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朋友》 1. 穿越,是不讲道理的 [] 就在今天,我领悟到了世界的真相。 我,左秋赢,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是一本三流百合小说的恶毒女配,当年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悲伤,我疯狂,我阴暗地爬行,我在小本本上写满了我不需要朋友的一百个理由,然后第二天在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听好友讲述她和那个人彼此一见钟情却意外错开刚好被我偶然当了红娘的故事。 我一直那么以为的,除了在那之后我战战兢兢将恶毒两个字去掉以外我并没有多做什么。 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因为我穿越了。 ……总之,穿越是一种非常不讲道理的东西,它不以人的意志而推移,完全无视了我没有死而且不想穿越的客观和主观事实。 ————左秋赢记 ———— 夜城。 现下已经是黄昏了,行人匆匆忙忙的赶回家,摊子的主人也斟酌着时间准备收摊,可在这个时候却有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老板,这个怎么卖?” 没人要的破项链,这会倒是有人买了了,她心里面泛起了嘀咕,于是她匆匆地笔画了一个数,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在看到摊主的报价数目后,那人不由地轻轻抽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她还没意识到老板压根就没有想和她纠缠。 “可以便宜一点吗?” 她努力抑制住面上沉痛的神情。 并非是她认为这个价格不公道,倘若资金充足的话,即使是十倍百倍的价格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可惜现在不是。 “爱买买,不买滚……这个时候来讨价还价简直就是有病!” 摊主的脾气相当不好,这也是她磨磨唧唧到这个时候才来买的一大原因——本来她之前已经决定来问价了,还没凑近就被老板和先前的顾客讨价还价的嗓门给吓得一个激灵。 然后她就发现摊主收拾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然后话就没过脑子的说出来了。 “那老板,你可以先不买这个吗?我过段时间拿到钱就来买……哎!哎!就一周!一周就好!我看也没人买这个——” “滚!” …… “真是不靠谱的成年人啊,某人说是不是。” “嘤。” 左秋赢觉得自己应该义正言辞的谴责一番自己亲爱是妹妹,但是想想自己刚刚愚蠢的行为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有的人不会承认在一些时候自己确实菜,但是菜还嘴硬是姐姐最讨厌的事情之一,所以她绝不会干这种事情,不过往往姐姐这种行为会被别人视为没情商就是了。 “会被别人提前买走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那玩意除了你放那里都多久了也没人看的上,别焦虑了,反正你也说服不了老板。” 再不安慰一下某个靠着她撒娇的比她高起码20cm的姐姐,别人诡异的眼神都快把她戳成筛子了! 左秋赢甩甩头,试图把焦虑的情绪丢开,她想,未来不可视的失去固然可怕,然而现下不认真工作导致没钱吃饭更为骇人。 她们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从摊子那里走到了居民楼。 目的地和摊子的距离并不遥远,但是却要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两边居民楼挂的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严重阻碍了视野,更别提在巷子两旁堆的严严实实的各种杂物了。 好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也几乎没有人在外头走动了,不然这条路只会更难走,说不定还得还得换条更加遥远的路——今天出门你们就是从那条路走的。 左秋赢第无数次在心里面吐槽这座城市极端不合理的规划,和筒子楼的设计不同,这里楼与楼之间设计的极为狭隘,人类生活废物的臭气扑面而来,这毫无疑问也是促使她不大出门的原因之一,在穿过这条充斥着犬吠、小孩儿哭泣、家乡俚语和框框锵锵的小巷后终于迎来稍微静谧一点的地界。 书屋便是开在这个地方,远远望过去却是有人在书屋门口蹲守着,看对方那表情,左秋赢觉得如果不是做不到他巴不得直接锤门。 还没等你发问,那人就一脸悍相地扑了过来—— 这个地方本来就人少,而这个时候人就更少了,两个看似文弱的人瞧着格外打眼,一着就是个好的威胁对象。 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左秋赢的身体反应向来比理智还快,她差点给他乓乓来两下了——如果不是意识到这人好像长得有点眼熟。 “……你是艾登?” 倒真不是你记忆力不好,这人和你前老板着实长得像,但这气质和举止倒是天差地别。 ———— 这个世界很有趣,在度过了最初是焦虑期后,左秋赢在当前情况下做了不少实验,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 《论穿越对生理精神之影响》《医学与信仰的联系》《城市人文风俗解析》等等等将会出现在她导师案头。 可惜条件不允许,这可不仅仅指的是她穿越不回去,最重要的是导师在这方面比她还疯狂。 这样的场面已经浮现在她的脑海: 你是用什么测的? 用异能,哦,是别人的异能,我没有。 但凡后面她说慢一步就会“被献身”的那种。 …… 而左秋赢来到夜城的第一天就直奔图书馆——为了完善她的论文,给不给导师是一件事,写不写是另外一件事。 但她立刻就被阻拦在外。 无他,在野外鬼混了那么久的她着实有几分不雅观。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太久没有感受到文明的熏陶了。 正因如此,她发现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没有一分钱,更妄谈买一身妥帖的衣物行当了。在外面还可以露宿野外,但是在城里面,要是她在外面睡……夜城有宵禁吗? ……… 不过当天晚上她就被书店老板给捡走了。 老板的生活态度相当散漫,就从她给书屋的选址来看从她就没有打算挣钱,这地方买书的人少的可怜,内城区的有钱人更是不屑于到这种地方。 平日里也只有几个熟客会到这看书, 2. 现世与灭门之夜 [] 上辈子自己于一个殷实人家诞生,在爹意外去世后她含泪继承家产,和母亲妹妹分摊后的那部分遗产供她毕业绰绰有余,更何况那时候她已经上大学了。 说那么多呢其实主要是表达,她上辈子没为钱发过愁。 在来到夜城之前的日子她虽然混,但好歹有口吃的,而现在……你在摸尸体和不摸之间犹豫,而促使你不摸的最大原因——你担心这个和他姐姐不像的弟弟会不会被老板在他身上留坑。 最终你还是选择放弃摸尸体的行为,毕竟也是老板弟弟,还是小心为上。 至于夏伊诺那小小的恶作剧嘛……老板想必不会和小孩子计较那么多的,人又没死。 “夏夏,窗户都关紧了吗?” 在感觉到夏伊诺出现在楼梯的时候,你随口问到。 “都搞定了。”在打量到艾登胸前的起搏的时候,“真是好运啊,这家伙。”,她站在你身边俯视着艾登。 “明天听听他的目的再说,追杀地他那么狼狈的人不太可能查不到这里。” 即使他刻意隐蔽,但动作上的迟钝和微乎其微的血腥味是决计瞒不过你们两位专业人士的。 你听老板讲过他,只言片语中也大概听的出来,艾登算类似于雇佣兵的存在,如果是对于以前的自己还有点威胁,但可惜,这是个不科学的世界。 你对他对老板复杂是感情不做评价,毕竟自己又不是他姐。但决定要从从他身榨出点油水,不然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呜呜呜,想到这里你越发难过……? 明明是在心里面想着,但这个呜呜呜却仿佛在你耳边同步了,你抬头看向门外,果不其然,面目扭曲的妖魔趴在门上蠕动着,在你之前夏伊诺就不耐烦的把门帘一拉,彻底隔绝了对方。 她转过身,原本不耐烦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了。 这不对劲,你们的思维和眼睛一同对上了,这种只会通过哭泣诱惑他人主动打开门的妖魔从来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至少在夏伊诺在这一片为中心一路揍过去之后是这样的。 要是往常夏伊诺不介意再来一轮,可惜现在她状况不佳,屋里面还有个不知道立场如何的男人,她不能让姐姐处于危险当中。 而在这时左秋赢动了,她招呼着夏伊诺把艾登扔到地窖里,然后贴着她的耳边道:“把『夏伊诺』交给我吧,你回去吧。” 夏伊诺可以听出来姐姐语气中的跃跃欲试,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但她相信姐姐,就像以前那样。 “好。” 说完,她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焦距,『夏伊诺』这个躯壳也失去了控制者,倘若不是左秋赢及时搂着它,它无疑会如同断了线的玩偶一样摊在地上。 ———— 现世。 左夏希猛地从床上坐起,在意识清醒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也随之而来,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呼吸也难以抑制的加深加快,她的手掌还紧紧地拽握着被单。 “呃——!” 即使迅速吞下了痛呼,她的惨叫也惊动家里的伙伴,但她此时此刻无暇顾及那么多,只专心的对抗疼痛。 ……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左夏希耳边已经没有阿柴的声音了,她强撑着离开被汗水浸湿的床铺。 阿柴趴在门后——她已经睡着了,在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之后左夏希就刻意训练过阿柴,她可不希望领居又一次因为阿柴一直在叫而引来居委会。 而当时她的状态实在是没有说服力,便顺势去医院做了检查—— 什么病都没有。 清洗完一身的汗,左夏希躺在沙发上一面输着生理盐水——每次发生这种情况都多少有点脱水,一面摸着阿柴背上都绒毛。 阿柴已经不再年轻了,她是姐姐在父亲死的那个月送给左夏希的,现在她已经八岁了,左夏希也已经长大了。 在姐姐失踪的时间里,阿柴一直在陪着她,帮助她走出去。 当时,万姐姐也失踪了,和姐姐几乎是同一时间,在知道姐姐穿越之后,她一直怀疑她是不是也和姐姐一样。 妈妈现在也不知道在那里——父亲死后,她斩断了一切和父亲的联系,包括她们。 窗外的星空也无法让她心绪平静下来。 她没办法不担心,在知道姐姐还活着的时候她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烦躁,即使她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在待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姐姐。 ……嗯? 手臂上都触感讲她从思绪中拉出来,阿柴好像是感受到她的焦虑一般,颇人性化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她不常这样,却每次都是她面临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可这些问题……都不是姐姐的对手。 是啊,她应该相信姐姐,她抱起阿柴一顿撸。 “好!不想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 确定妹妹离开后,左秋赢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可不希望左夏希现在知道自己姐姐在干什么事,哎,她的光辉形象。 还没到时间,主动走最好,即使左夏希坚持不下线她也会把她踢下线了:)。 小孩子是不能沉迷于网络游戏(不是)。 左秋赢把自己丢到床上,她的精神体缓慢的沉入更深处。 ———— 夜城的夜晚出来都不安全,但和严阵以待家家户户紧门窗的下城区不同,上城区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们根本就不怂,主打的就是接着奏乐接着舞。 而夜城的民风彪悍,而本身能坐稳上面那些位置的人大都是强大的天选者。因此,在他们的宴会上也只有充当门面的一些守卫,上位者也从不吝啬于亲自出手教训敢于搞破坏的人。 天选者在高层等级上有相当正式的称呼,即使不同的城市都略有不同,但大致都分为:微星,重明,黄昏,皎月和燃阳五个等级。 不过民间大都用d,c,b,a和s来表达。 夜城的主人毫无疑问是一名s级的天选者,然而城 3. 背刺与狗 [] 起初,是迟钝的感官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即使已经离开试炼之地了,卡拉的意识还是有些不清晰,因为霍顿家族的高强度训练并不是只表现在试炼上。 从她离开那个地方到了解此次宴会的流程以及她需要做的事情且熟记于心;配合仆人倒腾自己的服装和妆容;建立精神屏障以减缓刚刚从试炼之地离开的后遗症等,这些通统要在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完成的。 毕竟之后就是应接不暇的流程。 因为兼并主枝一脉的身份和本次试炼最优异的成员而作为新成员的代表亮相。 和其他家族成员交流。与其他成员不同,她并没有被养在霍顿家族里,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哪些成员她不如何了解,但正因为是第一次交流反而要感觉认真对待。 在母亲向其他家主们或者代表介绍你的时候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决心和面貌…… 卡拉觉得自己和一个被抽的不停的陀螺没两样,直到宴会过了半,现场已经不属于小辈的场合她才得以有那么几分空歇,可这时也绝非她偷闲的时刻。 因此,在利涅特将她从人群中拽出来的时候刚好对上卡拉迷茫的眼神,她笑着拍了拍卡拉的肩膀示意对方和她出去走走。 有些混沌的意识在利涅特出现的时候又清晰了过来,这让她感觉有点头疼,她略微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方才打过招呼认识的人——这个时候该认识的人已经认全了,留下来的意义有,但不大,到不如看看利涅特要干什么。 于是卡拉放下酒杯,跟方才交流的人打了个招呼,就随着利涅特的背影往外走。 这个时候花园倒是安静,两人肩并肩走在道上,却像是赌气一样,谁都没有先开口。 然后,是突然降低的温度。 她以为利涅特有什么事会直接和自己说的,却没想到对方迟迟不开口,这让卡拉有点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可她的脚却死死是粘在地上。 直觉告诉她,不能回去。 感官上温度的降低也告诉她,不能回去。 “明晖。”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让卡拉的突然顿住了,不,不仅仅是心理上的遐思。 你—— 卡拉想拧过头,哪怕只是看看那人的表情也好,可她做不到。 即使她天资卓越,但她成为天选者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她甚至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都结束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这是她能唯一捕捉到的一句话。 最后,她也终于意识到了那每次因为利涅特出现而将她从过去狠狠的拽到现在躯壳中的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危机感,本不应该在利涅特身上出现的东西。 ———— 天亮了。 比左秋赢更先起床的毫无疑问是某个还在地下室里的雇佣兵,连接不断的噪音不断的传入左秋赢的耳中。 即使他一直在不懈地磨绳子,可这玩意却没有半点断裂的痕迹—— 就这个玩意,正常来说是他可以轻轻一用力就断掉的。 该死的魔法,艾登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或许是她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又或许是他的危机意识救了他一命,可但凡他晚一秒,箭头毫无疑问会扎进他的脑干。 “小畜生——”,他狠狠地瞪着她,牙齿发出不详的声音,看样子像是要撕咬一些什么。 真像城外的野兽啊……左秋赢将手头的弩放在一边,“你当过猎人。”,她靠在房门边笃定道。 艾登突然又不说话了。 不过左秋赢也没指望他会回答自己这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找你姐干嘛?先说啊,不说清楚就别怪我直接把你丢出去,我可不是你姐。” 这句话倒是词词在戳艾登的自尊心,不过都混到这地步了,这点自尊心也算不上什么了,“一群极端异能分子而已。” “而已?”她上上下下地用眼神扫射他好几轮。 “屠幽,纬三路,坞皇……还是那些更加光明正大的?”,在报出三个组织后却见他不说话,她又补上了一句。 然后她就看到他的表情,她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发出了不理解的声音:“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左秋赢摩挲着下巴看着他,一边没有形象的蹲了下来。 “……你确实有病!得罪这些家伙我还能一路跑到这来啊!” 他深刻的觉得左秋赢和他那个神经病姐姐就是一路货色,可这见鬼的居然让他产生了诡异的安全感。 这种心态化用左秋赢上辈子的那句话就是:有危险时,姐姐就是最大靠山,没有危险,姐姐就是最大的危险。 “哎,这也不一定嘛……好吧,那是什么呢?” 瞧他是姿态逐渐放松起来,你自个也不端着了,直接一屁股坐到台阶上。 然后打了个响指,他身上的绳子就应声断裂,然后在他扑过来地时候身体动都没动,就像摁住上辈子那些猫猫狗狗一样摁住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肘狠狠的给他腰上的伤口来了一下。 撕——看上去真痛啊,看着他骤然白下去的脸色,你不禁心有戚戚。 “你到底说不说啊,咱这可没第二个人的饭。” 熬夜固然快乐,起床头痛欲裂,你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耐心逐渐降低。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一些事情,“昨天那个——”,还没等他说完便又是一肘子下去,他再一次重重地倒在地上。 不要妄图用问题回答问题—— 他强忍住疼痛,转头,却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这样的意思。 “丛林狼,他们是这么自称的。” “好low的名字。” “确实。” 你们在诡异的地方达成了一致。 正式的话题开了口,接下的说出来就顺理成章了。 “你先前说的没错,我曾经是个猎人……猎人的那种。” 他重新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4. 四面八方 [] 听,城市中央的钟的声响传遍了夜城。 霍顿一家惨遭屠戮的消息也随之传遍了整个夜城。 卖报童正急匆匆的赶往下一家,可奈何这地方实在是难走,稍有不慎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她转头看向那个突然把自己捞起来的人,那人一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那双灰色的眼睛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女士!要买份报纸吗!” “一份报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这尴尬得让艾罗拉在那个人把钱塞到她手里面转身离开后才脱离僵硬的状态。 啊啊啊!这可真的是太丢脸了! 那种挥之不去的情绪依然充盈着她的胸腔,她一边奔向下一家,一边转动自己的脑袋瓜子思索着那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那些大人物不可能一个人出现在外城区,但她总感觉冒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那种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的感觉她只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身上感受到过。 ———— 内城区。 霍顿家族的惨案让一些中小家族人人自危,夜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性质如此恶劣的事情,失去安全感的人总是想确定自己的安全,可即使他们费了大量的功夫去打探,却也只得到和开始传来别无二致的一句话:霍顿家族在召开晚宴的时候被屠杀了。 幸存者?死了多少人?嫌疑犯?为什么没人示警?等等等。 都没有答案。 这如何能使他们安心呢? 于是那些家族们纷纷依附顶尖的那几个存在,而实在找不到门路的那些人们……只能说如果在今天之前护卫一般是用来当个摆设的,现如今可是实打实的投入了真金白银。 在这样的情况下,左秋赢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一份工作。 有趣的是,这一家子人不仅有着自己的异能传承,而在此之前,他们的大家长还试图进入霍顿家族的晚宴将自己的孩子献给那些新成员们。 这当然是合算的,不论是自己家的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被看上了,好处都不会少他们家的。 不不不,别误会,没有人会做那种蠢事,这些孩子们当然是相当愿意的,谁会把不情不愿的孩子送到大人们面前呢? 这多败坏兴致啊。 更何况,慕强的本质刻在每一个夜城人的心中。 …… 米歇尔·塞德觉得自己很冤。 先前他觉得本来同意他们家的孩子拿到入场券的事情莫名其妙的作废的事情再倒霉不过了。 他上上下下的询问了整个家庭,结论就是没有谁得罪了人,在晚会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人多迈出门一步,大家都精心的为着晚会而做准备。 即使是他的姊妹兄弟们也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尖,更别提那些孩子们了,他也不可能直接去问为什么—— 先前在霍顿家族的仆人告知他的时候他就没得到一个结果,后续就更不可能了。 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他郁郁的心情转为庆幸,而更多的是惊骇。 谁能在夜城悄无声息地解决扎伊比比亚娜大人! 别管是不是真的悄无声息,但至少他们这些同样是在内城区的人可是完全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那可是扎伊比比亚娜大人! 反正米歇尔是一点都不敢往下想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清点自己的家族成员,以及雇来的护卫—— 这一看就让他心头的焦虑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你!说的就是你!你这样子散漫怎么能保护好我们呢!你做护卫是这样做的呀!” “……啊?” 在意识到雇主指的是自己的之前,左秋赢本来还在看乐子,在发现其他人的视线头像自己之后才后知后觉。 她斟酌着用词:“老板,你放心,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保护别人。” 后面那段【反正姿态什么的也不影响结果,要真护不住,那估计就是一击必杀或者碾压吧,那个时候我就得考虑自己的小命了】却被她默默的咽下去了,对雇主说话还是要客气一点的。 “哼。” 跟这种语调里面充斥着那些地痞流氓味道的人,他多说一句话都嫌难受,要不是他们家族传承更倾向于辅助也没必要找那些个外人了,说不定还更扯后腿。 见雇主不说话了,左秋赢就继续沉浸于自己的事情当中。 ———— “利涅特——” 卡拉猛的从床上坐起,昏迷前的那场变故还铭刻在她的脑海中,最先据她大脑的无非两点:这是哪?发生了什么? 然后周围的环境以及过去的迹象告诉她,这见鬼的是家主的屋子,以及家里面必然出了什么事,家主遭遇不测的可能性相当大。 家具以及床铺上面的花纹和她屋子中的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加偏向于家徽上的图案,且具有母亲的个人特色,虽然不能确定是干什么用的,反正这必然是家主的屋子。 哦,真是见了鬼了。 后面的就更加简单了,谁有这个胆子在家主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袭击她,并且现在她周边可没有一个家人或者仆人,除了门外的几个陌生的人—— 他们给她感觉主打的就是一个格格不入,反正相当没有霍顿家族的特色……反倒是和利涅特很像。 对故人的了解还让她想到了更多,卡拉很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再进来,给她复杂的心情乱上添乱,可门外的人是不会忽略自己方才醒来的声音的。 还没等她思考出什么结果,从试炼中出来的后遗症再一次席卷上来,但现在她想重新支起精神屏障都难——混乱的情绪把她的精神搅得乱糟糟的。 …… 在她心头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后悔,痛苦,懊恼还是恨呢? 利涅特,不,现在应该是是克莱尔·希尔,透过水面,卡拉的一举一动一览无遗。 她凝视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卡拉说不清自己心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她难道不也是吗? 可当时已经晚,她只能尽可能的从中进行一些调整来保下明晖。 咚咚咚—— 一眨眼的功夫,水面上的影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进。” 进来的人先向她鞠了个躬 5. 基础介绍与对峙 [] 说起异能,塞德家传统传承的异能其实也很有趣,是意识和现实的相互作用。听着很高大上,但具体表现就一言难尽了。 就拿米歇尔举例好了,作为这一代家主的他自然是有异能傍身的,他的异能是:对生命的了解程度以影响生命的言行举止。 这个也听着挺高大上的对不对? 可异能是什么? 左秋赢比较喜欢这样表达:基因与精神结合所对外界或自身做的功的表现。 这种说法和这个世界主流的看法不太一样。 那还是用传统的方式来表达吧,她觉得自己的理论还没成体系,还是不误人子弟了。 传统认为,异能来源于神恩赐的血脉,体魄和灵魂。其实她觉着吧和她的说法其实不矛盾,不过就不在此赘言了。 因此,异能常常被分为六大类,它们的界限模糊,包括:强化类,控制类,元素类,变异类,规则类,特殊类。 米歇尔的能力可以按照强度视为控制类或变异类,高中低强度控制类,极高强度变异类。 按照左秋赢的猜测,也可以是变异类,不过他做不到,世界上其他人如果有这个能力做到的也屈指可数,毕竟这个言行举止(比划)……如果够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让对方长出翅膀之类的。 当然,他对自己能力的表述当然不是这样的,这句话是左秋赢总结出来的。 一种纯控制(米歇尔就属于这种)异能想对某个人使用一般有几个限制: 第一,灵魂攻击强度要高于对方的屏障强度,也就是说要先破防。 第二,成功破防后,一旦攻击强度低于对方后续的提抗强度能力将会中止,不过控制控制嘛,对方砍下头颅的时间一般更短。 第三,主观想法和客观行为之间的误差,控制方和被控制方的理解偏差,这个就海了去了,就不举例了。 而具体到米歇尔身上呢? 除了那三点以外,他需要充分了解对方,这里指的是表意识的了解,什么潜意识啊,条件反射啊通通不算,如果他在某一刻刚好失忆,那他就无法使用他的异能。 以他个人的资质,那可真的是鸡肋,要是生在大数据时代还好些,但这个时代嘛…… 反正通常除了强化类和变异类可以稍微少费点脑子,其他的就差没把非学霸勿入刻在异能上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异能,每一个生命的异能都是独特的,正所谓差若毫厘,缪以千里。 说了那么多,其实不过在左秋赢脑海中一过。总之,重点是那个小孩的能力有趣,所以她要那具尸体。 毕竟小孩还太小,身体还没发育到巅峰,养养看吧,先让她解剖解剖他母亲。 她想,可惜她说服不了这个小孩,口才,她永远的痛,她又一次想起你家亲爱的友人,要是万夙怀在就好了,这种过说服的判定就应该她来! 不过没关系:),雇主相必很愿意,不愿意最后也会同意的。 她抬头看向窗外,啊,天又黑了,这一天天的,怎么过的那么快呢? ———— 当卡拉再一次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而残余的痛楚依然在攻击着她。 她这是昏迷了多久……在这个时候昏过去可是一桩麻烦事啊。 这个事实让她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但着也让她清醒过来,不再纠结先前的问题,摒弃无用的情绪重新建立精神屏障。 或许是刺激来的太过于强烈与突然,缓过来后,她发现自己建立精神屏障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确定那些庞杂的内容都被暂时封锁在脑海深处后,她开口道:“我要见你。” 然而门外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卡拉也不急,要是把她关在这里的确实是利涅特的话……她绝对在监视着自己。 果然,没多久房门就自动打开了,她环视着外头的景象以及门口的护卫。 啊,果不其然,是她的嗯……分身?幻影?被改造是手下? 这不好形容,但毋庸置疑的是这几个家伙的脑子绝对和利涅特相连,眼睛应该也是的。 跟着其中一个护卫往更深处走的时候,卡拉心头的阴霾越发大了,看看这里!甚至都没什么损坏的迹象,母亲被背刺的可能现在已经趋近百分之百了。 而利涅特……她,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呢? 直到移步至一处房间,卡拉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有趣的是,这一路她居然都没碰到一个人。 “进。” 话说……这是她家吧?这家伙也太自在了吧?嗯,不过说起来她确实没她住在这久。 故人重逢,气氛在怎么样也难僵硬起来,尤其是当卡拉一照面就发现利涅特的发色瞳色恢复她原本……不,还要更亮一点,以前她的眼睛不是这种如同深海的蓝色,更像是打翻的蓝墨。 天可怜见的,当她在霍顿家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霍顿家的传统配色在利涅特身上真是太怪了,简直辣眼睛! 即使当时不知道利涅特怎么就成了霍顿家族的一员,但她还是尽心尽力的瞒着母亲,结果呢!给了她那么大一个惊喜!想到这,她本来看到老朋友没有先前那样故作热情的好心情都淡了下去。 “恭喜。”,利涅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故友,微笑着祝贺。 “说人话。”卡拉看她还在东扯西扯,拳头越发硬了。 “我们霍顿家族的新任家主就坐在我的面前,她马上就要去外头主持大局,不然那些小孩没个管束也不太好。” 她讲手边的茶给卡拉面前的杯子倒满,可下一瞬间,这杯子就空了,她原本的位置上还钉着几支冰锥,入木三分。 “你在威胁我?”这时卡拉的声音反而听不出什么情绪了,她反手抓住利涅特将要搭到她肩膀上的手,她还没来得及使劲,一股大力就将她摁在桌面上。 可还没等她反击,一句话就那么轻飘飘地将她定在原地,“明晖,你总不会说你要给他们报仇吧,然后对我下手吧。” 她看到卡拉的拳头握紧又放开,却是一声不吭。 …… 不,她做不到。 沉默已经告诉利涅特答案了,于是她畅快地笑出声来。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让我们好好谈谈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吧。” 利涅特一把将卡拉拽起来,直视她的双眼。 …… 气氛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仿佛这一次的商谈和一起你们一起干坏事分成果没区别一样。 但是 6. 小美人鱼与死生 [] “老板,今天早上吃什么!” 今天左秋赢的心情相当好,先是在雇主知道她缺钱后毫不犹豫地提前把她往后一个月的工资划给她,然后就是那位尸体到手了,从雇主口里知道哪位亲爱的女士名叫乌雉,名字很好听,她会好好使用她的。 比起欣悦的左秋赢,米歇尔的心情就大不一样了,事情发展的如此迅速,好像开了n倍速一样,现在连名字都有了——冰霜之变!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指谁的,或许都有。 短短一日两夜,作为夜城顶尖家族的霍顿跌落神坛,前任家主不知所踪,现任家主一晚上在遭遇了多轮刺杀后,将霍顿家以及其从刺客们口中拷打出来的幕后主使犁了个遍,现在那一片还被寒霜裹绕着,想到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抽搐手指。 人贵有自知之明,米歇尔对自己的能力有数,社交场所讨好对方他家里的孩子们当然没问题,但真的到了利益之争,家族仇恨,正面争端……他们家还是有多远跑多远才是。 但是,这也太快了。 上一次收的到消息还是霍顿家迅速上任的新任家主的名字,往后一次事情就一波三折让人看不懂情况。 米歇尔当然没有这个能力打听到事情的发展,更别提他家辛辛苦苦培养的护卫都寄了,但这些报团的小家族们总是有门路和方式的,这个晚上他都是全程挂着通讯设备的,生怕错过一点消息。 先前知道这位飞速跳出来的家主,他就想好了,只要这位新任家主如果没有倒在半路上那就是值得米歇尔去巴结的,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剩下的只要她不太蠢至少可以保持相当的地位。 可——这位新任家主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实在是太过惊人,就这样异军突起实在是……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吧? 米歇尔努力说服自己。 毕竟,拥有异能的人叫天选者可不是白叫的,在过去,天选者被唤为:创造奇迹之人。 本来天选者是称呼少部分可以使用异能的人的,那些人往往是拥有异能并能与异能同调,而非同现在这些跟不上异能的步伐的人的统称。 可这也太过了,米歇尔还是忍不住犯嘀咕,这真的不会先让那些大人物忌惮吗? …… 左秋赢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到是跑到一边和昨天认识的小妹妹玩去了,偏偏因为外人在场米歇尔还不好教训孩子,两人就那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地吃完早餐,就不知道跑那去了。 这个时候米歇尔也确实不担心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左秋赢会赶不及,正如她所说,她真的很擅长保护人。 “初穗!快给我讲讲,美人鱼最后怎么了啦,她打败了海巫婆后是不是控制王子活活撑死,把海王给关到笼子里饿死了。” 左秋赢有点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会认为他们是这样的结局呢?” 海琳·塞德,她在这里认识的喜欢的小孩,具体表现在她撒娇的时候特别像她妹小时候,而且是个爱学习而且聪明的小孩。 哎,可惜大些了后夏夏就不怎么和她撒娇了。 “你前面不是说,海王不敢直接杀了美人鱼于是把她关在笼子里,不给吃喝。所以美人鱼上岸之后才会一顿胡吃海喝导致自己然后被王子抓住,当做美味佳肴献给国王吗?如果想跟海巫婆的结局对应的话这样应该比较合理。” “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也太花里胡哨了,其实结局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昨天我就没跟你讲了,无非是美人鱼把王子吊死在王宫,国王被吓死了,美人鱼变成了她的样子,控制这个国家对海洋生物进行屠杀,逼迫他们交出海王,然后海王的尸体被海洋生物们献给了变成国王的美人鱼,故事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打出gg。” 听完故事,海琳陷入一会沉默,然后在左秋赢将手里面的书翻到第三十三面的时候,她说道:“美人鱼其实也不是美人鱼吧?” “何以见得。” “【她】,也就是故事中的美人鱼,必然是变异类的,这是你一开始就明确表示的,但是我记得变异类里面有个比较特殊的系。” “海王对【她】的敌意不正常,如果【她】是真的是美人鱼的话,即使她注定杀死他,从海王的言行举止来看他要么名正言顺的和美人鱼决斗,要么确定美人鱼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后直接解决她,可从前文的种种征兆中看出来——他不是不想,是做不到。” “继续。”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到:“嗯……故事需要讲究逻辑,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冒充国王而不被人发现,也不会刻意去吓死国王,她明明可以直接杀死她的,她还干了什么?” 你笑着看向她,合上手里的书,“她吃掉了国王心脏和头颅。” “美人鱼也被她吃掉了心脏和头颅……不,只有头颅。海王得知了海巫婆的预言,他的女儿美人鱼将会杀死他,然而美人鱼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她在杀掉他后绝对不会好好对待族人。” “前面你说过,海王喜欢斩断敌人的头颅,他斩断了美人鱼的头颅,它飞出去,被【她】吃掉了。” “美人鱼不会杀了她的父亲,但是【她】会,可海巫婆的预言是以图像的形式展现的,一般任何故事中带点预言的都会是倒因为果的结局。” 最后,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还活着吗?” 时间好像停止了,熟悉的天花板好像倾覆下来压在她的身上,但她依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左秋赢。 是幻像吗?可是缺氧却是如此的真实。 在海琳将要晕过去的前一刻,压迫感突然消失了,她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哈哈哈哈。” 上方传来左秋赢愉快的笑声,她勉力抬头想看个究竟,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用力拽着对方的衣角,这让她吓的赶紧把手缩回去。 笑声感觉得意了。 好气。 “死了。”,她说。 “好了,故事讲完了,你之前说的《灵魂再现》在那呢?” …… 她好蠢,这个人有多挑食她还不知道吗?昨天短短的一天里她就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虽然当时她也不是没想过初穗是不是故意装的,但是没必要。没必要和她们这种弱者遮遮掩掩,也没必要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