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夫郎奔小康》 1. 重生了? [] 秋风阵阵,枝头的枯叶似黄蝶般在空中飞舞几圈后落下,在地上堆积起厚厚的一层,偶尔几个顽皮的孩子跑过,将落叶踩的吱吱作响。 农忙结束,难得清闲几日的人们,纷纷的坐在村口大槐树下,说着家长里短的闲话。 “他赵婶儿听说没,李家被雷劈死的大成又活过来了。”一个妇人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同身旁的人搭话。 “怎么没听说,我家山子还去帮着料理后事了。人都抬到半道儿上了,突然又活过来了,也亏的我家山子胆大,孙家的小顺子惊着了,到现在还在家躺着呢!”赵婶儿提起这事不免心有余悸。 “切,小顺子也是胆子忒小,这有啥的。”一个吊儿郎当的汉子满脸不屑的开口。 “这突然诈尸谁不害怕,你要在那还不知道吓成什么奶奶样儿呢!”吊儿郎当的汉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二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个,整日的招猫逗狗、惹事生非,村里人都不待见。 “去去去,妇人说话你搭什么腔!有这功夫儿还不如寻个活儿做,多挣点钱娶个媳妇才是正理儿。”妇人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赶人,转头对一旁的赵婶道,“李家真是个黑心肝的虎狼窝,你家山子也是个好心眼儿的孩子,那样的人家咱以后还是少来往。“ “可不是,我家山子就是心善,村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想着过去帮衬。谁成想出了这事,他李家还倒打一耙,说是抬棺的时候掂了棺材这才出事,谁不知道他家话说的漂亮,还棺材,我呸!也就一块破木板子,盖着一张破草席子。亏的大成这些年没日没夜的干活,却连口饱饭都没吃过,到死也没落个好结果。”赵婶儿颇为愤愤不平的道。 “那李家做事也是够绝的,大成都十九了也不给娶亲。一家子吃香喝辣,却独独苛待那孩子,人死了还想着草草了事,亏的那孩子命大又活过来,他们家却连个大夫都不肯请。那赵荷花撒泼打滚、哭着喊着,被雷劈了又活过来不吉利,影响他家李清科考,不让在家里呆,李木匠站在边上连个屁都敢不放。那孩子伤的那样重,赶出去还不是死路一条!”黄阿嬷心眼好,早就看不惯李家行事,这会子到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可不是造孽啊,最后还是村长找人将大成挪到村东边没人住的屋子,李家才算消停下来,村长又找了大夫,还让他家小儿子照料着,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挨着李家住的妇人说着也不免摇头叹气。 旁边扎堆儿绣活的媳妇夫郎们,也跟着小声的谈论,到最后人们免不了唏嘘几声。 被议论的人此时正躺在破屋里,消化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离奇事件。 一场爆炸本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他竟然没死,忽略掉身上的些许疼痛,他千真万确是还活着,只是看着眼前的环境,却懵了········· 他费力地撑起身子,还没来的及仔细的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就怔住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明显不是自己的,他下意识的伸手,却被这双满是伤痕的手吓到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缓缓的流入脑海,带着灵魂一般在眼前一幕幕地播放,最后混着他自己的记忆归于平静。 他只用了一会儿就接受了事实,他确实是在爆炸中丧生了,机缘巧合下重生到和他同名同姓的人身上。不管怎么说都是老天爷给的一次机会,他自然不能辜负。 他其实和原身差不多,身世都算不上好。他活了三十二年,父亲在他三岁那年在打工的工地上,被掉下来的水泥板砸死了,不到两年母亲也不知所踪,跟着爷爷相依为命,直到十五岁那年,爷爷也撒手人寰。 大山里生活苦,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刨食儿,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家里没了大人日子更艰难。 他读书用功,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就为了能让爷爷能高兴高兴,爷爷过世后村里人帮衬,他勉强念到了初中毕业。大山里家家都不富裕,他怎么忍心大家节衣缩食供他读书,说什么也不肯在念。 和同村人一起外出打工,在一家电子厂干了几年,后来遇见了好人,被介绍到一家饭店当学徒,凭着吃苦肯干,倒是得了一身好厨艺。 好不容易靠着一点一滴的努力,开了家属于自己的饭店,口碑也不错,每天看着客人一脸满足的走出店门,他便觉得日子很充实。 偶尔也想过也许哪天会遇见一个合眼缘的人,会成个家。不想隔壁火锅店煤气泄露引发的一场爆炸,彻底的结束了他这孤苦又短暂的一生,他有些遗憾却没什么牵挂。 他忍着浑身的酸痛,费力地撑起身子,靠着斑驳的墙壁,整理着脑海里原身的记忆和关于这里的一切。 原身生活的村子叫河谷村,说不上多富足,但因为靠近镇子,家家户户过得远比旁的几个村子强些。脚程快些的汉子到镇上也就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农忙之余不论是进镇子打打零工,还是进镇子卖点自家种的菜都是相当便利。 原身的爹李庆是村子上唯一一个木匠,谁家无论有个喜事,打上两三件家具,还是打些小物件都绕不过李家去。有着这样一门手艺,日子过得自然是比别家强些。 原身的亲娘在他五岁那年就没了,不到一年李庆就娶了临村的寡妇赵荷花。赵荷花还带着一个姑娘,进门后也装了两年的贤惠,外人见了也夸一句心善,不苛待继子。 赵荷花是个有心计的,日子久了,见李庆的对大儿子不怎么上心,也懒得再装贤惠。后来又有了身孕,生了个儿子,成功的在李家站稳了脚跟。 家里人口多了,李庆又是个不管事的,再加上有个奶娃娃要照顾,赵荷花便彻底的露出了本来面目。 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在了原身肩上,八九岁的孩子挑水砍柴、养鸡喂猪、做饭洒扫都得干,外人看了都心疼找李庆说过几回,都没有结果 赵荷花亲生的小儿子,从小就伶俐,哄的李庆对小儿子一味偏宠,满心满眼都是聪明伶俐的小儿子,对着木纳的大儿子越加的不喜。 小儿子李清四五岁时,来了一个外来算命先生,说李清是文曲星下凡,有将相宰辅的命格。李庆深信 2. 既来之,则安之 [] 李大成修养了几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下地走动也不那么吃力了。 他这些天一直在默默地盘算以后的日子,人活着不外乎就是衣食住行,可这些无论哪样都离不了银子。 他现下栖身的屋子是张老汉的,张老汉一生无儿无女,前几年过世后这屋子就空了出来,眼下住着倒还行,可时间久了,免不了村里有人说闲话,他还得尽快找地方搬出去。 再有就是得解决温饱问题,这些天都是孙虎给送饭,他如今已经能走动了,自是不好意思再给人家添麻烦。 可怎么赚钱还得细细的思量一下,村里人主要进项就是土地,地就是一家人的命根子,打出的粮食留够一家人吃的,还可以拉到镇子上去卖,换了银子也是一笔收入。要是遇上个天灾或是谁家的地没伺弄好,那可真是要饿死人的。 可买地也需要银子,况且谁家要不是遇上过不去的坎儿,定是不会卖地的。何况就是有人卖他也买不起,“兜比脸干净”这句话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李大成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也相信天道酬勤,只要肯努力日子总能一点点的好起来! 李大成闲不住,围着院子细细的转了一圈,屋子是村里最普通的泥坯房。村里一般都是红砖房,富裕些的人家建的是青砖瓦房,规整又气派。条件差些的就是泥坯房,一到雨季就漏个不停,冬季又漏不保暖。 张老汉的院子在村子的最西边,周围没有多少邻居,屋后没多远就是一片竹林,除了春日里有人来挖春笋平日倒是少有人来。 因着常年没有人住,院墙早已破败不堪,三间正房里有一间半已经坍塌了,窗户也早己残破不全,余下半个窗框堪堪挂在墙上,风一吹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在灶房里有些厨具收拾收拾还能将就用,李大成还在墙角发现了一把锈迹斑斑满是豁口的柴刀,一旁的木板下面还压着一把破损的锄头。总算有了些收获,李大成将柴刀还有锄头收拾出来,立在了灶房的一角。 忙乎了这一会儿,刚刚见好的身子就有些吃不消,李大成也不讲究,随意在院里坐下。思来想去,还是想做点小买卖,他厨艺不错,摆个小摊卖些吃食儿,怎么也能糊口。 想定了,李大成也松了口气,至于本钱,他看着远处的绵延不断的青山,倒是一点也不愁。 李大成也生在山里长在山里的,自然知道哪些东西可以换钱,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里的好东西可多着呢,野菜、野果、菌子自不必说,珍惜草药虽不易寻,但寻常草药却并不难得,况且还有野兔、山鸡等野味,要是运气好猎到狐狸,制了皮子拿去卖,那可顶得上寻常人家几年的收成了。 少时,李大成经常和小伙伴们去后山猎兔子,每次拿回家,爷爷都会给他做一锅香香的辣炒兔肉。咸香的兔肉丁配上青红椒圈,油汪汪的一盘香辣又开胃,再配上大米饭,他一个人就能吃三碗。 河谷村虽靠山,但因着这几年风调雨顺,大家日子都还过得去,没人愿意冒险进山,大多在山脚下采点野菜野果, 李大成见天色有些晚了,还是决定明天再去山上看看,能抓些野物换点钱最好,实在不行抓两只兔子、野鸡,卖了好歹是些进项。 只是山里的动物都精着呢,想抓些大点的野物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况且他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万一真碰上猛兽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还是做些陷阱更安全。 屋后倒是有片竹林可以派上用场,李大成这会儿也歇过来了,拿了灶房里带着斑驳锈迹的柴刀就往外走,脚下是乡下最常见的土路,和他以前生活的山村十分相像,到是增添了几分亲切。 竹林面积不小,李大成往里走了一段,选中两棵不太粗的竹子,柴刀锈迹太多还有许多豁口并不趁手。好在原身是做惯了活儿的,身体还算强壮,他也是苦出身,虽然费了些力气,还是将需要的竹子一一砍断,又除去多余的竹叶,用竹枝捆好,一头扛在肩上另一头拖在地上,往回走。 忙乎了这会,已近傍晚,比刚出来时凉快了许多。出了竹林,迎面吹来一阵清风,吹走了身上的燥热。 拖着竹子往回走,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李大成没在意,继续往前走。想着赶紧回去处理这些竹子,否则天黑了可就看不见了。 这个年代油灯、蜡条都是精贵物事儿,寻常百姓倒也用得起,可终究是笔花费,过日子仔细的人家都会算计着点。毕竟一斤灯油就得一百文,若是日日都要点灯,一个月就得一斤灯油。蜡条更甚,白蜡一只就要三百文,红蜡价格更贵,一只要五百文,若是雕有花样的红烛就要卖到八百文一只,寻常百姓是断不会买的。 “大成,大成······”身后的人脚步快了些,连连出声呼他。 李大成见是喊他,忙停下脚步,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认出来人是黄阿嬷。 这里不只有男人和女人两种性别,还有一种性别就是双儿,耳后生有红痣,也可孕育子嗣,只是比女子艰难些,因此地位不如女子。 富裕人家的女子可以为家族联姻,从而获取利益;即使是穷苦人家的女子,将来出嫁也可以为家里挣得一笔彩礼。双儿的婚嫁却艰难些,体面人家鲜少娶双儿为正妻。 通常富裕人家的双儿也是和女子一样教养,将来就算不能为正妻,也能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为妾。村子里的人虽没这么多讲究,但条件稍好的人家也会娶女子为妻,只有实在凑不上彩礼的人家,才会娶双儿入门。 像他们村里有双儿的 3. 进山 [] 转天天微微亮,李大成就起了,来到灶房点火烧了一锅水,切了点小葱和着杂面,又舀了瓢锅里的热水,揉成软硬适中的面团。醒面的功夫,李大成又将水一瓢瓢的舀到旁边的盆里,擦去锅里的水渍,取一小团面揉成圆形,贴在锅边上用手一摁,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饼子就成了。 片刻功夫,十来个杂面饼就好了,一个个葱香诱人,就这一盆热水李大成又切了些青菜做了碗杂面嘎瘩汤,遗憾欠了点香油,要不然更香。 都忙乎完天也亮了,远处渐渐的传来鸡鸣声。 李大成饱饱的吃了一顿,心满意足就着手收拾东西准备进山。带了五个杂面饼并一竹筒水,又将那把柴刀连同昨天处理好的竹子一并带上,就出了门。 他住的位置在村子的最西边,这个时节野菜并不鲜嫩,因此少有人上山,这一路上李大成竟是一个人也没遇到。 山路并不好走,蜿蜒不平,杂草横生,李大成背着一大捆竹子走起来并不轻松,不用看也知道肩膀处肯定是磨红了。一边走一边想着,有时间还得去砍些竹子,破些竹篾,编个竹筐背起来也轻松些。 越往里走,山间的树木越密,伴着丝丝缕缕的雾气湿漉漉的,林子里静谧,除了鸟鸣和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几乎没有别的声音。 约莫走了两刻钟,李大成停住了脚步,他在地上发现了些动物足印。足印不大,形似两半树叶,看着不似鹿的足印,他一时有些拿不准,但好在足印不大,该不是什么猛兽。 再往前走不远有条小溪,老远就听见潺潺的水流声,李大成没敢再往里走,再往里走就要进入深山了,树木更加荫郁,天色难辨,他也没有趁手家伙事儿恐有危险。 这里有水源,少不了动物来饮水,在这边布设陷阱正合适。幸而前几天下过雨表层土质松软,挖起来还轻松些,锄头虽缺了一角,但好歹他还有把子力气。 忙乎了小半天,总算在小溪两边各挖了一个米多深的坑。销好的竹子一排排的插在坑底尖头朝上,在用树枝落叶等覆盖好,李大成又在旁边的树干上做了记号,这才离开。 干着活不显,这一忙乎完了肚子倒是饿了,好在早上来的时候带了干粮。李大成也不讲就,一边往外走,一边将杂面饼子往嘴里放。饼子这会凉了,没有早上软和,到也不难吃,吃了三个饼子才填饱肚子。 没到山脚就听间隐隐约约的嬉闹声,多是些半大的孩子在拾柴火。 下山的路走的十分顺畅,没有了身后的背着的竹子,李大成也轻便了许多。快到山脚,远的就能看见村子。散落的房屋、堆的高高的草垛,还有追逐嬉闹的孩童,这些画面让李大成心里的陌生感少了很多。 “大成,老远看着像你。”年轻汉子上下打量了李大成,看他手里拿着一把柴刀道:“你这是上山砍柴了?” “顺子哥,没砍柴,随便上山转转,想着抓些野物,换些银子。”李大成见他推着板车,车上还摞着几个竹筐,,想他是去镇子上卖东西了,又道:“顺子哥,这是去镇上了吗?” “可别往老林子里走啊,咱这虽好多年没见老虎了,可野猪却不少,那玩意儿可不好对付,一两个汉子加一块都讨不了好。”赵大顺听他说往山里去,替他捏了把汗,可想到他的处境,倒是一时没了话。 李大成知道赵大顺是好心,面上一笑道:“没去老林子,就在山边上转转。总在屋里也闷得慌,就当出来活动活动了。” “那就好,不得己一个人进山还是当心些。”赵大顺从竹筐里拿了把小青菜递给李大成道:“地里的菜收了一部分,还有些自己腌的些小菜,今天正好没事拿到镇上卖了,这剩下些菜都打蔫了,大成兄弟别嫌弃,拿回家正好晚上炒着吃。” “我知顺子哥好意,我屋里还有些吃的,顺子哥还是拿去卖吧。”谁家日子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李大成自是不想白要人家的东西。 “本来就是自己家种的,不值什么钱,再说我这也是卖剩下的,你小子怎么病了一场变得这么啰嗦了。” 李大成见推脱不掉也不扭捏,接过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好,那我就谢谢顺子哥了,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顺子哥喊我一声。” “这还差不多,那我先回了,你嫂子还在家等我呢!” “好,顺子哥,路上慢点!”李大成等人走远了,才想起两家还有些渊源。 李大成的亲娘和赵大顺的娘是一个村的,做姑娘的时候就是好姐妹,两个人还先后嫁到同一个村子,自是少不了走动。 只可惜李大成的娘命薄,走得早。 不过没几年赵大顺的娘也得了重病,花了不少银子,还卖了两亩地,人也没救回来。赵家的日子也艰难了起来,好在赵家父子三人都是踏实肯干的,这两年也缓了起来,去年赵大顺还娶了亲。 同样都是丧妻,赵家父子却可以拧成一股绳,日子越过越好。而李家却····· 李大成不愿多想,眼下多想也无用,眼下还是要把日子过好。 折腾了一天,李大成出了一身的汗,回了家就忙乎着点火烧水,洗个澡,整个人才觉得舒服多了。 早上还剩了几个饼子,李大成一个人也懒得热了, 4. 相遇 [] 李大成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卖了钱做点什么小买卖,心里正高兴着,就听见前面有动静。他心里一紧,就怕是遇见什么野兽,这儿已经离山脚不远了,按理说其他野兽是不会到离人这么近的地方来的,只有野猪会在秋收的时候下山祸害粮食。 李大成将肩上扛着的山羊放到地上,前后腿都绑上了到也不怕跑了,自己小心的躬身贴上前去,想看看究竟,还没等近前他就听见树丛后传来人声,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他没有偷听别人私隐的兴趣,正想着原路返回,就听见一声呼救,声音凄厉,李大成没有犹豫直接就冲了上去。 一个男人正欲对一个双儿行不轨之事,小哥儿看着也就十二三岁,此时正跌坐在地上,干瘦的脸上满是泪水,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惊惧。李大成活了两辈子还没遇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上去就给了人一拳。 “王八蛋,你谁啊,你敢打老子,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黄二狗眼见就要得手着时候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上来就动手,可到手的肥肉又舍不得就这么放了,心里十分的不爽。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人渣!”李大成也不跟他废话,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只把黄二狗打的惨叫不止。 “哎呦······别打了,好汉饶命······哎呦········别打了,我这不敢了,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这就是个误会·······啊······”黄二狗就是个二流子,平日里一贯的游手好闲,村里人没人待见,今天在镇上喝完酒回来看见独自上山的沈桥就起了龌龊心思。 “开玩笑,好啊,我这就送你去县衙,让你跟知县大老爷好好说说!”李大成拎着黄二狗就往外走,一副真的要送他见官的架势。 沈桥的脑子一片混沌,却在听见送官两个字时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本来就不受家里待见,若是今天的事传出去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汉,大哥,不要送我去官府,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饶我一条小命······”黄二狗淤青的脸上满是谄媚与讨好,看着真要被送去官府也害怕了,他们这的县太爷审案公正是个好官,真到官府他绝对的不了好。 李大成知道古代重名节,他回头看了看地上面如死灰的小哥儿,若是到了官府,荒山野岭的被男人拉拉扯扯,恐怕一辈子都毁了。况且他刚才过来时听到名字,料到两个人是认识的,因此才想吓唬黄二狗,好让他守口如瓶,却不想黄二狗前一秒还情真意切的悔过,后一秒扭身就跑。 黄二狗心里着急,对方身高马大,下手又很辣,今天恐怕不能善了,早就想着找机会跑,眼见李大成回头,还不马上跑,只要下了山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不怕了,料想沈桥是不敢跟他对峙的。 没等他跑出两步,李大成就追了上来,这次都没等他张口,手臂就传来一阵剧痛。 李大成却不理会这些,他把黄二狗向丢垃圾一样的丢在地上,拿衣服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看着黄二狗瘫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才淡淡地开口:“本来想放你一马,你自己便往枪口上撞,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今天就结果了你,也省的你日后去祸害别人。”说着还转了转手腕,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别······,别·····,我这回是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回,饶我这条贱命吧!”黄二狗不用看也知道骨头是断了,此时看李大成就像是看修罗夜叉,他是真相信李大成会杀了他,已是没有了一点小心思。 “不要·····”沈桥虽然害怕,但今天的事本就是因他而起,别人好心救他,如果染上人命官司,那岂不是要陪上性命,虽然别人都叫他扫把星,但他不想害人,“ 别,别杀他。” 磕磕绊绊的声音哽咽里带着点颤抖,却很坚定,“杀了他······杀了他你也要坐牢的。” 李大成余光看了小哥儿一眼,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生出一股暖意。 “是,是是,杀我还脏了您的手,您就放小的一马,我以后肯定洗心革面,做个好人,我发誓,发誓,黄天在上,厚······”不等黄二狗说完,李大成就打断了他, “行了,我没兴趣听你说那些费话,放你一马也行,今天的事你就烂在肚子里,若是我从别人口中听见一个字,你这条小命······ ” “不敢,不敢,我跟谁也不说,放心放心,我发誓。”没等李大成说完剩下的话,黄二狗就连连保证,生怕说完了李大成会取他性命。 “记着你今天说的话,还不滚!”李大成又恐吓了他两句,黄二狗听了麻利儿托着手腕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此时就剩下两个人,李大成到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双儿他并没有见过,应该不是他们村的,小小年纪孤身一人上山,想来家里应该是有某种难处。 “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跟第二个人提起,你··· 5. 清河镇 [] 李大成并没有进村子,他想着还是先把黑山羊卖了,心里也好踏实些,也幸好他年轻有的是力气,扛着黑山羊走了一路也只有轻微的喘息。 原身并没有去过镇子上,因此李大成并没有在记忆中搜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们村紧挨着的镇子叫清河镇,镇子依山傍水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比村子里要富庶不少,据说以前还出过大官,只不过年代久远,也无从考证。不过镇子里的读书人确实不少,向学之风也比别的地方浓厚。 刚一进城门就见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还有些挑着扁担走街串巷的货郎,吆喝声不绝于耳。李大成却不知野味去哪里卖好,一整只山羊没有切割普通百姓肯定不会买,卖给酒肆饭庄也没有门路,因此就想着观望一下。 旁边有个馄饨摊,摊主是个中年妇人,馄饨做的有一手,光站着香味都不停的往鼻子里窜。李大成赶了这么远的路,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可苦于身上没有银子,只能忍着。心里却想着卖了钱一定也要吃上一碗,解解馋。 旁边过路两人的对话打断了李大成的思绪,他们提到福宝楼,说那里的吃食是一绝,要早早的去否则就没有位置了。两人的对话都是给他带来了主意,生意好的酒楼,食客一定少不了城中富户,到是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李大成向旁人打探了福宝楼的位置,就径直找了过去,远远的就见到了福宝楼三个大字的金漆招牌,到真是像路人所说一样生意火爆,店小二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忙乎个不停。 看见人扛着野物,连话都不问,直接道:“送野物的去后门找刘先生。”看样子楼里是经常有猎户来送野物,李大成闻言道了谢,直接绕道后巷,果然有个小门。 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小二儿打扮的人来开门,看了他扛着的山羊道:“等会,我去叫人。” “好,有劳小哥。”李大成又将山羊放在地上,将前腿绑着的布条解开,就在原地等候,不多时就来了个中年男子,看打扮应该是帐房。 “刘先生好,我这有只黑山羊,只后腿瘦了点伤,其他地方连点皮毛都没破,养几天也是养的住的,烦您看看,您这收不收?”李大成言语间不疾不徐,既不过分谄媚,又够客气。 “这黑山羊实在瘦弱了些,剃了皮毛、骨头,能用的肉怕是不多,十五两银子要是行的话,就抬到后头去,不行你就趁早拉走。”刘春生粗略的看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这黑山羊可是好东西,尤其是在秋天,更是滋补,又是活物更是难得,许多富商老爷都讲究个养生,银子自然也舍得大把的花。十五两银子对于庄稼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了,娶个媳妇都绰绰有余了,寻常人早就巴不得应下了。 “刘先生,还请您听我一言,这黑山羊虽不如家养的肥,但整日里在山间奔跑,肉却是更加紧实,这无论是滋味还是营养都比家养的强。况且秋日最是滋补的好时节,这无论是羊肉锅子、炙烤羊排、爆炒羊肉都是味好又滋补的菜肴。还有这皮毛是一点没有损坏,您做双鞋子,冬日穿着也暖和不是。”李大成看对方脸上有缓和,又道:“再者,您看我这进山一趟也不容易,这个季节野兽凶悍,抓到活物更难得不是,还望您体谅一二。” 刘春生不由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高大的年轻汉子,衣着实在是不堪,说一句破烂也不为过,但言谈举止却不俗。他们这个行当平时见人不少,不论是前头的食客,还是后头送蔬菜、肉蛋的农户,还是偶尔送野味的猎户,都少不了交谈,桀骜的、不屑的、谄媚的、讨好的、木纳的他都见过不少,如眼前人这般的倒是不多见。不卑不亢,又不轻易妥协,言语间还让人如沐春风,十分的舒服,倒是不可小觑。 刘春生虽然不识得此人,倒也愿意卖个面子给他,因此再开口,态度和缓了不少,“看你也不容易,十八两最多了,你若还觉得不行,就尽早再卖别家!” 李大成早打听过价钱,这样一只黑山羊差不多能卖上二十两左右,只是主顾却也不是那么好寻,他并没有什么门路,跟镇子上的富户更是攀不上关系。虽然眼前人有意压价,李大成倒也知足,总算能把村长家的债还上了,也有点本钱做个小生意,怎么说都是好的开始。 “多谢刘先生体恤,我这就给您扛到后厨去。”李大成扛上山羊就跟上了在前头带路的小二哥,进了院门就是一方小院子,院子的角落有些竹笼,笼子里养着些兔子,旁边还块地用篱笆圈了起来,里头还养着只小鹿,他依言将黑山羊也放了进去。 “我看您这儿还有只小鹿,这鞣制皮子的方法,乡下人也会一点儿,如果您需要的话您尽管招呼。” 刘春生见眼前人被压了价,还笑的一脸憨厚,语气也缓了缓,将准备好的银子递给李大成,看他接了,面上并无大喜之色,心里又对这个年轻汉子高看了一眼,忍不住好奇道:“我看你不像是猎户,怎会做这等冒险的营生?” “不瞒您说,我现下处境实在艰难,温饱都不易,这也是无奈之举。”李大成也没想隐瞒,他被家里赶出来在村子里闹的沸沸扬扬,但错却不在他,虽然这等乡下的事并不会传到镇子上,他也并没有刻意隐瞒。 刘春山听他谈吐不像普通的庄稼人,语态真诚,倒是想起了掌柜的吩咐,寻个庄子上记账的“你可识得字?要是识得字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份差事,大富大贵虽说不能,温饱却是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