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灵不是咒灵》 1. 第 1 章 [] 天气很好，今天风和日丽。 雲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太阳。 她从沙滩上坐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握了一手的白沙才反应过来。 海面平静无比，波浪翻过大海，撞在礁石上，白色的泡沫让她的瞳孔逐渐聚焦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袖子。 本体……呢？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番，却只能隐约感觉到海底的伴生刀。 刚苏醒过来的剑灵罕见的大脑停顿，将指间的白沙扬出去，凌厉的剑气便轻易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雲往前迈了半步，五指张开，一把无柄之刃从逐渐合拢的海水中飞出来，稳稳地被她握在手里。 青到有些发黑的刀刃上水珠顺着刀脊流下，没入暗红的缠手绳中。 看着手中的伴生太刀，雲目光疑惑的望向已经合拢成原样的海面。 “……剑呢……？” 只有礁石上的海鸥扑扇了一下翅膀，叫了一声。 “有新任务了。”夜蛾正道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到一双大长腿交叠着翘到课桌上，五条悟左右两边围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三个人六只眼睛都在看游戏屏幕。 见到夜蛾正道进来的那瞬间左右两个人光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夜蛾正道：“……” 我都看见了。 五条悟头也不抬的：“哟，夜蛾。” 夜蛾正道的脑门突突跳，直接将窗那边传过来的任务拍在讲桌：“悟！”接着就是一个粉笔头直直朝着五条悟的脑袋飞去，被无下限轻易的挡住，说不上是故意还是无意，精准的蹦向夏油杰的脑门。 比蝇头大不了多少的咒灵抱住粉笔头，放在夏油杰的桌子上。 夜蛾正道捏了捏眉心，“……根据‘窗’的观测，横滨附近的海水暴动，疑似咒灵。” “哈——？”五条悟将游戏打通关，“不是那群人的异能？” “不是。”夜蛾正道看见那双腿碍眼，卷起薄薄的任务纸就给五条悟的腿来了一下，“……那边没人管。” 夏油杰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所以这只咒灵……” 说起这个夜蛾正道严肃起来：“术式尚不明确，拥有酷似人类的外貌，估计是一只人形咒灵。” “没有术式等级？”家入硝子问。 “……咒力残秽很少，判断不了。” 不然也不会来找这三人。 “真是没用啊——”五条悟拉长的声音，在夜蛾正道极具威胁性的目光还是把脚收了回去，“我说。” “横滨那片很乱，一般不会有咒术师去那边。”家入硝子回忆了一下，“毕竟异能者和咒术师——”她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无法调和？” 五条悟切了一声：“是那群老橘子和那边的异能者组织调和不了。”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护目镜闪着锐利的光：“……总之，硝子，悟，杰，去到那边要小心。” 小心异能者—— 和那个不知名咒灵。 拥有越强大的实力，咒灵就越酷似人类。 夜蛾正道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又去扎自己的咒骸了。 “有看见咒灵吗？五条。”家入硝子刚从车上下来，辅助监督就已经一脚油门出了横滨的地界——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和三人说好，在一个离横滨很近的港口等他们。 墨镜微微从鼻梁下滑落了一些下来，那双漂亮的苍天之瞳就露出来，周围的信息让五条悟皱了下眉头。 他没看见那只酷似人类的特级咒灵，倒是看见了不少异能者的能量团，非常吵眼睛。 “没看见——”微微拉长了声调，五条悟环视了一圈，“再走走好了，我记得横滨有一家甜品店超好吃！”话题拐了个弯就跑偏了，五条悟脚步不停，带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跟着走。 横滨街道上的人不多，雲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她第一次看见这些从未见过的建筑，青黑的眸子里流出一抹好奇和迷茫来，她感应不到自己的主人，也不理解这个时代。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自己的本体——她连自己的本体都感应不到。 是本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雲思考着，平静的目光放在行人身上，正准备去问问的时候却发现街道上的人都做了躲避的动作来，迎面看见她的一对情侣也是低着头从她身边快速走过。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 没有神明大人的指挥，她是不会随意杀生的。 她敢保证自己没有泄露任何的杀气。 回头看了一眼匆匆而过的行人，雲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 是因为她没穿木屐吗？ 话说……现在的人类都能穿上木屐了吗？这个时代距离她的时代已经多久了……？ 手指蜷了蜷，雲还是没在意这些东西，只要能找到神明和本体，她自然就能知道这是什么时候——那场战争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脚步顿了顿，雲拐进另一条人更少的街道，才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两个男性走在一起，似乎还在讨论着什么——脸上也没有她之前在别的人类脸上见到的隐隐惶恐。 很是轻松的两个人。 脑海里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来，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告诉她如果想要得到帮助的话，也可以用一些礼貌的方式询问对方——或许比自己找寻要容易的多。 她脚步稍微加快了一点，但是上半身几乎没怎么动，显得有些怪异。中岛敦才跟谷崎润一郎说起侦探社需要的一些文件和东西，就被一个身影拦了下来。 “请问，你们有见到天丛云剑吗？”礼貌且冷淡的声线，雲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在大街上拦人问话有什么不对劲，她的目光坦然无波，平静的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突然被拦下来问话的中岛敦：“？？？” 他这才看清楚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类似巫女服的黑色衣衫，在敞开的右襟却绑了亮银的甲胄，右大臂上还穿戴了臂甲——刻着古老的纹路。 半身常装半身戎装，非常怪异且难见的装备。 她还没穿鞋。 一边的谷崎润一郎迟疑了一下：“……那个，是传说中的天丛云剑吗？”他比中岛敦要好一些，在武装侦探社待久了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异能者和咒术师之外还有一些不能触及的东西。 雲的 2. 第 2 章 [] 她甚至都是等几人把面前的灰驱散了再问的。 “哈——？”在确认了那个咒灵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高专三人组愣在原地，五条悟从上到下打量着雲，“你说什么？” 雲平淡的重复了一遍：“天丛云剑，青黑剑身，有见到吗？” 中岛敦弱弱举手：“……如果要找东西的话，是不是应该去它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啊？”谷崎润一郎则是看着高专三人组，目光在思考的雲身上转悠了一圈。 “……你们是咒术师吗？” “对，你们是异能者？”夏油杰上前半步，视线从雲身上挪到面前两人身上。 她是咒术师/异能者？ 五个人一起把视线放在雲身上。 “你是谁啊？”五条悟稀奇的看着雲，“咒术师？还是异能者？”说着他又否定了起来，“异能者不能祓除咒灵来着……” 家入硝子在后面悄悄扯了扯夏油杰的袖子，“……夏油，你有没有觉得，她像夜蛾老师说的那个——” 五条悟往后仰了仰，刚好听到了家入硝子的猜想。 夏油杰皱了皱眉，“她是那个人形咒灵？” 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对视一眼，同时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五条悟摇头：“她不是咒灵。”能量和咒灵是有点相似，但本质和咒灵完全不一样，此前一直在回忆的雲终于抽空答了一句：“是剑灵，不是咒灵。”她抬眸看了一眼五人，“天丛云剑的剑灵。” 五人：“……” 五条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把墨镜掀上去，直接凑近了雲打量着，苍天之瞳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剑灵？付丧神吗？” 夏油杰托着下巴：“……既然有异能者和咒术师，那付丧神应该也不是……难以接受？”中岛敦前不久才知道有异能者和咒术师的存在，现在又突兀的冒出来一个剑灵，他也仅仅愣了两秒，就问谷崎润一郎：“……如果是传说中的那个天丛云剑的话……是在博物馆放着？” 谷崎润一郎:“……” 你是怎么能接受的这么快的？ 五条悟凑得如此近雲也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她不是什么邪祟，可以让人大大方方的打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剑灵，只是本体丢了在找本体而已。 家入硝子看着雲的装束，“难怪穿着……巫女服？” 雲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中岛敦的那句话：“天丛云剑在哪？”她几乎是瞬移到了中岛敦面前，眸子微微亮起：“带我去。” 五条悟却是摆摆手：“那柄天丛云剑不是你要找的。”他曾经见过，不过一个死物而已，如果这个付丧神小姐是要找那把形代天丛云剑的话，五条悟反而觉得她是假的。 雲清凌凌的目光投过来：“你见过？” “见过一次，好丑。”他把最后一个喜久福吃掉，“传说中的神器天丛云剑根本不长那样嘛。”听到这话的雲思考了一下，“……有多长？”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 五条悟根据记忆随意比划了一下：“这么长。” 雲丈量了一下，有些失望的摇头。“不一样。”她干脆利落的朝几人点头道谢：“多谢了，别过。” 转身就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诶——？？？”中岛敦下意识的跟着雲往前走了几步，“这就走了？她睡哪？不会一直这么找下去吧？” 夏油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同期：“如果她就是‘窗’误测的人形咒灵的话，我们的任务报告要怎么写？” “总不能说我们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付丧神，还拥有祓除准一级咒灵的能力吧？”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顿了顿。 好、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眼前又扬起一阵风，接着就是三个咒术师追过去。 迷茫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还是国木田独步的电话打过来： “你们两个，买东西需要这么久吗？！”那边的太宰治还在摸鱼，国木田独步恨铁不成钢，“你这家伙——！”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默默把电话挂掉，“先去买东西？” 至于那个付丧神小姐，应该是咒术师负责解决了……吧？ —— “付丧神小姐，抱歉，我们可能需要带你走一趟。”夏油杰说着，“你拥有咒力，能够祓除咒灵，我们需要带你去咒术高专一趟。” 雲平静的拒绝了：“我现在很忙，要找自己的本体。”本体现在下落不明，完全感应不到，多半出了意外。 五条悟软趴趴的倒在夏油杰身上打哈欠：“整片横滨都没有你要找的天丛云剑。” 雲迟疑了一下，接着望向五条悟的眼睛：“……六眼吗？” “诶？你居然知道吗？”五条悟这下有些好奇了，这个付丧神小姐非常神秘，能祓除咒灵，还能看出来六眼。 他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 雲淡定点头，“你是菅原大人的后裔。”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纷纷看向五条悟，后者顿了顿动作，“……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虽然有心之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不过他只跟两位同窗提过一嘴而已，何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雲。 雲一脸‘这不是应该知道的吗’的表情，被扎成两边低马尾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稍微晃了晃，“菅原大人跟我说起过。”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感觉自己的cpu要□□烧了，夏油杰几乎是艰难的转头看向五条悟：“……菅原？她是在说菅原道真吗？” 雲对于人类直言不讳神明大人的名称微微有些不悦，不过这位六眼后裔都没说什么，她便也抿了抿唇，“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慢着。”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自己家族的事情，五条悟还是直觉不能轻易放人走，“……你跟菅原道真很熟吗？”抬脚准备走的雲思考了一下。 虽然不是菅原道真的神器，但是关于这位智慧的神明 3. 第 3 章 [] “没有人形咒灵？”夜蛾正道在教室里看着正在写任务报告的夏油杰，家入硝子已经写完了，反正她是反转术式持有者，这些需要战斗的事情她向来有些优待。 五条悟把写的乱七八糟的任务报告推到一边，摸出手机开始看家里那群长老回复的讯息，非常心不在焉：“没有特级咒灵，喏，那边是雲，是天丛云剑的剑灵哦~” 夜蛾正道这才把视线转到一边端坐着的雲身上，玄衣亮甲，扎着两个低马尾，青黑的长发一路垂下来。 “夜蛾老师，她能祓除咒灵。”夏油杰说道，“之前老师不是说，只有诅咒才能用诅咒祓除吗？”雲既不是咒术师，更不是咒灵，为什么她能祓除诅咒？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居然问五条悟：“附近有没有总监会的人？”五条悟稍微正身，“没有。” 似乎是还不放心，夜蛾正道放出几个咒骸守在外面，才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来，“雲是天丛云剑的付丧神吗？” 雲点点头，“我的本体丢失，现在正在找。” 家入硝子看着夜蛾正道严肃起来的面色也有些紧张，“……怎么了吗？夜蛾老师？” “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的。”夜蛾正道压低声音，“雲，是服侍神明的神器吧？” 雲平静的目光中带有一丝怀念，看向夜蛾正道的目光友善了不少：“是的，我是素盏鸣尊大人的神器。” “素盏鸣尊……须佐之男？！！”夏油杰琢磨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神明手中的神器吗？！” 雲点点头，蜷了蜷手指：“是的，所以我在寻找本体以便回到高天原。”接着她望向五条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菅原大人的后裔。” 五条悟撇撇嘴，倒是对世界上有神明这件事接受的很快：“……难怪你说要见他。” 接着他有些莫名的激动起来：“你是不是能看见神明？！” 家入硝子一眼拆穿：“五条是想让雲带他去见菅原……学问之神吧？”夏油杰看向雲，发现后者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目光平淡的看向五条悟。 “是的。” 她需要找一位相对熟悉的神明了解一下现在这个世界，然后回到神明的身边。 夜蛾正道的视线在五条悟和雲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那么雲，在找到本体之前你先在咒术高专待着好了。”雲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沉睡太久苏醒，她的力量好像被什么东西削弱了一些。 很不利于她寻找自己的本体。 咒术高专……是当年那群人办的吗？ 雲刚准备仔细回忆一下，头脑中却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就算面对如此剧痛她也仅仅皱了一下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的记忆破碎不堪，绝对是遭遇了重创。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夏油杰率先注意到雲有些不对劲，雲抬眸看了他一样，淡淡的嗯了一声，“是有点。” 她没有隐瞒和撒谎的概念，只要别人问她就会说，如果是在战场上隐瞒自己的伤处，严重时甚至会扭转整个战局。 “哪里不舒服？受伤了吗？”家入硝子走过来，“需要用反转术式治疗一下吗？”雲能很轻易的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关心，指了指脑袋：“谢谢，不过这里疼了点而已……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 “有人不想让我想起来一些东西。” 能重创她的东西…… 难不成是—— 雲的目光忽然凌厉起来，身上的气势也爆发出来，让家入硝子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坐的好好的剑灵忽然站起来，一双青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夜蛾正道。 “你知道哪里有神明在？我要见他们。” 五条悟在手机上输入着什么：“……现在？” “现在。”雲瞥了一眼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要很古老的神明。” 五条悟看着那群家族长老发过来的消息，把手机揣回兜里：“去五条家后山？”虽然多是抱着乐子人的心态来着，但如果真的和家里面那群老爷爷说的一样……无主的神器解决起来会有点棘手。 雲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朝五条悟那边迈了两步，“可以，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夏油杰看了一眼夜蛾正道，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摊上了什么大事：“……那个，雲，你要不要叫辆……”最后一个车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雲腾风而起，一手毫不客气的抓着五条悟的后领，迫使他也踩在半空。 家入硝子、夏油杰：“……” 五条悟炸毛了：“你在干什么！把老子放下来！信不信——”话还没说完雲就在眨眼之前飞上天空，高速的运动让五条悟都受不了，消音了那么几秒。 雲把五条悟放下来，稳稳的踩在半空，鸟瞰着这座被夕阳染红的城市，五条悟墨镜后面的眼睛瞪大：“不用咒力和术式吗？” “不需要。”雲言简意赅，“菅原大人在哪里？” 五条悟撇撇嘴，还是指了一个方向：“那边，京都五条宅。”雲顺着地势山峦看过去，“好。”正准备抓五条悟后领的时候被对方避开，“要让那群家伙看见我被这么抓着——”剩下的话他没说完，雲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手腕被抓住，空间似乎都被撕裂，六眼看见细小的碎屑从自己身上划过，在暮光的折射下变得分外漂亮。 落在宅子里的时候雲有些欣赏的看着好端端站在自己身边的五条悟：“你是第一个以人类之躯承受裂空行动的……”她思索了一下，“术师。” 五条悟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他完全不是看起来那么没事。 非常想破口大骂。 但是一张嘴就头疼反胃。 五条宅的仆从一见到自己未来的家主就慌里慌张的跪在地上迎接：“悟大人！”完全没想过为什么五条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雲对于跪拜已经习惯，五条悟好不容易才缓过来，随意摆摆手：“我和她去后山。” 仆从看着静静站在一边的雲，“那这位……” “她跟我一起。” 五条悟没再解释别的，迈开的脚步都有些慢，雲还是准备照例抓他手腕裂空到达目的地，却发现隔了一层什么东西，让她无法直接碰到五条悟的身体。 哦，是无下限啊。 五条悟的本意是不想再让雲抓着自己了，何况这还是在五条宅子里，不过在听到一声破裂声的时候，雲的手还是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甚至准备发力。< 4. 第 4 章 [] 雲被塞了一脑袋设定和概念，反正就是，异能者无法祓除咒灵，咒术师无法祓除妖怪，居然形成了一个相当微妙的平衡。 关于神明…… “天元？”雲看向五条悟，“你们咒术师的神明？” 说到这个五条悟稍微正色，“嗯，现在天元大人的结界遍布整个国家，辅助监督能施展‘帐’和这个脱不开干系。” “帐？” 菅原道真嗯了一声，“结界术，和神器划出的‘一线’差不多。”接着天神大人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微妙的神情来。“雲，现在的‘天’已经迭代了。” 雲不明白菅原道真的意思。 一直跪在菅原道真身后的梅雨忽然抬头，“……雲大人，现在有很多神明已经替换变化，‘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天’了。” 五条悟：“哈？神明会迭代？”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望向雲，“诶，你不是素盏鸣尊的神器吗？他怎么没来接你？” 此话一出，全体沉默。 菅原道真看了一眼雲，才慢慢道：“须佐已经……” “沉睡了。”雲垂下眼睫。 她落入海里，徒劳的试图抓住坠落的神明。 须佐之男没有迭代，而是沉睡。 这下换五条悟沉默了，他不自在的用手挠挠后脑的头发：“……抱歉，我不知道。” 菅原道真回忆起那个血淋淋的战场，思绪不由得飘远：“……幸好已经结束了。”梅雨始终坐在一边，没有搭话。 雲却看向梅雨，又望向菅原道真，“什么叫‘天’不是以前那个‘天’了？”问出这句的时候她的语气分外平静，却让梅雨捏了捏手指，菅原道真面色如常，“在须佐沉睡之后，毘沙门天接替了他最强武神的地位。” “至于神器的话……以前的神器和现在也不能比较。”菅原道真说着，“雲应该不知道——天照大神也已经迭代了吧？” 神明不会死去，在新的信仰中诞生一个全新的下一代，迭代之后的神明不会拥有上一代的记忆。 五条悟看见雲手中的茶杯出现了裂痕。 “……我知道了。” 梅雨站起身来，不多时给两人端来两盘小点心，“雲大人，悟，请。”五条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群老爷爷上供的点心，菅原道真给他一个分外温和的笑容，五条悟便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唔……不是很好吃。 “雲，以后就留在咒术高专。”菅原道真亲自给雲新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我家的六眼后辈，还请多关照了。” 五条悟：“诶？雲——关照我？！” 虽然与他们认识不过短短半天——但他是需要被关照的那个吗？！ 自家的老爷爷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点！ 被拜托关照的雲顿了顿，“嗯……我知道了。” “你就这么答应了？！”五条悟转头，“都没问过我的意见！”他才不需要被关照！ 梅雨掩唇轻笑了一声：“悟是人类，就算在此时记住了神明，也会很快忘掉。” 五条悟愣了一下。 雲嗯了一声：“这是神明也无能为力的事情。” 五条悟猫猫炸毛：“所以根本不考虑我的想法——你们这群人未免太……”雲见他要气的睁开眼睛，淡淡的伸手捂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你干什么！” “以免受伤。” 五条悟：“……” 他难得被这么哽的说不出话来，此时除了生气居然还有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说不上来，但是怪怪的。 雲已经从菅原道真这里得到了足够的情报，但是关于自己本体的丢失，她知道面前的神明并不是很在意。 应该说，‘天’都不在意。 天丛云剑是高天原权利的象征，自从落入海里以后便有了不少所谓‘形代’，连那群神明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连人间都有了天丛云剑的替代品。 雲出现了一丝迷茫。 她好像已经不被需要了。 五条悟又噼里啪啦在手机上打字让那群长老们别进来打扰，不过……天丛云剑的丢失，连神明都不是很在意的嘛~在意的只有雲而已。 菅原道真并没有催促雲的离开，等雲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五条悟在一边手机都快玩的没电了：“回高专？”虽然雲裂空式行走法有些废人，不过现在回过劲来，倒是对咒力的运用有点帮助。 苍只能够短距离瞬移，但雲能够划破空间进行移动…… 等他掌握了术式反转应该就可以承受这种压力了。 “嗯。” 朝菅原道真和梅雨道了谢，雲握住五条悟的手腕，瞬间就消失在菅原道真的面前。 看着松了一口气的梅雨，菅原道真久久看着殿外。 “雲……还是没变。” 梅雨伸手去收拾雲捏成裂纹的茶杯，“……公，雲用过的这个茶杯——” “收着吧。”菅原道真看着自己杯子里面漂浮的茶梗，“你在害怕雲吗？” 梅雨的手顿了顿，接着垂下眸，“嗯……天丛云剑的话，是无法直视呢。” 无法被直视的雲面无表情的拽着五条悟裂空而行，五条宅里面一群长老不久前才接到他们六眼神子去后山神社待着的消息。 不过悟大人说了不准进去。 五条家的仆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却在得到五条悟已经离开了主宅回到咒术高专的时候全体懵了。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怎么做到这么短时间内从京都到东京的，但是看家族长老都是和他们一样的表情…… 悟大人还真是随心所欲惯了呢。 家入硝子打着哈欠准备去洗漱睡觉的时候背后悄无声息站了一个人。 “啊、雲？”家入硝子看着站在走廊一动不动的雲，“夜蛾老师说你的房间在这里——”她看了一眼雲，抿了抿唇还是替她开了门，“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雲：“谢谢。” 家入硝子替她开了门，见雲站在那里没动，便慢慢回到自己房门口，“那……雲，晚安？” 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雲瞬移到她身边，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张纸币递给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震惊的结果递到她手中面额一万日円的纸币，看雲的眼神都有些懵。 “雲……这是做什么？” “须佐大人跟我说，此岸之人都喜欢这些。” “不是……雲，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雲：“神社，你们对天丛云剑的供奉。” 家入硝子看着雲面色平静，“是不喜欢吗？”她又要从衣袖中掏出什么来，家入硝子阻止不及，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雲从里面掏出一 5. 第 5 章 [] 而且看五条悟现在还好端端的样子，那时候神器就算被破坏了应该也不碍事，不然六眼不会活到现在。 雲的视线望向天空，青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蓝天白云：“不过菅原大人没说起这些，应该也不是什么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没有神器悟应该也没受影响。”夏油杰看了一眼上蹿下跳的五条悟，自己的这位挚友真是有些精力充沛过头。 这个话题被揭过，雲望了很久的天空，直到夜蛾正道过来说今天到操场上训练她才收回目光。 “雲。”夜蛾正道拿着几张薄纸，又瞥了一眼五条悟，“……五条家在咒术总监会说推荐你入学。” 其实这话说的还算委婉了，在菅原道真送走两人后还在五条宅里面浅浅显灵了一把，无非就是说让雲多关照一下五条悟——虽然五条家的人对于神明的现身非常高兴，即使有天丛云剑的名头摆在那里，不过也是服侍神明的神器而已。 原本想让雲当五条悟的辅助监督——刚好可以换掉其他两家对五条悟的监视。 雲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平静的接受了夜蛾正道的说法，因为不太会写字还是夜蛾正道帮她填的入学表。 “雲今天要和悟他们练习吗？”夜蛾正道问。 雲看着操场上夏油杰一拳揍在五条悟的无下限上，思索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练习。” 家入硝子手边放了一瓶水，她拿起来拧开，闻言顿了顿：“雲的体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句：“我只会杀。” 她只会杀，不会点到为止。 家入硝子毫不在意：“五条那家伙有无下限，被夏油经常说成最强的乌龟壳，雲不用有心理负担。” 雲：“我能斩碎无下限。” 家入硝子：“……” 她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雲的时候，难怪那时候她祓除咒灵顺便还掀飞了好几个废弃楼的房顶…… 原来是收不住手……吗？ 雲看了一眼家入硝子身上的高专校服，还是一挥衣袖，玄衣亮甲的装束褪去，变成了一般无二的高专校服，一直以来光着的脚也被鞋包裹住。她晃了晃脚尖，接着面前停了两个人影，五条悟掀开墨镜，“雲，要来试试吗？” 夏油杰也很好奇雲的招式，“我们会下手轻一点的。” 家入硝子撑着下巴，听着雲拒绝了两人的‘邀请’，还用一副平淡至极的语气说：“收不住手的话，你们会死的。” 五条悟哈了一声，“虽然雲能破开无下限——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坐在雲的身边，“据我所知还没有咒术……啊，有一个能破开无下限的术式，咒具的话我还没见到过。” 夏油杰还是第一次听到五条悟说雲能破开无下限，也好奇的坐了过来，一直和五条悟自称‘最强’的两个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雲疑惑的反问：“很难做到吗？” 五条悟：“……” 夏油杰忍不住用拳头抵在嘴唇上笑了出来：“……雲是我见过第一个能破开无下限的。”这种力量不是咒术能做到的——果然不愧是天丛云剑吗？ 雲想了想：“天之丛云，无物不斩。” 她似乎回忆了一下，“当时须佐大人的十拳剑都被我崩了一个缺口。” 一句话让五条悟持续沉默。 意思就是——连神明手中的剑她都能崩裂，何况一个无下限。 五条悟：“啧，真不爽。” 不过两个人还是没有强行让雲和他们对练，掀起来的地皮和炸毁的一大片树木让在一边看着的雲陷入思考。 懂了，原来这就是不伤及性命的切磋。 下次可以试试。 她的目光又放在天空。 现在的高天原已经不需要天丛云剑了…… 家入硝子看着她久久凝望着天空，忍不住开口问道：“雲要不要晚上去买点什么吃？”既然昨天能给她五千円应该也是有钱的吧？ 雲有些走神，她听到家入硝子的话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雲不寻找自己的本体了吗？”夏油杰将鲷鱼烧递给雲，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回想起这两天他觉得未免也太迅速了一点。 在横滨见到雲，然后这位付丧神跟着悟去了一趟五条家，回来后就被通知可以入学高专。 他还是有点好奇的。 “嗯。”雲接过鲷鱼烧，说了一声谢谢后才接着道：“高天原已经不需要天丛云剑了。” 没有象征权利和审判的天之丛云这么久不也过来了。 那些神明应该已经习惯了没有自己的生活—— 五条悟咬鲷鱼烧的动作一顿，夏油杰有些尴尬，“……抱歉，雲还想吃点什么吗？”他选择转移话题，同时在心里腹诽。 不需要天丛云剑……就是已经不需要雲了吗？ 虽然没认识多久，但夏油杰一想到如果是自己被告知已经不被所有人需要，估计也会难受上一段时间，因此看向雲的目光里不由得掺杂了一丝同情。 雲对所有除了杀意的打量和视线都十分迟钝，她看着五条悟吃鲷鱼烧的动作，才犹豫着咬下一口。 然后含着不动了。 家入硝子看着双颊微微鼓起来的雲有些疑惑，“是不好吃吗？”她探头过去看了一眼雲手中的鲷鱼烧，“红豆馅……雲觉得红豆馅不好吃吗？” 雲摇摇头，她含着鲷鱼烧不方便说话，刚刚也没看见五条悟是怎么动作的，但她的异常让三个人都凑过来，夏油杰看着那个被咬了一口就再也没动过的鲷鱼烧，非常体贴：“如果不好吃的话雲不用勉强。” 家入硝子跟着点点头，“因为不知道雲喜欢吃什么所以选了最大众的红豆馅。” 五条悟则是捏着下巴，看着含着一口鲷鱼烧面无表情的雲，忽然福至心灵： “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吃啊？”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望向五条悟。 “雲不是咬了一口吗？”夏油杰一时间没能理解五条悟的话。 五条悟哈了一声，“杰的理解能力真是堪忧——她刚刚咬的那一口还是看我的动作吧，雲不会咀嚼和吞咽。” 他做了一个空口咀嚼的动作，这时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才看见雲学着五条悟的动作将含在嘴里的鲷鱼烧慢慢嚼碎。 家入硝子简直惊讶了。 就像人喝水一样，喝进去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做出吞咽的动作来，这几乎就是天生的天性了，后期需要学习的就是如何用工具来帮助自己达到喝水的需求而已。 “雲以前吃的都是什么？”夏油杰换了一个委婉的问法，“是不需要咀嚼和吞咽吗？” 6. 第 6 章 [] “怎么了？”家入硝子顺着雲的目光看过去，就只看见了电缆和屋顶，五条悟已经进去买甜品了，说什么也要让雲尝试一下喜久福。 雲看着屋顶上的那只妖，在觉察到雲的视线后，这只酷似蜘蛛的妖居然颤抖了一下，嘶哑的叫着，八只血红的复眼乱转，在雲抬手的那瞬间挥动着自己的八条大长腿顺着电缆迅速跑走。 夏油杰看着雲的手放了下来，“刚刚那里是有东西吧？” “嗯，已经离开了。” 五条悟手臂上挎了两袋甜品，“什么什么？雲看见什么了？” “妖。” 五条悟将手中的一袋甜品递过去，六眼在昨天见到菅原道真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此时居然能隐约看见一些别的东西，“会有威胁吗？” “会有神明负责祓除它们。” 夏油杰的视线又转了一圈，心想那只妖应该是觉察到神明的气息所以离开了吧，幸好没有牵连这条街道。 雲手中拿了一个喜久福，在听到会有神明负责祓除的时候家入硝子也没放在心上了，看着雲手中的喜久福，五条悟举着自己的晃了晃，“毛豆生奶油~超推荐的！” 家入硝子吐槽：“……是超甜吧？” 夏油杰看着雲面无表情咬下一口，细细咀嚼。 众所周知五条悟嗜甜，摄入甜分简直是正常人无法忍受的那种，第一口下去都会露出那种甜齁了的表情。 雲毫无波澜的又咬下一口。 是个狠人。 “诶——什么嘛，雲难道不觉得很好吃吗？”五条悟有些不满雲的反应，“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不喜欢甜食嘛？雲真没品。” 雲顿了顿，居然很认真的看向五条悟：“什么是好吃？” 夏五硝：“？？？” 家入硝子无奈扶额：“……因为雲从来没吃过东西所以不知道‘好吃’的概念吗？”这么一想心情居然有些微妙，不由得也带了一丝怜爱的情绪。 五条悟把自己吃了一半的喜久福递到雲面前，坚定道：“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就是最好吃的！” 雲看着奶油内陷，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重复道：“喜久福最好吃。” 夏油杰隐约觉得不太对，但是看五条悟几口就将自己的喜久福干掉，又给吃完的雲拿了下一个口味的喜久福：“虽然这个也不错，不过还是毛豆生奶油的最好吃~”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草莓鲜奶油吗？” 雲咬了一口，五条悟就凑过来：“好吃吗好吃吗？” “嗯，好吃。” 夏油杰就算隔着一些距离也能看出那个鲜奶油内陷有多甜，牙根忍不住酸了酸。 能陪着五条悟吃齁甜甜品的人，出现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亲眼见证了五条悟推荐甜品并强烈要求雲要全部吃完的过程。 “这个超好吃的——杰跟硝子都说太甜了。”五条悟递过来一份糖霜已经在簌簌掉落的甜甜圈。 夏油杰试图阻止：“悟……” 雲接过来，咬了一口。 “甜甜圈？” 雲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夸赞：“最好吃。” 家入硝子：“……” 然后在五条悟说着欸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背景音下将甜甜圈都吃完了。 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 “高专食堂的蛋包饭很好吃哦。”夏油杰指了指食堂牌子，“今天刚好是蛋包饭，雲要来一份吗？” 雲点了点头。 “雲要来一点番茄酱吗？”夏油杰递过去一瓶番茄酱，雲从善如流的接过来，“谢谢。” 她看见了刚刚家入硝子是怎么做的，同时自己也放轻了动作挤上了一点番茄酱。 “这样才好吃啦——”五条悟看着只有一点的番茄酱可怜巴巴的躺在雲的蛋包饭上，伸手过来挤了一大堆。 雲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在嘴里。 和甜品不一样的味道。 “好吃吗？”家入硝子看着咽下去的雲。 雲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好吃。” 夏五硝：“？？？” 还是第一次听见雲说不好吃来着，三个人都吃了一口。 雲在说完不好吃后又挖了一勺放在嘴里。 “不好吃？”五条悟嘟囔了一句，“还是一样的味道啊。” 雲的目光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带着十足的认真：“和甜品不一样的味道。” 夏油杰终于知道当时隐约的不对劲是从哪里来的了。 “雲……把好吃和甜品划等号了吧？”夏油杰哭笑不得，“只要和甜品不一样的味道就是不好吃，雲是这样理解的吗？” 雲看向五条悟：“不是吗？” 家入硝子也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理直气壮：“可是甜品就是很好吃！雲没说错！” “雲的观念还能扭转过来吗？”夏油杰不由得有些操心。 “这样不好吗？”五条悟还在倔，他拍拍雲的肩膀，“雲，就应该把甜品和好吃划等号！” “住嘴啊——你吃的是加倍甜！” “欸~明明是硝子不理解啦~” “不要用那种jk的语气说话啊！” 雲看着三个人表情各异，最后又回归平静吃着他们各自的蛋包饭。 “雲，再不吃就凉了。”家入硝子指了指雲的蛋包饭。 —— “话说，雲参加术式评级没有？”在某个操场训练后的中途休息后，夏油杰问道，五条悟刚拧开矿泉水，闻言也看向雲：“雲没有术式吧？要怎么说？” 家里那群老爷爷也没跟他说过关于雲的后门是怎么开的。 家入硝子想了想：“话说，雲除了第一次见面，一次咒灵都没有祓除过？”五条悟喝了一口水，“那次也只有我们三个看见雲的招式。” 而且她从没有和任何人对练过。 雲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了一个顶好的练习素材。 “你们想看吗？”她冷不丁的问。 五夏硝对视了一眼，欣然起身，“好啊，雲要怎么看呢？” 雲双指并拢，在三人的眼帘上迅速一划，彼岸和此岸相交接的世界在三人面前展开，夏油杰看见家入硝子和五条悟身后都出现了类似尾巴一样的东西。< 7. 第 7 章 [] 一句话给在场三个人干沉默了。 造成什么后果自行想象，反正最后结果是被封印。 三个人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雲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还是夏油杰生硬的转移了一个别的问题：“神器都像雲一样吗？” 果然还是那句会被封印造成了对神器实力强劲的刻板印象。 “不是。”雲否定了这个问句，“我和其他神器都不一样。” 看着三人的目光，雲思索了一下，“人类在非自然死亡后会变成死灵，这时候才会有神明与死灵签订契约，让死灵服侍自己，成为神器。” “所以，神器生前也是人类？”五条悟一下就抓住了重点，雲点了点头，“但我不是。” 夏油杰若有所思：“所以雲跟其他神器不一样……雲生前不是人类？” 家入硝子：“雲是天丛云剑？” 五条悟诶了一声，“先有天丛云剑才有雲的吗？” 雲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我诞生之前，天之丛云并不完整，是我诞生之后，天丛云剑才成了天丛云剑。” 这个话题牵扯到神明和神器，雲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雲要去哪？”家入硝子问道。 “咒灵的祓除任务。” 走了几步的雲回身，“硝子很累。”咒灵肆虐让一些负责祓除的咒术师受伤，家入硝子最近的确是有些疲惫。 “雲一个人吗？”夏油杰和五条悟几步追上来，“雲会放帐吗？”五条悟有些稀奇的看着雲。 “嗯，一个人。没必要放帐。”雲说着，“我不会让它有攻击的机会。” 五条悟哽了哽，“可是不放帐的话会被夜蛾老师铁拳制裁哦~雲会被写检讨的吧~雲写字很困难吧~” 雲看了五条悟一眼。 她虽然能祓除咒灵，但确实无法放帐。 毕竟以前没有天元结界这种东西，咒灵还不是这么杀过来了。 “我跟着雲一起去？”五条悟笑容扩大，有些坏的继续道：“如果雲被罚写三千字检讨的话，会写很久吧？” 夏油杰：“……” 夏油杰：“你也不会放帐吧悟。” 五条悟：“怎么可能呢杰，如果是跟雲一起的话肯定会放帐啦~” 夏油杰一阵恶寒。 跟雲一起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五条悟对神明和神器的世界很好奇。 听杰和硝子说了，自己丢失的记忆是因为见到了神明，人类见到神明后会很快忘记，所以那天他几乎想不起来一点东西，隐约记得一点东西是和自己有关，当时好像还生气了一点？ 不过为什么生气五条悟已经记不起来了。 真是莫名的憋屈。 二级咒灵盘踞在一片低矮房中，雲顺着咒力残秽追过去的时候还发现了此处有神明生活的痕迹，不过也仅仅瞥了一眼就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五条悟放帐的动作还没完雲就已经干脆利落的解决完了咒灵。 帐缓缓落下，平添一分笑话。 “雲真的是！”五条悟嘴上这么说着，表情却没有什么，“雲以后等帐放完再祓除好啦~这样让我很没面子诶！” 雲：“面子？和面条一样吗？五条有面条吗？” 她歪了歪脑袋，“五条不是喜欢吃喜久福吗？” 五条悟：“……不是那个面条！” 他莫名有些心累，“算了算了，说了雲也……现在也不理解，只要记得以后等帐放完再祓除咒灵好啦~五条五条叫的好生疏……叫悟好了。” 雲摇了摇头：“不行。” 五条悟：“诶？为什么？” “不能随意告诉神器自己的名字。”雲对待这个问题倒是认真了一些，“像上次那样，我可以根据你的名字对你施术。” 五条悟怔了一下，“……是吗？” “嗯。” “所以雲的名字……” “没有神器能打过我，所以是真的。” 好简单粗暴的方式。 “诶嘿？雲是神器里的最强吗？”自诩最强的咒术师少年现在接触了另一个领域的最强。 “是的。” 解除帐后雲看着已经变得昏黄的天空，鼻尖隐约嗅到一些不详的气味，雲似有所感望向远处，五条悟也跟着她的视线过去：“雲看见了什么？”难不成天丛云剑还有和六眼一样的功能？ “闻到了时化的味道。”雲捏了捏手指，她看着一些被时化聚集起来的妖魔，“会有神明负责祓除。” 五条悟：“啊……原来那是妖啊？”他的六眼本就超脱于俗世的眼睛，时化能够很轻易的影响到他，雲看了他一眼：“以前没见到过吗？” “隐约有看见过，不过问起杰和硝子他们都看不见来着。”五条悟耸了耸肩，那时候他还被夏油杰嘲是不是六眼需要保修了。 杰和硝子都看不见那就不是咒灵，也不需要去确认了。 雲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因为五条悟看见过菅原道真，加上之前为了让他们看见妖短暂的变成过半妖的状态，所以六眼可能进化了一些？ “妖和咒灵一样会待在人的身上，会造成灾祸，五条以后见到自己身上的妖要记得来找我。”雲语气毫无起伏，“还有夏油和家入也是。” “知道啦知道啦~雲这是在关心我吗？” “什么是关心？” 五条悟成功被哽住，“……就是刚刚那句啊，妖如果在我和杰还有硝子的身上，雲居然不想看见我们被妖杀掉吗？” 雲的脑海里瞬闪过什么，张唇：“须佐大人不想看见世人死亡。” 作为须佐之男的武器，即使神主以已经沉睡，她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此岸之人在她视线内死去。 黄昏之时也被称作逢魔之时，两人的任务地点临近一条小巷，五条悟已经跟辅助监督联系过让人先走，自己则是拽着雲去买小吃。 “这个好像杰哈哈哈哈——”五条悟拿起一只端坐的黑狐狸玩偶，“杰的眼睛就是这样——” 雲不理解为什么人类会像狐狸，但是看五条悟的神情，还是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却没有跟着一起笑。 “什么嘛，雲都不笑笑？”五条悟把自己和黑狐狸拍了张照传给夏油杰，成功获得对方一串省略号的回复，“杰居然无话可说哈哈哈哈……” 8. 第 8 章 [] 五条悟朝菅原道真挥手：“菅原老爷爷！”六眼清晰的看见菅原道真身后的梅雨目光在放在两人身上——放在雲身上的时候往后退了半步。 雲扫了一眼周围的神器，朝菅原道真微微点头：“菅原大人。”她能感觉到这里有点凝重的气氛，思索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梅雨走到菅原道真身边：“公……”她的目光中有些试探，菅原道真看着已经放下手的五条悟，有些头疼。 “有一个神器刺伤了主人，需要举行修禊仪式……”菅原道真缓缓说着，“那个神明你应该听说过，是夜斗。” 雲稍微回忆了一下：“……那个祸津神？” “是的……他曾和须佐一起……” 雲的目光放在大黑和真喻身上，大黑在看到那双青黑的眸子后心里不由得一紧，五条悟看见雲点了点头，“可以。” 她转身：“五条先回高专。” 五条悟对这个‘修禊’仪式很感兴趣，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要~修禊是什么啊？我想看看。” 菅原道真目光凝重，来不及问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此刻夜斗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悟，修禊仪式不是可以随意观看的，一旦失败神器会妖化——咒术师无法祓除妖！” 五条悟一听，他看了一眼雲，面色居然沉下来：“如果修禊仪式如此危险，那为什么会让雲去？” 表面上轻浮又不着调，但是对于同伴即将陷入危险，五条悟感知敏锐的有些惊人。 菅原道真看了一眼雲，“……雲不一样。” “如果五条想看的话，那就看吧。”雲伸手放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我不会妖化的。” 她回忆着须佐之男的方法，轻轻的捏了捏五条悟的肩颈，平淡的重复了一遍：“如果修禊仪式失败，我会将那个神器斩碎。” 五条悟皱着眉头，那双苍天之瞳里面满是不认同，“雲是个笨蛋。” “不是。”被说成笨蛋雲也没有生气，朝着大黑点了一下头，“走吧。” 五条悟还是跟着去了，顺便给夏油杰还有家入硝子的三人群聊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 [咒可梦训练师]：悟记得看着雲，如果有异样记得发定位。 [我想睡觉]：雲一般不会随意帮人的来着，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五条悟想了想，打下一行字： [老子最强]：说那个需要帮助的神明是雲认识的，还跟须佐之男有点关系？ [我想睡觉]：雲是须佐之男的神器，应该是想到了须佐之男才会帮的吧？ 五条悟看到这句话，目光转向雲，直接问道：“雲是因为须佐之男所以才帮忙的吗？” “嗯。” 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有家入硝子群聊的时候她已经听真喻说了夜斗是被自己的神器雪刺伤。 “把神主刺成这样的神器，不可原谅。”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五条悟还记得会有一些神器刺伤侍奉的神主，有些好奇：“雲没有刺伤过自己的神明吗？” “没有。” 雲看着车拐进一家传统日式宅邸，五条悟从车上跳下来，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院子里蜷缩在一起的夜斗，这位穿着运动服的神明浑身染恙，看起来痛苦万分，五条悟走进的时候被雲拦住。 “尽量不要靠近。” “夜斗先生？”真喻用衣服包裹住自己，非常担忧的望着夜斗，雲的视线落在一边的雪音身上，皱了皱眉头。 小福看见雲的时候愣了愣，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大黑扶住小福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 “需要修禊的神器，就是他。”大黑抬了抬下巴，在接触到雲的视线后雪音的瞳孔缩了缩，一种被凝视的压迫感让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三个神器都齐了。”大黑面色凝重，雪音紧了紧拳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夜斗转身准备离开。 “你准备去哪？”雲几乎是瞬移到雪音面前，单手揪着雪音的衣领把他揪了回来，“放开我——！”雪音双手去抓雲的手腕，五条悟抬手，却见两道锋锐的剑气直接将雪音的掌心划出血痕。 剑气唰唰几下破开雪音的衣服，露出已经妖化的后背，五条悟看着这堪比咒灵的东西啧了一声，“……真丑。” 一歧日和怔了一下，抬眼看向站在一边的五条悟，刚刚这个神器就是和他一起来的。 “请问……你们两个是哪位神明的神器？” 五条悟：“哈？？？” 小福看着三人已经站好三角形，有些慌的过来解释：“日和亲，只有雲才是神器，他和日和亲一样都是人类！”一歧日和的脸有些红，“抱歉……我太担心雪音和夜斗了——原来她叫雲吗？” 五条悟看着雲划出境界，三个人的境界组成了‘狱’，那个被称作雪音的神器在里面嘶吼着，看起来在承受什么折磨。 五条悟皱着眉，在群聊中说着现在的状态。 一歧日和看着大黑和真喻都是右手手划境界左手放在右手大臂上，唯独雲是单手划出境界，和其余两人的勉力支撑不同，她看起来毫无波澜。 “……那个，雲，是哪位神明大人的神器啊？”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颗糖放在嘴里，蹲在一边看着这场修禊，小福犹豫了一下，“……是须佐之男的神器。” “诶？！” 夜斗在听到须佐之男的名称时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可是下一瞬又吐出一口血来，转眼就把一歧日和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夜斗！” 五条悟注意着雲似乎在这场修禊中专心致志，在见到身边这位粉发女生知道雲的事情后，猜想她应该也是一位神明。 “你知道雲的过去吗？”五条悟难得放低了声音，本来在看雪音的小福看了他一眼，在见到那双宛如碎钻一样的眼睛后几乎就确认了是菅原道真那一系的。 不出意外应该姓五条。 “你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小福打量了一下五条悟身上穿的高专|制服，又看见雲身上穿的制服，恍然间想明白了什么。 “五条君是想知道雲？” 舌尖的糖果滚了滚，五条悟抓了抓头发，“雲那家伙什么都不会——她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吃饭要教，拿东西要教，筷子和勺子都不会，生活常识匮乏的令人发 9. 第 9 章 [] 审判和刑具。 背景音还掺杂着雲冷漠的声音：“夜斗没有好转，我需要把雪音斩掉。” “不行——不行！”是一歧日和的阻止。 口腔里残留的甜味似乎掺了一丝别的东西，五条悟难得有些烦躁，但还是礼貌的朝小福道了谢。 小福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啊拉啊拉~雲是不会随意杀掉人类的~五条君可以放心啦~” 五条悟：“……”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同期原来是个连环杀人犯——啊不，是祓除咒灵和妖魔犯……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雲不会随意杀生，五条悟也只是惊讶了几秒后就随意了。 印象从一个不会吃喜久福的、生活不能自理大笨蛋变成了超级大笨蛋。 当他把事情经过简单发到群聊里的时候夏油杰视线还在那句‘现在也是刑具’上。 紧接着就是五条悟印象转换的吐槽。 夏油杰头顶黑线。 [咒可梦训练师]：……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 [老子最强]：雲居然甘愿去当刑具诶！真是超级大笨蛋一个！ [我想睡觉]：………………… [我想睡觉]：雲是神器啊，忠于神明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说不定做刑具不是雲自愿的。 家入硝子实在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一个连字也不怎么会写，吃东西都要别人来教的单纯剑灵和那些影视剧里面的凶器划等号实在有些难为她了。 把雲和刑具联系起来的确有些——困难。 五条悟看着一歧日和叫着雪音的名字，雲空着的左手在自己腰间一抓，抽出来一柄青黑色的刀刃来，暗红色的缠手绳胡乱的缠在锋利的刀刃上，暗光流转，低沉内敛的杀气从上面溢出来。 真喻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境界，她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怖的压迫感，雪音的一只眼睛已经妖化，在看见那柄刀后也忍不住后退几步，撞上‘狱’后又痛的嘶吼起来。 “不要杀我……” 大黑的瞳孔缩了一下，“雲大人——！” “雲……”夜斗又咳了一口血出来，他强撑着站起来，“不要杀掉雪音！” 雲冷漠的抬起左手，反手握刀，充耳不闻：“把侍奉的神主如此刺伤，不可原谅。” “须佐之男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夜斗在吼完这句话后猛咳了几下，摇摇欲坠几乎要再次倒下去。 准备收回划出境界的右手在这句话之后停顿下来。 或许是意识到这位冷漠的陌生神器真的会杀掉他，死亡的威胁和一歧日和着急的阻止让雪音开始磕磕绊绊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雲……雲请不要这样！”一歧日和跑到雲的身边，本想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雪音本性不坏的……是个好孩子，请给他改过的机会吧！” 在提到须佐之男之后雲似乎变得犹豫了一些，看着承认自己错误的雪音，雲缓缓将手中的刀刃收到身体中。 修禊仪式进行的还算顺利，在天光即将破晓的时候雪音总算成功恢复，在小福的会客厅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大片人，五条悟几乎熬了一个通宵，此时正抱着大黑递过来的枕头打哈欠。 “都没问题啦！”小福仔细查看了夜斗和雪音两人，看着毫无疲惫甚至还在喝茶的雲，默了默才走过去：“雪音和夜斗能恢复还是谢谢雲啦~” “嗯。” 夜斗也转过头去，“谢谢……雲。” 雲抬眸看了一眼夜斗，“你不想我斩碎雪器。” “……啊哈哈……那个啊……” “为此不惜用须佐大人的话。”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任何生气或者恼怒的情绪，只是五条悟懒懒的又打了一个哈欠，“雲，我们今天要上课诶。” “我会跟夜蛾老师说明情况。”雲没有‘五条悟陪着她为了这件事熬了一整夜’的概念，但是在之前的学习中她知道熬夜对人类的身体很不好，还非常容易疲惫。 “五条很疲惫吗？” 五条悟其实有时候也会因为打游戏所以熬上一通宵，六眼无时无刻不在收集处理附近信息的功能也让他的大脑得不到很好的休息，所以对于通宵这种事在某种意义上还挺习惯。 不过雲都这么问了…… “当然啦~累死啦~雲，我可是陪着你处理这件事处理了一通宵哦~”五条悟抱着抱枕靠过去，得寸进尺：“雲要补偿我！” “雲要给我买一百袋喜久福！” 在场众人：“？？？” 吃得完吗？ 除了须佐之男和天照大神……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敢对着天丛云剑提要求。 “嗯。”雲其实没有自己做错了的概念，不过是五条悟因为她的缘故累到了，所以对方提出的要求她会满足。 雲面对着五条悟，眼里看见的是他周身环绕的一些疲惫、倦怠，还有因为接触了贫穷神小福而存在的几缕破财之气。 她换了个姿势，坐在五条悟的对面，直视着他。 伸手在他身前迅速一划，将那些东西统统斩掉。 大脑突然清明起来的五条悟：“？？？” “雲！我想睡觉~” “你说要买一百袋喜久福。” “……店铺还没开门。” 雲的目光中透着疑惑，“所以五条想睡觉还是想去买喜久福？” 五条悟脸上是浓浓的哀怨：“就不能睡完了然后去买喜久福吗？” 雲：“那现在回高专。” 五条悟警觉起来：“是不是用撕裂空间的方式？” “嗯。” 在一众人的目光中，五条悟将抱枕还给大黑，雲抓住他的手腕，五条悟还有心情跟共处一夜的神明和神器以及半妖打招呼： “拜拜~” 等雲和五条悟离开后，雪音终于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小福身上，“那个神器太恐怖了……她是不是真的会——” “会。”大黑盘腿坐好，真喻也见到了那把刀，现在想起来居然有些后怕：“如果那时候没有被阻止……雪就——” “她是哪个神明的神器？”雪音问出来的时候，夜斗垂下眼睛，小福则是摆摆手，“啊呀啊呀~又要说一遍了。” 不过比起五条悟那个版本这个就更加粗暴了。 “雲是须佐之男的神器，也是处决神明、神器、妖魔还有咒灵的刑具。” “如果那时候没来得及阻止她的话，当她动用起属于天丛云剑的审判权的时候，雪音那时 10. 第 10 章 [] 夜蛾正道过来的时候雲的手中还有咒骸的碎片，真凶是谁简直一目了然。 夜蛾正道：“……” “雲……下次不能再破坏咒骸了。”对于什么咒骸是用来监督他们好好学习的道理跟雲是讲不通的，她看起来听话极了，但是行事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只能告知结果。 “嗯。”雲果然点了点头。 “……破坏了咒骸就没办法监督你们好好学习了。”夜蛾正道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却见雲的目光已经放在外面了，视线内远远地有两个人走近，还买了一口袋饮料。 “灰原和七海啊。”夏油杰看了一眼，“这就是两个一年级学弟了。” 夜蛾正道：“……” 所以你们完全不带听的是吗？ 五条悟睡了个好觉姗姗来迟，此时操场上夏油杰已经在和灰原雄对练了，家入硝子正在把买来的饮料给雲看，“雲喜欢喝……雲自己看看想喝什么？” 七海建人从来没见过这个新来的学姐，雲也没有自我介绍的意识，还是家入硝子介绍的：“雲，他是七海建人，是学弟。” 雲的动作停顿下来，目光放在七海建人的脸上，似乎想要这样深刻的记住他。 “学姐好。” 七海建人毫无波澜的问好。 雲毫无反应。 家入硝子无奈，“雲，七海在叫你学姐……” 雲的视线转回来：“我是雲。” 家入硝子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雲下一句：“不叫‘学姐’。” 七海建人的目光在家入硝子、加入操场变成三人对打的五条悟，还有夏油杰的身上来回转了一圈。 果然和五条学长一起的人多少……有点怪。 家入硝子简直哭笑不得，“‘学姐’是代号……嘛，雲喜欢被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 “雲！快过来！”五条悟在操场上挥手，脚边是被打趴下的灰原雄，能看出来五条悟下手不重，雲过去的时候灰原雄正好揉着肩膀站起身来。 “雲学姐好！”灰原雄超大声的问好，雲在他面前站定。 “你身上有妖的气息。” “诶？” 灰原雄愣了愣，“咒灵吗？”他看向五条悟，五条悟表示自己没看见，“灰原的身上有妖吗？” “短时间内接触过。”雲判断了一下，“时间久了会影响到。”她伸手在灰原雄的身前一划，将一些妖留下的东西斩碎，“没事了。” “妖是什么啊？”灰原雄还是第一次知道妖这种东西，看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表情也是没有惊讶的神情，应该是早就知道。“和咒灵差不多，不过不由我们祓除。”夏油杰简单说了一下，灰原雄也没有纠结这个事情。 “雲，他是灰原雄。”夏油杰担当起了介绍人。 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是雲。” “学姐没有姓氏吗？”灰原雄问道。 雲思考了一下，“……天之丛？”全名叫天之丛云，就是天丛云剑。 五条悟撇撇嘴，“雲有姓氏才很奇怪吧……灰原就叫雲好了。” 灰原雄有些奇怪，不过看雲也没有反应，还是点了点头，“好的！五条学长！” 已经认识了两位学弟，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雲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灰原雄叫住，“雲学姐不来练习一□□术吗？和五条学长一起会有很大进步！”他的头发有些汗湿，贴在额头上，“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的体术都超厉害！” 雲等着他把话说完，看着一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思考了很久。 居然没有立即拒绝？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隐隐的兴奋和期待。 “好。” 出乎意料的，雲居然答应了下来。 训练场的一边摆放着咒具支架，是御三家从各自的忌库中抽出了些咒具放在那里，大都是练习用具，等级并不高。 “去那边挑一件武器。”雲指着那边的咒具支架，五条悟想起昨晚戳上雲的脸颊结果被划伤了指腹的经历，活动了一下肩颈：“雲说的哦！” “嗯。” 家入硝子看着灰原雄回来，递给他一瓶水。 “雲学姐要和五条学长还有夏油学长对练诶！”他谢过了家入硝子，刚拧开水瓶仰头喝了一口就听见两声折断的咔嚓声。 灰原雄：“？？？” 七海建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家入硝子：“……”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五条和夏油手上的咒具真的连一回合都撑不下来。 双节棍断成了三节棍，五条悟不常用咒具便随意选了一个上手程度最容易的刀具，此时也断成了两节。 夏油杰手上还握着一截双节棍，他刚刚看见的就是自己在打上雲的手臂的时候——这个三级咒具在攻上去的一瞬间断裂，弹起来的那一小节木棍甚至还在空中垂死挣扎了一圈才掉下去。 五条悟的太刀还砍在雲的肩膀上，下半截不翼而飞。 雲：“……我已经调钝了我的本体了。” 灰原雄在震惊之后猛地站起来：“雲学姐身上的咒具都断了——学长这得多用力啊！” “雲学姐肯定很疼！” 家入硝子想沧桑点烟。 灰原雄还在碎碎念；“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这次是不是下手有点重……” 雲看着夏油杰和五条悟丢掉不能用的咒具，赤手空拳就迎了上来，她轻巧的躲避开，看起来完全没受影响，灰原雄还在观众席惊叹： “雲学姐的身体素质这么好！两位学长下手这么重她居然一点都不疼的！” 家入硝子想起自己曾经曾经学习过隔壁国的语言：“……灰原，咒具攻击在雲身上和以卵击石一样。” 谢天谢地，她还记得这个词怎么用。 雲一个八字移步，错身准备去抓住五条悟的手腕，无下限被她轻而易举的劈开，夏油杰的拳头被她握住，重心向下，雲偏头躲开两人的攻击，接上一个扫堂腿直接让夏油杰重心不稳。 夏油杰被绊倒的前一刻拳头还挥向雲的小腹，砸上去的那一刻雲岿然不动，反倒是夏油杰没防备，指骨被利器划伤，指节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 血液飞溅出来，在夏油杰自己的脸颊边绽开几朵血花。 雲一脚将他远远踢开，五条悟一手已经凝聚出苍，咒力的波动让这片空间都扭曲起来，他的六眼看的清楚，夏油杰被这一踢还是雲临时收力，不然可以将杰当场杀掉。 就是断了两根肋骨。 “让老子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虽然雲说过展现全部实力会被封印，但是五条悟在昨夜见识到修禊仪式上雲的表现后就一直在期待着雲放开手脚的样子。 闪着碎钻般光芒的六眼里有着一丝隐秘的疯狂和兴 11. 第 11 章 [] 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转身离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视线越过手看着自己的脚。 顿了顿她才回头看着和夏油杰打打闹闹的五条悟，两个人的血腥味隐隐飘进她的鼻腔间，夏油杰被五条悟捶了一下胸口，五条悟被夏油杰指着脸颊。 雲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捏紧了拳头，脚步稍微加快走回寝室。 果然还是伤到了别人啊…… 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还有灰原雄被迫留下，三个人两个都是豆豆眼。 “杰真的逊死了，居然会被雲踢断两根肋骨！”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苍都被斩碎了。” “哈？明明是杰先退出的吧！”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用咒力。” “——想打架吗杰？” “奉陪。” 家入硝子看着两个人吵架像看见两个小学鸡，幼稚的不得了的两个人渣同期，争到最后居然拖上两个学弟非得说个所以然来。 灰原雄：“雲学姐好厉害！” 七海建人：“……” 家入硝子：“……谁受伤了我不治谁。” 五条悟把自己破破烂烂的制服捞了捞，切了一声，“……雲是个大流氓。”还没人敢劈他衣服！ 家入硝子无语：“……谁让你用苍，雲劈开苍的时候顺便就——” 要不是擦过，这个十字剑刃打在五条悟身上后果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不过今天的雲有点怪怪的。 五条悟这身衣服都不能要了，他回去换衣服，夏油杰看着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迹，操场中间崩裂的咒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摇着头准备去洗手。 灰原雄练了一身汗出来，他眼睛亮亮的，握着拳对雲抱有期待：“我以后要成为雲学姐那样的咒术师！雲学姐太强了！” 居然能把两个学长都打出血来！ 七海建人回想了一下那几句关于本体和天丛云剑的话，隐约觉得雲的强大……恐怕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强大。 雲走回自己的房间，她每走一步，身上的衣服就发生变化，到床角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她刚苏醒时的那套玄衣亮甲，从腰间抽出刀刃来，雲看了它好一会，才抱住刀刃蜷缩起来。 闭上了眼睛。 “雲……我说过不能伤害人类。”以往的笑意全部消散，须佐之男有些失望的看着雲，“……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砍了凉太的手吗？” 雲有些迷茫：“……我没有砍凉太的手。”接着就是回忆了一番，“……是他先触碰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腰，平静中似乎带了一些茫然，“我没有鞘……”在他碰到自己的那瞬间就被锋利的天丛云剑削掉了手掌。 神明的脸上是她不能理解的情绪，他伸手碰了碰雲的肩膀，指腹的触感温润，手掌并没有被拉出一道伤口。 “……雲，以后对于世人，下手不能那么重。” “好。” 她没有做到对神明的承诺。 她今天伤到人了。 想起这段久远的往事，雲的脸颊蹭了蹭刀刃上的缠手绳，从那次以后，神主好像就将她带在身边，没有让她再去过多接触人类。 缠手绳上似乎还有神主留下的气味，雲抱着刀面无表情的放空着自己，手指忍不住收紧了一些。 “雲——！”五条悟大大咧咧的敲门，“雲答应过我的喜久福！一百袋一百袋~”他已经换了一套新的制服，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洗干净，见到雲迟迟不出来动作带了一些急促。 “大流氓雲！把我衣服劈碎就这么蒙混过去吗~雲！雲——”他拖长了尾音，他本以为雲是打累了抱着刀在床上睡觉，“雲——还会睡觉？！” 不对……雲好像没有睡觉。 雲站起身来，瞬间又换回制服，将刀收好就去开门。 “雲刚刚是在难过吗？”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把举起的手放了下来。雲虽然无法形容出自己的情绪，但是她还是按了按胸口，不自知的垂下眸子，回忆着自己的神主对自己的那份神情。 “……我不知道。” “诶嘿？绝对是难过了吧！”五条悟看稀奇一样的扯过刚刚开始就在装透明人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雲居然会难过！” 家入硝子看着雲不自觉垂下的眼睛，往日那双平静的眸子也有了两分迷茫和难受，不过能让雲难受的事情——别告诉她是因为刚刚在操场上打伤了这两个dk。 “雲……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难过吗？”家入硝子慢慢的问，“你刚刚是在因为打伤了这两个人渣难过吗？” “什么人渣啊硝子！人渣是杰吧！” “你用苍往雲身上轰的时候才叫人渣行为吧悟！” 雲敛眸，丝毫不为两个人的插科打诨而好转，“我答应过须佐大人，不能随意伤害世人。” “我没有做到。” 家入硝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顿了顿，安慰着雲，“……雲，反转术式可以将他们治好的。” 夏油杰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番，“……雲的道德感出乎意料的高啊……居然一直在践行神明的言语吗……？” “哈——？你在想什么啊？”对比起另外两人五条悟的反应更大，“是老子想看你实力的——虽然这么说很不习惯……”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的白发，墨镜下的六眼居然闪过一丝忸怩。 “老子同意你来我们最强二人组！” 现在是三人组了。 哦不对，雲都不算人来着。 他承认自己打不过雲，但又不是很想屈居人下，反正雲是神器的最强——和他跟杰的咒术师最强都不干涉！ 雲是神器，严格意义上不是人类，最强二‘人’组还是他跟杰！ 自有一套逻辑的五条悟把自己说服了。 家入硝子：“……” 雲好像在意的不是这个。 夏油杰欲言又止，并没有去阻止五条悟的那句加入最强二人组的话。 好吧，他也打不过雲，一拳上去把自己的指骨打成骨裂，崩的血肉模糊，雲将他踢开的时候他有感觉到，本来那脚是踹向他心口的——几乎就是奔着杀掉的想法了，但雲临时收力，换了地方，整个脚掌踹向他的胸口。 就是断了两根肋骨。 以前还觉得雲说只会杀不会练习是带有夸张的意味。 没想到是真的—— ‘最强’加上雲是毋庸置疑的。 12. 第 12 章 [] 夏油杰懵逼了：“？？？” 雲刚刚说什么？ 那些久远的回忆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翻找，雲说话总是有些慢腾腾的也有这个原因，她伸手拨动夏油杰身边只有她才能看见的几缕污秽之气，“咒灵玉的缺陷用天丛云剑是最迅速的解决方法。” 虽然还有别的方法也可以，但她起效最快。 家入硝子直接询问，压根不指望夏油杰说出口：“所以，雲，咒灵玉的缺陷是什么？夏油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她虽然平常总觉得自己的两位同期是人渣，但是关于两人她还是关心着的，只不过青春期女生的心理和反转术式持有者这个名号一直将她和两位同期隔开。 这次没等雲开口，夏油杰苦笑一下：“……是咒灵玉的味道。” 五条悟：“什么味道？” “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 五条悟墨镜后面的眼睛震惊的都睁大了：“居然不是麦○素巧克力味的！杰你居然忍受了这么久！”他上下看着夏油杰，有些微不爽。 “你这家伙——” 雲：“什么是呕吐物？什么是抹布？” 夏五硝：“……” 夏油杰选择转移雲的侧重点：“……你不是说咒灵玉的缺陷吗？咒灵玉的味道就是这样。” 雲果然不再追究刚刚的疑问：“之前有咒灵操使跟我说咒灵玉的味道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夏五硝：“？？？” 夏油杰简直一言难尽了：“……咒灵玉的味道还带变的？” 五条悟：“总之都很难吃。” 家入硝子赞同地点点头，“雲要怎么做？” 雲要斩碎咒灵玉吗？斩碎了咒灵玉要怎么吸收呢？ 说起这个雲伸出两根手指：“有两个方法。”接着她从两指指间抽出刀来，青黑的刀刃握在她的手中。 “我斩断夏油的味觉，这样他就尝不出咒灵玉的味道了。” 夏油杰：“……另一个呢？” 总不能比这个斩断味觉更糟糕了……吧？ 雲：“斩断咒灵玉的味道。” 五条悟：“每一颗都要斩断？” 家入硝子：“这种方法听起来比上一个要麻烦一些。”斩断味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劳永逸的，不过就是对夏油杰来说有点残忍。 夏油杰皱了皱眉头，雲却摇了摇头，“不是每一颗。” 五条悟：“？那怎么斩断咒灵玉的味道？” 雲组织语言：“……咒灵玉的味道是持有咒灵操术的‘代价’，”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说是咒灵玉的‘束缚’也可以……我所做的，就是斩断咒灵玉和夏油之间的‘束缚’。” 家入硝子迟疑了一下：“可是斩断‘束缚’的话，理论上来说，夏油不也无法使用咒灵操术了吗？” 雲横刀在前，刀刃朝上，回答的云里雾里：“我是天丛云剑。”一切她觉得不合理的，都可以动用天丛云剑的审判权。 这是神明授予她的权利。 “等等……雲，我是问，斩断这层束缚，夏油会不会用不了咒灵操术？”家入硝子试图将自己的话表达的更清晰一些，雲摇头，“不会，咒灵操术是他与生俱来的恩赐，不会被斩断。” 她以为是家入硝子会认为她会连带着斩断夏油杰的术式，非常认真的解释：“我不会将夏油的术式斩断的——斩碎他的术式，他就当不了咒术师了。” 她顿了顿，才继续问夏油杰：“现在开始吗？” 夏油杰的注意力不禁被刚刚那句斩碎术式吸引过去，但是对于咒灵玉的味道，他看着雲那双平静的眸子，将自己的好奇暂时压下去，“是我和咒灵玉之间的‘代价’，雲要斩碎吗？” “嗯，将这个斩断，咒灵玉的味道就会消失。” 之前有咒灵操使请她将自己的味觉斩断，那时候食物缺乏，甚至有时候必须吃一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只能斩断味觉。 雲举起刀，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刀尖挑起那几缕黑气，雲手腕一翻，转了一下刀，缠手绳的末端飞起来，那些污秽之气便被统统斩碎。 夏油杰突然感觉身上好像轻了一些，就像有什么东西被卸掉了。 “好了。”雲随意的将刀塞进自己的掌心，垂下手臂。 “雲刚刚说的斩碎术式是什么？”五条悟比夏油杰先一步开口问出来，“雲能斩碎六眼的代价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一种疑似撒娇的语气：“好多信息要把脑袋塞爆了。” 雲：“斩碎术式就是将术式和术师分离，剥夺术式在术师身上存在的权利。” 夏五硝：“！！！” 这不就是——强制性的夺取别人的术式吗！ 雲没有理解三人脸上震惊无比的神色，自顾自的继续道：“六眼的代价不能斩碎，只能护佑。是菅原大人神器会护佑六眼。” “可是雲你……”五条悟下意识的想脱口而出，卡壳了一会，马上翻出手机备忘录，“哈——雲那天答应了菅原老爷爷，说要多关照我。” 看起来和之前的反应天差地别。 雲：“……？” 五条悟脸上的神情骄傲无比，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当时想起来了就记下来了——” 雲还是平淡无比：“嗯。” “所以会给你施展术，落睡。”雲解释了一句，“夏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夏油杰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困扰他多年的咒灵玉的味道，就这么轻易的在雲的刀下被斩碎，甚至没有什么很困难的过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告诉了他以后不需要忍受这些。 雲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她还不是很习惯看时间，一般是看天色，因为说出的时间大都准确还成了三个人的户外时刻表。 “时间到了。” 她说出这句话，抬脚就往房间外走。 “诶——雲你去做什么？” “任务。” 雲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介意三个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走的飞快，一下就从门缝那滑走了。 夏油杰顿了一下，突然抬脚追上雲：“雲！” 雲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13. 第 13 章 [] 是须佐之男说的，她才会去做。 家入硝子拿出手机翻着三个人的聊天记录，“去帮忙……是提到了须佐之男，雲才会去帮那个神器。” 五条悟是前段时间和雲待的最久的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特别注意别人细节的人，此时皱着眉回忆着前段时间和雲待在一起的方方面面，还有些难为他了。 “虽然想不起来太多——不过确实雲说起过，因为须佐之男不想看见世人死亡来着……”他挠挠后脑勺的头发，“……什么嘛，雲居然不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吗？” 夏油杰捏着下巴：“不被神明需要，雲居然还会践行神明的话语……” 家入硝子扶额：“雲是神器啊，她当然忠心她的神主。” 三个人一通胡乱分析也没得出什么结论，五条悟率先换了个话题，“话说回来……杰，今天歌姬她们会回来吧？” 家入硝子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着庵歌姬给她发的消息，“嗯，快回来了。” 估计等雲完成任务回来就能见到。 这次的任务是调查横滨那边出现的杀人案，雲在车后座听着辅助监督一字一句念着上面的内容，关于一些字词她还在学习中，认得很慢。 还不如别人念的来的快。 “——横滨那边已经死了十几个港口mafia，还有一些群众暴毙，因为还没有将凶手抓住，所以这次的咒灵隐匿能力非常强……” “被观测可能是一级咒灵。” 雲淡淡的嗯了一声，外面即将黄昏，时化也越发清晰起来。 青黑的瞳孔盯着受时化影响的天空，妖魔越发放肆起来，更有甚者在楼房和大街上盘踞着，雲摇下车窗，细小的刃气精准扑向目光所及之处的妖魔，将其统统祓除。 将车停在街道上，这位辅助监督朝雲扬了扬下巴，“咒术师尽量不和异能者起冲突。” “很抱歉，只能在这里等你了。” 按道理来说咒术师是可以跟港口mafia打招呼进入横滨的，毕竟异能者并不能彻底祓除咒灵，再不济也会将负责此次任务的咒术师带到咒灵经常出没的地点。 刻意将车停在横滨的地界外，让雲自己去找寻咒灵，这是辅助监督的失职。 雲对于这些弯弯绕没有半分察觉，她只是平静的下车，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发现横滨上空有疑似神明经过的痕迹。 ……奇怪的味道。 鼻间的恶臭隐隐约约，她看见细微的咒力残秽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延伸，路上的妖魔被她随手祓除掉，脚步不停地往海湾边赶去。 越是靠近，淡淡的血腥味便越发清晰。 “那是咒灵——敦君，快走开！！” 雲目测了一下距离，手掌为刃，直接劈开了空间。 国木田独步一个就地翻滚，堪堪擦过咒灵的爪子，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本想追查苍之王的炸弹，没想到这件事连咒术师都参与进来—— 中岛敦瞳孔缩小看着戴着面具的巨大咒灵，面具上像眼睛的花纹似乎亮了一下，丑陋的眼睛转了转，扬起爪子就猛地朝他抓下来！ 咒灵的速度太快，中岛敦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听见锵的一声，一柄青黑色的刀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险而又险地架在那双巨爪下，手腕稳的惊人，让咒灵一步前进不得。 那边太宰治被人提起衣领压在玻璃上，背后的玻璃呈蛛网状分裂开。 “你是……”中岛敦睁开眼睛，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天他见到过的—— 天丛云剑的付丧神。 “诶？不是说已经拖住咒术师了吗？”戴着兜帽的异能者优哉游哉的坐在一个箱子上。 咒灵一击不成，瞄准了一边的国木田独步，雲腾空起跳，刀刃灵活的在手里转了一圈，换了只手就往咒灵身上砍去。 面具落在地面上，发出咔的一声。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太宰！”见咒灵已经被祓除，国木田独步也发动了异能力，雲没有管异能者之间的战斗，只是若有所思的捡起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面具。 上面的气息杂乱无比，雲把面具翻了过来，并没有在内侧发现什么东西。 这只咒灵和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 望了一眼厂外昏黄的天空，她抿了抿唇，准备把面具收好带回咒术高专，让五条悟的六眼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个……”三人解决了这边的问题，中岛敦出声，雲转头望过去，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为什么会有异能者跟咒灵勾结在一起。”太宰治伸手按住中岛敦的肩膀，刚刚国木田独步可是跟他说了那个兜帽异能者说的话。 已经拖住了咒术师？ 面前这个？ 雲非常坦然：“我不知道。” 她朝那个在地上躺着再起不能的异能者走过去，单手将他提起来，声音冷漠：“你和咒灵勾结了。” 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被她提起来的异能者在看见那双冰冷的眼眸的时候只觉得心下一紧，说出来的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我不、我不知道……” 雲的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掐住了他的下颚，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在场几人都知道她表达的意思。 不说出来的话，就只有一条路。 “……我不——呃！” 中岛敦正准备上前，国木田独步拦住了他，微微摇了摇头。 “……术师！一个术师！”他似乎很怕，“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说要拦着今天来的咒术师——我真的不知道了！” 他不再说话，身体只是软趴趴的垂下去。 中岛敦似乎不敢置信，看着一脸平静往外走的雲，他挣扎了一下，直接上去：“你……你就这么杀了他？” 雲微微偏头，毫无感情：“和咒灵勾结残害人类的，不管是谁，都要死。” 中岛敦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雲离开，太宰治却是揉了揉自己前不久才被掐的脖子，“……敦君认识的咒术师？” “之前见过，她说自己是天丛云剑的付丧神。” 国木田独步：“……很难令人相信吧。” 之前就听说咒术界多少有点不正常，没想到是真的。 —— “这 14. 第 14 章 [] 毘沙门天本就是来问起风穴的，见不是小福造成的也就离开了。雲被留在小福家吃了晚饭，浑然不觉高专的几人找的她快发疯。 “雲怎么还没回来？”夏油杰皱着眉头，“电话也打不通——不对，雲根本没有手机！”五条悟简直无语，家入硝子则是拨通了辅助监督的电话，听着那边再一次的传来那句没有找到，她说了声谢谢后挂断。 “等雲回来一定要给她买一部手机。”夏油杰扶额，“之前也没想起来。”五条悟已经在看自己手机是什么牌子了。 家入硝子将消息回复给庵歌姬，“……等买了手机还要教雲怎么使用。” 夏五硝：“……” 简直头大。 虽然知道以雲的武力值几乎就不可能有人能打得过她……但是横滨那边那么乱，万一有诅咒师几句话把雲拐走去黑市可就糟糕了。 雲说不定会当场血洗那些不正规场所。 到时候可有的麻烦。 三个人坐在椅子上，家入硝子将嘴里的烟拿出来，一脸深沉的看着手机上的三个数字。 “……要不我们报警好了。” 夏油杰、五条悟：“！！！” 硝子！硝子你不正常了硝子！ 要报警是不可能的，雲没有任何能表示自己身份的证明，她也从来没提过需要这些，导致三个人都没想起来要给她一张学生证。 家入硝子将烟按灭在喝空的可乐罐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看起来是待在一起很久的同期，但是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会想起——雲随时可以抽离。 她和咒术界没有任何连结。 夏油杰看着家入硝子的样子，自己也沉默了一下，接着虹龙就从身后冒出来： “要不要去一趟横滨？” 五条悟站起来，“好啊。” 将垃圾一扔，三个人就坐上了夏油杰的虹龙飞上夜空，五条悟把墨镜翻上去，仔细的看着城市中属于雲的咒力残秽。 —— “我要回去了。”似乎觉得现在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宵禁了，雲站起身，大黑和小福去送她，小福还想起什么似的，“啊……这附近有诅咒师来着，雲要小心哦~” 大黑：“……雲大人，如果遇到凡人的事情记得要去警局。” 雲点头：“嗯。” 附近有一条小吃街，最近似乎在搞什么祭典活动，雲也没在意这些，明明已经走过了入口处却突兀的想起自己的三位同期好像喜欢吃这些小吃。 脚步拐了个弯，雲从兜里拿出纸币，面无表情的往入口处走。 “日和？日和？”两位女生熟练又无奈的将睡过去的一歧日和扶起来，“日和的那场车祸后遗症还没好呢。”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秒，雲闻到了一丝腐烂的恶臭。 转身看着两个女生中间扶着的一歧日和，雲终于想起来这是之前修禊的时候试图阻止她斩碎雪器的半妖。 她原来是个人类么？ “啊——雲到底去哪了？”五条悟额头上贴着一片降温贴，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明明能够一击毙命一级咒灵，但是咒力残秽相、当、淡！” 就算是六眼找起来也很困难。 鼻间的腐臭始终是若隐若现的，雲几乎是把这附近都转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丝气味的主人，视线里一只妖都看不见，看来毘沙门天已经清理过这一片了。 毘沙门天身上带的味道？ 雲皱着眉头思考着。 还是说——那位引起时化、不知面貌的祸津神？ 那丝腐臭让她直觉不详，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蠢蠢欲动。 青黑的眼眸里出现迷茫，雲默默地站在原地，不自觉的回忆起须佐之男。 要是须佐大人在的话……她根本不需要这些思考。 须佐大人的判断从来没有出错过—— 除了那次。 雲握紧了拳头，眼底弥漫起厌恶。 “找到了——！”五条悟将额头上的降温贴一扯，露出光洁的额头，夏油杰操控着虹龙落到雲的身边，雲后知后觉的转过头。 “雲？你去哪里了？”家入硝子上下看着雲，确定没有任何受伤或者血迹才松了口气，“很担心你啊。” 雲眨了眨眼睛，五条悟正把自己额前的碎发拨弄下来，嘟囔着：“杰和硝子就像雲的爸爸妈妈。” 雲：“……？” “我的——父母？” 夏油杰面上挂着僵硬不失礼貌的微笑：“别把悟的话当真。”雲还不理解开玩笑的意思，夏油杰有些头疼的捶了一把五条悟，“……雲没有手机联系不上，我和硝子都很担心你。” 五条悟：“喂喂！我也很担心雲好嘛！” 雲迟钝了好一会儿，她歪了歪脑袋：“……担心？” 她还不理解自己在三人眼中是‘走失’，只是相似的场景她好像也遇见过。 “这就是‘担心’吗？”青黑的眸子在看见他们后自然而然褪去了那层厌恶，纯粹又清澈的望着三个人，向来淡薄的唇线不自知的抿出来一个细微的弧度。 家入硝子迟疑了一下，上前握住雲裸露在冷风中稍显冰冷的手，看的出来她并不是一个很情绪外露的人，“嗯，联系不上雲的动向，我和夏油还有五条都很担心雲的安全。” “没人能打过我。” “那也很担心。” 雲低头看着被家入硝子握住的手，目光变得深远起来。 “雲！”她的神主脸上是和同窗一样的神情，在见到她的时候便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抱紧怀里。 雲比须佐之男矮上一些，在注意自己的本体别像上次一样划伤须佐之男后，她的耳边传来对方如鸣鼓的心跳。 咚咚——咚咚—— “雲……受伤了吗？”掌心蹭上了暗红的血迹，雲摇摇头，“不是，是狼妖的。”她被神明好闻的香气包裹着，忍不住吸了深深一大口。 “须佐大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毫无遮掩的直白夸赞，高大俊美的神明耳尖红了红，眼眸柔和下来，摸了摸雲手感极好的头发，“……是吗？” “嗯，很好闻。” 由着不知名冲动的驱使，她小幅度的蹭了蹭须佐之男，“和血腥味不一样。” “也和食物不一样。” 面无表情的数着她闻到过的不多的东西，花香和草香，还有雨后的泥土味，都和神主身上 15. 第 15 章 [] 在回去的路上雲才大概解释了一番。 “哈？咒灵戴面具？”五条悟接过那只面具，上面类似眼睛的纹路让他看的极其不舒服，六眼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上面沾满了那只一级咒灵的残秽，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摸了摸面具的材质，还挺特别的，他又摸了摸，“明明看上去挺光滑的，但是总有一种黏腻的感觉。” 雲将面具接过来，收好。 “那就不看了。”她并没有觉得失望，盘着腿坐在虹龙身上准备回高专，五条悟盯着她看了一会，拍拍夏油杰的肩膀：“这里下去有一个手机店，给雲买一个手机。” 雲全程被家入硝子带在身边，看着一排排的手机，五条悟拿出自己的款式，相当大方的对导购员小姐来了一句：“要这个款式。” “好的，还需要什么吗？” 夏油杰想了想，“有没有能定位的仪器？” 导购员：“……”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下，“夏油，未免太过担忧雲了一点。” 最终还是要了一份非常详尽的手机使用说明书，不由分说被五条悟塞到雲的衣兜里，结了账三个人手把手的教雲如何使用手机。 “这个是接听。”将三个人的联系方式都存进去，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备注名都是全名，只有五条悟备注的是最强咒术师。 “有了手机，雲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都可以接到我们的电话。”夏油杰给雲示意了一下拨通电话，屏幕上明晃晃的来电显示夏油杰。 “如果是两个人的话，接通手机后还可以听见对方的声音。”家入硝子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五条悟按下绿键，戏瘾大发：“硝子~” 家入硝子开了免提，五条悟的声音从那个小小的盒子里传出来。 “可以在里面听到对方的声音？”雲还没来得及看说明书，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我还可以对别人发出通讯请求，是吗？” “对！” 雲：“那我想听听须佐大人的声音。” 夏五硝：“……” 须佐之男和手机搭吗？ 雲注意到三个人的表情，捏紧了手机：“……是不行的。” 家入硝子不知为何解释起来有些困难，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试图委婉一些：“因为两个人联系的话……双方都必须要有手机，当然，还必须要存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看着联系人列表只有三个同窗，雲不知为何，胸口酸涩起来，连带着回应都是小声了。 “嗯。” 沉默着把手机收好，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夏油杰转移了话题：“雲以后跟辅助监督尽量待在一起，这次的咒灵祓除是需要写任务报告的，雲可以让辅助监督帮忙。” 五条悟也点了点头：“雲这次抛下辅助监督自己去处理咒灵什么的——” 家入硝子：“辅助监督是负责降下‘帐’的，不是谁都像五条一样不放帐。” 夏油杰：“而且雲和辅助监督分开，也是这次我们找不到你的原因之一。” 雲静静地听完了他们的话，最后家入硝子总结：“雲下次不能抛下辅助监督一个人去完成任务。” “不是我抛下的。” 夏五硝：“……？” 雲给自己做了解释：“在横滨的时候，他说咒术师尽量不和异能者起冲突，他在横滨外等我。” “所以我一个人去了。” 五条悟立马就听出来了，那群烂橘子合起伙来欺负雲。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脸色也很不好，显然两个人都多少受到了总监部明里暗里的敲打，对于腐朽的咒术界上层，三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是在欺负雲呢……”家入硝子轻声道，“这是辅助监督的失职吧。”夏油杰也皱起了眉头。 “虽然之前帮雲填了一下术式情况表，但是正经的术师评级雲还没有测试过。”五条悟撇撇嘴，继续问雲：“辅助监督有欺负你吗？” “就是——比如他说雲实力不行啦、不会认字啦，或者说雲是个大笨蛋这种的。”五条悟列举了一下，夏油杰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家入硝子指着夏油杰的脸：“或者他对雲露出这种表情。” 雲思考了一下，五条悟又做出那种轻蔑的表情，一手指着自己的脸：“或者这个。” “我让他读任务报告的时候。”雲虽然不知道这些表情背后的具体含义，但是她的手先是指向了夏油杰的脸，然后又移到五条悟脸上。 家入硝子：“欺负雲不懂这些。” 五条悟切了一声：“那群烂橘子真是太讨厌了——”说到一半他戛然而止。 “怎么了悟？”夏油杰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五条悟的脸色阴沉下来，“雲遇到的咒灵，不是普通一级咒灵。”他朝雲伸出手，“面具。”雲从一边拿出面具，五条悟仔细看了半天，终于冷哼一声。 “……回高专操场上，老子好像看出来了。” 虹龙一路飞驰，最终在咒术高专的操场上降落，幸好操场附近还分布着路灯，不至于一片漆黑的状态。 “杰，放一只一级咒灵出来。” 夏油杰依言照做，五条悟摩挲了一下面具，表情有些凝重的让家入硝子和雲远离自己。 湛蓝的眸亮起，五条悟居然开启了无下限，瞬移到夏油杰放出的一级咒灵脑袋上，使劲扣上了那只面具。 随后急速退开。 这只咒灵是校园怪谈咒灵，它嘶吼了一声，扭曲着身体，夏油杰试图控制这个已经被调伏的咒灵，却发现自己和咒灵的联系像是被什么阻隔——强行断开了。 “硝子！”这个校园咒灵的移动速度大幅度加强，朝着家入硝子而去，雲拧眉，握着家入硝子的手腕，一道结界瞬间张开，速度比这个咒灵还快，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个咒灵一击。 咒灵发狂暴走，雲却没有动作，她知道五条悟的六眼在观察着这个咒灵，家入硝子不由得往雲那边靠了靠。 刚刚要不是雲及时张开结界，咒灵差点就抓住她了。 “果然雲很有安全感……”< 16. 第 16 章 [] 简单粗暴到有些令人胆寒的极端解决方式。 杀一个两个解决不了，那就都杀了。 夏油杰沉默了好久，家入硝子甚至想沧桑点烟，只有五条悟还在拱火：“诶？！不是说雲不能随意杀生的？就这么杀掉那些烂橘子雲都没有感觉的吗？” 雲：“但是他们想害我。” 五条悟：“可不止一两个哦~” 雲看了他一眼，“所以说，都杀掉就没有人会害我了。”她眨了眨眼睛，“是不能随意杀生……但是恶人的话，可以动用天丛云剑的审判权。” 夏油杰一听这审判权这么高级，迟疑了一下，“……雲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虽然是从五条悟那里知道的雲是刑具，不过雲从来没有亲口说过。 雲回答的大大方方：“是须佐大人的行刑的刑具，天照大神的礼器。” 夏五硝：“？？？” 雲抽出自己的刀刃来，认真又坦荡的解释起来：“这个是我的本体之一，是须佐大人的刑具，当时咒灵和妖魔还有妖怪肆虐，世间惨淡，所以神明负责镇压这些污秽的东西——” 她指了指刀刃上的暗红色缠手绳，“这个是八岐大蛇上抽出来的筋脉，因为我没有刀柄，所以须佐大人把它缠绕在我身上，这样方便握刀。” 夏五硝：“！！！” 想起五条悟之前对自己的本体很是好奇，雲抿了下唇，将刀递给两位同窗，“我很锋利，别被划伤。” 这把刀刃看起来轻巧，雲握着它似乎也是毫不费劲，因此五条悟接过来的时候完全没防备，刀尖一下落在地面，这位dk蒙了一秒。 “好重！” 五条悟双手握着缠手绳的部位，才把刀提起来，“雲好重。” 夏油杰一听，也来了兴趣，“雲，我能试试吗？”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略有费力的把刀刃递给夏油杰，“雲，为什么它看着很轻实际上这么重？” 雲：“我就这么重。” 意思是灵体多重那么刀体就有多重。 五条悟摸摸刀脊：“雲能变成刀吗？” 雲一时间没明白五条悟说的哪种形态，她指了指被夏油杰拿在手里的刀，“这个。” 家入硝子：“五条是想问雲的付丧神形态能不能变成雲的本体。” 五条悟：“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雲摇头：“礼器天丛云已经丢失，我感应不到，所以没办法拿来。” 夏油杰想起之前雲说过因为高天原已经不需要她，所以对于丢失的本体她也不执着寻找，而是听了天神菅原道真的意见待在咒术高专。 夏油杰本身就是一个对于自己行动喜欢赋予‘意义’的咒术师，他的正论总是和五条悟意见不合。 这么想来—— “雲就没有想过要找回本体吗？”夏油杰问道。 雲会觉得自己这样生活……没有意义吗？ 雲顿了顿：“高天原已经不需要我了。” 五条悟：“哈？” 雲继续道：“须佐大人也已经沉睡，现在没有战争了。” 家入硝子想了想：“雲刚刚说了，除了是素盏鸣尊的神器外还是天照大御神的礼器，为什么不去找天照大御神？” 这个问题在雲的心里荡起涟漪，她垂着眸，眼里露出和之前打伤两个同窗一般无二的难过来，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说话都变得有些艰难。 “……天照大神已经化作了太阳，现在诞生的新的天照大神不记得我了。” 她缓缓解释起来：“神明死去后，会在新的信仰中诞生全新的下一代，迭代后的神明不会拥有上一代的记忆——我作为上一代天照大神的礼器，已经不被记得了。” 使用她的神主陷入无尽沉睡，让她作为礼器的天照也已经不记得她。 高天原的众神也不需要这个战争后遗留的武器。 所以天丛云剑本体是否丢失，他们都不在意。 三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家入硝子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是安慰吧，雲的神情也是分外平静，刚刚的难过随着她的话消散了，此时竟拿不准雲的表情来。 五条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所以雲总是看天——不是在看高天原，是在看太阳？” “嗯。” “什么嘛，”他一把捞过雲的肩膀，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划伤，“那群家伙一点都不懂天丛云剑，还自称神明。”他的话题轻巧的拐了个弯，“雲既然是从那个咒灵鼎盛的时代过来的，雲给我们讲讲那时候的事情吧！” 夏油杰：“雲见过第一个咒灵操使吗？” 家入硝子：“第一个反转术式持有者是怎么学会的？” 五条悟：“还有六眼！雲既然和菅原老爷爷这么熟悉，应该还见过第一个六眼的诞生吧？” 他臭屁的抬起了墨镜：“肯定没有老子强。” 雲不会拒绝，她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疑惑：“现在已经很晚了。” “但是听这些会很有趣吧！”五条悟有些兴奋，“肯定比夜蛾老师讲的有趣多了！那些课本上的故事早就翻腻啦~” 四个人在操场上推推搡搡，一路去到五条悟的寝室。 至于为什么去他的——因为他寝室里零食和游戏机种类最多。 “可是……我们不是在说咒术界高层吗？”雲将刀刃塞回自己的身体，五条悟摆摆手：“嗨嗨，虽然是恶臭的老橘子，可是不能轻易杀掉呢~” “我能……” 夏油杰：“天丛云剑的审判权也不管用。” 那是对于神明的方法吧，对待那些腐朽的高层，他们压根不会买账。 雲皱眉：“管用的。” 夏五硝：“？？？” 家入硝子：“雲不是神器吗……怎么能干扰咒术界？” 这个解释起来难免就会扯到过去，雲思考了一下：“是和过去有关，简单来说，第一个咒术师也好，阴阳师也好，是神明或者能力很强的大妖怪赐予的能力。” 她这么一说，本来只抱着听故事心态的三个人都起了好奇心，咒术史翻来翻去就那么一点，就连五条家藏有的咒术史典籍也不见得有多么详细，更多的还是关于术式的运用和五条家本身的历史。 三个人都盯着她，尤其是五条悟，本 17.第 17 章 []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五条悟看木板的动作停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破魔之箭的动作也停了。 作为咒术师，他们当然知道两面宿傩的存在，那个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四目四手的鬼神。 雲捏紧了拳头，目光中的杀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了，“他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五条悟：“有多强？”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侧身听着，两个人的脸上表情很微妙，好奇又凝重，好奇是想知道为什么雲会一副‘我想杀了他’的表情，凝重是因为连雲都说了两面宿傩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雲：“很强、而且他很狡诈。” 夏油杰：“……雲还知道狡诈的意思？” 雲：“须佐大人是这么说的。” 她目露疑惑的看着夏油杰：“我最近学习了很多。” 不是文盲级别。 五条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拍拍雲的肩膀，眼疾手快的放了无下限，不然差点就被雲身上的杀气划伤，虽然动作迅速，还是被蹭破了点皮，冒出颗颗血珠。 “没事啦~这点小伤口很快就好了。”觉察到雲看过来的目光，五条悟将手指上的血珠擦拭掉，不太熟练的解释道。 五条悟不得不承认，雲这个性格的人他几乎没见过，对待她的方式也没办法和别人一样。 家入硝子一个反转术式就治好了，她看着垂着脑袋的雲，手指动了动，“……两面宿傩死了。” 死后砍下他的手指作为特级咒物封印在各个地方。 雲：“嗯，我杀的。” 夏油杰：“……！” 家入硝子：“？！！” 五条悟：“怎么杀的？” 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兴奋，看向雲的目光中满是期待—— 雲想了想，“千年之前他出现的时候就很强，不过高天原的神明不能随意插手人间，也不能过度插手人间，所以诞生了阴阳师……不过那时候高天原的神明不和，我作为征战的武器随着须佐大人去了很多地方。” “后来回来，须佐大人就告诉我，我需要去杀掉两面宿傩，维护人间的和平秩序。” 雲的目光放在夏油杰身上，“咒灵操使在那个时候就出现了。” 夏油杰张张嘴，刚想说什么，雲就先他一步：“不过那时候是阴阳师版本的，确切的说叫式神使，通过召唤式神……嗯，说起这个就想起了另外一个……”雲对于这些的信息都是细碎的，连贯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说的比较混乱。 “总之，那时候的阴阳师不少，但是实力尤其突出的不多。” 五条悟：“但是咒灵多——平安时代百鬼夜行吧？” “对，妖怪的诞生让人类恐惧，就会诞生出更多的咒灵……事情变得严重起来。” 也就有了之后的神明镇压。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了一眼，五条悟捏着下巴：“雲除了杀咒灵和妖怪……随着须佐——”注意到雲略微警告的眼神，他可疑的顿了一下，“素盏鸣尊，雲和素盏鸣尊去征战，是杀的神明？” 雲把放在五条悟身上的目光挪回来，嗯了一声，算是证实。 “杀过神明，也斩过神器。”语气非常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天气很好一样自然，看起来没有半点不自在。“两面宿傩是我见过最难杀的。” 过于强大的人在面对杀生这种事上有一套自己的标准，雲接过家入硝子递过来的一瓶饮料，“一些比较强大不肯屈服的神明也就——”她默了默，“可能要战上几天。” 她喝了一口饮料，“还有一些堕神，要麻烦一些。” “堕神？”夏油杰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 雲点头，“嗯，当时人类的信仰会崩塌，所以一些原本不是祸津神的神明为了维持自己不消亡，转而去实现一些恶愿，成为了堕神。” 雲回忆了一下，三个人靠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这种原本在历史上的东西现在被活生生的讲出来是一件很奇妙的体验，连五条悟都躺在夏油杰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夏油杰的衣服纽扣。 然后被专心听着雲讲故事的夏油杰拍了一下爪子。 或许是从来没有人问过雲这些事情，雲自己讲的又慢又碎，“之前注意了一下现在的环境……还是八百万神明呢。”雲有些头疼的伸出手指，“说起来，很多神明都被我杀过呢。” 她伸出一根手指：“有北海道那边的，算上神器应该有十几个？”接着又跳跃到了阿依努，“那边的本土信仰也是不臣服于高天原，所以也杀过……” “不过有一些神明的神器很厉害……就算斩碎也能重新复活，有点麻烦。” 她一点一点的数着，越说下去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就越微妙。 “……雲。”夏油杰忍不住打断她，雲抬眸，“什么？” 夏油杰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雲真的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不臣服就杀掉，根据之前说过的神明复活论，那岂不是一直不臣服的话就一直杀？ 高天原这样……真的不是在利用雲吗？ 雲放下手，平静的和夏油杰对视：“有什么不对吗？” 夏油杰哽了哽，他试图举例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讨厌你，但是又没做出害你的举动，就算这样，雲也会杀掉吗？” 雲：“不会。” 夏油杰似乎松了口气，“所以那些神明，有做出伤害雲的举动吗？” 这次雲思索了很久，“没有。” 夏油杰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五条悟拦住了他。 “杰，别说了。”五条悟那双苍天之瞳望着夏油杰，“雲是神器。” 根本不能用正常的人类观点去要求她。 家入硝子有些意外的看了五条悟一眼，没想到他看着不着调，实际上很是通透。 夏油杰不赞同的看着五条悟，他当然知道五条悟的意思，“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雲需要知道正确的观点。” 五条悟：“我觉得雲的观点很好。” 把烂橘子全杀光了有什么不好。 两个人的气氛顿时有些尖锐，夏油杰不肯退让，“悟，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如果雲出了什么问题……” 家入硝 18.第 18 章 [] 五条悟：“……斩击？” 雲点了点头，“斩击，他手上的神器很厉害。”居然能在她手下硬抗半天——结局还是碎掉。 说起这段记忆的时候雲有些迟钝，“……最后还是费力将他杀死了。” 虽然第一次也没完全死，只是重创了他。 家入硝子：“第一次交手？还有第二次？” 雲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雲居然没赢？”夏油杰有些讶异，雲沉默了一会，“没有。” 到最终她也不确定两面宿傩到底死没死，那时候她也伤的很重。 雲第一次有了不想说话的欲望，“总之，他是个强大又狡诈的敌人。” 她那时和须佐大人一起，也和他们打了个勉强平手。 觉察到雲明显有些不对劲的情绪，家入硝子看了看雲，小心又委婉的：“雲当时……是跟素盏鸣尊一起的吧。” 作为神器的话，和两面宿傩的交战应该是和须佐之男一起。 “嗯。” 三个人看着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雲，心下都懂了。 须佐之男不在她身边，而是沉睡，肯定是在当时出了意外。 难怪雲不想继续说下去，这不是纯纯在人心上捅刀子吗。 家入硝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雲，只是轻轻抱着她拍了拍，“……雲，别难过。” 雲：“难过？” 家入硝子看着她不自知难过的样子心里不舒服极了，她点了点雲有些泛红的眼尾，“……雲在难过。” 看起来都快哭了。 指尖有些颤抖的抚摸上自己泛着酸意的眼尾，雲轻轻按了一下，迷茫的看着家入硝子。 “我刚刚想起了须佐大人，是在难过……吗？” 夏油杰的手捏紧成拳，温声细语：“雲刚刚是想到素盏鸣尊所以难过。” 大概率和他们猜想的差不多，雲虽然没明确说出，但须佐之男肯定是遭遇了不测，身为神器的雲失去侍奉的神主—— 绝对会难过的。 雲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和上一次打伤两个同窗几乎一样的感觉，只是这次和上次有些微的不一样，她似乎有些耳鸣。 双手撑着自己的耳朵，雲的目光空洞。 “雲——？！”五条悟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打了个响指，“雲！” 她的状态实在太不对劲了，家入硝子一碰她掌心就被拉出一道血线，她不由得“嘶”了一声，运转起反转术式将自己治愈好。 “雲！”五条悟开启无下限去碰她，也被轻易划开，迅速收手才没拉出伤口，夏油杰皱眉准备放出咒灵，却被五条悟制止：“别动，杰。” 家入硝子：“夏油要是现在放出咒灵，雲可能会应激。” 他们三个都是人类，雲不会动手，要是在范围内出现咒灵—— 不知道现在状态下的雲会变成什么样。 五条悟想了想，凑过去：“须佐之男是不是很在乎你啊？” 家入硝子默默给五条悟竖起一根大拇指。 夏油杰：“…素盏鸣尊会和你聊天吗？” 虽然不知道神明和神器怎么相处，但是偶尔夏油杰还是会跟自己的咒灵交流一下。 家入硝子看见雲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平静起来，似乎在下意识的思考回忆。 “雲，你的名字是素盏鸣尊取的还是天照大御神取的？”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在用须佐之男转移话题，试图将雲从这种状态里拉出来，家入硝子看着雲周身细小的风刃逐渐平息，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也是真心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传说中的天丛云剑不是被送给了天照大神嘛，那雲的名字是谁取的？ “须佐大人。” 雲现在很混乱，眼中挣扎着试图找寻光明，身上变得黏腻无比，但还是下意识回应了家入硝子的问题，耳朵痛的她皱起眉。 重重地闭了闭眼，雲深吸一口气，却猝不及防被呛咳了几声，垂着脑袋紧紧闭着眼睛。 “雲疼吗？”夏油杰注意到雲无意识揉着自己后颈连着颈椎的部分，他没敢伸手去触碰雲，只关切的询问着。 把脸埋在自己膝盖里面的雲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将手慢慢移到自己的发顶，轻轻的揉着。 五条悟琢磨了一下：“……雲是不是希望有人这么对待她？”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纷纷看他一眼，五条悟试探性的伸手，裹了层无下限就去触碰雲的头发，被无情挡开。 “会伤到你。” 难以遮掩的疲惫，雲揉了揉自己的脸，又沉默下来，一句解释都没说。 家入硝子犹豫了一下，她在不出任务的时候就会阅读那些送过来的医学生理论书，雲这个样子，要是按她刚刚的理解来试着解释的话…… 雲可能是应激创伤综合症。 就算这样了也还担心会伤到他们呢…… 家入硝子扯了几张卫生纸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五条悟会意，用术式将纸团扔去垃圾桶。 “睡觉吧。”夏油杰突兀的来了一句，“如果雲想试着玩游戏也可以。” 五条悟瘪嘴：“当然是打游戏。”他将木板随意放在一边，“雲，你要收起它吗？”指的是破魔之箭，雲缓了缓，摇了摇头。 “高专的结界只能挡住咒灵，挡不住妖魔。”她转向家入硝子，“我之前给了家入一把武器，那个可以镇魂安神，大概率不会被妖魔轻易侵入心神。” 她又指了指破魔之箭，“这个给夏油。” 五条悟满眼期待的看着她：“我呢我呢~雲不要搞区别对待~” 雲：“你身上已经有了神器的气息。” 之前答应过菅原大人，雲之前和五条悟待的时间最长，还对他用过‘落睡’和境界，就算不用这些外物也能仅凭自身抵抗妖魔。 五条悟一把抓住雲的胳膊撒娇：“不要~我也想要那时候的东西嘛~” 他的语气和他平时简直大相径庭，惹得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频频搓胳膊，雲对于五条悟的大眼攻击视而不见，“已经给了。” 她指向那块木板。 “那块木板不好玩~” 什么破魔之箭听起来就很好玩！ 雲还是坚持：“已经给了。” 五条悟终于败下阵来，嘴一噘就把脑袋扭到 19.第 19 章 [] 夏油杰听着雲拖长了调子，非常缓慢的继续：“你们不过也是得了神明恩赐的人类，保护世人是神明做的事——你们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 “什么……？” 雲伸出手，放在夏油杰面前，平静到甚至冷漠了：“你知道什么是强者，又知道什么是弱者？”她翻了一转手腕，抓住了夏油杰面前的空间，“我杀过所有对人类产生威胁的污秽之物，也跟着须佐大人征战，斩杀过不服从高天原的神明。” “你能做到吗？” 夏油杰下意识的皱眉：“雲，这些只是你做的事情结果，你对于这些行为的意义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面前的付丧神一脸淡漠：“须佐大人说的，我就会去做。” “我是为了须佐大人而存在的。” 夏油杰张张嘴，雲下一句加重了语气：“而须佐大人，是为了世人而战。” 她的手从夏油杰划向五条悟，又越过家入硝子：“你、你们都是世人，脆弱到能被咒灵、妖怪杀死。” “我不会。” 五条悟略微不爽：“雲，你是在看轻老子吗？” 要换个人说这种话，五条悟和夏油杰早跟对方打起来了，用实际行动证实一下什么叫强者的拳头。 雲：“是看轻世人。” 也包括你而已。 在神明和神器眼里，人类就是无比脆弱的存在，他们所拥有的天赋都是神明赐予，是渺小的，被看轻是应该的。 但是—— 雲收回了手，表情缓和：“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 夏五硝：“……？” “是须佐大人告诉我，这是错误的。”她的目光又看向夏油杰，青黑的瞳孔幽深，“高天原的大部分神明都看轻世人，保护他们是属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瞰和自以为是的怜悯，可是世人未必需要我们的怜悯。” 回忆着当时须佐之男的神情和话语，雲完整的重复出来。 夏油杰被这句话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雲是在说他——保护弱者是属于强者的傲慢？ 难怪……在雲刚刚说保护世人，也包括他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微妙的、被看轻的不爽。 原来这就是…他看非术师或者弱于自己术师对方的心理感受么？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被人看轻，还是被单方面的按在‘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 尤其是自诩为强者的人。 雲看着夏油杰一副自我怀疑自我动摇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当时的感受，在须佐大人这番话说下来的时候，雲也陷入了沉思。 她换了个姿势，托着下巴，“夏油，你甚至不如硝子。” “五条也是。” 五条悟和夏油杰表情一致：“……” 家入硝子：“我？” 雲：“之前说过，反转术式是人类自己学会的，神明赐予的只是咒力和术式顺转，你们两人不过术式天分比较高，论起对反转术式的领悟力，完全不如硝子。” 属于是降维打击、踩一捧一。 更何况两人确实去问过硝子如何运行反转术式，不过因为对方抽象的教学方式完全没学会。 被实打实戳到心窝的两个人：“……” 五条悟脑门上青筋暴起，指尖直接搓出苍来，“我说——雲，你够了啊。”雲眉眼微垂，伸手直接握向五条指尖的苍。 啪地一下，苍熄灭了。 五条悟：“？？？” 雲转向夏油杰，一脸‘你看到了吧我就是这么强’的表情。 五条悟难得挫败的收回了手，哼了一声：“雲欺负我。” 雲：“我没有。”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有些不死心的试图挣扎：“非术师就是很弱……他们甚至无法对抗咒灵的攻击。”他顿了顿，“只能由我们去保护。” 雲：“不对。” 她对于夏油杰一副说不通的倔强劲儿有些好奇了，“你一直在把自己和非术师隔离开，明明你自己也是人类，我要不要将你的术式暂时剥离，让你体验一下被别人保护的感觉？” 夏油杰：“！！！” 这、不是？还能暂时剥离术式的？ 家入硝子开口：“夏油要是被剥离术式，成为了非术师，曾经他眼中的弱者……需要被五条这样的人保护，心里也会不爽吧。” 夏油杰：“……当然。” 他承认的确如此，虽然硝子这话也说的很不客气就是了。 雲拧着眉似乎在回忆，“身为神明和神器要做的，就是和世人一起战斗，对于自己的家园，没有人会安心等待在后方。人类很坚韧、也很善良，富有同情心，也有恻隐之心，我们互为后背，共同进退。” 俊美的神明抚摸着她的头发，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勾起一抹浅淡温和的笑容，“雲，要记住我的话。” 神明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有记得，半分不会忘。 她偏了偏头：“这是须佐大人告诉我的，夏油，你应该走入人群中。” “如果看轻人类，神明是不会给予人类恩赐的。” 是当初天照大神和须佐大人力排众议，与小部分同意二人观点的神明一起为人类降下恩赐。 为什么会赐予部分人类这般出众的天赋，能够祓除污秽，能够与神明一同战斗，这就是原因。 夏油杰彻底懵了。 五条悟则是托着下巴，好看的眉皱起来，苍天之瞳里也满是思考。 “那为什么神明不收回这部分恩赐？”家入硝子突然道，“雲，如果这份恩赐到了恶人手上，作为残害人类的工具呢？” 雲指了指自己：“所以，我是天丛云剑。” 外面的月光清冷，从窗户中投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家入硝子隐约看见了一丝冷意，“恩赐落在好人头上，就是维护人间的秩序，落在恶人头上，我会动用天丛云剑的审判权，剥夺他们的恩赐，将他们打入冥道。” “允许人类的私心和恶行，因为神明都无法用纯善和无私要求自己。”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从未怀疑过。 电视里播放着稍显欢快的游戏背景音，两个小人在屏幕上动来动去，活泼的很。 “纯善…… 20.第 20 章 [] 几个人完全忘了最初开始的话题，家入硝子最先睡着，五条悟也不嫌弃，扯了被子给她盖上，躺在夏油杰的大腿上打哈欠。 他拖长了声音：“睡觉——” 夏油杰望向雲，她坐在床边垂着脑袋，“雲不睡觉吗？” 雲没说话，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夏油杰，过了几分钟才嗯了一声。 然后抱着膝盖坐在床尾，一双清凌凌的瞳孔看向外面的月光。 夏油杰：“……？”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雲在干嘛。 “雲，这样会着凉的吧？”夏油杰把五条悟的被子往上面提了提，五条悟已经闭上眼睛了，迷糊之中还扯了扯他的衣服，意思让他快睡。 “不会。”雲摇摇头，“我是神器。” “……那我先睡了。”夏油杰也撑不住了，和五条悟还有家入硝子并排睡着，三个人的睡姿都挺好的，而且五条悟的床也大，睡下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窗外的月亮很圆很大，她动作轻缓的下床，靠在落地窗边坐着，望着明月出神。 —— “雲？早上好。”家入硝子最先醒来，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我回去洗漱一下。”接着轻手轻脚的下床，雲从地毯上起身，跟着家入硝子回到自己的寝室。 今天没有课，横滨那边的咒灵几乎是暴涨，越是临近夏天，咒灵便越发多起来，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是高专和任务地点两边跑，临走的时候还专门嘱咐了雲要多加小心。 今天腾不出手来，但是那个面具咒灵五条悟是非得要去总监部一趟要个说法。 但凡去个一级术师都是得丧命的程度。 五条悟皱着眉头想，雲说的没错，那些老橘子就应该全杀了。 “我会的。”雲认真的回应了担心她的三人，五条悟已经去警告雲的辅助监督了，等雲过来的时候才离开，上车前还不忘记自己的那一百袋喜久福。 “一百袋喜久福~”五条悟语速飞快，被夏油杰拽回去的时候还嚷嚷着哪家横滨的甜品店最好吃，一定要雲去那家买。 咒灵虽然解决了，但是杀人的迹象还是没停下，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在仔细去看过警局停尸间的死者后，雲仔细对比了记忆里的刀伤，在两位警视的目光下，雲将白布盖回去。 “不一样。” “下刀的轻重和手法不一样。” “是两个不同的人，不是咒灵。”雲走出太平间，“之前听说是在河边发现的？带我去。” 一边被五条悟警告过的辅助监督颤颤巍巍的点头：“好的，雲小姐。” 将地址告诉了辅助监督，雲坐在后座，一字一句看着死者的报告，还没看完车就停了下来，来到被警戒线封上的河边，咒灵和妖魔的气息几乎是纠缠在一起铺满了这个不大的河滩。 鼻尖萦绕的恶臭简直难以忍受，雲微微蹙眉，石头上飞溅的血迹都还没有被冲干净，她蹲下身来看着石头缝里的血迹，微微颔首。 一边站着的辅助监督看着雲伸手抚摸过那些溅血的石头，又站起身来，“去另一边。” 横滨的妖魔也好、咒灵也好，她要全部祓除。 不能让它们继续杀害人类了。 辅助监督将车开到一个仓库，雲四下看了看，墙壁上也是飞溅着大片已经暗红干枯的血迹，看样子这个凶手下手快准狠，不过—— 没有咒灵的气味。 雲嗅了嗅，思考了一下。 这里居然没有咒灵的气味？ 本来只是来祓除咒灵，却觉察到了别的东西。 “雲小姐？发现咒灵了吗？” 雲摇头。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准备在横滨转悠了。 五条悟也用六眼看过几次，但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明明横滨不大，但偏偏咒灵不见踪迹。 而且他还急着去总监部‘讨论’雲遇到的事情。 在五条悟指定的甜品店买了他喜欢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后，雲在横滨街道上行走，辅助监督的车在距离这个店铺大概三百米的地方，只要走过去，上车，回高专就好。 雲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她被拉入了一个空间。 街头的马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她从没见过的粉红色基调的房间，礼物盒，缎带，还有一些她见过的玩偶摆放在这个空间。 雲和自己对面的兔子玩偶对视了几秒。 比夜蛾老师做的好看。 臂弯挎着喜久福，雲的目光四处寻找着，发现一个红发的女孩，她说话的速度对雲来说太快，只提取出什么‘玩游戏’的词汇，动作生涩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家入硝子编辑短信。 一句‘大街上有人说要玩游戏’的话还没编辑完，惊恐横滨街头异能者的普通人群突然暴起，争先恐后的朝着雲背后的白色门奔去，雲忙着收敛自己的刀刃，以免伤到人类，一手还护着臂弯上挎着的喜久福包装袋，结果一时不察手机被撞飞出去。 雲：“……” 人群刚刚奔着她身后的门而去，她都没看见手机被撞到了什么地方，只是皱着眉在一堆礼物盒里翻找着。 “啊呀啊呀，有四个人参加吗？” 中岛敦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穿白大褂的黑发大叔，雲背对着他到处翻找着手机，眉头紧皱着，嘴唇也抿成一条线。 撞掉她手机的是人类。 露西的任务是要抓到人虎，对于误入进来的人也不甚在意，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稍显惊悚的笑容来。 “安妮，和他们一起玩吧。” 在一个夹缝里拿到手机，雲似有所感地抬头，发现一个恐怖的玩偶就悬空在这个房间的天花板上，抓住了她之前见过的异能者。 她的目光转向露西。 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啊呀，还有一位呢。”露西抬手，下一瞬无数风刃从四面八方而来，以摧枯拉朽的不可抗拒之态将这整个空间强行打破，困着侦探社的房间门被斩碎，等中岛敦回过神来的时候，雲已经将宫泽贤治和谷崎直美拎在手中了。 空间轰然坍塌。 谷崎润一郎抱着谷崎直美摔下来，中岛敦慌忙去接，没能接住，自己也被砸到了地上，当了个肉垫。 雲已经提着露西的衣领了。 “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平静的目光下是疑惑的语气，雲不明白这个异能者为什么要伤害别的异能者。 明明不是那个时代了。 她搞 21.第 21 章 [] “天、天丛云剑？”雲坐在沙发上，宫泽贤治和谷崎直美被安顿起来，国木田独步在听到江户川乱步这么说之后瞪大了眼睛，“在哪？” 江户川乱步：“就是她啊。” 中岛敦：“谢谢你救了他们！”他再次道谢，泉镜花靠在他的身边，微微垂着脑袋。 雲原本赞同点头的动作停了。 她盯着泉镜花，目光似乎有些不善。 “你杀人了。”原本还在沙发上的雲瞬息之间就将泉镜花提起来，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颚，中岛敦瞳孔缩小：“等等——！” 泉镜花挣扎起来，手机上的兔子挂坠一晃一晃，雲的声音分外无情：“我看到了不公，你杀掉的人并不想失去性命。” 天丛云剑是审判一切，自然泉镜花身上缠绕的不公和不甘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镜花是被mafia操控的，她并不能操控她的异能……”中岛敦的声音变小，“她不想杀人的……” 国木田独步已经拿出了本子，只要雲一有动作，他马上就会发动异能。 江户川乱步完全没有紧迫感，雲的眉眼压低，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一些，“是吗？” 指使他人杀人吗？ 事情似乎变得有点麻烦—— 雲的脑子里过了一瞬，想起大黑之前跟他说的那句，遇到凡人的事情是警局解决。 那么…… 出乎在场除了江户川乱步以外一众人意料的，她将泉镜花放了下来，“所以……那些人不是你杀的。”自然指的是横滨那些被泉镜花暗杀的人，这份罪恶应该背负在指使她的人身上。不过还有一些…… 中岛敦上前半步将泉镜花挡在身后，“有人指使镜花杀人，但……” 江户川乱步突兀的插了一句：“神器小姐应该找的是别人。” 雲将目光放在江户川乱步上，她奇异的跟上了江户川乱步的思路，他是在说那些横滨之前暴毙的人，一部分是这个小女孩杀的，那另一部分是谁杀的？ “是。” “不是人，是神。” 雲定定地看着江户川乱步，在莫名其妙紧张起来的氛围中—— 从不知道哪里抽出来了一张面额五千円的纸币，递给江户川乱步。 “请告诉我，那个祸津神在什么地方。” —— 自从一歧日和被野良绯和祸津神蠃蚌夺走记忆后，夜斗就一直在纠结。 如果和蠃蚌战斗的话……雪音很有可能会被折断。 他是最清楚不过绯的能力的。 “所以？你想要联系雲吗？”小福看着夜斗，边上的雪音也看着夜斗，夜斗闭着眼睛将手放在雪音的脑袋上，“……那家伙很难打过啊。” 大黑系着围裙，在两人面前放下两份咖喱饭，“雲大人是高天原最强的神器。”有绝对的实力能够碾压对方。 “但是夜斗斗想使用雲的话，要经过雲本人的审判呢，雲自己会判断夜斗斗究竟有没有资格使用她。” 夜斗无奈：“所以没有现在去咒术高专找她啊。” 他沉默了一会。 如果高天原的那群天津神知道天丛云剑醒了的话，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日和的记忆他必须要拿回来。 正在忧愁的时候，夜斗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因为担忧一歧日和的他没有像往常那么有活力，隔了一会接起来的时候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你好。 下一句还没说出来，电话对面就传来熟悉的、稍微有些轻佻的：“啊呀接电话了，有人想找你哦~” 本来想等电话自动挂接的夜斗：“……” 这不是那个自杀没成功用五円硬币把他召唤过去的太宰治吗？！ 太宰治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雲，对面是交头接耳的社员们，隔这么远都能听见几个人翻来覆去的话题，神明和神器，以及祸津神。 “谁？” 太宰治看着望过来的雲，笑眯眯的：“是雲哦~” 似乎是怕夜斗没反应过来，太宰治补充了一句：“天丛云剑小姐想找你。” 江户川乱步之前就听过中岛敦说起过天丛云剑，虽然之前也能感觉到世界上有神明存在，不过关于神器，雲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 他来了兴趣：“神器都有自己的名字。” 雲：“嗯，雲。” 她并没有要询问江户川乱步名字的意味，之前就跟五条悟说过，最好不要让神器知道人类的名字。 “诶？不想知道名字吗？”江户川乱步有些好奇，“嗯。”对于江户川乱步一眼看透自己想法的雲有些讶异，但并没有过多在意。 须佐大人和天照大人都能看透她的想法。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太宰治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雲的身边，“问夜斗就知道。” 雲从袖子里扯出一张五千円纸币。 “嘛~谢谢~”太宰治接过纸币，“这位可爱的神器小姐，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坐在对面的国木田独步几乎要上来就提溜走太宰治了，但是看雲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好像真的在想这个答案。 “殉情？” 她稍显疑惑。 “对~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方式去死哦~” “喂——太宰！” 雲：“战死。” 如果要选择一个喜欢的方式死亡的话，雲选择战死。 这样……也许，须佐大人就不会…… “诶——？！”面对这个回答太宰治脸上做出一些浮夸的惊讶来，眼底却是深思，“和谁战死？” 雲一脸问号：“当然是和我的神主。” 江户川乱步：“就是你刚刚在想的神明？” 提到须佐之男，雲的眼神不自觉软下来，“嗯，和须佐大人一起战死的话，是我作为神器的荣幸。” “那雲就不和我殉情了吗？” “我已经选择了须佐大人。”她认真的看向太宰治，“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死了。” 太宰治突然就觉得—— 有意思极了。 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雲以为来的会是夜斗，在国木田独步去开门的时候，门外站着的是高专三人组。 雲有些惊讶，但还是拿起了一直放在身边的喜久福走过去，递给五条悟。 “五条。” 五条悟准备说出的话一下子就哽着了。 他面色复杂，有些迟疑的接过雲递过来的喜久福，夏油杰毫不掩饰的打量起来四下环境，还是扬起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谢谢你们对雲的照顾，现在我们就先把雲带走了。” 横滨地界乱的出奇，在悟去过一趟总监部 22.第 22 章 [] 五条悟反应最大：“什么——什么使用雲啊！”这句话说的未免太微妙了一点！ 雲是什么随意就能使用的东西吗？！ 家入硝子也点头认同，自从觉察到须佐之男和雲之间可能有一些别的东西后，她看雲的举动也合理了不少。 “你有自己的神器。”雲的声音冷漠，“雪器想和你一起战斗，你却因为担心他会被斩断所以来找我。” 雲：“你不信任他，也不信任你自己。” 夜斗心里一凉。 她从沙发上起身，“蠃蚌在哪？我要去杀了他。” 夜斗立在原地，他是很清楚雲的实力的，但是面对雲刚刚的那番话，他有了别的想法：“……日和的记忆还在蠃蚌那里，雲——” 如果光是杀了蠃蚌，没有将日和的记忆取回来的话，那么日和说不定就会永远忘记他和雪音。 雪音……需要和他一起，取回最重要人的记忆。 既然如此—— 夏油杰：“……你是在…威胁雲？” 雲：“他的意思是，蠃蚌这件事不要我插手。” 她朝夜斗这边走了几步，“我要杀蠃蚌，你要从蠃蚌那里取回一歧日和的记忆，目的相同。” 家入硝子身体不由得往雲那边前倾：“雲……” “祸津神因为不知名原因现世，不管如何，我都要去看看。”雲站在夜斗身前，“你和雪器去取记忆，我不插手。” 夜斗张张唇：“那……” “时化因为祸津神而更加严重，我需要去控制情况。” 她的目光冷厉：“高天原的天津神，是忘了一些东西了。” 祸津神现世，居然只有极少一部分国津神知道。 在高天原上受众生朝拜，俯瞰着众生，居然忘却了自己的本心，是护佑众生，免遭祸害。 见到高专三人组要跟上来，雲摇头：“神明之间的约定，不能把你们扯进来。” 就算扯进来也大概率会忘记。 看着雲离开的背影，家入硝子忽然道：“幸好雲遇见的是须佐之男。” 虽然是传说中名气颇臭的破坏神，但是和雲接触的这些天下来，很容易就能从她身上看出来须佐之男是个什么样的神明。 能把雲教成这样，是个很好的神明。 五条悟：“所以我们为什么待在这？” 夏油杰有些不确定的：“……等雲回来？” 家入硝子：“……好像那种等丈夫回来的妻子。” 太宰治：“诶？她会和你们殉情吗？” 众人：“……” 五条悟将最后一个喜久福吃完，包装袋被他扔进垃圾桶，“雲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子谁的话都没听过。”他大手一挥，“我记得之前有个神明的住址。” 说的自然是小福。 —— “诶？！五条君？”小福正趴在地上看漫画，三个人各自撑了一把伞过来，花色各不相同，从武装侦探社‘借’走的时候国木田独步的脑门上还暴了几根青筋。 奈何五条悟给的远超市场价。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有些好奇，“这就是神明居住的地方吗？”之前听说是住在神社来着，也有住在房子里的？ 小福对于三个人的到来心里多少有数，“是来问小雲的吗？” 雲不是寻常的神器，这三个与雲结缘的也不是寻常的人类。 “嗯。”夏油杰友好的笑了笑，“请问这位神明怎么称呼？” “惠比寿小福~”小福对着家入硝子弯了弯眼睛，“这是我的神器，大黑。” 几个人一通互相介绍，小福探头去看了外面的天色，阴雨绵绵，还伴有时化，“啊……真是糟糕的天气。”她托着下巴，“夜斗斗说是请雲帮忙的来着。”她将事实和盘托出，“毕竟那位祸津神和夜斗是同时代的呢。” 家入硝子：“但是雲没同意。” 小福噗嗤一声笑出来，“当然不会同意了……雲是不会轻易同意别人使用她的，只是夜斗斗太担心小雪了，所以打算去试试。” 大黑给三人各自拿了杯水招待，“雲大人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神器。” 五条悟：“看出来了。”他抓了抓头发，“只是雲没让我们跟上去，她说神明的约战不能牵连到我们——” “她是对的。”小福喝了口水，继续漫不经心的翻着漫画，“祸津神现世，天津神居然没有什么反应，任由祸津神作乱人间。” 电视机里都在放，横滨那边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大黑默了默，对着一脸问号的三个人：“雲大人作为素盏鸣尊大人的神器，眼里是见不得这些的。” 夏油杰脑子里突兀的闪现出雲在晚上面无表情掰着手指数数，全是她曾经杀过、或者行刑过的神明。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也不是傻的，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结合起在侦探社雲说的那句话，不难想象，她很有可能会像她那晚说的一样去对待天津神。 五条悟：“哇哦~” 简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小福抿着唇笑：“毕竟雲和别的神器不一样呢。”她顺势换了个姿势，靠着一边的大黑，“要是严格说起来……唔，雲应该也算半个神明。” 夏五硝：“？？？” 大黑板着脸替小福揉肩，“雲大人是有神社供奉的，虽然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也有，不过它们都没有像雲大人这样——” “简单的说~小雲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神明就能使用的神器哦~除了天照大神和须佐之男，有人想要使用小雲还得经过小雲自己的同意……不过……”小福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 “不过什么？”原本是担心雲会不会在祸津神手下吃亏，现在听说雲这么厉害，三个人也稍微放了点心下来。 小福俏皮一笑，“之前咒术鼎盛的时候，小雲为了打败两面宿傩把自己借给建御雷神使用了一次。” 夏油杰一愣：“虽然听雲说起过两面宿傩，不过两面宿傩是怎么死的，雲没说过。” 小福也是一愣：“她没告诉过你们？” 家入硝子：“雲不想说。” 小福伸了个懒腰：“小雲不想说的话，那我也不能说——” 从来没有神器像她这样付出了如此痛苦的代价。 “这样更好奇了啊。”五条悟吐槽着，“还有建御雷神是谁啊？居然能使用雲？” 雲拒绝夜斗的话可是毫不客气诶 23.第 23 章 [] 雲在解决完毕之后主动给家入硝子打了电话，在知道三个人在小福那里后迅速赶了过来。 “你们三个不能和小福过多接触。”她说话直白，五条悟还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她是贫穷神。” 接触过多的话，会有破财之气。 夏五硝：“？？？！！！” 小福：“小雲讨厌啦~居然这么说人家。” “好伤心~” 雲抿了抿唇，本来小福就是贫穷神，她没说错。 但是须佐大人教过她，如果别人讨厌这个称呼，而自己又说出来的话，需要道歉。 既然是贫穷神的话—— “哇！小雲真好！”看着雲放在桌子上的一叠钞票，“有供奉就是好啊。” “他们三个，我就先带回去了。”雲一个平斩，将三个人身上沾染的破财之气统统祓除，“祸津神蠃蚌背后有不知名术师用咒术复活他。” 小福一愣：“所以小雲的意思是……” “暗处有人想害世人。”雲揉了揉额角，“他能用咒术复活祸津神的话……应该和黄泉有关。” 小福和大黑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黄泉……？”五条悟歪了歪脑袋，“那是什么地方？居然能用咒术复活神明吗？” 什么咒术这么厉害，他也想去瞅瞅。 夏油杰也惊讶了，“真的有人能用咒术复活神明吗？确定不是受肉吗？” 家入硝子犹豫了一下：“反转术式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雲看着三个人：“……一定要听？” 她不想将自己的三个同窗扯进来，但是之前才跟夏油杰说过，咒术师是和神明并肩而战的。 如果他们一定想知道的话，在保证自身安危的前提下，雲是会告诉他们的。 如果要听的话，在小福这里是最安全的，高专那边雲虽然待的也久，不过还是在神明的地盘上最安全。 小福和大黑都坐了过来，“小雲，他们能听吗？” 雲看着三个同窗的眼神，托着下巴：“……他们想听，那就告诉好了。” 又将自己的同窗牵扯的更深了一点，雲迟疑了一下，“黄泉是一个神明都不想踏足的地方。” 不论是天津神，还是国津神—— 甚至祸津神。 她闭了闭眼睛，“众多亡灵都生活在那里。” “小雲……”小福有些担忧的看着雲。 雲沉默了好长时间，“黑暗，潮湿，有无数妖魔，是黄泉女王伊邪那美的地界。” 说起伊邪那美，她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的神主须佐之男。 “她……是须佐大人的母亲。” 夏油杰瞳孔地震：“三贵子不是伊邪那岐……” 因为雲的存在三个人都狠狠恶补了一下神话传说，须佐之男和天照大神还有月读命是伊邪那岐从黄泉回来的时候诞生的。 按理而言和伊邪那美没有任何关系。 小福奇怪的看了一眼夏油杰：“是伊邪那岐大人从黄泉回来之后诞生的三贵子。”她咬重了‘回来之后’的词汇。 所以伊邪那美大人是三贵子的母亲。 雲发现自己想起须佐大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在战争的间隙，这位俊美的神明就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发顶，“雲，等这一切都结束，我想带雲去见见我的母亲。” 雲把脑袋转向须佐之男，学着他的表情，牵起一个微弱的嘴角弧度：“嗯。” 须佐之男伸手，将雲抱进怀里，雲任由他抱着，听着自己的神主在耳边说话，有些忧伤，有些思念：“母亲大人一个人待在黄泉，会很孤单的。” “为什么须佐大人不将伊邪那美大人带到这里来？”雲疑惑起来，“这样，须佐大人就可以见到伊邪那美大人了。” 须佐之男抱紧了雲，“母亲大人是黄泉的牵引者，如果将她带出黄泉，百万亡灵无人照料，会危害到世人。” “……高天原大部分神明都很惧怕母亲大人，我不想让母亲大人伤心。” 雲迟疑着回抱了须佐之男，“嗯，伊邪那美大人在须佐大人心里很重要。” 只有在心里很重要的人，才会顾及到对方的心情，拥抱着雲的俊美神明弯了弯眼睛，轻笑一声：“雲也很重要。” 雲点点头：“我是须佐大人的神器。” 神器对于神明而言都很重要，尤其是这个咒灵妖怪肆虐的时代，没有神器的神明无法去祓除掉这些污秽之物。 “……不，”须佐之男很轻很轻的否定了，雲发出疑问，“嗯？” “雲的重要……和神器不一样。” 想到这里，雲忽然觉得一痛，见她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家入硝子有些紧张，“雲，是刚刚去和祸津神一起不舒服了吗？” 雲顿了顿，似乎在消化家入硝子的这句话，然后缓缓摇头：“不是。” 区区一个被诅咒维持身体的祸津神，还伤不了她。 “刚刚说到哪里了？”雲回过神来，手却还放在胸口上，往左边偏移了一点。 大黑：“是那位不死的黄泉女王。” 五条悟：“伊邪那美啦~，话说，伊邪那美居然是黄泉女王吗？” 他忍不住吐槽：“像少年漫里超级大反派的名号啊。” 雲皱了皱眉，“伊邪那美大人不是这样的。” 五条悟看的稀奇，“诶？你居然会维护素盏鸣尊以外的神明吗？”雲抬眸，认真的点头。“须佐大人敬重的母亲大人。” 所以要维护。 小福在大黑端来水果的时候往嘴里叉了一块。“嘛~可是除了须佐之男以外，很多神明都对伊邪那美大人抱有畏惧。” 雲敛眸：“嗯……须佐大人很在乎伊邪那美大人的。” 五条悟翻着手机，上面明晃晃的搜索引擎：“啊——因为这位黄泉女王在生下孩子后毁容了？” 不至于吧，神明还会毁容的？ “不是——不仅仅是。”雲下意识的反驳，“伊邪那美大人很可怜的。” “一直待在黄泉那种地方，和丑陋的亡灵为伴，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和她聊天……”须佐之男有些伤感的话被雲重复出来，“明明伊邪那美大人也不愿意待在那里——”雲顿了顿，“如此孤单的一个神明，还能忍心去责怪她吗？” 小福弱弱的声音传过来：“可是伊邪那美大人是堕神……” 还是一个，无法灭杀的堕神。 五条悟举手：“你们神明都有首领吧？伊邪那岐还是伊邪那美？”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的手机屏幕上也是搜索出来的神话传说，“伊邪那岐是素盏鸣尊的父亲吧？” 家入硝子觉得很离谱。 听雲说起的，须佐之男已经沉睡，可能是在和两面宿傩的战争中遭遇了不测——不然雲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杀气。 加上那句‘天照大神已经化成了太阳’那场战争在三贵子中可是死伤了两个， 24.第 24 章 [] “没找到。”五条悟盯着手机，雲望向小福和大黑，最终还是喝了口茶。 “没找到就不找了。”雲说着，“关于这些事……是我的失职。” “事情变得麻烦了。”两面宿傩没有彻底死亡，留下的特级咒物随时可以受肉人类，雲捏着杯子，一手揉了揉额角。 “……抱歉。” 青黑的眸子清澈，雲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对着自己的同窗道歉。“是我当时没有将两面宿傩彻底祓除，给你们留下了这个麻烦。”她一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胸口。 “这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他彻底杀死。” 每一年因为咒灵而死的世人只多不少，雲将这些枉死的生命都落在自己身上，“还有复活祸津神的术师，我也会将他揪出来。” 雲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同期：“以及咒术界高层违背的初心，我也会让他们想起来。”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将高层全杀光吗？”之前去‘询问’的时候，确实有点支支吾吾的呢—— 为什么知道雲是神器呢？ 看来是五条家有了叛徒。 那个眼睛面具可是跟妖有关联诶！说是神器的克星也没错——是想让雲妖化然后被神明祓除？ 雲：“咒术界高层都有哪些人？”她还记得一些请示用的木板，那些神明赐予人类术式是必须要刻上自己名讳的。 除了极个别的例外。 五条悟：“五条家，加茂家，禅院家为首，还有一些快没落的咒术师家族。” 雲看向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家入硝子秒懂雲的意思：“我和夏油不属于御三家中的任何一家，是平民咒术师。” 小福：“诶？咒术师还分平民和贵族吗？” 雲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大黑：“那时候都没分吧？现在开始分了？” 五条悟：“啊……对，总之那群老爷爷几乎垄断了咒术师来着——反正禅院家最封建啦~” “他们看不起像杰和硝子这样的平民咒术师啦~所以才说都是一群烂橘子。” 雲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小福和大黑默默往后退了退。 五条悟继续：“其中禅院家最封建——”他眨巴眨巴眼睛，“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这种理念也是他们家提出来的哦~” 雲捏紧了拳头，“……不去研究如何控制咒灵的诞生，不去祓除咒灵，反倒弄这些东西……” 她本以为咒术高专的学生人这么少是因为现在咒术师稀缺，咒术已经开始式微了，咒灵的整体能力比咒术师强上很多，种种原因导致咒灵害人。 没想到居然是统治者出了如此大的问题！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 “抱歉……”她深深地闭了闭眼睛，“是我没有做到须佐大人的承诺……” 她想到这里，就难受起来，眼角有些泛红，但是眼神坚定：“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身为天丛云剑，居然失职了。 须佐大人要是知道的话……会对自己很失望吧？ 雲抿着唇，胸口弥漫起无法言喻的酸涩来。 家入硝子打断她：“不是雲的错，雲不需要道歉。”已经做过一次的动作熟练了一些，她握住雲的手，“是那群咒术高层的错，雲不需要道歉。” 青黑的眸中有着自责，“我早应该觉察到的。” “那是之前不知道雲居然对烂橘子可以进行审判啦~”五条悟托着下巴，“雲干嘛怪自己，要怪的话，去把上层全杀了就好了。” 夏油杰颇为不赞同五条悟的说法，“悟，雲要先审判吧？”他对着雲扬起一个笑容，“先审判，然后再杀。” “杰你这家伙跟我说的有什么区别！” “雲说了，天赋落在恶人头上，会收回神明的恩赐。” 五条悟简直惊了：“老子以为杀了就好了，你个眯眯眼觉得先剥夺他们的术式然后再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杰！”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五条悟还是有些跃跃欲试。 要是那群高层变成了非术师，估计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家入硝子点了个赞：“我觉得可以先剥夺他们的术式。” 毕竟一次性全杀光的话会断层的吧？虽然很厌恶总监部的做法，不过‘窗’和辅助监督都是他们统领的，杀掉只是一时爽，要是让他们被剥夺术式和咒力捏着鼻子干活，比全杀光价值大多了。 该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雲朝小福和大黑告别，“关于两面宿傩和祸津神的事情，我会解决。” 小福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高专三人，面上担忧：“雲……”雲朝小福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现在也是黄昏时刻，小福靠在门框上，看着三个人离开，轻声道：“雲真是和须佐大人一模一样呢。” 须佐之男没有完成的东西，雲会拼尽全力替他完成。 大黑也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也没想到雲大人和须佐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 须佐之男在高天原的评价很不好，而且不知什么原因居然没有换代，而是沉睡在无尽之海，天丛云剑作为曾经的刑具也杀过不少神明，‘天’曾经清剿了所有不臣服的神明…… 总之，这两人一度是被所有人畏惧的存在。 “但是……小雲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两面宿傩祓除。”小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那个传闻不会是真的——” 大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啧了一声，“还有另一把天丛云剑那个？” 雲大人看起来不清楚天照大神的换代原因，当时天照大神化成太阳修复这个世界之前，和雲大人单独待过一段时间。 高天原有传闻是天照大神是分离天丛云剑恶的那一部分，铸造了一把新的天之丛云，也有说的是须佐之男命留给姐姐的东西藏在天丛云剑里，甚至还有说的是天照大神将自己的一部分本源放在了天丛云剑。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嗯，听说交给了妖怪呢。”小福的食指点着下唇，“不过因为雲才是第一把天丛云剑……听说那把叫——” 她思索了一下，“丛云牙？” 大黑递给小福一块叉起来的水果，“甚至连名字都取好了。” 小福咬着水果，有些含糊不清：“可是今天小雲雲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诶！” 可能真的有那把纯恶的 25.第 25 章 [] 还没震惊多久，总监部就到了。 夏油杰想了好久都没敢想明白，家入硝子下车，先点了一根烟。 五条悟看起来就像小孩子春游一般蹦蹦跳跳的，“雲！到了哦！”古朴的建筑，周围全是隐匿的结界，看起来占地挺大，雲站在外面看了一会，跟着五条悟进去。 五条阳介和家入硝子还有夏油杰一起待在外面。 “五条悟，你又来做什么？”木质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雲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房顶，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如此压抑，还设置了不少遏制六眼的结界。 “你猜啊老爷爷，不会是半只脚要迈进土里去了所以脑子也不好用了吧？”五条悟阴阳怪气一番，“之前说横滨那边的咒灵戴了不知名面具，实力大涨，差点让老子同窗丧命。” 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周围。 “那是‘窗’观察失误，误判。” “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五条悟冷笑一声，“你们之中有不少人借着‘观测失误’的理由对平民咒术师下手吧？” 雲刚刚还平静的目光瞬间就凌厉起来了。 下一秒，一道弧形白光闪过，将所有人面前的木质屏风切成两半，露出后面布满皱纹的震惊脸，又迅速转换成羞怒。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总监部如此不敬！” 雲手上掏出一块木板，平板毫无起伏的声音，“贺茂家……加茂广叶，付丧操术——缚！” 加茂广叶难掩震惊，刚刚这个不知名女子在念完这句话后，体内的咒力和术式像是上了一层锁，一丝一毫的咒力波动都感应不到。 他成为了一个非术师。 雲的动作很快，每当有人被她念到名字，手上凝聚出来的咒力就会瞬间熄火，五条悟甚至悠闲的坐在一个椅子上，还有空闲用苍将那些四处乱跑的老爷爷们吸附过来，听着雲一个一个的死亡点名，接着就是老橘子们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怒吼： “你做了什么！” “没看出来吗？”五条悟面带愉悦的微笑，“她在剥夺咒术师拥有术式的权利啊。”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看到你们身体里有咒力和术式了哦~老~爷~爷~们~” “不可能——不可能会有人拥有这样的术式！”雲的手指划向木板，又收起来，仔细的点了点人数，对着五条悟问：“还有人呢？” 怎么只有这点人。 五条悟翘了个腿，先回答了雲的问题，“那些都是小辈啦，不参与这些的，如果雲想一起剥夺的话，我们可以去京都！”他有些迫不及待，“那边人更多哦！” 雲点了点头，对这个说法很是满意。 “你，你是谁？”某个长老眼神中闪过恨意，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能够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咒力和术式已经在体内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们在面对这个咒术师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像案板上的鱼，任由宰割。 “五条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 “诶？说来听听。” 雲上前一步，挡在五条悟面前，她身量不高，此时威压却能将面前的咒术师压得死死的。 “负责审判的天丛云剑。”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我看见了你们所有人身上的罪恶，在你们手上死去的非术师也好、咒术师也好，都在哀嚎。”她从面前的长老身上勾出一根黑色的丝线。 “不准责怪悟，是我要求他带我来的。” 五条悟在雲的身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白脑袋，听见雲这么说还特别赞同的点头。 “神明降下恩赐，不是为了自相残杀，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共同建设新的世界。”青黑的眸底含着冷意，雲的食指勾着这缕丝线。 “你们配不上这份恩赐，天之丛云，在此收回。” 黑色的丝线应声而断。 “天、天丛云剑……？”其中有那么几位是有脑子的，多少听说过天丛云剑的能力，“……不是说和须佐之男一起沉睡在海里了吗……？” “须佐大人的名讳是你配直呼的吗？”雲一个弹指，细小的风刃在从那位长老的唇线切过，将发声器官全部切除。 那一霎现场只剩下鲜血狂飙的声音。 五条悟特别给力的鼓掌，还伴随着欢呼：“雲好厉害！” 这些拥有术式和咒力就自诩高人一等的咒术师，就应该让他们尝尝被剥夺术式的滋味！ 不至于全杀了会断层，还能保证咒术界的正常运转。 雲点了点头，“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迫害世人，看不起非术师的话，我会让你们的后代从此再也与术式无关。” 直接剥夺他们做咒术师的权利。 五条悟星星眼看着雲，回眸的六眼冰冷：“雲的意思是，你们现在就安安分分好好干，不然可以直接让所有咒术师的术式都消失哦~” “你、你的六眼和无下限也会消失——”一个稍显年轻的长老握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着牙根说。 雲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悟是一个合格的咒术师，他的术式不会被剥夺。” 和夏油杰一起出任务到处祓除作乱的咒灵，身上没有任何罪恶，非常干净的咒术师，家入硝子甚至身上还有淡淡的辉光，是她救了不少性命的直观表现。 五条悟朝那个长老做了个鬼脸，又靠近雲，以非常浮夸的演技眨着他漂亮的眼睛，“雲酱~他嫉妒我！” 雲嗯了一声，“嫉妒别人不好。” 嫉妒是恶行开端之一。 “当然不好，万一他想害我怎么办嘛~”尾音又甜还上扬，雲双指做矛，“那我给他们强加一个束缚，只要起了害人之心的话就会受刑。” 五条悟海豹鼓掌：“雲好厉害！” 在雲转身离开的时候五条悟还回身，蹬蹬几下跑去一张还算完好的桌子，连吃带拿将几盘甜点端走，语气欢呼雀跃。 “雲等等我啦~” 家入硝子老远就听见了五条悟那声甜腻的不行的尾音，夏油杰直接没眼看背过身来。 然后就被五条悟从手里塞了一块甜点。 “解决完了？”家入硝子将烟头踩在脚下，“那群人怎么说？”她嗤笑一声，“还说的出来话吗？”五条悟扔了块糕点在嘴里，接着又呸呸呸的吐出来，“那群老爷爷的口味真怪。”他换了一个甜点，“雲将他们的术式都剥夺啦，让他们好好干，不然背后的家族都要遭殃。” 夏油杰愣了愣：“整个家族？” 家入硝子：“咒术师本来就已经很少了……” 虽然那群人也不怎么干事，但是一时间少了如此多拥有术式的咒术师，还是会很不方便吧？ 雲歪了歪 26.第 26 章 [] 东京的总监部消停了好一段时间，雲思考了很久才没有现在直接去往京都的总监部。 “原来现在的任务轻松了不少是雲学姐做的！”灰原雄直接对雲星星眼，崇拜程度更上一层楼，“雲学姐实在太酷了！” 虽然不清楚雲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听五条悟和夏油杰说雲去了一趟总监部，然后把里面的高层都打服了，达成了条件。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那句‘打服了’，只觉得雲实在太厉害了，竟然能让那群高层让步。 面对灰原雄的直白夸奖，雲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抿了抿唇，“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对灰原雄有些歉疚，“原来你们之前的任务都很重……” 因为自己太过强大，所以根本觉察不到比自己弱小一些的学弟一直在做很重的任务，明明之前还说过夏油杰，让他走入人群中，现在自己也做不到—— 七海建人默了默，“不算很重，双人搭档比单人要轻松一些。” 他还是第一次在雲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虽然他也没见过雲几次，但是这种将他人的责任一同揽到自己身上的行为，还真是少见…… 雲学姐虽然不常接触，看起来也很神秘，但道德感和责任感都是出乎意料的高啊。 和两位学长完全不一样。 灰原雄看着雲垂下头，“雲学姐，想喝什么吗？”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雲学姐还没有见过冥冥前辈和歌姬前辈！刚好两位前辈也在高专！”他撞了一下七海建人，“七海，你要喝什么？” “可乐。”他看着灰原雄操作，“雲学姐为什么没和夏油学长和五条学长在一起？” 雲朝递过来饮料的灰原雄说了声谢谢，才回答七海建人的话：“不清楚，被夜蛾老师叫到办公室里去了。” 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土下座的二人头顶各有一个被制裁的大包。 “居然把雲带到了总监部去！”夜蛾正道头疼，“神明是不能过度插手人间的。” “可是雲不是神明！雲把那群烂橘子狠狠教训了一顿！”五条悟梗着脖子。 “……那也不能这么做……” 夏油杰：“夜蛾老师，你的嘴角在上扬诶！” 夜蛾正道：“……” 五条悟乘胜追击：“还把那群高层的术式和咒力都收回去了哦~” “那群高层说什么了没有？”夜蛾正道沉着声音，“悟，杰，现在还不是和高层发生矛盾的时候……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夜蛾正道眼睛瞪大：“收回了术式和咒力？！” 雲是神器这个消息他知道，雲是天丛云剑他也知道，但是刚刚那句‘收回术式和咒力’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雲剥夺了那群烂橘子拥有术式的权利啦，这下东京总监部的一部分高层都是非术师了哦~”五条悟竖起大拇指，“雲认为那群烂橘子配不上这份恩赐！” “老师，你不知道当时的雲酱酷毙了！” 夏油杰看着夜蛾正道稍显呆滞的脸色，悄悄跟五条悟咬耳朵： “夜蛾老师是不是没听见？” “毕竟年纪大了耳朵不好用啦~” 然后两个人又挨了一记铁拳制裁。 “咳咳——”夜蛾正道咳了几声，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下次有这种事……” 五条悟：“会的会的！京都那群老橘子雲还没见过！” 夏油杰：“雲有很大可能杀到京都去。” 夜蛾正道：“……雲有不懂的地方，记得多照顾她。” 雲是神器，对于世间的一些规则，她应该是不清楚的。 怕她在那些高层下吃亏——但感觉不太可能。 “对了，之后有姐妹校交流会，不过时间还早，你们可以告诉雲，如果想参加记得看规则。”夜蛾正道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勾肩搭背的出去，捏了捏眉心。 一只熊猫咒骸哒哒哒地从另一边跑过来，夜蛾正道的眼神变得柔软，他抱起还不足自己小腿高的咒骸。 “雲能剥夺咒术师的术式和咒力……”他抱着熊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不会再担忧高层强制性的让他交出成长型咒骸的制作方法了。 夜蛾正道心里划过一丝歉意，雲虽然本体是神器，但在他眼里也是个好孩子，正义感和责任感很高，不会允许那群高层做阴暗的事。 只要对雲说明情况，她会站在自己身边吧…… 从勾肩搭背到打打闹闹只需要五条悟一个手欠。 比如捏扁了夏油杰的丸子头。 “啊！雲！”五条悟挥着手朝雲跑过来，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都在，还有冥冥和庵歌姬，此时庵歌姬正在给家入硝子发消息。 “你们好，我是雲。”雲向着两位学姐点头，单方面介绍自己，完全没有想问别人名字的意味。 冥冥挑了下眉，这个后辈看起来…… “歌姬，庵歌姬。”庵歌姬倒是对乖乖坐着的雲很有好感，只要不像五条悟那个—— “歌姬~好久不见啊。”五条悟笑的张扬，“那么简单的任务都要做几天吗？” 五条悟那个混蛋！ 雲提取到了关键词：“做了几天的任务？” 是不是咒灵很棘手？任务对于歌姬来说很难很重？ 庵歌姬啊了一声，“怎么了？” 这个学妹不会像五条那个混蛋一样吧？ 看着好乖，应该不是那种人渣。 雲起身，平静无波：“我要去一趟京都总监部，要求他们降低你们的任务难度。” 咒术师是祓除咒灵的，不是去送命的。 庵歌姬：“？？？” 虽然没有说她弱……但是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灰原雄适时解释：“雲学姐超厉害的！她能让总监部降低我们的任务难度！这样任务就不会很重了！” 冥冥有些讶异的看了雲一眼，她是最清楚那群人不过的了，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让总监部降低任务难度——除非她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咒术师。 五条这届还真是有点意思呢。 冥冥有些兴味：“雲用的是什么方法？看来我可以用它提升一下我的薪资。” 夏油杰微微一笑：“雲剥夺了一部分高层的术式，让他们变成了非 27.第 27 章 [] 两面宿傩的手指是雲首先要解决的事情，这个咒术师实力强的离谱，一旦复活…… 复活？她为什么会想到复活？ 雲眼底有着深深的疑惑，她发现她一直以来竟然潜移默化的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的记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咒术高专？她的本体去哪里了？ “怎么了雲？”夏油杰看到雲眉头紧皱，这些天和她的相处也能让他觉察到雲的不对劲。 “我要去找菅原大人。”雲转身就走，灰原雄还举着雲的手机，“雲学姐，你的手机！” “诶？这么突然？”五条悟顺手拿过雲的手机，还回身跟冥冥和庵歌姬说再见，“我们先走啦~” 夏油杰：“需要叫上硝子吗？” 雲：“硝子想来吗？” 五条悟举着手机屏幕给雲看，笑容扩大：“硝子说可以！” “雲怎么跟天神联系？”夏油杰有些好奇，雲一边往高专医务室走，一边说：“去神社，他能听见我说话。” “随便哪个神社都可以。” “雲是想起了什么吗？”五条悟看着家入硝子远远地过来，“硝——子——！”他挥着手，雲嗯了一声，“被潜意识的遗忘了，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上。” 夏油杰：“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 “应该是被重创了，有人分离了我的本体和灵体。” 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家入硝子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这句话，她皱了皱眉，“用什么重创了你？” “还有能重创雲的东西吗？” 话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听雲说过一次来着……不过那时候大家都不清楚雲是什么概念的强者，所以对她口中的“重创”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提起来的话——果然还是很担心雲啊，毕竟她现在根本看不出被重创的痕迹。 雲沉默着不说话，五条悟不满她的反应，“雲还说杰傲慢，我看雲才是最傲慢的那个——你不说怎么知道嘛。” 被重创肯定很疼吧，而且还把自己的本体丢了，因为高天原不需要自己了所以就不再执着寻找自己的本体…… 四个人无比自然的并肩行走着，五条悟还拿着雲的手机，上面咒术师的暗网还没退出来。 “你们不需要知道。” 此话一出，三个人脸上都愣住了。 雲毫无所觉往前继续走了两步，才发现三个人都停在原地。 “怎么了？”雲转身，看着三个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呆愣，胸口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虽不至于疼，但是有细密的存在感在昭示她。 夏油杰张了张唇，“我以为……”在见到雲脸上的平静后，他默默闭了嘴，捏紧了拳头。 “……雲，你还是自己去吧。” 五条悟拧着眉，“你这家伙，老子——” “悟。”夏油杰阻止了五条悟的话，家入硝子就静静地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说。 五条悟根本不管夏油杰的阻止，家入硝子伸手按住了五条悟的肩膀，“算了，五条。” “什么算了——雲这家伙太——” “她是神器。” 家入硝子看着根本不为他们的情绪起波澜的雲，心里忽然觉得有点累。“雲是神器。”她重复了一遍。 不懂人类的感情是应该的，没有基本的友情观念也是应该的。 “在雲的世界里，只有素盏鸣尊。”家入硝子轻声道，雲的手指动了动，看着面前因为她一句话而停留在原地的三个人。 她的世界里……确实只有须佐大人。 但是为什么…… “雲，我们就不陪你了。”夏油杰的声音似乎比往常低了一些，五条悟看都没看她，切了一声，“走了杰，硝子是不是还有别的事，雲自己去菅原老爷爷那里好了。” “抱歉雲，我们还有别的事。”夏油杰说着，和五条悟一起转身，雲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她迷茫的看向家入硝子，这位和她不过一墙之隔的人类也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叼着。 “雲记得保护好自己——”家入硝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夏油杰和五条悟已经走远，“走了硝子——让雲自己去处理。” 雲捏紧了拳头，看着家入硝子转身，“我走了，雲。” 她走的很慢，还被五条悟催促：“硝子——快点啦——灰原和七海他们下节课是体术诶！” 雲抿着唇转身，伸手捏紧了自己胸口的衣物。 为什么……有点闷闷的感觉？ 雲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的继续往前走。 明明他们的话都是在‘关心’她，她也关心了他们啊——连自己都被重创，在潜移默化中记不起自己丢失的记忆，不应该让他们参与进来的。 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的事情。 雲的脚步有些沉重，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为什么这里会有点疼？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东西都扔出去，只顾着往前走。 他们是此岸的人，不应该参与进来自己的事情……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的事情……不需要的…… 背影有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茫然和难受。 “啧。”伏黑甚尔一手看手机，释魂刀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咒诅师的手掌削掉，这个任务要求的是活捉。 就是咒诅师的术式有点麻烦，让他多耗费了一点时间。 只要现在不来人—— 雲回神的时候已经走到这片地域了，那个被削掉手掌的咒诅师裂开嘴笑起来，捂着手掌跌跌撞撞的起身，靠在被溅了血的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伏黑甚尔看着自己不受控制蠢蠢欲动的手：“……” 为什么挑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就是提防有人误入。 雲一时不察，手居然不受控制地从腰间拔出了刀。 “我的术式【相扑】能够强行将两个无关的人绑在一起，激起战斗欲——我作为部署，直到一方死亡之前，都不能暂停。”咒诅师公开着自己的术式效果，看着小巷口被强行施展术式的雲。 “咒术师？没关系……” 一方死亡也没关系——他作为部署，可以强制性的让伏黑甚尔不杀自己，达到‘公平比赛’的目的。 怎么会有人杀裁判？ 雲现在罕见的心烦意乱，看着已经朝她冲过来的伏黑甚尔， 28.第 28 章 [] 还扯起有没有资格了。 伏黑甚尔不是那种能纠缠的人，见到雲确实一副不给的态度，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那把咒具。 是挺不错的咒具，她的体术也很强，不然不会如此迅速的接下他一刀。 只能等她死了看看能不能捞一把。 雲看着他扛起那个半死不活的咒诅师，尤其发达的肌肉在黑衫上勒出形状。 不对。 他好像不是咒灵操使。 肩膀上的咒灵将那个咒诅师吞进去，雲看着他拍了拍咒灵的脑袋，像是在鼓励它干的不错。 雲：“你是天与咒缚。” 伏黑甚尔踏出小巷的脚步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是又怎样？” 他侧身，露出一个稍显自嘲的邪气笑容，“要狠狠嘲我是没咒力的猴子？不配使用你的咒具？” 雲歪了歪脑袋，非常不解：“为什么叫你猴子？你不是人类吗？”接着又在伏黑甚尔的目光下抬起刀刃，“不是咒具。” “哦。”他发出一个无所谓的单音节，转身就走。 这个咒术师脑子有问题。 没想到刚刚还在巷子里的雲几乎是瞬移到他的面前，完美的挡住了他的路。 “啧，小鬼，你要干什么？” 雲：“你的十种影法术呢？” 伏黑甚尔：“……”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十影术？那不是禅院垃圾场最看重的家传术式吗？ 她是禅院家的人？ 伏黑甚尔轻易的绕过她，抬脚走人，雲这次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 不应该……按理来讲，这么强的天与咒缚，肯定是守护十种影法术的，可是他并没有和十影在一起。 天与咒缚和十影几乎是伴生的关系，二者不出意外都是同时代的，先有天与咒缚，根据天与咒缚的强度推断这一代十种影法术的强度。 他没有和十影待在一起……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吗？ 雲只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 —— “诶？小雲来了？”小福和一歧日和贴在一起，看着雲走进来，一歧日和见过她，“啊，雲酱！” 那天雲没插手，但是负责保护她。 一歧日和朝她笑了笑，主动挪了位置，“雲酱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也是那天之后听到夜斗说雲现在是咒术师的身份活动，一般不会出门。 但是今天的雲……好像有点不太对呢。 看起来好失落的样子。 雲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内心的想法，点了点头。 “这里，很不舒服。”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一边的夜斗和雪音都愣了一下，小福和大黑也对视了一眼。 雲难受的垂下头，坐在一歧日和身边，“……涨涨的，闷闷的，这里还很疼。” 一歧日和拍了拍小福的手臂，她在上次对战蠃蚌的时候就知道雲是天丛云剑，女孩的心思细腻很多，她温柔的按住雲的肩膀，将她的脸转正，和自己对视。 “雲酱是伤心了吧？”完全能看出来呢。 “……我不知道。” “在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呢？能跟我说说吗？”一歧日和示意夜斗和雪音不要打扰她们，耐心的引导雲说出自己的事情。 雲思索了一会，“五条、夏油和家入想和我一起找菅原大人。”她第一次感觉到被扎的时候。“他们问我，是什么东西能够重创我……五条说我傲慢，不说话怎么知道。” 一歧日和敏锐的抓住了那个点，“你是说，五条君说你傲慢？” 被朋友说成傲慢的确很伤心呢。 雲：“因为我不想说重创我的东西是什么。” 接着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我认为他们不需要知道，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他们就没和我一起走了。”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在看到他们的表情后，有点刺痛。” 雪音听完后率先没忍住：“你也太过分了。” “喂——雪音。”夜斗把手放在雪音脑袋上，“雲和你不一样，她生前不是人类。” “就是因为这样才很过分……” 偶尔他们聊天的时候会无法避免的牵扯到咒术界的问题，听小福大人说天丛云剑和咒术师们相处的很好，既然相处的很好——就是朋友了吧。 对朋友说出那种话，很过分的。 雲没说话，只是垂下脑袋。 一歧日和温暖的手覆盖上来，“雲酱，这里，是不是很伤心。”她的手指轻轻点在雲的心脏处，“五条君的性格我不清楚，他说你傲慢……” “悟的性格不坏的。”一歧日和话还没说完，雲就忍不住打断她，“他是想要知道什么东西能重创我……” 一歧日和眨了眨眼睛：“嗯，既然雲酱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认为他们在关心你。” 雲：“……我也有关心他们。” “但是你那完全就是和别人划清界限吧，和关心根本不一样！”雪音似乎有些生气，“至少我从来没有对日和说出‘你不需要知道’这种话。” 雲转头，冷冷地看着他，雪音抿着唇，还是坚持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的朋友说的没错，你就是很傲慢。” 对他修禊的时候也很傲慢，对待友情也很傲慢。 “雪音！”夜斗头疼，雪音还真是直白，也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雲，一怒之下被雲斩成两半。“抱歉，雲。” “喂夜斗，对这种人说什么抱歉啊——就算是神器，和朋友们相处这么久也应该有感情了吧！” 雲：“感情？” 说起来……好像是听到过这个词汇。 一歧日和握着雲的手，似乎是小小的叹了口气，“虽然雪音说话很不客气……不过，雲的确是伤了朋友们的心呢。”她歪了歪头，“他们是想知道伤害过雲的人，是很担心雲，是朋友的关心，不过雲将他们狠狠拒绝了……不论是谁，都会很难受的。” “因为，他们没有把雲酱当成神器，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啊。” “……人？” 小福靠在大黑身上，啊了一声：“雲知道为什么神明的道标会是生前为人类的死灵吗？”她扬起一个笑容，“因为需要被指引啊，有细腻的感情才能共情人类的苦难。” “不然也不会去实现人类的愿望了。”夜斗抓了抓后脑的头发，“都说‘像人一样的活下去’就是这样来的。” 人类的可取之处有很多。 她以 29.第 29 章 [] “雲还真是迅速呢。”一歧日和弯了弯眼睛，“雲，和朋友道歉的话，记得要准备歉礼哦~” 知道自己做错了就会去道歉，非常纯粹的一个人。 雲认真的点头，“好。”至于自己的记忆的问题先放在一边好了，是有一些东西要比这个更重要的。 “雲有钱买东西吗？”一歧日和看着雲，雲眨了眨眼睛，又重新坐下来。 “诶、诶？”一歧日和看着手里被塞的一大摞钞票，夜斗震惊的瞪大眼睛：“啊——有供奉就是好啊。” “谢谢你。”雲非常认真的给一歧日和道谢，又放了一叠钞票在小福的桌子上。 “哇！谢谢小雲！” 至于雪音—— “给、给我的？”掌心里躺了用珠子串起来的玉串，“嗯，谢谢你。”雲作势又要从兜里拿出什么，夜斗抢先一步星星眼期待的看着雲：“雲要给我吗？” “嗯？嗯。” 然后手里被塞了一面镜子。 夜斗：“？？？” “供奉神明的镜子。”雲简单说了一下，“谢谢夜斗。”她把东西给完在场所有人，才站起身来。 “我去给他们买歉礼了。” 一歧日和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下午的安排，“等等，雲，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雲点了点头：“好。” 一歧日和笑了笑，一边穿鞋一边回头跟夜斗和雪音还有小福大黑说回见，“我和雲一起去买东西啦，拜拜~” 或许是因为半妖的影响，一歧日和也能闻到雲身上有种独特的香气，和夜斗不一样，感觉冷冷的，但是尾调又很温柔。 “雲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呢。”她双手背在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和夜斗不一样的味道。”不过为什么雪音身上就闻不到像雲这样的味道？ 雲抬起胳膊自己嗅了嗅，“……什么味道？”她一脸迷茫的看着一歧日和，后者凑在她肩膀上闻了闻，闭上眼睛找形容词。 “嗯……和食物和花草都不一样……雲身上的味道感觉像雪层覆盖下的太阳……闻起来是冷冷的，其实内里非常温暖。” “就像雲一样，第一次见到雲的时候超级冷漠，说要斩碎雪音呢。” “结果相处下来，雲很可爱。”一歧日和脸上的笑容也是暖暖的，雲晃了晃神，“……是吗？” “嗯！超级喜欢雲身上的味道呢！” 对比起雲来说，一歧日和更知道哪里更适合女孩子逛街，她拉着雲乘车到了新宿，“雲的朋友是三个人吧？” “嗯，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一歧日和想起了当时见到的那个喜欢吃喜久福的男生。“啊……是不是那个说想让雲送一百袋喜久福的男生？” 脸是没怎么记住，就记得那一百袋喜久福。 “嗯，五条悟。”雲看着一歧日和的目光在四处扫荡，“还有一个是夏油杰。”她蹙眉，“他喜欢吃荞麦面。”“诶？凉面吗？” “嗯，还有家入硝子，硝子喜欢抽烟和喝酒。” 一歧日和：“？！！” 抽、抽烟和喝酒？ “雲的朋友们，都很有个性呢。” 在经过一个橱窗的时候，雲突兀的停下了脚步，看着里面的毛绒玩具。一歧日和也停下来，“雲要买这个吗？” “嗯。”雲指着里面一个做成喜久福的抱枕，“五条会喜欢。”还是毛豆生奶油馅的抱枕。 走进店内后雲还发现了之前被五条悟狠狠笑过长得超级像夏油杰的黑狐狸毛绒玩偶。 她顿了顿，拿过这两个玩偶抱在手上，一歧日和也注意到了，她探过头来：“雲要买玩偶送给他们吗？” “嗯。”雲走过去，一歧日和在看发夹，望着雲空荡荡没有任何饰品的头发，她捏着下巴：“雲都是自己扎头发吗？喜欢戴发夹吗？” 既然夜斗说有幸见过一次天照大神给雲扎头发……这位神明会给雲戴发饰吗？ “没有，须佐大人给我绑发带。”雲指了指充当皮筋绳的白色发带，“或者是天照大人绑。” 一歧日和：“……雲就没有自己扎过头发？” 雲回答的理所当然：“没有。” 一歧日和抿了抿唇：“那雲……那时候都在干什么呢？” “战斗，祓除一切对人类有伤害的所有污秽之物。” 她只会杀戮，其他的都不会。 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歧日和靠在雲的肩膀上，叹息般的道：“雲……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歧日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放开了雲，“雲很厉害呢。” “嗯。” 她不是很擅长和别人聊天，听到一歧日和询问还有一个朋友要送什么歉礼的时候犹豫了一会。 “如果三个人都不一样的话感觉怪怪的呢。”一歧日和准备给雲别上一个发夹试试，却被雲摇头拒绝。 “诶？为什么？” “在我控制不住的时候会顾不上它，它会被我削碎的。” 一歧日和讶异，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但是—— “……那，雲的衣服和发带？” “不一样，是须佐大人穿的，所以不会崩碎。” 一歧日和短暂的停止了思考。 须佐之男给她穿、穿衣服？！ 没事、没事……夜斗也会找衣服给雪音穿…… 不过看雲一副坦荡又自然的样子，一歧日和不自在的挠了挠脸，扯过这个话题，“那、那雲要给自己的朋友买一个同样的抱枕吗？” 雲仔细的又在店内转了一圈。 揪出了一个听装啤酒的枕头，从拉环口展开就是一张薄被，很适合在医务室里的家入硝子。 “医务室很冷。”和一边的焚化炉连在一起，如果有咒术师救不了了就推进一边的焚化炉。 而且灯光也很冷。 雲被一歧日和牵着到处逛，虽然不怎么需要，但还是被一歧日和带着买了一个抱枕，还有一些可爱的小挂件。 雲摆弄着这个被做成蛋包饭的小抱枕，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雲，开心了。”一歧日和指了指雲的嘴角，“雲笑了哦～” “笑……？”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嘴角。 “雲笑起来很好看的～多笑笑了雲酱～”一歧日和背对着走，看见雲微扬的嘴角，她好像理解了什么。 夜斗说，须佐之男命也希望雲变得有感情。 “啊嘞？”五条悟突然转过头 30.第 30 章 [] 根本无法拒绝雲的笑容。 特别是她还很少笑。 一歧日和始终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雲的三个朋友将她纸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五条悟扯着喜久福抱枕，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余下的怒气，“雲，下次不准这样——不对，没有下次了！” 不然不会把他气的来买喜久福。 家入硝子接过雲递过来的抱枕，抱枕的手感很好，绒毛很细腻，她淡淡的叹了口气，“雲还会承认错误啊……”本来她都不抱希望了。 虽然将她当成人类对待，可是雲本质上还是神器，和神明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人类待在一起的时间多多了。 夏油杰捏了捏自己手里的黑狐狸玩偶，“……这不是悟上次拍给我的吗？” “诶？雲还记得啊。”五条悟把脑袋探过来，“这是之前我和雲一起去菅老老爷爷的路上碰见的，当时还被雲划伤了手。” “嘛~雲的本体真的很锋利。” 一歧日和用手指了指家入硝子拿到的啤酒罐抱枕的拉环，“雲酱说你待在医务室会冷，所以给你特意挑的。” 家入硝子有些讶异，“雲……挑的？” “嗯，都是雲挑的。”一歧日和声音提高了一些，“她说你们会喜欢的。”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手上的那个黑狐狸抱枕，脑子里闪过之前的回忆：“啊——老子想起来了，之前还说过杰和这个很像……” 原来雲全部都记住了吗？！ 他翻了翻自己抱枕的标签，的确是喜久福，还是他最喜欢的口味，毛豆生奶油馅的喜久福！ 雲居然记得……吗？ 她居然记得！ “你居然记得我们喜欢什么？”夏油杰犹豫了一下，“我以为雲……”他顿了顿，“雲之前不是没有将我们当朋友吗？但记得我们的喜好。” 雲歪了歪头，她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但是就是记住了。” 除了两位神主的话和举动，她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去记别的什么。 一歧日和思索了一下：“……所以雲，其实是有把三位同窗当朋友的吧？” “只是雲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朋友。” 还没等雲说话，一歧日和大大的叹了口气，“呼~雲关心他们的本质也没错，只是比起关心，更像划清界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雲：“嗯，暗处有人想对我不利，我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 “哈？！”五条悟墨镜都滑了下来，“雲居然是这样想的？”话说回来……如果是这样的逻辑来解释—— “雲是觉得背后的幕后黑手也想害我们？”五条悟一言难尽的看着雲，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点头。 “你这家伙，也太看不起老子了吧？！” 一歧日和左看右看，家入硝子揉了揉玩偶，“一歧……日和？”被叫到名字的一歧日和刚点头，然后就—— “睡着了？！” 夏油杰看着背后出现‘绪’的一歧日和，和正倒在家入硝子怀里呼呼大睡的一歧日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是半妖形态。”雲看着家入硝子将一歧日和扶好，“一歧，现在要回家吗？” 一歧日和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谢谢雲，自从和夜斗还有雪音遇见后，总是会出现这种状况。” 雲眨了眨眼睛，“嗯。”她走过去帮着家入硝子扶着一歧日和，“一歧的家在哪里？” —— 等送完一歧日和回家，除了雲以外，三个人多少有点别扭。 “所以雲去找菅原老爷爷了吗？”在操场上的时候就听到雲这样说，五条悟把揣了一天的、雲的手机递给雲，“喏。” “没有。”雲说了谢谢，把手机揣回兜里，“在和你们分开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小福那里，刚好遇见了一歧和夜斗还有雪音。” “是他们告诉我，我说了很过分的话，让你们伤心了。”雲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雪音说，我太傲慢了。” 说起自己的负面评价也没有任何感情，雲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后来一歧说我伤害到了你们，要向你们道歉。” “所以雲今天没去找天神，而是去新宿买了……歉礼？” “嗯。”她的语气坚定起来，“有些东西，比记忆要更重要。” “可是……我记得是雲认为我们不需要知道重创雲的东西是什么。”夏油杰对这个还有点好奇，“当然，如果雲不想说，也可以选择不说。” 五条悟学着雲的语气：“你们不需要知道~” 雲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热了热，她敛眸，“……嗯，是因为怕……” “雲认为我们很弱？”夏油杰扬起一个标准微笑，“也是雲之前说的，和世人一起战斗，互为后背、共同进退——” 家入硝子轻哼一声：“受伤之后反转术师就是你们的底气。” 雲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热。 五条悟掐着嗓子：“咳咳——须~佐~大~人~说~的~呢~” 表情相当之微妙，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都变小了：“……我知道了。” 夏油杰：“所以，雲还认为我们不足以成为雲的后背吗？” “没有……” 她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叹气。 “是有人分离了我的灵体和本体，应该还对我的记忆进行了改变。”雲对于这些还是敏锐的，“应该是给我催眠，让我忘记那段被遗忘的记忆。” 家入硝子：“所以，雲是想不起来了吗？” “嗯，关于我是怎么被分离的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雲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头发，“而且……关于我是如何沉睡的，我也快忘了。” “对哦，雲，你是先被重创，然后才被分离的吧？”五条悟一脸深思，“雲和其他神明神器结过仇？” 能打过雲的神明和神器？ “……大概不是。” 雲看了看四周的街道，“……能重创我的东西不多。”能找到并且为之所用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人也是个厉害的。 不过从她自己的角度来看的话—— 计划越大，那么着手做的准备就越多。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是那个复活祸津神的术师？还是别的什么？关于两面宿傩的手指为什么不彻底祓除她还没有想清楚。 还有——今天遇见的那个极为强悍的天与咒缚，十种影法术居然没在他的身边？ “十种影法术？那是什么？”家入硝子忽然开口询问，雲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说出来了。 五条悟切了一声，拖长了声调：“御三家 31.第 31 章 [] 五条悟：“换取十影的降生？？？” 天与咒缚换取十影的降生？？？ 雲嗯了一声，“十种影法术是天照大人对世人降下的十种神宝，也就是天玺瑞宝……配合布瑠真言可以使死者复活。”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瞪大了眼睛：“！！！” 雲看了一眼进殿的台阶，懒得再上，便直接坐在石阶上，“嗯，不过根本目的还是为了镇魂。” 家入硝子：“镇魂？镇谁的魂？人类的吗？” 雲：“不全是。”五条悟坐在一边拿出喜久福，胳膊下压着抱枕，“啊……十影那么厉害？” “只是稍微特殊一点。”雲淡淡的说着，“要配合使用，不然就是一个普通的术师而已。”她捏了捏自己的发尾，“关于镇魂……人类也好、妖怪也好，世界上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由四个灵魂组成的。” 夏油杰：“……四个灵魂？” 三个人都是一脸震惊，雲顿了顿，了然道：“我知道了，咒术界没有告诉过你们这些。” 五条悟：“我在五条家都没怎么看见过关于这一类的书籍。”他深深地皱眉，“为什么那群老爷爷都没跟我说起过？” 上次透露出雲是神器这件事也是——五条家绝对有叛徒。 啊……根据雲所说，每一代六眼小时候都是有菅原老爷爷的神器庇佑着长大，但是他自有记忆以来就从没见到过。 雲说的没错，暗处确实有东西。 雲看了五条悟一眼，从原本规规矩矩的坐姿变成了撑着下巴一副打量的姿态：“所以……不是很想将你们牵扯进来。” 五条悟撇撇嘴：“现在知道的越多，越陷进去了好吧？！”他咬了一口喜久福，“雲，继续说吧。” “关于四魂，是荒魂、和魂、奇魂和幸魂，分别对应勇气、亲情、智慧和爱情。”雲的指尖动了动，“四魂用在好事上就是正灵，反之为恶灵，十影镇魂，就是镇的恶魂。”她的目光放远：“……还有荒御魂。” 三个人沉默着消化了一通，家入硝子才问：“什么是荒御魂？” 荒魂不是代表勇气的吗？ “……神明和人类容易相互影响，如果苇原中国乱象四起，那么人类追随的不同神明在某种程度上……为了他们，化身荒御魂，去实现人们的祈求或者愿望——不过和祸津神实现的恶愿又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雲指了指身后的神社，目光坦然：“我虽为天丛云剑，但也算半个神明，如果这个世界混乱起来，甚至重回当时的那个战场……” “我也可以为了你们，化身为荒御魂。” 她说的平静极了，但是三个人脸上都不自在起来，家入硝子还好，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一愣，然后稍微别过脸去。 五条悟挠了挠脸，耳朵尖都有点发烫：“你这家伙怎么能把话说的这么……” 夏油杰也握拳抵在唇角，装摸做样的的咳了两声：“雲……这样的话还是——咳咳……” 这么直白的话很少在别人耳朵里听见，在人情这方面含蓄又淡薄，五条悟已经是个例外……但是雲的话未免也太—— 太真诚了一点。 能感觉出来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说这种事。 雲没有半分不自然，还以为是夏油杰和五条悟觉得她说的不清楚，还是解释了一遍：“没有说错，须佐大人就是这样说的——” “如果以后有了重要的人类朋友，我可以为了他们这么做。” 家入硝子捂了捂脸，过了几秒才道：“那雲自己也有四魂……为什么看起来还是这么的……？”她脸上稍微有些卡壳，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雲微微低下头：“我没有完整的四魂。” “当时我只有荒魂和一点残破的奇魂，是须佐大人教会了我很多事情……他说我剩下两个魂需要去自己觉醒。” “……所以，他希望我能和人类多接触——不过因为那时候我太过锋利，靠近世人会使他们受伤，须佐大人也很少让我靠近人类。” 家入硝子从中听出了一些须佐之男的纠结来。 既想让雲多接触世人，又不想让雲伤害到世人—— 唔，确实很难搞呢。 五条悟将喜久福递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还问雲：“雲吃吗？”刚刚那一点不自在已经消散，在他看来雲在经历这次道歉后还真的变成了须佐之男希望的样子。 至少四魂之于雲，完整了一些。 雲摇头，“关于天与咒缚你们清楚吗？” 五条悟点头：“这个课本上讲过，在五条家也看见过，不过天与咒缚的人不多。”他耸了耸肩，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点头。 与生俱来强行添加的束缚，交出咒力换取肉|体或者反之亦然。 “啊，对，雲说天与咒缚是换取十影的降生？真的假的？”五条悟看着她，靠在夏油杰肩膀上，“待会我们去买饮料。” 雲严肃的点头：“是的，天与咒缚是平衡十影术的，而且几乎是同时代出生，并且二者之间有必然联系——可以用天与咒缚的强度推断这一代十影的降生强度。” “而且天与咒缚生来就是要保护十影的。” 雲目光转向五条悟，“和六眼小时候需要用的神器庇护一样，十影也需要。”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而且十影出生……也可能会波及到血缘父母。” “孕育十影的母体很有可能在诞生十影之后去世。” 夏油杰嘶了一声：“那这个十影的诞生条件还真是苛刻呢，先要有天与咒缚保护，又要牺牲孕育的母体……” 家入硝子：“雲也说了十影的作用，可以复活死者，还能镇魂，根据咒术等价交换的条件来看，这种条件还算轻了。” 接着，家入硝子轻叹一声：“那对于诞生十影的母体来说，未免太冷漠了一些。” 被波及到失去生命，对于十影的父方来说也挺残忍的。 夏油杰：“那十影的复活死者的能力原来是先剥夺一个生者的生命吗？” 雲：“不是。” 她似乎在组织语言，“复活死者的要求很苛刻…第一条就是要驯服魔虚罗。” 32.第 32 章 [] 两面宿傩控制了她，然后用她杀了须佐之男。 三个同窗静静地看着雲，直到她慢慢冷静下来，周身的刃气也消失的彻底，冰冷的瞳孔仍旧是惊人的杀意：“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我都要将他找到，然后杀死。” “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遍。” 五条悟抓了抓后颈的头发，“……知道了知道了雲，我们陪你一起找。” 家入硝子也慢慢走过去，她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雲需要纸巾吗？”只有在提到须佐之男的时候雲的情绪起伏才会这么大。 甚至会哭泣。 不过哭泣只是雲的本能，她应该还不算很理解难过的意思。 雲闷闷的坐下：“谢谢硝子。” 夏油杰坐过来，满脸歉意：“抱歉，雲，我没想到原来你之前……总之，我们都会和你一起找出幕后黑手。” 被控制着杀死了自己的神主，在这种打击下难怪雲一提到两面宿傩就恨不得杀之后快。 雲嗯了一声，拿着纸巾动作有些生疏的擦着自己的眼泪，润湿了的纸巾让她晃了晃神，“硝子，这是什么？” 家入硝子：“雲伤心的时候的具体表现。”她慢慢的说着，“人类都会有的眼泪。” “悲伤、痛苦、悲切，甚至开心的时候——都会令人流泪。” “雲刚刚的行为，是在流泪呢。” “是吗？” 雲怔怔的，只是觉得眼眶酸胀，湿湿热热，原来这就是流泪……吗？ “雲被两面宿傩控制着伤害了自己的神主，是很伤心很难过的一件事呢。” 家入硝子的声音很轻很缓，但是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捶在雲的心上。 “还有愤怒吧。”五条悟捏着自己的喜久福抱枕，亏得他刚刚手快，不然三个人的毛绒抱枕都要被雲身边的刀气削成渣渣。 今天下午刚买的呢。 “愤怒？” “啊，就是雲想到两面宿傩的那个感情。”夏油杰负责解释，“雲恨不得杀了两面宿傩，是因为他控制了你伤害了素盏鸣尊，雲因此愤怒。” “雲愤怒的表现就是想杀掉两面宿傩——话说，雲以前当高天原的刑具的时候没有想要杀掉别人的……嗯，主动想要杀掉别人的想法吗？” 五条悟有些好奇，雲从跟他们相处到现在好像就除了对一些原则性的规则会出手，好像没见到过她对什么特别上心。 完全没有欲望的一个人。 “没有。”雲老实摇头，“除了伤害须佐大人的我不会放过。” 哦，所以她的底线是须佐之男。 三个人脸上多少有些微妙，五条悟之前再怎么反应迟钝也多少有点看出来了别的东西。 他用眼神询问夏油杰“雲好像过于在乎须佐之男了”得到夏油杰一个“你才知道”和家入硝子一个“你终于知道了”的眼神回应。 五条悟：“……” “你们居然不告诉我！” “是悟自己反应很迟钝。” “五条自己看不出来就别怪别人了。” 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雲：“？？？” 不过三个人还是跳过了这个话题，抬头望了望天。 “话说，这里好安静啊。”五条悟指了指远处的山峰，“那上面是雲神社的范围吗？我能去看看吗？” 他有些好奇：“山顶上有东西诶！” 雲还沉浸在新的情绪学习中，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后愣了一下：“……高千穗。” 高千穗峰，按理来说—— 夏油杰已经熟练的打开了搜索引擎：“啊……高千穗……嗯？” “之前有个神社原本在山顶来着，后来搬了？” 雲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山顶，问五条悟：“山顶上面有什么东西？” “一个长长的——就像矛一样，露出山顶的那部分好像损坏了？” 五条悟随手比划了一下，“好奇怪，它还有一部分我看不见。” “……可能是某种神器。” 五条悟六眼都看不清的，可能只有神器和神明了。 高千穗是离高天原最近的山峰之一，她不清楚为什么山顶放上了神器，在须佐之男没陪在她身边的日子里，雲自己都过得迷茫昏沉。 “上去看看吗？！”五条悟显得跃跃欲试，“那上面是什么神器啊！？” 雲观望了一下距离，神社的范围很大，在里面她可以随意操控，她一手握住家入硝子的手腕，一边将手伸到五条悟和夏油杰面前，言简意赅：“抓住我。” 几个人的抱枕都放在神社内，手上都腾出了位置来。 夏油杰的手刚放上去，下一秒腾空，眨眼间的功夫，几个人已经到了神社最边沿。 高千穗峰的山脚下。 “有点高？”五条悟的手放在眉骨处，眨巴了一下他的眼睛。 雲：“别放手。” 空间被斩裂，几个人的身体出现了撕扯感，夏油杰感觉自己的刘海好像吃到了自己的嘴里，这种瞬时感在站在厚实的山顶处才好上一些。 不过还是想…… yue—— 五条悟的适应速度很快，他拍拍第一次进行裂空运动的夏油杰，无情嘲笑：“哈哈哈杰就是逊啦。” 夏油杰苍白的扯出一个隐约威胁的微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可没忘记五条悟第一次被雲提着后衣领拽上天空的样子。 “切。” 两个人同步把头撇到一边去，雲则是一步一步迈近那个山顶上明显折损过的东西。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家入硝子没理会那两个同窗，只是好奇这个看起来很像武器的东西。 “天之琼矛。”雲笃定地说。 “也就是天逆鉾，居然被损坏了。”她抚摸了一下断面，皱着眉头，“是有人拿别的东西损坏的。” “听起来挺厉害，没想到这么脆弱？”五条悟凑过来打量着，“就只折损了一点吧，剩下的看起来好像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摧残啊。” “嗯。”雲认同了五条悟的说法，“天逆鉾不脆弱的。” 她的声音低落下来。 “……可能遇上了我……” 夏油杰：“？？？” 他有些懵，“什么意思？遇上了你？雲不是说天之琼矛是比你还古老的神器吗？” 雲又沉默了。 “嗯。” “我说，雲——”五条悟最看不惯她遮 33.第 33 章 [] 提到须佐之男，雲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但看起来还是非常沮丧：“嗯。” “‘嗯’是知道的意思？” “嗯。” 夏五硝：“……” 有时候真的会对雲的回应无语。 “去黄泉之前须佐大人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才知道。” “素盏鸣尊他……没什么反应？”家入硝子不信，听小福说黄泉谁都不想踏入，那种地方听起来就不是很好，须佐之男居然放心雲自己去黄泉？ “……须佐大人好像生气了。” 五条悟：“生你的气？？？” 雲摇头，“跟高天原的众神，但是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击溃两面宿傩。”她的声音低了低，“两面宿傩很强，他的斩击不弱于我，要保证重创他们，只能提升我的力量。” 就是有点疼。 天逆鉾的断面平整，雲抿了一下唇，“后来是天照大人将我和融合的黄泉那部分的我分离，成了一把独立的丛云剑，我想……那个能够重创我的人，应该也是去了一趟黄泉。” 夏油杰：“……为什么不是用那把丛云剑？” 雲一脸理所当然：“知道这件事的神明很少。” 她刚说完，就嘶了一声，揉着太阳穴：“……不，两面宿傩也知道。”和他交手的时候，他用不知名手段控制了自己。 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他就没用这个控制的手段。 五条悟琢磨了一下：“哈？雲，你不觉得这里面的逻辑有漏洞吗？” 雲：“什么？” 他抓了抓头发，“你是和黄泉融合在了一起，两面宿傩才能控制你反伤了须佐，现在你的灵体和剑体分离，按你的说法是和黄泉有关——” 夏油杰捏着下巴：“所以……悟的意思是，他们未必去了黄泉一趟，而是直接用雲分离出来的那把新的丛云剑伤了雲？？？” 家入硝子：“感觉事情越来越糟糕了啊……是故意让雲去到黄泉好被控制反杀素盏鸣尊？” 而且之前雲好像也说了这把被折损的天逆鉾可能是遇见了她……雲的记忆有很大问题啊，就像是有人故意这么做，让她混乱下去。 三个人一人一句，雲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拳头捏的死紧，但还是努力抑制着自己身上的杀气：“有人在害我。” 不仅害她，还将须佐之男拖下水。 雲的目光看向断面整齐的天之琼矛，眯了眯眼睛，“……建御雷神？” 当初是建御雷神为首的高天原一部分神明希望她能去黄泉一趟。 为了杀掉两面宿傩，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甚至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那里，而对于一个神器来说，名字是神主赐予的最重要的东西。 雲抿着唇，神色冷漠，脑子里却将这些事大概联系到了一起：“虽然我不清楚那个害须佐大人沉睡的人是谁……想干什么，但是如果有要危害到世人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雲要从哪里下手？”家入硝子拧着眉，“这些线索都很细碎，而且很乱。” 天色渐晚，山顶上的风又乱又冷，青黑色的长发被风托起，雲敛眸思索了一下：“……天逆鉾，能将天逆鉾折断，他肯定有用处。” 一晚上思考过多让雲有些疲惫，她再次抚摸了一下断面，“之前让冥冥打听的消息。” 看来直觉还是没错。 就是不知道那边的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 山的那边就是星星点点的城市灯光，雲侧过身，静静地看着那些城市，三位同窗也跟着看过去，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没什么特别的啊，雲，你在看什么？” “世人。” 她没有眨眼，只是轻轻的：“须佐大人看到现在的样子，他会很开心的。” 家入硝子：“你不开心吗？” 雲缓缓说：“须佐大人开心就好。” 四人无言看向那片坐落在山脚安安静静的星子，折射出的光在视线中旋转变化，流淌成了一条河。 “……如果雲也能为自己开心一下就好了……”家入硝子的尾音被风吹散。 四人又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打破安静氛围的还是雲的一句话： “曾经它不是这样的。” 她难得主动提起过去，一瞬间三个人的注意力就拉回来，“什么什么？” 雲伸手，在身前划出一片视野，“这里、这里——要么是尸横遍野，要么就是村庄，到处都是妖怪，有些在森林里，有些在地底。” “一些供奉了巫女的村落还好一些，但一些没有供奉的村民很容易就会被妖怪或者咒灵杀死。” “很多地方都是白骨，河底也是。” “河边会有鲜血顺着流下来，有时候是妖怪的，有时候是人类的。” “除了杀掉他们，我还需要清理掉这些尸骸，不能让他们污染水源，喝了这些水，一些正常的动物也会死去，或者妖化。” “一些特定日子的夜晚，没有人类敢出门，阴阳师和咒术师，或者神明会负责祓除这些污秽。我曾经听他们说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的夜晚。” 她的语速很慢，声音不大但清晰，三个人都静静地看着她。 雲往前走了两步，意有所指：“这就是那时的尽头。” “雲……”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身体上的每一处都是层层叠叠的残秽，不过如果想须佐大人说的那样，现在的杀戮是为了以后他能看见的美好未来，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一切。” “只是须佐大人再也看不见了。” 她转身，山顶的风将一些脸颊边的一些碎发粘连在皮肤上，青黑的眸子坚定又温暖的看着三个人：“能在这片土地上遇见你们……” “真是太好了。” 背后影影绰绰的灯光勾勒出一个一个自千年前来的古老轮廓，她脚下的这片土地她曾奋不顾身的保护过。 对咒灵也好，妖怪也好都过于残忍的天丛云剑是人类眼中最强的结界线，有她和须佐之男在，似乎就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们。 时光转瞬即逝，她这个战争后遗留的武器不再被任何人——或者神所需要。 34.第 34 章 《是剑灵不是咒灵》全本免费阅读 []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十分吃惊的看着五条悟。 平常打打闹闹的幼稚同窗忽然摇身一变成感情大师？！ 面对突然说出如此具有哲理性话语的五条悟，雲没有像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那么吃惊，她只是眨了眨眼睛，便认为天神菅原道真果然遗传下了非凡的智慧。 五条悟一眼就看出来雲是如何说服自己的，哼了一声，居然是面向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雲都知道。” 确实有人在背后说他性格被五条家的人惯坏了，那些烂橘子是这样，一些辅助监督也是这样，还被同期说成人渣。 虽然五条悟从不把这些放心上就是了。 属于是你讨厌我那是因为你没品。 再者就是没人值得他完全收敛起自己的部分伪装去对待就是了。 但是雲不一样。 她能够一眼看穿他在表达什么，并不为他的话语和动作生气，并且和他一样——不，比他还要强上很多，而且从不用自己践行的‘正论’去要求别人也这么做，这是和杰最根本的区别。 对于雲有关感情的迷茫，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开解她。 “关于幸魂的话，雲不需要去学习。”他用的是雲之前所说的‘四魂’的说法，“毕竟雲也是由四个灵魂组成的吧，幸魂这种东西，是需要雲自己去意识的吧？”他似乎是引导着，“雲什么时候意识到了幸魂的存在……” “就是雲幸魂觉醒的时候。” 幸魂…… 她看着五条悟那双眼睛，从中见到了自己怔愣的模样。 什么时候……有人也这么看着她。 胸口短暂的痛了一瞬间，雲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微微垂眸。 “……我知道了。” 她微微偏头，捂着的手握紧成拳，“谢谢你，悟。” 接着雲望向夜空，“时间不早了，硝子，杰，悟，我们先回高专。”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叫众人的名字，三个人在反应过来后都笑了起来。 雲在逐渐开始接受他们。 从此刻开始，她的世界里，不再仅有素盏鸣尊。 ——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在让自己的三个同窗睡下后，雲自己上了高专最高的建筑，坐在古老的瓦片上抬头看着月亮。 要将四魂点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抱着膝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梳理着目前的状况。 目前可知幕后之人在神战的时候就在策划这出计划，她想不出对方的目的，但就凭着他将神主也牵扯进来，雲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何况现今的线索细碎又分散，很难从中看出他的想法，更糟糕的是……可能背后不止一个人。 雲拿出之前祸津神蠃蚌的面具，这个面具她曾见过相似的，在祓除横滨的咒灵的时候。 横滨……横滨…… 雲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垂眸想着天照大神告诉自己的话。 可以向他人寻求帮助。 横滨的那两个黑发人类很厉害，在祸津神的这件事情上都帮助了她。 雲握紧了手上的面具。 他们的奇魂几近拉满，比自己聪明上太多。 —— “所以，神器小姐是今天的委托人？”太宰治坐在她的对面，托着下巴看着雲，后者嗯了一声，非常诚恳：“请允许我向你们寻求帮助。” 那双青黑的眸子清澈见底，“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国木田独步从椅子上仰躺着看了一眼，今天一大早就见到了这位神器，指明了要向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寻求帮助。 “如果是报酬的话，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我能给的。”雲的声音平静，“如果是金钱，我可以去找惠比寿，如果是智慧，我可以去找天神，如果是寿命，我也可以去找月读命。” 在听的武装侦探社众人：“……” 始终觉得这些神明的名字被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多少还是无法平静的接受。 “哪有那么多……”国木田独步走过来，太宰治始终在一边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雲小姐如果是找太宰帮忙的话……”他顿了顿，“雲小姐想让我们委托什么？” 差点被雲带偏了。 “有人想祸乱苇原中国。”雲拿出面具放在桌子上，“我不清楚他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想伤害世人，我绝对不会允许。” 既然是来寻求帮助，还是向世人寻求帮助，雲就不会隐瞒什么。 “幕后的那个人已经对雲做了什么吗？”太宰治换了个轻松的姿势，“雲已经觉察到了。” “不知名的人将我的本体和灵体分离，并且朝我下了暗示，扰乱我的记忆。”雲抬手，从掌心中抽出青黑色的刀刃，“我的本体……严格意义上来说一共有三把。” “一把被封印，一把丢失，现在在我手上的只有一把。”她非常坦诚，“昨夜我在高千穗山顶上发现了被折损了的神器天逆鉾，悟猜测可能是对方拿着我的本体去将它折损的。” “那把被封印的你在哪里？”太宰治稍微思考了一下。 “神社，日暮神社。” 雲抿了下唇，看起来有些抗拒，“……那把天丛云是我分离出的恶，如果是人类，还是尽量不要碰触，很容易伤到的。” 太宰治轻笑一声，“雲知道这里是武装侦探社。” “嗯。” “我是异能力者。” 雲：“……？” 她确实不清楚这边的情况，来过几次横滨都是祓除咒灵，异能力者和咒术师对比起来，还是咒术师这个群体更熟悉一些。 雲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太宰治。 “展现你的异能力，我来判断。”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实力她在和他们交手后心里有数，关于异能力她需要试试，“丛云牙太过危险，若非神明之力是无法完全掌握的。” 太宰治秒答：“没有神明那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