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中当女配》 1. 被丢下乡 [] 第一章 “小心一些,别把人弄醒了,到时又有得闹腾!” “建军,别忘了拿包,里面有些馒头,到时也别说我这做妈的亏待她。” “妈,你咋就舍得给这小妮子做馒头,咱都没得吃!” “……” 月台上,一家几口架着一个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瘦小少女夹杂在长龙中往绿皮火车上挤,不时低声埋怨几句。 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沈浅早醒了,只是脑袋昏昏沉沉一时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一阵昏沉过后,沈浅在心中疯狂哀嚎: ——麻蛋,我穿书了! ——沈浅裂开了! 一觉醒来她穿进一本年代文中,成为女主对照组中的早死女配,现在情况正是重男轻女偏心父母为给儿子娶媳妇,一家人联合偷偷给她下药把她丢上火车代替女主下乡。 从故事线中,沈浅知道女配被送到乡下后,努力找了好几次回城机会,可每每到最后一步,就莫名出现各种阻碍,一直没能如愿回城,最后惨兮兮死在乡下。 沈浅咬牙:原主本有一份好工作,人生可以活得精彩无比,为什么要任由恶心的一家人摆布?她要改变原主的命运。 沈浅试图挣扎起身,她不能让这些恶人如愿,可身子软绵绵地提不起一丝力气,最终只得放弃任由他们摆布。 沈建军和沈建国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弄上火车,不敢多留,随便找个座位把人一扔,脚底抹油飞奔着下了火车,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走,原本昏迷的人就睁眼醒了。 沈浅侧目朝着车窗外望去,刚好看到沈家男男女女几人跳下月台,很快就消失不见。 一家都是没人性的家伙。 沈浅瘫在座椅上,胸口压着个打满补丁的绿色大包,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沈浅满头黑线——这是要弄死她的节奏呀! “……” “同志,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帮忙吗?” 就在沈浅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把包从胸口移开时,耳边传来一道如黄莺般清脆悦耳动听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一身军绿色衣裳的姑娘眨巴着一双杏眼好奇的看着她。 沈浅对小姑娘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同志,麻烦帮我把包拿开,我身子没劲!” “好的!”李小丽一手把破包拿开,一边嘀咕,“同志,我还以为你怕包丢了,才特地放在身上的呢,不过这样压着不舒服呀!” 沈浅张张嘴,“我……”不是她要做这么傻逼的事呀,是那些没人性的所谓家人害的。 小姑娘性格外向,脾气特好,没听到沈浅答话也不生气,自顾收拾着自己带上车的行李,大的包袱放在行李架上,别看她个子不大,力气倒不小,一个半人高的包袱被她轻轻松松举过头顶。 沈浅看着小姑娘的动作两眼放光 ——哇,大力士! 她尝试着又动了动手指,咦,竟然能动了,沈浅心下大喜,又试着抬了抬腿,也有了反应。 沈浅心中怦怦直跳:太好了,药效过了! 她终于不再当个活死人了! 沈浅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坐直身子: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真好。 李小丽已经收拾完行李,见沈浅坐起身,问,“同志,你没事了!” “刚觉舒服了些,应该没什么事了!”沈浅对这个热情开朗的小姑娘很有好感,自我介绍道,“同志,刚刚谢谢你了,我姓沈,沈浅。” “沈浅,我叫李小丽,家里排第五,我是去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小姑娘眼里盛满光,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沈浅在心里苦笑:小姑娘,乡下的生活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美好,在地里干几天农活,不死也会蜕几层皮,到时就笑不出了。 不过她没说出口,小姑娘真实感受,才更深刻。 在脑中搜索了一遍,书中确实有个叫‘李小丽’的姑娘,人很不错,帮过原主不少,家里有些能力,她只在乡下呆了半年,家里人就想办法把她调回城了。 “我也是下乡去支援农村建设的,我是去宿县下边的虎山大队。” “沈同志太好了,我也是去那,这样我们就有伴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叫同志一点也不亲密,我十六岁,你多少大?” “十八。” “那你是姐姐,我以后就叫你浅姐姐。”李小丽当即改了称呼。 沈浅也有样学样,“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丽妹妹!” “可以,浅姐姐如果嫌麻烦,你也可以直接就叫我‘小丽’。” “好,小丽。” 两人相视而笑。 不停有人挤上车,不一会儿车厢里就挤满人,大家背上背着清一色军绿色大包,有的腰间还斜挎着帆布雷锋包,一堆人前前后后挤在一起,不是你踩我一脚,就是我撞你一下。 沈浅清楚的看到有个小青年一只鞋都被踩掉了,正弯腰在地上摸索找鞋,太倒霉,手被一只大脚踩了一脚,疼得小青年哇哇大叫,可嘈杂的声音掩盖住了他的惨叫,没人注意到他。 沈浅心头一阵恶寒:庆幸,沈家那帮没人性的家伙,想早点把她送走,在最早的时间把她送上车。 沈浅前世交通发达,交通工具繁多,飞机,高铁,私家车…… 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只是在老人的口中或是网络上看到过这种景象,看来传言一点不夸张。 有些没座位的,就把大包往过道里一放,人就坐在上面。 “浅姐姐,还是我们运气好,我们的座位挨在一起没人来挤我们。”李小丽也是好一阵感慨。 “是的,接下来的行程我们也可以相互照顾。” “嗯嗯!” 这时,广播里响起甜美的声音:“各位旅客们……” 没多久,火车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哐当哐当’开始启动,慢慢驶出站台。 沈浅透过车玻璃看着窗外极速向后退的景物,脸色冷沉,瞳孔幽深:白小微、沈家人,我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将会强大到你们再不能伤害到我。 可怜的原主,我会为你报仇,也会替你活出精彩的人生,每个热爱生活,努力向上的人都将会得到上天的优待…… 李小丽坐在一旁,不经意扫向身旁,对上一脸孤寂的沈浅,突然有些心酸:浅姐姐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她是舍不得家人吗? 想到家人,李小丽也是一阵落寞,如果爸妈和哥哥知道自己偷偷做的这些事,肯定不会绕了她。 火车出了车站,速度明显提起,铁路两旁的农田和低矮的土坯房飞速往后倒退,让人眼花缭乱。 沈浅就这样靠在窗边睡着了。 …… 沈浅是被一阵繁杂的吵闹尖叫哭闹声吵醒的。 她睁开雾蒙蒙的桃花眼,一脸恍惚朝声音发源地望去,离她两米远的过道里围着一堆人,大家神情紧张,小孩痛苦哭噎声,大人的惊叫声,现场一片混乱: “老天爷,救救我孙子吧!” “车里有没有医生?” “快伸手去扣出来!” “……” 沈清揉了揉惺忪的眼皮,一脸茫然,嘟囔,问,“小丽,发生什么事了?哪里怎么那么吵?” 李小丽站起身,垫着脚伸长脖子往那边望,不忘回答沈浅的问话,“浅姐姐,好像是一个小孩捡地上的果核吃,卡喉咙了,小孩现在看起来很不对劲,脸色清得吓人,看那样子很快就要断气了,也不知道车上有没有医生,真可……” 啥! 沈浅顿时清醒,霍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身,在李小丽惊愕的眼神中,朝人群挤去,嘴里还不忘高喊,“让一让,让一让……” 沈浅费劲力气终于挤进人群,也看清了此时的情况。 一个五六十岁头发花白穿着破衣烂衫的老妇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地板上哭得撕心裂肺,拼命踢蹬着两条腿,可怜及了。 她怀中的小男孩面色青紫,嘴唇发白,两只满是泥垢的小手死死掐着喉咙,眼白翻飞,呼吸困难,看起来很痛苦,这一看就是喉咙卡了异物,情况紧急。 “快快快,有没有找到大夫……” 列车员一脸急色四处张望,他是负责这节车厢的工作人员,如果在自己管辖范围出了人命,他的工作也算做到头了。 “我来……”情况紧急,沈浅来不及多想,一把夺过老妇人怀中的小男孩,让小孩背对着自 2. 海姆立克法 [] “你想让你孙子现在就被噎死,可以来阻拦我救人!” 沈浅侧目,冷冷扫了老妇人一眼。 老妇人倏然停下动作,一脸无措僵在原地“这……”嘴吧张张合合,想说话却又害怕打扰那人,说不定她真的在救人,老太太有所顾忌,不再吵闹。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也被沈浅刚刚的眼神吓得齐刷刷后退几步,都不敢吭声。 “医生来了,快快,让一下……” 这时人群外响起一道急切的催促声。 大家纷纷让开一条道,穿着制服的乘务员,带着一个身穿白衣黑裤身姿挺拔的青年急匆匆穿过人群。 “林医生,快看看小孩……”乘务员拉着林格来到座椅旁,这才发现沈浅的怪异举动,顿时脸色一黑,疾言厉色道:“这位女同志,你在……” “噗”没等他说完,原本还半死不活的小男孩,仰头张口,一个坚硬的物体从他嘴里飞出,喷在乘务员的脸上,接着一道尖利的哭声穿透上空…… 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得乘务员一句话卡在喉头,“搞什么……” “活了……” “小孩没事了!” “太好了!” 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掌声,沈浅把小男孩放在老人面前,老妇人看着脸色转为正常,能自主呼吸的孙子,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搂住孙子又哭又笑,“奶的乖宝没事了,谢谢老天爷,奶奶的乖孙还有哪里不舒服,快和奶奶说。” 小男孩可能是刚刚吓着了,根本不说话,只知道一个劲哭。 弄得老妇人又是心肝宝贝的一顿好哄。 沈浅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回自己的座椅。 李小丽早就迫不及待等着了,对着沈浅一脸崇拜,“浅姐姐,你好厉害,刚刚情况那么危急,你都能把小孩救活。” 沈浅莞尔,“运气,运气……” “同志,你可以告诉我刚刚你用的那个方法是什么吗?” 一道阴影落在沈浅头顶,她抬头望去,一张温润如玉的隽秀面容映入眼帘。 男人身高腿长,白衣黑裤包裹着健硕的身躯,五官俊朗又不失温柔,一双招人的桃花眼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沉沦。 沈浅只是微微惊讶一瞬,很快镇定,帅哥,她在前世见过不少,早就有了免疫。 “海姆立克法!” “海姆立克法?”林格皱眉沉思,他从小学医,国内外医学书也看过不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急救措施,醉心医学的他尽管对女生没好感,但此时也急迫想知道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创始人,为美国胸外科医生亨利·海姆立克。 1974年,他在《急诊医学》杂志发文介绍了海姆立克急救法,用于异物误入气道后所致气道梗阻的急救,这标志着海姆立克急救法的问世。 1985年,美国公共卫生部将其称为最佳急救法。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个急救方法有用,海姆立克法在全世界被广泛应用,被人们称为「生命的拥抱」。】(以上内容来自度娘) 突然,沈浅才猛然想起她是穿书人士,现在是一九七四年,国内形势严峻,几乎和外界切断了联系,对国外的书籍也管控得十分严格,很多资料国人是不可能接触到的,如果让有心人知道了她刚刚说的话,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沈浅后背不自觉冒出一层细汗,连忙把头转向一边,不再打算理会身边的男人。 林格仿佛也看出沈浅内心不安,有心想多了解一些刚刚她嘴里说的“海姆立克法”又觉得时机不合适,犹豫几秒后还是抬腿离开了。 …… “小同志,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孙子!”老妇人哄好孙子,手里拿着一包饼干特地来到沈浅座位旁。 沈浅连忙站起身摆手,“老人家不客气,不过下次给小孩子吃东西的时候要注意一些。” 出现这样的意外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致死率都非常高,现在的人都不会急救,几分钟一个鲜活的生命就会消失。 如果可以,能把刚刚的方法传出去,也算是一件好事。 “大娘,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意外发生,你可以用我刚刚的方法。” “记得嘞,谢谢小同志,你是我孙子的救命恩人,老太婆没什么感谢你的,这个饼干你拿着吃。” 说着,老妇人把饼干拼命往沈浅怀里塞。 “大娘不行,我不能收。”沈浅推辞。 “小同志是看不起老太婆吗?觉得这点东西入不了你的眼。” “我……”沈浅想解释,可老太太已经迈着小脚跑了,最后只得无奈收下。 …… 晚上,沈浅无比庆幸刚才收了老妇人的饼干。 她翻了翻破包,里面除了两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馒头,就是两身破衣裳,外加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 要说绝,还是沈家人够绝! 火车一共走了三天两夜,如果不是李小丽,沈浅可能会饿晕在火车上。 火车到达宿县车站时,正是中午,一天最热的时候,幸好现在是春天阳光不烈。 沈浅和李小丽刚出火车站,一眼就看到出站口旁停着一辆牛车,车上还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虎山大队”几个字。 两人朝牛车走去,越走近,沈浅眉头拧得越紧,那个站在牛车旁,戴着眼镜的隽秀男子,不是在火车上问自己海姆立克法的男人吗? 他也是下乡知青? 沈浅面色不显,踱步到牛车旁。 “这位大哥,我们是去虎山大队的知青!” 沈浅和李小丽已经来到了他面前,笑盈盈和他打着招呼。 “两位小同志好呀,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虎山大队的书记李广坤,今天刚好到县里开会就把你们接回去,咱们大队的条件艰苦,只有牛车,你们别嫌弃!” “谢谢书记来接我们!” 沈浅刚打算把包放上板车,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突然出现,拎起她满是补丁的破包,轻轻松松放上板车。 沈浅默默收回手,道了声谢,“谢谢!” 林格没说话,又伸手打算去帮李小丽放包。 李小丽连忙摆手拒绝,“同志,我可以自己来,我的力气超大!”说完 3. 夜半惊心 [] 书中,原主也住这个房间,这里承载着她太多悲伤过往,甚至连生命最后一刻也是在这里度过。 房间很简陋,除了两张木板床就只有一个缺了腿的衣柜。 “小丽,趁大家还在上工,我们赶紧把东西收拾好,连坐几天火车身上都臭了,也该洗洗了。” 沈浅拿出手帕在脸上轻轻一擦,上面就是一道黑印,身上衣服也黏腻得难受。 要是能泡个热水澡就好了,但明显没那个条件。 “浅姐姐,我们屋里什么也没,是不是要去买些日用品?” 下乡时为了路上方便,李小丽除了一些吃的和穿的别的几乎没带。 沈浅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几件破衣服和两个馒头啥也没有,不过她倒一点不担心,如果没记错今天就可以发一笔横财,唉,还是等她拿到钱再去添置东西。 “小丽,很多东西只有县城供销社有卖,天色不早了今天先对付一晚,别的事明天再办。” 李小丽看了看天色也点头同意。 两人分工合作去井边打水轮流洗漱了一遍,又把脏衣服洗了,上工的知青才陆陆续续回来。 众知青见又来两人,男知青表现得很热情主动上前跟两人打招呼,一些女知青可能因为上工太累也没了交际的心思,在院子井边洗了一把脸,各自回房间休息。 因为两人第一天来,口粮这些也没准备,知青队长杨勇做主晚上这餐让两人和大家一起吃,等明天她们跟队上借了口粮再还回来。 “谢谢队长!”知青队长的体贴安排让两人好一阵感动,连连道谢。 沈浅和李小丽也不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知道大家上了一天工肯定累坏了,就自告奋勇去厨房做饭。 这个年代物资实在太匮乏,厨房有半袋白面和一袋玉米面粉,剩下就是一些常见的季节蔬菜外就没再有其他食物了。 灶台油罐里只有薄薄一层猪油,可以想象现在这个年代条件有多艰苦。 火车上,沈浅就有了打算,让她整天下地干活她是做不来的,只能想办法另辟蹊径,目前她能拿出手的就是厨艺。 穿书前她是国家一级厨师(国家职业一级)由她创办的“沈歌私房菜”开遍国内一二线城市,在她短短四十年人生中,曾担任过数十次国宴主厨,精通国内外各种菜系,自己创建的“沈歌”菜谱更是引得各派名厨争相学习。 厨艺早已成为她生命中一部分,每一种食材、调料都已经刻在她基因中,可以轻易分辨出味道和属性…… 此时就有一个可以展现厨艺的机会,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她必须一鸣惊人。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李小丽在灶堂前烧火,沈浅打算做二合面饺子。 各拿出几斤白面和玉米面粉倒在一起和匀,然后才开始倒水揉面。 揉面看似简单,想要揉出软糯又劲道的面团可是有技巧的,揉面的力度,顺序,水分比例都非常有讲究。 这对沈浅来说简直手到擒来,她一套揉面动作下来简直行云流水,面团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千变万化却又乖顺异常。 李小丽小嘴张成O型,没想到有人还能把揉面揉成花,“浅姐姐,你好厉害!” 沈浅笑笑一脸臭屁样,“这可是我的独门揉面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厉害!” 醒发面团时,沈浅又开始着手准备馅料,肉是不用想了,目前只有白菜馅。 沈浅动作很快,二十来分钟就准备好了馅料,等面醒发好,开始擀面皮包饺子,她手脚麻利,又有李小丽帮忙,很快就包了几百个饺子下锅煮了。 等知青们陆陆续续来到大厅,桌上已经摆了几盆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饺子。 “今天竟然吃饺子……” “好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快要忍不住,迫不及待要开吃了。“ “……” 杨勇也没想到新来的知青厨艺了得,这饺子和国营饭店大厨做出来的都毫不逊色。 等人到齐,大家围坐在桌前开始吃饺子。 虽不是肉馅但味道一点不比肉馅差。 饺皮软糯Q弹,馅料鲜甜,一口咬下去满嘴爆汁,幸福感满满。 一个个吃得满嘴爆浆,嘴里咀嚼动作就没停过,几大盆饺子很快消下大半。 “王招娣什么意思,碗都快盛不下了,还往碗里装,你干脆连盆带锅吃算了!” 突然,一道怒声打破平静,众人纷纷停下动作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个圆脸小姑娘名叫周倩,大家都喜欢叫她小辣椒,在知青院里她最看不惯就是王招娣。 众人齐刷刷又把目光投向王招娣,王招娣碗里饺子都快溢出了,可她还在拼命往碗里夹,就连手里上还不忘抓着两个往嘴里灌,腮帮塞得鼓鼓的。 “呜……” 被人突如其来落面子,王招娣满是雀斑的脸颊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想辩解,嘴里塞得太满,只能发出呜呜声。 小辣椒可不惯着她,继续对她开炮,“王招娣那天交口粮你说你把粮食寄回家了,你口粮都没交,还吃那么多,咋不撑死你!” 王招娣又气又急,半天才把嘴里的饺子吞下,气急败坏指着周倩骂,“周倩关你什么事,我又没说不给口粮,就是晚一些给而已,你有必要抓着不放!” “哼,王招娣你自己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既然那么大方,就先把去年欠的两个月口粮先拿来吧!” “你……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我不吃了!” 说着,王招娣就抱着碗,气呼呼转身出了大厅。 等她一走,众人又开始埋头吃饭,对刚刚发生事视而不见,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平常了,几乎三两天都就会上演一次,众人都已经免疫了。 沈浅刚刚一直在观察王招娣,她对这人很好奇,毕竟原主的死有他一份功劳。 书里,也有对这个人的描写,而且还可以说她是压死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书里有写,高考恢复那一年,原主参加了高考,考上了京都学校,但她 4. 出事 [] “嘎吱……” 轻微推门声在夜深人静的黑夜显得格外突兀。 沈浅屏住呼吸,迈步进仓库。 仓库很大,里面堆放着大队刚收的粮食,因为太黑的缘故,沈浅看不清里面陈设,只能隐约看到一些轮廓,空气中漂浮着丝丝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人不敢大口呼吸。 沈浅一不小心脚下绊到一个物体,当即空气中传来一声低浅痛苦□□声,吓得她心脏狂跳不止,额头不自觉冒出一层细细密密汗水,惧意填满心头。 沈浅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事不宜迟,开始上手在男人身上随意乱摸。 很快,她从脚边男人裤兜里摸出一沓纸张,虽然看不清是什么,猜测应该是钞票和一些票据。 接着,又把另外一人摸了个遍,虽然没第一个人多,但还是找到了一小叠纸币。 沈浅把摸出来的钱小心翼翼放进自己兜里。 门外月光透过门缝照射进来,映在地上两人脸上,隐约能看到两人脸上满是血污触目惊心,沈浅一点不可怜他们。 前世,也有这么一件事,两人监守自盗,偷了队上的粮食拿出去卖,因为分赃不均,两人大打出手,然后两败俱伤倒在仓库中,第二天等社员了看见后把两人送到医院,两人醒后,还大言不惭和书记说,夜里有人来仓库偷粮食,是他们拼死抵抗保护了队上的财产才受伤。 书记了解情况了,对两人所作所为非常欣赏,给他们评了先进个人,还把队上唯二去县里当工人的名额给了两人。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两人身上还背负着几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这两人带给原主的伤害一点也不比沈家人少,他们看上原主的美貌想要对原主下手,下了好几次套都没成功,后果干脆光明正大来纠缠,抹黑原主名声。 他们为原主的死亡添砖加瓦,原主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最后,两人却各自安好,晚年过上幸福的生活,恶没恶报,简直气人。 这次如果沈浅就这样放过他们,那才是真的对不起原主给她的这具身体,祸害不除,日子将不得安宁。 思及此,沈浅压下心中的恐惧,寻到放工具的地方,从兜里拿出一条手帕包在镰刀手柄处,拿起镰刀来到早已昏死过去两人身边,对着地上两人的脚筋处割了下去,顿时,仓库上空响起杀猪般嚎叫声,两人疼得面皮狰狞扭曲,眼看就要有醒来的迹象,沈浅丢下镰刀跑出仓库。 她并没有按照来时的路回去,而是调转了一个方向,飞快朝知青院跑去。 大半夜,路上一个鬼影也没有,在经过大队牛棚时。 “砰”一道巨响,沈浅被一道重力撞得眼冒金星,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个屁股蹲是时,只觉得自己腰身一紧,身子被带着飞了两圈,最后两条腿稳稳落地。 几秒后,沈浅才缓过神,抬头朝对方看去,尽管天黑看不太清,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在火车上那个想跟她探讨“海姆立克法”的林知青。 沈浅身子紧贴着男人,她清楚感觉到男人呼吸时喷在她头顶的热气和有他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人不知所措,过了几秒: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眼中全是震惊,一时间两人都呆在原地,谁也没动,直到牛棚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两人才回神,再次异口同声。 “你没有见过我。” “你没有见过我。” 紧接着两人飞速各自后退半米,拉开距离, 去,两人怎的这么有默契?沈浅被恶寒了一番,不由自主打个寒战。 远处隐隐有冲天的火光和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沈浅来不及多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继续朝前跑去,走之前还不忘压低声音对男人交代一声,“不要忘了刚刚我说的。” 说完飞快跑开,在夜色下小犹如一只精灵,很快消失不见。 林格回头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道消失不见的娇小身影,才迈着长腿消失在暗夜中。 沈浅回到知青院时,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仓库那边的骚乱还没有传到这边。 她放轻步子进了房间,李小丽还睡得香甜,沈浅轻轻呼出一口气:没醒最好,否则还得编个理由来说服她,说自己半夜去做什么了。 虎山大队,这一晚上注定是不太平的。 离仓库住的比较近的社员,半夜被惨叫声吵醒,仓库里放着大家的口粮,这可是关系到个人肚子能不能吃饱的大事,没人敢掉以轻心,纷纷拿着家伙什往仓库里赶。 当天夜里,王小二和二赖子就被人送到了卫生室。 林格刚从牛棚回到卫生室,还没上床就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就有人在砰砰砸门。 “林医生,快开门,这里有两个病人要看。” 林格刚打开门,就见三五个大汉举着手电筒,抬着两个血人满脸惊慌朝屋里挤,身上的单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也浑然不觉。 大汉们把人放在地上,一脸焦急,“林医生,你快帮这两人看看,你看他们浑身是血,进气少出气多,看样子应该伤得不轻。” 见到伤患时,林格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刚刚在路上见到沈浅的那一幕。 他嗅觉十分灵敏,当时他就闻到女人身上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结合着那个女人出现的时间和当时她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不得不让人把他们联想到一起。 没想到小姑娘小小年纪胆子那么大,深更半夜出门。 林格借着手电筒的亮光把人看清楚了。 两人虽然满脸血污,但还是十分好辨认,一个额头有颗鸡蛋大的红色胎记,他听爷爷说过,这人叫二懒子,经常欺负爷爷。 另外一个,应该是二懒子的朋友王小二,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蛇鼠一窝,经常欺负一些老实的社员和漂亮小姑娘。 对爷爷这些被下放的人更是极尽侮辱。 对这样的人,林格一点好感也无。 林格幽暗的深瞳划过一丝暗沉,镇定自若指挥大家把人抬进屋。 “快,把这两人抬进屋,我给他们看看伤 5. 去县城 [] 知青院 大家围坐在桌旁正吃得香儿,有人来通知,所有男同志九点前都到晒谷场集合,具体事情那人也没说。 一些消息灵通的知青,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仓库发生的事,人人彷徨,队上也会发生那样惨烈的事,听说那两人脚筋都被挑断了,以后十有八九是残废了。 不过这些都与沈浅无关,一大早她就和杨勇说好了今天要去城里一趟,吃完早饭她和李小丽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出门。 这时王招娣来了! 王招娣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裤,脚下是一双大家都常穿的千层底,干枯的长发绑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脸晒得很黑,额头上一个小拇指大的黑痣很是惹眼。 她拦在沈浅两人面前,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一句话,弄得沈浅烦不胜烦。 “王同志,你是有事要和我们说吗?我们还要赶着去县城,再耽搁下去回来天都要黑了!” “我……”王招娣扭捏半天才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打算,“沈同志,你们去县城能不能给我带一盒雪花膏回来。” 哦,原来是让她们帮带东西,好说呀,钱到位啥都好说。 “可以,我们老家雪花膏五块,这里我不知道价格,你先给五块,等到了县城我问了价格然后多退少补。” 沈浅摊手,示意面前人给钱。 “我……”王招娣原本就黑的脸这下更黑了,憋了半天才说:“我现在手上没钱,你们可以帮我先垫一下吗,等年底我在队上分了钱再把钱给你们。” 啥!沈浅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们很熟吗,认识第二天就先不给钱让人买东西,她以为自己是圣母? 正当沈浅想着拒绝时,一道突兀且带着浓浓嘲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王招娣,你脸皮有够厚的,人家沈姐姐和你很熟吗?垫钱给你带东西,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就你的人品东西到了你手里,你哪还记得给钱,你消停消停吧。” “周倩小贱人,管你什么事,我又没要你给我带东西。”王招娣急了,恨恨瞪着周倩,咬着牙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我就是看不惯你,不服你来打我呀!”周倩一点不拍,翻着白眼,一脸嚣张! 气得王招娣直跺脚,也忘记让人带雪花膏了,愤愤扭着屁股回屋去了。 沈浅几人见状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相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此时晒谷场人满人患,整个大队的男同志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聚集在此,就连十来岁的半大小子也被叫来了。 昨天仓库发生的事,可是一件恶劣事件,队长决定尽快找出凶手。 今天一大早事情传得人尽皆知,现场闹哄哄的,都在议论仓库的事,全都后怕不已,幸好仓库里的粮食没丢,要不他们队上还不得饿肚子。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书记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治安人员上台了。 昨晚的事太恶劣了,书记不可能隐瞒,一大早就让人去县里报了警。 书记站在台上,看着乌泱泱的人头,气沉丹田,高声道:“各位同志,今天把大家聚在这里,想来有些同志已经知道了原因,昨天晚上我们队上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事件,竟然有人去仓库偷粮食,是我们的王小二和二懒子同志拼死和盗贼搏斗,不顾个人安危保护了队上的财产,他们两人伤情严重,现在还在医院住院治疗。” “我今天把治安同志也叫了过了,现在给那些动了歪心思的同志一个机会,自己站出来说明情况,如果不自觉,抱有侥幸心里到时我只能让治安同志来把人带会回治安所,到时后果不是大家可以承受得住的。” 书记说完,锐利的视线一直盯着下方,此时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李同志,昨晚看守仓库的两人和歹徒发生过激烈的肢体接触,歹徒身上肯定有伤,要不让大家都脱掉上衣检查检查。” 其中一个治安队员靠近书记,说出自己的建议。 “好呀,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看他们还能躲到哪去……” 晒谷场这边气氛紧张,而另一边的沈浅和李小丽两人已经到了县城。 …… 如今县城和后世完全不能比,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就是县城唯一的主干道和最繁华的街道。 马路两边栽着一些三五米高的梧桐树,城区几乎都是低矮的砖土房,偶尔能看到一两栋三四层高的房子,那是县里的供销社和县里的几个工厂。 路上行人不多,偶尔会有一些穿着白衬衫或是工厂工作服的人骑着自行车,按着叮铃铃的铃声在马路上疾驰而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还有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沈浅以前只在大人口中或是网络上看到过对这个时代的记载,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年代很贫穷落后,基础建设差,可是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他们精神饱满,待人热情,真诚……很多东西在后世是看不到的。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往供销社跑,因为现在这个年代几乎所有东西都只能在供销买,听说也有黑市,不过那里不安全,什么人都有,没一点本事肯定是被人欺负,目前还是老老实实去供销社,等哪天有机会再去见识见识黑市。 供销社里人很多,一些民生用品,比如肉和一些蔬菜的柜台前排满了长龙,卖日用品的柜台倒是没几个人。 售货员大姐三两个围在一起侃大山,说到兴起时,笑得前仰后翻,有顾客上门眼神都不给一个,这时的售货员就有这么嚣张。 “售货员,我要买东西。”沈浅站在柜台前,忍了又忍,高声叫道。 受不了了,她一个消费者,来消费还要求人。 等到了改革开放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培养出一支属于她自己的队伍,让这些眼睛都长到头顶的人看看,什么才是为人民服务。 “喊什么喊,要买什么自己不会看,我看你穿得土不拉叽,口袋里的钱够买半尺布吗?还有,在我们供销社买货, 6. 两方对峙 [] 最后,为了堵住林格的嘴,沈浅跟对方做交易,承若会尽快把‘海姆立克法’的急救方法画出来给他。 不过,也要对方把‘海姆立克法’用合适的途径传播出去,不能把她牵扯进去。 林格答应了,两人也算是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离开邮局,怕李小丽等久担心自己,沈浅急匆匆赶回供销社。 回来看到李小丽正打算付钱,沈浅先一步把钱和票掏出来递给售货员。 “同志,你数数,看够不够。” 李小丽抬头,见沈浅先一步把钱给了,急了,连忙出声,“浅姐姐,这钱我来出。” “傻瓜,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这钱我出了,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表现。”反正沈浅得的也是不义之财能尽快花出去是最好的。 李小丽是瞒着父母下乡的,身上原本也没带多少钱,沈浅的举动让她感动不已,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沈浅就是她的亲姐姐了。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又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才打算打道回府。 今天来时,两人运气不错,刚好遇到隔壁青山大队的拖拉机,两人就蹭了一趟车,回去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两人提着包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愣是连一辆牛车都没看到。 沈浅弯腰捶了捶走得有些酸痛的小腿,在心里打定主意她一定要想办法弄一辆自行车,有了自行车以后来县城就方便多了。 两人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大概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后面一辆牛车摇摇晃晃朝她们走来。 两人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蹭车了。 …… 虎山大队这边,事情进行得并没有那么顺利,原本以为是村里某些人起了歹心,熟人作案去仓库偷粮食,可一番检查下来,社员身上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了,也没看到哪个人身上有什么严重的伤。 就只有几个新娶了媳妇的小青年背上有几道指甲印子,大家都是娶了婆娘的人,这伤一看也知道怎么回事,没人认为是跟人斗殴留下的伤痕。 治安人员也在中午的时候接到电话说受害人醒了,他们也赶着回去录口供,就先离开了。 就在书记一筹莫展之际,队上有个社员说他昨天半夜起夜,好像看到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往隔壁大队跑。 书记一听,这也算是一个线索,连忙询问,“李光明,你昨天晚上真看到人了?” 李光明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因为家里穷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他晚上就喜欢去村西头寡妇家里幽会。 昨天他从寡妇家里出来,还真看到了一个人影。 只是天太黑他也没看清楚人,不过他和隔壁青山大队的王强不对付,那小子竟然敢挖他的墙角,他好几次看到王强那小子对梅花寡妇献殷情,一直想找机会弄那小子,这次如果能借这件事把那小子摁死了,也算好事一件桩。 “书记,那小子我熟悉得很,昨天晚上月亮亮得很,我看得很清楚,就是青山大队的王强。” 为了一己之私,李光明豁出去了。 “妈的,竟然是青山大队的人,他们想干什么,平时处处压我们大队一头就算了,现在他们社员还想来偷我们的粮食,还把我们大队的好同志打残疾了。” “同志们,大家带上家伙跟我去青山大队走一趟,我要跟他们要个说法。” 这事闹得李广坤窝火不已,原本他们大队和青山大队就不对付,每次去公社开会,青山大队样样都比他们大队强,每次他都被公社领导批评,两个大队早就看彼此不对眼,只要逮着机会就死命奚落对方。 李广坤也是昏了头,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往青山大队去。 这么多人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还没到青山大队,就被青山大队的社员听到了风声,那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着急忙慌跑去找队上的领导。 青山大队书记一听那还得了,这人都要欺负上门来了,他们青山大队可不能当个缩头乌龟,连忙在大喇叭里喊: “各位社员同志,有人要到我们大队来闹事,现在所有男社员,包括,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全都到村口集合,保卫大队。” 社员们听到广播,个个义愤填膺,拿起称手的家伙什就风风火火赶到村口,他们倒要看看是哪些家伙那么大的胆子还敢上他们大队来闹事。 很快,双方人马就在村口相遇。 青山大队书记王来福挡在最前面,他一脸怒色看着带头的李广坤,声音冷硬,怒气十足,“李书记,你们队上是没事做了吗?带着这么多人到我们青山大队来,是什么意思?” 李广坤也没想到青山大队的人动作这么迅速,这么快就召集了这么多人拦在村口。 不过,他也不怕,他来也是事出有因,如果不是青山大队的人去他们队上偷粮食他也不会带人来。 “王书记,我今天来也不是闹事的,你把你们队上的社员王强交出来。”想着自己队上还有两个社员躺在医院病床上,李广坤心里的怒火就蹭蹭往上长。 “李书记,你来找我们王强做什么,他不在队上,我昨天就派他出门办事了。”王来福蹙眉,不知道李广坤为什么要找王强。 他这话李广坤可不会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们大队昨天晚上出事,王来福昨天白天就派人出去办事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原本在来时他还存着一丝怀疑,这下是真的确定,他们仓库的事肯定是王强那小子干的。 “王书记,我们也打了这些年交道,也算是老熟人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你把人交出来,把我们队上的损失补上,看在我们两个大队是邻居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王来福越听越是一头雾水,他咋就听不懂李广坤话里的意思。 他脾气向来不好,管着这么大个生产队,平时工作能力也还不错,在公社里也还算说得上话,公社的领导对他也是礼貌有加, 7. 上勾 [] 书记这两天头发一把把掉,为了队上耕牛的事,急得嘴上都起了两个燎泡,一碰就疼! “书记,在吗?”沈浅在屋外,轻轻叩门。 “进来!”书记连忙收敛好情绪,坐直身子,正色道。 沈浅拉开门把,走进书记办公室。 “是沈知青呀,刚来队上还适应吧,这两天队上事情比较多,也没时间去知青院看看,如果工作上和生活中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段时间,队上倒霉的事情接踵而至,书记也顾不过来,那天把人往知青院一扔就不管了。 看着书记嘴角那个大燎泡,沈浅越发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书记,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春耕了,我听说青山大队那边不愿借耕牛给我们。” 沈浅用的是陈述句。 “唉!”书记眉头紧蹙,额头上的川字纹都可以夹死蚊子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王来福那老匹夫,简直不是人,他是打算让虎山大队的社员都没饭吃……” 说到这,书记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咋就在一个小同志面前发牢骚,还真是丢人呐! “书记,既然青山大队不愿借我们耕牛,那我们就去县里的机械厂借耕地机。” “啥!”书记差点被口水呛住,咳了好一阵才平复住情绪,“咳咳咳,沈知青,你是在开玩笑吗?人家机械厂怎么可能会把耕地机借给我们,整个县城统共五台耕地机,人家都是给红旗公社,大河公社准备的。”他们这些小生产队连铁片都见不到。 “书记,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借不来?”来之前,沈浅就已经有了打算。 “沈知青,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们连机械厂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还是不要去丢人了,到时把我这张老脸豁出去了,再去求求王来福。” “书记,你就让我去试试吧,如果成功了算是好事一件,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 “……” 沈浅开始软磨硬泡,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书记,最后,书记终于点头同意。 “好,你就去试试,如果借不到也就算了。” “好嘞,还有书记,我既然是替咱们大队去借耕地机的,是不是要有一个名分比较好。” 书记想想也对,“这样,你现在就是我们虎山大队的‘对外办事员’了。我等会让会计给你办个工作证,不过沈知青我可跟你说了,咱们队上可发不起工资,到时只能给你记工分。” “没问题!” 上了两天工,沈浅不想再下地了,不下地也能挣工分,美得冒泡! 就这样,沈浅成了虎山大队的‘对外办事员’具体工作就是去县里机械厂借耕地机。 春耕迫在眉睫,沈浅一分钟也不敢耽搁,当天就离开虎山大队前往县城。 其实去借耕地机她心里也没底,只是她好像记起书里有一个情节。 县里机械厂厂长家里有个老父亲,对吃非常挑剔。 加上生病就一直没胃口,刘厂长又是个孝顺的,为了老父亲能吃口好的,经常光顾县里的国营饭店,只要听说附近哪里有好吃的,他想着办法买回来给老父亲解馋。 就算出差,都不忘给老父亲带吃的。 老人最近身体越发不好,几天都没胃口了,身子一天比一天瘦,刘厂长那可是心急如焚,绞尽脑汁想办法弄些好吃的。 原书中就是刘厂长带着老父亲去京都看病,刚下火车,老头子饿得走不动道,就是那么巧,女主刚好提着饭盒路过,又很好心的把食物贡献出来,老人吃得香甜,后来,女主经常给老人送饭,一来二去老人收了女主做干女儿。 在工厂改制招标时,有了刘厂长的帮忙,女主用最低的价格拿到了机械厂的经营权,五年后,她又以低于市价的价格拿到了宿县原机械厂所有的土地,后来女主用土地做房地产,挣得盆满钵满。 有宿县做基础,女主生意越做越大,一跃成为国内女首富。 如今,她来了,女主别想再有机会接触到刘厂长父子!斩断了这条路,看女主如何建造商业帝国! 沈浅来到县城,先是打听到机械厂家属院。 机械厂作为县城的龙头企业,在县里名号那可是响当当,如果哪家有个亲戚在机械厂当工人,那可是倍有面,七大姑八大姨上赶着来套近乎。 沈浅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家属院门口找人,而是在附近观察了一天,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开始行动。 沈浅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了两包自己做的糕点来到机械厂家属院门口。 作为县城厂子的扛把子,机械厂家属院比一般厂子家属院更加气派,占地面积很大,里面育红班,卫生室………都很齐全! 家属住的房子都是三四层高的筒子楼,和现在老百姓普遍住的屋子比起来高了好几个档次。 家属院门口的小平房里,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小个子老头正垂头认真看报纸,还不时用手把往下滑的眼睛往上扶。 沈浅脸带笑容,快步走到老人面前,礼貌开口,“爷爷你好,打扰一下,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正低头看报纸的老头闻言,把手上的报纸合上,仰头眯眼打量着沈浅,严肃脸,“小同志,我看你面生得很,这里可是机械厂家属院,不是厂里的人员和家属是不可随便进的。” “爷爷,我不进去,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些事!” “啥事?” “爷爷,我是虎山大队的,我有一个亲戚在机械厂上班,我有些事来找他,听说他住在机械厂家属院里,我就来问问。” “来找人呀,他叫什么,老头子看大门好几年了,这里住的人我都知道,你那亲戚叫什么名字?”是来找机械厂的人,老大爷态度好了不少。 “爷爷,他叫王小虎!” “王小虎!”看门大爷皱眉思索了半秒,最后摇头,“家属院没有这么一号人,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呀!”沈浅作出思考状,轻声嘟囔,“难道我记错了?不可能呀!” “我说小同志,你还是先去问问清楚。”老头开始赶人了。 “那我回去再问问,有可能是我记错了。”说着,沈浅把手上拎着的网兜放在大爷面前,“大爷,麻烦你了,这是我在家做的一些糕点你尝尝看。” “小同志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把东西拿走,你这不是让老头子犯错误吗?”老头一个劲拒绝。 沈浅手疾眼快把网兜往老头怀里一塞,“爷爷,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都是我在家里用自己家的粮食做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帮我尝一尝。” 说完,沈浅撒丫子跑了,老 8. 心愿答成 [] “诶呦,小同志,老头子可是等了你好几天。”王老头一边擦汗,一边叹气。 沈浅清亮的眼眸中满是疑惑,故作不解,问,“老爷爷,是有什么事吗?” “小同志来来来,先过来坐,老头子有话要和你说。”王老头把人带到小平房,找了把椅子让沈浅坐下,又拿出一个搪瓷缸从热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浅,“渴了吧,先喝口水润润喉。” “谢谢老爷爷!”沈浅接过搪瓷缸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小同志,我想和你商量件事。”王老头坐在对面椅子上,踌躇了一会,开口,“那天你送给我的糕点味道很不错,我想问问,你还能不能再做一些上次的糕点,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和跟你买,不会让小同志吃亏的。” “这样呀!”沈浅先是惊讶,而后脸上又露出纠结与为难,欲言又止,“我……” 王老头生怕沈浅不同意,赶忙出声,“小同志你放心,做糕点需要的材料我也可以给你准备。”王老头也是没有办法,前天,厂长拿了一包糕点走后,第二天又来找他了,问糕点从哪里来的,他家老爷子很喜欢,还想着买一些。 这就让王老头为难了,他那天也忘了问小同志叫什么名字,这两天一直在盼着小姑娘出现,今天早上他还在心里想,如果再看不到人,就到她那天说的虎山大队去找人。 沈浅停顿了几秒中,略带抱歉说道:“老爷爷,做糕点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现在根本没那个时间,我们书记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 “小同志是有什么困难?” “唉。”沈浅先摇头后叹气,“老爷爷我是虎山大队的‘对外办事员’这次我来县城,我们书记是给了我任务的,我这两天任务也没完成,还得回村里领罚。” 沈浅:嘿嘿,我要回大队领罚哪还有心情做糕点。 王大爷却不以为意,如果小同志把厂长家老爷子哄好了,以厂长的人脉,还有他们机械厂的地位,在这县城还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小同志,你只要把糕点做好了,别的事我们大家可以互相帮忙,我们机械厂在县城说话还算是有些分量!”生怕沈浅不同意,王老头连忙打包票。 “这怎么好!沈浅显得很是不安,整个身子都僵直了,一副惶恐的模样。 “小同志,老头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厂长家的老爷子这段时间胃口不太好,你那天送我的糕点,他也喜欢,这两天还嚷着要吃……“ “这样呀!”沈浅一脸恍然大悟,开心道:“我做的东西有人喜欢,我很开心。” 接着,沈浅就把他们大队遇到难事说了,没想到王老头当场就拍胸脯表示这事不是难事。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如果能攀上机械厂,也算是结识了一个人脉。 小平房里有煤炉,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沈浅也没有舍近求远,当即就去供销社买了些材料,在小平房做糕点。 中午,沈浅终于近距离见到了王大爷口里的刘厂长。 刘厂长很年轻目测只有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匀称,穿着中山装和锃亮的黑皮鞋,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打扮算是非常讲究的了。 王老头很热情给两人做了介绍。 刘厂长锐利的眸光落在沈浅的身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袭向她,如果不是她心性坚定,一般人早就低头无处遁形了。 可沈浅是谁?她可是重生一世的穿书者,前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刘厂长也只是县城一个厂里的厂长而已,前世见过的人身份比他高的多了去。 “刘厂长,你好!”沈浅不卑不亢,镇定自若打招呼。 “你好,小同志,听老王说上次的糕点是你做的?味道很不错,这次又得麻烦小同志了。”刘厂长很平易近人,说话语气也温和,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几人打了招呼,沈浅又回平房继续做她的糕点。 王老头把刘厂长来到了一旁,把沈浅的难事说给了厂长听。 厂长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老王,你退休前也是厂里的老员工了,厂里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耕地机,现在厂里那几台耕地机要给红旗公社和大河公社的。" “厂长,你怎么就忘了,我们仓库不是还有一台吗?” 经过老王这么一提醒,刘厂长总算想起来了,上半年从省城退回一台有问题的耕地机,就一直放在仓库里没动。 “老王有你的,这事你也知道。”刘厂长似笑非笑看着老王。 老王头心头一个‘咯噔’脸上的笑容收敛下去,立马站着身子,仰首挺胸,“厂长,半年前省城把机器退回时我刚好在现场。” “老王,你看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什么,你的工作态度我还是知道的,好了,我先回去了,家里老爷子还在等着。“ “厂长慢走!”直到厂长的自行车消失不见,王老头才走回平房。 此时,沈浅做的糕点也快要好了,煤炉上的锑锅中已经开始有热气冒出,空气中也隐隐漂浮着一丝淡淡的鲜甜。 “小沈,动作还挺快!” 刚刚沈浅就已经同王老头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这不,王老头就热情的叫上了小沈,跟刚开始叫的小同志比起来,要亲切得多。 “王爷爷,我今天打算做两种糕点,到时你给我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好!”王老头一点不客气,直到现在他都还在回味上次的美味。 沈浅对宿县不太了解,大部分的知识都是在书上看到的,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发现很多事情和书里的描写都有了很大的偏差。 看王老头这样对宿县肯定很了解,沈浅就拉着小板凳坐在王老头旁边,听他说起县城里的一些事,这也让她对宿县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更多的帮助。 其实那天她在书记面前说得大义凌然,一切都是在为大队的利益考虑,其实她是有私心的。 自从在地里上了两天工,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掉一层皮了 9. 路上被拦 [] “爹,你慢一些没人和你抢,别噎了!” 刘厂长生怕老爹吃得太快噎住,赶忙倒了一杯水放在老爷子身旁。 “舒坦!”老爷子连着吃了好几块糕点好长长舒出一口气,摸着肚皮一脸餍足,“昌言,你把这些糕点给我放好,明天还要吃,这吃饱了也该出门消消食了。” “爹,你终于愿意出门了,你等一下,我把东西收好陪你一起去。”刘厂长心里那个美呀,老爷子都大半个月不出门了,今天突然要出门这可是喜事。 “你别忙了,我和老王一起走,有段时间没和他一起下棋了,我就在家属院门口不会丢了。”老爷子拉着老王头,头也不回走了。 “厂长,我会照看老爷子,你别担心!”出门前老王头不忘喊了一声。 …… 沈浅是第一次见到刘老爷子,大约六十的年纪,满头华发,身子看起来比普通老头老太更加消瘦,穿着一套黑色的唐装,眼神犀利有神,让人不自觉畏惧,可当真正和他相处后才发现,这就是一个纸老虎。 老爷子看起来严厉不苟言笑,可是只要是说到好吃的,立马变身吃货。 …… 刘厂长说话算话,第二天就把沈浅叫到机械厂,说耕地机已经维修好,可以开走了。 沈浅想起虎山大队应该还没人会开耕地机。 “刘厂长,我们队上可能没人会开耕地机,能不能麻烦厂长去找个师傅来教教我!” “教你?”刘厂长一脸怀疑,不是他看不起女同志,实在是在这方面女同志没什么天赋。 “厂长放心,我是知青,在城里时我也接触过这些,我就试试如果不行我立马走人。” 沈浅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刘厂长也不好泼她凉水,“好吧,你先试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就回大队把你们队的拖拉机手叫来学。” “好的,厂长!” 很快,刘厂长就叫来一个中年大叔让他教沈浅开耕地机。 刚开始,中年大叔也是看不起沈浅,一双眼睛都快长到头顶去了,可当接触下来,中年大叔彻底扭转了自己的看法。 小姑娘不光聪明,动手能力也贼强,他就在小姑娘面前做了一次示范,小姑娘就把耕地机开得有模有样。 他不得不为刚开始自己的偏见而感到羞愧,接下来他教导沈浅就更卖力了。 沈浅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耕地机驾驶技术掌握了七七八八。 第二天,沈浅就开着耕地机回虎山大队。 …… 虎山大队 这天一大早,书记把大队的领导班子全都叫到了队上办公室。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书记皱着眉头坐在首位上,不停叹气,“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你们应该都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吧?” 生产队长李长寿第一个开口,“书记,春耕的事情迫在眉睫,咱们大队再不开始,今年秋收的收成肯定有影响,到时我们不好跟上面交代。” “书记,那天你就不应该听沈知青在你面前说什么去县里借耕地机的事,我看我们还是好好去跟青山大队求求情。” 大队会计原本就对那些从城里下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自视胜高的知青没什么好感,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沈浅,只是书记力挺,他也无能为力,现在沈知青都出去近一个星期了,任何消息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会不会跑路了? 叮铃铃…… 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安静地空气中响起,显得十分突兀。 书记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拿起话筒,“喂,这里是虎山大队,你哪位?” “书记,我是沈浅!”听筒里很快传来沈浅清脆的声音。 “沈知青!”书记不自觉从椅子上站起身,语气中带了些急切,“沈知青出去一个星期了,一直没消息传来,我刚打算派人出去寻你!” 这话听听就可以了,书记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里会派人来寻自己。 沈浅清楚得很,没去纠结这些,继续开口,“多谢书记挂念,我也幸不辱命,经过我不懈的努力终于完成了书记交代的事情。” 这话就像一个惊雷,在书记脑中炸开,惊得他手中的话筒“砰”的掉在桌上都毫不自知。 听筒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书记,你那边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沈浅在电话这边喊道。 “没事,没事……沈知青呀,你现在在那,要不我派人去接你?” 等书记反应过来,连忙抓起桌上的电话,语气都客气了几分。 现在的电话隐秘性可不太好,两人通话就像开了扩音,周围几米的人都可以听见。 所以办公室几人刚刚都清楚听到对方说完成了书记交代的任务,众人仿佛打翻了调色盘,各种表情都有。 “哈哈哈……王来福你个老匹夫还想让老子去给你道歉,没门,我们大队可是有耕地机了!” 书记一挂电话,再也控制不住好心情,叉着腰哈哈大笑。 “书记,沈知青真的借到了耕地机?” “没想到,沈知青还有这样的门路!” “……” 在坐大队干部纷纷议论开,就只有大队会计一人脸黑如墨,郁结于胸。 “李会计,等会你安排一下,沈知青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队上了,你去找几个人在村口迎接。” 书记此时红光满面,刚刚的颓废早已消失不见,就连额头上的几道沟壑都浅了几分,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会计想说些什么,转头瞥见书记脸上的笑容,连忙点头哈腰道:“书记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 “去吧!”书记满意点头,停顿了一下,又转头对生产队长说:“怀生,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把王来福叫来,让他好好看看铁家伙!” “书记,这……就没必要了吧。”生产队长差点惊掉下巴,“书记,现在是春耕,各个大队都在忙着春耕的事,可能没时间过来。” “你说得也对!”书记点头赞同,“那就等咱们把地耕完了,把耕地机送回去那天再邀他过来开开眼!” 书记,不炫耀,行吗! 众人在心底 10. 发现奸情 [] 沈浅回到知青院,刚好遇到李小丽在厨房做饭。 她先帮着做好饭才回房间开始画‘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步骤。 她不是学医的,对‘海姆立克’也没有过深入研究,她所会的也只不过是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资料。 不过她相信林格作为一名医者,应该能弄得懂急救原理。 下午,沈浅就把图画好了,可是该怎么拿给林格? 这就让她犯了难! 如今这个年代一对年轻男女单独相处,如果被村里的长舌妇知道了,很快就能脑补出一出大戏,一天时间不到谣言肯定传得满天飞。 犹豫了老半天,沈浅还是决定晚上没人的时候给他送过去。 …… 是夜 等李小丽睡着后,沈浅准备出门。 刚拉开一条门缝,探头往外瞧,就看到对面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有人! 沈浅连忙把头缩回屋中,透过门缝朝对面看去。 暗夜中,一个女人先是在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好像在观察外面的情况,确定没人后才鬼鬼祟祟从房间里出来,轻轻把门带上。 夜色太暗,看不清女人的轮廓,可根据她的身形,沈浅还是一眼认出那女人是王招娣。 深更半夜,她出门干什么? 沈浅心头不禁疑惑:难道和自己一样,半夜去见‘男人’? 书里的情节,王招娣花言巧语占原主便宜,表面上和原主做好朋友,暗地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女主联系上的,其实她就是女主监视原主的眼线。 沈浅很是好奇,她半夜三更是去做什么? 如果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她是不是可以‘帮帮’她。 想到这里,沈浅二话不说就偷偷跟了上去。 今晚月华如水,月亮像巨大的银色圆盘悬挂在黑天鹅绒般的夜空中。温柔的光芒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万物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远处层叠的峰峦,仿若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将黑暗拆吞入腹,令人心生恐惧。 沈浅小心翼翼避开路旁的障碍物,悄悄跟在王招娣身后,精神紧绷,不敢发出一丝动静,以免引起前面人的警觉。 越走,沈浅心中疑惑更甚:王招娣怎么来会计家? 这段时间,沈浅整天在大队里逛,不过她可不是瞎逛,队上社员的住处被她认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王招娣去的方向正好是大队会计家。 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浅心痒难耐,她好想揭开这个秘密。 书中,原主没少被会计设计穿小鞋,她原本还想一个个报复回来,这下好了,有机会可以一块收拾。 沈浅一直跟在王招娣身后,清楚的看到她来到会计家院墙外,先是学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 很快,院门打开,一个男人走出院子,两人刚见面就如同蛟蛇一般纠缠在一起,女人嘴里不停发出压抑的□□声,“死鬼,轻点!” “嘿嘿,小妖精,想死爷了。” 就见男人手下一个用力把女人紧紧箍在胸前,将头埋在女人脖颈处不停啃咬,脚下长腿轻轻一勾,院门自动关上,隔绝住沈浅的视线。 沈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瓜也太大了吧,把人直接带到家中偷情,就不怕被会计婆娘发现? 唉,也不知道会计怎么想的,王招娣长得那副模样也能下得去嘴。 在去卫生室的路上,沈浅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一次把两人打趴下。 会计是本村人,在虎山大队盘踞多年,又在大队上有职务,人家大小也算是个领导,如果不能一击毙命,就很难再找机会。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来到了卫生室。 看着耸立在面前的大宅院,沈浅都快酸成柠檬精了:唉,人家有技术就是好,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想做什么都方便。 看来还是要多读书,多学知识。 沈浅走到门边,轻轻扣了扣门。 “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片刻,里面也没动静。 沈浅叉腰偏头抵在门缝上想看看情况:这样敲门都听不到,睡得真像头猪! 里面太黑,沈浅看不见任何东西,又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她决定不等了,从兜里掏出她白天画好的图画正打算从门缝里扔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被人发现了。 沈浅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此时后背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浅不停在心里祈祷,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下一刻就能从背后扼住她的咽喉。 沈浅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她咬着牙,捏紧拳头决定趁其不备,先给对方来一拳,伺机逃跑。 “沈知青?” 就在沈浅转身,刚刚扬起拳头还没来得及挥到来人脸上,耳边响起一道熟悉中略带疑惑的声音。 “是你!”沈浅瞪大眼睛看清来人,竟然是林格,顿时整个人放松下来,浑身的力气散去,把身子软软靠在门板上,有气无力埋怨着: “林知青,没想到你还有半夜出门遛弯的习惯,你知不知道半夜偷偷出现在人背后,人吓人是吓死人的!” “你来做什么?”林格并未理会沈浅,语气一如既往冰冷无情绪。 我去! 沈浅抓狂,想骂人:要不是你今天白天在路上堵着老娘,你以为老娘吃饱了没事干,三更半夜出来灌冷风! 不生气,她不能在人前生气,否则就落了下风。 沈浅做了个深呼吸,压住快要溢出的怒火,尽量控制住自己,嘴角上扬,放柔声音,“林大夫,我是来给你送图画的!” 说着她把两张纸递给男人。 “你怎么不白天来,晚上偷偷摸摸的,如果被人发现了,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忍! 如果不是夜色太黑,一定能看到她青紫交加变幻莫测的黑脸。 麻蛋,这男人白长了一张好看的面皮,性格一点也不讨喜。 “林大夫放心,姑奶奶对你不感兴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浅侧身错过男人,大步离开。 林格转身看着那道黑影,抬腿跟上去。 感觉有人跟在身后,沈浅顿足扭头,眯着眼,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一个女同志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送你!” 砌! 沈浅耸耸肩,喜欢跟就跟吧,反正又不是浪费老娘的睡眠时间。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昆虫的鸣叫声,月华洒在两人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从卫生室到知青院大概要走二十多分钟,一路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沈浅就觉得挺尴尬,其实她想问身后的人,大半夜不在屋里睡觉,是做什么坏事去了,但她没这个胆子问。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知青院时,沈浅突然感 11. 换人 [] 又等了一会,确定人已经走远,沈浅才推了推男人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人已经走了!” 男人顿时像躲瘟疫一样腾的站起身,连连后退几步,把两人距离拉得远远的。 靠! 沈浅忍住要爆粗口的冲动,脸色极为难看的瞪着已经离自己两米远的某男人,干巴巴道:“谢谢林大夫送我回来,时间也不早了,林大夫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有夜黑,路不好走,林大夫可要小心一些,千万别掉到沟里了。”后面几个字,沈浅特地加重声音,咬牙说的。 话毕,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林格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知青院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拧眉缓步朝来时的路走去。 …… 经过半个月的劳作,春耕已经顺利完成。 这段时间,沈浅彻底看清了农民到底有多累,怪不得大家都那么向往城里的生活,只要有机会,都削尖了脑袋往城里挤,种地真的太苦了! 这天是说好去县里还耕地机的日子。 沈浅一大早起床在厨房里做了一些糕点打包好,准备带到县里去。 她把糕点装进包里,拿了两个馒头就出了知青院。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浅转身寻声望去,就见穿着一身崭新的确良的王招娣正朝着门口快步跑来,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一晃一晃的。 经过沈浅时,王招娣还特意放慢步子,眼角带笑,问,“沈知青,你这一大早是做什么去?” “哦,去找书记有些事!” 平时在知青院两人交集不多,对王招娣,沈浅一直都是冷淡,疏离。 “是吗?我也是去找书记!”说完,王招娣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浅一眼,丢下一句,“沈知青,我先走一步了,说不准书记正在等我呢!” 很快,王招娣就跑得不见了人影。 沈浅也不着急,一边走,一边啃馒头,还不时从包里拿出水壶拧开盖子喝口水。 沈浅来到大队部办公室时,里面已经有了四个人。 大队书记李广坤,大队会计李洪涛,其余两人就是大队上的拖拉机手和王招娣。 特别是王招娣在看到沈浅的一瞬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昂首挺胸,很是高傲。 这……这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沈浅没去看王招娣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目光灼灼的看着书记,挑眉,问,“书记,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等一下再来?” “不不不,我们等的就是你!” 没等书记说话,会计李洪涛就率先说话,“沈知青是这样的,队上有别的重要事情安排你去做,今天去县里还拖拉机的事就交给拖拉机手和王知青了,王知青可是高中生,让她去和机械厂打交道绰绰有余。” “哦!” 这下,沈浅终于明白刚刚在知青院门口王招娣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还真以为傍上了一个小小的会计,以后在大队上就可以横着走? 原本她还在想,不要那么早揭穿两人的风流韵事,可这不是他们逼的吗! 就这几天,她要让这两人在大队上再也抬不起头来。 听说会计是二十年前逃荒到虎山大队的,当时给虎山村村长当了上门女婿,才在村里住下。 会计婆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年把会计压制得死死的。 沈浅很好奇,如果会计被他婆娘抓奸在床,后果会怎样? “既然大队已经有了安排,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浅很清楚,既然队上都已经做了决定,她也就不去讨人嫌了。 “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就各忙各的。”书记朝大家摆手示意众人出去。 沈浅刚想转身,被书记叫住了,“沈知青,我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跟你交代,你先等一下。” “好!”沈浅规规矩矩站在原地不动。 等所有人都走后,书记才从办公桌前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浅。 “沈知青,我知道今天这事安排得很不妥当,还耕地机的事就应该你去,但是……” 说到这里,书记重重叹息一声,“会计昨天磨了我一天,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其实,当书记听会计说让王知青去还耕地机的时候,刚开始他是不同意的,可会计当时就想像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他被磨得没了脾气只好答应了,不过这样一来就得罪了沈知青。 “书记,您是领导,您怎么安排工作都是有自己的考量,我是虎山大队的一员,听从领导的工作安排是应该的。” 沈浅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让书记对她的感官更好了,脸上都笑出褶子,满意点头,“像沈知青这样明事理的社员才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这样,你也跟着忙了大半个月,这段时间也累了吧,今天就放你一天假。” “那就谢谢书记了。”有假放,沈浅不会傻到拒绝。 从大队部出来,沈浅溜溜达达回到了知青院,刚好遇到李小丽和周倩出门。 两人见到沈浅很是诧异,李小丽快步上前,抓着她的手,“浅姐姐,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县里还耕地机吗,怎么还没走?” “哦,已经有人去还了,我就不去了,书记特地给我放了一天假。” “哇!” 两人听说放假,眼中全是小星星,一脸艳羡,“浅姐姐,你真幸福,我们还要去割草,想想就心累!” 这段时间,李小丽是彻底的后悔了,她从来不知道干农活会这么累,看看她的手,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千苍百孔,手掌布满了硬硬的茧子,手背上也被划了好几道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样,我今天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想吃什么?” 看着李小丽比刚认识的时候瘦了不少,沈浅很是心疼,打算给她补补。 “浅姐姐,我还想吃你上次做的饺子!” 说着,李小丽还吸溜了一下嘴巴,那样子可逗了。 “好,我就做饺子!”沈浅爽快答应,把两人送走后就回了知情院,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看看时间就去厨房开始准备做饺子。 …… 12. 用手艺征服父子 [] 拖拉机突突突,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县城机械厂门口。 “李哥,麻烦你等一会儿,我先进去!” 沈浅从拖拉机车斗里跳下,不忘对李大军交代一声。 “诶,沈知青我把车开到一旁的小路上等你!” 他可不敢把车大大咧咧停在人家厂门口,免得来人把他赶走。 “也行!” 说着,沈浅又从包里掏出一小包浆米条递给李大军,“李哥,这点零嘴你拿着打发时间。” “沈知青我不能收!”这东西一看就是好货,他可不敢糟蹋好东西。 沈浅不管不顾把浆米条往李大军怀里一塞,故意拉着脸,佯装生气,“李哥是嫌弃东西太少,还是嫌东西不值钱!” “没……没有……”一个一米八大高个被小姑娘的话羞得一张脸涨得通红,“沈知青别误会,这东西很好,我……我这就收下。” “这才对嘛!李哥我先进去了。” 沈浅笑着朝机械厂门口走去。 看门的大爷一见到沈浅,立马熟络打起招呼,“小沈同志来了。” “大爷最近还好吧,这是我做的浆米条,您帮我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沈浅手里早早拿着一包糕点,见到看门大爷就递了过去。 “哈哈,沈同志做的味道肯定错不了,老头子就不跟你客气了。” 自从上次吃了沈浅送的糕点后一直念念不忘,看门老头当然不会和她客气。 告别了看门大爷,沈浅熟门熟路进了机械厂直奔厂长办公室。 刘厂长刚好在办公室,秘书小孙把沈浅带过来时,刘厂长大吃一惊,“小沈来了,昨天是怎么回事?” “刘厂长,昨天我有些事就没能来还耕地机,这不今天就过来和刘厂长道声对不起。” “小沈,我也不是真生气。”说到这里刘厂长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们家老爷子这两天馋你做的糕点了,你现在有时间吗,要不去我家吃个中饭。” “这……刘厂长我今天来县城是我们村的拖拉机手送来的,他现在还在外面等着,要不我让他先回去?” “可以,到时我派厂里的司机送你回去。”刘厂长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 有专车接送,沈浅当然不会拒绝。 “那就麻烦厂长了。” 现在刚好是中午十二点,刘厂长带着沈浅从机械厂出来,沈浅先是找到了李大军让他先回大队,然后跟着刘厂长回机械厂家属院。 家属院看门的还是王老头,他见到沈浅也是很高兴。 “小沈来了!” “是的,王爷爷有段时间不见,您还是那么硬朗,这是我带来的一些糕点,王爷爷不要嫌弃。”沈浅从包里拿出一包浆米条给王老头。 王老头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利索接过浆米条,咧嘴笑,“小沈,老头子就不客气了,你忙完了别忘了来我这聊聊天。” “好嘞!” 这是沈浅第一次来刘厂长家。 刘厂长家住在家属院二楼靠楼梯的一户,屋子面积很大,少说有一百多个平方,只住两个人,和那些一家十几口挤在几十平方里的普通人家比起来条件要好得多。 刚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屋里沙发,电视齐全,一看就是殷实人家。 此时,老爷子正在听收音机,里面放着黄梅戏‘天仙配’,老爷子不时跟着哼上两句,好不惬意。 “爸,我回来了!” 刘厂长走到老爷子身旁拾起滑落在地上的毯子盖在老爷子身上。 “臭小子,打扰人听戏,没礼貌!”老爷子睁开眼,睨了儿子一眼,没好气道。 刚抬头就和沈浅的目光对上,脸上立即阴转晴,霍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紧盯着沈浅,喃喃道。 “老头子没要眼花吧,臭小子我好像看到了小沈。” “刘爷爷你没有看错,我来看你了!”沈浅展颜一笑大大方方打招呼。 “还真是小沈呀!小沈呀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你今天来有没有带什么糕点呀?” “刘爷爷放心,忘不了,我今天特地做了好几种糕点,你尝尝,然后给我提一些建议。”沈浅边说边从包里拿出几包糕点放在茶几上。 老爷子高兴得找不到北,迅速拿起一包浆米条拆开,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嗯,还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老爷子一脸享受! 刘厂长在一旁都快没眼看了,招呼沈浅坐,他去泡茶。 “刘厂长,我可以借用你们家厨房吗,我打算给老爷子做两道菜。” 沈浅要搭上刘厂长这条线,区区一些糕点怎么行,她要让厂长和老爷子对她的手艺念念不忘。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饭,还是我去吧。”刘厂长可不好意思让客人去厨房做饭。 “没事,我喜欢做饭,等会也让厂长尝尝我的手艺。” 最后,刘厂长还是拗不过沈浅,带她去了厨房。 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燃气,大家做饭大多用的是柴火和煤。 刘厂长家厨房就是用的煤炉,也还挺方便! 刘厂长家里食材还挺丰富,有鱼,也有蔬菜。 沈浅就用现有的食材做了几道菜,红烧鱼,清炒小白菜,还打了一个鸡蛋汤。 做好的菜放在桌子上,不停往外冒着香气,老爷子早早就坐在桌旁等着了,就连向来严肃守礼的刘厂长也不停咽口水。 “开饭了!”沈浅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早就等不及的两人开始大快朵颐。 “好香,太好吃了,这鱼烧得又嫩又滑,还一点也不腥。” “还有清炒小白菜,又脆又爽,我还从来不知道普普通通的小白菜也能炒出美味。” “……” 刘老爷子每吃一道菜就评价一下,可以看出他对沈浅做的这几道菜还是非常满意的。 最后两父子把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 “小沈,要不你不要回大队了,你以后就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刘老爷子吃饱喝足后,揉着肚子,开始挖墙脚。 刘厂长被自家老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爹,你可不要胡说,人家沈同志可是知青,下乡来支援农村建设的,怎么能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这话传出去被有心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大麻烦。” 刘老爷子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对着儿子摆手,“我知 13. 事发 [] 沈浅在心底打定主意,这几天就去找书记商量做蘑菇酱的事。 夜晚,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沉寂,犹如一个沉睡的孩子,宁静而安祥。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梦香时,知青院一前一后走出两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浅和王招娣。 沈浅知道王招娣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短时间内一定会再次和李洪涛见面谋划陷害自己。 沈浅完全可以趁着这个好时机把两人都解决掉。 沈浅跟在王招娣身后一直来到了村东头的磨房。 整个虎山大队就只有一个磨房,是社员们平时磨米磨面的地方,晚上几乎没人会到这来。 王招娣和李洪涛两人今天就约在这里见面。 沈浅怕被王招娣发现,一直都是远远跟着,直到王招娣进了磨房,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她才蹑手蹑脚靠近磨房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屋里传来女人气愤又委屈的声音。 “沈浅那个小贱人怎么有那么大的脸面,凭什么坐着吉普车回大队。” “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我明天和书记提一句让她也下地干活,让她去挑粪。” “可她现在挂着一个‘对外办事员’的名头,她肯去挑粪吗?” “我有的是办法,她去也得去不愿去也得去,到时就由不得她了。” “……” 沈浅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冷笑:想得美,不知明天过后,你们还有没有机会让我去挑粪! 不多时,屋里就传来女人的压抑声和男人的低吼声。 沈浅就着微弱的月光从旁边草垛里抽出几把干草放在磨房门口,然后离开了磨房,直接来到离磨房最近的社员家外,从身后拿出提前就准备好的脸盆和擀面杖。 沈浅做了一个深呼吸,扯着喉咙,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变得粗犷。 一边用擀面杖狠狠敲在脸盆上,一边大喊,“不好了,快来人呀,磨房起火了。” 擀面杖敲在脸盆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有些人家屋里已经亮起了油灯,见此,沈浅又卖力的敲了两下。 “快去救火呀,房子都快要烧完了。” 喊完这几句,沈浅脚下发力朝磨房飞奔而去,她要在社员们到来前把火点燃。 沈浅在做这一切前,已经把每步所需的时间全都已经做好了计算,每一步都算得刚刚好。 磨房不会烧,里面两人也来不及逃! 半夜被吵醒的社员听说磨房起火了,全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有的拿着盆,有的拿着桶,还有的抓着一个葫芦瓢就往磨房那边跑。 路上,大家也看到了磨房方向有火光传来,脚下的步子跑得更快了。 而此时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会计和王招娣还不知道,接下来有大事要发生,两人还在疯狂奋战,直到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吵闹声才把两人惊醒。 “涛哥,外面怎么有人?”一身赤条条的王招娣吓得浑身直打颤,想把衣服套在身上,可是黑灯瞎火,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衣服。 李洪涛也被外面的动静吓得整个人都软了下去,想来以后办这事都有了阴影,他抓着王招娣的手臂,压低声音,劝阻,“你别动,不要发出声音,等他们走了就好了。” 王招娣这时候哪里还敢动呀,她紧紧咬着牙关,大气也不敢出,如果大队的人知道她做了什么事,以后她哪还有脸活下去。 两人为了不弄出动静,不让外面的人发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一大群社员风风火火赶过来,发现磨房只是外围着火,一人一桶水,很快就把火给浇灭了。 众人见火被扑灭了,也打算收工回去睡觉,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大家要不要进磨房看看,还有没有火源,别再烧了。” 经过这么一提醒,原本打算离开的社员全都停下脚步,一些动作较快的社员已经来到木门前。 “咦,门竟然没有锁!” 走在最前面的社员,诧异出声。 “不可能,今天下午我经过这里时,看到门上挂了锁的。”另一个社员叫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挤到门边,用力推了推,发现门竟然在里面被人反锁了,这还了得,大家一起用力砸门,“哐哐哐”门很快就被撞开了。 “哐当”木门被撞开,无数道手电筒朝屋里照去,屋里的一切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妈呀!” “啊!” 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划破夜空,惊起林间无数飞鸟。 王招娣和李洪涛在众人撞门的时候就想要爬窗逃跑,可还没等他们把衣服穿好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此时两人光着身子大喇喇出现在众人面前,羞得王招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平时在大家面前总是一副领导派头的会计,两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脸。 “贱女人,勾引我男人,我要杀了你。” 电石火光间,一个胖女人挤开人群冲到门口,当她看到眼前赤身裸体的两人时,腾一下血压飙升,愤气冲冲冲进屋中对着光溜溜的王招娣就是两个耳刮子。 “啊……” 屋里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让人心惊肉战。 那个胖女人正是会计的婆娘李红梅,刚刚她听说磨房起火了,就火急火燎过来帮忙救火,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样一幕。 顿时就失去了理智,对着王招娣又撕又咬,很快,王招娣身上和脸上都挂了彩,可李红梅还是没解气,一拳一拳砸在王招娣的身上。 “你个勒不紧自己裤腰带的女人,那么喜欢偷人,怎么不到窑子里去做鸡。” “你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烂货,是缺了男人不能活吗,要来勾引我男人。” “……” 李红梅一边骂,一边抡起拳砸在王招娣的身上。 刚开始王招娣还有力气哭喊求饶,最后整个人被打得蜷缩成一团,也没了求饶的力气。 围观看热闹的社员见到李红梅打得这么毒,不禁纷纷出口相劝。 “李红梅别打了,再打她就要被你打死了!” “李红梅,你没看到她嘴里都是血吗!” 有些害怕出人命的社员上前把李红梅给拉开 14. 上山 [] “那就谢谢林大夫了。”少妇连着道了好几声谢才抱着孩子离开。 林格一直站在卫生室门口,直到少妇走远,才转头扫了沈浅一眼,沉声道;“你有哪里不舒服?” 沈浅从椅子上站起身屁颠屁颠走到桌前,讪笑,“林大夫,我给你的图看得怎么样?” “你上次给我的图,我仔细研读了两天,你可能对医学没有研究,图上有些地方画得不合理,我也查了一些资料尽量把图完善了,不管怎么说,你给的图还是有很大的医学价值,过段时间我会把图寄到京都去。”说到这,林格停顿了几秒,目光沉沉看着沈浅,“沈知青,你真不打算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沈浅提供的图,能给她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她真就舍得什么都不要。 “林大夫,我啥都不是,再说了这个方法也不是我创造出来的,如果我以此来牟利,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沈浅这话,不得不让林格对她刮目相看,看她的眼神也不似以往那般冷淡和嫌弃了。 “林大夫,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打听一下,昨天送过来的王知青,她的伤怎样?严重吗?” “怎么?昨天你也在现场?”林格没有直接回答沈浅的问题,反而问她昨天有没有在现场。 “我……”沈浅立马挺直腰背,吞吞吐吐道:“我不是听说起火了,想去帮忙救火嘛!” “是吗!”林格幽深的墨瞳如骇人的漩涡深不见底,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不敢直视。 沈浅差点在他面前败下阵,连忙把头转开,打量起卫生室的布置,故作惊讶道:“林大夫可以呀,你才来几天就把卫生室打理得井井有条,有前途!”说完,还不忘对林格竖起大拇指。 “怎么,不想知道王知青的伤势了。”林格并没有被糊弄过去。 “你说,我就听。”沈浅很清楚,有时候自己表现得太过在乎,反而要被人拿捏,还不如顺其自然。 林格睨了面前女人一眼,缓缓道:“她伤得很重,昨天送来的时候□□还在流血,卫生室的医疗器械太简陋了,昨天就把人送到县城医院了,不过以我学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她的伤很重,不光孩子保不住,有可能她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 “这么严重!”沈浅惊呆了,她没想到王招娣竟然怀孕了。 书里虽然有提起过王招娣,可是只说了她是怎么欺负原主的,并没有写她和会计偷情的情节,是因为她这只小蝴蝶来了,翅膀这么轻轻一扇,剧情就改动了? 这让沈浅陷入深思! …… 从卫生室出来,沈浅原本是打算去找书记说做蘑菇酱的事情,可转念一想,昨天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书记肯定没心思做别的,她还是不要去踢铁板了。 过两天再说! 因为她有一个‘对外办事员’的名头如果不是太忙,生产队长也不会安排她去上工。 趁着大家都去上工,沈浅上山了。 她打算上山采些蘑菇,先做出一些蘑菇酱出来给书记还有大队的领导尝尝,让他们尝到了美味,再说服在大队里开酱厂的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来虎山大队也快要一个月了,可沈浅还从来没上过山,只是听本地社员说过,山里还是很危险的,大家上山一般是三五人一起组队上山的,像沈浅这样一个莽着头上山的,可没几个。 也不是沈浅胆子大,实在是没人陪她一起呀,她玩得比较好的就周倩和李小丽两人,他们两个现在还要下地上工,哪里有时间陪她上山。 上山的路上还是挺顺利的,沈浅一路走,一路瞧,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都不可以放过,现在正是春天,山上的野菜长得挺好挺嫩,一大片一大片的也没有人来摘。 还有就是满山遍野的映山红,远远看去,就像一片火红的地毯,也太漂亮了。 沈浅随手摘下一朵映山红,把里面的花蕊扔掉,然后就把红花放进嘴里。 嗯,味道不错! 有些甜,口感绵柔,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让人吃了一朵还想再吃一朵。 沈浅就这样一路走着,偶尔摘一朵花放进嘴里,好不惬意。 一直走到半山腰,眼前出现一片枞树林,沈浅眼前一亮,这里面应该有枞菌。 沈浅刚打算进枞树林,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痛苦的□□声。 咦,难道这山上有人? 沈浅停下脚下的动作,拧着眉又仔细听了一下,这次听得更清楚了,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是在枞树林里面。 分辨好方位,沈浅加快步子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越是走近,声音越大。 听声音好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沈浅心底直打鼓,怎么会有老人到这里来? 唉,不管了既然都到这里来了,无论如何她也弄清楚,看能不能帮l上忙。 走了将近有一百多米,沈浅几乎是进到了密林边缘,终于看清了状况。 就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人斜靠在一根已经腐烂了的巨大树根旁。 他脚下穿着一双鞋面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的布鞋,此时他一只脚的脚踝处正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老人看起来很痛苦,面部疼痛得扭曲了起来看着有些渗人,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根牛绳,虎口处已经隐隐有血渗出,可以看出他到底有多用力。 “老人家,我来帮你!”遇到这样的事,沈浅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快步上前想要去扶老人。 没等她把手伸过去,老人呲牙喘着粗气,对她摇头,“小同志,先不要管我,你先帮我把牛拴好。” “好好好!” 沈浅连忙拿过老人手里的牛绳,然后把牛牵到一旁的大树下,三两下把绳子在树上缠了几圈,又打了一个结,确定绑得牢固,才又放心回到老人身边。 此时,老人已经痛得整个身子都瘫在了身下的树根上。 “老人家,你没事吧?我下山去找人来救你!”沈浅跑到老人面前蹲下,满眼的担忧,可她清楚凭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把老人带下山的,只能回大队里去寻求帮助。 老人虚弱摇了摇头,“小姑娘就不要下山去麻烦别人了,等我缓过劲来,把脚处理了,就可以下山了。” “啊!”沈浅有些怀疑 15. 救人 [] 沈浅在五米开外就找到金银花和蒲公英,不仅如此她还看见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枞菌。 “哇,这也太多了吧!”沈浅差点被眼前一大片野山菌亮瞎眼。 看来传言一点没错,虎山上野山菌特别多。 此时,沈浅仿佛看到了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钱票在她眼前飞来飞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反正这些野山菌也不会跑,沈浅没急着去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老人需要的草药采了。 沈浅拔了几株蒲公英又采一些金银花花苞,找了张比较大的树叶包住,回到老人身旁。 “老人家,我把药采回来了,现在怎么做?” 老头很满意沈浅的速度,笑着让她把草药放在面前的地上。 “小姑娘,你把药放在地上就可以了,现在这里也没捣药工具,我等会用嘴把药嚼碎敷在伤口上就可以了。” “好。”沈浅把采来的草药仔细清理了一番,才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沈浅递过来的草药眼睛也不眨一下,一把把草药全都塞进嘴里,开始咀嚼。 一分钟后,老人把嚼碎的草药吐出敷在脚踝处。 沈浅早就从自己上衣下摆处撕下一根布条,见状,连忙拿起布条裹在老人脚踝处,不让草药掉落。 看着绑得像个粽子的脚踝,沈浅犯了难,“老人家你伤得太重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你也是虎山大队的吗?我想办法送你回去。” 老人脸上掠过一丝为难,“小姑娘老头知道你心地善良,不过我不能连累你。” “啊!” “小姑娘不瞒你说,我就是大家口中的臭老九,大队社员看到我们这些人都是绕道走,如果让人看见你和我走在一起,对你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危险。” “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我再休息一下脚就没事了,我再等一会等脚没那么疼了就回去。” 这时,沈浅才知道原来这个老人就是牛棚里的那批人。 她在书上也看到过,牛棚里关着几个从京都下来的大人物。 以前他们在京都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如今沦落到被人欺凌的田地,可以想象他们的心里落差有多大。 沈浅很清楚过不了几年,这些人都会平反回到原来的岗位上,到时也算是苦尽甘来。 把老人独自丢在山上,而且还是一个受伤的老人,沈浅的良心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但老人担忧也不是没道理,沈浅咬唇想了一会。 “老人家,我在这里陪着你,等天快黑了,我再带你下山,把你一个人丢在山上,我做不到。” 老人笑了,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布上一层浅浅的水雾,多少年了,自从他被打为反动派后,曾经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躲他躲得远远的,像这个小姑娘如此真诚坦荡的人,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 “好!”对于真心正关心自己的人,老人不忍拒绝。 接下来,沈浅和老人就在枞树林里,各自介绍自己,熟了后开始谈天说地,沈浅还把她带着当干粮的糕点送给老人吃。 老人吃后赞口不绝,又一个被沈浅手艺征服的人出现了。 趁着老人休息的时候,沈浅还去采了一大堆蘑菇,用细藤条穿着方便带回去。 直到天边晚霞消散,太阳西落,沈浅才把老人扶上牛背,她牵着牛绳走在前面走出枞树林朝山下而去。 今天沈浅的收获满满,不光救了一个老人,还采了一大堆的蘑菇,更让她没想到是,她发现那头牛特别听她话,一直到山脚下,老牛也没随便乱跑,更没有把坐在牛背上的林爷爷给摔下来。 沈浅牵着牛,直接把人驮到了卫生室。 卫生室内,林格正打算关门,远远就看到有个娇小的人影牵着一头牛朝这边走来,等他看清楚,才发现牛背上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是……爷爷! 爷爷出事了…… 林格心下一个咯噔,来不及多想,快步朝两人跑去。 刚靠近,就闻到空气中飘着的淡淡草药味。 “爷……” 林格刚想开口,就和牛背上老人的视线对上,老人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林格连忙话音一转,故作轻松,问,“沈知青,这是怎么回事?” “林大夫你来了正好,这位老爷爷在山上放牛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快帮看看。” 总算安全了,沈浅忍不住重重吐出一口气,两人合作把老人扶进了卫生室。 林格在给老人处理伤口时,沈浅就把牛牵到牛棚。 牛棚里一共住了五个人,他们见是一个小姑娘把牛牵回来,很是震惊,大家都围上前问情况。 “小同志,怎么是你把牛牵回来?看牛的老林呢?” “小同志,老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询问,沈浅连忙对着大家举了举手,示意大家停下,等人都安静后,她才开始娓娓道来。 “林爷爷在山上放牛,不小心摔跤了,伤到了脚,不过大家放心,我已经把人送到了卫生室,不会有事的。” 大家听了沈浅的话,才微微放下心,纷纷跟沈浅道谢。 “小同志,谢谢你……” 在众人热切的道谢声中,沈浅离开牛棚往知青院走去。 …… 她刚走到知青院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沈浅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进了院门,清楚听到李小丽和周倩两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浅姐姐又不是食堂大妈为什么要每天给你们做饭?”这道尖利的声音是李小丽。 很快大厅又传出一道略微带着一丝傲气的声音,“大家都是住在一个知青院的,我们每天要下地上工,沈知青又不用上工,她帮大家做饭也是应该的。” 说话这人叫吴美丽,她是从京都下来的知青,因为家庭条件还不错,家里经常会给她邮寄一些糖果和别的吃食,有了这些东西,吴美丽在知青院里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 可自从沈浅来后,一切都变了。 为此她看沈浅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她比较聪明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比王招娣不知道机灵了多少倍。 吴美丽的话彻底激起了周倩的怒火,她开始疯狂 16. 打入内部 [] 众人不欢而散,各怀心思回到各自房间。 一夜无梦! …… 次日,所有人上工后,沈浅把从山上采回的蘑菇洗干净,开始制作蘑菇酱。 只要是会做菜,多多少少都会制作蘑菇酱,可要把蘑菇酱做得好吃,别具一格,那里面就有太多讲究了。 前世,沈浅没少研究这些东西了,现在再做简直轻车熟路。 沈浅先把蘑菇洗干净控水,再在锅里放油,把油烧开后转小火让油温降到七十度左右才把洗干净的蘑菇倒入锅中翻炒。 要想做出顶级的蘑菇酱,每一个步骤都非常关键,不能出任何纰漏。 当然调味料的比例更是关键。 经过三个多小时熬住,蘑菇酱终于出锅。 此时,整个知青院上空都漂浮着令人陶醉的香味。 路过知青院的社员都下意识停下步子,闭眼陶醉在醉人的香气中。 一众知青下工回家,刚进院子也被院中飘着的香味怔住了。 所有人满脸怀期待跑到厨房,看看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可厨房除了浓重的香味外,什么都没有。 一些知青不禁当场就抱怨起来,“肚子都快饿瘪了,怎么还没有做饭!” 周倩和李小丽两人听到知青的抱怨,忍不住幸灾乐祸,嗤笑,“诶呦,我记得今天好像是轮到某个大小姐做饭吧,这都快十二点了,还是冷锅冷灶的,看来有人中午要饿肚子了。” 众女知青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又是皱眉又是撅嘴,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像是打翻了调色盘,有趣极了。 李小丽和周倩才不去管他们,两人相携着进了房间。 一推开门,一阵霸道的香味迎面扑来,两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跑到桌旁。 “好香!” 房间桌上放着两碗面条,面条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蘑菇酱,看起来甚是喜人。 房里也没有旁人,两人端起碗筷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嗯,香哭了!” 李小丽一口面条下肚,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眼眶都红了。 周倩也好不到哪去,只觉得鼻头一阵发酸,下乡一年多,每天下地干活,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这碗面条她吃出了幸福的感觉。 已经前往县城的沈浅完全不知道知青院发生的一切。 现在的她正站在供销社门口。 看着进出供销社的人群,她已经在脑中描绘着蘑菇酱的畅销场景了。 等供销社没什么人后,沈浅提着布袋走进供销社。 进门后,沈浅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没看到上次那个胖胖的售货员,倒是见到了上次接待他们的年轻售货员。 “同志来了,今天需要些什么?” 售货员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沈浅,随即笑着打招呼。 “同志你好,谢谢你上次帮忙,我和妹妹才能那么顺利把东西买齐,我今天过来是送点我们大队的特产给你尝尝。” 说着,沈浅就从布袋里掏出一瓶蘑菇酱放在柜台上。 “这……同志,我不能拿你的东西,你也不容易,我不能拿你的东西。” 售货员见状连忙推拒。 沈浅哪容她拒绝,她还想以她为突破口,把蘑菇酱打入供销社内部呢。 “售货员姐姐,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特别亲切,我一个下乡知青从京都过来宿县,这边也没什么亲人,就想多交些朋友,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售货员对上眼前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还有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心头一软,拿起柜台上的蘑菇酱,笑道。 “妹妹这么看得起姐姐,姐姐也不和你来虚的,你这个妹妹我认了。” 沈浅笑了,她这也算了供销社有人了。 …… 从供销社出来,沈浅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几分,今天收获满满。 她不光认了售货员做姐姐,还很隐晦和她提起自己是虎山大队的“对外办事员”主要的工作职责就是要把大队的产业推广出去。 出了供销社,沈浅直奔机械厂家属院。 看门的老王头见到沈浅,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沈浅送了他两瓶蘑菇酱,才去了机械厂。 因着厂长的关系,机械厂的看门大爷和办公室秘书都知道她和厂长相熟。 所以沈浅很轻易就见到了刘厂长。 “小沈来了,快快来坐。” 如今两人早没了第一次见面的生疏,随意了很多。 沈浅可没有忘记她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 落座后,直接和厂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刘叔,端午节快到了,你们厂的节礼准备好了吗?” “哈哈,沈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好想法。” 刘厂长是谁,管理这么大一个厂子,还是县里的龙头企业,思维敏捷,眼光锐利,一眼就看出沈浅心中所想。 “刘叔,我这个小菜鸟在你面前耍小聪明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边说,沈浅边从包里拿出一瓶蘑菇酱放在桌上,“刘叔,这是我今天刚做的蘑菇酱,酱的味道还不错,它的用处还挺大,可以下面吃,也可以就馒头吃,用来配粥也很不错。” 刘厂长接过沈浅递过来的蘑菇酱拧开盖子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一股蘑菇的清香鲜甜直冲鼻尖,让人口齿生津,垂涎欲滴。 刘厂长下意识咽了一下口口水,抬头看着沈浅,咳了一声,“味道太香了,我先尝尝。” “刘叔尝尝看!”沈浅点头。 刘厂长也不客气,小拇指在瓶口轻轻一刮,挑起黄豆般大小的蘑菇酱放进嘴里。 蘑菇酱刚入口,刘厂长瞳孔猛的瞪圆,眼角眉毛不自觉舒展开,不停的砸吧着嘴巴。 “不错,味道鲜香,口齿留香,咸淡适宜,在酱料里面可以算上上层。” 说着,刘厂长又挑了一小块蘑菇酱放进嘴里。 沈浅还贴心的从包里拿出两个馒头放在刘厂长桌前上。 “看来你这丫头是早有预谋呀!”刘厂长眼前一亮,抓起馒头沾了些蘑菇酱就开吃。 十分钟后,刘厂长拿起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得劲!” “刘叔,你觉得我的这个蘑菇酱做机械厂的端午节礼拿得出手吗?” 沈浅眼中满是狡黠,笑问道。 “你呀你呀!”刘厂长一脸无奈,示意沈浅去叫孙秘书,“去把孙秘书叫来。” “收到!” 沈浅敬了个礼,屁颠屁颠出了厂长 17. 背后有人说说酸话 [] 直到木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在坐的众人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书记这是生气了? 书记背着手气匆匆往村口走去,他要去透透气,否则一定会被那些不要脸的家伙气得英年早逝。 “书记,你在这做什么?”沈浅刚进村,就见铁青着一张脸的书记在村口来回踱步,看那紊乱的步子,心情应该不太美丽。 “沈知青,你这是到县里回来?”书记听到声音,抬头蹙眉打量了沈浅一眼,问。 “嗯嗯。”沈浅微微倾身把头探向书记压低声音,“书记有时间吗?我有事想和你商量,是喜事!”说着还特地把喜事两个字咬重了两分。 “沈知青,你有些不厚道了,这段时间大队上糟心事接二连三,哪还有什么喜事。” 昨天,在所有大队书记面前,公社领导对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现在他都还清楚记得,王来福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和嘲讽,想他李广坤也活了四十来年,还从来没那么丢脸过。 “书记,我给我们大队拉来了订单!” “啥!”书记一脸懵逼状,“沈知青,什么订单?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你的话?” 沈浅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一脸真诚诉说着她对虎山大队的感情。 “书记,虽说我到虎山大队没多长时间,但我对这里的印象很好,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我的第二个家乡,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我发现我们虎山大队的社员不光善良还很热情。” “可因为一些原因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就想着,既然我也是这里的一份子,那我就应该做些什么,让大家的日子好过起来。” 说到这里,沈浅脸上还适时露出一抹坚定的神情。 “我祖上传下一个做酱的方子,而我们这里刚好有野山菌,今天我就做了几瓶蘑菇酱拿到县里机械厂。” “他们试吃了蘑菇酱,很满意,当场就拍板和我们要两千多瓶蘑菇酱拿来做厂里端午的节礼……” 后面沈浅还说了些什么,书记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他只听说野山菌做的酱可以卖钱。 原本还飙升的血压,毫无预兆降了下来。 紧赶慢赶把沈浅带到大队部。 此时,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想来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了。 沈浅在办公室把自己的想法跟书记说了。 以大队的名义开厂,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不说远的就说隔壁青山大队,他们队上就有养殖场。 就因为他们多个项目,每年收入都比其他大队要好得多,队里社员日子也比其他大队要过得好。 像沈浅这样说,他们虎山大队也开厂,那是不是就说明以后他在王来福面前也可以抬起头来? 办,这个厂子一定要办起来,就算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 书记不怎么考虑就做了决定。 “沈知青,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不错,加上你手上已经有了订单,如果厂子不开起来就要违约,我现在就去公社一趟,厂子的手续这些交给我,我会尽快拿到批文,不过其他方面我就不太懂了,这就得你辛苦了。” “书记放心,为人民服务怎么能说辛苦,不过厂子我一个人肯定是做不了的,可能还需要两个帮手。” “沈知青你可以自行去找两个帮手,如果找不到,到时我再给你安排。” 开厂是沈浅提出来的,做蘑菇酱的方子也是她提供的,找两个帮手的事交给她也是合情合理。 “好,那我现在就回去找人,然后开始筹备建厂的事宜。” 事情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沈浅告别了书记,直接去了地里。 先是找到生产队长,把书记的安排和他说了。 听说要在大队开厂,生产队长很是怀疑,直到沈浅再三保证,才半信半疑让她把人带走。 “浅姐姐,你把我们带来有什么事吗?”李小丽一脸好奇,上次有个知青生病想请半天假,生产队长也没放人,今天地里的活还没干完,怎么就这么好心就放他们走? 沈浅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我给你们找了个好活,以后你们都不用下地了。” “真的?”李小丽惊叫出声,又见沈浅不停对她使眼色,才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圆眼。 周倩性子要沉稳一些,脸上的表情还算是淡定。 沈浅催促着两人加快步子,“你们俩先跟我回去,等到家我再细细跟你们说。” 三人很快就回到知青院进了屋子,沈浅才把队上要办蘑菇酱厂的事跟她们说了。 “浅姐姐,你是我亲姐!”李小丽抑制不住内心激动,一把抱住沈浅,撒娇,“如果我继续在地里干下去,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现在总算是解脱了。” 周倩也一脸感激看着沈浅,“浅姐姐,谢谢你!” “不要客气,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姐姐,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我能帮你们的我会帮。” 沈浅把李小丽按在床上坐好,严肃道:“小丽,倩倩,不过话我和你们说在前面,既然你们跟了我,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可以直接和我说,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在虎山大队沈浅和他们两人玩得最好,以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矛盾肯定会有,时间长了蘑菇酱的秘方多多少少也会泄露出去。 沈浅希望自己没有帮错人。 “浅姐姐放心,我们不会背叛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们以后还要继续在地里种地,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 两人连忙表态。 “好,只要你们好好跟着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差。” …… 大队上要办蘑菇酱厂的消息第二天就在整个大队传开了。 知青们知道蘑菇酱厂是由沈浅负责后,纷纷上门和沈浅套近乎,希望把他们弄到蘑菇酱厂去做事。 除了李小丽和周倩两人外,沈浅不再打算在知青院找人了,她把目标放在大队社员上。 没有如愿的知青酸得不行,纷纷在背后说酸话。 “看她那样子,长着一张狐媚子脸是去勾引人的吧,她有什么本事办厂。” “想做蘑菇酱卖出去,真以为这么简单,我就在这里等着,到时做出来卖不出去,送给人家都没人要,看到时她还怎么狂。” “……” 也有一些理智的知青并没有加入讨伐的队伍中,大家在知 18. 林大夫给我当小弟 [] 自从上次把受伤老人送到卫生室后,就再没见过他了,霎一见到人还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林大夫好久不见。”沈浅唇角上扬主动打招呼。 “也没有几天。”林格语气平淡没有起伏,顿了一下又才开口,“你有时间吗?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话要和我说?”沈浅用手指了指自己,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 “是的!” “好吧,你有话就说吧!”沈浅可没忘那天晚上,这小子躲自己就像躲瘟疫一样。 “这里不方便,能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 林格转头四下望了望。 “呵呵!”沈浅冷笑,“有什么不安全的,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有瘟疫。” “我……”男人张了张嘴,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耳根不自觉悄悄红了一片,不过那天晚上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忍不住。 “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好吧,你跟我来!”沈浅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转身带着林格进了临时厂房。 两人在大厅坐下,沈浅给各自倒了一杯水,“说吧,林大夫找我有什么事?”沈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林格犹豫了两秒还是把今天来找她的目的说。 “沈知青,听说你和县里机械厂的人很熟?” 咦,他怎么会这么问,自己也没有和他说过自己跟机械厂的人熟悉呀,难不成他在偷偷关注自己? 在馋自己的颜? 想到这里,沈浅就是一阵臭屁!看吧,任你多么沉稳内敛也还是逃不过真香定律吧! 不对,如果面前这男人真对自己有意思,那天晚上就不会那样躲着自己了。 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沈浅咳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掩饰刚刚的心猿意马,若无其事开口,“咳咳,我和机械厂的厂长不是特别熟,但我每次去见他,他都会抽出时间见我,关系也就一般般吧。” 沈浅不忘凡尔赛一把! 其实她自己心里门清,如果不是因着刘老爷子,管理一千多号人的领导哪里有时间理会她。 不过这些事面前的男人又不知道,还不是随自己怎么说都可以。 “沈知青,既然你有这层关系,能帮我一个忙吗?” 来找沈浅前,林格已经在心里纠结了很久。 可时间不等人,江爷爷的身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手术。 江爷爷身份敏感,根本出不了虎山大队,自从他到了虎山大队就一直在想办法找可以做手术的器械,那天无意中发现,竟然有人在偷偷监视自己,这样他就更不敢轻易行动。 昨天有两个社员来卫生室看病,无意中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是关于沈浅与县里机械厂的一些事,所以今天他就来找人了。 “帮什么忙?”沈浅不知此时林格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她正在心里得意:看吧,你不是一直冷淡孤傲吗,没想到有一天也求在我头上! 林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平铺在桌上,“我需要这些东西,你想办法帮我打造出来。” “什么东西?”沈浅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桌上的纸张,咦,竟然是一些医用器械图纸,什么镊子,钳子,还有刀片什么的…… “林大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都是一些基础的医疗器械,这些东西不可以随便乱造的吧?” “沈知青,麻烦你帮帮忙,我现在急需这些!” 林格漆黑的深瞳闪过一丝极为少见的紧张。 “这些东西你可以在书记那去申请!” “我已经去找过书记几次了,公社目前根本没这些医疗器械,想批下来可能要到半年后,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机械厂有这方面的设备和技术,如果你这次帮我把这件事办成,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没兴趣!”沈浅才不要和他提什么条件! “你……”男人闭了闭眼,等他再次睁开,眼底满是释然,“沈知青,你有什么条件都可是提,只要是不犯法,不违背道德的我都可以答应!” 看着对面男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沈浅心情没由来好了几分,眼中盛满狡黠,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的微笑脸! “这可是你自己主动说的,我可没有逼迫你,我想让你当我小弟……” “你……” 林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卫生室的,今天出去一趟糊里糊涂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一想到过两天就可以拿到他要的东西,心情又平复了些许。 …… 沈浅这边也没有多耽搁,那么高傲一个人,心甘情愿做自己小弟,应该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沈浅找到书记说自己要去县城买些做蘑菇酱的东西,可能当天回不来。 书记很爽快二话不说就给沈浅开了张介绍信,而且还在队里支了几十块钱给沈浅。 毕竟沈浅现在是在为队里做事,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贴钱吧! 沈浅想说:书记,谢谢你如此善解人意! 这次,书记又派拖拉机手李大军开车送沈浅,现在队上的拖拉机都快成她的专用车了。 李大军上次得了沈浅送的浆米条,尝到那味道后就一直念念不忘,然后又听说沈浅第一个牵头要做蘑菇酱厂的事,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以沈知青的手艺,她做出来的蘑菇酱味道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经过几次相处,两人熟络了起来,李大军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和沈浅也有话说了,沈浅还从他嘴里得到了很多小道消息,也蛮有趣的。 拖拉机把沈浅送到县城就回去了,沈浅没有去机械厂而是去了家属院。 家属院小平房,刘老爷子和王老头正在下棋,两人棋艺相当,战况十分激烈。 两人全神贯注,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棋盘上,直到下完一整盘棋,两人才发现沈浅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小沈,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王头和刘老爷子一脸讶然站起身。 “两位爷爷,你们棋艺是这个!”沈浅竖起一只大拇指,一脸佩服! “哈哈哈,一般般,一般般!” 两人被沈浅哄得哈哈大笑,一看心情就很好。 “小沈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刘老爷子这段时间真的是吃也吃 19. “我是第三者?” []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女人突然发难,猝不及防打了沈浅一个措手不及,沈浅神情不自觉冷了几分,这人是不是有病! 女人把手中网兜往地上一丢,三两步冲到沈浅面前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不过没成功,被沈浅灵活躲开了。 “小慧她娘你发什么疯,住手!” 刘老爷一张老脸黑如锅底,大声呵斥。 “爸,昌言把陌生女人带回家,你不说他,反而还在包庇,你们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因为我没生男孩,所以你们打算再找个女人给老刘家生男孩!” 女人像个疯子一样,身子不停抖动满脸泪痕,歇斯底里嘶吼着。 “你……” 刘老爷子气得肝疼,每次只要有客人上门,她都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 沈浅也从女人刚刚话中猜出,她应该就是刘厂长的夫人。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问青红皂白一来就发飙打人? 想想刘厂长多斯文的人呀,娶了这么个老婆,难道是命中注定? 女人并没有因为沈浅的解释而放下戒备,双目喷火一脸戒备瞪着沈浅。 “小贱人,是不是趁我不在趁虚而入抢男人,我告诉你没门,我要到上面去反应,让他这个厂长都当不成!” “你给我闭嘴,小沈是我的客人,不是你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老爷捂着胸口,气闷道。 “爸,你替她说话!”女人不依不饶。 “厂长夫人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刘爷爷的客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无理取闹的人,第一次见就对她有着深深的敌意。 刘老爷子劝了半天,女人总算平静下来。 “真不是来破坏我家庭的?”女人半信半疑出声。 “真的,刘厂长都快可以当我爹的年纪了,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他!” 虽然沈浅这话说得有些伤人,可这确实也是心里话。 “最好这样,要不我不会放过你!” 女人情绪稳定了些,不像刚刚那样激动,提起带回来的东西就进了厨房。 这…… 沈浅彻底弄懵了:她这是好了? “小沈对不起,我儿媳妇刚刚有些激动,你不要生气!” 等人走后,刘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和沈浅道歉。 “刘爷爷没事,也是我没把握好分寸,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做,就先走了!”沈浅清楚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这……”老爷子想留人,侧目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小沈不好意思,下次来我再好好招待你!” “好的!”沈浅嘴里应着,可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这个地方以后她都不来了。 沈浅刚走到楼下就见王老爷子,正踮着脚,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往楼上瞧。 “王爷爷,这是在干什么?” 沈浅上前打招呼。 “丫头,你没事吧?”老王头视线在沈浅身上停留了几秒,没发现异常,心头一颗石子总是落了地,“跟我来!” 沈浅跟在老王头身后来到平房。 “丫头,以后还是不要去刘厂长家了!”老王头背着手语重心长道。 “王爷爷,以后没事我不会去了!” 今天这一幕已经把她吓得够呛,她是不可能再去找骂了! 不过想到她答应林大夫的事,今天还是要去见见厂长。 告别了王老头,沈浅直接去了机械厂,刚好刘厂长也在厂里。 刘厂长见到沈浅还以为她是来说蘑菇酱的事,仔细一问才知道是有事要托他做。 “刘厂长,这个东西厂里能做出来吗?” 沈浅把林格给的图纸递给厂长。 厂长拿起图纸,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一分钟后,他放下图纸,眼露锋芒盯着沈浅。 “这东西我可以做,但是有很大的风险,如果被人发现了,我不好解释!” “厂长,这些东西真的非常重要,是拿来救命的,只要厂长能帮我这个忙,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厂长随便差遣!” 昨天听林大夫说这可是涉及到一条人命,她只能硬着头皮尽量解释。 “好,这个忙我帮了,明天一早你要的东西就可以做好,不过沈知青可不要忘了你说的话!” “谢谢厂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话算话!”沈浅大喜过望,没想到厂长这么给自己面子,她都没怎么说,就答应了。 …… 从机械厂出来,沈浅先是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服务见沈浅一个小姑娘出来住招待所,打量了她好几眼,仿佛要把她给看穿了似的。 沈浅才不在乎服务员的脸色,笑意盈盈打着招呼,还从包里拿出一包点心送给服务员。 “姐姐,这是我无聊时做的一些糕点,你尝尝看味道怎样?” “谢谢妹子,我这两天嘴里刚好没什么味。” 原本还高高在上的服务员顿时满脸堆笑接过糕点,嘴里已经叫上了,“妹子!” 好家伙,变色龙都没她变得快! 沈浅真是佩服! 一包点心就把服务员收买了,看来吃食在这个年代还是个硬通货,没有谁不爱吃。 把行李放在招待所后,沈浅就去了供销社,也不知道她上次给的蘑菇酱娟姐有没有吃完。 沈浅到了供销社没有看到胡娟,今天是那个胖胖的售货员在里面招待客人。 看她那副一双眼睛都快长到头顶的样子,沈浅都快没进去的欲望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抬腿大步流星走进供销社。 那位胖售货员只是用眼角余光瞄了沈浅一眼,又去把玩自己的手指。 旁边柜台前,一个衣着破旧,面相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妇女,对着柜台上的一匹布料看了又看,筹措半天才小心翼翼开口。 “同志,这个布料价格能少一些吗?” 胖女人翻了一个白眼,一脸不耐烦,“都说了不能少,没钱你就别来买呀,乡巴佬,把我的布料摸毛了,你赔得起吗!” 胖女人一把扯走布料,往柜子里一塞,没好气赶人。 “走走走,买不起东西就不要乱摸,刚刚还说你带钱了,早知道你钱不够我才懒得招呼你!” 胖女人像赶苍蝇一样把那老实妇女赶走。 此时,在供销社里买东西的人还 20. 危险,被人盯上 [] 顿时,供销社里乱成一团。 一些胆子够大的都快把手指头戳到胖售货员脸上了。 沈浅发现刚刚还低眉顺眼,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老实农妇,竟然趁乱抬脚狠狠踩了胖售货员一脚。 疼得她呲牙咧嘴惨叫出声,“好痛,谁踩了老娘的脚!” 现场一团糟,哪有人听她的。 …… “这是在做什么?竟然敢在供销社聚众闹事!” 电石火光间,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把众人的理智拉回现实!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秃头中年男子,正面色阴沉朝他们走来。 胖售货员终于得到了喘息,见到经理,连忙哭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看着秃头男人,抽噎道:“经理,这些人想在这里闹事,还把我给打了一顿,你看我的脚都快要被他们踩断了。” 刚刚还群情激奋的众人听到胖女人叫那男人经理,个个都缩着脑袋,一言不发。 天呐!经理都来了,好大一个官,他们还从没和这么大的官打过交道,冷不丁见到那么大一个官,吓得小腿肚子直打颤。 经理沉着脸走到众人面前,蹙眉冷眼扫着在场众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人胆子也忒大了,这里可是供销社,你们以为这里是你们家坑头一点规矩都没!” 众人纷纷低头不语,安静得像只鹌鹑! 这时,沈浅毫无畏惧站了出来,抬头挺胸和秃头男子对视。 “你是……” 秃头男子见小姑娘胆子这么大,不禁有些好奇。 “你就是供销社的经理?” 沈浅直视着男人,两人目光对视也没有丝毫退缩。 “我……”男人刚想开口,一旁的胖女人率先忍不住出声告状。 “经理,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先起哄挑起事端,蛊惑这些人在这里闹事!” “哦,原来是你带头闹事,这位同志你有什么好说的?”经理好整以暇看着沈浅,“聚众闹事,这可是违法的。” 然而沈浅脸上看不到丝毫慌张,嘴角噙着一丝淡的嘲讽,讥笑,“怎么,难道经理只听信一面之词就给我定罪?”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刚刚就是你带头闹事!”胖女人又跳了出来,指着沈浅骂。 沈浅没有理会胖女人,而是似笑非笑看着秃头男子,眼底的讥讽怎么也遮不住。 “方兰,你先去做事了,这里我来解决!” “经理……”胖女人还想说些什么,秃头男明显已经很不悦了,胖女人只好期期艾艾挪动大腿离开,走前还不忘凶狠的瞪了沈浅一眼。 “小同志这下没人打扰了,你可以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挑事端,带头在这里闹事?” “我没有挑事,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看不起劳动人民那副欠揍的嘴脸。” 接着,沈浅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旁边的群众也不装鹌鹑了,偶尔还跟着点头附和几句。 秃头男的脸越来越黑,太阳穴突突直跳,双唇紧抿,在暴怒边缘来回切换。 “同志,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就是我们工作人员没有做到位,她应该跟你道歉!” 要不人家能当领导呢,都这样了,也没在群众面前发火。 “经理,她不是和我道歉,而是跟这位婶子道歉!” “应该的,应该的!”秃头男从善如流。 倒是被指的妇人一脸惶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秃头男却很坚持,把胖女人叫来厉声道:“方同志,我在会上说过多少遍了,对顾客要有耐心,热情,谦逊,你看你的所做所为完全与我说得背道而驰,现在就给这位大娘道歉,还有你这个月的工资减半,多出来的钱就给这位大娘做补偿!” 一听说要扣工资,胖女人急了,连忙求情,“经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就放了我这一次吧!” 然而,经理根本不听胖女人解释,严肃脸,“方同志,如果你继续这样胡搅蛮缠下去,那就放你一年假!” 原本还在求饶的胖女人听说要放一年假,也不哭了,也不求饶了,袖子在脸上胡乱一擦,一脸诚恳转身对农妇四十五度角,鞠躬,“大娘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没有耐心!不该看不起劳动人民,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在工作中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农妇哪见过这种架势,当即后退一步,连连摆手,结结巴巴道,“不敢当,不敢当!” …… 经理还算公正,最后处理结果,沈浅还算满意。 经过这次杀鸡儆猴事件,想来供销社的售货员应该会收敛一些了,和给别人半个月工资相比,服务态度好一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傻子才会和钱过不去! 经过这么一闹腾,沈浅也没了买东西的心思,从供销社出来后就去县城各大厂子门口转了一圈,遇到好说话的,也打听到了许多有用信息。 晚上,沈浅奢侈了一把,去国营饭店搓了一顿。 天黑前她就回了招待所。 现在的住宿环境不能和后世酒店相比。 沈浅要的单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就再没别的了,想洗漱就去楼下公共洗漱台。 如今这个年代还是很乱,她一个小姑娘家家出门在外,更要懂得保护自己。 趁天还没有黑,沈浅拿着洗漱用具去了洗漱房。 洗漱完,她拿着洗漱用品往外走,刚好和一个女人打了个照面。 招待所里人来人往,沈浅也没去注意,目不斜视朝前走去,就在两人身子即将错开时,一道大力突然撞向她。 沈浅被撞得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后倒去,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慌乱中抓住一旁的木板,肯定会摔个四仰八叉。 “同志,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一道关切的声音在沈浅耳边响起,接着沈浅就感觉有人扶了自己一把。 站稳后,定眼看去,见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女人穿着一身蓝色布拉吉,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皮肤很白,不过也因此可以清楚看到她一侧脸颊有些浮肿,隐隐还透着些许红血色。 “你……” 沈浅刚想张开,见女人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水房外传来一道粗旷的男声,“好了没有,在里面搞什么?” “马上就好了!”女人对着门口应了一声,错过沈浅继续往里走。 沈浅眉头皱得紧紧的,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在转身时,微微张唇无声说了两个字,“救我!” 沈浅有些慌,不敢去细想快步走出水房,在门口看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两人一身黑衣黑裤,脚下是一双罕见的军靴。 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的刀疤,看起来十分骇人。 沈浅抬头不经意对上两道嗜血的寒芒,不禁头皮发麻! 这两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沈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刚刚水房那个女人是被限制了人生自由? 沈浅压抑住快要跳出心口的心脏,装作若无其事从两个大汉身边走过。 直到进到大堂,她才敢偷偷转头朝后看去。 我的妈呀! 不期然和一道阴冷如毒蛇般的目光对上! 沈浅连忙转头,快步朝楼上跑去。 “妹子,你跑什么?” 身后,刚刚接待她的大姐喊了一句,沈浅来不及回答,人就 21. 卷入漩涡 []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沈浅害怕半夜有事发生,一直不敢睡,睁眼到天明! 天边泛起鱼肚白,微弱的白光从玻璃中透进房间,新的一天开始了。 沈浅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穿好衣服,拿起洗漱用具去水房洗漱。 经过隔壁时,下意识放轻步子,凝神屏息身子微微往木门靠近两分,想听听房里动静,里面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他们已经走了吗?” 沈浅暗自低语。 “不应该呀,时间还这么早,有可能还在睡!” 沈浅不敢多逗留,加快步子,很快到了一楼大厅。 前台。 昨天接待沈浅的大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桌!也不知道她梦到什么好吃的,不时砸吧嘴。 沈浅没去吵醒她,径直去了水房。 水房没热水,管子里出来的都是冷水,也幸好现在不是冬天。 如今条件全都那样,沈浅也没挑剔,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开始刷牙洗脸。 等她收拾好出水房,又在同一个地方遇到了昨天那女人。 女人和昨天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身上还是穿着昨天那条布拉吉,头发有些许凌乱,精神还不错,看来昨晚那些人并没折磨她。 沈浅并未主动打招呼,女人在经过沈浅时,偷偷把一个东西塞在她手中。 手里突然多出某样东西,沈浅下意识攥紧,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她要怎么办? 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根本不是门外那两大汉的对手。 可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女子就这样被人带走,她又于心不忍! 万般矛盾纠结下,沈浅鬼使神差拽紧手心,疾步上楼,回到房间,碰的把门关上。 沈浅把门反锁后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缓缓打开手心。 因为太过紧张,手心出了不少汗,黏腻得难受。 展开手心,里面躺着一块皱巴巴的蓝色布料,看这布料有些眼熟,应该是女人趁人不注意从自己裙摆上撕下的。 因为汗水的缘故,布上的字迹已经晕染开,不过仔细辨认还是能看清上面的字迹。 “五号胡同,飞鹰!” 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但里面却隐藏着巨大信息量。 沈浅视线落在“飞鹰”两个字上,眼底暗流涌动。 她在看书时,里面也有记录过“飞鹰”这一个人物! 沈浅原本还怕惹祸上身,打算苟到出了招待所就跑路,可当她看到纸条后,决定这事她管了。 沈浅草草把房间收拾一番,背着自己的破包下楼,在楼梯转角处刚好和三人打了照面。 经过女人时,沈浅能清楚感觉到有道热切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 沈浅也在两个汉子看不见的地方,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快步离开。 “妹子,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刚走到楼下,昨天招待沈浅的大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眼角还挂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眼屎,露出两排歪斜的牙齿跟她打招呼。 看着大姐不修边幅的模样,沈浅再次感叹如今企业的不规范。 “还行!”沈浅笑着应了一句,她总不能和对方说,她怕半夜有人从窗户爬进房间,一个晚上都不敢闭眼吧! “妹子,我就在招待所上班,以后你要还来住宿就来找姐,到时姐给你留一个好房间。” 说到这里她又凑到沈浅面前眨巴着三角眼,压低声音,“价钱比别人的少!” “谢谢姐,我昨天给你的糕点味道怎么样?如果你喜欢我下次来再给你带一些!” “诶呦!”女人猛拍大腿,一脸夸张,“我的好妹子嘞,昨天那糕点的味道不是我夸,我都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糕点,那味道真是绝了,我家儿子吃了一口就不放手。” “既然大姐喜欢,我下次我来就多带一些!” “这怎么好意思!” “你是我姐,给你带点吃的应该的!” 沈浅一副好妹妹的模样,惹得招待员大姐咯咯直乐。 “你这个妹子,大姐认了,以后到县里来,可别忘来看大姐。”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姐呀!” 嘴甜这个技能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有用。 出了招待所,沈浅并没第一时间就去五号胡同,而是转向另一个方向。 在说招待所这边,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押着女人出了招待所。 “大哥我肚子饿,今天还没有吃饭的,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刚走出招待所,女人就捂着肚子,有气无力说道。 “少在我们面前甩花招,饿了就吃馒头。”刀疤男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发硬的馒头丢给女人。 女人也没有嫌弃,忙不迭接过刀疤男丢来的馒头,抓着就往嘴里塞,动作太急,噎得只翻白眼。 另一个大汉见状,连忙从腰间扯下水壶,拧开壶盖,给女人猛灌了好几口水。 “臭女人,你想噎死!” 好半天女人才缓过劲,不停用手拍着胸脯,喘着粗气满脸无辜,“大哥,我刚刚太急了!” “哼!”男人哼了一声,不再去看女人。 三人继续朝县城火车站走去。 沈浅这边一刻也没有停留,从治安所出来后,直接就去了第五胡同。 宿县算不上什么大县,在封建王朝时也算繁华过一段时间。 几十年前,鬼子入侵,人民拼死抵抗,整座城被烧了三天两夜,城里建筑物几乎被烧毁殆尽,如今大部分建筑都是建国后才建成的。 第五胡同在宿县可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当年那场大火并没烧到第五胡同,所以这里的建筑还是从封建时期留下来的。 经过几十年的风雨,第五胡同的建筑已经破旧不堪。 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没工作,家庭困难的人群。 因为这里没人管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如果不是实在太穷,没人愿意住在这个地方。 沈浅没有交通工具,她只能靠着两条腿走去第五胡同。 离第五胡同越近,路上的行人越少,偶尔能看到几个老人在路边晒太阳。 二十分钟后,沈浅总算到了第五胡同。 根据那女人给的信息要找一个名叫“飞鹰”的人,这应该是一个人的代号。 穿过坑坑洼洼的土路,两边是长满青苔的砖墙,沈浅沿着土路一直往前走。 走了近二十来米,有了一个岔道,沈浅站在岔道口犹豫着不知往哪走。 就在沈浅一筹莫展之际,一阵 22. 危险被绑 [] “你确定把所有糕点都给我们?” 看着沈浅手上一直晃悠的几包糕点,小孩并没第一时间去拿,而是再三确定。 “拿着吧,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没费什么钱,你们拿着甜甜嘴!”沈浅以为这几个孩子不好意思,又把糕点往他们面前送了送。 其中一个满脸脏污的小孩刚想伸手去接,就被最大的孩子先一步出声阻止,“二弟,等一下!” 小孩连忙把快要够到糕点那只瘦得像鸡爪一般的小手收回,乖巧地站在一旁。 “你先说说要我们做什么事,别以为几包糕点就可以收买我们,我们才没有这么不值钱。” 最大的男孩一脸严肃,像个小大人般。 看不出来,这孩子还挺聪明的,没有被眼前一点小利益冲昏头脑。 沈浅不禁对他高看了几眼。 “放心,不会让你们做什么坏事,就是跟你们打听一个人。” “你要打听谁?我们在这里住了好多年,这里的人我们几乎都认识。” 不是让他们做坏事,只是打听一个人这么简单,小男孩没原先那么排斥。 “小朋友,姐姐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做‘飞鹰’的人?” “飞鹰?” 小男孩偏头做思考状,良久才泄气摇头,“我没有听到过。” “没有?”沈浅重复了一声:不可能呀,纸条上写得很清楚,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书上也写“飞鹰”就住在第五胡同,而且这里还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哥哥,我知道‘飞鹰’。”就在气氛陷入焦灼之际,一个软糯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沈浅偏头朝着声音望去,那个最小的女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水光,乖巧盯着自己。 沈浅最是受不了这样又软又萌的小可爱,立马调转视线,露出知心姐姐般的笑容,软声道:“小妹妹,你可以告诉姐姐,你在什么地方见过‘飞鹰’?” 小女孩并没有立刻回答沈浅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直到哥哥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小姑娘才细声细气说出她前段时间无意中听到的话。 半个月前的一个傍晚,她在家门口玩石子,两个男人从她面前过,她听到其中一个叫另一个‘飞鹰’当时她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人要取一个鸟的名字,还特地回头去看了看,刚好看到那两个男人进了他们家屋后那座房屋。 有了小姑娘的指引,沈浅知道了‘飞鹰’的落脚之处,她也很爽快把自己包里的糕点全都给了几个小孩。 几个小孩拿到糕点开开心心走了。 远远的,沈浅还隐约听到几个小孩的对话。 最先开口的是那个最小姑娘软糯的声音,“大哥,我刚刚经过那位姐姐身边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甜香味,我就猜她肯定带着好吃的东西。” “四妹,还是二哥厉害,如果刚刚不是二哥装一下可怜,说我们几天都没要到吃的了,她怎么那么痛快就拿糕点来引诱我们。” “我觉得大哥也厉害……” 伴随着几个小豆丁越走越远的背影,声音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听不见,沈浅一张俏脸彻底黑了,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刚刚她听到了什么,她好像被几个小不点算计了。 唉,几包糕点而已,算了,而且她也从几个孩子嘴里知道了关于‘飞鹰’的信息,他们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几包糕点她还给得起。 沈浅按照刚刚小姑娘描绘的,很快就找到了她口中所说的房子。 这是一栋平房,和这个片区所有房子一样,院墙已经破烂不堪,就连门窗也掉好几扇。 如果不是实在穷得没地方去,没人喜欢住在如此破烂的房子。 沈浅站在破旧的院墙外,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要知道现在里面住的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文物贩子。 看书时,她就对书里关于‘飞鹰’的描写恨得牙痒痒。 ‘飞鹰’这人心狠手辣,在他心里只有钱,他无意中发现把国内文物卖到国外,可以挣不少钱后,就打起了文物的主意,刚开始他只是一个人收文物卖出去,后来他还发起了下线,组了一个团队,从低价买再到抢,最后到杀人越货,手中染了无数条人命。 而他的动作也引起了上面注意,可他太过狡猾,早早逃到了国外。 最后他靠着卖国家文物得到的钱,后半生过得逍遥自在。 而国家却因此损失巨大,自己国家珍贵的文物出现在别国的博物馆中,可想而知国人的心情是何等痛心。 看书时,她就想穿进书里把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给大卸八块,现在好了她真穿书了,刚好又遇到了这事,如论如何这次都不能让这家伙跑了。 沈浅还从书里知道,现在这个院子有个地下室,里面全是‘飞鹰’近几年收罗来的文物。 沈浅站在院子外思考着怎么进去,就听到门‘咯吱’一声开了。 接着一个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的大汉,正阴毒的看着自己。 “好可怕!沈浅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这人和书上描写的一样,一眼看去就不像好人,一些胆子小的,可能看他一眼就要被他吓哭。 “你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我想找一个叫做飞鹰的人。”男人顿时警惕起来,“你找他做什么?这里没有这么一个人。”说完作势就要赶人。 沈浅连忙解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让我来的,她好像被人控制了行动,她偷偷给我传的纸条。” 说着,沈浅中从包里拿出那张女人给她的布条递给男人。 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接过沈浅递过来的东西,反而狐疑看着沈浅想从她脸上看出有什么异常。 可他终究是失望了,沈浅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再三确定后,男人才小心翼翼接过沈浅手中的布条展开,越看,男人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布条确实是他手下传来的,上面还有他们特殊的记号,看来这个女人并没有骗他。 看这个情况他们是被人盯上了,这里不能呆了他要尽快撤离。 飞鹰很快就在脑中做好了决定,不过上面的消息说那边只有两个人,那他必须先把人救出来然后他们再一起走, 23. 被抓 [] 这个房子实在是太破了,沈浅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也没有看都所谓的地下室。 不由得有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一直找了大概半个小时,沈浅还是一无所获,不由有些泄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住叹气。 算了,她是找不到了,还不如让治安队的人来找,毕竟他们比自己要专业得多,还有,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治安队的人有没有抓到飞鹰等人。 自从看到飞鹰手上带着枪后,沈浅就知道想把他们抓住并不太容易。 …… 治安队员来到火车站,一眼就认识了沈浅说的那三人。 二话不说,就把三人围着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很快,两个大汉和那名年轻女人就被治安队员钳制住了。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我们在执行公务。”眼看火车就要来了,突然跳出一伙身穿制服的人出来捣乱,这让刀疤男很是气愤。 治安队长一脸严肃上前,疾言厉色,“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文物贩子,我们依法把人带回去。” 原本还满脸阴郁的刀疤男,听完治安队长的话,脸色好看了几分,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对面的治安队长,“这是我的工作证,这条线我们已经跟了好几个月,昨天终于把团伙中的一人抓住,我们正想带回市里审理。” 治安队员齐刷刷把视线放在女人身上。 此时的女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冷静,小脸惨白略显慌乱,眼神不安,四处乱晃。 “同志,你们暂时不能把这个女人带走,我们接到线报,有同伙会到火车站来解救他!” 治安队长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把刀疤男拉到一旁,说出他们接到线报的消息。 刀疤男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全是狂喜,就连脸上的疤痕看起来也柔和不少,“原本还以为这次只抓到这个女的,听你话里的意思,他们应该还有同伙,飞鹰也在其中?” 治安队员点头,“应该是的,所以现在我们双方必须要拟定好方案,他的同伙应该很快就来了。” 两人经验老道,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刀疤男和另外一个男子还是和原先一样,看住那年轻的女人,治安队长带着手下在火车站附近埋伏,只要飞鹰等人出现,他们立马对飞鹰实行抓捕。 很快,治安队长带来的队员,在他一个手势下,全都散开藏匿在人群中。 …… 飞鹰这次打定主意,把妖姬从对方手中救出后,立马带着他们最近搜罗到的东西驾车离开宿县。 飞鹰带着五个人,气势汹汹来到宿县火车站。 原本他们还以为,要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找到妖姬。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他们,一行人刚到达火车站,远远的就看见两个高大魁梧的男押着一个女人,看那样子应该是在等火车。 飞鹰眼底一道嗜血的寒芒一闪而逝,他对着身边几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那几手下很快就朝着一旁僻静的角落走去。 很快,几人就在角落集合。 飞鹰压着声音说:“看这状况,这里才有两人,我们要救出妖姬不是什么难事,等一下,你们两个去拖住那两个人,我再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把妖姬救出来,三毛你在一旁注意周围的情况,发现危险立马给我们发消息,紧急情况你可以抓一个人质进行威胁。” 飞鹰作为组织老大,能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几个小弟严肃点头,表示明白。 几人开始分开行动,飞鹰以为自己的安排万无一失,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进入火车站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就在他们开始实施计划,想要接近刀疤男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几十个身穿便衣的治安队员举着枪瞄准了他们。 为首一个青年男子,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瞄准飞鹰的眉心,冷声道:“飞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飞鹰面色一变,转头去看他的那些兄弟,刚好看到他带来的人被人团团围住。 看来,他们是中计了,被人引君入瓮了。 飞鹰并没有马上束手就擒,他手快速在腰间一摸,一把漆黑的手枪出现在他手里。 “桀桀……桀桀……”飞鹰嘴里发出难听的笑声,一脸疯狂,“你们赶紧退后,只要你们敢上前一步,老子就开枪把这些普通人全部一枪崩了!” 飞鹰知道他们中计了,中了这些人的埋伏,可这又怎么样,他还有底牌。 这次行动没想到人没有救下,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不过事已至此,束手就擒不是他的风格,还不如在死前拉一个垫背的。 “飞鹰,我劝你还是放下武器,说不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见飞鹰准备对周围无辜的百姓动手,治安队长脸上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而此时火车站大厅,一阵骚乱。 旅客们抱头鼠窜,惊恐声响彻震天。 只听到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人,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治安队长见状,不再犹豫,对着身后的队员一声令下,所有人朝着飞鹰,还有他的同伙一拥而上。 汽车大厅顿时混成一团。 枪声响彻震天。 飞鹰原本还打算再对无辜的百姓开枪,可只听到砰的一声,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手中的枪也随之掉落。 再看,手臂处被一个子弹穿肉而过。 “啊啊啊啊啊……”飞鹰嘴里发出惨叫声,下意识用另外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胳膊,就在这时,好几个人上前围住他。 飞鹰被擒了。 而他的手下见他被擒后,所有人也乖乖放下手中的武器,两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 很快,治安队员一窝蜂上前把这些人全部用手铐铐上,然后押出火车站大厅。 刚刚发生混乱,火车站候车厅已经没有了人,旅客已经四下散开,远离危险地带。 此时只剩下一具尸体躺在血泊中。 治安队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具尸体,眉头紧皱,一脸懊悔用力的挥了挥拳头。 这次行动,牵连了一名无辜的路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向上面交代。 …… 沈浅这边,他不知道火车站发生的那一幕暴动,更不知道,因此还死了一个无辜的百姓。 她在飞鹰的房子里面转了 24. 事情办成 [] 林队长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文物,如果不是沈浅今天去治安队报案,届时这些文物都会流向到国外,国家的损失不可估量的。 里面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们就几个人,一下子也不能把这些文物清理好。 林队长很快就做出决定,先安排两个人在这里把这些东西看管起来,他回所里上报情况。 沈浅跟着林队长一起从地下室里出来。 “林队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沈浅可没有忘记她昨天和刘厂长约好今天她要去拿东西。 “沈同志,今天这事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国家将会造成巨大损失。” 林队长此时无比庆幸,要知道今天早上沈同志去治安队报案时,大部分同事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在危言耸听,甚至,还打算把人给赶出去,也幸好他多问了两句。 “林队长保护国家财产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我既然看到了,定然不会冷眼旁观。” 沈浅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让林队长很是佩服,这么好一个同志应该要给些奖励。 从第五胡同出来后,沈浅直接就往机械厂走去。 这都已经中午了,刘厂长肯定是等急了。 等沈浅赶到机械厂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看门老头当然是认识沈浅的,见到她人就热情跟她打着招呼。 “小沈同志,你来了!” “大爷你好,吃饭了吗?”沈浅礼貌点头。 “吃了,吃了!”看门大爷连连说了好几个吃了,见沈浅要往里走,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小沈同志,你这是去找刘厂长?” 沈浅点头,“是的,我有些事想找刘厂长!”顺便还随口问了一句,“大爷,有什么事吗?” 大爷看着沈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纠结,看来是有什么话不好说。 “大爷,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小沈同志,我看你是个好人,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去找刘厂长的好!” 大爷也不好在背后说领导坏话,他对沈浅印象还算是不错,有意想提醒她。 “啊!”沈浅先是一脸茫然,半晌后,才恍然大悟,连忙压低声音说,“大爷,是不是厂长夫人在里面?” “咦!”这下轮到看门大爷诧异了,“小沈,你怎么知道的?” 沈浅也不瞒着,把那天去刘厂长家刚好遇到厂长夫人的事说了。 看门大爷听完,竖起大拇指佩服道:“小沈,说起来你运气还是不错,上次她来厂里刚好遇到一个女同志跟刘厂长汇报工作,当时就闹了起来,那女同志头发都被厂长夫人扯掉了。” 看门大爷说起这事来,还有些心有余悸,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厂长夫人那样的女人,那醋坛子也不知道打翻了几坛。 “大爷,像你这么说,我现在确实不能去找厂长。” “小沈,你就听大爷一句劝,如果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你过几天再来找厂长,现在还是不要去触那个霉头的好。” 看门大爷语重心长道,沈浅很是感激,不过她今天就要回大队了,答应林大夫的事,没做好,到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要不这样,你有什么要紧事要和厂长说,我替你去走一趟,厂长夫人对女人有敌意,对男人倒没有意见。” 看门大爷最后提出代替沈浅去见厂长。 沈浅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她也不想看到厂长夫人,见看门大爷愿意代替自己去,简直是求之不得。 “大爷,那就麻烦你了,你见到厂长后就问他,我让他做的样品做好了吗!” 看门大爷去厂长办公室找人,沈浅就在大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看门大爷就提着一个布包出来了,看那样子东西已经做好了。 沈浅连忙走上前接过大爷手中的布包,惊喜道:“看来东西已经做好了,大爷,刚刚厂长夫人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为难我,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她为难我干什么!” 看门老头不在意摆了摆手。 沈浅没想到刘厂长还挺厉害的,这么快就把东西做出来,这事怎么说也是自己欠他一个人情。 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他,不过短时间内,自己是不可能来找厂长了,因为他家里那个实在太厉害。 回大队的路上沈浅刚好遇到一辆经过虎山大队的拖拉机,就给了一些车钱,坐上了车。 …… 虎山大队这两天可热闹了,队上社员都知道他们大队要建蘑菇酱厂,不少社员来找书记问问他们家里人可不可以去厂里做事? 这次书记倒是学聪明了,和社员们说厂子的事全权交给沈知青负责。 还在路上的沈浅完全不知道已经有人在大队路口等着她了。 拖拉机速度还是很快,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虎山大队路口。 沈浅从车上跳下,扭头对拖拉机手道了一声谢,就转身打算回大队。 当她刚转头,就见一堆人呼啦啦围向她。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朝自己涌来的人群,沈浅吓得一个机灵,连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没等她开口说话,那群人已经跑到了她面前,开始七嘴八舌说开了。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个高颧骨,三角眼的妇人。 “沈知青,让我女儿去蘑菇酱厂做工吧,我女儿手巧能干,在整个大队都是出了名的。” 妇人话音刚落,落她后面两分的一个瘦矮妇女,一脸嘲讽,气嘟嘟道:“王金花你就吹吧,整个大队谁不知道你女儿好吃懒做,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去年冬天,大家一起去修水库,你女儿偷懒不说,还偷大家的粮食吃,最后还把这事赖到我女儿头上。” “放你娘狗屁!” 王金花哪里能忍,拍着大腿就开始对骂起来。 另外一些社员见此场景早就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挤到沈浅面前,让沈浅给自家子女一个进厂的机会。 沈浅被一堆人吵得头都大了,下意识揉了揉脑袋,无奈提高音量喊道:“大家都不要吵了,我知道大家的意思,可目前厂子还没建起来,还没有产生任何效益,如果大家真想要挣钱,有时间就上山采蘑菇吧,到时卖到厂里来,一样能挣钱!” “对呀,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刚刚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众人,听沈浅这么一说,顿时四散开去,看他们跑得急匆匆的背影,应该是迫不及待上 25. 又被第三者 []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同住知青院的知青,吴美丽。 她怎么来了?听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好像在~抓奸! 沈浅一阵恶寒,这都第二次了! 就在两人怔愣间,穿着碎花布拉吉的少女黑着脸跑到两人跟前,风吹起她的裙摆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只是与她此刻的气质有些不符。 “沈浅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昨天没有回知青院睡觉,是不是住在卫生室?” 吴美丽怒视着沈浅,眼底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张口就是好一通质问。 没等沈浅出声,身旁男人往日隽秀的面容上难得浮上一丝怒意,眼神阴鸷,冷声道:“吴知青你怎么可以胡编乱造诬陷一个姑娘家的名声?” “你骂我!”吴美丽难以置信的看着言辞犀利的男人,摇头伤心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思吗?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凶我。” 啥! 沈浅整个人龟裂了,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吴知青不要胡说八道,我和你根本不熟,你这话容易让人误会!” 哦,看来是有人一厢情愿呀! 沈浅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林大夫,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不允许!” 吴美丽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闹,看那样子真是爱惨了林格。 沈浅可不想掺合进两人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快溜吧。 “林大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浅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你……” 林格想开口叫人,怎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林格有些丧气的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女人,怒火中烧,“吴知青,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招惹过你,不过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对你有意思,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我还有事,请你现在就离开。” 说完,林格转身进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吴美丽。 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吴美丽躬身捂着心口,那处仿佛被一柄利刃狠狠插入,痛彻心扉。 原本满是情意的双眸,早已染上一层阴霾:沈浅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林大夫又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漠,都是你害的,我不会放过你。 吴美丽在卫生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确定里面的人不会再出来,她才一步三回头不甘的离开。 沈浅没去理会吴美丽要作什么妖,回到知青院收拾了几件衣物,就去往山脚临时厂房。 刚进院子,她就被满院子的蘑菇给惊到了。 院子里,李小丽和周倩两人正在清洗蘑菇,仿佛有感应一般,两人齐齐抬头就见沈浅提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两人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异口同声道:“浅姐姐,你回来了。” 沈浅从善如流走进院子来到两人身边,莞尔。 “这两天辛苦了!” “不辛苦!”两人摇头,“和在地里上工比起来,我们这两天的日子太幸福了。” 这两天两人可是深有感触,不用一大早就出门去上工,也不用做一大堆人的饭食,不知道有多轻松。 “你们只要安心跟着我,好日子在后头呢!” 沈浅可不是在吹牛,她有太多的事要做,身边也需要一两个信得过的人。 只要他们不背叛自己,以后定然不会亏待他们。 沈浅休息了一会,就去大队部找书记。 大队办公室内。 书记坐在办公桌前,一脸严肃看着对面的李洪涛。 上次的事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可大队上的流言蜚语还没有停歇。 只是几天时间,李洪涛就瘦了一大圈,就连两鬓也出现了些许白发,两只眼窝深陷,一脸憔悴,想来这段时间日子并不好过。 此时,他放在桌底的两只手拽得紧紧的,身子挺得笔直,一脸谄媚的看着书记,哆嗦的声音,结结巴巴道:“书……书记,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知道我上次的事做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那么糊涂的事。” “洪涛,我们认识也有二十来年了,一直来我都以为你是一个正直的老好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永远不相信你能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 “那天晚上,整个大队的社员看得清清楚楚,这事想揭过去是不可能的,会计这个职位你就不要想了,要不是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你以为这件事能这样完了?” “书记,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能没这个工作!” 李洪涛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看那样子都快给书记跪下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这是不可能,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先出去。” 书记明显已经没有了耐心,开始下逐客令。 李洪涛却不想轻易放弃,继续据理力争。 “书记,咱们大队没几个人认字,除了我应该没几个人能胜任会计这个职位了!” “你……”书记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李洪涛这话还真就说到他的痛处了,这两天他确实为了会计这事闹心。 “书记,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是大队的老人了,你可不能把会计这个位置给那些知青,他们可不像我们一样知根知底,别到时闹出大乱子。” 李洪涛在一旁再接再厉。 “李洪涛你给老子闭嘴,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还想不到这一茬,会计这个位置我就让知青来做了。” “你……” 李洪涛哑然,“书记,你是故意的。” 书记早被李洪涛这不要脸的行径气得七窍生烟,见李洪涛吃瘪,心情好似轻松了不少。 “李洪涛你那天的事在大队上的影响太大了,会计这个位置你就别想了。” “书……” 李洪涛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书记,在不在呀?”紧跟着木门被咚咚敲响。 “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书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急忙往门口走去。 沈浅推门进而入,发现办公室里不光书记一人,旁边还站着个浑身戾气的家伙。 沈浅觉得他有些眼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哟,这不是李会计吗? 他那副憔悴的模样,这段时间日子肯定过得十分精彩。 “小沈来了,快快过来坐!” 书记热情地把沈浅引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还很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书记客气了。” 沈浅弯腰伸出两 26. 警车来大队,引起轰动 [] 书记很好奇沈浅能有什么好建议,忙不迭道:“快说说看!” “书记,会计是个香饽饽,这两天你没少烦恼吧!” “谁说不是,我都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不说别的就说队上那几个干部天天往我跟前凑,李洪涛也不死心,刚刚情况你也看到了。” 说起这事,书记就是一阵头痛。 沈浅却不以为意,“书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能者居之,你发个通知,任何人都可以来考试,通过考试后再面试,谁最优秀这个职位就是谁的。” “诶呀!”书记猛的一拍大腿,脸上皱纹都舒展了几分,“沈知青,还是你们年轻人脑袋灵光,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没想到,看来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多听听你们年轻人的意见。” 沈浅被书记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作谦虚状,“书记每天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哪劳您费心。” 沈浅又和书记说了一些蘑菇酱厂的事宜才离开大队部。 第二天,沈浅和李小丽几人开始制作蘑菇酱。 主要还是沈浅在做,她们两人就在一旁打下手。 对于做这些,沈浅前世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做一起简直就是轻车熟路,行云流水。 看着一大盆蘑菇在她手里变成一瓶瓶蘑菇酱,沈浅很有成就感。 这边正如火如荼做着蘑菇酱,大队部处,却是围满了看热闹的社员。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就有一辆警车进了他们虎山大队。 平时大家哪能轻易看到警车,而且在社员们心里和治安队扯上关系,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 警车刚到大队流言就传开了,有警车到他们虎山大队来,是不是队里有人做了什么坏事?治安队来抓人了? 传来传去,不知道怎么就传到沈浅身上。 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沈浅总是往外跑,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整个大队社员都知道,治安队员开车到他们大队来抓沈浅了。 这话传到吴美丽耳中,顿时喜得仰天大笑。 沈浅,没想到我还没动手就已经有人收拾你了,看你每天往县里跑,猜就不是去做什么好事。 看样子,沈浅很快就要被治安队带走,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让林大夫知道? 想到这里,吴美丽也没了上工的心情,丢下手里的锄头就匆匆往卫生室赶。 生产队长见吴美丽把工具一丢,也不和他请假抬腿就跑,这是不把他这个生产大队长放在眼里,看来是该给这些知青一些教训了,要不他们一个两个眼睛都长在头顶,根本就看不起他们这些社员。 生产队长马上叫来工分统计员,扣了吴美丽半个月工分。 吴美丽当然不知道她走后发生的事,她脚步轻快来到卫生室。 卫生室里,林大夫正在给一个女社员看病。 吴美丽站在门口,看着男人完美的侧颜,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小妇人手腕处,嫉妒得发狂,好希望那只大手是搭在自己手腕。 林格在给妇人把脉时,眼角余光早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花痴的吴美丽,眉头不禁微微拧了拧。 这个时间她不是在地里上工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林格对吴美丽是一点好感也无,视而不见已经是他最好的风度,可这女人好像根本看不懂人脸色,总是凑上来找不痛快。 “李同志,你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上次感冒没好全,所以夜里总是咳嗽,我给你开几粒药吃了就没事了。” 林格把完脉,放开妇人的手,踱步走到药柜前给妇人配药。 “林大夫谢谢你,上次我家小宝的病,我跑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看好,还是林大夫医术高明,我家小宝吃了你开的两副药就好了,以后我们家里人有什么不舒服还是得到林大夫你这来。” 妇人明显对林格很有好感,嘴里不停说着好听话。 林格作为一名医生,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自己能得到病人的认可,病人能相信自己,对他可是莫大的鼓舞。 吴美丽站在门口,一直听着两人商业互吹,心里那个气呀。 她总算是看出来了,那个妇女就是不安好心,一直跟林大夫东拉西扯明显就是想跟林大夫多待一会,也就是林大夫那个榆木脑袋看不出来。 吴美丽一直等呀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她耐心即将耗尽时,那个妇女终于走了。 等人一离开,吴美丽就迫不及待跑进卫生室。 林格并没有抬眼瞧她,而是认真收拾着柜台上的药品。 吴美丽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很不服气,可转念想到沈浅就要被治安队抓走,心情又好了几分。 她也不去计较林格不理自己的事了。 “林大夫,你还在这里忙着呢,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大队来了一辆警车,听说是来我们队上抓人的。” 吴美丽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林格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变化,又继续说道:“我听队上社员说,好像是来抓沈知青的,我就说嘛,一个女人整天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吴美丽刚说完,就清楚看到林格拿药的手顿了一下,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林大夫,现在很多人在大队部看热闹,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我也去瞧瞧热闹了,晚了就瞧不到了。” 林格终于抬起头,目光注视着吴美丽,一派冷淡疏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肯定是她自己不干净,治安队才会来抓她,要不怎么不去抓别人,肯定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吴美丽仿佛终于找到了自信,语气里极尽贬低着沈浅。 看着林格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心情好多了,一脸傲娇转头扭着腰身走了。 看着吴美丽离去的身影,林格内心并不平静,此时他满脑子都是,是不是因为沈浅给他做的那些医疗器械才引火烧身的? 不行,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他不能不管不顾,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他得去看看。 林格很快就做了决定,出了卫生室。 大队部,办公室。 书记没想到治安队会来虎山大队,他刚见到警车时,心情和所有社员是一样的,是不是队上哪位社员犯了事? 他先是把人恭恭敬敬请到办公室坐好,给来人倒 27. 希望落空 [] 没多久,屋里传来动静沈浅跟着就出现在门口。 见是一个小姑娘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沈浅挑眉有些诧异,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生产大队长的女儿李青竹。 “青竹,你怎么来了?”有次沈浅听到生产大队长叫过,好像就叫青竹。 李青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浅,以前两人也见过面,只是从没说过话。 在李青竹心里,知青都是从城里来的,他们都是文化人,一般情况下和大队上的社员也没什么交集。 “沈知青,书记让你去大队部一趟,有······有······”李青竹嗫嚅着,有些不敢去看沈浅。 这是有情况呀! 看小姑娘这模样还不是小事,思及此,沈浅看着小姑娘,鼓励道:“青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直说就行了。” 李青竹犹豫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把在大队部看到的和自己猜测的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沈知青,今天大队上来了一辆警车,他们都说······说······”小姑娘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把话给说清楚了,“说那些治安队是来抓你的,说你这段时间总是往县里跑,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李青竹说完,被晒得有些黑脸更黑了,她低着头不停用脚底碾着一颗小石子,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沈浅了然,搞得如此神秘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原来是队上来了警车。 想来应该是治安队来给她送锦旗的吧,怎么说她那天也算是立了功。 “我知道了,等会就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面对眼前人,李青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能是自卑吧! 没等李青竹离开,沈浅连忙叫住她,“青竹,我今天刚好做了几瓶蘑菇酱,你拿回去给大队长尝尝。” “不不不……”李青竹连忙摆手拒绝,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那些都是队里的财产,我不能拿。” 可沈浅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回屋,再次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两个玻璃瓶,里面是深褐色的蘑菇酱。 “这两瓶蘑菇酱就记在我账上,你就安心拿回去吧。” “我……” 李青竹拒绝不了,最后只得接过两个瓶子,小心翼翼抱着回家去了。 沈浅进屋跟李小丽和周倩两人交代了一句,又回房间换了一件衣服,才不慌不忙往大队部去。 路上,遇到不少社员,如果是以往大家早就凑上前跟她打招呼,毕竟整个大队唯一的厂子都是她在负责,把关系处好了不是坏事。 可如今,大家见她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四下窜开,只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跟她点点头也算打过招呼。 快要到达大队部时,沈浅在路上遇到了吴美丽。 今天吴美丽没穿布拉吉,一身的确良长衣长裤,就她身上这套衣服也比绝大部分人要好得多。 吴美丽看到沈浅时,一脸幸灾乐祸,脸上的笑容怎么也遮不住,她现在这模样,仿佛已经看到沈浅被带上手铐,一脸狼狈被人押上警车的画面了。 想想就大快人心! 沈浅把吴美丽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用脑袋想也能猜这女人肯定在脑补一些自己丢人的画面。 她可没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错身走过吴美丽,很快就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当然也就看不到吴美丽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就在书记打算再叫人去把沈浅叫来时,沈浅终于出现了。 在她出现那一刻,还没有等书记上去打招呼,林队长就先一步上前伸出手和沈浅握了握。 “沈同志又见面了。” “林队长!”沈浅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书记在一旁看着,见两人之间这熟络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是熟人,心下对沈浅更是佩服了。 小小知青本事可不小,人脉也广,以后在大队上可不能得罪沈知青了。 正主已经来了,沈浅以为直接把锦旗和奖励给她就行了,没想到林队长和书记两人觉得应该开大会表扬,让大队上的人也好好和她学习。 这时,大队里的大喇叭就起了作用,很快,各个角落都传出大喇叭的声音。 “喂喂,各位社员们请注意了,请注意,现在立马到大队部广场集合,有事要说!” 正在地里上工的各社员听到大喇叭里的内容,一个两个丢下手中的工具朝大队部飞奔而去。 一路上,大家还忍不住三三两两议论着。 “大队长把我们全都叫到大队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是不是上面来领导,我们要去欢迎?” “你们听我说,不是上面来了领导,是来了一辆警车,我听大家说那警车是来抓人的。” “抓人,抓什么人?” 众人纷纷放慢脚步,把视线投向其中一个知青。 那知青一脸神秘压着声音说道:“我听说是来抓沈知青的,听说她在县里做了违法的事。”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大悟,眼里闪着看八卦的小星星,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不一会儿,整个大队部广场上就站满了乌泱泱一群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谈论着,场面闹哄哄的。 在众人目光下,书记走上高台,他严肃看着场下一众社员,直到场下安静下来,才咳了两声,扯着喉咙,大声说道。 “各位社员,今天把大家都聚在这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大家说······” 书记先是侃侃而谈了一堆大道理,然后才把治安队员叫上台,接着才是重头戏。 场下的社员原本以为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可接下来才知道,他们是来开表扬大会的。 直到现在大家才知道,原来刚刚他们都猜错了,人家沈知青不是犯了什么事,而是做了好事,被表扬了。 大家看着沈浅在众目睽睽下,大大方方走上高台,淡定从容接过治安队长送过来的锦旗,奖状,奖品,和奖金,一个个都酸成了柠檬精。 大家看着沈浅手上的东西,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如果现在站在高台上的人是他们该有多好呀! 在这群人中,最不甘的要说是吴美丽了。 她原本是打算来看沈浅笑话的,来落井下石 28. 摆谱 [] 胡娟眼眉弯弯,两只手胡乱飞舞,能看出她很兴奋。 “妹子,我今天过来是和你报喜的,我们经理那天无意中看到蘑菇酱,尝了一口就喜欢上来,他让你去见见他商量蘑菇酱的事。” 胡娟现在无比庆幸第一次见到沈浅时,并没有如兰姐一样就把人给得罪了。 供销社经理想见自己,沈浅并没感到有什么意外,因为她那天给胡娟送蘑菇酱就打着这个注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娟姐,说起来还是谢谢你,经理想见我,你肯定也在中间出了不少力吧。” “哪里,是妹子你们做的东西好!”胡娟可不敢居功,那蘑菇酱她尝了一口也喜欢上了。 因为胡娟还要回县城,并没呆多久,她离开时沈浅用布袋给她装了三瓶蘑菇酱,这让胡娟受宠如惊,一个劲说着谢谢。 等她一走,沈浅就去了大队部一趟,和书记说了后天要去机械厂送货的事,还和书记隐晦透露,她在供销社的朋友今天特地来找她商量蘑菇酱。 这让书记又是好一阵唏嘘:沈知青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人脉圈子也太广了些吧,才到乡下来几天呀,连供销社里的人都认识。 这样一个人才,他得抓牢了,别让人跑了。 ······ 又忙了一天,次日一大早沈浅和李小丽几人把做好的两千多瓶蘑菇酱装上拖拉机,往县城而去。 因为沈浅提前一天就给机械厂打了电话,等他们到了机械厂,这边早就安排人在门口等着了。 这次接待沈浅的是孙秘书。 两人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熟人了。 孙秘书让拖拉机开到仓库门口,又叫来几个装卸工把拖拉机上的蘑菇酱卸到仓库里。 “孙秘书,以我们目前的条件还做不到防腐,所以现在的蘑菇酱都不能放太久,必须在一个月内吃完。” 看着进进出出搬运货物的工人,沈浅提醒着孙秘书,实在是这个年代的人太节约了,很多好的东西大家都舍不得吃,等到节日或者是来了客人再吃。 时间一长,这些东西就会变质发霉,对人身体肯定有一定影响。 “放心,我们在发节礼时会通知下去。” 送完货,沈浅没有如同以往一样去找刘厂长,而是让孙秘书帮自己带一些东西过去给他。 孙秘书接过沉甸甸的布包,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应该是一些吃食。 孙秘书想到厂长夫人的行事风格,也能猜到沈浅为什么让他帮忙送东西了。 厂长夫人那副小肚鸡肠的样子,孙秘书都在为他们厂长叫屈,他们厂长是多好一个人呀,怎么就摊上那样一个婆娘,看来老话说得一点没错,娶妻当娶贤。 出了机械厂,沈浅和拖拉机手说了一声,两人约好汇合的时间跟地点,就径直往供销社走去。 再次来到供销社,她已经是熟门熟路了。 供销社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在里面挑选物品买货的人,一直络绎不绝,人群来来往往就没有断过。 沈浅刚走进供销社,胡娟一眼就看到她,连忙热情跟她打着招呼。 “妹子来了!”胡娟一边从柜台里走出来,一边笑着开口。 “娟姐,忙着呢!” “还好,还好,没什么忙的,我们经理今天也在,那天回来他就和我说了,你一来直接就到办公室找他,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胡娟带着沈浅出了供销社,往后院走去。 供销社后院有栋二层高的小楼,这里应该就是供销社办公人员的办公地点。 一路上,胡娟不停给沈浅科普供销社的一些基本情况。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二楼,沿着走廊一直往里走。 终于在走到走廊尽头,就见一扇厚重的木门上,贴着经理办公室的字样。 “妹子,这就是我们经理办公室。” 胡娟对着木门努了努嘴,弯起手指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请进!” 很快屋里传来一个闷闷的男声。 胡娟一手握着门把,一边转头对着沈浅使了一个眼色,手下轻轻一个用力,“咯吱”门应声而开。 胡娟和沈浅一前一后进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我带沈同志来了,她就是送我蘑菇酱的同志。” 一进屋,胡娟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谄媚道。 宽大的办公室内,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穿着得体中山装的秃头男子,正装模作样翻着一本账本。 沈浅一眼就看到男人面前账本`方向都是反着放,账本下还压着一把木梳,想来刚刚应该是在梳头。 沈浅下意识看了一眼男人头顶上仅剩的几根头发,在心里暗道一句:如今这个年代也有脱发困扰。 马经理见到沈浅的一瞬,脸上露出几分讶然,如果他没有记错,眼前这个姑娘就是那天在供销社里闹事的人。 “是你?” 想到那天在供销社发生的事,马经理原本就黑的脸又黑了几分。 胡娟转头有些莫名看着沈浅,用眼神询问:你们认识! 沈浅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蘑菇酱真是你做的?” 马经理也没有揪着那天的事不放,眯着眼,挑眉问。 沈浅没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上前两步,对上马经理的眼神,从容不迫道:“马经理,严格来说是我们虎山大队的社员一起做的,今天我到县城送货,刚好多带了两瓶,如果马经理不嫌弃可以尝尝。” 沈浅说着就从随身包里拿出两瓶蘑菇酱放到办公桌前。 马经理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玻璃瓶,并没第一时间伸手去拿,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浅,似笑非笑。 “你们做的这个蘑菇酱已经卖出去了?” 语气里满是浓浓的鄙视 沈浅又怎么听不出马经理语气了里的瞧不起,当即就把她今天来给机械厂送货的事说了一遍。 “不瞒马经理,机械厂的刘厂长对我们的蘑菇酱很有兴趣,这不是端午要到了吗,他和我们大队定了差不多三千瓶的蘑菇酱,给厂里的员工发福利。” “什么?” 原本还一脸悠闲坐在靠椅上的马经理立马坐直身子,一脸不可置信。 “小同志说大话可不好!” 半天,马经理才说这么一句。 “马经理,我怎么可能和你说大话,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以 29. 熟人被拐 [] “娟姐,这是我今早出门前做的一些小吃食,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沈浅离开前从包里拿出两包糕点送给胡娟。 “这······”胡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两包糕点,有些拘谨着不知该怎么办,“妹子你那么客气做什么,我才拿了你几瓶蘑菇酱,这东西你带回去自己吃。” 如今食物太稀缺了,每个人都不容易,有眼力见的都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 “娟姐,我把你当姐妹,你不拿就是看不起我,再说了,有你帮忙我今天才顺利拿下这么多单子,两包糕点算不得什么。” 胡娟最后还是拗不过沈浅,只得接下她递来的糕点。 “妹子,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来供销社找姐。” 沈浅离开时,胡娟不忘叮嘱。 和胡娟分开后,沈浅抬头看了看日头,时间还早也就没急着回去,转身朝县里唯一的招待所走去。 她可没忘记招待所里那个大姐,虽然那人看起来有些市侩,但是老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沈浅还想要维系这段关系。 很快她就来到了招待所,还没进门,招待大姐眼尖就看到了沈浅。 老远就扯着嗓字喊道:“沈妹子,你来看姐了!” 伴随着一道高亢的声音,一个庞大身躯已经到了沈浅面前。 这······ 沈浅清澈的眼眸瞪得溜圆:是谁说,胖子身子笨重不灵活,眼前这一幕又算啥? “花姐,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沈浅不经意后退两步,和眼前人拉开两步距离,实在是她嘴里的韭菜味太浓了,想来她刚刚吃了韭菜盒子。 花姐可看不到沈浅的动作,没想那么多,粗大手臂一伸紧紧箍着沈浅的身子往招待所走,“妹子你来得真巧,姐今天包了韭菜饺子,那味可香了,来尝尝花姐的手艺。” “姐,不用了,我吃了东西来的。”沈浅可不想一嘴韭菜味,扭着身子拒绝,“姐,我就是来给你送点东西就走,我们大队的人还在等我。” 花姐却是没给沈浅拒绝的机会,手下力道又大了两分,“来都来了,吃两个再走,怎么?你是看不起你花姐?”最后,花姐还拉着一张脸,故作不悦瞪着沈浅。 “我······”沈浅拒绝不了,只好妥协,“好好好,那就谢谢花姐了。” 两人一起进了招待所,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盖子的铝制饭盒,里面有五六个破了皮的饺子,汤里浮着不少韭菜。 沈浅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可看着面前的饭盒,她就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可能是她吃惯了自己做的食物,对别的兴趣就少了些。 “妹子,快尝尝花姐的手艺,韭菜饺子香着了。” 花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饺子递到沈浅嘴前。 闻着不停朝鼻子里钻的韭菜味,沈浅犹豫着要不要张口。 “吃呀!”花姐见沈浅没动作又把饺子移近了两分,那双眯缝三角眼期待的看着沈浅。 就在沈浅想着硬下头皮张口就要咬时,招待所门口传来一道道小孩尖利的哭喊声,好像还有几道粗鲁的叫骂声。 沈浅连忙直起身子,丢下一句,“花姐,我先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就出了招待所。 踮脚尖花姐也不急着吃饺子了,手上的筷子“吧嗒”一声丢在桌上,飞快从木椅上站起身,朝着早就没影的方向大喊:“欸,妹子等等我,我也去看。” 沈浅跑出招待所,一眼就看到离这不远处围着一堆人。 小孩尖利的哭声和男人臭骂声,好像就是从哪里传来的。 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堆人,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小孩说话。 沈浅被拦在人群外,踮着脚尖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但因为身高不够,一直没能成功。 就在沈浅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庞大的身躯也到了她身边。 “妹子,想进去看看吗?”花姐一嘴韭菜味朝沈浅扑来。 想! 沈浅点头。 “看我的!” 花姐挽了一把袖子,露出两根白胖的手臂,然后就见她呲牙咧嘴,拧着一张脸,拼命朝前挤去。 站在花姐面前几个群众就这样被她挤到了一边。 沈浅跟在花姐身后终于来到了人群最里面,也看到此时的场景。 人群中,四个破衣烂衫的孩子正抱成一团哇哇大哭。 而他们身边两个穿着粗布麻衣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凶恶怒瞪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孩,粗鲁骂道:“你们这个小兔崽子,趁着老子不注意就偷偷跑出来,你们还把老子当成你爹吗?” “呜呜呜,呜呜呜······你不是我们的爹爹,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 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仰起头,眼中满是不愤,大声喊道。 “小没良心的,你妈死得早,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子的。” 其中一个瘦高男人扬手就给了小孩一巴掌。 小孩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可是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没有一个站出来,反而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几个孩子真不懂事,老爹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他们倒好还和老爹顶嘴。” “如果是我家的孩子,刚生下来,我就把他扔进尿桶里溺死算了,省得气人。” “······” 沈浅看到这一幕,眉头越皱越深,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那几个小孩她应该见过。 就在第五胡同,她还给他们吃过浆米条。 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大哥哥吗,怎么没看到人? 沈浅侧身把嘴附到花姐耳边低语了两句。 花姐先是一脸迷茫,可听完后,顿时一脸恍然,转身就朝人群外挤去。 “你打我哥哥,我咬死你!”最小的女孩见哥哥被打了,顿时整个身子“嗖”一下往瘦高男子下半身扑去,两只手紧紧抱着住男人大腿就是一口。 “啊,好痛,小婊子你竟敢咬老子,老子杀了你!” 瘦高男人顿时痛得面色狰狞,一只大手朝小姑娘头上拍去,那力道一看就很大。 30. 水落石出 [] 原本还蠢蠢欲动想要教训两人的围观群众全停下动作,不明所以看着说话的汉子,眼中全是不解。 见众人冷静下来,两个大汉心中提起的大石微微放下。 “乡亲们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我们不是人贩子,这几个孩子就是我们的。” “我们兄弟俩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就因为没钱买肉给他们吃,他们就闹脾气离家出走,当时我们正在地里上工,听说孩子跑了,什么都顾不上就跑来找人。” “就因为女人和孩子说,要给他们买糖吃,几个不懂事的孩子才想跟她走,这女人才是人贩子。” 两个大汉说完,一脸委屈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下抱头痛哭,看起来好不可怜。 原本刚刚还对他们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纷纷转头把枪口对准沈浅。 全都虎视眈眈瞪着沈浅,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一身蓝色的确良,高颧骨一脸刻薄相的老妇人站出来,指着沈浅,张牙舞爪道。 “原来你才是人贩子,刚刚还在误导我们,你真可恶。” 妇人骂完还不解气,朝着沈浅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两个汉子偷偷抬头用眼角余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得意一闪而逝。 一个女人还想当英雄,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浅冷眼看着这一幕,被这些墙头草吃瓜群众弄得哭笑不得。 “大娘,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两个说的话,难不成你是他们两个的同伙?” 沈浅丝毫没被现场的气氛吓倒,一副早已看透事情本质的模样,毫不畏惧对上老妇人那双藏着无数罪恶的眼睛。 “你······”妇人被沈浅看得连连后退两步,明摆着在心虚,“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欺负我一个老婆子不成。” 妇人说完,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拼命捶打着双腿,哭天喊地,“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现在眼看日子要好过一些,这些没良心的又拼命欺负老婆子。” “老天爷,你怎么不一个雷下来把这些恶人全都劈死。” 一时间老婆子的哭闹声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就连还在抱着沈浅大腿哭的几个小孩,也不自觉停止了哭声。 一个两人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一脸懵逼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妇人,眼中满是茫然。 而围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更是被妇人的举动影响到,矛头一致对向沈浅。 “这位同志,如果你是人贩子主动到治安队去自首吧,要不我们就押你去。”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要去做人贩子,大家一定不要轻易放过她。”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人贩子了。” “······” 一众人全都一脸不怀好意的瞪着沈浅,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沈浅在心底为这些没有丝毫分辨是非能力,只知道人云亦云的人感到悲哀。 “既然大家都说我是人贩子,那好,我们现在就到治安队去,到时让治安队员来调查。” 沈浅淡然自若看着妇人和两个大汉,并没被他们的一唱一和吓到。 反倒是那几人,听说要去找治安队,脸上慌乱一闪而逝,浑身战战兢兢,眼底更是透着丝丝恐慌。 “臭女人,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自己老老实实离开,刚刚的事我们既往不咎,如果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把你送到治安队把你关个三年五载。” 瘦高汉子威胁着。 “我看是谁这么厉害,话说得这么轻松,治安队是你家开的。” 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众人纷纷转头寻声望去,就见几个身穿制服戴着大盖帽的治安队员走进人群。 治安队来人了。 吃瓜群众自觉让开一条道。 两个汉子和妇人见到治安队员那一瞬,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哆嗦起来,眼珠乱转,双唇紧抿极力减低存在感打算开溜。 可沈浅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她可是一直都在关注着几人,见他们想逃,立马大声喊道:“怎么?想跑,能跑得了吗?” 治安队员早就盯着几人了,见他们有动静,上前一把扣住几人,不让几人动弹。 刚刚还胜券在握的汉子,此刻已经被人压倒在地。 整张脸贴在满是石子的地面上,擦出丝丝血迹,看起来有些渗人。 老妇人看情况不对,正想悄悄离开,沈浅又怎么可能放过她,齐齐整整才是圆满嘛,当即大声道:“大娘这是到哪去?治安队都来了,你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和他们说。” 刚刚才迈脚打算离开的妇人,就这样僵在原地,一张老脸变得惨白一片。 林队长上前对着身边的治安员挥了挥手,“把她也抓起来。” “是!” 两个治安队员拿着银晃晃的手铐朝着妇人走去。 “不……不要,你们不要过来,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你们这样对我,我要去上面告发你们。” 治安队员才不理会妇人,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她双手咔嚓一声铐住。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吓呆了。 这情况……两个大汉和老妇人才是人贩子,那刚刚他们的做法,那不是在助纣为虐? 众人越想越是惭愧,全都羞愧地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沈浅和四个孩子。 治安队员动作迅速,包括沈浅和几个小孩全都一起带回了治安所。 围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见没有热闹看,也三三两两离开了。 “妹子,花姐就先回去了,招待所里离不开人!” 在沈浅上车前,花姐挤到沈浅身边,挤眉弄眼。 “姐,谢谢你,如果这次不是你及时带人赶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没事,咱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可不能这么生分了,等你从治安所出来,再来找姐,姐还等着请你吃饺子呢!” 花姐怕了怕沈浅的手背。 听到花姐提起饺子,沈浅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那盒破了皮的韭菜饺子,身子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花姐,我不想吃饺子。 ······ 等沈浅从治安所出来,事情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几个孩子的大哥,出门做事了,让他们 31. 计划背后下黑手 [] “看来吴知青屁股是挺热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看过,还挺有眼福。” 沈浅语调平平,可嘴里说出的话一点没客气,在这个年代这话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出来,还是挺大胆的。 沈浅本不想和这些小肚鸡肠的人计较,奈何有人硬是要凑上前来找不自在,她也就不客气了,反正也不是自己丢脸。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下流!” 吴美丽就算再怎么高傲,可是在一个男同志面前被人说屁股,还是觉得十分难为情,挺丢面。 顿时激动得语无伦次,一张脸气成猪肝色,双眼通红一副想吃人的模样,“沈浅你不要脸,我不会放过你。” “这就不要脸了。”沈浅好整以暇看气愤不已的吴美丽,“不是你自己说的屁股吗,怎么就许你说别人,别人就不可以说你?” “你······你······”吴美丽火气蹭蹭往外冒,可她又说不过沈浅,最后只得愤愤把头缩了回去,已经在心里把沈浅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沈浅好过。 李大军早被两人的战火吓退到两米开外,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烧红的耳根出卖了他心底的不安。 从现在起,他对沈浅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女同志竟然也能说出这些话。 看来以后没事还是别去招惹她,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 最后,沈浅还是在车斗里坐着。 一路上,除了拖拉机行驶中发出的突突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最尴尬的莫过于李大军,两个都是女同志,他一路上就憋着,一句话也和不敢说。 半小时后,拖拉机终于到虎山大队。 沈浅和吴美丽两人陆续下车,直到两人走远,李大军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轻松许多。 看来老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还是他媳妇可爱,从来都是温温柔柔,性子软软的。 看来以后他要对自己媳妇更好一些,如果李大军媳妇知道,是因为两个女人吵架,才让自家男人更心疼自己,一定会好好感谢他们。 现在的沈浅没什么事,几乎都不回知青院,自然也就不知道吴美丽气呼呼回到知青院后在知青面前给她上眼药。 沈浅才到虎山大队两个多月就混得风生水起,下地干活的次数一只手掌都数得过了,他们每天在地里辛勤劳作,累得腰酸背痛,原本细嫩的手掌此时也满是老茧。 很多人都在嫉妒沈浅,吴美丽这么一挑拨,有些心思活泛就加入了战局。 吴美丽坐在房间的床沿边,一脸阴鸷咬牙切齿。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得想办法,沈浅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同样是下乡知青,书记凭什么区别对待。” 现在,吴美丽把大队书记也记恨上了。 和吴美丽同住的另外两个女知青,同仇敌忾附和着吴美丽的话。 其中一个齐肩短发,长着一对三角眼年轻女人更是给吴美丽出主意。 “美丽,既然沈浅那么厉害,能开蘑菇酱厂,你说如果哪一天,她做出的蘑菇酱吃死人了,后果会怎样?” 话音刚落,原本还满脸阴鸷的吴美丽顿时阴转晴,暗沉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 对呀,她怎么就没想到。 “桂花,还是你脑子好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再过两天我应该就能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了,到时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谢美丽!”杨桂花一脸欣喜,那对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 吴美丽一扫原先的颓废与戾气,整个人沉浸在喜悦中,仿佛已经看到沈浅被人唾弃,扭送治安所的狼狈模样,脸上笑容都深了几分。 站在床尾一直在当透明人的于凤兰,在两人意想下战战兢兢开口。 “美丽,桂花,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听到声音,吴美丽两人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计划,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让沈浅成为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于凤兰你别和我说你会去告密吧?” 吴美丽目露凶光死死盯着于凤兰,只要她敢说出一个会字,就不会让她好过。 杨桂花也在一旁给于凤兰做思想工作。 “凤兰,美丽对我们这么好,下乡以来给了我们很多帮助,现在有人欺负到她头上,如果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对得起她吗?” “可是……”于凤兰吞吞吐吐,一脸惶恐不安,“如果我们真这样做了,如果不小心害死人命该怎么办?” 余凤兰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大家之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觉得没什么,可涉及到害人性命,她犹豫了。 “怎么?你不愿意做?” 吴美丽悠悠开口,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冷意。 “我······”于凤兰两只手不停搅动着胸前的一条麻花辫,一张小脸泛白,嘴唇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 “凤兰,你是不是忘记了,去年你刚来那天就生病了,最后是美丽借钱给你去看病,这样说起来,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的?” 杨桂花不可能让于凤兰置身事外,既然她已经知道大家的计划,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我······” 最后,在两个人的威逼利诱下,于凤兰只得答应两人,不会把他们的计划透露出去。 …… 沈浅这边完全不知道,已经有人打算在背后对她下黑手。 她回到大队后,直接就去了大队部找书记,很不凑巧,并没见到人,沈浅打算晚一点再来找人,回蘑菇酱厂了。 李小丽和周倩两人这两天一直提心吊胆,担心送货的事是否顺利。 直到见沈浅回来,两人提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浅姐姐,这次去县城还顺利吧?” 沈浅刚进院子,李小丽就飞奔向她,距离她一米处站定,大大的水眸里满是期盼。 周倩虽然沉稳一些,但从她那急促的步伐中也能看出此时迫切的心情。 “对不起,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伤心的事……”沈浅双肩下垂,面露苦涩,神情沮丧。 “啊………” 两人一脸紧张地看着沈浅,一颗心拽得紧紧的,大气也不敢出。 噗嗤 沈浅见两人那副紧张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而沈浅的举动把两人弄得二丈摸不到头脑: 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蘑菇酱没卖出去,太过于伤心? “浅姐姐放心,我们会一起想办法把蘑菇酱卖出去!” 两人出声安慰着。 “哈哈哈………哈哈哈………” 沈浅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们俩太可爱了,我今天带出去的蘑菇酱全都卖完了,而且我还拿了一个大单。” 什么? 两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以为是幻听,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浅姐姐,你刚刚说什么?蘑菇酱都卖出去了?” “当然,机械厂不可能出尔反尔的。”沈浅脚下步子不停一边往院子走一边说。 一进院子看到满院子的蘑菇,沈浅心里那个高兴呀,这些可全都是白花花的钱 32. 接连出事 [] 两人同时转身朝她看来,沈浅这时也看清了和书记在一起说话的年轻人。 那人不正是昨天在县城帮她的青年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和书记说话那熟络模样,两人不仅认识,而且还挺熟悉。 “沈知青从县城回来了。” 见到沈浅书记忙不迭上前,露出两排白牙,昂首伸眉热情打着招呼。 “书记早,我昨天就回来了,到大队部找您,您没在。”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吧?”书记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忐忑,毕竟这可是虎山大队蘑菇酱厂的第一批货。 在和上头要批文时,他大话都放出去了,现在不光公社就是其余几个大队都在暗戳戳盯着他们大队,时刻想看他们笑话。 沈浅抿唇歪头,神采飞扬一脸傲娇,“书记,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说着还不忘从包里掏出一张存单递给书记,“书记,这是机械厂给的货款。” 机械厂不愧是宿县龙头企业,根本不差钱,昨天刚把货送到立马结清货款。 如今的软妹币最大面值是10元,昨天沈浅一拿到钱,第一时间就去银行把钱存了。 书记哆嗦着手指,颤巍巍接过那张薄如蝉翼的存单,在他手中犹如千斤重一般,他秉住呼吸看着存单上的几个零,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看花眼。 他无法形容此时心中的激动,做了这么多年书记,虎山大队一直都是最垫底的存在,以后靠着蘑菇酱厂,也能在大家面前扬眉吐气。 看那些人还怎么嘲笑他们虎山大队。 书记把存单仔仔细细折叠好,放进胸前兜中拍了拍,还不忘把扣子扣上。 做完这一切,书记才给两人做介绍。 “沈知青,这位是魏明同志,他是公社派到我们大队的会计,魏明同志这是我们大队的对外办事员沈浅同志,以后你们将会在一起共事,大家一起为社员服务谋福利,把我们虎山大队建设成最美最富裕的大队。” 书记语气铿锵,神情严肃,让人不自觉站直身子挺起胸脯,肃然起敬。 “你好!” “你好!” 两人各自伸出右手握了握,相视一笑,彼此眼中盛满狡黠。 魏明刚到虎山大队,书记特地叫来一个社员带他熟悉环境,等人一走,书记和沈浅一起进了大队部办公室。 书记先是殷勤给沈浅倒了一杯水,才在沈浅对面找张椅子坐下,咳了一声。 “沈知青,你可是我们大队的功臣,以后在大队有什么困难,别客气都可以提出来!” 书记一边说,一边把手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认识这么久,沈浅对书记也算有些了解,每次他高兴或者是生气时总喜欢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谢书记关心,目前我在大队上一切都好,只是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想和书记商量。” “沈知清有话直说,只要是对咱们大队有利,你都可以放手去做,我早说过蘑菇酱厂交给你全全负责。” …… 两个小时后,沈浅满面春风走出大队办公室,经过这次商谈,蘑菇种植得到书记支持。 书记可能也想到山里的蘑菇总会有供应不足的一天,蘑菇厂想要继续做下去只能人工种植。 沈浅嘴里哼着小曲,脚步轻快走在路上,所有一切都在向好发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虎山大队的蘑菇酱推广出去。 路上,沈浅远远见一个瘦小的女人背着一个大包缓缓朝自己走来。 沈浅站定眯眼看去,那人竟然是王招娣! 自从上次王招娣和李洪涛两人被堵在大队磨房后,她被送到县医院,就再没见过她。 前段时间,沈浅还想着哪天有时间去看看她,只是最近一直在忙就把这事忘了。 王招娣原本就瘦,经过上次打击,现在更是瘦得像一根麻杆,风一吹就倒。 王招娣背着大包袱,一瘸一拐越走越近。 很快就到了沈浅面前。 王招娣停下脚步看着沈浅,如今她眼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阴狠与怨毒。 深陷的眼窝中没有了任何亮光,就像一潭死水,她就这样看着沈浅。 “王知青,你这是……” 沈浅扫了一眼王招娣手中的大包,先一步开口。 王招娣没有说话,只是用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死死盯着沈浅。 就在沈浅以为她不会说话时,王招娣开口了。 她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清脆,而是变成了沙哑厚重,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沈浅,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沈浅好一会才听清她的话,一脸茫然不解,“王知青,你在说什么?还有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呵呵……” 王招娣嘴里吐出两声呵呵,就像是两张磨砂纸在一起相互摩擦十分难听,她不再去看沈浅,提着包错开了沈浅低着头一瘸一拐走了。 看她走的方向,是朝大队外走去,她这是…… 沈浅站在院子,满腹狐疑看着王招娣远去的背影,有些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这时一个社员路过,好心给沈浅过解了疑惑。 “沈知青,这两天你不在大队上可能不知道,前天王招娣就出院了,她刚回到知青院,就被会计婆娘带着人打上门去了,当时那场面可是闹得很凶,会计婆娘为了教训王招娣还给她灌了伤嗓子的哑药……” 社员喋喋不休越说越来劲,沈浅注视着那道远去的瘦弱身躯,久久没开口。 她心里有些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沈浅没太多时间伤春悲秋,很快就把精力都放在制作蘑菇酱和辣椒酱上。 蘑菇酱如今已经走上正轨,有李小丽和周倩两人在看着,她也不怎么担心,她现在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辣椒酱上。 做辣椒酱就要辣椒。 辣椒可不像蘑菇长在山上,你去采就行了。 辣椒是社员们自己在自留地里种的,大家种得也不多,每年就种一些够吃就行。 沈浅想要大量收购辣椒,虎山大队根本没有多少。 就在沈浅想着是不是明天去县里看一下时,操作间传来一道突兀的惊呼声和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啊……小丽你怎么了,别吓我……” 沈浅赶忙出了屋子朝操作间跑去。 刚到操作间就见李小丽不省人事倒在地上,而周倩正一脸惊慌手忙脚乱尝试着扶起李小丽。 可李小丽就像是没意识的木偶一般,直挺挺躺在地上。 “倩倩,小丽怎么了?”沈浅快步上前帮着一起把李小丽从地上扶起。 周倩也没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听沈浅 33. 中毒 《在年代文中当女配》全本免费阅读 “林大夫麻烦你快给小丽看看,她刚刚晕倒就一直没醒过!” 几人也没时间寒暄,很快就进了李小丽的屋子。 沈浅走在最前面,一路上还不忘把李小丽的情况说给林格听。 “小丽晕倒后,我们把她扶到床上,人一直没醒,刚开始还有些发烧,我给她做了物理降温,现在已经退烧了……” 很快几人就推门进屋。 林格走到床边,把肩上的药箱放在地上。 开始给李小丽做检查,一下翻翻眼皮,一会儿又把脉…… 看着他一副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的模样,站在他身后的沈浅和周倩两人一眨不眨盯着他,凝神屏气,大气也不敢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格终于做完检查。 他放下李小丽的手腕站起身子转头看向沈浅,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中不期然对上。 沈浅清楚的在那双漆黑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样子看起来好像还有点傻,顿时觉得有些丢人,微微侧身移开视线,她没发现此时她的耳垂已经红得滴血。 就在她不知怎么开口时,身边的周倩忍不住出声询问,“林大夫,小丽她没事吧?” “目前看起来不太严重,有些轻微中毒,我给她打两针就好了。” “中毒!” 周倩惊乎出声,以为听错了,紧张道:“林大夫,我们没听错吧,你说小丽中毒了?” 周倩一脸不可置信,沈浅眼前却是浮现出刚刚在操作间的一幕,已经信了林大夫的话。 看来他们这次是用到了毒蘑菇。 在做蘑菇酱前,沈浅就特地和两人说过很多种蘑菇都是有毒性的,现在他们用的蘑菇都是虎山上的野生枞菌。 这里的枞菌一般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乌色的,还有一种就是黄色的,很好分辨。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认错。 在沈浅思索时,林格已经拿出注射器给李小丽注射了一针药物。 “病人应该没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会醒。” 林格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 “那林大夫我们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在这期间注意一下,如果她持续发烧就去卫生室叫我。” “好的!” 周倩连连点头。 “倩倩,你在这照顾小丽,我送送林大夫。” 沈浅跟着林格一起出了房间,来到大厅。 “林大夫这大热天的,麻烦你跑一趟,喝杯水再走吧!” 沈浅开口留人。 “我卫生室还有事!”林格抬头如墨的黑瞳满是压迫。 沈浅讪笑,暗道一句:就知道你不好糊弄。 不再装模作样,开门见山,“林大夫,我有事想找你帮忙,十万火急的大事。” 林格对所有女人都是疏离淡漠,生活中他尽可能和女性拉开距离,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他看到面前女人那双如秋水般的桃花眼瞳眸时,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会土崩瓦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生病了。 等他给自己做了一系列检查后,排除了这个可能。 他的身体很健康。 沈浅一直盯着男人,见他面无表情垂目蹙眉,看那样子是不打算帮忙了。 靠! 沈浅暗暗爆了句粗口:麻蛋,只要你敢说一个不字,老娘就打爆你的头。 难道这个没人性的家伙这么快就忘了,前段时间是谁不顾危险,搭上一个天大人情,给他弄来了那些医疗器械。 就在沈浅心里暗戳戳想着先从哪里下手时,原本一直低垂着头的男人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看着沈浅。 “你……”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啊……”沈浅有一瞬间破防,她刚刚没听错的话,这人愿意帮自己? 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浅在心里唾弃自己刚刚的想法,为他发好人卡,耳边又传来幽幽男声。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cao!” 沈浅终于忍不住,张口骂了个脏字。 奈何两人有代沟,男人完全听不懂,反而神情肃然一脸认真看着她。 沈浅不再去纠结某人的态度,简明扼要把今天发生的怪事和林格说了一遍,着重强调她怀疑有人故意人搞破坏,伺机在蘑菇酱里下毒。 男人一贯冷静淡然的脸庞,微微露出一抹诧异,英挺的剑眉拧成一团,沉声问。 “你确定不是你们在做蘑菇酱时,不小心把有毒的蘑菇混在一起?” 沈浅从椅子上站起身,神情认真,语气坚定,“我敢确定,在做之前,一定没弄错!” 就因为怕她们分不清,每次蘑菇下锅之前,沈浅都会仔仔细细检查好几遍,直到确定安全才会下锅开始制作。 以她的眼力和嗅觉,不可能发现不了。 男人眉宇紧锁,拧成一个“川”字,遂而从椅子上起身,“带我去操作间看看!” “行!” 两人一起踱步到了操作间。 现在里面没人,显得空荡荡的。 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蘑菇酱香味。 只是现在的香味又比刚刚淡了许多。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沈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以前做的那批蘑菇酱香味都很浓郁,这次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怎么会这样?” 沈浅加快步子走到制作台旁,弯腰朝锅中看去,锅子里的蘑菇酱最上面,浮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浅绿色。 林格相对于沈浅对药物更加敏感,他刚一踏进操作间,也闻到了空气出残留的若有似无药味。 只是一下子也分辨不出是什么药。 “林大夫麻烦你把这些样品拿回去,想办法提炼化验,看看里面是什么药物。” 沈浅从锅里装了一些蘑菇酱放在一个瓶罐中递给林格。 “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格伸手接过瓶罐,微垂眼皮扫了一眼锅中的蘑菇酱。 这锅蘑菇酱算是毁了,沈浅一阵肉痛,可事已至此,目前最重要的是查清楚是谁下的手。 她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 34. 太多的巧合 《在年代文中当女配》全本免费阅读 沈浅踱步进屋见办公室里有人,眼眉下压,先是诧异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一脸波澜不惊和那人找招呼。 “魏会计也在!” “沈知青来了,喝水!”魏明利索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浅,笑着应声,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意。 “谢谢!”沈浅从容接过魏明递来的水,道了声谢,转而看向书记,挑了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书记也是个人精,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沈浅有话要说,不能让外人在场,故作高冷的咳了一声,开始给魏明安排工作。 “魏明同志,你去地里把生产队长叫来,我有事要和他商量,还有把工分统计员也一起找来。” “哦······”魏明也不是傻瓜,这两人明显是想支开他,人家好谈事,很有眼力见朝门口走去,“书记你们先忙,我去叫人!” 离开前,魏明还不忘朝沈浅点点头。 等人一走,书记赶忙在沈浅对面坐下,要知道他可从来没在沈浅脸上看到过这种严肃冷然的神情。 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沈知青是蘑菇酱厂出了什么事?” 沈浅没回答书记的话,而是从包里掏出她带来的蘑菇酱放在桌上推到书记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书记打开。 “沈知青,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书记只觉得一阵莫名奇妙,拿起桌上的玻璃罐头用力一拧。 “噗嗤”一声,罐头应声而开,一阵鲜甜的味道直朝书记面门袭来,他用力猛吸了一口,一脸陶醉餍足。 “沈知青等下这瓶蘑菇酱就放在这边,我也好久都没吃了,想过……” 突然,书记眉头一皱,声音戛然而止,有哪里不对,顿了两秒他又把蘑菇架酱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味道不太对! 沈浅在木椅上正襟危坐,把书记的一系列动作全看在眼中,看来就连书记也发现了蘑菇酱不对劲。 书记把蘑菇酱重新盖上,额头上的抬头纹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沈知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蘑菇酱味道有些怪,没有你先前送我的那瓶那么鲜香。” “看来书记也已经察觉出来了!” 沈浅双手掩面深深叹了一口气,“书记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有人做破坏,我们这一批蘑菇酱全毁了……” 沈浅很快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和书记说了。 只听到“砰”的一声,书记一掌狠狠砸在办公桌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双眼猩红,横眉怒目吼道。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做的,老子饶不了他。” 前两天书记还在沾沾自喜,以后在各大队书记面前能够抬头挺胸做人,没成想现在就有人在背后找麻烦。 “沈知青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片刻后,书记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看向沈浅。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猜那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我有办法能把他给引出来,只是需要书记帮忙。” 那人一定不会轻易罢休,既然这样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只要能抓住幕后黑手,别说帮忙,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书记都不可能拒绝。 “沈知青,你有什么办法就直说,我们一定要把幕后凶手给抓出来,如果这事不是你发现及时,这批蘑菇酱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可是要人命的。 沈浅站直身子,侧身把头附到书记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说完后,沈浅才一脸势在必得站直身子,眼中一抹寒意一闪而过。 “好,这件事情就按你说的去做,我等会就回去安排好一切。” 书记压下眼底的怒火,拍板决定。 …… 沈浅刚走出大队部办公室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魏明带着大队长朝这边走来。 几人交错间,沈浅出声叫住了生产队长,“大队长,等等!” “沈知青有事?”生产大队长停下脚步,眸光微闪讶然看着沈浅。 虽然沈浅到虎山大队也有一段时间,可两人间交集并不多,她突然叫自己,生产大队觉得很是奇怪。 “大队长,我觉得你们家的青竹不光聪明,干活手脚还麻利,你回去和她说一下,看她愿不愿意来蘑菇酱厂做事。” “啊?”生产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重复问道:“沈知青,你不是在开玩笑,你真打算让青竹去蘑菇厂做事?” “当然!不知道大队长看不看得上蘑菇酱厂。” 沈浅眼底全是笑意。 生产队长激动得无以复加,手脚都不知往哪放,黝黑的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两只宽大的手掌不停搓着。 “太看得上了,沈知青太谢谢你了,上次我家青竹到过一次蘑菇酱厂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和我闹了好几次说想去蘑菇厂做事,这下她总算是如愿了。” “大队长那就说好了,这几天我都在蘑菇酱厂,你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过来。” 大队长连连点头,表示等一下回去就让女儿去蘑菇酱厂。 告别了生产大队长,沈浅回到了蘑菇酱厂。 刚到门口,就见有一大堆社员已经在排队卖蘑菇。 以前,有李小丽帮忙,两人合作也是算忙中有序,今天就周倩一人,多少有些顾不上来。 沈浅忙上前帮着一起称重算账。 一直忙了将近一个小时,社员们才陆陆续续离开,看着堆积如山的蘑菇,沈浅有些头痛。 已经知道有人下黑手,这些蘑菇里难免有人偷偷做手脚。 “浅姐姐,我现在把这些蘑菇全都搬到库房里面去。” 周倩忙完后走来打算把地上刚收的蘑菇全都搬到库房。 “等一下!”沈浅伸手拦住她的动作,“先不急着把这些弄到库房去,我们前面那一锅蘑菇酱全毁了,因为里面有有毒的蘑菇混入在其中。” 沈浅也不打算瞒着周倩,以后大家还要一起共事,让她知道这些事也不是一件坏事。 “什么?”周倩惊叫出声,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难以置信,忙解释,“浅姐姐,我们在清洗蘑菇之前一一检查过,如果有毒蘑菇应该能看到。” 正因为知道毒蘑菇的危害性,所以做蘑菇酱的每一步他们都严格按照要求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