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极品一家亲》 1. 第1章 [] 在一场轰动全球的商业谈判中,投资大亨张哆哆突然昏死。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破旧的花衣裳,剪个小寸头,正置身于一片稻田中。 这时有一男子捅了她的咯吱窝,冲她怒道,“张哆哆,还不快点干活,愣着干啥?” 张哆哆是谁?这些人又是在干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仔细看着那些正在农作的大人,他们的穿着跟打扮竟与七十年代的人很相似。 她看着喊自己干活的大叔,那大叔长着一脸胡茬,微卷的头发,长得贼眉鼠眼的,穿一身大一号的洗得褪色了的衬衣,这人怎么看都长得像个外国佬,都说相由心生,这大叔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问道,“大叔,现在是哪一年啊?” 张强盛瞪了张哆哆一眼,一掌拍在张哆哆的肩膀上,“好你个张哆哆,你不想干活就装傻装疯,竟连自己的阿爹都装不认识?我跟你讲,你不想认我,我还不想认你这个小畜/生呢,要不是你阿奶非要把你留在身边,我早就把你卖了,我能卖你一次就能卖第二次,还不抓紧时间给我干活,再不干活晚饭都没得吃!” 这人渣子竟是张哆哆的亲爹? 她快速转动着小脑袋,原来她穿进了一本年代文中,成了全村最穷的人家张强盛的亲闺女。 不过既然穿进来了,就只能慢慢适应这个新身份—张哆哆。 这一顿劳作,一直干到傍晚,中午就在食堂凑合,就只领到两个馒头,他们一家三口人,按照工分就只能分到两个馒头,连咸菜都分不到。 看着这两个大馒头,张强盛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摔筷子,“老子不吃了,天天干死干活,就只分到这点,怎么吃啊!都怪你,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怎么就不能给我生个儿子了?” 在这是以生儿子为荣的时代,要是能多生几个,那就是多几个劳动力,张强盛这么多年就只生了个闺女老被村子里的人嘲笑,甚至连他的亲二哥张强明都嘲笑过他。 生儿子能干啥?能光宗耀祖,能出去赚工分,甚至还能养家糊口,而闺女迟早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到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还管娘家人的死活? 所以别看张哆哆现在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却也被父母带出来割稻谷,能割一点是一点,最起码可以给自己赚口粮。 这张强盛是个脾气大不干活的主儿,没什么本事,也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曾经因为邻居张清华骂了他没儿子,就将人家胖揍了一顿,赔了三十块钱。 这不中午就赚两馒头,索性就不吃了,活更是一下都不想干,直接去小店赊了三两二锅头,将自己喝得烂醉才回家。 赵小慧带着张哆哆晚上就在队里凑合着吧唧了两口稀饭,回到家时就瞧见了醉成狗的张强盛,“强盛,你怎么样了?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啊?我去给你倒杯茶解解酒。” 谁知这张强盛竟是反手就掴了赵小慧一耳刮子,“还不都是你害的,你看看你生的这个闺女,怎么看都是个赔钱货,别家都有儿子,就我们家没有,我都没有脸活在世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也是在努力嘛。那你也不能天天喝酒啊,这喝酒伤身,要是因此而耽误了生儿子......” “你的意思这生不出儿子是我的问题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小慧低下头致歉,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流,一见到赵小慧流眼泪,张强盛慌了神,“小慧,你别哭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喝酒了,我不说你了,我们一起努力生个儿子出来。” 张强盛跪在地上,还一个劲儿煽自己巴掌,这波骚操作,看得张哆哆都要窒息了,本来她想讲几句,算了,如今的她只是个几岁的孩子,说得不好还要挨打。 索性也就懒得管这些糟心事,毕竟刚穿过来还不太适应,身体也有点累,就想找个地方睡个觉。 张家族是围丘村的大户家族,传闻他们有着共同的先祖,是战乱时期从汉江过来的难民,后来就在这个村子里扎根落户,这一晃他们就在此处呆了有上百年了。 张家有十多户人家,大家都姓张,住在深山老林里,既然是大家族那自然少不了族长,而这族长原本是张哆哆她阿爷,因她阿爷念过几年长学,又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做过几年先生,笔杆子硬,选他当族长也算是民愿,可谁知,他这族长没干多久,就迷上了看风水占卜,还称自己有什么阴阳眼。 当然也误打误撞靠着驱鬼画符治好过几个病人,于是这位教书先生,竟一夜成了捉鬼大师,每日就在那所破屋子里搞玄学。 这里的人都住在深山里,四周都是山林,开垦出一片荒地,建了木屋,每日要去队里的公家良田里劳作。 那时候的田地山林均为公家所有,还未分配到个人,所以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差不多,只不过勤快的人能赚很多工分,因此能分到更多粮食,而懒惰的人连饭都没得吃。 甚至有的妇人刚生产完就得去做事,未满月的孩子没得奶水吃,还会被活活饿死。 总之,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住在深林里晚间特别瘆人,各种鸟兽声此起彼伏,传闻还有野猪会叼小孩,当时还没有电,大家都是靠着煤油灯来照明。 张哆哆刚从父母屋出来,就被一个穿着道袍的人给掳走了,那人将张哆哆带进一个神秘的破木屋子里,里头黑漆漆一片,灰暗的煤油灯放在掉了漆的木桌上,桌子上还摆着几本老书。 这道长架着一副眼睛,看上去还挺斯文,谁知一张口就尽显大师风范,“你这小鬼,哪里逃?今日落在我张道人手上,就是你的死期,看招!” 这道长说完就喝了一口鸡血,然后喷了张哆哆一身,随后又画了几张符,单手捏着符,在屋子里上蹿下跳一番过后,就在装了水的碗上方将符给烧了,灰烬悉数落入碗中很快就融入了水,他将水递给张哆哆,“来,哆哆乖,别怕,喝了这符水啊,什么小鬼都不敢上你的身。” 这道长便是张哆哆的阿爷。 张哆哆的小身子蜷成一团,哪里敢喝这些玩意?这万一将自己给喝嘎了,可是她力气太小根本就没法反坑,只得由着这道士将半碗符水给她灌了下去。 幸好,没出什么大乱子,就是肚子咕噜噜,想去茅房,这年代的茅房也很破,就是找个离得比较远的地,搭个木屋子,在地上刨个又大又深的坑,然后在深坑里搞一块用木头做的木排,木排上凿两个洞用来解手,有时解大手还会溅自己一屁/股,当然这些粪水对于农作物来说都是肥沃的养料。 而在这些木排旁 2. 第2章 [] 王秀花这一嗓子哭得那叫惊天动地呦,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在这个年代,一头猪够一大家子吃上一两年的。 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新鲜猪肉反而吃得少,就杀猪当天搞点肉吃个杀猪饭,其他的肉都会做成风肉或是腊肉,煮饭的时候切上一小块腊肉,整锅饭都是香喷喷的呢,就光白米饭不需要菜都能炫上好几碗。 大部分时间大家都在生产大队做事,中午就在队里吃大锅饭,只有赚不到工分没得吃的时候,才会回来喝点薯丝粥。 王秀花家虽然人口多,但都是几个弱身子,干不了多少活,真正能干活的也就她跟两个儿媳妇,哆哆她二伯张强明有肺结核,这是在娘胎里就落下的病根,别说干活了,走两步就大汗淋漓喘的要死,需要马上停下来休息,所以常年在家靠药罐子养着。 而张绪茆天天研究他的五行八卦图,家里的事情更是从不过问,有时会有人过来问事,他就在家跳大神,巧合将人给看好了,人家会送几个鸡蛋来感谢一番,这要没看好 ,还得落一堆闲话。 不过他从不介意这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一直坚信自己不是普通人。 张强国个子不高,就一米四的样子,却生得一副好皮囊,能写一手好字,会画画,还会好几种民族乐器,比如什么笛子啊,二胡啊,唢呐等等,只可惜家境不好没能好好培养,再者因为身高缘故做起事来更是慢吞吞的,别说赚工分能混口吃都挺艰难。 一大家子约莫有十来号人,真正干活的就那两三个女人,如今一头养了七个多月足足有一百多斤的猪被偷了,这就相当于要了王秀花的一条命。 “夭寿啊,这到底是哪个缺德鬼干这等子缺德事,一头猪也给我偷了,菜地里种的几个胡罗卜也给我偷走,鸡舍里养的屁点大的小鸡也偷,我就一个老太婆,全家上下这么多张嘴都靠我一个人,你是怎么狠心来偷我家的东西啊?你要是实在没得吃,跟我这老太婆开个口,我只要有的,肯定会给你一点,你倒好竟都给我偷走了。” 王秀花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捶胸顿足叹息,这也难怪她会这么焦心气恼,这可是一整头猪,更是全家的希望。 张哆哆解好大手后,就走到王秀花身边,小身子在王秀花怀里蹭了蹭,“阿奶,别难过,我们一定会找出坏人,一定要让她自食恶果的!” “哆哆,阿奶是不是吓到你了?是阿奶不好,哆哆不怕哈!”王秀花把小哆哆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慰着。 其实哆哆并不害怕,只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抓到偷猪的人? 次日一天光,王秀花就去找了族长,说明了原因,这族长其实还是有点畏惧她的,毕竟都知道张绪茆是个读书人,还会写诉状书,再者村子里的人都传张绪茆是个半仙,要是把他给得罪了,他一施法就会被小鬼缠身。 所以族长一听到王秀花的诉求,立马就将村里的人叫到一处开了个紧急会议,当然这所谓的开会也不过就是个形势,毕竟谁也不会傻到当场承认自己是偷猪贼,所以这会开得根本就没什么效果。 反而让偷猪贼更善于隐藏自己,这不小哆哆在人群中喊了一句,“阿奶的猪可是被阿爷施过法的,要是不把猪还回来,全家人都会得病的。” 这话一说出来,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讨论着议论着,耗费了不少时间,可依旧没看出谁是偷猪贼,没办法族长就只能让大伙儿都散去。 见开会也没作用,王秀越想越气,一回到家连饭都没心思做,只是一个劲儿坐在床边哭,一边哭一边叹气。 王秀花算是远嫁,老家是汉江的某个县城,当年家里太穷,又遇上大逃荒,便举家从某县给移到了修江。 后来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王秀花的生母抛下他们兄妹俩跟别人跑了,而她阿爹养不起她,不得不把她给嫁了,说得好听叫嫁,说得不好听就是给卖了。 那时卖了一升米,半斤油,她阿爹高兴得合不拢嘴,并且认为大字不识的她能嫁给一个教书先生,这可是祖坟冒青烟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曾经,她也以为她自己嫁对了人,可嫁过来后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有着三妻四妾,生下一窝孩子,而这一窝孩子从小就没了亲娘。 原因是他们的阿娘在生下他们不久,一个病死,另一个舍弃孩子自己跑了。 因着她从小就是被亲娘抛弃的,所以她说什么也舍不得这么多孩子,于是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撑起这个人口多的家。 只是谁也没想到,不是自己的孩子即使对他们再好,也像头喂不熟的白眼狼,那些孩子们自己长大后就自食其力,甚至搬到另外一个山里去住,自己开垦荒地造了个房子。 别说闲时来看看她,就连走路见到她也会把头扭到一旁。甚至她从人家家门口路过,连口水都舍不得给。 “阿娘她还是不肯吃饭吗?”三个儿媳里,就赵小慧最善解人意,也跟王秀花最亲,一听说王秀花因为一头猪的事三天没吃饭,就急得一下工就跑回家看她。 “没吃,都病倒了,现在没人做饭,大家都饿着肚子呢!”张绪茆叹息着,那头猪可是他们全家的希望了,这不希望被人偷了,谁还吃得下去呢? 两三天不吃饭,又哭了三天,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病倒了。 村里的赤脚熊大夫来过两次,扎了两次针,依旧不见好,其实大家心里也都知道这是心病,得心药可医。 可是……这都三天了,去哪儿找偷猪贼呢? 张哆哆从小是王秀花带大的,如今王秀花病着,更是没人管她,本来就瘦,跟着两日没饭吃,已经瘦得快脱相了。 这天她的堂哥也就是二伯张强明的独生子张子坤来看王秀花,一看到曾经稳健如飞做事干净利落的阿奶,如今 3. 第3章 [] 张强明自从娶了媳妇后,就搬出了祖宅,另辟荒地建了座土房。 整个家族建土房子的不超过三户人家。一户是族长张五良家,还有一户就是队长张清华家,而张强明便是这第三家。 当时张强明分家出去建土房时,全家人可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当然除了张强盛。 因为分家那年,张强盛刚成婚,家里所有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能搜刮的,都被黄会员给搜刮走了,甚至连一双破了好几个洞的解放鞋都没给他留。 若不是如此,张强盛也不至于成家四五年了还挤在祖宅里,王秀花为了弥补这个小儿子就一间好点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了他,而自己却带着张哆哆住在另外一间漏雨的破屋里。 有时候下雨,整张床都是湿漉漉的,得放好几个盆接雨水,若是不小心踹翻了盆,那小半盆的雨水就全部倒在床上了。 不过对张哆哆来说,只要跟阿奶在一起,就是件非常开心的事儿。 由于房子太破旧了,南方的梅雨季节又比较长,整个春上夏初几乎都是阴雨天气,被子总是破破湿湿的,屋内四处都是水坑。 每到下雨天,哆哆就会找根吹火筒,将吹火筒的一端放入水坑里,另一端对着嘴用力吸,然后再把泥巴水又从吹火筒吐出来。 不过这个力度要把握好,不然很容易将脏水吸进肚子里,她一个人在家时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了。 此时天还没大光,路上灰蒙蒙的也看不太清,王秀花赶到张强明家时,黄会员正挑着一箩筐的袜子准备去村头摆摊,看到王秀花这么心急火燎的,心里有些慌张,她朝站在王秀花身后的张子坤看去,用眼神诠释着她的愤怒,可还是低笑道,“阿娘,您怎么过来了?我还正打算明儿一早就去看你的,你这身子是大好了?” 黄会员忙放下扁担,将王秀花迎进屋。 自从分家独立门户后,王秀花也就嫌少来张强明家,一来怕儿子嫌弃自己是穷,二来怕儿媳妇不高兴,今儿个来这瞧瞧,不得不说这土屋确实比木屋结实,宽敞,明亮,好像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了。 她这个儿媳妇也确实非常能干,家里收拾得紧紧有条,门前屋后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时间,竟差点忘了自己来干啥来了。 黄会员见王秀花并没有提旁的事,也松了口气,吩咐张强明,“阿娘跟哆哆他们难得过来一趟,你在家做点饭给他们吃,我今儿还是得出摊的,不然这么一家子吃什么?这全家老小都靠我一个人,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嫁给你这个痨鬼!真是可怜哦……” 本来王秀花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可经黄会员一提醒,这不又想起来了,这老人家手持扫把,一跺脚,“会员,我问你,你好好的偷咱家的猪做啥子呢?你不知道这猪对咱家有多重要啊?那可是阿娘的命啊……” 王秀花带着扫把无非就是虚张声势而已,她连路边的乞丐都舍不得凶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舍得去打自己家的儿媳妇? 她想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自己的儿媳妇会偷自家的猪,这要是被村子里其他人知道了,以后东家少只鸡,西家少点菜,还不都得怀疑到自家儿媳妇头上来了。 “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啊?你要是想吃猪肉,跟阿娘说啊,阿娘还能短了你吃的不成,你这样去偷,就是不对的啊……”王秀花一边数落一边哭,身子很虚弱,突然摔在了地上,众人忙把她扶起来。 “我要是跟您说了,您老人家哪里肯分我一点肉啊?哪年杀年猪,阿盛不是分得最多的?到我们这才那么一点猪屁股上的肥肉,做风肉跟腊肉都做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强明在家什么都不做。混吃等死的!”说着说着,黄会员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本性倒也不坏,只是抠抠搜搜的爱占小便宜。比如说每次来看王秀花都会从人家菜地里顺几把菜回去,或者是看到橱柜里有风肉就顺一扇回去。 当然,要不是如此,一个女人想要撑起一个家,也很是艰难的。 所以,这些年王秀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性质不同,这是偷啊,这偷的是自家的,偷也就偷了,这万一哪天偷了别人家的,那是会被抓起来的。 她这一哭,王秀花也瞬间心软了下来,她拉着黄会员的手道,“阿娘也不是不通理的人,你家里搞得好些,你那两个弟弟连饭都吃不饱,阿娘自然想帮衬着点,阿娘知道你也不容易,要不这样吧?你先把猪还给阿娘,等杀猪的时候,阿娘多给你们家分两斤肉?你看如何?” 其实黄会员之所以去偷猪,无疑就是想在杀猪时多分点肉,毕竟那么大一头猪她也没办法独享,如今眼看目的达到,而王秀花也顺势给了台阶,倘若不顺着台阶下,恐怕一点好处也捞不着,于是她将心一横,直接开口要了五斤。 王秀花一想五斤就五斤吧,反正总比丢了整头猪要强,当天晚上,黄会员便又把偷的猪还了回来。 本来关起房门来也就是王秀花自家的事儿,猪还回来了就行了。却不知是那个嘴快的,第二天就将此事传遍了整个村,不曾想此事一传出去,第三天就闹了乌龙。 村子里有个叫丁香花的寡妇,是个出了名的泼妇,这个寡妇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敦厚老实,一个老奸巨猾,尤其是小儿子,更是不学无术,偷奸耍滑一把手,成天在外游手好闲东飘西荡。 这个寡妇不仅泼辣,还容易受人挑唆,她家拢共养了十二只鸡,这日一清早她就去给鸡喂食,突然发现少了一只。 前日王秀花家丢了猪的事儿,可谓是传遍全村,果不其然正如王秀花所想的那般,这不丁香花家丢了只鸡,再听张清华的媳妇一挑唆,很快就怀疑到黄会员身上来了,只见丁香花二话不说,抄起扁担直冲张强明家。 黄会员一早就出摊去了,家里就只有那个痨鬼,躺在 4. 第4章 [] 当王秀花赶到时,丁香花正在翻箱倒柜,甚至挨个揭开张强明家的锅,家里几乎是一片狼藉。 “你还好意思问我在做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家的好儿媳偷了我家的鸡,今儿要是不把我家的鸡给还回来,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张强明家已经被丁香花翻了好几遍,可仍然什么都没找到,但即使如此,她也未曾打消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于是两手一摊,往地上一坐,赖着不走。 有自家阿娘撑腰,张强明忙躲在王秀花身后,此时才敢大声咳嗽。因着憋得太久了,这一咳就停不下来,甚至还咳了口老血。 这一咳血把王秀花都吓得不轻,她忙扶着自家这个儿子到一旁坐下。 丁香花见到这一幕心头欢喜,指着张强明道,“我就说我家那老头肯定会保佑我的,你看看你家这个痨鬼,都咳血了,恐怕要不了几年,就要去下面陪我家那老头呢。” “你这婆娘,一早吃了屎吗。嘴巴又臭又毒!” 今日在队里干活的张强盛中午溜出去喝酒的空挡,就听到了村子其他人议论纷纷,知道是自己大哥遭人欺负后,连酒都没喝就奔回家了。 这前脚刚进门,就听到丁香花在那幸灾乐祸满嘴胡言。他大声斥责着,正准备将这泼妇胖揍一顿。 而这张强盛一回来,围观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去,毕竟当年那么瘦小的张强盛就敢跟张清华干仗,把人家的眼珠子快打爆的事可都历历在目,虽说后面也赔了钱道了歉,但大家现在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生怕惹祸上身,赶紧溜之大吉。 这热闹可不好看,搞不好会被打残。 其实这张强盛也并非是个十恶不赦的村霸,只是脾气暴躁,一发起脾气,就不知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而当年之所以会暴打张清华,也不全是他的问题。 那日也是他刚从队里回来,就听到张强国说自家的猪被张清华放药给毒死,当下便去找张清华对质,谁知这张清华反咬一口,贼喊抓贼,甚至还当场讥讽张强盛,说他娶个媳妇生不出儿子,倒不如去跟母猪试试,说不定能生个小猪下来。 张强盛越是愤怒,这张清华就越嚣张,他笑得那么放肆,一声一声的讥讽,渐渐让原本就脾气暴躁的张强盛越发不可控,于是摸起一根树干粗的木头,给了他当头一棒。 张清华个子矮,比张强盛还矮半个头,几乎是被张强盛抵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随后又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索性的是并没有把人给打死,只是脸部受伤,眼珠子有点凸。 不过从那之后,村子的人不敢随意说他只生女儿不生儿子的事情了。 所以一听到张强盛的声音,这丁香花浑身不停的颤抖,很麻利的从地上骨碌爬了起来。 “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你把我二哥都气得咳血,走,我们现在要去队里验伤。”张强盛架着丁香花就往外拖。 “来人啊,张强盛杀人了,快救命啊,张强盛杀人了。”丁香花挣扎着,用她那龅牙狠狠的挖向张强盛的手臂。 不得不说这龅牙确实厉害,瞬间只见张强盛的胳膊上生出一道血印子,这血印子还挺深。 “你还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张强盛哪里忍得住这口气,握紧了拳头就准备往人家脑门上砸去。 “阿爹,阿爹,不能揍,揍伤了还得赔钱!咱家没钱。”眼看那拳头就要落下,张哆哆急忙制止,要知道她阿爹的拳头可是硬的很,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若是伤了残了,还得贴一大笔钱进去,多不划算,有这钱可以用来干些别的事。 “是啊,阿盛,你忘了之前的事了吗?这打人啊,总归是不对的,好歹你绪言叔也曾救过你阿爹的命。”王秀花也赶紧阻止,这拳头若是真的砸了下去,恐怕到时有理也会变成无理。 “阿爹,我去找根绳子来,把她绑在二伯家,再找人去把阿贵跟阿财叔给请回来,就说香花阿奶要上吊,让他们赶紧回来。”张哆哆道,然后向张强明要了根又粗又大的绳子。 其实这丁香花的无理取闹跟泼辣也算是家喻户晓,张富贵跟张富财很少在家呆,张富贵是为了养家,白日在队里做事,晚上就在山里拾些干柴拿去卖或是在窑洞里烧炭。有时困了累了就在外头搭个窝随便凑合着。 如此一来,既可以贴补家用,还能远离这个家。而张富财虽然也不着家,但却惹了一身恶习,比如没事就往隔壁村的年轻寡妇家跑,或者是在外头赊酒喝。这兄弟俩一年到头也没几日在家,用他们的话来说,只要阿娘不嘎,他们就可以在外面一直呆着。 若是不找这个由头,恐怕这兄弟俩打死都不会回家的。 张强盛赞许地看了张哆哆一眼,不得不说这法子确实管用,没多久张富贵跟张富财兄弟俩就赶回来了。 “阿娘,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寻死觅活的,这次若不是强盛哥,恐怕我们就要回来给你收尸了。” 张富贵赶回来后先是好好谢了张强盛他们一番,这才去给丁香花解开绳子,见自己阿娘手臂上有勒痕,心头还是酸了一下,他只是不喜欢这个家,但不表示他不爱自己的阿娘。 “你别听他们胡说,压根不是这么回事,是我们家的鸡被张强明给偷了。这杀千刀的,偷谁家的鸡不好,非要偷咱家的。”丁香花这次虽心里不痛快,但她也明白此时如果再继续胡搅蛮缠,肯定捞不得半点好处。于是便打算先休战,如今两儿子回家了,她也不好作妖,毕竟来日方长。 这张富贵并没搭理丁香花,毕竟自家阿娘是个什么德行,他心里也清楚,只是再次跟王秀花他们致歉后,这才把丁香花给领回家去。 这丁香花本来就一肚子火,碍于自家的儿子,在张强明家并没有发怒,一回到家就将茶杯狠狠的砸向张富贵,“你这逆子,死回来干啥,年头到年尾都不见你在家,一回来就去给人家道歉”,丁香花猛力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下,“你将我这老脸往哪儿搁?明明就是张强明媳妇偷了我们家的鸡,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向着外人?这不是逼我去下面陪你那个短命鬼的爹吗?” 说着说着,丁香花就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失声痛苦起来。 哪有不疼爱自己母亲的孩子,此时的张富 5. 第5章 [] 整整两三日,家族就出了两起偷盗事件,虽说是熟人作案,偷的也都是自家的东西,但这也让村里的人着紧了一把,家家户户纷纷给自家的猪圈鸡舍等都加强了护栏,哪怕是在生产队里做事,还会抽空回来看看自家丢了东西没有。 心里恼,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各自预防着,毕竟他们也没丢东西。 大家同住一个族,若是族上的人都团结,很快大家就能一起发家致富,可若是一个族乃至一个村的人都不团结,这家看不惯那家发家,那家也看不惯这家致富,别说一起发财了,青天白日都在防贼,红眼病更是随处可见,表面和睦,内里恨不得你家出个什么大事。 这不,马上就有一件大事发生了。 这日张哆哆一个人坐在屋子前的石凳上看书,自从跟张子坤表明了自己想读书的心思后,张子坤每周就会从镇上的学校带几本书回来,甚至还让张哆哆给他做作业,当然这些家里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而对张子坤而言,他无非就是多买两本书的事儿,反正作业有人帮忙做,也是一桩美事,反而乐得不行。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能搞到几本书看,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所以张哆哆学得特别认真,每日天刚亮,就一个人偷偷坐在屋子外的石凳上看书。 这一坐就是大半日,就连身后有人靠近,她都没能发现,直到背部传来一阵剧痛,才发现丁香花就站在她身后,而她狠狠的从石凳上摔了下来,背部着地,剧痛未消,“香花阿奶,你推我做啥子哦,我坐在这好好的,你干嘛推我啊!” “你这小女娃子,年纪小小的,怎么胡言乱语呢!你说我推了你,有谁看到,我只是好奇你在干嘛,你就说我推你,我可是你长辈,按照辈分你得喊我一声阿奶,我怎么可能会推你一个小女娃子!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丁香花说完就扑上前,准备动手。 张哆哆只有五岁,哪怕脑袋再聪明,体力也跟不上,她自然知道这丁香花推她无疑就是挑事而已,这时候她需要做的就是忍,因为她现在还没想明白,这丁香花到底要干嘛。 好在只是背部被擦伤,没伤筋断骨问题都不大,现在就是要忍,顺势摸清楚这丁香花想来干啥。 今日是队里发放补给的大日子,这次补给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按照工分,另外一部分则是按照劳动力,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的比其他人家要多分点,所以每年的今日王秀花家去的人是最多的。 此时家里就只有王秀花跟张哆哆祖孙两人在家,但王秀花一早就去喂牛了,今日黄会员依旧去出摊,然后把张强明忽悠去了队里拿补给。 其实黄会员每日都会抽空去队里做一两个小时的事情,不然肯定会被村里说,但她一直觉得在队里不管如何做,分到的粮都有限,所以就往村里交了点钱然后自己在外头出摊。 一开始是不赚钱的,甚至贴了不少钱,当时很多人劝她放弃,还不如回队里做事,只要勤快肯定能填饱肚子养活一家子人。 但她的目标可不是就养活自家这三个人而已,她想得比较长远,她想走出这个大山,去看看山外的世界。 去队里做事,对她而言远远不够。 今日公家放一日假,只需要去队里领了粮就行,所以她就将张强明给忽悠去了,而自己则是正常出摊。 张子坤又在学校,自然这家里犁田的牛就没人照看,如今王秀花年纪大了,孩子们也都纷纷成家,她就在家忙着家务事,很少去队里了。 如果家里的事情都做完了,也会去队里做事,总之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这不知道张强明家没人,一早就去把牛赶到山里去吃点草,顺带拾点干柴回来。 也就是说此时家里就只有张哆哆一个人,即使她再聪明,也不可能是丁香花的对手,所以不免担心了起来,但此时也不能激怒人家,只能静观其变。 当然这丁香花也不是个傻的,她原本以为只要她将哆哆这小妮子推到,必然会让她嚎啕大哭,只要她一哭,王秀花就会冲出来找自己撒气,毕竟王秀花有多疼爱这个孙女,村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可谁知这丫头不仅不哭不闹,甚至超过了常人的冷静。 显然这条路行不通,于是丁香花就污蔑小妮子骂了自己,打算趁机揍她一顿,可谁知这丫头还是这般沉稳,简直不像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眼看这两条路都行不通,这丁香花自讨没趣,索性就换了策略,只见她忙起身,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家大人都出去了?” 这下张哆哆算是明白了,原来这老婆子是想借机欺负自己,引发大人的战争,却没想到自己不上套,于是她马上就说,“他们都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果然听到家里没大人,丁香花就离开了,张哆哆赶紧将房门都锁上,便去找王秀花,她总觉得这丁香花不怀好意,眼下虽然人走了,但总有预感,她有更大的阴谋。 张哆哆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另外一个山头的,山路不好走,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小膝盖都磕破了皮,“阿奶,阿奶,你在哪儿啊?” 王秀花放牛的山头,她是知道的,可是跑到这来后,没看到王秀花,张哆哆更加焦急,这里都是深山,要想找一个人也是很不容易的,她小嗓子都喊哑了。 喊了将近半小时,王秀花才回了她,只是山头太大了,连回应都有回声,完全分不出王秀花是在哪个山头。 张哆哆已经没了其他办法,小小身子趴在地上观察着最新的脚印,今日山上没什么人来,自然脚印不多,只需要找牛的脚印就行,果然这个法子是有用的,她很快就找到了王秀花。 只是这时的王秀 6. 第6章 [] 原来丁香花对之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她知道张强明并没有偷她的鸡,也知道这始作俑者是自家的小儿子,可她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越想越不得劲,这不又开始作妖了。 这张绪茆喜欢装神弄鬼,索性她就用了最诛心的一种方式来报复。 在她得知王秀花这边就只有张哆哆一个人在家时,马上跑回家先是在自家亡夫牌位前上了三柱香,并虔诚祷告了一番,又找来个竹篮,篮子里放了一盅酒,几个花生米,一块红烧肉,还有几刀表芯纸(民间祭祀所用,色/黄质地柔软易燃,通常一叠就是一刀,预估一刀20-30张左右) 她见王秀花家大门紧锁,于是就在人家门前插/上三柱香,摆上带过来的酒跟红烧肉,一直不停的磕头,口中叨叨,“各位阴间的牛鬼蛇神,阎王小鬼,你们都看看这张绪茆一家人,他们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先让我死了丈夫,后又几次三番偷我家的东西,这种人就应该早死早超生,老天爷怎么不把他们家的人给带走,你要是不带走他们家,我就在这门前磕死!” 一开始她还只是躺在长板凳上睡觉,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搞这些,听到脚步声就猜到了是王秀花于是拜鬼神就更加起劲,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头就磕出血来了。 “我说香花妹子,你有事好好说,大家都是邻里的,咱两家又还沾着亲,你这样诅咒我们家是不对的。”王秀花看到丁香花额头上那道瘆人的伤口,马上从墙壁上扣下来一个蜘蛛网给她敷上止血(民间止血镇痛的偏方,无依据,勿效仿) 谁知这丁香花不识好歹,将蜘蛛网扯掉,还故意戳了下伤口,让血流得更猛些,“秀花嫂子,你当然这么说了,死的又不是你男人,要是那天你的儿子死了,我看你小/日/子还能过得这么滋润不?” “哎,香花妹子啊,绪言的事情也不能全怪绪茆,毕竟当时那种情况,绪言是个硬朗的汉子,救了村子里那么多人,是个不错的男人,这件事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走出来了,毕竟过日子啊要往前看的,这阿贵跟阿财也这么大了,你也要给他们张罗下找媳妇了,古人说成家立业,这男人啊是要先成家,一旦成了家有了根,这日子就会越过越红火的。” 其实一回家看到这一幕,王秀花心里还是很气恼的,但又拿人家没办法,毕竟她是嫂子,而张绪言的事情,也算是他们两家人心中一道过不去的砍,这么多年只要有啥好处,王秀花从没忘记过丁香花。 “你别这么假慈悲了,阿贵跟阿财就因为没了个爹,都没哪家姑娘肯嫁过来,要是绪言没死,说不定我都能抱孙子了,你再看看你,你孙子都三四个了。而我呢?什么都没有!”丁香花此刻什么都顾不上,拜得更是起劲,甚至还用脑门去磕门前的石头。 她就这样一直不停的拜着,磕着,嘴里嚷嚷着老天爷,这阵仗好像只要一直这样下去,就真能把张绪茆给拜走了一样。 “你有什么事情咱们起来再说,这不是让邻里看笑话吗!”王秀花忙去拉丁香花,谁知丁香花竟借力将她推出去好远,脑门撞在石块上,立马起了一个大包。 看到自家阿奶被伤,张哆哆瘦瘦弱弱的赶忙跑过去,张开双手拦在前面,“不准伤害我阿奶,你要是伤害我阿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哆哆,这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不要管,等下要是她真的对阿奶动手了,你一定要抓紧时间跑进屋躲起来,知道不?”王秀花将钥匙塞到张哆哆的手中嘱咐着。 别看王秀花个子不矮,且常年劳作身体硬朗结实,但若真的干起架来,她反而是最弱的那一个,因为她过于心善,压根就下不去狠手。 她自己被打也就被打了,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到她这个孙女头上来。 “阿奶,我知道怎么对付她,你先进去,这里有我!”张哆哆将钥匙又塞回给王秀花,她自然知道王秀花心地善良,论干架肯定不得行。 她虽然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因为多了块芯片,脑子比一般人聪明很多。于是这个小脑袋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将这疯婆子给赶走。 且一定要在她阿爹回来之前将人给赶走。 果然四处看了一圈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马蜂窝,这下有了主意。 “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有办法,还是快进屋躲着。”王秀花忙起来,将张哆哆抱在怀里,谁知这张哆哆竟从王秀花的怀里挣脱开来,然后把王秀花的衣服套在头上就往张清华家跑去。 这张清华家就在自家隔壁,只隔了一个不算大的张氏祠堂,而张清华家屋檐下结了一窝马蜂。 一开始王秀花并不知道张哆哆要做啥子,直到看见她在捅马蜂窝时,什么都明白了,她连忙进了屋,还将木门开了条只够容纳张哆哆小身子的缝隙,这边张哆哆成功捅下马蜂窝后,那窝马蜂就跟疯了一样追着她跑,她个子很小麻利地溜进屋,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你这孩子,你没事吧?” 一进屋后王秀花解开张哆哆盖在脸上的衣服,仔细瞧着这张瘦弱的小脸,生怕有任何闪失,检查一番完好无损后这才放下心来。 “阿奶,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张哆哆歪着脑袋冲王秀花笑。 王秀花将她抱在怀里吧唧亲了一口,更是稀罕得不得了,这个宝贝孙女真的是又聪明又可爱,“ 你这孩子一点也不随你阿爹,你可比你阿爹聪明多了。” “我才不要随他呢,我要随阿奶,聪明又能干。” “好,好,好,那你就随阿奶,像阿奶一样聪明又能干!” 屋子里这祖孙二人其乐融融笑意盈盈,而屋子外却传来杀猪般的惨叫,丁香花整张脸被马蜂蛰成筛子,肿的像个猪头,最后灰溜溜的跑了。 待屋外风平浪静后,王秀花才重开屋门,可是看着门口的三柱香一盅酒,她不敢动,毕竟这些迷信之说,对这个落后的村民而言那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者张绪茆本身就是搞这些的,久而久之家里人也会耳濡目染。 在别人家门前上香拜天跪地下诅咒,若是处理得不得当,会被恶诅缠上,从此家宅不宁。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等张绪茆他们回来再做打算,只是带着张哆哆清理了下石块上的血迹。 在农村有这么一个说法, 7. 第7章 [] 这里的人住的大部分都是木屋,漏雨又漏风,屋子里潮湿又寒冷。 而张绪茆供奉菩萨以及研究玄学的地方,就只是一个小角落里,里面只够放一张破旧书桌,跟一张门板床。 所谓的门板床,就是用破旧的半边门搭成,上面再铺床被子,就成了一张床了。 若是看书看得累了,张绪茆就会在上面躺一会儿。 祖宅不大,一起也就五间非常拥挤,张绪茆一间,王秀花跟张哆哆一间,然后张强国一间,张强盛夫妇一间,余下的一间用作厨房,厕所是在另外一边搭的木棚。 所以张哆哆不是很喜欢来张绪茆房间,先不说潮湿拥挤,就那些桌子上摆放着的菩萨,都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张哆哆被张绪茆放在桌子的另一端,在她身后就是三四个菩萨。而张绪茆则专心研究着他的八卦图,算命书。 屋子太暗,即使戴着老花镜,依旧有很多字看不清,当然有些字还不认识,哪怕是把它临摹下来也无济于事。 就比如:这个字—爨,张绪茆都快把自己薅秃顶了,还是不知道念啥,更不知释义。 “阿爷,这个cuàn字,本意是指烧火做饭的人,那是不是表示这个人将来可以做厨子啊?” 这张绪茆本身就是教书先生,自然有股子傲气,张哆哆并没有直接指出他不会念这个字,而是很委婉的念出这个字,同时还解释了释义,最后又带着问题去问张绪茆,一来顾及了他的面子,二来从某些方面显露自己的才华。 “对,没错,如果有人的命格落在这个cuàn字上,说明将来他做厨子的可能性比较大,这命程啊,也只是给别人一个提示,有的人这一生会按照命运来走,也有的人会因为某种机缘改变自己的命。”张绪茆合上书长叹一声,“可惜哆哆是个女孩子,要是个男孩子的话,阿爷能教你不少本领,最起码阿爷的衣钵能传下去了。” 张绪茆的衣钵不就是算命吗?在二十一世纪这算命先生都快列入诈/骗行业了。她才不要接这衣钵,不过如果阿爷能同意她念书就好了,虽然她来自未来的世界,可总不能一辈子就困在深山老林里,只要走出大山才有出路,才能致富。 她试探性的问张绪茆,“阿爷,其实女孩子也很厉害的,哆哆就比子坤哥厉害啊,为啥子坤哥能念书,哆哆就不能念书呢?” “哦?哆哆的意思是想念书了?”张绪茆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哆哆,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跟惊喜,但转眼就消失了,只见他摇头道,“哆哆啊,你是个女娃子,平时多跟你阿奶或者阿娘去队里多干活,在家就多洗衣做饭,女娃子读那么多书没用,迟早是要嫁人的哦。” 原本还以为张绪茆好歹是教书先生,说不定会同意自己去念书,没想到跟其他人一样迂腐,这下估计得另想别的法子了。 反正离念书还有两年的时间,也不急,不如先问阿爷要点书来看,说不定这些将来用得上,“阿爷,那您能不能借我几本书看看啊?” “你这么小,能认识几个字呀?确定要看?”张绪茆对张哆哆可谓是赞誉有加,尤其是刚刚认识那个极其复杂的字后,只不过在他心中依旧有很深的传统观念门第之见男尊女卑的思想,如果哆哆是个男孩子,他一定会倾囊相授。 “嗯,哆哆知道阿爷每天都特别忙,所以哆哆可以自己找书看,若遇到不懂的,再来问阿爷,好不好?” 对这个嗲声嗲气的小孙女,张绪茆也瞬间没了脾气,他从破旧的书桌肚里掏出两本书来。给了张哆哆,“给你两本先看着,看完了再找阿爷拿。” “谢谢阿爷,阿爷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爷!”张哆哆将那两本破旧的书搂在怀里视若珍宝,她冲张绪茆甜甜的笑,还吧唧亲了他一口。 一般这种人激灵嘴巴甜的小娃子特别受家里人喜欢,哪怕是女娃,也能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的,就比如此时的张哆哆,就让张绪茆对她刮目相看。 拿到两本书后,张哆哆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只是屋里光线太暗了,在征得张绪茆的同意后,张哆哆抱着书去了屋外的院子。 在这个村子里,女娃子读书就跟大公鸡下蛋一样稀奇,此时太阳快落山,有些外出劳作的人纷纷往家赶,看到小小的瘦瘦的张哆哆一本正经的念书,不免有人嘲弄甚至讥讽几句。 “哎呦,我们张家村怕是要出个女状元了,看看小哆哆读起书来那个认真劲,啧啧……”扛着锄头回来的程小小,看到张哆哆认真的模样,就忍不住讥讽着。 她就不信了,就张强盛那歪瓜裂枣的还能出个女学生不成?即使这娃子真的能读书,她也要断了人家读书这条路。 原因很简单,她家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她大女儿张桂凤如今已有十六岁了,什么都不会干,每次去队里干一会儿活,就抱怨半天,不是头疼就是腰疼的,她小女儿张端午体弱多病,听话虽听话,但脑子不太好使,而她的儿子张大阳除了不喜欢读书,别的都还好。 但那又什么用呢?不会读书就不会算术,每次在队里的工分被人统计错了,他也不知道,白白给人家干活。 所以她就是见不惯别人的孩子喜欢读书,且不说读得如何,光喜欢读都不行! 这不刚从队里回来,看到张哆哆就心里不痛快,怎么地也要埋汰几句。 “是小小回来了啊,这么快队里就忙完了?”本来在研究命势的张绪茆听到程小小的讥讽,就走了出来,将张哆哆抱在怀里,继续说,“能不能成为个女状元还是个未知数,但这娃子脑瓜子聪明,又喜欢看书,所以就给了她两本让她自己看着玩,没想到她还真认识几个字,改明儿大阳要是有兴趣,可以让他来我这拿几本书去念念,男孩子嘛不会算术也是个头疼的事儿,不然这做的工分都拧不清,岂不是白做了?” 张绪茆的这番话无疑是把程小小的脸按在地上狠狠的抽,本来她就特别忌讳别人说她儿子不会算术的事儿,可又不能对张绪茆发脾气,只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陪笑道,“多谢茆叔好意,茆叔平时那么忙,哪里能让大阳打扰到您老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