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从零开始长大》 1. CH1 []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妈妈带着他在家附近的公园，夕阳照晚，他望向妈妈却看不清她的脸。 他张了张口，却记不清自己回答了什么，也许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但妈妈好像也没有过于在意他的回答，只是牵起了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距家还有一个路口，他拉着妈妈停下了脚步。他想，他必须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长久以来的安静。 “妈妈”他听到自己说“……” 铃铃铃—— “小杰，起床了哦。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不能迟到。”夏油杏匆匆从厨房出来，敲了敲夏油杰的门。 “已经起了，妈妈。”六岁的夏油杰快速穿好昨天妈妈放在房间里为自己准备好的制服，去洗手间洗漱。 今天的早饭是昨天特地摆脱妈妈要做的日式早饭，喝下最后一口味增汤的夏油杰擦完嘴就拿上书包中准备出门，就看到夏油杏把碗盘收好往水池里一放，抓起包准备和他一起出门。 “妈妈，我可以自己去的。”夏油杰站在门口看着夏油杏风风火火的样子说道。 但夏油杏穿好鞋，拿上钥匙，牵起夏油杰的手，关门锁门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太在意夏油杰这微弱的挣扎声，“虽然妈妈很多时候不靠谱，但是这毕竟是小杰第一次上小学，妈妈不想错过这个日子不是很正常嘛。” “而且妈妈送完你还可以直接去东京找一下编辑，商量一下书出版的事情。”夏油杏捋了捋半长不短的头发，边走边低头翻找了一下包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带全了。 夏油杏这么坚持，夏油杰就也不再出声反对，但看到夏油杏干净利落地把每一件事情都解决好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反驳了一下——帅气的妈妈明明就很靠谱啦。 把夏油杰送到南湘南小学并目送他进去后，夏油杏长舒一口气，今天也是合格当妈妈的一天呢。 本身成为夏油杰的妈妈这个事情就纯属偶然，作为在这世间飘荡了不知多久、不知何时会消散、也无名无姓的游魂，刚巧游荡在夏油杏经历一场小型车祸附近，也许是夏油杏本身的命/格较弱经不起车祸带来的冲击，也许是在她消散前祈祷她的孩子未来也会健康快乐长大的心愿，原本作为一只游魂的‘夏油杏’在医院里代替真正的夏油杏苏醒了。 在经历在陌生地方清醒、重新认识周围的人、梳理自身状况的一系列脑活动之后夏油杏逐渐摸清了自身处境。是一个和丈夫闹矛盾，结果回父母家的路上被车撞了。 只看结果问题不是太大，没有怎么受伤，医生判断只是因为撞击带来的冲撞感昏过去了。 听着周围人的絮絮叨叨，夏油杏大概知道围在床边的是夏油杏的妈妈真奈和姐姐樱，而站在窗边的是夏油杏的丈夫源内一。源内一看了一眼刚醒来没多久的夏油杏，对真奈和樱点点头表示出去找一下医生来。 “小杏”姐姐夏油樱试探的喊了一下夏油杏，“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 说实在的，夏油杏其实感觉没那么好，头和身体还处于一种不知是轻飘飘还是不匹配的状态里，但既然姐姐这么问了，一般标准回答都会是：“我还好，姐姐不用太担心。” 在妈妈和姐姐担忧的目光里，医生为夏油杏做了简单的检查，并说只需要好好休息，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让夏油真奈他们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油杏受到了源内一还算周到的照顾，并得得知他们的孩子源内杰已经被送去爷爷奶奶家短暂住几天，等到夏油杏恢复后再回来，对此夏油杏当然是双手赞同，在还没彻底摸清情况下能少接触一个是一个。 “所以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吵架吗？”回到家后不久的一天傍晚夏油杏询问源内一。 源内一顿了顿，“你说你想重新工作，我知道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是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平衡好，所以……” “……嗯。”源内一欲言又止的话让夏油杏一下明白了一些事情，紧接着原本属于夏油杏的记忆就断断续续重新回到了她的脑袋里，有疲于应付家周围的家庭主妇团体，有对家务事的厌倦烦躁，有对离开职场的空洞茫然，还有原本恩爱的丈夫对她的不理解。一件件压在心头，有些让夏油杏喘不过来气。 第二天源内一上班后，夏油杏脑内整理了一下这个家的情况，遵循原本夏油杏的想法他们势必是会分开的，又计算了一下如果两个人分开后的所得和自身财务状况，然后出门去接源内杰，准备询问他的想法，如果他愿意，她也希望继承夏油杏的想法和他一起生活。 源内旧宅—— 一段不长不短的寒暄后 ，“十分感谢这段时间对小杰的照顾，那么我先把小杰接走了”，夏油杏牵起源内杰的手，起身向源内夫妇告辞。 源内父亲点点头，源内母亲也准备起身送夏油杏和源内杰出门。 到门口后夏油杏装作没看到源内母亲最后欲言又止的神情，带着源内杰微微鞠躬后就离开了，父母希望孩子生活的美满，但现在的她是回应不了的。 源内杰抬头看看夏油杏，觉得妈妈似乎有些变化，看起来轻松了许多，虽然一路上母子俩只做了一些简短的交流，但源内杰还是为妈妈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最近半年家里的气氛都不太好，虽然源内一和夏油杏有在争执中刻意避开源内杰，但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他怎么会没有任何感觉呢。 而且最近还时不时会看到可怕的怪物出现在生活的各个角落里，他不知道那些个是什么，对方也几乎只是盯着他看，但在家附近盘踞不走的怪物也似乎越长越大了，但他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妈妈和爸爸。 他也曾试图向源内一张过口，但源内一也只觉得他是小孩子的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告诉他小孩不可以说谎。而夏油杏此前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他也不敢直接和夏油杏讲这些事情怕再加重她的负担。 但此刻的夏油杏似乎给了他些许鼓舞，虽然他依然不理解为什么在听到父母争执内容，但他知道每次过后夏油杏会一个人在阳台对着夜晚没有星空的天叹气。 “时间离吃晚饭还早，小杰要不要去家附近的公园和朋友玩一会？”夏油杏向源内杰发出了建议。原本的夏油杏是很讨厌去附近公园的，因为那里除了是小孩的游乐区也是家庭主妇茶余饭后闲聊的地方，她厌恶话里话外的比较，也无心面对需要把自己打理成她们审美才能融入的圈子。这种不同质就会被排挤的生活，像极了学生时期的霸/凌现场。 源内杰确实因为住在源内老宅，好一 2. CH2 [] 初春暖风和煦，电车上一路景色倒走，夏油杏看着窗外高高低低的楼房交错在城市里心里不由有一丝对生活的畅然。 回想到两年前刚到神奈川时兵荒马乱的样子，那时候也是四月的天，却无暇顾及这美好的春光，面对的是忙碌，是辛苦，是在漂泊许久后重新面对生活的陌生。首当其冲就是在安定下来后给杰寻找一个合适的幼稚园，然后再找一份稳定能维持她和杰生活的工作，夏油杰选择了她，她也希望在能力范围内给他最好的，而不是与她一起再同游魂一样浑噩度日。 作为游魂是对时间和空间这些都没有切确感知的，但它也能看到，无论是山中消失又出现的精怪，还是城市里人群的喧闹，只是没有完整能运作思考的大脑，全凭附着于世的天然感知。现在成为人类之后她想把这一切好好记录下来，作为长居尘世的一份留念，一份她在两界来回之间的寄托之物。 初试投稿十之八/九都是不顺畅的，夏油杏当然也不例外，重回职场后不易，在忙碌的工作与生活中抽出固定时间来整理文稿更是不易，而投出的稿石沉大海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时的夏油杏早已剪去了原本住在源内家时的长发，带着夏油杰走在午后海滩旁的公路上，看着远方的海浪，夏油杏内心对写作其实根本没有底，她还停留在找寻自身的层面，只求了一点心安。 深夜写作的某一时刻夏油杏也想过，这样的坚持究竟是为了自己有所寄托，还是自大的为了所有如同游魂时的它一般的漂泊者，对这世间发出声音的一点责任。 夜晚昏黄的灯光下一眼看过去是背对她熟睡的夏油杰，小孩子的脸颊还是软肉可爱，凌乱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小小的身躯被床垫与被子包围，惹人喜爱，梦中夏油杰偶有的呢喃，让她最终还是不愿将自我塑造的如此伟大，人世如尘，成为自己已然不易。 究竟是她在陪伴夏油杰的长大，还是夏油杰在推动着她呢，夏油杏想。她带着夏油杰走在滨海的路上，吹着拂面的海风，夏油杰仰头看着身旁的夏油杏。 夏油杏日复一日的写作夏油杰都看在眼里，夏油杏称之为是她的坚持，但夏油杰并不明白，“什么会是人所坚持的？”他听到自己问。 “大概是观察自己和这世界，去思考、去探索才能得出结果。” 夏油杏看着远远的海浪，有些迷惘。她其实面对世界也不真切，只能泛泛回答。 “不知选择如何的时候，就要学会相信别人了，你所依靠的、你所信任的、你所期待的。但是小杰，很多事情是没有判定标准的，需要我们自己用心去感受。就像我呢，作为人也还在不断探索中。” “嗯……作为人？妈妈你好奇怪啊，我们不就是人吗？”夏油杰隐约意识到夏油杏语中的怪异之处。 “哎？……这个，哈哈，小杰想不想吃冰呀，前面有便利店，妈妈我想吃牛乳口味的哦。”夏油杏没有回答她，反而松开夏油杰的手向前跑去，一边回头喊着还站在原地的夏油杰。 便利店外夏油杰拿着冰棒小口地吃着，准备一分钟不理丢下他先跑走的夏油杏。 “不过，说起来还是要感谢我们小杰呢。”夏油杏捏了捏夏油杰的脸，蘑菇头的小男孩眼里有些无措，有些害羞，有些茫然，让夏油杏脑内直呼可爱，“因为有小杰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帮助我，一直鼓励我，我才能一直有所坚持呐。” “妈妈！”夏油杰把自己的脸远离夏油杏的手，很是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长久以来源内家都是不过于情绪外露的，原本的夏油杏也是、源内一也是，所以连带夏油杰也逐渐学习收敛自己的情绪。但现在，夏油杏日渐外露的情绪也开始重新带动夏油杰。夏油杏看着小小的夏油杰别扭的样子，心里不由还是感叹小孩子果然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 夏油杰主动说要去看信箱里有没有最近寄来的信，夏油杏就在一旁的树影下等着，阳光从树叶间散落，好不惬意。 夏油杏在决定租住下这个公寓时也是参考了夏油杰的选择的，就她观察而言，夏油杰似乎能看到一些她看不到的东西，她还没办法处理，也不希望这些会影响到她和夏油杰的生活，只能有意要避开这些。 但其实她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只是看的时有时无摸不清情况罢了，作为游魂她也知道这世间会散落一些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而夏油杰也还没有主动向她提过这个事情，她决定等到夏油杰自己和她说了后，再把这件事情提上她和夏油杰的正式交流里。 很多事情，还需要慢慢来。 两个缓步走回公寓，夏油杰松开夏油杏的手先跑去开了信箱。 “妈妈，有回信哦！”夏油杰兴冲冲向夏油杏跑来，眼里带有些许兴奋。 夏油杏听到后接过来看了看，拉起夏油杰就往街上走去，“我们再去买点东西吧，今天做点好吃的作为庆祝吧。” “好哦，我想吃凉面！” “不可以啦，现在还没那么暖和，主食不可以吃凉的！” “那吃鳗鱼饭。” “好哦。” 等到吃完晚饭，夏油杏才开始仔细看回信，大概是对方有意长期用她的稿，一堆套话后夸赞了一下她的文稿有轻悦灵动，充满幻想云云，细节内容还需要她来详谈。夏油杏心绪平复了一些，准备与其约时间见面。夏油杏想，现在算是踏出了第一步吧。 可以感觉到的是，她与杰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只也许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在几天后夏油杏顺利与编辑敲定后续工作后，到幼稚园接夏油杰回到家的路上，明显感到夏油杰的情绪不高。夏油杏希望夏油杰向她倾诉，她会相信他的。夏油杏没有贸然去询问夏油杰发生了什么，只静静等待他开口。 不算沉默但也最多是偶有回音的情况终于在夏油杰睡前被打破，“妈妈，今天在幼稚园有发生一些事情。” 夏油杏听到夏油杰这么说心里顿时警铃大作，鼓励夏油杰继续说下去。 “嗯，就是，我有时候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一般他们都不会主动来伤害我。但是今天轮到我们小组，在照顾小雪的时候，笼子角落有一个长了几节头的怪物，我就让小翔和千月不要往那边去。” 小雪是幼稚园给孩子们提供的兔子宠物，目的就是孩子们自己学会照顾宠物，体会情感。在夏油杰去幼儿园上学后夏油杏已听过他提过几次这个兔子，所以在夏油杰的叙述中她只点了点头。 “然后千月和翔就问 3. CH3 []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也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夏油杰在被夏油杏送到幼稚园后翔和千月又照常来找他玩了，夏油杰也不再向他们提出有怪物的事情，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日常的平静。 夏油杏在看到夏油杰再次与好友一起玩耍后，转身去找了在班的留美老师，向她了解了一下前一天的情况，并表示她已经和夏油杰沟通过了，不必再多次进行教育，请她再观察一下夏油杰的情绪。 她无法向留美老师直接说出情况，只得尽力避免老师和同学的言论使得夏油杰进行二次自我怀疑，好在留美老师也十分善解人意，没有多问只向夏油杏点了点头，表示这是她们老师应该做的。 夏油杰隐约能够意识到夏油杏定下和他不说出怪物事情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他。 此前无论是牵他手，带他走过源内家附近让他久久不安的怪物的时候，还是睡前听他讲学校里饲养区三截头怪物的时候，夏油杰都是能意识到夏油杏是在真的信任他，认为他是真的会看到一些不可知物的。 他不由再次有些庆幸，倘若还是在源内家中时，是出于单纯善意的保护，他是绝不会向精神有些衰弱的妈妈倾诉这些的。 现在的夏油杏的状态越来越好，他也向夏油杏坦诚了情况，即使夏油杰还不知道和自己一样的同类何时何地才能遇见，但他姑且也算是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个世界了。 ——啊，还是好期待遇到同类的那一天呐。小小的夏油杰心里想着。 或许因为家风和天生性格的问题，夏油杰自知事其就开始学习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学习如何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学习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这大概是一种安全感缺失后的下意识讨好，但源内家的人都没能发现他的异样，自然也就无从改变了。 收敛自己这一点这对年幼的孩子自然是十分困难的，所以现在的夏油杰还停留在模仿和听话的范围内。 机械的去遵循一系列默认的规则：食不言寝不语、要会照顾别人情绪、要懂礼貌讲卫生、要学会独立不麻烦别人等等，将夏油杰逐渐变成了乖巧听话的样子，但他内心还是会有一些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在跳动。 这种波浪式的情绪掩埋在厚实的土壤下，只等一个时机冲破，重新洗刷干净满是灰尘的自我。 和别的同龄小孩比起来，夏油杰是真的好带许多，早早养成的良好习惯和听话懂事的性格给夏油杏减去了不少烦恼，这才给了她有脱离物质生活去细细观察他内心的机会。 在从夏油杰那里得知他确实能看见这世界缺失的一角之后，夏油杏就开始找寻有没有类似的情况，但由于信息的缺少和类似事情的隐秘性，能够让她了解到的是少之又少。 同时夏油杏也害怕自己找寻的目的性过于明显，引来一些不必要人士的反向关注，给她和夏油杰的生活带来难以解决的麻烦，她只得装作这一切都是是小说家的取材与蓬勃的好奇心驱使来避免麻烦，更多的从民俗文化的方向下手去找寻。 不断碰壁和无数桎梏让夏油杏有些抓狂，但她不能在夏油杰面前表露出这些，在尘世漂泊的这些年，她学会的重要一点就是，作为靠谱的大人要给孩子提供稳定的家庭情绪传导。 在神奈川的镰仓生活小半年后，夏油杰逐渐也会与夏油杏分享自己遇见了哪些怪物，现在的他隐约摸到了天然存于体内面对怪物的方法，好奇心和探索欲是一日高过一日。 夏油杏一时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能帮助夏油杰的就是让他更自在的面对生活，融入进这个世界。至于他是否具有特殊能力，和能力相关的事情，夏油杏则能给夏油杰的建议少之又少。 某一日在夏油杏的陪同下，夏油杰终于第一次尝试自己是否能触摸到这些怪物。 实际上在尝试后，夏油杰确实也能摸到，甚至还能从指尖发出一些微弱而细闪的东西来攻击这些怪物。 “小杰要不要开始锻炼身体呢？”思考良久后，夏油杏问道，“再等你大一点妈妈可以送你去学习一些防身的技巧，这样面对它们的时候你也可以通过最基础的能力来保护自己。” 夏油杰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同意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通过拳头来“砰砰”揍哪些吓唬过自己的怪物，就觉的自己真是太帅了。 两个人的出发点看似不太相同，实则殊途共归，夏油杰还是开始了每天晚上和夏油杏出门跑步锻炼身体的生活。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身体之前不好，一个年纪还小，这种菜鸡互啄式的锻炼身体只能算得上业余生活中的小打小闹，给夏油杏和夏油杰的生活里增添了几分趣味。 —— “小杰，妈妈好累哦，我们今天就跑到这吧。”夏油杏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一条快干/死的咸鱼，不愿再踏出一步了，想到明明夏油杰这么小小一个，怎么这么能跑啊。 “妈妈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是这么说的，不许偷懒啦，快走吧！”虽然年纪小小但意外非常有坚持的夏油杰推着夏油杏向前走去。 做一个靠谱的大人真累，夏油杏心里想，这样不行，还是得让夏油杰接触同龄的好友，让小孩子去消磨小孩子的精力。 于是夏油杏开始思考，从住在家附近的孩子到幼稚园夏油杰的同学，试图扒出一个和夏油杰同龄适合一起锻炼身体的好友。 结论就是—— 暂时没有合适人选，家附近的要么孩子太大，要么和人家家庭完全不熟，而在幼稚园和夏油杰交好的同学又和他们家住的较远，不方便一起行动。 夏油杏脑内盘算着这半年攒下的一些钱，开始考虑给她和夏油杰换一个更稳定、长期作为家居住的房子，试图在选新 4. CH4 [] 春光正好，时间正是夏油杰开始上小学的第一天。 下电车后夏油杏来到和编辑约定好的地方，夏油杰也在学校也在礼堂听完了校长新一年的致辞准备回班。 他和邻居兼好友切原赤也并没有选择同一所小学，在综合考量两个人的兴趣发展和家庭规划后，他去了南湘南小学，切原赤也跟随姐姐的步伐去了神奈川第二小学。 两个人一开始还是对不能一起上下学感到有些不满的，但毕竟年级还小，课业也不多，放学也早，两个人还能分别交流自己在学校的见闻，夏油杏列举出来了一系列安慰他们话最后还是说服了他们。 夏油杰一面憧憬着自己未来的校园生活，一面想着自己课后的规划。 夏油杏已经为他找好了剑道道场，每周三次课后去学习剑道，加之之前自己主动要求学习的空手道也需要每周去至少两次，夏油杰觉得自己课余生活十分充实。 听着班主任小林老师在讲台上对他们讲的要求和规范，心下有些恹恹。 啊——规则是很重要啦，但是反复强调也很无趣。夏油杰如是想着。 脑内的思绪不由飘回还未升小学前的假期时，夏油杏带他去了一趟青森玩。夏油杏的本意是想能否遇见游魂时见到的山中精怪，以探夏油杰身上天赋的秘密。 只是这些事可遇不可求，出来玩一趟，能整理夏油杰对即将升学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是好的。夏油杏心想夏油杰什么都好，就是对事物有些过于认真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逐渐放松下来的。 青森的樱花很是好看，乱花渐欲迷人眼，在尚未完全回暖的风中有零落的花瓣飘落。花瓣在空中打着圈，最后落在人行道的两侧或是漂浮在旁边河面上，成为花泥。 诗意又含着一丝凄美，阳光从花影间散落，有点温暖，有点让人想睡在这风中…… 不好！差点睡着了，不会是前一天和赤也打游戏有点晚的关系吧，夏油杰猛然从思绪中清醒，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的小林老师，又转头看了看同学。 还好还好，没人发现他差点睡着这个事情，大家都在关注台上轮流自我介绍的同学，现在也快轮到他了。 夏油杰心里默念了一下昨晚给自己打好的底稿，上去在小林老师鼓励的眼神下顺利地说了出来，转身下台。 今天也是没出错的一天。夏油杰心里小小夸赞了一下自己。 接着就是正常进行了一天的课程。 作为认真的好学生，夏油杰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放课后还没有社团活动，自己独自往约定好的道场走去。 刚开始上手都还只是练习基础的动作，坐在一旁，由前辈进行动作分解后来模仿练习。 夏油杰看着面前进退自如、闪避灵活的前辈，脑内不住的开始代入思考倘若是自己在场上会有怎样的动作。 连续的动作分解已经在夏油杰的脑内形成了流畅的身形，所以在做基础动作分解练习的时候就很快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适应方法，或定或立，眼睛盯紧目标，随时准备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只是刚接触剑道不久，他的身体还未形成自然反应，对于已经形成固定模式的流畅动作也没能完全适应,做出接下来继续的动作还需要思考和计算。 汗水从夏油杰的额间顺着脸颊滴下，跟随周围人的动作一起抬腿、后撤，再转身，紧绷的肩膀、僵持的手腕、酸软的大腿都已经在告诉夏油杰自己的身体快到了极限，快要支撑不住。 窗外的日光从明亮转至昏黄，室内的白炽灯也显得愈发明亮，是快要下课的时候了。 在主教真田老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今天就到这里吧，下课。回去都要好好思考今年学习的内容。” “多谢您的教导。”教室里的学生齐声说道。 夏油杰走到角落摊坐下，头靠着墙壁，慢吞吞整理起自己的东西，然后打开水壶给自己灌了两口水，起来拿上背包向门口走去。 边走边留心四下观察，他注意到到像道场这样汇聚着一定正气与杀伐之气的地方似乎是不会出现怪物的。 这两年下来，夏油杰也逐渐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中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怪物。 有一眼就能看出是人恶意怨念的集合产物的，比如还住在宫城源内宅时期在家附近盘踞的怪物，就像是试图窥伺别人的恶意凝聚起来的；再比如后来幼稚园时期在照顾兔子小雪时遇到的三截头怪物，就应该是不同学生照顾动物时喜爱与憎恶情感的结合产物。 当然，以上都是夏油杰这两年跟随夏油杏一起了解到关于民俗文化里，自己和夏油杏对这些事物进行的模糊定义。 之前指尖能发出的细闪光芒在这两年的适应下也逐渐稳定，可以直接攻击到近处的怪物，然后对方就会变得虚弱或者消散。 夏油杰按照看来的资料里的记录，姑且把怪物被攻击然后消失的过程叫做祓除。在进行祓除后，之前怪物周围的人多少都会变得或是轻松或是更加自在。 夏油杰对此发现很是高兴，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是在不断帮助别人的，虽然现在他们没有意识到，但自己做了就是为了给自己的慰藉，不求其他。 回家的路上，夏油杰注意到自己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从道场出来就和他同路的男生，似乎比他大一些，那个男生的肩膀上窝着一只灰白色像拳头一样的怪物。 夏油杰悄悄深处手，对准目标，打出一记微弱的白色光芒，怪物很快被击中从男生身上滚下，向他袭来。 他侧身避过，然后一把抓住，指尖白色光芒再次闪现，就看见，对方变成了一颗似玉非石的球体。而前方正低头走路的男生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了夏油杰，夏油杰只得赶紧把这东西塞进口袋，向着那个男生点点头。 “你好。”那个男生先开口向夏油杰打招呼了。 “额，你好，我是夏油杰。”夏油杰有些生涩的接上。“我们同路，没有在跟着你的意思。”看到对方认真的脸，夏油杰怕是对方误会了什么赶紧补充道。 5. CH5 [] 第二日夏油杰照常去上学，夏油杏则在家拿出了昨日装夏油杰带回圆珠的罐子，静静思索着。 良久，夏油杏拨通了一个电话。 “莫西莫西？是小莉世吗，是我，杏。上次你说你最近在打工的店里认识的，似乎和我们类似的那个人方便介绍给我吗？” 伏黑莉世是夏油杏在去京都取材时，意外遇到的在拉面店打工的大学生。是一个从小失去父母一直和奶奶在乡下相依为命，高中时期奶奶去世后才在假期独自来大城市自己打工读书的小姑娘。 伏黑莉世自小就可以看见一些不可知物，在奶奶的制止下从未宣之于口，而乡下较之城市里人的情感汇集并没有那么多，所以伏黑莉世自小遇见的不可知物也并没有那么多。 但在来了城市后，这些不可知物数量多了很多，有些甚至有隐隐盯上她的举动，就是这个时候她遇见了带夏油杰出来采风的夏油杏。 后面在打工店认识夏油杏后，在夏油杰和夏油杏的帮助下，伏黑莉世摆脱了紧盯她的不可知物。 ——当然，主要还是靠当时年仅5岁才将将掌握一点能力的夏油杰，毕竟夏油杏和伏黑莉世两个人谁也攻击不到它们。 之后在伏黑莉世自己的努力和夏油杏的资助下考上了东京女子师范（注1），目前是女大在东京甜品店绝赞打工中。 在夏油杏来电后，伏黑莉世就联系了之前打工时遇见的禅院甚尔。她和禅院甚尔认识的过程说来话长，所以之前也只是简单和夏油杏提过两句，得到禅院甚尔同意后就回复了夏油杏。 其实本身禅院甚尔是对甜品不感兴趣的，去甜品店的几率更是低又低，只是他某天遇到了伏黑莉世。 他在离开禅院家后一直处于游无所依的状态，偶尔在黑市上接点单维持一下生活，尤其他最近还有隐隐迷上赌马的趋势，本就紧巴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而与其说是伏黑莉世在打工时遇见的禅院甚尔，不如说是禅院甚尔先注意到的伏黑莉世。 禅院甚尔某日在赌马失败醉宿后准备找点吃的填肚子，无意之间就瞥见了经过他身旁一路都走的很合理的伏黑莉世。 至于为什么是很合理，就是一般人是看不到咒术界相关事物的，而只有咒术师才可以看见的咒灵的，所以一般人自然对其触碰、对感知都是少之又少。 而伏黑莉世不一样，他在她身上看到的咒力是似有若无的，作为天与咒缚伏黑甚尔是以强大的□□来感知咒术与咒力的。本来他以为是伏黑莉世咒力微小的原因，但观察下来又不尽然。 她走的每一步都很正常，正常到都完美避过了这些咒灵，一次两次还好说，但在暂时无所事事的禅院甚尔一连三天的关注下都是如此就不正常了。 每天遇见的人和咒灵都不尽相同，但伏黑莉世都是无意中的刻意避开。这样的形容让他有些混乱，那种自然到恰如其分的举动在仔细观察下变得尤为明显。 终于在第四天甜品店快打烊的时候，禅院甚尔进去尝试和伏黑莉世搭讪。在伏黑莉世提醒他们准备打烊的一系列话语后却先迷迷糊糊买下了最后一块蛋糕。 等等，他明明不是来买蛋糕的啊。禅院甚尔心里想。 伏黑莉世看到面前的禅院甚尔有些愣神，笑着提醒他，她要关店了，如果想聊天可以等到她先一个人把店关完，今天店长不在。 于是禅院甚尔在看伏黑莉世干净利索地把店内收拾一遍后邀他去附近的居酒屋坐坐。 禅院甚尔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伏黑莉世这几天早就发现他在观察她了，只等他上门来找。心下对伏黑莉世关注更加多一分了。 实际上伏黑莉世心里也并不如此游刃有余，她也害怕这两天一路关注她的禅院甚尔，只是两个回合交流下来，她姑且觉得禅院甚尔还是一个有些天然的家伙才放下心来。 哪有人这么目的直接的观察后就直愣愣地来搭讪啊。——伏黑莉世心想。 ——实际上是禅院甚尔对自己实力十分自信，根本没意识到要隐藏。 哪有人这么单纯对人不设防啊。——禅院甚尔心想。 ——实际上是伏黑莉世已经观察过禅院甚尔，得出可以友好相处的结果了。 于是就在这么鸡同鸭讲又莫名和谐的状态下两人逐渐成了朋友，开始交流自身情况。 伏黑莉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能看到的不可知物称之为咒灵，而禅院甚尔似乎是在专门处理咒灵的咒术界家族出生的人，由于没有名为咒力的东西不被家族所重视，现在脱离家族独自生活。 ………… 夏油杏在联系完伏黑莉世后，先为了防止自己在夏油杰放学后还没回家留了字条，就乘地铁火速往东京方向赶。 到东京已是近中午，夏油杏找用餐的地方先约了个包间后就看到伏黑莉世带着禅院甚尔拉开包间门向夏油杏打招呼。 “小杏姐，这位是甚尔，他不喜欢被人叫姓，你和我一起叫他甚尔吧。”伏黑莉世先向夏油杏介绍道。转头又向禅院甚尔，“这位是杏姐，之前提过，帮助过我很多。” “你好，我是夏油杏，客套的话我就先不多说了，虽然基于的是我们都是小莉世的朋友，但你能来我真的很荣幸。”夏油杏邀伏黑莉世和禅院甚尔先坐下，自己先向禅院甚尔开口道。 禅院甚尔本身是不想赴约进行这种无味的交流的，但在看到伏黑莉世恳切的目光和听到是之前帮助过伏黑莉世的对象后还是应了下来，“嗯，有什么事先说吧。” 在先被伏黑莉世代替科普过咒力、咒灵、咒术界等一系列定义后，夏油杰缓缓点头，说道：“按理说我这两年也查了不少，居然都不知道这些。”进而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禅院甚尔听后嗤笑了一声，“咒术界都是一群老思想的老东西。”言下之意就是不必强求从正常生活中打听到咒术界的消息。 接着夏油杏向禅院甚尔大概描述了夏油杰能力的事情，但刻意模糊了夏油杰此前将咒灵变成玉石的能力。 “那应该是他的术式。”禅院甚尔听后回答道，“这个东西都是天生的，通过咒力的增长，之后他会自己慢慢意识到怎么掌握的。” 虽然夏油杏描述的模糊，但禅院甚尔还是从中间听出了一丝异样，这个叫夏油杰的小子的术式似乎不是寻常式神使的路子，未来可能会是个了不得的麻烦。 但管他呢，禅院甚尔心想，未来该操心的应该是咒术界的那群家伙，看到珠玉落在非咒术界，他们究竟会怎样呢，想想就好笑。 “我听小莉世说甚尔先生一般对委托工作都是钱货两清， 6. CH6 [] “赤也，你挑好东西了吗？”夏油杰坐在一旁百聊无赖地问道。 “快了快了，你说我选这个蓝色边框的还是黑色边框的。”切原赤也头也不抬地比对着手上两个网球拍。 “说起来夏油阿姨不是也让你选一副球拍吗？你已经选好了吗？” “好了啊，这也不是什么纠结的事情。”夏油杰答到。 “那你先慢慢选，我先去隔壁便利店买饮料，你要喝什么口味的？”夏油杰看切原赤也一时也抉择不出什么，决定自己先出去找点事做。 “啊……我喝可乐啦，谢谢你啦杰。” “好，你别到处跑等我回来啊。” 夏油杰本来计划周末去找家附近有没有咒力低微的咒灵，测试一下自己最近掌握到的实战技巧如何，却在切原赤也的央求下拜托夏油杏带他们来东京买网球用品 切原赤也最近在学校的体验课上初步观摩到了别人打网球，自己也随之萌生了想打网球的想法，还下定决心付诸了实践。 切原夫妇听到自己孩子有了爱好也是决定给予支持，但由于工作原因，最近的周末需要赶去出差陪不了他，且切原夫妇本身并不了解神奈川家附近关于网球相关的用品店，在询问好友后，好友给出了在东京的网球店地址。 两个小孩在镰仓附近打打闹闹随便跑跑还行，一旦跑出神奈川就需要人陪了。切原夫妇本打算推迟几天再带切原赤也过去，但切原赤也得知此事后迫不及待的就来拜托夏油杰让夏油杏带他们去。 夏油杏倒是没有什么安排，去东京也不是麻烦的事，且顺便要是能多培养一个夏油杰的爱好也无不可。夏油杰则是在好友期待的眼神下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于是一行人在周末遍前往东京。 只是最近夏油杏半个月多次来往东京多少有些疲了，便在将两个孩子带去网球用品店后自己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歇着，叮嘱夏油杰照顾好小伙伴，选好东西后她再来接他们。 夏油杰转身就去隔壁便利店挑选饮料，赤也要可乐，他就喝乌龙茶好了。抱着两瓶饮料返回网球用品店，就发现切原赤也竟然不在店内了。 他随即询问店员，得知切原是出门寻他了。 完了。夏油杰心下一凉，切原赤也是个大路痴啊！明明他已经叫他在店内等着了，夏油杏还反复强调让他们在店内乖乖等着她过来接。 夏油杰只得在店员给出切原赤也出门的方向去找他。 店员给出方向后，夏油杰心下就有些汗颜。这就是路痴去稍微一点陌生地方就必迷路的定律吗，切原赤也走的可是他刚才去便利店相反的方向。 心里划过无数吐槽的话语，都变成了四下找寻切原赤也的精神力。 在不知穿过几个路口，经过几条小巷，夏油杰由于跑得太快一下子装在了别人身上。 对方是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小孩，白发加上苍蓝色的眼眸在人群中很是亮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受伤？”夏油杰跌倒后赶紧爬起，询问被他撞倒的少年。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把手递到夏油杰伸出准备拉他的手上。 “你有咒力，你是咒术师？”白发小男孩问道。 夏油杰先是一愣，再次细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又看看周围的人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旁边。” “我是夏油杰，你呢。” “五条悟。” “五条……”，夏油杰先是喃喃自语道，这不是前阵子夏油杏从甚尔先生那知道的什么咒术界三大家族的姓氏吗。 “怎么？你又是哪里来的，我没听过姓夏油的家族。”白发小孩直接道。 “这个说来话长，我不是什么家族的。”夏油杰下意识回答道，他左看右看自己和五条悟身处的位置，觉得现在首要问题还是先找到切原赤也，免得他直接迷路在东京没人找得到他。 五条悟并没有在夏油杰身上感受到与其他人一样浓烈的视线，也没有试图杀/死他那种带着恶意的杀气。刚才夏油杰能直接撞到他，只是因为他又没有杀意，冲出来的又太突然，无下限没有在下意识的反应下展开。 “给。”夏油杰捡起刚才因碰撞掉在地上的可乐和乌龙茶饮料，把可乐递给五条悟，“喝不喝可乐。” 对不起了赤也，一会再给你买吧，夏油杰想到。 五条悟下意识接过，毫不犹豫一拧，可乐哗的一下冒出来，试图淋了他一手，还好无下限已经在运作才没能得逞，他看看手又瞪了一眼夏油杰，苍蓝色的眼睛很是有些好看。 “哈哈哈哈对不起，忘了提醒你，刚才可乐瓶摔出去了，要提前打开来放一点气才能喝。”夏油杰乐不可支，“你是不是没喝过呀，试试看呗，挺好喝的。” 由于第一次离家出走，还没见识过外界花花世界的大少爷五条悟试探的将瓶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哦——！好喝，平时在家里老家伙们给他泡的都是什么苦东西的茶。 实际上在五条家中送给五条悟的都是顶好的吃食了，只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没人敢给他送这种大众意义上的垃圾食品。 “你这么急匆匆的是准备干嘛去。”大少爷认为自己看在好喝饮料的面子上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于是夏油杰就大概说了一下来东京买东西，结果小伙伴不见了，自己出来寻找会迷路的切原赤也的事情。 “啊——哦。”反正现在没什么事，不如先跟着他？五条悟脑内闪过一丝念头。 “你——”，夏油杰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试探地出声。 “我现在没什么事。” 那就是准备和他一起了，夏油杰暗自想到，于是两人并肩继续七拐八拐地在街道穿行，期间夏油杰时不时询问路边的店家有没有见过一个海带头男孩。 终于没过多久，出现了一个街头网球场，切原赤也正站在场边跃跃欲试地看着场中比赛的人。 “赤也！”夏油杰走近喊道。 切原赤也起先并未发现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到来，还是在听到夏油杰的喊声才回过神来。 “啊！夏油——”，切原赤也看到出现在面前夏油杰大为惊喜。 “不是让你在店里等我吗？”夏油杰有些冲冲，板起小脸来问切原赤也。 “我没听到哎……我选好颜色后只是想出门看一眼你在哪，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这边了。”切原赤也有些茫然。 夏油杰无可奈何，只叹了口气，“快走吧，妈妈还在等我们呢，看我们不见了会担心的。” 五条悟站在一旁并未出声，他看到夏油杰也 7. CH7 [] 春末夏初，傍晚的风里卷着不知何处传来的花香，正在用餐的店内也弥散着食物诱人的香味，一切都在生活中出现的恰到好处。 如果不是带着三个吵闹的萝卜头的话，真的很美好。夏油杏想着。 要给三个小孩一个大人做饭，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超出了夏油杏目前能做到的最高水平。即时她独自带夏油杰这么久，但她的厨艺也绝谈不上优秀，倒是偶尔夏油杰在她看护下做的菜在她看来味道却是十分不错。 所以很自然的，为了避免麻烦，她带夏油杰、切原赤也和刚认识不久的五条悟在外面解决晚饭。 先是到处觉得新奇的好奇宝宝五条悟，看得出面上已尽力不显，但很快在夏油杰贴心的介绍下与夏油杰玩闹到一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再是看好友和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打闹到一起有些不忿的切原赤也，明明他们先认识，才是好久的朋友，却被五条悟抢了先，随即拉着夏油杰开始讲前几天在切原家打的游戏。 可怜小小年纪的夏油杰已学会了见缝插针、左右逢源，勉强把两个小伙伴都收拾服帖。 饭后夏油杏先把切原赤也送回家，来开门的是切原赤也刚上五年级的姐姐切原令花，背后还有透过门缝可见是刚回家不久的切原夫人。 “那么赤也就送回来啦，小令花”，夏油杏和切原令花简单交谈起来。 “谢谢夏油阿姨，麻烦您带了赤也一天。” “没事没事，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两个小孩等着。”夏油杏指指身后不远处的夏油杰和五条悟。 切原令花目光转向后面的夏油杰，夏油杰向切原令花点点头示意，“令花姐姐。” 告别切原家后回到家，夏油杏就指使夏油杰去找一套家居服给五条悟换上，夏油杏在厨房泡茶，夏油杰和五条悟则并排坐在茶几前。 一路上在夏油杰的刻意引导下，五条悟都没有提起和咒术相关的话题，他看出对方是不想让没有咒力的切原赤也参与他们的对话，他自然也就先随了他的心愿。 而送走切原赤也后回到家后他却没再有这种违和感，就说明他在家，或是面对夏油杏的时候是完全放松的，就说明夏油杏也知道咒术界相关的事。五条悟在心里快速分析到。 “悟，我之前就想问了，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呀。” “是术式啦术式的原因，因为我的六眼。”五条悟朝夏油杰眨了眨眼，“可以汇集周围所有信息归我所用，不过会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杰你对咒术界的了解真的很少啊，这个事情应该咒术界都有所耳闻才是。” “这样吗？不过我确实不是出身于咒术界啦，不如说咒术界这个概念都是我前不久才知道。”夏油杰认为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听着两个小孩自然的叫对方的名字，一副已在打闹中成为好朋友的样子，夏油杏心下有些宽慰。距夏油杰和他坦白能看见咒灵已有两年，他也盼望能和有同样才能的人成为好友也盼了两年。 即时夏油杰为了避免夏油杏的担心很少再问出他什么时候能找到同类好友这个问题，但夏油杏也是知道的，他是一直很寂寞的。 夏油杏端来泡好的茶水，坐在了夏油杰和五条悟的面前。 “之前我就想说了，你好像灵魂和身体契合的不够稳定啊。”五条悟看到夏油杏过来，又仔细打量起夏油杏来。 “是这样吗？”夏油杏含混道，她这两年虽已做好被看穿的准备，但没想到初次的戳破是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果然，咒术界能人辈出啊，“可能是与我两年前出了场车祸有关，也许就一直时不时不太稳定的原因。” “这样吗。”五条悟若有所思，果然回去还是查查藏书吧。 看五条悟还有继续深思的想法，夏油杏出言打断道，“五条君独自出来安全有保障吗？下次还是请家里人的陪同吧。” “他们啊——”，五条悟有些悻悻，“他们才不允许我出来呢，巴不得我当五条家不食烟火的神子。” “不过没关系的，没人能杀/我，我也是做了准备才出来的。”五条悟竖起食指，指尖上出现了一小团运动着的蓝色球状咒力。 “苍。”随着五条悟的指尖移动，啪的一下放在旁边餐桌上的花瓶就被打碎了。 夏油杰猛的站起，摇晃旁边还有些自得的五条悟，“悟！你这家伙在别人家倒是收敛点啊。”然后快速绕开碎裂的花瓶碎渣，跑去拿了抹布和垃圾桶，清理起来。 “原来如此。”夏油杏看着眼前的场景，是觉得已拥有了绝对的力量了吗。 夏油杏没去管眼前前前后后忙碌的夏油杰，撇开头看向一旁夏油杰不在就骤然冷却的五条悟，“恕我冒昧，五条君，短暂接触下来，你现在是怎么看待杰的呢。” 无论是出身也好，能力也罢，目前的夏油杰都是与五条悟相去甚远的，哪怕是性格，夏油杰现在能和才将将接触非五条家庇护下世界的五条悟也不为一同。那么到底他对夏油杰抱有的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究竟是新奇，还是差异，这些在长久日子里会被消磨的东西，还是更深层次的，促使五条悟跟随夏油杰一道回家，还快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展现出还准备持续发展的状态呢。 无疑，夏油杏是担心夏油杰受到伤害的，现在的夏油杰因为找到了同类，快乐的一头扎进了名为咒术的世界，但倘若他在咒术的世界受到伤害何如？他还能完整、重新建立起与非咒术世界的联系吗？他还能真正摸清，去直面自己的内心吗？ 在带五条悟回家的时候夏油杏还没能如此深思，她最多只是想顺夏油杰的意建立起他在咒术界的友情，不再成为单一的、孤独的小兽。 但不是的，夏油杰太快乐也太兴奋了，他自己或许没意识到，长久以来他内敛、听话的状态因为五条悟被打破，之前通过伏黑莉世跟禅院甚尔接触的时候，夏油杰也并未表现如此，甚至还 8. CH8 [] 夏油杰昨日不知和五条悟聊到多晚，让一贯再睡早起的他和五条悟快至午时还未起床，好在次日也是休息日，夏油杏便没叫醒他们。 夏油杏醒来时随便从冰箱中找了两片面包当做了早饭，就听门外有人在敲门。大清早不知何人来访，让人心神有些不快，夏油杏想。 来者衣冠楚楚，自称是五条家的人。 哦吼，不用她给人送回去了，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夏油杏心道。不过为了五条悟的安全着想，还是姑且确认一番吧。 在进行一段简单交流之后，夏油杏还是确认了对方确实是五条家的人，对方在半真半假感谢夏油杏后提出要接走五条悟。 “他和小杰还在睡，不如等他醒来再说。如果你们比较着急，请自便。”夏油杏示意和他交谈的五条苍介背旁边还紧闭的房门。 五条苍介来之前也了解了一些关于夏油杰和夏油杏的资料，一个独身带孩子的女人没点本事自是当然是不可能的，对他们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只当做是对方不了解咒术界和五条家的普通人。再加上五条悟非自然醒来后有些暴躁的状态，他还是决定等五条悟自己出门再说。 “无碍，夏油夫人，我们等少爷自己出来。” “好的。” 夏油杏起身去厨房准备两个孩子醒来后的早饭，让五条苍介随意。 时间随着客厅内的时钟滴答而过，夏油杰终于醒来，看看时间有看看旁边还半睡不醒的五条悟。 “起来啦悟，已经十点半了。”夏油杰揉揉眼睛翻身下床。自己穿好衣服又给五条悟也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他套上，接着打开房门的推着五条悟去洗漱。由于注意力全在五条悟身上，夏油杰一时没有发现背对他坐在沙发上的五条苍介。 五条苍介看着五条悟与夏油杰没能相处多久就如此相信夏油杰，任他摆弄有些吃惊。而在家中他认识的五条悟还是随着年龄逐渐长大很有些脾气的少爷。 五条悟在出门后其实却已经发现了客厅内的五条苍介，有些不爽。已经决定今天就回五条家和被五条家的人抓回去可是两回事，不过看起来夏油杰还没发现家里多了个人他也就不提醒他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等到夏油杰神清气爽的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时，才看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五条苍介，一面为自己没发现来人的大意而道歉，“您好，对不起刚才没注意到您。” 而五条悟则是已经坐在餐桌上，准备开始享用夏油杏给他们准备的早餐，“好了啦杰，不用管他，快来吃饭了，不然要凉了。” 夏油杰看看五条悟，又看看五条苍介，向五条苍介点点头就向餐桌走去，“悟，要讲礼貌啦。” 五条悟吃的嘴鼓鼓，“不用管，他是五条家的人。估计是不知道怎么找到我来接我回去的。” 夏油杰想到之后就要和刚认识不久的咒术界好友分开，心底浮现一丝难过，含混的应了两句五条悟的话，“啊——哦。” 听着对话的五条苍介汗颜五条悟将自己和五条家的区分，五条家不就是您家吗。 “你让人去给这个房子布置一下结界。”五条悟指使在客厅内一直看着他当望主石的五条苍介。 “啊？”夏油杰和五条苍介异口同声道。 “我要和杰做朋友啊”，五条悟嚼嚼嚼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所以以后肯定还要来杰家，但要是有人因为我伤害了杰怎么办，有那么多人想杀/我，我当然要保护好杰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 夏油杰一面沉浸在还能继续和五条悟相处的快乐，一面又在想居然五条悟要面对的天天都是这种级别的暗杀生活吗。 五条苍介则是在惊异于五条悟的好说话和五条悟要和非咒术界的小鬼做朋友，还要派人保护他。不说五条家了，御三家中那么多小孩愣是没有一个入了他的眼。只是五条悟这么斩钉截铁地说了，就说明没什么回旋的余地，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吧，反正只是一个孩子。 五条苍介一面应着五条悟的话，一面出门通知等在外面的人准备布置结界的东西。然后转头去找夏油杏问她有没有不常用的地方来空出来给他们布置阵眼。 夏油杏也有些惊讶，不过在从之前和五条苍介的交谈中和昨日与五条悟的对话后，她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情况，并带着人去收拾地下室作的房间了。 很快东西也收拾完毕，结界也布置好了。考虑到五条悟之后可能还需要的往返，结界用的是几乎等同于五条悟在五条家住处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也交换了家中的电话号码，方便联系。只是因为五条悟身份的原因，大多数两个孩子之间的交往还是会由在非咒术界生活的五条家族人对接。 咒术界虽然古老，但随着对现世的影响日益减少，大部分的基础日常生活还是由非咒术界承接运转，每个家族也都有专门行走在非咒术界，负责处理非咒术界事物的族人。 不过就算是不能经常见面夏油杰也很是满意了，他与五条悟成为朋友不是因为他的家族，他的能力，仅是因为对方是他意外遇见的五条悟，或许有五条悟是他第一个认识的咒术界小孩的原因，但他想把这些归咎于两人合拍的性格。 五条悟其实是有把夏油杰一同带走的想法的，但夏油杰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有家人，有非咒术界的朋友，甚至对咒术界也还一知半解，他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咒术界还抱有天真情愫的夏油杰提出这样的想法。他从看到五条苍介来接他，到快要走都一直兴致不高。 “你来不了，我可以去看你呀。”夏油杰安慰五条悟道。 “不许骗我。”五条悟眼睛亮了亮。 “当然。”夏油杰握住五条悟的手，听得一旁的五条苍介已经在考虑要在神奈川安排家族常驻的人负责夏油杰的往返了。 五条家一行人走后，夏油杰才翻出这周五学校给布置的作业，心不在焉地写起来。昨日和赤也在网球用品店、和五条悟的初遇、和五条悟深夜的交流似乎已过去很久，但床尾才叠起的被子提醒他这不过就是昨日的事。 又是一日周末的下午三点，夏油杰出门去夏油杏给他报名的课学习空手道。老师一如之前所言觉得他掌握的很是不错，一套基础对练下来行云流水，偶尔还能给予一点小的意外惊喜。 老师还同来接夏油杰放学的夏油杏讲他还从未遇到这个年纪如此有天分和能力的孩子，要不要考虑未来让他走职业培养，夏油杏只笑说要先询问孩子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夏油杰还是夏油 9. CH9 [] 夏日的闷热惹得人心烦，藏于枝杈间的蝉鸣，静止的空气，蒸腾的海水，无一不在控诉这炎热又寂寞的夏季。 夏油杰自入夏以来明显感到了环境中咒灵数量的增多，就连原本与他通过电话交流频繁的五条悟，也因咒灵的增加，需要不断外出祓除咒灵，从而被迫减少了与他的聊天。 现在已进入暑假，夏油杰此前掌握操纵咒灵后又增加了些许，作为在他祓除咒灵时的帮手。虽然驯服吃下的味道恶心，但却能反制加以利用，夏油杰勉强也算是能接受，而且这个年纪谁能不想当收集一堆宝可梦的收集大师呢。 又一次左跑右跑在镰仓祓除完咒灵，带着咒灵玉回家后，夏油杰终是受不住地坐在了玄关，今日夏油杏需要晚归，他也无需做些伪装避免让她担心。 难熬、难熬，这就是苦夏吗？ 近日他不断出门清理咒灵，一是为了提高自身的能力，二是为了减少咒灵，保护他身边的人被咒灵侵扰。胃口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夏日的闷热食欲不振，还是因为吃下更多味道可怖的咒灵玉而对食物失去感知，不愿再触碰。 夏油杏看他的日益消瘦的脸，变着法的做些新奇东西让他多吃一些，只是人力有限，他在夏油杏面前吃下的东西，都会在胃里反复激荡，似是与未完全驯服的咒灵咒力在博弈。最后准备的饭菜只得清淡再清淡，以减少这无名的排异反应。 拖着疲累的身躯进入客厅，打开客厅内的风扇，躺在沙发上，空间里只剩下微弱人工电流的声和扇叶转动的呼呼声。夏油杰已觉得身心太过疲惫，思索不了任何东西，只抱紧了自己，抵着沙发背沉沉睡去。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抬眼是窗外月明星稀，应已是深夜。大概是夏油杏回来看他在沙发睡去才把他抱回屋内的，又让她担心了，夏油杰昏昏沉沉的想着。他明明不想让夏油杏总为他担心，即使夏油杏是真的在关心他、爱护他，为他找寻他于这世界的联系，成为他孤独时的依靠。 五条悟回五条家后也未忘记当时观察到夏油杏的怪异。人自身的身体怎会和自身的灵魂产生不匹配的现象呢，倘若是外来灵魂的占据也过于拙劣，似乎没有任何的目的性。况且六眼告诉他，人还是那个人；他在询问夏油杰两年前车祸前后夏油杏的区别时，夏油杰也告诉他，与他相处的灵魂也应还是那个灵魂。 剩下的五条悟只能想到是因为灵魂的缺失，才导致身体与灵魂的不配得，灵魂是游走在两界之间，死生也成为轻描淡写的一念之间，所以没有咒力非咒术师的夏油杏才能看到咒灵，他将自己的结论告诉了夏油杰。 夏油杰知道后先是惊讶，再是疑问，又是悲伤，他想是因为两年前的车祸吗，还是更早时候就如此呢。他一直没能发现，他想保护她，也想夏油杏不要为了他再更多地操心。只在五条悟说在他观察后夏油杏很是一段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他才放下点心来。 夏油杰发烧了，胡思乱想间脑内一片混沌，时而觉得思绪清晰无比，时而又觉得混乱不堪，昏沉之间再次睡去，迷蒙的是夏油杏过来给他喂水吃药。 夏油杰断断续续又起起伏伏的烧了两天，两天之内他最多只是上厕所才下床过几回，家隔壁的切原赤也听夏油杏说身体一贯很好的夏油杰病了后都来看过夏油杰一次，守了他一下午。 骨骼碰撞，肌肉酸痛，脑子昏沉地也运转不了，夏油杰只觉自己好像是活着的尸/体，只在切原赤也来时还对他道歉，“抱歉啊赤也，最近不能陪你打网球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这样还想着和我打网球，赶紧好了才是正事。”切原赤也一边骂他，一边笨拙地给他拉好被子。“你好好休息，我之后再来看你，明明年纪和我一样大就不要像老妈子一样操心太多事啦。” 切原赤也学校里只有最基础的教学，因为不想被束缚，家附近正儿八经的网球俱乐部切原赤也也不想去，只有小伙伴夏油杰陪着他做课后练习，野路子出身的他也不觉的自己一个人是打不好网球的。 切原赤也说完话离开后，夏油杰埋在被子里不由笑出声，赤也还是这么不坦率啊。 之后夏油杏端着晚饭和药来到夏油杰的房间，夏油杰则乖顺的吃下。他知道自己应该是与炎热的夏日之下他急于收服更多咒灵而太疲累，又吹电扇着了凉才在大夏天连续几天发烧不止的。看到夏油杏进来，一时间不知怎么面对才保证过自己会爱惜身体的夏油杏。 最后还是夏油杏先开的口，“小杰，日子还很长，所以不必匆忙去面对太多。”然后摸了摸他的脸，端着夏油杰的空碗出去了。 夏油杏再一次把时间留给了夏油杰独自思考。夏油杏其实也不知说什么，最多只轻拨幼芽，夏油杰就能逐渐自洽起来。夏油杰懂的很多，小小的年纪也经历过许多，心像镜子一样映射着外界，太多事他们彼此知晓，让她无需过多赘述。 他那么特别，她又怎能以寻常孩子来对待。夏油杏只希望遵从夏油杰，遵从自己，遵从本来，来给夏油杰一个还算顺遂的生活。 又是几日，夏油杰的病已好的七七八八了，逐渐恢复了因生病拉下的剑道课和空手道课，对待咒灵的处理也趋于稳定，不再求于广而多，况且霓虹各地本身就有专门驻扎的咒术师在处理咒灵，与五条悟联系后五条家在神奈川也有人留守，本就是不必轮到还是个孩子的他冒头。 其实很多时候的咒灵真的需要咒术师来清除吗，夏油杰偶尔在想，二三级往上的会影响人的生活，清除是不可避免的，但稳定在三级以下，以至于说是蝇头的，他们好像天然和人类的生活达成了平衡，甚至说部分还会随着人而移转，从而伴随时间消失，不然若是所有都需要专业人士的处理的话，以咒灵的数量来说那早已统治世界了。 夏油杰没有像从小就生长在咒术界的孩子一样有从小培养的知识储备，对于咒术、咒灵、咒力一类属于咒术界的一切都保有自己的看法，即使在通过五条悟后学习到了不少所谓正 10. CH10 [] 从五条宅离开后到家，夏油杰就很快联系了夜蛾正道，询问制作咒骸的过程，得知是夜蛾正道通过他自己术式才能制作出夏油杰想要的咒骸，夏油杰还是思索良久问出能不能按照他的要求为他制作一个，他会尽力支付报酬。 夜蛾正道没有直接给予答复，只问他为什么想做一个，用途又是什么，夏油杰却也只说是想研究制作一个送人的礼物。刚上任东京咒术高专教师的夜蛾正道不知是不是出于对幼小咒术师的爱护，答应了夏油杰的请求，并提出他可以来和他合作，这样方便加入自己的想法。 夏油杰听后很是高兴，很快与夜蛾正道约定了时间去他家见面，一同陪他前往夜蛾住处的还有夏油杏。 断断续续和夜蛾正道的相处下来，夏油杰能明显感觉道夜蛾正道总体上来算是个好人，对待学生教学认真负责，连带给偶然跟随五条悟听课的夏油杰都十分照拂，不是那种浮于表面，是能明显感觉到这些都出于他的内心。对夏油杰可能在别处都称得上是有点冒犯的请求都不觉的有什么，反而从他的角度为他考量。 夏油杏从夏油杰那知道夜蛾正道已是咒术界自立在东京的咒术高专的老师，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年幼的夏油杰，提出要一同前往，在征得夏油杰和夜蛾正道的同意后，夏油杏和夏油杰带着夏油杰自己在家烤的饼干作为伴手礼来到了夜蛾家。 夜蛾正道的妻子也是出身于咒术界，和夜蛾家长期来往，年纪一定时就遵从家族希望与夜蛾正道在一起，与夜蛾正道这几年的相处也可以称得上是相敬如宾。 看到夏油杰和夏油杏的到来，夜蛾夫人此前已被夜蛾正道打过招呼并不意外，夜蛾正道听到声音后也出来迎接，“夏油夫人。”夜蛾夫人邀夏油杰和夏油杏进来，先开口向夏油杏打了招呼，又向夏油杰点点头。 夏油杏则是拿出了准备好的伴手礼交给了夜蛾夫人，四人在客厅内略做交谈，夜蛾正道就带着夏油杰离开去他专门做咒骸的房间，一时只剩夜蛾夫人和夏油杏。 夜蛾夫人和夏油杏很快打开交流的匣子，夏油杏能感觉到对方是个很有思想又十分健谈的女性，虽然夜蛾夫人与夜蛾正道在一起只是父母之命，自己本身不想留在陈腐的咒术界，但两人相处还算不错，夜蛾正道也与夜蛾夫人约定在时机成熟之后就与她分开，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一旁手作室内，夏油杰先观察了一番夜蛾正道的手作室，大大小小的柜子遍布在房间四周，房间靠窗一边还有一个长长的方桌，上面被放了许多看似零散但是已应经由人分类的材料。两人对坐在长桌前，夏油杰掏出草图向夜蛾正道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外形比较好说，可以根据你画的制作。”夜蛾正道摸着下巴思索着，“只是你说的这个可以录入数据搜索的功能，有些难办。” “夜蛾老师请讲。”夏油杰做乖宝宝状，请夜蛾正道为他解惑。 “你知道的吧，我咒骸是没有自主思维的，”夜蛾正道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决定不把自己已经摸到能制作出有自主思维咒骸的门槛这一事告诉年纪还小的夏油杰，“它们可以通过一些基础指令或是预定的阵法来运行。” “是的，此前您在给悟讲课的时候我有所知，细分了控制手法和控制内容。”夏油杰应道。 “但是信息的录入是有限的，这也是为什么咒骸的行动是有限的，更深层次来讲，我认为如果突破了这一限制，可能会赋予咒骸自己的本身的灵魂。” “……但是夜蛾老师”，夏油杰没想到夜蛾正道将可能的生命制作直接告诉于他，“我不需要他有独自的灵魂，也不需要他承载更多的行动指令，退一步而言，我只需要他具有检索后展出的功能。” “小杰，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想录入多少东西呢。或者说是录入的数据的量。”夜蛾正道先问了夏油杰。 以夏油杰的观察来看，五条悟一直以来在研究无下限术式的开发，需要学习大量的数学内容，以至还会包括一些物理、化学，其先人已研究过的、现世本存的更是数不胜数，五条悟现在做到的还仅是学习一遍，更不用说是翻找研究了。他能快速从脑内搬出所需的公式或是内容都是他记忆力甚高，又掌握六眼自小处理数据的原因了。人力终有尽时，所以他想给五条悟做一个可移动的数据库，近似于近几年逐渐开始兴起的电脑。 夜蛾正道的话提醒了夏油杰，他的所想能能否付诸于实践还是一件事情。 “更何况咒骸毕竟还是通过咒力在运作，人能注入的咒力也是有限的，若是注入我的咒力还好说，与我天然有术式的链接，但作为你的礼物而言，他需要注入的是你的咒力，一旦咒力的消失，就会导致咒骸的停止运行，再次注入咒力后还有可能需要重新设定指令。”夜蛾正道补充道，他看夏油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出言补充道。 咒力、咒力、需要补充。是了，夏油杰突然想到了。 “夜蛾老师，如果我不需要补充咒力呢。”夏油杰匆匆拿起了一旁夜蛾正道还未完工的咒骸，指着内胆中的阵法对夜蛾正道说。 夜蛾正道一时摸不准夏油杰的意思。 “如果在咒骸内负责运作的是我的咒灵呢。”夏油杰召唤出一个咒灵，这个是他在市图书馆内收集到的咒灵，是由人在浩如烟海的书堆找不到想要的书和材料的怨念而形成的，本身具有扫描记录功能。 夏油杰本想是用来给自己收集咒灵资料用的，但既然现在可能有更好的去处，他也乐于把这个拿出来，“他是我的咒灵，咒力与我相接，所以无需重新灌入咒力，本身也具有扫描功能，只需要在他和咒骸的链接上增加分类和查找功能就可以了。” 夜蛾正道此前不知夏油杰的术式，在经历夏油杰是式神使的概念，紧接着就是看夏油杰操纵咒灵的自如似乎不像已知在咒术界的式神使有诸多限制，又惊异于夏油杰提出要将咒灵与咒骸结合的想法。 “你是式神使？”夜蛾正道问出口，“不，或者说是咒灵使？” 操纵咒灵，咒灵，夜蛾正道觉得自己隐约记起了什么，他不知是在家族中的藏书还是咒术高专内的藏书上见过这个描写。 “是咒灵操术。”他想起来了，古籍的记录只有寥寥几句话，术式的分类等级却很高，就记录而言，已失传了百年，“竟然又出现了。” 11. CH11 [] 一顿饭宾主尽欢，夜色也更加深沉。 由于一时之间不能完全解决咒骸、咒灵与不同咒力之间的融合，夜蛾正道还要再研究不少时日，夏油杰只得先跟夏油杏回家，把咒灵留在夜蛾家，等夜蛾正道做好再通知夏油杏来帮还需上学的夏油杰取。 时间轮转，夏油杰每天重复着上课、放学、练习剑道/空手道，偶尔抓咒灵的生活，从夜蛾正道时不时打来的电话中了解咒骸制作的进度。 此前夜蛾正道在制作咒骸的时候一直以核心封存指令为基础制作，从未将指令脱离设定好的核心，现在需要分散指令，不让其打架，又要统一归于核心的咒灵管理，更是难上加难。 夜蛾正道将自己的咒力结合术式拉扯成线，交织在咒骸的躯干和四肢，以术式将夏油杰的咒灵封存在咒骸的内核，这样就算是夜蛾正道留在咒骸上的咒力消解也可以通过已形成的完好术式使得咒骸独立运作。 接下来就是将术式指令定入留有咒力丝线的四肢，咒骸的核心已封存夏油杰的咒灵也就意味着原本设定指令的地方被占据，想要附加指令，只得将指令附着在用术式固定最基础的咒骸四肢上。 术式停止，咒骸开始运转，是这一次的尝试成功了，夜蛾正道意识到。长久以来他过于以来开发咒骸的核心，却忽略了术式是通过咒力如涓涓溪流充盈咒骸全身的，与此同时，夏油杰留下的咒灵也替代了一部分独立咒骸所需的指令，使得这个咒骸完全化。 夜蛾正道想，塑造灵魂的假设太过大胆、太过疯狂，但若先有的是近咒灵的半灵魂呢，之后源源不断从外界补全，以至形成有独立灵魂、有自主能力的咒骸呢。 生命的创造过于宏大，但能窥得的世界却让人不由心地探寻。夜蛾正道不知这是好是坏，这一切还都停留于纸面，他决定若是真的有生之年可得，也绝不去制造第二个。 最近一次的咒骸制作很是顺利，现在只剩下了外形的缝制，夜蛾正道将消息告诉夏油杰。夏油杰本想以五条悟的Q版形象作为造型，想想又觉似是过于招摇，不若换成将身子团在一起，趴在毛线球上的猫猫。 很快夜蛾正道就将咒骸完全制作好了，夏油杏在接到夜蛾夫人的联系后很快赶往夜蛾家将咒骸取回。夏油杏和夏油杰两人一个没有咒力一个没学过解咒，所以夜蛾正道在把咒骸交给夏油杏的时候，咒骸猫猫就已经是能进行基础行动的样子，夏油杰只需控制咒骸内的咒灵扫描数据即可。为了避免外界对于会动的咒骸的好奇，夏油杏还特地带了猫包。 夏油杰剑道课后回家，就看见猫猫咒骸试图在猫包内来回进出，蓝色的眼眸灵动地看着，观察着外界的一举一动，和夏油杰半年多前刚认识的五条悟有几分相似之处。 好可爱哦，夏油杰想，像真猫猫那样。夏油杰抱起猫猫咒骸，脸贴着猫头蹭了蹭。咒骸猫猫不像真的猫那样灵活，对于夏油杰的贴贴只歪了歪头。 夏油杰和夏油杏吃饭的时候，咒骸猫猫就在家里随意走动，大尾巴上的毛扑棱扑棱在空气里，夏油杰和夏油杏的目光不住地被其吸引。 饭后夏油杰抱起咒骸猫猫进屋，夜蛾正道将咒灵与咒骸的眼睛相接，方便夏油杰录入资料，夏油杰只需将材料放在咒骸眼前再控制咒灵即可。这阵子夏油杰搜集了不少资料，都是在五条家见五条悟用过的，先录入了进去，更多的东西还是得再与五条悟见面后才能知晓他的需求。 随着五条悟的年岁见涨，五条家乘势而上，各方势力暗中派来刺杀的也越来越少，加之五条悟在掌握家族术式无下限的苍之后，已有自保能力，出手的机会更加渺茫。但这不代表没有，例如在五条悟跟随家族出任务的时候，例如在特殊日子的时候。 五条悟的降生具体日期五条家为保安全是不会公与外界知晓的，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五条悟降生后五条家骤然的紧绷咒术界都是看在眼里，故而外界也能大概知晓五条悟的生日。五条家自知是藏不住的，选了专门的日子为五条悟庆生作与咒术界看，咒术界每年此时明里暗里各方势力都会借此机会以送礼的名义打探。 五条悟真实生日和庆祝日子的不同，方便了夏油杰单独来为五条悟庆生。十二月七号这天，夏油杰带着装着咒骸的猫猫来见五条悟。 送来的礼物一向都是需要经由五条家查验的，即使与五条悟交好的夏油杰也不例外。但咒骸猫猫若不是夏油杰亲自带给五条悟看，那以五条家惯常的意思，怕是都不会让五条悟见到。 夏油杰和五条苍介一时僵持，五条苍介一直受命保护照料五条悟，即使他有心放夏油杰带着咒骸进去，但这毕竟事关乎于五条悟，且若是被族中长老知晓他也不好过，只得拦下咒骸。 五条悟在自己的居所左等右等夏油杰不来，按理说夏油杰是不会错过这个日子的，更何况他们之前已经约好。五条悟问夏油杰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礼物的时候，夏油杰还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勾起了他的兴趣。 临近生日，几乎整个十二月五条家都是十分戒备的，五条悟更是少之又少离开自己的住所，他的住所在五条家的最深处，来去也很是麻烦，不过看在夏油杰的面子上，五条悟还是决定去五条家前宅等夏油杰。 还没到门口，五条悟就看夏油杰带着一个包被五条家的侍从拦下，之后五条苍介匆匆赶来，提出希望把包先拿走的要求。 “苍介叔叔，我想让悟先看过行吗？”夏油杰看过来的是长期照顾五条悟的五条苍介，他知道这个要求在以五条悟安全为先的五条家是有些越界的。 五条苍介很是为难，一边是族中要求，一边是五条悟好友提出的请求，思来想去还是说“这恐怕不行。” 五条悟出声道：“为什么不行。杰给我带的礼物当然我先看。” “悟！”/“悟少爷。” 猫包里的咒骸猫猫似是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开始挠门，想要出来。夏油杰蹲下将猫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抱出了咒骸猫猫递给五条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