都有些气喘。 许为次直接躺倒在地上,累得都不想抬手。 而岐黄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地上的阴影,轻轻地点了点头。 许为次坐起,拍了拍略微颤抖的手臂,点开游戏页面。 兽潮结束后,存活人数从231骤降到104,但红格子却增加了三个,肯定不是在兽潮进行时攻略的,是赶在来临前掐点参与的? 十三个红格子却只庇护了104个人? 按理说以和平、团结为教育底色和社会风气,再加上随机的人员配置,即使有自相残杀的诱因也不应该死伤过大。 但是实际的死亡人数比许为次预想得多很多。 想到第一个副本,许为次觉得游戏难度和死亡人数不成正比,有什么因素在造成玩家死亡率提高。 伊甸园的目的,许为次似乎明了了些许。 许为次看向一旁,“岐……” 刚开口便被打断,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不开心,“叫我银尾,我不是他。” 许为次微感讶然,“那他还会回来吗?” 原本垂首的银色脑袋蓦地抬起,双眼冷得要凝出冰晶般,但与原本的岐黄相同的是,看向许为次的目光认真且专注。 “你更喜欢他?”那个“他”字语调上扬,尾音还有些发颤。 换做平常,许为次定会选择利益最大化的回答,比如:“没有,我更喜欢你。” 但这会儿倒有些犹豫,他不确定变回来后岐黄是否会有此时的记忆。 见许为次沉默,银尾神色黯淡下来,随即大步走了过来,弯下腰肢,将额头抵上许为次的额头,“他会回来的。” 许为次其实没有要让银尾回去的意思,银尾实力很强,更适合在副本里生存,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银尾的发梢已经沾染上了金色。 当蔚蓝大海的色泽重新填满瞳孔时,岐黄一脸迷茫地看着许为次,“兽潮已经结束了吗?” “唉,”许为次心里轻叹。 离阵营还有些距离时,许为次就听见了吵闹声,再走近些竟能看见人群分成几波,彼此各执一词: “系统没通知,说明格子现在还是有主状态好吗”“进了兽潮要是还能回来,这个游戏岂不可笑,我们何必费劲去夺旗去挑战”“系统也没说拿旗人死亡红格子就无效,是被抢走才易主,要不然旗子不小心掉在地上红格子是不是也要失效”…… “咳咳,”许为次故意清了清嗓子,还在争吵的人在看见他时,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个个双目溜圆。 “是不是很惊喜,”许为次眉眼带笑,“这样你们就不必烦恼我死了没有。” 许为次话语相当真诚,旁人一时琢磨不出到底是不是阴阳怪气。 也不介意地上灰尘,许为次席地而坐,询问唐遐龄,“你的武器能取出多少?” 对于安全回来的许为次,唐遐龄是绝对高兴的那一派,“不限量,我一个人就是一座武器库。” 唐遐龄够魄力自称武器库,武器储备肯定不下一个步兵连。C级异能已经达到了这个水平,许为次有些好奇A级的封驳之是什么层次。 许为次安排了驻守原地的人员,给每个人分配了远程武器,当然只是个辅助用途,最根本的是依据每个人的能力安排合适的岗位。 又将周围遮蔽视线的墙壁进行了改造,一拳墙壁一个洞,还稍微修了一下形。 要大楼有掩体的作用,还不至于遮挡视线。 远攻、伏击、防御…… 不仅要保证抵御外部的袭击,还要注意内部人员。 许为次正想着,看见有人在吃能量棒,愣了一下,“这是哪来的?” 唐遐龄上前解释:“这是之前众人合力找到的,毕竟在副本里六十个小时,游戏不在到处投放点食物,被怪物杀死前先要饿死了,就连刀枪这些东西到处找找也能看见。” 饿死? 许为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笨,既然外伤、失血会导致死,没有食物自然也会饿死。 上个副本杨熙月给他烤肠的时候,他一度以为那两个人是为了尝鲜。 要说为什么,因为许为次在游戏里从来没有过饥饿的感觉,之前还以为是游戏贴心的设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5. 溶溶月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羿平没想到许为次会把他带在身边,也不知是为了保护,还是因为自己太废物而无法安排任务。不过只要能待在许为次或是唐遐龄的身边,不论原因是何,羿平都不在乎。 许为次目标明确地往东区走。 从地图上看,南边K\P两区,北边G\E\N\H四区,东边C\I\M\R四区,西边与中部区域接近,剩余十区都集中在一起,也是攻略下来的红格子最多的地方。 目前未被攻略下来的红格子分别是:东C\I\M\R,北E\N,中L,共计七区。 而东边C区红格子闪烁,显示有人正在攻略。 等许为次、羿平两人靠近东区时,除了一眼便能看见的黑色方块罩在地上,有两批人马正在对峙。 许为次地到来打破了僵局,一道道视线望了过来。 许为次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左侧人群的最前头,一个长发低马尾的男人眯着双眼笑得亲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良善的气息。 若非许为次知道这人叫段世忠的话,真是个仅凭外貌就可以打上“面相和蔼、是个好人”便签的男人。 而段世忠身边,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看不到脸的家伙格外惹眼。 在统一服装的副本里穿着异常,特别地简直不用言明。 封驳之说过,他曾顶着上层施加的高压,利用自身权限将收集到的副本危险人物汇总,匿名在论坛上发了个帖子,但是不到一分钟便被管理员删除。 不排除接触过段世忠的玩家全部死在副本里所以无人警惕;不排除有人试图发帖子却被快速删除屏蔽;也不排除违背者被杀,归顺者同流合污这个选项,毕竟此刻段世忠的队伍就显得尤为壮大。 但不论哪个,在此之前确实无人将段世忠几人的行为公之于众,导致无人警惕、亦无人针对。 就连封驳之都是因为有段世忠几人参加的副本死亡人数相当异常,特地调查下才发现的端倪。 而现在,右侧队伍明显对段世忠一伙带有敌对意识,许为次知道,封驳之后期用的笨办法是管用的。 能在互联网上删帖子,总不能在现实中捂人的嘴。 后来封驳之假借审讯调查考核等名目,约谈与段世忠几人等级相近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与许为次交易时那么熟练,还提前备好了屏蔽探查的翀玉,老惯犯了。 不过这种方法有其局限性,通知到的人数不多,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依旧不知情,选择加入秦道全的区域。 像右边的人马,领头人站位突出,聚集人数众多还都对段世忠有着显而易见的戒备,知情且有组织性。 庞云乐与段世忠都没有动,短暂地观察了对方及许为次后,斗篷人附耳对段世忠说了些什么。 而庞云乐则走过来,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并且抛出橄榄枝。 一般人听到段世忠的恶行有两个反应:一是质疑庞云乐信息的真实性;二是表达气愤与厌恶。 但显然,许为次不属于任何一种。 许为次的反应像是不分善恶好坏的孩童,对万事万物都抱持着兴趣,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试探一番的雀跃。 尽管当事人表现得安静沉稳,但庞云乐仍有这种感觉,与柔和的外表正相反,不好掌控几个字像是刻在许为次脸上。 庞云乐不是圣人,告知与提醒非他义务,愿意信他的施以援手未尝不可,固执己见的人庞云乐也不会再三劝阻。 危险之下,最忌讳良言难劝的鬼。 若说先来交涉的庞云乐是在“拉拢”,那后一步过来的段世忠便像“试探”。 说些无足轻重的话语,看看许为次的态度与立场,更多的是在审视许为次本人的性格。 说话间,一直安静的黑盒子边缘开始动荡,布料般折叠卷起,直至缩小成一个拳头大的小球,消失不见。 “这么快。” 许为次听见人群里有人说道。 还未见人,声音倒是先一步传来—— 清脆空灵的碰撞声,是铃铛随风飘摇的动静。 像是条件反射,许为次对这个声音相当敏感,第一时间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半空中稳稳落地。 又一个衣着异常的人。 那人背对着许为次,一身黑色,圆领衫的布料有些贴身,能看出男人优越的身材比例,宽肩窄腰,以及线条流畅、松劲情况下依旧鼓起的肌肉。 不同于许为次的瘦,男人相当健硕,庞云乐几人已经算高了,这人竟还要高上一个头,粗略估计至少在一米九以上。 许为次先前没有看见的铃铛,也在男人转身时发现了所在:男人右手手腕上红绳环绕一圈,正中系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金色长命锁,下方坠着的三颗小铃铛正是声音的来源。 怎么说呢,好不搭啊。 就像仙风道骨的老翁拿着游戏机;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叼着牙签;嘴上说着要学习却天天在朋友圈发游玩日记的备考生一样违和。 哦,最后一个好像不是特别违和。 拿旗的手垂到身侧,又是一阵脆响,男人尾部上扬、自带凶相的双眼以近乎无视的姿态略过众人,看向许为次。 男人径直走了过来,在许为次面前站定,许为次竟觉得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有几分压制不住的欣喜。 “你好,我是裴邵。” 不是初次见面的“我叫”,而是宛如重逢般强调“我是”。 以及这与陬月提取的记忆里一样的声音。 许为次思绪跳跃。 早在观看记忆时许为次就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与第一个副本里,在水下为他指引嗞嗞方向的声音一致。 许为次在眨眼询问陬月“好了没有”之后,木框嗞……中央才变成黑色。 所以这个裴邵,很有可能从第一个副本,或是嗞嗞更早之前,便以某种形式跟在他身边,也就是说嗞当时陬月嗞抓取的记忆可能不是他的,而是###。 这么说的话嗞,这个男人对他的态度嗞记忆里对##那般珍重,按理说不应该嗞嚓嗞他有可能是晋嗞嗞—— 脑袋里好似有根弦断了,正在想问题的许为次一懵,思绪有些涣散。 他刚才在想什么? 好像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怎么了来着? 哦……好像是声音挺好听的。 “可以和你组队吗,为表诚意,这把旗子奉上,”裴邵对许为次的投诚,让段世忠与庞云乐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 许为次皱眉,裴邵示好的意味太明显,显得嗞嗞可疑嗞…… 不知为何,右手先于大脑接过旗子,许为次觉得自己又忘了什么,记性突然间变得很差。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似乎…… 是个可信的。 许为次点头,翻看了一下到手的旗子,发现旗杆上没有写东西,转手又递给羿平。 “啊,给我?”嘴上疑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 绍衣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想通后,许为次心情平稳了些,同时裴邵也把许为次的头发梳理完毕。 两派僵持不下,许为次将情绪调动的功率开到最大,“我有个提议。” 人群动作缓下。 不得不说,这个异能对于群体的效果应该好过单体,因为人在群体之中思维会不自觉趋向统一,通俗地说就叫“随大流”。 更何况这个异能的作用简直就是为了拱火和宣讲而量身打造的。 “就算要打也该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上,先攻略下剩余的红格子,也能保证兽潮来临时不会让自己的人员伤亡,不是吗?” 庞云乐和段世忠不置可否,有人问道:“那三个红格子怎么分?” “名额允许的情况下,我的区域谁想加入都行,”所谓允许当然是指在留下许为次、裴邵和羿平的名额后其余随意,“还未攻略的红格子,你一个,他一个,剩下一个我方进我一人,你们各自安排自己的人参加。” 许为次的意思很简单,态度也很明了,不加入段世忠一方,也不属于庞云乐一派,算是中立。三个红格子一个给段世忠,一个给庞云乐,剩下一个三方派人,能者得之。 这个安排很合理了,虽说与段世忠等人和谈颇为可笑,但是在兽潮来临前先拿下安全区,才能无后顾之忧地想办法解决段世忠的势力。 庞云乐道:“我同意。” 段世忠看了身侧的斗篷人一眼,也点了头。 安排谁他们倒是决定得很快,两边居然都派了话事人。 庞云乐自不用说,另一边走过来的则是一直没有出声,段世忠却依其眼色行事的斗篷人。 白色的斗篷遮挡得极其严实,看不见脸也看不清身形,因此是男是女都无法辨别。 羿平自然对许为次的决定完全赞同,没想到看起来性子桀骜的裴邵也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微微躬身看他,沉声说了句:“若有需要,记得唤我。” “嗞嗞,”听到这句话后,电流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许为次却像没察觉到一般,点了点头。 许为次这边参加攻略的只有三人,另两人彼此警惕,等到其他人都进入挑战后,许为次耸肩,上前拔下了旗子。 同样的,旗子上刻着一串数字:389454678 这次的场景相当朴素,除了正中的一张木桌外,房间内空无一物,只有一面墙上安着一扇木门。 桌子上摆着个稀奇物件,引得斗篷人上前把玩。 许为次注意到这人袖子下面的手也套着手套,真是分毫不露。 庞云乐拿起桌面上的纸张,将上面写的字念出:“在不破坏九连环的情况下使相连的九环与条形横板分离。” “这东西叫九连环啊,”斗篷人举着九连环,发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像是沙哑的电音。 虽说吸入氦气或六氟化硫能改变声音,但维持时间很短,斗篷人的情况更像是佩戴了变声器。 许为次看着两人饶有兴致地拨弄直至气急败坏,“这玩意怎么解啊?” “我还以为你俩会呢,”许为次笑着,伸手接了过去。 “你会?”庞云乐质疑。 “算是吧,是个不用动脑的小玩意,闲来无聊可以解解闷,”许为次没有在调侃两人,九连环确实不难,只要知道规律,就是个重复的过程。 “九环相连,经过穿套全部取下就算是解开了,九为单数,下一后可下三,一复原可将一二取下,下四,将一二复原,再下一,上三下一二,上四上一二,再下一……” 庞云乐听得头都大了,反正有人能解,他就不费那个脑子了。而斗篷人倒是相当好奇,微微弯着的腰身都能看出他的求知若渴。 不过几分钟,许为次就全部解下来了,木门也应时而开。 几人穿过木门,发现又是一间布局类似的房间,除了他们进来这扇门,正对面还有一扇相同的木门。 看来是条直线,解决一个问题便可以进入下一个房间,也不知道总共多少关。 这次桌子上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已知甲乙丙丁四人年龄不同。 甲说:我最大、乙第二; 乙说:我最大,甲最小; 丙说:我最大,乙最小; 丁说:我最小,丙最大。 四个人都说对了一半,则这四个人的年龄从小到大排序是(?) A.甲、乙、丙、丁 B.乙、丙、丁、甲 C.丙、甲、丁、乙 D.丙、乙、丁、甲 庞云乐有一句“吗买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由于没有笔,庞云乐很容易假设完前一项就忘记后一项到哪了,本来做题的烦躁就足够让人崩溃,结果听见许为次轻叹了一声。 “他家的,你又会了是吧??”庞云乐差一点就把纸揉作一团,“麻烦您老下次会的话吱一声,我就不上赶着献丑了。” 未免刺激到庞云乐,许为次这次没有说过程,只是把答案报了出来:“选D。” 门开后许为次正要走,却被斗篷人叫住了,“你为什么不解释?” 感情你还想学啊。 “就是个……”看见庞云乐哀怨的目光,许为次把“简单”二字咽了回去,“就是个逻辑题。” “假设第一个条件:甲最大、乙第二有一半错,也意味着有一半对,那么将后缀条件交换位置后——甲第二、乙最大就一定是全错的。” “为什么?”斗篷人没理解。 面对好奇宝宝地询问,许为次有些头疼,“因为原条件有一半是对的,也就是说甲最大或者乙第二有一个正确,你把后置调换后,对的变成错的,原本属于别人的正确后缀到了另一个人身后肯定还是错的,照这个逻辑把错误答案在选项中排除就好。” “这样啊,”这下子庞云乐都听懂了。 斗篷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第三个房间,桌上有一个木制的奇怪物品和一张纸。 “解开鲁班锁后再原样组合起来,”庞云乐念完后就抱臂站在一旁看着许为次。 鲁班锁,又叫孔明锁、八卦锁,起源于古代中国建筑的榫卯结构,是古代民族传统的土木建筑固定结合器,不用钉子和绳子,完全靠自身结构的连接支撑。 桌子上这个是最经典的六柱孔明锁,许为次很快便找到了其中唯一一根完整无缺口的木块,组合起来的孔明锁无比稳固,但只要将完整的那根抽出,整体直接就能散开。 以记住的摆放方式,许为次再次拼起,并将最后一根贯穿而过。 三个房间下来,对于第四个房间的东西,许为次有些猜测。 在看到桌子上的华容道时,许为次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些玩意他都很熟悉,这场挑战像是为他而设计的。 为让面积最大的“曹操”从下方的出口逃脱,实际上最麻烦的是横置的“关羽”,但许为次手下滑动得很快,像玩过千次万次,熟练到宛如刻在肌肉记忆中。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 石莲褐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即使没有无限流小说作为铺垫,在这种环境下有一个系统宣告规则,有几个人敢拿性命为赌注去尝试真假。 先前许为次就有怀疑伊甸园的目的——杀人。 对,就是杀死玩家。 虽然不晓得此举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具体目的又是何,但副本里一切的设定和要求都能看出对玩家生命的漠视。 不是以生刺激通关,而是无所谓、甚至是放纵玩家的死亡。 过于随意的通关设计,各种诱导他们自相残杀的信息,远超正常情况的死亡数量和叛徒的任务可能只有杀人。 但这么想又有矛盾的地方:第一个副本里的布局设计像是在故意给董秉增加暴露风险;还有看似恐怖实则能作为漂浮板的人体组织;以及旗杆上莫名其妙的数字。 身旁的庞云乐对于段世忠的厌恶达到了顶峰,许为次分神拉了一下对方,“劝你不要现在发作。” “我还要挑个良辰吉日不成?”庞云乐音调都高了几度。 知道庞云乐不是善思理性类领导人,有冲劲又热血,于是许为次换了个符合对方思维倾向的说法,“你的人还在进行挑战,对方人马齐全,在数量上你不占优,不以获胜和零牺牲为前提的胜利不是你想要的吧,不妨等等。” 不远处罩着的黑房子边缘平稳,没有波动迹象,说明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庞云乐听进去了,沉默地点头。 见状,许为次收回视线,在地上左右扫视一圈,没想到一旁的裴邵像是早有准备,递上一根笔直光滑的干枯树枝。 与周围散落的分叉扭曲的树枝相比,裴邵这根格外完美。 “多谢,”许为次接过。 裴邵轻笑,“不必。” 看着掌心,指尖先前被对方无意擦过,裴邵忍不住弯起眉眼,将右手握起背后。 许为次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只是个习惯性动作,手上做些什么能让他注意力更加集中。 他是不是陷入固定逻辑了? 有系统要求便按要求来,倘若要求是假的呢? 现在唯一明确的是游戏中死亡现实也会死亡,但要求不完成死亡的现象却有很多例外的存在。 董秉是以玩家的身份进入游戏,但是却在没完成副本要求的情况下存活到了他们进去那个副本,是因为转化了阵营才不会死吗? 如果是这样,游戏设定不太合理。 如果游戏管理者可以随意更改阵营,那么权利倾斜太大,许为次坚信万事万物都有其平衡,就像越强的异能局限性或者需要付出的代价越大。 再者,就许为次参加的这两个副本而言,站在纯粹的游戏角度,可玩性很低。 按理说实力越强、越聪明的人在游戏该是越有优势的,但不论第一个副本,还是现在这个,都不是这个逻辑。 若非许为次违规的实力,敏锐如张怀瑾、聪明如朱晨阳、甚至是拥有游泳优势的杨熙月都可能死。 这里的问题在于都可能死,没有明确的通关方式,谁都有可能死,而活下来却取决于运气。 这次的副本更甚,许为次相信比起个人作业,大部分更讨厌团队作业。 因为人数一多,就有浑水摸鱼的、不服安排的、妄图不劳而获的、甚至自己的部分完成得一塌糊涂,拉全队下水的。 这次的副本就是这样,甚至比团队作业还讨厌,因为校园里有实力不错并且愿意多承担作业分配的人存在,如此下来,整体成绩依旧可以优良。 而这个副本若非开挂,按照基本设定,所有人实力相当,那么一人完成整体作业是决计不可能的,明明需要全体合作,却又有着板上钉钉的坏人捣乱。 许为次没有办法去试探不完成系统要求是否真的会死亡。倒不是害怕,要是单人游戏,试就试了,因为左不过是他失败、猜错,然后死亡。 欸?死亡的结果还不严重吗,为什么他觉得不重要? 许为次晃了晃脑袋,继续往下想。 但是团体游戏不行,即使猜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也不行,因为一旦是那百分之一,所有人都给死。 一个无法当即证伪又不影响事态的答案,许为次不着急得到答案,开始在地上写旗杆上的数字。 数字间有明显的分隔,肯定是有意义的,不是所有旗杆都有数字,这个数字如果是暗号一类的,应该不会设置得很难,如果解不开就没有设得必要。 其实暗号不能无头无脑地解,因为人与人的思维不互通,所以大部分暗号要么是会给提示;要么是以符合解题者思路的方式设置;要么与设置暗号的人有关联性。 这组暗号的设置者是谁都不知道,更遑论得知对方的行为习惯、思考方式,那就是从另两项下手。 有一个明显的特殊之处,那就是刚才那个风格迥异的黑盒子挑战。 逻辑游戏,都是他熟悉常玩的东西,最后一题按拼音和释义写出词语,数字都不长,都分成四组,每组2~4个数字不等,分隔、拼音、拼写…… 四字词语?九宫格? 9426-xiao\zhan\zhao 946-xin\yin 4664-gong\hong 73-re\se 许为次将所有可能的拼音都写出来,在上面选择划圈,看哪种组合最为合适顺畅。 可惜没有手机在身边,不然就能直接打着试。 闲心、招新、消音、崭新、小心、红色、供热、殷红、因公…… 树枝地划动停止,许为次将自己判断的组合写在地上——崭新红色、小心红色。 5489839474 流血牺牲、九月一日、六月一日。 389454678 复习进去、独自进入。 组合起来不难,但答案不唯一,无法确定正确指向是哪一个。 是当事人设置暗号的水平不够,还是他猜错了。 “嗞……” 尘封的记忆忽然开了个口子,零星的画面开始涌现,但像是曝光失败的老照片,画面全无详情,只有声音还在尽职尽责地播放: 女孩子的声音很是娇俏,“##,老人家才用九宫格。” 另一个声音也能听出是个年轻的女孩,但声音要更轻飘一些,还伴随着咳嗽,“用二十六键才是咳咳。” “但是二十六键打字快。” “九键快。” 忽然一道洪亮的男声响起,“罚站呢两位,还聊!” 声音短暂地停止,但没过多久最先说话的女生又开始了,只不过这次压低了音量,“找个暗号传递信息吧,下次被逮住传纸条就算当众念出来也不尴尬了。” “你想,”另一个惜字如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 黑朱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裴邵本想将所有人都纳在防线内,但羿平及时地反应让他觉得历练一下也不错。更何况羿平的透明罩要是挡不住,裴邵也有能力在羿平的防御被破后展开冰墙。 压着许为次的庞云乐动了一下手指,竟发现自己还有意识,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疼痛。 方才他本想舍生取义,将两人的位置调换,却不想许为次坚如磐石,直到双方推搡间齐齐倒地,他才用尽全力将许为次护在身下。 用尽全力啊,要知道他可是力量强化的异能者。 还在迷茫中的庞云乐被人轻拍手臂,这时才注意到被他压住满脸不自在,勉强维持温和的许为次,“可以起来了吗?” “啊啊不好意思,”庞云乐急忙道歉,但双腿有些发软,方才他是真的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蓄力的片刻,庞云乐就被人提住了领口,一米八几的大汉直接双脚离地,被裴邵拎到了一旁。 看着庞云乐怔愣,裴邵一声冷哼,“怎么,不想起来?” 要是张怀瑾在这,肯定会觉得裴邵的口癖与许为次很像,都喜欢在反问句前面加上“怎么”二字。 许为次本就没打算就此牺牲,刚才使用了“穿透”的异能,不过庞云乐的行为确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半空中的炮筒“吱呀”作响,明明没有故障和损伤,却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扭曲炸开,碎片掉了一地。 许为次怀疑是所属空间的规则排斥,那个炮筒的杀伤力显然不在游戏允许的范围内。 这么一看,对方也受力量范围的限制,顶多能短暂或取巧地提升实力,难怪说他特别,是属于游戏制作者也没想到的吧。 “来做个交易吧,”第一次袭击结束后斗篷人没有再次动作,许为次知道对方在等什么。 “好啊,”斗篷人真的很喜欢许为次的性子和脑子。 庞云乐嘴唇张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人家先前才救了他一命,朝人群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很默契地空出位置,保持在一个听不见二人对话的距离。 “陬月是你们的人吧,我先前的意思希望已经传达到你耳朵里了,”许为次直入主题。 “是说‘吃软不吃硬’是吧,放心,我们是带着足够的诚意来的。” “真要有诚意,刚才就不会把我也纳入攻击范围了。” “哈哈,小小的交流一下罢了。” “所以呢,‘利’是什么?” 许为次不担心谈崩,这般有自信的原因是对方不想或者说不能杀他,如果说伊甸园的目的是杀死玩家,那许为次的价值就在于“活着”。 能看出他们想要的“东西”需要许为次活着。 “男人所追求的无非金钱、名誉、地位、女人几样,这些我们都能给你,”斗篷人语气之随意,高位者的气场可见一斑。 听到这些,许为次没什么心动的感觉,本来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获得利益。 “也就是说,普世价值观下所有‘珍贵’的东西,你都可以许诺喽?” “可以这么说。”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许为次低头笑了笑。 看许为次这个反应,斗篷人认为谈妥只是时间问题,结果下一刻许为次就继续道:“谢谢你让我了解到,我的价值。” 许为次抱臂侧身,视线仿佛无意间落在人群聚集处,低垂眼睑的模样像是不合时宜地发了个呆。 两相静默下,斗篷人叹息,决定先退一步,“我可以保证他们接下来公平公正的游戏规则,”其实就是不会额外施加手段或是帮助段世忠他们。 许为次不置可否,这般态度倒是让斗篷人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和目的了。即使许为次此刻狮子大开口,斗篷人其实也不会生气。 因为了解自己能换得的价值的同时,也能更加深刻地明白自己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毕竟所谓交易,等价交换可是前提。 虽然对于他们这种人,很多交易到最后也不过是空有名目的壳子。 如何省心省力,便如何来。 距离第二次兽潮来临还有十分钟,许为次有东西想试一下。 望着半空中漂浮的拳头大小的黑色小球,那是段世忠攻略失败后增加的黑盒子,所在区域的红格子连同旗帜已经消失,也就是说攻略这个黑盒子有危险且不会有任何收益。 “那个归我吧,”许为次指着黑色小球,这句话也不是单说给斗篷人的。 有人做冤大头这种好事,谁会反对呢。 “我不同意,”庞云乐手掌拍上胸膛,“除非你带上我。” “没有同不同意,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许为次侧过头,摸着眉骨,言辞淡漠。 “你,”庞云乐再次出言前,尖锐的冰棱已经抵上了脖侧动脉。 “不同意?”裴邵五指捋过碎发,因为发质偏硬,尾端微微翘起,是个从头到尾都能看出缺乏耐心的人,“你最好不要再多说一个字,他的决定不是拿来给人否定的。” 许为次微感讶异,手指蜷缩了一下,“裴邵。” 只是表明自己没有生气的一声。 裴邵化开冰晶,没有再看庞云乐一眼,转头看向许为次,唇角透出笑意。 许为次惯常会笑,熨帖的笑、温和的笑、调侃的笑、讽刺的笑、尴尬的笑,什么场景下需要他如何笑,他就会摆出最适时的弧度,他不太会其他形式的情绪表达,不管正面还是负面,他都用微笑。 但此刻脸颊僵硬,许为次才发现,他不会真心的笑容。 偏转头颅的动作有些不自然,许为次径直往黑色小球走去。 不擅长,那就逃避好了。 手指轻触,那黑色的物质仿佛有附着吸收的特性,许为次整个人被拽进了黑暗里。 煞白的灯带过于刺眼,许为次还没适应,肩膀便被人大力拍了一下,“闻莘,在这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医疗室。” 来人面庞一团黑线,看起来相当诡异。 许为次确信,男人的语言是他从未听过也不晓的语种,但是却好像经过语言转化器似的,全盘理解了意思。 所以他现在是闻莘? 许为次瞬间带入角色,应了对方,待人走远后才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女孩子的手。 独自进入什么,许为次目前只能想到这一个答案。 许为次进入副本后,第一次挑战与潘幼柏一起,且内容很快被陬月调换,第二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 朱颜酡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杀了我”“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不要了啊啊啊”…… 当喑哑的叫喊再次响起时,许为次当机立断地折掉了机械臂。 在女人跌落地面前,许为次将女人接住揽进怀里,轻柔地拨开遮蔽眼睛的发丝,一遍遍强调:“没事了,没事了。” “杀了我杀了我……”女人没有其他反应,双眼死寂,一味重复这几个字,毫无生的欲望。 场景再次重置。 砸毁控制台、折断机械臂、以最快速最没有痛感的方式杀死女人…… 许为次知道这些不是通往下一个场景的节点,但仍是固执地重复了多次。 他从未如此真心地希望一个人死去。 但他既救不了对方,也杀不了对方,只有场景在一遍遍地重复,宛如洗脑般,能够轻易逼疯任何人,只是这“任何人”里不包括一直在经受相似境遇的许为次。 最后一次,许为次用掌心拂上女人无法瞑目的双眼。 前进的关键在于“回头”,许为次选择再次打开铁门,朝着来时的道路原路返回。 女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再次响起时,许为次身后的门缓缓阖上。 门外不再是走廊,而是变化成了又一间房子,一颗粉色的小石子滚到许为次脚边。 新房间的角落里,粉色晶石小山般堆叠在一起,那些石头色彩净度不一,有的颜色深沉接近桃红,有些粉色淡薄到几乎透明。 而房间的正中,长且窄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具被砸烂脑部的尸体,身穿白色大褂一直躬身的白发老人眼中有明显的哀怨与恨意,“全死了才好,全死了才好。” 场景的重复、话语的重复,让之前被忽视的地方渐渐清晰起来,许为次一直处在幻听之中,且五感里最先衰退的便是视力与听力,所以日常对声音不太敏感,这会儿静下心来,才终于剔出一丝异常。 有一道声音,不是从他脑海里响起来的,而是回寰在空间中。 那声音不大,以至于许为次无法将其从自己同样嘈杂的脑内异响中分辨出来,确定不了内容。 忽视一直重复滚落到脚边的小石子和那句“全死了”,许为次开始在房间内四处走动。 绕到手术台的另一面,能够清楚看见老人手持手术刀,将尸体的三处割开,分别是头颅、心脏与脐下一寸多处。 前两处只是划开便放下了,只有脐下伤口刀刃阻隔,老人便放下刀,改用手去掏。 一枚拇指大小的粉色晶石被老人从血肉里拽了出来,血液沾染在上面,有种残酷而艳丽的绝望美感。 这整个房间的石头都是从尸体里剜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 许为次的手正要去触碰那枚晶石,房间内的灯忽然灭了。 不是,不是灯灭了。 许为次发现自己此刻身躯被禁锢在不知何处,沉重的眼帘如何也抬不起来。 那道先前怎么也听不清的声响开始放大,更确切的说法是之前蒙在声音上的屏障好像被掀开了。 区别于自己睁眼,许为次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外力强行拨开,睁眼后的空间依旧是暗的,但有一束光以环绕周身一圈的轨迹滑动着,一圈又一圈。 许为次短暂地适应黑暗后,勉强可以视物了。 空气中有一股浅淡的香气,一声声规律的金属嗡鸣中夹杂着节奏更快的脆响,像是冥想疗愈中常听到的击钵声。 许为次所处的场景很小,像是科幻电影中常见的胶囊仓,声音皆非实物发出,而是数据合成,而面前的画面正在血腥残忍的怪物屠杀和平和温馨的日常中切换。 许为次似乎能感觉到脸上的湿润和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不是他本人的,是这段回忆投射者——是闻莘的。 所以前面的场景是陷入梦魇的闻莘所作的梦,还是这些罩在头上的金属光缆传导的内容? 不论是哪个,许为次都能感受到闻莘的精神已经处于失控崩溃的边缘了。 “嘀嘀嘀嘀嘀,”急促的警报声音量愈发增大,胶囊仓的罩子掀开,一个男人站在一旁,浅金色的长发被整齐束在背后,身上白色为底红色描边的长袍上还染着血迹和灰尘,像是来不及换衣服便赶了过来。 “你们疯了吗?已经连续八十六个小时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又一道声音传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虽然她确实是罕见的人才,但是不能为我们所用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既然常规的不行,那就来点非常规的吧。” 虚弱无力的身躯被什么东西架起,许为次的视野里,那不断轻颤的双眼还是经不过疲惫与痛苦,缓缓阖上了。 画面闪烁,有点像是走马灯,都是些美好快乐的场景,比如:三个身穿校服的高中生在操场上抢球;与朋友窝在打好的地铺上看恐怖电影;一起走在银杏飘落的小道上吐槽方才的小吃又贵又难吃。 慢慢地,这些画面的背景开始转变,从白墙红顶的老式建筑换成了金属大厦,阡陌纵横的小巷被耸立云端的光线指示灯取代,小田园般的自然景色成了科技与霓虹的秀场。 连时常陪伴在身边的朋友,都换了一副模样。 当事人意识开始抗争,像挤开还剩一丝就要关闭的门扉,将手里仅有的东西捧到许为次眼前,最后一个画面开始播放。 沉重的喘息声声慢慢,视野上抬。 对面的男人右臂被光剑斩断,断裂处筋肉如虬,飞快地蠕动生长,男子捂着伤口,血液从指缝露出。 长久不见阳光的肌肤惨白如瓷,男子五官棱角宛如刀刻,精致如画,头发深红近黑,血红的瞳孔透着紫光,在夜色中格外妖冶惑人。 男人低头笑着,“只是死了一只野猫而已,我为什么会伤心呢。” “咳咳……”铁锈的味道涌出喉咙,闻莘未将贯穿腹部的光刃拔出,撑地的五指被粘稠的血液浸泡,比起疼痛,对方的话语要更加刺耳难耐。 “##,##……” 沉浸其中的许为次想要附耳去听,但一切行动只能依托回忆的主人。 “##,”那是在唤谁的姓名。 身躯倒在血泊里,不远处碎裂一地的镜子里照出了闻莘的侧脸,看起来不到二十的青涩面庞被灰尘覆盖,泪水与血液互相融合,化成淡粉色的水渍从脸颊滑落。 那些沉痛与悔恨淹没下,镜面上的画面却变化了。 镜中的小人从痛苦到治愈、从颓丧到振作、从疯癫到乖巧、从抗争到听话、从怀疑到深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 苕荣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镜中的小人见目的达成,有些留恋却更多的是决绝,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许为次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希望对方别走。 小人的声音那般耳熟,许为次知道自己在哪听过,那是梦境里时常出现的声音,那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曾经是许为次无法醒来的梦魇始终。 镜中小人闻声脚步顿住,复又回身,脸庞上的五官开始溢出黑墨,活像几个黑黢黢的窟窿,“你找到我了啊。” 坍塌的构景与如胶质腐烂的身躯明明应该看起来很惊悚。 但恐怖之下,却是无尽悲凉。 “##,我好想你。” 画面像镜子一般裂开,连同如墨般化开的人物和场景,视觉的焦点照进来一束光,光圈由一个点扩展为充斥全境的白光。 许为次乘着流光与冷风下坠,然而不等把遮目的右手拿下,席卷的热浪再次将身躯吹起。 半空中,许为次看见先前聚集的人群全部不在,空地上只余相互对峙的裴邵与斗篷人,太阳从当空移到西斜。 火蛇盘桓贴地,高温使地面鼓起喷发前兆的空包,热气一下一下从裂缝溢出。 许为次本欲下落的地点飞沙走石,无处落脚的同时热浪灼人,无奈踩着炸到空中的石板再次翻身跃起。 空中视野更好,能将一切尽收眼底,正见裴邵躲开尖啸着的雷鞭。 被雷霆擦过的地方衣衫焦黑,裴邵舌尖抵上磨牙,言辞轻蔑,“玩雷?班门弄斧。” 裴邵双掌相对,劈里啪啦的深蓝雷霆跳跃其间,化作细密的网,铺天盖地笼向斗篷人。 天空中的乌云像是受到感召,开始聚集,而隐藏在土地里的铁砂也环绕在两人周身。 仅仅是身处攻击范围,斗篷人便觉得全身酸涩麻痹,手中的雷鞭在接触到真切的雷霆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掌心被震得几乎握不住白色鞭杆。 一个响鞭,斗篷人甩开近身的雷电,相撞激起的刺目光芒覆盖二人。 手上特殊材质的不导电鞭杆已经在重压下碎裂开来,防御用的六边形光幕自动展开,斗篷人因此毫发无伤。 抬手扔掉雷鞭,挥开斗篷遮蔽的大腿。 排列整齐的黑色金属正方体从环绕大腿的带子上依次掉落,描绘在金属块上暗沉的花纹发出淡淡的金光。 黑色正方体落地后便开始快速翻滚,彼此牵制,保持相同的距离,竟在某个瞬间齐齐飘起,以正规的圆形围绕裴邵一圈。 与此同时,为了让裴邵无法远离攻击范围,斗篷人将绑在身上的拇指大小金属块扔向地面。 红色金属块虽小,但触地后炸开的火焰与热量相当骇人,一时逼停了裴邵的脚步。 像是蓄力完毕,从黑方正方体暗纹中射出的金色光线像是枷锁,将裴邵定在正圆中心。 先前还调动天地的雷霆仿佛集体哑了火,变成小雷花从空中消散。 这金色的光线竟能克制异能。 “看来很快就可以知道你们怎么规避法则进入这片天地了,”手腕上金属环分子般拆解,又在空中组合成一把长枪,斗篷人直刺裴邵心口。 裴邵冷笑,刚准备动作却被从天幕贯穿而下的红色余影打断。 枪头被一双皮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进土里。 长枪一拔未动,斗篷人看着许为次强悍的气势与掌心里不可动摇的力量,轻笑着松了手。 枪身再次展开,黑色块状金属物质扣住许为次脚踝,变化成伞状的长枪头部射出激光。 许为次侧腰躲避,直接弯腰至右手触地,再次借力弹起,脚下蓄力直接崩断了阻碍行动的金属环,同时踢碎了一个钳制裴邵的黑色方块。 金色的光线崩断收束间划到了许为次皮肉,一股无力感漫上心口,压制效果居然这么惊人。 身后的裴邵在金线断裂的瞬间消失,仅仅一根制造的空隙就足够他逃脱辖制。 短刀袭来,许为次一脚踢开斗篷人持刀的手腕,再次翻身勾脚踢向斗篷人的颈侧。 斗篷人左边手肘抵挡,仍被这股力量推得侧滑几步,抽出腰间的光刃,戳向许为次左眼。 速战速决! 对于不知为何展开的打斗,许为次心下暗道。 直接伸手抓向光刃,锋利且灼热的刀尖贯穿许为次的掌心,皮肉灼烧的味道“嗞嗞”冒出,不顾斗篷人略微阻塞的力量,许为次自己加重力道。 直到光刃整个穿过掌心,许为次五指终于抓住了斗篷人的手。 右手被抓,强悍的力道让斗篷人无法后退,另一只手刚刚抬起长枪,由于惯用手是右手,左手生涩的动作顷刻便被许为次打断。 许为次不论左手还是右手都相当熟练,左手握着斗篷人让其身形侧倒,右腿同时下劈,直接踢断了长枪。 裴邵再次出现,悄无声息地立于许为次背后。 在许为次拽得斗篷人站立不稳时,五个水流绕圈,将对方四肢和脖颈缠绕,面部朝天紧箍在半空。 许为次拔出穿透掌心的光刃,烧糊的味道传来,许为次的关注点却在“伤口烧焦正好止血”和“有点像烤肉的味道”上。 随手将光刃扔在一旁,许为次伸出血肉模糊的左手探向斗篷人的头部。 颈间的水环在察觉到斗篷人即将说话的瞬间收紧,以不勒至窒息却又难以说话的力度维持着。 一声轻叹,斗篷人僵硬的四肢放松,赴死的姿态相当坦然。 却没想到轻柔的力道拂上帽檐边缘,许为次掀开了遮脸的兜帽。 布料滑落,一张被黑线和马赛克覆盖的脸庞出现在视野。 “哦,”许为次看起来并不意外的样子。 “哈哈哈,对我这么有兴趣么,真可惜我做了两手准备,”在强压下,斗篷人仍从喉咙深处挤出嘲讽的话语。 许为次不在意,因为本来就不是为了看见对方的真面目。 许为次用鞋底碾过地上的影子,他刚才有看到裴邵消失的路径,不是凭空消失,更像是整个人掉进里如水潭般的影子里,然后又从他的影子里出现。 “现在什么时间?”许为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1. 檎丹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进入副本第2小时50分] 唐遐龄站在高处,能看见零散的人群朝P区聚拢,K区在地图上闪着灰色的光,还未攻略成功。 脑海中因“心音”连接的人们在三三两两发表看法。 她的初始地点便是大楼高层,因此视野开阔,人们的活动轨迹尽收眼底。 P区有人夺旗的同时,其余快速聚集的人群看起来彼此之间也并不陌生,至少是有目标性地汇合。除驻守原地的几人外,其余人分散开来搜寻落单玩家,并言语拉拢,因此比起孤零零的K区,P区看起来很有组织性。 但不论是诡异的行动,还是唐遐龄自身的第六感,都在宣告P区不是个好去处,她不想将性命赌在不确定的事项上。 她不希望K区攻略失败,她也不希望K区攻略成功。 握住颈间项链上的吊坠,上面是一片包边金色银杏叶,银色的细链保养得很好,没有因氧化而变色的痕迹。 唐遐龄长呼一口气,架好狙击枪,并细致地擦拭瞄准镜。 她的能力能具现出所有她认知中属于作战武器的实物,并且具现成功后便能直接掌握使用方法,且具现出的武器不会对她自身造成伤害。 黑盒子消逝的刹那,唐遐龄将瞄准镜对准那位拿旗的清瘦男人。 她要活,不论做什么。 直到命运收取她因此需要偿还的代价。 [进入副本第4小时03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同一个小区、同一所学校、同一家公司,甚至如今还一起觉醒异能进入同一个副本,所以直到被段世忠从红格子推出去前,苏长宇都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 不久前,他们还在聊天,段世忠跟他感慨:“要是能把自己有特殊能力这件事告诉别人就好了,这真的是他平凡人生中最不平凡的事情了。” 胸前的力道来得突然又猛烈,没入兽潮前,苏长宇都能看到段世忠还未收回的手。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步登天的机会和几条无足轻重的人命,你会怎么选择?” “你的前缀就不对,人命怎么能用‘无足轻重’来形容。” 那双被欲望侵蚀的眼眸是苏长宇最后的记忆。 所以他是无足轻重的人命,抑或是他没有给出段世忠想要的答案? 呵,无所谓了。 [进入副本第5小时27分] 秋虹今年六十五岁,由于平日里注重保养和运动,外表看起来五十左右,但在年轻化的队伍里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用不来智能手机,新换的智能电视也没以前直接换台的好用,这个要会员,那个要收费。 老伴年前去世,小孙子去年也刚刚考上大学,家里一下子空了好多,除了打扫卫生做饭洗衣,秋虹唯一的乐趣就是去公园看人用水在地上写字。 最初被政府部门找到时,她一度怀疑是什么新型诈骗。 什么感染、异能、副本,这么名词对她来说太过超前,她听不大明白,但是在特监所里她过得意外开心。 少了工作和学业压迫的年轻人跟她交流起来相当耐心,各种活动和学习课程任她选择,也圆了当初由于经济困难而不能去上的老年大学。 这会儿身处副本,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岁大了心也大了,秋虹没有太多恐惧,只是听从别人的指挥,尽量不给人添麻烦。 身旁的女孩长得跟她女儿小时候很像,她很有亲切感,但秋虹也没有不掌握分寸地套近乎,只是多看了几眼。 这时拿着旗帜的男人左右扫视一圈,忽然冷笑着下了命令:“都自己走出红格子吧。” 秋虹感觉自己的思维和行为分了家,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兽潮和身旁哽咽出声的女孩,她下了一个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 男人见区域内只余自己一人,有些寒毛竖立的同时,又被这种可以支配他人的强大力量刺激地心跳加快。 结果不等他低头,便被突兀出现的雨伞柄勾住了脖子,顷刻被拽入了光幕外的黑暗。 紧贴着男人后背,沙哑虚弱的女声一出,浓重的血腥味便传来,“刚学会了怎么发短信,可惜了,还没试试。” [进入副本第10小时37分] 盘坐在地的段世忠毫无预兆地起身,身侧的人不明所以便被拎住衣领。 下一刻,项黎被扔进了兽潮。 庞云乐脚下的碎石几乎被踩成齑粉,因为用力过猛,牙齿咬烂了嘴里的软肉都没有注意到,但伸出的手直到被昆虫怪物的镰刀斩断,也没有碰到人影一分。 “他才十九岁,十九岁!”庞云乐双眼赤红地不住重复,嘴里的血滴落在地。 他还是太保守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转变过来心态。 生活在和平温馨的时代,不与人起冲突是大多数人希望的,他以为自己足够激进了,杀掉段世忠已经是他们做了很久构建才决定的事情。 他听到过死在段世忠手里的人可能有多少,但亲眼看见并非人名也并非数字的真实场景时,他继伤心后是恐惧,恐惧之后便是恶心。 恶心段世忠这种人的存在。 断腕在往外喷着血,庞云乐发狠地摁住伤口,怒目直视段世忠,“我要你死!!” 段世忠单脚蹦了一下,完全没把庞云乐的威胁放在眼里,脚步轻快地后退,接近兽潮,“那就试试看吧。” “走了,”向自己的人打了个响指,段世忠还朝庞云乐优雅地鞠躬,“希望下次,你能赶得及。” 随即众人一同无视狰狞的怪物,走出了光幕。 鲜血染红了土地,不等周围人上前包扎,一双皮鞋便停在了庞云乐面前。 庞云乐缓缓上抬,见裴邵手上抱着昏迷的男孩,正是刚刚被扔出去的项黎。 将项黎交给身边的人,裴邵便蹲在庞云乐身前,“会有些疼。” “什……啊啊!!” 赤红的火焰掠过断腕,新淌出的血液化作血雾,粉红的断面被高温灼成黑红色,被车撞断过肋骨都只是闷哼几声的庞云乐,此生第一次如此痛不欲生地哀嚎。 直到声音沙哑,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血才止住。 离开了火焰烧灼,疼痛也没减弱多少,庞云乐咬着牙,扶膝从地上站起,却在看见漆黑的兽潮时展露了一丝迷茫。 裴邵在一旁适时开口,“你会‘赶得及’的。” [进入副本第23小时11分] 彻夜未眠的潘幼柏拿着E区的旗子,坐在地上有些气喘。 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 丹罽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你说……什么?” 潘幼柏迟缓地察觉到,从家中发生异常开始,甚至许为次异化为怪物到他获得异能,那么长的时间里,要塞包括沈彧都没有找到他们。 号称“兵贵神速”的沈彧,异能之一便是探查,只要是感染人群,都会以不同颜色的小点出现在沈彧所看的地图上。 “如果要塞发现得足够早,你们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像是察觉到潘幼柏刻意回避的事项,穆玔引导着,“或者说,明明每个感染者都能及时被发现,为什么还会出现你们家这种漏网之鱼?” 穆玔将手搭在潘以凝的肩膀上,打出最致命的一击,“你觉得本该被火化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手里?” 潘幼柏全身一僵,艰难地抬头。 他想起了明明年近三十,在外执行任务时总喜欢买快餐里的儿童套餐,只因想要随餐配送的小玩具的沈彧。那个会因他在午睡而耐心等待,以至于他醒来时总是被一床折纸包围的人。 看着潘幼柏陷入沉思,穆玔指尖勾了勾木架上的丝线,又到了他最喜欢的环节。 细小的沙尘飘摇,潘幼柏被快速闪过的黑影唤回了神智,下意识控制短刀,身后被人近身,身前潘以凝浮肿的脸庞也霎时靠近。 被捅穿的腹部鲜血蜿蜒而下。 [进入副本第29小时45分] 唐遐龄站在破口的墙壁旁,看着楼下拐角处聚集在一起谈话的几个人,那个名叫齐潭的男人也在其中。 似是感觉到窥视的目光,齐潭抬头,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接,彼此皆是不避讳。 齐潭施以礼貌的笑容,眼角的泪痣让这个男人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坦荡的反应,挑不出错处的待人处事。 要说犹大为了三十个银币背叛了耶稣,那么这些人为了什么筹码背叛了他们,唐遐龄应该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被第四次兽潮阻拦去处的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抱团总能产生安全感和信赖感。 唐遐龄收回视线,随手撕开一袋面包,朝无人处走去,她不想变得软弱,所以她尽可能减少与人交流接触,防止对他人产生依赖的可能。 唐遐龄走到角落,刚刚将面包放到嘴里,突兀出现的人影让她来不及咽下食物,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一直挂在肩上的枪。 “唐姐姐,是我,”被裴邵抱在怀里的羿平及时出言。 唐遐龄忍不住咳嗽,危机消失让她立刻捶上胸膛,企图将那一口顶在半道的食物砸下去。 羿平下地后急忙帮唐遐龄顺后背,而放下羿平的裴邵转瞬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唐遐龄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才一字一顿地询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现在正值兽潮,唐遐龄可以确定羿平在兽潮来临前不在K区范围内,而刚才的出现真的像是瞬间移动。 “是裴哥哥送我回来的,他时间紧迫,所以又赶回去了。” “时间紧迫?” 在段世忠等人于第二次兽潮中离开东区时,有一个人没有随大部队离开,反而一直留在原地,便是那个身着斗篷,不知男女的神秘人。 羿平从未如此直观的感受过绝对力量带来的震撼感。 在裴邵对庞云乐说完“你会‘赶得及’的”之后,两人便凭空消失了。 比起他们,斗篷人反应相当迅速,他留下的目的之一便是牵制,若是裴邵等人也有办法在兽潮中离开,先发制人便没了筹码。 红格子是防护的工具,亦是限制的条件。 没有去追赶不确定行动目的地的裴邵,斗篷人当机立断决定斩杀在场的其他人。 思绪流转不过毫秒,斗篷人的攻击来得迅猛突然,打得人措手不及,羿平的防御罩甚至都来不及展开。 结果下一秒,高大的黑色身影再次挺立在他们面前。 庞云乐已不知所踪,裴邵去而复返。 要说斗篷人一人便能起到牵制他们的作用,那裴邵也用实力证明了,他与斗篷人有同级的实力,甚至略胜一筹。 斗篷人讨厌无用功,亦讨厌不得不做的无用功,手指再三摸到大腿上绑着的金属块,一直在犹豫用还是不用。 这种对抗高阶异能者的单兵杀器,组织内还无法达成量产,他也仅仅只有一组。 “罢了,好烦,”斗篷人停手,反正他杀不了裴邵,裴邵也杀不了他,两相牵制下彼此都做不了什么,就当是完成答应许为次的那所谓的“公正公平”。 听完羿平的叙述后,唐遐龄对这个方才没有看清面貌的裴邵产生了些许兴趣。 年少起,出于对高智、强大、坚韧、率性等词汇地向往,她一直很慕强。在她这里,强健的体魄、出类拔萃的成绩是强,勇敢的内心、日复一日的坚持也是强,所以她曾经无比的佩服…… 手指摸上颈间的银杏叶。 楼下传来躁动,唐遐龄看见先前还在谈话的齐潭几人起身,边说什么边朝人群聚集地走去。 天边透过一丝光亮,兽潮要结束了,唐遐龄快步往楼下走去。 红格子的防护范围有限,高度将将够到二楼的天花板,因此唐遐龄很快便来到楼下,刚转过楼梯拐角,便听到齐潭温和的声音。 “那么就省略虚伪冗长的开场白,请各位去死吧。”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齐潭的胸膛被子弹贯穿。站在齐潭旁边的人反应快速,一把捞住齐潭,比划手势开始反攻,同时拉着齐潭躲到狙击枪的盲区。 齐潭的能力对于传讯来说相当方便,现在还不能折在这里。 手上熟练地包扎,胡朔伸手拍了拍齐潭的脸,“别睡,保持清醒,给老段传讯息。” 为了止血效果,绷带勒得很紧,齐潭艰难喘息,但不敢怠慢,两指并拢抵上太阳穴,将唐遐龄等人早有防备的事情告知段世忠和斗篷人。 对方下手太果断了,甚至快过准备速攻的他们,仿佛早就知道哪几个人心怀不轨。不过这么想也不合适,明知有问题的话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解决了,还免得夜长梦多。 胡朔觉得他们应该有消息来源,但是消息内容有些模糊,怀疑但不确定,所以等他们出手时才能放心反击。 真是小孩子心性,宁肯放过,不肯错杀。 轰隆—— 安置在楼层隔板和立柱附近的炸药被引爆,赤红色的余焰席卷场内,孽火照亮阴影。袭击虽然突然,但胡朔这边大多数人也有自己的手段,只有少数人受了皮外伤。 巨大的坦克凭空出现,唐遐龄跃下楼层间的高低差,直接跳入位于前部的驾驶室,撞断本就摇摇欲坠的立柱,横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3. 彤管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胡朔的能力很棘手,不论树叶或是白纸,在异能的控制下都可以轻易切断钢板。 但是唐遐龄注意到对方有一个蓄力的时间——纸张会在不到零点几秒的时间内由柔软变得锋利平直,像是充能一般。 唐遐龄将手上的步.枪扔掉,换成一柄红缨长枪。拿着步.枪手榴弹的她行动不够迅捷,但如果换成传统武器,借由异能效果加持的唐遐龄可以掌握武学技巧和仿佛锤锻了无数日月的“快”与“劲”。 敏锐的眼力、闪避的技巧、变幻莫测的招式。 当初觉醒这神乎其神的异能时,也让普通人的唐遐龄第一次切身领悟到武侠影视里所说的“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拳快”的境界。 唐遐龄脚步快速移转,但视野却不随动作飘动,稳稳落在胡朔的身上,警惕周围的同时去抓取发生形变的物体。 胡朔的呼吸、肌肉的绷紧、视线的落点全部映入眼帘,唐遐龄用百分之百的专注力观察着:为求精准而不得不落在目标身上的视线让唐遐龄掌握胡朔下一击的位置;每一次蓄力导致胸膛为储备空气下意识地起伏让唐遐龄了解躲避的时机;防御的姿态让唐遐龄寻找突袭的破绽。 拳快于枪从来不是速度的比拼那么简单。 思绪流转的须臾,周遭的时间都仿佛被拉长,白纸将将擦过脸颊,敌人同伴的攻击晚一步落在她原本站立的位置。距离的拉近让唐遐龄不光能看见胡朔下巴上的胡茬,还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情绪转变——从游刃有余到惊慌失措,从自信自持到惊异惊恐。 随着深入敌营,敌人那些原本用于攻击的招式转为防御,胡朔周身的人调转目标,将矛头指向孤立无援的唐遐龄。 同时从身侧两个方向而来的攻击一上一下,一个断她视线,一个阻她步伐。 唐遐龄看到以她为中心聚集而来的敌人,在一瞬间的思考里选择放弃反击。 砍断的左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半月板被击碎导致唐遐龄平衡失控,但在向前倒下前,右手的长枪贯穿胡朔的腹部钉入土地。 视线穿过层层遮挡,直直望进坦克炮筒漆黑的炮口,她知道,有人能看见她,有人能听见她的命令,“开炮!” 唐遐龄仿佛看见了拉掉绳结的礼炮拉花,火炮被剧烈的后座力拉扯向后;她看到破风而来的炮弹轨迹;看到了周遭人来不及躲避的窘态;看到了身下胡朔瞠目结舌的表情;更听到了那句从胡朔牙缝里挤出的怒骂: “你这个疯子!!” 无关内容褒贬,但唐遐龄觉得这是一句夸奖。 火药卷住尘嚣,血肉跟随高温,瞬间层层跃升的能量带来了最极致的光芒,天地一色、黑白与共。 炸响之后,仍未消弭的热量火焰,以强势洗礼的姿态,填充在大楼中央,中央空地竟像老君的炼丹炉,但那惨叫的众人显然并非不破金身的孙行者。 所有人都没看到,一层透明的薄膜悄无声息地出现,直将所有火焰与惨叫封控在内。 燃烧快速消耗氧气,余下手段各出勉强保住性命的几人才迟缓地察觉到身体的异样,眼前重影、胸腔发烫。 胡朔已经皮肉尽烂、奄奄一息,在注意到折射阳光的薄膜后心脏震颤,看向一旁没有受到炮弹影响,但已经断了一臂一腿无法动弹的唐遐龄。 这一看,发现同样的薄膜以长方体的形态,小小一个罩住了躺在地上的唐遐龄。 “……”你们要做什么? 胡朔问不出来,失去氧气的他已经成为了离岸的鱼。 唐遐龄微微动一下都疼得呲牙咧嘴,无框眼镜已经碎裂,从鼻梁上滑落。 艰难地转头,唐遐龄在看见胡朔头顶的数字后,还有闲情逸致给对方一个Wink,“果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除了胡朔这种非身体强化类的异能者,还有一两个人仍能行动,但缺少氧气让其难以维系,透明薄膜外仅剩的两个敌人开始联手攻击透明罩的一点。 透明罩出现裂痕,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催命一般的声音让将死的胡朔想起了什么,在心里呐喊:“不,不要……” 破口产生的瞬间,空气急速灌入,与此同时是再次急速提升的温度,比之前更加急速且迅猛,明火轰燃。 躺在地上的唐遐龄看着边缘漾起波澜的透明罩子,光是看着高温,唐遐龄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也被灼热了。 由于计划成功,唐遐龄心情很好,像是给已经化作灰烬的胡朔解释一般,唐遐龄轻声细语道:“这种封闭情况下的高温环境,通风条件的改善会造成空气回流,引发第二次大爆炸,被称之为‘回燃现象’。所以窒息与高温,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死。” 烈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羿平为唐遐龄展开的透明罩都有些维系困难时,才渐渐减弱逐至消弭。 羿平的透明罩能隔绝他有意屏蔽的事物,包括高温与空气,所以提前在氧气消散前为唐遐龄支起的防护罩内有足够的氧气,持续的高温下唐遐龄也没有被焖熟。 透明薄膜外的两个敌人也被彼时的炽焰灼伤,由于身体强悍没有当场殒命,但仍捂着脸在地上哀嚎。 被摧残的墙壁倒下,一根金色的丝线缠上地上翻滚的两人,金丝在脖颈处收束,头颅落地、叫喊停止,利落干脆。 岐黄从破口的墙壁处踏步而入,头发仍是耀眼的金色,只不过此刻阴沉着脸色,手上还拎着一颗头颅。 趴在墙边干呕的羿平好不容易止住胃里的酸水,忍着恶心抬头,正好看见岐黄回来,反胃感又涌了上来,但匆匆一瞥,他还是认出岐黄手上的人头是战斗开始后便消失不见的齐潭。 “敌人都了结了就快往中部人群聚集处去,”岐黄沉声道。 虽说无法保留银尾出现时的记忆,但岐黄其实知道银尾的存在。 更准确地说,银尾本就是岐黄创造出来的——是怕疼、胆小、讨厌血腥与杀戮的懦弱的他,所创造出的理性、冷酷、杀伐果决的另一重人格。 换言之,岐黄本身不弱,只是原本的心性并不适配实力。 此刻谁也没看到,岐黄放下头颅的手指还在不停颤抖。 有人看到岐黄从脚部开始变得虚幻了起来,不禁惊诧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岐黄轻叹,身影又飘渺了两分,“只是被强制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4. 渥赭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段世忠身上有明显的划痕与伤口,看起来无不狼狈。 早些时候离开的段世忠第一目的地是中部,不曾想被裴邵送到的庞云乐等人竟比穿越兽潮的他们早一步到达,翘首以盼着他地自投罗网。 庞云乐跟条疯狗一样追着他咬,若非不想脱离大部队范围,估计能追他到天涯海角,因此段世忠将目光转向了已经安插人员的南部。 段世忠上下打量岐黄:金黄的微卷短发、蓝色的瞳孔、187左右的身高、异能为可以使用韧性和锋利程度极高的丝线、身体素质不详、其余能力不详、真实身份不详,初步估计战力水平在B级。 这种外貌特征很少见,段世忠可以确定岐黄就是报告里那位战力异常的男人,但斗篷人的反应让他始料未及。 明明认识岐黄本人,却不知报告里的人是岐黄,说明报告撰写或者说信息来源者不认识岐黄,以及斗篷人无法掌控游戏里的情况。 他本以为只要发生在副本里的事物,斗篷人都可以事无巨细地感知到。 以前他就觉得这个组织有种割裂感:追求目标不一致、人员合作意识基本为零、情报共享不及时甚至不共享。 他是不是站错队了。 意识到对面的人抬头,段世忠朝着斗篷人微微一笑,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段世忠知道斗篷人在看自己。 真敏锐啊,只是开个小差、稍稍分心罢了。 僵局是被冲天的火光打破的,南区的热浪连绵迸发,相距一段距离的几人都能感觉到温度地攀升与逐渐增大的声响。 声音掩盖下,齐潭的闷哼便被晚一刻察觉。 顺着土地钻入,小心谨慎地避过视线延伸到齐潭脚边的金线,在众人分神之际才加速缠绕住齐潭的腰身。尽管猝不及防,齐潭还是瞬间闭气,身体表面覆上了一层宛如鳞片的硬甲。 削铁如泥的丝线没能让齐潭身首分离,岐黄立刻变更想法,将齐潭扯到身边。 齐潭的硬甲需要闭气才能维持,坚持不了太久,一边平复雷鼓般狂跳的心脏,一边利用心音传讯,“快点解决岐黄,或者快点解决缠在我身上的丝线。” 段世忠左脚点地,层叠耸起的土刺袭向岐黄,岐黄拉着齐潭后退,不曾放开手中攥紧的丝线。 一个个火球出现在裴邵周身,防御斗篷人的同时还不忘给火球施加动力,火球像燃火的炮弹一般崩碎黄土石墙。 挡下一尾火蛇,衣料烧焦的味道让斗篷人心下烦躁,他本来不想用这个的,况且对别人也不奏效,但岐黄就另说了。 裴邵与他五五开,岐黄的能力胜于段世忠几人,拖延下去吃亏的是他们。 攻击被裴邵阻碍,砂土又无法割断岐黄的丝线,眼见齐潭快要闭不住气,段世忠就看见斗篷人调转方向,伸手摸向岐黄。 余光瞥见斗篷人行动的岐黄脚步偏移,段世忠眼珠快速转动,最终选择强忍一击火球,跪下双手撑地,巨大厚实的土墙不仅拦截了裴邵的视线,还逼停了岐黄躲避的动作。 齐潭终于憋不住气息,呼吸进入肺叶的同时,岐黄收紧了金丝,而斗篷人指尖也在这时触碰到岐黄后背,一触即离。 土墙下一刻被击碎,裴邵看见岐黄分毫未损,但阳光却以诡异的折射角度,在岐黄周身呈现七彩的光束。 画面像是镜子碎裂一般产生裂痕,岐黄的身影虚幻了一瞬。 火环在周身跳跃,裴邵整个人因为高温皮肤表面都泛起淡淡的粉色,众人汗珠落下,一股强悍的力量顷刻间以裴邵为中心开始激荡,向四周炸开。 但这股看似焚天毁地的热量在接触到身体时并没有引起灼伤,岐黄只感觉到一股推拒力,随即整个人被掀离地面,快速朝远处飞掠。 副本的排斥感在逐渐扩大,岐黄知道自己即将脱离游戏,随即运用异能再次加强进入的路径。 他本不是以系统抓取的方式进入游戏,但斗篷人那一碰,先前仅仅囿于规则排斥的感觉被无限放大,像是终于锁定了BUG,系统正在极尽攻防将他扫出。 岐黄能感觉到,那条与姐姐的连接开始变弱,马上,他马上就要被赶出游戏。 火环的抗拒力量消失,岐黄整个人栽在地上,这时才发现先前那个一直跟在裴邵身边的男人也在身边,他们被一同推到了K区。 虽然不确定斗篷人是谁,但岐黄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脱离游戏后等待他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手指忍不住颤抖,岐黄这时才注意到,他竟在无知觉的情况下一直把齐潭的头颅拿在手上,那因过于害怕的手指紧紧攥着黑色的发丝,血液和发丝缠绕粘连在手上,齐潭那瞪大的双眼正死死盯着岐黄。 岐黄下意识就想将头颅扔出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由不得他想不想,他接下来都必须杀人,现下他已经杀了齐潭,怎么还能抛掷尸首如此折辱逝者。 除了岐黄,火环对段世忠几人可不是温吞的热度,之所以把岐黄和男人赶走,原因很简单:因为裴邵要开大。 阳光好似被乌云遮蔽,地上出现一滩阴影,段世忠咬牙撕开黏在伤口处的衣衫,抬头看见太阳中间有一个黑点。 一个逐渐变大的黑点。 由于不能长久直视太阳,段世忠眼酸地闭眼,而斗篷人借用眼镜看清的景象实在骇人。 重力加速度让本来就裹着烈焰的巨石温度加倍,陨石一般砸向地面,斗篷人心知避无可避,也不知道光学盾扛不扛得住。 无法形容的场景,小型蘑菇云遮蔽一方天地,裴邵咳嗽着艰难站稳,由于能量地高速输出又没有补给,他也有些难以为继。 斗篷人跪在化为焦土的深坑中央,以球形围绕全身的六边形组合而成的光幕开裂,没等碎块掉落在地就于空中化成点点星光。 身侧是一个几人抱团的尸块,猛烈但持续时间较短的高温让几人还留有全尸,甚至卷曲绷硬的四肢都能看出形态,手臂大腿纠缠在一起,血肉呈现纯正的黑色,粘连在一起。 “不要这么大火气,我没杀岐黄,只是将他踢出游戏而已,不必直接爆发吧?”斗篷人状态一般,但他看裴邵也不怎么样。 “踢出游戏?”说实话,裴邵不太信。 虽然不知道斗篷人到底对岐黄做了什么,但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踢出游戏。若有这种手段,为什么踢岐黄而不是踢他,他不觉得自己看起来更弱或更没威胁。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5. 唇脂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潘幼柏身侧有细微地扭曲,仿佛有一团气体蒙在那处,“我能将自己的灵魂分割,并进入其他物体,以灵魂之力加以控制,仿佛身躯的延展,物品随心念而动,连接也很是深刻。” 这段话结合潘幼柏之前说“附身与操控是同一个能力”,穆玔理解了作为人的活物潘幼柏也能控制,才能假装拥有“附身”的能力。 当初潘幼柏进入要塞后,在面对异能调查时便将自己“控制”与“调换”的两个能力包装成了“附身”“金属操控”“调换”三个能力,并隐瞒了部分异能的弊端。 比如体积越小的死物需要的灵魂之力越少,而对于意识清醒的活人,需要倾注所有的灵魂之力,这也是当初控制许为次时,原身失去意识的原因。 当然这会儿潘幼柏自然不会告知穆玔,即使是无意识的死尸,但由于体积过大,也耗费了他太多的灵魂之力,只能控制一具,以及既然叫灵魂之力,分割太多也会导致他反应趋向迟钝。 “你是不是有病?”穆玔歇斯底里,“被要塞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我管你能力是什么,但你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继续向着要塞吧,对于姐姐的尸体出现在这里和家里接连的悲剧你没什么愤懑难以抒发吗?” “还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才是,”潘幼柏看出穆玔此刻言语干扰而非继续进攻是因为投鼠忌器,怕其他尸体也被他掌控,这样就好,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怎么把你当傻子了?” “言语挑拨说明你与要塞并非同一立场;你对我下的是死手,若非我躲避成功可能已经死了,说明你于我也非良善;口口声声说着要塞的阴谋,但事实是姐姐在你手里,所以我更倾向于是你们造成了我家的悲剧,然后甩锅要塞;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吗?” 潘幼柏娓娓道来的解释口吻像是教导小孩子一般,让穆玔感受到了羞辱,未及开口,蓦地心弦一颤,感觉到与身后的死尸连接重系。 但下一刻,身上的衣服拽着他,袖口朝着两侧后扯,交叉在身后绑了个结。 双臂受限,穆玔即刻将自主控制模式调成了托管模式,死尸的行为变为固定模式,以保护主人为首要目的,同时无差别攻击进入警惕范围的人或物。 死结形成后,潘幼柏便收回了衣服上的灵魂之力,同时控制了每具尸体的右手,脚下的方向与右手的攻击不同频,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潘幼柏本人在身体素质方面没有太大提升,幸好从前便热衷健身,以至于现在不会跑两步就喘。 死尸互相劈砍的间隙,潘幼柏趁机接近穆玔,忽然感觉其中一股灵魂之力被挤了出来,重新回归原身。 潘幼柏回头,他是有私心的,其他尸体是右手,有一具却是左脚,在他的控制下被带离了混乱中心。 死尸踉跄地站稳,昔日柔顺的长发已经乱作一团,潘以凝深紫的嘴唇上下磕碰,失去肌肉控制能力的喉咙传出沙哑畸形的字节,“噫,尔……” 手指捏紧尖头锐利的木桩,潘以凝冲向潘幼柏。 潘幼柏没有动,甚至闭上了眼睛,直到滚烫的鲜血溅到脸上。 “怎,怎么会,”穆玔胸前被木桩捅穿,双手被缚导致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潘以凝迷茫地四下转圈,那模样像是找不到潘幼柏似的,但还是迟缓地发出了最后一个音节,“散……” 由于掌控人的死去,那些死尸失去钳制,在身形软倒之前皮肤便已经皲裂浮起,被穆玔掌控的尸体已经不再是原本的肉.体凡胎,会随着主人的死亡化为一捧黄土。 脸上的皮肤碎土般掉落,面目全非,但潘幼柏却好像看到了烈日骄阳下身穿白裙,游走嬉戏于芦苇荡里的姐姐。 “幼柏。” “一二三,木头人。” “不许动噢。” 潘幼柏哽咽,“嗯,没有动。” [进入副本第60个小时] 倒数第二次的兽潮结束,此刻还留在K区的只剩唐遐龄、羿平和觉得不必转移区域的崔普,其他人都在先前往中部去了,而唐遐龄因为伤势过重,不得已在原地修养。 唐遐龄的断臂处有一个透明小方块,那是羿平特意起的,用于止血。 “没想到哈,你异能运用得还挺多姿多彩,”唐遐龄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忍着痛还要感叹,同时挥了挥只有上半截的手臂,“你之前几个方块不是不能移动吗,这个怎么可以?” “之前是定点的,这个是定基的,前者不会发生位移,这个是开在你的伤口处的,相当于依附在手臂上。” 唐遐龄点头,还没将下一句话说出来,身下的土地忽然耸动,一个高大的阴影笼在身后,冰凉的匕首抵在喉间,“别动哦,不然刀子就进去了。” 来人皮肤赤红溃烂,半边身子都被烧焦,看起来狼狈又凄惨,但还能如此镇静地行动说话,光是这份忍耐力,唐遐龄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是个狠人。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段世忠勾唇,肌肉牵扯下血液丝丝渗出,还有浅黄色的组织液,“没什么想法,只是想有个人陪我等死。” 唐遐龄抬手,示意羿平稍安勿躁,“那你现在就可以用力,别担心,等你被他俩解决后就会发现我在下面等你,我们结伴一起走黄泉路。” “哈哈,”尽管颤抖的四肢暴露了段世忠极端的痛苦,但对方隐忍着,甚至还动作自然,“我害怕你知道吗,有你这么有趣的人陪着我可能会好受点。但是我已经很痛了,不想再打了,这样吧,你让他俩先走,并且把你手臂上用于止血的方块消除。” “什么意思,”唐遐龄隐约感受到对方的思维有些异于常人。 “就是一起等死,若是我先死,你就可以离开K区,消除南区仅剩的红格子,若是你先死,这场游戏就多了一丝通关的阻碍。” “这不公平,况且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赌,我们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崔普喊道。 锋利的刀刃靠近皮肤,一丝鲜血蜿蜒而下,“无所谓,你们当然可以现在杀了我,左不过是这位美丽的女士为我陪葬,我也满足了。” 羿平意识到,这个男人走哪一条路都可以,或许他能撑到副本通关,或许他撑不到,但这些举动不管利不利己,但都一定损人。 都会让他的死亡,变得不再默默无闻。 “容我说一句,”唐遐龄无视逼近的匕首开口,“我并不想死,所以我选择跟他赌。” “可是这样有风险,难道要拉上……” 唐遐龄打断,“我说了,我并不想死!” 副本通关失败所有人都会死,包括她,现在不应下赌约她立马就会死,唐遐龄当然选有生机的那个,“为了众人的利益,个人就一定要死吗?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我活别人就会死的境遇,别怪我自私,要是我在受益的大众范围里,我也可以这么‘无私’。” “可是……” “羿平,解除我断臂处的方块,崔普带着羿平前往中部,这是命令。” 崔普轻哼,那句“你以为你是执旗者啊”还没出口,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这道命令居然是有效果的,“旗子居然在你手里?” “是啊,”早在许为次离开前,就将旗子给了唐遐龄,她一直把旗子卷起来藏在枪杆里,“等到达中部,强制力自然会解开。” 唐遐龄知道羿平地抗拒与崔普不同,因此对于眼含热泪的羿平,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 在两人离开后,段世忠松开唐遐龄,后退到一边,倚着柱子摇摇晃晃。 唐遐龄则牙齿与右手并用,撕下裙子边缘,布条缠绕在断臂上端,狠狠地勒紧打结,而膝盖碎裂的右腿一动便钻心地疼。 两个苟延残喘的人,竟就这么安静下来,减少任何不必要的生命流逝。 段世忠虚弱地垂首,呼吸微弱几近没有,但每一次胸膛起伏都平缓有序。 段世忠的伤势,怎么看都比她严重,所以一同等死这个赌约在唐遐龄看来并不成立,除去段世忠可能包藏祸心这一点之外,唐遐龄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大概、也许”之上。 更何况兽潮还剩一次,没有她的同意,段世忠无法加入K区,如何安稳度过怪兽来袭? 因为信息差,唐遐龄并不知道段世忠姓甚名谁,自然也不晓得对方有在兽潮里活下来的手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一次兽潮来临! 唐遐龄一直在警惕着段世忠,但是直到红格子闪烁,将对方踢出格子为止,段世忠都只是安静地坐着,像座石塑的雕像。 兽潮里,怪物围成一圈盯着段世忠虎视眈眈,但是都没有靠近。 段世忠已经行将就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一系列举措是为了证明什么。 杀害伙伴同胞,亲手将至交好友推进兽潮,他所渴望的“不凡”得到了吗? 你看,这些怪物呲牙咧嘴,但都没办法接近他,这不就是他得到的“特殊之处”么。 一双皮鞋穿过兽潮,停在段世忠的视野里。 段世忠没有力气侧头察看,但那人却蹲了下来,段世忠在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心里忽然闪过初中时写过的作文题目——我生于平凡世界,当为不凡而来。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话,问候般轻松自然,“是你啊。” 许为次收回用来找准方向的系统地图,在回答前就发现段世忠已经睁着眼睛死了,手掌阖上段世忠的双眸后,许为次从段世忠的身上找出一个镂空的金属盒子,正散发着阵阵浅淡的味道,不算难闻。 周围的怪物咆哮,似乎对这个味道相当厌恶。许为次想到了驱蚊液,本以为躲避兽潮的办法会是什么高科技产物,没想到只是这样。 将盒子放进兜里,许为次往K区走去。 许为次到时,唐遐龄正艰难地往红格子边缘爬,一条鲜血染红的拖痕横贯地面。 在听到脚步声时,唐遐龄顿住。 “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见到来人是许为次,唐遐龄略微惊讶,“只要忍到游戏结束,回到现实的我还是全须全尾的我。” 许为次上前,将唐遐龄揽靠在怀里,“等兽潮结束,我带你离开红格子。” “当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6. 朱孔阳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文件安静地躺在办公桌上,上面被红笔勾勒出的红圈铺满,封驳之感受到一股寒意。 右耳佩戴的通讯仪绿点闪烁,封驳之听着负责巡逻的下属汇报,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沉声道:“知道了。” 房门被敲响,封驳之将手头的文件收起,拿过一旁待批阅的文件,“进。” 来人推门进来后一直保持安静,直到站立在办公桌前也不曾开口。 封驳之蹙眉,将头抬起。 下半身七十五褶的马面裙首先映入眼帘,天青与墨蓝的色彩交织,恍若雾霭迷蒙的层峦叠嶂,再上是纯白棉质的飞机袖交领,满头青丝用两根黑檀游鱼木簪全部绾起。 来人气质脱俗古典,低眉垂首间,眉黛如远山。 女人周身的氛围与封驳之冷感极简的办公室冲突感很大,直到女人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夹,才将那股疏远冲散,落实在现世。 “漼折,你怎么过来了?” “你的申请上头批准了,我负责审核。”漼折的语调不紧不慢,对于习惯了快节奏的封驳之,听起来有些着急。 一般申请会在七个工作日完成,封驳之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快,他昨天才报上去,“正好,许为次刚醒,一起过去吧。” 要塞整体构建以圆为基础要素,牢房看似每间都是规整的方形,实则都以细微的角度偏斜,玻璃那一面略微收窄,以致所有牢房连接在一起,形成了圆。 中央巨大的圆柱形天井桥架勾连纵横,既方便巡视,还利于快速抵达每间牢房。 但为了玻璃窗的绝对稳固,门开在玻璃正对面的墙上,所以牢房的外围,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圆罩着,用作员工通道及其他房屋设施。 封驳之到达6023号室时,许为次以副本资料册为垫板,拿着纸笔画着什么,床上地上散落着一堆已经画完的纸张。 封驳之随意拿起一张,发现上面画着一个套着游泳圈的小男孩。 “有何贵干?”许为次看似全神贯注,其实早在两人站定在门外时就注意到了。 “这位是漼折医师,今天来是为了给你抽血体检同时审查你的攻击倾向和危险系数。” 封驳之对许为次和蔼的态度和下意识替她介绍的行为,让漼折忍不住侧目。 许为次之前有听封驳之说过,觉醒异能者只要资质合适,通过考核和审查,有一定几率成为要塞内部员工,待遇和职称同等于公务员。 最后一笔画完,许为次随手将册子和纸张一齐放到床上,抬头去看那位漼折医师。 在意识到许为次的视线后,漼折回以微笑,拎着手里的金属箱子,避开地上掉落的纸张,半蹲在许为次床边拿出仪器。 漼折这样平和甚至称得上尊敬的姿态也让封驳之有些惊讶。 不算细的针头,许为次自觉伸出右手,也没有询问为什么要抽血。 “确定抽右手吗?”漼折动作停下,询问道。 许为次点头,反正抽哪只手都一样。 没想到漼折再次开口,竟有种劝阻的感觉,“换成左手比较好呢。” 察觉到一丝违和,许为次也不硬犟,将左手袖口捋上,伸了过来。 许为次的黑鱼纹身一般会避开人的视线,躲在衣服下面,这会儿却围着被针头扎穿的皮肤打转,像是被鱼饵引诱的普通小鱼,有种下一秒就会咬钩的感觉。 “真稀奇呢,这黑鱼与你的能力有关吗?” 面对漼折好似寒暄般地询问,许为次觉得对方少见的亲切,与要塞里其他公事公办的工作人员截然不同,语调有种刻意放轻的柔和,像在哄小孩。 被这种认知激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许为次仰头,如实回复:“不知道。” “这样啊,”五小管血液收集完毕,漼折起身,对着封驳之道,“好了,审核也通过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平常可不是这么审核的,”封驳之诧异于漼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敷衍。 “有吗,平常如何我不记得了,行了,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待漼折离开,封驳之熟门熟路地拿出屏蔽翀玉,没想到两人竟是同时开口: “关于感染源……” “感染的源头……” 齐齐住嘴,之后封驳之率先开口,“我们查到感染人群有一个共性,都曾买过瑞穗集团旗下的商品,我们还没查出具体是什么因素,但是决定先下暂停营业的通知。” “綦汉那火石。” “你是说,”封驳之一点就透,“我们马上调查。” “今天之所以对你二次审查,是因为上面批准了申请,你将作为特别员工离开牢房,只需要佩戴上这个。” 看起来结实且沉重的金属环被封驳之放在床上,直将床垫压下去一块。 许为次拿起宽边的金属环,上面纵横交错着深蓝色的光路走线,这种外观让许为次想到了斗篷人的金属块。 “这是一重保障,确保能在出现意外时,快速封锁你的行动,”封驳之解释道。 “怎么戴?”许为次将金属环递给封驳之,也不介意手环有什么功能。 封驳之直接拿过去,亲手给许为次戴上。 会替他以及能替他申请的人除了封驳之无第二个人选,但上面的人如此快速的同意却是在向许为次传递一个讯息:这是给他的一点甜头。 斗篷人所在的阵营与要塞高层有一定的重合,或许杀人与救人本就是同一拨人;或许双方有权力牵扯利益纠纷;或许对方势力早已对要塞有所渗透; 但不论哪个,都在告诉许为次,他们掌握着他的一举一动,并能决定他的生杀予夺。 将床上的纸张收齐,许为次又去捡地上的纸,不曾想手腕上的金属环压得疲弱的双臂发酸。 脱离副本后,许为次切实感受到了堪堪健康却缺乏锻炼的身体素质是什么水平,不到200g的金属环像是负重练习,无时无刻地提醒许为次自己在现实里是个弱鸡这一事实。 见许为次捡纸速度放慢,封驳之上前帮忙,将所有纸张收齐后,还不等将东西递还给许为次,许为次就将自己手里的纸全放到了封驳之手上,“嗯?” “帮我个忙,查查这些人是谁。” 手里的纸张虽然不至于太厚,但粗略数起来也有二十来张,“国内有人脸识别,应该不会太久,你什么时候要?” “不是国内,是全世界,这样需要多久?” 封驳之没有问许为次原因,回答道:“三天。” “多谢。” “不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7. 石发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许为次如今的工作没有技术含量而且琐碎,在登记日用品消耗和商品入库记录时,一度觉得自己像小卖铺大爷。 虽说和潘幼柏同组,但潘幼柏每日的任务是上课学习,如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和搏击技巧课等。 这就是将来备受瞩目的前线人员和“即使走后门也只是被对方勉为其难地安排了个不涉及核心”的后勤之间的区别吧。 深究的话,许为次顶多叫编外人员甚至算不上后勤。 午间休息时间,潘幼柏照例在走廊等许为次,刚刚洗漱过的发丝未完全擦干,还在往下滴水。 下五层的人集中在八层食堂吃饭,能一次性容纳下这么多人的食堂自然规模不小。视力差点的人,比如许为次,望不见另一头的边界,看不清放大很多倍的菜单,连远处的人群都像是各色的小点挤在一起。 见许为次眯着眼睛,半晌也没有点菜,潘幼柏问道:“你的视力是不是又下降了?” “好像有点。” 潘幼柏叹气,“你想吃什么菜系,我给你念今天的菜单。”其实他不明白,对电子产品毫无兴趣的许为次,每天也就看看书写写字,视力为什么下降得这么快。 “劳驾了。” 许为次看着那围绕着潘幼柏的浑浊色彩,就知道对方现下心绪杂乱,这种色彩其实自打他承认“自己可能不是许为次”后,就一直持续着。 当初在江边,面对没有反抗意图的许为次,潘幼柏仍然选择了相当迂回的杀人手段。附身时,潘幼柏会全权接收被附身之人的感受,也就是说,刀刃割开喉管时,疼的是潘幼柏而非许为次。 比起他杀,这种行为更像自杀。 也不知是不敢不想下手,还是恨自己超过了恨对方。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两人端着托盘找空位时,许为次忽然问道。 顺着许为次手指的方向,潘幼柏看见封驳之在同他人吃饭,许为次认识封驳之,要询问的自然是另一个人。 放眼整个场内,那个女人也相当惹眼——银白色的头发,颜色轻浅到像是能透光,眼睛呈现出比石榴果实还要淡薄的粉色,加之出色的长相和高挑挺拔的身姿,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与封驳之职位相同,九层的看守者,A级异能者,听说发色和瞳色是因为罹患白化病,本名不知,别人都叫她拾肆。” “嗯……”许为次若有所思。 饭后,许为次往训练场走去,倒不是为了力量训练,只是散步消食。这副身体素质太差,他也不指望一口吃成个胖子,目前只在每天早上进行三十分钟的运动。 与别人佩戴在胸前的身份证明不同,许为次的手环既是限制,也是通行的证明,他的地位可以进入的地方,只要手环靠近门闸就会打开。 之前与潘幼柏熟悉要塞时,他有问过潘幼柏“知道要塞的具体位置吗?” 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不管是潘幼柏这种被招揽成员工的,还是封驳之那般的管理者,都不知道要塞的位置。 要塞的工作人员实行上三周休一周的政策,离开要塞需要提交报告,批准后会有专人接引,并佩戴上特质的头盔,用来隔绝声音、味道。全国范围内一般会设置四个可送达地点,北、南、西北、西南分别一个,位置每月更改,工作人员可自行选定其中一个作为离开要塞后被送达的位置。 回来也是同理,在特定的时间到达选定的位置,隔绝感官送回。 要塞内部也是无窗原则,所以要想知道要塞位置,可能需要像姜满那样炸毁基建,才能一窥要塞全貌吧。 第三天晚上。 作息时间固定的潘幼柏已经睡着,许为次调暗台灯,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纸上竖向排列着一连串的词语,有些词语旁边打了叉,再三实验后,许为次算是有了头绪。 离开副本后,许为次察觉到自己记忆的缺失,有些地方连接不顺畅,每当产生这样的想法时,连“记忆不顺畅”这个念头也会在片刻后消失。 于是数次后,许为次终于赶在念头消失前,在纸上写下了“记忆有误”四个字。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重新梳理回忆,并以简短的词汇作为记忆结点,想一个写一个。 比如“东区-裴邵-我是-声音-水下-身边-怀疑-晋楚”,当再次回神时,许为次将已经忘记的“晋楚”旁边打了个叉。 能看出这个记忆消退不算智能,只会在触发某些关键词时进行删除,根据一次次尝试,许为次得出的结论是有两个方面被特别关照了,一个是“自己可能是晋楚”,一个是“裴邵有问题”。 这么一想,就发现了篡改后者记忆实际上有两个结果:许为次无法借由裴邵开始联想自己的真实身份;直接将裴邵纳入信赖阵营,不至于因为猜忌而保持疏离。 许为次越想越觉得,这记忆的操控逻辑是贴合他的思维设计的,对方要么相当熟悉自己,要么就是自己做的。 因为裴邵的出场牵扯着各种蛛丝马迹,许为次不可能不往别处想,以及即使有无数理由证明裴邵的立场利于自己,但只要对方身上存在疑点,以自己多疑的性子可能都会保持距离。 其实从裴邵的言行举止,许为次能看出对方的偏向,绝非对立,更何况身上的色彩证明其全心全意…… 许为次思绪卡壳,笔尖在纸上胡乱画了几条斜线,借此重新拨正想法。 加上最开始醒来的暗示,能看出操纵记忆的人主要原则有五个:我是许为次、我不是晋楚、相信裴邵、封驳之可信、找到他找到她。 从现下也能看出,裴邵与封驳之在副本与现实都各自给了他很多帮助,而前两个关于身份的锚点,让许为次想到了进入要塞时孟余梦的心理调查。 已经有了现代科技无法验伪的“许为次”外壳,所以还需要一个能够骗过心理感应方面的记忆与认知是吗? 全部的记忆篡改起来很麻烦,但是全部删除后加上一个“我是许为次”的暗示,便显得轻而易举。 所以这份记忆的修改目的显而易见了:以许为次的身份进入要塞,找到某个或是某些人。 放在潘幼柏床头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许为次停笔。 潘幼柏惊醒,将通讯器挂到右耳,按下接听键。 许为次听不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8. 漆姑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走廊的指示标不论白天黑夜都在幽幽亮着,许为次倚着墙,垂首看着各色鞋子来来往往。 昨夜针对许为次的询问结束得很快,因为金属环能让拥有异能的犯罪者离开牢房,除了功能完备外,构成元素里还有少量翀玉。 只需要检查金属环上的佩戴记录和行动轨迹,许为次的清白便被敲定。 直到目标人物靠近,许为次才从吊儿郎当的姿态站立端正,侧身挡住对方前进的空间,对方好脾气地率先让开位置,再要走时又被许为次挡住。 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了,许为次是故意的。 “有事吗?”拾肆将鬓角的白发绕到耳后,唇色如肤色般浅淡。 “我在等你,”许为次翻手,方才一直用来敲击腿部的物件展露全貌,是一把蝴蝶.刀。 拾肆视线淡淡落在蝴蝶.刀上,又移转至许为次的脸上,“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呵,”许为次利落地正手开刀,话语随突刺一同到达,“你认识的。” 拾肆不避不闪,在许为次突如其来的攻击即将到达面门时,金属环释放的电流瞬间让许为次瘫倒在地,通知安保队的讯号也同时发出。 艰难地双臂撑地,许为次支起上半身。 “释放的电流足够让人昏厥,你居然还能保持清醒,”拾肆体贴地蹲下,耳语般说道,“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我确实不认识你。” 如拾肆所言,许为次此刻是在勉力强撑,眼前已经阵阵发黑。 不到二十秒,两人说话的间隙,安保队员已经快速抵达现场,架起了许为次。 许为次突然挣脱,一把拉过拾肆的领口,脸颊相贴时凑在对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随即放松劲力,任由安保人员钳住双臂,带离现场。 “2233号伤人未遂,判定具有较强的攻击倾向,离监中止,暂时收押禁闭室,等待审核。” 安保员尽职尽责地告知接下来的流程和申诉方式,同时将金属环“铛”的一声扣在了墙上的凹槽,震得许为次手腕发麻。 角落里留下一名负责监视的安保员,其余人退出禁闭室。许为次在心里默读着数字,念到第一千七百八十九下时,角落里的监控器呲啦一声,红点熄灭。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拾肆。 “先下去吧。” “是,”不问不看不听三原则,接到上司命令的安保员大声应道,走时还关上了门。 “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望我,”双臂上吊的许为次将脑袋靠在一边。 “别装了,你不是故意的么,”当初许为次凑在拾肆耳边说的那句话是:没想到斗篷之下的真面目这么好看呢。 “你怎么认出来的?”拾肆坐到角落的椅子上,双腿交叠。 “本来只是猜测,但是你来了,我就知道我赌赢了,”许为次注视着拾肆那因灯光而闪烁着淡紫光晕的发色,“你们那里的人,黑发黑眸反而是少数吧。” 一、陬月曾说“我特意没有改变外貌”——副本可以改变外貌; 二、第一个副本里的NPC样貌是AI合成的——印证系统可以改变面貌,以及在“查无此人”不担心被人锁定的情况下,依旧有改变外貌的必要; 三、陬月以本貌直接出场毫不介意,斗篷人却再三遮掩——说明斗篷人的样貌可以锁定到本人,与陬月在这边“查无此人”的情况不同; 四、明明能靠系统改变外貌,却用斗篷和马赛克遮掩真容——不想或不能改变长相; 五、闻莘的记忆里,除了实验室里的女人和地上的尸体,其余人的发色瞳色都非黑色——怀疑发色瞳色与这边存在差异,侧面作证第二条,改变外貌的原因; 六、拾肆的皮肤虽然白皙,但与病态的白不同,是健康的粉白色——怀疑白化病是个托辞。 “所以我很好奇,明明戴个美瞳染个头发就能解决的事情,再不济以你们的科技水平也有别的解决办法,所以为什么不论游戏还是现实,你都不愿意改变外貌呢?” “你问我为什么,”拾肆捂着脸颊,从浅笑到讽刺,指缝露出的双眼酝酿着深沉的恨意,“因为恶心啊。” “你们的黑色像是死神的标志,只要出现就伴随着死亡,是不幸与杀戮的颜色。” “所以呢,你为什么要跳出来?为了得到对等谈判的资格,现下的职位无法满足,想要得到什么东西?” “我们是不想让你死,但不是不能让你死。” “对于难以掌控且贪心不足的家伙,我们的耐心有限。” 在抒发对黑色的厌恶后,拾肆短暂地失控,将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倒出来,随即像被强制消除了高涨的情绪,忽然就冷静了下来,“话说,你记忆恢复了吗?” 许为次勾起唇角,“你猜?” 潘幼柏得知消息赶到时,先前退出禁闭室的安保员正站在外面,“你不能进去。” 禁闭室隔音良好,任何声音都不会传出,监视许为次也是任务之一,所以安保员不能离开,一直等在门口。 潘幼柏有些着急地来回踱步,一声猛烈到越过隔音壁依旧震人耳膜的爆炸声从禁闭室时传出,金属门瞬间形变。 安保员立刻拉门,但是边框扭曲的大门像被卡住了,死死嵌在墙里。 轰鸣和安保员地喊叫此起彼伏,因震动触发的尖利警报一同伴奏。 直到大门被赶来的重装人员撞开,室内的烟雾警报器已经启动,雨雾让室内场景多了丝虚幻感。 潘幼柏看见被火焰包裹的人影四肢畸变,浑身焦黑,直到水雾不停泼洒下,火苗才缓缓熄灭。 倒在地上的焦尸面目全非,唯一保留下形态的只有手腕上已经碎裂的金属环。 另一边,拾肆捏着自己烧焦卷曲的一缕发尾,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 “这……”即使是九层管理者,拾肆也不能私自处刑,一旁的安保员有些踟蹰,拾肆此举要是没有完备的解释,也要面临极其严峻的处罚。 “2233号对我进行二次攻击,为保生命安全,我情急之下启动了房间内的火焰枪,你们可以随意调查现场和尸体,我自会向上级提交自述报告。” 明眼人都觉得拾肆在胡扯,因为作为A级异能者,“危及生命急需自保”的情况可不是一个身体评价四十分还带着金属环的人能造成的。 但不论是私仇还是私心,都不是他们这些下属可以置喙的。 许为次死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9. 芰荷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孟余梦眼神闪躲。 “你的能力很好用呢,”没等孟余梦因这句话欣喜,拾肆就补充道,“所以很抱歉,你不能活。” 脚下的石板泛起涟漪,像是富有粘稠度的软水,孟余梦双脚下陷,只有一个探查能力的她只是拾肆手里待宰的羔羊。 瞥见不远处经过的工作人员,孟余梦嘶吼着、哭喊着,请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黑色的薄膜不仅能隔绝声音,那仅有几步之遥的工作人员也看不见似的,无视了诡异的场景和呼救的孟余梦。 像是被抽掉了脊梁,孟余梦身形瘫软。 拾肆突然开口:“你在背弃立场后,是否目睹过同样的场景?” 孟余梦看见,背光站立的拾肆像是笼了一层光圈,语气悲悯,让她一时忘了哭泣。 什么同样的场景? 像她现在这样,垂死挣扎依旧不得放过的场景吗? 来拾肆办公室前,她才看到[红黑阵营]这个副本的报告,死亡人数一栏写着“301”,在此之前还有很多其他的报告。每天觉醒一些人填充进要塞,副本里再死去一些人,觉醒者的数量就微妙地停在了三千左右。 那些人又不是她亲手杀的,甚至不算她间接导致的,只是一串数字而已,她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直到口鼻即将没过软水,孟余梦大喊:“你到底是谁??” 闻言,“拾肆”轻笑,真正的拾肆也问过她相同的问题呢,就在二十分钟前—— 在许为次说出“你猜”之后,拾肆冷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狂妄呢,还是愚蠢呢,你好像还不了解自己的现状,我的能力叫作‘梦魇’,拉你们进入游戏的手段就是我的异能。” “所谓‘伊甸园’,不过是一个包装成副本游戏的屠宰场,由各种异能和高科技组合而成的梦幻之地。只要活到我设定的时间,实际上就达成了脱离条件,其他的一切,不过是哄骗你们自相残杀的手段。” “杀了你我也会面临诸多麻烦,让你在梦境中长眠到死,肉身依旧保持活性供我们实验,就是你接下来的命运,这次就设定为‘存活876000小时以上’吧。” “你说得很有趣呢,”许为次轻笑着,并不把拾肆的话放在心上,“若是真如你所说,有这般逆天的能力,何必在这卧底,让所有你们想杀的人都睡到死不就好了。” “我目前所见的能力都是利弊一体、风险共担的,所以我并不相信存活时间是脱离‘梦魇’的条件,或者说就算是条件之一,也会存在其他通关方法。” 见许为次眼底毫无惧色,拾肆眉头蹙起,也不打算继续废话,“你可以试试。” 周围空间短暂地扭曲,熟悉地困倦感袭来,灵魂仿佛被拉扯,但许为次不过头点一下,景色就像镜子般碎裂开来,点点星光漂浮在空中。 这是梦魇碎裂的现象。 拾肆难以置信,再次施展异能,结果仍是一样,“怎么可能,你明明还带着……” “你说这个?”许为次用力一撑,金属环开裂成两半,当啷啷地掉在地上。 金属环断面被寒冰覆盖,看来先前就已经断裂,是被冰块冻结在一起,假装完好无损。 许为次揉着手腕,继续道:“你们只知道许为次一家没有被沈彧的‘探查’发现,却不知道缘由。”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拾肆厉声,“那又如何?” “因为对方觉醒了三个异能,其中一个便是‘加护’,因所有者珍视的情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加注在了家人身上,所以不论是潘幼柏还是潘以凝,亦或是他自己,在感染后都未被‘探查’发现。” “而我现在不会被你拉入‘梦魇’,也是‘加护’的作用。” 许为次的“加护”对他人施展的非物理无实体异能有一定的屏蔽作用,但是诸如火焰等元素攻击或是实体刀剑等都没有防护效果。 “你说‘他’?”拾肆眯眼,“看来你确实恢复记忆了。” “这还给多谢你。” “许为次”的面庞如融化的滴蜡,逐渐化作无面,身形连同服饰都发生改变,从剪影能看出独属于女性的曲线,身量意外的娇小。 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至膝上几寸,稚嫩的脸庞看起来还未成年。 “你比我预料中的要看起来……”拾肆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女孩既年轻又瘦小,浑身上下都透着病弱感,但那双深邃纯黑的眼睛中蕴含的冷感和平淡,让拾肆能够将副本里那个杀伐果断身影与之重叠。 “我一直在想,防止想起可以设置‘关键词’,那么记忆恢复是否也有‘密钥’,验证的时机来得很快,”恢复原貌后,虽然语调依旧平缓没有波动,但就是比之前听起来温柔很多,“在你承认身份后,尘封的记忆破开了缺口。” “所以你早知道要塞里有‘犹大’,只是没有锁定具体的人,对我们如此了解,我却对你的长相毫无印象。” 除非对方从一开始接触他们的时候,就没有用过自己本来的样貌,正常人会在觉醒后就一直伪装着吗? 当初陬月向她传递的信息很简单:许为次曾被潘幼柏杀害,明确死亡,如今再次出现,疑似“死而复生”。 讯息中并没有关于许为次可能系他人伪装的内容。 “你到底是谁?” 角落里的阴影如火苗跳跃,女孩极自然的视线移转却让拾肆寒芒倒立,强烈的第六感叫嚣着拾肆从原地离开,只一瞬间的犹疑,胸口处便传来剧痛,伴随着“叮叮当当”的空灵脆响。 艰难地低下头,一把冰棱从心脏位置贯穿。 裴邵静立其后,鬼魅般地现身。 冰棱被拔出,拾肆身形摇晃,鲜血如缎带般散落一地,模糊的视线里,拾肆看见女孩将掌心罩在了自己的额上。 霎时,从前额涌出像走马灯又像是胶卷的记忆,围绕在拾肆周身。 看着上面的点点滴滴,有快乐有生气,拾肆看见自己继最初的抵触,与这边的人接触后需要疯狂地洗手、呕吐。 到后来,居然有某些时候会以坐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而感到真实幸福。甚至于,对某个人产生了好感。 那一刻她是惶恐又愧疚的,像是背叛了家乡和枉死的人。 从出生起接受的教育和到达这边后看到的现实之间的矛盾让拾肆疲惫、迷茫。 她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0. 官绿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站在审讯大厅正中,面前五位审查员一字排开,据说有位名叫陆砦斗的高层长期在外办公无法返回。 因此这场提审由四位高层和临时替代陆砦斗位置的层级管理者封驳之组成。 其中坐在正数第二的男人——尹荣,是拾肆的顶头上司。 在晋楚接收到的记忆里,尹荣与孟余梦一样,早已不是要塞的伙伴。 拾肆于梦境中为他们构筑了“真实世界”:霓虹炫彩的钢铁之森;远超当下世界的科技水平;富人与当权者的酒色笙歌;仅仅作为资源开采用途的蔚蓝星球。 在见识了这一切后,他们成为了机械世界的信徒。 “专员孟余梦在离开你的办公室后便失去了踪迹,是否与你有关?” 面对询问,已经顶替拾肆身份的晋楚一言不发。 “针对我们对你报告里诸多问题的质询,你可以进行解释吗?” “……” 面对缄口不语的晋楚,尹荣心下焦急,这样下去他也很难保下对方。 孟余梦是在离开办公室后消失的,又不是在办公室消失的,只要稍作解释就好,至于许为次,只要咬死对方先行攻击,自己只是出于自保,其他证明许为次有能力挣脱金属环的痕迹残留,他也可以搞定。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保持沉默? 就这样车轱辘话滚三圈,在尹荣苦口婆心地递台阶后,晋楚终于开口了,“请各位随我去个地方,相信到了那里,各位就会明白了。” 有人将信将疑,有人不明所以。 最终在尹荣、沈彧和封驳之,超过半数同意的情况下,众人随行,下到了第九层。 九层与其他层数不同,不用于关押和收管,是医疗和实验的专门层级,禁止无关人员随意出入。 晋楚一路层层验证,最后带着各位来到了最深处,“这间关押着全国首例也是独一例的感染者:一只获得了异能的中华田园犬,并且可以在原本形态和人类形态之间随意转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从未接到过此类上报。” “情况若是属实,说明你有隐瞒上报、私自实验的嫌疑,要面临的指控可不是如今这么简单了。”沈彧盯着晋楚,企图从对方的表情上抓取到有用的信息。 尹荣眼皮开始狂跳,强烈的不安让他后背冷汗涔涔,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拾肆与他们这些投诚之人不同,是机械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 更何况拾肆尤为不同,忠诚度极高,若产生违背原则、抗拒命令的念头或行为,埋在体内的微型炸弹就会被引爆。 虽说这边他是上司,但暗地里掌权指挥的可是拾肆。 晋楚没有解释,一切解释都不如眼见为实。 掌纹、虹膜认证通过后,大门打开。 银色短发的青年被特制锁链层层禁锢,浑身的伤痕都在渗血,以至于身上的病号服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青年在听见动静后缓缓抬头,光华流转的金色眼睛眯起,极具压迫感。 看见如此惨状的银尾,晋楚上前,满眼心疼地伸手,探向对方的脸颊。 银尾恶心地直后退,拽得锁链“哗啦”作响,眼见避无可避,直接张嘴咬烂了晋楚的手掌。 鲜血从掌心蜿蜒而下,晋楚没有抽离,只是垂眸柔声道:“性子真是一点没变啊,白尾。” 银尾怔愣,齿间的力道顷刻松了,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一个人,“你,你是,你想起来了?” “是啊,”晋楚用袖口抹掉手上的血迹。 “对不起,”银尾见状,第一反应就是道歉,“我刚才不知道是你。” “我才要说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因为过度挣扎,银尾的手腕已经被镣铐磨烂了血肉,为转移银尾的注意力,晋楚开玩笑道,“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看着晋楚轻柔的动作,听着那缺乏幽默感的安慰,银尾知道晋楚是担心自己,解释道:“我不疼,是岐黄太怕疼了,所以我出来替他遭一会儿。” 晋楚抚过伤口,一声不吭。 未免意外不曾靠近的众人有些疑惑,方才野性难驯的青年忽然就乖巧了,他们听不见对话,只能看见青年的变化。 “不过,”晋楚话锋一转,“大黄改成了岐黄,白尾改成了银尾,你俩谁改的?” 银尾不知从何辩起,因为是他改的。 “怎么,不喜欢我原本取的名字?”晋楚危险地眯起双眼。 银尾嘴角抽搐,“那个,我换岐黄出来。” 逃也似的,都不待晋楚阻止。 银白被快速染上了落日余晖的色彩。 未免再生误会,那双湛蓝眼眸完全睁开时,晋楚就叫道:“大黄。” 岐黄眼眶一湿,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咽声,因为没有锁链的束缚,高大的人影霎时变化。 面庞俊美的青年消失,一只皮毛金黄、白面白肚,尾巴尖尖沾染着雪色的小狗站在了青年原本的位置,从病号服的领口钻出。 岐黄尾巴晃得都快成起飞风扇了,晋楚忍不住摸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黄狗白面金不换”,这是她进入要塞要找的宝贝啊。 “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什么?”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尹荣,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发问,他到现在也不明白“拾肆”要做什么。 “看了这个还不明白吗?”晋楚抱起岐黄,眼睛一眨,便落下一滴眼泪,而不明事理的小狗只知道窝在主人怀里哼唧,“我欺上瞒下、背信弃义,这么多年来为组织兢兢业业、吃苦耐劳,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如今却要被卸磨杀驴。” 众人面面相觑,尹荣一脸懵逼。 “我来自启元历20年的塞恩王朝,是个科技领先此地至少三个纪元的时代,隶属于鹰派领袖埃斯玻森麾下。” “作为伊甸园的研发者之一,和孟余梦王渐鸿程超兴魏筝等一同卧底要塞,卧底的人员名录和我所知的信息都放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 “我们以杀死感染者获取尸体内部的粉色晶石为首要任务。” 晋楚背后,房间的变色感光玻璃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变为可视状态,深不见底的坑谷既是连接最下层垃圾场的通道,也是处理“无用垃圾”的地方。 她在说什么?她在干什么?? 尹荣在心底疯狂呐喊。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尸山尸海上,还有一息尚存的人在艰难地向上攀爬,正中凹陷的漩涡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1. 仙米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急速坠落的身影穿过峭壁半腰间凝聚的薄雾,直把云雾冲散成漏斗状。 在即将砸向海面时,晋楚展开双臂,将岐黄向上抛掷。被子弹射穿的肩膀已经痊愈,卷曲翻转的躯体再度舒展时,化身为纯黑白腹的军舰鸟,擦着水面升高。 迅疾凌厉的身姿半点浪花都未沾到,强劲的双翅扇动,稳稳接住了下落的岐黄。 为了减少晋楚的压力,能够自由变化身形大小的岐黄早已在半空将自己缩至拳头大小,二人配合默契。 尽管时速可达四百公里,但为了不将背上的岐黄甩下去,晋楚没有全力飞行。 与其他人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复数异能相比,晋楚的异能更像是相互串联的一整套。 身体具有容纳和变化的“水”的特性,可以随意改变外在,不限于人和动物,不囿于本体的质量大小,有实体的都可以变化一二。 晋楚飞到足够高的位置,突然旋转翻身,一直安静趴在背上的岐黄骤然自由落体,还没来得反应,又被加速俯身的晋楚接住。 岐黄呆滞一瞬,而后兴奋地用肉垫踩了踩晋楚的后背,意思是再来一遍。 岐黄还是幼崽时,晋楚就经常将它抛起又接住,是岐黄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这回的升级版更加刺激,岐黄高兴地尾巴都快转冒烟了,晋楚就不厌其烦地陪他玩,同时找准飞行方向。 晋楚没有治愈的能力,只能希冀于用这种方式让岐黄短暂地忘记疼痛。 “治愈”从以前到现在,晋楚也只见过一个人拥有。 形态变化能改变的仅仅是“外在”,若是想像晋楚先前冒充许为次那般,既有别无二致的外貌身形,还有科技都无法检测出问题的血液、虹膜、细胞等,就需要吞噬原身的全部血肉。 改变形态仅仅是“披皮”,后者则是“复制”,重塑了一个没有灵魂和记忆的本体。 而吞吃的第二重效果就是能得到当事人的异能。 删除自身的记忆,设置屏蔽关键词和开启记忆的密钥,拥有许为次的记忆和抽取拾肆记忆的手段,都是晋楚从另一个人身上得到的异能。 记忆操控——可以查看、篡改、抽取、删除、替换、保存生物的记忆。 这个异能填补了晋楚能力的缺陷,两者相加,晋楚可以伪装成任何人,成为任何人。 本来晋楚以为这些就是自己异能的全部,若不是那件事情的发生,晋楚还不知道自己的“核心”居然是身上那条会动的刺青。 比起一个人,晋楚觉得自己更像是给黑鱼容身之地的水潭。 飞落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岛上歇脚,晋楚再次变化为拾肆的姿容。 裴邵从晋楚脚边的阴影中出现,扶着脖子拉伸筋骨,“总算不用天天避人耳目了。” 因为某些原因,裴邵与晋楚是绑定状态。 裴邵无法完全脱离晋楚的掌控,甚至不能在外太久,需要随时进入晋楚的影子里补充能量。 晋楚则能将自己拥有的异能共享给裴邵,裴邵自己只有一个非战斗类异能,之前所用能力都是晋楚通过复制得来的。 “我的戒指呢?”晋楚询问道。 “在这,”裴邵从领口拉出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枚银白色的素圈戒指。 晋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项链你戴在手腕上,我的戒指你戴在脖子上。” “你的戒指太小了,我哪根手指都不合适,项链也是有些勒脖子,我才环两圈戴手腕上的,”裴邵轻咳,边解开红绳边解释。 裴邵将戒指捏在指尖,忍下了想要半跪亲手为晋楚戴上的念头,摊手将戒指放在掌心递了过去,盯着晋楚拿起,银环穿过葱白的无名指,最后停留在末端,“你平常不是戴食指吗?” “拾肆跟我身高体重都不同,食指有些紧,无名指正合适,”晋楚原身不到一米六,加上常年患病,人也瘦弱些。 裴邵走到晋楚身后,将银白的长发托起,利落的高马尾很快成型,一手定型,一手取了颈上的红绳用来束发,几圈缠绕,再以蝴蝶结收尾绑牢。 这穿挂戒指的红绳原本就是晋楚的发带。 恢复记忆的晋楚自然不会像之前一般抗拒,过去的头发都是裴邵帮她梳的。 “怎么还用这副模样?”拾肆已经得罪要塞又“背叛”组织,身份存在诸多麻烦。 “上一次血雨来临前,要塞内乱,死伤大半,以致在感染爆发后无法及时支援。这次尹荣死亡、拾肆背叛,群龙无首,卧底名单也已公布,要塞应该可以完成清扫。但是以防万一,我打算披着这层皮去转移机械世界的注意力,能分散一些视线和精力是一些,毕竟一个知道众多详情的A级叛逃者,不从速杀之难解心头之恨吧。” “进入要塞找到卧底、读取头目记忆得知并公开卧底名单、找回岐黄、将许为次的血交给漼折,这些事情都完成了。” “但是我要找的人可不止拾肆与岐黄,还有三天,六月一日又要到了,我给抓紧时间。” “六月一日‘又’要到了”并不是晋楚的语病。 二零三零年六月一日,席卷全球的感染潮爆发,继而是投射到现实的杀戮游戏,地震海啸接踵而至,那幅场景,可称“末日”。 并非危言耸听,也并非事先预料,这是晋楚亲身经历的“过去”。 精疲力竭的岐黄已经窝在晋楚的膝上睡着,晋楚手指顺着打结的毛发,望着惊涛骇浪的大海,面庞清净,眼神却深暗无比。 裴邵背对背坐在晋楚身后,晋楚后靠,将所有重量都倚在裴邵身上,却被牢牢地承托。 “希望这次……” 呼啸的海风吹散晋楚的话语,也吹乱了晋楚的思绪。 那天的风好像也这般大,但不同于海边深夜的湿冷,是初夏渐盛的温度下,迎着正午骄阳的暖风。 彼时的晋楚浑身发抖,任凭夏风吹拂,也依旧手脚冰冷。 晋楚不由自主陷入回忆: “铛——铛——” 火车站的钟楼敲响,整整十二下,时针与分支重叠,12:00。 突兀的枪声在钟声结束时响起,人群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但惊慌没有彻底蔓延,反而有几个人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聚集探头。 直到看见有人捂着腹部跪倒在地,鲜红的色彩在干净到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上洇开。 像带着引线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2. 黄螺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男人的尸首被验尸官装包带走,晋楚则被摁着头塞进了警车后座,一左一右两名警员将其夹在中间。 即使开了雨刮器,车身仍像笼在血水里,司机视野一片血红。 瓢泼大雨将空气里的燥热一扫而空,每个人都湿着衣衫,但无人动作。 坐在右座的警员侧目,身旁的女人十指交叉,身上的红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自身渗出的血,警员忽然双目一缩,他看见女人脸上那干涸的血迹下,剐蹭地面造成的擦伤没有了。 抚住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警员似乎在雨点敲击车顶的声音中,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咯吱咯吱”“咔嚓咔嚓”,像是年久失修的轮轴,又像是按摩正骨时…… 想到这,警员深吸一口气。 这声音的出处,在女人被架上车前已经形变的小腿,而小腿如今罩在宽松的裤腿里,看不见具体。 艳丽的纯色导致司机双眼疲劳,只是使劲闭合一下眼睛,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汽车突然颠簸。 轮胎压到了什么东西,车身猛地上升又顷刻落下。 副驾驶的方子尧询问还未出口,刺耳的摩擦和对向车道甩尾侧翻的三轮车让司机猛打方向盘,只因那小小的一辆车上堆着满满的杂物,还有数根家具拆除后留下的钢棍。 “嘭——嘶啦!咚!” 警车急停,后车追尾,车身被推地撞向三轮,钢棍因惯性从车斗飞出。 方子尧从短暂的昏厥中醒来,抹掉眼睑上的血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车窗外的景象仿佛梦境。 连环追尾现场,车辆长蛇般一辆衔一辆,浓烟四起,泄漏的汽油火苗窜起,从街边扑到车前盖的男人颈侧不知被什么咬烂,血肉模糊。 往日秩序井然的马路乱成了一锅粥,人群中因为什么发生骚乱,哭喊与尖叫充斥耳畔。饶是心理素质强大,方子尧也迷茫了一瞬,但在看到受伤人群,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立刻打算组织下属展开救援。 “老李,”方子尧侧头,声音顿住。 只见司机前胸被钢管洞穿,一口一口往外吐着血,“老李老李!”方子尧不敢擅自移动,将卡住的右脚拽出,回身去看后座,方子尧一时喉咙发紧。 白皙的手掌停在插入老李胸膛钢管的半步之远,双手之间的铁链绷紧,几乎断裂,镣铐嵌进手腕处的骨肉。 女人不知何时从中间的位置移到了最左边,因为侧身,钢管从左腰直通右腰而出,粘稠的血液要命地从口里往外涌。 原本坐在左边的警员正躺在脚垫上,领口翻起,有拉扯变形的痕迹。 司机的呼吸越发短促而沉重,晋楚握拳,将差一点就能拦截到钢管的双手垂下,锁链哗哗作响。 拉开车门,晋楚踉跄地摔下车座,咬住领口的布料,左手握住了已经贯通大半,沾满血迹的钢管。 “别拔,你会失血过多!”没等方子尧喊完,钢管寸寸离体,从喉咙深处喷出的血液濡湿布料,晋楚大汗淋漓,沉闷地嘶吼让人心里发颤。 成片的血迹喷出,钢管“当啷”一声被扔在血泊里。 晋楚蜷缩的身躯被人扶住,第一时间从车上冲下来的正是刚才被晋楚拽离原本位置的寸头警员。 等方子尧也紧跟着下车后,才发现有些诡异。 血雨不知何时停了,驾驶三轮车的人不见踪影,座位上只留着一坨难以分辨首尾的肉团子,还在不断地伸展扭动。 而卡到警车车轮的,是一截手臂。 方子尧刚这么想完,一辆轿车便从小巷子风驰电掣地驶出,引擎轰鸣,轿车急速转弯,擦着警车向前疾驰,像被怪物追赶着一般。 而下一刻,小巷子里紧跟着冲出的生物直接撞凹了追尾后车的金属门,轿车内的人早已逃生,怪物又一卡一卡地转头,转移了目标。 方子尧举枪瞄准一气呵成,命中怪物膝盖,同时指挥着寸头带着晋楚上车。 地上的怪物已经爬起,方子尧再次补射,没想到随着几声枪响,方子尧感受到几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覆在身上。 左侧人群中有人歪着头,肩上巨大的肉瘤皮下有东西在蠕动,手上紧紧抓着一个大耳狗的书包;右侧的老人双臂垂地,驼起的背峰越发佝偻,四肢并用朝这边爬来;地上射穿膝盖的长毛怪物,也露出了明眸皓齿的端正五官,扭曲的躯体搭配漂亮微笑着的面庞,更加瘆人。 又是接连几枪,阻断了地上怪物的靠近,又爆头了一个袭击路人的怪物,方子尧飞快退到驾驶位,拉开车门。 老李已经不行了,肺部被贯穿,内脏大面积出血,无论是抽出还是移动,老李都会遭受难以言喻的痛苦,就在方子尧犹疑的刹那,身后怪物欺身而来。 一片阴影扫过,怪物头部遭受重击,因双手被扣回旋踢缺了力道,怪物与晋楚同时失去平衡,晋楚下蹲以手撑地,灵活地将怪物扫倒。 晋楚起身举枪,看都没看就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怪物被爆头。 寸头警员下意识摸枪,才发现自己的枪袋空了,先前因看晋楚重伤而疏忽大意的寸头被晋楚一脚踢进后座,刚打开车门便被跑回来的晋楚再次“啪”地甩上。 站至前门的晋楚毫不犹豫,子弹贯穿了老李的太阳穴。 “你疯了吗?!”方子尧上前,却被晋楚一拳撂倒,腹部的重击让方子尧呼吸困难,意识都模糊了一瞬。 来不及从别处上车,晋楚直接将断气的老李扔下车,将方子尧塞进去,开枪屏退靠近的怪物后紧跟着上车。 从驾驶座将方子尧推到副驾驶,晋楚绷直手铐锁链,右手艰难地扭过来,对着车门外开枪击断锁链。 将手枪叼在嘴上,晋楚右手挂挡,一脚油门。 晋楚从后视镜看着被自己扔下车的老李的尸体,心里一遍遍重复,“秀丽隐杆线虫有300个神经元,7000个树突,人类有860亿神经元,86万亿个树突……” 终于,手指地颤抖暂缓,晋楚右手把持方向盘,以后视镜确定方位,左边身子探出窗户,开枪射穿了一辆汽车的油箱。 蔓延的火线阻拦了怪物的追击,晋楚将油门踩到底,警车如同离弦的箭矢,从燃烧着火光的街道上快速消失。 在副驾驶的方子尧惨白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3. 降真香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并不强烈的震动搭配上城市里渐起的尘嚣,无端让人心悸。 前一刻话语连珠的女人在震动响起后不久,神情呆滞了一瞬,眼睛阖上又睁开后,气质已然改变,左右侧头像是在观察四周,托腮的模样也像是在思考什么。 方子尧敏锐地察觉到,刚才突兀出现,安抚下女人情绪的男人也在同一时刻虚幻了几分,异样转瞬即逝,恍若烟花。 很快,女人再次开口,“对于杀了你的同伴,以及想杀你的另一名伙伴,我很抱歉,即使事出有因,此举也过于不妥。” 不是浮于表面的道歉,晋楚将腰肢和头颅埋得很低,语调诚恳,“对不起。” 没有说“请您谅解”之类的话,晋楚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表达自己的歉意。 女人前后反差过大,方子尧一时磕巴。 晋楚将右手伸进兜里,手掌中幻化出一张身份证件,本想装作从兜里取出一般,向方子尧说明自己其实隶属国家特殊部队,此前一切皆是为了秘密任务。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傻。 不是伪装不了,也不是害怕被拆穿,甚至只是一会儿换个外貌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忽然不想这么做了。 “三分钟后,城西化工厂会爆炸,”晋楚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从这里就能看到爆炸的浓烟。” “你在说什么?”话题跨度实在有点大。 晋楚一本正经地看着方子尧,“我在获取你的信任。” 寸头扶着浑身肿胀的川子滚下车,拼尽全力都按捺不住挣扎的川子,方子尧急忙上前,被晋楚又一句话逼停。 “十秒后,他将咬断你同事的脖子。” 很稀奇,方子尧居然能将“他”与被咬断脖子的“同事”在瞬间进行对号入座。 冷汗从额角滑落,在川子仰头的瞬间,方子尧快步向前一把推开寸头,下一刻,手掌被牙齿咬穿。 施加的力度之大,方子尧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鸣颤,手掌上的疼痛简直钻心,看着川子那双浑浊的眼睛,方子尧知道晋楚没有说谎。 方子尧举起手枪,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想起在对方家里吃的午饭,想起川子年迈的奶奶握着他的手,托他照顾川子,说这孩子自小就没了父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说自己只希望这孩子平安就好。 就在方子尧犹豫时,一声枪响,川子无力地倒在方子尧身上。 方子尧勉力抬头,本以为是晋楚,没想到却看见付林正拿着还在冒烟的手枪。 付林是寸头的名字,不待方子尧开口,付林就撕心裂肺地吼道,“别唧唧歪歪婆婆妈妈!你先是警察,再是我们的兄弟,脱了警服我不管你,既然还套着这身皮,就不要……泛傻气。” 最后几个字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手枪脱手掉在地上,付林强忍住泪水,仰头用袖子随便抹了两把。 方子尧将川子平放于地,沉默地站起,随即右手重重砸过胸膛,“好!如果接下来我变异了,就开枪杀了我。” “短期内应该不会,”晋楚插话。 两人齐齐转头。 “感染者的唾液血液并不会传染,方才的血雨是感染的源头,没有直接接触到血雨的人也有感染几率,”晋楚与裴邵对视一眼,一齐去处理大门围栏边堆放的杂物,手下动作不慢,但解释也没有停下,“接下来一个月,血雨将完成全球全地区至少一次的覆盖降雨。且不说别的,就说雨水落进水源,经过土壤渗透再混入地下水,或因蒸发融入空气就能大规模扩散。总之避无可避,无论是饮用、呼吸还是皮肤接触都有几率感染。” 西边传来爆炸声,滚滚浓烟飘起,时间与晋楚所说的“化工厂爆炸”相吻合,方子尧的坚定唯物主义开始动摇,“你到底是……” “我之所以说你们暂时不会,是因为原本是固态的感染源在经过加工转化为液态或是气态后,感染速度大大加快,原本的潜伏期和第一阶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感染还是能看出周期性,会有大规模地爆发和沉寂期,血雨落下后的这段时间,就是一个集中爆发期,你们没有第一时间异变,很大可能是感染后的另一个分支走向。” “另一个分支走向?”付林晓得比起一无所知的他们,晋楚知晓的事情很多,“为什么不能是没感染?” “没感染的概率百分之一,而所谓的另一个分支也不算坏事,因为你们有可能会觉醒出能与怪物想抗衡的强大力量。” “我去,”付林不禁发出感慨,这魔幻的展开让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虽然烂尾楼距离繁华路段有一定距离,但到底在人口密集的城区里,安宁平静的谈话很快被打破,一辆纯黑色奥迪A8疾驰而来,油门踩到飞起。 后车身不知被什么东西砸烂,随着路段起伏,后备箱的车盖上下开合。 本就是午间高峰期,城市主干道车辆拥堵,之所以开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既是无路可走,也是慌不择路。 此刻车屁股后头还缀着几只因引擎轰鸣而被吸引的怪物。 本来高速行驶的轿车在接近烂尾楼时突然急刹,随即向后倒车,强劲地冲势直接将紧跟在后的怪物撞飞。 但有几只肉.身强悍,片刻后爬了起来。 那辆轿车前进又暂停,转弯又绕回,晋楚第一次在一辆轿车身上看到了彷徨、犹豫、不知所措。 许是看见烂尾楼前有人,不想因自己引来的怪物伤害到别人吧。 晋楚走向警车,忽然一个踉跄,晋楚被裴邵扶住,“抱歉,我有些累。” 晋楚目前借由吞噬获得的异能只有四个,“自愈”“肉.体强化”“远程察看”,和一个晋楚既不想使用第二次,也不想提起的异能。 “远程察看”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异能; “肉.体强化”的等级不高,带来的效果让晋楚顶多比普通人力气更大一些,更抗造一点,算是等级最末的水平; “自愈”的效果斐然,只要不是速死致命伤,几乎都可以扛过来,虽然无法断肢再生,但是只要短时间内把断肢与伤处连接,几个小时后也可焕发新生。 像之前腹部的贯穿伤,晋楚只要好好静卧三个小时也能恢复完全,但是从受伤开始,晋楚就没有给伤口痊愈的机会,这会儿伤口不仅没长好,原本弥合的表面也再次裂开。 将双腿发软的晋楚打横抱起,裴邵看了一眼警车,又看了一眼灰尘遍布的地面,犹豫再三,走到了付林身前,“拜托你照看一下她。” 眼见付林迟疑,裴邵挑眉,“怎么?” 刚才离得远角度偏,付林没有看清男人的眉眼,只觉身形挺拔,站姿如松,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不怒自威。 此刻细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4. 远志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最快更新 [aishu55.cc] 掐点冲线的黑车侧滑,停在众人面前。 驾驶座的车门率先打开,一个盘发精致,脖子手腕都带着亮闪闪小饰品的女孩一身白裙,下车后第一件事居然是抱怨新做的美甲劈断了一个。 也不知道应该赞她一句心理素质强大,还是说她一句神经大条。 没想到小小一辆五座车,居然下来了七个人: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穿着校服牵着手的学生情侣、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衣着干净朴素的求职青年。 看起来彼此之间并不认识。 付林感觉怀里的晋楚侧了身,下意识捞了一下,就听女人轻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方子尧垂眸看她。 “以‘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作为交换,你们可以帮我个忙吗?” “……” 天空上的白兔展开毛绒短小的前臂,借由显示屏的扩音效果,热情激昂地宣告开场白: 【D-2399号行星运行稳定,开始公测。】 【现在发布新人先导任务。】 不同国家的语言,不同地区的方言,成千上万只兔子在各个领域用着不同的语言,豆大的赤红眼睛里闪烁着人性化的光芒。 那是一种包裹着贴心,实则内里蔑视一切的戏谑目光。 显示屏上数据成片上划,一行行蓝色文字刷新又消失,从左到右的深蓝光点在飞速前进,落至末端时,数据全部加载完毕,一张崭新的排名榜单出现。 一个个人名的后缀空白,积分数、猎杀数、排行榜都标着“0”。 【怪物游戏里的各位,你们的任务很简单。】 随着兔子话音落下,每个人眼前的半透明板面都展开了新的信息框: -先导任务#1- -猎杀怪物- -难度:不定- -时间限制:不定- -奖励:积分(详情见积分兑换表)- 【根据猎杀难度的不同,怪物品质的不同,系统会奖励相应的积分,顺带一提,一只怪物可以让你们获取两次积分哦,让我来给你们展示一下。】 方子尧等人看见一只怪物像是被无形之物抓住,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束缚,身躯被拉到空中,直至飘到兔子近前才停下。 【嗯,首先是头颅。】 一阵血雾爆开,怪物形状如山羊,长角的头颅整个炸开,零星血迹随风落下。 【没有呢,不过怪物死亡,这样就会得到一次系统结算的积分,接下来是心脏。】 有什么东西剜进怪物的胸膛,观看的人面对如此血腥的画面,有人已经扶着墙呕了起来。 无形之物在怪物的血肉里一阵搅动,除了血肉组织什么也没有。 【又落空了,那么肯定在最后一个地方,大概是小腹的位置,肚脐眼的下方,嗯,山羊的话是哪里呢,算了,肚子全刨开吧。】 肠子淅淅沥沥地掉落,混合着血浆腹液,有一些甚至砸在躲闪不及的人的头上,最终一枚淡粉色的晶体被掏出,沾染着血迹漂浮在半空。 【就是这枚小石头,每只怪物体内都会有,一般在头颅、心脏和小腹位置,根据我们的经验,小腹位置产生好品质晶石的概率最大的,至于品质的辨别,你们那里有详细的表格,不过在我看来分辨方式很简单,颜色越淡品质越好,你们能换取到的积分就越多哦。】 兔子舔了舔前爪上的毛,爪子随意一挥,像丢弃垃圾一样,那枚粉色晶石下坠,掉在了街道之上,发出“叮啷啷”的脆响,正正滚到一个男人面前。 【至于换取积分有什么用,你们可以看看系统右上方的商场,那是我们为你们精心挑选过的商品,将成为你们立命的本钱,嘻。】 最后一声轻笑像是情不自禁,兔子笑完后立马捂住了嘴,还轻轻打了两下嘴巴。 有人点开商城,却被上面贩卖的物品吓到了。 不说日用品食物、代步工具,满足日常所需的一切上面都有所涵盖,甚至还有平常完全接触不到的东西,包括不限于直升机、枪支弹药、火炮坦克…… 继续往下滑,随着积分的升高,甚至还有一些奇特名词的物品,如“光学迷彩”“分子炮”“营养液”“治疗仓使用×1”“第三代分体军用机甲”“一次性防护罩”等等。 但最让人们震惊的是,500毫升的饮用水需要5个积分,而一只左轮手枪仅仅需要1个积分。 男人犹豫再三,捡起了地上的晶石,点击兑换键后,积分数额迅速从“0”增加到了“10”,“这,这真的可以!” 男人附近围观的人眼见晶石消失,下一秒,一把制.式手枪被男人握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天幕的显示屏总榜,一个名字迅速跃升,在无数的“0”之中,仅有的“9”显得格外夺目,之所以是“9”,是因为男人用一个积分兑换了手枪。 [丰海市安成区-孙广白]的名字直接出现在榜首。 有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企图逃离这里。 但到处都是人群,半透明的光板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任何位置都能看见空中醒目的显示屏,怪物的嘶吼不绝于耳。 “警察的电话打不通,”男人握着手机,不安地啃咬指甲; “手机的信号被屏蔽了,”连续的忙音让人奔溃; “系统地图上显示有一个怪物无法进出的安全区!” “我这是在梦中吗?” “不,不要……” “如果是游戏的话,只要遵守规则就好了吧,”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杀死怪物”“获取积分”“自保”等字眼开始频繁出现,虽然说这些的仅仅是少数人,但火苗一旦开始燃烧,便会在每个人心里埋下引线,野火燎原也不无可能。 更遑论,如今的情况已经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了,急速脱轨的事态在推着每一个人往前走。 方子尧打开面板,发现自己的个人信息一栏写着:NPC-方子尧。 个人版面和天幕上的显示屏前缀不同,总屏以地理位置为定语,像是在有意告知其他人排名高位者的地区,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区别同名同姓的其他人。 个人信息的前缀是“NPC”,难道不应该是“玩家”吗?而且“猎杀怪物”是他们的“先导任务”,那以后“主线任务”会是什么? “每个人的名称前缀都是‘NPC’吗?”方子尧本欲询问晋楚,没想到女人静静躺在付林怀里,没有反应,连呼吸的声音都几近于无。 方子尧一惊,手指放在对方鼻翼下,尽管微弱,但呼吸均匀,又摸上颈侧动脉,以防万一。【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5. 嫩鹅黄 [] 右脚下压,车速又被抬起几分。 裴邵食指轻点方向盘,轮胎咬地过弯,摩擦产生的尖啸刺人耳膜,也因此吸引了不少怪物。 感染异变,信号中断,人口稠密的丰海市瞬间沦为人间地狱。街道商铺被席卷一空,路边堆满残破的轿车,被啃至面目全非的尸体入目皆是。 除开为果腹进行的猎食行为,怪物本身强烈的攻击本能让其对移动着的物体也格外着迷,同类相食的情况也不罕见,但建立在没有活人存在时。 似乎它们有自己的一套喜好标准。 在一栋办公大厦不远处,裴邵减速。 大厦正门的卷闸拉下,但在门外徘徊的怪物众多,在拥挤和敲击之下,铁皮向内严重凹陷变形,显然坚持不了太久。 能引得怪物大规模聚集,说明大厦内部的人员密集。 破开卷闸门本就是时间问题,如果再加上被裴邵引来的,当下就是灾难。 所幸,声音响动和高速移动的物体对它们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与此同时,大厦二层。 从楼层各处搜罗来的桌椅板凳,将逃生通道的入口和电梯井堵塞,最开始发生异变时,电梯被猛增体型的怪物压断绳索,坠落深井。 同在一座电梯里的同事已经被压成了肉末,电梯损坏产生了缺口,未免有体型较小的怪物顺着电梯井爬上来,才进行了填充。 尽管及时放下卷闸门,但仍有几只怪物在大内部游荡,被层级分隔的人们又断了通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二楼是离街上怪物最近的楼层,换言之,也是离危险最近的地方,从落地窗望下,甚至能与踩着同伴脑袋的怪物对视。 “在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有人这么说道,真不怪他消极,因为二楼也有一只无头怪物。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头,所以无法准确感知周围,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那具无头尸的躯体发生变化,开始长出蠕动着的肉芽触手,并且在一点一点地变长。 到处蔓延的触手好像代替了眼鼻耳的功能,充当着侦察兵。 后悔懊恼的情绪愈发浓重,要是早知道怪物有“进化”的能力,最开始就应该齐心协力,众人一起指不定能杀了它。 但现在面对着个头接近屋顶,肌肉膨胀了数倍,看起来一拳能打死施瓦辛格的怪物,他们退缩了。 俯下身子绕过头顶的触手,又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众人模样怪异地摆动移转。有人捂着口鼻大气都不敢出,明知怪物不是依靠声音搜寻猎物,但神经却不由自主地紧绷到极致。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众人都没有在意,之前也有过好几拨,从最开始的欣喜期待,到后来的失望麻木,“有人来救他们”这个念头被默默搁置在了脑海角落。 结果楼下的声音不减反增,以致怪物被吸引离开,拍砸卷闸门的动静都小了下来。 有人侧身贴到靠窗的墙壁,微微探头查看情况。 黑白配色的警车相当显眼,只一眼,查看的人就有些心潮澎湃,车身上的字眼简直是安全感的代名词,“好像有警察来救我们了。” 结果男人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眼神里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恐惧,有一个人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指向他的身后。 男人不敢回头,也不用回头。 因为放置在某张工位上的梳妆镜里,清楚地映出了男人青白交加的脸庞,和一根紧贴在背后的褐色触手。 那根触手是断裂状态,即使没有连接在原身身上,依旧活性十足。触手的顶端,一只眼睛圆睁,黑色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众人惊惧之下抄起手边的物品,将触手砸得稀烂。 走廊里的脚步声依旧去而复返,那般沉重,只可能属于一个物体。 楼下的警车在怪物聚集点间来回流窜,手闸拉起的甩尾漂移开始吸引越来越多的怪物,车身多出凹陷开裂,油箱也在重击下开始漏油。 似是意识到时机合适,警车快速侧滑,轮胎刮过粗质的柏油马路,摩擦产生的高温点燃汽油,一条火线窜开,引着怪物们远离大厦。 但是在救援赶来前,死神的脚步会先一步来临。 那仿佛砸在心间的声音让人腿脚发软,一声一声,速度不快,凌迟一般将时间拉长。 “我们不能一味等待,”站在角落的女孩忽然开口,伸手将裁剪合体的西装半裙一边撕开。 “你要做什么?” 脱下碍事的高跟鞋,女孩看向众人,“虽然正面对抗似乎毫无胜算,但是坐以待毙别说生路了,我们连救援都等不到。” 见众人还有犹豫,女孩加快语速,企图鼓舞士气,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女孩发抖得幅度也越来越大,“它的速度很慢,我们不必解决它,只要周旋到救援到来,面对有触手的敌人,在小型的密闭空间对我们不利。” 有人被说动了,也有人还在犹豫,女孩一咬牙,在怪物停在办公室前,猛地开门跑了出去。 门外数根触手齐刷刷地转向,不光是眼睛,有些触手的顶端已经长出了耳朵的雏形。女孩将高跟鞋扔向无头怪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来追我啊!” 随即拔腿狂奔。 大厦二层是回型走廊,房间众多,适合躲藏和迂回逃跑,因为被高跟鞋砸到,怪物愤怒值飙升,拖着触手追击女孩。 在怪物沉重的脚步声远离后,之前众人藏身的办公室大门悄悄开了条缝,确定门外没有异常,几个人猫身走了出来。 不愿意行动的人他们也不会相逼,拿好所需的东西后,几人按计划各自行动。 缺乏锻炼,久坐办公室的社畜很快感到了体力不支,女孩速度慢下来,在心里庆幸这只怪物不是敏捷型的。 没想到念头刚冒出来了,怪物便撞凹了拐角的墙体,笨拙地身躯站直,再次朝着女孩冲来。顾不得休息,女孩再次提速,隐约觉得怪物追击的速度好似有所提升。 在又一次转弯后,绕了一整圈的女孩确定,怪物的速度确实提升了,面对身后群追不舍的怪物,女孩已经开始喘息不顺。 扶着墙停下,因为光脚的缘故,脚底板已经被碎石杂物割得血肉模糊。 那一双高跟鞋拉起的仇恨值居然这么高吗,女孩软着腿坐倒在地。 看着无人的走廊,和愈来愈近的怪物,女孩苦笑,是她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代价。 但还是有后悔的事情,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就在女孩闭眼时,一道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来追我啊!” 同样的话 46. 鞠衣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全本免费阅读 名字一出,印象回笼。 与杨熙月第一次碰面大约是四月底,晋楚与杨熙月同救了落水的小孩,他则在岸边接应。 至于五月期间虽然同在要塞,但那时晋楚伪装成旁人,裴邵也从未现身,杨熙月对他的认知应该是基于四月底的那次萍水相逢。 时间线应该是这样吧?裴邵不太确定,五月再往前的记忆都过于久远。 裴邵视线落在那些烧伤之上,四月底的杨熙月脸上自然没有烧伤,五月底晋楚紧急撤退时,杨熙月还是安全无虞的状态,许是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裴邵应该表示惊讶赞叹,惊讶杨熙月的改变,赞叹先前迅疾凌厉的招式,但裴邵与晋楚不同,不会很严谨地对待每个细节。 “苏瑾没有跟你一起吗?”杨熙月把滤气面罩重新戴好,查看掉入电梯井的男人情况。 检查完,杨熙月对男人的同事说道:“是因惊吓和暂时窒息导致的昏迷,休息一阵就好。” 苏瑾,晋楚伪装身份时的化名。 其实从二月初到五月底,晋楚都以一个人的身份潜伏在要塞内部,每当外出,或者需要裴邵搭档时,以防万一,晋楚都会用一个新身份。 杨熙月见到的晋楚便是个大学在读,与男朋友来此地旅游的形象设定。 想到男朋友三个字,裴邵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没有,”晋楚此刻外貌身份已然改变,“苏瑾”自然没有与裴邵在一起。 听到裴邵的回答,杨熙月有些诧异,当初两个人让她印象深刻。 出于东道主的热情好客以及相逢就是有缘的观点,杨熙月那几天领着据说“刚刚在一起”的小情侣逛遍了丰海市。 两人的相处模式不像陷入热恋的小情侣,更像是相伴许久的老夫老妻,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之间都能自然而然地去承接对方。 没有暧昧的拥抱接吻,但杨熙月觉得有种细水长流的浪漫。 对方简短的“没有”两字以作回答,很是生硬,杨熙月不好多问。 未免徒增意外,清扫完成得很快,特殊部队将人群集中在天台,统一转移。 “看你刚才出现的方式,你应该已经觉醒了吧,是否有意愿加入‘搜救队’?”天台上风势渐起,吹得杨熙月发丝纷飞。 她似乎并不介意脸上的伤痕,不论先前直接摘下滤气面罩,还是此刻毫无掩饰的展露真容。 感染是两面性的,怪物的规模有多大,觉醒者的规模只会更大,只不过适应和察觉需要时间罢了。 血雨来临前夕,要塞被潜伏的卧底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严重,无数人才就此埋没。 因此上头给的指示是多线并行,分配移送物资的“后勤补给队”,对抗灭杀怪物的高战斗力“异能队”,找寻幸存者并进行转移的“搜救队”,划分合适区域重建安全所的“区域管理队”等等,同时每队在执行任务时,寻找合适自愿的人选填补部门。 虽说只有一队称之为“异能队”,但实际上其余队伍也会按需求安排一到二名的异能者,比如空间系的适配物资存储,屏障保护类的适合区域重建,异能小队为保证战斗力,异能者数量最多,战斗力也是最强的。 搜救队也一样,需要武力对抗怪物,也需要转移群众的办法。 这时同样身着全黑防护服的男人走出,左侧臂章与杨熙月相似,金边银底,只不过包边的金框比杨熙月少一圈。 其余人则都是银底,但没有金边。 随着裴邵视线的移动,杨熙月解释道:“只是职位的象征而已,两圈队长,一圈副队,队长负责决策和冲锋陷阵,副队负责辅助和控局善后,不过有些队伍里,副队是重点保护的对象。” 男人左手定点,右手画圈,一个直径足有单层楼高的浅蓝色圆形出现在天台,其中蕴含的色彩梦幻耀眼,比之波光粼粼的水潭多几分灵动飘逸,注视其间仿佛能将灵魂吸入。 “我的能力不过是“战斗本能”,张怀瑾的能力是大范围远程空间转移,极其稀少且宝贵,是不可损失的人才。” “我和张副队也算有缘,他是我第一次进入副本时的伙伴,六位玩家,最后只剩下了我与他,”杨熙月像是在与老友叙旧般,这句说完后突然转移了话题,“看你异能的使用熟练度,应该不是今日才觉醒的吧?” “嗯,”裴邵应下。 “难怪你完全没有对我刚说的话表示疑惑,既是之前觉醒的,那你进入过特监所?” 或许是对裴邵之前的反应有所怀疑,杨熙月现下的问题包含着试探。 那不知隶属什么组织,因何目的潜入要塞的卧底数量之大,渗入之深,背后一定有着庞大的势力及阴谋,由不得杨熙月放松警惕。 有心拉拢裴邵,但又对裴邵有所怀疑。 “进入过,”裴邵直言不讳。 “特监所内乱之时你在做什么?” “逃跑。” 裴邵的答案让杨熙月微微一顿。 排起长列的队伍有序地进入蓝色光圈之中,光圈的另一头,是最新设立在安成区近郊的基地,虽说有着所谓的系统安全区,但国家仍在全力以赴地安排能够容纳所有人的,属于自己的安全区。 “我是个胆小鬼,所幸觉醒的异能很方便逃跑,在特监所发生危险时我跑掉了。” 裴邵抱臂,语气平淡,像是在将提前准备的腹稿原样念出,捧读感很强。 移送的人群已到末尾,裴邵目光一定,几步上前将一个男人从队伍中拽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即使被人粗鲁对待,男人依旧和颜悦色,加上刚才有看见裴邵与特殊部队的人说话,觉得对方应该是有背景的,因此态度越显恭敬。 裴邵神情不悦,一把掐住对男人的脖子,将人拎起,二话不说就往楼层边缘走去。 “你做什么?”杨熙月匕首出鞘,抵在裴邵身后。 突然事项造成的混乱被队员压下,转移加快。 男人双脚悬空,整个身子已经吊在大厦外。 其实之前杨熙月不解释,所有事裴邵也都晓得,包括国家的安排、杨熙月可能问的问题、臂章代表的意义、以及两人的异能。 也正因为解释了太多次,知道解释的结果,裴邵选择直接干掉男人。 裴邵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已在大厦的另一边,男人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但不等飞速下坠的身影掉落地面砸成肉泥,训练有素 47. 郁金裙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全本免费阅读 “有时候,我觉得她像阵风,我怎么也抓不住。” 四月河水冷,身边的人却跳得毫不犹豫,连同拱桥上坠落的人影,两道几乎重叠的落水声,是同样善良炙热灵魂地碰撞。 他其实也在差不多的时间里看见了在水中呼救的小孩,但他的第一反应是家长为什么没有好好尽到监护义务,以及既然不通水性,为何要在水边玩耍。 晋楚揽着小孩到岸边时,他第一反应是去拉晋楚,而晋楚却将小孩率先推了上来,无奈,伸出的手转而抱起了孩子。 等救上来后,小孩家长才姗姗来迟,怀里的小孩还在扑腾挣扎,看起来非常精神,指不定刚才自己也能蛄蛹上岸。 裴邵心里想着,将捂在怀里保暖的孩子提溜给了家长。 晋楚与杨熙月一起坐在河岸旁的石阶上拧水,说实话,每次听到相熟的人自我介绍,不论多少次,裴邵都觉得好笑又无聊。 他不明白晋楚怎么有那个精力,日复一日保持相同的反应,去演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你游泳很好哎,”杨熙月冻得有点哆嗦。 晋楚尽职尽责地诠释着一个话多活泼、开朗积极的人设,“因为有个游泳很好的人好好地教过我,她说怕水就一直练,练到即使什么都忘了,身体也留有记忆为止。” 杨熙月“唔”了一声,见晋楚发丝滴水,提议道:“我家离这很近,要不要来换件衣服,头发不及时吹干会感冒的。” 晋楚则双手合十,开心地说道:“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水纹波澜的光芒印在晋楚脸上,裴邵从那份伪饰的演技中,察觉到了真实的情绪,一点点的、洋溢着的喜悦。 她是真的开心。 这阵风会平等地吹拂到每个人身上,她留恋花留恋树,留恋旧城山谷的雪,留恋每一个和她擦肩而过的路人。 眷恋的风总显得缠绵又潇洒,舍不下每一个忘记她的人,又好像舍得下每一个她舍不得的人。 两人在前面走着,裴邵跟在晋楚身后一步左右的位置,他总是习惯走在这里,能看见晋楚的表情,却又不至于太近。 杨熙月是个自来熟,说话时身体会不由自主往身边人的方向偏,一条直线,会生生歪斜。 但晋楚始终与对方隔着一线,在裴邵的认知里,晋楚不是抗拒与人接触,而是害怕。 这种思维有些迂回,是裴邵对晋楚的理解:渴望爱又恐惧失去爱,如果终究会失去,那么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得到的好。 从未得到,又何谈失去。 看着两人从人行道的最右侧,生生移到了最左侧,就在晋楚即将被挤下马路牙子时,裴邵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晋楚身上。 裴邵双臂环绕着晋楚,若是再紧一些,甚至称得上是拥抱的姿势却没有让晋楚有任何反应。 甚至,少女会仰头,让他更方便拉上拉链,会在即将挤下路牙前给他递眼神,会极其自然顺手地将他翘起的衣领翻下。 两人在一起的岁月,甚至超过了寻常相伴一生的老年夫妻。 她习惯他的存在,对他,与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所以有时,我竟觉得她完全属于我。” 明明并不悲伤,但眼角不知为何滑下一道水光,裴邵从完全放松的记忆探察中清醒过来,迷茫地擦过脸颊。 结果下一刻情绪就被破坏。 面前两张放大的脸,一张咬着手帕,一张泪流满面,“呜呜呜,之前还觉得你脾气臭,为人莫名其妙,对不起,”杨熙月哽咽到背过身擦眼泪。 而顾思邈放下咬着的手帕,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不懂女人,其实你完全可以试着再表白一次看看。” 裴邵扶额,觉得心情沉重。 记忆操纵局限条件很大,但凡当事人产生抵触情绪都无法成功发挥作用,也就是说除非敞开胸怀,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展现给别人,不然成功几率就低得可怜。 所幸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当事人极度衰弱,通俗地说,打个半死或全死之后再探查。 裴邵是第一个自愿给顾思邈探查记忆的人。 “唔,我现在觉得你有一种肾很好的帅气,”杨熙月发挥了她绝佳的形容能力。 一旁的顾思邈拍着杨熙月的肩膀,“嚯,居然一下子就点出了那风流外貌与深情内里完美融合的复杂感觉。” 裴邵觉得这两个人疯了。 “怎么了?”脑海里传来晋楚的声音,裴邵立马收敛情绪。 “没事,记忆探查已经结束,你那边呢?” 晋楚与裴邵的关系与其说是绑定,其实更像掌控与被掌控,若是晋楚需要,可以违背裴邵的意愿让其做任何事情。 “我这边要说的都说完了,可以来接一下我吗?” “可以吗”“请问”“是否”,晋楚其实很少请求他人帮助,但凡能自己做到的都会亲历亲为,除非必要时,一般不会拜托别人。 这么说也不是客套话,是真的在征询同意,若是对方拒绝,晋楚不会强求。 而且得一分还两分,出几分才敢要一分,欠不得别人一点。 裴邵不确定,如果他拥有绝对掌控的权利,是否还能如此尊重晋楚的意愿。 因为,他对晋楚是真的有所求有所盼。 不能实现的美妙幻境变得触手可得的话,他会是什么心态什么行为呢,根本难以想象。 “可以。” 阴影穿梭实际上不是裴邵的能力,说是晋楚的又不全面,算是晋楚最后一个异能的子集,但因为个人特性和异能内容,只有裴邵可以自由在黑暗中游走。 这个能力与张怀瑾的大规模人员移动不同,裴邵只能自己移动,至多再带一个人。 因为是从影子中脱出,所以裴邵一般是从晋楚身后出现,晋楚是个缺乏安全感又警惕心很强的人,所以当初才会把自己佩戴了多年的长命锁交给裴邵,听到铃铛声就知道来人是谁,免得误伤。 只是让裴邵没想到,太阳西斜,站在烂尾楼边缘的晋楚居然是背对阳光,正对影子而站。 从黑暗中脱出的那一刻,两人距离很近,裴邵甚至能看见晋楚眼睛里倒映的自己,晋楚就那么自然地沐浴在橙黄色的阳光里,静静等着裴邵出现。 不知道是被哪个认知戳到了,裴邵热气上涌,想到了顾思邈那句“你完全可 48. 黄流 《你好,我来自怪物游戏》全本免费阅读 顾思邈站在楼顶,能看见远处的烽烟与楼下走动的人群,细长的香烟在嘴上叼了很久,直到下属将她想见的人带来,才低头点上。 唇齿间吐出灰白的烟雾,顾思邈斜睨地上的男人。 那是裴邵先前在大厦顶层想杀的男人。 她倒是能理解裴邵想杀他的原因——晋楚曾有一次被亲近之人捅了刀子,计划泄漏,引狼入室的经历。 以后期晋楚的能力,男人自然伤害不到晋楚分毫,所以手段用在了别处。 晋楚当时的情况像什么呢,对了,就像前线浴血拼杀的将军好不容易击溃敌军,此战大捷,以为和平近在咫尺的当下,却传来速报,内容是:往日最是良善儒雅、待人亲和的大哥与敌人勾结,里应外合,大开城门,家国万万人,尽数屠戮。 晋楚赶到时残骸遍地,只余一人,那人自顾自地开口,诉说隐忍至今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总有像你这种幸运的人,有背景有机遇,连末日降临都能第一时间觉醒异能,一帆风顺、步步向上,我们在你眼里不过只是虫子一样的存在吧。” 无法想象这番言论晋楚听见时是什么感受,因为在裴邵的记忆里,当时的晋楚一言不发。 顾思邈其实觉得“幸运”这两个字按在晋楚身上很好笑。 裴邵的回忆太长了,直到现在顾思邈都没有完全消化,仅仅是现有的部分,作为旁观者的顾思邈都对其内容感到恶心和排斥。 晋楚的能力不是单纯的死亡然后回溯,其实具有一定的规律性。晋楚第一次死亡在2030年的12月31日,跨年的前一天,而回溯的时间是365天前,即2030年的开端,1月1日。 第二次回溯则在1月2日,第三次1月3日,以此类推,于六月一日回溯的晋楚已经经历了151次回溯。 每次回溯,会将日期往后推一天。 回溯最长可往前365天,即一年,只有两个办法可以破开回溯导致当事人彻底死亡,其中一个便是在回溯日死亡,也就是于今天回溯的晋楚也在今天死去,便是彻底的死亡。 按理说,限制如此小,能力如此强大,该是天命加身,势如破竹才对。 但晋楚的第一次死亡却不是因为他杀或受伤,而是源自疾病,一种裴邵并不知道缘由的基因病。 其实病症早有端倪,衰退的五感,日渐虚弱的身体状况,晋楚的细胞在无限制地自我破坏,直到本体死亡。 所以记忆中,有抵达完美结局却因晋楚死亡而回溯的情况,似是在最初死亡时就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晋楚醒来后没有崩溃,也没有哭闹,只是坐在原地嘴里不停呢喃着,或是楞次定律的内容,或是文殊菩萨心咒。 那不断颤抖的双手如何也不似心绪平和。 所以晋楚的一次次行动,更像是为了让每一个回溯日达到最好的结果,一步步往后,直到自己彻底死亡的那天。 裴邵的记忆里,或悲凉或激动的画面有很多,但顾思邈却对一句只出现过一次,一闪而过的话语印象最是深刻,裴邵说——2031年1月1日,你就满十八岁了。 顾思邈牙齿轻咬烟蒂,嗓子有些发涩发苦。 是了,即使没有任何外在因素的情况下,晋楚也永远无法抵达2031年,无法抵达自己的十八岁。 “你叫张万仇对吧?”顾思邈透过青雾去看眼前的男人,还真是人如其名。 不等张万仇开口,顾思邈再次开口,“对于今日您遭到的不公,我感到很是抱歉,为了表示歉意,我会派人将您安全护送到系统指定的安全区,您看如何?” 张万仇眼睛一亮,很是理解地说:“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今日那人可能是把我错认成别的什么人了,你们不顾危险救了我,我该说声谢谢才对,真是麻烦你们了。” 宽宏大量、善解人意、温柔体谅,除了在被裴邵扔下大厦后情绪外泄,其他时候都很完美,难怪能让所有人相信、亲近。 张万仇走后,顾思邈将燃到尾端的烟蒂夹在指间,火光忽明忽灭,“裴邵也真是的,当时何必停手呢,就算晋楚知道了也不会生气啊,只不过这样也好。” 烟蒂被扔在地上,鞋底重重碾过,顾思邈将一枚薄荷糖扔进嘴里,消除余味,“我从不信恶人会主动放下屠刀,这次我给他搭好舞台,在以为成功以为幸运降临以为找到自身价值,最开心的时候掐灭幻想,才是能让观众叫好的,属于坏人的理想谢幕。” 顾思邈双手捧上脸颊,推起一个笑容,“难怪让裴邵进行记忆探查,有些重要的信息是裴邵所不知道的,比如第二个彻底死亡的办法,比如晋楚武力与异能的来源。” “罢了,再说,”顾思邈蹦蹦跳跳地往回走,哪里还有刚才阴冷的样子。 …… 坐在钢筋之上的应晃有些忐忑,双脚悬空在外不停晃动着,手指抚摸覆在眼睑之上的黑色布带,语气质疑,“真的有人不介意这双眼睛吗?” 眼罩缓缓揭开,露出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瞳仁是赤红如血的颜色,眼白却是全黑,诡谲深沉的色彩与稚嫩干净的少年脸庞格格不入。 这不是感染带来的变化,应晃从出生起就是这幅模样。 要知道与众不同能被称为“特别”,也能被称为“怪异”。 比起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大人的遮掩无奈,还没学会同理心的孩童说话往往才是最毒辣的,因此学生时代是应晃最难耐的时期。 碰巧性格塑造也是在那个时期,应晃底色不免烙上了自卑与偏执。 忍不住回味从顾思邈那接收到的记忆:出于恶劣的想法,初次见面的应晃并没有佩戴眼罩,但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女人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出于同情的悲悯,只是很平常地看向他,介绍了自己。 只是没有排斥的正常对待,甚至没有照拂地说一句“我觉得很好看”之类的话,这份“平常”与“自然”却让应晃不免触动。 钢筋响动,被顾思邈选中的另一位成员姗姗来迟,“怎么选在这种地方。” 来人长发披肩,发丝卷曲,鼻翼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炽热性感与温柔知性完美融合,正是唐遐龄。 “因为方便,”应晃恹恹地答道。 各地沦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