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娱乐圈都是我的对照组》 1. 001|·ω·。) [] 影视基地的蓝幕影棚里格外热闹，各种设备嗡嗡作响，工作人员正在为下一条戏做准备。 穆辛窈穿着笨重的服装，站在角落，认真听着导演喋喋不休地讲戏。 “行，那就这样，”足足说了十几分钟的导演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了啊，一会儿回头的时候一定要慢，动作太快了理论上姿态应该很难控制，咱们威亚模拟不出来的。” 所有人准备就绪，穿戴好威亚的穆辛窈习惯性拉了拉威亚绳。 拍戏这么多年，再加上本就有深厚的舞蹈功底，她吊威亚拍戏堪称轻松自如，动作潇洒漂亮。 被拉到半空后，穆辛窈按照剧本要求，费力地抓着一旁的道具。 对手戏演员叫了她在电影中的名字，她流露出讶异的神情，依导演嘱咐，缓缓转头。 这时，穆辛窈忽然觉得威亚不对劲，受力不均衡，不等她做出反应，威亚绳突然就断掉了一根。 霎时，她惊呼出声，不受控制地被另一根威亚绳牵着，猛然甩了出去——高速撞向墙面的时候，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下意识伸出手脚，试图缓冲一下。 死亡近在咫尺，穆辛窈忽然觉得时间变得极慢。 她这看似光鲜亮丽但不得志的一生，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一幕幕浮现。 八年前，穆辛窈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在经历了被吸血、被利用、被恶剪、被皇族抢剧本后，她从傻白甜变得深谙饭圈套路，最终卡九出道。 然而出道即失业，队友聚也聚不成火，散也算不得满天星，除了偶尔唱几首莫名其妙的歌，以及走红毯之外，九人女团就没有聚在一起过。 无论是选秀出道后的运营公司，还是她参加选秀前签的原公司，都只会让她消耗粉丝的爱意，不断地拍烂片捞钱。 作为奋斗批，穆辛窈是不会允许自己的本职工作做不好的，因此即使她痛恨演戏，但还是努力磨炼演技，如今能力不俗，面临转型，才接到了眼下这部科幻电影的女主角。 至于舞台梦？她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初涉社会的天真少女了，在片场蹉跎这么多年，舞台梦只能藏在心底了…… 脑海中明晰的记忆逐渐变得混沌，她感觉到陌生的剧烈疼痛袭来，随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最后，没了意识。 须臾，穆辛窈倏然睁眼。 头很晕，心跳很快，有点像是低血糖，只是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嗡鸣声响个不停。她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先强忍不适，缓缓站起身来，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房间方方正正，一面墙是镜子，镜子对面的墙上有一个logo。 窗户外能看到林立的高楼，窗台下是长长的木质把杆，很显然这是一间舞蹈教室。 正对着窗户的，是她方才倚着的这排柜子，柜子到人腰部这么高，其中有几个柜门带锁，还写着名字。 穆辛窈眼睛一亮，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用插在柜门上的钥匙开锁，里面是一罐糖和一个背包。 她很确定自己因为威亚故障已经身亡，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的镜子里映出的人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年轻了许多，难道是重生？像小说里说的那样？ 但是她不记得过去的自己有这样的经历啊？ 不然就是穿越到长相相似的人身上？ 她摊开左手，手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心形胎记。 这和她从前的身体一样。 皱着眉头吃了两块糖，她打开背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包里除了衣物和手机，还有一张身份证和员工证。 身份证号和自己一样，长相也确实相似，但是用指纹解锁手机后，穆辛窈只稍稍翻看，就确认了自己这是穿越了。 手机备忘录里有很多内容，这里面的事情她一件也没有做过。 低血糖的症状缓解些许，穆辛窈走到镜子前，仔细观察。 镜子里的人发际线圆润，没有留刘海，额头毛茸茸的碎发彰显着她的年轻与活力。 眉毛细长，眼梢微挑，鼻梁笔直，鼻翼略窄，嘴唇偏薄，哪怕长着一双狐狸眼，也没有多少含情脉脉的感觉，即使只着淡妆，也难掩气场强大。 微微侧头，穆辛窈看到她的颧骨到嘴巴之间有一点点凹陷，这是牙齿不整齐导致的面部线条不流畅。 上辈子的她也是如此，只是小时候早早整牙了，没想到这具身体竟然这个年纪才开始戴隐适美。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陌生的女声紧随其后：“穆老师，还不去吃午饭吗？” 穆辛窈可以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看到对方，她不认识是谁，稳妥起见，只能用轻松的语气回答道：“稍后再去，不用等我。” “好嘞，下午见啊！”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穆辛窈刚松一口气，就听见一个有些机械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您好，欢迎来到新世界，我是您的专属系统，编号v587。” 眼前浮现出巨大的屏幕，类似语音助手的界面里，显示系统的语音消息正在自动播放。 她在震惊中沉默了一秒，随后缓缓点开键盘打了个问号过去。 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宿主穆辛窈，女，因威亚故障逝世，穿越至2020年3月14日，新世界编号为20210418134748，请确认您的身份信息。” 这个系统好像有点落后，还不如Siri，好歹能直接对话。穆辛窈一边想，一边打字发了个“确认”。 系统的机械音竟然有了几分沮丧的情绪：“UI设计师跑了，所以我才长这样，实际上您大脑里想的东西我可以直接读取到。” ……糟糕！是读心术！穆辛窈睁大了眼睛，打量着浮在空中的丑丑的界面，有些不敢置信。 系统这次不说话了，改成直接在界面上弹出文字：您与平行世界的自己于2027年同时死亡，获得了互换身体的机会，并随机穿越到死亡前的任意时间点，系统将辅助您在新的世界延续生命，并提供一个金手指，使您能实现理想。 穆辛窈叹了一口气。 行吧，很显然，尽管很离谱，但是既然这一切发生了，她必须消化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并迅速进入状态，搞清楚自己需要知道的一切。 “好的，现在我需要您回答一些问题。”穆辛窈不再打字，而是直接在脑子里想，试着用这种方式跟系统沟通。 系统：您请。 穆辛窈担心随时有人过来，于是果断地快速询问：上辈子的这个时间点我已经出道了，为什么平行世界的我是舞蹈老师？平行世界与我上辈子的世界差别有多大？如果我想要签公司或者参加选秀，系统的金手指能提供怎样的帮助？既然我和原主能互换身体，那么是否能沟通？我们是否有换回来的机会？ 她还没有完全说完，系统就惶恐地弹出消息：您真谨慎_(:з」∠)_我此前带过的几十个穿越的人类，要么先哭一遭，要么兴奋自己终于穿了。 穆辛窈：谢谢，我当您夸我了。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吗？ 系统：这个世界，原主并没有签约经纪公司，没有靠山，被您曾参加的选秀拒绝了；整体差别并不大，但是也隔着上千人的选择分支，有任何疑惑之处随时可以询问系统；金手指是一个商店，如果选定职业为艺人的话，将会依据粉丝值兑换金币，在商店内购买道具；您与原主不能沟通，也没有换回来的机会。 穆辛窈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不太习惯用思考的方式沟通，于是小声问：“我接下来计划参加 2. 002|·ω·。) [] 跟漂亮的未来队友吃过午饭后，穆辛窈不再头晕乏力，等她回到舞蹈教室，系统才冒了出来。 v587：对不起宿主，我试图沟通原主穿越后被分配到的系统，不小心死机了，但是我得到消息，她穿越回了2019年，现在已经出道了。 穆辛窈把门关好，没再细问死机的事情，对于原主的现状，也只是点点头，然后说：“我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吗？但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 v587：记忆本就属于这具身体，不是一下子灌到脑子里的，因此就像普通人一样，需要回忆才能想起来。您把记忆当成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不要用旁观者思维去想，就能记起来了。 穆辛窈试着想了一下接下来这具身体本该做的事情，果然，她记起自己稍后有一节课，是带学生抠动作，而这支舞她在上辈子是学过的，因此不怕出岔子。 v587：检测到您已悉知选秀事件，请问您有什么疑问吗？ “是什么平台的选秀？什么人运营？还有，延期拍摄是怎么回事？”穆辛窈也没废话，有条不紊地询问。 v587：无视频平台背景，自新娱乐公司自制，播出平台待定，负责人已更改，因自新娱乐被收购，更名为阅微娱乐，这才延期拍摄，存在项目被放弃的可能。 穆辛窈决定晚上回家看看合同再做打算，于是换了个问题：“我现在能看看您说的商店吗？” 系统把商店页面展示出来，最上方显示金币为0，粉丝值为54667.5，余额为54667.5。 “……小数点怎么来的？” v587：您所在的UNDO舞室拥有播放平台蓝殿堂的账号，您时常出镜带学生跳舞，因此具有一定量粉丝。舞室账号粉丝量已有百万，只是并非每个人都是您的铁粉。一个真的很喜欢您的观众，记为粉丝+1，而路人粉，会依据喜爱度记为0.1至0.9不等。 吓死她了，差点以为有半个人喜欢她呢。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穆辛窈看了一眼时间，快上课了，于是跟系统告别。 教课对穆辛窈来说不难，有原主的记忆，再加上自己练舞的经验，一堂课下来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老师已经换了个芯子。 下课后，学生离开，只有唐洛没走，穆辛窈详细测试了这具身体各个方面的水平，并带着唐洛也测试了一番。 随后，她又在唐洛的指导下注册了视频APP蓝殿堂的账号，录了一支舞，有唐洛的账号转发引流，播放量和粉丝都在往上涨。 一切都顺利得惊人，穆辛窈鼓噪的心终于稍稍有了一些安定的感觉。 来到新世界第一天，尽管距离站上舞台仍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今天收获颇丰，多亏了唐洛，日后还得慢慢感谢她才是。 穆辛窈请唐洛吃了晚饭，然后散步回到出租屋。原主两个月前房租到期后，为了省钱，如今跟唐洛合租。 唐洛做时尚博主多年，尽管这只是租的小房子，但她还是有很多衣服，也买了很专业的设备，并把小客厅的一角布置成适合拍摄的模样。 不过平时直播，她就是在卧室里，电脑桌前架上麦，三脚架放在窗台上架上相机，相机再连上采集卡，在软件里布置好直播的界面，最后开始推流，就可以进行直播了。 穆辛窈补了口红，然后安静坐在唐洛身旁，看着她熟稔地跟观众打招呼，等她向观众介绍自己，才开口跟观众问好。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明星，即使换了个壳子，穆辛窈照样有着明显不一样的气场，不少唐洛的粉丝都在夸她漂亮。 【洛洛真棒！终于把YOLO老师拐到手了是吧？】 【同居同居是同居吗】 【洛洛可以和老师比个心吗？美女就是要贴贴~】 唐洛看着弹幕一条接一条地刷起来，后面好多人也都想看她跟穆辛窈比心。 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下午穆辛窈为她测试当前水平时，她刚见识过穆辛窈严厉的一面，她还为此哭过，多少有点羞赧，心头萦绕着不可言说的小情绪。 犹豫两秒后回神，她看到穆辛窈已经把一边手臂举了起来，要跟她比心。 她在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算啦，不愿意也得愿意，毕竟现在不卖姬，等节目开始录制，美帝就是别人家的了！ 一切都是为了她们的cp可以美帝，才不是因为自己傲娇！唐洛这样想着，也举起手来，跟穆辛窈拼出一个爱心。 【好耶！美女贴贴！】 【攻受分明[滑稽]】 穆辛窈看着弹幕心满意足，庆幸她跟唐洛没撞型，将来在进入onepick阶段之前，cp粉都能和平共处，至于op之后提纯，就是各凭本事了。 【洛洛今天还开点歌嘛】 【要合唱！合唱！（大声）】 【前面的，合唱什么？TroubleMaker吗？】 唐洛点开音乐软件，歪头问穆辛窈：“姐姐，你想唱什么？” “我都可以，看你喜欢。”穆辛窈倒是没任听弹幕起哄。 粉丝嗑得就是一个朦朦胧胧，这才第一次营业，糖已经很充足了，要真的唱《TroubleMaker》那就是恶意卖姬了，营业讲究的是恰到好处，过犹不及。 【woc她叫她姐姐诶我可以dream一个同人文吗师生变姐妹再变橘的那种】 【木糖醇……穆唐醇szd】 “唱《Yep》好不好？正好你刚跳过。”唐洛说着，在直播的界面上加了一行字：和YOLO老师唱《Yep》，老师刚在自己的账号发了翻跳视频喔！@YOLO爱吃鸡胸肉 穆辛窈点点头，内心却有些惶恐，毕竟唐洛对她太好了，但凡她主动表现出来过多的蹭着唐洛的行为，迟早会遭到反噬，这时候拿捏好营业的度就很关键了。 因此尽管当下她需要唐洛的扶持，但是必须尽早把直播和拍摄相关的知识学到自己脑子里，在吸血的同时保持好距离，才能效益最大化且不会有损唐洛的粉丝量。 短暂的前奏结束，唐洛先开口：“看你的姿态，还有无趣的对白，想让你懂我的爱，怕是自找不痛快。” 穆辛窈很快接上：“让我跑起来，比清晨的光更快，再若无其事说怕你晒，算不算对你表白。” 【艹如果不是原版对唱就是这样分的词，我真的要怀疑她们szd】 【不用怀疑，只不过在见到YOLO老师以前我们都以为是洛洛单恋罢了】 【好耶现在是双箭头是不是是不是毕竟她都愿意和女儿唱这种歌了】 歌并不长，这种有点活泼元气的小甜歌对穆辛窈来说，随便唱唱都不会难听，但她还是唱得很认真，唱完之后，她还状似不经意地看着弹幕的反馈。 毕竟再小的镜头也是镜头，就算只是小小一场直播，也比去拍投资几个亿的S级烂片快乐得多。 而且，尊重每一位观众的耳朵，是她应该做的。 【如听仙乐耳暂明，洛洛你确定你家老师是舞蹈老师不是教音乐的吗】 【噫，“你家”，说得很好】 【洛洛之后还会和老师一起直播吗？】 唐洛听过穆辛窈唱歌，知道她唱得好听，但没想到在她镜头前状态会更松弛，更出效果。 看到观众都在嗑cp和夸穆辛窈，唐洛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 “当然会呀，只要姐姐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一起播。”唐洛笑着说完，从桌下的小冰箱里拿了两瓶冰镇的饮料，递给穆辛窈一瓶。 “谢谢。”穆辛窈不怎么喝饮料，但是直播里不好做出容易让粉丝揣测的举动，于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唐洛手出汗了，没拧开盖子，穆辛窈便帮她拧好。 【以上行为我们通常称为谈朋友时的小情趣，毕竟印象里洛洛应该拧得开瓶盖】 【在对象面前自然就拧不开了，很正常的啦】 穆辛窈看着弹幕，瞥了一眼唐洛，难不成唐洛也是在有意往卖姬的方向靠拢？不会吧？漂亮洋娃娃明明很傻白甜来着？ 唐洛没有注意到穆辛窈的眼神，而是忽然看到了一条不太友好的弹幕。 【洛洛你们都是练习生，是不是某些人应该避嫌啊，毕竟 3. 003|·ω·。) [] 既然被人搞了，穆辛窈自然会充分利用好金手指，立刻就让v587查询真相。 系统对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很快就查出了搞鬼的人叫皮西卡。 在穆辛窈的作品提交之前，皮西卡位列大众投票的第一名，结果不到一周的工夫，穆辛窈的票数就直逼皮西卡。 皮西卡有了危机感，他觉得与其冒着风险给自己刷票，倒不如给穆辛窈刷票再举报，直接让她失去参赛机会，斩草除根。 穆辛窈看完v587传递过来的皮西卡给她刷票的录像，心里有了数，于是立刻给比赛承办方回了邮件。 @穆辛窈： 您好，我是音乐人穆辛窈。首先非常感谢承办方的邮件提醒，其次我将申明我对此事的态度。 第一，我没有刷票，我接受官方的清票，同时也不介意提供我近一个月的收支流水，力求清白。 第二，我发现我的票数是从前天开始异常增高的，为他人刷票再举报这种陷害手段在各类比赛里并不罕见，请承办方对参赛音乐人进行审查，还比赛一个公正。 第三，我希望所有知道我收到这样的邮件的人都能在查明真相后知道我是无辜的，我无愧于心，也请承办方不要让辟谣的速度追不上谣言传播的速度，我绝不接受不该安在我身上的罪名越传越广。 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站在这里，随时期待承办方的回应。 “宿主，这样会不会太强硬了？”v587看到穆辛窈把简短的邮件发出去，有些担忧。 “不会，”穆辛窈进入系统商店页面，翻看着各类道具，“承办方发这个邮件，只是为了通知我，顺便吓唬我一下，如果我态度强硬，说明我问心无愧，反而言辞软弱暧昧，才是心虚的表现。” v587对人类的弯弯绕还不太能理解，默默帮穆辛窈调出一个商品详情页。 这是一个即时生效的道具，名为“自省”，可以让犯错的人主动认错，不限使用范围，终生有效。 也就是如果用在某个人身上，这个人一辈子都没法隐瞒自己的任何过错了。 穆辛窈瞧了一眼价格，要700金币。 一百粉丝值能兑换一个金币，商店里不起眼的小功能大多都只需要十个二十个金币这样子，像“自省”这种能够药到病除的功能，贵也合理。 好在来到新世界一个多月，穆辛窈几乎每天都会录舞，以及与唐洛直播，在舞蹈这个垂类里已经算是涨粉很快的视频博主了，系统显示她的粉丝值有90114.3，足够买下这个功能。 v587帮她把其中七万的粉丝值兑换成金币，买下“自省”，在浮空的面板里，商品页面实时展示了使用效果。 只一转眼工夫，一个视频画面弹了出来。 皮西卡不受控制地飞速打开电脑登录尖叫music的账号，给比赛承办方发私信，内容虽然琐碎，还错别字连篇，却把自己陷害穆辛窈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当堪比小作文的私信发出去之后，他又复制粘贴发到穆辛窈的私信里，随后才暂时脱离“自省”的控制，而这时他惊慌失措地想要撤回，穆辛窈那边已经显示了已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皮西卡想不通原因，于是无能狂怒后给女朋友打了电话。 结果他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自省”控制着，把自己对女朋友做的腌臜事全都坦白。 穆辛窈看到这里便让v587关掉了视频，不忍心听皮西卡电话里传来的女孩的哭声。 转天，比赛承办方发来邮件，为计票程序不够智能而误会穆辛窈一事道歉。 最后，皮西卡失去了比赛资格，并且被尖叫music撤销了认证音乐人的标识。 音乐APP官博和比赛官博以及参赛页面都公示了皮西卡的过错与处理结果，但没有提及他陷害的人是穆辛窈，不过不少人都能通过票数看出苦主是谁。 穆辛窈看着微博私信里许多参赛选手发来的问候，一一感谢，却没拿这事儿做文章。 转眼又半个月过去，评委投票直播如期而至。 十位评委和一百位音乐爱好者评审团汇聚在演播厅，直播依次连线了入围的二十名音乐人，邀请大家分享自己的创作灵感与理念。 流程走完，就到了紧张的投票环节，穆辛窈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 v587：宿主，您很紧张吗？ 穆辛窈扫了一眼收起面板只留下一个小圆球的系统，说：“我没有。” v587：但是您的心率已经超过了110，我很担心您。 穆辛窈：……你可以不说话的。 “现在我们揭晓结果，第三名，音乐人link的作品《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第二名，音乐人杨树的作品《小镇清晨》，第一名——”说到这里，主持人稍微停顿了一下。 穆辛窈深吸一口气，就听见主持人抬高音调继续说道：“音乐人穆辛窈的作品《长恨歌》，让我们恭喜三位音乐人获胜！” v587没有身体，只能在空中乱窜以表达情绪：恭喜宿主！您是第一名！ 穆辛窈一动不动，片刻，缓缓牵起嘴角。 主持人宣读前三名的奖励，屏幕上展示出了投票情况。 穆辛窈看到，季敏手里的十票，全都给了她，而评价则是简短的一句：作品很成熟，前路必坦途。 被上辈子的好朋友好搭档这样评价与祝福，穆辛窈百感交集，最后在评委的逐个发言中，笑着在自己的计划表上打了个对勾。 翌日，穆辛窈收到了十万元奖励，并遵守参赛须知，与尖叫music签了这首歌的独家授权合同。 合同签完，穆辛窈去见了季敏。 昨天直播结束后，季敏加了她的微信，俩人约在了上海一家本帮菜的包间。 见到老朋友，穆辛窈心中不免感慨，与季敏寒暄一番，随后才聊起了音乐。 季敏初次听到穆辛窈的《长恨歌》时，就觉得分外有灵气。 有才华的音乐人有很多，只是有才华的小年轻许多都喜欢卖弄，作品里总是堆砌着可有可无的东西，若是问及，也不见得能解释明白这样写的缘由。 穆辛窈不一样，作品精细打磨，听感丰富，却不是靠繁多的乐器堆起来的，问到哪一处，她都能说出自己的考量，可见在创作过程中，她是非常清醒且克制的。 “那你怎么想到把《长恨歌》做成音乐的呢？”季敏笑着问道。 “曾经《长恨歌》本就是歌，可惜后人无法得知它怎么唱，我又很喜欢国风，因此尝试着赋予它新的旋律。虽然不完美，但是与民族文化的瑰宝能产生这样的联系，我很荣幸。”穆辛窈谦逊答道。 上辈子她写完demo，季敏就听过，还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公司也说愿意为她发行单曲。 可惜后来公司又觉得国风音乐与她的人设和定位不合，非但反悔，甚至不问过她就偷偷把demo发给了一位当红小花，小花红得发紫，跟穆辛窈开口求合作，穆辛窈本就没有资本跟小花唱反调，再加上有公司胳膊肘往外 4. 004|·ω·。) [] 穆辛窈不动声色，内心却在疑惑，说好的良心公司呢？都谈妥了却不能签，那当时何必通知她来面试？ HR诚恳解释道：“由于我的工作疏忽，对公司的选秀节目没有了解，刚刚才知道您是《创梦与共》的练习生。我们有规定，涉及到公平问题，我们不会签任何《创梦与共》的练习生到公司来，所以很遗憾……” “好的，我了解了。”穆辛窈也不好咄咄逼人，而且，HR给出的理由恰好更让她安心。 能够为了保证公平而不签节目的练习生，这个节目或许凉，但应该不会有什么黑幕吧。 HR拿起笔，又说：“您有工作的吧？今天耽误您的时间跑一趟，误工费和通勤费我这边可以报给财务，十个工作日内报销。” 穆辛窈还是初次见到这种操作，不过也好，她一节课确实蛮贵，耽误课要少赚不少钱呢，于是从善如流。 一转眼，已是金秋，经过几个月的动态调整训练计划，穆辛窈终于对自己当下的实力小有认可，只是她仍不满足。 期间她还趁着假期回了几次家，多陪了陪她思念的家人，还为此时刚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姥姥及时找了医生治疗。上辈子不能圆满的一切，她都在努力挽回。 十一黄金周集训课刚开课的那晚，沉寂许久的练习生微信群忽然冒出了工作人员发的消息，通知大家选秀筹备中，又上传了几个多人协作的表格，让练习生填表。 “姐姐姐姐！看到群里通知了吗？”卧室门外传来唐洛的声音。 穆辛窈喜不胜收，语气都比往日活泼些：“看到啦！初评级曲目一周内报上去，你想好表演什么了吗？” 唐洛穿着小猫睡衣，捧着手机，到她的卧室来，说：“我先把个人资料填了，别的都再说，我可能会选择唱一首小甜歌吧。” “我这次结课后暂时先不再上课了，我们把时间留出来排练吧！”穆辛窈话是这么说，其实自己早想好了要表演什么，私下里舞都编得差不多了。 毕竟有季敏透口风，她早知道选秀能办，当然不用像别人一样傻等。 原本她想表演原创唱跳的，只是如果初评级上来就是单人的原创唱跳，导师就不会cue更多内容了，反而翻唱别人的歌，等导师看到资料里写着的“有原创能力”主动cue人，再展示原创作为加试，最终剪辑出来，免费版应该只会放一段翻唱，会员版会把原创部分也剪出来。 初评级很适合卖惨和立人设，但是留给每个练习生的时间是有限的，说话时间越多，表演部分剪出来越短，所以要把卖惨和立人设跟初评级曲目结合起来，才能有效利用好短暂的展示机会。 因此，穆辛窈选择了一首很适合自己的很有个性的歌。 “哦对了，据说导演也要换，我看练习生水群里说的，但是还没定，之前给咱们的宣传手册里，大部分东西都要改，也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唐洛一边翻音乐软件一边说。 穆辛窈疑惑：“水群？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会是没加吧？你等等，我邀请你。” “好。” 过会儿，穆辛窈进了水群，才发现原来另一个群安静，只是因为有工作人员在，水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呢。 不过穆辛窈没说话，静静看着她们刷屏—— 程程：srds，你们发现没有，咱们节目连豆瓣专组都没有呢，隔壁已经有万人专组了orz 宋惊棠今天也没能把余冰抱上领奖台：糊就糊吧，关键是到现在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只能两眼一抹黑，就是填表。 是榛子总会发光的：如果这个节目导演换成佟知隽，那我觉得我们稳了，《星途有你》万人专组算啥呀，还不是因为延期拍摄攒起来的[叉腰]佟知隽那个旅游综艺看了没？不得不说他做综艺有点东西[耶] 崔海娜：填表吧填表吧，我有一个去录闪耀少女的姐妹，人家都已经在试衣服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注定是今年女团选秀里最后一个开始录制的了。 …… 穆辛窈开了电脑，对照联系方式的表格，确认了复杂的微信ID背后分别是谁，然后默默记住，再对照着她们提交的个人资料，了解每个人的特长。 一共就一百个练习生，她先对众人有个最基本的了解，之后公演选歌选人时，才能心中有数。 翌日，穆辛窈和唐洛就开始为初评级做准备，节目练好，版权买好，半个月也就过去了。 这时，练习生又收到通知，在指定地点开会。 空荡荡的舞房里渐渐挤满了人，穆辛窈签到过后，一眼就看到了靠着把杆站着的佟知隽。 果然，这档综艺最后还是交给了唯一能让她信得过的人。 系统突然冒出来：他好帅！ 穆辛窈知道系统跟自己共享视角，默默转头。 v587：qwq宿主您怎么可以这样，我只是弱小无助可怜的单身统罢了，看看帅哥不可以咩！ 穆辛窈也不知道v587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只能在心里提醒它：你自己查查，他将来又不是寡一辈子，你没机会了，我上辈子吃他的瓜吃了七年。 v587蔫了，灰溜溜逃走。 这次开会，佟知隽是来商讨节目改名事宜的。 当经过自我介绍和引导铺垫后，佟知隽提出了给节目改名，只是也有练习生不能理解。 于是他缓缓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自己来到这个节目，是因为什么样的优势和什么样的劣势吧。” “知道，不就长得磕碜点儿嘛？”站在中间的一个女生说。 一霎时，屋子里乱作一团，什么声音都有。 穆辛窈能听到，身边的人对这个说法并不满意。 诚然，如果论颜值，这个屋子里有一半的人都比不上隔壁两档节目的练习生，但是既然能干这行，当然也不至于丑，最多就是没有美到与普通人有壁。 生活里多多少少都被夸过几句漂亮的这些人，在娱乐圈不占优势，这是事实。 佟知隽清了清嗓子：“你们最大的优点是你们足够优秀，可是，这不够成为让节目火的资本。” “那是，近几年最爆的选秀，出道团基本都是完颜团。”有人嘀咕道。 佟知隽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把颜值作为噱头，并用一个否定的 5. 005|·ω·。) [] 穆辛窈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甚至忍不住想痛骂轻信佟知隽的自己过于愚蠢。 然而就在这时，向文妍转头，对着她打了个招呼。 穆辛窈很好地压制住自己的慌张，下意识笑着对她挥了挥手，眼看电梯到了，便拿好自己的水杯，逃也似的进了电梯。 向文妍看起来太坦然了，但是也不排除她演技好的可能。 毕竟爱豆向来都是在剧组以外的地方演技一流。 不过穆辛窈也没有立刻在心里给佟知隽判了死刑，如果他真的纵容皇族，按理说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更不可能成为将来改变娱乐圈的人。 有没有隐情，还得自己慢慢打探。 在酒店的花园跑了几圈，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唐洛才起床。 “姐姐，你吃早饭了吗？”唐洛一边扎头发一边问。 “吃过了，”穆辛窈放下水杯，“酒店有自助餐。” 她没吃太多，岛上潮湿，她不习惯，所以没什么胃口。 “那我自己去吃啦！然后我要去附近逛一逛，等开始录制就不能出去玩了，我先玩够了再说，大概中午能回来。”唐洛说完，背好背包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穆辛窈深吸一口气，在微信群里找到了选管组长张露青，申请加她为好友。 过会儿，张露青通过了申请。 穆辛窈斟酌了一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您好，可以约您面谈吗？稍后在骑楼北侧见。 很快，张露青回复了“可以”，于是穆辛窈立刻动身。 二人见面时，周围没有其他人，穆辛窈先一步看到张露青，于是走上前去，说：“选管姐姐，是我。” “穆辛窈练习生是吧？”张露青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穆辛窈点点头，先跟张露青客套一番推拉一番，然后才进入正题：“咱们节目组，发剧本有什么标准吗？还有镜头量……？” 张露青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紧接着，就见穆辛窈拿起手机，给她微信转账了十万元。 这个数额看似不小，实际上在穆辛窈上辈子参加的选秀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节目组与各个资本的交易里，往往都是七位数起步。 张露青明明听到了穆辛窈先前的暗示，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问：“穆辛窈练习生，你是要……解约退赛吗？” “我以为您懂我的意思了。”穆辛窈说。 “但是不可以，这个数额在这里，只能是解约，你懂吗？”张露青蹙起眉头。 十万元，正好是开拍前违约退赛的费用，也是穆辛窈存心试探特意设置的数额。 “但是再多一些呢？它的五倍十倍呢？我总不会解约五次十次。”穆辛窈逼问道。 张露青叹口气：“它的多少倍，都和你想的不一样。妹妹，不要自毁前途。” 穆辛窈抿了抿唇：“那它的五倍十倍，无论到哪个工作人员那里，都和您这里一样吗？” 张露青忽然好像猜出了穆辛窈的本意是什么，无奈地说：“要我给你看看员工规章制度吗？换做任何一个练习生，到任何一个工作人员那里，都是一样的。” 穆辛窈淡笑着点头：“谢谢您。” “我知道你是被《闪耀少女》和《星途有你》拒绝过，伤害过，”张露青主动走近，抱住她说，“但是你可以相信我们。” 穆辛窈有些鼻酸，她的头搭在张露青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 分别时，张露青点了收款，又把钱给穆辛窈转了回去，穆辛窈回到房间，拿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向文妍到底是不是皇族，穆辛窈还需要再判断，但是经此试探，张露青确实让她久违地被感动到。 哪怕她已经要直说买镜头了，张露青还是给她留足了体面，甚至最后，张露青似乎察觉出了她在试探节目组。 不过张露青说得也没错，如果节目组接受买镜头，那么她会立刻在微信上补发一句“这钱用来解约”，以免留下把柄。 有黑幕的节目不可能对粉丝有正向引导，她就算是赔钱也会退赛。 幸好，她可以继续对这个节目抱有期待了。 存好自己刚刚拿手机录的音，穆辛窈平复好心情，从行李箱里找出小礼物，出门去敲其他练习生的房门。 她记性好，短短时间内通过群里的公开资料，记住了所有参赛选手，有些像向文妍一样值得她关注的对手，也通过对手们在网上发的视频做过分析。 尽管这时没有镜头，但是她已经应该开始笼络人心了。 毕竟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她主动一点，会更容易被记住，而这就是人缘好的开端。 由于二十二号凌晨就要爬起来做妆造，所以穆辛窈除了跟其他练习生结识之外，就是在好好休息，调整状态。 开拍前一天，她早早就躺下睡觉，于是第二天一早，酒店走廊里的众人如同丧尸一般行尸走肉，唯独她和被迫早睡的唐洛精神百倍。 初次出镜是妆发自理，穆辛窈的穿着并不高调，但她的渐变色头发格外引人注目，于是当大家拉着行李箱走向大巴车的时候，镜头最先对准了她。 穆辛窈自然地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收紧核心腰杆挺直，把短短的二十米路程走出了红毯的感觉。 上了车，周围叽叽喳喳一片，唐洛拿着小镜子调整着自己的发型，对穆辛窈说：“姐姐，一会选座我们没法坐一起了。” “没关系，午休的时候我去找你。你想好坐在哪里了吗？” “想好了，坐在八十到八十九之间都好。” 唐洛话音刚落，前边一个短发女孩探出头来，趴在椅背上说：“妹子你好漂亮啊！我也要坐在八十多的位置，我们一起呀？” “行啊，我叫唐洛，你呢？”唐洛笑着说。 “我叫陈喃！” 穆辛窈本来靠着车窗没说话，陈喃的目光却落在了她身上，于是她伸手，和陈喃默契地击掌，“还记得我吧？” “记得！”陈喃咧嘴笑。 有其他人听到她们对话，纷纷围过来。 “还谁不认识穆姐，让我瞧瞧！咱就是说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能记住我的名字呢，大美女记性好，适合当海王，”后座的夔一一把下巴搭在穆辛窈的椅背上，“我嘛，适合当海王的鱼！” “噫，女团不卖姬迟早变糊逼是吧？”陈喃猛锤椅背大笑。 穆辛窈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本来确实是要打造海王人设的，但是夔一一这么上道，可就有点堪比姜太公直钩钓鱼了——夔一一这就是愿者上钓。 一路上有说有笑，由于穆辛窈跟谁都认识，于是聊得格外火热，等到了录制基地时，还有点意犹未尽。 两辆大巴车里的练习生陆续下车，拉着行李箱从镜头前走过，跟随着工作人员进入了录制大楼。 她们依照报名顺序排队，选管叫到一组人的名字，就有一组人贴上姓名牌，拿好麦，然后上楼选座。 穆辛窈报名时间不算特别早，多等了一会儿，便把外套和行李箱留在一楼大厅，带上自己的水杯和发夹上楼。 三楼很空旷，她在走廊拿了A的贴纸，贴在腰间，顺着指示进入选座的录制现场。 场内分散地坐了五十几人，穆辛窈抬头望向金字塔排列的坐位顶端，那里还空着。 脑海里恍惚间浮现了上辈子的记忆，她和同公司的队友坐在了十几名 6. 006|·ω·。) [] 穆辛窈不知怎么，竟稀里糊涂点了头，等她回神时，向文妍已经伸长脖子把坐在上面的这一片人都问了个遍。 征求了大家的同意后，向文妍站了起来：“也许你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误会呢？在这种场合，自谦的人太多了。” 沈澜溪愣住，向文妍继续说：“你是否介意展示一下你的实力呢？这样也方便我们决定是否向前一位。” “好，谢谢你们。”沈澜溪欠身，闭上眼睛，随后缓缓开口。 全场寂静，只剩下沈澜溪不成熟但很有感情的歌声在飘荡。 穆辛窈在心里默默复盘方才这一段情节，这样特殊的事件必然会被剪入第一期正片，很可惜，自己表现不佳，高光镜头全是向文妍和沈澜溪。 当然，穆辛窈也知道，换做是自己坐在向文妍的位置，却未必能争取到这样的高光镜头，自己不是一个能冒着风险去帮一个陌生人的性格。 也是奇了，向文妍完全没有赶鸭子上架的慌张感，她说的每句话，好像都挺真诚的。 歌声止住，向文妍带头鼓掌，主动走向第一位，随后认真地看着沈澜溪：“我会尊重这个舞台，无法给你虚假的吹捧，所以现在我愿意向前一位。但是，我很想看到有一天你可以走到这个金字塔尖。”说着，她拍了拍椅背，对沈澜溪勾起嘴角。 沈澜溪没说话，只是深深地鞠躬。 有了向文妍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就向前挪位置了，并且默契地停在了六十四号的位置，让沈澜溪可以和同组的徐圆圆坐在一起。 当大家都落座，沈澜溪才直起身来，郑重地说了声“谢谢”，随后走到了六十四号的位置。 所有人的温柔与包容，没有一点异样的声音，也没有谁表现出不满，正是这些善意，保护了沈澜溪的尊严。 直到灯光全暗，导师即将出场，穆辛窈已经坐在第二的位置上，仍然能感受到心中震荡。 其实上辈子录制《星途有你》，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虽然空下来的不是第一，而是第四，但最后报名的一个零基础练习生被迫坐上去的时候，还是很尴尬。 后来，这个练习生初评级拿了F，在豆瓣被嘲出了两个热帖。 节目组调换了剪辑顺序，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还有空座的时候选择第四的，她一轮游后想澄清，又被骂正主下场撕逼太low，百口莫辩。 舞台上亮起的聚光灯打断了穆辛窈的回忆，节目发起人和导师依次登台表演。 发起人汪子齐，是一个半糊不糊的男团队长，勤勉细心，在穆辛窈的记忆里，上辈子后来这个团没能翻红，但汪子齐转型成为唱作歌手，发展也还不错。 声乐导师江闵秀，前些年唱过一些偶像剧的OST，唱功在线，只是最近几年发行原创音乐专辑了，反而热度不高。 舞蹈导师郁繁生，穆辛窈从前不认识，但是这辈子在蓝殿堂做殿主，自然知道舞区一姐郁繁生是职业舞者出身，多个舞种都能驾驭，实力很强，主要差在身高上，没机会进舞团。 rap导师庞勋，胖乎乎笑眯眯的很和善的模样，实际上混地下那会儿，battle基本没输过。 这个阵容说不上豪华，但是穆辛窈觉得很不错，毕竟都是能够各司其职的人，而不是请一堆花架子明星过来指指点点。 发起人与导师逐个发言完毕后，汪子齐cue流程，按照报名顺序，已经有练习生被叫去后台准备了。 穆辛窈拿出自己的发夹，发夹上立起来一小块白板，她用油性笔写下“认真观看ing”，然后戴到了头上。 依照经验，初评级一录就是一天，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被镜头拍到的每一个表情都完美，所以用这个发夹随时更换文字，确认时间线，避免被恶剪。 旁边挪上来坐到了第三的位置上的宋惊棠凑过来说悄悄话：“你这个发夹是自己做的吗？” “嗯，我还有备用的，你喜欢的话，等录完我给你一个。”穆辛窈弯起眼睛，小声说道。 “啊，谢谢你！”宋惊棠笑着说完，又把自己的麦打开。 穆辛窈拿出一个便携的小本子，记录着台上每个人的实力与特点。提前通过纸面数据了解到的东西终究不准确，上了台开了麦，才能看出真实水平。 第一个登台的人叫丁蕊，黄梅戏科班生，表演的节目是原创，唱歌跳舞对她来说都轻轻松松，气息也很稳，所以作为第一个登台的练习生，就这么拿下了首A。 虽然不知道节目组会怎么剪辑，但是穆辛窈清楚，首A这个红利，自己是吃不到了。 后面陆续上台的练习生，大多都不如丁蕊稳，不过一上午时间，还是产生了四个A，其中就有向文妍。 节目组广播里宣布休息的时候，穆辛窈拿着自己的小本子，估算着下午要录的节目，感觉A班人数要超过预期。 那么届时必然会有battle。 挺好的，又多一个展示的机会。穆辛窈想。 一楼大厅整齐摆着的行李箱已经被工作人员贴上了标签，穆辛窈从自己的行李箱外层摸出一个发夹，递给了与她同行的宋惊棠。 “谢谢！”宋惊棠借用穆辛窈的笔，写了一个“快乐.jpg”，然后戴到了头上。 她们在这磨蹭了一会，跟随人潮走到食堂的时候就晚了一些。 食堂的午饭很健康，穆辛窈考虑到今天大概率没法准时吃晚饭，所以多打了些饭，免得晚上battle没力气。 四人桌空位不多，穆辛窈看到唐洛给她留了位置，便与宋惊棠一起坐过去。 穆辛窈边吃饭边聊天，耳朵却在分辨着嘈杂声音里的有效信息。 三三两两聚堆的练习生们，基本都在讨论初评级，也有认识的人在商业互吹，偶尔能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节目，不过这些穆辛窈都了解了，所以也没什么新鲜的。 下午的录制开始前，穆辛窈去公共化妆间补了妆，又把自己披散着的头发扎了起来。 趁着没人，她敲了敲系统，进商店购买了最后一期“欲速则达”药水。 这药水能让她想要改变的某一部分加速变化，她觉得戴隐适美整牙太慢了，可以用药水加速了一下隐适美对牙齿的影响。 她的粉丝值攒够了之后，就一直在使用这个药水，一个月一期，今天是她最后一次使用，用完就再也不需要为牙齿上小小的不完美而烦恼了。 v587：宿主，您的余额不是很多了，要不要把蓝殿堂存稿箱的视频发一发，再涨涨粉？ 穆辛窈：不行，虽然没多少人关注选秀，但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能让人觉得我的账号有人代为管理。 她表面看起来是没有团队的自媒体人，如果被误以为账号有人代管，很容易导致在粉丝那里信誉崩盘，粉丝会怀疑，如果视频能代发，那么评论也许不是本人亲自回复的。 v587：好的，那么只能期待选秀节目给您带来新的粉丝了。 穆辛窈也想多攒一些粉丝值以防万一，只不过欲速则达药水不能停，否则会反弹，她只能硬着头皮消耗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粉丝值。 “窈崽，你好了吗？选管姐姐喊我们集合了！”门外传来宋惊棠的声音。 ……向文妍叫她窈崽，到底被多少人听见了？她还想要立节目组第一金瓜人设呢，这个昵称也太花了吧？ 穆辛窈头皮发麻，没有答话，直接走了出去，跟随宋惊棠一起回到座位上。 上午录完初评级的练习生，已经坐到了另一边只分班不排名的长条座位上去了，所以现在金字塔座位上只剩下了六十来个人。 穆辛窈刚坐没多久，耳返里就传来工作人员叫她去后台候场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水润嗓之后，穆辛窈把头顶的小发夹和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悄悄去往后台，她起身时，还看到宋惊棠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后台也有其他人候场，穆辛窈旁若无人地热身和开嗓，排在她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表演过后，终于轮到了她。 舞台上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这是当初填初评级特殊需求表格时她要求的。 穆辛窈轻轻摸了摸自己戴着的两个麦，大步走上舞台。 没有自我介绍 7. 007|·ω·。) [] 意料之中的情节来了。 穆辛窈镇定道：“可以的，只不过我还有很大进步空间，请导师不吝赐教。” “期待你的表演。”汪子齐说完，场内响起了陌生的旋律，工作人员也从舞台边缘把手麦递给穆辛窈。 从作词到作编曲，从演唱到编舞，全都是穆辛窈一个人完成的，上辈子未竟的心愿，这辈子有机会达成，这短短的音乐自然凝结着她所有的努力。 合成器的音色很清脆，像是夏日的冰块与玻璃杯碰撞，经由一个有些复古的鼓的音色烘托，短暂的前奏结束，穆辛窈举起手麦开口，更好的麦自然更好地放大了她在音色和唱功上的优点。 “看着你与生俱来的掌心的爱意，知不知道自己常被人提及？从好奇的邻居问你考了第几，到刻薄的外人笑你读书顶个屁。” 伴奏里没有垫音，但是有一些经过设计的语气词，明明节奏明快，但歌词却一下子让人紧张了起来。 无数被外人的指指点点伤害过的女孩子，在这一刻一同被拉回家长里短的现实。 “瞧瞧你含胸驼背走在校园里，怕不怕自己会在唾沫里溺毙？从不敢穿上新衣服展示美丽，到汗水从下巴滴落到你的腹肌。” 穆辛窈的声音很有力量，简短的主歌把困境唱完，便来到了转折。 “要美得如鲜花怒放，也要拥有不被亵玩的力量；恐惧刺的人才不正常，别去摘花，让它独自生长！” 精简的副歌导入段落将歌曲的核心点明，它告诉如花一般的女孩子，你可以美丽，而拳头是保护自己的手段之一，或许有人觉得健康的你很可怕？那就对了，就是要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恐惧才对。 旋律也渐渐激昂，沉闷的贝斯结束，一个有如汽笛声的音色接起旋律，急促的鼓点则是把音乐的气氛推上顶端。 “你还在乎什么声音的批评呢，别让过期的观念脏了你的耳朵！运动鞋不漂亮吗？高跟鞋也很美不是吗？它们都属于你，你要为外人的指手画脚放弃一半自己吗？” 穆辛窈唱到这里，把手麦转向练习生的方向，划过半空，顺势转了一圈，而她也收到了音量极高的“不要”的回应和呐喊。 “你还在乎什么声音的指责呢，言语哪里可以让玫瑰枯萎衰落？昂首挺胸丢人吗？舒展的肢体是花瓣吧？既然愿意盛放，你不想戴上王冠穿上礼服为自己加冕吗？” 音乐一下子顿住，穆辛窈的舞蹈也停下，四拍的寂静如同窒息，如同真的还在别人指指点点的口水海洋里挣扎。 然而还没结束，四拍过后，穆辛窈举起手，就像是一颗牢牢扎根在泥土里的稻草，也像是在风中盛开的玫瑰，大声唱出最后一句：“你要做你自己吗？” 穆辛窈终于放下麦，对着导师鞠躬。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练习生们议论纷纷。 “真的不愧是穆姐！” “虽然刚认识但是感觉得出她是好自信好优秀的人啊！” “太强了，前后两个唱跳间隔了没几秒吧？” “算算时长，相当于可以独自撑起一个完整的solo舞台了吧？” “且不论老天爷赏饭吃的嗓子，这个体力就好恐怖！” 穆辛窈还是维持着完美的微笑，两段表演都没有丝毫失误，到时候初评级能吸多少粉，就看节目组怎么剪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汪子齐率先拿麦问道：“你真的只练习了两年吗？”他自己是爱豆出身，自然知道所有东西都原创是一种怎样突出的能力，他自问做不到，于是就对穆辛窈更加好奇。 “是这样的，接触Kpop和为了成为爱豆而努力，我用了两年，实际上我有运动基础和舞蹈基础，只有声乐是两年前初次开始学习的。”穆辛窈解释道。 主动cue她表演原创节目的江闵秀弯起眼睛，评价道：“那你很有天赋了，希望之后还有机会看到你的原创。” “谢谢导师！” “哦对了，”rap导师庞勋问，“主歌有一点点rap的感觉，你会rap吗？” “不足入耳，日后有机会会向庞老师请教的。”穆辛窈鞠躬道。 她生怕庞勋cue她来一段freestyle，因为如果她个人的part太长，剪辑肯定会有取舍，现在这些就够了。 还好庞勋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几位导师讨论了一下，最后由汪子齐举起“A”的贴纸：“恭喜个人练习生穆辛窈，成功进入A班。” 穆辛窈鞠躬，然后接下汪子齐给的贴纸，覆盖掉原本自己贴的“A”，镇定走向了长条座位。 按照表演顺序坐，向文妍就是上一个A，所以她们俩再次坐在的一起。 趁着下一位练习生进行自我介绍，向文妍关麦，小声问：“你进步怎么这么大呀？海选的时候我看了你的现场，还没什么感觉，进步这么快简直是老天爷往你嘴里塞饭吧？” 穆辛窈笑笑没说话，心想，哪里是老天爷塞饭？分明是依靠不为人知的上辈子的经验在欺负年轻小姑娘。 三十岁的自己确实更优秀，可惜没人会喜欢三十岁的练习生，还好现在这是二十三岁的壳子配了一个三十岁的灵魂。 过会儿，有工作人员把穆辛窈的东西送了过来，于是她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下午的录制比上午节奏快些，又不知等了多久，下一个A评级产生了。 宋惊棠贴完贴纸，一个箭步蹿过来，坐在穆辛窈身边。 “怎么样？我弹吉他不错吧？”宋惊棠说完，拉了拉自己的小辫子。 穆辛窈把小夹子上的字改成“表演完毕，看plmm”，然后说：“确实很厉害，我弹吉他很一般，有空的话可以找你学吗？” “好呀！” 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问道：“能带上我吗？” 宋惊棠拍腿大笑：“你们倒是问问看节目组有没有准备那么多吉他呀！” 表演完的练习生很放松，笑笑闹闹，一下午也就过去了，而这时，A班也已经有了九个人。 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讨论再产生A班练习生会怎样，穆辛窈倒是不担心，找到唐洛，摸摸她的头，然后坐在她身旁。 唐洛虽然唱了一首很适合她的小甜歌，但是毕竟没有系统训练过，在强者如云的地方，果不其然拿了F，现在有些沮丧。 “哟哟姐姐，我的观众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啊？”唐洛拿着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可怜的蛋羹。 穆辛窈撂下筷子，问：“你知道你的粉丝喜欢你什么吗？” “我也不确定吧。” “他们喜欢的，是你一点一点进步的样子。” 穿越至今，穆辛窈对唐洛已经很熟了，自然知道唐洛走上做自媒体这条路经历的事情。 在家里没有被满足精神需求的小唐洛，高中的时候开始拍摄视频，本来只是普通的时尚区殿主，直到高三那年，唐洛为了离开家里，很努力地学习，顺便开了学习直播，短暂当了一年学习区殿主，反而吸引了大量观众。 后来的唐洛如愿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做自媒体也越来越成功，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最开始，就是努力的样子最吸引人。 很多粉丝体会到了养成的快感，把唐洛当女儿一样宠，不求她变得多么优秀，只希望她能有上进心，能够快乐地变得更好。 穆辛窈知道她只是为 8. 008|·ω·。) [] 作为最后一组battle的练习生，结局已定，初评级就算结束了。 一百位练习生被分为了A、B、C、D、F五个班级，广播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今天的录制到这里就结束了，稍后在一楼拿行李箱，并选择宿舍。” 选管姐姐带领练习生们下楼，大家排队拉好行李箱后，来到了宿舍前。 十栋别墅，一栋有五个房间，住十个人，而门口的白板上会用来贴各种通知。 选管把基本状况介绍完，让练习生自由选择宿舍。 主要是节目组租的场地本就是度假小岛上的住宅，不是临时搭建的棚，所以没有什么宿舍环境好赖之分，自然也就不用根据初评级来分宿舍。 穆辛窈第一时间去找了唐洛，唐洛身边跟着与之相谈甚欢的陈喃，随后宋惊棠也走了过来，她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别去游说别人到她们这一组。 宿舍怎么分组，其实很重要，穆辛窈知道，会有秀粉愿意看宿舍衍生节目，所以这种时刻，就需要挑一些有话题度又有综艺感的人，如果要是人设适合炒cp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儿，她也觉得挺可笑，这年头，内娱无论是男是女，都在炒同性cp，饭圈拉郎都比现在的电视剧精彩。 看了一圈，穆辛窈发现大vo吴伊可形单影只，于是主动过去问：“伊可，你愿意跟我住同一栋吗？” 吴伊可比穆辛窈矮了将近一头，她微微仰头，说：“好啊，我住哪里都可以的。” 在穆辛窈的印象里，吴伊可就是个挺有话题度的人，而且性格也不错，又是练习生里相对来说年长一些的，能和善稳重些。 随后，穆辛窈又遇到了夔一一，三人一起回到方才与唐、宋二人分别的地方，她们也找来了几个练习生，十人凑齐，于是这一组率先满员。 “姐姐，我刚刚还看到有人想找你呢，结果被同公司的队友拉走了，”唐洛没骨头似的靠在穆辛窈肩头，“你人气很高嘛。” 穆辛窈托起她的脑袋，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困了吗？一会儿我们住一间？” “不不不，你起太早了，我再起早会死的。”唐洛连连摆手。 吴伊可问道：“窈崽几点起床？” 穆辛窈已经对“窈崽”这个称呼脱敏了，真难以想象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个昵称。 “不熬夜的话，一般是五点半到六点之间起。”穆辛窈说。 吴伊可点头：“那我们一起吧，我也起得早。” “好啊！”穆辛窈拍拍困到迷糊的唐洛，“洛洛，我要弃你而去了。” “哼。”唐洛只模糊地应声。 十个人拉着行李箱进了三号别墅里，就分散开去看房间了。 一楼有一间开放式厨房和一间公卫，另外两个套间自带衣柜和卫生间，大小略有区别，但影响不大，二楼是一间公卫和三个套间，也是差不多的陈设和大小，不过看得出有改动过的痕迹，毕竟常规的别墅不可能设计成这模样。 再回到一楼客厅，工作人员已经把她们提前交给节目组的行李箱送了过来。 “我以前看选秀节目还奇怪，为什么练习生就带一个行李箱，最后能在宿舍里摆出那么多东西，谁能想到，都是提前把多余的行李箱交上去，只留一个摆拍。”陈喃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手边的大家伙。 穆辛窈带了三个行李箱，她坐在其中一个上面，说：“十一点多了，选房间吧，一会得录后采，明天一早要查寝，然后就得化妆了，九点开始学习主题曲。” “你怎么知道的？”叫严榛榛的练习生张大了嘴巴。 “合同里写了，门口白板也贴了通告单。”窈崽说。 “行吧，我喜欢住楼上，有谁和我一间吗？”严榛榛困得忍不住拍了拍脸。 又是一番讨论，穆辛窈跟吴伊可住进了一楼东侧的套间里。 上床下桌，桌上自带镜子方便化妆，衣柜一人一半的话，穆辛窈能分到大概两米宽，这么看，条件比她上辈子参加《星途有你》还好。 三个行李箱里，除了衣服和化妆品，就是各种零零碎碎的首饰和一次性染发剂，以及单独的一个白色收纳盒，装着穆辛窈认为上节目必备的东西。 吴伊可好奇地探过头来，就见穆辛窈淡定地从收纳盒里拿出了一捆录音笔，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有必要吗？”吴伊可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穆辛窈也不吝相告：“防止节目组恶剪，防止被坑的时候没有证据，这东西很有用的。” “那你头上戴的这个，也是防恶剪？” “对，在遇到矛盾之前，节目组应该不会刻意规避我这个头饰，如果将来真的被恶剪了，要么被粉丝扒出来，要么就是节目剪辑只留下我的脸，但是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反而是最有利的证据。”穆辛窈一边动作麻利地把衣服往衣柜里挂一边说。 吴伊可惊叹不已，然后说：“我看宋惊棠也有一个，是你给的吗？” “嗯，你想要的话，我也给你一个。哦对，如果要是练习生全都戴这个就好了，那样节目组想恶剪，难度会大大提高。”穆辛窈说着，给她拿了个同款发夹。 吴伊可捂嘴乐，这么防着节目组的练习生，真的可以想象出她都经历过什么。 东西收拾完，有工作人员通知穆辛窈去录后采。 节目组穷，配双麦的练习生不多，穆辛窈是其中一个，所以早知道自己引起了节目组注意，会被叫去录后采也正常。 贴着节目LOGO的防水布前，穆辛窈端正坐着，工作人员提了几个关于节目的问题，还问了她对哪些表演印象深刻，最后就到了选座靠前的练习生必备的问题：“请问你为什么会坐在第三位呢？” 穆辛窈挽了一下头发，说：“因为我喜欢赢，前三甲是我的目标，而我又不确定别人的实力，三又是我的幸运数字，所以就坐在这里了，可惜串了个座位，就到第二了。” 工作人员临时添了个有些犀利的问题：“既然不知道别人的实力，为什么不稳妥一点，坐在更靠后的位置上呢？” 太多太多人在这种时刻展现出自己的野心了，却又不想被骂狂妄，所以回答与穆辛窈大同小异。这种话，工作人员已经听了太多。 “不行，我要争前三，我不能容忍自己一点干劲都没有。我最多只能接受两个人比我强，如果我真的不配坐在这里，那么等着，我会努力回来的，”穆辛窈粲然一笑，“事实证明，我配得上我的目标。” 后采结束，穆辛窈在回寝室路上回想着自己的回答，判断着会被节目组放出来多少，这些又能给自己吸多少粉丝。 明明白白地展示出自己的野心和强势，其实不是最好的人设，但是穆辛窈知道，没有比这更适合自己的路线了，即使这种人设很难出top，她还是得走这条路。 因此今天的后采，算是精准说出了目标粉丝想要听到的内容。 回到寝室时，吴伊可已经睡了，穆辛窈蹑手蹑脚上床，本以为自己也疲惫到了极限，却还是睡不着。 脑海里反复出现郁繁生的那个眼神，让穆辛窈愧疚又心虚。 入圈多年的经验，让她认为自己只要没有违法，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只是稍稍引导一下话题，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即使后来郁繁生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还是再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这是不是说明，她让导师失望了？ 或许吧，或许有时候真的应该收敛一些。 但如果她不这样，就争不过别人呢？如果她没有抓住每一个机会，就不能顺利出道呢？ 穆辛窈心中煎熬，许久，才暗下决心，决定往后把自己经年累月被坠得沉入谷底的底线，稍微拉高一些。 翌日清晨，所有宿舍的广播一齐响起通知：“全体练习生请注意，七点开始查寝，请自觉上交公告清单列出的所有违禁品。” 穆辛窈晨跑回来，正好遇到选管进门。 有系统在，穆辛窈不需要私藏手机，连她带的录音笔，都是做做样子，实际上系统随时可以帮她提取已经发生的事情的录像和录音。 9. 009|·ω·。) [] 汪子齐耸耸肩，道：“导演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很快，广播里传来了导演的解释：“我不需要你们熬夜通宵去练习，之后成团，公司也不会给你们接准备时间太短的通告，所以没必要用三天去逼得人无法休息。” 练习生们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有些不擅长跳舞的练习生激动得要蹦起来。 “合理安排好时间，高效学习，祝你们再评级能够发挥出色！”导演说完这句，便关了麦。 练习生被带到了不同的教室，A班九个人，略显空旷。 这间教室有三块平板，此外还有电视上在0.5倍速循环播放主题曲，于是向文妍提议道：“我们先原速再把主题曲看一遍吧，然后平板轮流用，可以吗？” 众人没有意见，穆辛窈与大家一样席地而坐，又看了一遍主题曲，然后说：“我先看电视吧。” 其他人猜拳决定了使用平板的顺序，穆辛窈没再关注，开始跟着电视里0.5倍速的主题曲练习。 简单的动作，她看一眼就记住了，但是细节还需要慢慢来。 穆辛窈并不心急，把动作分为了几个部分，一部分是脚步，一部分是手臂动作，一部分是头与躯干的配合，分别跟随练习可以节省体力，还能避免分散注意力。 她练腿部动作，双手插兜，酷得要命；练手臂动作，就坐在地上，只偶尔带动一些上半身的动作；只有练习头与躯干的配合时，才会带上完整的舞蹈动作寻找感觉，但也没尽全力。 到此为止，有留意到她的其他练习生都没有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毕竟她跳得太随意了。 跟练了五六遍以后，穆辛窈靠着墙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老僧入定一般。 她仿佛困了一样，但实际上，她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将主题曲演练，仿佛在幻想里练习。 身体开发完善如穆辛窈，用这种方式练习，是不怕自己的身体跟不上设想的，她需要的只是把动作的细节反复推敲，然后记熟。 时间又过半小时，穆辛窈睁开眼睛，看见其他八人整整齐齐盯着她，她笑了一下，问：“有谁方便把平板借我一下吗？” 向文妍递来平板，穆辛窈没看视频里的动作，只是把它放在地上当音响。 下一刻，流畅精准的动作被穆辛窈做出来，像是锤炼过千百遍，她做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松，动作力度得当，非常有质感，甚至带上了表情管理，在一个唱到小情绪的part，还分外灵动地快速切换了喜怒哀乐的表情，这非但没有很夸张，反而有一种俏皮的感觉。 四分钟的舞蹈结束，向文妍卖力鼓掌：“太强了吧！我们以为你在休息呢，所以其实是在脑海中练习吗？” 穆辛窈点点头，对于其中几个动作还不是特别满意，于是又在练习中调整了一下。 这支说不上简单的舞，她就这样学完了。 歌词比较长，所以她还不能完全记住，于是靠着把杆，看其他人练习的同时，顺便记歌词。 离得近的丁蕊能听见穆辛窈在唱歌，呼吸平稳了些，她喝了一口水，问：“窈崽，你怎么不大点声唱？我们一齐跳，又不打扰。” “啊，不好吧？人声高了不影响踩点吗？”穆辛窈问。 A班不愧是A班，这会儿所有人都把舞学会了，区别是其他八个人还在一点一点顺，寻找自己有缺陷的地方并及时纠正。 叫姜慧雨的练习生也走过来，说：“不然我们一起跳一下？我看通告单里说，五天后考核是全开麦唱跳呢。” 于是穆辛窈也不忸怩：“行，那一起来。” 拿着平板的向文妍把音乐调回开头，九个人交错着占成两排，镜子里映出她们自信的面容。 当很有特点的军鼓声响起，九个人一齐动作，明明没有特意一起练习过，却因为实力都很强，可以完美地踩准拍子，将整齐度拉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水平。 音乐结束，她们不由自主地一边笑一边鼓掌，全开麦会喘，会累，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午休了，去吃饭吗？”姜慧雨问道。 “正好我饿了，下午再练一练，我们就去别的班看看吧？”向文妍说。 穆辛窈拿出笔，把自己头顶的发夹拿下来，将字从“练习ing”改成了“学完了，我很闲，不会可以找我教”。 密密麻麻写了两行的小字，在头顶格外引人注目，众人笑笑闹闹一阵过后，穆辛窈再次把自己库存的小发夹送出去了一把……然后她就没有备用的了。 “再有人找我，我就只能教人DIY了。”穆辛窈笑道。 结伴的九个A班练习生头顶沙雕发夹，从三号宿舍出来，去往食堂。 路上也零星遇到几个人，但是食堂比起昨天，空旷了许多。 对她们来说主题曲不难，练习生整体实力也高很多，但是偏科的大有人在，能够自信早早出来吃饭的，自然就不多。 拼了一张桌，九人吃了午饭，再次回到了练习室。 酣畅淋漓地又整齐跳了几遍主题曲，大家去往不同的班级。 穆辛窈、丁蕊、向文妍一同去了F班，一推开门，就得到了二十几名练习生的热烈欢迎。 唐洛看向穆辛窈，没有立刻过来，而是有些心虚地站在人群里。 穆辛窈挑眉，忽然想到了缘由，于是趁着丁蕊和向文妍挨个解答练习生的问题时，拉着唐洛来到了角落。 “学了多少了？”穆辛窈靠墙坐下，问。 “除了dancebreak都学完了，但是记不熟。”唐洛垂着头说。 唐洛记忆力好，学舞其实很快，不过通常只能学个大概，没有细节，并且太难的部分会出差错，穆辛窈是知道的。 “那你跳一遍，然后我带你抠动作。”穆辛窈拿起一块平板，播放音乐。 唐洛紧张得忘了呼吸似的，等音乐响起才赶紧后退，留出一个合适的距离，着急忙慌地跟上音乐。 在穆辛窈的注视下跳舞，压迫感太强了，唐洛紧张得一连跳错好几次，在她僵硬的动作衬托下，失误就显得格外明显和滑稽，而到了副歌开始前，她干脆就忘了动作，停了下来。 傻站着半天，也想不起动作，唐洛求助似的看着穆辛窈，渴望她能给一点点提示，然而没有。 房间里还有其他几处音乐声，唐洛却觉得只有面前的平板在出声，跃动的旋律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连穆辛窈灼灼目光都如同利剑，于是她再也不敢看穆辛窈。 直到难熬的副歌和间奏结束，再次来到主歌，唐洛才动了起来。 只是两段主歌的动作有几处不同，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尽数跳错，并且到了副歌时，就再次停了下来，一直到音乐结束，她也没有想起一个动作。 安静了下来，穆辛窈看了一眼平板，说：“四十八秒，唐洛，你就学会了四十八秒，其中还有一半是重复动作。这就是你说的都学完了？” 唐洛没有说话，委屈地抓了抓衣角，良久才解释道：“我以为我学会了，但是我没有。” “这次看着视频，再跳一遍。”穆辛窈理解，也许唐洛确实是不熟，得到一个提示就能 10. 010|·ω·。) [] 唐洛眼观鼻鼻观心，起初并没有回答，但过会儿又撒娇似的跑过来拉住穆辛窈的手，说：“对不起嘛，我会努力一点的。” 穆辛窈的心一下子就化了，还没发话，就见唐洛主动坐到墙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来吧。” 练柔韧就没有不疼的，穆辛窈刚用双脚蹬着唐洛的膝盖，把她的腿推得离墙近一些，唐洛就声泪俱下。 在练舞的这些年里，穆辛窈对这种哭喊声已经见怪不怪，只充耳不闻，经验丰富地摸了摸唐洛大腿内侧的筋，确认完全没到极限，于是又用力一些。 唐洛哭得小脸通红，双手去推穆辛窈，然而她力气不够，完全推不动。 穆辛窈想，自己已经演了八年脑残偶像剧了，心已经和粉丝嗑的工业糖精一样硬了，绝对不会心软的。 两分钟后，她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放开。 片刻，她又淡定地抬脚踢过去一包纸抽……不会心软，但是会对漂亮未来队友心疼。 唐洛一边抽噎一边擦眼泪，好不容易把腿收回来，却没等到穆辛窈的安慰。 “起来踢腿。”穆辛窈把人拉起来。 瞧着她完全不懂得收紧核心，晃得厉害，穆辛窈只好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一点一点教她正确发力。 活像是带孩子，总算带着唐洛踢完腿，穆辛窈看着她脸上还没干的眼泪，伸手为她擦掉。 那时候的唐洛没心没肺，穆辛窈安慰一会儿就好了。 如果穆辛窈知道，几个月后唐洛还能再到自己的雷区蹦迪，当初就不该给予纸巾关怀。 两人一同回忆完毕，静静对视片刻，唐洛终于主动说：“姐姐对不起，我不会再说混过去的话了。” 在什么位置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无论当初唐洛因为什么报名，既然来了，就是得对得起粉丝才行。 穆辛窈大概猜得到，优秀的练习生太多，让她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在努力与放弃之间拉扯。 熬过这五天就好了，只要在这个最不该放弃的时候坚持了下去，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不算事儿了。 “洛洛，想升班，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知道吗？”穆辛窈拍了拍她的头，拿起平板，“再来吧。” 唐洛一听穆辛窈不再喊自己全名了，就知道她飞速消气了，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继续练习。 穆辛窈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给唐洛演示，然后让唐洛自己先练着，去另一边教其他人。 F班的练习生大多都不是完全不会跳舞，只是舞龄不长，或者是严重偏科生，有三个A班练习生在这答疑解惑，视频里那些复杂的动作，很快就能捋顺了。 兴许是A班倾巢而出太引人注目，后来其他班的所有人都挤到了F班。 A班九人再次凑齐，在镜子前站成一排，喊着拍子一遍一遍地教大家。 练习室里站一百个人，显然很拥挤，她们非常默契地穿插站位，避免相互碰撞。 有很多人跟不上拍子，记不住动作，但是没关系，她们还有学习的时间和机会。 在这种氛围下，大家互帮互助，热情高涨，即使累了，也没有怨言。 一个多小时以后，不会跳舞的练习生也差不多能在其他人的带领下把动作顺下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跳不动了”，于是大家就地坐下休息，默契得跟军训似的。 几个大vo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一番，最后把吴伊可推了出来，由她教大家唱歌。 吴伊可无论是音色还是技巧都很棒，她今天戴了圆框眼镜，拿着歌词纸站了起来。 有人推着她到中间去，一阵窸窸窣窣过后，练习生们绕着吴伊可围成圈。 “咱们想唱得整齐，就得保证换气一致，拖长的音也是一致的，我先给大家唱一遍，如果有人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就提出来，我们再讨论。”吴伊可说着，清了清嗓子，没有开伴奏，就这么唱了起来。 她是甜嗓，但是不腻，唱歌有一种蜂蜜般顺滑的感觉，能甜到人心里去，非常适合主题曲。 唱完之后，她带着众人合唱，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给人提问的机会。 吴伊可签了公司后，由于是小作坊运营没有背景，屡次参加比赛被黑幕，出专辑也没钱营销，所以兼职线上乐理老师，在教人这方面是有着丰富经验的。 她讲课很诙谐，氛围轻松，连穆辛窈都听得津津有味。 当郁繁生推开F班的门时，看到的就是一百个人拿着歌词纸齐声歌唱的场景。 饶是看过很多选秀，这一刻她还是觉得特别感人。 她没有打扰，耐心听完，演唱结束，有人喊了一声“导师好”，她才笑着走了进去，说：“节目组让我一个班一个班地教学，你们怎么都到这里来啦？” 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的练习生们七嘴八舌解释着，郁繁生拍了拍手，等大家静下来，又说：“先回自己的班级练习吧，然后我从F班开始，带大家扣动作。都学得怎么样啦？”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F班众人表示自己都学差不多了，于是郁繁生点点头，放了音乐，“那就先跳一遍我看看。” 没有了A班练习生带着，F班练习生有很多人又开始跟不上了，但是当前F班学得最快的唐洛主动站到了中间，除了db之外，一个动作都没有出错。 观感意外的还不错，对F班练习生来说比较难的动作还有很大进步空间，但是轻松的主歌，没有一个人拉胯。 这种学习速度，已经远超郁繁生的预想了。 “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分解动作。”郁繁生站在镜子前，就像自己平时每一次教课一样，为陌生但可爱的女孩们上课。 五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A班众人的目标是精益求精，除了自己练习和去别的班级教学，偶尔她们会聚在一起跳舞，整整齐齐格外养眼。 动作练熟了之后，大家也就能发现不同练习生的特点了。 到了这个层次，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个人风格在里面，谁更出色显而易见。 穆辛窈虽然没能像想象中一样壁队友，但是每一次合舞，她都心潮澎湃。 似乎每个人都一样好，也挺不错。 穆辛窈是渴望有一个好的团队的，但是她独来独往惯了。 上辈子几乎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不怀好意，仿佛选秀就该是这样，但是这一次，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练习生们都是来追梦的热血笨蛋。 第五天，穆辛窈没有一整天都泡在练习室，而是在吃完午饭后回了宿舍。 宿舍里没人，穆辛窈放心地敲了敲系统，问：“v587，吴伊可已经上热搜了吗？” v587：已经上了。 随后系统调出微博页面给她看。 热搜第九：#吴伊可参加六个比赛五个黑幕# 热搜第十六：#吴伊可也太惨了吧# 这个热搜是吴伊可的公司给买的，穆辛窈早 11. 011|·ω·。) [] 上午九点，练习生按照班级区分，被带入了不同练习室，录制主题曲。 练习室里只有一位工作人员负责录制，由于没有要求次序，所以自信的人或者怕时间久了会忘记动作的人通常会选择先上。 穆辛窈不急，打算等向文妍录完自己再录，结果向文妍也在等她，转眼工夫其他人都录完了，就差她们俩。 “妍宝快去。”穆辛窈站在向文妍身后，双手搭着她的肩，把人往前推。 这个称呼是穆辛窈忽然想到的，本着“我瓜不了你也别想瓜”的原则，她成功让向文妍也拥有了一个很花的昵称。 向文妍左手抓住穆辛窈的右手，顺势一个华丽转身，豪情万丈道：“那我冲了！”活像是将军告别小娇妻。 穆辛窈额角神经一跳。 不是吧？自己在这么适合cp粉争攻受的场合，竟然输了？ 向文妍单看脸，是可爱无辜的狗勾脸，但是一米七的身高和紧实的肌肉不容忽视，她原本是一个健身APP的教练，所以立一个小狼狗人设也不是不行。 穆辛窈比向文妍高一点，看脸也更A，但是截至目前，她都更容易被粉丝解读为“台上女王台下姐姐”这种气质。 好嘛，好好一个双A，就这么要变成狗姐了……虽然狗姐里姐方更吃香吧，但是完全不适合穆辛窈当海王，因此她真的会被自己狠狠无语住。 向文妍录完，轮到穆辛窈，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把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甩开，自信走到镜头前。 自我介绍与鞠躬过后，熟悉到刻入DNA的旋律响起，穆辛窈自如地跳起舞来。 得益于她擅长HOUSE，跳舞有一种难言的灵活轻快的感觉，延伸感十足，明明力度非常到位，看起来却像是无比轻松，等到主歌开始，她一开口，这实打实的全开麦，没有任何瑕疵，唱跳对她来说像呼吸一样熟稔。 是个人跳舞的时候唱歌就会喘，会有更粗重的换气声，但是穆辛窈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表情管理也是同样到位，披散的渐变色头发被一次次甩起来，如同清晨的天空在她身后铺开。 一舞毕，穆辛窈再次鞠躬，工作人员结束录制，和练习生们告别。 向文妍大步流星走过来，笑道：“窈崽的脚下有弹簧吗？怎么可以跳得这么容易？” 穆辛窈开始商业互吹：“妍宝的核心里有稳定器吗？怎么可以跳得这么稳？” 其他人也加入吹彩虹屁的行列，玩够了，她们决定一起去其他班级看看。 其他班人多，还没录完，走廊里没有多少空闲的练习生。 穆辛窈径直走向F班，正好在门口看见了唐洛的表演。 经过几天辛苦训练，唐洛的舞蹈勉强能入眼了。 在上岛之前，穆辛窈给唐洛剪了新发型，长度到肩膀，显得利索，刘海改成薄一些的齐刘海，喷了定型之后，甩头的时候不容易糊脸，非常适合唐洛。 但是很显然，唐洛对自己的头发管理还是没什么自信，所以今天没有披发，而是扎了两个有点翘的麻花辫，夹了各色的小抓夹，格外可爱。 录完主题曲，唐洛立刻看到了穆辛窈，小鸟一样飞扑过来，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问：“姐姐，我没给你丢脸吧？” “非常棒！升班有希望！”穆辛窈摸了摸唐洛的头。 向文妍站她们俩身后，看着俩人聊了一会儿，插话问道：“食堂开饭了吧？去吃吗？” 唐洛这种吃不胖的人最喜欢干饭，立刻响应：“走起！”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她们，一群人聊够了主题曲，又开始八卦其他人以前做过什么。 宋惊棠举手：“我以前是运动员。” “同行同行。”穆辛窈跟宋惊棠隔着唐洛和向文妍击了个掌。 “我焯，真的假的？”一个叫孙菀青的练习生探出头来。 “真的，我是花样滑冰运动员，双人滑的，只不过十五岁退役了。”宋惊棠道。 众人又看向穆辛窈，穆辛窈说：“巧了，我花滑女单，不过长高得太快了，十三岁就从省队打道回府了。” “太牛……了！”孙菀青险些又带脏字，及时改口。 其他人也纷纷报上自己的职业。 “画画的，买不起颜料了才来的。”崔海娜说。 “自媒体，追随窈崽来的。”唐洛说。 “护士，我想来就来了。”严榛榛说。 “土木狗，嗑药鸡，为了进娱乐圈近距离嗑cp来的。”陈喃说。 …… 大家轮流说完，她们也走到了食堂。 她们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聚在一起，但是此时此刻，她们都是一样的——为短短四分钟付出几十个小时，为得到掌声与呐喊在高压紧张的环境里一步一步走下去。 当天，再评级录制完毕，五天的汗水被小小的SD卡记录封存，第二天交由导师进行评价。 观看实时直播的时候，导师们已经给出了基础的选择，但是不同人有不同看法，所以第二天还需要经过讨论。 江闵秀不确定佟知隽有没有承诺给哪个练习生镜头或者资源，于是把佟知隽也拉了过来，确认一下佟知隽的态度。 另一方面，作为声乐导师，江闵秀清楚，多数选秀节目里大vo都很难出头，她有看好的练习生，想给她们争取一个更公平的机会。 五人齐聚，最会鼓捣电脑的郁繁生开了个表格，稍后用来记录最终评级，并方便统计每个班级的人数，随后点开了第一个人的表演，投屏到大屏幕上。 很多时候，一个人唱得怎样跳得怎样，只需要看几个重点就好了，只有一些格外优秀的练习生，才值得导师津津有味地欣赏半天。 毕竟都听了这么多遍主题曲，都要听吐了。 “有意思，她们挨着录的，结果完全不同风格。”郁繁生指了指穆辛窈的录像说。 “郁老师觉得谁更好一些？”汪子齐明知故问。 郁繁生作为秀粉，是不喜欢老油条的。 刚巧，穆辛窈初评级直接撞在她的雷点上。 但同样，她作为导师，要保证自己不戴有色眼镜，客观评价，于是道；“向文妍爆发力强，会为了力度牺牲一些细节，但是穆辛窈没有，全程游刃有余，所以还是穆辛窈更好一些。” “打分吧。”佟知隽说着，率先给穆辛窈的分数填了个99，而前一个，向文妍的分数，他给的98。 接手选秀后，他看过练习生海选录像，那时候向文妍还是毫无疑问的最优秀，没想到不过大半年，穆辛窈竟然脱胎换骨似的，进步惊人。 所有人都给出分数后，表格自动算出平均分，意外的，和向文妍平分。 “平分的话按照初评级的次序算吧？那穆辛窈就是第二了。”庞勋挠挠头。 一个又一个视频看完，再评级的分班和得分尘埃落定。 晚上录制再评级发布，除了A班之外，都是由导师点名上台，统一发再评级信封。 F班念完，也没有念到唐洛的名字，穆辛窈远远看到她坐立不安又期盼的模样，不知不觉笑了起来，与她共同期待着。 果然，当D班念到一半的时候，叫到了唐洛。 在大多数人都很努力的情况下，垫底练习生唐洛可以升班，属实是不容易。 12. 012|·ω·。) [] 通常优秀的练习生会有两种选择：要么跟A班练习生强强联合，但是要警惕自己不如对方出彩，公演翻车；要么选弱一些的练习生，草老好人的人设的同时还能美美站C。 第二种选择是大多数人心中的明智之举。 但是很显然，这个节目的练习生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一共就十六个队伍，一直选到第三十四个人，所有队伍才都有了队长。 从向文妍开始，队长逐个发言，选择队员。 尽管向文妍很强，但是像《书卷》这样很明显需要中国舞功底的歌，练习生们还是需要谨慎选择的，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跟向文妍同组意味着什么，所以有自信的人都会往这组挤。 一番讨论过后，《书卷》六人满员，除了一个叫崔云的练习生是A班，其他人都是C及以下。 轮到穆辛窈，她晃了晃写了字的立牌，立刻有十几个人举起手来。 这首歌有很长的英文段落，舞也不简单，她本该选择综合实力强的A/B班练习生，但是选太多A/B班必然会被骂，也容易在分part上发生矛盾，所以只能有所取舍。 D班汪藕，会弹钢琴，应该可以胜任键盘手，唱跳薄弱一些，但是比唐洛略强，穆辛窈有信心把她带好。 C班崔海娜，会打架子鼓，唱歌也还不错，嗓音有一种海妖的感觉，高音交给她完全没问题。 A班宋惊棠，会弹电吉他，目前穆辛窈没发现有谁比她弹得好，不过宋惊棠没有选择别的歌而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也蛮让人意外。 D班唐洛，会弹贝斯，还会Bbox，再加上穆辛窈想在节目初期带一带唐洛，所以肯定要选她。 C班李丘可，会吹口风琴，舞担偏科生，在唱歌这方面比较一般，但这首歌需要一个亮眼的口风琴，李丘可非选不可。 至于穆辛窈自己，能打架子鼓也能当主唱，跟崔海娜定位重合，到时候怎么分part，可以慢慢讨论。 选完人，没被叫到的练习生分外遗憾。 分数排在第三的练习生姜慧雨挥挥手：“窈崽窈崽，我会贝斯！” 别人不清楚穆辛窈早就了解谁会什么，当她随缘选的，所以有姜慧雨带头，原本把手放下来的练习生又重新燃起希望。 穆辛窈笑眯眯地说：“我们有贝斯手啦！” 唐洛从队伍后面冒出头：“慧雨姐姐，是我哦！” 姜慧雨失落地退回去，等到下一个丁蕊选人说需要舞担时，她再次兴致勃勃举手。 穆辛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向文妍选人时，姜慧雨也举手了。 姜慧雨自己排第三，这么折腾倒不如一开始直接选自己喜欢的歌。 一个小时以后，选人结束，各个队伍被带去了不同的练习室。 练习时间非常充裕，穆辛窈没有立刻组织分part，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告诉大家，并再次确认了大家的乐器水平。 除了宋惊棠和唐洛，其他人上节目都没带自己的乐器过来，所以她们第一时间跟节目组联系，让节目组准备乐器。 “然后就是我和娜娜谁当主唱的问题，”穆辛窈盘腿坐在地上，“娜娜更适合唱高音，但是看一下这两段副歌，要么是在打鼓要么是刀群舞，影响还蛮大的，娜娜有什么想法？” 崔海娜撑着下巴看歌词纸，沉吟片刻，说：“但是主歌音有些低，现场开麦的话我hold不住，我还是建议窈崽主唱，副歌窈崽能真声顶上去吗？” “我能，但是这个位置确实是你的音色更合适。”穆辛窈说。 “那我们分别唱一下试试？”崔海娜问。 “行。” 点开平板里的demo，她们又熟悉了一下旋律，然后分别唱了一遍，让其他人评价。 李丘可推了推眼镜：“我觉得你们说得没错，自我认知都挺准确的。” 汪藕和唐洛点头赞同。 “那这样好了，娜娜唱和声托一下氛围，然后提前去录一下，加个delay，上了台又不用开麦，又出效果，这多好啊！”宋惊棠提议道。 穆辛窈想了想，觉得可以，于是看向崔海娜。 “我觉得可以，不过无论开不开麦，我感觉我的舞蹈还是比较拖后腿，实在不行那段我不跳，站桩开麦也挺好。”崔海娜说。 穆辛窈坚决反对：“总共就六个人，还有个站桩输出的，那还算什么刀群舞？副歌你可以，db你也可以，如果你不可以，那不是还有我和小宋呢吗？” 唐洛对于这种没人可以临阵脱逃的状况喜闻乐见，赶紧表示支持。 崔海娜逃避无果，小小叹了口气。 “谁想要C位和killingpart？我不太想要，你们讨论吧。”宋惊棠懒散地靠着穆辛窈，说道。 穆辛窈自认为自己笑得非常有亲和力，但是看向每一个人的时候，她们都摇头，于是C位就落在了她身上。 唐洛拿来“C”和“L”的贴纸，贴在穆辛窈衣服上，穆辛窈想了想，又说：“但是这样我就太C了，我看killingpart是两个人对唱加上对着跳舞，不如就交给丘可和小宋吧。” “我不行，我不能唱。”李丘可摊手。 全能ACE是可遇不可求的，李丘可跳舞再好，不能唱也是个问题。 节目说了公演要开麦，李丘可绕不过去这个砍。 “那db给丘可，killingpart我和小宋来？”穆辛窈再次提议。 宋惊棠无所谓，什么都没意见，李丘可没有立刻同意，而是又看了一遍demo，这才说：“那我试试，如果我不行，那就换人。” “那其他part分一下吧，乐队部分我唱得太多了，所以除了killingpart之外的段落我就都不唱了。”穆辛窈知道分part肯定会放进正片，但是琐碎的讨论肯定不会放，像是她现在说的这种逻辑完整的能给观众带来有效信息的，才会剪进去。 而这句话，勉强算是可以拉好感。 一直不声不响的汪藕率先说：“我要B2吧，简单一点。” 宋惊棠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一共就三句词，那你的有效镜头就太少了，万一导播再缺心眼在这时候切了个全景，你岂不是要查无此人？” 唐洛点头：“A3A4我们俩对唱吧，主歌不算难。” 崔海娜说：“那bridge给我吧？丘可唱B2？” 李丘可怕汪藕不同意，赶紧一锤定音：“就这样吧，不然汪藕镜头真的太少了。” 分part整体还算均衡，除了作为C位的穆辛窈在前半部分会有巨C的嫌疑，后面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练舞吧，从间奏开始学，乐器到了再考虑第一大段。”宋惊棠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穆辛窈总有一种宋惊棠十 13. 013|·ω·。) [] 《LastResort》A组的乐队顺利组起来了，穆辛窈劳心劳力帮大家改谱子，不断完善细节，每天都早出晚归，节目终于初步成型。 排练第三天，广播通知练习生轮流拍摄公式照，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去准备，所以合完一遍舞台后，大家各自回宿舍化妆。 穆辛窈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去便利店买了两盒奶，意外在回来时，看到了汪藕和张露青在说话。 她本没有偷听的想法，但是她听到张露青提到了佟知隽，脚步就被黏住了，完全没有理由离开，于是就近靠着一棵树，一边喝牛奶一边听二人的对话。 “就这样吧，总之麻烦佟哥不要告诉我哥。”汪藕的语气不像平时一样软乎乎的，干脆又倔强似的。 张露青无奈道：“但是节目播出后，他总是要知道的。佟导不会主动跟你哥哥说，但是他们关系那么好，如果你哥哥问了，你觉得他会不说吗？” 汪藕想了想，说：“那随便吧，反正如果他们干涉我，我就只能再离家出走一次了。”说完，她转身离开。 穆辛窈通过只言片语吃到了这么个大瓜，忍不住感叹，佟知隽你究竟还有几个好朋友！ 她一直以为向文妍有皇族嫌疑，合着汪藕才是真的皇？……虽然听起来汪藕好像并没有得到特殊照顾吧。 v587冒出来，说：“宿主不用担心啦，汪藕的表哥穆澄是导演的朋友，她来节目是瞒着家人的，理论上，家里不想让她出道，那就不可能出道的。” 穆辛窈在心中回答道：没事，我不怕资本下场，我是在想，她这样的人，会不会在公演的时候给我们组带来什么影响，无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v587：……不愧是您。 回宿舍编了新发型，化完妆，穆辛窈把制服拎到了练习室，打算等叫到她的名字再换，免得影响练习。 上辈子的一公，她也是以A班练习生的身份选择的歌，区别是，轮到她挑人的时候，余下的练习生基本都不适合这首歌，再加上她还处于被恶剪的阶段，一场公演结束，所有付出都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当队长，站C位，这固然很好，但是那时候没有一个练习生能挑大梁，她为了舞台效果，不得不把动作改简单，又不得不占了太多出彩的part，以至于最后被秀粉骂她完全不给其他练习生表现机会。 这辈子的境地有几分类似，不一样的是，即使除了宋惊棠以外的每个人都有短板，但是她们都在积极克服困难，所以不需要再为舞台完成度做出任何牺牲。 此刻唯有好好练习，才对得起这难得的机会。 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只有穆辛窈一遍一遍地推敲每一个细节，过了好长时间，汪藕敲了敲门走进来。 她看到穆辛窈，欲言又止，然而穆辛窈却笑了一下，问：“怎么没去化妆呢？” “……你都听见了吧？”汪藕咬了咬牙，问道。 穆辛窈无辜地眯起眼睛，奈何这双有攻击性的狐狸眼始终透露出精明算计来。 “我听见了，”穆辛窈转移重点，“你才几岁呀，还敢离家出走呐？” 汪藕显然一愣，然后有些懊恼地避开她的眼神，说：“私事，别问。” “那我不问，快去化妆吧，公式照拍完，应该就开投票通道了。”穆辛窈说。 汪藕踟躇一下，离开了舞蹈教室。 这哪是什么两面派，一个叛逆小孩儿罢了。穆辛窈在心里想。 半小时以后，工作人员叫穆辛窈去拍公式照，于是穆辛窈飞速换好了衣服，去往拍摄间。 前面还有两个人在排队，穆辛窈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和发型。 制服是墨绿色，跟她的发色不太搭，所以她把头发编成花环，尽可能让发色不要抢戏，又斜斜地戴了一顶小礼帽，还戴了单片眼镜，像个故弄玄虚的小魔术师。 她的裙子上挂着金色怀表，裙褶里若隐若现藏着一个什么东西，这是她留给粉丝的彩蛋。 确认了穿着打扮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穆辛窈观察了一下其他人都摆了什么动作。 基本上这类照片要么是比耶要么是比心，不然就是经典的拍照大法——牙疼头疼下巴疼，哪里疼了捂哪里，没法有什么花样了，比的就是谁更好看。 等到穆辛窈上的时候，她站定在镜头前，重心微微往左偏，右脚轻轻点地，没有凹太复杂的造型。 随后，她向左拧身的同时把脸往右转，左手抬起比了个对号，用拇指托下巴，食指往上指，手心朝外，正好露出手心里小小的心形胎记。 她浅浅地笑了，没有露牙齿，因为她最适合的笑法是微微提起嘴角，眼睛也没有瞪大，而是自然弯起，虽然笑的幅度不大，但是看眼睛能感觉到她很开心。 选择这样的动作，她是认真思考过的：第一，她是冷白皮，拍正脸会显得面部扁平，微微侧脸，加上特意画重一些的阴影，不会显得白到没鼻子；第二，左手展示手指修长漂亮之余，还能让人看出她的脸很小，面部比例优越。 拍完公式照后，围观的人纷纷感叹穆辛窈好上镜，穆辛窈谦逊谢过，让出地方给下一位练习生拍摄。 刚被叫过来的向文妍看到穆辛窈，赶紧打个招呼：“窈崽，你好有想法呀！太好看了！” 向文妍自己准备了一本书和一双舞蹈鞋，稍后打算一手抱着书一手提着鞋，做一个要跑起来的动作，是个很生活化也很有活力的动作，拍出来效果如何全看表现力，其实不会比穆辛窈的小魔术师打扮逊色。 “谢谢，你也很好看。我等你拍完吧，看看你的。”穆辛窈说着，就站到了角落。 向文妍话很多，跟穆辛窈聊个不停，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若有若无的界限感消失殆尽，她说到开心的时候，不由得揽了一下穆辛窈的腰。 下一刻，“嗒”的一声，一张卡牌掉落在地上。 向文妍疑惑地捡起来，“这是什么？” 穆辛窈拿回卡牌，弹了弹，狡黠一笑：“保密。” 等向文妍拍完，二人结伴去吃午饭。 路上，向文妍问道：“听说你会民族舞，你能帮我去看看我们组的舞台吗？” 穆辛窈诧异：“不好吧？我们算是对手呢。” “我们组的人都同意了，”向文妍说，“我和崔云都觉得好像差点什么，但是请了几个人看，都说没问题，所以想着，看你愿不愿意提出一些建议。” 穆辛窈还是蛮喜欢这种有话直说互帮 14. 014|·ω·。) [] “OK注意，胯部的roll要把上半身给我稳住，你要找到身体各部位分离的感觉，动作做清晰一点，”穆辛窈戳了戳汪藕的腹部，“收紧，核心收紧！” 原本一对一教学，穆辛窈在给唐洛扶完皇冠后，就打算直接教唐洛的，但是不知怎么，宋惊棠直接把唐洛叫走了，而李丘可的能力教崔海娜比较合适，于是才变成了穆辛窈带汪藕。 汪藕始终想着自己跟张露青的对话被穆辛窈听到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练到休息时间，汪藕拎起水壶就去茶水间，穆辛窈欲言又止，倚着镜子一边喝水一边看宋惊棠带唐洛跳舞，心里忐忑。 公演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穆辛窈每天都会通过v587去看节目组的预热微博，但是凄惨的两位数的评论，很难不让她怀疑，是不是连佟知隽也不能让这档节目起死回生。 组内其他人练得都还凑合，瑕疵有很多，尚有时间练习，其他组她不知道，但是一日三餐在食堂看到其他练习生，大多都是疲惫但欢快的。 明明氛围这么好，但遗憾的是，或许真的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 前几天穆辛窈让v587建了个豆瓣专组，叫“漂亮宝的漂亮花园”。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突然浮现在她脑海中的一段回忆。 上辈子有一段时间，她行程太多，又食欲不振，累到脱相。 本来她脸颊就没什么肉，这一瘦，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这个状态的生图被发到网上后，无数人在攻击她的外貌，但是只有粉丝和一部分路人，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 在不堪的言论里，那些安慰她的人，提醒她注意饮食和睡眠的人，担心她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的人，虽然被黑子和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直接定义为“洗白”或者“跪着追星”，但是她是真的惶恐又感激。 即使她明知道粉丝的爱不一定天长地久，但是这种情真意切的关爱，她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 在粉丝眼里，无论偶像变成什么样，都是最漂亮的宝贝。 她可以约束自己好好营业不要塌房，这可能就是隔着遥远距离时，她能回馈给粉丝的微不足道的一切。 而如今，她用粉丝的视角给节目的专组取了这个名字，正像是在回应从前、现在、未来的每一位粉丝：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万分感谢，荣幸之至！ 可惜，潜藏着爱意的豆瓣专组，只有寥寥百人。 诚然，很多练习生都有赛前粉，但是大多数都没有追过星，根本不懂得怎么在豆瓣冲浪，连搞懂怎么投票，都已经是为难粉丝们了。 “窈崽，棠妹儿，选管姐姐叫你们去205！”门口传来了姜慧雨的声音，打断了穆辛窈的思路。 宋惊棠率先走过来：“窈崽走吧。” 穆辛窈回忆了一下通告单，今天似乎是要录一个中插广告，看来是选中自己和宋惊棠了，于是急忙跟上。 205室用白色摄影幕布做出背景，地上撒着花瓣，上一组练习生刚拍完，工作人员正在打扫。 “来来来，看一下台本，今天我们要拍的是冠名商的中插广告，拍三组备用，你们的预计会安排在第三期。”摄影助理一边说，一边把本子递给她们。 大致内容，就是两个练习生一起跳主题曲，跳累了之后开始念台词，跟任何选秀的尴尬小剧场没有什么差别。 穆辛窈无所谓，自己拍的神经病剧本多了去了，尴尬台词算得了什么。 宋惊棠咽了咽口水，看穆辛窈没反应，于是只好困惑地跟她一起站过去。 工作人员直接把主题曲拉到了结尾的那一段，两个人立刻跟上，虽然风格各不相同，但是同步率惊人。 主题曲结束，穆辛窈装作很累的模样，身体前倾，单手撑着膝盖，但是她很注意形象，没有真的很夸张地驮着背喘着气，而是用另一只手扇风，慢慢调整呼吸，最后自然地坐了下来，看向宋惊棠。 然而宋惊棠没有演戏的经验，完全不像是一个累到的人，开口就是中气十足：“好累好累，让我休息一下回回血！” ……妹妹您真的不太像是需要回血的样子呢。 执行导演赶紧叫停，走过来教宋惊棠要怎样演。 穆辛窈看着宋惊棠一知半解地“嗯嗯哦哦”地点头，就知道她根本没懂。 和自己上数学课时候一个德行。 演技这东西也不能说有就有，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爱豆拍戏只会干瞪眼了。 “导演，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您看行不行。”穆辛窈叹口气，主动营救宋惊棠。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找来两根跳绳，交给两位练习生，并依照穆辛窈说的，把方才收起来的花瓣又撒在地上。 “真的能行？”执行导演看向穆辛窈。 穆辛窈跟宋惊棠一起点头，随后二人开始编排动作。 运动员多多少少都会一点花样跳绳，尤其是花滑运动员，高手说不上，但是踩点跳几个不难的动作还是可以的。 当主题曲的最后一段副歌再次响起，裹挟着风声的绳子一次次甩起，二人合着音乐的节拍跳出完全一致的动作来。 地上的花瓣也被吹得如同涟漪一般散开，偶尔还有几片被绳子卷得飞起来，再施施然落下。 普通人跳跳绳，能会双摇的就算是有点技术的了，但是她们显然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 令人眼花缭乱的绳子一次次从她们身前晃过，甚至中途二人还前后重叠站到了一起跳，竟然也没有绊到绳子，默契得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一起跳绳。 到了曲子的尾奏，复杂交错的脚步里，她们加上了双摇甚至三摇，跳得像是要踩着绳子飞起来，震惊了全场工作人员。 终于，主题曲结束，运动让宋惊棠不用演也能自然而然地表现出累的状态，但这点运动量又不至于让她累得无法控制表情，一切都恰到好处。 穆辛窈重复之前的表演，等宋惊棠说完台词后，及时接过镜头外工作人员给的乳饮料，递给宋惊棠：“喝一口春春果乳，向着阳光的方向奔跑！蓝莓味，你的最爱！” 宋惊棠和穆辛窈分别拧开蓝莓味和芒果味的乳饮料，碰了一下，一同仰头喝下。 喝完饮料，她们站起来跳了一下，方便后期加特效，然后继续尬演。 “又能活力满满了呢！春春果乳，八种口味，尽享浓郁奶香与天然果香！”宋惊棠举起乳饮料。 “春春果乳的味道，阳光的味道，蓬勃恣意的味道！”穆辛窈与她做出对称的动作，并歪头wink了一下。 万幸她们记忆力不错，状态这么好的一遍，没有因为台词失误。 执行导演把两个人夸了好半天，才让她们离开。 回练习室的路上，宋惊棠双手扶着腰，像公园遛弯的老大爷一样走路。 “谢谢你啊，不然我确实是不知道怎么演戏。”宋惊棠笑着说。 “小事，”穆辛窈扫了一眼她的脸色，“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惊棠摇摇头：“问题不大。” 穆辛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宋惊棠又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一公之后告诉你吧。” 其实比起宋惊棠，穆辛窈只是一个早早被发育阻挡在花滑大门外的普通女单，她没有参加过什么有含金量的比赛，在省队里，也是万年老二，说不上有天赋，更说不上有前途。 但是宋惊棠不一样，许多冰迷都知道，她和她的搭档余冰，曾被看作是国内双人滑的接班人。 国内双人滑成绩本就比女单好，人才储备多一些，在竞争更大的领域里，宋惊棠却站到了万众瞩目的位置上，显然能力不一般。 然而这样强的宋惊棠，伤退后体力下滑严重，时常不在状态，如今不知为何参加了选秀，却一点斗志也没有，做什么都是随随便便，完全不在意能不能吸粉。 穆辛窈猜过原因，却一直没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问v587，v587也不说，所以只能等一公过后，听宋惊棠亲口说了。 随着彩排越来越近，六人乐队也越来越默契，她们仔细调整着舞台的每一个细节，最后的刀群舞也是做到了整齐有力。 穆辛窈对 15. 015|·ω·。) [] 台下人头攒动，穆辛窈站定在舞台中央时，喉咙有些发干。 耳返里传来倒计时的声音，随后，崔海娜打鼓，重拍一落，旋律响起，氛围立刻火热了起来。 穆辛窈握着麦的手有些汗津津的，但是耳返里清晰的鼓点让她不假思索地跟上节奏，依照已然形成的肌肉记忆，完成了这个舞台。 在外人看来，这一组彩排非常顺利，连导师也没有任何意见。 但是穆辛窈知道，自己没有做好。 她像是失去了自控能力，所有动作与表情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没有一丝一毫来自她真实的反应。 爱豆站上台，需要一种根据现场情况随机应变的能力，既要动作与每一次都相同，更要在可以放松的地方给粉丝一些惊喜，然而今天的穆辛窈全程都很紧绷。 跟导师聊过之后，六人一起回后台收拾东西，期间碰到要上台的《LastResort》B组练习生，互相点头致意后，穆辛窈忍不住审视自己，如果公演用这种状态上台，真的有可能赢过B组吗？ B组的C位，虽然不是节目组自带粉丝最多的练习生，却是唯一拥有会打投的粉丝的练习生。 她的名字叫苏如涓，两年前在南韩出道，她所在的团人气不高，这次她和另一个绿卡队友一起回国，分别参加两档选秀，希望能够多吸一吸粉丝，给团带来更多中输。 因为苏如涓在南韩还需要跟团活动，所以不可能在选秀里出道，但这更意味着她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吸更多的粉丝，第一次公演，就是她最大的机会。 苏如涓话不多，平时也不怎么起眼，但是在穆辛窈的印象里，她是很有魅力的爱豆，上辈子在将来会依靠一个神级救场的出圈直拍带飞全团。 “发什么呆呢？”宋惊棠推了推穆辛窈。 “没什么。”穆辛窈面色平静地卸妆。 恢复素颜，又换了衣服，B组练习生也回来了。 苏如涓盯着穆辛窈看了半天，没有说话。 穆辛窈起初没搞懂她什么意思，半天才明白，苏如涓是想问她，为什么彩排状态不好。 她不好直接回答，于是回以一个自然的微笑，苏如涓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旁的崔海娜探头过来问：“你们唱什么独角戏呢？” 穆辛窈摇摇头，没有回答。 她看见了苏如涓手腕上戴着她上岛前在酒店分发给每个练习生的小礼物。 在韩务工不容易，虽然苏如涓话不多，但很明显，她眷恋来自同胞的所有言语，珍惜来自同行的所有善意。 心里挣扎许久，穆辛窈又一次走到了候场区，《书卷》B组练习生站在那里，而舞台上镁光灯照耀着A组练习生，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白色焰火，炽热地散发光芒。 穆辛窈看得入迷，心情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登台很好，她怕高，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惧怕舞台。 她相信自己看到台下观众的一瞬间，所有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看完《书卷》的两个舞台，穆辛窈收拾了东西，到大巴车上等着。 小憩了一会儿，所有练习生到齐，大巴车返回录制基地。 向文妍坐在穆辛窈后面的座位，一点也不困似的，跟其他人讨论着今天的彩排。 穆辛窈扭头一看，忍不住笑着问道：“妍宝，你怎么笑得跟捡了钱似的？刚刚在舞台上也是。” 向文妍认真说道：“上台了诶，跟捡钱了也差不离嘛。”她努力了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登上梦寐以求的舞台，开心得要睡不着觉了。 穆辛窈点点头：“懂了，从此内娱多了一位捡钱系爱豆。” 周围人都笑得精神了，睡不下去，七嘴八舌地期待着后天。 翌日，v587告诉穆辛窈，公演的票售罄了。 内场三百人，看台一千五百人，所有的票都卖出去了，简直是这个糊逼节目做梦都不敢想的结局。 穆辛窈看了看微博，才知道原来是导演用自身粉丝引流了，买票的不一定是秀粉。 但是无论如何，既然有人来，她就需要尽可能把在场没有粉籍的观众吸引到，哪怕只是路人好感。 跟随队伍合了几遍舞，穆辛窈拿着公演的服装去找造型师姐姐。 在选曲之后，节目组就通知练习生，对服装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可以找造型师，《LastResort》是雷鬼音乐，所以穆辛窈想要带有牙买加传统服饰特点的衣服。 这段时间练习强度高，大家都瘦了点，所以她帮大家把衣服带过去，让工作人员帮忙改一改。 随后，她去了妆造室。 马上就要公演了，不少练习生都需要换发型发色，穆辛窈也同样。 她一公想染阴阳头，但是公演这么频繁，总染发太伤头发了，所以她打算染成黑色，再用一次性染发喷雾换发色。 帮她染头的工作人员得知她要扎双马尾后，还问她要不要剪齐刘海，但是她拒绝了。 她想要的是甜酷风，如果要是再加上齐刘海，就甜过头了，也不适合这首歌了。 漂亮的渐变色头发染黑，穆辛窈再回练习室时，不少练习生都很震惊。 毕竟她太适合当发色试验田了，黑发固然凸显气质，但是不像彩色头发一样能让人一眼看见她。 路过《LastResort》B组练习室时，苏如涓倚着门一言不发，她身后的夔一一探出头来，遗憾地说：“太可惜了，原来的颜色多好看！” 穆辛窈耸耸肩，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而是说：“你喜欢的话，之后我把我用的染发膏颜色发给你。” 公演的前一天，氛围还是像从前一样欢快，直到公演真正来临，所有人才紧张起来。 这是唯一一次所有人都在的公演，第一次顺位发布过后，可能有些人再想见面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拥挤的后台到处都是人，练习生们正在抓紧时间化妆，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举着对讲机，游走于不同房间。 即使候场室的门关着，外面的声音也是那么振奋人心。 做好妆造的唐洛跟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偷偷溜出去看外面的状况，回来之后一边扇风一边说：“观众已经检票入座了，工作人员正在调试中控应援棒。” 穆辛窈定了定神，脑子里仔细拆解着《LastResort》的每一个细节，眼睛却在盯着墙上挂着的电视。 临近八点，电视上终于有了画面，工作人员把舞台实时转播到了每一个候场室。 昏暗的舞台上传来倒计时的声音，“五——四——三——二——一！欢迎来到《虽然我们不漂亮》第一次公演现场！” 一霎时，观众席上方的灯光灭掉，而舞台被镁光灯照亮，舞台边缘喷出十几道彩条，然后随着微风自然飘落。 站在舞台正中央的，正是发起人汪子齐。 汪子齐介绍了比赛规则，并教内场的观众使用投票器，随后第一个节目开始。 今天开场的，是声乐组的音乐《李》，A组的队长丁蕊在彩排当天腰伤复发，紧急改了舞台，作为唯一一组遇到意外的练习生，其他人都很关心她，然而这一组还是完成了很精彩的开场表演。 不能跳舞的丁蕊坐在秋千上，惊艳回眸，明明她才十八岁，在节目里属于忙内line，却镇定得不像是受了伤。 穆辛窈身旁的唐洛用指尖捂嘴，崔海娜调侃道：“洛洛又陷入爱情啦？” 唐洛嬉笑：“什么叫‘又’？我可是要当爱豆的人，我谁也不爱。” 穆辛窈拍拍她的头：“孺子可教也！” 李丘可瞥了一眼穆辛窈，说：“唉，你们直女 16. 016|·ω·。) []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鼓声响起的一瞬间，镁光灯骤然亮起，穆辛窈定睛看到台下热情的观众，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乖乖为她让步。 前奏很短暂，穆辛窈很快举起手麦，一边跳舞一边唱起经过重新作词的歌。 “我愿意挣脱镣铐是想做我自己，月亮星星的浪漫我不在意。生存下去才是人生真谛，高举武器才能让罪恶分崩离析。” 穆辛窈代表的，是起义的人民，将要推翻暴/政，所以她的神态中既有对脚下土地的嫌恶，又有对改变生活的向往。 演奏乐器的五人与她神情相似，看得出，她们此时是利益共同体，是站在同一阵营的伙伴。 “我还活着就是为了这自由气息，让玫瑰色的雨浇灭车尾气。一步步踏上精致的废墟，挥舞的手臂和呐喊声都是军旗。” LED屏幕没有真的展现出战争的残酷，而是变换成了意义不明的红色水彩——这象征着反抗中必然存在的牺牲。 人们对各种音乐里战争与和平的主题司空见惯，但是被这样搬上女团选秀的舞台，还是比较罕见的。 跟随着放松慵懒的雷鬼反拍，观众打起拍子。 节奏放松，但这是个很沉重的故事。 穆辛窈的笑容逐渐变得凌厉，舞蹈动作也多了几分暴力意味。 “Warhasneverbeenforbidden.”（战争从未被禁止。） “Ifthereisviolence，thedoorisstillgolden，butthedoorisopen.”（如果拥有暴力，大门依然金灿灿，但大门是打开的。） 筹划已久的起义开始了，也取得了胜利，鼓声更重，吉他更喧嚣，贝斯更急切，键盘更惶恐，唯有口风琴声断断续续如同哭泣，那是所有人都听得到的无辜人的呜咽。 穆辛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小小皇冠，斜着插在头顶，胜利者的姿态很英勇，却又让人莫名不适。 她像是站在最高处睥睨众生，舞蹈动作也更舒展，举手投足都带着自信。 “号角的声音everquickly、resonant（永远迅疾、嘹亮）.” “Thescepterisnotacontainerofwisdom.”（权杖不是盛放智慧的容器。） “Itsymbolizesoppressionsoit’sabeautifulbutruthlessweapon.”（它象征着压迫，所以它是一种美丽但无情的武器。） “Sotheangel（于是天使）不得不学会杀戮和戴上王冠。” 副歌将她的胜利大声赞扬，她独特的自带庄严感的音色也让人心悦诚服。 追随她的五个人会依照旋律的气口停下来，或拍手，或拍乐器，直接将美好的一切推向最高峰。 像是遥不可及的乌托邦，近在眼前。 “金玉中的低俗已经腐烂溃散，还有谁在这里低眉顺眼。”歌声像是在告诉无数被压迫的人们，你们可以站起来了，空中楼阁一般的罪恶政权已经没有了。 “旷野中只剩下空虚的狂欢，如今唾手可得的权利怎能分谁一半……”胜利者像是还没有满足，又喃喃重复一遍似的，“一半——” 穆辛窈双指擦过嘴唇，然后斜着在脸上涂下两条红印。 台下观众看到这一幕，疯狂地为她尖叫，像是要穿透耳返传入表演者耳中一般。 紧接着，穆辛窈一边举起胳膊拍手，一边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容，殊不知这笑容就是又一个悲剧的开端。 她转过身去背对观众，呼唤同伴纷纷放下乐器到她身边来，短暂的间奏里，本该是和谐的舞蹈，然而编排里，穆辛窈却不断地抢占同伴的机会，牢牢把控着局面。 直到间奏结束，其他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队形变换，C位给到唐洛和汪藕。 她们像是窃窃私语，在穆辛窈看不见的角度勾肩搭背。 “看看这冠冕堂皇的正义黑白棋，无与伦比的残忍她不在意。”唐洛率先开口。 全开麦唱跳太难，她们这部分的动作简单，歌也不复杂，所以此时还算驾驭得来。 “深渊吞噬贪念避无可避，她凝视的一切都会成为她自己。”汪藕附和。 低气压的氛围让局面苦闷些许，除了她们，其他人仿佛各有各的忙碌，却都对高高在上的穆辛窈颇为忌惮。 又一段主歌开始，唐洛和汪藕一齐走向穆辛窈，高声指责—— “怨声载道就是你怕听见的声音，雨水流进了欲望的阴沟里。堆叠起同样杂乱的琉璃，人民的呐喊声不再顺应你心意。” 伴奏里响起雷声，预示着将要变天。 李丘可也走了过来：“IthinkyouknowwhatImean.”（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此时的队形，是所有人把穆辛窈团团围住。 李丘可继续唱：“暴/政是刽子手，旗帜依然鲜艳，但属于你而非人民。” 人们对于新的上位者穆辛窈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峰。 副歌开始，所有人站在穆辛窈前面，把她挡了个严实，正如同歌曲刚开始，穆辛窈想要做出改变时，她嫉恶如仇的模样。 “号角的声音everquickly、resonant.（永远迅疾、嘹亮）” “Thescepterisnotacontainerofwisdom.”（权杖不是盛放智慧的容器。） “Itsymbolizesoppressionsoit’sabeautifulbutruthlessweapon.”（它象征着压迫，所以它是一种美丽但无情的武器。） “Sotheangel（于是天使）不得不学会杀戮和戴上王冠。” 整齐的合唱声音量极高，如同真的再次拿起武器走向了宫殿。 这时穆辛窈走上前来，与宋惊棠面对面对峙，二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同时歌唱。 ——“败絮外的傲骨已经酥软崩散，可记得你两次摇尾乞怜。” ——“我有我的傲骨扎根金色宫殿，又怎会对着你摇尾乞怜。” 第一回合不相上下，但穆辛窈明显底气不足。 ——“现在信了吧历史不是谎言，再次推翻一个政权是我们最后手段。” ——“谎言又怎会承认它是谎言，胆敢造反的又有哪一个活在人世间。” 两方各执一词，但宋惊棠占据上风。 无意义的争辩结束，队形再次变换，李丘可站到最前方，跳起dancebreak，复杂的旋律，丰富的乐器，像是要把战争预演。 随后，崔海娜的声音如同作为旁观者的神女，悲哀地吟唱，点明整首歌的主题： “人们知道玫瑰会一次次盛开，也明白冷铁与硝烟决定成败。” “我们决定不了whereislight（光在哪里），卷刃的刀与炸膛的枪是神明的慈爱。” 终于，宋惊棠带头围住穆辛窈，最后一段的合唱振聋发聩，却又与曾经的穆辛窈没有什么两样。 五个人合唱，细听有崔海娜提前录制的和声，而穆辛窈则是低吟——这是和声，又是无能狂怒。 “我们让历史的今天反复上演，有自信在这里重写诗篇。” “旷野中只剩下空虚的狂欢，如今唾手可得的权利怎能分谁一半……一半！” 站在中心的宋惊棠露出了与曾经的穆辛窈别无二致的贪婪笑容，旧的历史结束，新的历史开始。 歌曲最后一拍落下，穆辛窈消失在台上，宋惊棠则是当之无愧的胜者。 现场的观众可以通过舞台侧边的屏幕看到歌词和每个人的直拍，所以一下子就懂了故事的内核是对战争的反思以及对权钱的探讨。 当一切落幕，却意味深长，仿佛在舞台之外的地方，还会继续。 全场观众奋力鼓掌。 无论今天他们为什么而来，无论有没有粉籍在身，此时此刻都被这个深刻又精彩的舞台震撼到了。 明明旋律是那样慵懒，歌词却如此沉重，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历史明明是后人的镜子， 17. 017|·ω·。) [] 屏幕上的数字滚动上涨，最后定格在一百零三票上。 穆辛窈猝不及防就这么赢了，简直超乎她的预料。 算一算，B组的观众弃票率将近三分之一，显然是相当一部分观众在对比之下只喜欢A组的舞台，干脆就不给B组投了。 “你赢了。”苏如涓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遗憾的样子。 穆辛窈谦逊道：“险胜而已，你也很厉害。” 但是赌都赌了，苏如涓还是表示，二公愿意跟着穆辛窈选歌，而她给出的理由是，很想跟穆辛窈这样优秀的练习生合作。 穆辛窈没细想，只觉得这是想炒cp的隐晦说法，但是苏如涓自带粉丝主动送上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跟队友一起去卸了妆，又换了衣服，刚刚结束公演的《LastResort》两组一同从特殊通道离开公演场地。 节目还没播出，赛前曝光又不足，所以基本上想看公演的人都买到票了，没买到票所以做场外应援的粉丝很少，穆辛窈估计了一下，也就二三十人。 她裹着大衣，对举着相机的几十人挥手，一霎时，她以为自己是幻视了。 人群中，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孩举着相机，一动不动，没有像其他站姐或代拍一样谁都拍，而是目的非常明确地，始终如一地，拍摄穆辛窈一个人。 穆辛窈认识她，她是自己的站姐，账号叫“菠萝味爱心软糖”，其他粉丝管她叫糖糖。 上辈子，她们也是在一公那晚见面，本来是女团博爱的糖糖，看到穆辛窈的一瞬间就走不动路了，直接在坑底躺平。 二公再见面，糖糖问她是不是被恶剪了，还说别怕，你真的很棒。 三公的时候，穆辛窈已经彻底逆袭，糖糖只是诸多大粉中的其中一位，但是每次见面，穆辛窈第一个盯准的镜头，一定是糖糖那里。 后来每一次相见，站姐和代拍都会更多，糖糖有自己的工作，但是所有对穆辛窈来说重要的行程都没有错过。 再往后，从出道团名存实亡，到穆辛窈彻底走上演员的道路，糖糖也始终陪伴着她。 而这种陪伴，从未有半点逾矩，糖糖没有试图私联，甚至微博上也没有给穆辛窈发过私信，哪怕知道穆辛窈偶尔有时间会回复私信，也知道她作为大粉一定会得到重视，但是她仿佛怕打扰穆辛窈一样，八年里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过。 穆辛窈眼看着后来的糖糖事业有成，结婚生子，甚至还带着两岁的女儿一起参加女团卖情怀用的五周年演唱会，像是用八年时间看到了一个追星女孩天真赤诚的每一面。 不知道她上辈子结束后糖糖怎样了，但是这辈子，糖糖依然在。 出口到大巴车之间不算远，有警戒线拦着，粉丝过不来，穆辛窈为了不留人话柄，也不想太唐突，于是没有靠近，只是站在警戒线内，笑着看向糖糖。 闪光灯一次次亮起，穆辛窈的眼睛完全没有闪躲，看到有人在拍她，她也会轻松自然地看过去。 稍微有些松了的双马尾，一边是烟粉色，一边是雾蓝色，伴随着穆辛窈向前走的脚步一晃一晃，没能进去看公演的粉丝还以为她今晚的舞台是很甜的类型呢，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给互关的i甜妹秀粉安利了。 穆辛窈不好逗留太久，于是她对着辛苦地在外面站了几个小时的粉丝们摆了摆手，最后几步路，她小跑着上了车。 “真的我要疯了，今晚谁赢麻了？丁蕊鲨我！太绝了，怎么有人可以受伤了还表现那么好啊！等我淘汰了我去给她当站姐！”早半个小时就已经结束了表演的陈喃在车里捂着胸口感叹。 刚上车的孙菀青摇摇手指：“现在说给谁当站姐还为时过早呢，你要是看见了窈崽，你怕是要当场爬墙。” 穆辛窈在后边一怔，有自己什么事儿？ 看着陈喃疑惑的表情，孙菀青解释道：“你一定没见过啥是神级表情管理，病娇的上位与死亡真的绝了，我们B组在下面看了全程，反正最后我才十九票我是真的心服口服。像窈崽这种今晚杀疯了的女人，可是要出神级直拍的。” 病……病娇？虽然穆辛窈这种打扮再加上在表演时展现出的神态确实有一点病娇内味儿，但是由于她没有刻意往这个方向走，所以“绝了”二字她还是担不起的。 穆辛窈被夸得脸上一红，坐下来，靠着椅背说：“今晚这叫百花齐放，别忘了，妍宝还没出来呢，不到最后谁知道最厉害的是谁？” 李丘可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我路过后勤室的时候，听到有工作人员说，今晚带了灯牌来的，数妍宝的粉丝最多，所以还真就说不准。” 穆辛窈继续听她们讨论，然后在心里悄悄问v587：今晚现场有粉籍的人多吗？能麻烦你帮我弄个统计表吗？ v587：内场有粉籍的大概一百多人，一半是向文妍的粉丝，一半是苏如涓的粉丝。宿主，其实您在等票数结果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问我您和苏如涓谁能赢的。 很多时候，明明穆辛窈可以通过v587知道很多东西，但她偏偏没问，这让它这个做系统的有点疑惑。 穆辛窈：我不问，是因为我喜欢那种未知的感觉。如果我真的遇到我没法得知但是我又需要得知的事情，就像现在，我就会问的。 v587依然困惑，但是没有多嘴。 可能是公演消耗了太多精力，再加上克服了对高处的恐惧也不容易，总之穆辛窈没等到《书卷》组练习生出来，就在车上沉沉睡去。 一个小时后，大巴车回到录制基地，穆辛窈迷迷糊糊跟随人群一同回宿舍。 吴伊可早就睡去了，穆辛窈蹑手蹑脚地洗漱，躺回床上，忽然又睡不着了。 今晚的公演，她反复回味。 有人在听她唱歌看她跳舞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翌日，总算放松下来的练习生基本都没起早，穆辛窈也是将近八点才起床，但还是比别人早些。 晨跑过后又吃了早饭，穆辛窈如常去练习室。 通告单上写着，接下来即将录制主题曲MV，穆辛窈早知道录制MV之前要选初C，所以她把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跳出来的主题曲，再次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去练习。 练习室有平板，她把自己每一遍的表现录下来，然后慢放去分析，直到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满意。 虽然是自由练习，但最开始，勤奋的人也不少。 练习室有限，跟穆辛窈在同一个屋子里的有挺多人，大多数时间都互不打扰，偶尔赶巧大家一起停下来，才会聊两句。 晚上，广播响起：“全体练习生注意，今晚八点在大教室集合，穿练习服，妆发自理。” 穆辛窈看时间不早了，回宿舍化妆，因为一会儿录的东西不算特别重要，她就没弄太张扬的发型，只是简单扎了个高马尾。 但是马尾也分怎么扎 18. 018|·ω·。) [] 穆辛窈忙不迭点开系统面板。 v587：节目的一公舞台被泄露，视频链接在这里。 这时候节目正处于热度上升期，去看了一公现场的人发出的repo也吸引到了不少路人，但是大多数人依旧没有把节目当回事。 如果这时候一公舞台被泄露，那些刚入坑的人也许会因为一个片段而彻底留下，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节目的神秘感被粗糙摇晃的偷录破坏掉，期待感降低。 自然而然，也就会流失很大一部分观众了。 这个视频全长十几分钟，各个舞台都截取了一个片段，并且都是killingpart，基本可以说是把节目的高光时刻剧透了个遍。 穆辛窈眼看着这个视频的评论区越来越多人，即使大多都是对节目的褒奖，她也觉得心凉了半截。 但凡，但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不要给偷录的视频增加热度呢。 事已至此，穆辛窈总不能跟不懂这些弯弯绕的路人网友生气，只能先进系统商店看看。 一公现场虽然人数有限，但是加上节目组放出去的一些物料也浅浅给她吸了点粉，尽管不多，兑换成金币，也够买个道具了。 v587帮她找了几个，都不合她心意，过会儿，v587说：导演发现这个视频了，节目组出手了。 穆辛窈只“嗯”了一声，继续翻找。 v587：您不用担心了，有节目组解决。 穆辛窈摇摇头：节目组到底是人力处理，不能保证视频完全没有被人下载，如果真有普通人传播，节目组跟素人杠上很容易留下话柄。 系统面板上，一个画着大脑的图标闪了闪，穆辛窈点进去，立刻花了金币买下了名为“失痕（指定内容范围）”的功能。 设置了目标内容为“一公视频”，目标范围为“节目组和偷录者以外的任何人”，最后穆辛窈选择了抹除痕迹的方式为“瞬时抹除”。 一刹那，系统面板上亮起一道莹白的光，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一闪而过，这些是系统功能选中的目标范围，又过会儿，白光渐渐暗淡下来，该功能的页面上显示“持续进行”，这就成了。 穆辛窈做完一切，心放回肚子里，平静地去洗漱。 v587：宿主，您不紧张吗？ “我紧张什么？难道不应该是你紧张？毕竟我这是第一次用目标范围这么大的功能，如果翻车了那是系统的问题，”穆辛窈把练习服扔到洗衣机，“我没记错的话，我从前看的小说里，系统都很有用，金手指……特——别——粗——” 没有人在，穆辛窈放心大胆说出声音，方便系统能从她那一顿一顿的语气里体会到她的情绪。 v587：您嫌弃我了？qwq 穆辛窈：好好说话，别卖萌。我先休息了，明天晨跑的时候再看微博上的情况，晚安。 v587撇了撇不存在的嘴，眯着去了。 一觉醒来，穆辛窈通过系统去看微博，无论什么关键词也搜不出这个视频，系统扫描检测也找不出来，除了此事件的核心相关人员还记得之外，仿佛事情从未存在过，说明这件事算是处理好了。 这样的小插曲，节目组知情人士原本心急如焚，但是诡异地结束了，也让人觉得奇怪，穆辛窈作为唯一一个知道一切的练习生，也没声张，还和从前一样固定的时间出入练习室。 几天后，终于又有了拍摄任务。 这一次的任务，是个投票环节。 录制间放了五个箱子，选管让练习生依次进去投票，穆辛窈进去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要发门面剧本和团宠剧本了。 一共有五个问题，穆辛窈投票毫无压力。 最漂亮的练习生？ ——唐洛，因为她就是漂亮。 最有气质的练习生？ ——丁蕊，因为她就是有气质。 最想合作的练习生？ ——向文妍，因为笨蛋狗勾适合炒cp。 关系最好的练习生？ ——宋惊棠，因为她好像愿意跟我炒cp。 最想向哪位练习生学习？ ——吴伊可，因为炒cp不能没有室友line。 穆辛窈依旧没有放弃对海王人设的追求，这个人设最大的好处，就是往后无论她跟谁走得近，都不会被解读成抱大腿，粉丝轻松一句“我们海王小穆就是这么有魅力”就都挡回去了。 所以这种时刻，即使后两个问题她原本想选唐洛和向文妍，却还是为了给cp粉端水改掉了。 也不知道唐洛会不会不高兴。 录完之后，穆辛窈刚好看见唐洛和宋惊棠在说话，唐洛抬头问她都怎么选的。 穆辛窈如实相告，唐洛却拍了拍胸口：“关系最好的练习生我选了陈喃，我还怕姐姐选了我呢。” 宋惊棠一听穆辛窈的答案，就知道她目的所在，只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们这叫塑料姐妹花，都选别人就扯平了，谁也不会对不起谁。”穆辛窈耸耸肩。 唐洛选陈喃，一方面是因为她们在一块玩得多，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担心穆辛窈被狙扶贫垫底菜□□。 想想当初一起直播，唐洛的粉丝担心穆辛窈吸血，现在唐洛却又处处为穆辛窈着想，这种情谊可不是一个小小投票能衡量的。 关系好不好，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唐洛走在穆辛窈后边，胳膊挂在她脖子上，说：“你是姐姐，也是老师，才不是塑料姐妹花。” 穆辛窈笑了，扶着她的腿把人背起来，在走廊里疾驰：“那就姐姐吧，挺好的。” 宋惊棠在后边跟上，唐洛又问：“那棠棠都选了谁呀？” “全选了窈崽。”宋惊棠的语气稀松平常。 看出来了，宋惊棠也是李丘可口中那个比真姬还橘的直女。 穆辛窈停下来，把唐洛放下，认真看着宋惊棠的眼睛。 宋惊棠不算特别高，却长了一张很有侵略性的面孔，依照这些天相处下来对彼此的了解，她们能感觉到，她们是很相似的人。 都一样的说一不二，也都一样的掌控欲强。 但是穆辛窈看得出，宋惊棠在压抑自己的个性，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在选秀节目上不争不抢，但宋惊棠确实是这样做了。 一公结束了，穆辛窈知道该问问宋惊棠怎么回事了，于是拍了拍唐洛：“洛洛，你先去吃饭，我跟棠妹儿有点事。” 宋惊棠耸肩：“去吧，待会儿再找你。” 唐洛一头雾水地离开，穆辛窈拉着宋惊棠进了一间空教室。 穆辛窈是闲不下来的人，在镜子前踱步。 “现在可以说了吗？”穆辛窈本也不是对别人的私事很好奇的人，但是宋惊棠的状态……确切说，是精神状态和健康状态，都蛮让人担心的。 宋惊棠轻描淡写：“我患了病，离死也没多远了，只是过来玩。能和你们一起走到什么时候，我也说不准。” 穆辛窈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重复了一遍自己死亡时的痛苦一样，不由自主地颤栗。 “这什么表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可惜……” 穆辛窈抓住这个停顿，哑声问：“可惜什么？你还有什么心愿？” 宋惊棠没心没肺地拍了她一把，说：“别弄得像是我在给你讲遗言好不好？我信得过你，看你担心我，才告诉你的。” 穆辛窈还没有从兜头袭来的惊惧中脱 19. 019|·ω·。) [] 唐洛慢吞吞地举手。 穆辛窈扭头看她，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郁繁生紧抿着唇，直勾勾盯着唐洛。 到底是个没入社会的学生，唐洛被人盯着看一会儿就忍不住心虚，不敢抬头，眼神怯怯地盯着脚尖。 “唐洛，过来，”郁繁生指了指自己面前，“主题曲跳一遍。” 郁繁生教学生这么多年，带艺考生也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收拾小孩的花样多着呢。 唐洛试图向穆辛窈求助，但穆辛窈对她摇了摇头，做了个“快去”的口型。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郁繁生也不多说，放了音乐。 唐洛的动作是穆辛窈教出来的，对于她这种基础薄弱的练习生来说，跳成这样已经很棒了，但是对郁繁生来说，也只是勉强能入眼。 体力不够是个大问题，跳到最后，唐洛气喘吁吁。 “现在懂了吗？明明不是开玩笑的场合，你在干什么？”郁繁生并不算高，却威严十足。 唐洛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郁繁生这是杀鸡儆猴呢。 要是别的时间，怎么开玩笑都行，但是在郁繁生讲话的时候，练习生嬉皮笑脸，那不就是没把话听进去吗？ 其他练习生噤若寒蝉，郁繁生也不是非要唐洛回答什么，话已经敲打到位，练与不练，终究是练习生自己的事情。 郁繁生走后，唐洛沮丧地站在原地没动，跟她关系好的人纷纷围过去安慰。 穆辛窈摸摸她的头，心想，导师比想象中更严厉，其实也是好事，只要唐洛没因为这一丁点小事儿一蹶不振，那往后也能长个记性。 众人叽叽喳喳半天，显然也是被郁繁生吓到了。 “其实导师说得没错，我们是该紧迫一些了，”穆辛窈说，“分组练习吧，舞蹈好的带人抠动作，唱歌好的带大家练歌。” 大多数人积极参与，也有不太想掺和的，但是又怕不合群，所以也加入了。 于是最后，大家投票选出的二十位舞担，商讨了好长时间的舞蹈细节，确认了谁都没有任何差错后，一人带四个练习生开始练习。 各个练习室里都是喊着拍子练习的声音，郁繁生知道后，去节目组调当时的录像，看到练习生空前团结，心里高兴，尤其是穆辛窈带头拿主意，也让她对穆辛窈初评级表现的小小不满完全释怀。 “好的很好，是有力量感了，但是可以不用这么用力。这样，提胯你用力，坐胯的时候放松一些，卸力，让力气松弛有度，跳着更轻松还好看。”穆辛窈指导着汪藕。 汪藕始终心里有事儿，怕穆辛窈觉得她是皇族，也怕被家里人强行把她带走，所以原本不想跟着穆辛窈学。 但谁带哪位练习生都是随机的，毕竟舞担主动帮忙，总不好让其他人挑挑拣拣。 只是，在穆辛窈把时间平均分给四个人的情况下，才不到一天，汪藕的动作质量就大有提升，这让汪藕短暂忘记了心里那些乱糟糟的事儿，学得格外认真。 汪藕跳舞一直绷紧着用力，快速连续的侧顶胯动作，像是过电门一样抽搐，穆辛窈教完发力，她也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走，几日过后，全体练习生再合舞的时候，肉眼已经很难找出谁跳得格外不对劲了，整齐度直线上升。 “阿嚏！”穆辛窈打了个喷嚏，坐在把杆上盯着大家跳舞，有些头疼。 虽然南方海岛的冬季气温不是很低，但是穆辛窈跳舞会出汗，有时候没有及时擦干，出门就会冻一哆嗦。 算算日子，距离拍摄主题曲MV已经没几天了，穆辛窈怕自己感冒，赶紧在训练服里加了一层衣服，又一顿不落地好好吃药。 只是病去如抽丝，好几天也没什么好转，穆辛窈只好看了看系统商店有没有什么特效药。 可惜，商店售卖的功能都太强大，用在感冒上有些小题大做。 僵持几日，穆辛窈感觉感冒有要好的趋势，嗓子不像之前那么紧了。 午后，天气闷闷的，练习成果相当不错的练习生们纷纷放松下来，有不少人坐在便利店附近的藤椅上，聊着明天的选C。 穆辛窈只听着，没说话，毕竟她感冒快好了，C位肯定要争一争，但是最有竞争力的向文妍和姜慧雨都不在这儿，不能给节目组提供明争暗斗的素材，她说话也没什么意义。 唐洛倚着她，慢吞吞地拆掉头上的一堆彩色小发卡，把乱掉的麻花辫重新扎了一下，说：“反正不管怎样都跟我这种垫底练习生没关系，不过我希望过几天节目组能拍一个全体直拍，一百个人一起跳舞多有气势。” 陈喃说：“应该有吧？毕竟现在都这么齐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有选秀练习生能把主题曲跳这么齐，节目组肯定要拍一个然后拉踩另外两个对家的。” 夔一一禁不住拍手乐：“太缺德了，不得不说，确实少见，我看过的选秀，基本上都会存在那么几个漂亮花瓶。” 陈喃蹭了蹭唐洛：“我们洛洛也是漂亮花瓶，但是洛洛是个金属花瓶，摔不碎。” 她话里有话，指的就是那天唐洛被郁繁生教训的事儿。 那之后，唐洛出人意料地完全没有生气，穆辛窈也觉得奇怪，后来跟她聊过，才发现唐洛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娇气。 都是从不完美的小孩渐渐长大的，谁没有过几次被训斥的经历？涨了记性就完事儿了，也没必要耿耿于怀，唐洛唯一别扭的，就是当时面子有点挂不住，但是过了这么多天了，自然也就好了。 唐洛把自己的小发卡一个一个夹回头上，摇头晃脑：“没办法，金属花瓶不发光，它还不会反光吗？” “全体练习生注意，十五分钟后在大教室集合，穿练习服，妆发自理。”广播响了起来。 众人说说笑笑着往大教室走，时间太短来不及回去补妆了，好在录这种物料，日常妆容就足够了。 只见工作人员准备了一个箱子和一个眼罩，组织练习生坐好后，开始宣读规则。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现在由我抽一位练习生站过来并戴上眼罩，我会随机指人过来把手递给她，如果猜中了，那就继续，如果猜错了，这位练习生就结束游戏，并抽取下一位练习生。听懂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摸手游戏，常见于各类综艺，很多男团女团都在团综里玩过，但是这儿毕竟是一百位练习生，难度倍增，大多数人都互相认识，但是没到摸一摸手就能认出人来的地步。 工作人员把手伸到箱子里搅和一番，拿出一张纸条，“有请穆辛窈练习生。” 穆辛窈站过去，戴上黑色眼罩，练习生们立刻叫唤了起来。 毕竟是个人都知道穆辛窈谁都认识，没准运气好，真能玩好几轮。 工作人员依次指了常常跟她在一起的唐洛、向文妍、宋惊棠、吴伊可等人过来，穆辛窈都是毫不犹豫就猜中。 被遮挡了视线，穆辛窈的耳朵灵得很，可以听见有练习生在拼命用气流音叫工作人员选自己过去，于是她笑了一下，说：“随便哪位练习生过来，我都认得出。” 穆辛窈观察人细致入微，即使是没有太多接触的练习生，也能通过手的大小胖瘦感受出个大概，再根据自己身前的人的呼吸落在自己的什么位置，得知身高，答案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最后，穆辛窈一口气猜中了二十多个练习生，折在了工作人员的恶作剧上。 本来只是在围观的张露青悄悄靠近，一边示意练习生们不要声张，一边把手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