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妇不闲》 1. 楔子·前世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慢热警示,男主婚前戏份少,想看男主请跳转至第十五章。婚后两人基本就黏一块了,目测二十章出头可成婚。有存稿,不会坑。目前大力修稿中,尽量拉快进度。 天圣十一年,江宁府,一间酒楼内。 冬日里寒风凛冽,湿冷刺骨,许多人都躲在家中猫冬,轻易不会出门。 今儿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街上灯火清冷,乌云低垂。这生意,看来要比往日更为萧条。 “丑婆!动作快点,客人来得急,这些碗筷赶紧给我洗干净。”小二嘭地撞开门,冲到后堂怒斥。 一股冷风伴随着小二的话音嗖地闯了进来,顿时席卷整个后堂,让本就阴冷的后厨愈发湿寒。 蹲在角落洗碗的丑婆霎时间被冻得嘴角哆嗦,汗毛竖立。她微微缩着后脖,手上的动作也僵硬起来。 小二见这瘦弱干枯的老妇动作仍然不紧不慢,他一想到他在前头被客人挑刺,她却在这后头享福。 心中积攒的怒火便瞬间爆发,喝道:“老不死的,动作这么慢,一盏茶内你不洗完,今儿晚饭你就别吃了。” 说完,他扭身狠狠瞪了丑婆一眼。砰地一声,门又被他豁然关上,震得门梁上的木屑哗啦直往下抖。 此时正值申时中,算是酒楼傍晚的客流高峰期,陆陆续续有客人走了进来。 其实又哪里真的这样急,这间酒楼生意如何,来这里几年,丑婆早已摸清。 别说今儿天气不好,就是客流最多的时候,她洗净的碗筷就已经足以应对。 她明白只不过是小二在前头被人教训,心里不爽,找了个由头,跑到后堂从她身上发泄罢了。 反正他们知道她一向沉默寡言,又无依无靠,就是欺负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丑婆也确实不在意,比起之前遭遇的那些恶人,这些言语上的欺辱又算得上什么? 在这之前,丑婆并不叫丑婆,她叫姜蓉,青州人士。生得是艳丽无双,身姿绰约,是他们十里八村最貌美的小娘子。 十几岁的时候,姜蓉的一副异色双面绣大件,就可以卖出上百贯的高价。只是她没舍得卖,送给了未婚夫贺任,为他前程铺路。 而现在为了一天二十文的铜板,她需要每天早出晚归。在寒冷的冬天将手浸泡在刺骨的冷水中,重复麻木地刷洗碗筷,才得以勉强维持生计。 想想,她就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愚不可及。自己为贺任倾尽心血,现在沦落到无家可归,而贺任在汴京青云直上,娇妻美妾左拥右抱。 他们这对曾经的未婚夫妻,天各一方,命运也截然不同。 说起来,若不是她容貌出众,一贯寡言的贺任对着母亲李氏直言非她不可,李氏当年根本不愿意承认这桩婚约。 一则是李氏觉得姜蓉长相太过艳丽,容易招惹是非,不像安家之相,这样狐媚的容貌当个妾可使得,正妻却还是不太行。 另则,在她心中,她家儿子年少有为,便是娶那官家小姐也娶得,为何要将就她这个乡下的孤女。 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开始反驳自己的决策,这让贺母感觉自己多年的权威受到威胁,心中怒气横生。 但她在儿子面前很会伪装,后面又看姜蓉靠着刺绣补贴了他们不少银钱,这才一直与姜蓉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姜蓉想,如果没有普尘寺里那场让她身败名裂的“捉奸”大戏,她现在就算不在汴京的官员府邸里享福,也能靠着自己的手艺在青州过上好日子。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她现在名声败坏,引以为傲的容貌被毁,青州的绣坊早已无人敢要她干活。 现在便是有人肯要,她也做不成了,眼睛已经看不大清了,姜蓉自嘲一笑。 姜蓉也没想着离开这里,以她这副尊容,出去了只能吓着别人。更何况,在进这家酒楼之前,她已经尝试了所有她觉得可以翻身的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不说,甚至让她的生存状况更为恶劣。 她只觉得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双手一直在幕后操纵着她的生活,只要她日子过得好,马上就会面临一场破财伤身的灾难。 有时候姜蓉也不禁想问问老天,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才让她今生这样艰难。 经过这么多年她早已确定,这一切定然全是人祸,绝非她自己倒霉。 但她一个一直生活在青州乡下的小娘子,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这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姜蓉不得而知。 在这样的世道,她的命比草芥还贱,她所有的倚仗已经被人毁掉,又哪来的能力与那些人抗衡? 她确实已经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这里苟且偷生。 这里虽然没有多少工钱,但能够有个容身之所,混口饭吃,姜蓉已经很满足了。 这些年,她早已看透了人情冷暖。唯一让她坚持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找出那幕后的黑手?但可能吗?姜蓉不敢想,但她又不甘心。 那些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此时此刻说不定正端坐高堂,美婢环绕,日子舒坦地很。想想姜蓉就好恨,她恨那些人的无耻和恶毒,更恨她身边人曾经视为家人的人落井下石,见风使舵。 手上冰冷刺骨的触感很快将姜蓉拉回现实。姜蓉一低头,眼眶中积攒多时的热泪便从眼角滑落,经过她那皲裂冻伤的脸颊时,一阵刺痛袭来。 她浑身微颤,洗碗的动作一滞,一股眼泪被痛意激出,瞬间飞落盆中,激起点滴波澜。 但很快那丝涟漪就被她擦洗碗盆的动作搅散,消失得了无踪迹。 说起来,她现在才三十多岁,若是她还在青州正常生活,现在也不过是刚刚成熟的妇人模样。但现在的她,发间已然夹杂着白发,皮肤粗糙松弛,看着就像个历经沧桑的老妇人。 她又总是含胸驼背,低头走路,不怪许多人皆以为她年纪早已五十多。 姜蓉本就瘦削,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她衣着仍单薄破烂,冻得她一直在发抖,只能尽力蜷缩着身体保持温度。 从她身后望去,还能透过薄薄的皮肉看见那下面显露狰狞样貌的脊骨。俨然已经瘦得皮包骨,像一具行走的骨架了。 姜蓉忍着寒意继续搓洗着眼前的碗筷,再等等,等会手就会发热了。一到冬天,姜蓉每日都是这样安慰自己。 即使她的双手已经红肿溃烂,她也不敢停下歇息。因为只有等忙活到这个酒楼打烊,她才能分到一口吃食。 但这日,姜蓉洗完碗后却觉得肚子不饿,人也精神了很多,她一瘸一拐地穿过酒楼后门的小巷子,看了眼外面灯火辉煌的街道,落寞转身,慢慢踱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想要回房间做个美梦,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内心的痛苦。 可谁知就在半夜,她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异响,姜蓉浑身一僵,捏紧被子,不敢做声。 两个身型健壮的黑衣人从打开的窗户跳了进来,他们动作敏锐,手中各执一柄短剑,无声无息地靠近通铺。 姜蓉视物本就模糊,半夜一片漆黑,她更加看不清,只能听着声音判断距离。 她明白,这是那幕后之人又要对她动手了。 姜蓉想,她都已经过得这样惨了,那些人竟然还容不下她这条小命,他们的心眼得比她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 重来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喘着粗气,惊出一身冷汗。 她猛然睁开眼睛,想要死死护住自己的脖子,却发现上面好像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她有些诧异地松了口气。姜蓉迟疑,难道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可是那利刃割破喉管,血液喷溅而出的痛楚是那样真实,她疑惑地看着自己干净的手心,自己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鸟儿在屋外欢快地鸣叫,爪子在粗糙的瓦片上不停摩擦,发出阵阵沙沙的轻响。 听见这个声音,姜蓉一愣,冬日里不该有这样多的鸟儿。 姜蓉摸索着身上的被褥,想要将它掀开,下床点燃蜡烛。 “不,不对。”姜蓉暗道,她发现这很不对劲,她睡的大通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柔软干燥的褥子。 她这是到了哪里?之前的记忆让她有些草木皆兵,姜蓉害怕黑暗中再次冒出两个杀手。她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住复杂的心情。 在呼出一口长气后,姜蓉摸黑趿拉着绣鞋,跌跌撞撞将蜡烛点燃。 在昏黄的烛光中,她环顾四周,眼前的场景熟悉又陌生。这白墙青砖,绣榻箱笼,分明是她几十年没回的家! 她这是死过一次,又活着回家了?姜蓉内心狂喜,她欢快地跑到床边,看着床榻上的那床素色的被子。 这是她十几岁的时候亲自缝制的,当时还被桂云笑,说她自个是绣娘,怎么不绣上一些好看的花纹。 姜蓉之前一直忙着刺绣卖钱补贴贺任,哪里来的功夫绣这样大面积的花样。当时她只推脱就喜欢这素色的,看着清雅干净。 她颤抖着捏住这床被子,直到将它捏出皱痕方才如梦初醒。 她现在回家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人也变年轻了,那些影响她命运的大事都还没发生? 姜蓉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熟悉的疤痕凸起。再低头看了下双手,白皙修长,不见丝毫红肿的痕迹。 她踉跄着从箱子里摸出了铜镜,坐在梳妆台前看了起来。 镜中的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在两侧,肤如凝脂,眼含秋水,脸颊上还带着睡醒后的健康红晕,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没有那交错的疤痕和无法掩盖的疲惫沧桑,她竟然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她魂牵梦绕的二八年华。 姜蓉又惊又喜,她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 在自己身上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怪事,姜蓉不仅不觉得害怕,她反而甚是激动。 她能有这样的奇遇,说不定就是老天看她可怜,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这一世,她要远离贺任,她再也不要过那种被人欺凌的生活。 她就是美而自知,她这样的姿色和手艺,完全可以端坐在高粱大瓦的漂亮屋舍里,凭什么要在阴暗的角落里躲着藏着。 姜蓉的心中突然产生一个让她热血沸腾的大胆想法,以她的美貌,只需要个跳板,嫁个汴京的郎君应当不难。 她前世死的那样凄惨,她却连仇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她要想办法嫁到汴京,去寻找前世的仇人复仇! 她要看看,害了她的那些恶人到底是长成什么三头六臂的鬼怪模样。她要看看他们的心肝是不是黑的! 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先破解上巳节的危机,顺利解除与贺任的婚约。 前世她就是在上巳节那日被人算计捉奸在床,也是从这件事开始,她的人生就一直不顺,处处受阻。 那她该如何躲开这次算计,又如何找到跳板呢? 姜蓉大脑飞速运转,她突然想到这一年的上巳节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知州夫人也在当日被人刺杀身亡。 若是她能计划周全,救下知州夫人,说不定她就能借此机会一箭双雕! 等天一亮,姜蓉换上衣服去了隔壁桂云家中。 从好友桂云口中她得知,今儿是二月二十七,只有三天就到上巳节了。 姜蓉本想约她一起去普尘寺,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但是桂云说她娘要她安分待在家中备嫁,不让出门。 姜蓉无奈,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她回到家中,开始完善自己的计划。 姜蓉其实心中早有猜测,那前世害她性命的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贺任在汴京娶的妻子。要不然为何只要她一接近贺任,就会出现意外。 但听说贺任的妻子是宰相家的娘子,这样金尊玉贵的人,自己根本不认识。她人远在汴京,自己在青州,两人在上一世从未见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了她? 难道就因为嫉妒她曾经与贺任有过婚约,如果是,那也实在太过荒谬了。 但姜蓉也不得不承认,前世只有远离贺任,她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那幕后之人,定然十分在意贺任,对她与贺任接触深恶痛绝。 只要顺着贺任这根线查下去,那人迟早会露出马脚。 那贺家人呢,她们有没有在这里插一手?毕竟前世她就是被贺任邀约去的普尘寺。到后面她出了事,贺任全身而退,科举顺遂,平步青云,还娶到了宰相家的娘子。 等等,上一世没见过,难道在上上世有过见面?姜蓉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呆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自己都能有那话本里类似借尸还魂的奇遇,说不定她也有呢? 这样一想,姜蓉顿时觉得后背发凉。敌在暗,我在明,她必须要再三谨慎。 如果她被人捉奸是那人设下的圈套,那人现在肯定派人监视着她。她一定要小心,不能做出违背前世轨迹的事,以免让人察觉出不妥。 姜蓉决心要以身入局! 唯有如此,才能占据先机,寻找出蛛丝马迹,将那幕后之人的小辫子揪出来。 但登时姜蓉就想到,如果那人一直监视着她,一旦她做出对贺任不利之事,那人是否会插手,从而让她功亏一篑? 即便她会插手,那也没有办法了,姜蓉想道。 她现在现在孤立无援,只能放手一搏。一旦成功她就将摆脱前世噩梦,成功踏上复仇的第一步。 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前世多少年辗转难眠,多少次落泪伤神都是因为这些破事。 即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姜蓉想,她也一定要尝试。 姜蓉脑中飞快地闪过着各种对策,等她听到自己腹中传来的咕咕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饿了。 不管立下多大的雄心壮志,事情也还得一步步做,她现在得先填饱肚子。 因着心情好,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故人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不知,刚刚那惊鸿一瞥,惹得一位老冤家思之断肠。 “这位小娘子,我们主人有请。” 姜蓉刚从药铺出来,前方突然出现两位年轻男子拦路。 看见故人,姜蓉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那位沈五爷这么早就到了青州吗?她前世可是几个月后才遇见他。 但现在她可不认识他们,姜蓉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她心思一转,笑着问道:“不知你家主人是谁?我与你们好似并无交情。家中还有事要忙,还请原谅我先行一步。” 任谁家小娘子看见陌生人都不会傻傻跟着去,沈五爷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不过姜蓉这次还真的是冤枉沈衙内了,他正在楼上发痴呢,可没这么快的动作。 能有这样的行动,无非就是下人们多年来早已对这种事轻车熟路了。 见这两人不再阻拦,姜蓉松了口气,继续赶路。 眼见着要出了巷口进入主街,只见一群身着褐色短衫的壮仆步履匆匆越过她,排排齐站,将她前路堵住,姜蓉暗道不妙,回首望去后路果真也被切断。 她那前世的老冤家,正走着四方步,作出一幅浊世佳公子的模样,摇着折扇走上前来。 “这位小娘子有礼了!”沈玉明揖手行礼,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与热烈。 姜蓉颔首回礼,心中暗笑,这对话和前世他俩遇见时一模一样。她深表怀疑,是不是每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娘子,他都是这句开场白。 沈玉明眼前一亮,之前远观只道这小娘子身姿曼妙,玉骨天成,没成想近看却有如此颜色。那所谓的丽华秀玉色,汉女娇朱颜。怕也不及眼前这美人三分。 沈玉明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衙内,内心意淫这会,脑中已穷尽搜索生平仅会的这几句酸诗。这才勉强凑出一句来形容他现在的震撼。 谁叫他只有收集美人这一个爱好呢?他的目光愈发炽热,一时之间,竟盯得姜蓉后退了几步。 早知道这人是个痴人,时隔数年再度被这种黏腻的眼神缠绕,姜蓉仍然有些吃不消。她低着头,再度后退了几步。 “咳咳。”一旁侍从见情况不妙,赶紧出声提醒。 沈玉明回神,展开扇子转移尴尬。 他一双柳叶眼炯炯有神地望向姜蓉:“沈某本想请小娘子茶楼一叙,奈何娘子家有急事。某也不必强求,下人们动作粗鲁,吓坏了娘子,还请小娘子原谅则个!”说完,双手轻揖,对着姜蓉讨俏一笑。 君子如玉,眉眼含笑,端的是一幅风流倜傥贵公子的模样。这样年轻俊朗的郎君低下身段讨好,若是不知世事的年轻小娘子,怕是要被迷的五魂三道。 要不是她早知他本性,姜蓉怕是也会被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所欺骗,以为真是个翩翩如玉的斯文郎君。 别的不说,沈五爷虽然是个草包,但他外表长得甚是英气,很受小娘子喜欢。 姜蓉内心轻啐,好不容易重来一回,她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她想要嫁到汴京,其实最开始她也不是没考虑过找这个沈小爷再续前缘,可思索再三,姜蓉还是迟疑了。 就前世他那吊儿郎当,游戏花间的风流模样,像是小孩心性,完全不像愿意娶妻安定下来的人。更别提他对她还诸多试探,防备心甚重。 他前世喜爱她,只不过因为她有一张让他一眼惊艳的脸,两人其实并没太多感情在。要不然,为什么她一被毁容,他就将她弃若敝履,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两人感情最好的时候,他也不过提了一句让她跟他走,并没承诺给她名分。当时姜蓉还没有认识到现实的残酷,脑子里还只是有些天真的觉得不能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别人。 是的,她那时候还在异想天开,觉得当人妾室不太好,她还是想要当正妻,就算是个普通人家的正妻也行,所以迟迟没有答应这位沈小爷抛出来的橄榄枝。 好不容易等她想通了,却被人套了麻袋,一张脸被划得面目狰狞,这下是想去也去不成了。 他虽然看似没心没肺,但姜蓉觉得他的心眼子全部都用来防她了。两人相处几个月,他一直不肯告诉她真名,也没告诉她他家中在哪里。 姜蓉只能从他的口音和穿衣打扮来猜测,他的家应当是汴京的某个勋贵人家。 她也不知道这位沈郎君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觉得就他那出行带着一串人的排场,能找到一个不爱荣华富贵,只爱他本人的纯洁小娘子?真是天真得有些可爱。 这辈子提前遇见沈玉明,是姜蓉意料之外的事。但她现在不打算得罪他,说不定,她的计划也可以因为他的到来更加顺利? 这样一想,姜蓉心气顺了,也就温和回礼:“郎君客气了,我不过一个粗人,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承蒙郎君高看邀请我茶楼相聚,我不过蒲柳之姿,甚是惶恐。况且我与未婚夫感情和睦,不日就将成亲,恐难承郎君厚爱,祝您早日另觅良缘。” 这段话,她既照顾了沈玉明的心情,又透露出自己的信息。至于上钩不上钩,那就是沈玉明的事了。 说罢,姜蓉只是作羞涩状低头准备离开。 “嗤!”沈玉明的嗤笑声从身后传来,姜蓉脚步一顿。 “感情好?好到要买麻沸散和蒙汗药迷晕他?” 姜蓉捏紧手中的药包,她扭头对着沈玉明勉强笑道:“这位郎君说笑了,我怎么会对他做这种事情。” 这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玉明以前可从未拿这种语气和她说话,难道这世他要与她作对?一时间,姜蓉有些紧张,后背都快被汗给涔湿了。 “还不承认?刚刚你可是从药铺出来,要不要找药房伙计来对峙啊?”沈玉明挑眉诈道。 姜蓉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沈玉明竟然查到了她买了什么。但她要做的事,她是万万不可承认的。 因为她没法告诉别人,她这样是为了自保。一旦被人发现不妥,那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家中养了些牲畜,不过买来给它们喂药用,郎君您莫开玩笑了。”姜蓉咬牙,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 “好,好得很。”沈玉明笑得意味不明,原以为是一朵清纯的水仙花,却没想到是朵辛辣的食人花。 但那又怎样,他气血涌动,内心传来一股隐秘的刺激感,这样带刺的美人,驯服起来岂不是更得劲。 怎么办,他好像更喜欢了。 姜蓉见他不再言语,观察了下他的神色,便朝他微微点头,坦然转身离开。 一旁的侍从见沈玉明不出声,只有些紧张地看着美人离去地背影陪侍一旁,不敢行动。 开屏失败,沈玉明有些懊恼,刚刚不该那样对美人儿说话。他自认长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个小娘子竟然也不多看他一眼。 难道真是因为她对那个未婚夫满腔真情? 她这样穷的小娘子,未婚夫能是什么富裕人家,平白让她跟着吃苦,还不如跟着他,穿金戴银,有人伺候,只用享清福。 若是姜蓉知道沈玉明这样想,定然要夸他一句,有诸葛孔明再世之风,竟会神机妙算,将她的命运猜得透透的。 随即沈玉明又想到,以这位小娘子的姿色,天天照镜子看自己都腻了,不爱看他也是正常。很快他在心里找好借口,原谅了姜蓉。 见着人已走远,沈玉明眼神愈发炽热,目光中尽是志在必得之色,他吩咐左右:“给小爷我好好的查。” 定了亲又怎样,便是成了婚,他沈玉明想要的,也没有得不到手的。 见主子陷入沉思,旁边有狗腿为了图表现,出了个馊主意。 “五爷,依属下拙见,这偏僻地儿的小娘子,左右不过一些平民,您若是喜欢,咱就直接将她带回去不就得了。” 身边尽是些这样的狐朋狗友,也难为沈玉明现在还有点节操。 他看了眼说这话的仆人,朝护卫递了个眼神,淡淡道:“给爷处理好了,当小爷我是什么人?” 那人陡然被人提着胳膊就要受罚,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膝盖已经跪了下来:“五爷恕罪,都是小的嘴贱,小的该死。” 沈玉明拿着折扇,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贺母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只听房中传来贺晴得意的声音,“娘,云娘子前天说要送我一根银簪,今儿就给我送来了,不像那个,抠抠搜搜的......” 贺晴话音未落,贺母厉然出声打断她,道:“事情没定论前你要敢走漏风声,我不会轻饶你。” “知道啦!”贺晴嘟嘴撒娇。随后不满地辩驳道:“这不是在自个家中吗,又没有外人。” 听见这句姜蓉就知道不妙,以李氏的精明妥帖,怕是要出门观察一下才会安心。 她赶忙撤退,四处寻找可遮身的地方,但这贺家附近十分空旷,院门也只是一些竹子篱笆,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躲。 在这种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才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姜蓉一咬牙,直接往贺家后门跑去。 果然,她才刚歇气,就只听见门咯吱一响。 姜蓉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动静,贺母从里面推开门,往外面看了几眼。但她并没有立即关门,而是往四周看了一圈,这才关门进去。 真险,姜蓉躲在墙角,喘着粗气,她拍了拍心口,可吓死她了。刚刚最近的时候,两人才隔了两三米。 贺母出门后,姜蓉迟迟没有听见关门声,她瞬间感觉全身血液直冲天灵盖,自己不会要被发现了吧? 幸好她当机立断,仔细判断脚步声的方向后,当下做出决定往另一边绕行,这才没被李氏捉个现行。 旋即,她想到这母女俩刚刚提到的云娘子?那莫不是贺任前世的那个妾室云氏?她们在这个时候竟然就已经认识了,看来是早就勾搭上,只等着她姜蓉腾位置了。 说起来那云氏也是个官家娘子,那为何最终她只做了妾室,而不是正妻? 以贺任妻子的心眼,又如何能够容忍她这个妾室的存在呢? 这件事情又突然牵扯进来一个人,那到底上巳节之事,是云娘子给人做了嫁衣裳,还是贺任妻子早就悉心布局呢? 姜蓉觉得这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就是那人在她与贺任分开后,将她诱骗至僻静处敲了闷棍,这才让她失了意识,被人脱掉衣服扔进厢房。 只要能抓住这个人,那她就一定能弄清楚,究竟是谁在上巳节那日对她下了黑手。 姜蓉心潮澎湃,她怎么没早点记起这个人。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本准备上巳节那日灌些昏睡药给贺任,好实行她的计划。 现在又必须遵循前世轨迹,才能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了。 那她到底该如何抉择,才能两全呢?姜蓉脑仁一抽抽地疼。 她考虑一会,还是决定先处理好眼前的事,上巳节还有两天,她还有时间静心思考。 姜蓉倾身听了一会,见屋内没有动静传来。她观察左右,收拾了身上沾的草屑,又拍了拍靠在墙上挨的灰。 方蹑手蹑脚地从躲的地方出来,绕了一圈路,再从容走到贺家门口喊人敲门。 待得进门,姜蓉仔仔细细观察了那母女二人脸色。 果然,李氏脸上并无病色,只是躺在床上作哀吟状。而贺晴,母亲重病,竟也有心思描眉点唇,在阳光的照耀下,她那张俏丽的小脸上还有明显斑驳的粉痕,看来是水粉劣质抹不均匀。 姜蓉不禁自嘲,她上辈子真的是个睁眼瞎啊,一来只顾得忙前忙后,当个免费老妈子使唤。 帮她们打扫卫生、洗衣煮饭,小心奉上熬夜制作的防寒抹额,期待着这母女俩一句轻飘飘的夸赞和认同。 虽心中千愁万绪,但姜蓉卜一进门,就佯装亲切地向李氏问好,将抹额送给李氏,又将果子放在桌上摆好,方满面忧愁的问着李氏的病情。 贺晴这会也不跟着姜蓉了,她向来习惯了从姜蓉身上索取,这下看见她带着礼品过来,也就兴匆匆跑去桌边看。 看到桌上就那可怜的三瓜两枣,贺晴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边李氏斜眼看见女儿那模样,心中恨铁不成钢。 但她看向姜蓉时,面上仍保持着慈爱的笑容,只扬手哀叹道:“不过是老毛病犯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孩子,劳累你费心了。” 她将姜蓉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拍着。 看,就是这般的慈母心肠,叫失去母亲的她如何不产生亲近孺慕之情。嘴上的好话说得比蜜都甜,心却狠似毒蜂尾后针。 姜蓉心想,她若一直这般看着别人说几句好话,心就软的不成样,觉得这人是个好人,那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活该被人骗死。 姜蓉温柔劝慰李氏,只当自己还是前世那个傻傻的单纯娘子,贴心道:“伯母您莫要在我面前客气,要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只管吩咐,这样我心里才好受些,看着您这般憔悴,我心里也难受的很。” 姜蓉嘴上说着一句又一句不要钱的客气话,别的是一字不提。这一次,她再也不要主动问起贺任的谢师礼,傻乎乎提倒贴的事了。 俗话说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李氏见两人拉扯半天废话,姜蓉却只口不提给贺任帮忙的事。于是哀愁道:“唉,每次与我儿通信,他都只报喜不报忧,可我知道任儿他在学里受了苦。眼下就要赶考了,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要是前世未知世事的姜蓉,定然被李氏几句话勾得对贺任心生怜惜,自然会顺杆问起贺任的谢师礼和赶考费用。为着他夜以继日的做贺礼、凑盘缠,最终什么都没捞着还毁了自己的健康和声誉。 但现在,她再也不想做那种傻事了,云氏也好,汴京的那位也好,她们要去争贺任就去争,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没得她在前面累死累活挣钱补贴贺任科举,她们却在贺任功成名就后,躲在后边捡现成,还要反咬她一口。 姜蓉忙作安慰状:“贺家兄长勤学苦练,有逸群之才,定然能够蟾宫夺桂,荣养伯母,您啊,就等着往后安心享福过好日子吧。” 李氏心中暗自猜疑:“也不知这姜家阿蓉今天是怎么了?明明上次跟她提到此事,她还有些意动。今日里她却再也不提此事,就像水里捉泥鳅一般,滑不溜秋的。” 看着李氏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凝滞,姜蓉自是笑而不语。幸好之前她行事谨慎,在绣品没有确认能完成前,她在谁面前也没说承诺的话。 现在即使那副春夜图就快完工,她也不会白送给他们。这是她熬了多少日夜的心血,还不如留着自己珍藏。 谁让他们在她落魄时,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对她落井下石。 贺晴说出要让她去村口找颗老树吊脖子自绝那样恶毒的话,李氏不但不制止,还假模假样哭穷,将两颗碎银丢在地上,当叫花子一样打发了她。 她之前随便给她们的哪样东西都不止那些钱,她真心将她们当成家人看待,现在看来简直就像一场笑话。 她们既然认识那样多官家娘子,那还来从她身上榨油做什么,也真不怕亏心事做多了,半夜鬼敲门。 李氏又如何不想用银子解决,只是她听说贺任座师喜欢山水屏风。 好的屏风可遇不可求,制作费时不说,还极其考验绣娘手艺。姜蓉不但刺绣功底好,而且擅长双面绣,她这才打起了姜蓉的主意。 如李氏这般孤身一人抚养儿女长大的能人,自然不会被这点小意外所打倒。一计不成,她又心生一计。 “我听任儿说,三月初他们有几天休沐,我本应要去寺庙还愿的,奈何这身子不争气,到时候就叫我儿代我去还愿吧。” 听见李氏这话,姜蓉心中感叹,她这是觉得自己说服不了我,要让贺任出面来要吗?不,也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以身入局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三月三,上巳节,诸事皆宜。 这日天还未亮,姜蓉便扛着她的小木支架和那些绣品走到了村头等着二牛家的牛车。 “二牛哥。”姜蓉远远看见一辆牛车,朝他挥手。 “阿蓉今天还出摊呀,你也该多休息休息,我看你最近人都憔悴了一大圈。”二牛憨笑。 姜蓉笑着点头:“多谢你的关心,今儿人多,这些绣品应该卖得也快。” “噗呲。”一声轻笑从牛车上传来。 “阿蓉姐你别听我哥瞎说,他自己壮,看谁都消瘦。”王芬芳笑道。 姜蓉微笑着点点头,二牛一家人都比较憨实,算是前世难得的没有落井下石的好人,她心中对他们也多了几分亲近。 她今儿只是擦了点颜色偏黄的脂粉,来遮掩她本身的肤色。 说起来这盒脂粉还是贺任送的,因为用着有点泛黄,姜蓉之前就一直搁置,没成想今日总算也有些用途了。 一路上她和牛车上的婶子娘子们聊天,众人都羡慕姜蓉找到个好归宿。贺任年轻有为,若是这次成功中举,她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刺绣,安心在家享福当官太太了。 姜蓉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做害羞状,接受他们的赞美。内心却喟然叹息,什么官太太,她今天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都算她的造化了。 辰时初,牛车到了普尘寺门口,二牛轻吁一声,牛儿缓缓停下。 同二牛他们告别后,姜蓉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贺任的身影。 贺任一袭月色襕衫,长身玉立,正静静的站在树下读书,他的安静和沉默在喧嚣的人群中十分打眼。 姜蓉脚步一顿,捏紧了手中的香囊。 静默片刻后,姜蓉将香囊收进袖口,转身拿出油纸包的包子,笑着喊上贺任一起吃点东西垫下肚子。 “阿蓉。”贺任上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姜蓉,道:“又让你破费了。” 姜蓉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些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只管安心读书。”左右两人婚约快解除了,姜蓉也不想再多和他说话。 寺庙里等着上香的人早已排成了长龙,两人便也不急着这个时间去拜佛。 见姜蓉还要支摊,贺任提议等会人少再去。姜蓉自然没有意见,反正上辈子这柱香也是没烧成的。 但她内心不禁猜疑,贺任是知道等会就有好戏上演了,所以觉得不必白费功夫? 姜蓉这两天已经想明白,她被人设计之事,不管贺任有没有直接参与其中,贺母是脱不开干系的。 因为每一世,都是他母亲提出要让姜蓉和贺任来普尘寺,而且理由还不一样。 这就说明,她将她骗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前世姜蓉在这里被人设计捉奸在床,贺家才是最终的既得利益者。他们顺理成章地同她解除了婚约,博得了有情有义的好名声,贺任也有了机会迎娶高门贵女。 若这真的是李氏的手笔,那真可谓是一箭三雕。 无论和李氏勾结的是那个云娘子,还是他前世的妻子,李氏对自己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 不过很快,李氏的算盘就要落空了。姜蓉看了眼贺任,见他不住地偷看自己,便轻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美人一笑,犹如春风迎面,桃花灼灼,直击贺任心扉。贺任一愣,耳尖泛红,随即转移视线,不敢再看姜蓉。 姜蓉捋了下鬓发,神态慵懒。她也懒得管贺任在想什么,反正等会她就要动手了。 她再看了眼贺任,内心遗憾。 她曾经以为,两人青梅竹马,心心相惜,又携手相伴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以后会是一对恩爱不疑的夫妻。 但在功名利禄面前,这一切都碎成了渣。 与贺任分开时,两人约定等会在后院碰面。 姜蓉暗自算了下时间,前世她被人捉奸时,大概是巳时中。 而知州夫人被刺杀的时间传言是在午时,自己必须在巳时结束之前,将第一件事情快速解决。 若是自己能够借此机会救下知州夫人,那她也能借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 光是想想,姜蓉就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成与不成,功败在此一举! 繁红嫩绿,绿槐高柳。 一阵春风拂过,墙边的细柳枝条随风摇曳,发出簌簌的轻响。 普尘寺后院,贺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看起书来。 云浣君屏蔽左右,她有些紧张地捏着香囊,悄声走到贺任的身边。 她有些羞涩地与贺任说话,但贺任在人前却表现地有些冷漠。 云氏心中有些发憷,她强忍着怯意,拿出两个香囊对着贺任娇声说道:“贺郎君,这是我送给贺小娘子的五福香囊,还请您帮我捎带给她。” 贺任见着另一个明显是男子的样式。 见贺任犹疑,云氏忙解释道:“这里面放了冰片、薄荷、忍冬,你平日里读书辛苦,这些药材既可驱虫,又可以提神醒脑。你若是不嫌弃......” 这边两人花前月下,那厢姜蓉也在如火如荼的开展她的摆摊大业。 以今儿上香的盛况,根本不愁客源,她得庆幸,她来得早占了个位置。 姜蓉的绣品用料良心,针脚扎实,一直很受绣坊欢迎,在这儿自然也不逞多让。 在挣钱一事上,姜蓉毫不害臊,她大声吆喝叫卖着自己的绣品,还拿出绣帕香囊给路过的人介绍起来。 很快她就被一群小娘子围住,绣品也被抢购一空。 姜蓉也琢磨出来,那种寓意吉祥又受女人孩子喜欢的,才卖得最快。 将家中的存货清空,今儿入账快两贯钱,姜蓉内心盘算,自己身上的钱加起来约莫也就十一贯三百文。如果她今天计划不能成功,那她就要早早做其他打算了。 突然,一个面目慈和的阿婆走到姜蓉面前要买绣品。姜蓉正在收摊,自然是没有剩余了。 她只得在姜蓉面前遗憾叹拍腿道:“小娘子你这手可真巧,我见着我们村里的小媳妇买了你这的香囊,看着可新奇。这不我就想着给我家小孙孙买一个。没成想这么快就卖完啦,还是我来迟了,小娘子你下次在哪摆摊,可得告诉我老婆子一声。” 姜蓉笑道:“谢谢阿婆夸赞了,我就是绣着卖着玩,没有您夸的这么好。” 目标终于出现了!这一世,她提前了至少半个时辰收摊,这人竟也如约而至。 看来,是一直有人在自己身边盯梢,到底在哪里呢?姜蓉抬头,不经意地扫视四周。 姜蓉一边走,那阿婆就一直缠着姜蓉唠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捉奸?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两人迈进人烟稀少的钟楼,对比那热闹的戏楼,这里寂静非常。 但很快,这份寂静就被年轻女子的尖叫声打破。 “救命啊!有拐子!” 郑氏被她突然出声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娘皮说的是自己。 “忎地胡掐!”她气得脏话飚出。 这时候可不是她挽着姜蓉手不放,而是姜蓉死死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就要往外面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 眼见着一些人被吸引过来,郑氏有些惊慌,万一事情闹大,她可就麻烦了。 姜蓉才不会管她的挣扎,嘴里仍旧大声喊着“救命,有拐子。”,脚下动作却不停,继续拉着郑氏就往外面的院子跑。 那双纤细的手也不知如何迸发出这样巨大的力量,牢牢抓住郑氏胳膊,将有些富态的郑氏拉得直往前趔趄,让她挣脱不得。 霎时间,有几个上香的人经过,见着姜蓉一脸梨花带雨地喊救命,忙过来询问。 姜蓉三言两语,就将郑氏死死钉住。 “她骗我找不到家人,要我帮忙一起找,刚刚却将我拉到僻静处,拿着这帕子就要迷晕我。幸好被我及时发现,这才逃了出来。说不定这附近还有她的同伙,求大家帮帮我。” 说着她扬起手中那块白色帕子,嘤嘤怯怯哭了起来。 一人好奇凑近,才闻一点,便感觉全身酥麻,两腿发软。 “这,竟然真的是迷药。”那人呐呐说道,目光不住地在两人身上逡巡。 “胡说八道,我是良民,这是她自己拿出来冤枉我的。”郑氏努力要挣脱姜蓉的手,见她朝自己身上泼脏水,厉声喊道。 “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诬陷你。”姜蓉快速反驳。 双方各执一词,互相拉扯,一人矢口否认,一人信誓旦旦。路人也有些迷糊了。 郑氏发狠,伸出一只手就要朝姜蓉脸上抓去,这没脸没皮的狐媚子,竟然敢冤枉她姑奶奶。她今天就算跑不掉,她也不让她好过。 姜蓉见她失态,心下暗喜,灵活弯腰躲过,一只手抵挡郑氏的进攻,另一只手却仍然死死拽紧她不放。 “求求大家帮个忙,这人真的是拐子。”姜蓉嘶哑着声音,无助又柔弱。 美人垂泪,更胜海棠春雨,引得那围观的人心尖一颤,顿生怜惜之意。 这样绝色的美人,确实多的是人垂涎。 几位郎君赶忙围住两人,不让那郑氏逃脱。 一边是楚楚可怜玉貌花容的美人,另一边是年老体宽,面带厉色的老婆子。 在场的男人心中的天平早已偏斜,有一年轻小郎君提议:“不如去找这附近值差的军巡捕,他们自有法子分辨。” 姜蓉觉得这法子甚好,要是能等到官府的人来,将这婆子逮住。她再指出她行为可疑之处,等在官府留下笔录,那一切就有迹可循了。 她不禁好奇看向那说话之人,见他一身士子们常穿的襕衫,心中暗自猜测,这莫不是哪个书院里的秀才? 姜蓉一向尊敬读书人,又见他提出这等好建议,便朝他颔首微笑。 “那便拜托这位郎君去找一下巡捕的官爷?” 那冒尖的小郎君见着美貌小娘子朝他粲然一笑,顿时觉得心尖颤颤,神思混沌,身子软了半边。 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小娘子。见她看向自己,他心中不禁浮想联翩,也不知这娘子家住何方,有无婚约? 也难怪那婆子想拐了她,这样的美貌,无论卖到哪里,那些男人都会趋之若鹜。 一想到这样的美人被拐后的命运,他的心也不禁一阵抽痛,为她担忧起来。 呆怔一瞬后,他连连点头,一步三回头地朝外面走去。 时任知府治下,最是打压泼皮癞子,对于拐卖一事更是严惩不怠。 听着要报官,郑氏坐不住了,要是到了官府她就完了。郑氏陡然发力,意欲挣脱姜蓉的挟制。 谁知姜蓉一直拽得死死的手却在这时候被她意外甩脱,人也因为惯性,直接被她甩飞。 “啊!”姜蓉一阵惊呼,身子匍匐在地。 她眼中泪光涟涟,人又瘦削,便是此刻狼狈跌倒,也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风韵。惹得旁边的郎君们俱都关心不已,一脸愤恨地看向郑氏。 郑氏被这人这样看,心中大为光火,这些狗男人一个个都是瞎了眼,眼里只剩这狡诈狐媚的小娘皮了。 她刚刚压根没使多大劲,谁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摔倒了。明明之前还力大如牛,让她怎么也挣不脱,这狐狸精分明是故意的。 郑氏内心一顿脏话问候,咬牙暗恨,她不能与他们扯皮下去了,她必须立刻逃走,否则她就回不去了。 郑氏刚跑出没两步,就便被一郎君从后飞身拦住。 原来是有人见到郑氏眼珠咕噜转,就知她不老实,不定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早就盯着她呢。 那郎君质问道:“既然你没做坏事,为何要心虚逃跑,莫不是,这位小娘子说得是真的吧?” 郑氏脖子一梗,硬着头皮说道:“自然不是,我急着找我儿子要回家,哪来的闲工夫去拐她,更何况我就一个老婆子,怎么斗得过她这样的年轻人,你们真的冤枉我了。” 说完,她拍着大腿,哭天喊地,连连哀嚎起来。 见她一幅泼妇作态,哭得这样凄切,倒真像受了几分委屈。有人也觉得有道理,但他们也搞不清姜蓉有什么动机来冤枉她。 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姜蓉心知不能让她扭转局面,她目光如炬,对着郑氏淡淡说道:“好,你刚刚说你家住在离这里几十里路的村子,你家儿子叫阿成,他还已经娶了媳妇。你说说你家在哪个村,村长是谁,你儿子儿媳名字是什么。” 姜蓉看向众人,朗声道:“只要你能说出来,等会官爷来核实清楚,如果我姜蓉冤枉你了,那我给你磕头赔礼道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退婚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心下疑惑,难道是那些人抓错了人,误打误撞开始了这场闹剧?还是真有人被人撞破了奸情? 就在她沉思之际,院内人潮汹涌,刹那间便将姜蓉身边的人冲散。 姜蓉瞬间回神,暗道不妙,转身想要拉住那婆子,却被她借此机会先一步混入人群。 她这一去便犹如鱼入大海,只见她几个蹲身拐弯,霎时溜得不见踪影。 姜蓉却被裹挟在后面人流中,进退两难。 姜蓉此时内心万分懊悔,就差一点点,她就能抓住最重要的一个证人。 早知道她就牢牢将那婆子看守在身边,寸步不离了。罢了,她深吸一口气,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她会查清此事。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有人为了救她出去而制造混乱?还是有其他人参了一脚? 一旁余下的几名看众看着那婆子利落的动作,也知她心中定然有鬼,当下也不禁生了几分愧疚,早知他们就替这小娘子将人给拦住了。 看了眼姜蓉那失落的神色后,有人出声提议:“不如小娘子也去看看?” 现在人这么多,她也追不到那婆子了。姜蓉点点头,便是他们不说,她也要去一探究竟。 一踏入这个院中,姜蓉就觉得气氛很是奇怪。 除了一些议论纷纷的香客外,房间里安静地很,这可不像正常的捉奸场面,难道那最开始尖叫的那人和一些围观者也都是被人特意安排好的? 那被捉奸的主角到底是谁呢?姜蓉好奇地挤到前面,掂着脚往里面看去。 听到外界喧的声音,贺任和云氏此时仿佛才从刚刚的迷雾中走出,大脑得了一丝清明。 清醒后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云氏吓得惊声尖叫,也不管旁边的是谁了。她用力扯住被子捂脸,贺任就这样被暴露出来。 姜蓉陡然看见这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瞳孔一缩,内心震惊。贺任不是在看书吗,怎么看到床上来了?这旁边的女子是谁,难道这就是云氏? 她努力往前边挤去,嘴上喊着:“还请大家帮忙让一让,里面的人我认识。”靠着不停道谢,姜蓉成功挤到第一排。 怎么回事,不该是这样的?贺任一睁眼就看到静静站在床前的姜蓉,顿觉迷幻。这,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和云氏到了一个房间,阿蓉还在旁边看着,他两眼一黑,几近昏厥。 “贺大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姜蓉满脸不可置信,看向贺任,轻声开口问道。 她声音虽低,在旁边的人耳中却无异于一记惊雷。众人惊诧这小娘子竟真的和这郎君认识。这,这可真是一场好戏,不虚此行啊。 实话实说,虽然姜蓉本想将贺任放倒和前世那倒霉郎君塞在一起,但她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下手吗?怎么他就被人捉奸在床了。 姜蓉觉得真的是天助我也,她正愁怎么和贺任解除婚约,就有人给她递了梯子。 她突然想到前几天看见的沈五爷,会是他的手笔吗?她突然有些担忧,自己离开贺任后,不会被他给缠上吧。 见着云氏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贺任则尴尬地手足无措,站立难安。姜蓉心中感叹,若真是这云氏设局,那这算不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这一世,贺任也能体会到她前世被冤枉的痛苦与不甘了吗? 姜蓉本应有报复后的痛快感,但一对上贺任那痛苦又不敢置信的眼神,姜蓉的心却一颤,咚咚跳个不停,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自己竟对贺任隐隐产生了一丝不忍与怜惜。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自己也不知。姜蓉捂着胸口,有些迷茫。 难道是因为贺任前世没有直接伤害过她?还是自己真的还对他还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什么,小娘子,你和他认识?”热心大婶两眼放光,拦住姜蓉想要打探些情报。 姜蓉并未回那大婶的话,胸口的抽痛让她有些心旌摇曳,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这下她与贺任真的是断的一干二净,再无其他可能了。 她凄然道:“你既与这位小娘子两情相悦,那咱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贺任瞬间神思回笼,他捂着头,欲开口解释。但他刚一伸手,就发现自己上半身光秃秃,他浑身一僵,动作停滞。 姜蓉不再给他机会,也不管身边那些人的疑问,趁着贺任呆怔的瞬间,抹完眼泪转身快速离去。 跑到院外,姜蓉浑身轻松,她长长舒了口气,她终于改变了前世的轨迹,这是不是说明,她这辈子有机会逃脱那幕后之人的掌控? 贺任发生这样的丑事,能不能继续科举她不知道,若那女子就是云氏,那他这辈子与云氏扯不开关系了。反正他俩上辈子也是一对,现在只不过提前罢了。 以他现在小秀才的身份,云家对他施压轻而易举。 他这样,以后如何迎娶京中的贵女?李氏啊李氏,这下我看你的如意算盘要往哪里打。 如果那婆子背后之人是云氏,那就说明现在汴京那边暂时无人插手,贺任这一次是在劫难逃。 如果不是,端看贺任背后的人会不会伸手保他了。姜蓉发现,自己只需旁观后续,就能猜到这上巳节到底是谁的手笔了。 但无论如何,姜蓉安全了,她终于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不用再受千夫所指。 姜蓉激动地都有些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想到贺任刚刚那无助的神色,姜蓉克制住心中最后一丝伤感。就这样吧,反正她早已无法回头,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他们贺家人了。 看这天色,估计巳时快结束了。她只能早,不能晚。姜蓉脚下不停,一路奔至献殿,她轻轻捂住藏在胸前的那副观音像。 平复心情后,净手走入供奉观音大士的妙善殿。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观音像,宝相庄严,眼帘微垂,端坐于莲花宝座,半睁眼睛静看世人。 姜蓉将自己绣的那副观音像摆在佛龛,敬香潜心祈福。 看着眼前的这幅观音像,姜蓉百感交集。 她现在还记得,娘亲要她绣观音像的场景。 那日的阳光很明媚,娘亲的怀抱也很温暖,姜蓉现在甚至还能记得她身上传来的幽幽檀香。 娘亲将她揽在怀中亲昵一会后,笑道:“我的小阿蓉,以后这手艺很快就能超过我了,到时候阿娘年老昏花,你得帮阿娘绣副好的观音像。” 那时她欢快的咯咯笑,只答道:“娘亲才不会老眼昏花,我要娘亲一直这样。” 母亲温柔摸了摸她的头:“阿蓉长大了,母亲自然就变老了。” “那阿蓉不要长大,我要一直这么陪着娘亲。”童言稚语犹在耳畔,至亲之人却早已天人两隔。 母亲信奉佛家,逢庙必拜,以前一家人逛集市,路过普尘寺,她和父亲俯首扣拜以后,便在门外默默等待母亲。却也没想到会一朝巨变,母亲信仰的神佛,也没能施舍下一丝怜悯,庇佑这虔诚的信徒。 她的脑中飞快的闪过过去的一幕幕场景,想到她为了挣钱埋首刺绣的日日夜夜,有她将春月图送给贺任的期待,有她被冤枉后名声尽毁的痛苦,还有她听闻贺家一步升天,改头换面的了然与不甘。亦有她那一眼望不尽头,如同浸在黄连水中孤苦的后半生... 她勤勤恳恳的帮助贺任、孝顺长辈、友善邻里,可这些人最终都变成了刺向她的一把又一把尖刀。 她的善良与无助也变成了他们攻讦她的勇气。让她步步沦陷,跌落谷底,变成任人碾压的淤泥。 姜蓉情难自控地留下了眼泪,在父母去世后,她曾经多希望有个温暖的家,所以她才对贺家那么掏心掏肺。没成想到最后,落得个声名狼藉,人财两空的下场。 还好,苍天有眼,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世,她一定要报仇雪恨,活得风光。爹爹、娘亲,你们在那边过的好吗?我会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的...... 崔氏正准备进殿内上香,没成想却看见一妙龄娘子久跪佛前。 今儿是她女儿的生辰,也是她走丢的日子。如果她的筠儿还在,现在估计跟这个小娘子差不多大罢。 她叹了口气,示意左右随从噤声。随后莲步轻移,提起裙摆,准备跪向蒲团。 随即,她的视线被姜蓉供奉在佛前的观音像吸引,这画像里的观音身着白衣,宝相庄严,神光内敛,自有一股普度众生的慈悲之像,让人见之心生向往。 她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知州夫人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噗呲。” 这是利刃破开衣裳,穿透骨肉的声音。 真痛啊!她怎么又被捅了,最近血光之灾可真多,这是姜蓉的第一反应。 姜蓉感觉时间在这一瞬间变得缓慢而凝滞,她看见了刺客是个灰衣壮汉,是那种普通到放进人群马上找不着的长相。 也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神色由震惊变得狰狞。随后那人手中刀尖直击自己胸前,冰冷的利刃轻而易举地划破衣服穿透温热的血肉,鲜血汩汩直流。 这种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刀刃刺进皮肉的闷声和那刺客急促的呼吸声。 也是,自己坏了他好事,要她她也得捅狠点。 那人快速抽回短剑,姜蓉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两人争斗之间,姜蓉身上再添几道伤口。 那灰衣人见一击不中,形势已然不妙,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疯女人浪费了他的最佳刺杀时机。 他恨恨地踢了姜蓉一脚,当下做出决定,扭头就要逃跑。 “快来人!”崔氏回过神来,惊声喊来侍卫救人。 “有刺客!” “保护夫人!” 浑浑噩噩间,姜蓉倒在地上,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视线里除了黄黄绿绿的奇怪亮光外,一片漆黑。 她想要抬手抓住落在旁边的观音像,但她的手刚抬起,便无力地垂落在地,砸起一片灰尘。 外界的声音是那样的嘈杂,她只觉得耳边尽是尖叫声和喧闹声,让她脑仁抽疼。 真吵啊!姜蓉迷迷糊糊想道。 她想自己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随即,眩晕再度袭来,姜蓉便陷入无边的黑暗。 再睁眼,姜蓉就知道,她赌对了。 入目是精致的通体镂雕山水虫鱼黄花梨床架和湘妃色瓜瓞连绵纹天香绢床帘。一阵风刮过,姜蓉还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如果她没看错,这床帘是价值不菲的天香绢所制。这布料质地轻薄,挺括平整,但是极易勾丝起毛,不能多洗,是许多富贵人家裁衣裳时爱用的材料。 那些富人用来穿的布料,这里竟然用来做床帘。 姜蓉内心庆幸,隐隐有些激动,她成功了,她救下了本该死在上巳节的知州夫人!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表现地急功近利,否则一切将功亏一篑。 姜蓉阖上了双眼,想要起身撩开床帘,心口却传来一阵钝痛。 “呲......”她没想到这心口的皮肉伤这么痛,比之前被人打断腿还痛。 “娘子您醒来了!”一个穿着碧绿涛水绫褙子的婢女忙躬身上前拉开床帘,扶起姜蓉。 “大夫说您伤口很深,差点就伤了脏腑,您躺着好好休养。” 她拉了拉床边的细绳,霎时,几个身穿桃红色衣裙的婢女捧着热食、脸盆鱼贯而入。 见着姜蓉有些迷茫,那婢女主动跟她说了起来:“您现在是在卢府,昨儿您替我们夫人挡了一刀,夫人时时刻刻都念叨着您醒没醒呢。” 姜蓉点头,轻抚了下包扎的创口。 那俏丽婢女接着安抚姜蓉:“奴叫翠雯,您要有什么要求吩咐我就好。”说完她嘱咐姜蓉好好休养,对着几个粗使婢女敲打一番,便飘然离去。 按着大夫嘱咐,姜蓉现下只能清淡饮食,不过说是清淡,但是这看似普通的鸡丝白粥,她尝着却满口鲜香,回味微甘。 听丫鬟说这是用了上好的老母鸡汤打底,再加以鲜肉、骨头或其他荤菜熬制成高汤,最后加入花胶、鸡丝、青菜,完整的保留了食材本身的鲜味。 这里面的花胶,姜蓉以前从没见过。 这丫鬟介绍时,眼角眉梢尽是骄慢之色,眼风扫至姜蓉时,方才收敛几分。 在她们眼中,姜蓉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便是长得好看又怎样,等伤好了,还不是要被打回原形,回那山窝窝去。 姜蓉但笑不语,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丫鬟在知州府待久了,心思也活跃了起来。 她若是以为穿着绫罗,自己就是人上人了,那只能说明这人愚蠢又自负,姜蓉为何要与这种人计较。 丫鬟正服侍姜蓉吃着白粥,忽然一阵香风袭来,原来是是知州夫人崔氏匆匆赶了过来。 姜蓉正待起身见礼,崔氏笑着推却:“好孩子,别乱动。”随即亲切的握住姜蓉的手。 “夫人。”姜蓉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像漏气的破锣发出的怪声。 崔氏面带怜惜的看着她,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问道:“孩子,你家中住哪儿?你昏迷这么久了,我们好跟你家中人报个信,免得他们担忧。” “小女姜蓉,家住小河村,家父家母已经仙去,家中除了我再无旁人。”姜蓉低头回应,神色哀戚。 说到父母,她朱唇微抿,眼眸低垂。 从崔氏的角度看去,她浓密的睫毛扫在眼睑处,恰好在她苍白的脸上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见她语气伤感,崔氏眼中怜爱更甚。 她握住姜蓉的手紧了紧,向姜蓉承诺道:“好孩子,是我惹了你的伤心事了。你在我这安心养伤,好日子在后头。” 姜蓉知道这些富贵人家的夫人,讲话一向是说一句留三句的,她既然愿意说出让她过好日子的话,想来是不会亏待自己。 也幸好她比卢夫人高了几寸,那直指心口的暗剑才没能伤到她的命门。濒临死亡的那种绝望,实在太过折磨人,她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她救了这位夫人一命,她答应妥善安置她,两个人也算是互不相欠。这样也好,起码和贺家解除婚约后,她也有了个粗大腿可以依靠。 若是能以此为跳板,接触到汴京的人家就好了,姜蓉心中暗忖。但眼下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顺便和这位夫人打好关系。 于是姜蓉乖巧点头,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同卢夫人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家父在时,曾为我定下一门亲事。只是不久前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夫人,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走动,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 崔氏一听,心中顿生一丝不喜,这是才捡了个自己的救命之恩,就急着摆脱之前的婚事了? 不怪她如此想象,这世间人心最难测。普通平民一朝飞上枝头,又有谁能信守承诺秉持本心呢。 不过她面上丝毫不显情绪,只顺着姜蓉话头接道:“大夫说要是没有你,那一刀可就直接戳进了我后背心。那刺客是打着一击即中的力道来的,你身上的伤可须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信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翌日,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姜蓉心事已决,一夜好眠。 晨起,姜蓉在铺满云纹软烟罗的柔软床榻上醒来,又在丫鬟的伺候下用柳枝条蘸上竹盐漱口。 她本以为就这样结束,结果丫鬟们又给她奉上一杯兰香清茶清新口气。 翠雯知她以前从未接触过,便也耐心同她解释。 她原以为这姜娘子会有些局促,没成想她倒不卑不亢,很是从容,倒让她高看了一眼。 除了伤口处还隐隐作痛,需要按时换药吃药外,其他的姜蓉感觉都还挺好。 至于一些丫鬟明里暗里的抱怨和贬低,姜蓉心中并不在意,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她现在连动都不能动,又哪来的闲工夫与她们做这些口舌之争。 她要的不是口舌上的得利,而是实打实的利益。 她们以为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哪知道这具年轻皮囊下的,是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灵魂呢。 许是前世恶人见得多了,这种口舌上的无味争端,姜蓉早已看开。她们便是再不愿意,那还不是得乖乖伺候她。 她若是因为这种小事去找卢夫人告状,那才是脑袋被门夹了。 只要她身份地位足够显赫,不需她多说什么,只需一个眼神,那些人不定就巴巴上前讨好她。 现在她没有,尚且需要蛰伏。 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两辈子姜蓉还是头回享受,她也不亏。 洗漱后,她突然心血来潮的叫来丫鬟,想要揽镜自照。看见丫鬟迟疑的样子,她心中一个咯噔,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脸颊。 果然,粗糙的颗粒感从指尖传来,她轻轻按了按周围皮肤,约莫是个两三寸长的疤痕了。 姜蓉内心暗叹,她的命运怎得这样坎坷,好不容易才改变前世被捉奸的命运。 现在脸却被毁了,这张脸她还有大用,要是真毁了,那她该如何嫁去汴京,又怎么□□? 一时间,她迷茫了起来。 “大夫怎么说?能治好吗?”姜蓉有些失神地问道。要是能治好那受点苦也没关系。若是治不好......那也是她的宿命。没有办法,往好处想,起码比上辈子疤痕要少。 见姜蓉陷入了沉默,小桃怕她有些想不开,忙开导她:“姜娘子您别忧心,大夫说您这个创口不算特别深,只要调养得当,就可以祛疤。” 姜蓉抓住了重点询问:“调养得当?那我该用些什么药物?” “这,这…”小桃一时被问住,她只得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这位贵客,要是她出了什么好歹,自己也得吃些瓜落。 “要用的药夫人都在安排人准备了,咱们夫人可是出身洛阳崔氏,京城里的定国公,安国公那都是夫人娘家世交。您放宽心,好好等着养伤吧!”小桃一骨碌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透露了干净。 也是,她就是个普通的粗使婢女,能知道的东西有限。 不过,能够有药物可治,那起码还有一丝希望,姜蓉捂着脸喃喃想道。 午睡过后,忽有丫鬟通传,有她故人递拜帖来访。夫人不在府中,故下人向她请示是否接见。 姜蓉诧异,她在这城中并无多少相交之人,对于拜访之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打开帖子一看,果真是沈郎君。 姜蓉现在并不打算见他,就她现在这幅动一下浑身就要散架的模样,她不见得能走下床走路。况且,这是卢府,不是她家,她自己尚且是暂居,又何来那么大的脸在这里接待客人。 沉思片刻后,她喊来翠雯拜托她写个回帖。 她都几日没归家,也不知家里情况怎么样了。姜蓉有些担忧,便请翠雯她们去退婚时,顺便请邻居桂云一家帮她照料一二。 说着她拿出自己上巳节那日赚的银子,请她交给桂云保管。 翠雯微微一愣,也伸手接过那些铜钱。 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姜娘子还惦记着家中的事,难道是还打算回去?她想到从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也不知这姜娘子届时会如何反应。 姜蓉今儿一天都没见到卢夫人,也不知道,夫人对她调查的结果是否满意。 崔氏没让姜蓉失望,在姜蓉过了两三天混吃等死的养猪生活后,崔氏跟前的大丫鬟来通知姜蓉,早饭后崔氏约她见面。 此时的姜蓉已经可以捂着伤口慢慢挪动了,她坚持要起床坐着同崔氏碰面,丫鬟们劝说无果后也便依了她。 见着姜蓉端坐在椅子上欲起身见礼,崔氏眼神闪了闪,要她不必多礼。 她示意丫鬟将手中木盒东西放在桌面,伸手推向姜蓉:“看看,是不是你家的玉佩。男方那边的信物也退还给他了。” 姜蓉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通体雪白的祥云瑞兽羊脂玉佩。她仔细查看瑞兽眼睛,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姜”字。 按照她家的家境,本是买不起这般贵重的玉石的,是她爹早年间跟着商队出去行商的时候,救了一个过往行商。那商人说是打西边来,专做玉石生意,硬要报答她爹的救命之恩。 酒后还热情地邀请她爹一起做这玉石倒卖生意,她爹害怕,只拿了一块玉石就跑路了。 姜蓉的心情有些激动,她抑制不住的将玉佩握入手心放在心口。前世她退婚后根本没来得及提及信物的事,就被痛打落水狗扫地出门。 时隔数年失而复得,她抚摸着玉佩的手都有些颤抖,进而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她哭着感谢崔氏:“多谢夫人,劳烦您和各位姐姐们了。” 崔氏拍了拍她后背:“别哭啦,眼泪掉到伤口,愈合不好这张倾国倾城的小脸都要毁了。” “夫人折煞我了。”姜蓉破涕而笑,娇嗔道:“我哪有夫人说的这么好。” 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观卢夫人语气,想来是对她的警戒有所松懈。 崔氏知晓事情原委后,的确对姜蓉卸下一丝戒心。人无完人,没有缺点的那不是人,是神。对她而言,有追求有欲望的人才更好掌控。 看着姜蓉不自在的擦了擦眼泪,崔氏酝酿已久的话脱口而出:“我欲收你为义女,你待如何?” 姜蓉愣怔,她是真没想到卢夫人竟然舍得下如此血本。 她本以为他们这种小人物,在权贵之人眼中不过一粒浮尘。就算是为他们献出生命又如何,想要那么做的人前赴后继,根本不值一提。 “真,真的吗?”姜蓉傻问出声。这可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本来一直在为自己的脸受伤而伤怀,没成想,卢夫人竟然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看来她必须要抓紧恢复容貌了,这对她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高兴之余,姜蓉也不忘作出讨卢夫人欢喜的模样。 “你这孩子,这还有假?”崔氏扑哧笑道。 “我,我出身贫寒,与夫人之间更是隔着九万里的鸿沟,夫人垂爱,我受宠若惊。”姜蓉顿了顿,谦逊道:“当时推开夫人,只是下意识所为,您不必过多放在心上。” 姜蓉诚挚的望向崔氏:“能够得夫人一句庇佑,让我安安稳稳的生活,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见姜蓉推辞,崔氏心下惬怀。觉得这个小娘子知世故而不世故、孝顺懂礼、性格直率,收下她照拂一二,倒也不是个亏本生意。 以她的容貌,只要不是个蠢蛋,自己只需稍加调教,将来嫁个好人家不是问题。多一门好亲戚,将来也多一条路。 整日里同人勾心斗角,偶尔看看纯粹的人,崔氏觉得自己心里也畅快许多。 她摸了摸姜蓉额发,将事情定了下来:“我既说出的话,便没有收回的道理,这几天好好休养,到时候挑个好日子见见你干爹和各路亲友。” 姜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逼婚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这日,趁着得闲,姜蓉向干娘崔氏告了假,出门会友。 是的,那位沈郎君在她养伤期间,锲而不舍的投递拜帖。她自己尚且是暂居卢家,又哪来的胆子在别人家里和陌生男子堂而皇之私会。 这要是传出去,那她辛苦在卢府建立的名声可就要毁于一旦。 姜蓉无奈,只能找个茶楼同他做个了断,甩掉这块黏人的牛皮糖。 她今儿戴上面纱和帏帽,穿上一身简约素雅的豆青色暗花薄云罗襦裙便出门了。 干娘给她配置的衣裳首饰具都绮丽华美,太过惹眼。这身素色交领的保守襦裙,已经算是其中最不显眼的衣服。 低调在茶楼前下轿,姜蓉支开随侍丫鬟,要她们一炷香后再来这里等她。 大堂里,小二见着姜蓉自华轿中而下,忙上前客气为姜蓉引路。 行至二楼,姜蓉望了一眼小二,他识趣退下。 这厢,沈玉明的仆从听到动静,已恭敬地从门内将房门打开。 姜蓉进到屋内,就见沈玉明满眼含笑地朝她打招呼。 她微微颔首,款款迈步走进雅间。 姜蓉今天出门还有别的事要做,她也不打算同沈玉明虚与委蛇,于是开门见山直问:“不知郎君多次相邀,所为何事?” 沈玉明轻笑,收了手中的折扇,为姜蓉倒了一杯茶:“姜娘子何必这么着急,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沈玉明一想到朝思暮想多日的美人此刻就坐在自己身侧,一时间心神荡漾,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小意讨好。 他今日特意穿上了一件新做的宝蓝色苏锦提花直裰,为的就是在美人面前好好展现他的魅力。 见姜蓉目不斜视,他轻咳一声,理了理自己的真丝幞头帽翅。 姜蓉受不了他这甜腻腻的表情,只作没看见他搔首弄姿的开屏模样。 至于这茶,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里还敢随意在外头吃喝。 她接过茶水,谢过沈玉明。 将茶盏放好后,她取下帏帽,轻轻放置在膝上。 见姜蓉不愿喝茶,沈玉明也毫不在意,他满怀期待地凝视着姜蓉的脸,只求美人将面纱取下,好一饱这几日的相思之苦。 “这!” 沈玉明手中折扇掉落。 乍一看到姜蓉脸上的伤疤,他顿时急得站了起来,指着她的脸颤颤问道:“你的脸怎么了?可还能治?” 姜蓉没成想他倒是比自己还看重这张脸,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也不想说假话骗他,只是转移话题道:“就如同郎君看到的这般,之前因为意外受伤,就成了如今的模样。我与郎君萍水相逢,也不知因何受到郎君看重。只是我身份卑贱,郎君的恩情,只怕需得来世做牛做马再还。” “你都知道了啊?”沈玉明呐呐坐下。 “我在城中并无多少熟识之人,能够有这般神通的,寥寥无几。” 沈玉明懊恼自己见色心喜,脑袋宕机。 他试图挽回自己所剩不多的面子:“在外面煽风点火的是我的人,可是把他们关在一起下药的人并不是我。” “哦?”姜蓉诧异,看向沈玉明。 “那般阴险奸诈的手段岂是我所为,是那云家自己人狗咬狗罢了!”沈玉明气急,他虽然不择手段,但这种宅斗妇人般的阴险算计他是一向不耻的。 他只不过稍加透露消息,那云家的庶女便将计就计,抢夺嫡姐的婚事。 对于这其中的纠葛,姜蓉也并不在意,她现下只想嫁去汴京寻找仇人。 贺任能够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她姜蓉也有可能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无论怎样,我都要谢过郎君的再造之恩,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真是难以想象,他们早已攀上了云家,要是我嫁了进去,不知会被他们怎么蹉跎。” 沈玉明才不想扯什么贺家云家,他现在只关心自己这段时间朝思暮想的夙愿能不能如愿。可是美玉有瑕,他又实在难受得紧。 他脑中斗得天翻地覆,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一直打架。 沈玉明倏地打了个冷颤,挣扎着问了一句:“大夫怎么说的,可要我帮忙寻点去疤药吗?” 姜蓉面色凄然,擦了擦眼角的泪,哀叹道:“劳沈郎君费心了,我已经用了很多药膏都没太大用处。如果治不好,那也是我的命。” 才怪!她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特意挑了这个时间出来见他,就是想一刀两断,以绝后患。 姜蓉借着帕子的遮挡,一双美目悄悄朝沈玉明瞥去。谁知沈玉明正盯着自己的脸看,吓得她赶紧收回视线。 他这是在作甚?难道这样就能把她的疤痕马上去掉? 看他犹疑的神色,姜蓉心中一个咯噔,前世他可是看见自己脸上的疤痕扭头就走,现在怎么还再三询问。 难道是伤的不如前世丑陋,让他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跟着他自己是不可能做正妻的,她又何必牵扯更深。 对这种一再婉拒都死缠烂打的人,与其纠结,不如下一剂猛药。 成了,她也不亏;不成,不正合今天来意。 姜蓉试探沈玉明道:“郎君对我如此关怀,我无以为报。只是孤男寡女,极易生那瓜田李下之嫌。今日一聚,咱们就此别过。此后山高水长,望君安好!” 语毕,她拿着帏帽起身,翩翩朝沈玉明行了个万福礼。 “别,别,别!” 沈玉明一时语塞,赶紧抓住姜蓉双手将她扶起,却被姜蓉用力挣脱。 “别什么?”姜蓉转身就要走,柔声劝道:“家中还有事,沈郎君,咱们就此别过罢!” 手中那温软滑腻的触感一触即逝,沈玉明心中怅然若失。他看了看四周,见下人都已撤离,方小声说道:“我心悦娘子你!” 沈玉明第一句话终于憋了出来。 姜蓉止步,转身看向沈玉明。 只见他耳朵通红,随即如倒豆子般吐露出来心声:“从我第一眼见到娘子,我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连睡梦中都是娘子你娇美的脸庞。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姜蓉语气温柔,言语却步步紧逼:“郎君说心悦我,那郎君为何至今不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不待沈玉明回答,她便起身朝沈玉明走近,倾身逼视道:“是否婚配?家中有无侍妾通房?” 沈玉明被盯得有些心虚,看着姜蓉来势汹汹,心中刚刚鼓起的那口气也顿时泄了下去。 姜蓉见沈玉明那副心虚气短的模样,内心暗喜,面上却做出给他解释机会的架势。 沈玉明急切解释:“我对娘子真心,天地可鉴......” “好。” 姜蓉突然笑着打断他:“既然如此,你可愿意八抬大轿娶我为正妻?” 她停顿片刻,看了眼沈玉明呆怔的表情,补充道:“还得把你家里那些花花草草,通房侍妾全部打发,以后只留我一个?” 她盯着沈玉明,娇声问道:“这些,你可能做到?” “这,这些人都跟了我那么久,把她们赶出去,她们以后何以为生?”他又慢吞吞吐出一句:“怕是不妥。” “这些?看来郎君家中已有数位妻妾?我又如何能信郎君的真心。”姜蓉返身坐好轻叹。 沈玉明此刻有些无措,饶是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难遇见一个如此泼辣直接的小娘子逼婚。 他堂堂国公府的嫡子,娶一个乡野民女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教养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甩掉一个包袱,心情欢快地回了卢府。 虽是休沐,她也仍然在复习一遍功课后,才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前段时间,姜蓉去给崔氏请安,崔氏拍板做下让姜蓉读书习字的决定。 一开始,崔氏问及姜蓉身体如何时,姜蓉笑称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回家挑水种菜了。 崔氏自是不会让她现在就走,且不提她已经做下培养她的决定。 光是姜蓉的救命之恩,她也不会轻易让她随意离去。 于是,这对新出炉的母女相互试探,极限拉扯一番后。 崔氏淡淡望向姜蓉,抛出钩子,“既然害怕,那就找个好人家,保你日后富贵绵延。”她的眼神锐利,似要穿透皮肉,直击姜蓉内心。 姜蓉猛然抬头,定神望向崔氏的眼睛,笃然回道:“好。” 这一刻,无需言语,眼神流转之间,两个人已经默契地知道对方所想。 即使崔氏帮她的心可能不够纯粹,但那又如何,她姜蓉不也是动机不纯。 父子、兄弟之间尚有人互相残杀,这世界上又哪来那么多人帮你不求回报的好人。 两人一拍即合,说到底是双方各取所需,利益交换罢了。 她现在孑然一身,除了这张尚且看得过去的脸,她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她之前是没有跳板,而现在机会就在面前。只要有机会,她就应该努力抓住。 至于结果如何,她也无法控制,只能尽力而为,不留遗憾。 既然决心要好好教养,作为母亲,崔氏也拿出了她的诚意。 她为姜蓉请了个有名的教养先生,她告诉姜蓉,莫要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鬼话。 若是连字都不认识,又如何管家,如何主持中馈。 即使女子不能科考,但识文断字,通古博今的小娘子,仍是许多官宦人家最喜欢的媳妇模样。 一个通情达理见识深远的当家主母,远胜过一个呆板无知的榆木脑袋。 内能安定后宅,外能辅佐夫君。这样聪慧的娘子是一个家族兴旺和睦的根基,亦是崔氏心中的贤妇标准。 姜蓉出身不显,从小也没在她跟前养大,虽然是她义女,想要嫁入高门大户仍然困难。 崔氏心想她现在亲生女儿不在,只要姜蓉争气,她就是按亲生女儿的规格将她嫁出也不为难。 在与姜蓉商议过后,崔氏雷厉风行,上午安排姜蓉识文断字,下午便间或教她礼仪与管家。 崔氏观姜蓉亲近庖厨,也并未多说什么,只吩咐厨下小心照顾。 姜蓉自然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最近,她认识的字越来越多,她也养成了个看逸闻游记的爱好。 她买书都是两本两本的买,一本给翠雯读,一本她自己翻阅。遇到其中不认识的字和不懂的典故,她都一一摘抄下来,等次日上课时再向夫子请教。 姜蓉第一天上课时,望着夫子严肃冷峻的面孔,就在猜想夫子是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果然,夫子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对她横眉竖眼,但言行之中对她的看轻却是显而易见的。 姜蓉也没什么想法,她一向尊崇有本事的人,无论是读书还是有一技之长,她觉得那样的人都很厉害,他们傲气一些也是正常。 李夫子原名李素敏,已年近四十,据说出嫁后没几年丈夫就去世,也没留下个孩子。 守完夫孝后,李夫子自此搬离夫家,不过她也没有再嫁。因着素有才名,她辗转各地,做那些闺阁娘子的教导夫子。 等她名望盛传,也不乏有待嫁贵女请她过去教导几月,便匆匆嫁人。对外便宣称是她高业弟子,以图个好名声。 这些人家往往非富即贵,让李夫子有苦难言。 她历来崇尚深稽博考,研精覃思,到头来却被人利用成沽名钓誉的招牌。 一向自诩心随朗月,志与秋霜的李夫子到后头心灰意冷、慢慢隐退。 出山教导姜蓉,也是无奈。若不是卢夫人曾与她有恩,她也不会接手这个疑似要砸她招牌的烫手山芋。 崔氏给姜蓉的丫鬟小春,见李夫子那模样,便在姜蓉耳边嚼舌根,被姜蓉凝目制止。 姜蓉知道自己基础薄弱,之前说是识字,不过是个野狐禅罢了。 夫子一开始按启蒙童子的教法来教她,她并不为难,反而有些开心。 别说夫子并未对她过于苛责,便是罚了她,姜蓉身边也不能传出这种话来。 她看向小春,淡然说道:“若是你觉得我这里不是个好去处,我便去求夫人,让你分个金贵地,也免得埋没了你的才华。” 小春没想到一向和颜悦色的娘子能说出这样的狠话,她哪里还敢让她去找夫人,自是连连跪下求饶。 姜蓉看着她的脸,过了一会才说道:“别的我不多说,我这里最容不得嚼舌根的人,你若明白,我便再给你一个机会。” 她现在尚且举步维艰,若还来个拖后腿的,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姜蓉是原谅了她,可是没多久,小春便被崔氏调走了,她身边新来了个小梅。 刚开始李夫子一天不过教她十个大字,便叫她回去好生练习。 姜蓉也不多说什么,面上毫无怨怼之色。次日便按照夫子要求规规矩矩交上她练的大字,顺便向李夫子请教她前日记在本子上的疑问。 她明白,李夫子这种人,想要让她改变看法,只有拿出自己的本事和态度。 李夫子端详她一眼,停滞了瞬间,开口告诫姜蓉:“贪多嚼不烂。” 姜蓉举止自若,点头应是,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夫子。 李夫子虽训她一句,但也依了她,倾身认真教她那些字音。 姜蓉内心暗笑,看来这夫子倒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于是,每日散学后,姜蓉依旧认真完成李夫子布置的课业。其余休息时间,除了学习中馈之外,她便邀着翠雯带她读一些杂文游记。 时日一久,李夫子看姜蓉不骄不躁,态度诚恳,便逐渐开始带她诵读三千百的一些节选。 姜蓉本就是有恒心之人,见夫子态度转变,这下更是用心背诵和练习。 她记性又好,许多东西她读上一两遍便能记住。 很快,李夫子教学的速度便已跟不上姜蓉学习的进度。 姜蓉内心的野望支撑着她源源不断地汲取新鲜的知识,夫子没教到的部分,她便四处请教,回去自学。 便是晚上,她也不曾懈怠。她姜蓉,做一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她就要做到最好。 崔氏知晓她这样拼命,心下虽满意,夸赞她一通后派人劝说,让姜蓉先安心养好身子。 渐渐地,她秉烛夜读闻鸡起舞的勤奋事迹便传入李夫子耳中。 李夫子心中倒是对她慢慢改观,但面上仍然不改丝毫,仍旧如往常严肃。 在知晓姜蓉在这么短时间内便能流利背诵这些节选后,李夫子觉得这个弟子倒是有些慧根。 于是,她加大了每日的课程量,给她添了一门算学,在授课之余也为姜蓉讲授一些轶闻遗事、名人事略。 她想看看,这人到底是真好学,还是个假胚子。 面对陡然翻倍的课程,姜蓉不仅不觉得累,反而很是兴奋。 她对李夫子所授产生极大的兴趣,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 她本以为读书都是些让人晕乎的之乎者也,没想到这里面也有这么多逸闻和道理。经过李夫子深入浅出地授讲,姜蓉也慢慢琢磨出里头的趣味。 这段时间的学习,也让她了解到自己之前的世界有多狭小,她多像坐井观天的那只井蛙。只要有机会,姜蓉就不断看书充实自己。 姜蓉回神,继续听着翠雯慢慢诵读她今天买回来的这本《四时食记》,而自己则坐在一旁翻阅学习,将字、音一一对应。 这本书的主人公名张逸,自号青游居士。在序言中他自述其自成年后就离开家乡游历各地,可谓是觅遍名山大川,尝尽各地美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游园会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等姜蓉身子日渐康复,已是三月中旬。 崔氏挑了个吉日,她请来提辖夫人孙氏为赞者,自己则特意换上了主持笄礼的四??(kui)衫,为姜蓉举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及笄典礼。 姜蓉也借此机会认识了二房众人。 二房老爷卢正成,夫人张氏,两人共有子女六人。其中大娘子已出嫁,六郎七郎正在学堂读书。当日前来观礼的同辈人便只有卢家三郎卢安飞、四娘子卢安秀与五娘子卢安淑。 崔氏当众送给姜蓉一整套红宝石头面,卢正林则送出一套名贵的文房四宝,有宣城诸葛笔、廷珪松烟墨、徽州澄心堂纸,端州端砚,具为名品,价值不菲。 随后,两人又当着众多宾客亲友的面喝下了姜蓉的改名酒,正式认她为义女。 旁观宾客见卢家夫妻如此大手笔,这才收起几分看轻的心思。 在姜蓉端起酒杯向众宾客敬酒时,大家看在卢府的面子上,也都多是夸赞溢美,曲意逢迎,纷纷称赞崔氏得了个好女儿。 其中也不乏有人见姜蓉貌美,便向崔氏明里暗里打听姜蓉的。 崔氏知她要介绍的人是她那一事无成的纨绔侄儿,只笑着推脱刚得了这个女儿。舍不得她这样快嫁人,还需留在家中多稀罕几年。 在场的夫人都是人精,听她这样一说,这才知崔氏对姜蓉确有几分看重。也便就此笑过,不再谈及这个话题。 没多久,二房的卢四娘与卢五娘就当着崔氏的面找到姜蓉,邀请她一起去参加云家的游园会。 “大伯母,我们今儿来,是想给阿蓉送请帖的。后天云家举办了一场游园会,邀请各家娘子赏花游园,我们想带阿蓉一块去,也不知她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哦?云家。”崔氏笑得意味深长。 少顷,她看向两人,温声赞道:“你们有心了,阿蓉在家憋太久,这两日她的旬考也已考完,出去散散心也好。” 看着两人脸上抑制不住的笑脸,崔氏没有辜负她们的期待。 她笑了笑,吩咐左右道:“现在做新衣来不及了。李嬷嬷,你去安排一下,到时候给三个娘子一人选两套彩云阁的时新衣裙吧。” 二房一向不事生产,全靠崔氏夫妻俩养着。今儿来邀姜蓉,怕也是存着让崔氏散财的心思。 游园会这日,春和景明,碧空如洗,正适合出行。 在这之前,崔氏担心姜蓉害怕,特意跟她交代了这类园会的流程。 无非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赏花游园,饮酒作乐。有玩得雅致些的,便用流觞曲水吟诗作对,或玩玩关扑投壶罢了。 这次聚会都是些未婚的妙龄娘子,崔氏有意考验姜蓉。也就嘱咐安秀、安淑多照顾她一二,自己并未前往。 姜蓉今日一身荼色绫波缎合领对襟短衣,下搭月白色织锦百褶裥裙。腰腹间那玉色腰封,更是点睛之笔。 将她那丰腴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身展露无疑,衬得整个人身姿婀娜,纤美飘逸。 上马车时,卢四娘不经意地打量姜蓉一眼,看她头上只挽了个朝云髻,浅浅别了两支玉簪,打扮的很是素净。 卢四娘方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自知自己没有姜蓉好看,这要是装扮上再输上一成,今儿她可就白忙活了。 她见姜蓉今儿识趣,倒变得热情许多,她在马车上便开始同姜蓉讲今日这游园会的由来。 原来,这竟是云家娘子出嫁前宴请闺中好友的聚会。 一路上,就是卢四娘在叽叽喳喳炫耀,她与那些娘子关系如何如何好,她参加过多少高官家的宴会。姜蓉则是面带微笑,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一旁的卢五娘安静地缩在马车角落,只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云家虽非高官,但府上却距离卢府所在德政街很近。因此,马车行车没一会,一行人便抵达云家。 云府早已张灯结彩,静候客来。 见得卢安秀下车,从里面走出一个管事嬷嬷,她忙热情上前吹捧:“哟,我道今儿怎么喜鹊枝头喳喳叫,原来是有贵客来临。四娘子,娘子们在花厅等您呢!” 见有人讨好,卢四娘心下舒爽许多。只见她眼笑眉飞,嘴角微勾,对着那管事婆子介绍姜蓉:“这是我姜姐姐,我大伯母的女儿。” 那婆子这才转头看向姜蓉,弯腰行礼,恭声道:“请姜娘子安!” 姜蓉颔首,虚扶了一下,跟随卢四娘由着婆子引路进了云府。 跨进这方门槛,真的让姜蓉感慨万千。 前世她曾偷偷走到云家附近,想要看一眼那传闻中的云娘子到底是何模样?没成想,到刚走到大门边缘,便被开路的小厮粗暴推开。 她重重摔倒在地,天旋地转之际,姜蓉只看到一双缃色翘头金丝滚边绣鞋在繁丽的罗裙间若隐若 现,顷刻之间便被厚厚的轿帘遮挡。 随着一声:“起轿!”一行人瞬间便不见踪影。她的视野中只余那花纹繁复的瓜楞纹柱础,它静静矗立在门前,仿佛在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那时候,姜蓉抬头望去,心中只觉得云家的门户是那样高大。 没曾想,自己求而不得多年的门槛,却在今天,这般轻易的跨了进来。 随即她想到,也不知今儿能不能见到那云家大娘子。她真想知道那日在普尘寺看到的那人究竟是不是她。 姜蓉不知,她自己在好奇云娘子。 另外一群娘子也正对着她虎视眈眈,只等着她进门呢。 卢四娘见着几位娘子已从花厅出来,如同一只纷飞蝴蝶瞬间飞入娘子们聚集的凉亭。 她上前爽朗一笑:“是我们来迟,劳烦各位久等了。” 众人一看清姜蓉的脸,霎时间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们没想到,这乡下来的小娘子竟然真的有传闻中的倾城美貌。 她若借着卢夫人的势来与她们争夺青州的好郎君,那她们可真要不战而败了。 突然出现这样强劲的对手,对于每个适龄未婚娘子来说都不是好事。众人心思各异,亭内气氛瞬间沉滞。 “不迟,不迟,我们也是刚到。”一圆脸娘子率先打破沉默,笑着暖场。 她是指挥使家的三娘子徐娉婷,因着家世显赫,人又和气,在这群娘子中间向来是领头羊地位。 卢四娘虽然心中常与她暗地里较劲,却也十分受用她的热情。 没等卢四娘反应过来,便又有人开口了:“你旁边这位娘子倒是新面孔,不知是哪家千金?” 纵使大伯娘身份尊贵,可是姜蓉只是她的义女。在卢四娘的心中,其实觉得她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 骤然被人这样大大咧咧挑出来,无疑让她气得两颊羞红,半晌没有答话。 “这是姜姐姐,我们大伯母的义女。”关键时刻,卢五娘开口。 那人见卢五娘坦诚接话,得了个无趣。 呐呐道了声:“哦,原来这就是那乡下来的义女,倒是有一副好皮子。” “确实有张好脸,要不然也不会上赶着来咱们这了。”又一位娘子笑嘻嘻接话。这话不可谓不毒,一语双关,将她对姜蓉的不喜明目张胆的展露出来。 只有一娘子率直出声:“来者皆是客,齐璇,你这样说可不大好。” 一时间,亭内笑声四起,那娘子见人不搭理,气得一蹬脚掩面跑后面去了。许多小娘子互相掩面窃窃私语,肆无忌惮地打量讨论着姜蓉。 姜蓉自己倒是没什么,若是这点风浪都经受不住,那她还如何走接下来的路。 一旁的卢四娘和卢五娘却是气得羞红了眼。她们长这么大,哪里还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看着那眼泪就要流下来。 性子泼辣的卢四娘更是狠狠瞪了姜蓉一眼,心中暗恨。早知便不带这个拖油瓶,害得她都快无地自容了,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姜蓉之前早有猜测,以自己的身份踏入这些贵女的圈子,可能会受些非难,没成想下马威却来得这这般快。 这几句话说得,好似她姜蓉就是那靠皮肉营生的人,硬要腆着脸入她们的圈子巴结她们一样。 姜蓉明白,如果自己忍气吞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那她在这个圈子,怕是要永远抬不起头了,连带着她干娘的脸面都会被人踩在地上践踏。 她轻笑一声,坦然自若地扫视了一圈的娘子,语调不疾不徐,从容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好友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霎时间惊叫声、劝阻声此起彼伏。 她们是怎么也预料不到,这看着弱不胜风的姜娘子,竟然这么胆大。 少倾,娘子们慢慢张开捂住眼睛的手,却看到她们意料之外的场景。 姜蓉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那条蛇:“你们说的是它吗?” 她相貌明艳,语气温柔,但手中却挥舞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蛇。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有娘子颤抖着声音劝道:“这可是剧毒之蛇,姜娘子你快离它远点罢。” “是啊,是啊,稍有不慎,就得危及生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刘凌枫有些害怕地附和。 还有那小声诋毁的:“果然是乡下人,胆大包天,竟然敢抓毒蛇。” 听见有人恶语中伤,刘凌枫瞪了那人一眼。大家都是同龄小娘子,何必互相为难。 李长思心中自是万分惊讶,她不曾想,这姜娘子竟然这样勇敢。一时间心中倒生出几分亲近之意,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受人之托为难她,便只得摇头叹息。 姜蓉却不管她们言语如何,她提溜着这条蛇,缓缓走到一个小娘子面前。 看姜蓉从亭中出来,吓得娘子们再度四散逃开。 “你,你想干嘛?”那娘子看着姜蓉越来越近,结结巴巴问道。 姜蓉温柔一笑:“我不干嘛,就是想请这位娘子帮忙,将这条蛇物归原主。” 那位娘子正是刚刚心虚低头的那人,见姜蓉这样说,她断然否认:“这种野生毒蛇,我怎么会认识它主人,姜娘子你真会开玩笑。” “哦?既然是毒蛇,那你为何不逃?” “我......”张云霏一顿,狡辩道:“我只是太害怕了,身子软绵无力,没法动弹。” “哦,原来如此。”姜蓉随意地点点头。 张云霏仔细打量着姜蓉脸上的表情,心知她远不是外表表现得这般无害。她身体紧绷,心下已经对她保持万分的警惕。 姜蓉看着这个张娘子提防的态度,莞尔一笑。她并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她心知自己手上没有证据,就算追究下去,别人也不会承认。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警告,再借此扬名。 姜蓉转身离开,慢步走到齐璇面前,柔声说道:“这位娘子,你可以帮我看看,它的皮厚不厚呀?” 齐璇眼瞅着那条蛇就要伸到自己面门,她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掩面蹲下。 她颤栗着声音说道:“是我之前嘴碎,我给你道不是,姜娘子你快拿开它。” “哦?”姜蓉轻声一笑。 “那倒是不必了,毕竟娘子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和我这样粗鄙的乡下人同处一室,实在是太难为娘子了。” 姜蓉靠近齐娘子,倾身半蹲,摇摇头,说道:“只是想请娘子看看,娘子的胆子未免也......” “对不住,对不住,我齐璇给姜娘子道歉。” 姜蓉话音未落,那娘子便快速出声打断姜蓉,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布料闷闷传来。 看她埋面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神态狼狈,毫无刚刚那趾高气扬的模样。 这样的对手,未免太过无趣,姜蓉意兴索然,不再逗弄她们。 刘凌枫看着姜蓉,她原以为她只是个长得漂亮的小娘子,却没想她行事如此果决,敢爱敢恨。一时间,心中竟对她隐隐生出几分崇拜。 一旁的其他娘子面面相觑,她们倒真没想到,姜娘子会以这种方式扳回一局。 徐娉婷心中暗道:“这招何止是扳回一局,简直是将刚刚那两人的面子都给掀了个底朝天。她表情温和从容不迫,另外两人却吓得瑟瑟发抖,颜面尽失。” 姜蓉返身走到园子中间的小石路上,扬声说道:“哎,这么可爱的蛇竟然被误认为毒蛇,它可真冤枉啊。” 姜蓉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滴水溅落油锅,人群瞬间炸开了花,立马吸引了所有娘子的注意。 “什么?”有娘子好奇问道。 “这难道不是银环蛇吗?”刘凌枫也十分疑惑。 孙玉如嗤笑道:“这样明显的黑白条纹,不是银环蛇是什么,姜娘子你可别哗众取宠了。”说完,她上下打量姜蓉一眼,眼中尽是不屑。 陈嘉柔见有人出声,便也接话道:“就是,你自己运气好没被咬,可千万别误导大家。若是有人因此丧命,你可担得起责任?” 姜蓉清脆一笑,并不在意她们的挑衅,她朗声说道:“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小家伙罢了。”她常年在不眠山穿梭,对于蛇类早已司空见惯。 第一眼看到这条小家伙时,她也差点被吓到。幸好这不是银环蛇,不然她今日也是在劫难逃。 见众人视线重回到她身上,姜蓉心下满意。 她指着那蛇的脊背说道:“这条蛇脊棱不显,黑白条纹乱而模糊,尾部细长。而真正的银环蛇脊棱明显,黑白分明,条纹清晰,尾部短粗。这两种蛇只是长得有些像罢了。”[1] 见姜蓉面色如常,白皙的指尖温柔抚向蛇背冰凉的鳞片,一些娘子不禁毛发悚立后背发寒。 就是没毒,她们也不敢碰啊。更别提这蛇在姜蓉手中仍在不停蠕动,朝着众人嘶吐信子,看一眼便让人胆战心寒。这姜娘子却毫无惧色,可真是个狠人。 刘凌枫开口问道:“那你是如何判断这条蛇没毒的呢?” 姜蓉轻轻一叹:“大家也知道我出生乡下,我家附近便有一座大山,我幼时为了填饱肚子,便经常上山去挖野菜。有一天我在山上被这种蛇咬了,当时只以为自己没救了,哭得稀里哗啦便晕过去了。” 姜蓉此话一出,那些曾经笑过她的小娘子便低下了头,她们倒是不知,她幼时的日子过得这样艰苦。 姜蓉停顿一会,观察众人神色,随即语调一转,笑着继续编道:“可谁知睡了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我发现自己还活着。这才一边抹泪一边摸黑回了家。” 这蛇确实是无毒,只不过她不是小时候被咬,而是前世被咬罢了。 听完姜蓉的这番遭遇,许多娘子心中一软。她们着实无法想象,没有人伺候的日子该怎么过。更何况她幼失怙恃,也不知当时她一个小孩是怎么靠自己活下来的。 一时间,她们看着姜蓉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怜悯。 站在人群中的刘凌枫,背着阳光,细细端详姜蓉。她觉得这位姜娘子真是个妙人,不但长得好看,性格还这样坚韧。 就在她神思遨游之际,姜蓉那润如清泉的声音再度传来,瞬间将刘凌枫拉回现实。 “我这才知晓这种蛇只是长得像银环蛇罢了,实际上并无毒性。后来我去请教村民,他们告诉我这蛇的名儿叫白环蛇。” “姜娘子真是博闻强识。”刘凌枫两眼放光,夸赞示好。 “你快些把那蛇拿走啊!”周贞岚突然出声,看着那蛇在姜蓉手中仍然蜷曲扭动,她脸色惨白,大声喊道。 在场的娘子们现在大多都对姜蓉心怀些许好感,周娘子这一出声,让气氛霎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一向以领头人自居的徐娉婷见状,笑着出来打圆场:“贞岚一向在城中长大,从未见过蛇类,她这样害怕,实属人之常情。云府的护卫应该快到了,大家再等等。” 姜蓉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果然,没多久就有两个婆子带着几个护卫匆匆赶了过来。婆子一边致歉,一边叫护卫打开麻袋。 姜蓉见状,从容上前,将蛇塞进麻皮袋。 她这才开口说道:“烦请给我点热水。” “应当的,还请娘子稍等。”那婆子知府中发生这等丑事,现在已经吓得冷汗涔涔。姜蓉提的不过是小要求,自然是连忙同意。 待姜蓉那边收拾好,一些娘子纷纷上前将姜蓉围住。 “姜娘子你胆子真大。”沈子珺率先说话。 “是啊,多亏有你,要不然咱们都不知如何是好。”刘凌枫也接住话头。 “当真让我刮目相看。”计春华淡淡赞道。 徐娉婷见状,也夸上一句:“姜娘子确实有过人之勇。” ...... 看着这些娘子你一句我一句,口中的溢美之词快将自己淹没,姜蓉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心中,抓蛇不过是一件寻常小事,却没想让这些娘子们如此惊诧。 她看了眼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汴京来客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自上回同卢四娘她们参加游园会,姜蓉徒手抓蛇一事传开,她在女眷圈子里便一战成名。 以前还有人朝崔氏打探一二姜蓉的情况,现在可真的是无人问津了。 等崔氏听到这个消息时,也错愕了半晌。她喊来姜蓉调侃一番,顺便叫她一起查账,学学如何掌家。 自从她知道姜蓉在算学上颇有心得后,府中的账目她都喜欢叫来姜蓉核对。 原因无他,实在是太节省她的时间了。 一开始,崔氏看姜蓉不过花上一两息便能快速算出结果,她还自己拨弄算盘核对一二。 到后面崔氏发现她所算皆无错漏,崔氏也便将核算这个重任交付给姜蓉,这简直大大缩短了她花在中馈上的时间。 喜得她与姜蓉调笑:“要是离了你,我以后怕都不会算数了。” 姜蓉也是打趣回应:“不若我就不嫁人了,赖在干娘这儿当个管事娘子,每日不用想事,日子多舒坦。” 崔氏啐她一口,轻轻敲了她额头:“小小年纪,尽说糊涂话。你这样的天分,是多少掌家主母苦学数年都求不来的。” 说完她打量姜蓉一眼,戏谑道:“再则,你要是不嫁人,那青州的郎君怕得把我这门槛踏破。” 虽然那些夫人们对姜蓉鲜有问津,但最近这段时间,可多的是年轻郎君绕着她家围墙走。 崔氏把这事拿出调侃姜蓉,给姜蓉闹了个大红脸。她又何尝不想过安安稳稳的平静生活,只是她自己前程未卜,仇家不明,她又怎敢安逸。 这段时日,除了同夫子读书外,休沐日里姜蓉忙里偷闲,也偶尔会去同新结识的刘凌枫、计春华等好友一起聚会。 几人或赏景踏青,或读书谈心,倒让姜蓉有了岁月静好的闲适之感。 姜蓉最近陆陆续续从计春华那搜集到一大摞书单,可谓是收获颇丰。为了将书上的一些字啃明白,姜蓉点灯夜战,晚上睡得是更晚了。 因为她明白,家世上自己已经没法改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这样,她才有更大的机会嫁去汴京。 有了她们的帮助,姜蓉在学习上的许多的疑问也迎刃而解。 但最近,城内突然传出有采花贼的风声。城中治安紧张,几人的交际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平日里只用书信互通。 姜蓉虽然背书很快,但她的字终究是少了一些功底。在夫子的嘱咐下,她每日散学后,回去都得练上半个时辰的字帖。 前几次李夫子所设的旬考,姜蓉表现都十分优异。让李夫子见才心喜,又开始每日分出两节课来教习她琴棋书画。 姜蓉虽启蒙晚,但李夫子发现她有个优点,极擅模仿。 她给她的字帖,不消几日,姜蓉便能模仿出几分风韵。这等天赋异禀,着实让李夫子惊叹不已。 她本以为接手了个烫手山芋,没曾想竟然是个聪明又上进的好苗子。 她不知,这已经是姜蓉收敛的结果。 姜蓉前世所绣大件绣品,之所以能卖上高价,很大的原因便是她极擅模仿名家画作。 虽然从没人教她如何描画,但她自己一通百通,将自己的模仿能力在刺绣上运用得炉火纯青。 现在只不过是将刺绣改为书画,姜蓉学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她现在每日的生活十分规律,每天卯时正起床,开始背书。 等到辰时,便同夫子开始读书习字。午间她基本不歇息,照例练上几张字帖。等到下午,时间同样被她安排紧密,看书、练字、复习功课,偶尔做做刺绣,下个厨,忙得是昏天黑地。 之前她送给干娘的观音像她很是喜欢,姜蓉自然是闻弦知雅意,需得偶尔送上绣品或补汤孝敬。还有八郎那儿,她早已做出承诺,切不可失信于人。 毕竟没有血亲,再好的关系也需要悉心维护。 许是最近在卢家滋补太过,姜蓉有些羞涩的发现自己之前的小衣都有些紧绷了。 翠雯帮她换衣服的时候自然也发现了,见她有点不自在,于是柔声劝慰:“娘子这是气血充盈,身体康健。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呢,娘子莫要担忧。” 她顿了顿,迟疑一瞬,笑着说道:“以后娘子成亲了自然就懂了。” 姜蓉面上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心里却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自然是懂翠雯说的什么,但翠雯又没成亲,年纪轻轻的怎生语气比她还要老道。 到四月十七这日,姜蓉经崔氏同意,提前一天出府回家替桂云送嫁,顺便拜托李婶她们平日里给自家老宅照看一二。 她这次回家很是低调,也就旁边几户人家知晓。等她族中那些长辈听到消息,赶来想拉着姜蓉畅谈时,已经是次日辰时中。 姜蓉早在送完桂云出门便回了卢府。 她现在每天忙得很,根本没有闲工夫与那些人虚与委蛇。前世他们将她祖屋田地掠夺,赶出了小河村。她现在没有动手报复,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姜蓉也在忙碌又充实的生活中迎来了夏天,此时正逢芙蓉盛开,繁采扬华之季节。 之前盛传的采花贼风波在官府贴了告示后,也逐渐平息。 每逢休假,姜蓉便与刘凌枫等好友相约赏花游园。偶然兴起,也会一同乘坐花舟夜游于顺清河上。 这一日,姜蓉刚从刘家回来。室外高温酷暑,姜蓉热得是香汗淋漓。 她正急着抄近路回后院冲凉,谁知在门头便被嬷嬷堵住,告知她家中来了贵客,请务必绕开前院避嫌。 姜蓉无奈,只得忍着身上黏糊糊的不适感改道回到自己房中。 哪料她刚坐到榻上,褪去褙子,卢四娘便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 “哐!”房门被她撞开,一阵劲风朝姜蓉袭来。 “姜蓉!”卢四娘冲了进来,直接歪到姜蓉身旁。 吓得姜蓉一颤,赶忙将衣服拉住。 卢四娘瞟了她一眼,那直勾勾的眼神。姜蓉心想,要是个男人,她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咳咳。”卢四娘移开视线,不自在地清清嗓子。随即语气兴奋抓住姜蓉肩膀,问道:“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姜蓉疑惑。 卢四娘见她好像真不知情,心下稍安,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竞争对手。 前院新来的客人她早打听过了,不知道是大伯母本家哪里来的世交穷亲戚。若是有钱,何须到他们家借住。 在知道沈家客居了个小公爷后,她的心早已经飞到了沈家,做上了嫁入高门的美梦。 至于那破落亲戚,告诉姜蓉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 “哦?你还不知道吗?前院来了几个客人。是大伯母娘家的世交侄儿,据说都是汴京世家的郎君呢。”她兴高采烈地将前院客人身份夸大几分。 心下却暗道最好姜蓉就此缠上那些人,免得待在卢家跟她争抢。 一听汴京,姜蓉心尖一颤。她之前见府内安排便察觉到卢家对这几位客人的重视,但卢四娘无缘无故,会这般好心特意上门告知她? 她瞥了卢四娘一眼,见她正小心翼翼观察自己。 姜蓉圆滑开口接话:“干爹干娘渊清玉絜,对我这农女都视同亲生。想来对待世交之子也会同样悉心关切,不知四娘你在担忧何事?” 卢四娘见姜蓉滑不溜秋的不接话,只得咬牙提醒她:“据说那几位郎君都年轻俊逸,称得上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见卢四娘如此卖力,姜蓉心中不禁暗笑。看来真的是有更大的钩子在她面前了,要不然她怎会如此费劲赞美几个陌生郎君。 结合她们之前相看路上斗智斗勇的历史,姜蓉已有七八分确信这人想把自己拖在府内,而她自己另有算盘。 罢了,她本也无意与这小娘子争风吃醋,自己现下热得慌,浑身汗涔涔的,只想赶紧冲凉换身衣服。 于是她只好装作一副按耐不住惊喜的模样,低头羞答答地同卢四娘说道:“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勾搭的第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接风宴开始。 崔氏与卢正林作为主家起身敬酒,以示对客人的欢迎。 因着是崔氏故交晚辈,她在另一边多待了一会,这才回到女宾席中。 接下来客人就交给卢正林来招待,他平日里爱才好士。看着眼前这几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言谈之间不禁生出考校之心,吊起书袋来。 这三人里,一人为妻子世交子侄另外两人,一人为侄儿游学的同窗,另一人,则是邓家的小郎君,正在青州书院读书。 他对侄儿颇为关注,是以谈笑风生之间,话锋处处直指世侄高勘。 虽然高勘学问也尚可,但有他毕竟只是个举人,又如何能应付得了卢正林这官场老油条的盘问。 幸亏他旁边的同窗流利接话作答,免去他尴尬之苦。 卢正林没想到他话语之间的陷阱均被那青年轻易破解。这时,他才仔细看向坐在高勘旁边的游修明。 听下人说他来到家中后颇为守礼拘谨,除了与人行礼问好,他很少看他讲话,没曾想却有如此惊艳绝伦之才。 卢正林在任上一向广开贤路、兴学尚学,故而任地学风昌盛,尊学好学之势蔚然成风。 虽有为政绩之缘故,但他本人对学子同样看重。此时见游修明不疾不徐,侃侃而谈的模样,卢正林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爱才之心。 他不由轻捋长须,心下赞叹:“有才而性缓定属大才,有智而气和斯为大智[1]。此子被褐怀玉,若能登科入第,前途不可限量。” 而一帘之隔的女宾席,此时也霎时寂静,大家不约而同的侧耳旁听起隔壁的动静。 姜蓉也借此机会从旁人口中了解到这三位郎君的身份。 离主位最近的是干娘的世交侄儿高勘,他的祖父曾经随太祖开疆拓土,戎马一生,最终战死沙场。 官家闻之哀恸,叹他失将军,如太宗失文贞。遂敕令追封其为镇北元帅,赐高家镇北侯爵位。但这爵位三代而斩,等高勘后代封荫时,若他无大的功绩,就得变成伯爵了。 高勘父亲和他受其祖母影响,不再习武,转而从文。所幸高勘在文治上也略有天赋,现下年过弱冠,已经取了举人功名。 而与他同行的好友游修明据说也是举人出身,这次是和高勘一起来青州游学。那位小郎君邓敦现正在青州的书院读书,因着故交过来,这才请他入府一叙。 说起来邓敦母亲也姓崔,他按辈分来算也算崔氏的侄孙了。他不过十三四岁模样,性格很是活泼,席间妙语连连,逗得崔氏笑得花枝烂颤。 姜蓉心中暗自比较,这高勘的条件目前来看真的很符合她的追求。至于游修明,虽然他有几分才华,但是他并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他就是长得再好看那又如何,那不能当饭吃。等他一步步爬上来,不知道要多少年,姜蓉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等他成长。 但是人生大事不能着急,急中出错。姜蓉决定回去好好考虑,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她思来想去,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只好打开书来缓解心中的焦躁。 最近,她识得字越来越多,模糊着自己看完也能猜个大概意思。 现下时间已近一更,她也就没喊翠雯过来。有时候她就在想要是自己能够认识全部的字就好了,她更爱一个人安静地看书。 睡前姜蓉还背了一遍千字文,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中她竟也梦见自己在背书。 背着背着,那背书之人竟然变成今日所见的高勘。没多久又变成游修明,只见他面对难题泰然自若,出口便是锦绣华章。 姜蓉内心惊诧,越听越迷糊,脑袋渐渐转不过弯。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骤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睛。见是做梦,姜蓉不由拍了拍心口,长吁一口气。 而另一边,前院客房。 “修明兄,你等等我,哎......哎不对,怎么有两个修明兄。”高勘捂着酡红的脸颊,神色迷离,喃喃自语。 见他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游修明只得转身扶住高勘,他问一旁的邓敦:“你明儿可要上课?” 邓敦摇了摇头:“明天休沐,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赴约。” 游修明点点头:“这样便好,你来青州主要任务是好生学习,莫要因为我们耽搁了功夫。” “知道啦,管家公。”邓敦缩着脖子,讷讷答道。他自小便有些畏惧游修明,但也遏制不住调皮天性,出言调侃起他这舅舅来。 游修明无奈摇摇头,嘱咐邓敦:“走了,好好扶着他去房间。” 一旁的仆从见状赶忙上前主动请缨,几个人三两下就将高勘抬了起来送到客房。 游修明回到自己房间,挥退仆从独自看起书来。 良久,他见外边已无动静。他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尖头小刀,三两下便划开书皮扉页,从中挑出薄薄两张纸来。 他将两张图纸拼在一块,里面山脉河流,街道方位,军事布防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赫然是青州的堪舆图! 他举着蜡烛,俯身仔细察看起这张地图来。官家要他找的东西,到底在哪儿呢? 他的仕途说顺不顺,说坎坷也不坎坷。 他曾在弱冠之年得中二甲进士,却又在侯官时遇父丧,不得不回老宅守孝三年。 如今巧得机缘,能为官家办事,正是他起复的好机会,他必须得妥当完成。 无论是作为长子的责任,还是因着自己心中的抱负。他都必须要入仕治国,一展宏图。 他在国子监上学时便在构思新的改制之法,回祖地守孝那三年,他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三年里,他亲自耕田、播种、除虫、垄地。一年风调雨顺,才勉强亩产三百多斤的粮食,这些仅仅够他自己嚼用罢了。 而那些百姓,还得缴去几成赋税,剩下的才是自己一家人整年的余粮。许多农家,辛勤劳作一年,填不饱肚子是常事。 这还是有地的百姓,没地的佃农,他们又是如何生存呢? 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他才深觉普通百姓生存不易。 人为国本,食为民命。[2]只有百姓安居乐业,他们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国运昌隆。 游修明长叹一口气,等他顺利起复,他才有机会推行新政。 院内的蛙鸣阵阵,蝉噪声此起彼伏,打断了他的沉思。 游修明支开窗扉,望向夜幕。一阵清凉的晚风袭来,皎如白练的月光瞬间从窗外倾洒入室,他伸出手,接住满手的月色。 次日,姜蓉神色如常照常上课。 倒是李夫子,一反常态,在教习完今日的课程后,又带她读了一篇诗经中的文章。 待听到那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3]时,姜蓉便已明白夫子的良苦用心。 但夫子实在多虑了,她姜蓉现在已经心如磐石。嫁人可以,但她的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交出。 她早已打听到府上那几位贵客每日早出晚归,就是不知在外面做些什么。 她想,自己需要耐心等待两日,这样才能摸清他们的出行规律。 让姜蓉期待的这一天很快就来临。 这日,她得到消息,那位高郎君出现在花园。 姜蓉带上早已准备好的食盒,前往主院。 从她所住的清风院去到崔氏院子,有一条路恰好可途经府中花圃。届时,她顺路经过,也可在那高郎君心中留下一丝印象。 姜蓉今儿做的是几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勾搭的第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游修明脚步一滞,一言难尽地看向两人。 他本以为这只是场普通的偶遇,现在看来,不过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这样浅显又俗套的勾搭手段,在汴京,他已遇上无数回。 高勘呢?是真看不出,还是为那张脸所迷惑? 若那娘子转身就走,不闹出其他动静,他还不至于联想至此。 实在是那故意落下手帕的动作太过拙劣,让他都有些难以直视。 游修明心想,便是再好看,那又如何。这样贪慕虚荣,急功近利的娘子,他可是见得多了,汴京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霎时间,连带着她那尚且看得过眼的样貌,都变得粗俗起来。他想,果真娶妻当娶贤。 若是娶了这样一个空有一副皮囊毫无内涵的艳俗女子,那定当家宅难安。 再好的颜色,百年之后也不过一副红粉骷髅。仅凭一张看得过去的脸,还不足以在汴京的女眷圈子里生存。 他现在只希望高勘能看开些,也愿那小娘子及时收手,认清现实。 罢了,反正这是高勘之事,八字还没一撇,他也不好妄下定论。他若贸然提出怕是要惹得高勘尴尬。 这样一想,他不再理会两人,挥袖转身离去。 姜蓉自发现那游郎君也在后,心中一突,生怕他打破自己计划。但她面上仍然强装镇定,同他点头打个招呼,终究是厚颜将这场戏演完了。 等到后面,高勘在后面有无捡起绣帕,她已经不知。 她想,这种事本就是各取所需,若是那高郎君不乐意,她也没办法绑着他。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她并没做错什么。 只要她能顺利去到汴京,这些人的看法和白眼又算得了什么。 她收敛心神,笑着朝崔氏院中快步走去。 前段时间她与凌枫、计春华等人在刘家一聚。 几人闲谈间提及各自婚事,计春华是早已定亲,只待她学业完成,就可回家待嫁。 沈子珺据说也快有好消息,但她嘴巴一向严实,姜蓉也不知她相看的对象是谁。 至于刘凌枫,满面愁容,神情憔悴,说她家中父母近日一直逼着她出去相看。 时下向来流行晚嫁,以示对女儿的珍重。刘凌枫今年不过十五,便是十八再成婚也还不算晚。 这消息确实有些突然,沈子珺问她:“怎么突然这般着急了?” 刘凌枫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可是我每天只要想起这件事,我心里就难受得紧,我看那些郎君还没有看书来得乐趣大。” 众人捂嘴戏谑,看来凌枫还没开窍呢。 “哎,我叫你们过来是想你们支个招的。”刘凌枫嗔道。 计春华难得插话:“可是,嫁人生子,这是顺应天理人情之事,凌枫你莫要过多担忧罢。” 刘凌枫叹气,看了看姜蓉:“看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同命相连了。” 见刘凌枫如此耿直,她们不由看了姜蓉一眼,见她神色如常,这才舒了一口气。 姜蓉挽着刘凌枫的手笑道:“是极,是极,要是凌枫你实在不堪其忧,不如和我两人搭伙去道观清修去吧。” 她长吁叹道:“找个郎君可太难了。” 三人没曾想姜蓉也有如此俏皮一面,刘凌枫更是呆呆看着姜蓉:“我与姐姐一见如故,这也不是不可以。” 众人哑然失笑,只当刘凌枫是玩笑话。她性格向来开朗直率,要不是遇到困难,怕今日也不会这般愁眉苦脸。 她既然愿意逗乐,她们也放松几分。 姜蓉握住刘凌枫的手,安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伯父伯母也只是想以他们认为对你好的方式为你铺路。凌枫,你先别太焦虑,现在只是相看,不是马上就成亲。” 沈子珺、计春华两人也点点头,一前一后说道:“凌枫,是相看的郎君不如你意吗?” “依我看,你父母肯让你自己选,那也是对你好,若是没有喜欢的,那他们也不会强按着你的头逼你嫁人的。” 姜蓉也点头,望向刘凌枫,看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刘凌枫低着头,良久后才红着眼睛嗫喏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只要一想起要和一个陌生郎君成亲生子,共同生活,我就很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子珺、计春华两人认为,刘凌枫可能是没遇到喜欢的人,现在也没开窍。要是强压着牛喝水,那也背离了初衷,叫她再和父母商量一二。 姜蓉认为她们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她又觉得刘凌枫的表现很像是她曾经听说的一种“癔症”。 有的人在生孩子或者作出一些重大决策前后,会出现情绪失控、心烦意乱,失眠早醒之类的症状。这是一种疾病,并非病人故意矫揉造作,确实需要家人多多留心。 在沈子珺她们走后,姜蓉特意留了一会,私下安抚了刘凌枫几句。 计春华她们家世不凡,尚且那般努力读书。姜蓉也不甘屈居人后,她送完食盒后,便静下心看起书来。 之后的这几日,姜蓉都少有出门,自然也就很少与高勘等人碰见。 这日,她想起自己曾从《四时食记》上看到,北方游牧民族喜爱将茶叶与牛乳同煮。这种做法既可化解奶制品的膻味,又可消食解腻。 当地更有人感叹,宁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茶!果真如此美味?姜蓉有些好奇。 她看着冰鉴中的雪白的酥山,灵光一闪,不知这酥山中加入茶水味道又当如何? 她迫不可待的想要试验一番。 说做便做,这日午后,她带着新制的酥山送给崔氏。 崔氏乍一尝这酥山,眼前一亮。这口感,绵密醇厚,又兼有茶香余韵,吃起来可比配上瓜果要更为清爽。 “你这酥山可还有剩余?”她抬头问姜蓉。 姜蓉笑道:“给八郎留了一份,余下的三四份倒还是可以凑出。” 崔氏夸赞了她几句,便笑着让人送了两份至客房。最近天热,也不知高勘他们在这可还习惯。 被崔氏念叨的高勘两人,此时也正聚在一起谈事。 来青州已经多日,事情尚无多少进展,尤其是最近几日,高勘还有些神思不属,做起事来丢三落四。 游修明只得让他回去休息,自己一人出去。 这不,他刚回来,高勘就殷勤上前,给他捶肩敲背,言语中尽是阿谀。 “今儿可碰着什么好事了?”他开口笑问。 高勘自然不肯回答,以崔恒的样貌家世,他在他面前并无胜算,他只含糊道:“最近都没帮上什么忙,这不大功臣回来了,我心中过意不去。” 游修明倒没想到,一向直爽的人到了青州竟变得扭捏起来了。这样奇怪的变化,他猜也能猜到,定然又与那日遇见的小娘子有关。 但他并未拆穿,这事要是说出来,两人都会尴尬。 两人正闲聊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何事?”高勘正有些心虚,猛然听见这声音,吓得他拉高声音质问。 “游郎君,夫人吩咐奴婢送些酥山过来,给您消消暑。”一道温柔的女声在外头响起。 “进来吧。”高勘轻咳一声,随意说道。 “咯吱。” 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翠菱走了进来。 一见高勘也在,翠菱将盘中的酥山放在桌上,转身笑道:“正好高郎君也在,奴婢就一起送给您了。” 这酥山看着颜色倒是有些不同,难道是那冰块不太干净,两人暗自惊疑。 幸好翠菱聪慧,见客人神情不对,忙出声解释:“这酥山是加了茶的牛乳做的,这味道颇为新奇,夫人尝了觉得好,便叫奴婢给两位郎君送来。说起来还是我们娘子在书上看到的法子,她说那西北边的人都是这样吃的。” 听完翠菱解释,两人神色稍缓。 高勘点点头,朝翠菱说道:“替我转告一声,多谢姑母关怀。” 翠菱见状,也不再打扰,行礼告辞后转身离去。 得益于高勘最近神神叨叨的表现,游修明也知晓,那位所谓的娘子,估摸就是姑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勾搭的第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因着几日前那惊鸿一瞥,高勘最近可谓是茶饭不思。他只要得闲,便在邂逅姜蓉的那个花园蹲点。这一日,他终于见到了让他日思夜想的姜娘子。 姜蓉刚拿起画笔,便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她并未抬头,而是专心继续作画。 说起来,她虽然模仿能力超群,但若要她自己布画,却始终失了点灵气。 今儿她来这水轩,一来,是为了磨砺自己的画技。这二来,自然是要收网了。 高勘见她一直在忙,只是远远看着,不敢过去打扰。 翠雯几人也是知晓娘子做事时最需安静,不喜人打扰。即使看见了高勘,她们也还是等姜蓉落笔,方小声提醒:“娘子,高郎君好似想找您。” 姜蓉轻轻颔首,放下画笔,起身看向高勘。 高勘看了看左右,翠雯心领神会,拉住小兰退到一边去了。 “姜娘子,近日可安好?”高勘红着脸打着招呼。 姜蓉笑道:“一切皆好,多谢郎君关心。” “我姓高,你唤我高勘便是。”高勘见她还不知自己姓名,急着开口介绍起自己来。 他的眼神炽热,神情有些羞赧,难为姜蓉,竟还从他那麦色的脸庞上发现一丝红晕。 姜蓉仔细打量起高勘来,他身形健硕,高鼻深目,英气十足。浑然不似她印象中的文人那般白净,倒更像个武将。 见姜蓉看向他,他咧嘴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大大咧咧露出,很是阳光张扬。 高勘现在是一腔真情无处宣泄,他恨不得把这些日子的相思之情一一道来。 “姜娘子,那日你的绣帕遗失,恰好被我捡到了。”高勘躬身抬袖,小心取出放在袖中的帕子来。 这帕子姜蓉不打算要了,为免落人口舌,姜蓉还是伸手将帕子收下,低声朝高勘道谢。 不消姜蓉说什么,高勘那边,便已经如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情况抖落得一干二净。 他尚未成亲这事姜蓉早就知晓,姜蓉听着,心中并无波澜。 她今日目的已经达成,是时候离开了。 谁知高勘又扯了个话题,夸起她之前做的酥山很是味美,还想请姜蓉再做一次。 这下姜蓉算是确定,他好似真对自己有几分意思。 但这个程度,对于姜蓉的目标而言,远远不够。 最近这段时间,游修明趁着外出的间隙,将青州半数的茶馆瓦肆都快转了个遍。再过一段时日,他打算往城外探一探消息。 正巧,高勘这段时间如同枯木逢春,浑身充满干劲。 他只消一眼,便知晓他定然是与那姜娘子有所进展。 对游修明来说,儿女私情那都是过眼云烟,查清青州密案才是上上之道。高勘私下里如何他不管,但他希望高勘别因私情耽搁正事。 高勘最近确实春风得意,他发现他仰慕的姜娘子不但貌美,而且温文尔雅,循规蹈矩。 几次见面下来,他惊觉她琴棋书画,女红庖厨,竟均有涉猎,浑然不似他想象中的农女模样。 他最开始确实存着几分猎艳心思,但相处久了,他就发现姜娘子性格柔顺,十分规矩守礼,两人之间更是从未有过逾距之举。 姜娘子博文约礼,不是他能随意玩弄的人。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处理与她的关系。所幸姜娘子很是温柔体贴,从未在他面前要求过什么,这就让他觉得愈发愧疚了。 姜蓉却没想这些,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高勘会不会入套了。 作为女子,她自然应当保持矜持。若她傻傻的将自己全盘交付,那到时候吃了亏,人跑了,自己只能稀里糊涂自吞苦果。 这种傻事她可不会去做。 越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姜蓉很是深谙这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道理。 她越是守礼克制,高勘就越是热情逼近。 两人你来我往间,时间已匆匆过去十余日。 这日,她趁着休沐,想去书肆寻寻灵感。 她最近的画作,满是匠气,毫无灵韵。 所以她想看看挂在书肆里寄售的那些画,学习它们的主人是如何构图、运笔,调色。 姜蓉心想,既然自己没有灵气。那便博采众家之长,多学,多看,多画,总能从其中摸出几分门道来。 青州城中早已形成崇学之风,书肆里面除了一些文人士子,也有许多娘子在这采买书籍。 姜蓉为少生是非,戴好帏帽这才悄然走进书肆。对于女客的到来,掌柜早已见怪不怪,招呼跑堂小二招呼这位客人。 主仆二人随着跑堂小哥指引,来到这片书画售卖区域。 这片挂满书画的墙壁,山川水木、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吉祥瑞意,各类画作琳琅满目。实在是让人目不暇接,让姜蓉不禁撩开帷幕,沉浸其中。 沈玉明前段时间离开青州,刚在外地搜罗到一对姐妹花。双生子难遇,模样娇媚的更是难得。虽然只是普通美人,但一人善舞一人唱曲,打发下时间,也算聊胜于无了。 没想到,他陪着沈承平来挑几本书的功夫,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故”人。 他死死盯住姜蓉露出的光滑侧脸,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娘子。”他语调高扬,乍然出声。 姜蓉正看得入迷,忽然被人喊了一句,吓得她一个激灵,转身朝这声音来源看去。 书肆之中一些人的注意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声给吸引。 姜蓉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位沈郎君。她赶忙放下幕遮,神态自若地同他问好。 “好久不见,沈郎君一切安好?” “好,很好。”他说得咬牙切齿。 姜蓉自然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她之前所说并无一字虚言。 她与这郎君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两人之间也无盟约。她有些不能理解,为何他要摆出这样一副捉奸的模样。 书肆里人多嘴杂,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姜蓉自觉没什么好心虚的,她坦然直视沈玉明,点点头:“既然郎君安好,那便是好事。我家中还有事,今日便先行告辞了。” 随即转身挑了一幅看中的画作,准备结账走人。 沈玉明正憋着一肚子怒气,他长这么大从没被人这样戏谑玩弄,岂有轻易放她离开的道理。 看姜蓉转身就走,他怒火横生,冲上前直直拽住姜蓉手腕。 姜蓉简直不敢置信这人这般放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拉扯未婚女子。他倒是得了个风流的名头,自己恐怕要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她使劲挣脱,甩了两下没甩掉,沈玉明死死握住不肯松手。她已经察觉手腕处传来的刺痛,沈玉明却越捏越紧。 “你干嘛,快放开我。” 两人的动静已经引得一些人旁观,姜蓉心慌意急,朝四周看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只觉自己所有的血液都直冲百会,一张玉颜顿时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勾搭的第四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自上次遇见沈玉明,姜蓉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 直到她手腕上的淤青渐渐消散,她才走出院子。 从院中曲折的游廊往西北方向蜿蜒而行,穿过一张月亮门,再跨过一座小拱桥,便到了这处僻静的竹林。 竹林所在小院正好处在前后院交界处,并无人居住,只在竹林旁设一凉亭,供人歇脚。 姜蓉平时也很少过来,但是这几日她有些焦躁,隐蔽又安静的地方更适合她松缓心情。 她提着食盒和书篮,迈进亭中,将篮中笔墨摆出放好。 姜蓉刚跨进小院,便惊起林中一片飞鸟。一时间鸟鸣不已,竹枝轻摇,竹叶鸟毛漫天纷飞。 她凝目细观,这林中鸟类有画眉、燕子、八哥,影影绰绰间林中还闪现了白头翁的身影。 见突然闯入的这个人类只是待在亭里,并无别的动作。许多鸟儿逐渐卸下心防,有那胆子大的又飞回檐角和美人靠。 姜蓉也得以就近观察这些鸟儿的羽毛和动作,这是与画卷上截然不同的鲜活。 这些鸟儿体型圆润,憨态可掬,着实可爱。 渐渐地,姜蓉有所顿悟,她展开画纸,想要通过画笔捕捉那一闪而逝的神韵。 沉浸其中的她根本没注意到,这夏季的天,说变就变。眨眼间外面便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那些鸟儿早已扑棱着翅膀开始四处逃散,亭中的屋檐下也齐齐躲了一排探出脑袋的小圆球。 等到一阵大风刮来,暴雨倾盆而下。 嘀嗒!嘀嗒! 台阶很快被浸湿,姜蓉这才注意到一场骤雨已然来袭。 她想夏天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幸好自己出门前同翠雯说了一声,如果雨一直不停,到时候她们看她没回去,应该会来找她。 这样一想,她便也不着急了。就着带来的茶水点心,坐在桌边静待雨停。 “哗!”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随即背对姜蓉用力拍打散落在身上的雨水。 姜蓉看着那人背影虽清瘦,但毕竟是个郎君。她心中有些紧张,开始后悔没有带个丫鬟出门。 这样恶劣的天气,孤男寡女,在这僻静的亭中,她真怕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变数。霎时间姜蓉已经在考虑她等会是直接跑,还是先找点东西防身。 她观察了下四处摸得到举得起的重物,犹疑半晌,还是选择藏了根尖利的簪子握在手中。 游修明也是在冲进亭中时才发现这里有人。 他见是姜蓉,第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朝她左手看去。果然,白皙的手腕上紫红的淤青格外醒目。 看来他没有猜错,那日与沈玉明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娘子就是她。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冒昧,立马收回视线尴尬转身。 孤男寡女,要是被人撞见两人共处亭中,还不知要传出什么闲话。 扪心自问,他看到这里来了位妙龄娘子,心下第一反应便是害怕他的身份暴露。 不怪崔恒如此猜想,实在是在汴京的时候经常有胆大的娘子堵在他每日进出的道上,硬塞几张香帕在他怀中,然后施施然离去。 这位姜娘子万一知晓他的身份,也像那些人一样缠着他倒是其次。一旦身份泄露,这次的任务就危矣! 他不想接受继母给他安排的婚事,也不想在外地随随便便就找个女人娶了。他若这次青州之行顺利,想来回去顺利起复,娶个门当户对的小娘子应当不难。 他是长子,他的夫人是宗妇,识文断字,通情达理这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至于容貌,他想,只要看得过去就成了,娶妻当娶贤,妻贤夫祸少。 但两人毕竟曾经见过面,游修明觉得漠视她有些失礼。于是他理了理袖子,窘然转身,朝姜蓉行了揖礼问候。 姜蓉看见是他,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她不动声色的将簪子放入袖口,回了一礼。 他是高勘的友人,她并不想做对不起高勘的事情,所以只能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游修明也是如此打算,他不想给这位小娘子任何可以接触他的机会。 于是乎,天地间除了风声雨声,竟再无一丝其他声音,亭内静谧得可怕。 姜蓉想做些什么缓解一下现在尴尬的气氛,她拿起了茶壶。但又瞬间反应过来,有旁人在,不好吃独食。 于是只好小声问游修明:“不知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游郎君不如请过来喝杯茶吧。” 游修明一时愣住,现在的小娘子都这般主动吗?对于这样野心勃勃的小娘子,他实在有些避之不及。 姜蓉看游修明没有回应,只得尴尬补充道:“这边的杯子都是干净的,没有人用过。” “多谢姜娘子好意!”游修明其实并不口渴,出于礼节,他还是上前接过了那杯茶。 游修明本想喝完便回到旁边的廊椅处避嫌,却没想在桌上瞥见姜蓉刚刚练习的画作。 他心中惊诧,倒是没想到这位姜娘子是来这采风的。他略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误会她了。 姜蓉看见他蹙眉盯着自己的画作,一时有些羞恼。现在画的这模样怎么能见人,她懊恼伸手想将画纸收起。 “姜娘子喜欢画画?”游修明突然出声。 这还是姜蓉第一次在近处听到他的声音。 她发现这位郎君的声音清冽悦耳,如同玉珠落盘,铜簧韵脆。这样清越的嗓音轻轻敲在她耳畔,让她的耳尖不自觉烧了起来。 “是想要出来看看风景,好画些绣样出来。”姜蓉收回双手,轻声回应。 “喔,如此。”游修明点点头,朝亭边走去,不再言语。 看来她除了那张脸之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虽然她画的白头翁,是白头翁的脑袋,燕子的身子,滑稽的很,但总归有些进取之心。 不过,她的进取心太强了,德不配位,恐招灾厄。 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一副《白头丛竹图》,里面的白头翁才称得上栩栩如生,精妙至极,给初学者模仿正好。 但他看了眼这姜娘子,想到她过去的种种行为。犹豫一会,还是决定不与她产生瓜葛为好。 一时间,亭内再度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两人虚与委蛇打完招呼后,便互不搭理,一人一边,各自发起呆来。 不多时,骤雨初歇,云消雨散。两人心照不宣朝不同方向离开,亭中鸟雀再度聚集,恍若什么也未曾发生。 是夜,晚凉天净,月华静临。 待听得隔壁没有动静之后,游修明拿出早已写好的纸条,他吹响无声哨子。没多久,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停在窗台边。 他将信塞在信筒中,摸了摸鸽子的头,便将它放走了。 姜蓉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最近的纷纷扰扰,让她有些难以入眠。 她身体好些后,就没有叫丫鬟在房内守夜了。 一来她喜独处,二来,她着实害怕自己在睡梦中说出不该说的话。 她起身支开窗子,想要效仿一下先贤开轩纳微凉。[1] 谁知没看多久,一个细小的白色身影猝不及防的进入她的视线。没等她看清,便在空中一闪而过。 姜蓉往外边探寻,再也寻不到它的踪影。 自打重生回来,她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便保持着敬崇的态度。 但,这大晚上的在人眼前晃,未免太过刺激。姜蓉环顾四周,暗自咽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勾搭的第五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当看见游修明的那一瞬,姜蓉的心咯噔漏了一拍。她内心懊恼,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被他撞见了? 这人就不能好好在房中待着,为何每次都要跟在高勘身后? 姜蓉僵硬着身子抬手摸向鬓间,触感冰凉温润,果然是支玉簪。 时下男女定情,多以簪钗为信,高勘拿出这支簪子,想来足以证明他的心意了。 姜蓉提着的心总算慢慢回落,她努力无视高勘后面那个身影,朝高勘莞尔一笑。 见姜蓉接下了他的簪子,高勘眉飞眼笑,声音欢快:“这支簪,便代表我的心,你可喜欢?” “喜欢。”姜蓉垂眸,面带羞怯回应。随即她低声说道:“快些回来,一路平安。” 高勘眼底骤然爆发明亮的光芒,这里面饱含的真挚让姜蓉有些意动,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 贺任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眼神,可是,后来呢,不还是一样将她抛诸脑后。 她不排斥高勘对她的好,她也相信在这一刻,他的心是真诚的。她只希望,这份真挚和热烈能够持续得久一些罢了。 许多人都是这样,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的时候便弃若敝履。 姜蓉并不奢求炽热的爱情,她只希望未来的夫君能够人品上佳。这样的人,即使两人之间没有激情了,他也会凭着良心给与她基本的尊重和照顾。 前世痴活的岁月里,她学会了曲意逢迎。即使心里再是不适,她也能眼笑眉舒,让人分不清真假来。 看着高勘笑得羞涩又开怀,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似个飘在空中的局外人,麻木地看着地面的两个人言笑晏晏。 高勘绞尽脑汁,想要在离去前说些趣闻乐事逗姜蓉开心,姜蓉也很给面子地嫣然而笑。 看着眼前含羞带怯的姜娘子,高勘心中实在不舍,他突然上前一步,倾身抱住了姜蓉。 姜蓉猝不及防被拥入这温暖的怀中,浑身一怔,后背紧绷。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后面的游郎君身上,他是来等高勘的? 那位正无聊捏着草枝的游郎君朝这一瞥,霎时间便与姜蓉的视线对上。 两人视线一触即散,对视一眼后,随即各自偏头。 虽然他神色冷淡面无表情,但姜蓉却从他的眼神中品出一丝轻蔑来。 她闭上眼睛,心下一横,不再看他。总归两人以后也没什么交集,她并不需要在意这些无关人员的想法。 所幸高勘只是轻轻一搂,便放开了她。 两人相视一眼,高勘颔首,转身阔步离开。没走几步,高勘回头朝姜蓉看来,她含笑点头,两人便就此别过。 待高勘看见丢完草枝轻拍双手的游修明时,他肩背僵直,神色尴尬地饶饶头,瞒了这么久还是被崔恒发现了。 “你都看到了啊!” 游修明点点头,他不欲接这个话题,只是劝高勘:“走吧,咱们还得赶路呢!” 他今儿本就定下时间要早早出发,可是高勘却说他有事要处理。等了半晌还不见他回来,他便带上行囊出来寻他。 谁知又看到他和那姜娘子搅在一块,还送了她簪子,这傻子,不会真要娶她为正妻吧? 即使游修明心中再不赞同,他也深知自己没法影响高勘的决定,那就是个一根筋的憨憨。 他们此程凶险,他也不欲动摇高勘心神,只能转移话题,将他心思引到正事上来。 至于这位姜娘子,还是等回来以后再谈吧。 府里的事瞒不过崔氏的眼睛,很快,姜蓉便被请去主院做客了。 “快些坐过来。”崔氏坐在榻上朝姜蓉招手。 姜蓉屈身请安后也笑意盈盈的贴在了崔氏身边,在这府里,对她最为亲近关照的也就是干娘了。她的好,她一直记在心里。 “我听说,你最近出门都比较少了。看来府里有人把你绊住了。”崔氏笑容满面打趣姜蓉。 姜蓉明白,干娘这是什么都知道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怕崔氏担忧,于是同她坦诚道:“女儿最近是同高郎君见过几次面。请干娘放心,我只是同他说过几句话,并无私相授受之举。” 崔氏握住姜蓉的手,轻叹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只是担忧你吃亏,毕竟女子名声为重。” 她打量了姜蓉两眼,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同姜蓉说道:“你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仲卿他父母我都知道,是再规矩守成不过的人。你若想与他相处,首先得让他把家里的事解决了。” 看着姜蓉的懵懂模样,她侧身低语:“要不然吃亏的可是你。” “好,多谢干娘提醒。”姜蓉笑嘻嘻挽着崔氏胳膊撒娇。 “你这孩子。”崔氏看着这个半路女儿很是贴心可人,便也笑着同她闹了几句。 姜蓉没想到高勘的父母能被长袖善舞的崔氏说成重视规矩,看来可能真的有些难以相处。 再难的路,她都一步步走过来了,又怎么会在最后几步放弃。不管有多难,她也不会放弃这去汴京的机会。 炎暑时节,潮湿闷热的傍晚,忽然一阵凉风刮过。姜蓉意识到,高勘已经出门好几日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刚刚还晚霞满天,转眼间就乌云密布。 夏季的天可真让人捉摸不透,这种天气出远门,也不知高勘他们到底去了哪里?路上是否安全?她突然有些心慌,希望这雨能早点停吧。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大晴天,姜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一半,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她捂住脑袋,闭目沉思,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她发现一些前世的事已渐渐记不清楚。 在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后,她用纸笔偷偷记下了一些重要的节点,但这其中并无青州的大事。 到底忘记了什么?姜蓉敲了敲自己脑袋。 前世这个时候,她正躲在青州城中做工。直到一场暴雨来临,她才回了一趟小河村。 是了,姜蓉想起来了,就在暴雨前夕,她在街上看到铺天盖地地鸟儿朝东北方向飞去。许多商铺养的猫狗乱跳,鸡鸭扯着嗓子东走西撞,乱成一团。 这样的乱象,让城中人心惶惶。 果不其然,这场暴雨引得河水倒灌,她家祖坟附近的山脉被冲刷严重,发生了滑坡。 有猎人去山上打猎好些天没回来,这才被人发现这场变故。 她当时听到消息,很怕泥石流将她家祖坟给埋了,还偷偷跑回祖坟照看。 幸好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发生山体滑坡的是山的另一面,她家祖坟因为地处两山环绕之地而逃过一劫。 当时去的时候,坟前的那条小溪已经涨水数米。她只能站在对面远远看着墓前那块空地不停被水流冲刷。 高勘说他们出远门,想来不会这么快就回青州吧,这样一想,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这场雨,果然如记忆中的一样,下个不停。 大家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夏季的暴雨,除了抱怨几句出行不便外,并没有人对此过多关注。 青州倚山傍水,城外群山缭绕,故得名青州。 城池背靠连绵青山,又有一条大河支流蜿蜒护城而过。城外的护城河宽八丈,深数十丈,是青州防洪抗旱的重要工程,已经安然护卫了青州城上百年。 上辈子,那场洪灾也确实没影响到城内,却偏偏塌了一方山,也是奇怪。 随着雨越下越大,姜蓉和崔氏也减少了外出。 姜蓉在完成每日课业后,经常来主院中陪伴崔氏。平日里八郎要去学院读书,回来得晚,这段时间更是住在学堂。 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勾搭的第六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青州城外,不眠山上。 这里山脉连绵,地势险峻,游修明与高勘带着密卫潜入这人烟稀少的深山已经数日了。 这天,他们发现这崇山峻岭之间居然还藏着一个悬索栈道。往下看去,栈道下方竟有个码头直通着途径此处的水流。 只有物资运输才会用到码头,在这大山深处,出现这样一个码头,很明显不正常。 再观这索道,颜色斑驳老旧。那码头旁边的青石也坑坑洼洼,满是使用的痕迹。桩桩件件都在昭示着这个码头年份已久。 再看地面,还有着深深浅浅的脚印轮痕,这里绝对一直在使用。 青州河网密布,溪流林立,许多不起眼的小溪小河渡过滩涂洼地,便可连通大河,贯穿东西。 若有人拿这个小渡口运送私盐,这么多年下来,那些人用这个码头运了出去多少,获利几何,这个数字简直难以估量! 他们能够发现这里,想来距离那些人的老巢不远了。 不好! 其他人还在别处搜寻,游修明心中暗道不妙。 他赶紧吹响口哨召集四散的密卫,但为时已晚,他们地毯式地搜索早已打草惊蛇。 迎面而来的追兵有近百人,那些人逢人便砍,一上来便是一通铺天盖地的箭雨伺候。 下手这般狠厉,看来背后隐藏秘密甚大。 既非官兵,却手持连弩,身配长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神通,可以有这样多的兵器给他们消耗。 这背后,怕不仅仅是私盐这样简单。若是爆出,恐牵连甚广,引得朝野震荡。 而官家考虑到朝堂稳定,利益纠葛,真的会纠查到底吗? 这一刻,游修明的心中万分懊悔。 他不该这样轻易带这么多人涉险,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保全更多的人性命。 “撤!保护好自己!”眼见形势不利,游修明奋力大喊。 他一边跑,一边抽出腰间的信号弹,用力拉出引线,想要通知外面接应的伏兵接应。没想到却是个哑弹,这可真是害人不浅! 想来是最近一直淋雨,筒中火药早已被雨水泡坏。 惯来好脾气的游修明,此刻也忍不住暗骂一声。 密密麻麻的箭雨再次从后背袭来,就在他分神之际,高勘拽着他飞快旁边一躲,箭矢将将从游修明的耳边掠过。 情况紧急,他已来不及多说什么。游修明看向高勘,两人相视一眼,多年的交情早已让彼此明白对方的意思。 高勘拉着他继续朝前跑,疾行时凌厉的风瞬间灌满他的耳鼻。多日的疲惫好似在这一刻爆发,他觉得自己神志渐渐模糊起来。 “嗖!” “嗖!” 凌厉的箭羽连绵不断地破空袭来,游修明早已力疲,他听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但他知自己不能回头。 “精神点!”高勘拉了拉游修明,大喊道。 游修明强撑着回过神来,他快速扫视四周的环境,大脑飞速运转。 待行至山间一棋盘顶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拿起哨子,吹出三长一短的暗哨。他回头望去,他们的密卫已四处分散。 他心下松了一口气,继续随着高勘朝山下疾驰。 “轰隆——轰隆隆!” 随着一声巨响,雨水嘀嗒嘀嗒浸入泥土中,脚下的路越来越滑。 游修明擦了擦眼帘上的水珠,眼睛不知不觉变得酸涩,他把他们带了出来,却没能把他们全部带回去。 这一刻,他心中的愧疚快将自己淹没。他只希望,老天垂怜,能够多给他们一线生机。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山体凹陷的洞穴内正咕嘟咕嘟进水,断崖下的水位越涨越高,湍急又凌厉的拍打着岸边的沙石。 聚在一起的人,此刻无声沉默。 只有雷鸣轰隆的巨响与哗哗的雨声响彻天际。 “大家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小心追兵。” “留得性命下山求援,才能为兄弟们报仇!” 卢府。 “是有人找我吗?”姜蓉快速套上衣服,问翠雯。 “是,有个您的同乡在后门找您,我把他带到前厅了。” “轰隆!” 姜蓉快步打开房门,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她的心也随之揪紧。 “二牛哥!” “阿蓉。”二牛小声应道,他想起她嘱咐的事,赶紧同她说道:“阿蓉,你家祖坟那块确实涨水很厉害了,我昨晚听人说向阳那边的山垮塌了,冲了很多树木倒了西边,你等雨停了以后,再找人去看看吧。” 姜蓉心下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一次,她倒要看看,那垮了的那座山,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见姜蓉神色严肃,二牛还以为她在着急祖坟的事,忙补充解释道:“现在太危险了。” “好,阿牛哥,辛苦你大老远跑一趟了。有机会我再去探望王叔阿桂婶。” 姜蓉将酬劳塞进二牛手里。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察觉手中的重量,二牛连忙拒绝。 “二牛哥,现在外面这般危险,你愿意为我家的事来回奔波,我已经很感谢了。现在这么大的雨,有钱都找不到人帮忙的。” 她压着二牛要退回来的手,继续劝他:“二牛哥,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要不是咱俩是邻居,外面这样请人跑一趟,都不止这个价,说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二牛现在确实缺钱,之前姜蓉也同他说好了有报酬,他也就没再拒绝。 拜别了二牛后,姜蓉回房清点自己之前整理的行装。 等天气转好,她就想回小河村一趟。 她爹娘死得不明不白,糊里糊涂葬身在这不眠山中。她前世无能,不能找到仇人。今生她有这样大的机缘,无论如何也要去探个明白。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保障自己的安全。 姜蓉没想到,这机会来得这样快。晌午,她正在练字。 崔氏跟前的翠菱过来喊她,说有事寻她商量。 “啪嗒。” 姜蓉手中的笔控制不住地滴下一滴浓墨,瞬间将刚写好的簪花小楷晕染成一团黑点。 她蹙眉看向这污点,心中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姜蓉提着裙摆缓缓走进房间,崔氏朝她招了招手:“过来看看。” 姜蓉走近一看,果然,是高勘的信件。 落款日期是六天前,他在信中说,外地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只待扫尾结束,三五天后便可快马加鞭赶回青州。 但姜蓉知道,仅凭这样一封信,干娘神情不会这样严阵以待。 崔氏看向姜蓉,迟疑半晌,终是出声:“送信的人说,行至半路遇到青州境内爆发山洪,他绕路走的别的地方,这才迟了两天。” 姜蓉拿着信的手有些颤抖,从衢州到青州,虽然有好几条路可走,但是最近的那条正好要经过不眠山。 衢州到青州城的里程,约三百里路。按照他们骑马的速度,应当是三天左右便可经过不眠山。 六天已经过去,如果他们一路顺风,便是扫尾花上两三天,他们该早到了才是。 按送信人所说,两日之前他正好撞上山洪爆发。那高勘他们呢,不会也撞上了吧? 怎么能这么巧,姜蓉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还那么年轻,命运怎么会这样捉弄人。姜蓉实在难以接受,不久前还那样朝气蓬勃的人,转眼间就消失得悄无声息。 她心中怀揣着希望,希望一切只是她多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姜蓉强压住内心的恐慌,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讲给崔氏听。 她不能孤身作战,无论是查探那背后的秘密还是搜救高勘,她都需要人的帮助。 “不会有这般凑巧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勾搭的第七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次日,雨终于停了。 事不宜迟,大清早姜蓉便将带来的护卫分成了两拨,打算从滑坡两侧呈包围状搜寻。 但这样,速度还是太慢了。 这样恶劣的环境,姜蓉实在不敢想象,若山上有人,他们该怎么生存。 她现在只能祈祷高勘他们没在山上,她便是做些无用功都没关系。 她拜托二牛去村长那边问问情况,他们村确实有两个村民上山打猎,几天前外出后一直没有消息。 听得有外地人在这附近失踪,那些猎户的家人也担忧起来,他们寻到村里,每家每户都出了些青壮力来一起寻找。 村民们提着锄头,钉耙,稀稀拉拉聚集到这山下的滑坡处。 姜蓉不敢轻信这些人的效率,她只能以财诱之。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若你们在寻人的路上,能顺路找到知州府的客人,寻到的人共享百贯赏金。” 语罢,她看向那些护卫,补充道:“你们也一样,若谁能找到高郎君他们,照样赏金百贯。” 姜蓉身上并没这么多钱,她想,实在不行就把她那副压箱底的春月图给卖了。只要能找到人,钱不是问题。 听得姜蓉抛出这样大的诱饵,人群顿时一片哗然。一百贯,他们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姜家小娘子这是发达了啊,这样大的手笔。 一时间,众人斗志昂扬,提着手上的农具跃跃欲试,只恨不得姜蓉赶紧让开,让他们上去寻人。 要是真能找到人,这些钱都够他们活一辈子了。 “山路崎岖湿滑,大家勿要落单。”姜蓉想起昨天看到的箭矢,心下还是有些担忧,故而出声提醒。 “好!”这一下,不再冷场,个个都兴奋得很。 上山的人以滑落的土堆为界划分区域,大家三两成行,在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 剩下几人在山下修整,顺便清理路障。 其实姜蓉印象中的那场大的滑坡并不是在这,但她看这外围都这样严重,那里面不知会是何种场景。 不眠山山脉连绵数百里,很多地方就是经验老道的猎人也不敢轻易涉险。又加之进山的路被堵住,大家也只敢在外围搜寻。 关于这座不眠山,其实在他们当地有很多诡异传说,多是传言内有山魈之类的鬼怪,千万不要一个人去深山,容易被鬼怪迷魂,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好多人不信邪,但去了就真的再也没回来。 姜蓉的爹娘,也是丧身在此。当年听闻她那远在靖州的齐家外祖病重垂危,夫妻俩拜托邻居照顾女儿,两人连夜赶路前往靖州探亲。 等到靖州的外家再次来信催促,他们才知道她爹娘根本就没有到靖州。 后来是一位上山采药的村民,在一处斜坡坡底发现了两具尸体。 因时日已久,两人早已面目全非。这人知道姜家夫妻俩在路上失踪,靠着散落一旁的行囊和破碎的驴车,这才勉强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有人说是山上野兽饿了,这才攻击了姜家夫妻俩。 当时她年幼,只能由着族中长辈将此事定棺论盖。他们忙着出丧分家,按本朝律法,姜家仅剩姜蓉这一个在室女,她爹娘的财产和田地都要被族中收回一半。 剩下的才是给姜蓉预留的嫁妆。 忆及往事,姜蓉鼻尖通红,问前来汇报的人有没有什么进展。 “娘子,这山上实在太大,一时半会,搜不到什么。” “好,辛苦大家了。如果这一片没有,那就扩大范围,沿着水流冲刷的岸边找。”她现在没办法确定,人到底是在山上,还是被水流给冲刷到了其他地方。 上山下山也就这几条路,只能多做几手准备。 姜蓉闭眼沉思,她努力让自己回想前世关于这场滑坡的消息,但始终一无所获。 她只能在脑海中不断猜想这次滑坡发生的原因。 是因为水位上涨冲刷了底下泥土导致根基不稳?还是因为山体本身存在暗洞才会塌陷?又或者,两种原因皆有? 她起身拿出纸笔,全神贯注地绘画起她记忆中的不眠山地形图,将她认为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标注出来。 不够,他们现在找的范围远远不够。他们现在搜寻的地方距离她爹娘去世的地方都相隔数里。 姜蓉决定去探一探那西北方向的滑坡,正好顺路看看能不能寻到人。 “娘子,你不能冲动。有那么多人都在找了,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 “是啊,娘子,以安危为重。” 小梅小兰二人连连劝阻姜蓉往山上爬,要是娘子出了事,她们不知如何同夫人交代。 “你们放心,我就是去周边看看,我在这边长大的,以前经常爬山,这边我比很多人都要熟悉。” 她抓着两人的手,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有人来找我,银钱该怎么结,我之前已经说过,你们就先拿着碎银付个订金。” 她顿了顿,继续嘱咐:“如果我今晚没有回来,那你们就往西北方向找我。记得注意信号,替我做好掩护。若我回不来,我房中有封信,你们交给夫人,她不会责备你们。” 两人见劝说无果,娘子又已将所有退路安排好。她们只得替她换好衣服,清点行装和干粮。 姜蓉将眉毛画浓,用深色墨粉修饰脸上的棱角,让五官看上去更为立体粗犷。 她照照镜子,觉得还是不够,想了想,她点上几根胡茬。一个英气少年,赫然出现在镜中。 小梅连连称奇:“娘子,不,郎君,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咱们都在等你回来。” 姜蓉看着两人通红的双眼,点点头,轻轻拍了拍两人肩膀:“好了,你们娘子在歇息了,快去照顾她吧。” 姜蓉没有撒谎,这座山,她以前一个人爬过无数次,就在她爹娘去世以后。 她一直不相信她爹娘是被野兽追赶摔下山坡坠落而亡。她爹娘性格谨慎,以往回外祖家都是走的大路,根本不会冒险走偏僻的小道。 若是大路,他们怎会遇到野兽,又怎么会摔到满是灌木和荆棘的丛中。 野兽,明明更喜欢在丛林和草地上活动。 更何况,她当时发现她爹娘身上衣衫的划痕很是整齐。 她常年与剪刀布料打交道,这种痕迹,明明是利刃所划,又怎会是野兽袭击。她猜到她爹娘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这才被人给灭了口。 那时她年幼无依,生怕那害了她爹娘的恶人就在附近,根本不敢开口道出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只得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由着族里草草操.办了他们的丧事。 她等事件平息之后,一个人偷偷跑到那附近,试图找出一些证据。但时间过去太久,便是有再多的痕迹也早已消散。 她也因此对那边的地形很是熟悉。 距离她上次爬山已经过了很多年,现在山上又有滑坡,地形定然产生变化,她还是需要谨慎行事。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那传说中的滑坡地点,离她爹娘去世的地有多远。 幸好现在已经雨停,天也有放晴的趋势,她杵着竹杖沿着自己画的地点找去。 出来这么久,在标注的第一个地点根本没遇见几个人影。 姜蓉估摸着出来的时间,再往前面的山上爬去,她想着再去前面的拐角探探。 前方地面有明显的坡度,她怕对面已然坍塌,只能用竹杖谨慎地试探前行的路。 待她走到这个坡边,向下看去,坡下果然有一大堆新翻出的红泥与倒塌的树木。 姜蓉暗道不妙,快速往后退去。 但也迟了一步,她刚一用力,脚下落空,手中的竹杖和锄头掉地,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山坡下滚去。 向下翻滚的时候,姜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闪过,这山腰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勾搭的第八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游修明的手无力垂落在地,他凝神细看,这人虽满脸泥污,但这艳丽模样,不正是高勘的相好姜娘子吗? 她在干嘛?游修明双目瞪圆,这才发现,她面对面压在自己身上。 等等,压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他曾经做过的噩梦,胸前温热的触感,还有他那不曾告诸于人的隐秘心思如同走马观花一般从他脑海掠过,又快速聚拢在心间,揉捻成团。 被他刚腾起的心火一点,直将他烧得五迷六道,脸色爆红。 游修明心慌意乱,似被火燎一般快速将身上的人推开。慌忙之中,他意识到,自己好似又碰了不该碰的地方。 “咳咳!”姜蓉被他推倒在身侧,咽喉骤然被放开,她猛吸新鲜空气,捂住脖子干咳。 姜蓉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倒比自己这女儿家还要难为情。这副模样,难道是她姜蓉占了他便宜? 呸!狗男人。 刚刚差点没了小命,她现在正两眼昏花,浑身无力。也学着游修明两手一摊,颓废地躺在地上不想动弹。 累死她了!游修明,可真有你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心人。 姜蓉很生气,她即使想嫁去汴京,那也没有碍着这游郎君的事吧?谁想到好心好意救他,他竟然恩将仇报。 看着瘫软在自己身侧的姜娘子,游修明难得的有些无措。两人就这样,横七竖八躺在一块。 “抱歉。”游修明扯了扯嘴角,艰难出声,他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嘶哑破碎。 姜蓉无力的摆了摆手,待缓过来之后,她坐起身来,问游修明:“和你一起上山的还有其他人吗?他们去哪里了?” 游修明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看他一副声音嘶哑嘴唇干枯的可怜样,姜蓉见状便将自己带来的水囊递给他。 他犹豫半晌,迟迟没有动作。姜蓉心里直翻白眼,这定是又嫌弃她了。 但她面上却不显分毫,温柔劝道:“这个是干净的,我的在另外一边。”说罢,她摇了摇手边另外一个水囊。 真的是便宜他了,这个水囊她本来是给高勘准备的。等他情况好点,她问出高勘的信息以后,她还得去找高勘呢。 游修明这才接过水囊,轻声说了句:“谢谢。” 姜蓉盯着他喝下水,继续盘问:“高勘和你一起上山的吗,山上发生了什么?” 游修明咽下水,挑拣遮掩了部分事实后,虚弱说道:“有高勘和几个随从。” 一听到有高勘,姜蓉眼前一亮,期待着他继续说。 可这人说一句歇三句,讲话也断断续续:“我们下山时遇到了山体坍塌,旁边的水流湍急,将我们冲散了。” 说完他声音越来越低,整个人眼睛又要阖上。 可别啊,她还不知道高勘在哪里呢?就在姜蓉准备拍醒他时,他终于又开口了。 “我当时被水流拍晕,只记得迷迷糊糊之中抓住了一块浮木,醒来就看见你了。” 这下,他的眼睛彻底阖上,人又没了动静。 “别睡啊,醒醒。高勘在哪里啊?”姜蓉拿出油纸包好的干粮,拍了拍他:“醒来吃些东西吧。” 但这样横躺着可不行,姜蓉弯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他拉起来靠在坡边。 她现在手上满是泥污,也没有胆子往山坡下取水洗手,她打开油纸,将蒸饼往他嘴上凑。 许是求生的本能,他渐渐张开了嘴,慢慢吞咽起来。 喂了半天,他还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姜蓉没法,只能将他放在一边,朝四周搜寻,找了好久都没看见高勘的踪影。 喊得口干舌燥,走得两腿发软,也还没有高勘的消息,她不禁心生绝望。 看来高勘与他一起掉入水中,却没他这样幸运,能被冲到这里。 姜蓉只能返回游修明身边,先将他带离危险地带。这里紧邻水域,土质松散,又早已出现滑坡,不是久留之地。 知道了高勘的确在不眠山出现过,她也算有了方向,还想着赶紧回去,喊人来救高勘呢。 但她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一脸虚弱,面色苍白的人,她该怎样带他出去啊? 刚刚挪动他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人看着清瘦,不知道怎么那么重,简直比她搬过的半扇猪还要重。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拖着一个无法行动,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她并不觉得自己还能天黑之前回去。 姜蓉起身将信号弹放出,她现在只希望接应的人看到以后,快点过来救救她。 当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这个伤员安顿好了。 “你身上哪里感觉到痛吗?要是受了伤,就不能轻易移动,我去找人把你抬回去。” 游修明现在根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他不想被一个人留在这里。当下摇头,扶着一旁的树干就要站起身来。 “哎,你小心。”看着他双腿发软,往前一个趔趄,姜蓉赶紧伸手扶住他。 但她一只手的力气不够,只得将手伸进他腋下,揽住他的后背,让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靠着肩背使力,她才勉强带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游修明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妙龄娘子这么亲近,他心下羞臊,不自在地想要甩开她的束缚。 薄暮冥冥,山路难行,姜蓉压根没心思注意身边的人耳尖是否通红。 但她感受到他的挣扎,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只是一心看着前路嘱咐道:“放心,等有人的时候我就放开你,我先去给你找根木棍撑着。” 这样矜持骄傲的读书人,想来是不想与自己扯上关系。 正好,她其实也不想理他。要不是良心过不去,她早把他丢在这里下去喊帮手了。难道他以为自己有着一张好脸,她姜蓉就会恬不知耻地凑上去占他便宜吗,她才没有这么肤浅。 他这般体弱都能获救,高勘应该情况会好些,她只能这般乐观的欺骗自己。 她四处搜了下都没看见自己的竹杖,想来是被滚落下来的泥土所覆盖。 谁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再次坍塌,姜蓉得扶着他赶紧离开。 “你振作点,咱们往山下走了。” 游修明微弱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巨大的负担,他只能尽力不拖后腿。 他看了看姜蓉,他一直以为她贪慕虚荣,唯利是图。没想到,也能有这样坚韧的一面。 这一刻,他的目光,盛满了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柔情。 这个坡,姜蓉自己爬的时候不觉得。带着一个人往上爬的时候,她觉得比登天还难。 那短短的几十米,两人跌跌撞撞,走走停停,不知道花了多久才终于爬了上来。 两个人一瘸一拐往回路走去。 天越来越黑,月亮被隐藏在厚厚的乌云之下。 前面的路愈发看不清晰,等到晚上,虫蛇出没,野兽潜行,对他们来说那才是致命的危险。 姜蓉心下绝望,怎么接应的人还不过来。要是再下一场大雨,遇到滑坡,那她和这个人都得没命。 她努力回想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适合歇息的地方。 这边人烟稀少,土质疏松,又被上涨的河道冲垮了山坡,根本找不到坚固又宽敞的山洞。 她这时才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异样的安静。 “你还好吗?还能坚持吗?” 回答她的是粗哑低沉的呢喃声。 姜蓉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她寻觅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土质坚硬,地势较高的坡地。拿着她的小锄头挖了好一会,才在坡上挖出一个半人高的穴。 她扶着游修明靠在这个挖出的洞里,在四周撒上防蛇虫的药粉。 歇了会后,她又地面挖出一条小凹槽,在四周捡干枯的枝叶尝试引火燃烧。 “咳咳!” 游修明被湿叶燃烧的黑烟熏得连连咳嗽。 姜蓉也无可奈何,现在山上就没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勾搭的第九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因记挂着事,姜蓉一直都没睡安稳,她不时起来添柴,观察四周的环境。 迷迷糊糊之中,她好似听到砰地一声巨响! 这是哪里又发生了滑坡? 姜蓉瞬间惊醒,她朝游修明那里看去,他竟也醒来了。 “发生了何事?” “应当是哪里又发生了滑坡。”姜蓉站起身来,喃喃道。 那个方向,好似是他们刚刚过来的地方。要是高勘在那里,她简直不敢想象...... 游修明也发现了,此刻的他无声沉默。也不知是想起了自己的好友,还是在感慨自己劫后余生。 良久,游修明艰涩出声:“多谢姜娘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某无以为报。” 他看了眼姜蓉,迟疑道:“你若想......”若想嫁到汴京,我愿...... 他话说到一半,便被姜蓉骤然打断。 “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我本就是为了高勘而来,救你不过顺手为之,你莫要放在心上,出了这座山,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几次接触下来,她早已发现这人一身傲骨,能引得他说上几句好话已是不易。姜蓉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故而出声打断。 她本就不奢望他的回报,他一个举人,便是再报答,又能报答到哪里去。 游修明扭头看了姜蓉一眼,眸中尽是幽幽暗色。少顷,他终是点了点头,侧过身去,不再看向姜蓉。 两人各自安歇,今天一天实在太累,又因着刚刚这个插曲,没多久浑浑噩噩又眯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柴火逐渐燃尽。 两人的头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靠在了一块,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再睁眼,眼前就是身后跟着数百兵甲的唐之尧。 姜蓉看见这乌压压的人群,两眼一黑,掏了一把黄泥就往脸上抹。 “修年兄,这位?小娘子?” 唐之尧倾身呼唤崔恒,看着两人衣衫不整,发丝交错。他心下猜疑,这是一晚上都躺在了一块? 他倒是没想到,千年铁树也能开花。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姜蓉没等身边的人醒来,躬身拿起自己的行囊就要跑。被这么多人发现自己和游修明躺在一块,她的清白就要没了。 听这人语气,他们两人认识。既然认识,那便好办,她可以独自下山了。 急匆匆的姜蓉根本没有意识到,唐之尧喊的名字不对劲。 “哗!” 她没走几步,利刃出鞘,寒光摄人,一柄长剑直逼姜蓉脖颈。 前世,她就是被这样锋利的剑给抹了喉咙,再次遇到这样生死威胁,姜蓉心下胆寒。 她侧目朝游修明看去,怎么他还是一副昏睡模样。姜蓉心急如焚,游修明啊,你怎么还不醒来,再不醒来,你的救命恩人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 “好说,好说。这位壮士,还请将刀收起。”姜蓉压着嗓子谄媚劝道。 游修明朦朦胧胧间听见姜娘子那怪模怪样的声音,他不由蹙眉,她这是在做什么。 没曾想睁开双眼,却见到了他的同年唐之尧! “庆云兄!”游修明看见唐之尧,心下大喜,蹒跚着就要站起身来。 唐之尧见状赶忙上前扶他,一向喜洁的修年兄竟灰头土脸,形容憔悴,看来他此前经历颇为凶险。 其他人呢,难道都不见了? 他眼风扫至姜蓉,不知崔恒要如何处置她。这小娘子难道以为遮了脸别人便认不出她是女子? 他们此行甚密,若是被这外人知道,恐生后患。 他拉了拉崔恒的衣袖,示意他作出决策。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什么也不知道,放她离开吧。” 唐之尧犹豫,他本想将人押在身边看守,但既然崔恒说没事,他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兵将放了姜蓉。 姜蓉听得游修明这样说,心下喜不自胜。算他有点良心,她终于可以走了。 她朝游修明看了一眼,捡起自己行囊便要走。 “娘子!娘子,你在哪儿?”小兰的呼唤声突然传来。 “姜娘子你在哪儿?”这是一群人的声音。 霎时间,姜蓉如丧考妣,动作一滞,这下完蛋,身份兜不住了。 早知如此,她还往脸上抹什么黄泥啊!姜蓉心下懊恼。 一想到她被这么多人发现和游修明共处一晚,她就神昏意乱,恨不得马上晕过去才好。 但她却精神得很,只能眼睁睁看着卢府的管事嬷嬷还有那些护卫村民齐齐朝这边走来。 她不是叮嘱小梅她们要保密吗,怎么带了这么多人上来,这经不住事的丫头。 一些村民更是兴奋,看见满脸黄泥的姜蓉,偏偏指着她大声喊道:“找到姜家的阿蓉了,就在这。” 姜蓉扶额遮脸,恨不得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她才好。 崔氏跟前的李嬷嬷见到姜蓉,当下捂住心口哀叹:“唉哟,我的娘子啊,老奴总算找到你了。” 一时间,无数道视线朝姜蓉扫来。 小兰的呼唤,李嬷嬷的哀叹,村民的兴奋,还有兵将们若有若无的打量,如同滔滔洪水,瞬间将姜蓉淹没。 姜蓉气急攻心,朝游修明瞪去,没等他回应,她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等姜蓉醒来,得到的就是高勘下落不明,崔恒愿意纳她为贵妾的消息。 原来游修明这个骗子不姓游,姓崔,他才是干娘崔氏的亲亲侄儿。 这个狗男人,竟装成那副可怜兮兮的穷酸书生模样来骗取她的怜悯,害她倒贴了好几两银子。 姜蓉从主院回来,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绞成一团破布。贵妾,说得好听,还不就是个奴婢。 她现在知道了,那些文人墨客最喜把妾当物件一般送来送去,甚至还以此为风流韵事。 她好好的良民,为何要去作践自己,若是当妾那她还不如去道观出家当个女冠得了。 姜蓉心中暗叹,要是自己找到的是高勘就好了,起码高勘愿意娶她。 可惜了,高勘现在不知是在不眠山上,还是被水冲到了哪里? 但姜蓉没有时间想太多,若她不速战速决,怕没多久,真会被一顶小轿送给崔恒做妾。 既然崔恒愿意对她负责,姜蓉觉得自己得搏一把。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她很快便想到一个主意。 做戏做全套,待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无声流泪。 翠雯见她关门,不敢上前打扰。但等到傍晚,房里还没有动静,她有些害怕了。 “娘子?”翠雯小声试探。 室内一片寂静,就在翠雯急得要出去喊人的时候,姜蓉弱弱出声:“翠雯。” “奴婢在。”翠雯将门打开,把房内的灯点亮。 她听姜蓉语气,状况好似有些不妙。等她走近一看,娘子面色苍白,两眼通红,枕间尽是泪痕。 美人垂泪,无端触人心弦,连她这个女子都看得心疼。 “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姜蓉失神地望着屋顶。 “娘子,怎么了,您有什么事千万别憋在心里,您同我们说说,或者去找夫人,总能想到法子的。”翠雯劝慰。 姜蓉摇摇头:“没用的,夫人也改变不了。” 翠雯将她扶了起来,放下一个软枕纳在她腰后。 姜蓉就伏在她肩上呜咽:“你说,女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为何男子可以在街上与人勾肩搭背,眠花宿柳。而女子只要被男人看了一眼摸了一下,就变得不清白了,天下怎么有这样的道理。” “呜呜呜。” 她继续啜泣道:“要说不清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4. 勾搭的第十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待听得门将破之后,姜蓉这才两眼一闭,安心踢掉凳子。 成败,在此一举。 即使她已经尽量选择宽些的绸布,但整个人压上去的重量仍让她几近窒息。她不得不用双手抓住两边绸布,来缓解脖颈处的憋闷。 眼见着那些人就要进来,姜蓉只能松开双手。登时她就发现自己呼吸不畅,全身无力。在几人将她抱下之前,她早已被勒昏了过去。 能够留着一条小命,已经算她命大。 听到消息,崔氏带着八郎匆忙赶来。 她对姜蓉的感情有些复杂,但也算有几分真心。看着平日里娇俏鲜活的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 瞬间让她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女儿,老天非要这么折磨她吗?要把她们一个个带离自己身边,让自己再一次承受这种分离之苦。 “你这个杀千刀的祸害!怎么就对自己下这般的狠心啊!”崔氏扑在姜蓉身上,痛哭流涕。 “姜姐姐!”八郎大声呼唤。 大家忙将崔氏拖离,劝她勿要太过伤心。 崔氏看完手中的信,有些气闷:“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她催促着喊。 看着姜蓉气若悬丝的样子,她又是恼恨又是痛心。恨她这般不经事,痛她不爱惜自己。 “来了来了。” “大家散开一些,让这里气息流通,对娘子才有好处。” 待灌了参汤,又为她解衣理气之后,姜蓉的面色逐渐好转。 大夫妙手回春,数根银针下去,姜蓉悠悠转醒。 “醒来了?”守在一旁的崔氏在问道。 “干娘...”姜蓉落泪,张着嘲哳粗粝的声音回应。 “算了,别说话。”崔氏心疼阻止:“我问你你点头摇头就是。” “你是真不想嫁给修年为妾?” 姜蓉点头。 “是因为高勘?” 姜蓉沉默一会,还是点了点头。是,但不全是,高勘愿意娶她,而崔恒并不愿意。要是高勘还在,她也不会有后续这些磨难。 “好了,我知道了。”崔氏的声音遥遥从耳边传来,姜蓉昏昏沉沉,眼睛又忍不住要阖上。 “再叫大夫过来。”她吩咐翠菱。 “你安心等消息吧。”她的声音好似又近了些,姜蓉微微点头,但她不知道干娘看到没有,她实在没什么精气神了。 她这一次,实在是兵行险招,所有人都被她算计了进来。就不知崔恒是否会入套? 她在赌,赌干娘对她的关心,赌崔恒的良心。 崔氏回到主院,叫人请来崔恒。 “姑母!”崔恒规矩行礼。 崔氏点点头:“叫你来不是别的事情,想来你也明白。你与阿蓉的事就此算了吧。” “姑母?”崔恒惊疑不定,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几分。 “女子在世间生存本就不易,我行不敢担当的宵小行径也就罢了。可姜娘子她以后要如何立足,如何出去面对其他人?姑母可曾想过?” 崔氏点头:“我自然想过,可是眼下她命都要没有了。说来也是她命途多舛,她与高勘之事你想来也清楚。现在高勘下落不明,要不然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提及好友,崔恒心情有些低落,他之前隐约从官家的人口中听到些消息。但是半真半假,他到现在也不敢确信。 见崔恒面有愧色,崔氏话锋一转,哀叹道:“若她一直不嫁,那我也只能好好替她安排后路。即使是出家做个女冠,那也比没了小命强,她就是我的债啊!” “可是...” “没有可是了,修年,难道你愿意娶她为妻吗?你知道的,之前高勘本想同他家中提及此事,只是没来得及。” 见崔恒神色有所松懈,她挥了挥手:“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吧。” 良久,崔氏叹了口气,转身望向窗外。 崔恒回去以后,整晚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是看着姜蓉出家,还是八抬大轿娶她为妻?他发现自己没有答案。 在他的预想中,自己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不需要她有多漂亮,只要她文雅、知礼、善良、持家,能够做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与他相敬如宾,这便够了。 可是,这位姜娘子,她家世平平,人也颇为势力。除了是姑母认的干亲外,她让崔恒想得到的唯一拿得出手的优点,可能就是她那张实在过分漂亮的脸蛋。 这一刻,崔恒也不禁反问自己,怎会生出要娶她的荒谬念头,难道他也如高勘一般被她的容貌迷惑了心神吗? 不,还有一点,他忘了,她救过他的命。 说实话,在他听到姜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时,他心中就有直觉,这是针对他来的一个阳谋。 不过,在高勘生死未明之际,她能冒险救出自己,也说明她的心地还算善良,自己须得知恩图报。 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当时她并未要求回报,反而受自己牵连名声尽毁,他必须要负责。 但崔恒转念一想,当时是她不知道自己身份。若她知晓了,会是同样的结局吗?崔恒不敢肯定。 他开始反问自己娶妻的要求,家世好,是必要的吗?是因为想要岳家助力吗? 不,不是,崔恒在心中回答。他只是觉得家世良好才会有更好的条件来培养女儿。一个举止娴雅,大度雍容的娘子与一个言行无状,目光短浅的娘子,选择谁,显而易见。 要识文断字,通读诗书,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娘子更为通情达理,既能安内又能攘外。 聪明、温柔? 他现在处境并不安全,他想要一个聪明点的人。这样她能够保护好自己,不至于要他处处点拨、时时提防,他可以将更多的心神倾注在公务上。 至于温柔?他在汴京见识过太多河东狮吼,他实在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争吵上。 而这位姜娘子,她能满足自己对于正妻的要求吗? 次日,崔恒起床便直奔主院而去。 “姑母,这是侄儿的一点心意,让姜娘子遭遇此等困境,是侄儿不是。”崔恒将买来的上等补品递给崔氏。 崔氏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问他:“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崔恒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同崔氏道明。 崔氏听完,简直哭笑不得,她这侄儿还以为婚姻就如同考试一般。条条框框限定好,只要符合条件的都是正确人选? 看来他尚未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5. 备婚的第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听得崔恒进门,姜蓉随手拿了个枕头捂住头部。 等崔恒一进来,见到的便是挡住脸的姜娘子。 见她这副模样,崔恒知她心中对自己存着怨气。 他沉声向前,朝她行揖礼:“姜娘子于崔某的救命之恩,崔某没齿难忘。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不经思索说出了纳你为妾的话,若伤了你的心,我,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姜蓉见他态度温和,缓缓将埋在脸上的枕头拿下。 崔恒这才看清姜娘子的脸,往日韶光明艳,灵动活泼的人,现在脸色羸弱苍白,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 这件事终究是因他而起,他心中不禁产生些许愧疚,对她的怀疑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姜蓉对崔恒的道歉置若罔闻,只是睁大无神的双眼,默默垂泪。 崔恒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他也不能直白将来意道出。他只能轻声呼唤:“姜娘子?” “姜娘子,可能听见我的声音?” 姜蓉缓缓偏头,将视线移至崔恒身上,她扯着嘶哑的嗓子,幽幽说道:“崔郎君不必如此,我早说过,并不需要你的报答。” 姜蓉没错过崔恒那狐疑的眼神,她就知晓这人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她。 “姜娘子,你可以不要,但我却必须得做。否则,崔某必将良心难安,午夜梦回,不得安寝。”崔恒上前,恳切出声。 “让你进退两难,全是我的过错。”他看了看姜蓉的脸,终究还是出声问道:“但请恕崔某冒昧,不知娘子为何不答应这门婚事?” 姜蓉满面愁容,见崔恒如此,她只得轻叹一声,让人扶她坐起身来。 崔恒这才发现,她白皙的脖颈间伤痕很是显眼。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眼睛不自在地眨了眨,倏然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姜蓉看了他一眼,神色哀戚:“我自知身份卑微,与郎君你门不当户不对,能得郎君一句感谢我已很是知足。还请你莫要因我坏了你的大好姻缘,那样便是我的罪过了。” “你一个弱女子,失了名节,以后如何生存?”崔恒走近究问,离得近了,他竟闻见这姜娘子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 崔恒浑身一滞,甩了甩袖,又后退了两步。 “我连死也不怕,活着,再坏的结局也不过是出家,我又何惧之有?”姜蓉直视崔恒,坦然回应。 她这话虽说得轻松,但崔恒观她双目无神,语调低平,这不像是愿意好好活着的样子。 崔恒听了她的答案,有些无措地攥紧了手,到这种时候,她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你是不是还记着高勘?” 姜蓉瞳孔瞬间放大,扭头扫视崔恒一眼,随即快速收回视线。她轻抿着红唇,断然否认。 “高勘?是我对不住他。但此事与他无关,都是我命不好罢了。” 看着她勉强的表情,崔恒知晓自己可能猜对了一部分:“你不必过于苛责自己,若是高兄知道,他也不想你伤害自己。” 一听崔恒提起高勘,姜蓉内心也真有些伤感。她最近有些自责,总是在想,要是当时自己将那平安符送给他了该多好。 高勘那样好的人,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姜蓉躲避崔恒的视线,她的头朝里侧偏去,眼泪无声滑落。 “擦一擦吧。”崔恒凝视她一息,终究还是上前递出一张帕子。 姜蓉迟疑半晌,终是从他手上轻轻取走那张白帕。 她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手心,那股一触即逝地凉意瞬间从手掌传至心房,让崔恒心尖一颤。 他后知后觉地缩回右手,远离姜蓉,想要努力抑制住心间那丝异样的澎湃。 “若我愿意娶你为妻,你意如何?”崔恒突然向她抛出橄榄枝。他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这位姜娘子到底是何情况。现在看来,她确实受伤严重,这伤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她的心。 她能提及高勘落泪,也说明她还算有些良心。 若她上吊是为了高勘,那他崔恒便敬佩她的忠贞节烈。若她真有这样的品行,那她也当得起他们崔家的宗妇。 若她是为了逼自己娶她呢? 姜蓉这边,自然也不觉得胜利来得会这么容易。以眼前这人谨慎的性格,她觉得这十有八九还是试探。 于是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摇头拒绝:“多谢郎君好意。” 崔恒仔细观察着姜蓉的神情,想要从她脸上那些微小的表情变化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他看了半晌,这姜娘子都滴水不漏,难不成,是真心话?她毕竟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娘子。 “你不必着急拒绝。”崔恒沉吟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再好些考虑考虑,你若不同意嫁我。于你而言,很可能就要青灯古佛一生,你还年轻,这对你来说并不值得。” 这些话他本不想说,但见她颓丧的模样,心中终究生出了几分不忍。 姜蓉听他这话,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轻轻摇头,看向崔恒:“我与高勘之事,崔郎君你也知晓。我答应了等他回来,又如何能另嫁他人。” 说到一半,她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招惹了高勘,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催他快些回来,他也不会为了抄近路而走不眠山。我已然对不住他了,又怎能再将无辜的崔郎君牵扯进来。” 姜蓉面色苍白,一双美目之中尽是涟涟泪光。 她低头无声哭泣,热泪一滴一滴啪嗒落在锦被上,就像重锤一锤一锤敲在崔恒心上。 是了,她并不知他们出行的目的。错的人不是她,是他崔恒。若不是他带高勘来青州,高勘也不会有此劫难。 无论高勘在与不在,他害得她名节被毁也是事实。想起高勘那傻子,崔恒心中也不禁万分伤痛。 看她哭得浑身颤抖,崔恒哑着嗓子劝道:“你莫哭了。” 姜蓉看了他一眼,继续啜泣:“也许我就是个不祥之人,幼时爹娘便离我而去,他们为我定下的婚事我也守不住。现在,连高勘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崔郎君,你还是快快离开,莫要再见我了吧。” 崔恒藏在袖间的手不自觉握紧,他皱眉劝道:“不要这样说你自己,你就当,就当也为我好,应下这门婚事。我若是做了这种事不担责任不敢作为,传了出去,我在汴京中也没法侯官了。” 这一刻,崔恒也不知道自己为甚会说出这种胡言乱语。但他又十分清醒,若她真有表现出来的那般玉洁松贞,他是真心愿意给这个姜娘子一次机会的。 姜蓉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只余肩膀在轻微颤动。 崔恒见她状态平缓,心中松了一口气。在丢下一句:“高勘那边你勿要担忧,我会找人去查,你务必保重身体。”之后,便落荒而逃。 姜蓉见他步履匆匆地离去,沉默着挥退下人。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那双美目里,哪里还见一丝悲伤。 良久,她轻轻一笑。若婚事顺利,她自会担起一个合格的妻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 备婚的第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汴京,崔家。 “糊涂啊糊涂!”一位耄耋老者直戳拐杖,恨铁不成钢地哀叹。 “修年是我们的长房嫡子,怎能娶那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 “青州的崔琦玉和陈家姑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们两人联手要你娶的?” “我要去问清楚!”崔三叔气得胡子直吹,被身后的人奋力拦住。 “哎哎哎,三叔,冷静下。” 一时间堂内乱成一团,崔恒见状,只得出声调停。 “各位叔伯长辈,请听修年一言。”崔恒一撩长袍,从容俯首,行跪拜大礼。 “修年娶姜氏女已是既定之事,还请各位长辈勿要为此动怒伤怀。”他认错态度虽好,但嘴上却不松口。 且不提崔恒那边是如何艰难规劝族中长辈,自婚事确定后,姜蓉在青州的小日子倒过得很是潇洒。 另一边,青州,卢府。 在身体稍微康复些后,姜蓉就恢复了以往的作息,继续跟着夫子读书,日子就这样细水长流地过着。 这一日,她正与崔氏在讨论她新开绣作上的针法和颜色,翠菱来报,崔恒来信。 这人竟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姑母崔氏,一封给姜蓉。 “看来,这块榆木疙瘩也要开窍了。”崔氏笑着打趣两人。 开窍?姜蓉不觉得,但这也不妨碍她佯装羞赧。 果然,等她回房打开信封,不过是一封日常问候的来信。这人在信中一板一眼同她问好,末尾,再提上一句他已在筹备聘礼,不日将返回青州纳征。 姜蓉与他本就没甚感情,能得他一封信已经算是难得,她又怎会奢求更多。 至于那位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继婆母罗氏,她姜蓉也不怕。再难,她也要遇山开路,逢水架桥。 她一定要在汴京站稳脚跟,一雪前世耻辱! 只要一想到她可以去到汴京,姜蓉便觉得整个世界阳光都明媚了三分。 她终于有了机会守株待兔,这一次,她倒要看看,那些人还会出一些什么招数。 虽然没能亲自去前世那滑坡附近查探,但姜蓉觉得她已经得到了新的线索。 这件事很有可能与崔恒他们来青州的目的有关,要不然他好好的,为何要改名换姓潜入青州。 还有他那同年,一般人岂能随意调遣那么多装备精良的士兵,还能绕过知州封锁不眠山? 这一切很明显地昭示了不眠山上藏着个大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姜蓉想,估摸就是朝中之事。 而崔恒,甚至高勘,都曾参与其中。 她想,婚后她慢慢磨,滴水穿石,有朝一日总能取得崔恒信任,届时她便可以从他那边打听到消息。 若她爹娘是因为发现这个秘密被人灭口,那她只需知道这幕后主谋,便能顺藤摸瓜找出她的仇家。 在难得的休沐日,姜蓉去到刘家拜访刘凌枫。 刘凌枫父母已然不再逼她相看,她最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人也恢复了活泼本性。见她精神饱满,姜蓉也松一口气。 两人也在闲暇时共赴了几场宴会,也因此,她俩最近新结交了一位好友陈馥。 陈馥这人,性格豪迈,行事作风称得上一句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她自幼跟着爹娘在边关长大,近日才举家搬至青州。姜蓉与她一见如故,再拉上刘凌枫,三人很快便打得火热。 没多久,姜蓉便在陈馥的指点下学会了骑马,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能够跨着高头大马,在山野之间自由驰骋,来去如风,姜蓉只觉心中郁气都散去许多。 她听陈馥讲若是在边关骑马,更是舒爽。她也不禁幻想,陈馥口中那漠漠黄沙,辽阔苍凉的边关,到底是何等壮阔。 崔恒这人,果然守信,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家中长辈从汴京回到青州。 随之而来的是纳征的聘礼,崔家选了个黄道吉日,请来两位身着紫褙的媒人,来卢家下定。 陈馥、刘凌枫知道这个消息后,纷纷赶来卢府为姜蓉贺喜。 三人此时正聚在一起,听着外堂的唱礼声。听着听着,她那两位好友也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 “这对活雁据说是崔郎君亲手猎的,看来他也算得上文武双全,姜姐姐你有福了。”陈馥打趣姜蓉。 “是吗?我看他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姜蓉显然有些怀疑。 刘凌枫捂嘴偷笑:“我看有福的是崔郎君才对。” 陈馥挑眉看向她,很明显,她的重点在后半句。 姜蓉瞬间明悟,抬起手佯装想敲她一啷当。刘凌枫巴着陈馥,低头躲过,笑得欢快。 “好啊,你们俩浑不正经的,这么调侃我。” 她坐下来理理衣衫,无奈叹道:“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可记住了。” “好姐姐,别这样。咱们继续听听?” “明前龙井、君山银针、武夷红袍,滇南普洱......”那唱礼声隔着重重屏风,再度传入三人耳中。 “好,看来是个文雅之人。”刘凌枫夸赞。 “也算有心,备了茶叶。”陈馥点点头。 “你们俩,要不要这么快倒戈,前几日怎么说的,怎生变脸这么快?”姜蓉揶揄。 两人面色羞赧,拉着姜蓉转移话题。只听外面接着唱报:“东海珍珠两盒、红珊瑚两座,玉如意一对!” “香云纱两匹、云缎二十匹......苏锦二十匹。” “姜姐姐,香云纱呀。”刘凌枫兴奋地摇着姜蓉肩膀。 看着左右两边同样激动的两人,姜蓉有些头晕,她们两人性格相似,看来能处的好。 要不然自己退出?三个人的友情还是过于拥挤了。 姜蓉有时真想扶额自问,为什么她交的好友都这般“豪爽”? 光是念聘礼单子,都听得念了许久。接下来金钏、金镯、金帔坠、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也样样不少。 这些才是正常人家下聘用的东西,崔恒却将它们留在最后。之前的那些都是他自加的? 能够拿出这样贵重的聘财,姜蓉心下也明白,崔恒是在认真操办他们的婚事。这亦是他给予自己的尊重,姜蓉内心满意,但她也不禁发愁起自己的嫁妆来。 最后,又有两箱官会银铤作为财礼一并送来。 原来,因着崔家长辈远道而来,往返太过费时费力,故而两家商定将聘礼与财礼一日并下。 崔家长辈以崔三叔和崔五叔为代表,在两家纳征之礼结束后,便开始与卢家商量迎亲日期。 崔五叔提出年内还余三个吉日,分别是九月二十六日、十一月二十二和腊八,他们希望尽量在今年完婚。 崔氏怏怏地看了这位族兄一眼,有必要这般着急吗?她还想多留女儿一两年。但她不想出头,于是在背后暗暗揪了卢正林一把。 卢正林猛然收到袭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 成婚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出嫁前夕,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好友添妆。陈馥、刘凌枫甚至好久没见的沈子珺和计春华都赶了过来。 大家依依惜别,约定了往后要常常往来。 姜蓉知道,一旦娘子们各自婚嫁,大家的交流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少,但这一刻,真挚的情谊无价。 出嫁这日,刚到寅时,姜蓉就被早早喊了起来梳妆。 她昨儿晚上回自己房间后,打开干娘给她的避火图,那图用色明亮大胆,人物栩栩如生。 看得姜蓉是面红耳赤,寥寥翻了几页就赶紧阖上,拿布包住一骨碌塞进了箱底。 因为这件事,她昨晚一直辗转难安,脑中难以控制地出现一些遐思,今天被喊醒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 她就这样闭着眼被人叫起沐浴、穿衣、梳洗,像提线控制的木偶一般,任由她们捣腾。 直到喜娘和全福夫人进门,姜蓉这才打起精神。 全福夫人是崔氏特意请来的刘夫人,她父母健在,儿女双全,人又生得喜庆,大家有喜事都喜欢请她。 刘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姜蓉,今儿一进门,便被她的容光所摄,笑着打趣道:“我当全福夫人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这脸俊得,不用开都白净,不得把咱们新郎官迷得神魂颠倒。” 姜蓉赧然一笑,回道:“您谬赞了。” 刘夫人看着崔氏,笑着回应:“我这是遗憾家中没有适龄的儿子,要不然,真想聘你回家做媳妇,每日看着多养眼。” 这话逗得崔氏喜笑颜开,与她一阵插科打诨。 末了,刘夫人倾身温柔安慰姜蓉:“不痛的啊,小娘子放心。” 她拿着两根红线慢慢贴近姜蓉的脸,只见她手指灵动翻飞,姜蓉脸上的汗毛很快便被轻轻撕扯下来。 一边开脸,她嘴中一边唱道:“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娘子胎胎生麒麟。眉毛拉得像月牙儿,状元郎是寻花者......”[1] 随着她的唱诵,很快就将姜蓉脸上的细微的绒毛拧揪干净,姜蓉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愈发白净透亮。 再加之开脸施加的力量,一张玉颜染上淡淡红晕,更甚那阳春三月初绽花苞的桃李新枝。 等这些仪式走完,姜蓉肚子已然有些发饿,所幸她今日不要全礼,还可以吃些东西。 崔氏叫丫鬟给姜蓉端来一碗百合莲子羹并一些早食,叫她填下肚子,等会还有得忙碌。 一切准备完毕,丫鬟们鱼贯而入为姜蓉施朱敷粉。等打扮完毕,又给她穿戴崔家送来的珠翠凤冠,换上对襟长短衫,外披大袖和霞帔。 姜蓉闭着眼睛任由她们打扮,再睁眼,自己已经换好成亲的礼服。 看着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发髻高耸,珠围翠绕,气度雍容,行走间香风环绕,琼琚娉婷。 端的是富贵袭人,雍容华贵,姜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模样如此陌生。 另一边,拂晓时分,崔恒一行人从临时落脚的别院早早出发。 这一次过来,他还请了几个关系亲近的发小作为傧相。 无论姜家娘子之前如何,既然他已经决定娶她。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她谨言慎行,不乱生是非,他会尊她,敬重她,给她正妻应有的尊荣。 “修年,新婚大喜!”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这是铁树开花了啊!” 众人纷纷向他道贺,见有人调侃,不由齐声大笑。 少倾,吉时已到,开始鸣炮奏乐,四周早已聚拢许多围观的人群。 在一片热闹声中,几人翻身上马,新郎官崔恒一马当先,其余几位郎君策马紧随其后。 崔恒本就气质清冷不苟言笑,今儿大婚,他玉面红衣身骑白马,更显他玉润冰清,缥缈出尘。 一行几人,英姿勃发,神采飞扬,具都是风流倜傥样貌出众的年轻郎君,引得无数围观女郎投掷绣帕香囊。 崔家早已安排人在队伍中间和末尾负责抛洒铜钱,想要沾沾喜气的人群顿时一窝蜂的涌向铜钱所落之处。 “大家不要拥挤,见者皆有份。”崔家随从在一旁劝导。 有人不信,仍然是奋力钻尖,等地上的铜钱抢光,这才抬头质疑:“这么大的口气,刚刚没抢到的还发吗?” 那随从也不恼:“主家大喜,真心祝贺的人自然要沾到喜气。”说罢,又抓了一把铜钱朝几个方向撒去。 卢府,清风院。 “来了来了,新郎官要来了。” 姜蓉闻言,立即正襟危坐。这一刻,她才这么真实地感受到婚事对于她生活的改变。 等会踏出这张门,她就不再是待嫁闺中的小娘子,而是崔家的夫人,崔恒的妻子。 崔恒带着傧相一路顺利进了卢府,进来后,还有管事迎接众人设宴款待。 一番休整之后,一行人赶到清风院门外,见着紧闭的大门,一旁的傧相赵其弘朝着门内大喊:“好嫂嫂,开个门,新郎官来接你了!” 门内传来一阵哄笑,一个爽利的女声随之传来:“久闻崔郎才名,不如作词一首夸一夸新娘,让大家一饱耳福。” 崔恒明白,这只是女方家按习俗在考校新郎,他略一思索,朗声吟诵道:“小芙蓉,香旖旎,碧玉堂深清似水。 闭宝匣,掩金铺,倚屏拖袖愁如醉。 迟迟好景烟花媚,曲渚鸳鸯眠锦翅。凝然愁望静相思,一双笑靥嚬香蕊。”[2] “好!”门内传来阵阵叫好声,却迟迟不见任何动静。 崔恒会意,看了眼好友,自己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金银锞子朝门里扔去。 “小小心意,还望大家通融一二。” “哎呀,姐夫,我都没抢到。”门内又传来少年的哀嚎声。 不管是真没抢到还是假没抢到,对于小舅子的呼唤,崔恒自然要重视。他拿了几颗金锞子,零零散散朝里面丢去。 此时,翻到墙边的傧相回来在崔恒旁边私语:“里面除了几个少年郎外,还有七八个成年男子。” 崔恒点点头,听得里面又无动静之后,他拿出装着交子的红封,交给傧相。 只见那赵郎君弯腰朝门缝里连塞了好几张小面额红封,听得里面传来阵阵骚动,他满意转身,作遗憾状叹道:“哎,我门这还余几张大额的交子,不知道第一个见到我的有缘人是谁?” “咯吱!” 门豁然打开,几个少年郎争先恐后的从门里奔出,朝崔恒讨要红封。 崔恒也未食言,每人一个红封奉上。 “多谢姐夫。”几人得了红封,嘴甜似蜜,不要钱的奉承话连串说出:“祝姐夫姐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祝姐夫姐姐鸾凤和鸣,早生贵子!” 崔恒见得院内已无女客,想来是退到房内去了。 见崔恒就要跨进院门,卢三郎几人伸出双臂,将人拦住。 “妹夫且慢!” 下人们抬来一张红色长案,上面赫然摆列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酒杯。 “请!”卢大郎伸手示意。 不待崔恒发声,一旁的傧相们便自告奋勇上前喝了这拦路酒。 卢家本也无意为难,便也随他们去了。 这些酒杯看着不大,但胜在量多。有那酒量不太好的傧相,此刻已然有些步履错乱了。 崔恒拱手致谢,领着迎亲队伍继续朝院内走去。 “来了来了,大家快准备好。”新娘屋内听得动静,有人赶忙将门窗关好,小声嘱咐众人。 在一阵阵热闹起哄声中,崔恒来到姜蓉房门外。 “各位姐姐行行好,咱们新郎官急着娶娘子呢。”一个年轻又促狭的男声传入姜蓉耳中。 姜蓉心下诧异,这不是崔恒的声音,他人怎么不做声? 屋内一阵娇笑传来:“不行,再急也得讲规矩。” 屋外的郎君们自然闻弦知雅意,一个又一个红封从留的缝隙中塞了进来。 姜蓉听着她们拆封时报的数,不由眼前一黑,提前心疼起崔家的库房来,她小声地说了句:“要不然等会就开门算了?” “好呀,怪不得说女儿外向,这才刚成亲,就心疼起来了。” “就是,就是。” “阿蓉你可不准偏心他。” 听得众人一阵打趣,姜蓉只好闭口不言,罢了罢了,反正那钱也不是她的。她是穷惯了,才会替姓崔的心疼银钱。 “好姐姐们,够了吧,钱袋都快空了。”屋外又传来一阵搞怪的哭穷声。 屋内也闹作一团,娘子们叽叽喳喳发表着各自的看法,最终统一意见,交由刘凌枫发言:“崔家可是百年簪缨世族,金门绣户。难得的成婚大喜之日,傧相们可别想给新郎官省钱才是。” 话音未落,几张红封从门缝中又塞了进来。 几位娘子拆开惊呼半晌,见姜蓉抬头仰脖朝这边看来,迅速分赃,将红封塞好,然后对外喊道:“新娘还在梳妆。” 陈馥接话道:“请新郎做催妆诗一首。” 姜蓉见她们这般模样,不由好笑,至于防贼一样防着她吗? 不时,屋外已经传来崔恒低沉清朗的嗓音,姜蓉不禁倾身侧耳聆听:“北府迎尘南郡来,莫将芳意更迟回。” 听他一开口就是这般直白,姜蓉内心不由暗啐。 虽然嫌弃,但她还是没忍住侧耳偷听,只听崔恒那清越的嗓音不疾不徐接着念道:“虽言天上光阴别,且被人间更漏催。” 姜蓉的动作自然被一旁的娘子们看得一清二楚,众人纷纷调笑。 姜蓉见状臊得不行,只得端坐床边,不再动作。 “烟树迥垂连蒂杏,彩童交捧合欢杯。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3] “嘢!”见崔恒念完,娘子们齐声起哄笑看姜蓉,她这次学乖了,任她们如何调侃,依旧不动如山。 见房门被打开,她端正神色,拿好扇子遮面。 一抬眸便看见崔恒一袭红衣,踏着清晨的朝晖缓缓走来。她倒是从未见他穿过红,这样一看,确实身姿挺拔,清隽贵气。 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常着襕衫的落魄书生模样。 两人视线倏地对上,姜蓉不自在的撇开视线,避开崔恒灼人的目光。 见崔恒多看了两眼,众人纷纷出言调笑。 “呀,新娘貌美,新郎官都看愣了。” “是极,是极。” “现在就这般,晚上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 大家汇聚一堂,轮流调侃两人。 饶是姜蓉自认已经是个披着嫩皮的老黄瓜,也被他们说得老脸泛红。 她不禁再次看向崔恒,见他面不改色,神色清明。那张清冷的脸上挂着客套又疏离的笑容,姜蓉的心也顿时平静下来。 “好了好了。”有长辈出来打断大家的调笑。 “想看新娘,请新郎官再做却扇诗一首。” “新郎官是两榜进士,区区一首想来不在话下。” “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围观亲友陆续出言捧哏。 崔恒向前一步,朝房中长辈拱手行礼。 不过片刻,一首七言却扇诗再度让众人心服口服。 姜蓉听完,缓缓将扇子移开。 她容貌本就艳丽无双,今日这一身装扮,衬得她更为明艳大气,顿时将好些从未见过她的人给唬得说不出话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 婚后的第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崔家的船顺风北上,路上并未过多停留,很快便到了汴京。 而崔恒,也正如姜蓉所想的那样,一路上恪守礼仪,不说交流,两人连面都未见过。 崔家的迎亲的队伍早早就在码头等候,远远见悬挂有崔家族徽的船舶停靠,管家命下人迅速清道,鼓乐齐鸣,路铺红绸迎接两位新人。 崔恒领着迎亲队伍走马游街,许多小娘子站在路边痴痴凝望着崔恒,手中的香帕都快绞烂。 而崔恒行至金水河桥上,被带着一群人纵马游玩的沈玉明给挡住了去路。 崔家忙派人上前与他交涉,一向霸道的沈玉明没说让,也没说不让,他只是盯着崔恒深深看了几眼。 盯得管家有些发憷,他神色倨傲开口笑问:“也不知崔郎君娶了哪家千金。沈某倒是不知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正巧可上门讨杯喜酒。” 这些小插曲,姜蓉并不知情,她在汴京可没在青州那么大的胆子。一路上规规矩矩端坐在轿中,也就不知外界的纷扰。 花轿一路走走停停,晃晃悠悠,终于等到落轿。 只听得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终于在崔府正门停了下来。 崔恒翻身下马,返身去轿前迎接新娘,却被看热闹的亲友随侍拦住,纷纷讨要喜气。 时下汴京流行“拦门”,崔恒自然早有准备。 身侧的常临常运将备好的瓜果、喜钱、花红奉上,这才顺顺当当撩开轿帘,接出新娘。 “新娘子出来啰!” 静候在一边的阴阳克择官手持竹斗,内盛谷豆、钱果、草结,见新娘下轿,口中默念咒语祝词,朝门撒去,路边小儿在长辈的怂恿下争相蹲地拾取。 姜蓉就是在这般热闹的场景下出了花轿,她跨过地上的马鞍,踩着柔软的红色毡毯,任由崔恒牵着她朝正门走去。 姜蓉出现的那一刹那,人群瞬间一片哗然。 他们没想到,这位传言中不择手段使计逼迫崔郎娶她的心机女子,竟然长得这般貌美,怕是声名远扬的京城双姝也不过如此了。 姜蓉随着崔恒同时跨进大门,一旁的长辈们眉头紧蹙,不由暗斥这新妇好生霸道,但见到崔恒看来时,一个个又马上转变了脸色。 “一拜天地!”赞者唱道。 “二拜高堂!”两人转身,朝主位上的灵位和罗氏齐拜。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礼毕,赞者语调高扬,观礼的亲友瞬间起哄打趣。 姜蓉被喜娘给盖了个红盖头,领着她慢慢走到新房,而崔恒则随着宾客们去了外院敬酒。 颠簸数日,姜蓉终于坐到了平稳的床榻上,想着接下来要应付的事,她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 房内早有人在等着姜蓉,听得有人招呼,姜蓉心下也松了口气。 “弟妹,你远道而来,一路颠簸数日,这些天可辛苦你了!”隔着盖头,姜蓉听着说这话的人喊她弟妹,想来是崔恒信中提及的嫁到宁远侯府的大姑姐崔真仪。 她是崔恒一母同胞的姐姐,与其他兄弟姊妹相比,她与他们的关系天然要亲近几分。 面对她释放的善意,姜蓉自然顺水行船,温柔出声回应。 崔真仪见她语调温和,吐字从容,听着不像是那粗鄙之人,心下也松了口气。 在大姑姐的介绍下,姜蓉认识了三婶、五婶、崔七娘、崔八娘,以及他们的几位表姊妹,青瑜、雁菱和琼音。 几人同姜蓉打完招呼寒暄几句后,陆续告辞离开,房中女眷就留下了崔真仪。 她挥了挥手,留下几个心腹后,示意其他仆从出去端了些饭食过来。 “弟妹,人都散了,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这......”姜蓉有些迟疑。 “这是恒哥儿拜托我做的,放心吧,这里没人敢说出去。” 下人们见状忙低头退避,能在崔家做长久活计的,都不是蠢人。 姜蓉心中惊讶,崔恒竟然会这样贴心?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将盖头撩开。 久违的光亮映入眼帘,只见眼前一位清冷端庄的美妇人正笑意盈盈看着她。 她同崔恒长得可真像,姜蓉暗叹。 而崔真仪这边,也是第一次看清这位弟妹的全貌。 她现在有些怀疑自己弟弟娶她的原因了,这般惊艳的容颜,怕是在宫中也难逢敌手,她弟弟果真不是见色起意? “多谢姐姐。”见小美人娇怯喊她,崔真仪刹那间有些失神,她本对姜蓉无甚好感,只是碍于弟弟相邀,为免伤了姐弟情谊,这才勉强应下这桩差事。 但现在接触真人后,她甚至生出一种应当精心呵护她的怜爱之感。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点头答应。 “来,我不知你口味,便一样准备了些,今天一天饿坏了吧,多吃些!”她像哄小孩一般柔声劝道。 姜蓉笑着撒娇:“能与夫君成婚,我心中很是欢喜,一天都不知饥饱。还是被姐姐一说,这才发觉自己有了几分饿意。” 姜蓉打量了这位姑姐一眼,眼睛轻轻一转,便笑着说道:“见着姐姐,我便心生亲近,姐姐往后可莫要嫌弃我,只管多多同我来往。以前我就想有个姐姐,现下可算托郎君的福,如愿了。” 崔真仪见她热情又懂礼,对着这样一张脸,她也实在难以摆出一幅严肃的模样。只得笑着点了点她:“你呀你,还叫郎君呢?” 姜蓉闻言,明白她的意思,颇为羞怯地低下了头。 崔真仪陪着姜蓉用过晚膳便离开了,姜蓉则自去沐浴更衣。 另一边,外院宾客席中,众人酒足饭饱之后,便推搡着崔恒,想要闹一闹洞房。时下习俗如此,崔恒没有拒绝,一群人便摇摇摆摆往主院而来。 “娘子,郎君他们要来了。”翠雯同姜蓉耳语。 崔恒在前面踉踉跄跄引路,惹得旁边傧相和其他宾客嘻嘻哈哈,纷纷打趣他现在就这般腿软,等会可怎么办。 崔恒但笑不语,他敲了敲门,听里面传出一声请进后,方轻理衣袖,从容迈步进了房门。 “见新娘子咯。”外面人声喧沸。 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姜蓉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喜娘和丫鬟们捧来托盘,上面放着一杆鎏金小秤。 “请新郎官揭开盖头,从此夫妻恩爱,称心如意!” 崔恒拿起金秤杆,轻轻撩开红盖头。姜蓉抬头看向崔恒,两人相视一眼,又各自收回视线。 人群却突然出现一瞬间的安静,随即爆发出阵阵热烈的赞美之声。 “新娘子真好看。”这是崔真仪的小儿子,也是他们的压床童子邓庚,小儿年幼,只知懵懂直言。 “臭小子,这是你舅母。”崔真仪忙出声纠正。 “修年兄,好福气!”“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两人差点被汹涌而至的祝福声淹没。 “请新人共饮合卺酒,从此长长又久久。” 崔恒突然坐到姜蓉身边,她感觉身侧的床褥瞬间塌陷下来,崔恒身上淡淡地酒气和一股朦胧的香味瞬间涌入姜蓉鼻腔。 这个人,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身上这样浓烈的酒味。 两人同时拿起杯子,准备饮下这杯酒。 就在这时,闹洞房的人连声阻止:“哎,哎,可不能这么喝。” 崔恒不解,抬头看向带头起哄的齐学明与赵其弘。 “交杯酒嘛,就得夫妻交杯,要不然像什么话,对不对?”赵其弘回头问众人。 “对!”大家齐声应是。 崔恒这家伙平日里摆出一副正经得不行的模样,新婚之日无大小,大家还不赶紧趁这个机会捉弄他一番。 只是一旁的新娘,耳尖已经红得滚烫,白嫩的脸颊上布满霞云。 崔恒这回倒颇为从容,他将杯子放好,看向姜蓉。 姜蓉也自知逃不过这场闹,朝他轻轻点头。 两人的动作被四周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纷纷出言调侃,小夫妻这是当着他们的面眉目传情呢。 姜蓉心下无奈,只得装好这个羞怯新娘的角色,等这些人满意了,他们才能早点脱身。 崔恒主动挽住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亲亲密密共饮下这杯合卺酒,才把算这场闹剧终结。 等人群散去,房中只余夫妻二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 婚后的第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有心开口,却怕伤了他的自尊。于是她只得反省自己刚刚是不是演得不够自然,让他失了兴致。 “夫君。”姜蓉柔声喊他,主动依偎在他胸膛。 崔恒淡淡应了一声:“今天你辛苦了,明儿还要早起,早点歇息。” 姜蓉只做不知他的冷淡,继续靠在他身边装睡。 这一晚两人都没睡好,更别提有其他沟通,这让姜蓉觉得崔恒这人实在有些难搞。 但再难搞,还不是被她姜蓉给得手了,区区挫折,又怎能难住她姜蓉。 她偏偏要愈挫愈勇,遇强则强。 第二天睁开眼,姜蓉痛定思痛,决定今天一定要和崔恒好好聊聊天。 理想是美满的,现实是残酷的。 醒来的两人相顾无言,彼此默契不提昨晚的事,毫无新婚夫妻的温情与暧昧。 夫妻俩唤来下人梳妆,姜蓉身边的贴身丫鬟还是翠雯与翠竹几人。对于崔恒身边的人,她知之甚少。 眼见着三个漂亮丫鬟端着梳洗物什进门,姜蓉有些惊讶。 她倒是第一次在崔恒身边看到这么多妙龄的漂亮丫鬟,这一个个身姿娉婷,容貌出众。可真谓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海棠身姿袅娜,面容妩媚,难以想象是崔恒自己选的丫鬟。 春杏肤色白皙,气质清冷,确有一丝杏仙缥缈出尘的风姿。 秋絮则长相却与名字截然不同,看着甜美可人,身段丰腴。 姜蓉瞟了一眼,见她们望着崔恒眉目含羞,面带倾慕,想来各个心中都有小心思。 崔恒看姜蓉神色,便知她在想什么。 “这是我跟前的几个大丫鬟,以前你没进来时她们多在前院书房伺候。你若有事用得上她们的,任凭调遣。” 多的他也没说,都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不可能为了妻子的一个眼神就将她们全部驱赶。 姜蓉自知与崔恒之间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不会在这种端口贸然提出遣散的要求。 崔恒既然说只是伺候的丫头,那就权当他说的实话。 毕竟,她不可能把所有女人都当成假想敌。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只要郎君愿意,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偷腥,她又何必思虑太多,徒增烦恼。 既然不是通房侧室,那她自然可以当普通丫鬟使唤。 崔恒昨日的表现,即使他伪装得再淡定,她也无法说服自己他有丰富的经验。 若他没有说不出口的隐疾,说不定也还是个愣头青。不过,这得等再试试才能知道。 姜蓉点点头,看了几位大丫鬟一眼,看着这个人数,觉得应该还有人。 果然,就见崔恒问道:“丁香呢?” 春杏恭谨回话:“丁香姐姐前院有些急事处理,托我等向主子告罪,等她忙完再向主子请安。” 崔恒摆摆手,示意知道了。本就不是专门喊人来拜见主母,丁香管着他的私账,事情多是正常。 姜蓉只做不知这话语之间的机锋,心中却记住了这位丁香姑娘在崔恒跟前面子不小。 几人退下后,崔恒同姜蓉解释:“丁香与春杏是我母亲陪嫁的家生子。海棠、秋絮是老夫人指给我的。” 指给他做什么,两人心知肚明,但都没有直说。她现在在崔家尚未站稳脚跟,又怎会傻乎乎地说破给自己找事做。 夫妻俩用完早膳,一同去慈安院拜见继母罗氏。 出乎姜蓉意料,罗氏并未为难两人。几人不冷不热说上几句话,罗氏就拿出红封和一对金镯作为见面礼。 姜蓉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女红绣作献给舅姑和弟妹。 寒暄几句后,两人就被罗氏关门谢客,回了自个院子。这倒让摩拳擦掌想要闯荡一番的姜蓉败兴而归。 等姜蓉随着崔恒见到了李管家,她才算是弄明白这对继母子之间的关系。 李管事年约六十,瘦高个,头发早已花白。 他是崔恒生母陪嫁,等崔恒父亲去世后,府中的事务就由他在掌管。见到夫妻二人,他语气激动,连连感慨。 姜蓉这才知道,原来在崔恒父亲没去世前,罗氏一直挑唆他废掉崔恒,改立九郎继承爵位。 要不是崔恒父亲意外去世,如今崔府的侯爵爵位花落谁家也不一定。 现在崔恒继承爵位,他又顺利侯官入仕,更别提他身后还有族中长辈的鼎力支持。而罗氏除了九郎之外再无依靠,自然收敛尾巴,老实许多。 现在两人相安无事,和睦共处,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李管家这次来,也是为了将管家权交付给姜蓉。 姜蓉自然从善如流接下,既然崔恒愿意让她管家,那她也不会让他失望。 在卢府的一年,早已让她对这庶务的打理烂熟于心。对于这些下人,无非是恩威并施,借力使力。 若能看清形势,老实投靠的,她不会让人吃亏;若是在她面前耍滑偷奸的,姜蓉也定不会轻饶。 望着眼前乌压压的请安人群,姜蓉泰然自若,淡淡出声敲打了几句,吩咐翠雯每人发点喜钱便让人退下。 至于这些管事的忠奸善恶,还得看完账簿以后才能分辨。安插人手之事,也急不来,时间还长得很。 崔恒那厮,将府中中馈交给姜蓉后,便往书房一躲,不见了人影。姜蓉更是无所谓,若是两人黏黏糊糊天天贴在一块,她还觉得厌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保持距离反而是好事。 在崔恒走后,她到自己新搭置的小书房内,提笔写下今日的规划。府中的奖惩制度,之前已形同虚设,她说做得好有赏,自然不能是空话,当作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奖惩规定。 松弛有度,言出法随,方能树立威信,笼络人心。 姜蓉这次来汴京,也请了李夫子一起过来。她处理好手中的庶务后,便去了客房探望夫子。等回到房中时,崔恒早已在等她用膳了。 姜蓉登时有些不好意思,同他道歉:“是我来迟,劳夫君久等了。” 崔恒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出乎姜蓉意料地温和劝解:“在我跟前不必这般拘束,你在卢府时可没这般小心翼翼。” 姜蓉没想到崔恒还会同她开玩笑,她自从来到崔府,确实是绷着一根弦。 没有感情,不知道是否靠谱的丈夫,藏在背后不知深浅的继婆母。陌生的环境,未知的仇家,想想都让她的神经时时紧绷。 崔恒的温柔让姜蓉有些欣慰,这是她第一次在大白天直视崔恒。她不得不承认,他长着一张让无数娘子趋之若鹜的俊脸。 第一次初见,她便在三人中第一眼看到他。明明是个俊美清雅的年轻郎君,却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古板与老成。 她想,若是往后两人闹了矛盾,看着这张俊脸,也能消消心中的怒气。 崔恒愿意向她示好,姜蓉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她自然地挨着崔恒坐下,拿公筷替他夹远处的菜。 她发现崔恒这人有一点很好,一点也不挑食,给什么吃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 婚后的第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回门这日,崔恒从书房出来,收拾一番后,便喊上姜蓉准备出发。 “哎,来啦。”姜蓉撩开竹帘,从她的小书房走出来。 “做什么这般入迷呢?”两人这两天稍微熟悉些了,也能偶尔聊聊天。 姜蓉难得见他主动,状似随意地笑言:“刚刚在看之前的账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来往后咱们都得节约些才好。” 姜蓉做了多年绣娘,自然知道崔恒的衣物看似简约,但用料刺绣极其考究,不用想也知价值不菲。这一节约,第一刀怕是就得砍在崔恒身上。 听她刚当家便说要缩减开支,崔恒自然要问问缘由。 姜蓉便将这几日看到的收支金额提了一嘴。 崔恒剑眉微蹙,转身细细打量姜蓉神色,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府中的账务竟然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但他向来内敛,即使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也只是淡淡点头。 “也不知岳母大人一路赶过来,身体能否吃得消?” 姜蓉看他只是随性点头,便转移了话题。虽不知他什么想法,但她知过犹不及,自己须见好就收。崔恒是个聪明人,再说下去便显得她刻意了。 姜蓉笑着挽着他的手:“娘托人同我说了,她这几天养精蓄锐,精神好得很,就等咱们过去了。等咱们回门,她就要出门拜访旧友去。” 许是因为两人已经成了夫妻,崔恒在人前也不再避讳与姜蓉接触。 见姜蓉那边熟稔地拉住自己,崔恒也便顺势握住她的手,两人相携走上马车。 从后面看,倒真的宛如一对恩爱的壁人。 之前两人握手,只是匆匆一碰,崔恒根本就没起什么遐思。今天抓住她的手,他这才发现女子的手是这般柔软细腻,还带着丝丝凉意。 姜蓉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暖意,拉了拉他的手,朝他莞尔一笑。 身后的常乐见状,不由对着翠雯挤眉弄眼。 翠雯本来笑着,见他这么作怪,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不再看他,专心伺候主子去了。 常乐的笑脸一僵,他只是想同夫人跟前的姐姐们打好关系,没想到这位翠雯姐姐这般不经逗。 主子关系融洽这对他们当差的来说,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他不解地摸摸鼻头,转身找常临去了。 常临见他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垂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哎,哎你这是什么眼神。”常乐看他满脸鄙夷,愤然叉腰。 车外有常乐那个活宝在,自是不愁气氛。 车内的夫妻俩此时也难得有了机会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崔恒明天就要去上朝了,留姜蓉一人在家,他怕她有些无聊。 “你若忙完家中事情得闲,可以去姐姐和各位叔伯长辈家中做客,正好让她们带你多了解这边的圈子。” 姜蓉点点头,靠着崔恒感动赞叹:“多谢夫君体贴,你上衙时也要注意身体。勿要太过劳累,三餐不继,以免伤了脾胃。” 崔恒淡淡点头,自家这位娘子私下实在太过爱贴着他。幸好人前还算端庄,要不然他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不紧不慢地聊着,姜蓉便问崔恒府中现在还有没有其他名家工笔画,她想要借几副学习一下。 说起名家画作,两人不由都想到那个下雨天。那时候的两人何曾会想到,互不搭理的他们竟然有结为夫妻的一天。 “我屋中正好有一副《白头丛竹图》,不若借你模仿一二?”崔恒轻笑着开口问道。 姜蓉知他在笑自己当时的白头翁画得是四不像,她嗔他一眼,轻轻锤了崔恒一下:“好呀你,那时候是不是就在嘲笑我画技拙劣?” 崔恒怎能承认,他只道:“夫人何出此言,不是你要的名家画作吗?” “好,那届时就请夫君多多指教了。”姜蓉也不生气,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娇俏笑言。 婚前没有感情又怎样,崔恒现在未交心又怎样,她也同样没有。她现在要的,只是地位稳固,富贵延绵。 两人是如出一辙的克制与试探,都不过是带着三分真心与对方友善相处罢了。 姜蓉拉着崔恒的手,笑意盈盈地来到崔氏临时落脚的别院。 “娘!” “岳母大人。”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崔氏左手拍拍侄子,右手抱着女儿。看他们过的好好的,这几天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姜蓉本以为可以借那副《白头丛竹图》拉进与崔恒的距离,可谁知事与愿违。自从上次回门后,崔恒就很少回他俩新房。 很多时候他都是以公务繁忙为由在前院书房歇息,即使回来,两个人也是纯洁地躺在一块。 对于两人亲密与否,姜蓉并不在意,她只要崔恒回房就行,这样她在崔家的日子才能过得更舒心。 府中的主子不多,两人这冷冷清清的动静,自然被一些有心人传得四处皆知。 听小梅说府中已经有人私底下议论纷纷,姜蓉不得不出手打压这股歪风邪气。 她挑了几个刺头杀鸡儆猴,耳边果然清静许多。这人啊,该狠的时候就得狠,不然地位不稳。 崔恒这若即若离的态度,姜蓉猜测无非就是两个原因。 一则是两人并无多少感情,他对她确实没有多大兴趣,和她敦伦估摸也就是为了繁衍后代。 另则,他对她的感觉可能有些复杂,毕竟两人中间还夹杂着高勘和那不堪回首的撞破场面。扪心自问,若她是崔恒,她也有些左右为难。 两人这才成婚几天,她姜蓉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乱了阵脚。 在崔恒婚假结束后,姜蓉每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除了料理日常中馈,空闲的时间她便照常随着夫子继续读书。她跟着夫子读书近一年,现在一些常用的字她已基本认全。 但懂得越多,姜蓉才愈发觉得自己的无知。每当她觉得自己才华超众时,夫子的试卷总能让她找到新的学习方向。 看着陌生的知识点被自己一个个攻破,这种成就感所带来的快乐简直无与伦比。 这也让姜蓉读起书来更加入迷了,崔恒不在房中更好,她晚上还可以多看会书。 她年纪轻轻,这大好的韶光,不正适合充实自我,埋头苦学?又哪来的闲工夫去自怨自艾。 不过,书要读,家要管,夫君也不能不理。 这一日,到了掌灯时分,崔恒下值后又直接进了书房。姜蓉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她便带着自己做的晚膳去书房找他。 等姜蓉提着食盒来到门口,守在门外的常临常远见状一愣,这还是主子成亲后夫人第一次到前院来。 但之前主子嘱咐过,没有他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书房。 常远正想张嘴出声告诉姜蓉,常临赶忙阻拦了他。 “夫人您辛苦了,请您先去偏厅歇息,小的这就进去看看郎君忙完了没有。” 姜蓉点点头,随着翠竹到了偏厅。 因为不知道崔恒有没有用晚膳,又不知他口味,姜蓉只得折中做了碗鸡丝银线面和一些开胃小菜。 本来从主院过来路上就费了些时间,再等久些,怕面条都要泡发了。 现在气温低,这里也没个烤火的炉子,姜蓉冷得都有些哆嗦。她不敢再揭开食盒看看情况,多看几次,怕是热气都要跑光了。 “郎君。”常临赶忙跑到书房提醒崔恒。 崔恒神色淡然,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问:“怎么了?” “夫人过来了,好似还带了些吃的。” 崔恒沉吟片刻:“让她进来吧。” 常临抬头,有些诧异地看向主子,恭谨应是。自家郎君一向喜洁,他真愿意在这墨香宝地用膳? 就在姜蓉等得想走人的时候,常临匆匆赶了过来。 一见这里面的场景,他眉头紧皱。夫人身边除了翠雯竟再无别人过来伺候,连热茶和炭火也无奉上。 那些人实在太猖狂了。 “夫人,郎君请您过去。”常临笑着弯腰恭请。 姜蓉起身,抖了抖衣服的褶皱,点头随常临进去。 她推开崔恒的书房门,这书房占地宽广,书架林立,布置雅韵,看来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崔恒正俯首案前,不知在写着什么东西。姜蓉发现他今天穿着一身玄色圆领直裰,那玉带在腰间紧紧一系,便衬得他宽肩窄腰,身姿笔挺。 别的不说,崔恒这人穿衣显瘦,脱衣也挺有肉。 此刻他端坐在书案前,四周明亮的烛光照射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暖暖的光晕,这倒让他身上的清冷感弱化了几分。 别看他平日里对姜蓉笑得温和,说话也和声细语。 但姜蓉知道,这只是因为他有涵养,并不代表他内心接纳了自己。他表面虽客气又礼貌,但内里却有着厚厚一垒墙,那是姜蓉难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1. 婚后的第四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正当姜蓉准备说些什么缓解尴尬时,她发现崔恒回握住了她的手。 嘿,这人,还算上道,她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顿时平复下来。 两人相携并进,一起踏过新泥,穿越回廊。 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姜蓉手心的温度逐渐回拢。 转眼便到了乐安侯府宴请的日子,姜蓉应崔氏邀约,一同前去参加宴会。她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宰相家小娘子的消息。 前世她只知贺任的妻子是宰相家的娘子,可她根本不知她姓甚名谁。幸好她现在已经到了汴京,有的是时间打探。 再不济,若是贺任最后依旧与她成婚,等到那一日,她终究会知道她到底是何人。 因着是新婚,姜蓉身上衣物颜色多为亮眼的颜色。她穿上新做的一身湘妃色织锦提花印金襦裙,外搭银红色狐领披肩,手中再拿个暖炉,如此便不用担心受寒了。 崔氏见她这个模样,笑着夸了几句,要她多穿这艳丽的颜色才好。 一路上,娘俩叙旧,崔氏也趁着这个机会,提点了姜蓉几句夫妻相处之道,将她说得是面红耳赤。 一到乐安侯府,崔氏带着姜蓉直奔主人家而去。 见着崔氏过来,那些夫人纷纷同她打招呼。 “琦玉,多年未见,你风采依旧啊!”乐安侯夫人上前抱住崔氏,重重拍了几下她后背。 崔氏愕然,笑着拍了回去:“过了这么久,你性子还是没变。” “卢夫人,好久不见。”一旁的御史中丞夫人笑着同她招呼。 “周夫人,多年未见,玉体安康?” 崔氏在几位夫人之间游刃有余,谈笑风生,姜蓉在一旁微笑着应和。 崔氏话锋一转,拉了拉旁边的姜蓉:“这是我女儿阿蓉,现在嫁回咱崔家,和我那侄儿也算是亲上加亲的好姻缘了。” 姜蓉闻言,笑着向各位夫人问好。 那些夫人具都是人精,当着崔氏的面连连夸赞几句姜蓉好样貌。 此时,恰好周夫人儿媳徐慧过来,大家便让徐慧带姜蓉出去认认人。 姜蓉跟着徐慧走到花园的轩阁中,这里果真有许多年轻的小娘子。 “徐姐姐,这是哪位娇客?”看见姜蓉过来,有那平素胆大的娘子出声问徐慧。 “这是崔编修家的夫人,姜蓉。”徐慧忽视她言语中的机锋,好声好气同大家介绍。 姜蓉发现,虽然崔恒身上有爵位,但在外边大家都喜欢喊他官职。这其中的道理,已经很是明显。没有实权的爵位就如同空中楼阁,在遍地显贵的汴京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初来汴京,有许多不懂的,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姜蓉不卑不亢,向众人行了个万福礼。 在场的娘子夫人们纷纷回礼,能够在这里混的,没几个蠢人,又怎会给人落下无礼骄纵的把柄。 “崔夫人好似第一次来,不知崔夫人是哪家千金呀?”说这话的是国子祭酒家的大儿媳张氏。 张氏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寂静,谁不知道崔编修娶了个青州来的乡下娘子,她怎明知故问? 众人不解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难道这两人有不为人知的矛盾? 姜蓉不认识此人,更不知这人为何要刁难自己,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遇到这种事情,又有何稀奇? 她淡淡一笑,看了眼张氏,出言打破沉寂:“不知这位夫人是哪家千金?” 张氏轻蔑地看她一眼,嗤道:“我父亲是正六品左武大夫,我公爹是国子监祭酒。如何?够格问崔夫人问题?” 姜蓉不疾不徐笑道:“自然是够格,原来您就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儿媳,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失敬失敬。”说完,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上下打量张氏两眼,不再言语。 这就是国子祭酒家的家风?崔恒父亲还在时,他们便提出与崔七娘议亲,到后面崔家式微,七娘守孝,他家便将婚事囫囵搁置。 等七娘出孝,既不提解除,也不提下定,就这样不上不下,拖了七娘好些年。 这样的人家,也难怪儿媳是这样的品性。依她看,这门亲没结成倒还是好事。 张氏气闷,这人是什么眼神,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别人都是怎么说她的? 若说她那语气不好,可偏偏她话里却没有一个不中听的字。若说她好,可那语调那眼神,无一不透露着轻蔑。 这微妙又隐秘的调侃,让张氏有苦难言,只得恨恨瞪上姜蓉一眼,止了话题。 有那与张氏关系好的,见她吃瘪便出言维护:“这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姜蓉清脆一笑,点点头,颇为赞同。 “这位夫人说的是,有的猫猫狗狗听不懂人话,不听训诫,若是发起疯来惊扰到各位夫人倒不好了。” 徐慧看了姜蓉一眼,她倒是不知这位崔夫人如此牙尖嘴利。看来能让崔编修松口娶的人,除了容貌出众,应当另有过人之处。 “你!”那位夫人怒目而视,这人果真是乡下来的土帽,竟真这样粗俗无礼,敢这样嘲讽她。 “扑哧。”人群中有人隐隐笑出声来。刘夫人惹谁不好,惹崔夫人,刚刚国子祭酒家的教训还在眼前,她又上赶着招惹,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有几位夫人也瞪了刘夫人一眼,直将她唬得脖子一缩,躲到后面去了。 哎,又是这样的手段,姜蓉已经厌了,这跟之前徐府那些小娘子的段数有何区别?看来,不管是哪里,爱做出头鸟的往往脑子都不甚灵光。 今天坐在这里的,无不是朝中官眷。这位夫人此话一出,岂不是把其他人也贬低进来了? 姜蓉发现,除了最开始有几个人对她言语挑衅,其他多数人都是处于观望状态。既不起哄,也不阻止,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难对付。 在人群分散开后,一些人便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除了一些人缘颇好,长袖善舞的夫人外,那些出身不同,夫家地位不同的夫人们明显分成了截然不同的阵营。 来主动找姜蓉说话的也多是崔恒同年或同僚的夫人。 一位是崔恒同科进士汪国云的夫人钱多娇,今年二十出头,家中是钱塘富商。她与姜蓉都是从南边来的,两人谈及故乡,一时间眼眶湿润,泪眼盈盈。 另一位是与崔恒同僚的翰林院编修徐志坤的夫人吴韵如,别看她名字取得如同江南水乡里娇柔的小家碧玉,实则是位个子高挑身形精瘦的北方人,性格很是豪迈。 还有一位是国子司业冷正青的夫人蒋淑穆,她与丈夫都是汴京本地人。夫妻俩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早早就由双方父母定下了这门亲事。 几人年纪相仿,夫家官位相当,很快就相谈甚欢。 姜蓉也算是明白了,有些圈子存在着无形的壁垒,一般人再怎么会讨巧,也是进不去的。便是靠着拍马屁进去了,那在那个圈子她也将永远抬不起头。这于姜蓉而言倒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了。 这汴京就是偌大的一个名利场,里面的人熙熙攘攘,利往利来。光靠拍马屁是不成的,最重要的还得是有权有钱。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便是这样的道理。 从乐安侯府回来,崔氏没几日便向姜蓉告别。她是当家主母,卢府内部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经她打理,能抽身来汴京这么久,已经是忙里偷闲了。 夫妻俩挽留无果,崔恒只得派他身边的常辉,广余两人带上数十护卫,一路护送崔氏南下。 崔氏走后,俩人的生活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着。虽然崔恒私下里对她仍然不冷不热,但好歹在外人面前也维护住了她的体面。 随着气温回暖,汴京城中外来的士子越来越多,三年一度的春闱又要开始了。 翰林院平日里以修撰史书、起草敕令,经筵侍讲作为主要工作。这一次的春闱,官家格外重视,他在朝中连发数道敕令,催促六部各院务必妥善筹办今年的春闱。 翰林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 婚后的第五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崔恒疑惑地放下手中的卷牍,踱步打开房门。一抬眸就看到常临两人提着食盒,正笑得跟个大傻子一样看着他。 崔恒不禁眉头紧锁,翰林院是当值场所,他们怎么能这般随意进来,看来他们的规矩都得重新学学了。 “郎君,夫人给您送宵食来了。”常临见他出来,忙同他挥手。 听得是姜蓉所送,崔恒无奈,只得带他们到旁边的后堂安置这些食盒。 “这是您的卤鹅块、梅花包子.....”常临一样样将菜碟摆出来。 “对了,还有这些食盒与热汤,夫人说,若是其他大人不嫌弃,也请他们一同用膳吧。” 崔编修自从进了他们翰林院,办事兢兢业业,枵腹从公。 听得崔恒家中有人来找,大家觉得很是稀奇,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出门一起看个热闹。 官署并未准备他们的晚膳,有人就带了几个包子充饥。但是天气寒冷,早已冻得梆硬,吃起来硌牙不说,吃到嘴里滋味全无,想想就胃疼。 许多人早已饥寒难捱,此时闻到扑面而来的肉香,心中的馋虫蠢蠢欲动。 当听到还有他们的份时,一个个对着崔恒嘿嘿一笑,拿起碗筷,施施然入座了。 “崔编修,这可多谢令正啊。” “还是年轻小夫妻感情好,哈哈。不像我们老夫老妻,什么时候回家老婆子都不管我咯。” 说这话调侃的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严嵩,今年四十出头,性格一贯豪放不羁。 “听我家夫人说,崔夫人性格温柔,长得跟仙女似的,同崔编修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徐编修也接着夸奖。 “崔编修好福气啊!” 崔恒倒是不知这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同僚们,竟也这么会夸人。 他颇为无奈地拱手示谢:“粗茶淡饭,大家垫下肚子,勿要嫌弃就好。” “唔,崔编修,你家府上厨子手艺可真不错。”严侍讲夹了一块羊肉赞叹。 他又喝了口热汤,喟叹:“驱寒暖胃,用心了。” 崔恒只吃第一口便发觉这味道和府中厨子做的不一样,他知晓可能是姜蓉自己做的。 但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告诉别人。见有人夸赞厨艺,崔恒温声回应:“侍讲谬赞了!” 他随意夹了块卤鹅,卤香浓郁,外酥里嫩,看来除了卤制,还有其他的步骤。这么多菜,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她倒是用心了。 大家三下五除二将晚膳吃完,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崔恒面前的饭菜。见崔恒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不由叹了口气,继续干活去了。 今天虽然花了点时间吃晚膳,但大家竟比往日还要早些散值。 崔恒与同僚们在大门前道别,转身就瞥见一旁拐角有辆熟悉的马车。 他加快步伐,朝着马车走去。撩开帘子,果然看见姜蓉坐在那里。 见有人进来,姜蓉骤然清醒,她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低声问道:“夫君,你散值啦?” 崔恒点点头,他上前小心坐在姜蓉身边,将她揽在怀中解释:“我这段时间都回得晚,回正院怕惊扰了你休息。” 见姜蓉柔顺地依靠着他,他嘶哑着声音继续说道:“天寒地冻,晚上你出来也不安全,今儿辛苦你了。” 姜蓉摇摇头:“夫君,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你在外面劳累奔波,我又岂能在家酣然入睡高枕无忧。能够见到你,我也就放心了。” 崔恒无言以对,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 “对了,这段时间你们院里可管了你们晚膳?” 崔恒摇头:“大家看任务繁重,都想着早些解决等回家再吃饭,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亥时。”他看了眼姜蓉,接着说道:“大晚上的,下次你莫要过来了。” 他猜想有些同僚是不想这样的,只是初来乍到,人微言轻,前辈们都做得,后辈们怎么就不行了。无人做出头鸟,也就都随大流去了。 据他所知,户部现在天天哭穷,财政压力可不小,又怎么会有多余的钱分给翰林院这种清水衙门来补贴伙食。 怕姜蓉多想,他忙补充道:“以后我叫常乐他们随意送些吃食过来就是,你大晚上出门太危险了。若是有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 姜蓉见他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肚子,好啊,敢情说半天是怕她怀孕,一旦她出了事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受伤。 这就让他失望了,他们成亲一个月,睡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前几天她葵水刚走,他怕是真的想多了。 崔恒就是这样不解风情,放着她这样貌美无双的娘子独守空闺,宁愿埋首在书房也不愿回主院。 光看不耕,再好的土也难结果,难道他觉得自己百发百中,挨过一回就能得个孩子? 姜蓉是个听劝的人,该做的她已经做了。既然他好心不让自己太过劳累,自己也不会上赶着继续讨累。 大晚上坐在马车里枯等,实在是比挑灯捡豆子的寡妇还要无聊。 随着春闱临近,崔恒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前几天姜蓉都是按他所说吩咐常乐他们送些吃食过去,但是过了今日,崔恒就要被关在翰林院十几天才能出来。 姜蓉想想,还是得去看一眼。于是为他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和他常用的一些洗漱用品,到了傍晚,便跟着常临他们一起出现在翰林院门口。 听到常临说夫人在外面等他,崔恒内心竟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期待。 他步履欢快地走到马车旁边,刚走近,就见姜蓉笑着撩开车帘,招手喊他进去。 吃了崔恒许久的白食,一旁的同僚早就对崔恒这位每天送饭的夫人好奇不已。这不,看到崔恒出门,一行人纷纷跟在后头看热闹。 “崔编修,这就是您夫人啊!”说这话的是庶吉士伍晁,他尚未成家,这几天吃东西属他吃的最欢快。一边吃还一边念叨,问崔恒他夫人还有没有其他姊妹,能否给他牵个红线 。 崔恒回头,见几双熬得惺忪朦胧的眼睛正铆足了劲盯着他家马车。他一看过去,那几人就各自望天看地回避他的视线。 他叹了口气,无奈朝姜蓉招了招手:“夫人,下来与我同僚们打个招呼吧。” 姜蓉捂嘴一笑,撩开车帘,从容下车。看惯了崔恒自在淡然的神态,她还真难得看见崔恒吃瘪的模样。 众人只见一衣着华美的妙龄娘子弯腰从马车里走出,笑着同他们行礼问好。 一时间,所有人竟看呆了。 “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1]伍晁两眼瞪圆,不由喃喃吟诵。他到今日才知世上真有颜如玉,只可惜...... 难怪崔编修捂得这么紧,他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娘子,也得把她好生藏在家里,哪里舍得给别人看。 见崔恒出声介绍,几人这才如梦初醒,掩面同崔恒夫妇两人回了一礼。 等翰林院的同僚散去,姜蓉也将收拾的行囊交给崔恒:“夫君,你的换洗衣物还有常用的器物,我已经替你收拾好了。要是能带人进去,你就带着常临帮你吧?” “无碍。”崔恒随手接住包裹:“这段时间我不在家,家里的事劳烦你多操心了。母亲那里,也麻烦你替我告罪。” 虽然两人与罗氏的关系并不和睦,但面上该尽的孝道与礼仪,他们夫妻俩也都规规矩矩做了。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3. 婚后的第六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看来这家店有着汴京最近流行的铁锅炒菜,众人心下满意,随着崔恒走到店内。 “哟,崔郎君,您来了!”跑堂的见是熟客,赶忙笑着出来迎客。 “好久没见您了,您之前的雅间还在,还是老位置吗?” 崔恒点点头,同活计搭话:“前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出来。” “好啊,崔编修,看来你还真是这里的熟客。前段时间怕不是新婚燕尔,舍不得出门吧?” “哈哈。”同行几人纷纷调侃。 “原来您前段时间成亲了,小的在这祝您新婚大喜,早生贵子!” 崔恒笑着拱手致谢,转身请同僚往楼上走去。 “这儿都有些什么菜?”严侍讲随口问道。 “咱们主菜都是时新的食材,今儿上有莲房鱼包、花炊鹌子、羊舌签、秘制卤鹅、子龙脱袍、蟹酿橙、鲜虾蹄脍、香螺炸肚、三脆羹、黄酒煨鸭、白切仔鸡,南炒鳝;小食有椒梅、香药木瓜、甘草花儿、水红姜,砌香葡萄;蜜饯儿有青梅荷叶、雕花姜、蜜枣,蜜冬瓜鱼儿。”[1] 跑堂一口气念出数十个菜名,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来,一人点两个爱吃的。”严侍讲发话。 虽然很多人来之前满嘴念叨吃好喝好,但都不是未经世事的人,又岂能不懂生活的不易。同在翰林院,严侍讲的俸禄如何他们也很清楚,怎会真的胡乱宰他一通。 到这个时候,大家你推我让,最终将点菜的权力交给了严侍讲,谁让他做东呢。 “罢了罢了,那就鸡、鸭、鱼、羊,每样招牌菜来一份。”语毕,他又问:“有没有不能食河鲜海鲜的,自己需要注意些。” 众人皆答没有,严侍讲方放心继续点菜:“蟹酿橙、子龙脱袍、香螺炸肚、青梅荷叶,香药木瓜,再来两样时新的青菜。” 大家点头应好。 “有什么酒水?” 跑堂见几人都是文官装扮,忙殷勤推荐:“大人,咱们这酒水有清澈透亮的仙醪酒,最得文人墨客喜爱,还有飘香十里的凤州酒与底蕴醇厚的竹叶春也很受欢迎。当然,最烈的当属九酝古窖酒了。看您喜欢哪种?” 夜幕降临,月华如水,沿河两岸瓦肆林立,屋舍连绵,两岸的商家陆续将门前悬挂的灯笼点亮。 装饰华美的画舫陆续从房前游过,点点灯花伴随着涟漪扩散在河面跳跃不止,远远望去,便犹如颗颗繁星坠落。 丝竹声绵绵入耳,人群中喧嚣阵阵,劝酒声、谈论声、叫卖声,声声不绝。 崔恒一行,此刻早已酒足饭饱。 见严侍讲有了几分醉意,田郭小声提议大家凑钱付了这回饭钱。 面色通红的严侍讲在后面听到这话,气得胡子直吹,他左倒□□,推开几人,踉跄走到账台前。 这家店的掌柜是个容貌娇艳,身姿丰腴的青年女子。见有人来结账,她收敛动作,笑意盈盈地招呼客人。 “盛惠一共五十七贯七百文。都是老主顾了,给您抹个零,一共五十七贯。”说完,眼波横转,含羞带怯地朝崔恒抛了个媚眼。 见崔恒还是那样一本正经,再次无视她的暗示。许娘子不由暗啐一口,怎生还是这般不解风情。听说他成亲了,难道他娘子还能有自己这般风韵,啧,真是个呆子。 旁边的伍晁见状,暗搓搓用手戳了下徐编修。 见他这般八卦,徐编修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惹事。人家崔编修还是新婚,崔夫人同他家夫人也关系好。这要是帮着崔编修找个外室,还不得捅了马蜂窝。 姜蓉算着今天应该是崔恒回来的日子,过了散值的点还不见人回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还未等到崔恒,便等来了崔七娘崔八娘。 姐妹俩话里话外想要打听之前她们拜托姜蓉的事儿,姜蓉只得将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两人。 当听到姜蓉说出国子祭酒家四郎在相看之事时,七娘并不意外,她落落大方地向姜蓉回礼致谢。 姜蓉心中暗暗赞叹,这倒有几分风骨。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以崔家的家世,七娘寻到合心意的郎君只需要时间罢了。 至于范太常家,姜蓉答应八娘再托人打听一下,有消息再告诉她。姐妹两人也算得了一个准信,向姜蓉道谢后相携离去。 这边刚送走两位娘子,那边就见常乐急哄哄跑了进来:“夫人,郎君他喝醉了,请您去看看吧!” 姜蓉见状吩咐翠雯带着常乐去厨房取醒酒汤,自己则快步往主院走去。 她小心推开房门,就见崔恒正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小憩。 常乐说是醉酒,但姜蓉仔细打量了下崔恒,依旧是那副气质清冷,高不可攀的模样,除了脸颊微微泛红之外,神色并无什么异常。 他穿着官服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倒颇有几分楚楚可怜地破碎姿态,让人不禁想要蹂躏一番。 “噗呲。”姜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她本还想问问他两个妹妹的婚事,看看认识的官员或者新科进士里面有没有尚未婚配的。看他这幅脆弱的模样,姜蓉只好先作罢,等醒酒汤来了再说。 她这回不敢直接拍他脸了,姜蓉走近身来,轻轻拍了拍崔恒肩膀,唤道:“醒醒,夫君,先喝完解酒汤再歇息吧。” 崔恒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有些乏力。 姜蓉只好将醒酒汤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先扶他起来。 见姜蓉在照顾他,崔恒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挣扎道:“我自己来吧。” 他本不想喝太多酒,奈何同僚们都兴致高昂,不停劝他来一杯,再来一杯。他守孝期间一直没有沾酒,现在看来酒量退步不少。 喝了汤后,他喊来常临扶他去洗漱。 他爱干净这点,姜蓉是十分满意的,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比自己还爱干净。 自成婚以来,她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汗臭味。两人每次见面,她都能闻见他身上那干净的皂荚味或者清冽的雪松香。一个郎君,活得比她都精致。 姜蓉见他一个人去了净房,她就在房内自顾自看起书来。 崔恒在后院一向表现地很克制,在卧房歇息的时候,从不轻易让海棠几人近身伺候,倒是给足了她这个正室体面。 至于在前院是什么情况,姜蓉想,她现在管不了,也不想管。以他俩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上上之道。 没多久,崔恒带着一身蒙蒙水汽回来了。 “来,先烤烤火。”姜蓉让崔恒坐在椅子上,拿起干净的棉布为他擦干滴水的头发。 崔恒的头发浓密,乌黑柔顺又有光泽,惹得姜蓉羡慕地摸了几把。 崔恒回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4. 婚后的第七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次日,空气中还带着冬春之交独有的寒意。 崔恒已早早起床收拾妥帖,姜蓉在一旁帮他系好腰带,转身递给他官帽。 崔恒顺手接过,将官帽稳稳戴好。因着用力,那长长的帽翅在他头上颤颤巍巍,上下摇摆。 “出入平安!”姜蓉抬手帮他摸平衣襟的褶皱,扶正他倾斜的帽翅,低声叮嘱。 将最后一丝褶皱捋平,姜蓉心满意足。 她最是喜欢他穿官服的模样,衬得他身姿格外挺拔板正,再配上他那一本正经的冷清表情,姜蓉每见一次,心中就多一分感慨。 这样的高岭之花竟折在了她手里,也难怪那么多小娘子见了她鼻子不是眼的,这样的美色,也不枉她陪他早起了。 “好。”崔恒低头看向姜蓉。 想来是刚起床的缘故,她衣着素净,未施粉黛,此刻她眼帘半阖,肌晕流光,朱唇轻启,恰似那欲说还羞的清水芙蓉。 他一直只觉得她长相艳丽,却没想她也有如此素雅出尘的一面。 崔恒想得入迷,连她在说什么也未仔细听。 “夫君?” “嗯。”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崔恒有些心慌,他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你要记得我说的话啊。” “记住了。”他转移视线,囫囵点头,牵着她走到门口。 “好了,回去歇着吧。”他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先回去。 姜蓉心情很好地回了房,这家铺子的糕点很是符合她的口味,就是排队要久了些。听人说了一次后,她派人去买了几回,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崔恒来回路上恰好要经过那,让他帮个忙也未尝不可。 崔恒一身低气压地走出了门,常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刚在房内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出门就变了脸。 常临给他脑门敲了个叮咚,光长个,不长心,天天出门只带嘴不带脑子。 “郎君,郎君,您慢些走,刚吃完饭,小心岔气。”常乐还在那不知死活地喊着。 “郎君。”常临上前朝崔恒小声耳语:“刚刚夫人请您下值回来时顺便帮她带一下墨柏斋的酥油泡螺和茉莉糍团。这个酥油泡螺不易保存,不如等会送完您,属下回府去拿个保温的食盒。” “行。”崔恒淡淡点头,头也不回地撩开帘子,迈步跨上马车。 “哎哎哎,你又这样。”常乐指了指常临,呆愣半天,赌气坐到车头。 “好了,以后多看,多听,少说话吧你。”常临拿出一个炊饼,递给常乐。 今日的翰林院,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许是饭桌上产生的酒肉交情,同僚之间的谈话也变得熟稔自然许多。 后天恰好是休沐,有人还意犹未尽,想要约在后天再好好聚聚。 见查岗的人马上便要过来,严侍讲立马出来打断:“先干活吧,以后再说!” “哎,崔编修,崔编修,请等等我。”徐编修见下值后崔恒快步往外走,忙出声喊道。 见有人喊他,崔恒驻足回首:“原来是徐编修。” 徐编修身材高壮,但他常年久坐不动,体质也虚了下来,此时没跑几步也不禁气喘吁吁。 他平复了下呼吸,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我家夫人托我交给崔夫人的帖子,还烦请崔编修交给您夫人。” “好说,劳烦徐编修了。”崔恒拱手致谢,双手接过请帖。 待来到长正街上,这条街都是一些售卖衣服首饰,珠宝玉器的店铺,买姜蓉要的糕点得去隔壁街。崔恒思虑片刻后,朝外面喊道:“停车!” “吁!”常临勒紧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郎君!”常乐为他撩开车帘,摆好马凳。 崔恒见他这般乖觉,多看了他一眼。 常乐脖子一缩,讷讷谄媚:“郎君,您小心点。” 崔恒走了几步,将四周扫视一遍,方踱步来到这家名为宝月阁的店铺。 幸好这家店没什么女客,要不然他真的不想进来。 “郎君,您要买些什么?咱们这簪钗钏环,样样皆有,金银玉器,珠宝螺钿,任君挑选。” 掌柜见崔恒身着官服连忙上前招待。虽然只是个青袍小官,但以他多年混迹商场的经验来看,这位郎君气度斐然,身上所佩玉珏腰饰皆非凡品,想来家世不凡,有油可捞。 掌柜看他看着柜台中的饰品犹豫不决,想必平素少有注意女子装饰。 他转身从后堂取来一个金丝镶嵌的红木装匣:“以您的身份,前面的这等俗物想来入不了您的眼。咱们的镇店之宝才勉强能配上您家娘子。” 汴京繁华,集各地精美奇趣物什于一处,果真名不虚传。 这小小的匣子里陈列着三支簪,一支纯金点翠步摇,样式华丽,分量十足; 一支是通体莹白的和田玉簪,簪头上面还悬挂着几朵镂雕的细小花骨朵; 第三支亦是金簪,只不过这支花纹繁复,雕刻奇巧,上面缀满各色舶来宝石,十分花俏。 崔恒的目光在这三支簪子上面逡视,看到那只玉簪通体洁白透亮,毫无裂纹杂质,水头十足,他便想起了今早那张素面朝天的芙蓉面。 他正准备拿起这支玉簪细看,一旁却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它夺走。 待来到姜蓉说的那家店,崔恒有些愣怔,他一向对外面的吃食不感兴趣,倒是没想到这家店的生意这般火爆。 他转身看了一眼常临,常临点头表示明白,拉着常乐就去两边排队。 崔恒带着几样东西,行色匆匆从曲折蜿蜒的游廊经过。 没走多远,就见一女子背对着他,正在回廊旁的待月亭中作画。姜蓉平日也爱在园内各处采风,崔恒没作他想,提着东西径直朝亭内走去。 “夫人,你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他将糕点放在石桌上,转身朝女子走去。 走近一看,她画的竟是一幅水墨枯荷图,崔恒内心诧异,姜蓉常画工笔而非写意,今日怎么突然换了风格? 女子转身,见着崔恒,神色有些惊讶,手中的笔也在慌张之中掉落在地。 她赶忙以袖掩面,后退几步,小声朝崔恒问好:“见过崔表哥。” 崔恒点点头,没有同她说话,拿起桌上的东西,快速转身离去。 常临跟在崔恒身后,朝亭中望去,见那位娘子正在倚栏眺望,并未看向他们,但他刚刚为什么会觉得背后有人盯着。 他摇了摇头,甩开脑中烦杂的思绪。 见崔恒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罗五娘将手中的笔丢掷一旁,唇角微勾,深深凝视着他消失的转角,目光中尽是势在必得。 姜蓉此时正在自己的书房内看书习字,见时间差不多了,她准备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夫人!”常乐欢快地声音远远传来。 姜蓉刚出来,就见崔恒将几样糕点拿出摆在桌上。 “刚出炉的,趁新鲜吃吧。” 丫鬟们端上热水给她净手,她拿起公筷,夹了一个酥油泡螺给崔恒:“辛苦夫君了,你也尝尝。” 崔恒一愣,拿起筷箸,轻轻咬了一口,里面的酥油入口即化,奶香浓郁,甜而不腻,难怪这么多人排队。【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5. 婚后的第八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这日,拖着崔恒处理完手中的事务。 姜蓉便去了小书房复习功课,新婚不过两月,她也逐渐摸清崔恒的规律。 两人一月顶多亲近三回,大多数时间崔恒都是宿在前院,就是回了主院,两人都是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倒也相安无事。 她本以为崔恒也会回前院,却没想他今儿若无其事地跟着自己进了书房,他这是要做什么? 姜蓉打开《公羊传》,诧异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在看《公羊传》?” 姜蓉点点头:“我读书不久,资质愚钝,有些地方理解起来也颇为晦涩。” “哪里不太懂?”崔恒朝前走了几步,倾身搭在桌边。 姜蓉随手指了一句:“有人荷畚......夫畚曷为出乎闺?” 崔恒将句义告诉姜蓉,又指出其中的生僻字意:“畚,为畚斗,畚箕之意。” 姜蓉恍然大悟,她认识的字并不多,读书时遇到生僻字就很难理解它的含义,她拿出自己的摘抄本,将刚刚不认识的生僻字标注摘抄下来。 崔恒之前晚上不是没看见过她读书,只是他以为她看的都是些话本游记之类的闲书,却从没想过她竟会看《公羊传》。 刚刚她在算学上的天赋实在让他惊讶,也就好奇随她进来,没想到就见到如此场景。 现在见她态度认真又端正,她那本子早已记下厚厚一摞,崔恒这才认同她原来真有几分勤奋。 “我以前读书时的几本注释译本都在,上面有我自己做的笔记,你若不嫌弃,我明天拿给你看。” 一举两得的这种好事,姜蓉又怎么会拒绝。李夫子虽然才高,但姜蓉每日同她学习时间有限。崔恒是二甲进士出身,要是能在空余时间得他几句指点,比她自己瞎琢磨不知要少走多少弯路。 更何况,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与崔恒多多相处。 “我怎会嫌弃,夫君你是进士出身,有你这位良师益友,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姜蓉开心应答夸赞。 怕崔恒忘记,她再次提醒,“那,明天就劳烦夫君了。” 眼见着姜蓉又要贴过来,崔恒清了清嗓子后退一步。 “左史记言,右史记事,言为《尚书》,事为《春秋》。春秋经文,言简义深,故后有春秋三传《左氏》、《公羊》、《谷梁》三家,用以注释《春秋》。你若想读《春秋》,确需以此三传为基。”崔恒将三传与《春秋》的关系同姜蓉徐徐道来。[1] 观姜蓉听得认真,崔恒心下满意,继续同她解释:“东晋范宁曾在他所撰的《春秋谷梁经传集解序》中写道:《春秋》三传,《左氏》艳而富,其失也巫。《谷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辩而裁,其失也俗。然而理藉事明,奇事愈多,则其供给学者的见闻愈广,学者可以深悉前因后果,眼界为之大开,探索经义自然便利。故你若想读史,可以《左传》为主,兼采公谷二家。” 姜蓉看崔恒侃侃而谈,自然贴心捧场,看向崔恒时面带崇敬,甜如蜜的好话也毫无心理障碍连番输出。 而崔恒见姜蓉一点就通,很是聪慧,他心下暗叹,若她为男儿,这等灵气和天赋,自可在朝堂闯出一番天地。 翌日,崔恒下值回家,他一人来到书房翻找自己幼时的《春秋》三传注释,他对书房是极其爱惜的,除了在特定时间内允许下人进来打扫灰尘,其余时间他都不喜别人进来。 他来到记忆中自己存放《春秋》的书架,蹲下身,果然找到了几本不同名家所作的注释。 他将它们一一捡出,忽然,他视线扫到一本封皮松散带有褶皱的《儒林列传》,他的手一顿,神思顿时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盛夏。 他幼时虽十分懂事,但作为一个孩童,哪能没有一些玩乐的遐思。 当时他外家表哥秉元正好来他家做客,他年龄比他略大两三岁,正是整天爬树掏鸟,下水摸鱼的淘气年纪。 他在崔家带着崔恒四处疯玩,让小时的崔恒玩得十分畅快。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世上除了读书以外,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 到了后边两人熟悉了,他就带着崔恒去了城南的书坊,从里面找出他常看的连环画带着崔恒一起看。那里面的故事奇异,画风生动,对于整天接受正统礼教学熏陶的崔恒来说,无疑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那天他跟着表哥偷偷跑出去看了大半天的书,临走时,他念念不舍,掏钱买了一本。回到家时还用《儒林列传》的封皮将这本书藏了起来。 到后来被他爹发现,用棍子将他狠狠打了一顿。他娘心疼他受苦,但也没法劝阻他爹。 他还是在他娘去世后,他才从孙嬷嬷口中得知知他娘将这本书偷偷藏了起来,崔恒也在数年后再度拿到这本被尘封了多年的书籍。 崔恒定了定神,珍重地拂开封皮上的灰尘,再找了几本自己常看的书,一起放在书篮里面。 来到正院,崔恒熟门熟路来到书房,果然,姜蓉正在练字。 崔恒看她正忙,也不便打扰,自己坐在桌前看起书来。 等姜蓉回过神,这才发现崔恒已经回来了。她整理好书案,在一边的铜盆里净手后,轻声走到崔恒身边坐下。 “练完了?”崔恒转头温声问道。 “嗯。”姜蓉点头:“让你久等了。” “来,看看。”他将几本书放在姜蓉面前。“若是看完了,我那里还有其他的。” 姜蓉翻开一本,里面注释细致,还有崔恒自己用朱笔留下的批注,这可比她新买的书好看多了,一时之间她不禁看得入迷。 崔恒怕她一直看下去,自己那只玉簪都没机会送出,忙压低嗓子说道:“这是我下值路上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见姜蓉看向他,他装作不经意的从袖中掏出那个锦盒。昨儿事多,他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一个流光溢彩,花纹精美的螺钿锦盒静静呈在姜蓉面前,这可比她现在梳妆台上的要更加华丽精致。 “给我的?”她有些不可置信,崔恒这人竟然主动会给她买东西。 “当然,打开看看。”他在一边催促。 看着姜蓉纤细的指尖触及盒面,他的心情莫名有些紧张。 她捻起玉簪的手,白皙纤长,竟丝毫不输于玉簪的莹润,他没有看错,果真很配她。 “真好看,多谢夫君。”姜蓉朝他甜甜笑着道谢。 她扬了扬手中的玉簪,随手一晃,簪上镂雕的那些流苏花骨朵便轻轻相击,发出清脆的玉鸣声。 她拿起簪子插到发髻中,转头问崔恒:“好看吗?”姜蓉此刻虽笑,但她心中却十分彷徨,高勘送玉簪,崔恒也送玉簪。 这中间,真没什么关联吗?她抬眸打量了一眼崔恒神色。 “好看.....”崔恒上手帮她将歪斜的簪子插稳扶正:“这样就更好看了。” “扑哧。”夫妻俩相视一笑。见崔恒虽表现奇怪,但神态如往常一般温和,姜蓉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放下手中的书,开始闲谈。 “你可会什么乐器?”崔恒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弹奏一番。 姜蓉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6. 婚后的第九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大夫将一块丝帕盖在姜蓉手腕,搭脉后闭目沉思。 片刻后,他睁眼收回右手,见崔恒面色紧张,他出言安慰:“这位夫人脉象虚弱,气血亏空,暂时没有孕事也是正常,切不能过于焦灼紧张。” 崔恒呆住,他还没往这上面想过,于是他愣愣问大夫:“那要如何调理?” “补气益血为主,养气疏肝为辅,夫人平日里不要过于操劳,少思少虑,方能心宽体胖。” 姜蓉没想到自己去年受伤,还能把好好的身体给豁楞坏了。虽然她并不想这么快就怀孕,但是听到自己身体不适合怀孕,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至于你们所说的眩晕,呕吐。”大夫看了一眼外面的马车:“可能是眩晕症,有人不适应奔驰的快马与颠簸的道路,常感头晕目眩,情况严重者会出现恶心呕吐症状,这都是正常的躯体差异,不必过分担忧。” 两人点点头,从大夫那拎了一大包药回到车上。 姜蓉心中暗道,崔恒已经二十四,他要是成婚早,孩子早满地跑了。现在自己这状况,调理好不知道需要多久。就算今年怀上,生下来也得明年,这事根本急不来。 见崔恒沉默不语,姜蓉怕他有些想法,自己的身体情况被他知道,要是他急着纳妾,自己根本没有理由说不。 两人关系本就生疏,这要是再来几个贴心解意,风姿各异的小妾,姜蓉不知自己一月还能见他几回。 于是她神态悲戚作自责状,试探崔恒。 崔恒见她掩面而泣,恍然清醒:“没有,你不必过于自责。”他抓住姜蓉的手安慰她。 看出姜蓉的疑惑,他解释道:“你安心养好身子,我只是后悔之前没有关注到你的健康,我痴长你几岁,生活中倒是常常得你照顾,该惭愧的是我才对。以后咱们请大夫每旬给你把脉看顾一下。” 他话说得周全又熨帖,直接暖到姜蓉心窝。虽然不知道以后如何,但这一刻,她宁愿相信他讲的是真话。 以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崔恒这人还是十分守信的,要是他想纳妾或者有了别的心思。又何必遮遮掩掩,府中谁能同他说不。 “好,多谢夫君关怀。我还以为......”姜蓉靠在他肩上,欲言又止。崔恒怕她坐不稳,便伸手搂住她的肩。 “孩子的事急不来,我也不着急,咱们都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 说到一半,他这才发现姜蓉在无声流泪,崔恒忙拿帕子给她擦拭。 “怎么哭了?”他小声问道。 听得他讲话这么温柔,姜蓉哭得越狠了,崔恒明明看不起她,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好到她差点相信是真的了。 “夫君,你对我真好。”她哽咽着夸赞。 “我?对你这算好吗?”崔恒惊讶,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在待她,她对他好,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姜蓉点点头,埋进他怀中,流出的泪晕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我要是急着要孩子,我早几年不就成亲了,又怎会拖到二十余岁。”崔恒哑然失笑。 “那是,京左崔郎,郎艳独绝。不知汴京多少娘子拜倒在你的风采之下。”姜蓉控制好情绪,抬头擦干净眼泪,同他开起玩笑。 “你呀你,又促狭调侃。”崔恒无奈轻笑,不禁伸手轻轻刮蹭她鼻尖。 姜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惹得浑身一僵,汗毛竖立,刚刚那点子伤心顿时烟消云散。 崔恒却没注意,他自顾说起话来:“许是父母在我身上寄予厚望,自小他们就对我要求十分严厉。我每日寅时起床开始读书,至亥时才可休息。除了四时六节和重要庆典外,几乎没有松懈。要是我有了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他。” 提及过去,崔恒黯然神伤,语调低沉。 两人父母具亡,忆及往昔,心底的伤疤不可避免地再次撕裂,露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软肋。 “以后我们若是有了孩子,只要他每天开心,健康,便足矣了。要是爹娘他们在天有灵,也会保佑我们一家平安顺遂的。”姜蓉揽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膀上柔声安慰。 崔恒难得愿意与她交心,姜蓉自然不能让他失落。崔恒幼时虽然物质条件不缺,但现在看来他并未得到正常的关爱。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陡然受到妻子这样柔情的关怀,崔恒愣怔半晌,方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马车一路缓慢前行,等两人到了王家正门,崔恒却不叫停,反而继续往前面走。 等到马车停下,姜蓉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口。 崔恒扶着姜蓉下车,待她站稳后,崔恒信步上前敲门。 “咚——咚咚!” 门咯吱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脑袋探到外面,看见崔恒,他显得很是高兴。 “小郎君你回来了!” “李叔,是我。”他转身介绍姜蓉:“这是我夫人姜蓉。” “老朽见过少夫人!” “快请进!”他缩回脑袋,将大门打开,迎接两人进门。 姜蓉跨进大门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后院,两人走了很久,这才来到主人家的正房。 李叔送了两人到了石雕照壁前便退到一旁,两位中年管事上前拱手迎接两人。 崔恒牵住姜蓉的手,带她走进房内。 正堂之上,已有几位头发花白的长辈端坐主位。 瞧见崔恒进来,王老夫人眼含热泪,颤声道:“修年!” “不孝子孙修年携妻子姜蓉拜见诸位长辈!”崔恒撩开衣摆,直直跪在堂前。 姜蓉与他一起跪下,两人俯首磕头,向长辈们问安。 “好孩子,快,快起来吧。” 崔恒未起,坚持要先向长辈敬茶。 “外祖父,请喝茶!” “外祖母,请喝茶!” 丫鬟们端上茶盘,夫妻二人一同敬茶献礼。 “好!”主座上的老人轻啜一口,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封拿出。 “你们成亲我们没去,这是补给你媳妇的见面礼,以后你们俩可要和和美美,白头偕老!”王老夫人叮嘱道。 “多谢祖母教诲。”姜蓉接过红封。 “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 两人的小动作,坐在上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外祖王朝安见他们新婚小夫妻关系和睦,也笑着说道:“好!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们这些老叶子就安心了。” 崔恒外祖王大人曾官拜三品翰林学士,只不过年纪渐长,身体式微,现早已退居二线。 今日正好休沐,崔恒的大舅二舅正好也在家。 两人起身后又朝两位舅舅行礼问好。 崔恒大舅王理全现任工部正四品判工部事,是个闲差。 本朝不同前朝,工部下属屯田、虞部、水部的职权全被划归三司,工部职权大幅减少,即使王大舅官位不低,却也无多少实权。 二舅王理铭则官居从四品诸卫将军,在禁中任职,算是王家唯一的武官。 崔恒与外家私下关系亲密,表面却不相往来。除了之前听到的断绝关系版本,姜蓉觉得应当另有原因,但显然,现在不是探寻这个的好时机。 言谈之间,崔恒将此行目的缓缓道出,原来他来王家是为了要他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 姜蓉突然想起昨儿常远的神色,难道他母亲嫁妆也如公账一般,被人动了手脚? 崔恒不提,姜蓉也就装傻不问,反正他母亲的嫁妆都是在崔恒自己手中,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想想,那个叫丁香的大丫鬟这么忙,估计就是在帮他打理这些事宜吧。 等待的时间,王老太爷开口问崔恒:“现在在翰林院做得如何?” “翰林院里同僚友善,上峰包容,劳您关心,一切都很顺利。” 王老太爷点点头:“你初入官途,还是要小心行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7. 婚后的第十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姜蓉隐约听到了几声狗吠声,她转身笑着看向崔恒。 “好啊。” “嘘,咱们小声点。” 崔恒躬身示意姜蓉放缓步调,姜蓉提着裙摆,慢慢跟在他旁边。 狗吠声顿时消失,姜蓉瞬觉不妙,正当她准备喊崔恒小心时,从左侧袭来一股劲风,直直朝两人冲来。 “嘤嘤——” “哈——” 一只胡须花白的大狼狗热情地围住崔恒,不停的围着他打转转圈,还时不时发出阵阵哼唧的撒娇声。 见崔恒上手摸它,它的尾巴摇得更欢快了,更是伸出前爪朝崔恒身上扑去。 平日里衣服勾丝都会弃用的崔郎君,这个时候洁癖突然就消失了,他蹲下身,双手抱住了它的狗头。 “飞虎!”他轻声喊它。 狗子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崔恒,尾巴摇得同风车一般。 “这是我的妻子。”崔恒指着姜蓉向它介绍。 姜蓉本以为它不懂,但没想到这只狗有灵性得很,它闻言起身朝姜蓉轻嗅,围着她转了一圈后。许是闻见了崔恒的气息,它也对她摇了摇尾巴,释放友善的信号。 真是只乖狗狗,姜蓉也想摸摸它。 “我可以摸摸它吗?”她伸出手试探。 “它很聪明的,知道你是自己人,不会伤害你的。”崔恒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紧紧看住飞虎,防止它暴虐伤人。 姜蓉如愿摸到了狗头,飞虎的毛发蓬松暄软,根根分明,想来是养护得很好。 “它就生活在这个院子里吗?”姜蓉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几乎没有人的踪迹。 崔恒点点头:“这是外祖特意为我辟出来的院子,我以前来外家,就是住在这里,平日里除了下人打扫喂食,很少会有人过来。” 也难怪,飞虎看到他们这般兴奋。 看着这一人一狗亲密无间,不舍分离的样子,姜蓉突然萌生了一个冲动。 “要不,咱们把飞虎接回家吧?” 崔恒怔住,他已经习惯了来外家偷偷探望飞虎。当年说是托付给表哥照顾,实际上,外祖都嘱咐了他们,这是自己的狗儿。 所以这些年来,飞虎一直在府中没有主人,只能算寄养在外家。 但是他当年将飞虎托付给他们,他们也养出了感情,现在自己要回去,合适吗? 直到这一刻,崔恒才反应过来,自己第一反应是外家的感受,而不是崔府适不适合养它。 架在自己身上多年的枷锁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解开了,但又好像一直有把无形的铁链,一直紧紧压在他的肩上。 是啊,阻止他养狗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十几年间,物是人非,他先后经历姐姐出嫁、母亲去世、父亲续娶,而后父亲又离开了他。 没想到,当年随手救下的一个小家伙,竟然变成了陪伴他最久的伙伴。 “可以吗?”崔恒喃喃自语。 “当然,咱们向外祖他们请示,想来他们会同意的。它孤零零一条狗待在这里好孤单,它已经离家十几年了,咱们就带它回家吧。”姜蓉拉住他的手,劝慰道。 “好!”崔恒看了眼飞虎,下定决心。 “咱们去找外祖他们。” 两人回到家中,兴致勃勃开始准备东西好安置飞虎。 “离咱们主院最近的院子,现在住着罗娘子,不太妥当。”姜蓉说道。 “确实,惊扰了客人倒是不好。” “芦风院怎么样?”崔恒提议。 “会不会太远了些,咱们过去看它都不方便。”姜蓉看了看崔恒,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但她还是开口提议:“不如放在主院吧,咱们这里这么大,不缺它一个角落,刚好给咱们看家护院。” 崔恒惊诧,他以为很多女子都害怕犬类,更何况飞虎身形威猛,对于陌生人来说更是威慑十足。还有许多人觉得猫猫狗狗掉毛,四处乱窜,身上并不干净,对此很是嫌弃。 如果崔恒没有从小接触飞虎,怕也是会成为其中一员。 他之所以提议放到其它院落,就是怕姜蓉不适应飞虎的存在,她好意将飞虎接回,要是惹得两相生厌,反而失了初心。 “你不会觉得不方便吗?”崔恒小心试探。 “哧,这有什么呀。”姜蓉笑得爽朗:“我从小也爱猫猫狗狗,飞虎这么懂事,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她看了眼崔恒脸色,见他神色松快许多,不由暗笑:“只要你到时候别嫌弃我跟你抢它就行。” 崔恒内心的阴霾顿时散去,心情由阴转晴,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自在了。 从小到大他就忙着读书,身边的好友也基本都是同窗或者世交。要说志同道合的好友,他其实没有几个。 他的那些好友们,除了去逛风月场所,平时大都喜爱斗促织,踢蹴鞠。他也就偶尔陪他们玩玩,自己实则并无太大的兴趣。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父亲不让他养狗,长大了他反而喜欢狗。只是他心里一直念着飞虎,也就从没养过其他狗子。 说起朋友,他不由想起高勘,之前他隐约听到消息,说他找到了。但他去他家拜访,高家都婉拒了,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想起他,这又是一笔糊涂账,之前和他议亲的姜蓉成了自己妻子,虽然这非他们两人故意为之,但是面对昔日的好友,他确实有些难为情。 他现在只能庆幸,高勘捡回了一条命,要是他真的长眠在不眠山,自己一辈子也难以跨过心中的那道坎。 见崔恒陷入沉思,姜蓉识趣地没去打扰。 但很快,崔恒就回过神来,他转身回首,看见姜蓉落在后面,忙朝她招手,叫她一起去给飞虎搭个窝。 两人找来一些砖块和木板,姜蓉提议再加些泥浆和糯米,等所有东西到齐,两人就如火如荼地搭建起来。 “这里给它留个门。” “这个缝再补补,要是漏风就不好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狗窝的基础打了起来。虽然他们身上满是泥灰,但神情都格外愉悦。 崔恒看见姜蓉脸颊的灰尘,想要帮她擦干净。结果他忘了,自己的手也不干净,直接把她摸成了花脸猫。 他抿嘴偷笑,有些心虚,赶紧收回了手。姜蓉自然发现了他的动作:“好呀你!”她上手也朝他脸上抹去。 到了最后,狗窝的顶棚还没搭好,两人已经双双中彩。 “怎么办?”姜蓉摊开双手问崔恒。 飞虎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窝还没搭好,只能找个房子先安置它。 崔恒淡定地拍了拍手:“先去洗漱吧?”随即又喊了声:“常临。” 常临、常乐从院外赶来。 “属下在。” “这里交给你们了。”说完拉着姜蓉便逃之夭夭。 留下常临两人在风中凌乱,他们郎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孩童气了。 姜蓉扭头瞧了眼崔恒,她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有生气的一面。 以前她觉得他就像一尊男菩萨,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看书,写写字。好似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引起他的注意与兴趣,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足以让人只敢远观不敢接近。 若是再加上那清冷低沉的嗓音,便可以直接就地羽化登仙,拒人于千里之外。 嘿,可惜啊,这朵高岭之花也被她姜蓉辣手摧花了,她不禁有些得意。 “走了,傻笑什么。”他晃了晃她的手。 飞虎在一个寂静的早晨被常临常远一起送了回来,看不到崔恒,它的脾气一点也不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8. 婚后的第十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牵着蒋淑穆的手,将她请到椅子边坐下。 “看你脸色苍白,眼下淤青,可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几人回神,也纷纷出言关怀。 蒋淑穆话说出来出了一口气,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并非她对这些好友有什么意见,实在是家里的糟心事让她心烦意乱。 她本与夫君青梅竹马,两人新婚时倒也算恩爱非常。只是随着两年的时间过去,她迟迟没能怀孕,她公婆对此颇有微词。明面上她夫君什么都没说,只安慰她孩子会有的。 她还以为自己夫君体贴,自己心中倒是愧疚不已。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她那好夫君,竟然在外面偷偷养了一个戏子,两人夫妻恩爱的假象也就此被打破。 蒋淑穆知道,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他在外面,说不定不止这一个外室。 本来她公婆觉得戏子上不得台面,并不同意那戏子进门,谁知冷正青却说那戏子怀孕了。一句话便让她婆母改变主意,转而劝她要大度容人。 若真是她不能生也就罢了,好生同她商量,找个清白人家的妾室或者提个丫鬟,生了孩子她抱着养就是。 现在这样,先斩后奏闹出人命,还倒打一耙劝她大度,简直是将她的脸面狠狠踩在脚下。 真的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让她里外不是人。 听得蒋淑穆所言,众人也是惊叹,没想到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最终也要走到这个地步。说是七年之痒,但是他们才成亲两年,冷司业就这般耐不住花花肠子。 她花了十几年,都没看清这一家人。 “呸,这可真是跛驴配着破口袋,一摊破货。”钱多娇性子直爽,张口就骂。 “就是急着要孩子,也不能这么把你的脸面往地上踩啊,他们把你当什么了,觉得成亲了就好拿捏了吗?”吴韵如也觉得冷家太不地道,这心跟这个姓氏一样冷。 姜蓉听着也觉得万分薄凉,这才多久,就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她不禁想到自己气血两亏的身体,要是自己也怀不上,那崔恒他也会纳妾的吧? 一时间,姜蓉也不禁物伤其类,为蒋淑穆的未来担忧了起来。 “淑穆,你是怎么想的?”姜蓉深知她们说再多也没用,最重要的是看蒋淑穆心中是怎么想的,是忍气吞声,还是大闹一场,不同的选择,那走向将截然不同。 蒋淑穆略一沉吟:“我不想让她进门,但我婆家十分看中她的肚子。但若松口让她进门,这无疑是按着我的头喂了我一嘴粪,恶心至极。” “你可想在冷家继续过下去?”听她这语气,姜蓉便知她可能更想留下来。 也是,便是和离再嫁,也不能保证不会遇到糟心事,若能趁此机会在婆家站稳脚跟,以后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女儿家生存艰难,她若离开冷家,不知要受多少闲言蜚语。”吴韵如叹道。 “依我看,这事你做好决定后,可由娘家出面与冷家商讨一二。”姜蓉提醒她。 蒋淑穆有些迟疑,她本就性子内向,遇到这么大的事,也是憋了好多天的闷气。今天趁着这个话头,才鼓起勇气将事情说出。 “若淑穆你想长久过日子,那必然是要掌握主动权。明明是他们的错,怎么到头来将过错推诿到你身上。你可切莫信了这胡话,这世上没有这么欺负人的道理!” 姜蓉出言提议,她不敢确定蒋淑穆最终作何决定。若她真想与她夫君和好,说多了冷家坏话,到时候自己反而里外不是人。若她不想和好,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我觉得在理。”钱多娇点头:“但要怎么拿捏他们呢?” “正头夫人的排面不能丢,得找个由头压压他们才好。”吴韵如提议。 蒋淑穆神情低落,眼角眉梢满是忧愁:“可是,我一直没能怀孕。” 姜蓉不好说这事说不定也有男的的缘由,但冷家那边宣称怀孕了,自己若是说她夫君可能有问题,这不是上赶着说人家头顶草原吗? 于是她劝慰道:“便是想拿七出之条压你,他们也是毫无道理的。以我朝律令,妻年五十以上无子听立庶以长。故四十九以下无子,才可未合出之。你正青春正好,如何能说你无子?”[1] 见蒋淑穆神情放松,姜蓉接着说道:“再则,你也不是不愿纳妾,只是这人选得你来挑选罢了,他们岂能因此说你善妒。” “崔夫人说得对,你娘家就在汴京,怕他们作甚,不像我们远嫁的。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钱多娇也支持蒋淑穆回娘家搬救兵。 “让我再想想。”蒋淑穆喃喃道,她现在脑子非常混乱。 回去,她和冷正青的关系早已产生裂缝,说不定那外室和庶子还要天天在她面前晃悠恶心人。不回去,自己和离以后名声不佳,又该何去何从? “若我不想和好,那又怎么做。” 她这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炸得钱多娇和吴韵如一懵。 女子和离要么再嫁,要么出家做女冠,少有娘家收留的。再婚能不能找个家世人品更佳的郎君,那也要看运气。 姜蓉道:“若你不想和好,那更要回家寻得依靠。你公婆他们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又怎么会偏向你呢。” “那若是和好呢?除了找人我还该怎么做,大家帮我想想法子。” “依我看,打掉那个孽胎,发卖那个贱婢,再要他们好好给你道个歉才舒坦。” “说是这么说,可是该怎么做?”吴韵如觉得钱多娇太想当然了。 “我这不是想想嘛...”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话确实过于冲动,好像也很难实践。 但是钱多娇话糙理不糙,稍微讲究些的人家都知道,这种无媒无聘苟合生下来的孩子,留下来才是堕了家族名声。 也不知冷家人是吃了什么迷魂汤,宁愿得罪正室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这既是对正妻的不尊重,也是对礼法的蔑视。只是官家一向仁德,对于下面的人种种逾距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深究,撤了冷司业的官也撤得。 他不做,后面不知道多少进士在排队侯官呢。 但蒋淑穆若要和好,就必然不能和夫家撕破脸,要不然,她孤身一人在婆家不知如何立足。 说来说去,和好也非上上之策。若要求和,只能是双方各让一步,蒋淑穆接受孩子,而冷家处理了那个姬妾,还蒋淑穆正妻的脸面。 若实在她不愿意接受那母子二人,只能提议另寻个可以拿捏住的妾室,但这就要看冷家是否接受了。 这样下来,蒋淑穆心中也定然不好受,她与冷司业是有感情在的,这比一般相敬如宾的夫妻感情破裂来得更痛苦。 拥有过后再失去,总是比没有得到过要更伤心。 姜蓉将自己的想法提出,吴韵如也觉得可行。 “但是咱们万不能先把自己底牌亮出来,得先把条件开高点,双方再来协商。” “说的没错,一旦轻易露出底线,对方便会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好,多谢大家了。你们别为了我的事伤怀,说来这种事情我小时候也经常听到,只是没想到也会发生到自己身上。” “世间男子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9. 婚后的第十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夫人,您无事吧?” 姜蓉摇摇头:“我没事,走,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姜蓉走到另一条街,这里街市楼店林立,彩楼相对,绣旆相招,很是热闹。 她本打算从这路过去书肆挑些书带回去,但在半路却看到一家店前正在舞狮舞龙,伴着鞭炮声响,店家大声揽客。 原来是家新开的脚店,店外招牌上写着三只火烧脚店,这店名倒是十分奇特。 姜蓉走进去一看,这家店主卖火烧,里面还有鸡蛋、煎肉、炙鸭,鸡丝等各种肉类可选,撒上店家秘制酱料,再夹上甜嫩的菜叶,一口下去,酱香浓郁,鲜嫩多汁,十分饱腹。 姜蓉还是第一次在汴京吃到这种小食,第一口她就迷上了。 待回到家中,姜蓉也并未得闲,处理完积压的琐事后,她去院中给飞虎喂食。 她摸了摸飞虎的头,这狗儿犟得很,一开始找人给它喂食它竟然不吃。被崔恒训了两回,实在饿得不行,它才愿意让他们身边亲近些的人来。 喂完飞虎,它还是嚎叫不已,姜蓉只好带人牵着它去院中溜溜。 待到了院门前,姜蓉想转身离开,却见它飞一般窜了出去,牵引绳瞬间将她拉得往前一扑,幸好她及时稳住了身形,这才没有摔跤。 “飞虎!”姜蓉大喊。 “慢一点。” 见姜蓉也跟着自己出来,飞虎回头望了一眼,放慢了脚步。 “你这家伙,刚刚可吓到我了,下次再顽皮,可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飞虎很是灵性,随即围着姜蓉摇尾讨好,姜蓉也只得带它溜了一圈才回去。 谁料回来路上遇到了三郎和九郎,想到三郎的年纪,姜蓉突然后知后觉,三郎好似也快成亲了。 以崔家现在公账的盈余,还需操办一个弟弟两个妹妹的婚事,定会捉襟见肘。若是能通过查账追回一些银钱就好了。 之前崔恒说这件事交给他来查,但等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姜蓉心中暗叹,只能等他回家再探探进展如何了。 还有高勘,他现在已经回汴京了吗?也不知崔恒那边有没有得到消息,姜蓉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同他开口。 只是姜蓉没想到,今天崔恒没有回来。 她等到二更天,也没等到崔恒回家,就在姜蓉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差点去敲族中长辈的门时,气喘吁吁跑回来个常乐。 原来是崔恒临时接到调令,中午就被外派到去沧州去了。时间紧急,他连回家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留,就被赶鸭子上架直接催促出发。 等他们一行出了汴京地界,崔恒才想起没有给家里通气,这才让常乐跑回来告诉姜蓉,顺便再清点一些行囊。 姜蓉闻言,瞌睡顿时消弭,忙起身给崔恒收拾东西。他这人龟毛得很,也不知用外面的东西习不习惯。 除了换洗衣物,一些常用器皿和药丸,她也让常乐一并带上了。 “这是城里王太常家肚痛健胃整肠丸,这是李员外跌打损伤万精油......” 常乐应好,将这些东西一一收拢后,匆匆朝姜蓉行礼告别。 “哎。”看见常乐行色匆匆的背影,姜蓉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崔恒这次要出去多久啊。 接下来的日子,姜蓉忙着帮忙操持族中二郎的婚事,崔恒的离开,倒是没影响她的生活。 这是她嫁入崔家来第一次操持这样大的盛事,姜蓉倾尽心血力求不出差漏。这段时间她又忙又累,每天醒来就是干活,晚上挨着床马上就能睡着,根本没有时间想东想西。 二郎的婚礼,办得盛大又顺畅,也让一向看她不惯的三叔勉为其难吐出不错两字。 这场宴会上,她新结识了许多夫人,也遇见了好多天没见的大姑姐崔真仪。 大姑姐得知崔恒去了外地,怕姜蓉一人在家无聊,遂邀请她一起多参加宴会。 这种宴会一般是她们相熟的圈子的,有大姑姐在,正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姜蓉欣然答应。 借着这几次赴宴,姜蓉才打听到一些范太常家的消息。 他们家之前确实在和别人议亲,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家没谈妥,这事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姜蓉觉得这个没谈妥的原因才是重点,别人不是傻子,若真的是一门好亲事,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这背后的缘由,不是这么好打听的。 没等姜蓉这边有新进展,八娘就急急忙忙来找她了。 听到八娘来意,姜蓉内心五味杂陈。 “八娘,你们的亲事我已拜托你们大哥留心,你大哥的品行你应当信得过。”姜蓉希望她别这么着急。 崔八娘点点头,一脸娇羞地告诉姜蓉:“嫂嫂,只是这事没必要麻烦大哥了。范郎他说之前忙着准备春闱,所以才没时间外出。现下春闱结束,他有幸榜上有名,这才鼓足勇气来寻我。” 姜蓉不忍打破她的绮丽美梦,但为了她好,她还是再三提醒:“之前我同大姐还有一些夫人核实,范家三郎之前有与其他人家议亲。” 八娘不以为意,直言道:“这件事范郎已经同我说了,之前是他父母瞒着他私下同别人议亲,他并不知情。等他知道以后,他已求他父母莫要再谈此事。” 这,竟然姜蓉打探的情况一一对应。只是这个原因真的如范家所说这么简单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崔恒出京后突然吃个回头草。 姜蓉觉得这范家有些难缠。 见劝说无用,姜蓉只得先稳住她:“你哥哥现在有事出京去了,等他回来我再好好同他说吧。” 八娘目的达到,也就不再纠缠,欢天喜地回自个院子去了。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姜蓉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天,钱多娇突然邀约姜蓉,神神秘秘地说带她去个好地方。 姜蓉也有些好奇,她来汴京这么久,除了一些吃食小店,还没去过什么玩乐的地方呢。 等到见面,姜蓉才知道只有她们两人,其他的夫人都家中有事,不便出门。 钱多娇将姜蓉带到一家瓦肆,还没进门,便看到外面有几个路岐人在表演才艺,已有一些群众受到吸引围观起来。 见姜蓉感兴趣,钱多娇带她看了一会,随手丢了一块碎银进了铜盆里。 “谢谢娘子,娘子万安!” “你若是喜欢,这些瓦舍巷子间还会有一些赶趁人,哪里热闹,哪里就能遇到他们。吹拉弹唱都是小巫,撮弄(变戏法)、胜花(魔术)、杂耍、道术这些才是精彩,只可惜我也出来的少,难遇见几回。” 这些姜蓉从未看过,闻言也不由期待起来,要是哪一天能有机会看到就好了。 两人走到门口,便已听见瓦肆里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各种声音纵横交织,简直震耳欲聋。 好热闹的地方,姜蓉下意识捂住耳朵,原来这里就是瓦肆啊。 她随着钱多娇进门,很快便有人上前迎接。钱多娇是这里的熟客了,跑堂的小哥待她很是热情。 这是一座规模较大的瓦肆,姜蓉随意数了一下,就发现里面有数十座大小勾栏,每一间都座无虚席,宾客盈门。 这每天的流水不知得多少万钱,管多了账,姜蓉心中第一反应竟然是瓦肆每日的营收。 听人介绍,这里的勾栏,有要门票的也有免费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要门票的地方表演自然没有那么精彩,只能给没来过的人过个眼瘾。 精彩的项目如戏剧、讲史、皮影戏、杂耍、药发傀儡、戏法、诸宫调、弄虫蚁,商谜之类均需数额高低不等的门票。 姜蓉注意到,瓦肆门口还悬挂有一块黄布招子,上面写了今天的主要表演项目。 她走近细看,旁边竟还写上了表演者的人名,看来这瓦肆还出了不少名角,可用名气招揽顾客。 “走,先带你去看看那个。”钱多娇带着姜蓉左拐右拐,最终进到二楼一个雅间。 从这个雅间窗边往下望去,可以看见一小块围起来的空地,这是要做什么? 姜蓉问钱多娇,她只让姜蓉自己看。 “看,快开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0. 婚后的第十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看姜蓉这幅神色低落的模样,钱多娇宽慰她:“像他们这些臭男人哪个外面不是彩旗飘飘,只要不闹到咱们跟前,也就眼不见为净了。想得太多,容易操劳过度,变老了就不妙。咱们呀,要学会好好享受,下次,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罢她睁大眼睛,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阿娇,你说得在理。”姜蓉平静道,她也不在意崔恒在外面有无莺莺燕燕,反正眼不见为净。 崔恒已经出去数日,这一天,姜蓉终于收到了这位爷的家书。 幸亏他没有如同自己在瓦肆听的话本主角一般写个:“平安,勿念!”便将自己打发。要真是这样,姜蓉得憋出内伤。 崔恒在信中规规矩矩写明自己此次是因公出差,情况紧急,来不及与她告别,请她谅解。最后在末尾提了一句,若一切顺利,二十天左右可以回到汴京。 一封公事公办的信,全程记述废话,对公务只字不提。这个姜蓉倒也理解,一封信,路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泄露机密,无异于授人以柄。 姜蓉便也按照崔恒的风格,提笔给他写了封回信。 自从钱多娇带她去了瓦肆,姜蓉就对其中各样勾栏十分着迷,她现在每日忙完课业和中馈,便寻个时间出去玩。 最开始听的那些话本子,她还有些兴趣。后来发现除了落魄书生千金娘子就是落魄书生与狐妖精怪。 里面一个个为了书生爱得死去活来,争风吃醋。听了几回,姜蓉就索然无味了。 她寻了个讲史的勾栏,里面说书先生很有才华,将一些平淡的典故也能讲得妙趣横生,趣味十足。 便是复杂的国家战事,他也能以看客的角度将各方战术深入剖析。听了他的讲史,姜蓉再看她看的《春秋》和三传,竟觉得有些枯燥乏味起来。 兴之所至,姜蓉也拿几个银锞打赏,倒是在这说书先生面前混了个眼熟。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何那招子上会写上人名了。有才华的人就是有这样的人格魅力,让人见之心生欢喜,恨不得多多赞赏才好。 这些天,姜蓉经常和钱多娇一块混在瓦肆。 受钱多娇影响,姜蓉这几天空闲时间都在街上四处查探租售的铺面。 情况正如钱多娇所言,汴京城内不缺有钱人,临街商铺具都旌旗飘飘,宾客盈门,根本轮不到她这个外行。 别说卖铺子的,就是寻个招租的空铺都难。 她也没有这么多时间自己寻觅,就打算去中人那边问问情况,等了好几天,也终于找到个相看的商铺。 说是商铺,但她感觉这就是一些民房拆了几个洞搭建出来的临街店面。 这巷子十分狭窄,地上满是水坑与黑色的污渍,这要是顾客来了怕是都难以下脚吧。 但,来都来了,她还是打算再走进去看一看。 也难怪中人说这算个好位置了,这个铺子的位置在这条街的出口,旁边可以招揽到其他巷口出来的客人。 “这是哪条街?” 中人转身笑道:“娘子您有所不知,咱们这是栀香巷,再往东边走几条街就到了咱们汴京宣德门的登闻鼓院了,从登闻鼓院走出去不远就是国子监,许多年轻的学子和初来汴京的官员都住这一块呢。” 他看了看地上的污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当然,这环境是差了点,但是便宜又实惠。您只要打扫干净,就算不错的了,咱们这离主街又近,客流又多,这位置一向很抢手的。我也是新得到的消息,您要是再迟点来,说不定就没了。” “多少银钱?”翠雯问。 “嘿,也不多,您先进去看,看看咱们再谈。”他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几人走了进去,店里早已搬得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之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家店面积不大,宽三米,进深约五米,果真只适合做些小本的生意,再大些,连桌子都摆不下了。面积这么小,连个库房都没有吗? “有,当然有,只要您舍得花钱。”中人摸出钥匙,将后门打开。 这里竟别有洞天,打开门后边便是个狭小的天井,里面还有一口井,穿过天井,后面是两间隔开的小房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商铺应该是这间房的前院。 “您看看,这里紧邻闹市,又闹中取静,交通便利。前面可经商,后面可自住,院子还有天井与水井,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紧俏房源。” “这两间是一家吗?”为何不放在一块售卖。 中人阅人无数,马上就知道这位客人的疑虑:“是一家,咱之所以分开卖,是因为这边多学子和外地人,许多人来这租房买房只是为了有个落脚之处,再搭上这个铺子,许多人就不想买了。”他还本想着若是拆开买了,届时拿些砖头把这后门砌死,也免了前后两家户主的尴尬。 姜蓉点点头:“你这铺子和房子若是租赁出去,一般可赁得多少钱一月?” 中人没成想遇见的这小娘子有些精明,他打量了姜蓉一眼,见她戴着帏帽,除了能辨别出是个年轻又窈窕的女郎外,看不出其他名堂。 他清了清嗓,抬着头正声道:“咱们这也算汴京城里的繁华地段了,虽然同正街上的商铺不能比。但胜在一个实惠,若是出租起码也得十贯钱一月,再加上后边的院子,差不多一共十五六贯。这可是难得的房源了,汴京城里多得是大官没房子住,他们要是知道,买下来翻新一二,可不比租在郊外要好吗?娘子您可莫要错过这个机会。” 这地方实在太小,姜蓉几眼便已将这看完。 双方一番讨价还价,见这中人对价格不松口,仍喊价一千八百贯,姜蓉也只得离开。 “既然如此,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吧。辛苦你了!”姜蓉转身就要走,示意翠雯掏出一点润口费予他。 “娘子,为何不继续看了?”翠雯问道。 “再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房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还是娘子考虑周到。”翠雯看娘子对这件事十分热忱,没想到她倒是能够稳住心神。 姜蓉后面又要翠雯陆陆续续找了其他中人相看了几间铺面。 根据那些中人的说法,姜蓉一千贯左右的预算,以前是能买个大房子了,但是从前年开始,汴京城的房价就在蹭蹭上涨。现在又是春闱高峰期,房价更是只涨不跌。 若还是不肯增加预算或者将就,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找到合心意的铺面。 后面最开始那个中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来主动找她,告诉她若是肯再加点,一千三百贯房主愿意出手了。 姜蓉思虑一番,她现在手上能动用的闲钱也就一千多贯,若是买了这个铺子,手上就无多少资金了。 但若不买,钱放在那里也不会生钱。而汴京的房价又逐年上涨,姜蓉很是心动。 虽然她每天都看着崔家的账簿,里面动辄几万甚至几十万贯的钱财交易,但那些钱对她而言就是一串数字,姜蓉内心毫无波动。 因为她深知,那不是她自己的钱,所以从未产生过什么非分之想。 她虽然穷,但也穷得有自己的尊严,做不来挪用侵吞的事。 姜蓉自己身上才一千多贯,自然要精打细算,将每一分钱花在刀刃上。 收拾好心情,她照例练上几张字帖。正在这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1. 婚后的第十四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次日,几人不约而同地到达宣正街的茶楼。 今天蒋淑穆也来了,她的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但她不提家中的事,姜蓉几人也不好过多打探。只能例行问候请她务必珍重身体。 蒋淑穆点点头,神情十分自然,看样子,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了。 言谈间,只听得楼下传来阵阵锣鼓鞭炮开道的声响。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大声呼喊。 两边夹道欢迎的围观百姓们热情澎湃,差点挤破临时搭建的围栏。 随着一声锣响,手执仪仗,身穿华丽盔甲的金吾卫们齐声喝道:“肃静!” 只见队伍前方有四人分别举着几块“肃静”“回避”的漆金仪牌,正缓缓走来。 几人听得动静,从窗外探出头朝街上看去。 为首的是状元郎蔡齐,年方二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他俊眼修眉,姿表秀异,体态挺拔,着一袭状元红袍打马游街而过,浑身洋溢着志得意满后的松弛与愉悦,惹得街道两边看热闹的年轻娘子纷纷朝他投掷绣帕香囊。 紧跟在状元郎后面的,是今科的榜眼和探花郎。 榜眼是李相的侄子李彦,探花是贺任。两人同样年轻俊逸的面孔引得两边的娘子们欢呼更甚。 一甲三名进士竟都如此年少有为,百姓们纷纷朝街中挤去,恨不得离他们近点,再近点,好沾些文气给自家孩子。 他们一大早就自宫内的东华门而出,走到这里,一路上早已体会到无数围观百姓的狂热。此时面对这些娘子的热情,早已习以为常。 “自古英雄出少年呐!”见得如此盛况,有老者捋须感叹:“得才如此,是官家之福,亦是黎民百姓之福啊!” 这老者不知,他口中的官家亦与他有同感。 延和殿内,官家正执朱笔点阅奏折,听得内侍来报外头状元游街的轰动盛况。 他心中大喜,能得如此少年英才,是大宋之福,亦多亏他慧眼识英豪。 一时间,豪情壮志溢满心头,霎时化为那挥毫泼墨的激扬文气。 只见官家大笔一挥,下诏赞扬:“自今第一人及第,金吾给七人当直,许出两对引喝传呼。”[1] 君臣相和,慧眼识珠,定然能在汴京引为佳话,官家不由捋须暗叹。每想至此,官家便心潮澎湃,恨不得亲自出宫一睹游街盛况才好。 姜蓉冷静地看着贺任骑马缓缓走来,这一世,贺任依旧成了探花,是不是意味着他仍然会按前世轨迹走下去? 那不久后,她便能知晓那藏在背后的宰相娘子到底是何人? 来汴京这样久,姜蓉总算知晓原来宰相并不是一个实衔。本朝的宰相多指中书门下平章事,副相则是参知政事。 光是近几年,朝中便已换了三任宰相。到现在姜蓉也不知贺任那未来的岳家现在是否已经爬到这个高位,靠她现在的人力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她之前参加宴会被人为难之事,姜蓉想,估摸也有那人的手笔在。只是她一直躲在幕后,自己根本无法抓到她的马脚。她想不通,自己不过一普通农女,就值得她这样严阵以待? 不过,她越是严防死守,就越说明姜蓉之前的猜测接近真相。 若那人也有自己这样玄乎的奇遇,她现在的生活已经与前世截然不同,那人只会更谨慎戒备。 姜蓉想,现在自己仅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击破崔恒心防,二是守株待兔,三则是密切关注贺任。这每一条路,她都不能放过。 一旁的钱多娇蒋淑穆也起哄先后扔了几个香囊。 见姜蓉毫无反应,她们不禁打趣:“是不是有了崔编修,外面的野花都入不得咱们崔夫人的眼了。” 姜蓉正想找个借口,就见队伍后方出现了个熟悉的面孔。 她玩笑似地同她们说道:“那是,外子管得严,我在外面可不敢乱来。”说完,她轻轻昂首示意两人朝外看去,果真看见崔恒骑着一匹骏马慢慢跟在队伍后面。 姜蓉热情地在上面朝他挥手,但是崔恒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动静。 她只好出声喊他,孰料百姓们热情高涨,很快就经将她的声音淹没在那喧嚣的欢呼声中。 见他不搭理,姜蓉鼓足劲拿出一个香囊朝他掷去。 说时迟那时快,隔壁窗口几个香囊许是想追到榜眼探花的尾巴,也瞬间投掷而出,正巧将姜蓉的香囊击中。 香囊陡然受力,有的直直掉落在贺任的马上,有的则坠落贺任怀中,霎时间引得他的马儿在原地不安地踏了踏蹄子。 贺任抓住怀中的香囊,不禁抬头往右边看去。 一时间,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纷纷跟风朝上边看来。 崔恒也注意到前面的动静,抬头看向两边的茶楼窗户。 姜蓉表现得十分坦然,那么多人丢了香囊,谁能知道那一个就是她的,何况她的本意也不是想丢给探花,又有何可心虚的。 她也未理会贺任,只是盯着崔恒看,见他终于抬头,便朝他莞尔一笑。 崔恒见是自家夫人,也朝她淡淡点头。 他在外边这般冷淡,自己可算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了。姜蓉默默将探出去的身子从窗口收回。 转身就见钱多娇几人朝她挤眉弄眼:“听说咱们崔编修当年本来能进一甲的,当时官家都快御笔钦定好名次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转念让他当了传胪。” “依我看啊,咱崔编修要是当时也来个游街,怕也是要掷果盈车,香帕满怀了。” 说完,两人捂着嘴嘻嘻笑了起来。 姜蓉也不小气,两人夸赞她的夫君,这也是她的骄傲。 以她的家世,能够找到崔恒,确实是她高攀了,姜蓉不由也随着她们笑了出来。 没聊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 原来是小二在外面问道:“请问里面可是崔夫人,您夫君在楼下等您。” “稍等!” 什么,姜蓉有些惊讶,她朝窗外看去,外面已不见崔恒的身影,那匹马儿正拴在门口,悠闲地在吃草。 “还是新婚的小夫妻感情好啊,一刻都等不及。”钱多娇捂嘴呷酸调侃。 “你惯会打趣我。”姜蓉无奈摇摇头,同她们告别后,随小二一同下去了。 好久不见,崔恒神色疲倦,脸颊更为清癯,看来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头。她之前看他信中写着还有二十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蓉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又摸了摸没有敷粉的脸,暗道失策,早知道崔恒会回来,今儿就好生打扮再出门了。 姜蓉刚走下楼梯,顿时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2. 婚后的第十五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哟,郎君,您来了。” 今儿守店的还是那个留着二八胡的掌柜,见着大主顾,赶忙起身迎接。 他对崔恒印象极为深刻,像这位郎君一般年轻俊朗又出手阔绰的客户可不多见。 “夫君,你经常来这里吗?”姜蓉状似不经意地问崔恒。 察觉到夫人语气中的不妙,崔恒忙摇头:“我就来过一次,给你买簪子那回。” 掌柜的极会察言观色,见郎君在这位夫人面前如此伏低做小,马上就明白需要讨好的人是谁。 “掌柜的,把你家新出的首饰全都拿出来。”崔恒催促道。 “那是当然,请您两位贵客稍等。” 掌柜的知道崔恒是个大主顾,一溜烟将店里新进的簪钗环钿并各色钏镯全部摆出。 姜蓉看着这些耀眼的金银玉石,顿时眼花缭乱。 崔恒一眼看中一支横梁式孔雀蓝点翠漆金缠花花钿,样式优雅大气,配上姜蓉今天穿的湖蓝色裙子正好。 但他没有动作,任由姜蓉挑选。 姜蓉挑了一对水玉耳饰,晶莹剔透的水玉在一堆金银玉器中闪闪发光,她倒是从没看到过这种舶来品,觉得有几分稀奇。 水玉多杂质,买得起的人多看不上眼。这一对倒是纯粹透明,但即使它纯净,也不值什么钱,纯当买个乐子罢了。 崔恒看姜蓉选了这一对耳珰后就不再动作,便问:“是这些都不喜欢吗?” 姜蓉摇摇头,右手不经意间搭在崔恒胸前:“太多了,我都快挑花了眼,不如夫君你帮我挑吧。” “好。”崔恒拿起他看中的那支花钿,再为她挑了一支金丝攒花步摇和一对碧玉耳珰。 见他还要挑选,姜蓉忙道:“够了够了,家中还有许多都没戴过呢。”她虽存了宰他一把的心思,但好意他真这样大方,姜蓉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看她表情明明很是欣喜,但嘴上永远都是这么言不由衷。 崔恒停下挑选的动作,问掌柜的:“之前的镇店之宝还有新货吗?” 掌柜的摇摇头,说道:“那支玉簪的种水可遇不可求,我们也是偶然得到这块料子,请了咱汴京最出名的玉雕大师杨乐圣才做出这一支来。光是那镂空不绝的手艺,便世间难寻。您若喜欢,留个地址给我,到时候来了行货我们送到您府上给您过目?” 见夫妻俩听得认真,但不搭话,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那块玉剩下的料子,我们还做了一对耳珰和指环出来,您想要看一下吗?” 崔恒点点头:“拿出来吧。”若是工艺精湛,正好和簪子凑一对。 掌柜的点头应好,转身去柜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那玉料被做成了水滴状的坠子,四周用萱草纹样银制累丝包围,倒有几分清雅韵味。 “如何?”崔恒问姜蓉。 见她点头,他指着刚刚选出的这几样东西,说道:“全部给我包起来吧,一共多少钱?” 掌柜的见他这般豪爽,心下一喜,谄笑报价:“您选的这支步摇八十七贯,花钿三十二贯,这两双耳坠分别是五贯、八贯。最后的这两样坠子是四十贯,指环是二十贯。”他手中的算盘打得啪嗒响,快速报出了总数:“盛惠一百九十二贯,给您凑个整,您给一百九十贯就好。” 崔恒正欲伸手掏钱,却被姜蓉啪地制止。 崔恒一愣,转身疑惑看向姜蓉。 “掌柜的,我夫君他对女人的首饰不懂,我管家这些年,对这些价格也算略知一二。就这支步摇加起来尚无一两重,就算折合纯金,也不过十两银,再按照汴京行情算你一些工钱,怎么也算不着八十七贯吧?” 她又指着这只花钿说道:“这支花钿更是,也就点翠工艺值些钱,材质还是银的,市面上这种最多也就十五贯了。” 姜蓉看着掌柜继续说道:“至于耳坠,指环这些我也就不说了。这两支簪子,我说的这个价你若同意,那咱们就钱货两讫,如果不成,那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唉哟喂,我的姑奶奶,咱们这的金银可都是赤的,不像外面那些掺杂造假的水货。您开的价实在太低了,总得让小人赚些吧。” 姜蓉已经在其他价格上留有余地,见他仍然这般贪心,当场拉起崔恒的手就要走。 掌柜的见崔恒如同木桩一般,闷不吭声,被他夫人乖乖拉着走,心下也是无可言状。 看来这位郎君是指望不上了,这郎君看似仪表堂堂,气度斐然,怎生也是个补阙灯檠,全听这位夫人的。 “哎哎,夫人您请留步。”掌柜见她真的要走,忙起身挽留。 姜蓉转身等他回应。 “咱也不说别的,一共一百五十贯,您把这些都带走。” 出了门,姜蓉看崔恒一直不做声,她上下打量他几眼,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沉默。难道是自己刚刚砍价还价,让他觉得丢脸了? 她正要开口,崔恒冷不丁冒出一句:“我难道看着很好骗?” 姜蓉扑哧一笑,没想到他一直在想这个,于是劝他:“哪有,只是夫君你心善,怜他们谋生不易,这才不愿同他们计较罢了。” 看崔恒这模样,她也猜得到上次他买的那根玉簪定然价格不菲。她虽好奇,但也不好这种时候戳崔恒伤口,毕竟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 崔恒虽然点头,但他的表情仍然出卖了他心情不佳。 姜蓉笑着转移话题:“我观夫君沉默不语,还以为你觉得我给你丢脸了。只是我觉得咱们现在是有钱,但也不应无故浪费。这件物品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若它真值这个价,我也便不说什么了,若是不值,我自然要杀杀价。” 崔恒听她这样说,心里好受了许多:“我怎会嫌弃你。” 两人通了气,都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姜蓉暗舒一口气,这样就很好。 两人正走在巷中,突然看见一个挑着花卖的货郎。 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货郎担子里的花也品目繁多,离得近了,还能闻见那馥郁的花香。 看见潜在的主顾,他昂首挺胸,朗声唱道:“头上花枝照酒卮,酒卮中有好花枝。”[1] 姜蓉觉得有趣,她没想到卖花郎的吟唱之声这般清奇隽永。看来,这汴京城中虽商业繁荣,无论作甚生意竞争都大。 见两人驻足停顿,货郎放下担子,忙上前介绍:“郎君,买几朵花送给娘子吧。我这牡丹、芍药、月季、粉团、棣棠、木香、蔷薇、玉绣球、金雀儿,香兰皆有任君挑选。” 看崔恒头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发冠,姜蓉狡黠一笑,买下两朵牡丹,直往崔恒头上插去。 崔恒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她上手插好。 “你这。”他无奈笑了笑。虽然时下男子簪花成风,但他觉得有些浮浪,并不喜如此。 “这才叫鲜花配美人,依我看,今天游街的几位进士都不如夫君你戴花俊俏。”姜蓉小声靠近崔恒说道。 崔恒老脸腾地一红,一直紧绷的脸也终于有所消融,他低声说道:“该是我买给你才对。” 说罢掏钱买下一大捧花,惹得货郎妙语连连夸赞祝福两人。 “哎,这么多,用不完,可惜了。” “不可惜,到时候放房间里养着。” “也是。”姜蓉点点头。看着后面一直做隐形人的常临上前乖乖接过这一簇花。 姜蓉看了看后面偷笑的翠雯几人,也不小气,叫他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3. 婚后的第十六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正急着找崔恒商量八娘的事,没想到刚回家便被罗五娘拦住去路。 “嫂嫂。”她娇声喊道。 姜蓉笑着点点头,不知她是何来意。 罗五娘抬眸看向翠雯几人,凝目不语。姜蓉便也从了她,挥挥手让翠雯她们退下。她倒要看看,她要闹个什么名堂出来。 只见那罗五娘倾身靠近姜蓉,在她耳边低语道:“我自小便与表哥青梅竹马,表哥的事我门儿清,嫂嫂你可知他心中一直有人,要不然,他缘何会待你这样冷淡。” “哦?”姜蓉轻笑一声,挑眉问道。 罗五娘看姜蓉还能笑出声来,不由暗忖这女人怎生这样刀枪不入。 她余光瞥见游廊旁的动静,眼眸一转,温声回应:“自然,那日表哥刚一见我,便夸我进退得体,婉婉有仪。他最欣赏娴静如水的娘子,你这样妖艳的女人,他向来不喜。”若说刚刚罗五娘还只是有些冒昧,现下她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 姜蓉看她说得仿佛跟真的一样,那日她接到的消息,崔恒确实离她很近,只是两人具体说了什么,那报信之人却是没听到。 无论两人是日常问候还是谈情说爱,姜蓉其实都不在意。罗五娘这样低劣的挑拨离间,于姜蓉而言着实算不上什么。左右她对崔恒并无感情,又如何生出嫉妒之情,这罗五娘怕是想多了。 她忙得很,没时间跟她扯这些情情爱爱。 姜蓉正欲转身离去,但不待她动作,罗五娘突然抓住她的手惊叫一声,而后猛然往后一退,摔在地上大声泣道:“嫂嫂,你属实冤枉我了。” 姜蓉一愣,不知她在唱什么戏,转眼便见翠雯几人轻声喊道:“郎君。” 姜蓉瞬间明了,她本不在意她和崔恒有无什么过去。只要她不威胁自己地位,她才懒得看她蹦跶。 不过,她既然这样吹嘘自个与崔恒的感情,还胆敢在人前陷害于她,那她姜蓉便叫她知晓,什么叫老虎的胡须摸不得。 姜蓉看了罗五娘一眼,对着崔恒柔声笑道:“夫君,你过来了?” 崔恒皱眉看向两人,不知她们这是在作甚? 但观罗五娘泪眼婆娑,楚楚可怜,而姜蓉腰杆挺直,一脸无畏。出于礼节,他只得随意出言安慰:“罗家表妹若是身子不适,还是回院中休息的好。” 罗五娘一噎,她本想在崔恒面前上上眼药,但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连句问候也无? 她要说的话瞬间被卡在喉咙,这男人,她这是身体不适的模样吗?她明明是被欺负了,怎么这样睁眼说瞎话。 姜蓉见状轻巧接话:“那倒是,刚刚罗表妹也不知为何,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夫君,等会咱们还是为她请个大夫看看才好。” “表哥......”罗五娘拖长音调,楚楚可怜地喊道。 她睁大双眼,微微侧过身子抬头看向崔恒,这个姿势,她在镜前练过无数遍,从崔恒的角度看,她的美貌能得到最大的展示。 孰料崔恒只是微微点头,对着姜蓉说了一句:“你看着办。”便飘然离去。 留下姜蓉和罗五娘大眼瞪小眼。 姜蓉心中嗤笑,这男人,也不傻嘛?这般会偷梁换柱,看来很多时候不是男人不懂,而是他不愿管罢了。 姜蓉回到房中,将从钱多娇那得来的消息告知崔恒,两人一致觉得范家不是良配。 崔恒便将自己之前看中的几位年轻郎君同姜蓉细说,姜蓉也觉得这几个士子比范家三郎可好多了。 随即她状似不经意地提及:“夫君你要调迁了?” “嗯。”崔恒淡淡回应。 “可有消息要去哪里?” 崔恒摇头:“暂时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早知他是什么人,姜蓉也不再失落。她有的是耐心与他磨,现在她缺的,就是一个好契机。 找好了退路,夫妻俩把七娘和八娘一起请到主院用膳。 七娘倒是好说话,但是八娘在听到范家的事后表示不愿相信,对于那几位进士也不满意。 两人无奈,再三劝说,八娘才道愿意回去好生考量一番。 谁料过了两天,等夫妻俩再问起八娘时,她却道:“那件事范郎同我解释过了,他说他只是一时冲动被那个婢女所诱,他们已经把她送走了。”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姜蓉问。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崔八娘讷讷道。 见她仍然执迷不悟,想来心神已经被范三郎迷得神魂颠倒。 姜蓉知她小娘改嫁,这几年一直无人教养,实在不忍她误入歧途:“八娘,范家之前若是诚心,又怎么会隐瞒此事。即使是范三郎无意造成这等局面,范家最应该做的是打掉那个婢女肚子里的孩子,远远发卖了这等搅家精才是。” “嫂嫂?”八娘诧异抬头,她没想到贫苦人家出身的嫂子心肠竟然这么狠。 “那毕竟是一条生命......” 姜蓉见多次劝说无效,便问:“那孩子生出来以后谁抚养?” “三郎说,我们自己养着,反正他自小在我跟前长大,以后也只会同我亲近。” “你真想好了?”若是那丫鬟又回来了,孩子养不熟又当如何呢?姜蓉心中无奈,但她明白,八娘已经不愿回头了。 “嫂嫂,我想好了,还请您与大哥说说,成全我与范郎吧。”八娘突然咚地一声跪下,任姜蓉如何扶她她也不起来。 “即使以后你发现范三郎骗你,你也无怨无悔?” 崔八娘迟疑片刻,但她随即想到哥嫂找的那几个进士,都是偏远穷苦出身,等他们出头,不知要何年何月,又哪里比得上风头正盛的范家呢? 她遂抬头凝视姜蓉:“嫂嫂,我不怨悔。” 姜蓉此前早已与崔恒通气,若实在劝说无效,那就随了她的意吧,免得留去成仇。 她轻叹一口气:“你快起来吧,我会同你哥哥说的。” 这天一大早,崔恒出门前同姜蓉交代,在离开翰林院前,他想宴请几位同僚吃一餐散伙饭。 考虑到时间紧迫,现在矾楼之类的正店都需提前预定,姜蓉便提议将宴请放在家中。 她正愁没有机会打入崔恒的圈子,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她自然会好好把握。 对于这类宴会的筹办,姜蓉早已烂熟于心,但这一次,她想筹办得更为盛大。 安排好宴会的流程和菜品后,姜蓉拜访了大姑姐,又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份汴京知名的歌姬舞姬名单。 等到崔恒晚上下值回府,府内上下气象一新,丫鬟小厮们已在姜蓉的安排下将各处旮旯角落打扫地干干净净。 他暗自满意,喊上常临常运几人就进了书房。 “如何,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两人惭愧低头:“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好了,抬起头来。” 崔恒与他们一同长大,还能不知他们的性格吗?说是这么说,他什么时候真的罚得狠了。 “我若责罚你们有用,那你们可要长跪不起了。说说最近的进展罢。” 常临道:“之前被贱卖的那些宅院铺子现在都有人在用,他们都说是租的,房主也神出鬼没,很少出面。租户称不知道主家是谁,都说是下人代办的。” “这些房产在这几年间已经被数次转让,中间有人是用的假名,查到这王思明这人身上时,便断了讯息。” 崔恒略一思索:“着重查头尾两边的买家,这些租户也不要漏掉,去官府查砧基薄,若是查不到。”语罢,他双眼紧闭,扶额顿道:“找小郡王的人帮一下忙。” 按本朝律法,若要卖房,须得有红白双契,那些人只要过了手,就一定会在官府留下痕迹。 除非,官府也有内应。 姜蓉没有说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4. 婚后的第十七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这边收到常辉报信,便带着几人匆匆往前院走去。 哪成想,就在半路的庭廊见到了闷声赶来的崔恒。 她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夫君,可还好,正等着你用晚膳呢。” 崔恒见她并未提及其他事情,心中暗松一口气。 那罗五娘实在太过失礼,便是毁了她的名声,逼迫自己纳了她,她就有自信自己会好好待她?真是愚不可及! 他整理好情绪,对姜蓉牵强笑道:“正好,想同你说说宴会的事。” “我今儿已把菜品列出来,就是不知道几位大人们有何喜好禁忌,我好增减一二。”两人相携往主院走,一路上说说笑笑,崔恒的心情顿时舒缓几分。 常辉见夫人三言两语将自家郎君情绪安抚下来,这才后之后觉发现自己真傻,竟然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夫人,他现在只庆幸夫人没有和郎君闹起来。 他吐了口气,看了眼常乐,低着头跟着郎君一块回到主院。 “夫君,你看看菜名,也不知学士大人和侍讲大人有何喜好?” 崔恒看着菜单,里面鸡鸭鱼肉、鹅羊虾蟹以及各类海鲜干货一应俱全。 他放下菜单,指出几点:“学士喜食辛辣,这个肉、虾再分别做一份香辣口味的。侍讲嗜酒,上回我带回来的仙醪酒也备上,再去库房取一壶苏合香酒吧。至于其他同僚,他们都无什么禁忌,按例来就可。” 姜蓉明白,她正准备和他说说飞虎的趣事,就发觉崔恒的脸色有些不对。 现在气温虽逐渐回暖,但再热也不至于红成这样。她用手背试探了下崔恒额头的温度,不出意料地被烫了一下。 “哎呀。”她到一旁的脸盆中洗了块干净的帕子。 “怎么会这么烫,莫不是生病了,我去喊人找个大夫看看吧?”她用帕子仔细擦着崔恒的额头,但他的汗很快又冒了出来。 “我无碍,没有生病。”崔恒哑着嗓子,阻止了她的动作。 见崔恒嘴硬,姜蓉也不勉强来驳他的面子。 “那咱们早些用完膳休息吧?” “好。”崔恒点头。 姜蓉起身用公筷为崔恒夹菜,崔恒随意扒了几口饭后,简直有些坐立难安。 也不知为何,今天姜蓉不经意的一举一动,都无端撩拨着他的心弦。 她为自己夹菜时,鼻尖只闻得阵阵香风袭来,思及刚刚瞥见的一线春光,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燥热,内心竟然隐隐产生难以言说的冲动。 崔恒没忍住轻轻咽了咽口水,姜蓉看他喉结耸动,以为他口渴,忙倾身为他斟上一杯温茶。 这同样的蓝色衣裙,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温柔似水悉心关怀。崔恒瞬间便回想起青州那场旖旎又羞耻的梦境。让他如坠云雾,浑身酥.麻软绵。 “我先去洗漱了。”崔恒几乎是落荒而逃。 怎么会这样,他觉得今天的自己非常奇怪,他并不是一个重欲之人。但在夫人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他竟然会觉得浑身滚烫,呼吸急促。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直视她了,崔恒掩面长吁一口气。 姜蓉洗完澡后,看见崔恒半天还没出来,心下不禁有些担忧,莫不是淹水里了吧? 她去浴房喊了声:“夫君?” “夫君。”她又加大了声音。 “哐当!”她赶紧推开门,绕过屏风,就见崔恒紧闭双眼靠在浴桶中。他的皮肤本就光洁,桶中的热意让他的体温骤升,气血翻涌。透过那朦胧的水雾,姜蓉依旧可看到他身上的肌肤已然变得通红。 姜蓉见他剑眉紧蹙,神情难受,便走近想扶他起来。 “夫君?”她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想将他带起来。但他实在太沉,让她无法发力。 “我去叫人。”她把他的手放下,就要转身离开。 “别。”崔恒嘶哑着声音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意识其实很清醒,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衣着整齐的妻子。 姜蓉感受到他手心的炽热,担忧道:“还是找大夫看看吧?”“不,不要大夫。”崔恒艰难出声:“你,帮帮我。” 姜蓉这才发觉他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她往下看了一眼,随即似被火燎一般收回视线。 “我去给你拿件袍子。”她转身就想跑。 “哗啦!”只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水声。崔恒站起身来,他拉住姜蓉紧贴她的后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姜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给僵得汗毛直立,走也不好,留好似也不妙。 就在姜蓉进退两难之时,崔恒低沉着嗓音捂住她的眼睛:“别看。”伴随着这句轻轻的呢喃,他的下巴掠过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直让她浑身战栗,耳尖酥.麻。 “别,别在这里。”姜蓉小声抗议。 余音未落,等待她的却是无尽的风雨与颠簸。她只觉得自己像一艘暴雨中行舟的小船,摇摇晃晃,整个人已经神思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了。 屋外的翠雯听到重物落地的动静,以为主子出了什么事,忙准备敲门进去。 “你傻啊!”常乐忙死死拉住她。 翠雯此刻还有些不明就里,她甩脱常乐的拉扯不得,心中十分焦急。 直到她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响,俏脸顿时通红,对着常乐小声吼道:“放开我。” “别进去。” “我知道了。”翠雯小声喃喃。这也不能怪她,两位主子在一块的时间实在太少,她有时候都恍惚觉得自己还在卢府,娘子还未出嫁。 半睡半醒之间,姜蓉只听见崔恒低沉的声音一直在她耳畔回响。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不会说别的了吗? 姜蓉气得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天已大亮。 她发现自己衣裳穿戴整齐,身上也干净清爽。要不是自己记性还算不错,她差点以为,昨晚那场荒唐闹剧是在做梦了。还算他有良心,记得给自己清理干净。 想着自己昨晚破碎的衣物,也不知收拾的人会不会暗地里笑谈,她不由老脸一红。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呸呸呸,想什么呢。” “夫人,您醒来了。”听到动静,翠竹端着热水上前。 姜蓉心中扼腕长叹,罢了,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翠竹等人听到动静也进了房内伺候。 “今儿给您梳个朝云髻可好?”小兰梳着娘子柔顺亮丽的头发,细声询问道。 “好,随意。”姜蓉神色怏怏,有些无精打采。 她躺在床上还不明显,等下来走路,就发现两腿打颤,浑身酸痛。 说句崔恒可能不爱听的话,就新婚那天,她都没有这么难受。 虽说刚开始她有些不在状态,但到了后边,她也渐渐体会到那些夫人们笑谈之间的趣味是如何了。要不然,她也不会任他胡闹那般久。 “府里有发生什么事吗?”收敛心神,姜蓉照例在梳妆的时候询问翠雯府内动向。 在她忙碌的时候,识字又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5. 婚后的第十八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礼酒既竭,宾主尽欢,这日的家宴完美落幕。 姜蓉借此宴会结识了严侍讲夫人与杨学士夫人,两位夫人性情温和,对姜蓉态度和煦,几人聊着护肤养颜,家长里短,倒也其乐融融。 而后,姜蓉也制造机会让七娘相看了庶吉士伍晁,七娘当场只是低头羞怯,并未表态,夫妻俩倒也未急着让她选择。 七娘在那三位郎君中摇摆了几天后,竟出乎意料地放弃伍晁,选择了家境清贫的晏安。 并非大家觉得晏安不好,只是对此有些意外罢了。 因为晏安很可能会被外放到其他州县,而伍晁,起码目前稳定地居住在京中。 崔恒本想着若七娘嫁得离家近些,兄弟姊妹间彼此好照应。 但既然七娘已经作出决定,崔恒也不再多言。他告诉七娘让她小娘去与老夫人提前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男方上门提亲,老夫人却不知有这回事。 按崔家惯例,弟妹们成亲,每人都可分得一座杨楼街或马行街的二进小宅院并几千贯的银钱,这样起码可以保证离开崔府后他们在汴京也能维持生活。 现在七娘可能远嫁,那她的那座宅院要与不要届时得看晏安选官情况或者七娘自己意愿。 若真去了外地,七娘也不要汴京的宅子,他们就折三千贯给她,这三千贯,在外地无论哪里都可以买得一座豪华宅院了。 而伍晁这边,虽然与七娘没有缘分,但却被三叔家的十一娘一眼相中。若伍晁愿意,崔恒夫妇也愿意替他与三叔说道。 三叔虽只是个五品官,但他身家也算雄厚,伍晁若真与十一妹成亲,两人婚后倒也不必再担忧落身之处。 崔恒的调令很快就下来了,没曾想,这次中书省下发的敕令将他安排去了御史台。 而在此期间,八娘也如愿与范三郎定了亲。 解决完家中几个妹妹的亲事,崔恒看着御史台的奏授告身,陷入了沉思。 侍御史的活无疑比编修更难,在翰林院每日只需埋头做事,接触的官员也少,基本就是院内的几位同僚。 而御史则要纠察百官,除了掌纠举百寮及入合承诏外,还需做知推、弹、杂事,每日接触的官吏数不胜数。 稍不注意,每天上朝就能随机得罪一位同僚。 如何在职责和自保之间保持平衡,是崔恒目前急需要掌握的官场生存之道。 别看侍御史只是从六品绿袍小官,但以崔恒的年龄与资历,能够得到升迁,已经算是同龄人中佼佼者了。 侍御史官虽小,却是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的左贰副官,上可报奏御史大夫、监督高官,下可直接弹劾中、下级官员。 所涉范围之广、人员之巨,远非翰林院中撰写敕令、修整古籍的编修所能及。 但是这个位置,即使未到高处,便已不胜寒意。 他才受圣命去沧州请回恩师,马上便被调离翰林院,想到其背后的深意,他不禁长叹一息。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御史中丞也如是想。 崔恒到御史台第一天,他便交了一本折子给崔恒,上面是关于步军都指挥使涉嫌虚报兵卒,贪吃空晌的密报。 此案证据确凿,御史台察院早已掌控步军士卒名单和军饷发放的证据。 御史台可闻风而奏不假,但他们也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崔恒新入御史台中,这等稳妥奏报之功送给他,一来威慑百官,二来也算是他的上官们送给他的见面礼。 崔恒受领上官的好意,赶在上朝前将所报奏折内容熟悉。 宣武殿中,对于这殿中的大部分人而言,只是普通上朝的一天。 而对于崔恒而言,却是一个新的里程与挑战。 官家端坐在龙座上,凝视着下面低头敛眉的大臣们。 朝会议事已了,王公公照例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殿中有一瞬间的寂静,正当众臣纳闷平素聒噪的御史台怎么没了动静时。 一个清朗悦耳的年轻声音便从队伍末尾传来。 “臣崔恒有事启奏,臣参奏步军都指挥使寇成,涉嫌虚报兵卒人数八百人,贪吃空晌四万三千七百贯。” 此言一出,群臣激荡。 御史台察院随即拿出早已掌控步军士卒名单和每月军饷发放数额意欲落实此事。 官家见此事已有初步证据,颔首示意:“此事移送审刑院备案,再交由大理寺审理,务必查清始末。” 与那寇指挥使相熟的大臣感觉自己的皮一紧,心中十分忐忑,也不知是否会牵连自己。 内心有鬼的人更是恨的牙痒痒,这崔御史新官上任就如此难缠,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解决了家中几位娘子的婚事,但嫁妆却还差一大截。 姜蓉最近愁得连夜对账,那些被卖掉的铺子姜蓉暂时查不到,便只能拿账簿有问题的开开刀了。 有了崔恒给的人手,姜蓉便展开拳脚,派人摸清了几家问题严重的铺子。 她略施小计,首先拿缺口大的香料铺、药铺开刀。 不过两日,便已颇见成效,从那两个管事身上追回赃款上万贯。其余管事无需通知,便纷纷上门求见。 姜蓉在城中定北街和宣正街的库房外设立两处不闻箱,若挪用了钱财的,限令那些人七日内将钱款包好退回,不记名不计数,此事就此了结。 同时她颁布了新的赏罚规矩,将管事们的月银与铺面收益挂钩,如此一来,也能减少贪赃之事发生。 “若这些箱子里总额与我手中的数差额过大,孙管事、罗管事就是前车之鉴!”姜蓉拉高声音强调。 她也没想着整顿成清水衙门,水至清则无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使换了一批人也根本无法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崔家的损失。听话的,她便给他们一次机会;不听话的,也莫怪她心狠手辣。 经此一役,姜蓉行事狠绝果断之名在这些掌柜中传开,也逐渐树立了几分威信。 填补了公中的窟窿,两位妹妹的嫁妆也有了着落,姜蓉总算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崔恒生辰临近,他的生辰礼还没做好。 姜蓉看着眼前这件尚未完工的长衫,疲倦地揉了揉眼周穴位。 她最近总是熬夜对账、看书,今儿早上醒来,她竟发现眼前有蒙蒙一层薄雾。 想到前世自己只能视近,远处一片模糊的眼睛,姜蓉只得收起手中的绣活,闭目冥思起来。 一旁的飞虎也不知为何,热情地贴着姜蓉不停蹭蹭,尾巴摇得犹如风桨。 “你呀你,怎么这么粘人了?”姜蓉不觉得好笑,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6. 婚后的第十九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到了御史台,崔恒每天起的比之前更早,回家却更晚了。 以前在翰林院,每日只要按时去衙门点卯就足矣。现在每天还得赶个早朝,这不,虽然散朝了,他还得乖乖回御史台点卯。 唯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常出外勤,去外面打探打探消息,查实线人情报,顺便透透气。 有时候忙完了也可以提前回家歇息,只要按时完成公务,上官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崔恒这人,能按时散衙便已算不错了,若劝他偷懒,他只会斜睨一眼,不再言语。 这天下值后,崔恒抽了个空,来到城西的葫芦巷中。 他看着脚下破碎的青石板和两边萧瑟破败的墙壁,心中有些怅然。 一向养尊处优的高勘,竟然会住进这堪称贫民窟的城西。 他敲了敲院门,等待里面的回应。 “咚-咚咚——”半晌无人应答,崔恒略一沉吟,叩手继续敲门。 怎么回事,他得到的线报是两人都住在这,怎么会没人? “小郎君,你别敲了。”旁边的大婶难得遇见如此俊俏端正的后生,看他穿着还是个当官的,于是她热情地同崔恒搭话。 崔恒转身,看见旁边皆是探出头打量的邻居们。 “还请这位婶子明示?”他行揖礼求教。 见后生知礼不倨傲,大婶也就更热情地敞开心扉:“这里面住的小两口啊,最近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男的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女郎是个铃医,每日走街串巷给人治病,不到晚上不会回来的。” 崔恒了然,旁边的大婶小媳妇们好不容易凑个乐趣,纷纷围着崔恒问他是哪里来的,找他们做什么。 崔恒见着这么多热情的娘子,颇有些招架不住,他相处最多的也就是自家娘子了。 她可从没像她们这么热情又多话,这些人恨不得连崔恒家里有多少银钱都问得一清二楚,实在是有些可怕。 崔恒见等待两人回家无望,只得向各位热情的大娘大婶们告罪离去。 临走前,他开口拜托道:“还请各位相邻好友转告高家郎君,就说故友修年明日酉时在天心楼静候光临。” “好说,好说,崔郎君,有空再来啊。” 崔恒想了想,补充道:“若他明日不得空,三天内酉时我都在。” “多谢各位!”崔恒鞠手向大家道谢。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李旺家的,别看了。”李大婶见着侄媳妇有些痴缠的望着崔恒离去的背影,不由开口提醒。 这样的郎君,也只有那仙女似的人物才配得上,哪看得起她们这样的平民。 更何况,她瞥了自己侄媳妇一眼,细长的小眼,扁平的鼻子,这郎君得瞎了眼才看得上她,自己是白提醒了。 天心楼,崔恒临窗眺望,期待着好友的到来。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如果高勘还不来,自己只能再去葫芦巷拜访。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背后传来。 崔恒转身,只听得咯吱一声响,房门被人打开。 一人推门进来,正是穿着布衣满面风霜的高勘。 两人一年未见,有千言万语梗在崔恒心间,早已准备好的诸般话语却偏偏说不出口。 崔恒敛目沉思,后退一步,他着实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昔日的好友。 阴差阳错的姻缘,因他受伤的好友,心中难以明说的尴尬与愧疚,过去一年的种种事迹和情绪在崔恒心中杂糅,最终只化为一句:“最近过得可好?” 高勘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 “你同那位叶娘子,已经定亲了?”崔恒问道。 高勘点点头:“我与她两情相悦,虽然家中父母不同意,但我俩已经以天为聘以地为媒,许下了婚盟。” 崔恒哑口无言,看到好友这么笃然地同自己讲述他与叶娘子的感情,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自己与姜蓉的事。 但他觉得高勘有些不对劲,他出事前还在乐呵地告诉自己要写信回家告诉爹娘姜蓉的存在,怎么晃眼就换了个人来爱。 他问高勘与自己分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勘神色有些迷惘,他捂着头陷入了回忆。 他只记得自己与崔恒因为密令一起去到青州,一天他们在山上遇到了暴雨,连绵不绝的大雨引发了山体滑坡和水位暴涨。 他也因为意外被迫和崔恒分开,等他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多处受伤,动弹不得。 幸好遇见了出来采药的叶白苏,她拿着藤蔓编织的拖板,将高勘绑在上面,一步一步,艰难地将他拖回家治疗。 那时候他头部受创,许多东西已经记不大清。又因伤情严重,只能在叶白苏家中厚着脸皮住了下去。 两人也在长久的相处中.日久生情,等高勘身体恢复后,便想带着叶白苏回到汴京。叶白苏本就是一介孤女,她同高勘说自己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去哪里都可以。 但是两人囊中羞涩,治疗高勘已经将她的积蓄花得所剩无几,两人只好一路做杂工赚得路费北上。 谁料回到家中,他父母虽然欣喜,但是对于叶白苏却异常苛刻。 高勘无法忍受自己父母的绝情,遂带着叶白苏离开了高家。 听得高勘的经历,崔恒诧异问道:“我们是因何从山上坠落,你可还记得?” 高勘摇了摇头:“我受伤后,许多记忆就模糊了。白苏说我可能伤到了头部,脑中有淤血压迫,这才出现这种症状。可能会好,也可能一辈子不会好。” 说完,他看着崔恒憨厚一笑:“不过幸好大部分的事情我都还记得。” 崔恒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若他不提,高勘或许就记不得姜蓉了。 但崔恒所接受的教育和他自己的道德都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不想对好友隐瞒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 于是他直视高勘,慢慢说道:“我同姜蓉成亲了,但这是个意外......”他语气一顿,“她上山找你,却意外遇到我,她被我拖累滞留山中,也因此坏了她名节,我只能对她负责。” “恭喜啊!我要早些回来说不定还能喝到你们喜酒呢。”高勘面不改色,仿佛是在听陌生人名字。 “你,不记得她了?”崔恒仔细打量高勘神色,试探问道。 “我之前也认识她吗?”高勘摸了摸后脑勺,不自在地笑道。 随即,他意识到崔恒话中的未尽之意,他为什么要同自己解释他与他夫人成亲的缘由? 他愣愣地看向崔恒,有些不可置信,崔恒与他视线对上,点了点头。 “我无意欺瞒于你,之前在卢府,我们一起认识了她。”崔恒艰难张口:“当时你与她走动颇为亲近。” 高勘捂着头,身形晃动。崔恒见状,赶忙扶着他坐好。 等他缓过神来,已经是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我,记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7. 婚后的第二十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崔恒生辰这天,他还要轮值,姜蓉只得在家中备好晚膳等他回来。 因着职务的特殊性,崔恒下值后很少与同僚们私下往来。 纠察百官,他自己也需立身端正,若不能以身作则,御史台又何来公信可言。 在御史台的这段日子里,崔恒可谓是见到了官场版的人生百态。 抛弃糟糠之妻者有、宠妾灭妻者有、背信弃义者有、欺压百姓者有,贪污受贿者众。 他秉公直谏,慷慨直言,在名望盛传的同时,也招惹了数不尽的对家。 因着他铁面无私的名声传出,在他下值的路上,甚至经常出现百姓拦路求见诉说冤屈的情况。 从小锦衣玉食,对于钱财无甚概念的崔恒,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世道的不公与普通百姓的艰难,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但这些情绪他无处诉说,只能压抑在心中独自消化。 等崔恒回家,姜蓉听二门外的丫鬟说崔恒又去了书房,她便决定去书房找他。 平日里宵衣旰食也就罢了,今儿生辰,好歹也需早些休息一日。 姜蓉每次来书房,都是着急来,匆匆走,崔恒在家,她来这边也只为找他。崔恒不在家,她更是懒得往这边走,要是书房出了什么差错,就是在给自己徒增麻烦。 她并不觉得崔恒有多信任她,有些事情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今天一来书房,她便与守在外面的常临搭上话。 “还请夫人您去花厅歇息,请容小的进去通禀一二。” 姜蓉照例在花厅等着常临通传,想着上一次来吃了一个哑巴亏,最后却不了了之。姜蓉心中早有一股郁气,她这次倒要看看倒那几个掌院大丫鬟要如何应对。 等了片刻,还是不见人来上茶伺候。 姜蓉心里觉得有意思,这是一回生二回熟吗? 她起身喊上翠雯,直往书房走去。 路上,她遇见低头赶来的春杏。 见着姜蓉,她忙向她请安告罪:“奴婢来迟,还请夫人赎罪。” 姜蓉看着她手中的托盘,淡淡说了句:“起来吧。” 她觉得有趣,打量春杏两息,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春杏迟疑片刻,低头答道:“是郎君跟前的常运小哥。” 姜蓉点点头,不再言语,她本想直奔书房而去,但路上却听见那耳房中隐隐传来人声。 姜蓉朝翠雯使了个眼色,转而变道往旁边大门紧闭的耳房走去,她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夫人,您请坐着,让奴婢伺候您歇息吧。”春杏见姜蓉突然变道,心道不妙,试图阻拦姜蓉。 姜蓉甩开衣袖,并不理会她的劝阻。 翠雯也转身拦住春杏,她纳闷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至于这么严防死守? 很快,眼前的一幕就验证了翠雯的猜想。 只见郎君正端坐在长案前翻看书册,而那位丁香姑娘则在一旁伺候,两人具都垂首,旁若无人地在说着什么。 这一刻,除了正在说话的两人,所有的人都在惴惴不安地打量夫人脸色。 姜蓉笑着站在一旁,等两人说完。 崔恒注意到四周氛围突然寂静,抬头便看见姜蓉在一旁站立。 他将手中的账本阖上,起身嘱咐丁香:“先放着吧,改日再对。” 姜蓉只佯作什么都不知,笑着劝说崔恒:“夫君今日生辰,还这般辛苦,今儿就给我个面子,早些去吃个寿宴罢?” 崔恒有些迷茫,这么快就到四月十七了吗? 自从父母双双过世,他已有许多年没正经过过生辰,对这一天早就不太在意。 但既然妻子好意为他操办寿宴,他也坦然接受这份心意。 “好,辛苦夫人了。”他诚恳道谢。 姜蓉不经意的扫视一圈,看到了几个丫鬟不自在的小动作和旁边满桌的茶水果子。 她拉着崔恒走到一旁的圆桌前,坐下倒上一杯茶水递给崔恒。 “来,喝口茶润润喉。”说罢,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恰好我也渴了。” 崔恒闻言,拿着杯子的手一顿,看了眼房内的几个丫鬟。 看崔恒神态,姜蓉心知这眼药上成功了,她放下杯子,莞尔一笑,看向崔恒:“走吧,寿星公。” 两人相携出门,姜蓉的视线轻轻从那些丫鬟身上掠过。 路上也基本是姜蓉同崔恒说话,同他说飞虎在家中的趣事,关心他公务累不累。 一些主菜陆续上桌,姜蓉请崔恒先坐着稍等一会,她则回到小厨房将早已擀好的面条下锅。 另一边的灶台,她则放上铁锅,下猪油煎蛋,等到将鸡蛋煎得两面焦黄,熄火备用。 片刻后,面熟出锅,她小心的用漏勺将面条捞出放到碗内。 见面条完好无损,她松了一口气,再舀上几勺高汤做底。 这是用老母鸡、鸽子、鲜棒骨、干贝、瑶柱等数十种食材熬制,再以肉蓉吊了半天的高汤。 这样鲜美浓郁的汤底,无论用来煮什么都能鲜掉舌头。 面上摆上几片烫熟的鲜嫩青菜,放上煎蛋,撒上些许葱花、芫荽,一碗长寿面完美出锅。 她端着这碗面小心走到卧房:“来了,吃了这碗面,健康又长寿。” 姜蓉将面放到崔恒面前,温和说道:“尝尝看,要小心烫。” 望着这碗面,崔恒嘴巴微张,他看了眼姜蓉,最终只说了句:“辛苦夫人了。” “夫君喜欢便好。”姜蓉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崔恒。 崔恒低头夹面,出乎他的意料,这竟然是一根完整的面条,看来她又费了不少心思。 第一口他就发现这面条纤细劲道,满嘴鲜香。崔恒没忍住喝了一口汤,果然鲜、香、浓,回味无穷。 姜蓉见他虽不言语,但手中动作不停,心知他对这碗面食十分满意。 她原以为吃了一碗面后,桌上的饭菜会剩下许多,却没想是她低估了一位成年男子的饭量。看着桌上几乎清盘的菜碟,姜蓉心中不禁暗忖,以前他不会都没吃饱饭吧? 见妻子愣神看向桌上的残羹,崔恒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以前不吃这么多,今天的饭菜太过美味。” 姜蓉掩嘴轻笑,崔恒问她笑什么。 姜蓉说道:“夫君夸我,让我心生欢喜。我本以为是我以前准备的晚膳少了,让你没有吃饱,你能坦诚直言,我很开心。” 姜蓉看向崔恒,玉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夫君,以后咱们有什么事,都可直言不讳,莫要猜忌和算计,可好?” 崔恒转头看她一眼,轻轻颔首。 一阵风吹过,四周的蜡烛忽地剧烈燃烧,烛火左右摇晃,房内光影明灭。 “我去关下窗。”姜蓉说完,起身走到窗前。 她想了想,走到旁边的梳妆架上,将手洗净,从箱笼中找出洗净晒干的新衣放到床边。 等两人各自洗漱回到主卧,姜蓉拿出新做的衣裳递给崔恒。 “夫君你试试看,可合身?”她没有给他量身,只问了嬷嬷他的尺寸,还不知道合不合适。 “这?都是给我的?”崔恒有些迟疑。 “我手艺不佳,还望寿星公不要嫌弃。” 崔恒将里衣囫囵套在身上,本准备说一句合身了事,却发现咯吱窝好像有些紧了。 姜蓉自然也看出他的局促,站起身来劝道:“要不把身上的脱了再试试,若是小了我再改改。” “这。”崔恒有些抗拒,但妻子却神情坦然,难道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咱们是夫妻,夫君你放轻松。”姜蓉说着便要帮他将袖子扯下来。 这又不是姜蓉第一次看见他上身,她心中的确毫无波澜。以前在乡野田间,许多农人在劳作时也经常赤着上身,姜蓉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自家夫君这比小娘子还羞涩的表情,怪有趣的。 再将新的里衣换上,果然咯吱窝那里是有些紧了。 “明儿我再改改。”这件蟹壳青的直裰外袍倒是很合身,她就觉得青色的官袍衬他,果然青色的常服也好看。配上他那清冷的神情,倒真有几分姑射仙人的风采。 “多谢夫人。”崔恒抚着直裰上细腻的针脚,内心有些感慨,不知道花费了她多少时间。 两人躺在床上,崔恒却辗转难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8. 婚后的第二十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次日,姜蓉便接到消息,前院的四个一等丫鬟全被郎君罚了两月月例,至于原因如何,府中众说纷纭。 只有跟着姜蓉一起去前院的翠雯知晓几分实情,说起这件事,她也不禁在姜蓉面前吹捧了崔恒几句。 姜蓉清醒地知道,那只是崔恒的谢礼,当不得什么真。 指不定前脚罚钱,后脚便随手赏下几个小金鱼。 不过此事后,那些丫鬟们看见姜蓉倒是毕恭毕敬,再也无先前的傲慢了。 姜蓉每日做自己的事便已忙得喘不过气,也懒得与她们玩聊斋。只要她们老实识时务,别再招惹自己,她也愿放她们一马。 最近,姜蓉连着接到几封故友来信。 一封是来自青州的刘凌枫,她在信中言及自己体虚身弱,又对男女之情并无多大兴趣,现在并不想嫁人。她将所思所想告知家人后,父母亲人反应激烈。 她一气之下,跑到长青观中做了俗家弟子,现在已然以道号凌虚自称。她告知姜蓉以后联络她,不要再寄信到刘家,直接寄信到观中即可。 姜蓉看到信大惊,她才离开青州几月,怎么突然就发生这等变故。之前与凌枫沟通的时候虽觉她有些倔强,但怎么也想不到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就在姜蓉准备回信时,她看到陈馥的来信。 她在信中叫姜蓉勿要担忧,她会常去观中探望刘凌枫。 陈馥在信中说刘家的人轮番出动都没能劝动凌枫回家,她与凌枫沟通后才知她此举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 她现在每天都在观中随着道长们砍柴挑水,身体倒是比天天待在家中要硬朗。 信中陈馥又说,她家中给她定了一门亲事,男方家里也在汴京,她后年嫁来京中就可以与姜蓉作伴。 姜蓉看到好友们的信,心中有些惭愧。自己嫁来京中一直疲于应付交友与中馈,与她们好久未曾联系。 她决定出门买些京中时新的物产寄给好友。 姜蓉去崔家铺中选了几样香料后,也就随着掌柜进到后间顺便查了下账。 目前看来,之前的规矩已初见成效。现在的账簿一目了然,看着簿子就能清楚知道每日收支,账面金额与单据也能一一对应。 看着他们按照她的要求规规矩矩记账清货,姜蓉颔首肯定:“最近的盈利不错,到月底清账时若营收达到我之前承诺的金额,每个人都有赏。” “多谢夫人。”周掌柜两眼放光,连连道谢。他看着翠竹手中的香料,眼珠一转,奉承道:“夫人您每月若是要用什么香料,只管吩咐人来说一句,小的叫人给您送到府上。” 姜蓉看了他一眼,断然拒绝:“府中每月从铺中拿的香料早有定例,不能破了这个规矩。” 她敲了敲桌子,严肃嘱咐:“不光是我,府中任何人到铺中索要、挂账,都是不允许的,只要货物离开店门就必须要收钱记账。你们可一定要记住。” 周掌柜诧异抬头,没想到夫人这般坚定。他内心有些懊恼,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但他能够当这个掌柜,就胜在他听话。 他迟疑问道:“若是有些主子不愿,小的该如何处理?” “如果有谁不遵守,你只管叫他们来找我,没有府内同意,任何个人不能不花钱从铺中索取财物。” “是,小的明白。”掌柜的低头应道。 “这是一百贯的交子,你们收好,替我开好单据。” “不要觉得我不近人情,无规矩不成方圆。崔家每人都从府中拿了月例,若想要什么自有月例支出。崔家这么大一个摊子,若人人都有私心,随意从铺中支取财物,那这个生意就不要做了。” 姜蓉点点头,等着掌柜出了收条后,吩咐翠竹在备份的单据本上签字。 趁着出门的机会,姜蓉也喊上几个眼生的陪嫁去之前问题严重的店铺进行暗访。 换了几家掌柜后,大部分人都老实许多,有那个别不遵守新规章的,姜蓉也暗自记了下来。 她这次没着急叫他们再次整顿,只等这个月底各家店铺汇报时再做决策。 一晃眼便到了定国公寿辰这日,国公夫人早早就广发请帖,热情相邀各家夫人娘子赴宴。 想着她家尚未成婚便已经风流名声远扬的幼子,大家都明白国公夫人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沈家如今势大,是以这日仍旧客似云来。 姜蓉并老夫人罗氏和家中几个妹妹,一行几人,洋洋洒洒携贺礼物往定国公府而去。 她们来的不算早,故而姜蓉一现身,各种打量的视线便落到她身上。 抽气声和议论声亦随之传来。 姜蓉美而自知,她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只是逡巡四周,朝打量的众人轻轻颔首示意。 见她如此淡然自若,许多人倒也对她另眼相看。 定国公府是汴京首屈一指的豪门贵族,参加这等宴会姜蓉自然是盛装出席。 她今天身穿玉色印金织锦云纹长褙,内搭月色抹胸并百褶襦裙,行走间,藏在裙摆褶皱中的精美百花绣便若隐若现。若得一丝阳光照耀,那嵌金镶银的花纹更是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而在装扮上,她梳了个稳重娴雅的流云髻,发髻中间别了一支孔雀蓝点翠簪胜,再配上崔恒所送的白玉步摇并同色耳珰。 如此一来沉雅大气,清丽而又不失华贵,也不算堕了崔家面子。 可以说,这场寿宴汇集了汴京城里绝大多数权贵。 她之前所结交的那些好友,在这边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偏偏她大姑姐今儿没空,不然姜蓉还可以多找到个聊天的人。 虽然平日里与继子媳妇不太对付,但罗氏在这等场合却也没做得太过分,她坦然地将姜蓉介绍给定国公夫人。 “哟,这就是你家长媳,可真的是玉做的美人儿,这京城的灵气莫不都往你家去了不成。”她上前一步,拉住姜蓉的手,转身睨了罗氏一眼:“儿女一个个出落的钟灵毓秀,儿媳也这般玉骨冰姿,可真让我羡慕得紧。” 一句话既恭维了来客,也暗示了众人自己的想法。在场的人精纷纷接住她抛出的橄榄枝,附和起她的话来。 定国公夫人年过五旬,生得脸若银盘,十分富态。她轻轻着拨弄着扇柄,脸上带着和蔼地笑容,让人十分信服她的夸奖仿若真心。 这边,女眷们将将入座安顿好。 外面就传来一阵阵喧嚣,原来是国公府的小霸王,正昂首阔步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们来给自家老爹拜寿了。 沈玉明一无功名,二无爵位,还风评不佳,若他生在普通些的官宦人家,怕也是在相亲市场上鲜有人问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9. 婚后的第二十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好,既然杨夫人在这,咱们不如请杨夫人她们做个见证,分出个先后,如何?” 卢十一娘身后一人出声打破平静,她语调拉长,神情傲然地扫视在场的娘子。 “那便如此,公平起见,咱们今儿便玩飞花接龙,以文会友。” “答出者留,答不出、答错则出局,一局以三轮为限,最后人多一方为胜。大家自寻队友,三局两胜。” 在场的小娘子多出身高门,自有一股傲气,听得有人挑衅,怎会不应,李五娘立即出面代她们那一边应和。 “行罢,每人答题思索时间不得超过十息,超时者也出。”卢十一娘补充道。 各位小娘子对两人提出的条件并无异议,是以很快便达成一致。 一时间,水榭内熙熙攘攘,娘子们各自组队,竟分出三个队伍来。 虽然卢、李二人在汴京声望斐然,但能来参宴的小娘子,家中也都颇有权势。 有那不喜欢惹事,两边不想沾的,便以福安县主为首,凑了几人出来了个新的队伍。 自小长在汴京里的子弟都知,这京城双姝,一位是卢家的十一娘卢玉华,另一位则是李家的五娘李清晖。 前者如同空谷幽兰,后者艳若牡丹,两人才貌双全,自幼便扬名于汴京。 待她们长成后引得一众郎君极尽追捧,许多年轻娘子也因欣赏她们才名唯两人马首是瞻。 加之她们的拥趸者不时爆发两者孰美的争执,市井坊间更是对此议论不绝,多年下来,她们美名愈发远扬。 坊间有人戏评,双姝名字与气质倒是调转了个个,若将名字互换,才堪称完美。 这两人一向是王不见王,今儿竟都来了,国公夫人可真是下了血本。 沈玉明身边这一群心思跳跃的年轻衙内们,平日里一向被家族所放逐,自然难在正经场合见到家世相当、年纪相仿的小娘子,更何况是传闻中有瑰逸之姿的京城双姝。 看到这个李五娘,众人不由想起之前汴京盛传沈玉明对她爱而不得之事。但能在他旁边混的,自然不是傻子,具都心下腹诽,无一人敢明戳沈玉明痛处。 想到下面各有千秋的年轻美人,这群狐朋狗友不由纷纷侧目,羡慕起站在中间的沈玉明来。 阁楼上的沈玉明自然也感受到小弟们的目光,他随手拍了旁边的黑子一下,压低声音道:“看小爷干嘛,看下面,要不是你们要来看女人,小爷我才懒得过来。” 躲在阁楼偷.窥的众人这才收敛心思,继续旁观着下方的发展。 组队之事开展地如火如荼,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崔七娘也被认识的一位方小娘子喊去凑了热闹。 算来算去,以卢娘子为首的玉竹队人数十一人,李娘子的青竹队九人,另外中立的石竹队则只有六人。 众人一番商量,玉竹队分两人去青竹,需再凑个人,各队凑齐九人便开赛。 卢十一娘将视线落在姜蓉身上,一旁的李五娘顺着她的视线也朝这边看来。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对视一眼,竟意外和谐。 她们早有耳闻,崔郎君娶了个空有皮囊,脑袋嫁妆皆空的夫人。第一眼看见姜蓉,她们心中早就对她一番评估打量。 听闻她出身乡野,只在青州卢家养了一段时间,即使识字,又怎么比得上她们。 至于姜蓉凑数不成,在场上丢脸与否,就不在她们的考量范围了。 她们两人早已到适婚年龄,却并未定亲,而之前京中所看好的香饽饽崔恒在守孝过后,竟然被一个外地人挖倒了墙角。 她们现下高不成低不就,处在这般尴尬的境地。说起来,也得有这位崔夫人一份功劳。 只见李五娘眼波流转,媚劲横生,她转身对姜蓉莞尔一笑:“不知这位娘子,是否愿意帮个忙,逢场凑个趣儿?” 李五娘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纷纷看向姜蓉。这谁人不知崔夫人自青州乡下而来,李五娘这是要她丢脸吗? 卢十一娘偏偏也在这时点头,笑着看向姜蓉。 也不知这崔夫人是如何得罪了她们,一时间场上娘子们心思各异,眼神流转之间,心中已唱出不知多少场好戏。 姜蓉本以为这战火不会烧到她这个已婚妇人身上,没想到,也会被人请来当凑数的人头。 人家大美人语笑嫣然地请她帮个忙,众目睽睽之下,姜蓉自然也不会拒绝。 她读了那样久的书,这下不正好有用武之地了吗? 她看了杨夫人一眼,见她亦轻轻点头,这才颔首应好。 “我姓姜,夫家姓崔,李娘子唤我崔夫人就好。”姜蓉只佯作不知这娘子话语背后的机锋,笑着同她介绍。 说罢,便莲步轻移,施施然走到崔七娘旁边。 “嫂子。”七娘担忧地握住她的手。 姜蓉拍拍她手背,神色坦然,示意她安心。 看嫂子这般淡然,崔七娘也不知她到底有无成算,只得将心收回,老实准备行令。 “崔夫人。”福安县主点头同姜蓉打招呼。 姜蓉微笑同福安回礼,虽然福安县主没说什么,但姜蓉却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丝安抚意味。 这位县主,她之前倒是略有耳闻,是个出了名的福全人,软性子。同谁都笑着交好,这也让她在那些夫人圈子中混得如鱼得水。 “原来是崔夫人,小女失敬。”李五娘上前靠近姜蓉,微微福身表示歉意。 “李娘子客气了。”姜蓉亦温声回礼。 “说起来我还得叫崔夫人一声姐姐,久仰姐姐大名,今日幸得一见。姐姐果真名不虚传,让我等见之心惭。”一旁的卢十一娘上前与姜蓉寒暄,语气十分热络。 她一向自诩才貌双绝,但在见到姜蓉的这一瞬间,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比了下去。 现在她只庆幸,这个人家世平平。虽然抢了她的金龟婿表哥,但好歹现在不是她的竞争对手。 李五娘是何等人,见卢十一这般热络,她自然也不会输这面子情分,也顺着话头对着姜蓉好一顿夸赞。 姜蓉内心毫无波澜,对着她们连连谦逊致谢。 三队人马凑齐,卢十一娘、李五娘与姜蓉上前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卢十一娘的玉竹组第一,李五娘的青竹组第二,石竹则排第三。 “请各位娘子做好准备。”杨夫人身边嬷嬷出声提醒。 “飞花令第一局,请各位娘子以抽笺上所提之字为令,答出相应的诗词。” 语毕,一位婆子上前从铜壶中抽出一竹简,上书一字“片。” “请各位娘子以片字为令!”一人传唱。 一位青衣婢女双手奉上一枝牡丹给卢十一娘,与此同时,放置在角落的鎏金兽纹沙漏开始计时。 卢十一娘伸手接过,只见她轻轻转动花枝,声音泠然:“那我便抛砖引玉了,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1] 见卢十一娘答的是王之涣的凉州词,李五娘轻笑着接过花枝,接了句贞曜先生的《秋怀》:“一片月落床,四壁风入衣。”[2] 发呆半晌的沈玉明回过神来,第一眼朝下望去,便看到老熟人李五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0. 婚后的第二十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因着去抽签的缘故,被她们这边的小娘子礼让到第一座。 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缘由。 大家都觉得她出身乡野,胸无点墨。看在崔家的面子上,让她在首座,先过一轮,总比一句也答不上好。 毕竟她的夫君当年也是正经进士出身,崔卢两家又都底蕴深厚。 若她玩一个小小游戏,连一轮都挨不过,自己丢脸倒是小事,这两家的脸面可就会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姜蓉知晓七娘的担忧,她看了她一眼,轻快答道:“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1] 是李太白的《子夜吴歌·秋歌》。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娘子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样温柔地“特殊待遇”,姜蓉早有经验,她深知只有靠实力才能赢得真正的尊重,接下来她们便拭目以待罢。 “愣着干嘛?”沈玉明回首看了眼几人,指着下面道:“左边的是卢十一,中间的是李五,右边那皮笑肉不笑的是崔恒那厮新娶的夫人,青州那边的一个农家女罢了。” 咿?听五哥这语气,好似对李五娘没什么怨气,倒对那位崔夫人有些不满啊,跟班暗自揣摩。 但沈玉明说完不再言语,几人便也凑上去继续看个热闹。 躲在这个高处,看着下面燕环肥瘦的小娘子们飞花行令,自有一番隐秘的刺激。 说起崔恒的夫人,他们都听说是个草包。没成想,还真的能接了一轮又一轮的诗词,难道在家里没少被崔恒那厮压着背书。 他们是听说长得好,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这可真的是便宜崔恒那呆子了,好几人在心中暗暗咬牙,嫉恨想道。 要是他们去青州,那这样姿容赛过双姝的美人就被自己带回来了,哪还有崔恒什么事。 同队的方娘子愣愣看着对答如流的姜蓉,不禁发起呆来。看到崔夫人第一眼,只觉得她云鬓花颜,容光艳丽。她本以为她第一轮就会被出局,却没想她也能出口成章,颇有林下风致。 这从容自若的气质不像是出身乡野,倒更像正正经经的汴京官宦人家的嫡女。 方小娘子思来想去,怕是只有宋玉的那句“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温润之玉颜。”能够勉强形容崔七娘的这位嫂嫂了吧。 也难怪,以她的出身,崔郎君却愿意聘她为正妻,她在心中连连感慨。 眼见着三局行令将尽,水榭众人纷纷将视线移至姜蓉身上,这位横空出世的崔夫人,果真让人惊艳。 本以为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却没想到她竟一次也未失手出局。随着时间流逝,连一开始想看笑话的卢、李两人也不禁正视起她来。 若说一次两次答对是运气,但次次皆无错漏,这就说明她定然具备一定的实力。 卢、李二人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眸光交错的那一刹那,两人皆心照不宣地避开对方视线。 前两局玉竹、青竹各胜一场。 在第三局,姜蓉力挽狂澜,劝说福安采用田忌赛马之计,石竹队终以一人之数险胜。 三局下来,三队各胜一场,竟意外打出个平局来。 杨夫人出声笑道:“看来各位小娘子都有怀珠抱玉之才,也是咱们定国公府鼓腹含和,借着国公爷的寿诞祥瑞,才得了这般个平和的局,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曹夫人和徐夫人也接连捧场:“杨夫人说的在理。” 而阁楼上,一时间不知道谁开的头,话题变成了哪一个小娘子最好看。 “依我看,还是十一娘气质更佳。”卢十一娘的追捧者稳住心神,坚定立场。 “你这傻子,不会看人,小娘子嘛,除了一张脸蛋,当然还得看身姿。李五娘容貌相当,身姿却更胜一筹。但这最出挑的,还得是崔夫人。成了婚的妇人果然不一样,嘿嘿。” 另一人笑得猥琐,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王郎君,两人相视一笑。 一旁的人都被他俩给腻味到了,好好的,又说到这上边来。 “别打她们主意。”沈玉明竖眉警告两人。 “那是自然。”王郎君连忙接话:“咱虽风流,却不下流,那崔夫人已经成婚,我等自然不会失礼去沾惹。” 这话说得沈玉明一梗,让他噎在喉间的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堵得他内心跟被灌了一盆猪油一般难受。 王郎君这话虽是在表明心迹哄着沈玉明,但却在无意中戳中了他心中隐秘而晦涩的小心思,倒是马屁又拍到了马腿上而不自知。 沈玉明瞥了他一眼,不再做声。 他看向被众星捧月的姜蓉,心中的想法像是那破土而出的春笋,出现得疾迅而又凶猛,再多的理智也难以抑制。 比赛结束后,姜蓉被同队的方娘子、何娘子,福安县主等人团团围住交谈。 李五娘与卢十一娘也相继走近称赞姜蓉,毕竟能连战三局而不败的娘子,在场不足十人。 这两人声望斐然,又皆一身傲气,能得她们一句夸赞,实属不易,其余娘子见状自然也是纷纷跟风赞誉。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更是恨不得宴会赶紧结束,好回家将这卢、李二人整人不成反被训的糗事与密友分享。 杨夫人看到姜蓉的表现,心中亦十分讶然。 她本以为只是个会说奉承话的投机者,不意竟是锦心绣口。她知她识字不久,能在短时间内积累这等学识,天赋和勤奋缺一不可,杨夫人心中不禁对姜蓉更添一分好感。 若一个女子只有美貌,那她在汴京不一定能走长远。但若她还有智慧与勤奋,那必然是绝杀好牌。 看到杨夫人都对嫂子连连点头,面露满意,七娘心下欣喜,看来嫂嫂不说一战成名,起码也能破除那些骂她是草包的偏见了。 七娘心下暗叹,她一直以为哥哥是被嫂子的容颜所惑,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慧眼识珠。 围在姜蓉身边的这些小娘子具都文采上佳,谈吐不俗。 尤其是方娘子,她本就是个书痴,听姜蓉谈及最近看的《凌云诗集》这本书时,顿时双眼放光,激动地抓住姜蓉,视她为知己。 这位凌云先生是她最喜欢的一位大家,他的作品除诗词外,还不乏各地游记、经史子集,涉猎范围极广。 只可惜,这位先生神出鬼没,四海为家,能寻得到他踪迹和真实身份的读者寥寥可数。即使方家在汴京城内也算屈指可数的高门,但方小娘子仍然探寻不到他的丝毫信息。 这也让她一腔热情无处安放,乍然遇到同样喜欢凌云先生的人,生性内敛的她也不禁有些激动。 她拉着姜蓉的手热情邀请她去方家玩,届时两人可一同翻阅她珍藏的凌云先生作品集。 认识了几位可爱的小娘子,也见识了闻名汴京的双姝风采,姜蓉认为今儿也算不虚此行。 时下,男女大防并不严重。 待一群人携着香风踏入厅堂之时,各自的桌前早已稀稀散散坐上一些客人。 她们进来的这边招待女客,而一帘之隔,就坐着刚散朝的大人们。 说起来,崔府与定国公府一向有往来,他们成婚时,定国公夫妇都曾派儿子赴宴。崔恒今日若赶得及,应该也在对面。 姜蓉往对面看了一眼,一人高的屏风虽不厚重,却隔绝了大部分的视野。她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晃动,根本无从探寻崔恒的踪迹。 罢了,等散宴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收回视线,笑着同夫人娘子们招呼,安然入座。参与了刚刚那场飞花令,这下姜蓉落座时倒是多了不少人与她主动打招呼。 她的旁边就是婆母罗氏,在外人面前,姜蓉一向不落人口实。等开宴后,她主动伺候着罗氏用膳,为她布菜斟茶,很是殷勤。 惹得斜对角的曹夫人拈酸赞道:“崔夫人这儿媳好生贤惠,我们可就没你这么好的福气哟。” 听在罗氏耳中,这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1. 婚后的第二十四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路过的丫鬟不小心将一壶紫苏饮子泼在姜蓉身上,紫红色的水渍迅速浸润衣袍,在浅色的衣裙上留下大片显眼的污渍。 “夫人恕罪。”丫鬟见出了纰漏,忙大声下跪求饶。 “无碍,起来去忙吧。”姜蓉看着这个丫鬟的动作流畅仿若一气呵成,这不像是毛手毛脚的人。 她直觉来者不善,用手帕擦掉衣裳上的水珠,便准备继续用膳。 见出了状况,另一边的管事婆子忙上前请姜蓉去客房内换一件衣服。 姜蓉本想小事化了,奈何这两人实在将动静闹得太大。 许多人开始朝她们这里看,主座上的沈夫人也将视线移了过来。 “实在是我府上丫鬟拙笨,坏了崔夫人的衣裳。还不赶紧带崔夫人下去换件新衣。”她扬声训斥丫鬟婆子。 两人连连后退,低头应:“是。” 姜蓉无奈,只得笑着同意:“一件小事,本想小事化了,不耽搁大家用膳,没曾想倒是给了我个好机会得上夫人所赐新衣。还请大家不要因此等小事误了兴致,且容我先行告退。” 沈夫人见她进退有度,举止自若,既照顾了她们国公府的面子,又对其他人有了个交代,心下对她的识趣十分满意。 她颔首轻笑:“快去吧,早去早回。” 姜蓉喊上翠雯,示意她跟上自己。 她其实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裙,只不过放在了马车上。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是不会让翠雯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姜蓉本以为崔家就已经够大了,她若要在崔家转上一圈,也得小半个时辰。没想到这国公府占地更为广阔,从宴客厅去到内院的客房,还得经过两个庭院,三处游廊。 姜蓉攥紧手心,努力记住走过的路。 翠雯自小在后宅长大,自然懂后宅内的一些阴暗手段。她有些焦虑地紧跟着主子,时刻密切关注四周动静。 待那位丫鬟带她们停到一处厢房前,姜蓉有些迟疑,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这么顺利吗,什么都没发生?姜蓉总觉得不对劲,她朝翠雯使了个眼色。 翠雯点点头,开口问道:“这位姐姐,给我家夫人更换的衣物,就在这个房内吗?还是需要再等等?” 那丫鬟回头,一双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如同一轮弯月,她笑得亲切又自然:“在这里面的,之前嬷嬷已经安排人去取了几套新的衣裙放进来。” 说罢,她敛眉垂目再度致歉:“奴婢之前举止鲁莽,弄脏了您的衣物,实在是多谢夫人宽宥。” 姜蓉仔细打量她一眼,温和一笑:“无碍,翠雯,我们快些进去吧,母亲和七妹她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国公府果然豪气,连客房中女眷的换衣间都装饰得如同贵家千金的闺房。 而换洗的衣物中,又有缃色、蜜色、月色、绯色等各色褙子并里衣供她挑选。姜蓉选了件缃色缎织掐花对襟暗纹外裳,至于里面的衫衣与抹胸,这种贴身衣物,她并不想用外人的。 况且,这屋子,她扫视了一圈,总觉得有些不安。她并不想在不熟悉的地方宽衣解带,还是早早了事为妙。 可是直到她换完衣服都没出现什么异常,姜蓉心下暗忖,难道自己最近神经紧绷,真的想多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随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和簪钗,见发髻仍然稳固,便放下心来。 翠雯上前,帮她系好腰封,再将禁步和香囊等物一一复位。 姜蓉回首望了眼刚刚两人站过的地方,见地上桌面均干干净净,这才提着裙摆,踏过门槛。 回去的路上,前面带路的丫鬟一直很老实。 但随着丫鬟带她们再度拐入一个园子,姜蓉心中暗道不妙。来的时候虽然也经过花园,但那个花园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假山。 她侧身朝翠雯无声摇头,翠雯立马警觉。 就在此时,带路的丫鬟突然朝着前方的月亮门处狂奔。 姜蓉迅速扫视四周,转眼间就听见门被重重阖上。 她带着翠雯去推前面的门,怎么都推不动。 往后走?那也不现实,她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开门!”翠雯拍着月亮门大声喊。 外面的人依旧置若罔闻。 “开门,要不然我们就叫人了!”姜蓉冷声喊道。她知道这个丫鬟肯定还有同伙,他们指不定就在附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下,装死的丫鬟在门外弱弱出声:“夫人,奴婢知道对不住您,请您体谅体谅奴婢吧,奴婢也是无奈之举。” 姜蓉比她更无奈,这个府上,她也就认得那位沈郎君了,她看了眼一旁的翠雯,幸好她也在。 要不然,自己浑身上下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带着翠雯走到假山旁的石桌坐下歇息。 果然,不多时就看到沈玉明从假山中间走了出来。 他拍了拍头上的蛛丝和灰尘,摇着一把扇子,笑得放荡不羁。 “姜娘子,好久不见。”他亲昵地对着姜蓉调笑。 “或许,沈郎君应当唤我崔夫人,我已经嫁为人妇,沈郎君这样的称呼未免有些不妥。” “嫁人,呵。”沈玉明嗤笑一声。 “你当初不愿意跟着小爷走,就是因为钓上了崔恒?”他有些不爽地质问道。 自从书肆一别,他已经数月没同她说过话了。此刻看她在自己面前嗔怒俏丽的鲜活模样,沈玉明不由贪恋地多看了两眼。 谁能想到崔恒那根木头竟然愿意娶她当正妻。她这样的出身,崔家那些老古董竟然也能同意。 既然崔恒娶得,那他沈玉明也能娶得,谁说娶妻一定要门当户对,他自个乐意就行。 他沈家难道不比崔家显贵吗,她竟然宁愿选崔恒也不要自己。沈玉明内心不忿,直勾勾地盯着姜蓉。 听完他这般莫名其妙地质问,姜蓉一时有些无语。 “咔嚓。” 细碎的声响突然传来,姜蓉朝四周望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还请沈郎君慎言,我一个已婚妇人和你在这见面已经是不符合规矩。事情已经过去,您又何必再谈及过往。” “呵,你这见利忘义的狡猾妇人,有了新欢,这么快就忘了旧爱。” 不待姜蓉回应,沈玉明摇摇扇子,自言自语:“也是,当初你抛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2. 婚后的第二十五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回到家中,就听见七娘说今天在国公府也看见崔恒了。 崔恒也去了?姜蓉心中一惊,那他为什么不等她一起走? 更要命的是,在回来的马车上她便发现,崔恒送她的玉铛掉了一个。 她之前换衣服的时候已特意检查过,房中并无遗漏,想来很大可能是掉在了那个花园。 虽然她对崔恒并无多少了解,但也能发现今儿他这举动着实不算正常。 今天早上两人还在聊,若是他也去国公府,散宴要一起回来的。 结果现在他一个人默不作声偷偷跑了回来,姜蓉用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来打赌,崔恒可能发现了什么。 她心中有一丝隐秘的慌乱,难道国公府她见沈玉明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崔恒知晓她与高勘之事,仍然愿意娶她,已经算他心胸宽广。 这要是再被他知道自己和沈玉明也有一段过往,两人这脆弱的关系岂不是岌岌可危? 随即姜蓉又心下否认,那么偏僻的地方,离宴客厅又远,崔恒他没事跑那边干什么? 思来想去,姜蓉只得让翠雯出手,找常乐那小子打探一下情况。他的近侍小厮,就常乐最活泼,嘴巴也最松。 还是得确定一下他中途有没有离席才安心,姜蓉望着窗外的芭蕉,失神地想道。 待到晚膳时分,前院还没有一点动静,姜蓉就有七八分确信,崔恒今天生气了。 至于常乐同翠雯说的那些话,十之八.九都是受了嘱咐说出来的假话。 想起崔恒平日的衣食住行,他好似对什么都淡淡的,也没有特别偏爱的东西。 她便是想投其所好,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姜蓉左思右想,只有他的书房才是他的真爱,他能够在里面待一天不挪窝。 那怎么才能安抚好这颗冷淡的雪松呢?姜蓉有些头痛。 山不来就我,我就就山。 哎,夫君生气了,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哄哄他了,谁叫她是个还没站稳脚跟的新媳妇呢? 她从没痴想自己和崔恒能够相亲相爱,她只要自己地位稳固,顺带解决前世的仇家,此生便心满意足。 但现在,有人连这样安稳的日子也不想让她过。 带上小厨房熬制的菌菇虫草汤并一些小食,姜蓉来到前院。 守在门外的依然是常临和常运。 “见过夫人。”两人见姜蓉提着食盒,就知她是来寻郎君的。 可是,今儿郎君好似有些心事,他们作为下人也不好过问,也不知夫人能不能让他开颜。 不过,没在这里的常乐却有不同看法。他觉得自家郎君的心事好像与夫人有关,他对其他人很正常,但今儿却再三嘱咐有些事情不能让夫人知道。 “不必多礼。” 姜蓉早已知道崔恒这边的规矩,她熟稔地对两人说道:“麻烦你们替我通传一二,说我在外面等他用晚膳。若他抽不开身,这些清汤、小食也可暂且垫垫肚子。” 说着,小梅将食盒递给常临。 “这......”常临有些犹豫,“要不,夫人您请移步,去屋内坐着休息一下吧。” “你们的好意夫人心领,还请两位小哥替我们夫人通传一下吧。” 翠竹上前,朝两人手中各塞一只小金鱼。 “使不得,使不得,夫人,您太客气了。”两人压低声音小声道:“郎君要是知道......” 姜蓉打断他们:“郎君不会知道。” 常临顶着身后几道炽热地目光,提着食盒快步进门。刚进来他就敏锐地发现,他们郎君面前的书,久久没有翻动一页。 常临知他现在并不繁忙,这才开口传达消息:“郎君,天色已晚,夫人在外面,说请您一起去后院用晚膳呢。” “哦?很晚了吗?”崔恒这才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你们换值去用膳吧,夫人那里......”崔恒沉吟半晌,低声道:“就说我不饿,让她自己先吃吧。” 常临这下也感觉更不对劲了,难道,郎君与夫人吵架了? “郎君,身体为重,这个家,可都靠您撑着呢。”若不是自小一起长大,常临也没这个胆子来劝他。 “下去吧,到时候再喊你们。”崔恒挥挥手,继续盯着眼前的书看。 见劝说无效,常临心下担忧,他这才想起夫人说的,若是郎君不愿意去,那就把食盒给他。 “那您先用点小食与汤垫垫肚子吧!郎君。”常临上前,将食盒放在桌上。 “这都是夫人吩咐小的给您送来的。”他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夫人也是关心您,怕您饿着肚子。” 说罢,他斜着眼偷瞥了一眼郎君的神情。 崔恒随意点点头,这时候他的心很乱。有些听不进旁人在说什么,连常临关门的声音都没注意到。 只略微捕捉到一两个字,夫人,关心他? 崔恒有些想笑,关心他,她还会趁着这个宴会与沈玉明私会? 是了,他去年便看见她和沈玉明在书肆外拉拉扯扯,却没想,两人竟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听沈玉明之言,那时候她还差点跟着他走了? 崔恒想起这事便觉得胸中一口闷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崔恒难道就这么下.贱,这么傻,要被她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沈玉明去青州的时间同他去青州的时间也差不多,听他们说什么茶楼。莫不是那次他和唐之尧等人听到的那场逼婚墙角,就是这两人吧? 一瞬间,崔恒仿若福至心灵,这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她的背影和声音这样熟悉;难怪,他潜意识里总觉她不安分。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与沈玉明勾搭上了?越想,崔恒心中的郁气越是难平。 刹那间,他只觉一股热意从灵台直冲天灵盖,霎时让他面红耳赤,神思恍惚。 先是沈玉明,后面又是高勘,现在又是自己。 不,前面还有个贺任。 在那么短的时间,她和这么多人都谈过婚约之事,那她和高勘在一块时,和沈玉明断了吗?她和沈玉明在茶楼,两人又做了些什么? 崔恒突然有些不敢再往下想去。 他崔家的主妇,他孩子未来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这个时候,再好看的皮囊,在崔恒的眼中,也都无比丑陋。 那轻吐温声细语的秀美脸庞,比之满嘴獠牙,张牙舞爪的鬼怪更加可怕。 让他想起就有些反胃。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桌前,拿起调羹,食不知味地喝起了汤。 中午吃席大鱼大肉,腹内的确油腻。此时喝一口清淡鲜美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3. 婚后的第二十六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夫人。”小梅端着手中的玉盏,气得直瞪脚。 “厨房那些踩高捧低的奴才,郎君这才几日没来,她们便这样蹉跎您。” “奴婢刚刚去给您端燕窝,那些婆子却说她们在忙,要奴婢等等。可是奴婢等了半晌去看,她们却在嗑瓜子闲聊。气得奴婢发作一通,她们这才拿了这些边角料来敷衍。” “好了,莫生气,拿来我看看。” 姜蓉指着这玉盏道:“这碎燕窝也算燕窝,功效是一样的。” “可是他们这些人确实可恶。”一旁的翠雯也默默接话,她偷偷打量夫人神色,见她竟还笑得温和,心下也不禁担忧起来。 她们夫人这是软了性子还是另有筹划? 自上次定国公寿宴一事,姜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这位夫君了。 她多次去前院请他,但崔恒总是以各种理由避开她。 这下,府里的下人也知晓两位主子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矛盾,开始见风使舵起来。 要不是姜蓉现在还掌控着管家大权,她最近的日子可能会更不好过。 别说小梅接连受挫,就是翠雯,以前她出去走一圈,那些人谁不是翠雯姐姐长,翠雯姐姐短,压根不管自己比翠雯大了多少。 这段时间翠雯出去,大家虽也与她打招呼,但再无之前的热情了。 看着房中四个丫鬟具都神情忧愁,姜蓉不禁哑然失笑。 这次的事情,算是给她敲足了警钟。 她本自信地认为后院已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实却给了她当头棒喝。 也好,现在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府中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没有猜错。 这个月,府中的男主人一直都处在左右为难的焦虑之中。 他试图无视姜蓉和沈玉明的那段往事,试图劝解自己她的品性没有问题。 但很可惜,他的记性太好,这些不美好的记忆总是在午夜梦回时出现在他脑海。如同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 另一边,他的确在认真地考虑,以他目前所了解的夫人的品性,真的能承担他们崔家宗妇的职责吗? 真的能教导好孩子吗? 她虽聪明,但她的聪明好似都没用在正道上。 崔恒的脑海中曾经无数次闪现和离的念头,给她一块地和一些钱财,让她后半生无忧。 但随即他又想到姜蓉对他的救命之恩,她已经无父无母,一旦崔家将她抛弃,那她在汴京将无立足之地,给她的那些财她不一定能守住。 他开始迟疑,这样的想法对于她来说是否太过残忍。 正是因为一直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的这位夫人,崔恒才一直不想见她。因他明白,以两人的性格,势必要将事情剖开掰烂扯清楚,这件事才能终了。 但这一日,不待崔恒下定决心,他的夫人无视常临他们的劝阻,直接闯进了书房。 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她背着阳光迈过门槛。 这一瞬间他只觉她身后的光有些刺目,崔恒以手遮目,瞟了她一眼后,低头继续做他的事。 “哎,夫人。”常临等人装模作样上前阻拦,端的是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 “郎君。”见崔恒抬首,他们又小声讷讷道了句:“郎君,小的同夫人说了您在忙...” “好了,都出去吧。”崔恒哑声吩咐,今日他事忙,连口水都未来得及喝。 姜蓉矗立不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个夫君。 “夫君,你知不知,你现在很像一种鸟儿。”姜蓉弯腰温声说道。 “像一只自欺欺人把头埋进翅膀的鹌鹑,像一个懦夫。”她平静地吐出这句贬低的话。 “你。”崔恒一时有些愤然,他才不是懦夫,他只是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安顿她。 “你别着急生气。”姜蓉上前拉住他的手,让他直视自己。 “简直无理取闹。”崔恒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咱们之前约好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双方都要直言不讳,无需猜忌和算计。” “而你,失约了。” 姜蓉腰肢一扭,轻轻一个回旋,便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一手搭着他脖子,一手轻捧着他的脸,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 崔恒被她给摸了个猝不及防,心下大惊。他没想到这大白天的她这么大胆,她这是要作甚? 崔恒瞬间惊恐弹跳起身,直将姜蓉大力掀倒在桌前。 桌上的书册笔墨掉了一地,姜蓉的衣裙也沾染上大片墨渍。 崔恒紧绷着脸看了一眼,终究是心里过不去,期期艾艾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大白天,你怎能做如此......”他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吐出半句:“荒谬逾礼之举。” “夫君。”姜蓉声音拖长,娇声喊道。 她一只手拉着崔恒的衣袖,脸上的表情再也不见刚才的自若。 看崔恒不自在地收回衣袖,姜蓉的音调愈发哀婉:“我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要被你这样避之如蛇蝎。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顿了顿,她又通红着眼继续卖惨:“前几天,连母亲那边都听到了消息,明里暗里敲打我好多次。说我是个没用的,连夫君都照顾不好。” 崔恒没曾想,他将掌家权交给她后这后院仍然像个筛子,一些消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传到老夫人耳中。 姜蓉见他神色似有所松动,腆着脸将僵硬着身子的崔恒拉到一旁的桌前。给他倒了一杯清茶,又劝他坐下。 在冷战数日后,两人终于有了机会相对而坐。 姜蓉绣帕一甩,只见她捧着心口,哭哭啼啼擦拭眼角那不存在的泪珠:“夫君,若我之前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只管同我说,莫要不理我。” 她幽怨地嗔视崔恒:“你这样,我的心也可难受。” 崔恒淡淡看她一眼,仍然不肯松口。这般唱念做打的唱戏本事,他早在青州卢府便领教过,当下也是硬起心肠来,看她要如何演下去。 “我对夫君的忠心,天地可鉴。我自嫁到崔家,一直兢兢业业,关怀夫君、孝顺婆母、善待小姑,我努力想要做个好夫人、好儿媳、好嫂子......” 姜蓉拉了拉崔恒衣袖,可却被他用力缩回。 两人一番你拉我扯,互不退让。 姜蓉无奈,只得放弃,她抬首直视他的眼睛,怅然道:“可是,现在夫君却以你的行为告诉我,我做得不合格。” “不,这些你做的很好。”崔恒出言打断,但他不敢再看她。 “那我哪儿做的不好,也需要你帮忙指出。即使是犯人在狱中反言,也仍能依翻异别推之制三审救济。如今,我在夫君心中,却连个犯人也不如了。夫君无需审讯,便已将我直接定罪!” 她的语调愈发凄婉,心中也真有了三分寒凉。她自认婚后对待崔恒已经足够体贴贤惠,不说事无巨细地照料,但也算悉心关怀,妥贴周全。 虽早知崔恒与她没什么感情,但她真没想到他这么猜忌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 “你,不必如此贬低自己。” 这是个聪明又狡猾的妇人,崔恒现在深切地感受到了。她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却不明说。 她又想通过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来逼他做决定,是给她个机会,还是真的分开? 可是,崔恒啊崔恒,你已经被她骗过一次了,你还要重蹈覆辙吗?他的内心犹疑又痛苦。 崔恒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盛满了真挚的目光和春水般的柔情,连那卷翘浓密的睫毛也因沾满泪珠而微微下坠。 真是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真的可以再相信她吗? 崔恒痛苦地闭上眼睛,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同她直言坦白。 “关于沈府,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那几句话实在太过难听,崔恒并不想重述。 来了,果然来了。他愿意给她个机会听她解释就好,姜蓉心中松了口气。 她此前已经独自演练数次,这会说起来,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我在沈府遇见了那位小公爷,于我而言,确实是场意外。我当时正在用膳,谁知丫鬟故意将饮子泼在了我身上。我本不欲出去换衣,但国公夫人开口,作为晚辈我也不好推辞。我是真的不知沈玉明会在半路拦着我说那些胡话。” 观崔恒仍然不做声,姜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我发誓,我和他之间绝对清白。” 看崔恒听得认真,姜蓉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青州街上,那时我刚从绣坊出来,被他看见,他便找人堵住我的去路要与我搭讪。” “再后来,我就因为在普尘寺受伤,一直客居卢府,他在我养伤期间不停发帖求见。为免府中众人误会,我只好同意与他在茶楼会面,将此事了结。” 然后呢?崔恒没有做声,只凭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见崔恒愿意继续听这裹脚布长的故事,她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了起来。 “谁曾想一见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4. 婚后的第二十七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崔恒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心下也释然几分,若他真是冤枉她了,那她这段时间的确受委屈了。但鉴于姜蓉在他心中风评不佳,他仍然决意观察一些时日再做决定。 晃神间骤然发现姜蓉拔簪自.残,他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锐利的簪钗还是划破了她下颌的皮肤,也划伤了他上前阻拦的手背。 鲜血汩汩冒出,渐渐在伤口上聚拢成一滴滴血珠,顺着她洁白的下颌往下滴落。 “来人。”崔恒大声朝外喊道。 “你啊...何必这样。”崔恒长叹一口气,转身蹙眉看向她的伤口。 他抓住姜蓉的手,用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拭下颌的血迹。伤口那里他不敢动,怕脏东西进去就不好了。 “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姜蓉垂眸,神情低落。 崔恒见她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也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他正欲说些什么,常临却很快带着人进来了。 “先把药箱拿来,再去请个大夫过来。” “是。”常临常乐一愣,随即分开行动,很快就有人将药箱送来。 “这里的布都是干净的,我先给你将伤口堵住。”崔恒看着那个伤口还在不停渗血,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 “夫君,你相信我刚刚说的话吗?”见四下无人,姜蓉直接问他。 她知崔恒的品行,若他说接受那便是真的接受;若他不接受,那以后他们俩也过不长久,她要尽快安排好其他出路。 崔恒望着一脸真诚的妻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狠不下心说出口。 罢了,她性格这样刚烈,说得出做得来。 看在她曾经救他一命的份上,他且给她个机会。若后续真的与那沈玉明有什么,他崔恒也不会再吃这种哑巴亏。 发须皆白的老大夫喘着粗气被常临常远两人提着跑了进来,见两位主子好生生的坐在那里,心下白了常临两人一眼。 明明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大碍,两个小子这般着急,他的老命都快跑没了。 崔恒起身,让人给老大夫看座。 “夫人脸上这伤,没有伤及内里,现在需先用热水和烈酒给她清创。后面只需每日按时用药,等结痂后再涂上生肌膏,便无甚大碍。” 一旁的翠雯主动揽下这个活计。 见姜蓉因为翠雯的动作痛得直抽冷气,饶是翠雯的动作再为小心,崔恒的心中也只觉得她过于粗鲁。 “我来吧。”他净完手,拿起帕子,轻轻擦拭。 常临这时才发现郎君的手也受伤了,他担忧地朝郎君望去,见他朝他微微摇头。于是只能憋紧自己的嘴,顺带着将多嘴的常乐也拖了出去。 从来没伺候过人的公子哥,动作怎么可能会比常年侍奉娘子的女婢更温和呢。姜蓉被药水刺激得直冒冷汗,但她没敢表现出来。 这已经是崔恒在示好的信号,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两人随从都往外走去,留下夫妻二人单独相处。 常乐对着外间的翠雯挤眉弄眼,沉稳的常临也松了一口气。 老大夫更是抚着长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里面的这对小夫妻。 偏偏他们两人,一人背着人在认真擦药,一人在和疼痛艰苦抗争,哪个都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揶揄。 等脸上的伤口处理好,除翠雯外,其他的人均被请离现场。 大夫进去继续为她把脉:“夫人气血亏损的毛病已经有所改善,之前的方子和补品不要停。再过一月,情况若有好转,再换个温补些的方子。” “好,辛苦大夫了。”姜蓉微微点头,看向翠雯。 翠雯明了,上前为大夫递上辛苦费。 崔恒将两人近身的随从叫来,沉声吩咐:“夫人今天因为意外剐蹭受伤,我不想在府内听到其他风声。” 几人心下一凛,均低头应是。 这下,喧闹的书房又只剩夫妻俩。 “过几日便是端午了,夫君今儿晚上可有时间陪我用个晚膳?”姜蓉开口打破沉寂。崔恒始终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她心下有些不安。 崔恒看她一眼,无奈地清清嗓子:“等我忙完就去。” “我做了好些个口味粽子,那就等夫君过来来尝尝鲜,给我提些建议。”姜蓉甜甜一笑,却因此牵动下颌的伤口,痛得她赶忙捂住伤口不再说话。 姜蓉歪着头捂着伤口从前院离开,一路没少被洒扫的下人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 当晚,夫人在书房被郎君扇了巴掌的谣言便甚嚣尘上,瞬时传遍整个崔府。 大家都知晓郎君是有多好性子,连他都受不了动粗,那这个新夫人还不知犯了什么大忌。 而当事人姜蓉,看了会书之后。正望着一桌的佳肴,眼神漠然,指尖轻叩桌面。 等到崔恒踏着傍晚的余辉走进主院,菜已全部上齐,姜蓉听到声响,忙收敛表情,起身去迎。 “夫君。” 崔恒点点头,姜蓉顺手接过他递来外袍,替他挂在内室的更衣架上。 说起来,现在气温虽已回暖许多,但晚上仍温度骤降,薄薄的衣衫也不大顶用。 姜蓉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贴心地给崔恒奉上一杯热茶。 两人用花茶汤漱完口,姜蓉观察了下崔恒的神色,起身拿公筷为他夹了一片炙鸭放在他的面前。 “我自己来,你勿要费力。”崔恒看了一眼她下颌的伤处,轻抿着唇,眼神游离。 “好,也不知道夫君你最近爱吃什么,就叫厨房一样准备了些。” “嗯。”崔恒淡淡点头:“吃饭吧。” 两人在寂静的氛围中用完晚膳。 姜蓉也不管崔恒的生疏与尴尬,她欢快地叫人盛上她之前准备的粽子。各色口味的粽子早已被悉心剥开切好,布置成精致的摆盘。 这样一来可一样尝些味道,吃得多了也不至于太过积食。 她一共做了甜咸两种口味,甜馅有红豆枣泥馅、板栗馅;咸馅有卤香牛肉馅、火腿鲜肉馅;还有什么也不加的碱水粽和甜咸适中的蛋黄豆沙馅。 “尝尝看?”姜蓉满含期待地看向崔恒。 她知道他刚刚没有吃饱,他喝茶时尚不明显,但吃那个鸡汁笋尖时,脸上的表情差点破裂。 咳,她过了好多天的生活,作为夫妻,他怎么也得同甘共苦尝一下嘛。 另一边的厨房,知道今晚郎君回主院的消息后,一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完了完了,杜婆子现在只能祈祷,她动手脚的那些菜没被郎君吃到。 至于夫人,他们最开始也以为是个厉害的,没想到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那么多天下来了,也没见她吱个声。 他们厨房里都是崔府的老人,说实话是有些看不起这个夫人的。也只不过是运道好了些,出身还不如他们呢。 罗婆子也没想到自家那个汴京金龟婿郎君,怎么就被美色迷了眼睛,看上了这穷乡僻壤出来的夫人了。 她们一直以为自家郎君眼光高,连老夫人给的俏丽丫头都没收用,没想到却栽在一坨牛粪上。 早知今日... 早知今日,她们自家也有不错的丫头,说不定主子爷看得上呢? 只有守门的老原听见那些婆子嘟囔,忍不住吐了口唾沫。 “呸!也不看看自家的歪瓜裂枣长什么挫样,还敢跟夫人比。要他年轻那会,他都看不上,更何况挑剔的郎君了。” 看着厨房里叽叽喳喳的众人,他打了一口酒,晃晃悠悠背手离开了。 而这厢,崔恒硬着头皮尝试性的夹了一块牛肉馅的粽子,还好还好,牛肉炖得香烂,粽子入口香而不腻,又滑又糯。 他以前只吃过清水白粽和鲜肉粽,对这些小食糕点之类的吃食并无太多兴趣。 但这个肉粽却香得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吃了一顿清汤寡水的肚子又萌生出强烈的食欲。 再将筷子伸向鲜肉火腿粽,嗯,如他想象一般的鲜、糯。 眼见崔恒的筷子只在几个咸粽面前挥舞,姜蓉急了,心想这人怎么就不吃甜粽呢。 她夹起一块豆沙蛋黄馅的放到自己碗里,同崔恒卖力宣传:“夫君,你也尝尝我们南边的粽子,我看书中写有些地方的人专爱吃这种粽呢。” 崔恒无法,只得卖个面子,同她一样夹了一块切得很踏实的豆沙蛋黄粽。白色的糯米紧紧包裹着棕红的豆沙与金黄的蛋黄,颜色倒是很亮眼。 他微微张口,浅咬一口品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5. 婚后的第二十八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定国公府的风波就此过去。 姜蓉借此机会拔除了后院的眼线,发卖了两个刺头,剩下几个墙头草则远远打发到庄子里去。 解决掉这些刁钻的老奴,姜蓉将厨房交给了自己陪嫁来的孙嬷嬷。 这位嬷嬷是干娘给她的,也算是崔家的老人。 她之前跟过崔家在宫中那位太妃娘娘,在崔家家奴中很是有威望。因她背景强硬,手段凌厉,一进厨房没多久就在里面站稳了脚跟。 至于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姜蓉心中隐隐有几个人选。沈玉明是最有机会安排这场戏的人,但他也是这些人中害她几率最小的人。 以他的性格,怕是宁愿和崔恒当面骂战,也不会乐意做这般阴险诡诈之事。 而剩余的人选,怕就是某些和她同出水榭的小娘子了。 姜蓉早就发现对面阁楼有人偷.窥,她不信其他人没注意到。 再则,那些人和她坐在一块,她何时离席,她们一清二楚。 至于到底是崔恒的爱慕者,还是她前世的仇家,她想,这些需要时间去查实。 她与崔恒的关系,在明面上是更甚往昔。崔恒这人不爱说假话,他心里认定冤枉了姜蓉,自然也就怀着补偿的心思待她更好。 而若问姜蓉是否痛恨崔恒之前的绝情,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若她真的这样做,那岂不是正好合了那幕后之人的心意。 明明是外人的错,她为何要将矛盾转嫁至夫妻二人中间,她才没这么傻。 想到崔恒带了那样多粽子去衙门,姜蓉挑眉一笑,潇洒转动手中的扇柄。 崔恒这日带上种类丰富的粽子上衙,等到午膳时分,他命常乐去找了后厨,将粽子提前蒸热。 官署的菜他吃着一向没有什么味道,今天带了这么多粽子,他也懒得再去吃大锅菜。 “崔御史,一起去吃饭呀?”另一位侍御史杜仲热情喊道。 “不了,你们先去吧,我带了吃的。”崔恒微笑着回绝,随即将心神集中到眼前的案卷上来。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 崔恒点点头,继续看案卷。 “郎君。”常乐提着热气腾腾的食盒在外面喊他。 崔恒抬头看了下时间,午时已过一刻,再晚同僚们都该回来了。 他收好桌面的材料,跟着常乐走到隔间。 姜蓉这粽子包的非常巧妙,每个粽子薄而不漏,轻轻一拉外面的棉绳,粽叶就轻松展开,不用脏手就露出了白白胖胖的三角小粽子。 崔恒之前因为讨厌这种粘腻的触感,一直对粽子有些敬而远之。没成想,这个粽子这般合他心意。 常乐在一旁替他将粽子摆好放在盘中,一边摆弄一边还微微耸动鼻翼。 看他这垂涎的模样,崔恒有些好笑:“怎么?夫人没给你们。”姜蓉办事一向周全,这点小利,他不信她会不舍得给他贴身的小厮。 “那怎会。”常乐赶忙摇摇头,他家郎君好不容易和夫人和好如初,脾气都好了许多。这要是再出篓子,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是夫人赏的粽子太香了,小的吃了还想吃,看见郎君您吃,肚子里的馋虫又犯了。” “瞧你这出息样。”崔恒推了一盘粽子在他面前。 常乐也没拒绝,小心翼翼的将那盘粽子又收回食盒,等下郎君吃完他出去再吃,他想得美滋滋。 “唔?哪里来的肉香,和我以前吃过的卤牛肉味好像。” 作为一名资深饕餮,主簿童霍的嗅觉一向灵敏,他问了问身边的同僚,有人说没闻见,是他想多了。 他总觉得不对劲,循着味走到了隔间。 原来是崔御史在这里吃独食,而那奇特的香味正是从他桌前传来。 他腆着脸笑问崔恒:“嘿嘿,崔御史,你在吃什么呀,怪香的,我老远就闻着味了。” 崔恒哪能不懂他的意思。 “府中包的一些粽子,昨儿吃着还趁口,今天便带了些来衙里,我夫人让我送些给大家尝尝鲜。” 他示意常乐将放在一边的食盒拿出,递了一个给他。 看着崔御史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粽子,童霍克制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见他三五不时地盯着自己的桌子,崔恒无奈,分了个豆沙蛋黄的给他。 为免误会他又补充道:“因大家都用了午膳,给你们的这份,我就没叫人加热。不是什么稀罕物,你若不嫌弃,先吃一个尝尝味吧。” 送给同僚们的粽子都包得大一些,姜蓉一样口味放了一个,三层的竹篮就满满当当了。 “嘿嘿,不嫌弃,不嫌弃。”他接过粽子放在竹篮上边,笑着说道:“多谢崔御史了。” 外堂又陆陆续续回来了些同僚,听得动静,都朝这边走来。 恰好崔恒此时也吃完了最后一口粽子,他喝了口茶,起身对同僚们说道:“家中做的一些粽子,不是什么珍贵物什。内子要我带来送给各位同僚,权当给大家尝尝鲜,还请勿要嫌弃。” 端午前夕,各家互送粽子早有惯例,大人们家中也不知道收了多少轮粽子。此时见崔恒这般谦逊,便也说着几句好话,各自提着篮子就回各自座位去了。 饶是一旁的童霍不停地在回味,说着好吃之类的话,许多人也没放在心中。 就童主簿那副身躯,他吃什么不好吃啊。谁吃东西不得被他薅一层皮,对于他的话,众人都早已选择免疫。 “切,这次是真好吃,不听我的,随便给了人,有你们后悔的。”他咽了咽不住分泌的口水,在后面低声嘀咕。 同样的竹篮,姜蓉自然不会只送给崔恒的同僚。 这段时间,虽然崔恒同她冷战,但她读书交友,一样没有闲着。 之前在定国公寿宴认识的方娘子、福安县主、何娘子以及卢、李两位娘子等人家中,她都送去了一篮。 当然同她一向交好的钱多娇、吴韵如、蒋淑穆、杨夫人、严夫人还有与崔府日常往来的世交她也没有忘记,一并与节礼送去各家府上。 御史台中,拿到粽子的个人反应也不尽相同。 除了已经尝过味的童主簿外,就只有几位家中比较贫寒的官员准备今晚带回去尝尝。 无他,除了官衙领的节礼外,几乎没什么人给他们送粽子,家中也无那么多冰块用来储物。 如果就这样放着隔一天不吃,他们真怕有些变味。 更何况,他们看着眼前这精致的三层竹篮,便是不吃,拿着出转赠给其他亲友也不失面子。 至于那些家中有钱的大人们,将篮子提回家,有的随手给了随从;有的则放到了厨房,等待着主子一时兴起,随机蒸点粽子尝尝味。 方娘子最近和姜蓉走的比较近,听她说是从一个老师傅手中学的手艺,又是亲自做出来的粽子,方娘子自然不愿辜负好友心意。 拿到后不久,便兴致勃勃让人煮熟端了上来。 方娘子身子瘦削,用姜蓉对她的第一印象来说,便是高挑纤长,那弱柳扶风的气质怕是同刘凌枫有得一拼。 她的嬷嬷见她家瘦弱的三娘子难得愿意主动吃些东西,喜得亲自跑到厨房盯梢,再三叮嘱厨房那些婆子丫头务必给仔细准备了。 张嬷嬷本以为这粽子就是普通的甜豆粽子,哪成想她家娘子还特意嘱咐,里面有一半是肉馅。 嚯,她老婆子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谁吃过咸口的粽子,那能吃吗?她想起那不知名的味道就眉头紧锁。 嗐,不管了,只要她家小娘子爱吃,便是海参决明馅,她也要给她做。 等粽子一出锅,张嬷嬷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酱香味,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肉,但她却可耻地流出了口水。 这可是她家娘子的口粮,她得忍住。这时候她不禁暗怪起来娘子这位送礼的友人,这么香的粽子,怎么才送这么点。 呜呜呜,她也想吃了。 等粽子摆到方则如面前时,她虽然肚子不饿,但很有兴致地命丫鬟们给她剥开切好。 她拿着银叉,准备一一“临幸”。 唔,豆沙绵软细腻,蛋黄微微的咸被豆沙的香甜与糯米的清甜中和,吃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甜咸相宜的粽子。 方三娘没忍住,又吃了第二口。连一个普通的粽子,都被崔夫人做出白、红、黄三色,她的心思可真灵巧。 她将目光转向其他甜口粽子,虽然也好吃,但她最爱的还是豆沙蛋黄的,唔,板栗也不错,粉粉糯糯。她宣布,这就是她以后最爱的点心了。 饶是她本不想吃咸粽子,但谁叫此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6. 婚后的第二十九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此时的崔恒,还不知道他今天上衙会遇到些什么。 一散朝,刚出宫门。 他脑海中正思索着昨儿看的那本案卷,一抬头,就看见童主簿拦在自己跟前。 “崔御史,早啊。”童霍笑得一脸殷勤。 “早。”崔恒点点头,随即如往常一般继续走去。 “哎哎哎,崔御史,您请留步。”童主簿见崔恒眨眼间就要继续往前走,忙上前劝阻。 崔恒疑惑转身,他不记得自己的台账哪里有问题,童主簿拦下他做什么? “童主簿,有什么事吗?” 何御史在一边伸长耳朵默默听着两人谈话,要是真有哪家店能售卖这么好吃的粽子,他多少想再买些牛肉馅的带回家给夫人,实在不行,蛋黄豆沙的也可以。 他自己可以少吃,但终究不想亏待妻儿。 他密切地关注着两人的谈话,希望等会别错过了消息。 崔府,内院。 姜蓉忙完中馈后,正在听李夫子授课。 两人相识一年多,姜蓉的基础也越来越好。现在听课,她不仅仅只是个旁听者,等夫子讲完,两人也会同友人一般,开始探讨一些古文释义。 脱离基础的三千百后,夫子也逐渐与她讲一些《孟子》、《中庸》、《二十四史》这类科举书籍。 姜蓉并不喜所谓的女四书,反而对这些经世致用之学更为感兴趣。 惹得李夫子笑她投错了女儿身,要是是位郎君,高低也得在金銮殿上与崔御史争个探花。 姜蓉心中感慨万千,从一开始的不被夫子接受,到两人关系缓和,再到现在得到她的一句称赞。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心血。 多少个晨雾弥漫,一片寂静的黎明;多少个红烛滴泪,点灯鏖战的深夜。都是她不甘人后,勇为人先的见证。 要么不做,要做她就想做到最好。 最开始读书她更多的只是功利心作祟,而现在,读了书,多读书后。 她才逐渐感悟到,浩瀚无际的书海,里面的世界有多广阔。包罗万象、跌宕起伏、精彩绝伦,这些成语叠加在一起也不足以评价。 站在书中人的视野之外,看着他们的游记、生平,看着一个国家的建立、权力更迭、灭亡。 这种视角带给她的震撼,不亚于她与崔恒正式下定之日。 那种脱胎换骨、俯瞰众生的感觉,实在是令人着迷。 门外的常乐却有些着急,夫人这一听课,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不会停。 但他也不敢进去打扰她,只能急得一个人在外面打转来消磨时间。毕竟,郎君也没有说这是个急事。 等姜蓉这边散课,她正准备回方娘子的信。 刚提笔,就听翠竹来报,郎君跟前的常乐小哥求见。 听得常乐的汇报,姜蓉就知道这一次的宣传很成功。 这下,她新开的糕点铺子要来生意了。 她摸了摸趴在榻边甩尾巴的飞虎,心情愉悦地告诉常乐,在桂花巷中的百家糕点铺可以买到。 常乐得到这个口信,谢过夫人之后,就赶忙驱马回到衙门。 姜蓉这个铺子得来也是意外之喜,这里离栀香巷的面馆又近,她也不比绕远路去巡视她的私产。 当时正逢崔恒与她冷战,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笼罩在她心中。 除了面馆那每月二三十贯的收入,她也在积极寻找新的营生。这样起码能保障她在离开崔家后,也能过得很舒适。 她不是过于悲观,只是习惯性将事情想得更为周全。 说起来也多亏方娘子借她的《临风游记》,里面就记载了凌云先生曾在广府吃过的特色青团。书中记载那边的青团、甜咸苦辣各种味道皆有。 这让她来了些兴致,她又翻了好几遍自己收藏的《四时游记》和《袁氏菜谱》,里面也提到类似做法。 马上便要端午,她突发奇想,青团也多是糯米或粘米所做,既然可以将各种馅料包在青团里,那将这些包在粽子里又有何不可呢? 说做便做,请教了几位老师傅,姜蓉经过多次失败的尝试,这才调试出这几款味道稳定的甜咸粽子。 她也不知这里的人能不能接受这般新奇的口味,便只试探着做了一部分送人,没想到反响不错,大家的接受程度十分之广。 这百家糕点铺子,顾名思义,便是集百家之长,售卖各地特色糕点。 姜蓉在五天前,便已经为开业做好准备。 她早早的命人定制好写有店名和糕点图案的幌子,又制作数百张印有店铺名、糕点样式和宣传号子的“仿单”。[1]再新招了个跑腿小厮阿发,替她在外面跑新店开张的事情。 前天,这百家糕点铺子在宣传了好几天后,终于热热闹闹开业大吉。 新店一开张,全场各式糕点、粽子全部八折。 虽然汴京商铺多,但是时下,百姓们更喜欢去一些传承老店去买东西。 对于粽子这种传统的吃食,有时间做的就自己做了。有爱买来自己吃或送礼的也多爱去自己常去的铺子。 但对于开业酬宾这种凑热闹的喜事,许多空闲的百姓也会去凑个热闹。 是以开业当天,外面还是围观了许多人。毕竟进店的客人都可以免费领一个豆沙粽,这个便宜大家不占白不占。 百家糕点铺子里,最贵的两种粽子莫过于香牛肉馅与蛋黄豆沙馅的。这两者一个原料难求,一个做工费时繁琐。 故她将牛肉粽子定价五十文一个,蛋黄豆沙则为四十文一个。其余粽子则视内陷成本不同,单价定在八文至二十五文不等。 但让姜蓉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汴京一向消费高昂,但她的牛肉粽却销量不佳。 她好不容易才买到一些牛肉,就够这几天做粽子的,没成想却无人问津。 为了弄清缘由,她在店外观察了一天。这才发现,大家好似更喜爱购买甜口和清水的粽子,对于肉粽,喜欢的特别喜欢,不喜欢的,连问都不问一句。 更何况,牛肉粽的价格不便宜,都快够普通人家买上两斤豚肉了。这就造成了贵者不愿吃,贫者买不起的局面。 姜蓉回来,将牛肉粽价格降低了十文。前一天没售卖完的牛肉粽,她也不想留到第二天继续卖,只能晚上放在冰窖保存,第二天再将粽子蒸熟切开,供客人试味。 同时,铺子内也推出了购买粽子价值逾两百文,赠送精美竹制食篮一个的活动。 端午节前的粽子与中秋节前的月饼一样,比一般的糕点要贵,再加上送礼加诸的包装赋值,那更是溢价数倍。 在此种情形之下,百家糕点铺的售价已经算得上是相对公正。 果然,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时代的老百姓能抵挡住折扣加送礼的双重诱惑。 双管齐下之后,一些随机走到铺子中来的散客也开始陆陆续续尝试购买肉粽,到后面甚至出现了一部分回头客。 开业的第三天,铺子里每天的流水就已翻番,达到六贯一天。 这个铺面的位置比栀香巷的更好,每月的租金也超过栀香巷的均价,得十八贯一月。再加上铺子里做糕点的阿嫂、跑腿小厮、掌柜,零零散散加起来,每月的工钱也得七贯钱。 这样算来算去,姜蓉感觉压力还是存在的。不过要把铺子经营好也急不来,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走。 童主簿下值后,突然想起那家卖粽子的铺子就在德政街不远的桂花巷里。 等他掉头再往那边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不正是说他有事,不与他们一起走的何御史? “何御史,好巧。你也来买粽子啊?”他热情打招呼。 何御史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被人撞见他一个郎君来这种糕点铺子,他心中终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7. 婚后的第三十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一时之间,朝堂上竟隐隐掀起一股“甜咸之争”。 有人只爱吃甜粽,说这个才是正宗的汴京味道。肉粽那种粗俗的物什才是败坏了粽子的清甜味道,吃肉粽不如就着菜吃糯米饭,还吃什么粽子。 有人觉得肉粽才好吃,他们家乡那边也爱吃咸口的,比甜的好吃多了。难得遇见这般合口味的粽子,他们吃吃还要被人诋毁。见有人恶意贬低自己家乡的风俗,这下也不逞多让,开始互喷起来。 两边人马,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有那政见不同的,更是趁此机会,新仇旧恨一起报。一时之间唇枪舌战骤起,大臣们引经据典,暗喻讽刺,使出浑身解数攻讦政敌。 官家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臣子们,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他心中好笑,一些小事而已,只要他们不突破底线,那他自然也不必插手,还白看一场热闹。 见他们吵了半天,将朝堂吵得同宫外的菜市场一般,眼见骂战连续升级,没有熄火迹象。 官家这才出言打断:“肃静,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各位卿家,这是金銮殿,不是你们家旁边的菜口。” 他换了口气,继续说道:“好了,端午佳节,本应与民同庆。依朕所见,端午那日,由五城兵马并禁卫军共同维护现场治安。” “至于龙舟,往年都有现成的,朕这边就由金吾卫和禁军各出两支队伍,余下几支官员也好,百姓也罢,你们来想办法。” 不等大臣们反应,他大手一挥:“下朝。” 心下却在暗笑,谁叫你们这些老古董整日在朕耳边叽叽喳喳,一件小事吵了那么多天,还不决定,端午都要过去了。 你们以往总给朕出难题,朕这也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 他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朝文德殿走去。 身后的公公望着官家的背影,也不由暗叹一口气。官家,也就能在这些小事上这般决绝了,当皇帝真累,当想成为明君的皇帝更累。 就在姜蓉每天数着越来越多的银钱开心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沉默的故人消息。 贺任,在侯官几个月后,等到了官家给他指派的官职。 马上,他就要去户部任职正七品的员外郎了。 一甲前三名本可以直接进翰林的,但今年,官家这个安排有些奇怪。状元去当了国子监监丞,探花去当了户部员外郎,只有榜眼依照旧例规规矩矩进了翰林院,刚好顶上崔恒离任的空缺。 姜蓉不禁思索,官家这样做的寓意是什么。 状元蔡齐,她一直知道官家对他十分喜爱,甚至因他这才让几位进士一齐打马游街,让他去国子监培养更多栋梁之材也情有可原。 榜眼是李相的侄子李彦,倒是如旧例进入翰林院。李相年老体衰,怕是很快就要致仕。让他侄儿做了翰林成为天子近臣,也算对这位老臣有所交代,让他们李家后继有人。 而探花贺任,他出身乡野,竟然能去有名的油水地户部,难道现在他已与前世的妻子在洽谈婚事了? 想起贺任,这也是一笔糊涂账,扪心自问,贺任对她还算不错。只是他家母亲妹妹皆不是省油的灯,她前世那么惨,也没少被她们下井落石。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她想......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即使她重来一次,她的家世也不足以让那些人改变他们作恶的想法。 现在,贺任接连走向前世的轨迹,那她的仇家,也终于要出现了吗? 以贺任前世的官位,他在青州多少也算个名人。即使她远离汴京,蜗居在偏僻的小镇,却也有许多人听过他的名字,知道他的事迹。 她稍一透露出好奇的口风,便有人开口接话,但那些人大多都是嫌恶地看着她疮痍的面庞骂一声晦气。 但耐不住喜欢炫耀的人实在太多,有人唾弃她,也有洋洋得意人向她介绍贺任的一切。仿佛那不是贺任的事迹,而是他们的自己的功绩一般。 最开始贺任也是在户部历练,后面历任侍郎、三司判官、右谏议大夫、太子太傅、集贤殿大学士,最终官拜中书门下平章事,同他岳父一般执宰大权,风光无两。 在姻缘上,娶了宰相的女儿为妻,又纳了云家小姐为妾,娇妻美妾作伴,想来也是子孙繁茂满堂。他本人又一路青云直上,仕途坦荡,不可谓不是人生赢家。 这一世,不对,这一世,云家娘子怎么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即使贺任没有与她成婚,那她也不应该这样寂寂无名才是。 前世的云娘子是什么时候成为贺任的妾室的,姜蓉发现自己记不清了。 她惊出一身冷汗。 姜蓉试图努力回想起她和贺任解除婚约的第十年,再次遇见贺任的场景。 那一年,贺任衣锦回乡。 姜蓉当时已经被驱逐到离家百里的镇上,给人当绣娘谋生。 当她听到贺任的消息时,她心中并无多少波澜,随即将之抛诸脑后。 却没想,在某天晚上,贺任一人一马,偷偷寻到了她的住处。 “阿蓉,是你吗?你,怎生变这样了......” “这位大官人说笑了,民妇是沈张氏,不认得您说的阿蓉是谁。还请您让让路,我还要回家煮饭。” “阿蓉!”贺任突然声音暴起,跨步拉住她的衣袖。 “你听我说,咱们进去谈好不好?”贺任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再说起话来,他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姜蓉早已无意与他纠缠,他现在看她过得这么惨,还不安心,还要继续戳她的伤疤吗? 但这个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姜蓉只好让他进了院门。 随后贺任说的话,却让姜蓉有些好笑。 他说他赶考前嘱咐了人来照顾她,那人一直说她过得很好。 等他为官后,他亦派人来接她,是她自己捎信说在家乡生活的很好,不愿意去汴京。信中她的语气十分决绝,他这才歇了照顾她的心思。 没想到这次回到家乡,却发现事实并不是他所知道的那样。 他十分怜悯姜蓉的遭遇,愿意纳她为妾,接她去贺府荣养,这样她就不需要在外面这般辛苦劳作了。 姜蓉看他一眼,眼神清冷,嘴角却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去你家,和你的两位夫人一起生活?我这相貌丑陋,声名涂地的寡妇,何德何能能和大官的女儿共事一夫啊。” 贺任有些急,他慌忙解释道:“秋娘她十分贤淑,你之前帮我良多,她会同意的。” “贺任,我同你说过,我不会为人妾室的。” 姜蓉猛然从睡梦中清醒,望着榻前的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8. 婚后的第三十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咚咚咚!”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姜蓉以为是大姑姐,忙起身喊道:“请进。” 没想到,门一推开,却是卢十一娘那张我见犹怜的脸。 “听丫鬟说崔夫人也在这里,我便厚着脸皮冒昧前来拜访。”她这一开口,姜蓉知道是故意来找她的。 她自认还没有与卢十一娘熟到这个份上,也不知道她来找她是有什么意图。 姜蓉亲亲热热地上前拉住卢十一娘的手:“咱们说起来也是沾亲带故,我的干爹是你堂叔,我夫君又是你表哥。卢娘子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表嫂也可。” 别以为姜蓉没发现,之前卢十一娘叫崔恒表哥叫得甜丝丝,却生疏地叫自己崔夫人。她若是不能猜透卢十一的这些小心思,前世就枉活了那么多年。 卢十一娘小小年纪便在汴京有这样的声望,心机自然也不容小觑。 只见她笑得十分自然,十分亲切地喊了声:“表嫂。” 这般温柔的笑容出现在她清冷的脸上,仿若冰雪初融,春回大地。 也难怪那么多郎君对卢十一娘极尽追捧,她的声名甚至比李五娘更甚。 时下多喜弱柳扶风,飘飘似仙的纤弱女子,似姜蓉与李五娘这般艳丽的,反倒没那样受欢迎。 “好娘子,可要坐下喝杯茶?” 就在两人不见光影的试探中,门外陆陆续续出现了其他小娘子。 “十一娘,真的是你?”许多人同她打招呼。 “十一娘,是卢家的十一娘吗?”有茶客探出头来,朝廊内望去。 见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姜蓉只好将十一娘与这几位小娘子一起请进来喝杯茶。 “十一娘,这位夫人是谁?”有人问道。 “这是崔御史的夫人,论起来也是我的表嫂呢。”她笑着同人介绍。 “啊?就是那位青州来的夫人吗?”一个诧异的女声从十一娘身后传来,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 若不是这人运气好,她连汴京城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更何逞把到她们汴京的金龟婿。 有些娘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则视若无睹,仿佛她的语调十分正常。 十一娘笑着正欲开口,就听见姜蓉清丽的声音传来:“正是,不知这位小娘子贵姓?” 那位娘子见姜蓉面不改色,便也自顾上前回应:“免贵姓丘,在家行二。” “可是兵部侍郎家的丘二娘子?” “久仰大名。” “正是。”她点头应和,又疑惑问道:“你怎知道是我?” “百闻不如一见,丘二娘子果然如同她们说得一般~~”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腔调,即使她声音十分清脆悦耳,但听在有心人耳中却能感受到那隐秘的调侃。 “你。”丘二娘羞得满脸通红,被姜蓉这句话堵得进退两难。 一时间她真的有些动摇,自己的好友是否背着她对别人说过她的坏话。 “直爽。”姜蓉一顿,笑着接过刚刚的话。 一旁的娘子们松了口气,忙上前缓解气氛,对着姜蓉赞道:“崔夫人果真如传言中一般才貌双全。” 姜蓉转身入座,笑着吩咐:“小娘子谬赞了,大家都请坐着聊。招待不周,还请大家见谅。” 只要条件成熟,她一向喜欢有仇当场就报,不然,这些人一个个都以为她十分好欺负。 说罢,她语调提高:“翠竹,快给各位娘子看茶。” 不少娘子偷偷打量着姜蓉,能在定国公寿宴上一鸣惊人,还能在听到丘二娘姓氏时敏锐道出她的家世,刚刚又不动声色地精准反击别人对她的不敬。 这足以证明她对汴京的官眷关系十分了解,并且智谋和反应能力都不低。看来,这位崔夫人确有两把刷子。 若不是她们知道自己从前都没见过她,怕是真的要信了她讹丘二娘的话。 姜蓉听得她姓丘,这才想出言试探她是不是前世贺任的那位秋娘。 若前世真的是她要处处整自己,又将贺任的心稳得死死的,她不大可能是这样冲动无脑的人。 突然间,她发现一道凌厉的视线再次落在自己身上。姜蓉敏锐地朝角落看去,是一个鹅蛋脸,杏仁眼的端庄小娘子。见姜蓉看向她,她朝她微笑颔首示意。 姜蓉随即装作喝茶的模样,视线再次不经意地朝那边瞥去,果然,是这个人。 她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她,她不觉得自己以前见过这位娘子。 那位娘子打探的视线让她觉得非常不适,就像被一条冰冷的蟒蛇紧紧包裹缠绕。 翠竹两人给众人斟茶后,姜蓉开玩笑似的请卢十一娘介绍一下这些小娘子。 等轮到那个小娘子时。 她对着姜蓉笑得十分温柔:“我姓王,大家都叫我王三娘。” 有的小娘子说了自己的名字,有的却只说了自己的齿序,王三娘这样的介绍在众人中并不突兀。 没有名字吗?那会是那个人吗?姜蓉将这个人记住,打算回去找人查查。 没多久,崔家大姑姐崔真仪带着小儿子邓庚姗姗来迟。 “弟妹。”她推开门喊道。乍一见到这么多小娘子,她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直到姜蓉起身,朝她喊了一声:“姐姐,我在这。” 卢十一娘也上前喊道:“崔姐姐。” “卢表妹,你也在这?”崔真仪笑道:“这可得赏脸陪我们好好喝一杯。” 姜蓉适时接话:“卢表妹你们若是不嫌弃我们这地方狭隘,一起喝茶赏舟岂不乐乎。” 卢十一才不想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赏龙舟,她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剩下的...... 她拿出一张烫金印花请帖:“多谢崔姐姐厚爱,只是我早已与姐妹们定好雅间,贸然失约恐是不妥,下次我再登门拜访。今儿来除了拜访表嫂外,也是另有目的。之前我同表嫂说有宴会定要请她赏脸,这不,今儿就给她送帖子来,还请嫂子莫要推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蓉自然不会推辞,她笑着将心中的疑问点了出来:“只要赴宴的小娘子们不嫌我这位妇人俗套就好。” “那自然不会,表嫂你放心,咱们这个诗会,许多成了亲的照样还与我们往来呢。” “那我就放心了。”姜蓉笑眯眯地双手接过请帖。 等卢十一娘散去,一些没定到雅间的小娘子也只能恋恋不舍地跟着她离开,这临河的好位置可不好抢啊。 姜蓉正想打探一下那个王三娘的身份,于是便问大姑姐:“姐姐,刚刚那位穿粉色衣裙的王三娘子,您可认识是谁家的姑娘?可真是温柔似水,一口吴侬软语说得我的心都软了。” 崔真仪略一思索,问道:“你说的可是王侍郎家的?”她进来时,好似对她有些印象,但在场的人太多,她不太确定。 随即她又有些疑惑,笑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当个冰人,与她说亲不成?” “家中有堂弟尚未定亲,我见这位娘子惹人怜爱,多嘴问大姐一句罢。”她笑得促狭。 “这可轮不到咱们崔家了,这位王三娘是王侍郎的嫡幼女,以前曾经有过婚约。后面因为男方闹出丑事,两家这才解除了婚事。现在听说已经说好人家了,快下定了。” “哎,那可真是遗憾。” “什么丑事能到这个程度啊。”姜蓉有些惊讶。 “嗐。”崔大姐坐下来一甩帕子。 “说出来,怕是有些脏了你的耳朵。” 这下姜蓉更好奇了:“好姐姐,不带这样说话说一半的,将我心中的馋虫都勾出来了。你放心,我保证不说出去。” “那也不必如此,反正大家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也不差你这一个。只是平时看在两家面子上,都没有说出来惹人嫌罢了。” “那今儿姐姐回家用晚膳,我亲手做你爱吃的八宝酸梅鸭。” “这可说定了,你别说,你的手艺旁人都比不得,你之前送我们府上的粽子,愣是比那家铺子的要好吃。” “嘻嘻,姐姐也太吹捧我了,让我飘起来了怎么办。” “那我可不能再夸了,要是变成仙女飘走了,恒哥儿还不得找我麻烦。” 这下,姜蓉听完只得低头尬笑。 见两位大人聊得开心,羹哥儿在一旁糯糯地喊了声:“舅母。” 姜蓉遂弯下腰,将他抱起,在手中掂了掂重量:“咱们羹哥儿越长越壮实了,真惹人爱。” 她用额头抵着他的小脸,亲昵赞道。 崔大姐见弟妹喜欢自己儿子,心中也很是高兴。她也乐呵道:“要是喜欢你就赶紧和恒哥儿生一个,到时候咱们羹哥儿也有个小弟弟做玩伴。” “是不是?羹哥儿。”她转眼望向自己儿子。 “弟弟。”羹哥儿童言稚语指着姜蓉的肚子。小儿纯真,不会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9. 婚后的第三十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两人没有再多聊什么,因为河边传来的喧闹声霎时将她们谈话的声音淹没。 从窗户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金水河以及旁边的集市。 河上早已用浮漂划定好了赛道,数支长约八丈,宽半丈的龙舟笔直整齐地排列在河中,正整装待发。 这些龙舟以龙九子画像为龙首,祲威盛容,傲然屹立,舟身纹样精美,龙颈、龙身、龙尾龙鳞分别为白、蓝、红、黄、绿、黑六色。 舟上共有指挥一人、各有鼓手、舵手各两名,划手二十人,共计二十五人,正合五五端阳之运数。 舟上众人,脊背挺立,气势昂扬,如同征战之雄兵,蓄势待发,气势凛然。 远处的官家正在楼台之上,往下看去,见得众参赛男儿精神抖擞,风貌俱佳。正合他大宋之威严,他不禁捋须赞叹一字:“善。” 随侍官员观官家神态,心中各有盘算。 此时,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将河边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都是人头。 若是窃贼进去摸了谁的钱袋子,怕是都没有办法离开案发现场一米的距离。 羹哥儿见大人们都往窗外靠拢,也闹着要看。但他人小身子矮,都没窗沿高,掂着他的小脚努力朝窗外看去。 奶娘要抱着他,他却不愿。姜蓉见状,让人给他搬了一个矮凳,让他站在上面。 “羹哥儿,你要抓紧窗台上的这块木头,不要将身子用力往外探,要不然会容易摔下去,很危险哦。” “我会的,舅母。” “羹哥儿真乖。”她摸了摸他滑嫩的小脸蛋。 她们站的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见竞赛的起点,如果愿意将头探出窗外往西边看,也能隐隐绰绰看完一大段赛程。 许多女眷对于谁输谁赢并不在意,她们更想看的是年轻俊朗的金吾卫和英武不凡的禁军。 金吾卫本为官家出行仪仗守卫,一个个出身不凡,身姿高挑,容貌俊美。平日里穿上那一身耀眼的金吾卫特制的铠甲,更是威风凛凛,气势唬人。 今儿来的禁军则是官家近卫的神卫禁军,他们是三衙禁军中的精锐,主要负责京师及皇宫诸门之守卫。 他们日日练武不辍,身轻体健,也是获得魁首呼声最高的队伍。 但这一次,让小娘子们失望了。 每条龙舟上的人上身皆穿着颜色不一的同款短褐,隔得远了,根本不知道船上都是什么人。 一声哨起,锣鼓喧天,围观者纷纷摇旗呐喊,参赛的儿郎们则奋勇向前,全力以赴,你追我赶。 在炽热的阳光下,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被撒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光辉。 围观的百姓们多手持蒲扇,或遮阳,或扇风。这样炎热的天气,便是不动,只站在河边,不消一会,身上已经大汗淋漓。 船上的郎君们知晓今儿官家说不定就在哪个地方看着他们,心中更是激起万千豪情,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在官家面前表现一二。 他们的脸因为激动变得通红,不间断流出的汗水很快便将薄薄的短褐浸湿。 船桨击打水面产生的浪花瞬间化为大大小小的水珠,四处飞溅。 不多时,船舱便进了一层水,坐在中间的锣手拿着瓜瓢不停将船舱的水往外泼。 第一组赛事上,最为英勇的是一艘黄色龙舟,姜蓉听大姑姐说这很可能是禁军。 许是常年的锻炼让他们的身上紧致的肌肉充盈了力量,一息之间,便带着数丈长的龙舟游窜出数十米。 年轻郎君蓬勃旺盛的生机,健硕紧实的肌肉,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他们优异的表现顿时让小娘子们兴奋得惊叫连连,姜蓉看了一会就没多在意了,她只是来捧个人气,凑个热闹罢了。 至于露胳膊甚至赤着上半身的男人,她在村里的时候没少看,着实无多大兴趣。 看着有的船上赛手一个个皮肤白皙,她竟想起了那道名曰“白斩鸡”的名菜,止不住地咽了下口水,或许哪天可以做着吃吃呢? 就在她神游之际,第一轮第一组六艘龙舟已先后到达终点。 果然,听人传报,得第一的是禁军的黄色龙舟。 很快,第二组和第三组也先后决出胜负。令人意外的是,第二轮和第三轮的获胜队伍都不是来自军中,而是由一些百姓自发组成的队伍。 姜蓉听见楼下有人大肆吹嘘,说获胜的那两艘船,定然是常年与水为伴。 还有那知晓消息的,更是断言这些人就是常年以挖藕为生,善水不说,耐力也极强。禁军虽然武力强大,但论耐力与技巧,比起他们还是要略逊一筹。 台上的官家听到这个结果也十分意外,但他更是好奇,这些人是谁找来的。 于是他不动声色,转身问身后的大臣:“这两支获胜的队伍,你们谁找来的?” 身后众人心中一动,猜不透官家到底是何用意。稳妥起见,知晓情况的御史中丞低头敛息,没有出声。 空气中沉默了一瞬,就在官家欲再次开口时,有一清越男声自队伍末尾传来。 众人回首望去。 崔恒俯首出列,躬身回应:“回禀官家,是微臣的主意。” “哦?”官家好奇道:“那如何想到找到他们?” “回禀官家,微臣看舆图偶然得知,离汴京不远有个百洲镇,镇中湖泊溪流纵横交错,水系发达。微臣便推测这镇中之人伴水为生,应当多善水。又兼之此镇中间有河流穿流而过,将镇划分为南北两半。此等地形,最是适宜划龙舟。再查当地县志,果然,只要无大灾之年,百洲镇的百姓每年都自发举办龙舟赛。综合前述情况,微臣这才请人寻来他们。” 官家不再做声,只是点点头,挥手示意崔恒归位。大臣们见官家不再发问,均知崔恒逃过一劫。 有那亲友被崔恒参奏过的,心中自然暗恨怎么官家没趁这个机会将这个讨人厌的搅屎棍给发落掉。 有些事情明明能够高高拿起轻轻落下的,可他偏不,硬要认死理将事情纠察到底。 当下也不是参奏好时机,那些人也只能暗暗瞪他一眼,以解心中闷气。 崔恒知道身后有许多道窥探的视线,但他并不在乎。无论官家是赞赏还是惩罚,他其实都不在意。 从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回到队列,轻轻甩开宽袖,双手合拢,凝目直视前方。 很快,休整过后,第二轮赛事就要开始,这一轮,将三组队伍的前两名抽出,组合成新的六支队伍,并在其中抉择出魁首。 前三支到达终点的队伍将分别获得一万贯、六千贯、三千贯的奖赏。 这一轮的比赛,不仅仅需要爆发力,更考验耐力。 在中场休息的时间,因为两匹横空出世的黑马,下面竟然出现了投注的摊子,都是街上那爱玩关扑的铺子赶来凑个热闹的。 许多楼上的客人也纷纷下去投注,姜蓉也有些心动。 此时的大姑姐也蠢蠢欲动,她喊上弟妹:“阿蓉,咱们也去投一注吧?” 正合姜蓉心意,但两人不便下去,便各自喊上随从,叫他们代为投注。 等常乐从下面上来,第二轮赛事也快要开始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对着姜蓉两人汇报下方的情况。 她们找的关扑摊子只博魁首,没甚奖励,只是凑个乐呵罢了。若是投中,就可得这摊子售卖货物,投不中,那便是摊主赚了。 崔真仪好奇问姜蓉:“弟妹,你投的哪一支队伍?” 姜蓉狡黠一笑:“先保密,姐姐你等会就知道啦。” 其实她最开始投的是禁军那支队伍,她虽然觉得藕农实力比禁军更为强盛,但她潜意识觉得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0. 婚后的第三十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崔恒依旧目不斜视,岿然不动。 一阵风从他身边拂过,吹得他衣诀纷飞,身上玉珏伶仃作响。远远望去只觉他身姿挺拔,犹如一只逆风而行的孤鹤。 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崔恒转头,正好与监丞蔡齐视线对上。 看他朝自己微微点头,崔恒也略一颔首回礼,两人心照不宣各自移开视线。 官家听到消息,半晌没有动静。 后面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想法。就在这时,只听官家爽朗笑道:“民间出英杰,实乃喜事,来人。” 他朝着近身的内监与侍卫吩咐:“传本次竞渡的前三名觐见。” 姜蓉与大姑姐只见楼下人群逐渐散开,而比赛结束的队伍也慢慢从终点划了回来。一路上,他们昂首挺胸,举着船桨与围观的百姓们相互招呼,引得岸边传来阵阵欢喝声。 就在他们回到起点后,只见一内侍模样的人领着几名侍卫,向众人说了些什么。随后,那几支获胜的队伍内部就爆发一阵喧闹声和谈话声。 “肃静!”徐公公沉着脸喊道:“跟咱家走吧。” 那几十个人顿时乖巧如同鹌鹑,乖乖地排着队,低头跟着徐公公走去。 难道是官家要觐见他们?说实话,姜蓉还从没有见过官家呢,这一瞬间她竟有些羡慕他们。 比赛结束,崔恒应该也快回来了。 于是姜蓉和大姑姐派人去下面收投注的彩头,两个人坐在圆凳旁吃着果子,品着清茶,等崔恒散朝一起回家。 姜蓉这才知道,大姑姐竟是六个队伍全投了。只是她喜欢的那两支多投了几注,遗憾的是,她喜欢的那两支都没能夺魁。 姜蓉本以为自己也算是个投机者,没成想,姑姐比她更会雨露均沾。 而让两人念叨的崔恒,此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因他也难以确定,自己出于怜悯而产生的冲动之举,对这些可怜的农人来说,是福还是祸? 这一切,都取决于那坐在高台之上的官家。 等那些划舟的农人来到高台之下,群臣中瞬间爆发一阵骚乱。 这些人,不说有壮实的肌肉,怎生还有些面黄肌瘦,就是他们?赢了官家每日练武不辍的禁军。 禁军们也注意到了对手的瘦弱和窘迫,有些人羞愧地低下了头,而有些依旧高傲地挺着自己倔强的头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败于这样的对手。 官家平日里见多了汴京城百姓们昂扬乐观的风貌,此时,一见到这样孱弱怯怯的百姓,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 这还是住在汴京周边的百姓吗?怎生得这般瘦弱干枯。那离汴京更远的百姓们,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真的如那些地方官所报的那样,是安居乐业吗? 他本就一直不信,但此时,这样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眼前。那张薄薄的遮羞布顿时被扯下,露出一颗懦弱、逃避的心脏来。 官家脸色微凛,见这些农人神情惊慌,动作拙劣地朝他跪拜行礼。一旁的禁军则动作规矩,整齐划一。他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随即摆手示意:“免礼吧!” “你们就是这次的魁首?”他清清嗓,朝着那群低头的农人轻声询问。 “是,陛,官家,草民们就是。” 其他人不敢做声,他们在路上就推举出肖大春来代表他们说话。肖大春见他们的官家竟然真的同他们说话,一时间紧张得连话都快说不出。 他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官家,随后赶紧低下头。 “大胆,官家面前不得无礼。”徐公公见这胆大的刁民竟敢直视官家天颜,挺身而出训斥肖大春。 肖大春本就紧张地跪在地上,见被官家亲信呵斥,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朝前扑在地上,不敢再抬头。 官家瞥了一眼徐公公,笑道:“行了,都平身吧。今天端午佳节,本应与民同乐,在外不讲那些虚礼。” 肖大春一行人这才颤颤巍巍起身,看着早就站直的禁军,他们心中顿生强烈的自卑之感。 但他们心中谨记着崔御史的嘱咐,千万要沉住气,等待着上面的官家对他们的垂询。 “你们这次龙舟得第一,可有什么技巧?”官家好奇发问,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些瘦弱的身躯,竟然能爆发那么强大的力量。 肖大春这会已经缓过来了,他嘶哑着嗓子,恭谨回道:“回禀官家,草民们自小都在湖区长大,从小就与水为伴。等到年纪渐长,我们就会参加村里组织的龙舟赛。我们村子端午赛龙舟的习俗已经延续数百年了。草民们划龙舟时间短的已有几年,长的已经快三四十年了。” 嚯,竟然这么久,这也难怪禁军失手。这几十年的功夫,就算熟米夹生米,翻来覆去这么多年,也得把生米给夹熟了。 官家抚须询问:“你们那年年都举行龙舟赛?那可误了农桑?” 见官家果然将话题往这边引,肖大春等人也十分高兴,他敛神继续回道:“官家,草民们都是农忙歇息时间才去水上练习划舟,并没有耽误农桑。但最近几年,村里已经不再举办龙舟赛了。” “哦?那是为何?”官家不禁追问,已经延续数百年的风俗,竟然说断就断。 “官家!”刚刚还在好好说话的肖大春等人,此刻却神情悲伤,语调哀婉,再次匍匐在地,猛地向官家磕头。 “求求官家救救草民们,给草民一条活路吧!” 好好的行赏会突然变成了御前诉冤,一时间,大家都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大胆!”左侍郎上前呵斥。 “护驾!” 侍卫们迅速将官家围拢,做防御状。 见底下的平民们仍然低头,默声哭泣,官家在犹豫一晌后,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他坐在高椅上,让这些人起来好好说话。 “有何冤屈,好好诉说,莫要再哭了。”底下的这些人有的年纪说不定比他还大,此刻却也如稚子一般嘤嘤哭泣。 官家看着心中颇为酸涩。 肖大春等人此刻虽仍情难自抑,却也赶紧收敛情绪,将事情逐一道来。 事情还得从五年前说起,五年前,百洲镇闹了洪灾。汹涌而来的洪水,很快将这片水域发达的低洼土地淹没。 一时间,民不聊生,许多家庭妻离子散。 他们幸运的,却也是不幸的。等到洪水散去,常见的瘟疫没有到来,却来了一个瘟神。 本身处在水乡的他们,物产丰富,只要不遇大灾,稍微勤快些的人家,日子都还算过得下去。 可是突如其来的灾害,让他们失了一年的收成不说,家园被毁、家庭也接连破裂。 最开始那位白老爷打着赈灾的旗号为他们供应了清粥,等他们家人生病,无处可去时,又好心借他们银子治病。 可是到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些契书上都是写的他们将土地抵押给他用以借款。逾期不还者,则将土地流质给白老爷。 等他们明白过来,村里的大多数土地都已经成为白老爷的囊中之物。 他们不是没想着与他好生商量,将日期再缓一缓,但一向和颜悦色的白老爷在那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就这样,为了留在家乡,百洲镇受了灾的村民大多都成了白老爷的佃农,百洲镇变成了白洲镇,大半个镇子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村民们也想过反抗,也试图去告状。但无一例外,反抗的带头鸟在一夜之间莫名消失不见,连家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去告官的村民,走出村门后再也没有回来。 剩下的村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认命劳作。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填饱肚子养活家人。 村中临近水源的土地十分肥沃,但仍然有些地界不能算作良田。那位白老爷却将所有的土地全部算作良田,要他们交七成的租子。在收缴时,还得将谷斗堆成尖尖,再赖上个三斤,剩下的那点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吃穿嚼用。 也幸好村中还有些公田,他们靠着那些池塘和几块公田勉强维持生计。农忙时耕作,农闲时种菜,采莲,种藕。 但近两年,年景愈发不好。他们的收成越来越差,白老爷却仍然要他们按照之前的数量缴纳租子,交不出的就得拿银子抵。 可他们之前的房子和积蓄都已经被洪水冲走,又哪里来的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1. 婚后的第三十四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和大姑姐知道崔恒离京的消息时,已过午时。 因着崔恒离京,崔真仪怕弟妹忙不过来,原定回家的计划也暂时搁置。 崔真仪带着邓庚回了邓家,姜蓉则回家给崔恒收拾行囊。 除了准备几套新做的衣衫鞋袜给崔恒换洗,想了想,姜蓉又拿上一些治疗风寒、跌打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已经过午,也不知他有没有吃午食。等会赶路,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晚膳。 时间紧急,姜蓉只得命人去到小厨房,拿上一些粽子、蒸饼和肉脯用作干粮。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常临他们便拿着东西匆匆离去。 姜蓉没想到,崔恒这一走,时间竟然这么久。 久到她参加了卢十一的诗宴,新研制了几种糕点,久到百家糕点铺的厨子走了又来,崔恒还没有回来。 崔恒离开的这些日子,姜蓉也没有闲着。 她先是派人去打探那王三娘的情况,却一直没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没等这边有新进展,新开的铺子又出了问题。 当时她正在看着新上任的账房做的账,就听得她的陪嫁管事匆匆求见。 翠雯在一边嘀咕:“昨儿不是刚来,今天不知是出什么事了?” 姜蓉抬头,将账簿阖上:“不管什么原因,周管事没有重要的事不会无缘无故过来的,让他进来吧。” 翠雯点点头,将人引见到侧厅。 “夫人,不好了。”周管事一进来,就苦着一张脸对着姜蓉哭诉。 “那个曹厨娘,之前说的好好的,跟咱们签了十年的雇契。今儿她找到老奴,直接说她家中有事要走,收拾了行囊就要离开。小的没法做决策,这才让人稳住她,赶紧往您这里来了。” “不要急。”姜蓉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抚道。 “小梅,给周管事上茶。” 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吼,周管事这才将他所了解的情况一一道来。 这个做糕点的曹厨娘,姜蓉本不聘她的,是她自己说丈夫突发恶疾去世,只留她一人养家,家中条件十分艰苦。希望主家能给她个机会,谋个稳定的收入。 姜蓉见她做的糕点味道也勉强过得去,又怜她守寡,这才拍板决定留下她。 只是没想到,这个厨娘在他们铺子待了几天,学了他们铺子的粽子做法后。竟然扭头就想跑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是,把咱们这当什么地方了,当时求着要进来,现在翻脸不认人,说走就要走。”翠竹也有些不忿。 “依我看,定然不是家中有事这么简单。我们铺子包吃又包住,在汴京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可是难找到比咱们这更好的待遇。”翠雯也开口猜测。 小兰在一旁点点头,她觉得翠雯姐姐识文断字,人又聪慧,很是认同她的话。 “让她走。”姜蓉听完,做下决定。 “夫人?!”几人齐齐惊讶,喊道。 姜蓉见他们这般模样,倒是比自己还紧张了。她轻抿一口茶,笑道:“只不过该赔的钱也让她赔,等收到赔的钱后,我们这边再放人。” 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求来一份稳定的工作,却没多久就主动走人,这其中定有猫腻。 也幸好姜蓉留了一手,食材的处理方式和调料配比都是由她掌控。虽然教了她们一些皮毛,但是她们却难以复刻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什么钱?”曹厨娘有些怯懦地看着周管事。 “你与主家签了十年的长契,按照契约,主家包你吃住,同时也派人教了你铺中的秘方,提前走人的话是需要赔偿的。主家说每做满一年可减少十贯,可你才来半月就要走人,按照规定,你需要支付一百贯后,主家才会解除与你的契约。” “什么?一百贯!杀了我这个老婆子吧,我穷得叮当响,怎么赔得起这么多钱。” 周管事也有些不忍,这金额是高了些,但是最开始的契约他也与这个曹厨娘详细解释过,她自个同意画押了的:“你看看,上头白纸黑字写着,还有你自己的签字画押。东家说了,只要你付了这一百贯就放你走。你家中到底有什么事嘛?要不就先在这干着吧,这汴京哪里还有咱们这么大气的主子。” 曹厨娘心中不屑,一个月才给个两贯钱,也好意思说大气,呸!她可听说了有的厨娘在那些大人们府上做一顿饭,赏金都有五十贯呢!更何况...... 她愁眉苦脸地看向周管事:“您可怜可怜我,我就剩这一把老骨头,哪里还赔的起这么多钱,麻烦您替我向主家求求情可好?” 周管事见她仍然顽固地要走,也不解释缘由,他这才明白夫人此举的寓意。 “这就是我与东家请示的结果,要不你再考虑一二吧,东家说什么时候赔钱,什么时候解契放你走。” 曹厨娘见管事软硬不吃,心下一横,闭着眼睛就要往外面冲。 “曹厨娘,不要想着在外面闹,那样谁也落不着好。”周管事的话从身后悠悠传来。 她一时冲动鼓起的气焰顿时萎靡下来,她确实不知道这主家是什么来头,但总归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更何况,若是让那位娘子知道,自己可是得不偿失。 于是她捂住鼻子,嘤嘤泣道:“多谢周管事,您就当我今儿请了一天假,容我再想想。” 后来,曹厨娘不出所料地拿出了一百贯,连带着一家人也搬得不见踪影。 姜蓉想,应该还会再见面的。 没多久,墨柏斋新出了几样百家糕点铺卖得火的粽子。 虽然端午过后,吃粽子的人少,但是对方此举,无疑是在告诉大家,以后墨柏斋也可售卖甜咸两种风味的粽子。 这下铺子中的伙计都知道曹厨娘去哪里了,翠竹气得在府中还在念叨:“这可真是太下作了。” 姜蓉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觉得十分可爱:“翠竹,过来。”她朝她招了招手。 翠竹不明所以地走到姜蓉身边,姜蓉伸出食指,在她腮边戳了戳:“再鼓一点,就可以和松鼠一起吃松果了。” 翠竹顿时明白主子对她的调侃,她小声道:“我只是替主子不甘。” “这个事,我可没亏,拿着这一百贯,咱还可以请一个更厉害的厨子。” 话没说完,观翠竹几人神情,似乎有些不信。 姜蓉轻轻一笑:“咱们的手艺,不是谁说仿就能仿的。光是内陷的制作,这里面就有许多功夫。从鸭蛋的选择、腌制、再到蛋黄的处理、豆沙的比例、筛选,中间但凡错漏某个步骤,那就不是这个味了。” 翠竹几人一想,也有些道理。 姜蓉根本不屑与行使这种下作手段的人竞争,百家糕点铺子最核心的资产。不是那位来了没多久的厨娘,而是她姜蓉脑中的智慧。只要她的灵感不枯竭,百家糕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2. 婚后的第三十五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叫翠雯拿出几张小额交子再加几块碎银和一些铜板,零零散散加在一块凑齐了五十贯。 将这些交到了夏师傅手中,夏师傅再三清点,确认无误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交子收进胸.前。再捡了两块碎银,交给了人牙。 人牙本以为这档生意要泡汤,只想着在贵人面前留个好。没成想,这小老儿竟然这般守信。 “当初说好的,给你一成抽水。”他将银子塞到人牙的手中。 感受到手心沉甸甸的重量,人牙的心也沉甸甸的,让他有些难受,这毕竟是他孩子的救命钱。 他拿出一块,退回夏师傅手中:“一块够了,你多给了。” “当初说好的。”夏师傅仍然执意要给。 “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你这老头,忎的这么憨。”人牙语气凶巴巴的。 夏师傅定定看他一眼:“好,这段时间多谢你的帮忙。”他转身看向姜蓉等人:“等奴才安顿好家中小儿后再来找您。” “去吧。”姜蓉示意翠雯带上护卫跟上。 见有人跟着,夏师傅微微一僵,但依旧挺直脊背,坚定地往家中赶去。他的孩子,还等着银子救命。 翠雯到了他家才知道,原来那夏师傅的儿子却不是简单缺钱就能治的毛病。他儿子脸色惨白,浑身瘦的跟一条麻杆一样,就吊着一口气了。 夏长生是胎中带来的先天不足之症,除了不能劳累,这条命也需经常用名贵药材吊着。 姜蓉听到消息,便也让翠竹从自己嫁妆中取出几根老参,一并送了过去。 夏师傅于她有恩,这些药材对现在的姜蓉来说,算不得什么,若真能救人一命,也算大功一件。但明面上,她只对众人说,就从给夏师傅的提点中慢慢扣。 又过了十几天,往铺子里添了几个人后,姜蓉铺子的生意已逐渐走上正轨。 这个时节,盛夏已然来临。 六月十八日,姜蓉再次接到崔恒的家书,他在信中告诉她,百洲镇的事情已经快收尾,不日将返回汴京。 姜蓉看着这张长了几行的家书,心中感叹,不枉她上次捎过去的新衣服,连话都愿意和她多说几句了。 一旁的飞虎早就在习惯瘫在女主人身边,这么热的天,只有她身边最舒服。 姜蓉难得看见精力旺盛的飞虎这么懒散的模样,她心念一动,打开生尘的绣架,绣布上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狗崽跃然而生。 姜蓉正忙着,就听见外头一阵喧嚣。她抬头问:“外面发生何事?” 翠雯撩开纱帘进来,轻声回应:“夫人,是郎君回来了。” “哦?就回来了。”姜蓉放下绣针起身:“我先更衣。” 翠雯喊了小兰端了盆热水进来,自己则去里间服侍夫人穿衣。 姜蓉刚收拾好,就见崔恒面带倦容地走了进来。 阔别两月,他竟比之前还要瘦削几分。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神采奕奕,看来这次出行,结果还算让他满意。 见姜蓉正在系腰封,崔恒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 “夫君,你回来啦,我正准备去前院迎你呢。”妻子欢快又亲昵的声音让他不得不转过头来回应。 见姜蓉脸上毫无异色,双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崔恒也平复好心情,朝她轻轻颔首。 “路上可用膳了?”姜蓉关切问道。 也不待崔恒回答,她就松开双手,转而吩咐翠雯:“你们先去提些热水来,郎君常吃的菜也要备好。” 崔恒肩上一空,后知后觉地感觉被她触摸过的地方火热热的,他心下拘谨又诧异。 这么久不见,她是怎么做到这么熟稔的? 等翠雯她们领命下去。 姜蓉这才笑着对崔恒解释:“夫君风尘仆仆一路赶来,路上实在是辛苦了。等会你先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饭菜马上就好。” “好。”崔恒本想回家露个脸就回御史台点卯的,但转念一想,过去也是午时了,还不如先在家中休憩一会。 姜蓉见他身上穿的衣服都已经有些褪色了,转身便想去箱笼中帮他清点几件干净衣物出来。 但她不知是拿官服还是常服,于是轻声询问:“夫君,等会还要去衙门吗?” 崔恒点头,他其实刚刚从宫中回来。本来就应该直接去御史台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地,就往家中走了。 在外的这两个月,他一直忙得昏天黑地。姜蓉没在身边,也就没人劝他按时吃饭,崔恒经常饥一顿饱一顿,这也是姜蓉看他更为憔悴的原因了。 回到家中,躺在熟悉的浴桶中,崔恒只觉在百洲镇的日子恍如隔世,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获得片刻松懈。 谁也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端午节,一个小小的村落,竟会牵扯出几年前的一桩贪污旧案。 他们钦差此行,遇到的危险不比青州一案要小。 崔恒在那边便遭遇了数次“意外”,若不是他谨慎又加之护卫拼命相救,怕是难逃一劫。 从百洲镇的白老爷,到他的姻亲罗知县,再到知县的上峰陈知州,当地的兵马指挥使盛丰年,以及朝中负责抗灾物资分配的三司左曹和负责羁押运送常平案等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官官相护,互相勾结,共同罗织出一张严密的大网。将那些百姓紧紧笼在网中,让他们寸步难逃。 这段时间,该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死刑的死刑。官场上又空出一批官位,私底下无数暗潮涌动。 有人因为百洲镇案只能夹紧尾巴过活,有人却因为办案而得势。 明面上,崔恒无疑是这桩案子的最大受益者,他因此案进入官家眼中,很是得官家器重。 别人眼中的崔恒,此时正是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姜蓉最近一段时间出去参加宴会,那些夫人们对她的态度都大不相同。 以前都是姜蓉主动与她们聊天,现在姜蓉一到,她们就十分热情的将她围住,夸她的肌肤白嫩,首饰精美。 姜蓉内心平静如波,表面也随她们一起笑嘻嘻,却只口不应她们明里暗里打探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她跟这些人根本不熟,怎么可能因为这点蝇头小利来祸害崔恒,她真的像那种胸大无脑的草包吗? 崔恒每日下值后一如往常,性子也依旧温润平和。 但姜蓉却眼尖地发现他这些时日眉眼含忧,人也愈发内敛。她心中知晓崔恒并不如他表现得那般风轻云淡,心里藏着不知道多少事情。 崔恒笑着看向又来接他的夫人,托着她的手,劝道:“外面日头毒辣,别晒伤了。” 姜蓉只是抿唇微笑,她要是不来,崔恒又得往书房去了:“无碍,我都撑着伞走回廊,夫君你在外才是辛苦了。” 崔恒也有些无奈,自从他从百洲镇回来,就觉得妻子对自己热情了许多。 他也不忍拂她面子,大多数时候,都随她去了后院歇息。 两人或是画画,或是各自看书。时间久了,崔恒也将自己书房中的一些书搬到了她的书房。 往日里,崔恒看书的间隙,姜蓉都会为他斟上一杯温茶。但最近,她好像都只是默默地坐在另一边看书习字。 烛光微微闪动,灯芯发出噼啪地一声爆响。 崔恒抬首,看了眼对面依旧挺直的背影,一时有些出神。 她穿着一身轻薄的素色罗衫,在暖黄的烛光之下看着竟觉她身形瘦削,气质缥缈。 久久未听见翻书声,姜蓉有些奇怪,她回头望去,就见崔恒神情肃穆盯着书入神。 姜蓉起身,坐到崔恒身边,她伸出手指轻抚他眉心。 眉间骤然被冰凉的手指触碰,崔恒回神,捉住她的手腕,柔声问:“怎么了?” “夫君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愁闷?这般俊朗的脸,若是年纪轻轻就长了皱纹,那可就破了相了。”她微凉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摩挲。 听她说起这个,崔恒歪头朝她脸上的划痕看去,那边只剩浅浅的红痕。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3. 婚后的第三十六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崔恒从百洲镇回来后,一直过得顺风顺水。 他虽因此案在坊间声名鹊起,但他本人却不想要这些虚名,他只是尽到了自己应尽的职责而已,又何足挂齿。 他看似春风得意,但有时也会陷入迷茫和痛苦之中。 不过人生在世,哪有人能真正的万事如意。他的夫人很是温柔体贴,他每日在家的日子过得很舒心,也足矣。 他喜欢这种安静祥和的氛围,只愿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崔恒没想到,最先打破他平静生活的,不是朝堂的公务,而是一条小狗。 在一个寂静的早晨,姜蓉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得外面一声凄厉的嚎叫。她猛然惊醒,将薄被掀开,整个人倏地弹了起来。 崔恒被枕边的动静吓得瞌睡全无,见姜蓉神色焦急,他关怀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姜蓉小声回道:“可能是飞虎要生了,我先去看看,夫君你再睡会。” 这下崔恒哪里还睡得着,自然也随她起来,披着衣服一起去看飞虎。 果然,两人提着灯,来到飞虎住的房间,见它身下的垫子渗出丝丝血迹,知晓它可能真的要生了。 虽然最近它的伙食很好,养得也算膘肥体壮,但毕竟是一条年纪很大的狗了,老蚌怀珠,生得有些艰难,这才没忍住嚎叫。 见两位主人过来,它更是来劲,叫得愈发哀怨。 姜蓉摸摸它的头,鼓励一二:“你乖乖的,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不管是人,还是狗,生孩子都需要体力。 姜蓉来到小厨房,剁了几块大骨头炖汤。再将肥瘦相间的猪肉切碎,细细剁成肉泥,下骨头汤里煮熟。她略一思索,又往里面敲了两个蛋。 见肉熟了,她盛了一勺饭打底,从锅中捞了一半肉和蛋出来。 先给它吃着,剩下的慢慢熬,到时候生了给它下奶。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姜蓉端着它的饭盆赶回房间。飞虎生得有些吃力,见吃的来了,它耸动着鼻子,朝姜蓉疯狂地摇尾巴。 崔恒不禁觉得这狗子有点傻,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讨好主子。 “来,快吃。”她将饭盆放在飞虎的嘴边,让它歪头就能够着。 夫妻俩守了一会,见飞虎体力恢复不少。姜蓉便劝崔恒先去上朝,勿要误了正事。 果然,崔恒走了没多久,飞虎就顺利生下一只灰色的小狗崽。 这狗子虎头虎脑的,骨架大,爪子也粗壮,想来长大后体型不会小。姜蓉看着飞虎温柔地舔舐小狗的胞衣和血污,半晌不再发力。 姜蓉带人又等了许久,见它真的不再生了,才明白真的就一根独苗。 生了半天飞虎就生了这一只独生子,把它宝贝得不行。连姜蓉想要看一眼,它都要藏着掖着,姜蓉知晓动物的母性,也就不再强求。 等崔恒下值,姜蓉同他说起这件趣事,崔恒很感兴趣,拖着姜蓉一起又去看飞虎。 飞虎一见崔恒,十分热情,连孩子都不管不顾,直接朝他身上贴。 “好狗。”他摸了摸飞虎的头。 得了主人夸奖,飞虎更是开心,扑到他腿上,不停用舌头舔他。 将姜蓉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她也不知是嫉妒崔恒,还是该嫉妒这条狗。 这家伙,枉她这几个月一直喂它、溜它,敢情只把自己当饲养员,主子只认崔恒一个呢。 不过动物忠诚是件好事,姜蓉虽呷醋,但也不与它计较。 她好奇地朝小狗走去,小家伙眼睛还没打开,这时候正点着小脑袋四处找奶喝。 飞虎见女主人靠近自己的幼崽,立马从崔恒身边离开,守到狗崽旁边。 “你看到没有,肉呼呼的,真可爱!”姜蓉拉着崔恒的袖子,指着小狗道。 崔恒看了一眼狗崽,嗯,确实很可爱,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略过姜蓉的脸。 见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欣喜和温柔。这时候她的表情是这样自然,原来她也可以有这样发自内心的愉悦吗? 他还以为她只会温柔地假笑,意识到自己内心对她的攻讦,崔恒也不禁笑出声来。 他以手挡嘴,轻咳一声:“是很可爱。”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找到了除了看书以外的其他共同爱好,像小孩似的对着这只刚出生的小狗逗个不停。 从小狗的骨架、颜色说到小狗的养育,再从小狗的名字,说到小狗的归属。 “飞虎是你的,这小狗要不给我吧?”姜蓉兴致勃勃地提议。 “飞虎也是你的,这只狗为什么要分你我,咱们一起养不就是了?”崔恒不同意。 “你明知故问,飞虎对你那样亲密,别人都比不上。”她也想要一只满心都是它的狗子。 崔恒不知道的是,姜蓉小时候家中也喂养了一只大狗。在她爹娘去世后,它陪着她过了好久。可是有一天晚上,它咬了一个翻墙过来的偷儿,没多久,它就不见了,姜蓉四处去找,村里人都说没看见。 自那以后,姜蓉再也没养狗,转而与邻里打好关系。 现在她生活安稳,眼前又有养狗的良机,她实在不想错过。 “飞虎是我们的,它也是我们的,大家一起养它多好啊。” 姜蓉娇嗔了他一眼,崔恒故意逗她:“它还这么小,需要陪在母亲的身边,你忍心让它离开母亲?” “我没这么说,当然是要等它大些才抱到咱们房里。” “那飞虎在哪里?它不也经常在咱们房里转悠。反正是一起养,你又何必区分个你我?” 崔恒沉吟半晌:“这样,等以后咱们孩子出生,就把这只小狗分给他,让它陪着孩子长大。” 姜蓉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崔恒。 他这样内敛的人,几乎从未主动和她提及过孩子的事。听他语气虽很是平静,但姜蓉知晓,以他的性格,若无期待是不会无故提起这个的。 姜蓉想起这个月又按时来的月事,不由有些担忧起来,莫不是谁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见姜蓉神情郁郁,莫名偃旗息鼓。 崔恒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安慰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孩子都是缘分。等缘分到了,就会来找我们,你勿要担忧。” 姜蓉点点头,拉住他的手,轻轻依偎在他肩侧。她看他眼神真诚,话不似作假,这才将心中刚冒出来的萌芽掐死。 虽然崔恒后面找补了两句,但姜蓉知道他对于子嗣是期盼的。毕竟他的年龄也不算小,他同年的儿子都能骑木马四处跑了。 但这种事,着实是急不来。姜蓉偷偷上下打量了崔恒两眼,随即闭眼不再言语。 好不容易抽出点空,姜蓉这天准备到她那两个铺子中巡查下情况。 面馆的生意稳扎稳打,因着用料扎实,利润不高,但也比地里刨食强许多。 现在已经入秋,正是菊黄蟹肥的好时间。汴京城内的螃蟹价贵,便宜的母蟹五六十文一斤,好的母蟹得几百文,但城外就要便宜许多。 城外那些专门养殖虾蟹的农户那里,买的多的话,一两的母蟹也才三十文一斤。 姜蓉决定让铺中趁着时节出个新品——蟹黄面。 新鲜的母蟹洗净蒸熟,趁热取出蟹黄,将几斤螃蟹取出的蟹黄放在盆里,也才将将堆出一个小尖。 下宽猪油,将一小碗蟹黄放入锅中煸炒,放入盐、酱汁调味,中火翻炒,直至炒出金色的蟹黄油。 还未出锅,一股鲜香便扑面而来,姜蓉馋得恨不得马上做碗面吃才好。 这剩下的螃蟹也不能浪费,去掉蟹肚、蟹嘴、蟹胃、蟹腮这些又脏又寒的部位,留下干净的蟹壳和蟹肉。 剩下的蟹壳与葱姜蒜一起爆香,炒出红彤彤的蟹油。再将炒熟的蟹壳加上几块大骨头一起熬成汤。 这样,基本的汤底和浇头都准备好了。 大几斤的螃蟹,才出了一点点蟹黄,这样纯粹的蟹黄面太贵了,不是她那小店顾客能够承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4. 婚后的第三十七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以崔恒的食量,一碗蟹黄面远远不够。 除蟹黄面外,姜蓉又要厨房做了他常吃的五味卤鹅、鲊糕鹑子等菜,再添上米饭,老鸭萝卜汤和几味点心。 等马车晃晃悠悠来到御史台,崔恒尚未下值,姜蓉也不好贸然进去,只能在拐角等他出来。 因着前晚点了名要吃蟹黄面,崔恒今儿也没有打算与同僚一起去用膳。 自从崔恒送了粽子给同僚们后,大家待他就变得热情了许多。 这不,童主簿又过来喊他:“崔御史,咱们一块去用午膳吧。” 崔恒礼貌拒绝:“童主簿,你们先去吧,我今日就不去了,家中有人送饭过来。” 童主簿知崔恒成婚不久,便出口调笑:“还是新婚夫妻感情好啊,上个衙都有人贴心地送饭过来。不像我们,年纪大了,作甚就像左手摸右手,没任何感觉了。” 面对同僚们时不时的荤话,崔恒早已习以为常。 他浅笑一声,回了句:“只是家中买了一些肥蟹,便送碗蟹黄面过来给我尝尝鲜罢了。” “看,这还说感情不好,有什么都想着咱崔御史。” 话刚一出口,童主簿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他忙啪啪打嘴:“瞧,我这饿昏了头,都说起了胡话。” 说罢打着哈哈,笑着拖着何御史就要走。 一边走一边暗骂自己嘴贱,好好的怎么把流言说到正主面前去了。 何御史也心有余悸:“幸好崔御史不是话多的人,要不然咱们可难脱身了。您啊,以后开口可得谨慎些了。” 童主簿连连点头,他也是前段时间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这才在崔恒面前失了礼数,只希望崔御史别误会是他在背后传流言才好。 连童主簿都听到了,崔恒又怎会没听到呢? 崔恒看了眼童主簿的背影,没再说什么,迈步向外面走去。 等出了院门,他就发现自家的马车停在街角,在阳光的照耀下,马儿身上的鬃毛都显得那般油光水亮。 崔恒扫了眼四周,随后坦然自若地朝马车走去。 姜蓉正等得无聊,在马车上翻开了一本游记,正看得入迷,就见车厢内光线突然变亮。 原来是帘子被人撩开,崔恒正跨步走进。 姜蓉微微一笑,阖上游记,喊了声:“夫君。”随即转身取出食盒来。 “来,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姜蓉将蟹黄面和菜碟从食盒中取出来,摆在崔恒面前。 “辛苦夫人了。”崔恒的声音依旧清朗,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他摸着仍有余温的碗底,不动声色地吃了起来。 姜蓉看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蟹黄面吃光,心下庆幸,幸好她行事稳妥多带了些饭菜。 姜蓉给他盛了碗米饭,将汤蛊的盖子打开。 崔恒果然没说什么,继续沉默地吃着饭。 等到崔恒慢条斯理地将这些饭菜都吃完,他站起身来,姜蓉看着他依旧平坦的肚子,有些好奇他都吃到哪里去了? 本以为就这样两人各回各家,却没想,崔恒轻轻吐出一句:“夫人,陪我消消食,可好?” 姜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视线快速在车厢内巡视一圈。 “在哪?这,不太好吧。”毕竟这青天白日的,她还是要脸的。 看她脸上出现莫名的红晕,崔恒发觉她好像想歪了,于是拉着她的手打断她的遐思:“想什么呢,去外面散散步吧。” 这同样不太适宜吧?那么大的太阳,会把她的脸晒伤的。 哪有人正中午散步的,想是这么想,但姜蓉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崔恒走下了马车。在这种小事上,她没必要驳他面子。 两人围着御史台的高墙绕了半圈,一路从侧门走到角门。等遇到墙边迤逦而下的蔷薇时,崔恒摘下一朵花,别在她的鬓间:“这朵花正配夫人。” 姜蓉有些诧异地摸了摸发鬓,这呆子,非年非节的,竟也懂些情/趣,主动送她花了? 她不禁抬头望了望西边,太阳没从那边出来啊。姜蓉正欲开口,就见角门内传来隐隐的人声。 “崔御史,您也在这?”何御史朗声喊道。 一旁的童主簿紧闭着嘴巴,生怕自己再说错话,但这也丝毫不影响他那双好奇的眼睛四处瞟。 崔恒朝他点点头,温柔地对姜蓉说道:“夫人,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家好生休息。” 姜蓉心下纳闷,她可没说要送他,崔恒今天这样反常,这是在唱哪出戏? 这下,本就嘴碎的童主簿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开口笑问:“崔御史,这便是尊夫人?久仰久仰。” 不需姜蓉开口,崔恒便快速接话:“正是内子姜氏。” 他又指着里面几人道:“这位是童主簿,这位是察院的何御史,这位是台院的李御史。” 姜蓉笑着同几人打完招呼,随后欲语还休地看了崔恒几眼,向他提出告别。 几人望着佳人远去的纤柔背影,心下仍回不过神来,原来崔御史的夫人真的如传说中那般貌美。 这样的美人,崔恒是傻了才冷落她吧。 崔恒无奈轻笑:“说好的吃蟹黄面,结果又给我带了其他饭菜,吃得我是撑肠拄腹。这些点心是我夫人亲手做的,若大家不嫌弃,一起尝个鲜?” “那敢情好,上次您夫人送的粽子可比买的好吃多了。”童主簿连连夸赞:“崔夫人不但容貌气度上佳,连厨艺也这般了得。” 嘿,崔御史这一副炫耀的模样可真的是有些欠揍,这语气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夫人对他有多体贴贤惠吗? 他们怎么不知这一贯高冷的崔御史也这么爱装模作样。 家有一虎的李御史有些嫉妒,他家的别说给他送饭吃了,只要他敢回家晚一点,晚膳就没了,吓得他再也不敢提纳妾之事。 “内子蒲柳之姿,厨艺也是闲暇消遣所学,主簿谬赞了。”崔恒心中颇为赞同,但面上十分谦逊。 一时间,几人分食点心,只口不提崔恒夫人之事。 姜蓉从御史台离开后,便在马车上换了套普通的棉布衣裙,再将头上的簪钗首饰一一取下。 等触及崔恒刚刚摘的那朵花儿,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留在头上。 一番打扮下来,她就变成一位衣着朴素的乡下小娘子了。 姜蓉带着翠雯,兴冲冲地往瓦肆而去。在那里消遣一圈后,她打算去面馆看看情况再回崔家。 自从昨儿晚上开始售卖蟹黄面,她的这间铺子客流便攀上高峰。无他,她最便宜的一碗蟹黄面也才卖二十文,贵的则不超过八十文。 这样便宜的价格,便是囊中羞涩的人也可进来尝尝蟹黄的鲜味。 汴京本就外地人多,多的是不愿意开生火做饭的年轻人。等仿单之类的宣传手段一出,这间铺子更是客似云来。 这不,她们刚到铺子,就见里里外外坐满了客人。 几位下面的嫂子双手翻飞,忙得不亦乐乎,送索唤归来的伙计正靠在柱子边歇气擦汗。 这还没到正经饭点,生意就这样好了,姜蓉很是满意。 就在此时,姜蓉只见一身穿圆领直裰的年轻人与伙计阿发谈笑风生地走来。 难道这就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账房?读书人的气度果真不一样,姜蓉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现在天色已晚,她得赶紧回家了,再不回去怕是崔恒都快到家了。 岑济行正与阿发聊着铺中的琐事,谁知眼角余光却瞥到一个令他心驰神往的倩影,他揉了揉眼睛,想追上去一探真假。 但顾忌阿发等人同行,他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两眼后,方才收回视线。 那女子穿着朴素,难道是吃不起这里的面,这才转身离开? “岑举人,你怎么了?”阿发看他愣神,挥挥手,好奇问道。 “没事。”他也不知刚刚看见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他也不能胡言乱语,坏了别人娘子声誉。 如果有机会能再看她一眼多好,他痴痴地想道。 姜蓉快步走进巷子,谁知却在拐角遇见了一个一年未见的人。 贺任! 他身穿鸦青色圆领直裰,许是已经当上官,身上的衣服看着也体面了许多。 此刻他正静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5. 婚后的第三十八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我并无攀龙附凤之意,我贺任,即使没有岳家襄助,一样也能凭着自己的才能,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贺任语气坚毅,望着姜蓉的眼神略带失望。 “之前想与你定亲的是哪家娘子?” 姜蓉不想理会他这突如其来似发癫的自白,只想快些打探出消息。若他真有他所说的这般深情,那她前世也不会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贺任见她转移话题,不愿正面回应:“事关别家娘子的清誉,我不得在外胡言。” “果真不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姜蓉语气温柔,循循善诱。 贺任坚定地摇摇头,他轻抿着下唇,面色有些苍白。 姜蓉见从他身上再套不出什么话,便打算离开。毕竟两人早已了断,她与他并无多少可说的。 “你要知道,你与崔恒同在汴京为官,官场之上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我与他感情不和,我也不可能会另嫁于你。这样于你、于他皆不利。你就散了这份心思吧。” 贺任这才明白,她刚刚只是在套他的话,亏他为了自证清白,说了那么多。 他有些伤心,又有些生气。 他想起母亲和妹妹的话,心中的那份不甘逐渐扩大,他甚至萌生出一丝阴暗的想法,或许她们说的就是对的。 她可能就是个见异思迁,妄图攀折高枝的势利女人。 可是他记忆中的阿蓉不是这样的,她勤劳、善良,还帮了他那么多,他还没来得及回报她,对她好...... 姜蓉见他双目微红,又要开口,忙出言打断:“你自己好生考虑,我就算和离,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你为了你的仕途,也请不要做糊涂事。” 说罢,不待他反应,姜蓉追着翠雯匆匆离去。 贺任右手微抬,修长的指尖滞在半空。看她那决绝的背影,终究是慢慢收回了手,独自站在街角矗立半天。 任凭街上行人如织,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自巍然不动。 等到霞光散去,华灯初上,夜幕悄然降临,他才慢慢挪动了僵硬的双腿。 贺任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沉默着离开了这里。 而姜蓉,带着翠雯匆匆走出巷子,快步朝马车走去。 “夫人。”待上了马车,翠雯压住声音,有些担忧地喊了姜蓉一声。 姜蓉深吸一口气:“咱们刚刚谁也没看见。”这事崔恒要是知道怕又不能善了。 翠雯心有戚戚地点头,之前遇见沈小公爷是什么后果,她也是被殃及的鱼儿,深有其感。要是再来一个有过婚约的贺郎君,还不知夫人要怎么做才能圆回来。 她看了眼夫人的坦然自若的神情,便也将悬着的心收了回去。 姜蓉的心却没有表现的这么淡然,她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贺任。 他现在竟然还没定亲,这明显已经偏离前世的轨迹,那后面的事情还会如她预期中一样进展吗? 她的内心突然涌现一丝恐慌。 如果贺任不与那位娘子成亲,今生的轨迹有变,那他的仕途还能如前世那般坦荡?那她所知道的未来是否会发生变化? 不,不对,贺任来这里,对她而言,说不定是件好事。 姜蓉捂着脑袋,她的后脑勺一阵阵的抽痛,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跳动。 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劲,姜蓉深吸一口气,平复半晌后方继续捋清思绪。 机会与意外往往并行,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她准备了。她必须抓住眼前这个好机会,遇山开路,逢水架桥。 姜蓉与那秋娘明里暗里交手数次,对她的手段也摸了个七七八八。以她的行事风格,定然会密切关注贺任动向。 她完全可以借此事核实心中的猜想,甚至,将她一军。 来汴京这样久,不眠山的消息一字都未打听到。只要崔恒愿意,她就能知道青州密案牵扯进了多少官员。 但很明显,崔恒一直守口如瓶。除了那一晚情绪不对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外,再未对她提及过朝中的事情。她要如何才能让他开口呢? 有没有办法能一箭双雕? 想到前段时间铺中的遭遇和贺任的突然出现,姜蓉心头顿生一个大胆的主意。 她本想温水煮青蛙,等崔恒对她改观,现在看来,她的水太温了,也是时候加把火了。 另一边,御史台。 崔恒自觉之前的设计天衣无缝,果然,有了童主簿这个大喇叭在,没多久御史台中都在传崔御史和夫人琴瑟和鸣,如胶似漆,连中午都要过来给他送午膳。 这一传言得到了翰林们的认同,之前崔恒散衙散的晚,崔夫人也经常给他送宵食吃,他们可是跟着吃了不少好食。 这些传言传到官家耳中,他不禁笑言:“看来新婚夫妻感情还是好,连上值都舍不得分别。修年到最后莫要如杨学士一般惧内才好。” 一旁的内侍也笑着调侃:“这崔夫人虽然出身不显,但据说容貌出众,连卢、李两位娘子在她跟前也难分秋色呢。”官家最近对崔御史很是看重,这些内侍对他亲密称呼崔恒早已见怪不怪。 “美人乡,英雄冢,那他可就要惨咯!”官家闻言,将手中狼毫搁置,言语中颇有几分逗趣。 宫中的一缕风,吹到宫外也能变成一阵疾风骤雨。 让崔恒意料不到的是,不过几日,外面风评就急转直下。 有人直言凿凿说看见崔夫人和其他男子在巷中密会,这事乃巷内百姓亲眼所见,不消一日,城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更有甚者也跟风传讹,说那姜氏看着容貌妖艳,不像个正经人,看来果真如此。 这个传言就像一股莫名其妙的妖风,瞬间席卷汴京,也吹得崔恒心烦意乱。 他只想将自己的心神倾注在公事上,为什么总有人拿着他的私事不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连这种荒谬的谣言都开始捏造起来。 崔恒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是根本不信。 但后面这传言越来越详细,也越来越接近部分事实。崔恒便知,那些人这是有备而来了。 先是传言姜蓉之前订过婚,为了攀高枝这才弃了那未婚夫而去。 没想到成了亲后却又对未婚夫念念不忘,转而想要红杏出墙,琵琶别抱。可怜了那位前未婚夫,好似也是个当官的,被她扰得不胜其烦。更可怜的是崔御史,头顶一片绿云,还得好好养着这不贞不洁的妇人。 崔御史在未成亲前也是汴京城响当当的金龟婿,他风流蕴藉,戍削风骨,不知是多少娘子的梦中情郎。 众人也开始好奇,能让这崔夫人心甘情愿给崔郎君戴上绿帽的,到底是何等青年才俊? 茶楼内,一众茶客正在高谈阔论。 有一人神情猥琐,眼角眉梢尽是轻蔑,说起这个他浑身是劲:“我看是她本就天性/浪/荡,不甘寂寞,这才四处招蜂惹蝶。要不然,为何那么多人都无事,就她一个被人说呢?” 他口中唾沫横飞,惹得其他茶客不动声色地护住自己的茶杯。 “老兄你这话未免无礼,不遭人嫉是狗熊,说不定就是有人嫉妒这位崔夫人美貌,这才编排这些风言风语呢。”一美须中年文士慢吞吞提出反对意见。 “呸,老子的朋友就在那夏家做管事,夏家你们可知道,那就是五城兵马司家,是高官。他可说了,他家郎君那些好友见过那姜氏后,一个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若不是妖妖艳艳,咱汴京那些纨绔衙内们,怎么个个夸她貌比西子,连城里最火的花魁娘子都比不上她呢。” 说罢他擦了下鼻子,不屑地哼嗤一声。 众人见他说得带劲,连兵马使都扯出来了,怕不是真有其事。说来说去,那姜氏是贞洁还是放/荡都与他们无关,这只不过是他们无聊时的一份笑谈罢了。 很快便有人开始好奇,能让这样神仙妃子般的娘子不惜背叛崔御史也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6. 婚后的第三十九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氏,你可知错?”罗氏端坐于侧榻之上,神色阴冷地瞥向姜蓉。 姜蓉又岂会被她这虚张声势的声讨吓到,她面不改色,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儿媳不知那里惹了母亲不喜,还请您言明。” “你还有脸笑。” “啪!”她将手中的瓷杯朝姜蓉扔来。 姜蓉动作利落地躲开,留下一摊破碎的瓷片残渣落在她刚刚站立的位置。 “嘶。”翠雯倒吸一口冷气,老夫人这可真不留情面,要是砸到夫人头上,怕是得头破血流。 “母亲何必这么生气,若是儿媳哪里做的不好,改就是了。现在入了秋,天干物燥的,连母亲的心火也旺了起来。” 说着她款款上前为罗氏又倒了一杯茶:“您呐,大夫说了,上了年纪可莫要再大动肝火,要不然情志不调,天癸竭,任脉虚,易得谵妄之症呐。” “你敢诅咒我?” 罗氏气急,这姜氏如今声名败坏,竟然还这么猖狂。她也派人在那添了一把火,左右不是她先烧起来的,罗氏毫不心虚。 “儿媳不敢,儿媳只是关心母亲身体,请您勿要动肝火。”姜蓉低眉敛目语调柔顺。 罗氏不欲与她计较这口舌之利,转而质问姜蓉:“最近外面传得风言风语,说你在外与男子勾勾搭搭,这成何体统!姜氏,你可知罪?” “母亲,您可冤枉儿媳了。儿媳自嫁到崔家以来,对夫君一心一意,事事以崔家为先,又怎么做出这般自毁前途又害了崔家名声的愚蠢之事。” “还在撒谎,已经有人亲眼所见。你成日里往外跑不着家也就算了,竟然还生了这样的雄心豹子胆,胆敢让我们崔家当这个冤大头,别到时候弄出什么野种混淆了崔家的血脉才是。” 说完,她垂眸瞥了一眼姜蓉的肚子,语中的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翠雯心中刚落下的石头又被紧紧提起,她本想着夫人嘴上可从没吃过亏,可谁知这老夫人嘴巴这般尖锐,竟然要扣这样的大锅给夫人。万一夫人有喜,这让府上的人怎么看未来的小主子? 外面偷偷围观的下人越来越多,许多人都想知道这婆媳二人斗法,究竟谁更胜一筹。 处在风波中心的姜蓉却不急不徐地从腰侧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哑着嗓子泣道:“母亲这话可冤枉儿媳了,之前您因为儿媳出身贫寒对儿媳不喜,笃定儿媳想方设法才攀上郎君。儿媳高嫁不假,但与郎君的缘分属实是阴差阳错。纵然儿媳千般解释,您总是不信。可是现下,您又一改往日所言,认定儿媳是个不爱权势爱情郎的放/□□子,您这一前一后,相互矛盾,何者为真呢?” 嘶,姜蓉心下暗忖,这辣汁可实在太冲了,她眼睛都快肿了。 “你,满口胡言!”罗氏惊诧,气得她指着姜蓉站起身来。她何时明面上嘲讽过她,都只是心中想想罢了。 不待她继续说话,就见这姜氏又突然提高声调,矫揉造作地哭喊:“母亲。” “母亲啊,您可知,那传言中与儿媳瓜田李下之人只不过是儿媳的一位同乡,他父死母孀,家中十分贫寒。儿媳若是个攀高结贵之人,又何故攀一个家境贫寒之人呢。流言可畏,三人成虎。儿媳自嫁进崔家,每日晨昏定省,四时孝敬,无一缺漏,府中众人皆有目共睹!” 说罢,姜蓉转身扫视外面偷窥的下人们,那些人自知被发现,吓得作鸟雀散,或是往门窗下蹲,不敢再出声议论。 吴嬷嬷见主子被姜氏压得说不出话,忙插话救场:“夫人,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是好生交代了吧!现在不光是外面传遍了,今儿上朝,连官家都知道了这回事,咱们崔家的脸都丢尽了。您老实交代,若有什么,老夫人也能为您想想办法,留个挽救的余地。” 翠雯看又是这姓吴的老妖婆作怪,之前夫人郎君冷战,也是她仗着自个在宫中待过的资历,喊着夫人去廊外站了半天。 现在,又要作妖往夫人身上甩锅? 翠雯担忧地看向夫人,不知她要如何接招。 这话说得,这一段似是而非避重就轻的话,看似为姜蓉着想,实则欲将一顶大锅往姜蓉身上扣。可惜她肩背太薄,承受不住老夫人的这份厚爱。 姜蓉轻咬朱唇,秀眉微蹙,轻叹一声。 “儿媳年幼时母亲因意外去世,成长中一贯缺乏长辈关爱。故儿媳一嫁进崔家,初见您便心生亲切,心底里拿您当亲生母亲看待。可是您宁愿相信府外的谣言,也不相信儿媳。一上来便给儿媳定罪,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说罢,她身形晃动,连连后退,手中的绣帕轻轻飘落在地。 一旁的翠雯见状,快步上前扶住主子,恨恨瞪了吴嬷嬷一眼。 向来强势的夫人做出这样可怜的模样,惹得一些心软的婆子们瞬生怜悯。 许多围观之人竟也觉得夫人说的貌似有些道理,老夫人好像事情做得太过着急,一上来就给夫人定罪。 有那聪明些的想到其中的深意,吓得捂紧嘴巴。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们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您真的是太让儿媳伤心了。”姜蓉说罢,给翠雯使了下眼色,捂着脸便冲了出去。 还没等下人们反应过来,就听见夫人嘤嘤切切哭着跑了出来。 这可真的是想要过河,就有人顺手搭了座桥,姜蓉面色哀戚,心下却是十分满意。 一路上,她一边哭,一边抽噎着重述老夫人院中的一些话,翠雯在一旁十分有眼力劲的搭话。主仆俩一唱一和,惹得路边的仆从好奇得脖子都快伸断。 有那胆大的就跟在她后边,听着她们的只言片语,慢慢拼凑出一个故事来。 原来是老夫人听到外面的传言,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夫人喊去训话,还拿茶盏砸夫人呢。 姜蓉正低头哭得忘我,转头就在宝瓶门处迎面撞上了一睹硬墙。 鼻梁处传来的剧痛让她眼角和鼻尖瞬间变得通红,这下,是真有了三分痛意,假哭要变真哭。 姜蓉抬头,原来她没走错方向,竟是崔恒回来了。 现下不是下值的时候,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刚刚听那个吴嬷嬷说今儿早朝官家也知道了她的事情,难道他是受了这件事情的影响? 电光火石之间姜蓉的心思已转了好几个圈,她擦了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7. 婚后的第四十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何事?” 崔恒其实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他自己也不是多爱袒露心扉的人。 姜蓉卷翘的睫毛上仍垂挂着泪珠,她低声泣涕:“我怀疑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我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因为意外离世,村里人都说他们是晚上遇到了猛兽,这才在逃跑过程中被吓得坠崖。” “可是,我看过他们的遗体,他们衣物上的裂痕,切口整齐,那明明是利刃所伤,怎会是野兽?” 姜蓉神色恹恹,抓着崔恒的手也逐渐下垂,她第一次同人说出这个她掩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我当时十分害怕,不敢跟其他人说,我怕...”她深吸一口气,语带哽咽:“我怕那害他们的人就在旁边看着我。” “等他们下葬后,我便经常独自上山采些野果野菜。过了一段时日,我才敢偷偷去他们出事的地方。可惜,时间太久,那里已经没有什么痕迹,我只得把这件事掩埋在心底。” 她看向崔恒,眼中爆发出异常明亮的星光:“那个地方离我发现你昏迷的那个坡很近。”她连救字都不说,就怕激起崔恒的警惕。 看崔恒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姜蓉适可而止,转而说起第二件事来:“而在这流言中我红杏出墙的对象,贺任。” 她语带嘲讽:“当时要不是他有了秀才功名,又承认与我爹娘口头定下的亲事,我在村子里可能早就被人欺负了。这一点,我真诚地感谢他。但除此之外,我对他没有任何不轨之情。” “夫君你也知道,我与他解除婚约是去年之事,大家都以为是我另攀高枝这才踢掉他这个穷书生。干娘他们也以为是贺任与云家娘子纠缠不清,我这才退婚。实际上,有一件事谁也没有说,我没有证据,怕大家不相信我。” 姜蓉语气微顿,偷偷瞥了眼崔恒,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讲下去。 崔恒只知她父母双亡,又贪爱权势了些,却没想她的经历这般曲折。与她相比,自己倒像是生在福窝里。如果她没有嫁给自己,以她的处境,确实极易深陷淤泥之中。 他转头望向她,此刻她鼻尖泛红,那双美目泪光连连,里面尽是他读不懂的情绪。 平日里见她总是喜笑颜开,现在这眼神,怎那样沧桑。 崔恒心中酸涩,在这一刻,他也不知为何,竟想出言安慰她一二。 “你说吧,我信你。” “你真的信我?”姜蓉诧异地看向崔恒,他们俩虽是夫妻,但更像是同睡一床的搭伙伙计。但他们在人前都很会伪装,许多人真以为他们似普通新婚夫妻那样恩爱甜蜜。 认识十几年的贺任没信她,前世的沈玉明也没信她,熟悉又陌生的崔恒竟然说信她,姜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好笑。 她收敛情绪,轻轻嗯了一声,靠在崔恒身边,继续将故事讲下去:“去年上巳节那日,我好似遇见了拍花子。当时她打着买我绣品的旗号与我聊天,又谎称她与儿子走丢,自己不认识路,要我陪她去找儿子。眼见着她带我越走越偏,我心中十分害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受骗。后面我侥幸拖着她逃离钟楼,大声呼喊引得其他路人帮忙,这才脱离险境。” 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就万分可惜,就差一点点,要是衙役早些过来就好。她就能将那婆子抓住,查出她的底细来。 “可惜什么?” “可惜寺中正有人撞见贺任和那云娘子的丑事,还没等到衙差赶来,那婆子便浑水摸鱼跑了。也是在那天,我才在寺中遇见干娘,此后的事,你也差不多都知晓了。” “你想说那个婆子不正常?”崔恒见姜蓉提及贺任,神色十分淡然,既无怨怼,又无情意,便有些好奇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她是个聪明人,崔恒不觉得她会傻到在大街上和人私会。 姜蓉点点头,应道:“本来两家约定等贺任中举后就要议定婚期的。可是我去他家的时候,正巧听见他母亲和妹妹的谈话,原来,她们早就认识那位云娘子,她还对贺任颇为青睐。” 说到一半,姜蓉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接过崔恒递来的热茶。朱唇微启,拨弄茶盏轻抿一口:“当时去普尘寺上香是贺任的母亲要求,我害怕那个婆子就是有人安排在故意等着我的。万一她真把我迷晕卖掉或是脱掉我衣物将我扔在哪里,那我这辈子就完了。” 姜蓉说罢,闭目支颐,浑身战栗。幸好,她今生不用重蹈覆辙。 这件事云娘子虽未最终得利,但她绝对不清白。 贺任早已定亲,她好好的闺阁娘子,何以屈尊讨好他的亲人。 崔恒见她这副可怜模样,眉心微蹙,心下犹豫片刻,终还是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 姜蓉抬头对上他怜悯的目光,不禁心生愧疚,自己这样利用崔恒的善心是否不妥?但事已至此,她绝不能半途而废,该演的戏还得演完。 崔恒看着她悲伤的眼神,薄唇嗫嚅,心中的话终是没说出口,轻叹一息后将她轻轻揽在怀中。 姜蓉后背一僵,右手停滞在空中半晌,终还是伸手环住他的腰。 崔恒的身上很温暖,他的体温很快便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给姜蓉。隔得近了,还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松香。 感受到夫人的回应,崔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室内一片寂静,两人互相依偎,紧紧相拥。 这种不为情.欲,不为刺激的温暖怀抱,真的让姜蓉有些着迷。崔恒的怀抱让她心中顿升安全之感,她不禁靠在他肩上,汲取他带来的温度。 一时之间她发现自己竟有些贪恋这一刻的温情。 “从那以后,我发现,只要远离贺任,我好像就能平静度日。所以上巳节之后,我一直没有再与他见面。没想到前段时间,在我嫁妆铺子外面遇见了他,却惹出这样的谣言。” “我父母的死,我和贺任的故旧,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招惹了数不尽的对家,他们潜伏在暗处,我根本无从找起。”姜蓉闷闷的声音从崔恒的肩侧传来。 “无论是青州,还是贺任,我都害怕是因为我的仇敌害得你被卸职在家。” 肩膀处滴落的炽热温度,让崔恒的心也随之揪成一团。 明明是那样乐观的一个人,今天怎生变成了哭包? 他确是不知,她曾一个人面对这样多未知的风险。 不待崔恒说话,姜蓉迅速打起精神,揽着崔恒的肩问道:“夫君,你能告诉我之前青州不眠山一案,到底牵扯出哪些官员吗?我怀疑我爹娘就是在山中发现了什么,这才被人灭了口。” 崔恒点点头,将一些不涉密的情况与她娓娓道来。 翌日,崔恒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身侧有些冰凉。 姜蓉呢,去哪里了? 他出门喊常临,常临不知,但常乐却插嘴说道:“夫人很早就说自己有事,带着翠雯姐姐她们出去了。” 因着两人昨夜秉烛夜谈,崔恒辗转反侧,很晚才入睡。却没想到,夫人起得这么早,她是有什么急事出门? 崔恒将好奇的念头甩去,她本就有许多庶务需要打理,外出也是常事,于是他用完早膳后,便照常去书房看书。 而被府中众人念叨的夫人,此时却毅然地站在了宣德门登闻鼓院前。 “夫人。”翠竹有些胆怯,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姜蓉转身安抚了两个丫鬟,道:“我心意已决,多说无用,如果放任事态再发展下去,即使官家查出我的清白,那我也早已惹了一身腥。” 她顿了顿,叹了句:“世人不会听事实是什么,他们只愿意信他们想相信的。” 红杏出墙,新欢旧爱,再加上她出众的容貌和谣言当事人的身份,每一个都能戳中一些人敏.感的神经。 明明传言是两个人的奸情,身为女子的她却成了众矢之的,而故事的男主角好似隐身了一般,无人提及。 甚至,在传闻里他还是被她纠缠的受害者。 哧,这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熟悉啊!秋娘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8. 婚后的第四十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回大人,这是民妇的诉状。” 她将状纸递给衙差,由他们传给府尹。 “民妇告这三人,只为一事。汴京城内流言纷飞,污蔑民妇与户部员外郎贺任瓜田李下,有不法之情,致使民妇现下声名扫地,盎盂相敲。若放任事态继续发展,民妇将无路求生,唯有一死以证清白,此为民妇击鼓鸣冤之因。” 府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此时,有百姓听闻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还是最近流言传得满城风雨崔夫人敲的。当下奔走相告,纷纷赶来看热闹来了。 这会虽时辰尚早,但汴京一向繁华,无论何时街上的人都多。没多久,已经有无数百姓挤在院外,想要听一听这狗血故事了。 姜蓉朝外看了一眼,心下满意,她故意拖慢语调,抑扬顿挫道:“民妇一告度支中郞将孙友仁、提举常平司仓司王德正公然恶意诽谤。两人作为朝廷官员,不思穷源竟委,随意听信谣言,于朝堂之上信口雌黄诽谤民妇红杏出墙,并以此攻讦我夫君崔恒,此为两人第一罪。” “关于民妇的谣言本只在坊间流传,两人将未经证实的流言搬弄至朝堂,在官家面前搬弄是非。更是加速了流言在汴京的扩散,使得城内百姓一听官家便对该流言深信不疑。孙王两位大人的行为于民妇的声名而言实乃雪上加霜,铄金毁骨,此为两人第二罪。” 来了来了,这原来就是那崔夫人,果真如传言般貌美啊,挤在前排的围观百姓内心惊叹。 有那胆子小的,听见她一开口便是状告三个大官,听得是眼冒金星,但心下却意外地振奋。好多年没有这么大的趣闻了,他们可算是活明白了。 “这崔夫人长得可真俊啊。” “俺也觉得。” “她这小嘴叭叭叭的,咋这么能说,不是说是个乡里人吗?” “切,你这就不懂了,人家嫁的是崔家,干爹干娘又是卢家人。在这文化人窝里待几年,便是个傻子也得会吊几句书袋。” “难道最近传的那件事是假的?要不然她咋敢来告状嘞。” “有可能。”有人附和。 “咱们还是看戏吧,看到后边就知道了。” 院外热闹非凡,堂上气氛却异常和睦。无他,现在就苦主和府尹两人。被告还在上朝,没来呢! “民妇二告殿前司都指挥使奚建元,告其怠于值守,不作为。其统领汴京城内禁军,职责应是守卫京畿,维护汴京治安和城内秩序。中伤民妇与崔家之谣言并非小范围传播,但其却毫不作为,放任事态发展,致使汴京现已闹得人尽皆知。” “秦楼楚馆,茶楼酒肆,实时都有人谈论此事。这些人目无法纪,捏造事实诽谤他人,他们的行为已严重败坏民妇声誉,也破坏了汴京原有的安定秩序......” “咳咳,好了崔夫人,你的诉状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本官已经基本了解,下面你说一说你的诉求吧。” 姜蓉点点头,扬声道:“我的诉求很简单。第一,我要求度支中郞将孙友仁、提举常平司仓司王德正当众向我道歉,并将道歉告示张贴于各个城门,至少七日。” “第二,我希望殿前司都指挥使奚建元认真履行职责,好生查处那捏造事实,恶意扩散流言之人。将他们绳之以法,依律惩罚,以肃清汴京城内的不正之风。” “那员外郎贺任,你为何将他也列及?” 姜蓉解释道:“传言中我那旧情难忘痴缠不已的未婚夫就是他,他是我的同乡。我与他只是于数日前在街边偶遇,没说几句便各自分道扬镳。哪成想却被有心之人泼上脏水,意图借此构陷于我。” “我姜蓉行得正立得端,愿意与贺大人当面对质询问,看我是否痴缠于他,与他有所往来!”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顿时将一旁看热闹的人群砸得七荤八素,个个兴奋不已。 这下可热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这崔夫人舌战“群儒”了。 堂上的府尹却面色为难,她提的要求很简单,但是她要求的人却不简单。 府尹心下烦躁,去皇宫报信的人怎么还不回,白吃了他那么多米饭。 “好,你的诉求本官已经了解。但此案干系重大,且涉朝中数位官员,本官不能擅自判决。现在正是上朝的时间,你所请的几位大人都忙于公事,不若将此事暂时搁置...” “大人。”姜蓉很快接话,不想给他拖延的余地:“民妇愿意在此等待诸位大人散朝,我相信府尹大人定会秉公处理,我愿意等您派人去请他们。” “是啊,等等嘛,反正快下朝了。”有那好事者不怕事大的,在人群中猫着腰吼了一嗓子。 “对啊,要不然咱们还看什么热闹。” “嘿,我可是第一回看到官夫人出来告官的。” “就是,多新奇的事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府尹大人不动如山,他早知道此事今天不能善了,刚刚只是拖一下时间罢了。 果然,没多久,围观的百姓们就让出一条路。 府尹派去的人没回来,宫中的内侍就先到了。 “咱家奉官家之命前来查看情况,是何人敲的登闻鼓?”一白面瘦脸公公朗声道。 “公公,正是臣妇崔姜氏。因声名无故被毁,引得家宅倾乱,故前来状告度支中郞将孙友仁、提举常平司仓司王德正等人,望能寻求一个公道。” 那内侍上下打量了姜蓉两眼:“原来是崔夫人,你可有诉状呈上?” 姜蓉点点头,再次从怀中取出一份状纸,双手递给内侍。 那内侍看这诉状字迹遒劲豪迈,好奇问道:“这诉状何人所写?”他见过崔御史的字,怎同这个有些相似。 姜蓉恭敬答道:“回公公,是臣妇自己所写。” 内侍点头,不再言语,转而看向府尹大人。 “登闻鼓一事,咱家会如实禀报给官家,大人您请先暂停审理此案,等待官家圣谕。” “多谢公公。”两人朝内侍道谢。 眼见着宫中的内侍如云一般飘来,又一阵风似的离开。 围观的百姓们不明所以,但他们都十分激动,莫不是官家要亲自审理此案? 不行,这好消息得回家去喊人。但是此时外面已经挤得水泄不通,前面的人根本走不掉,后面的也挤不进来。只能口口相传,将这第一线的八卦传递出去。 所幸登闻鼓院离皇宫距离很近,内侍来去匆匆,很快便带着姜蓉的状纸呈秉给官家。 官家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字迹,有些好奇地问道:“崔恒可也在?” 内侍摇头,知晓官家的意思,他答道:“现场只崔夫人一人,她自称这诉状为她本人亲自所书。” “哦?”官家有些新奇,他可是听说这姜氏出身不显,以前从没读过书的。这才到汴京多久,就能自己写状纸?这字体还与她夫君的如出一辙。 鉴于这姜氏风评不佳,官家对于此事真假暂且搁置不论。 他与内侍耳语一番,转头看向台下的众臣,笑道:“王爱卿、孙爱卿。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两人茫然若迷,疑惑地看向官家。 “崔恒之妻姜氏今日在登闻鼓院击鼓鸣冤,状告尔等,意在澄清谣言自证清白。朕已决定,亲审此案。” “官家,不可啊!”台下立马有大臣跳出来反对。 “是啊官家,您日理万机,本就案牍劳形,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神。” 官家才不想理他们,他吩咐道:“涉案众人,散朝后同朕随行。”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大臣和几位扫尾的内侍。 登闻鼓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面赶来围观的百姓已经将登闻鼓院挤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 “哎哎,后面的别挤啊。” “就是,中间的都快被压成饼了。” “哪个缺德鬼踩老子脚了。”一时间各种声音交织,院内院外熙熙攘攘,仿佛赶早的市集一样热闹。 府尹见状,便让衙役去维持下秩序。 “肃静,肃静。”衙役们执着长剑,抵挡着往前汹涌而来的人群。 但是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早有人把消息传了出去,还有许多人也正在朝这边赶来。 “郎君,郎君,不好了。”常乐跑得气喘吁吁,不管不顾地推开了房门。 崔恒从书中抽出心神,有些被打扰的不悦:“下次莫要这么慌慌张张的。” “郎君,夫人她。”常乐吞咽了下口水,小心地看了眼主子。 “她怎么了?有话不要只说一半。” “她去敲登闻鼓了。”常乐声量降低,生无可恋地说道。 “什么?”崔恒猛然起身,手中的书也不知何时啪嗒落地。 “是夫人她...”常乐以为他没听清,小声重述。 “备马。”他换了件外袍,快速地朝门外走去。 “是。”常临拉住痴了的常乐,凛声应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9. 婚后的第四十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被官家这轻飘飘的语气吓得心脏瞬间滞停,光顾着说那两人言行造成的危害,却忘了最终决定是官家所做。 她刚刚竟敢在官家面前口无遮拦,万一官家对此不满,自己可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但名声不能洗白,怕是连崔恒的官位也要受自己牵连被废。 眼前这位官家,随意一句话便能让她没了脑袋,她若不谨慎行事,怕目的还未达到,小命就休矣。 思及此,姜蓉这时才深刻地感知到皇权的的可怕之处。天子一怒,浮尸百里,史书上轻飘飘的几个字,就是无数条生命的一生。 此时的崔恒,也终于跨马而下。他望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心一横埋着头就往里面挤去。 一旁的常临有些惊讶,要知道他家郎君可最是爱洁,平常走路都喜欢挑安静的地走。 崔恒这样头也不回地往前冲,但也仍然不得寸进。常临护着主子,一边与旁边的人说尽好话。 “麻烦大家让让,我们要往里面去。” “嘿,你这人,谁都想往里面去,你说让别人就会让吗?”紧挨着的中年壮汉嘲笑道。 他看了眼崔恒,见他这一身料子看着就造价不菲,像个富贵人家的郎君,莫不是也是那位崔夫人的爱慕者吧? 他惊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实,有些不屑地嗤道:“便是你出身富贵也不行,在这里都是先来后到。”他指了指那登闻鼓。 常乐此时也急匆匆赶到,见郎君他们半天没挤进去,他大声嚷嚷道:“还请大家行个便,我家夫人在里面。” 这种时候,谁还管你家夫人是谁,前面那么多妇人,也没见谁家拿这个借口插队的。 “小伙子,你这样不行的,我都来半天了,没人会让你进去的。”他丢了一颗豆子进嘴里,放荡不羁地补了一句:“除非前面有人尿急,要不然没人走的。” 他摇摇头,好似又想到什么:“就算有人尿急,那他也只能拉□□里,毕竟出不来。” 常乐一窘,看了眼郎君,见他并未阻止,他才加大声音道:“麻烦大家行个方便,敲登闻鼓的是我家夫人,还请大家让个路让我家郎君进去吧。” “嚯。” 离得近的几个百姓这才回头,见崔恒虽然样貌不俗,但他们哪知真假啊,撇了一眼就继续看官家审案。 崔恒见状也就放弃这条路,蓦然,他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策马而来。 高勘?他怎么在这? 堂内,官家的质问声犹余音绕耳。 姜蓉压住狂跳的心脏,迅速稳定心神,将心中的恐惧暂时抛在脑后。 她面上不动声色,微笑着答道:“官家,天地可鉴,臣妇对您所做决策无半分不满。” 她走到中间,躬身道:“屈大夫曾在《九章》之中写道:蔽晦君之聪明兮,虚惑误又以欺。唐太宗也曾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可见古往今来,明君也同样会受蒙蔽,亦不愿受蒙蔽。官家您受几位大人错误的言行影响,所做的决策皆是符合当时情景,臣妇又岂会对此不满。”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崔氏可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她就不怕惹怒官家,到时候别说名声,连崔家都给她抄了。 “更何况。” 姜蓉扬声道:“在我夫君崔恒受谣言攻讦之时,官家只是让他回家暂且歇息,等事态明朗之后再去轮值。官家此等宽容和善的处置之法,合法、合理,合情。” “臣妇拙笨,却也知道,官家对奴仆们尚且和颜悦色,更何况是您视为子女的百姓和左右手的官员呢?” “臣妇一见您,便觉您仪表瑰杰,美须隆准,日角饱满,对待我等更是和蔼可亲,温文儒雅。像家中令人心生亲近的温和长者,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圣贤之君。” 崔恒才跟着高勘进来,就听见她这连串的拍马屁之言。果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官家也同样适用,崔恒眼见着官家的神色变得缓和起来。 “臣妇也相信,依官家之远见,定然早已派人查探此事,臣妇击鼓鸣冤,实属心急之下画蛇添足之举措。” “既然你知道画蛇添足,你可知有多久没人敢敲这个鼓了?何以因这等小事击鼓?” 沉默许久的官家再度发声,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姜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浓厚的压迫之感。 这妇人,竟然能猜到他暗中派皇城司调查此事。是意外?是她聪慧?还是有人走漏风声? 不过,她能被人诋毁成这样,也知是个没什么靠山的,又如何能渗透到他的亲信之中。 姜蓉温和笑道:“二十二年前,京中有民敲登闻鼓,诉家奴失豭豚一只,太宗不但没有无视,反而诏令赐千钱偿其直,并曾言:似此细事悉诉于朕,亦为听决,大可笑也。然推此心以临天下,可以无冤民也,臣妇亦不过一卑微小民,谣传此事,虽是小事,却也相信官家定然会如同太宗一般,体恤民情,还臣妇一个清白。”[1] 官家望着下面这个拍着连环马屁的妇人,竟然敢拿太宗压他?他按捺住嘴角的笑意,总算是知道为何崔恒愿意娶她了。 这样会哄人,崔恒在家怕是得被哄得找不着北。 “你说孙、王两位大人冤枉你,你可有证据?”官家面上仍旧十分严肃。 孙、王两人提起的心又再度落了下来,他们还真怕官家受这妇人言语左右,见官家公正质询,心知者姜氏拿不出证据,心中这才安定几分。 谁知就见这崔夫人点点头,理所当然道:“臣妇证据有二。” “哦?一一道来。” “其一,贺任本人也在场,臣妇愿意与他当场质证,看臣妇是否如传言之中对他纠缠不清。” 官家瞟了一眼贺任,点头同意。 “第二呢?” “第二。”她看向下首的几位大人:“便是孙、王两位大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臣妇确实红杏出墙,他们一无人证,二无书信、物品等物证,何以红口白牙污蔑臣妇?” “你这妇人,蛮横无理。若不是事发突然,我们岂能找不到人证。”王德正有些桀骜,他不屑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认为姜蓉这是黔驴技穷,在胡搅蛮缠了。 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0. 婚后的第四十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孙友仁看了王德正一眼,从背后暗暗扯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十年前大理寺冤案的血泪教训仍然历历在目,他们谁敢承认大理寺就是那样一个目无法纪,屈打成招的黑心肝地? 姜蓉见两人理屈词穷,这才转身看向官家:“看来两位大人也认同臣妇的观点。” “既然嫌犯无需自证其无罪便可被无罪释放,那臣妇被人恶意造谣诋毁,也同样无需自证清白,而是需要造谣之人拿出证据——证明他们所传谣言为真。” 她的声音温柔却坚毅,直将在场百姓震得目瞪口呆。 这,崔夫人说的好似很有道理,要不那两位大人怎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了。 观这崔夫人言行举止,确实不太像那传言里的浪荡.女.子,反而更像一位口齿伶俐的士子。 那些怀着看戏心态的旁观之人,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对这位崔夫人改观。 “臣妇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官家您首肯。”姜蓉突然下跪拜行大礼。 “但说无妨。”官家轻拂着长须,等着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大招。 “臣妇想问两位大人一个问题。” “朕允了。” “请问孙大人、王大人,您二人在朝堂之上所言红杏出墙,家翻宅乱之事可有何依据?” 两人仍是沉默,良久,孙友仁提出,他们有人证,可以派人去请。 姜蓉表示并无意见,官家也同意。 “既然两位大人除了人证之外并无其他证据,臣妇请求与谣言中另一当事人当面质证。” 她这才第一次看向贺任,见他神色清明,仿佛一点也没被传言影响,姜蓉很快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姜蓉也就没有注意,贺任的视线时不时地飘落在她身上。 这时,官家开口,不再任由姜蓉发挥。他直接问向贺任:“贺任,你与这姜氏是何关系?” 官家这一开口便是直击重心,百姓们更是喜闻乐见。终于要来了,他们议论了那么久的八卦终于要出结果了。 没想到这位年轻小郎君就是那崔夫人红杏出墙的对象? 呲,长得也不赖,崔夫人好眼光,有妇人心中暗自评价。 贺任出列,躬身回道:“回禀官家,微臣,与姜氏只是青州的同乡,我两人现下并无其他关系。”他的用词谨慎,并不敢一味否定。 官家点点头,又继续问:“朕听闻你二人曾经订过亲?可有其事?”他对此事也好奇许久,便顺带一问。 百姓们更开心了,官家怎么好似知道他们肚里想什么,一个个问题都这么合人心意呢。 贺任颔首应答:“确有其事,不过是早年间两家长辈言谈之中许下的戏言,并未过六礼,这段婚约两家早已协商解除了。” “看来传言也未必都是假,毕竟这婚约之事的确属实,孙、王两位爱卿所述也并非全属捏造。” 就在姜蓉心中惊讶贺任竟然这般好说话时,官家却又神来一笔,这是,要和稀泥吗? 孙、王两人见状,感激地望向官家,跟着点头应是。 “京中盛传姜氏对你旧情难忘,纠缠于你,可有此事?”官家再度发问。 贺任摇头,面色凛然:“绝无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臣自与姜氏解除婚约之后,只在汴京街边偶遇一次,两人再无更多往来。” 官家看了看状纸:“唔,说得倒是与姜氏这状纸上写的一样。” 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运用春秋笔法,避重就轻,承认见面,但只口未提聊天的内容。 孙、王两人的心再度揪紧,他们都快被官家这上上下下的语气给折磨透了。 围观的百姓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官家这到底是要偏向哪一边啊? “姜氏。” 官家手中的惊堂木指向姜蓉,问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蓉点头,恭谨回话:“臣妇认为,两位大人在无物证和人证不明的情况下,贸然指责臣妇红杏出墙,言辞激烈且不妥。” 她顿了顿,看了眼孙、王两人,继续说道: “既然两位大人无任何物证证明臣妇红杏出墙,臣妇又有贺任贺大人证言为证。依据孤证不能为证和苦主无须自证无罪之原则,臣妇认为现有证据已足以证明臣妇在此案中的无辜。” “还请官家您查明事实,还臣妇一个清白。” 官家颔首,又看向孙、王二人。 “官家,老臣所言,皆是有人证为佐,还请您莫要听信姜氏一家之言。” 官家笑了笑,看向姜蓉:“姜氏,你今日的目的,只为洗清你所述之冤屈?便是花费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是,若不能洗刷冤屈,臣妇将无颜面对世人。” “你可知,你说来说去,并无证据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官家拍了拍惊堂木,正色道。 百姓们此时仿佛也清醒过来,是啊,这崔夫人好似也没拿出证据来,为什么官家要判她赢呢? 这崔夫人果然巧言令色,绕来绕去,他们都被绕晕了,不少百姓这样想道。 而崔恒本以为官家被姜蓉所说服,却没想,临到最后情况好似有变? 孙、王二人心中暗喜,这难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姜蓉亦有些迷惑,但她该说的早已都说了,再重复赘述也无意义。官家说她无证据,那她也只能承认自己无证据。 “朕便给你提供证据的最后一个机会,不知你可愿意?”官家突然笑了起来,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臣妇愿意。” 姜蓉十分坚定,走到这一步,早已没有退路,她只能赌一把。 “即使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官家再次问道。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内心哗然,官家这是要做什么,虽说这姜氏名声坏了些,但罪不至死吧? 百姓们此刻也收敛了嘻嘻哈哈的神色,低头倾首,不敢再看官家。 果然,君心难测。上一秒官家还那样和颜悦色,下一秒怎又变了脸色。 他随意的一句话,便可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姜蓉出列,跪拜磕首。 “夫人!”崔恒心觉不妙,忙出声制止。 姜蓉却没有回头,她再度磕首,坦然道:“臣妇愿意,还请官家赐给臣妇这个机会。” 崔恒听完只觉头晕目眩,无论怎样都没必要因这等小事丢了性命,她怎生这么蠢啊? 他原以为这个妇人狡诈势利,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愿意做这种没便宜占的傻事。 你不是喜爱荣华富贵吗?怎么舍得放弃这好日子? 官家仿佛这时才看到崔恒:“咦?崔恒,你也来了?正好,小夫妻还可以见最后一面。” “微臣拜见官家。”崔恒见被点名,方能越过戒线,走到堂前向官家行礼。 “姜氏无知妇人,还请官家饶她一命。” “崔恒,我愿意的。”姜蓉看向他,她现在也有些绝望,她本以为是个万全之策,却没想到小命要丧于此地。 但即使是死,她也要死得坦荡死得光荣。 一旁的贺任和翠雯不约而同地看向姜蓉,翠竹更是抖得两腿都快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1. 婚后的第四十四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那臣妇的夫君明日可以如常去轮值吗?”姜蓉再次恳求官家。 官家也是很好说话:“当然可以,只要你喝了酒,关于这波谣言造成的所有不利后果,朕会帮你们一一清除。” 他说到一一时,语调又慢、又有些奇怪,让姜蓉摸不透他的想法。 姜蓉点点头,她本孤身一人,死了也什么都不用带走。但她转念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端酒杯的手又缩了回来。 众人正眼巴巴地盯着她的动作,以为她要反悔,有人忧有人喜。 “臣妇想同夫君说几句话,还请官家您准许。” “去吧。”这最后几句遗言,官家也没必要当这个恶人来拒绝。 姜蓉走到崔恒面前,她抬起手,本想轻抚他的脸庞。 犹豫半晌,颤抖的指尖终究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姜蓉沉默着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抚平带褶的衣角。 话还未说出,眼泪却已经先流了下来。她本觉得死与不死都无所谓,现下,却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个曾经给过她一丝温暖的男人。 “别哭。”崔恒有些笨拙地擦了擦她的眼泪。 “我才没哭。”姜蓉擤着厚重的鼻音,偏过头去,倔强地不肯承认。 “我若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晚上别总是看案卷看到忘记吃饭,到时候又会胃疼。”至于他是否另娶,姜蓉反正看不到了,她也不想再装大度。 “常临,常乐,你们以后要好好叮嘱郎君,别熬废了身体。” 常临两人见夫人殷殷叮嘱,眼泪再也止不住。 常乐撇着头,擦了下眼泪,抽搭着点头:“放心吧,夫人。” “我父母他们的灵位就在我京外的陪嫁庄子里,一直没来得及去庙里给他们立个长生位。到时候,就辛苦你一起帮我也立了吧。” 崔恒摇摇头,仍想劝她别做傻事,现在还可以回头。但见姜蓉眼噙热泪望着他,他只好妥协,叹气点头。 姜蓉这才满意,继续嘱咐:“至于我的几个丫头,卖身契翠雯知道放在哪里,给她们一点银钱,放了她们自由吧。” “夫人...”翠雯哑着嗓子,泣道。 她一开始跟着夫人并非自愿,但是自跟在夫人身边,夫人从未说过她一句重话,平日里有好东西也少不了她们。没想到,到最后夫人还在为她们打算。 她何德何能啊! 一些人见崔夫人在此时也不忘妥善安置身边的丫头,心中暗叹她定然是个温柔和善的娘子。 一想到她这样好的人,年纪轻轻就要离开人世,他们不禁生出怜悯之心,也被这悲伤的气氛所感染,纷纷低声抽噎了起来。 刹那间,堂上堂下哭成一片,仿佛这是哪家的灵堂一般。 姜蓉鼓起勇气,在人前摸了下崔恒的脸颊。 哎,光滑是光滑,就是有些憔悴了。 “以后要按时用膳,养好身体。还有啊,小狗就让我取个名,叫赛虎好不好?” 崔恒喉结耸动,他扯动干涩的嗓子,想要说的话还未酝酿出口。 只见她说完,便快速抽身离去。 崔恒伸出的手扑了个空,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内心怅然若失。 抬头却见姜蓉头也不回地走到内侍跟前,随意拿了杯酒仰头喝下。 这动作,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一时间,现场安静地落针可闻,大家都紧张地看向姜蓉。 这可是决定生死的一杯酒,这崔夫人竟然真的敢喝,她难道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少人心中出现这样的想法,尤其是妇人们。 她们本有些不喜这位崔夫人过于艳丽的美貌,觉得她不像个安分人。 但当她们看到崔夫人那般温柔地同崔大人说话,言语平实又殷切。她会悉心关切夫君,会给他整理衣裳,会体贴下人。 她的所作所为与她们日常也无异,这只是位普通而贤良的夫人啊。 但此刻,她快死了,她们义愤填膺地看向孙、王两位大人,仿佛他们就是杀了她的凶手一般。 姜蓉喝完酒,并未转身,她抬头与这位帝国的主宰者对视一眼,希望他能说话算话。 她等了一会,见自己好似没有不适。便想尝试着看能否出声,莫非,只是哑药? 就在她清嗓之际,就见这位官家突然神秘莫测地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稍纵即逝,快到她几乎都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错觉,错觉?姜蓉顿感不妙,她瞬觉天旋地转。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心头,很快她便失去了意识,直直地朝后倒了下去。 最后一瞬,姜蓉内心暗叹,没想到她终日打雁,今朝竟被雁啄了眼! 官家竟真做这般绝,她,还有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崔恒紧紧盯着她的背影,但是这狠心的妇人迟迟不肯回头再看他一眼。 他莫名觉得自己心脏似被什么东西揪紧,让他呼吸一窒,久久不能缓过气来。 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见那妇人脚步凌乱,似要往后倒去。 “姜氏!”他快步冲上前去,想将她接住。 与此同时,另一个他想象不到的人也冲了过来。 见到姜蓉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崔恒简直目眦欲裂。 贺任!他怎么敢? 崔恒非常生气,都是他惹出来的无妄之灾,官家还在这里,他要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走开!”他难得带着怒气与人说话。 贺任见他过来,也不说话,沉默着将人放到他怀里,默默地退出。 上头的官家一脸戏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啧啧,他内心不禁感叹。 怎么最后关头还给朕来这样一场大戏啊! 他清了清嗓,该他上场了。 望着一脸沉痛的崔恒,他开口说道:“既然姜氏自愿饮下毒酒,朕就依她所言,还她清白。” “高勘!”官家朗声传唤。 高勘自进入皇城司后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很快就爬上了皇城司副使的位置。 此次过来,也是受官家诏令,查清姜氏与贺任流言一案。 他上前恭敬呈给官家一张卷轴。 “朕早已命皇城司彻查此事,这。”他举着卷轴道:“便是皇城司查证的结果。” 他问台下众人:“尔等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摇头。 官家满意点头:“这份密令记载,姜氏于五日前曾在桂花巷与贺任见过一面。但两人当时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2. 婚后的第四十五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朕记得,崔家请封诰命的奏折好似一直没收到?” “回官家,还在轮候呢,前面还压着好几十份请封的折子。” 内侍这话无疑是替官家挽尊,但既然官家提及此事,说明也算愿意将此事了结。 但现在,崔恒看了眼姜蓉了无生气的脸,这还有何意义?他只听别人说死沉死沉,可是这个时候的她怎么这么轻? 刚刚还抚摸他脸颊的双手此刻无力垂落,脖颈处也软绵绵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耷在他的胸膛。 以前她是那样活泼又烦人,现在却这样安安静静地靠着他。 再也不会假兮兮地喊他夫君...... 再也不会陪他一起看书,一起逗狗,再也没人喊他一块用膳了。 原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他的生活。 崔恒心中酸涩,只觉脑中空荡,神思恍惚。 他以前总以为她能陪他很久,很久。久到他能放下心中的芥蒂,但他没想到他们俩的缘分这么短,这么浅。 但这是她渴求的死后尊荣,崔恒不会替她拒绝。 “朕记得,崔府的侯爵似是从三品。”官家的声音远远传来,仿佛与崔恒没在一个世界。 内侍附和应是。 “既如此,那朕便册封姜氏为正二品忠正夫人。姜氏才华横溢、性格刚毅,当可担此二字。” 什么,册封,不是追封?崔恒猛然回神,不可置信地看向官家,难道他是口误? 台下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官家既然如此欣赏姜氏,那为何要赐死她呢? 百姓们更是不解,再好的赏赐也是白搭,人都死了,哪里还需要这些东西,反正也享受不了了。 见底下众人惊诧的眼神,官家十分好心情的提示他们:“既然毒酒已饮,姜氏回去是死是活,都已与朕无关。” “唉哟官家,老奴也是老糊涂,怕不是拿错那过期的劣药了吧?”禄喜一拍脑袋,浮夸的声音响起。 见官家并未喝止,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官家竟还给姜氏留了一线生机? 事到如今,有人早已猜到官家或许就是心存善意故意为之。 但明面上官家就是给的毒药,姜氏也已如约饮下,官家也不算悔言。如此既可以留姜氏一命,又可堂而皇之替她完成“遗愿”。 官家可真是好人啊!想明白的人此刻望着官家的眼睛都闪闪发亮。 官家十分享受地接受百姓和臣子们投来的崇敬目光,他心下暗叹,可惜了,不能等事情全部了结再回宫。 到那时,光是想想百姓们的称赞他便高兴地要飞起来。越想,官家就觉得自己就是绝世的明君,这一箭双雕之计,简直绝妙。 这也是这姜氏给自己留了一命,若不是她提起唐太宗,他又如何能突发奇想,想出这般精妙绝伦之计呢? 崔恒无神的双眼顿时充满曙光,他颤抖着冲官家道谢:“微臣,多谢官家再生之恩。” “快去吧,别去晚了,救不及,到时候又来怪朕。” 崔恒只来得及抱着姜蓉朝官家深鞠躬,便急急抱着人朝外走去。 官家看着他步履匆匆的背影,心下诧异,这修年,看着瘦瘦弱弱,抱起夫人来,倒浑身是劲。 一旁的百姓这时候也自觉让开一条道路,他们望着崔夫人那惨白的小脸,心下担忧。 高勘扫视人群,眼眸幽深,盯着某个方向看了两息后,便敛神垂目,恭谨侍立官家身侧。 崔恒却没管身后的纷纷扰扰,他叫常临借来了马车,叫常乐去喊大夫,自己则快速带着姜蓉往家中赶去。 等到姜蓉悠悠转醒,已然是第二天。 刚睁眼便望见两眼熬得通红的崔恒,他皮肤白皙,眼下的淤青格外显眼。 见姜蓉清醒,他连忙喊人:“来人,夫人醒来了,快将准备的粥端上来。” “夫君?” 姜蓉此时仿佛在做梦,但她睡得太久,脑袋有些昏沉,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她死前最后的幻想。 崔恒竟然会对她笑得那么灿烂,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他不是一直都是含蓄内敛的吗? “你好好休息,莫乱动。”崔恒扶着她靠着床头,又拿两个竹青色云罗暗纹抱枕垫在她腰侧。 “我这是活着,还是死了?地狱也同家里一样吗?” “呸呸呸,夫人,您说什么胡话。您活得好好的,咱们在家里呢。”翠雯忙上前制止她继续说胡话。 崔恒接话:“多亏官家,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计,用得可谓巧妙。” “那你今日不去轮值吗?”姜蓉问道,他守在这里其实并无意义。 “我向官家告了假,他说你身体恢复之前我都可以在家中。” 姜蓉没有去深想,像崔恒这种醉心于公务的人怎么会为了她告假,无非是心中存着愧疚罢了。 她朝崔恒说道:“我想起来。”睡了太久,她有些不舒服。 没想到,刚要下床,她便觉浑身一软,歪歪斜斜倒在崔恒身上。 崔恒十分自然地将她抱着扶好,他今日怎这样热情,热情得让姜蓉有些害怕。 见他端着粥要喂她,她不安道:“要不,我自己来吧。” “听话。”崔恒靠近低声哄劝。 骤然看见贴近放大的俊脸,姜蓉非常不适应,这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黏黏糊糊的。 难得大少爷愿意屈尊伺候她,姜蓉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他的好意。 但是少爷真的是少爷,没喂几口就将粥水糊到她嘴边,有些汁水甚至顺着下巴滑落到脖子。 虽然黏黏腻腻的触感让她有些不舒服,但姜蓉现在并不想拒绝。反正等会也要梳洗的,大不了到时候换一套衣物,被高高在上的崔恒伺候的快乐已足以抵消这些小小的不适。 在明白自己还活着之后,姜蓉的心情就乐陶陶的。 她早知秋娘的手段,果然在她与贺任见面之后,京中就影影绰绰出现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 终于等到秋娘出手,她既出手,守株待兔的姜蓉也不会手软。 这么点小打小闹的风声算得了什么? 姜蓉自己找人在城中各处煽风点火,这件事,就是要闹得越大越好。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人关注。 她姜蓉,也才有机会,站到更多人面前。 秋娘啊秋娘,你越是想将我踩在泥里,我姜蓉偏偏要凭风而起! 至于为何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想来也有崔恒政敌的手笔。 而那份和崔恒笔迹相似的诉状,自然是她故意为之,能让对手轻敌的计策,为何不用? 崔恒的笔迹,早在他给她写信时她便有所了解,模仿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 现在,她这谋划终究还是成功了,甚至更甚她的预期。 接下来,她只需扫尾,便能功成身退。 秋娘,以己之矛,刺己之盾的感觉,你也慢慢体验一二吧。 姜蓉长长舒了口气,她慵懒地靠在床前,一脸懵懂地看向崔恒:“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崔恒的神色有些奇怪,半晌,方慢吞吞道:“大夫说你只是睡着了,应当是服用了过量的蒙汗药,这才突然倒下。” 姜蓉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幸好,官家仁善,留了她一条小命。 她越想就越觉得这个结局可真巧妙,若她只是靠着一张嘴说服官家,让官家偏袒于她。那几位被她诉了的大人,心里定然要有疙瘩。 但如果这中间,掺杂了她一条人命,那结果就大不相同。 在生命面前,之前的口舌之争,名誉之战都只是小事。 她毅然赴死,又在走前与崔恒依依不舍道别一番,就让她的牺牲更具有悲情的色彩。 那些大人见到她饮下毒酒,不说新仇旧恨一笔勾销,但起码心中不再有那样深的怨怼。她得官家垂怜,留下一条性命,那是因官家仁慈,非她狡诈。 官家用计之巧妙,对人心、人性的谋算,都让她自愧不如。 既教训了臣子勿要以私害公,缓和了众臣之间的矛盾;又告诫了百姓们三人成虎,流言可畏;最后还替她彻彻底底洗清了冤屈。 如此一来,她的刚烈之举便会传遍汴京,便是官家不下旨,又有何人敢再拿此事攻讦崔恒。 真是,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随着姜蓉的清醒,外面有人欢喜有人愁。 茶楼内,说书先生正慷慨激昂地讲着昨日里崔夫人勇敲登闻鼓,官家巧断风声案的故事。 台上说书先生讲得唾沫横飞,台下昨日没看到现场的听众纷纷拍手叫好。 待说书先生讲到官家三问崔夫人时,台下有听众打断。 他喊道:“不对,官家当时神色应是看似有些愠怒,崔夫人也并未害怕得瑟瑟发抖,应当说她灵机一动,心中早有主意,我当时看她面上可是带着笑的。” “嘿,你这人,爱听不听,跑来打什么岔呢?”说书先生不悦。 “是啊,乱搞什么,我们正听得起劲。”有观众跟着反驳。 “乱说?你这是看不起我胡十八,老子当时就在第一排,他们的神色当然看得清清楚楚。” “果真?”有人好奇问道。 胡十八神色得意,将他昨日所见情景一一道来。 大家只见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3. 婚后的第四十六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自登闻鼓一案后,姜蓉在汴京声名鹊起。许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世家也向她抛来橄榄枝,希望请她出席府中举办的宴会。 她俨然已经成为这段时间最热门的座上宾,有了她的参与,仿佛整场宴会的格调瞬间升华,能让人出去吹嘘好久。姜蓉的声望俨然已有超越京城双姝的势头。 姜蓉却并未因此骄傲自满,她深知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 崔家现在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则脚踩钢刃,步步荆棘。以崔恒的性子,她真怕有朝一日沈玉明一语成谶。 不过,开心是一天,忧伤也是一天,既然事情尚未发生,姜蓉也没必要杞人忧天,惶惶不可终日。 毕竟,人生得意须尽欢。 有时候,姜蓉总觉得崔恒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等她回看他时,他却总是转头回避她的视线。 这副扭捏模样,难道还因为愧疚对她生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便是两人在闺房之中私下相处时,崔恒的态度也莫名其妙。 按理说两人经此一劫本该更加亲密,但他待她却总像对待一份易碎的瓷器一般,总有些患得患失。 看着一向心高气傲的崔恒摧眉折腰,姜蓉心中并无多少畅意。 姜蓉不想去管崔恒这些行为背后的意义如何,她只想守好自己这颗心。她会做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妻子,至于其他,绝不能多给。 很快,气温转凉,府中又开始热热闹闹操持三郎的婚事了。 得崔恒夫妻俩最近的势,这次三郎的婚事来的客人格外的多。 新嫁进来的三弟妹对崔府的诚意也十分满意,之前崔家闹出丑闻,她父亲提出退婚为她另择佳婿。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家世只是一般,年龄也渐长,怕是再难遇到更好的选择。况且出事的只是长兄,而非三郎。 她拒绝了父母的提议,忍受着府中的闲言蜚语开始备嫁,可谁知后面又能有那样的惊天逆转呢? 崔家因为此事,将她的婚事在原定的规格上又添了几分。想起家中五娘那嫉妒不甘的小眼神,她心中就万分畅快。 妯娌二人初一见面便有几分相见恨晚之感,姜蓉很是喜欢这个爽朗乐观的弟妹。 三郎婚后不久便要离开侯府,但搬的地方其实就是在崔家旁边,只是先辈将院子隔断,用作安置旁支的子女罢了。 邓三娘更是满意,谁能新婚不久便分家,还不用每天去伺候婆母,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日子。 姜蓉这段时间很少去铺子,今儿翠竹来报,说百家糕点铺子新出炉几样点心,请主子品鉴。 原来是夏师傅做出几种风味的千层酥皮饼,岑账房也提议用糯米制作一种名为福团的点心。 酥皮层层叠叠,外皮酥脆掉渣,薄如蝉翼,内陷细腻绵密,又兼有板栗和绿豆的粉糯,口感丰富。 这福团外皮光滑,口感软绵弹牙,一口下去,便咬到里面的丰富的内陷。噫?居然还是她之前做的豆沙味的。 姜蓉很是满意,没想到几天不见,就有这样意外的惊喜。 节日过后,她铺中生意冷淡许多,她认为这几样新品可以一试。 她对翠竹道:“不错,酥饼的内陷可以再加一味芋头馅。另外,糖可以多添一些。” 糖价不菲,普通百姓家中都缺糖,不怕太甜,就怕不甜。 她又指着福团道:“这个点子很好,但是表皮还不够柔韧,看看是否再加些薯粉进去增加稠性。等试好后,咱们也卖酥油福团。” 姜蓉想起那个挖她墙角的墨柏斋,酥油泡螺中的奶酪她很是喜欢,之前是懒得做这才去墨柏斋买。现在她也有铺子,为何要舍近求远? 在商场上,对对手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这是墨柏斋教她的道理。 翠竹欢快点头,她也爱吃墨柏斋的酥油泡螺,要是自家铺子也做,那夫人肯定也会给她们吃的,自己要有口福了。 想起夏师傅,姜蓉喊来翠雯,问她夏师傅儿子身体如何。 翠雯笑道:“大夫说了,只要好好调养,不发病,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 姜蓉点点头,嘱咐翠雯:“将奖赏记在夏师傅和岑账房身上,等到月底发月银时一起发。帮忙研制了福团面皮的也各加一百文。 好巧不巧,姜蓉今儿刚想到墨柏斋的酥油泡螺,崔恒这日下值就去墨柏斋买了回来。 他兴冲冲地走向主院,却见他们卧房内空无一人。 “夫人呢?”他问扫洒的丫鬟。 “回郎君,夫人去湖心阁画画去了。” 等崔恒上到二楼,姜蓉的画已经快收尾了,她画得认真,也就没有注意到后面来了人。 崔恒见她在忙,只是轻声拿出食盒,安静地坐在后面等待。 直到姜蓉收拾东西转身,他方开口:“我今儿带了你最爱的酥油泡螺。” 看见这泡螺,姜蓉净手时就随口一问,崔恒是否知道这墨柏斋背后东家是谁。 她本不抱希望,谁知崔恒却笑着应道:“以前不知道,但后面我们办了一个案子,我才知晓,这背后的东家竟然是个女子。” “哦?”听到是女子,姜蓉呼吸一紧,盆中的手颤颤发抖。 半晌,她回过神来,扯出一抹笑容,走到崔恒身边:“那是谁?” “正是户部侍郎的嫡幼女张四娘。” “夫君可知她全名?我倒是记不太清有没有见过这位娘子了。”姜蓉努力控制颤抖的声音。 “她闺名叫张冰雁。” 竟然没有秋?姜蓉瞬间冷静下来。她一直以为这墨柏斋幕后东家跟那秋娘有关,当听到这个名字时,她的心凉了半截。 不,户部?贺任也是进了户部。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关联,莫不是那秋娘是这张家的亲戚?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大名鼎鼎的墨柏斋要来关注她这偏僻之地的小铺子。 说不定她没有猜错,顺着这根线继续查,她迟早一天捉到那秋娘的狐狸尾巴。 至于不眠山一案,从崔恒那也没得到甚有效的消息,他只说查到前兵部侍郎身上便断了线索,那幕后主谋官家并未深查。 哎,知晓那山上真的藏有一个秘密,证实她前世的猜想没有错。她爹娘的死的确不简单! 但他们这样的平民,又是如何被那些大人物所忌讳的?莫不是只是被那些巡逻的喽啰发现,这才被随意灭了口。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没有追到自己家中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人这些年作恶多端,怕是连自己都记不清杀了多少无辜百姓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事情就更加复杂,怕是得找到幕后主使才可厘清。 她还能找到那幕后黑手吗?姜蓉一时有些愣怔。 姜蓉轻叹一口气,现在这事也急不来,只能怀揣希望慢慢去找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4. 婚后的第四十七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等姜蓉洗漱完,准备去吃朝食时,翠雯笑着进了门。 后面跟着端了一碗面的崔恒,观他身上的束攀还未取下,姜蓉心下惊诧,难道他进了厨房? 未等她出声,就见崔恒温和笑道:“往日都是夫人为我作羹汤,今日夫人芳辰,一碗长寿面,聊表心意,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热气腾腾的白雾朦胧了崔恒的面庞,也模糊了姜蓉的视线和神志。 崔恒可以给她送一支簪子、送一套头面、送一个庄子,她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但他为什么要做一碗长寿面...... 自从她母亲去世,再也没人在她生辰这日给她做长寿面。 这个一向清冷疏离的郎君,竟然为她洗手作羹汤,姜蓉觉得这个世界真的魔幻。 崔恒你就不能务实点吗?为什么要让她感动。他要的,她给不了...... “怎么了,夫人。”瞥到她眼睛通红,崔恒忙放下面条,倾身安慰。 姜蓉摇摇头,哽咽道:“我就是开心的,我好久没吃到长寿面了,辛苦夫君了。” 俄顷,她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男人,果真像是下.半.身动物,莫不是最近与她亲近多了,连带着在床榻之外,也对她温柔起来了? 想想之前他对她冷战时,是多么决绝与无情,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崔恒已经算得上是上佳的夫婿,她又岂会奢求更多? 崔恒既然愿意与她亲密相处,姜蓉也不会拒绝,这对她来说只有好处。 左不过两人都是各取所需,这样一想,她心中那一丝伤感顿时消散一空。 “之前我生辰,夫人为我缝制新衣,又亲手做了碗长寿面。如今我所做的,不过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桃李罢了。” 姜蓉破涕而笑,她眨巴着眼看向崔恒,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尽是涟涟水光,直将他看得有些结巴:“怎,怎么了?” 姜蓉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很高兴,竟然能有个这么好的夫君。” 崔恒这才缓过神来,他轻咳一声,压住唇角的笑意,挨着她坐好:“快尝尝,不知道味道如何?” 见姜蓉仍是傻笑,崔恒有些无奈,劝她:“赶紧吃吧,等会要凉了。” “我是真开心,你看我认识的那些夫人们,有谁的夫君能如你这般温和体贴。” 姜蓉这样一想,心中顿时美滋滋。她们的夫君别说做面,那些通房美妾就够她们头疼的了。 还是崔恒这样好,他的美妾就是公务,在他心中永排第一,姜蓉也不怕别的人抢她位置。 崔恒心中暗笑,他夫人这虚荣的毛病,看来是一辈子不会变了。 姜蓉的好心情持续到吃到第一口面,怎么说呢?这味道就是很寡淡,寡淡到只有一些盐味。或许,她应该庆幸,这碗面熟了? 崔恒不会以为她往日给他做的清汤面都是一点猪油打底的阳春面吧? “怎么了,是味道不好吗?”崔恒有些挫败,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眼睛也开始往下耷拉。 “没有,怎么会呢。”姜蓉见他神情不对,忙吞下这口面,笑着安慰。 “这碗面太过珍贵,我想要慢慢品尝它的滋味,这样便可牢牢记在心中。” “有你说的这么好吗?”崔恒看了看她,随即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视线。 他拿起筷子,想尝尝味。 “哎哎,这是我的,等明日再一起吃。”姜蓉忙端着面移开。 崔恒无奈放下筷子:“行,明儿你要喜欢,我再给你做?” 姜蓉开心点头,这碗面到时候再加一些高汤打底,照样鲜美。 果然啊,这男人就得夸,这不,都开始主动要干活了。 “那就辛苦夫君了!我第一次做面,味道可没夫君做的这样好。你果真是个聪明人,学什么都又快又好。” 姜蓉这一顿吹捧,直将崔恒吹得昏昏然。 她自己心中亦是高兴,几下就将这碗面吃完。 姜蓉其实并不挑食,条件艰难时,再难吃的饭菜她都吃过,更何况这新鲜的白面呢。 白日里姜蓉忙着处理府中内务,崔恒就在一旁默默地看书。 最近他倒是不爱去书房了,许多的书都被他搬到了后院,美其名曰,后院有地龙,暖和。 至于他心中打的什么歪主意,只有姜蓉清楚。 两人相处时日一久,崔恒在她心中的高冷形象早已一去不复返。 要不是崔恒对外依旧如往常一般淡漠疏离,她真差点以为以前是在做梦。 本以为今儿一天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谁知到掌灯时分,崔恒却突然催她换身衣物,说陪他出去见几个朋友。 姜蓉不疑作假,换了一身云锦月白交领提花襦裙,外搭同色素绒绣花袄子。临了,再挑一件厚实的石青色竹纹织锦镶毛大氅披在外面挡风。 一身装扮,素净又不失华贵,与她今日梳的朝云近香髻极为相配。嗯,就是头上有些空荡荡的,崔恒心想。 最近相处得多,崔恒也发现她其实很喜欢素雅的衣物,对那些艳丽的花纹与颜色倒是有些敬而远之。 但以她的容颜,搭配那些艳丽之物方更显容光。 他以前是怎么认为她有些妖.媚的,难道是因为她的脸吗? 一股寒风袭来,姜蓉冷得缩了缩脖子,不禁抱紧怀中的黄铜瑞兽暖炉。 心下暗道,果真是由奢入俭难啊,她才享两年福,就已经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熬过冬天的了。 姜蓉随崔恒进到马车,她看了眼外面,幸好今日没有下雪,不然路上更是难行。 等马车厚重的车帘盖上,姜蓉终于觉得暖和了些。 白天实在是太累了,姜蓉上车便开始闭目养神,她早已困倦。殊不知,此时一双冰凉的大手却悄悄地伸到她的袖中。 骤然被这阵凉意袭击,她睁眼嗔道:“干嘛呀,人家才刚捂热的。” “借我暖暖。”他不由分说挨着她坐着,两人的手挤在一块。 姜蓉懒得说他,只闭目道:“下次我给你也备一个。” “不必,男子出去带个这样的东西,未免让人笑话。” “你呀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姜蓉将暖炉往他那边移。 “我就知夫人心疼我。” 姜蓉猛然睁开眼睛,娇嗔他一眼,继续靠在他肩膀上补眠。不得了了,竟然还会同她调.情了,姜蓉心下大惊。 难道真的是睡出感情来了? 崔恒从善如流,自然地挽住她的肩,看着那么高挑的人,怎么揽在怀中,就这样小小的一团。 “最近年底,家中的事务都辛苦你了。” 姜蓉确实辛苦,但她也不会说什么都是应当做的傻话,她得让崔恒知道她的付出。 故而她回道:“虽然有些辛苦,却也值得。以前只听人说年底忙,最是锻炼人,不自己经历一遭,终究是是纸上谈兵。还得多谢夫君的信任,将府中中馈交给我。” 这话说得崔恒有些心虚,毕竟公中已经没有多少银钱了,他的私库才是大头。 后面崔恒有没有说什么,姜蓉已经不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马车已经停在了樊楼门口。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夜晚的樊楼,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楼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透过支开的花窗,隐约还可听见被风吹来的谈笑声、劝酒声。 抬头望去,数座三层高楼分东、西、南、北、中巍峨耸立,满目灯火辉煌,飞桥栏槛,明暗相通,错角相望。 原来夜晚的樊楼这般富丽堂皇,姜蓉从没在晚上来过御街这边,她瞥了一眼崔恒,还是做男子好啊。 樊楼酒贵,雅间更是要提前预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5. 婚后的第四十八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夫妻俩一边打着边炉,一边就着温热的小酒浅酌。 今日的菜姜蓉很是满意,尤其是那道入炉羊,简直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平常不吃羊肉,就是总觉得羊肉有一股膻臭味,闻着那味便想吐。 没想到这樊楼的羊竟是产自草原的乳羊,肉质细嫩,丝毫没有寻常羊肉的那股怪味。 决明兜子亦是鲜美非常,不愧是官家最爱吃的一道名菜。 按崔恒所说这应当是鲜货,最近天冷,海边运来的海鲜很多也能养活。等客人点菜后再现杀,是樊楼的一贯作风。只有这样,才好保留食物最新鲜的味道。 饮酒又茹荤,不知不觉中姜蓉也不禁贪杯多喝了几口。 她以前从没吃过新鲜的海货,更从未想到自己能来都城最繁华的酒楼喝酒吃肉。 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也不去想那些爱恨情仇。现在酒足饭饱,生活安定,她觉得她好似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你爱吃决明,以后有机会去海边,咱们吃新鲜的海货,吃个够。” “是吗?我听说海边除了决明,还有嫩滑肥美的海蛎、比人拳头还大的花螺,还有一尺长的龙虾和海蟹。” 姜蓉两辈子从未见过海,只能通过那些游记了解一二。 像柔鱼之类的海货她都只见过晒得干巴巴的,从不知道新鲜的长什么样。 崔恒发现,他夫人好似有些醉了。平常她从来没有这么多话,表情也从未这样兴奋。 姜蓉玉面微酡,媚眼如丝,此刻正娇娇柔柔依偎在他身侧。 崔恒轻抿着唇,虽脸上表情无甚大的变化,但眼中的得意都快溢了出来。 他内心可耻地觉得有些高兴,毕竟被这样的美人一脸濡慕地仰望,是个男人自信心都要膨胀。 于是他夸下海口:“等我有长假,咱们就一块去。” 姜蓉只当他在画饼,但仍然笑着应了,她感觉自己有点晕乎,但意识却清醒得很。 她明白,怕是酒劲逐渐上来了。 两人再饮一杯,崔恒贺道:“祝夫人芳华永驻,椿龄无尽。” “夫君越来越会夸人了。”姜蓉摸了他一把,娇声打趣。 崔恒却突然凝神定视于她,姜蓉微愣,抬头问道:“怎么啦?” 只见他伸手朝她发髻摸去,轻声道:“这里有个东西。” “什么?”姜蓉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刚偏过头,就见发髻一重,原来是上面有东西压了下来。 她余光一扫,瞅见了鬓边的流苏。 “这便是你的礼物?”姜蓉睁着迷离的双眼,突然倾身搂住崔恒。 崔恒脊背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他摇摇头,回抱住她:“我只带了一支步摇出来,剩下的一套头面在家中。” “可喜欢?”他低头问道。崔恒此刻的声音低沉嘶哑,像是那藤蔓上的勾爪,直饶得姜蓉耳根发痒。 姜蓉点点头,还是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两人四目相对,崔恒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清冽的气息霸道地充斥在她周围。 骤然望见这张放大的俊脸,姜蓉双手紧握,手指死死抠住手背,只觉呼吸有些不畅。 两人实在离得太近,近到她都看见崔恒眼中自己的倒影。近到,她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人,闻不见别的味道。 眼见着两人越离越近,崔恒深吸一口气,嘴唇微动。他一手颤颤轻抚姜蓉面颊,另一只手则揽住姜蓉后背。 仓促间,一旁的窗扉被他支开一条缝,一股寒风从中钻了进来,但两人却浑然不觉。 姜蓉只知此刻的崔恒眼神缠绕拉丝,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愈发幽深。 与平日里温润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的他,强势,陌生,带着浓浓的压迫之感。 姜蓉的心砰砰直跳,这房间怎生这样热,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被烧化了。 他高挺的鼻梁轻轻擦过她的鼻尖,再滑至她微凉的脸颊,呼出的热气不时喷洒在她耳侧,直让她后背酥.麻,浑身绵软。 崔恒越贴越紧,姜蓉虽不知他想做甚,但潜意识已察觉到危险靠近。 她不安地扭动肩膀,下意识想要挣脱崔恒的束缚。刚偏过头,就见崔恒用力将她拉近,两人再度紧紧相拥。 柔软直接撞向坚硬的胸膛,姜蓉暗暗呼痛,但她浑身酥.软,早已无力逃离。 崔恒并未因此放过她,他修长的手指这会正四处作乱。 游离至她脸颊时,他轻轻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温热的指尖似不经意地刮过她的皮肤。 所到之处,皆让姜蓉有种触电般的刺痛酥.麻之感,从尾椎瞬间传递至百会。 这时再听到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呢喃:“夫人。” 直听得姜蓉心尖痒痒,这男人,是知道他自己声音很好听吗?她轻笑一声,仔细端详起崔恒的神色来。 看他动作一滞,睫毛微颤,眼睛半敛,不停地在躲避她的视线。她心知他又在装淡定,差点嗤笑出声。 姜蓉余光轻轻一瞥,便看到他发红的耳尖,果然... 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姜蓉却依旧在漫不经心地调笑,崔恒有些恼羞成怒,他正欲伸手揽过她那修长的脖颈。 突然,窗外响起“嗖嗖”巨响,紧接着便传来阵阵烟花炸裂之声。 两人骤然被打断,方如梦初醒,崔恒脑中抽痛,快速缩回了手。两人不约而同想道,定然是今日这酒太过醉人。 姜蓉理了理衣角,尬然道:“咱们也看看吧?” 崔恒尴尬地点头应好。 若不是姜蓉在,他真恨不得扶额长叹一息才好。 数支烟花接连升空,在夜幕中绽放出各色缤纷的图案,五颜六色的烟火璀璨闪耀天际,随后化为幽幽青烟掉落。 接二连三的焰火很快又接上,瞬间照亮半座汴京城。 这样华丽又盛大的场景对于姜蓉而言无疑是新奇的,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次。 还是汴京好啊,非年非节城中都有烟花可看。 崔恒看着夫人眉眼盈盈,好奇又认真地观赏着眼前的烟花,他便知晓自己这次安排很是合她心意。 烟花很美,但他的视线却被她的侧脸所吸引,她那秀丽的脸庞在烟火的衬映下更显柔美。 这一刻,希望她也是开心的吧? 旋即,他注意到什么,快步走到后面,取来她的大氅替她披好。 快乐的时光总是一晃而逝,过完生辰的姜蓉很快又被冗杂的内务所淹没。 幸亏她之前同那些管事们交代好,必须得按照她的要求做账。不然,不知道在这上面花的时间要多多久。 等将所有的账盘完,姜蓉自己的嫁妆今年盈余一千余贯,而崔家公账也终于攒下来三万贯。 姜蓉注意到,给族中的供养,竟还分了两份。 一份是汴京崔家近亲旁支,而另一份则在崔家祖地洛阳。 汴京这边的一支没有断过,但洛阳那边的却一直在减少。她知道崔家在两边都设了族学,但这数额差距也未免越来越大了。 这些钱款,主要用于两个方面。一是学堂的设立,二是对族中失去祜恃的孤儿与失去子女的孤寡老人的照拂。 现下公账之中尚有盈余,姜蓉与崔恒支会一声后,便给汴京族中供养加了四百贯,给洛阳那边加了六百贯。 今年天寒,这笔钱下去,也能让许多人过个好冬。 很快,临近年关,官家封笔,官员们也放了长假。 崔恒没了事做,整日待在家中和姜蓉厮混。两人经济富足,又没有什么活需要干,每天除了看书、画画,也无什么娱乐活动。 天色这样冷,连那些最爱开宴会的娘子也尽数窝在家中猫冬。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很舒坦,但姜蓉总觉得太过空虚,每天好像很忙,但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姜蓉就这样迎来了她出嫁后的第一个除夕。 除夕夜,一家团圆,她也见到了三郎夫妻和很久没出来的九郎。 再见到九郎,姜蓉有些震惊,怎么突然变得这样消瘦?她记得她刚嫁过来时,他还是个白白胖胖的肉团子。 之前她只听说婆母罗氏对他读书抓得越来越严,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能严成这样。 见到他们夫妻俩,九郎还是乖巧地请安。当他见到胖嘟嘟毛茸茸的赛虎时,眼睛骤然一亮,礼貌问道:“嫂嫂,我可以摸摸它吗?” 姜蓉刚点头,就听见婆母罗氏训斥声传来:“九郎,玩物丧志!” 九郎神色恹恹,习惯性地收回手,眼睛再也不敢往赛虎那边看。 姜蓉觉得很可惜,爱玩爱笑是孩子的天性,婆母这样,九郎确实过得很压抑。 她与崔恒对视一眼,有些话崔恒作为男子不好开口,她却能说:“母亲,只是摸一摸没有太大的关系的。小狗我们都给它洗干净了,不会脏手。九郎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在读书的时候一定会认真读书的。” 罗氏笑着摇摇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6. 婚后的第四十九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新的一年到来,姜蓉感觉好似也没什么不同。 除了,府内张灯结彩,气象一新,丫鬟小厮们都换上了新衣。 身上有钱,姜蓉对身边人并不苛刻,明面上,她近身伺候的大丫鬟和崔恒身边的四“常”都赏了一对小金鱼。 私底下,她则另做了补贴。 至于其他的二等丫鬟和粗使丫鬟们,也都按照各自的份位领了定例。 姜蓉一点也不喜欢冬日,她现在每天早上根本睡不够,她不想起床,更不想离开房间。 一个正月,操持内务本就够累,现在还要天天早起,四处拜年赴宴,她只觉得万分疲惫。 但作为崔家宗妇,这一年才一次的礼节,她无法逃避。 更何况,那些叔伯长辈今年见面,对她态度和蔼了许多,让姜蓉心中很是受用。 除了一些长舌妇,不分场地、不合时宜的不停“劝说”外,姜蓉这个年过得还算顺畅。 那些人围着她叽叽喳喳一顿轰炸,说什么八娘成亲比她晚,现在都怀孕了,她成亲一年了还没有动静。 让她不要生妒忌之心,该给崔恒纳几个妾,好延续崔家的香火了。 这种毫无分寸和边界感的长辈,不管是乡下还是城里,都一样让人生厌。 就像当年她娘生了她后,一直没能再生个儿子,逢年过节就被那些人嘲讽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先别说崔恒本人都未说什么,就她们?八竿子扯不着的姻亲,总扯着一幅为你好的旗帜,站在道德至高点指点江山。 她们的本意是为姜蓉好,为崔恒的子嗣着想吗? 并不是,说来说去,一为利来二为名。 姜蓉心想,在她们心中,崔恒就像个香饽饽,沾上他,那他们家族都有利可图。二来,这样教训姜蓉一番,也好彰显她们作为长辈的尊荣地位。 她们言语中透露的轻蔑,本质就是对姜蓉的贬低、嘲讽和嫉妒。 她们拿着生孩子当做一个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意义,并以此为束缚,意图禁锢其他的人。 姜蓉心觉她们可怜又可悲,脑子里就只想着怎么争夺宠爱,怎么生孩子,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困在了后院的一亩三分地中,一辈子都没能活明白,却还自以为是,总喜四处指点江山。 姜蓉渐渐发现,即使没有生孩子,许多女人好像也过得很好,她们自梳、出家、自立女户,一样能活下来。 甚至在前朝,女子还能为官,如男子一般执掌朝政叱咤风云,笔尖一点,便可指点江山,呼风唤雨。 光是想想,她内心便有一股磅礴的澎湃激荡之感汹涌而来。有时候她也曾白日做梦,若她生在前朝该多好,以她的才华,定然也能在朝堂占据一方天地。 这件事是她目前认为的唯一比赚钱更有成就感之事。 想明白后,姜蓉也懒得与她们计较,只是面上保持微笑,不再接话。 但偏偏就有那种自以为是之人,见她不搭话,又继续追问:“怎么了,恒哥儿媳妇,大家也只是说说,你又何必给长辈们脸色瞧?” “是啊,都是为了你们好,你就大度点,给恒哥儿纳个妾,到时候生下来抱自己跟前就是了。” “我们还年轻,不着急。”姜蓉微微笑道。 “你不着急恒哥儿急了,他都二十六了。这样吧,我有个娘家侄女,今年十五岁,生得那是腰细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说完上下打量了下姜蓉,这意思是她中看不中用。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还不是看崔恒是块肥肉,是个人都要上来咬一口,好揩一层油。 “婶婶家侄女,那长得定然也是钟灵毓秀的,这样好的娘子给人当妾室可惜了。以她的条件,定可寻个好人家当正室。到时候进门三年抱俩,腰杆挺直,也不用看人眼色受委屈。” 姜蓉话里有话,但这人也不知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仍然要自荐各种侄女外甥女,这个不行就换另一个。 其他人也在一旁不断搭腔,说她莫要使小孩脾气,大家都这样过来的。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但是你这样不给个说法未免对长辈不够礼貌。 姜蓉扫视一圈,淡然笑道:“婶婶们可误会我了,实在是家中的事,许多我都做不了主。夫君他公务繁忙,甚少回后院,之前我就与他提过找几个可心的通房放在前院,他都未点头同意。想来是要十分合他自己心意才行。” 她看了眼众人神色,哀叹道:“这样吧,各位婶婶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回去问问夫君,一切都得以他的意思为主。” 众人得了一句准信,这才放过她。 等晚上,崔恒回到家中。 见姜蓉神色不虞,静静坐在桌前不说话。 这实在有些反常,崔恒有些纳闷,遂开口问道:“今日是谁惹夫人不开心了?” 姜蓉红着眼对崔恒道:“她们都说我怀不上孩子,劝我给夫君纳妾,她们的娘家侄女、外甥女都很是仰慕夫君的才华,排着队想要做你妾室呢。” 原来是这件事,崔恒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就当她们随便说说,反正咱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 姜蓉心中一凛,面上却玩笑似说道:“夫君,你实话告诉我。若是现在给你找个妾室,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也好提前捉摸,可千万不要在外面随便找一个不知底细的回来。” 崔恒点点头,他也不爱去外面鬼混,总觉得那样不干净。妾不妾他现下并不在意,他现在更想要一个嫡子。 “纳妾的事先不急,我还是想与你生个孩儿。” 姜蓉脸上虽笑,心却瞬间冷了下来。 看吧,这个男人果然没有拒绝纳妾之事。他只是因为更喜欢嫡子,又或是暂时对她还没有腻味,这才暂且搁置纳妾之事,要不然纳回来灌避子汤也是麻烦事。 真好,姜蓉在心里暗自庆幸,真好,我还是守住了我的这颗心。 姜蓉神思恍惚,面上仍笑着夸了句:“夫君你真好。” 崔恒不曾察觉,他揽住她道:“咱们的孩儿定然集我们两人优点生长,真不知他会有多乖巧可爱。” 他的声音满是期待,目光缱绻。 看他这副模样,姜蓉心中平静无波,天下乌鸦一般黑,她之前脑子犯浑了,她是在期待什么?呵! 姜蓉也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7. 婚后的第五十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昨日临近下值,御史中丞突然找到崔恒,说有要事与他相商。 见中丞神色严肃,崔恒知晓事情不简单,整理好跟前的案卷后,起身随他往谈话的密间走。 等崔恒随中丞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早有几位大人在等着他们。 崔恒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恭声同各位老大人打招呼。 原来是官家年后想去泰州祭天,几位大人遂相邀明日卯时正在宫中长新阁外私谏劝阻。 回家后崔恒心中总觉有些不安,便与姜蓉讨论此事。 这么多重臣一同相邀崔恒进谏,这事情定然不简单。 若是没陷阱,崔恒能得这样多的肱骨重臣器重,那自然是好事。 若是有陷阱,崔恒已在重重强压之下写好奏折,又有顶头上司命令相挟,他早已退无可退,只能迎难而上。 现下崔恒只能谨慎行事,看能否逃过一劫。 于是姜蓉温声劝慰他切不可气满志骄,行事务必以谨慎小心为上,否则惹了官家不喜,两头不讨好。 听完姜蓉的分析,崔恒觉得有理。这件事,他实在是避无可避。 崔恒看了眼正在侃侃而谈的夫人,神思却游离起来。 她乌黑的长发正柔顺地贴在脸侧,乌压压的发髻则散乱于枕间,发丝凌乱又自然,眉眼间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这时候的她,不再逐利,狡黠;也不再伪装贤惠,得体; 仿佛褪下了一切的伪装与防备,只剩那个最本真、纯粹的自己。 黑暗中,崔恒压制住嘴角的笑容,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后背,两人相拥而眠。 思及昨日种种,崔恒怎么也没想到,说好的一起进谏,结果去到现场的人仅他和何御史。 而他提前写好的奏折,早已先他一步到了官家案上。 那些老臣拿自己的声名做饵,请他入瓮,他无处可逃。 昨日的温情脉脉仿佛还在眼前,望着笔下的这封书,崔恒实在是有些难以动笔。 他将作废的纸张揉成一团,直接丢进渣斗,深吸一口气后终是下定决心提笔。 “你这是何意?” 姜蓉看着眼前的这封和离书,不明白崔恒是想要闹哪样? 崔恒垂首敛目,神情冷清:“是我对不住你,你现在也没有孩子,正好及时抽身离去。” 说罢,崔恒不再看她,转身又从匣子里拿出一沓纸。这是之前两人冷战时他所备,没成想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几张契纸和交子,你自己收好,切记不要给别人知道。你带着它们离开崔家,也能安稳度日。” 姜蓉看了下这些地契上面的地址,公中没有在这里支地,看来是崔恒自己的私产。 “怎么,几个偏远破烂的小房子就想打发我?”姜蓉将那些契纸交子朝天上一洒,阔步上前拉住崔恒的衣袖。 四散的纸张洋洋洒洒,铺天盖地从两人跟前落下。看着迎面而来的契纸,崔恒后背僵直,两眼放空,神情怔然。 姜蓉点了点崔恒胸口,娇声道:“怎么?崔郎君这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腻了,好想甩了我另娶个好生养的娇妻?” “你,莫要无理取闹。”崔恒这才回过神来,他剑眉微蹙,轻叹一声:“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挖苦于我。” “你也知我是在挖苦你,那你又何尝不是看不起我?”姜蓉咬牙恨恨道。 “我现下的境况你也知晓,这还只是他们的初步动作。等到后面,不知还会遇到怎样的危险。”看着眼前动怒的夫人,崔恒按捺住恍惚的神思,低声解释。 看他这副模样,姜蓉愈发生气:“你是不是就觉得我姜蓉是个贪图富贵名利的心机女,是个只会左右逢源,死皮赖脸借杆往上爬的投机客?” “我当初是因为你的身份嫁给你的吗?嫁给你后我除了要你带些点心,问你要过什么珍贵的财物吗?” 她抽了抽鼻子,哽咽道:“你这样何尝不是在戳我的脊梁骨?崔恒,我告诉你,我姜蓉从不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势利之人!” 她揪着崔恒的衣领,一字一句狠狠说道。 崔恒瞳孔翕张,手中的纸被他握得发皱,他不自在的避开姜蓉的目光,连连后退两步。 良久后,他颤抖着说了一句:“好。” 崔恒轻轻抱住姜蓉的肩膀:“只要你后悔了,随时可与我说。” “莫要再说这种胡话。” 姜蓉指尖在他的薄唇上轻轻摩挲,感受到他唇上温热软绵的触感,她揶揄道:“难道你想我离开你后,又去找沈玉明?或者是贺任?然后委身给他们当妾?” 她靠近崔恒,眼波流转,声音空灵轻渺:“若是我有了身孕,那孩子以后是姓沈?还是姓贺?亦或是其他?” 这又低又轻的声音对崔恒而言无异于阵阵暴击,崔恒不知,她那花瓣似的朱唇,是如何说出这样刺痛人心的言语的。 “别说了。”崔恒骤然出声打断,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 他只觉心口憋闷,脑中似有一团烈火燃烧,直将他烧得面色涨红,呼吸急促。 他倒是难得语气这么重,活活像喝了两缸醋。 “好,那咱们好好说话,不再提那件事了,可好?”姜蓉语调一变,又恢复成往常那个娴静温柔的娘子。 崔恒情绪平缓下来,两人正待商量赴任之事,就听见外面常临敲门:“郎君,二太爷他们来了。” 竟然是二叔公和几位叔叔。 崔恒安抚好姜蓉让她先回后院,但姜蓉不同意,她直觉他们过来肯定与贬嫡之事有关。 崔恒无奈,只得让她待在屏风后面,不要轻易出声。 咯吱一声,门外进来几人。 “修年,这到底是何事,怎么好生生的突然要将你外派?”二叔还是一如既往的急脾气,没等坐稳,心中的疑惑已经脱口而出。 “成兴,莫要如此着急,让修年缓一缓。”二叔公发话劝阻。 “让长辈们担心,是修年的过错。”崔恒朝着几位尊长行礼致歉。 姜蓉躲在后面,听崔恒言简意赅地将这两日发生之事同长辈娓娓道来。 工部尚书陈去疾,三司度支副使柏善行,给事中余成弘? 每听到一个名字,姜蓉的心就噗通直跳。 等等,柏?没等姜蓉细细思量,就见外头又砰砰作响。 “李启德这个老货,还中丞,当年要是没有你爹对他的提携之恩,他现在不知在哪里捡狗屎!他竟敢和其他人一起设计你?”崔四叔一拍案板,将上面的茶杯震得东倒西歪。 “好了,老四,冷静点,听修年继续说。”崔三叔拉住他,将他按着坐了下来。 姜蓉又听着他们聊了几句,眼见着话题从朝堂之事转移到私事上来。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此事也没必要再去寻人周转。你在外面,切记莫要再冲动行事,好生照顾自己。” “到时候我叫你二婶给你带两个贴心的丫鬟,去那边也好照顾你生活。” 姜蓉听到这一句话,心中一咯噔,要是丫鬟去了,三年过后,那还有她什么位置? 姜蓉提着裙摆,正欲蹑步跨出屏风,刚一动,就听见崔恒温声拒绝:“不劳二婶费心,出行之事,交给姜氏打理就好。” “那也罢。”二叔本就只是随口一说。 姜蓉的动作一滞,侧耳继续旁听。 “那你此去任期三五年,你是如何打算?”二叔公开口问。 “家中自是一切照常即可。”崔恒有些纳闷,为何要这样问? “那你的子嗣呢?你都二十五六了,修年。你这是去最少三年,不是三天。” “依我看,还是纳个良妾,陪你一块赴任,到时候生了孩子记在姜氏名下也行。” “不错,也别管嫡子庶子了,先留个后。” 这......崔恒正欲出声拒绝。 就见姜蓉缓缓从屏风后走出,他瞳孔一震,她这是想干什么? “修年媳妇?”几人一愣。 “见过二叔公、二叔、三叔、四叔。”姜蓉上前端正行礼。 “请恕侄媳冒昧,各位叔伯,请听我一言。” “庆州虽为偏远苦寒之地,但侄媳愿随修年一同赴任。” 这还是崔恒第一次听她叫自己表字,但他深知姜蓉这话不符合规矩,她作为宗妇,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8. 养娃的第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高勘带着几个皇城司密卫,正揽着缰绳,在官道边静候着崔家马车经过。 崔恒听得外面的动静,撩开侧面的车帘,与端坐在骏马上的高勘互相颔首,对视一眼。 两人没有言语,但多年的默契早已让他们明白对方想说的话。 马车和人很快错身而过,高勘看着悠悠离开的马车队伍,调转马身,朝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 身后众人领意,随高勘往前方密林奔去,数匹骏马在林间飞驰而过,所到之处尘土飞扬,鸟雀惊鸣。 少倾,此地恢复寂静,只空留数道交错的车辙轧痕与马蹄印。 再次见到高勘,姜蓉仍止不住地打量崔恒神色,见他面色并无异常,她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刚刚高勘那不经意间扫来的眼神,姜蓉心中暗惊,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闭目假寐。 有些事情,崔恒不说,她也不能说。 走了一天,一行人因为车马冗重,也才不过走了几十里路而已。 姜蓉补完眠,到了驿站,也开始打起精神来安排各项事务。 这么多人的衣食住行、轮值排班都需要她来操持,幸亏前进的路线崔恒自己心中有数,她也就能省点事。 若按照今天的速度,他们二十多天才可以行到庆州,但这样下去,速度实在太慢。 崔恒决定明日起加快速度,每日多行三十里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不管是人、还是马匹,都将会更加辛苦。 他记得姜蓉有些晕马车,崔恒回到房中问她是否能接受,姜蓉无所谓地点点头。 辛苦的是那些在外的护卫,而不是坐在马车里的她。再加上她因为心中有喜事,一路上倒是没感觉太多不适。 之前是因为那辆马车构造简陋,行路颠簸,她这才晕厥。 现在他们乘坐的这一辆马车,行车是很平稳,她就舒服很多。 “翠雯。”姜蓉习惯性地一喊,却无人回应,这才想起自己将翠雯留在汴京了。 “哎。”她叹了口气,掀开车帘,想看看外面的风景,现在仍是冬日,四周都光秃秃的,连根绿色的草都难寻。 等再往西北走,气候只会更加恶劣,怕是要等到四月才能见到满城绿意。 虽然这次崔恒赴任庆州官品仍然是七品,但正七品的京官和西陲荒芜之地的知县,的确存在天壤之别。 姜蓉观崔恒神色,似是十分淡然,她心中猜测,崔恒可能早有预料。甚至这贬谪之事里面可能还存在她不知道的内情,所以他才能这样平心定气。 数日不停的车马奔袭,眼下他们已经离汴京数百里了。 如姜蓉预期的那样,越往北走,气候就更恶劣,环境也越荒芜。这中间,甚至还要横渡黄河。 因着往来的车马并不多,每日的轮渡趟数也少,等他们一行人赶到时,今天已经过不了河了。 他们还算幸运,现下黄河并未结冰,要不然怕就只能等到化冻才能走了。 于是大家只能在驿站修整一番,姜蓉便趁机让人出去多采购一些物资。 现在反正天冷,许多东西都放不坏,多备上一些食物和药材,只有好处无甚坏处。 终于等到了第二天的官船,但这个船并不大,人上去足矣,马车上去却有点困难。 无奈,姜蓉决意现场将马车拆卸,这才顺利上船。 姜蓉以前从未见过黄河,这条母亲河,河如其名,水质浑浊,色如黄土。 然河流极为宽广,河道弯曲,在那高低落差之处,水势汹涌,气势磅礴,让人见之心生震撼,久久不能忘怀。 她站在船板上,看着圆圆的落日悬挂在地平线,夕阳的倒影,落日的余辉尽数浅浅地洒在这条弯曲的玉带上。 四周平地的景观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姜蓉眼中只余面前这一幕水天一色的美景。 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王维笔下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何等壮阔绮丽的美景。 崔恒见她一直没回船舱,便出来寻她。 见姜蓉宁愿吹风也要欣赏眼前的风景,他轻声问道:“以前可曾见过黄河?” 姜蓉摇摇头。 “据说黄河的上游非常清澈,只不过中间途径了黄土地区,等到我们这边,就变得浑浊了。” “要是有机会能去上游看看就好了。” “会有这个机会的。” 姜蓉转身一笑,拉着崔恒的手:“外面风大,咱们进去吧?” 等过了河,再走个一两百里,他们就到庆州了。 也不知那里,究竟是什么风貌? 很快,姜蓉便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在某一个早晨,她起来的时候莫名觉得恶心,顿时干呕不已。 好不容易缓解,在路上被马车一颠簸,马上就将早上吃的白粥给吐了出来。 “呕!” “夫人,你有无大碍?”崔恒弯腰担忧询问。 姜蓉忍住吐意,艰难地摇摇头。 她闭上眼睛,接过崔恒给她递来的水壶,温热的水入腹,胃部的痉挛这才逐渐得到缓解。 “这里地势崎岖,马车是要比之前颠簸,我让车夫慢些驱车,你再忍忍,咱们快到下个驿站了。” 姜蓉点点头,依偎在崔恒身侧休憩。 “这样会舒服点吗?”他取了个软枕放在她腰侧,这样她靠着不用那么费劲。 姜蓉闭着眼睛虚弱地点头,她现在已经很确定了,她可能真的有了。 之前在家中,她一直在想自己可能是太过劳累,所以才会那么嗜睡。 这世上,她已无血脉相连的直系血亲,她心中早已期待过无数次。这一次,她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就怕再次的失落。 直到她该来的葵水没来,人也越发懒散,她心中才隐隐有了猜测。 今早这莫名其妙的呕吐,更是给她增添了三分确信。 “好孩子,再忍忍。”她捂住肚子,心中默念。 许是她情绪的稳定起了作用,一路上,她没有再吐。而崔恒也因为着急赶路,没有再提这一茬。 这日,他们终于到了庆州城。 这里别说与汴京比,就是与她的家乡青州相比,那也是差了一大截。 这座城,因着在边境的缘故,气候荒凉,满目黄沙,唯一威武的建筑可能就属那高大的城墙和瞭望台了。 等崔恒一行赶到,城门外并无相迎的队伍。 再加之为了不惹人注目,他们早在半路就将马车的装饰置换。 现在进城,他们也只如普通商队一般,乖乖在外面排队。 “下一个。” “进城干什么的?” “商人,进城销货的。”崔恒指了指后面马车在半路打包的货物。 “进城费,每人五文,货物抽一成。是直接卸货还是交钱?”士兵瞅了眼后面的货物,鼓鼓囊囊的,不知里面有多少好东西。 他一招手,直接上来几人围住他们的马车。 “问你话呢,给货还是给钱?” 崔恒正欲出声,姜蓉拉住他,柔声道:“官爷,我们这里大概是五十贯的药材本钱,只是在半路顺便收的,车马疲劳,这才想进城售卖,甩掉一些辎重。” “我看你们这不止五十贯吧?” “官爷,我们这就是一些常见的祛风止邪的药材,想着北地寒冷,这才想着在半路顺带些药材赚些车马费。” 那人见姜蓉虽然脸色蜡黄,但五官却分外秀丽,他淫.笑一声,上下打量她几眼,道:“八贯钱,就让你们进,要不然...”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视。 同为男人,崔恒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想到接下来要办的事,他收敛心中的怒意,将姜蓉挡在身后:“六贯吧,还请您通融一二。” 那人正欲拒绝,眼见崔恒身后突然出现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这才暂时按捺住心中的主意。 “六贯二百文。”他略一清嗓,朝身边人使了个眼神。 崔恒点点头,朝他行了个揖礼后,拉着姜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9. 养娃的第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看着一向淡定沉稳的崔恒破功的模样,姜蓉掩袖轻笑,这时的他,才更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等几人再安顿好,已是掌灯时分。 常乐得知夫人有孕的消息,忙上前朝崔恒祝贺。 崔恒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也被他这捧哏的模样逗得眉间沾染上喜色,他扬手道了句:“都有赏。” 接下来几天,崔恒就扮做普通商人模样,在这城中四处游走,翠竹和小兰也回到了姜蓉身边。 除了某日崔恒回得格外晚以外,其余时间,只要得闲崔恒都会陪着姜蓉一块看书。 直到这日,城门开始戒严,城内守将四处勘查,像在搜寻什么,崔恒才带着他的告身和官印去了县衙。 上一任知县接到调令后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个县尉当家。县尉等了又等,终于才将这新任的知县等到。 给知县居住的宅子挨着衙门,是后衙后面一个两进的破烂小院子。 崔恒上任后没着急让姜蓉搬家,他先找了些人将院子修整翻新,再将里里外外的家具都换了遍,这才着手侨居的事宜。 县尉看着这位新来的知县不提办事,一上任就花重金大刀霍斧地修整后院,心中暗自评价:“派头挺足,过得这样讲究,看来也是位爱享乐的爷。” 不过,他看了眼公账,这位大人花的是他自己的钱,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等房间通风数日,新买的床单被褥晒洗一番后,崔恒这才跑到客栈去接夫人。 姜蓉这几日可着实不好过,她以前觉得下厨是种乐趣,现在则是闻见油烟味就想吐。 这孩子,在路上还乖巧,怎么安顿下来就这样闹人。 庆州的饭食多是面食,到了这里,吃不到以前熟悉的食物,菜色又多是荤腥,她到后面只要远远闻见那股油腻的味道,便控制不住心中的吐意。 家中的一些管事和厨子都还在路上,姜蓉此时万分后悔为何没有带着厨娘一起走。 没几日,姜蓉吃得少吐得多,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起来。 看她这样虚弱,崔恒急得额头长了火疖,也愁得跟着她吐了起来。姜蓉看他这样,心中的郁气顿时也散了三分,好歹也算个有良心的。 与此同时,崔恒四处命人打听治妇人孕吐的偏方。 到后面,还是一个南方来的游商,见她吐得实在严重,便拿出了自家夫人做的咸泡菜送她。 这泡菜一入口,酸甜咸辣,四味俱全,瞬间让姜蓉口齿生津,有了食欲。就着这小罐泡菜,她连喝了几碗白粥,吃了回饱饭。 崔恒来接她去府里这日,她人已清瘦三分,面色更是苍白。 上峰迁居,庆州府内大小官僚衙吏也纷纷送上投名状,恭贺大人乔迁之喜。 等看到崔大人从马车中扶着一位身穿丁香织锦印金长裙的佳人走下来时,县尉才明白,原来之前那样大张旗鼓的动作竟然是为了博美人欢心。 这位美人容貌艳丽,楚腰袅袅,只是走路脚下飘浮,脸色略显苍白。端的是一幅弱柳扶风,身娇体软的楚楚可怜姿态。 这样的姿色,也难怪能让这位汴京来的大人这样悉心呵护,只是不知这是崔大人从何寻来的尤物? 在场众人心中各有所想,竟没一人认为这是崔恒的夫人。 姜蓉走到门前,这才发现崔恒的同僚们在一旁等候,她朝众人颔首示意,笑着劝慰崔恒:“夫君,你先忙你的,家中有翠竹她们照料就好。” 崔恒有些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转身朝众人沉声介绍:“这是内子姜氏。” “去吧。”姜蓉微微一笑。 众人方如梦初醒,连声恭贺起来。 “原来是崔夫人,失敬失敬。” “内子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请恕府上招待不周,只能在春山居略备薄酒,聊表心意。” 这厢,姜蓉吩咐丫鬟仆妇将带来的器具物件在房中摆好。 另一边,崔恒携着几位同僚并下属,一同前往庆州城最大的酒楼。 崔恒似乎是要将纨绔衙内形象演到底,这次的宴请,极尽奢华,又请了许多歌伎倡伶陪酒助兴,排场很是阔绰。 不消散宴,崔恒挥金如土的豪迈名声便已传出。 酒桌上,丝竹悠悠,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热闹非常。 有人壮着胆子开口问崔恒,他怎么会被分到这里来?要知道,他们庆州可不算个好地方。 崔恒掩面叹道:“唉,莫要再提,怪我年轻气盛,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才遭此横祸。” 众人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酒杯敬他一杯。 酒足饭饱之后,有人搂着陪酒的乐妓就要去潇洒一番。 他们见崔恒孤身独坐,不禁出言调侃:“莫非崔大人惧内不成?连歌伎的小手都不敢摸。啊?哈哈。” “崔大人是汴京来的,想来是看不上这样的货色。” “我家中有一美姬,虽不及崔夫人美貌,但胜在场倡伶多矣,不若送给崔大人解解闷,如何?” 崔恒此时已是醉眼惺忪,他睁着朦胧的双眼,醺然拱手:“多谢各位好意,只是崔某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罢,他想要站起身来,两只脚却缠在一块,险些将自己绊倒。常临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伸手欲扶,却被崔恒慢吞吞喝止。 崔恒抓住旁边的案沿,方借力安稳坐下。 那几人看了一眼崔恒,这才笑嘻嘻离去。 几位下属见大人们各自散去,东道主亦喝得醉醺醺的,于是纷纷起身告别。 崔恒左手支颐,右手胡乱挥舞,语调含糊地示意他们先走,自己还需醒会酒。 等人群散尽,崔恒这才睁开眼睛。一双乌黑狭长的丹凤眼,分明是神色清明,只眼角眉梢微微发红,更为他平添几分媚意。 别人是否是这样认为,姜蓉不知,但这是她现下的真实感受。 崔恒平日里总装成一朵高岭之花,现在这酩酊大醉的娇俏模样,却仿若玉山倾颓,神堕泥潭,让姜蓉心中隐隐生出怪异的兴奋之感。 她轻轻拍了拍他泛红的俊脸,小声道:“还算知趣,知道洗完澡再进来。” “嗯?”崔恒微微睁眼。 “没有同你说话,好好休息吧。” 今日乔迁,姜蓉很是劳累,本来怀孕后吃的就少,今儿一忙,身体就愈发疲惫。现在她感觉浑身都酸软无力,只想快些躺着。 “夫人。”睡着的崔恒突然睁眼,起身耍横似的死死抱住姜蓉,不停往她身上蹭。 “哎哎,你这是做什么?”姜蓉被他吓得一咯噔,忙出声制止。 崔恒骤然被甩开,不满地低声呢喃。 那语调丝丝绕绕,彷如春日里新生的藤蔓遇见心喜的枝干,跃跃欲试地张开那满是勾爪的触角,试图要将树干紧紧缠绕。 意识到崔恒的变化,姜蓉被震惊得汗毛直立。 “夫人~”他现下好似一只摇尾乞怜的大狼狗,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姜蓉。 “干,干嘛?”姜蓉眼神闪烁,有些不想直视他的眼睛。 崔恒搭着她的肩,突然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0. 养娃的第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这段时日,姜蓉在后院安心养胎,崔恒在前衙办理公事。 等崔恒接手那一堆公务后,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接了个多大的烂摊子。 庆州本不该是这样贫穷,但是连年战乱,国土面积不断被外族蚕食,到现在庆州已经成了三国交界的领土。 若是各国关系友好,彼此互通有无,那这种边关城池还有富庶的机会。 可是现在三国之间的关系微妙又复杂,官府便下令逐渐抑制边贸,主要靠百姓务农收取赋税。 这也是为何,庆州除了一些军防设施高大,城池内几乎再无繁华建筑的原因。 实在是太穷了。 崔恒看着账簿,再次发出无奈的感慨。 庆州气候恶劣,民生凋敝,这样的条件,要如何才能繁华起来?也难怪前任知县待了三年,连县衙破了的屋子都不愿意去修。 其实除了看看账簿,前衙也没几个百姓来告状的,崔恒在上值时经常无事可做。 在休息的时间,他就跑到后衙去探望姜蓉。住在这里唯有个好处,那就是离家近,上下值不用再在路上奔波。 姜蓉待在家中其实也很是清闲,她离开汴京时,本想邀请李夫子同往,但夫子说她年纪大了,不想再四处奔波。 姜蓉只能遵从夫子心意,请她继续住在崔家。 李夫子婉拒了姜蓉的提议,她称自己在外教习多年,常年困囿于后宅,早已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 她打算趁自己精力尚存,去四处游历一番,也好见识一番广阔的天地。 忆及夫子,姜蓉便又想起了好友凌枫,她心中很是羡慕她们的自在,她现在万千琐事缠身,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出去看看。 崔恒回来的时候,姜蓉正心血来潮,在给孩子做贴身小衣。 小衣上的花纹是一只憨态可掬的老虎幼崽,通身花纹精致对称,模样身形似小猫般可爱。 姜蓉看着都爱到了心里。 等崔恒一进来,见到的便是她满目柔情,望着手中小衣的情景。 这感觉真的不一样了,崔恒心想,以前他虽也知她会刺绣,会读书,会一些乐器。可是那时候他只觉得,这是她应当会的。 但现在,他看见她满心欢喜地给孩子绣衣服的模样,他心中也终于有了将为人父的真实感,连带着在县衙因公务心生的不满也被姜蓉身上散发的温柔的气韵所平复。 “夫人。”他轻轻喊道。 “夫君,你回来了?” 崔恒点点头,坐到她身边问道:“孩子今天乖不乖?” 姜蓉笑着放下针线:“今儿还算乖巧,让我吃了一碗饭。” 说起这个,崔恒也有些愧疚:“你最近身子弱,可要注意多歇息,莫要累坏身体。再有什么想吃的,我替你去寻。” 姜蓉现在的胃口古怪得很,一会想吃酸的小菜,一会想吃咸的,一会又想吃甜甜的果子,连她自己都摸不准自己等会要吃什么。 她取出一本书递给崔恒:“现在不知想吃什么,但孩儿说她想听爹给她念念书。” 崔恒接过书册,怔忪半晌后方轻声回应:“也好,让他早些读点书也好。” 于是,崔恒略一清嗓,便用他那清朗的嗓音读起书中的故事来。 “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1] 崔恒越读越奇怪,忽然,他抬头望了一眼姜蓉,就见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如何?”她笑问道。 崔恒轻轻放下书,叹了一句:“夫人可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 说罢,他便匆匆朝姜蓉告别,往前衙赶去。 这段时间,崔恒因为前衙的事经常苦恼,姜蓉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以她当了那么多年底层百姓的经验来看,庆州城里,这水,不比汴京浅。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纠纷,而作为定纷止争的官衙,这样冷清绝对不正常。 无论这背后的原因是何,总归是百姓已经不再信任官衙。当今之计,最重要的自然是树立衙门在百姓心中的公信。 以庆州现在的年景,那五文一次的进城费用,怕也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想来许多苦主连进城报官的钱都出不起。 姜蓉只能偶尔提提自己的想法,具体如何行事,就得崔恒自己去考量了。 毕竟她现在气血亏损,便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也幸好翠竹和小兰两人还算应手,平日跟着她在厨房里混,现在给她熬的补品,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要不然天天喝白粥,她真怕自己要被吸成人干。 崔恒回到前衙,他找了一张纸,迅速在纸上提笔写字,梳理起脉络来。 他夫人这一提醒,着实让他豁然开朗。 养胎的日子并不轻松,姜蓉虽然没什么事做,但她比之前更不舒服。 于是,除了努力多吃饭外,她也给自己制定了新的每日计划。 每日睡到辰时起床,她会绕着院子慢慢溜达几圈,等用完早膳后,她再开始看书。 中午用完膳后再小憩一会,醒来,看一炷香时间的话本,打发一下时间。若是肚子饿了,她就再用些果子或者甜汤。不饿,就练练琴,或者给孩子做做衣裳鞋袜。 如此这般,把每天的时间都安排满,她才觉得自己充实了起来。不再像前几日那样,每晚躺在床上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么。 她不是没想过在庆州再开几个铺子,可是这边百姓多以面食为主,说不准人家自己家中的花样就比她汴京的面馆要多。 在汴京,多的是人不愿意开火做饭,这才选择花个几十文在外面吃个方便。 而庆州就大不相同,这里明显没有汴京那样多的外来人口,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花钱买时间,他们更愿意花时间省钱。 再则,崔恒刚到此地,许多情况还不明了,她若贸然行动,一旦对他公务有碍,可就得不偿失了。 连面馆都难开,更别提这糕点铺子了,姜蓉摇摇头。她只知道这里是大片干燥又寒冷的黄土地,连这里有何特产都还没摸清,还是先安心养胎吧。 等崔恒回家,脸上带着隐隐的雀跃。 姜蓉就知,他心中应有了破局之法。 晚膳时,崔恒见着姜蓉仍旧只吃清淡的蔬菜,对于肉类则是敬而远之,他心中的高兴也淡化了几分,他犹疑半晌,试探问道:“我不在家时,你要好生照顾自己,饿了就多食几餐。要不,咱们再找找有没有青州的厨娘吧?” “夫君,咱们初来乍到,你先以公务为重,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那再等等,我已派人去汴京请我的奶嬷嬷过来,有她照顾你,我心中才安心。” 让姜蓉没想到的是,次日,外面就传来了消息,说知县大人为博夫人开心,广邀天下名厨应聘,若做菜符合夫人胃口的,聘至后厨,月银十贯。 在这个知县月例才十五贯的小城,十贯无疑是高薪了。 一时间,城内百姓奔走相告,有些厨艺的人都开始报名要来试菜了。 而这样丰厚的报酬,也引得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1. 养娃的第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姜蓉将主意打到庆州那些商会上,于是找商会募捐之事便由姜蓉背地参谋,崔恒出面牵线促成。 他找了家酒楼组了个局,邀请庆州各行商会会长赴宴。 那些人都是在庆州混迹多年的老油条,经历过的知县不知凡几。对于崔恒这样年纪轻轻又吊儿郎当的知县,心底实在是不怎么看得上。 在听到崔恒的来意后,他们面上很是热情,心下却不以为意,谁不知这比赛只是知县逗夫人玩的小把戏。 这钱要是投进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看着到手的三百多贯,姜蓉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不善言辞的崔恒到底是如何从那些滑不溜秋的人手中谑到这些银钱的。 崔恒若是知道姜蓉所想,怕也是羞于开口。 毕竟这装痴扮傻之事,说出来着实令人汗颜。 比赛前夕,姜蓉突然提及此事,正在喝汤的崔恒一怔,手中的调羹与汤碗边缘击得叮咚一声脆响。 他大脑飞速旋转,最终只是清嗓回了一句:“商人逐利,不过以利诱之罢了。” 观崔恒这副正襟危坐的拘谨模样,姜蓉心中暗笑,看来这钱得来不易,她得好生筹划,勿要浪费才好。 资金已然筹足,只待比赛的开展。 这一段时间,百姓们开始陆陆续续知晓进城不再需要费用,庆州城内街道上的人肉眼可见地变多了。 等那些人免费入了城,再听得有赛事可看的消息,心中更是兴奋,回家后各个奔走相告,喊上村人伙伴来一起看个热闹。 他们庆州,好久没有举办这么盛大的活动了。 这次厨神大赛报名人数合计一百一十八人,衙门一共收取了报名费五千九百文,这笔钱勉强够搭完这些灶,再买上几只鸡鸭做食材的。 比赛全程露天进行,为保安全,所有食材和调料均由衙门提供,进场之人必须搜身。 第一天,正是个韶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因为参赛人数众多,今日的比赛只作初步筛选,到后面几天才是重头戏。 县衙前已整齐搭了十个土灶,只待选手上台展示厨艺。 崔恒作为知县,在台前点燃第一根爆竹。 随着破竹声噼里啪啦响起,四周乐声鼓声齐鸣,一阵锣鼓喧天后,舞狮队进场。 大家也没想到,这次的排场会这么盛大。 颜料坊张东家看着写着自家店名的彩色幡旗正在迎风招展,他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幸好他慧眼识珠果断决策,这钱花得绝对值。 其他那些傻.子,白白错过这样一个扬名的好机会。他收敛笑意,扫视一旁的同行们。 两只舞狮欢快跃入场地,他们动作灵巧,配合默契,在高低不一的木桩上来回跳跃,腾飞,无一失误,惹得围观的百姓们惊叹不已。 有那家中富庶的,便从腰中掏出几个铜板朝中间投掷了去。 他本以为那舞狮之人不会在意,谁知他们动作轻快地往前一跃,狮头左右摇摆三下,随即轻轻点地,将那铜钱拾了起来。 拾到钱后他们也没走,火红的狮身一摆,当即表演一招“神龙甩尾”,随后狮头一歪,又对着那赏钱之人眨了下眼睛,前掌合拢,作出个作揖的乖巧姿势。 “好!” 见这舞狮如此讲江湖规矩,大家的喝彩欢呼声愈发热烈。 前排的垂髫孩童指着舞狮问身后的大人:“娘,他们在作揖呀?” “是啊,他们在感谢爹爹给的打赏呀。”后面的妇人低头,对着孩子温柔回应。 热闹的开场过后,崔恒现身,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本次评审,他们邀请了六位老饕与崔恒一起作为评审来参与评定。 衙役们抬上几桶大米,又在每个灶台前放上等量的油、盐、酱、醋,鸡蛋和青菜。 因着参赛人数众多,每次只能比十人,所以第一轮的比赛菜品是最简易的炒饭。 一碗炒饭看似简单,但是却很考验厨子的功底。食材的入锅顺序,对米饭的选择与对火候的掌握,就能筛选掉一部分滥竽充数之人。 怎样将简单的食材炒出独特的风味,这是每个厨子最终都需考虑的问题。 学到最后,返璞归真,还原食物最本真的味道,才算得上是上乘境界。 好罢,其实就是姜蓉舍不得第一场就花那么多钱买食材,这才想出来的借口。 庆州吃米饭的少,怕是这一关能难倒好些个人。 第一天的比赛,共留下参赛者五十四人。 至于剩下的那些炒饭,也都在衙役们的监管下,分给了围观的百姓。 听完常乐回来吹嘘一通崔恒在场上如何坦然自若,灵机应变,面对那不服挑衅之人也依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姜蓉再看向穿官袍回家的崔恒,不禁出言调侃:“怎样,崔大人,一切可还顺利?” “托崔夫人的福,一切都顺利,就是撑肠拄腹,已然不想用膳了。”崔恒朝她拱手作揖,无奈地摸了摸肚子。 “真吃了那么多?”姜蓉好奇地在他腰间摸来摸去。 “夫人。”崔恒有些害羞地避开她的动作。 “看着比我的肚子都还要小,你吃哪里去了?” 崔恒眼睛瞪大,又来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他忙出言宽慰:“你现在肚子也不大,莫要想太多。” “果真?” “比真金还真。” “我听人说,有的妇人怀孕月份大了后,肚皮被撑开,就会有一道道深色的纹路布满整个肚皮,一辈子都消不掉。” 崔恒怕她因为这个少吃饭,故而劝道:“那应该只是少数,我从未听别人说过。” “你是男子,当然没有妇人会对你说这个。要是有,那还了得。”说完,姜蓉起身斜睨了崔恒一眼。 “哎哎,夫人。”崔恒忙站起来,拉着她坐好。 “你说,若是我肚子上也长了这样丑陋的纹路,你可会觉得恶心?” 崔恒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情景,但这是妻子为了孕育子嗣而遭受的伤害,他怎么能觉得恶心。 “虽然我之前不知女子怀孕还会受这样的伤害,但若是你长了,我自然不会嫌弃。”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姜蓉想她是一孕傻三年了,就是这男人真的嫌弃,又怎会直说。 谁知崔恒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又有何资格嫌弃你呢?” “你为了生孩儿而遭受诸多苦楚,我既不能替你减轻怀孕之苦,也不能帮你分担生产之痛。若是因此嫌弃于你,与牲畜何异?” “况且人生百年,不论此人生前是貌若天仙或是其貌不扬,到最后都不过化为一具枯骨而已。” 他转头凝视姜蓉:“每个人的皮囊最终都会消逝于天地间,夫人勿要忧愁。” 姜蓉现在是终于明白,好话谁都爱听的道理了。 不管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她就当此刻是真的,因为现在她的开心是真的。 见夫人刚刚还愁云密布的脸上,霎时间云销雨霁,阳光灿烂,崔恒知她是想通了。 他坐在她身侧,温声问起她今儿中午的膳食来。 “厨房还在做呢,就是以为你会回来吃,多准备了一些。” 姜蓉现在怀孕才两月余,肚子根本没有显怀。想到吃饭,她又在惆怅肚子要变大了该怎么办。 见夫人的情绪晴一阵雨一阵,崔恒也只得好声好气安慰她:“周嬷嬷快到了,到时候让她做些秘制的香膏,给你涂在肚子上,想来就能好很多。” 姜蓉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她也不想这样,但她这段时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若崔恒没有这样体贴倒也罢,但他偏偏态度温和,让姜蓉觉得自己仿佛在无理取闹。 她委屈地解释:“我最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夫君也跟着受累了。” “是夫人辛苦了,咱们有事就说,想做什么就去做,莫要担心,一切有我。” 姜蓉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崔恒这样,真的让她心中很是舒适。他虽然有些不解风情,但他那样聪明的人知道说什么话她会喜欢。只要他愿意,真的就能哄得许多女人爱上他。 至于以后,她现在并不去想,人心易变,她自己都尚且不能保证自己以后会如何,又怎么会期待别人一心一意对她几十年。 不管这份关心是真是假,姜蓉反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向看得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2. 养娃的第四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劝课农桑,平决狱讼,是崔恒作为知县的本职。 厨神大赛后,虽然庆州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但衙门门口依旧门可罗雀。 见大人发愁,崔恒身边有人提议找几个人演一出戏,好让民众知晓官衙并无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崔恒思虑一番后,觉得这终归不是正道,也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痛处,便拒绝了这个提议。 现在已经开春,崔恒只能将更多精力倾注在农桑之事上。 眼见着崔恒在衙门的时间越来越少,其他人只当他是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已经殆尽,开始厌烦偷懒了起来。 前几任的知县大人也差不多是这个德行,刚开始有的人还斗志昂扬,一到后边,不照样醉生梦死了? 曹县尉心中不屑地嗤笑,等这三年任期一过,谁还认识谁? 看到这知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模样,他心中对崔恒的怀疑也逐渐消散。 他小舅子前段时间莫名其妙被人套着麻袋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卧床养伤。 在这庆州城,谁敢不给他面子? 他本有些怀疑这新来的愣头青,但观察他这么久,他也没发现有何异常。 他找来找去始终找不到那幕后黑手,只得瞎编了个理由来哄骗家中的爱妾。 为了打探这庆州百姓的真实情况,这日晚间崔恒回到家中与姜蓉道别。 次日凌晨,他便匆匆带着常临几人消失在薄薄晨雾当中。 几人乔装打扮一番后来到车马行,赁了一辆驴车,晃晃悠悠朝城外而去。 崔恒选的这个村,离庆州城有大几十里路,他们越走,越觉得苍凉。 这样贫瘠的土地,农人是如何在这里务农为生的呢?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村落,他们也终于看到了平整些的田地。 几人咬着烧饼垫肚子,想要找个借口同那田间劳作的老农搭话。 姜蓉的肚子也已经满了三月,等大夫过来把脉,道了句一切皆好后,她心中稍安。 等胎一稳,她便萌生出了出去走走的想法。 庆州城内就一条主街,以主街为中心,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设一些坊市,零散分散着一些酒肆,脚店之类的铺子。 何厨娘既会当地土话,又会汴京官话,这让姜蓉沟通起来顺畅许多。 有了何厨娘的相陪和介绍,她才知道,虽然庆州这边土壤贫瘠,但是因为昼夜温差大,气候干燥,却盛产好几种蜜瓜和香料。 “哦?可是我在城中却并未看到有卖这些的铺子?” “夫人。”何厨娘笑道:“庆州城内,谁没几个乡下亲戚,他们若是在夏季想吃那蜜瓜与甜瓜,都有人送来。便是没有亲戚,自个去乡下买,也能便宜拖上一车。” 姜蓉点点头,商人逐利,这般情况下自然是获利微薄,没人愿做。 “那就没有人拖到临近城池去卖吗?” “晋州就有,只是价格比庆州贵上不少。” 瓜果在路途中损耗又大,确实不太划算。 若是她在汴京吃过的那种蜜瓜,那她今年夏天倒要尝尝,这新鲜成熟的瓜果到底是如何脆甜多汁。 等尝过味道,她再决定要不要做这贩瓜生意。 至于香料,倒好储存,她寻时间去看看情况。 姜蓉没成想,崔恒还未回来,他的奶嬷嬷便带着大包小包从汴京赶来了。 一见到姜蓉,她便笑得慈爱:“少夫人莫折煞老奴了,承蒙郎君看得起。” 说罢,她又敲了敲脑袋,“该称夫人了,我这个脑袋。夫人莫要见怪。” “嬷嬷哪里的话,你将夫君带大,如今,他的孩儿也仰仗你帮助了。” “这都是老奴应当做的。”随即她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老夫人知道郎君也要当爹了,该多开心啊。”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带着鼻音对姜蓉愧笑:“一时伤感了,现在都是好日子,老婆子不说那些伤心事。” 姜蓉拉住她的手,劝慰道:“嬷嬷不必见外,说起去世的婆母,大家都是交口称赞,只可惜,我没有这个缘分见她老人家一面。” 周嬷嬷哎了一声,回握住姜蓉的手:“老夫人在天之灵,知道您的心意,便足矣。她一向待人和善,想来很是喜欢您。” 在一个人去世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边的人也会在记忆中不断美化她的存在。 崔恒母亲王氏的存在就是如此,传言她品性温柔善良,但那些温柔,只在她面对老侯爷时才吝啬展现出来。 面对崔恒,她唯一的儿子,她却是又爱又严厉。 她与老侯爷的婚姻,说起来还曾经是一桩美谈。才子佳人在皇觉寺的桃花树下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在崔恒外祖王朝安的极力反对下,一向乖顺的王氏却异常坚定的选择嫁入崔家。 婚后的生活却并不如王氏想象的那样美好,刚开始两年,她与崔恒父亲倒也称得上是和和美美。 但时间一久,再美的美人他也生了腻味之心。他本就生性风流,趁着妻子有孕,再也按捺不住那些花花心思,自个在外面眠花宿柳去了。 崔家大姐的出生,无疑是压倒王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盼了好久的嫡子,以期待借孩子拉拢丈夫的心,结果却是女儿。 所幸他玩归玩,但始终没有弄出私生子来碍眼。 又过了几年,崔恒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出生了,王氏本以为这次可以靠着儿子让丈夫回心转意。 谁知有了嫡子之后,丈夫总算没了约束,后院的妾室一个又一个被抬进来。 王氏独守空房,听着一个又一个妾室怀孕的消息,心中更是愁苦。到后面,她也没忍住,开始朝那些妾室下手。 她的动作还是被崔恒父亲发现,到后面两人一番争吵,就此决裂。 丈夫的离弃与那些妾室带来的压力,让王氏心理变得愈发压抑。 她见挽回丈夫无望,便开始如罗氏一般,将所有的心神和压力倾注在年幼的儿子身上。 只有崔恒读书时得先生夸赞,她才会露出淡淡的笑容。 慢慢的,他逐渐明白,只有他做到最好,只有让父亲夸奖,母亲才会开心。 想到这里,周嬷嬷便轻轻抓着姜蓉的手,莫名道了句:“郎君小时候过得很累,有夫人陪着他是件好事。” 姜蓉点头应道:“我们是夫妻,本应相互扶持。” “说来,嬷嬷你可还记得飞虎?” 周嬷嬷果然有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3. 养娃的第六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可谁知这位崔夫人却不按照常理来,她理所当然道:“这男人,若是一点都不会心疼人,那嫁给他还有何奔头?” 说着便以过来人的语气指点这孙小娘子:“孙娘子以后选郎君,可千万莫只看脸,就像孙夫人所言,要选个会心疼人的。” “不像我家那位,之前在汴京便是,整日扑在书房里,与那些书为伴。我说要给他纳几个妾室陪着他,他倒嫌弃那些妾室聒噪,将我好生训斥了一顿。” “到了这儿,又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整天见不到他半个人影。” 索性崔恒也不在,姜蓉便扯着他的名号做大旗,唬一唬他的这些桃花债。 这些夫人的目的实在太过明显,姜蓉自然也没与人分享男人的爱好。 “哎,你们说说,我也只好养条狗儿,平日里打发下时间了。”说罢,姜蓉无奈地摇摇头。 这话一出,孙娘子脸色通红,低头垂眸不再说话,她怎觉得这位崔夫人是看透了她们的心思。 “这。”看这年轻的崔夫人如此不留情面,那些夫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胡乱插话。 姜蓉扫视在场夫人一眼,轻甩绣帕笑道:“不过这男人嘛,建功立业,有上进心都是好事,咱们做妻子的,也只能支持。” 见姜蓉放了梯子,一些人精便顺杆接话缓和气氛:“是极,崔夫人。崔大人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再怎样不可限量,也只是个遭了官家厌弃的文官罢了,夫人们嘴上说的好听,心中却不以为然。 “哪能比得上秦大人,而立之年便是五品团副使,秦夫人您可折煞我了。”姜蓉摆摆手,笑着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以后崔夫人若得闲,咱们几人凑在一块玩玩牌,喝喝茶,不比陪那些臭男人自在。” 出去参加了两场宴会,姜蓉就有些吃不消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乖乖待在家中养胎。 而被当肥肉念叨的崔恒,也终于在外面奔波十余日后,在一个深夜敲响了家门。 “汪汪汪!”飞虎率先听到动静,起身狂吠不止。 赛虎见母亲警觉,连忙也跟着叫了起来。 “是我。”崔恒的声音响起。 门房连忙给他开门,飞虎闻到熟悉的气味,忙谄媚地冲主子摇了摇尾巴。 “好伙计。”他侧身摸了摸狗头。 在外面这段时间,风餐露宿,四处奔波,终于将庆州城外的一些村落,给粗略地摸排了一遍。 他让常乐等人先去休息,自己则去冲了个澡。 姜蓉半睡半醒间,突然发现被窝里摸进来一个人。 她吓得就要尖叫,崔恒捂住她的嘴,小声说了句:“是我。” 姜蓉松了口气,刚刚真是吓到她了,她还以为自己房中不声不响地进来了陌生人。 就是肚子好似有些抽痛,不知是不是刚刚受惊所致。 察觉到妻子捂着肚子,崔恒忙开口问道:“最近身子可还好,刚刚吓着你了吧?” 姜蓉只穿着薄薄一件中衣,崔恒这一闹,被窝里的暖气都没了。 她带着点被打搅的起床气,嗔道:“被窝里都凉了,快躺下来吧。” “孩子挺乖的。”她拉着崔恒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她本就有些瘦削,才三月出头,肚子就已经有微微的隆起。 崔恒的大手暖呼呼的,放在肚子上面很是温暖。 等崔恒一进来,她整个人都惬意地缩到他怀里。谁让她睡得好好的,被他吵醒了,这是补偿。 感受到手掌下微微的弧度,崔恒一时间有些发愣。 等夫人缩进他怀里,他抿唇暗笑,将人拢在怀中,久违的安心再次袭来,他很快便入了梦乡。 次日,姜蓉醒来,还以为昨夜是一场梦,谁知刚一动,就发现后面有个人。 竟然真是崔恒,好久不见,他的胡子都长了许多。 姜蓉玩心一起,伸出手在他唇上摩挲,还怪刺人的。 崔恒睫毛微颤,吓得姜蓉赶紧缩回作怪的手,却被崔恒一把抓住。 “好呀,你装睡?” “别动。”崔恒的声音有些局促,姜蓉意识到什么,一时间也有些尴尬起来。 虽说已经满了三月,只要注意一些,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按照周嬷嬷所说,两人得开始分床睡了。 姜蓉本觉得无所谓,但她突然意识到,男人女人的冲动是不同的。她可以忍住,那崔恒呢?是否就要安置几个美妾通房给他了? 这人还说要生完嫡子就谈纳妾之事的,他真能忍住?她本觉得若是有了孩子,随他怎么去了。 但这段时间,两人相处时间增多,关系愈发亲近。姜蓉只要一想起他会和其他女人在床上那样亲密,她的内心就生出一股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的郁气。 能够独占的男人,她为何不独占?她姜蓉,从来就不是什么贤良淑德不善妒的标杆娘子。 不管这人自己喜不喜欢,她只知自己独占时是高兴的,便足矣。 “夫君。”她的声音愈发温柔,微微扬起的语调仿佛带着缠人的钩子。 姜蓉见崔恒面色仍然如常,但喉结却微微耸动,她心知他并非表现得这般淡定。 你就继续给我装。 她侧起身子,将棉被微微掀开,露出一节似玉皓腕,轻轻搭在崔恒肩上。 感受到一团温热的绵软贴在自己身上,崔恒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姜蓉娇笑一声,趴在他耳侧轻轻道:“夫君,你......” 崔恒的呼吸愈发急促,他想要制止在自己身上点火的那双手,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别。”他哑着嗓子拒绝。 看他还这样口嫌体直,姜蓉戛然收手,而崔恒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他蓦然睁眼,看着床帐愣神。 见崔恒朝自己看来,姜蓉笑得十分无辜:“还是夫君思虑周严,听周嬷嬷说,等你回来,就叫咱们分房睡,届时,你也不必有这样的困扰了。” 说罢便规规矩矩躺好补眠。 至于纳妾之事,崔恒不提,姜蓉自然不会主动提及。那么多夫人都想将自己女儿送到崔家,姜蓉才不会那样傻给自己找事做。 虽然姜蓉并不想分开,她想让崔恒多参与养育孩子的过程,这样无论他以后是否有其他孩子,这个孩子总能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她深知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只有付出够多,才足够珍视。 但分与不分,这个决定,只能崔恒先做。借此机会试探他一二,她才好做下一步决策。 “为何要分房睡?”崔恒有些不解。 “嬷嬷说,一直都是这样的规矩。” 崔恒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虞,若是分开,那他岂不是又要一个人睡书房? 虽然他以前觉得女人很麻烦,更喜欢一人独处。但他发现自己这位夫人倒很是知趣,两人一同看书时,她总是识趣地保持安静,只在遇到疑惑时才会出声打扰。 与她同寝,倒不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此事,我会和她说的,离得近了,我也好照料你们母子。” 姜蓉心中目的得逞,她笑得狡猾,一只手在被窝里开始作乱。 “想来嬷嬷也是为了孩子好,不过......” 崔恒隐隐猜测到她要做什么,他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她是他妻子,他不该这样狎昵她。 但夫人一直在他耳边念着他在外面辛苦了,她是该好好体贴他之类的私语。 多重折磨之下,崔恒可耻地接受了。 一阵细细碎碎地动静过后,崔恒红着脸从被窝中弹起,他快速出门打了盆热水,沉默着给姜蓉擦洗干净,自己则躲去了浴房。 想到崔恒事后避之不及的态度和生涩的反应,姜蓉心中暗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将正经书生拉入邪道的妖女。 姜蓉啊姜蓉,你真是在作孽啊。 他这人,酒后与清醒状态,怎么判若两人。 “噗呲。”她没忍住笑出了声,门外的丫鬟们也听到了动静,替她进来梳洗。 崔恒这次出去,所看见的一切让他内心很是沉重。那些村落,种植的土地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多的沙土和荒地。 村中人口也不多,能够做壮劳力的更是少之又少。 一路所见,田间更是老人和妇孺居多。 青壮年不知都去哪里了? 想到即将要进行的劝农之事,崔恒的心也飞到了衙门的档案里。 原来,因为边境连年的战乱和外族的骚扰,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在近年都举家往内地迁徙。 剩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4. 养娃的第七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崔恒在这个村待了许久,他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转身同村长交待,官府鼓励村民开荒,开垦的荒地前三年不收取任何赋税。 此言一出,村民们有些心动,但转而又迟疑起来。 这样的当他们已经上过一次,这一次,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位大人。 他们之前信了官府的鬼话,在地里种了好些甜瓜蜜瓜。可是那瓜种出来,卖又卖不掉,除了自家吃一点,剩下的全烂地里了,根本没甚大的用处。 要是这瓜能赚钱,他们不早就大规模栽种了,何必要知县来劝导呢? 他们穷归穷,但不傻,许多百姓心中暗自摇头。 姜蓉又陪着崔恒陆陆续续走走访了几个村庄。 这些村子里的情况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土质不同。 有的村沙土多,有的村则黄土居多。 这次走访了解到的情况与崔恒暗访打探的情况无太大差别,回到县衙后崔恒很快将心神投入到公务之中。 一晃,时间已经到了蝉鸣阵阵的夏日,庆州的夏日与汴京又不同,白日格外的炎热干燥,到了晚上却有些冷。 崔恒早在春日里就颁布新的政令,鼓励庆州各地农民开荒。 为此,他多次下乡劝农,并联合各地里长、村长扶持村民积极垦荒。 除了言语上的劝导,在行动上,崔恒也拿出了他的诚意。 崔恒命官府选购优质的种子和幼苗,派人轮守在各村村口,免费分发给那些村民。 同时又他又探访有经验的老农,将他们的种植经验整理成册,分发各地。教导村民因地制宜,在不同的土壤上种植不同的作物。 如百合、花椒之类的香料可种在沙壤土,也可种在黄土。 而甜瓜则更适宜种在沙土,恰好庆州这边荒废的沙土很多,种下甜瓜,除了浇水、施肥之外,农人们并不需要过多的成本。 许多人就在官府的再三宣讲下,在自家附近荒废的沙土地上开始种植起甜瓜来。 有那懒得打理的,便将官府下发的花椒树苗栽种,也权当给村里一个交代。 小麦更不必说,村民们一直以来都是将最好的良田留给小麦。 在此期间,崔恒又联络了边关的驻防军营,开始尝试前朝的屯田之法,军士们一边种田,一边训练。 如此一来,军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自给自足,可减轻部分地方财政的压力。 过了几月,新的政令初见成效。 官衙的那些人,看着这位新来的崔大人从无所事事到忙得脚不沾地。心中这才意识到,这位大人好像在玩真的。 听守门的老头说,他半夜起来如厕,好几次都看见大人的书房灯火通明,不知在忙什么公务呢。 许多人心中纳闷,他们庆州百十年来都是这个模样,再改又能改到哪里去? 但再怎样,都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同大人对着来。 因为大人还挺懂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像之前取消了城门进城费,转头他就办了个厨神大赛。 当时筹集的钱款还剩下几十贯,大人也从中取了几百文到两贯不等的辛苦费给干活的人。 再则,上头其实对于庆州都有拨款,只是之前这些钱被层层克扣不说,来得又慢。 可是崔大人一封书信,便让人乖乖将银子拨了下来,他们官府这才有钱去买那些种苗送给农户。 等农忙过后,大人又请他们一起出去喝酒吃肉。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渐渐地,因为大人政令增加了工作量的那些人也不私下抱怨了。 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大人并不贪财,只要有他一口肉吃,他们这些小喽啰就有汤喝。 这可比之前那些恨不得把庆州刮了一层油皮的贪官好了不止一节半两。 说起这延安府知州和节度使为何这么配合,又扯到了之前的一桩旧事。 前年崔恒从青州回汴京的路上,有人半夜突袭驿站放火,他带人救下来沈原和范相。 沈原现在就在庆州不远的太原府任知州,而范相,虽然早已致仕,但他早年在国子监任职,后面又担任了多年的科举考官,门生早已遍布天下。 这延安府的知州便曾经受他提携之恩,再加之同僚沈原招呼,这卡了许久的银子也就顺顺利利拨了下来。 这两年与范老的书信交谈之中,崔恒从他老人家身上学习了许多为官之道,受益良多。 他虽年近古稀,但依然精神矍铄,提起如何振兴大宋,心中热血激扬。 也是他老人家,在得知他左迁庆州知县后,主动给他来信,指点他该如何做好一方父母官。 他和沈原对崔恒有诸多帮助,崔恒择了一批早熟的蜜瓜和甜瓜,用稻草和细沙垫底,派人送去给他们尝个鲜。 姜蓉现在月份越来越大,肚子已经能看见明显的弧度。 是以衙门里的那些人这才知晓,原来崔夫人有了身孕,之前说是水土不服,怕就是害喜了。 这下有些人的小心思愈发按捺不住,躲在暗处蠢蠢欲动。 之前百姓们担忧种植出来的农作物无处可售,崔恒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待瓜苗种下月余,崔恒便下令,官府所发种苗收获的瓜果,由官府按统一价格收购,如此一来便免除了百姓们的后顾之忧。 只是这压力,便全到了崔恒身上。 崔恒带着刚从村里收回来的瓜果,匆匆朝后院赶去。 他最近公务繁重,将这些瓜果送给夫人后,等会他还得再出门办事。 崔恒一手掂着两个瓜,一手推开院门。 刚跨过门槛,见到的便是姜蓉神情恬静,依偎在葡萄架下看书的场景。 院外烈日炎炎,燥热不已。院内蝉鸣阵阵,植茂果绿,树荫繁重。崔恒刚刚还带着些燥意的心瞬间被院子的宁静气息所安抚。 他放缓脚步,轻轻走到姜蓉身边。 见书上阴影加重,姜蓉诧异抬头,随即满面笑容地放下书。 无他,这里实在是太过贫瘠,来了好久,都没什么新鲜瓜果可吃。 等到甜瓜成熟的季节,旁边又有个虎视眈眈的周嬷嬷监督着她不可多食。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让姜蓉乖乖放下手中的叉子。 好不容易她撒娇卖惨说服了崔恒给她带两个甜瓜回来,见他守诺,姜蓉自然心花怒放。 趁周嬷嬷不在,夫妻俩蹑手蹑脚去洗了一个甜瓜切好。 姜蓉看着面前这水灵灵,脆卜卜的果块,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真甜。”姜蓉幸福地眯上眼睛,好品一品这来之不易的清爽果味。 “夫人喜欢便好。”崔恒轻蘸一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他动作优雅,但吃起来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多谢夫君~”口中的甜瓜刚刚入口,崔恒猝不及防又被姜蓉搂住,他下意识挺直肩背,浑身僵硬。 每回她得了好处,都要这样腻歪一回。 听着她这又甜又腻的声音,崔恒虽习以为常,但仍旧有些不自在。 此时已经进入炎炎夏日,气温渐高,而姜蓉又因怀孕体热,愈发怕热。 因此,在旁人都穿着两层衣物时,她只着一件嫩绿色并蒂莲菱花绢抹胸,外面罩了一层薄薄的素纱直襟宽袖衫。 无需过多打量,只消睁着眼睛,满目的春.光便瞬间映入眼帘。 这,好似有些不成体统,但汴京许多娘子都是这样的穿着,她这样并不逾距。 崔恒虽神色清明,但刚刚所见之景却始终在他脑海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本来不动如山的崔恒,这下也不自在起来,他只觉得刚刚的燥意再度腾起,突然惹得他心烦意乱。 明面上,崔恒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于是乎,他只能难为情地望了一眼天,窘迫地转移了视线。 姜蓉哪知崔恒人虽在这,但神思已经遨游至十万八千里之外。 正吃得开心,姜蓉突然哎呀一声,不可置信地望了下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崔恒回神,紧张地看向她。 “她,她好像在里面踢我?”姜蓉拿手指着自己的肚子。 “果真?”崔恒好奇地将手放上去,但孩子却不如他意,反而一动也不动,仿佛刚刚那一脚只是他老母亲的错觉。 姜蓉又吃了几块瓜,孩子这次依旧没有出来,她只好安抚崔恒:“下次再有响动,我就喊你。” 崔恒轻轻颔首,挪开放在她肚皮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5. 养娃的第八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贺任这回好似真的要和那位秋娘定亲了! 而传闻中与他议亲的对象,正是姜蓉之前所猜的柏家娘子。 姜蓉捏着手中的信纸,默默靠紧椅背。 也难怪之前柏善行会与那几位大人一同算计崔恒。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呵,柏秋容,墨柏斋。 姜蓉拿着信轻轻贴向心口,我可找得你好苦啊!接下来,她就只需等待青州云娘子的消息,才好挖一挖她们的老底。 姜蓉深吸一口气,两眼无焦地望向窗外。 半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姜蓉展开攥紧的纸团,低头看向剩余的内容。 沈玉明那厮因为不耐他老娘整日催他成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带上一些金银细软,和两个贴身小厮一起翻墙跑了。 至于去了哪,暂时不得而知,他在留下的信中宣称等到了那里再来信给家中报平安,国公夫人急得卧了床,连宫中的沈妃都被惊动了。 这还真像这个人的作风,自在随性。 姜蓉放下信纸,无奈轻笑。 至于这两个男人之前言之凿凿宣称要等她的誓言,姜蓉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若不吸取教训,前世的结局就是前车之鉴! 更何况这三个男人,贺任愚孝,沈玉明风流。比较而言,崔恒父母双亡,家世优越,还算得上洁身自好,已经是三人中最为优质的夫婿人选了。 她是傻了才抛夫弃子去找那两人。 想起这位秋娘,姜蓉便想起她铺中管事传话,今年汴京许多铺子也仿着他们做肉粽和蛋黄粽,铺中今年端午的生意都被抢走了好多。 姜蓉知道,这种模仿是没有办法禁止的,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无数人挖空心思钻进去。 她能做的,就是保持优势,不断推陈出新。 因着姜蓉出手阔绰,牌品也好,这些夫人打牌时都喜欢拉着她凑数。 这天大家热情相邀她过去玩牌,姜蓉这日正得闲,也就应了。她收拾些点心水果放进食盒,便带着新进后院的碧云、碧玉两个丫鬟出门去了。 她现在月份渐大,孩子出来以后也需要信任的丫鬟去照顾,故而她也在逐渐提携一些灵活的二等丫鬟。 至于小梅和小兰,她也给她俩改名,从此就叫翠梅和翠兰了。 来到和夫人们常聚的酒楼,大家说说笑笑聊了会近况。 牌桌上,众人看着姜蓉的大肚子,好奇问了句:“崔夫人您这肚子得有八九个月了吧。” 姜蓉笑了笑,只囫囵说了个大概:“还早呢,现在才六七个月。” 那夫人摸牌的手一顿,惊讶道:“不会吧,我也是生过两孩子的人,这肚子多大,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有人插嘴说道:“莫不是双胎吧,这样显怀。” 姜蓉也一愣,她倒是从没怀疑有这个可能,因为大夫从没跟她说过。 她面色如常,但心中还是记下这回事,打算回去与周嬷嬷再找大夫问问。 聊着聊着,大家的话题就从她的肚子谈到了自个怀孕时的事情。 杨夫人道:“这男人啊,就没有不偷腥的,当时我怀着我家大郎,我家那个混球秦楼楚馆,街边暗巷,他是一个都没少去。” “那是,当时我怀孕时,我婆母就连忙塞了两个通房,生怕委屈了她的宝贝儿子。” “是呢,到后面我就学乖了,等我怀我家女儿时,我就从外面买了两个丫头,将卖身契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有那心高的,到时候是打是卖,都随我意了。” 说完她们看向姜蓉,见她不做声,便戏谑道:“崔夫人,你家听闻都没有妾室,还是您驭夫有道啊。” 姜蓉笑着摇摇头:“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他不带到我面前碍眼,就装作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才好过下去呢。” 见姜蓉与她们感同身受,许多夫人心中这才稍稍舒坦,看来她倒不是传言中那般善妒。 “哎,咱们女人,真是命苦。没怀孕时,想孩子,好不容易怀着了,却也要整天担惊受怕。” 姜蓉见她们神色郁郁,亦心有同感。不过她觉得汴京的女子,好似更勇敢些,汴京多得是官员被家中正妻压制,多年不敢纳妾的。 这边关之地,天高路远,夫人们也无甚倚仗,在家中底气自然不如汴京的妇人。 像之前的蒋淑穆,在丈夫的私生子出生后,两人拉扯快两年,今年年初她便与那夫君正式和离了。 听说她夫君起初还不愿,是蒋淑穆同他说了什么,他这才不甘不愿地点头同意。 她近日与姜蓉书信,言及庆州的风景,她还道想过来看看呢。 不过姜蓉也不会将自己真实所想直接说出,在这名利场上,最忌交浅言深。 这些夫人本意也不是想让姜蓉给她们说教,说些什么女子应当自强之类的话云云。 她们说出来,只是希望姜蓉也有同样的遭遇,与她们共情,这样她们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个,心中才舒坦。 笑人无,怕人有,人性自古都是如此。 倒是钱多娇,之前听说姜蓉在庆州开了个绣坊,要姜蓉有好的绣品,直往她铺子里送,若是卖得好,两人以后再长久合作。 于是,姜蓉的绣坊才开了个张。 但是汴京毕竟路远,路上运输成本不菲,除非绣品珍贵或者数量庞大,否则运至汴京压根不划算。 对于一些常见的绣品,她还是想能在边境卖出最好。 见姜蓉神色淡然地同她们继续摸牌,有两人相视一眼,有些坐不住了。 等人群散去,她们这才找到姜蓉,小声嘀咕:“崔夫人,最近有人缠着崔大人,您可要防着些。” 姜蓉着看向这位杨夫人,嫣然一笑,随后拔下一支荷花钗插到她妹妹头上。 “令妹气质淡雅出尘,配菡萏正好。” 对于县丞夫人的话,姜蓉暗自记在心上。 但她现在应以自己的身体为重,若是听风就是雨和崔恒闹不快,她才是得不偿失。 不过最近崔恒倒真的是回来的很晚,也有那么几天夜不归宿。 到底有没有在外面打野食,姜蓉前段时间早已想开,心中并不是那么在意。 她早知这男人一直觉得纳妾是理所当然之事,只不过他好似对于嫡系血脉有着谜一样的执着,这才拖延到现在。 只要不影响到她地位,或者弄出什么来她跟前碍眼。姜蓉就如同刚刚说的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享受崔府的荣华富贵才是正道。 若真的危及她的利益,那崔恒也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回家找个大夫,寻人打探崔恒情况之事只能容后再议。 回到家中,崔恒正在她的书房看书。 姜蓉收敛心中的诧异,她自然地坐到他身边,笑问:“夫君今儿下值这么早?” 崔恒点点头,他现在对她们母子很是关注,每天都要例行问问。 今儿孩子总算给了他一个面子,在他说话时,踢了踢母亲的肚子。 感受到手掌下奇异的触感,崔恒呆愣地如同十几岁的愣头青。 “这,这是孩子在踢你?” 姜蓉笑着点头,说起这个,她便将心中疑虑道出:“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肚子好似比别人的大?” “啊?这,好似没有吧?”他日日看着,自然是感受不到什么区别。 “今日我同几位夫人闲聊,她们都问我肚子是否有八个多月了,可是我才怀六七个月呢。”【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6. 养娃的第九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思及宴会种种,崔恒意识到自己神思远游,他摇了摇头,凝神望向姜蓉。 论容貌气度,外面那些庸脂俗粉确实不敌夫人半分。 他虽不是贪恋美色之人,但他身边确实也没几个人守着正妻一个人过一辈子的。 时下男子倚红偎翠,眠花宿柳乃是常事,更有许多文人墨客以交换妾室之类风流韵事为雅。 是以在席间忆及姜蓉的所作所为,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再也压制不住。 “夫人可知,今日我与同僚饮酒,席间发生何事?” 姜蓉见崔恒神色淡淡,不知他怎么突然提及这风马牛不相及之事。 不对?崔恒从不爱说废话,他这是有事要和她谈。 姜蓉挥退近身伺候的丫鬟,笑着拉了拉崔恒的手:“哦?可发生了什么稀奇事?” 崔恒当然不会说什么别人正妻都给安排了妾室之类的话,他只是平铺直叙:“今儿在宴席上,孔指挥使送了我三个妾室。” 姜蓉一愣,瞳孔瞬间噏缩,但随即她便一如往常,挂上崔恒所熟悉的笑脸:“噫?可是为何没看见人影?” 说着便偏头往崔恒身后看去。 她虽然知道早有这天,但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左右不过几个妾,只要不影响她的地位,纳了便纳了,这段时间,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崔恒与她的开始本就阴差阳错,如今要找个可心的妾室也在情理之中。 他之前对她还爱搭不理,若不是她去敲了登闻鼓,怕还是会对她那样不冷不热。夫妻俩真正熟悉起来,还是来庆州,两人朝夕相处,同寝同住,关系这才缓和不少。 现在?现在对她这样关怀,怕主要是关怀她的肚子吧。 至于这独占不了的男人,那自然是脏了,她这胎若是儿子,那他这辈子最好再别进她屋子。 姜蓉曾数次预想过自己在面临这一刻时,需作何反应。 但她没想到自己真面对时,表情仍可一如往昔的温柔,一双明媚的眼睛里满是自然又坦诚的目光。 她想,自己的演技可是越来越好了。 电光火石之间,姜蓉大脑飞速运转,已将所有后路安排妥当。 崔恒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端详半晌。 他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会做出此等荒谬之举,但若不问,他心中总有一股郁气难平。 观夫人神色真诚,不似作伪,崔恒心脏蓦然一抽。 他压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奇怪,维持多年的理智却比感性更快一步,让他当即收敛心神,悠悠低叹一声:“我又岂是那般贪图享乐之人,人我拒了,已留孔指挥使府上。” 不可否认,姜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也不想分散自己的精力来应付这些破事。 得了这个回应,她这才靠近崔恒,捶着他心口嗔道:“故意逗我不是,夫君若是想要纳妾,只管同我说一声。不过一个玩意而已,我岂是那般小气的人。” 说罢,便依偎进他胸膛,刚刚那言笑晏晏的脸,在崔恒看不见的角度,已然面无表情。 崔恒搂着她安慰道:“你现在莫想那么多,安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姜蓉听罢,嘲讽一笑,看吧,果真句句不离孩子。 姜蓉啊姜蓉,男色可享用,但切记不可投入真心。 这一刻,干娘曾经的殷殷嘱咐再度在她脑海回响。是的,她只需袋中有钱,手中有权,便能活得滋润。 看姜蓉温柔附和,崔恒解释道:“我现在公务繁重,又哪来的时间玩那些?” 姜蓉心下暗忖,看来崔恒定然是在外听到了什么,这才来试探于她,他若真要纳妾,估计也得等到他期待的孩子出来。 她有时候就在想,这胎若是个女儿,崔恒会如何选择? 是一直等到生下嫡子再说纳妾之事,还是等这个孩子落地便纳个合心意的妾室? 临近八月,姜蓉月份愈发重,肚子已如同一个厚重的锅盖扣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平躺,只能侧睡。 她除了整天腰疼外,大腿和脸也开始浮肿,半夜更是经常抽筋,将她痛醒。 看着自己这变化,姜蓉心中不是没有忧虑,但她并不想告诉崔恒。 她自己不好过,她也想让崔恒感受一下自己因怀孕遭受的痛苦。 每每抽筋,她都会撒娇让崔恒帮她按一按。考虑到她肚子太大,根本弯不了腰,崔恒虽有些为难,但也还是应了。 这种事情,崔恒一回生二回熟,到后面,不需要姜蓉再喊他,只要她半夜一惊醒,崔恒就会比她更快更紧张,认命又熟稔地帮她按了起来。 看着沉默不语,低头按腿的崔恒。 姜蓉有时候心中都在笑,这样重的怨气,心中莫不是在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吧? 她倒是有些期待这胎是个女儿时,崔恒的表情了。 若是女儿,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带她出去参加宴会,去郊外游园踏青。 让她读书明理,金尊玉贵地娇养长大。 无需操心生计,无需熬夜干活,就这样健康快乐地成长,多好。 眼见着就要到产期,周嬷嬷每日便领着姜蓉在府中溜达上几圈,锻炼一下身体,免得到时候生产无力。 随着瓜果的相继成熟,崔恒在这期间,也以官府的名义,陆陆续续向种植瓜果的农户收购成熟的蜜瓜与甜瓜。 这些瓜,一部分被他拉到榷署与那些外族贸易,换取了不少香料和动物皮毛。 另一部分,则被他销往临近几个州府。 余下的一小部分,他派人送往汴京,一些拜托高勘供给官家品鉴,另一些送到了外祖、姐姐等亲友家中。 水嫩多汁的甜瓜皮薄肉厚,路上容易裂开,有果农便想出草绳结环的法子保护果皮。 崔恒一用,发现确有用处,便让人赏了那农人几贯钱。 而这蜜瓜,肉色有金黄色和嫩绿色两种,虽无甜瓜水分饱满,但同样清甜多汁。 并且蜜瓜皮质非常硬实,极耐存储和运输。 有了这批瓜果的售卖,许多种植的农户家中都得到了几百文甚至几贯钱的瓜果钱,家中也有了些积蓄。 而这些钱都是不需要缴纳赋税的,这让一些没有种植的人,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 这下,不需要官府劝农,他们从别人家买个瓜,自己留着籽,主动种了起来。 很多农民不愿意大规模种植的原因,崔恒也清楚,无非是怕付出了成本,却没有收入。 官府年初做出的承诺已经得到实践,大家都开始期待下一批的收获来。 除了农人那边丰收,屯田的军队也收割了不少小麦,崔恒去参观了他们的粮仓时,已经屯了一小半的粮食了。 能够自给自足,也不再害怕没有朝廷支援,连饭都吃不饱。 随着姜蓉月份增长,崔恒好似比姜蓉还紧张,白日里若是在家,则会紧张地盯着她,让她别做危险的举动。 等临近产期,孩子入了盆,他晚上更是经常辗转反侧,生怕她突然发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7. 养娃的第十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嬷嬷!” 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姜蓉赶忙叫来周嬷嬷,同她说自己的情况。 周嬷嬷见状,取出早就备好的老参片,让姜蓉含服在口中。 在稳婆的叮嘱下,姜蓉靠在椅背上持续发力,但除了得到阵阵绞痛,别无他用,孩子的头迟迟不见出来。 时间过去许久,见夫人迟迟没能顺产,连经验丰富的稳婆心中也暗自抹了把汗。 几人对视一眼,周嬷嬷决定让人扶着姜蓉来到那悬挂的长绸前。 姜蓉深吸一口气,倾身向前双手搭进两边绳套,稳婆则在身后扶住她的腰。 这样一来,有了着力点,姜蓉站立的负担便减轻许多。稳婆给她擦了擦汗,轻声唤姜蓉调整呼吸。 崔恒此时正在春山居宴客,宴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听得常运来报的消息,他愣怔一息,手中的茶杯怦然落地,一时间瓷盏尽碎,茶汤泼洒一地,这动静着实吓了旁人一跳。 “崔大人?” 刚才还十分喧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众人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家中内子发动......” “这是喜事,崔大人还请赶紧回去吧。” “是极是极,恭喜崔大人,咱们就等着喝三朝酒了。” 有过来人内心暗叹,这崔大人还是太年轻,经不住事,这才哪到哪,生个孩子就这样吓得杯子都掉了。 等生到后面,怕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了。 看着崔恒匆匆离去的背影,这位大人举起酒杯,轻笑一声。不过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有些新鲜劲倒也能理解。 想罢,便扬起手中酒杯,继续与同僚们畅饮。 崔恒阔步出门,他跨步飞身上马,一声不吭一路疾驰回家中。 好不容易赶到后院,崔恒望着眼前那扇高大厚重的门,却怎么都不敢推开。 平复好心神后,崔恒咽了咽口水,喘着粗气赶到产房门口。 产房外人声熙攘,见得崔恒过来,纷纷朝他行礼。 崔恒随意地挥挥手,暗自观察起产房的动静来,也不知里面为何任何响动都无? 思及曾经听过的产子险事,崔恒也不由心生忧虑。 又过一炷香,见姜蓉仍是安静,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嘶哑着嗓子低声试探:“夫人?” 见无人回应,他不由自主地拔高音量。 “夫人?夫人,你无事吧?” 姜蓉在里面痛得直掉冷汗,压根不想开口说话。 奈何崔恒止不住地在外面喊,她若不回应,怕他还会继续喊下去。 她吸了口气,撑着长绸,用尽全身气力回了一字:“滚!” 这还是姜蓉第一次在崔恒面前爆粗口,她实在是很暴躁了。 她以前从没想过生个孩子要这么痛苦,崔恒凭什么只要爽一下,就可以无痛当爹。 她好痛,痛到全身仿佛被重物来回碾压。 痛到鬓间湿汗淋漓,豆大的汗珠滑入眼内,汗液中的盐分让她的眼睛被怄得再难睁开。 娘啊,她好累,她再也不想生第二回了! 得到了回应,门外的崔恒一怔,却并不生气。夫人的声音虽然带着怒意,但还有精气说话,这说明她尚且安好。 他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安静地在门外等了起来。 但听得里面的动静,崔恒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起。 只听见周嬷嬷和两个稳婆在不停说话,夫人她,为何一声不吭? 他常听人说,妇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他的好友也曾与他形容,自己的夫人在生孩子时叫得哭天喊地,还臭骂他一顿,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气愤,反而有些高兴。 崔恒当时不以为然,现在却渐渐能理解友人说的话了。 “郎君。”常乐常临两人匆匆赶来,与门前的常运点头示意,各自打了个招呼。 崔恒看了他们一眼,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您坐着等吧,听周嬷嬷说生得快的也得几个时辰,生得慢的一天也有。” 产房内的姜蓉无比煎熬,她感觉自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毫无尊严地被其他人摸来摸去。 身体的疼痛让她有些神游天外,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屋外,崔恒听着里面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个丫鬟就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看着那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他当即眼前一黑,瞬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朝后面倒去。 “郎君!”常临赶紧接住他,扶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无事。”崔恒使劲睁开眼睛,继续盯着产房。 常乐几人相视窃笑,但又不敢让郎君发现,这看着,郎君怎么比产房的夫人还要虚弱。 “夫人,开三指了,您再忍忍。”稳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崔恒这一等,从早晨等到下午。 产房里仍然没有动静。 外面的人劝他去用膳无果,将食盒给他拿到了产房外。 崔恒看着这熟悉的饭菜,喃喃道:“也不知夫人可否用膳?” “郎君,放心吧。刚刚我在小厨房,看到翠竹去给夫人端鸡汤了。”常乐忙出言安慰。 崔恒这才食不知味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8. 养娃的第十一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崔恒抱着孩子的手一抖,有些茫然地看向周嬷嬷,什么叫做大出血,她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他怀中的孩子,仿佛也感应到什么,哇哇大哭起来。 “快叫大夫,我进去看看。” 一时间,刚刚还喜气连连的府上又陷入低沉肃穆的气氛之中。 崔恒哄着啼哭不已的儿子,一时间觉得好似在做梦。而他,就像一个梦外人,看着梦中的人来来去去,奔走不停。 屋外霞光万道,屋内血色氤氲。 眼见着霞红日暮,滟滟轻云,皓月初吐,本应早早安歇的崔府却陷入一片慌乱。 姜蓉此刻被另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入漩涡之中,她猛然睁眼,整个人落在了平坦的床榻上。 她摸着自己熟悉的身体,这是她。 但这个环境,怎么这样陌生,这不是崔府也不是庆州,这是哪里? “夫人醒来了。”有人发现姜蓉起来,高兴地喊道。 她迷糊中听见自己大出血了,难道就好了?姜蓉有些诧异。 进来的是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仆妇,但她潜意识里竟然知道这个人叫芝云。 又进来一人,叫芝兰。 她们关切地看着她,替她端上食物,说道:“夫人,您生小主子辛苦了,赶紧吃些东西补补吧?” 姜蓉看了一眼这里面的补品,都是些中等品质,她在崔家一般都不吃这种。 她摸了摸床,问道:“孩子呢,我想看看。” “您稍等,郎君带着孩子在隔间呢。” 芝兰将孩子给她抱来,姜蓉一见这孩子便心生欢喜,这就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儿子? 她没忍住,拿额头贴了贴他的小脸。 孩子睁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正傻傻地望着他娘笑。 “真惹人爱。”姜蓉拿手指勾了勾他的小脸。 但这孩子的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刚刚还对她笑脸相迎,现在又突然嚎哭不已。 芝云道:“小主子可能是饿了,他生下来还没喝过奶呢。” 姜蓉心中不悦,崔恒不是准备了奶娘吗,怎么能饿着孩子。 她刚准备开口,芝兰就道:“奴婢给您打点热水来擦洗一下,您也好给哥儿喂奶。” 姜蓉这才感觉情况不对,她问了句:“郎君呢?” “郎君正在书房急着取名呢,奴婢去喊他?”芝云试探着问道。 姜蓉点点头,自己的儿子自己舍不得,她给他喂就喂罢,左右都是自己拼了条老命生出来的亲儿子。 这小家伙劲可大,吸得姜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好似胸前被利刃劈开了一般。 好不容易将孩子喂饱,他施施然入睡,万分疲惫的姜蓉也终于见到了这位郎君。 竟然是贺任! 这是怎么回事?她早知这一切有点不对劲。可是怎么,她突然就换了个夫君了,这简直太荒谬了。 贺任穿着青色的官服,对她笑得温和,眉眼之间尽是她熟悉的神采。 可是他们不是退婚了吗,怎么又在一块了? 难道?她想起那位奇怪的秋娘和云娘子,难道,这是她的另一世? 她们就是知道她和贺任成亲过得很好,所以才千方百计地要将两人拆开? “我欲给咱们的孩儿取名朝,如何?小名就叫他朝哥儿。” 姜蓉点点头,她现在脑子有些乱,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魂魄又飘到这里来。 但怀中的孩子传来的温热触感是这样的真实,姜蓉抱着他,轻轻贴了贴他的小脸。 贺任见状,轻轻揽着她,在她脸颊轻轻亲了一口。 贺任这个动作实在太过突然,姜蓉浑身一僵,她不敢转头,亦不敢回应贺任。 “辛苦你了,阿蓉。”他的眼中盛满爱意,里面的柔情如同缠绕的牵丝,勾着姜蓉就要沉溺其中。 这,这真是太可怕了。 姜蓉有些发抖,她强忍住惧意将孩子交给贺任,谎称自己有点累了,便闭上眼睛休息。 这到底是哪里了,她明明在庆州,怎么会到了这儿?姜蓉面向墙壁,暗自垂泪,她生出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贺任将孩子放在她身边,替她掖好被子后方轻手轻脚抱着孩子出了门。 贺任竟然这样体贴?她突然有些好奇,“自己”平日里与他是怎样相处的。 很快,姜蓉再次被吵醒。 这次,是老夫人要来看她,姜蓉都好久没见过贺任他娘李氏了。 在这里,李氏对她和蔼极了,但“她自己”的记忆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位婆婆一向是面甜心苦,平日里趁着贺任不在,没少折腾她。婆媳俩在家中斗智斗勇,已经斗了一年多了。 连这奶娘之事,也是李氏极力主张无需费钱聘请,就让姜蓉自个喂养。 美其名曰,孩子自己喂才和自己亲。 可是自己主动喂养和被迫喂养,这是两码事。 因着这件事,姜蓉自是心中憋了一口郁气,转而从贺任身上找补回来。 所幸这儿的贺任还算通情达理,大多数时候对她非常顺从。 姜蓉在这里待的时日一久,她已经快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这里的汴京是那样的熟悉。 她看着自己的朝哥儿从牙牙学语的婴孩,成长为蹒跚学步的孩童。 看着他幼小的身子,端坐在学堂,神情严肃地握住那根长长的毛笔,一笔一画地认真写着。 寒暑不辍,日夜不歇。 转眼她的哥儿就长大了,他说话变得流利,走路也快了很多。 每日从学堂回来,他会兴高采烈地同她分享在学堂的趣事,会将祖母给他的糕点偷偷用帕子藏起来,留给娘亲吃。 会在她伤心的时候,抱住她,安慰她。说他要把娘亲的悲伤都吸走,这样娘亲就只剩下快乐了。 他的童言稚语让姜蓉暖到了心窝。 姜蓉躬身一脸温柔地听他讲话,拿起帕子给他擦擦额头的汗。 她的儿子,怎么这么惹人心疼啊。 在这几年,她和贺任感情也一直很好。 即使婆母不时想塞妾室与姜蓉争锋,官场上也不停有人送人来妄图讨好于他。 但均被贺任一一婉拒,他一直洁身自好,每日散值后都规规矩矩回家陪伴妻儿。 姜蓉觉得她好似忘记了一些什么东西,但她绞尽脑汁,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现过得确实还算幸福,夫妻和睦,孩儿懂事,她自己也事业有成,连与婆婆平时的斗智斗勇都成了她生活中的小乐趣。 是了,她在这里也开了个汴京有名的糕点铺子,她铺子里面做的碧涧豆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9. 养娃的第十二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夫人,你醒来了?” 入目便是崔恒长满胡茬的俊脸,他怎么这样了。 姜蓉迷茫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她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她怎么在梦中活了半辈子。 庄周梦蝶,究竟谁真谁假? 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吗? 姜蓉环视四周,开口想问孩子,却觉喉咙嘶哑,发不出声。 崔恒会意,转身给她端来一杯水。 温水入腹,姜蓉这才缓过神来,问道:“我睡了多久?” “您睡了一天一夜,夫人。”翠竹在一旁答道。 “难怪我饿得浑身发软,孩子呢?” “哥儿在隔间呢。”说起这个,崔恒眼睛通红,自从稳婆大喊夫人大出血后,孩子就一直哭闹不止,奶娘喂的奶他都不喝,要么喝了就吐出来。 只有在姜蓉身边,他才能安静地睡下。 生下来到现在,孩子没吃过几口正经口粮,周嬷嬷只好让人拿点红糖泡水喂他,给他吊着这条小命。 “我想看看他。” “好,不急,你先用膳,我去抱他过来。” 这孩子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恨,自从认准了母亲身上的气味,其他人的面子他都不给。 一抱到姜蓉身边,他就安安静静的,像个乖宝宝。只要一分开,他就嚎啕不止,吵得崔府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偏偏姜蓉昏睡时,这两天也就崔恒能勉强哄着他,崔恒无奈,这两天又当爹又当娘,只得在一旁支了个软榻守着母子俩。 几天下来,崔恒心力交瘁,那点慈父心肠更是粉碎一地。 姜蓉若是知道崔恒这样想,怕是要啐他一口,这才哪到哪?他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快速扒拉了两口饭,姜蓉看着面前白白嫩嫩的儿子,心都软化了。 “乖乖。”她抱着他轻轻晃动。 崔恒有些纳罕她为何抱孩子这样轻松。 姜蓉只道,这一切都是母亲的本能。 见她看完了孩子,崔恒只好又哄着姜蓉多吃些东西。 咿?他以前可从不管姜蓉吃多吃少的。姜蓉诧异抬头,一向心高气傲的崔恒,怎生突然折了腰? 没办法,儿子还饿着呢,崔恒也只能厚着脸皮请姜蓉试试,看孩子吃不吃自己母亲的母乳了。 姜蓉睨了他一眼,柔声质问:“不是有奶娘吗?” “这......”崔恒有些难以启齿,思量半晌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咱儿子嘴挑的很,只爱黏着你,只能辛苦夫人了。”崔恒低头,盯着地面的砖纹,始终不敢直视姜蓉。 毕竟汴京着实无哪家主母自己亲自喂养的,他刚刚所请确实委屈了她。 姜蓉心中暗笑,崔恒啊崔恒,你也有今日? “孩儿可取名了?”姜蓉收敛嘴角的笑意,轻声问道。 崔恒摇摇头,姜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亏他读了一肚子书,孩子都生下来两天了,还没给他取个名字。 崔恒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只好靠逗弄孩子来缓解尴尬。 思及昏睡前听到的那句话,姜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说我大出血吗,怎么我,没什么感觉?” 难道,这儿也是假的? 说起这个,崔恒就心有余悸。 他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叹道:“你生孩儿的时候,稳婆见你突然出血,便着急地囔囔了出来。 幸好大夫来得快,给你扎了几针又灌了点药,这才止住血。” 姜蓉闻着这房间内的气味,总觉得还有股隐隐的血腥味。 现在虽是秋日,但气温同夏季没有太大区别。 闻着这个味,她有点想吐。 “呕!” “夫人你怎么了?” “这房间味太重了,让人来通通风,我闻着难受。” 这,崔恒有些迟疑,道:“我去问问嬷嬷。” 姜蓉点点头,她漱完口后静静躺下歇息。 但她并不敢睡着,她只要一想到孩子自出生起还没喝到奶,内心就有些焦灼。 看着安安静静睡在旁边的儿子,姜蓉心生愧疚,要是她早些醒来就好了。 看着看着,姜蓉终究没抵挡住身体的疲惫,浅浅眯了过去。 不久,周嬷嬷带着人进来,她们轻手轻脚地将房子擦洗了一遍。趁着日头正盛,外边无风,在床前围了几层屏风后,丫鬟们将门窗打开沐浴阳光。 周嬷嬷带着炖好的补汤,正欲叫夫人起床。 可谁知一进来,这母子俩都醒来了,正睁着那双相似的大眼睛,骨碌碌盯着外面瞧呢。 “夫人,您醒来了便好,来,快些用些汤吧?老奴在里面加了些大夫嘱咐的药材,您喝了补补气血。” 姜蓉点点头,认命地喝了起来。 周嬷嬷在一旁小心解释:“本来您生完要给您喝回奶汤的,但谁知哥儿不买奶娘的账。只能辛苦您先试试,老奴已经吩咐人去找年轻些的奶娘了。” 姜蓉道:“没关系的,我知嬷嬷和夫君这两日都辛苦了。” 终于填饱肚子,可是儿子还嗷嗷待哺。 姜蓉问周嬷嬷有没有什么办法,周嬷嬷让人拿出干净的帕子。在热水中煮沸,稍微晾凉后,便让姜蓉自己拿着先擦一擦胸口,等会让孩子试试能不能吸出来。 “乖乖。”姜蓉将孩子抱好,让他的小脸贴着自己。 许是幼崽的本能,他自己张开嘴,寻了那处,吮吸了起来。 姜蓉痛得直抽气,周嬷嬷在一旁赶忙安慰她。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孩子终于喝到了初乳,姜蓉怜爱地摸了摸他绒绒的发丝。 “别急啊乖乖,慢点来。”她看他吃得很急,看来是饿狠了。 “夫人。”崔恒清越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吓得姜蓉赶忙将身子偏向墙边。 崔恒前进的脚步一滞,下意识侧身扭头,背过身后他方意识到里面在做什么?! 周嬷嬷看了两人一眼,笑道:“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咱们哥儿吃得可开心了。” 可偏偏她说完就出去了,将空间留给这新出炉的一家三口。 尴尬的夫妻俩相顾无言。 崔恒期期艾艾地进来,姜蓉也觉得颇为尴尬。 虽然最亲密的事两人已经做过无数次,可是从未在大白天坦诚相见。 最终还是崔恒先开口:“夫人,辛苦你了。” 姜蓉笑着摇头,自己的孩子,又谈何辛不辛苦。 她问崔恒:“是有什么事吗?” “我给孩子取名——昭,如何?” “什么昭?”姜蓉一怔,她之前做的梦是那样的真实。 “日月昭昭的昭,取光明之意。” “这,挺好。”姜蓉恍如被惊雷劈中,失神地点点头。 这一切难道是命中注定? 然而孩子在手,由不得她想太多,转眼她就发现,怀中的小家伙没了动静,难道是睡着了? 她低头看去,哟,这孩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听着他们夫妻俩谈话呢。 “你看看咱儿子,这么小,好似能听懂咱们说话一样,连饭都不吃了。” 崔恒朝儿子看去,这小家伙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见爹娘看向他,他咧嘴一笑,吐出个泡泡。 一张小脸白白嫩嫩,大眼睛黑亮亮,湿漉漉,看得他心尖一软。 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忽然,他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面前的一团白腻上,崔恒飞快地转移目光,只觉坐立难安。留下好似不太好,但独留夫人一人照顾孩子,好似也不好? “昭哥儿,以后你就叫昭哥儿了。”姜蓉唤儿子的声音打断了崔恒的拧巴思绪。 孩子继续吮吸,痛得姜蓉连抽凉气。崔恒在一旁揽着姜蓉的肩作安抚状,他自己却肩背僵直,牙关紧咬。 这孩子,怎生这般大力。他松开姜蓉,清了清嗓,正欲出言安慰。 “哇,哇!” 昭哥儿突然哭了起来。 “应该是吸不到了,给他换一边吧。”姜蓉哄了会孩子,猜测道。 她现在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本来给孩子喂奶就是将衣裳拉开了一边,现在如果换上另一边,怕是整件衣服都会脱落。 她看了眼崔恒,有些为难地喊了声:“夫君。” 崔恒赶忙过来。 姜蓉道:“你替我抱一下他。” “好。”崔恒这两天没少抱孩子,现在接过昭哥儿也是得心应手。 姜蓉背过身子,将衣服合拢,等接过孩子后她快速将另一侧扯了下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0. 养娃的第十三天 《重生之贤妇不闲》最快更新 [aishu55.cc] 等夫妻俩接到族中来信,这才知道官家给自家孩子赐名的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哭笑不得,于是一致决定,以后昭哥儿就当小名叫。 自从家里多了个小魔王,崔恒每日都惦记得紧,一忙完公务就往后衙赶。 惹得衙门的人纷纷出言调侃:“崔大人这般着急回家,莫不是怕家中夫人查岗不成?” 面对那些同僚不时的调侃与浑话,崔恒最开始稍不自在,时日一久,他早已左耳进右耳出。 脚下更是步履不停,匆匆朝家中赶去。 孩子现在一天一个样,他心中很是稀奇。 这几个月,崔恒劝农的同时,也在积极推动榷署的完善。 但无奈,庆州的特产就是一些农产,过了一季后,除了一些零散的香料,后续再无新的商品跟进,颇有些后继无力。 姜蓉虽然在坐月子,但是她耳通目明,对外面的消息灵通得很。 现在她开的绣坊虽然没有盈利,但许多小娘子的刺绣已经有模有样了。 她根据她们擅长的方向,将绣坊内部进行精细分工,有部分人专门绣花草,有人专门绣鸟兽,有人专门绣山水。 这样一来,术业有专攻,绣坊的效率就能大幅提高,绣出来的花样也更为精致。 知晓了崔恒榷署所遇见的困境,姜蓉就动了心思。 她让人送了一批绣品过来,绣坊将绣品加工成团扇、香囊,荷包和绣帕等物,零零散散凑了一大箱子。 姜蓉检查了下这些绣品的针脚,虽然不能说优秀,但比起没有女红功底的人所绣,已经算得上细致。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等她出了月子,再去绣坊看看,如果真有那有天赋的,她到时候再挑一批出来,培养她们学着做大件,那样的绣品才值钱。 这些东西因为用料材质一般,所以成本也不算高。 她随手取出一把团扇拿给崔恒看,问道:“如何?” “还不错。”他说的已经算委婉。 “这些孩子才学了几个月,有这样的水平也还算勉强了。这把扇子咱也不卖贵了,便只卖三十文,起码也可以赚一半。” “你的意思是,放榷署?” 姜蓉点点头:“我也不让夫君为难,这些产品无需榷署收购,就当我们绣坊寄卖在榷署,卖出一单给榷署两成抽成,如何?” 崔恒有些迟疑,他不知这些东西有没有人要。 姜蓉劝道:“北边那些蛮荒之地,为何要年年骚扰我们边境,除了粮食以外,他们那边没有茶叶,没有精美的瓷器和绸缎,更没有咱们中原这样源远流长的文化。” “越是没有什么,才会越想要什么。”姜蓉欲再劝说,崔恒却突然答应。 “好。” 姜蓉看了眼神态温和抿唇应好的崔恒,飞快地转移视线。 她不想去深究崔恒的变化,现在两人的这种关系她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别的,不可能! 有了榷署这条销路后,姜蓉也没松懈,她让人又将绣品应用在女人和小孩的鞋面上。 她在绣坊外设了个铺子,除了卖鞋之外,也搭上其他荷包香囊之类小件商品一起售卖。 她曾经观察过这城中的女人,她们的生活比乡下的农人要好很多。买一双几十文一百文的鞋子,对于她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再则,姜蓉这堪称做慈善的绣坊,大家都知道是知县夫人所开。 于是在一些有心之人的吹动下,她的那些绣品,很快就在城中流行起来,绣坊的收支也开始勉强齐平。 姜蓉只能庆幸,幸好崔家有铺子在延安府,她进的那些料子,都是从崔家铺子里进货,也就免了一些中间商赚差价。 知道姜蓉生下孩子,远在青州的干娘也托人送了些礼物过来。 里面有一枚分量十足的精致小金锁,上面刻有平安健康四字。剩下几箱笼东西则是给姜蓉的补品和给孩子的衣物。 另随礼附赠一封信,里面除了干娘的一些殷切叮咛,竟还有卢八郎的几句祝福,接近两年未见,他在信中的语气仍然熟稔。 姜蓉看完信,将它折好,妥善收到了梳妆盒底下。 好不容易出了月子,姜蓉却发现她的肚子依旧没有消下去,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噩耗。 她捏着肚子上的赘肉,狠下心用白布缠了几圈,虽不如孕前那样纤细,但总归没有凸出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孩子出去参加满月酒。 因着已经办了三朝,满月酒夫妻俩本决定小办,请上几位相熟的好友聚一下便是。 但这天仍然是来了很多人,无奈,姜蓉只能将自己盛装打扮一番,抖擞着精神往外走去。 众人看到崔夫人生完孩子,依旧容光焕发,身姿甚至比之前更加曼妙。 之前她的身材其实有些瘦削,现在生了孩子,身上长了些肉,倒是更显成熟风韵。 见她精神昂扬,许多夫人不禁出言夸赞,道她生了个孩子,反而风采更甚往昔。 只有隔得近的翠竹才知,夫人以前基本不擦粉的,现在也要靠脂粉来遮掩脸上的疲态。 姜蓉抱着白嫩嫩的孩子亮相,就引得各位夫人们兴致勃勃扯起话题。 大家见她身子虽然丰润了几分,但纤腰仍不足一握,有些好奇她如何保养,姜蓉只道:“孩子都有奶娘嬷嬷她们帮忙带,我就只需负责吃了睡,睡了吃,心中不想事,自然就长肉了。” “至于这腰?”她掐了一把,“每天都用布勒着呢。” 果然美人不是好当的,夫人们见她对自己这样狠,暗抽口凉气,眨了眨眼睛,转而聊起别的话题来。 关于她自己亲自哺乳的事,姜蓉是一点口风也绝对不会露的。 更别提崔恒和她一起照顾儿子,要是被人知晓,其他夫人们嫉妒不嫉妒另说。崔恒怕是要被同僚嘲笑妇人作态,这于他仕途并无好处。 她私下里得到好处便可以了,她可不是那得一点好便囔囔得外面都知道的大喇叭。 “崔夫人,令郎长得真是玉雪可爱啊。”一位年轻的夫人看着昭哥儿,语带羡慕。 “我可以抱抱他吗?” 姜蓉她深知自己孩子是个认生的,其实并不想外人抱他。但直接开口拒绝不妥,于是她只得婉言道:“这孩子有些认生,在家中便是他爹抱他一会,他都不买账。吴夫人,你先逗逗他,他要是没哭,那你就轻轻抱一下。” 听姜蓉这样一说,那夫人也知自己言语冒昧,她隔着襁褓,轻轻揽了他一下。 这小家伙也很“听话”,陡然看见陌生人的脸,哇地一下又哭了出来。 惹得夫人们笑得不行,吴夫人的尴尬也消减几分,大家都纷纷笑他是个灵鼻子。 当下大家都觉得刚生下来的小孩视物不清,辨别人物主要是靠嗅觉,于是这才有此一说。 姜蓉哄了他一会,见昭哥儿小脸不停在她胸前乱拱,知他可能饿了,与夫人们寒暄几句后便带着孩子赶回后院。 她今儿出去其实也是强撑,在周嬷嬷的建议下,她是要坐双月子的。 进门将衣服一换,姜蓉又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等将儿子喂饱哄睡,她这才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最近她总算收到青州那边传来的消息。 第一则消息便是不眠山上确有秘密,山上许多地方被官兵轮番把守,戒严禁止靠近,能让官府如此戒备,想来里面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1. 养娃的第十四天 []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般缓缓淌过。 姜蓉好不容易出了双月,转眼就到了金秋十月。等她出门,看到满地落叶枯黄,这才真切感受到天已转凉。 她惊觉今年除了怀孩子,带孩子,好像就没有做别的事了,怎么这么快就又要到年底了。 崔恒继续兢兢业业坐在知县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随着他在庆州大力支持农业,保护商贸,他在庆州的名声也逐渐好转。 崔恒不知道的是,姜蓉找了一些人,将他在汴京办的那些案子,经过一番润色之后形成话本,让人在各个茶楼说书。 对于这样的舆论攻势,姜蓉早已在汴京尝过甜头。虽然现在在庆州的生活也还算好,但她家仇未报,她必须回到汴京。 崔恒若政绩不显,怕她就得随他辗转各地赴任,下半辈子一直漂泊在外了。 这可不是姜蓉想见到的场景,对于自家这个只知埋头干事,不知请功的傻夫君,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帮帮他了。 随着崔恒声望远传,一些百姓对衙门的观感也在慢慢改变。 时日一久,百姓们口口相传,渐渐地,敢去衙门告状的人也多了起来。 面对案子,无论大小,崔恒事必躬亲,逢案必问。 这段时间,他连审了好几个邻里纠纷与财产继承的案子。 崔恒断案时,心细如发,能将案情抽丝剥茧完整呈现,他又善于释法说理,循循善诱。 对待苦主他态度温和,对施害者则铁面无情。 如此恩威并施,判决法、理、情皆全,围观者皆服判,各个俯首称赞。 等有人又去茶楼酒肆听到这位知县大人在汴京的丰功伟绩,心中对他更是崇敬。 这些说书人确实有几分本事,讲起故事来抑扬顿挫,一波三折,将百姓们的情绪拉扯得足足的。 当听到说书人讲到他如何公正无私,为民除害时,众人皆是叫好;又听他如何忠肝义胆,劝诫官家,最终被贬庆州时,百姓们也不禁为他扼腕遗憾。 这是崔大人的不幸,但说起来,又何尝不是他们庆州百姓的机遇呢? 有如此心怀天下,为国为民的父母官,他们庆州是不是会比以前要好?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百姓们开始打听这位崔大人在任期间都做了些什么。 有了一些忠诚的追随者后,崔恒的公务愈发繁重。 他开始调整自己的用人策略,这几个月,经过他的观察,这位杨县丞倒勉强是个可用之人。 他是三甲进士出身,同时又担任知县副官职位多年。 对于一些县里的事务,实际上他要比崔恒更加熟悉。 给他分配一些任务,发现他都可以完成得很好后,崔恒也开始渐渐放权。 他的精力需放在大事上,衙内的琐碎杂务若全部亲力亲为,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他想在任期内,尽可能的,多为这里的百姓做一些事情。 能够混到这里的,也都不是什么蠢人,他不信,作为男人他们心中当真没有一丝上进之心。 自从绣坊的一些绣作在榷署打开市场后,不单外族,连临近几个州府的游商都来他们这里批发。 无他,这个绣坊无论是花样、针脚、还是价格,在这西北一片都是独一份。 这些针法,融合各地绣法,博采各家之长,便是在汴京,也能占据一席之地,更何况是偏远的庆州。 姜蓉拿到绣坊的账簿时,也非常惊讶,这些孩子,学东西的速度真的挺快。 看来她们还算珍惜这个机会,但她没有想压榨她们。 姜蓉觉得,稍微有点良知的人,看到她们曾经身处那样贫困的环境,危险的处境,都不会想着要去欺负她们。 她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去村里,同那些女孩的长辈谈及绣坊之事时,那一张张满是泥灰的瘦黄小脸,表情是多么的期待。 她们望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濡慕,真挚。 只要一回想起来,她的眼泪就止不住。无论盈利与否,只要她的积蓄尚可支持,她就会坚持下去。 第一年,绣坊仍然是半学半工,除了教她们刺绣,姜蓉也会抽空去教女孩们识字,画画,说官话。 这段时间挣来的钱,她也拿出一部分给她们改善伙食。 她暂时没想着给钱,一方面是因为之前早就说好,第一年没有工钱。另一方面,她知道,这些钱到了她们手上,但最终不太可能用在她们自己身上。 等年底的考核过后,她将会选出一批优秀的绣娘,让她们学习更精湛的绣法。 现在绣坊正式的学徒有二十七人,管事,门房共五人。 最近有人知晓他们这里生意好,开始明里暗里来打探招不招人。 当听管事们说进来就至少是十年的长约后,也劝退了一些想要偷学跑路的人。 姜蓉也开始考虑,是否再增加一些人手。即使产出过剩,她也能负担得起。 更何况,她有自信,只要那些绣娘手艺学到位,她们的绣品就不可能会滞销。 临近冬日,边关苦寒。庆州的冬日有多痛苦,姜蓉早有体会。 她丰衣足食,身边奴仆成群,尚且觉得难熬,更逞让家中贫苦、炭火不足的普通百姓。 一旦遇到暴雪灾害,怕是许多家庭就会支离破碎。 若能通过绣坊帮扶一把,也算给孩子积德。 姜蓉坐在摇篮边,逗了逗昭哥儿。 “呀,你在说什么呀?” 昭哥儿双手举起,小脸憋得通红,只想让娘亲抱抱他。 但姜蓉就是装作看不到,这小人儿,最会得寸进尺。她刚开始还挺稀罕他,爱将他抱着,后面发现,简直是个缠人的小魔王,恨不得一天都贴在她身上。 吃奶时要她抱,哄睡时要她抱,现在空闲时也要她抱,那她一天什么也不干,光抱着他得了。 知道儿子下一步就是瘪嘴大哭,姜蓉狠心转头,不再看他。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哇地一声嚎叫,魔音开始绕耳。 她不能让他养成这样的习惯,只要一哭,就让他如意。他刚刚已经喝完奶,把了尿,根本没有生理需求,他就是在使手段,想让母亲心软妥协。 姜蓉叫奶娘进来,自己则走到旁边看书。 谁知持续不到十息,一双大手闷声将孩子抱了起来。 昭哥儿顿时止住啼哭,咯咯笑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姜蓉让奶娘先出去,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方劝崔恒:“夫君,你莫要惯着他了,他就是想要人抱着玩。” 崔恒并不赞同,皱眉回道:“咱们让奶娘抱着他就是了,你也别累着自己。” 姜蓉无奈叹气:“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他要是要奶娘,我至于这么狠心吗?” 果然,昭哥儿在崔恒怀中就开始挣扎,他小手往前伸,身子朝姜蓉倾斜,这是又想让母亲抱了。 姜蓉知道崔恒不信,便将奶娘叫来,可是昭哥儿根本不愿意去奶娘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他娘。 姜蓉强制自己别过眼,问崔恒:“这小家伙简直是个小缠人精,你抱着还好,他也不闹。只要清醒时,没看到我俩,他就不安分了。你说如何是好?” 崔恒抱着昭哥儿,看着儿子那无辜的小眼神,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他会是他母亲口中的小魔王。 见他怀疑,姜蓉开口道:“这样,夫君你若是不信,明日你便带着他去你书房,除了他喝奶的点,我去一下,其他时间我都待在你隔壁,你带他一天你便知道了。” 崔恒明儿旬休,他平日里还暗暗羡慕儿子只爱黏着妻子。这下有时间和儿子单独相处,他心中跃跃欲试,求之不得。 姜蓉见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那满腔父爱无处宣泄,心中暗笑,崔恒啊,你就等着你儿子的下马威吧。 崔恒矜持颔首,左右都有奶娘嬷嬷帮忙带着,他只 92. 养娃的第十五天 [] 自从第一次喂孩子被他看个正着,崔恒晚上又陪着起了无数次夜,姜蓉对于在他面前掀开衣服一事,早已经破罐破摔。 反正两人浑身上下,哪块肉没被对方看过。 只是这大白天的,尚存一丝羞耻心罢了。 崔恒这一进,姜蓉又不好喊他出去,这样显得自己好似很在意一样。 两人心照不宣一直未曾谈及此事,从她月份大了以后,两人再没亲近过。 虽然以前在那事上,她也得过几分乐趣,但没有的话,她也不会想。 她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男的脑袋就像拴在裤腰带上,妻子来月事,他要去睡小妾;妻子怀孕,他也要去睡小妾;妻子坐月子,他更要去睡小妾。 就好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六十天在发.情,难道一日不睡就活不下去吗? 当然,姜蓉吐槽这些,并不是在吐槽崔恒。他在这方面一向克制又洁身自好,在她孕期和哺乳期也对她多有照顾。 虽说有些不解风情,又有些古板无趣,但与那些友人的夫君相比,已经算得上是绝世好男人了。 让姜蓉有些绝望的是,她现在面对崔恒有些尴尬,还有些抗拒。 她也不知道是为何,不知自己是不想让他看到再也恢复不如往昔的身体?还是因为有了孩子后,两人太久没有相处?亦或是,她生完孩子后,对男人好似没有一点兴趣了? 她现在更喜欢一个人睡,她只需要在有人安慰的时候,能出现个人,拥抱她,鼓励她,她就很知足了。 姜蓉不知,崔恒的脑中亦是一场风暴。 虽然他对这种事情并不沉溺,但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精力旺盛的成年男子。 这几个月在内忙着照应孩子,在外忙着奔波公务,他确实数月未曾亲近自己的妻子。 刚刚那惊鸿一眼,瞬间搅乱他平静的心池。 她分明是将将出浴! 现在的夫人身姿窈窕,肌肤白里透红,恰似一朵清丽的出水芙蓉,隐隐散发出熟悉的幽香。 不,以她的姿色,应用牡丹比喻更为恰当。 她五官秾艳,眉如墨画,乌发、白肤、朱唇,在这狭小的空间瞬间形成极致晃眼的对比,让人深深印在脑海。 她朝他看过来时,眼含秋水,媚意横生,那一双明媚的眼睛噙满盈盈星光。 只消一眼,便已让他心乱如麻。 崔恒扫了一眼后便不敢再看,低头看起书来。 但终究是有些魂不守舍,面前的书迟迟未翻动一页。 崔恒承认,他的心,有些可耻的乱了。 于是他选择遵从自己的本能,在她发出痛呼声后,快步走到屏风后面。 美人终究是美人,便是蹙眉,也别有一番潋滟风情,让人心生怜惜。 崔恒快速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地避开视线。这孩子,吃得又急又凶,也难怪夫人呼痛。 等孩子喝完,姜蓉尴尬地敛好衣领,崔恒则沉默不语,抱着孩子朝外间走去。 回想到刚刚的尴尬场景,姜蓉摇摇头,刚想打个盹。 翠竹又在外面急切喊道:“夫人,夫人。” 姜蓉本就没有深睡,听得呼唤,她快速惊醒,看向翠竹:“何事?” “哥儿哭闹不止,郎君和奶娘都哄不住,喊人来请您过去呢。” 当时哥儿看着眼睛迷迷瞪瞪,她还以为他又要睡觉,可谁知竟然醒来了。 姜蓉心想,她这才回来多久?这下,崔恒可能理解她的一分痛苦了? 见到母亲,昭哥儿仍然一搭一搭地抽噎着。 姜蓉看见他哭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也心疼地替他擦了擦眼泪:“可怜见的,怎么了?你爹打你了?”说完揶揄睨了崔恒一眼。 崔恒神色有些赧然,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也半垂下来,带着几分委屈。他清了清嗓,哑声道:“夫人你莫取笑我了。” 姜蓉看了看这长得如出一辙的父子俩,心下有些愤懑。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怎么就一点参与感也无?她现在越看昭哥儿越像他爹,怎么也寻不到像自己的地方。 到了母亲怀中,昭哥儿总算安静起来。 他小手趴在姜蓉心口,脑袋就要往她衣服里面拱。 “小祖宗,刚刚不是才喂过你吗?” 昭哥儿睁着噙满泪水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她。 考虑到崔恒就在一旁,她也想让他知道他儿子到底有多缠人。于是便妥协道:“好好好,给你。” 昭哥儿吸了几口,含着就睡着了。 姜蓉猜他哭闹累着了,便要崔恒伸手摸他后背。 果然,汗津津的,她让崔恒去他摇篮旁拿一块新的隔汗巾来,纳到他后背。 小孩子体热,他又容易出汗,一个不慎,就容易风寒入体。 “夫君,你再替我打盆热水过来吧。”姜蓉看着崔恒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知晓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支使他做点事,也好缓解一下气氛。 将孩子放好,姜蓉也替自己清理了一下。 夫妻俩这才开始谈话起来。 “夫君觉得还要一直顺着他吗?”姜蓉率先开口。 “以后都听夫人的。”忆及儿子的魔音,他现在都觉得耳朵嗡嗡的。 最开始是惯着他只喝亲娘的奶,现在又只要亲娘抱着哄着,等再长大一些,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崔恒也没法预料。 他自知惯子如杀子的道理,便也狠下决心,同意夫人来治他。 “扑哧。”姜蓉清脆一笑,她拉住崔恒的手,柔声劝慰:“我知夫君不舍,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又如何愿意对他那样狠心。你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两人离得近了,他这才发现,姜蓉的发丝还是湿的,崔恒不禁也心生惭愧。 他之前只想着考虑儿子,却也忘了夫人也是需要歇息的。他自己照料半天,便已将书房闹得鸡飞狗跳。 平日里夫人想来也是受了颇多折磨。 他白日可以在衙门忙公务,一整日不着家。 但夫人不行,若是儿子一整天都要缠着她,那她的确就无其他空闲了。 “你的发丝还是湿的,我帮你擦擦。” 姜蓉从善如流,崔恒竟这般贴心?姜蓉虽心生诧异,却也未曾多想,自是坦然接受。 等到了晚上,她才知晓,原来这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等昭哥儿一睡,他就一改常态,早早躺回床上。 难得见他这样早睡,姜蓉正纳闷,一只炽热的大掌突然搭在她的腰间,直烧得她心尖一颤。 两人成婚快两年,尤其是怀昭哥儿前,做这事早已轻车熟路。 睡前无须过多言语,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知晓对方意思。 黑暗中,崔恒倾身而上,他试探地喊了声:“夫人。”一只手则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 姜蓉的兴致也被他挑拨起来,等崔恒的手不断往上时,她老脸一红,心中只庆幸晚上没点灯。 “别。”她小声制止。 “别什么?”这一刻崔恒的声音是这样可恶。 姜蓉瞪他一眼,他以前可不这样,如今是去哪里学坏了。 “你可是去哪里学坏了?”怕吵醒儿子,姜蓉压低声音质问。 “夫人可是冤枉我,我最近一直都跟着你,哪有时间去外面学坏。”见妻子顺从,崔恒得手后喟叹轻笑。 枉他白日里想东想西,做那样久的心理建设。躺到床上,夫人还是熟悉的夫人,一切不照样水到渠成。 正当他准备做些什么坏事时,就听见旁边的儿子哇哇大哭起来。 姜蓉听着心疼不已,哪还管得了压在身上的夫君,下意识便将他推到一边。 崔恒手上动作一顿,脑仁阵阵抽痛,没等他反应过来,夫人已经毫不留情地推开他,起身去抱儿子了。 这下,他是真的觉得儿子有些太缠人了些。 自从那晚被儿子打断后,姜蓉就发现,崔恒的火气好似挺重。对于她要纠正儿子习惯的事,更是举双手支持。 呵,男人啊,果然只要涉及他的利益,他才会理解你的不易。 这日,摸清了儿子睡觉的规律后,崔恒这才谨慎靠近姜蓉。 “昭哥儿睡了。”黑暗中,他靠近姜蓉耳畔轻声道。 “嗯。”姜蓉反正没 93. 养娃的第十六天 [] 自从打探到同崔恒出去的人均是一夜未归,姜蓉便开始收拾行囊与干粮。 崔恒不在家,她就是家中的主心骨,她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姜蓉将昭哥儿哄睡,托付给周嬷嬷照料。 自己则喊上护卫与大夫,带着早已收拾好的衣、药、炭、食等物,就要往打听的地点去。 也幸好庆州街上每日都有人按时清理积雪,城中的这段路也还算顺畅。 等出了城,路才难走起来。 一路上风雪交加,道路崎岖,一行人逆风而行,花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才走到村口。 翠兰低声唤了声:“夫人,到徐家村了。” 姜蓉睁开假寐的双眼,她撩开帘子,吩咐护卫先进去打探消息。 几人领命下去,驾着牛车往进村的小道走。 姜蓉也借机观察了下村外的景观,入目所及之处皆覆盖厚厚一层冰雪,看不到任何人或动物活动的踪迹。 这个村子,的确偏远荒芜,崔恒还在这个村里吗? 村头零星分布着几户人家,村外的荒地里也零零散散种着几颗树苗,这难道是花椒树吗? 姜蓉没再多想,她注意到远处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她有些怔然地想起,这个村她以前陪崔恒来过。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进村的人急急赶来汇报。 “夫人,有消息了。”季木平复着呼吸,颤抖道。 察觉到护卫语气的变化,姜蓉快速拉开车帘:“是何情况?” “夫人,大人他们确实来过,找到了他们留下的标记。” “人呢,找到了吗?”姜蓉只觉眼冒金星,她强作镇定,朗声问道。 人不可能会无故消失,姜蓉抬头望了眼这灰蒙蒙的天。除非,他们的踪迹已被大雪掩盖。 护卫艰难摇头。 “什么时候不见的?” “问了村里的人,今儿上午就没人看见他们了。” 姜蓉吸了口气,将颤抖的手收进袖中,快速走回牛车。 她转身吩咐:“留下三人在这守着马车,其余人都跟我进村。” “大家快点,起身收拾,立马跟着夫人进村。”季风也忙往后面喊人。 “快,快点。” 望着前方狭窄的小道,姜蓉在这一刻,只觉得时间过得是这样慢。 终于,一行人兜兜转转,绕到了一个小山丘旁边。 这里已远离村中聚居地,人烟稀少。 山脚下零散分布着几座房子,这些房子皆被积雪掩埋,只隐隐露了个屋顶出来。 姜蓉凝神观察四周,挥手示意众人停步。 那房子附近还站着几个人,围在一起在说些什么。 “大人人呢?”姜蓉走近,用当地方言问道。 “他们早上来看屋顶,但是见烂的太厉害,就收拾东西走了。”那络腮圆脸汉子本神情不虞,待看见姜蓉身后一大群壮汉,这才开始回答她的话来。 “真的走了?”姜蓉问。 那几人点点头。 “那你们待在这里是在等什么人吗?” 那人打量了姜蓉一眼,叹道:“夫人您说笑了,家中房屋垮塌,我们没地方可去,正在想办法呢!” “哦?”姜蓉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那几人偷偷看了她一眼,随即自顾自聊天去了。 这大雪天的,不去村民家中避寒,却在外面淋雪? 她兀然转身,大声道:“那我为何看见了大人掉落的玉佩呢?” 她蹲下身,从不远处拾起一块玉佩,厉声问道:“大人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那几人仍然佯作镇定,梗着脖子道:“夫人,草民是真的不知。” “还在狡辩,来人,谋害朝廷命官,把他们压下去,届时移交州府,斩首示众!” 护卫们虽也疑惑,但也依旧乖乖听命。只见崔家护卫和几个衙役快步上前拽住几人胳膊,将他们牢牢控住。 “冤枉啊,夫人。你就算是官夫人,也不能这样随意欺压无辜百姓啊。” 最开始说话那男子仰着头,叫嚣道。 “好,还嘴硬?那我夫君遗落在你们屋旁的玉佩作何解释?”姜蓉自看到那几栋被大雪压塌的房屋,心中便有不详的预感,这几人实在形迹可疑,她一咬牙,继续诈道。 她靠近几人,低声威胁:“这里都是我的人,我便是在这里把你们做掉,也没有人会看见。你们若是老实,告诉我大人在哪块地,我就饶你们一命,不然你们的妻儿老小,一个也跑不掉!” 说罢,姜蓉掏出一个小金鱼,吩咐侍卫:“把他们三个分开,我倒要看看,是谁先说?” 她语调高扬:“先说出来的那人,他就是大人的救命恩人,我不但赏他这个小金鱼,还要让他后半生尽享荣华富贵。” 有人动摇了,但随即想到刚刚几人通气商量的话,一时又有些犹疑。 姜蓉围着他们转了一圈,朗声道:“在汴京,谁不知我姜蓉是官家亲封的二品忠毅夫人,连官家都赞扬本夫人忠毅可嘉,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我们崔家是延绵百年的世家贵族,大人更是主支嫡子。为了他,别说是区区一个小金鱼,就是一万贯,十万贯,我崔家也拿得出来。” 听得知县夫人抑扬顿挫的炫耀之语,那瘦高男人有些动摇,现在反悔,他是真有可能得到这富贵。若不反悔,那他们很有可能也要给这个大人陪葬。 刚刚他是怎么被迷了心窍,竟同意老于这样做的。 他眼睛嘀溜一转,心下暗做决定。 姜蓉随即又将声音放柔:“你们本也没害大人,本夫人之前只是吓吓你们,你们为何不博这百年富贵呢?” 她的语调悠长,带着丝丝蛊惑:“难道你们还想,你们的孩子、孙子,也世世代代住在这样贫穷的山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你们难道不想去庆州住大屋,下馆子,去享受这人间的富贵繁华?” 她转圈扫了眼几人神色:“我可事先说好,只有一个人才有这样的机会。” “我数到十,如果没人,那我可就要带着你们一起回衙门了?” 姜蓉没再看几人表情,穆然道:“十、九、八...” “夫人,夫人,我说。”瘦高男人忙开口打断。 “夫人。”另一人也紧接着插嘴。 姜蓉一个眼神,示意侍卫将没做声的那人带走,剩余两人则被押到房前的空地。 “就在这。”瘦高男人指着某一处坍缩下去的屋顶。 侍卫松开另一人的眼睛,他眨着眼,看了好一会。 姜蓉看向他,道:“既然你也迷途知返,那本夫人也给你个机会,你说说,人在哪?” 第二个人也用手指着瘦高男人指的那附近。 “看住他们,剩下的赶紧挖。” 她将那个小金鱼丢给瘦高男人,一边的人都有些惊讶,他们还以为夫人只是随口说说,没成想她竟还真给了。 姜蓉道:“本夫人说了 94. 养娃的第十七天 [] 姜蓉小心地摩挲着崔恒僵硬的手,心中仍惊魂未定,幸好,找到他了。 她拿额头贴向他的侧脸,又冰又凉,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她真以为他被冻死了。 崔恒睁开朦胧的双眼,昏黄的烛光中,隐隐绰绰可见的人影,竟然是他夫人? 他抬起手,想要起身,却觉四肢僵硬,浑身无力。 姜蓉听到动静,眼前骤然一亮,她拉着他的手欣喜道:“夫君,你醒了?” 崔恒呆呆地转头看向她,是热的? 他想要说话,但喉咙却似被刀片层层刮过,剧痛无比,连带着声音都嘶哑破碎起来:“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虎子他们还好吗?” 姜蓉点点头,将事情的经过同他一一道来。 自从知道他们被埋,姜蓉就叫人去村口报信,让人回城里喊人了。 现在天都快黑了,也不知道衙门里的人何时过来? “我,咳咳......” “大夫说你身上多处受伤,你现在需得好些休养,莫要动弹才是。” 姜蓉扶着他靠在床头,给他端来一杯热水。 崔恒淡淡点头,歪着头凝神看向姜蓉。 “怎么了?”她有些诧异。 “夫人,多谢你。” “谈这些作甚?”姜蓉别扭地撇过头去,他当他有儿子那样可爱吗,一大把年纪还歪头看她。 她拉住他的手,柔声道:“你是庆州的知县,也是我的丈夫,是昭哥儿的父亲。” “你的手?”察觉到手心的粗粝触感,崔恒怔怔看向姜蓉。 姜蓉快速抽回双手,摇头道:“无碍。” 她认真看向崔恒,语带希冀:“夫君,你答应我,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危,你要记得我们都在等你回家。”说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要是崔恒没了,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她和昭哥儿以后该怎么过。 昭哥儿他还那么小,他甚至都记不清崔恒的模样,从小失了父亲,他长大后是否能坚强面对那崔家那未知的风风雨雨。 姜蓉没想着去问崔恒是否会后悔之类的话,已经没有意义了。以崔恒的性格,做了便是做了,他又怎会后悔。 他就是一头沉默不语,只知埋头拉磨的倔驴。 “好,我答应你,莫哭了。”崔恒艰难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热泪。 在被掩埋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但从没想到他会是被自己夫人救出来。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崔恒心生愧疚,是他冒失,让她受伤又惊惧。 “嗯。”姜蓉点点头,轻轻回抱住他。 崔恒将她揽住,为她理顺凌乱的鬓发。 两人呼吸交缠,紧紧相偎,静静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体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夫人。”外面有人敲门,霎时打破房内的宁静气氛。 两人如梦初醒,崔恒动作一僵,姜蓉则迅速起身与他分开。 “何事?” “衙门来人了。” “好,我马上出去。”她将崔恒的被子盖好,嘱咐他安心躺着,自己披上大氅就推门而去。 “夫人。”见她出来,众人纷纷行礼。 “辛苦大家了,可都用过晚膳了?” 常乐耿直答道:“还没,夫人,咱们是先带大人他们回去吗?” 姜蓉摇摇头,朗声吩咐:“不急,这里还有些热菜热饭,大家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下还要行路,等回后衙再请大家吃顿好的。” 常乐便也不客气,喊上衙役们一起去喝些热汤,吃碗热面。 现在他们在村里,也不好用村民的东西,幸亏她之前带足了食物和炭火。 她端了碗面,走到房间,见崔恒正躺在床上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轻声劝慰:“来,刚出锅的一碗阳春面,垫垫肚子。” 崔恒看了她一眼,眼眸半垂,他扯了扯干枯开裂的唇角,低声道:“辛苦夫人了。” “咱俩之间不必谈这些,等回到城里,还有许多公务仰仗你处理呢。” 见到常乐几人,她心下稍安,之前那几个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姜蓉心下实在有些担忧。 普通百姓遇到这种事,不应该是及时喊人求救?他们为何要放任崔恒他们深埋雪地? 难道是怕官府追究他们的责任?可他们不想想,若是不喊人救命,出了事,他们的责任岂不是更大? 许多村子都是家族聚居,她也担忧自己带走那几人,会被村里人联合拦路,现在衙役来得多了,她脑中紧绷的弦才略微松懈。 常乐他们带来了新的马车牛车,也让几个伤员有宽敞的地方躺好。 至于王程......姜蓉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只能多给他家人一些抚恤金了。 大家都吃了点东西,休整一番后,姜蓉将暖炉、护手和毯子分发下去,一行人便连夜启程赶回县衙。 回到家中,已是亥时。 周嬷嬷抱着昭哥儿焦急地望着门口,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哥儿可饿惨了。 她看着怀中哭得通红的小脸,心中也不禁有些埋怨,夫人怎么说出去就出去,连孩子都不管不顾。 明明知道哥儿只喝她的奶,还是把哥儿丢给奶娘。 可怜见得,喝了几口奶娘的奶,他就吐出来了。 她老婆子只好给他喂点糖水垫垫肚子,但孩子半天没看见爹娘,现下正哭得狠了。 “回来了。”门房提着灯笼,朝后院喊道。 “大人他们的马车到了前衙,夫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翠竹和常乐跑来后院,吩咐厨房开火,多做些肉菜。 没多久,周嬷嬷她们就看见从马车和牛车上抬下来许多担架,这其中一台还盖了白布! 是谁没了?众人大惊失色。 等听到夫人的声音,她们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大人在后面。 县衙里也有许多客房,今儿就先让那些伤者在客房休养。又叫来几个大夫轮番会诊,这样哄哄闹闹的动静一直持续到二更天。 而姜蓉将崔恒送回房间后,自己赶紧进门净手换衣。 将哭得没力气的儿子抱在怀中,她拿脸贴着昭哥儿,愧疚道:“是娘不好,饿着我们昭儿了。” 昭哥儿见到姜蓉,脸色由雨转晴,很快便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看到儿子明媚可爱的天真笑脸,姜蓉担惊受怕一整天的心顿时被抚慰。 周嬷嬷在一旁道:“夫人这出去怎生去了那样久,哥儿都哭了好几轮了。” 姜蓉抬头看了嬷嬷一眼,也不解释,只道:“郎君那里出了点事情,这才回来迟了,辛苦嬷嬷了。” 她知晓周嬷嬷对昭哥儿很是喜爱,虽然言语中对她有些怨尤,但她的心是好的。姜蓉对此并不在意,她确实让儿子受苦了。 只是人生在世,又哪能事事如意。如果可以,今天她也想将自己分成两半,一半照顾儿子,一半出去寻崔恒。 昭哥儿喝了会奶,现在有了精神,正瞪大眼睛,听着两人谈话呢。 见他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姜蓉拉好衣服,逗了逗他:“走,娘带你去看爹爹。” 崔恒此时正躺在厢房的床上,听常临几人与他汇报外面的情况。 姜蓉见状没有打扰,等他们说完,她才抱着昭哥儿进去。 常乐常临看见姜蓉,忙与她请安。 姜蓉点点头,见常乐踮着脚想看昭哥儿,她笑着变动了下姿势,让他们看得清楚一点。 等常乐几人离去,姜蓉才对崔恒炫耀。 “咱们昭哥儿今天在家还学会翻身了,可惜他爹没看到。” 崔恒听罢,果真有些好奇,他想要接过襁褓看看儿子,但姜蓉不让。 “你现在别使劲,我抱着他就好,你跟他玩会。” 崔恒勾住儿子的小手,一碰到昭哥儿的掌心,他的手便紧紧握住崔恒。 指尖被 95. 养娃的第十八天 [] 被姜蓉带回的那三人,在崔恒养足精神后,她便将人交给了他处置。 姜蓉之前答应的赏金,自然也给了。 在查清那瘦高男人并无通敌的嫌疑后,她当着众人的面将赏金给了他家人。 而徐家村房屋垮塌之事,崔恒回到衙门后便雷厉风行处理了相关人员。 早在大雪来临之前,他便要求各地清查到位,结果有的地方将需要维修的房屋呈报上来,私下里却昧下官府救灾的钱款。 出现这种情况的地方并不止一处,崔恒在核实后也一并处理。 明日崔恒便要公审此案,这日晚间,姜蓉替他捡拾好东西后,正准备更衣歇息。 正在看书的崔恒却突然起身,走近后默不作声拉了拉她衣袖,他眨了眨他狭长的眸子,一脸期待地看向她。 姜蓉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但他才受伤没多久,她心下迟疑:“你的身子?” 崔恒哑声道:“无碍。” 姜蓉尚未开口,就见他弯腰一揽,直将她拦腰抱起。 陡然腾空,手中的绣帕飘然落地,姜蓉差点惊呼出声,她瞪了崔恒一眼,捂嘴看向摇篮。 崔恒剑眉微挑,并未理睬。这次他学乖了,一声不吭抱着姜蓉来到一旁的隔间。也幸好夫妻两人都不喜人守着,这隔间没人。要不然,崔恒今日的念想怕是又得落空。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康健,崔恒今儿格外卖力。时隔数月,两人再次亲昵,自然是战况激烈,两相得宜。 崔恒感慨,两人明明是正经的夫妻俩,怎么生完孩子却要像偷.情一样,算好时间,见缝插针。 隔间的灯明了又暗,一阵细细碎碎的动静后,终于又归于静寂。 次日,天气转晴,崔恒便在衙门公审了此案。 因着早早就张贴了告示,尚未开审,衙门前便聚拢了许多围观的百姓。 这时大家才发现,这其中有一被审之人竟是曹县尉! 他明知道崔恒眼里容不下沙子,却仍敢顶风作案。 甚至在开堂时,仍一脸倨傲地大放厥词,称崔恒无权处置他,他是朝廷命官,他叔叔是齐安府知府曹大人诸如此类的话。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哗然,他们早就知道县尉是个有后台的,要不然就他那满肚肥肠的埋汰模样,怎么可能选得上官。 不过现在天高皇帝远,端看崔大人胆子大不大了。 有人仔细揣摩着知县大人的神色,见这位年轻的大人神色肃穆,丝毫不为县尉言语所动,便知这位大人自有决断。 有衙役心中暗道,之前城门收进城费这钱也大多进了曹县尉口袋,崔大人没与他追究,他竟然还敢再犯。 底下众人心思各异,内心正盘算着各自的小九九,就听见堂上崔恒清朗的声音传来。 “曹光亮,事到如今,你仍然不知悔改。你可知,因你的一时贪念,多少百姓的房屋被毁,又有多少家庭因为你而家破人亡。” 崔恒一拍惊堂木,扬声道:“之前你劣迹斑斑,本官并未与你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竟敢将歪心思动到赈灾款上!” “是啊,我听徐家村的人说,要不是崔夫人带人来得及时,崔大人他们都要被砸死了。” “听说跟崔大人去的衙役都没了一个,这,可真是......” “咱们崔大人可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哎,真是可怜那个被砸死的衙役了。” “是啊,这些贪官,就爱想方设法从咱们老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他们就该千刀万剐。” “呸!”有人不屑地朝里面跪着的人一啐。 外面议论纷纷,里面崔恒已经当堂做下判令:“根据我朝刑统,诸监临主司受财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绞。[1]曹光亮监守自盗,受财枉法,又另犯坐赃之罪,数罪并罚,判其杖一百,流放崖州。” “我不服,我要去州府另审!”曹光亮听完判决,神情阴鸷狂傲,两眼怒视崔恒。 “我叔叔......” 见他仍要叫嚣,崔恒骤然出声打断:“堵嘴,行刑!” 姜蓉混在围观的人群中,旁观了整个经过。 她也是前段时日才知晓,那城门口言语轻薄她的小将竟是这曹县尉的歪门小舅子。 “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恶霸,早该收拾了,活该!”她心中暗啐。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崔恒在衙门审案。 白日里的他,正如她第一次在青州见他那样,依旧是那个面容清癯,气度儒雅,举手投足间颇具风仪的美男子。 再加之官服披身端坐于公堂之上,神态庄严,目光如炬,看上去愈发沉稳内敛,已然初具官威。 不错,姜蓉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在外面装得倒是有模有样,有谁知道一脸正气,言出法随的冷面崔大人,前几日竟趴在夫人肩头偷偷掉泪呢。 “哧!” 哪天崔恒因为这倔强执拗的性子无处容身了。若他还能保持现在的风度容貌,那她养他当个小白脸,吃吃软饭,也不是不行。 姜蓉掩唇窃笑,兀自转身离去。 虽有人遗憾,没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来坐实他贪污受贿的金额,但这一百杖也不算轻罚。 如何杖责,也有许多学问在,是轻是重?杖责时着重哪个部位?这其中的确存在可操作空间。 行刑之人是王程在衙门的亲戚,是死是活,就看曹县丞的命了。 经此一番整顿,庆州官吏人人自危,但百姓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很多。 临近年底,崔恒在姜蓉的建议下厚颜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陈情折子送往汴京。 这折子的内容,主要是向官家告罪,自陈他在庆州因秉公办案不知变通得罪了许多官吏。 通篇看似是在请罪,实则在向官家请功,暗表他这一年在庆州所立下的功绩。 崔恒本不太想写,奈何姜蓉以汴京相诱,思索再三,崔恒只能厚颜硬着头皮编了下去。 这封折子,一改崔恒往日简短拘谨的风格,官家一看,便抚须长笑:“什么时候崔恒言语也这样诙谐狡猾了。” 他想到他那性格狡黠的夫人,说不定是这妇人怂恿之下的杰作。 官家会心一笑,御笔朱批一字:“可。” 等到腊八这日,姜蓉让厨娘熬了一大锅腊八粥,给府里众人都分上一点,权当沾点过节的喜气。 喝腊八粥的传统,崔家早已坚持多年。据周嬷嬷所述,府中常用大米、小米、薏米、红枣、莲子、花生、芸豆,红豆八种食材熬制。 姜蓉便也让何厨娘依着周嬷嬷所述小火慢熬,也让崔恒喝个熟悉的味道。 何厨娘自有一番厨艺天赋,普通的食材,经过她的巧手,总能比别人做的更加鲜美。 据她所述,要做出一锅好吃的菜,对食材的选择、调料配比、食物的处理方式、火候的控制,甚至调料下锅的顺序,都有着及其严苛的要求。 自从有了何厨娘,姜蓉在庆州的日子就舒服许多,不需她开口,定期就会换上几种新鲜菜肴给他们换换口味。 隔三岔五,她也总能花些巧思做出各样精致的糕点小食给她甜甜嘴。 在庆州待了大半年,她发现这边的面食也有独特的风味。 尤其是各种烧饼,或软如细布,或烤得外酥里嫩,或柔韧有嚼劲。 刷上各家秘制的酱料,再夹上烤制得微焦的肉片和新鲜脆甜的青菜,撒上些许香料,口□□汁,齿颊留香,让姜蓉直呼过瘾。 可惜她要喂养孩子,饮食多有忌口,一旦她吃辛辣上火的食物,在昭哥儿身上便立杆见效。 中午,崔恒回来用膳,得知衙门没有分发腊八粥,姜蓉便让厨房再加量熬制。 等他们下衙时,一人一份装在食盒里给大家带回去。 辛苦跟着崔恒一年,这样的小事虽然说不上什么恩惠,但总能让别人心中更熨帖,让人觉得你将他记在心中。 果然,属官和衙役们知道这是大人自掏腰包请大家品尝的腊八粥,言语之间便对大人和夫人多有夸赞。 这些衙役中有家中富庶的,也有那家境一般的。 一碗没有偷工减料,精细熬制的腊八粥,也可在这寒冷的冬日给他们带来一丝温暖。 到姜蓉生辰这日。 她只觉得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去年与崔恒去樊楼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转眼又到了新的一年,她痴长一岁,家中也多了个可爱又黏人的昭哥儿。 想起儿子,姜蓉唇角不自觉带笑。 自从夫妻俩决定好好整顿他一番后,所采取的行动刚刚产生一点效果,后面姜蓉将他丢在家中半日,一切前功尽弃。 他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严重加剧。 在他清醒时,视线内如果看不到爹娘的影子,势必又是一番翻天覆地的哭闹。 周 96. 养娃的第十九天 [] 临近年底,衙门的事情不少反多。 以往年的经验,许多盗贼也想要趁着年前捞上一把才能过个好年。 崔恒为此派出数支队伍日夜轮班在城中巡逻,便是城外,他也派人下乡敬告,提醒家家户户务必提前做好防备。 崔恒没有想到的是,快到年底,他们今年仍然没有大规模地出来抢夺粮食和牛羊。 察觉情况有异,崔恒便召集属官与与最近投奔的幕僚一起议事。 而姜蓉,最近也就偶尔去去绣坊教习,剩下的时间大都待在府中。 这日,她听得绣坊来报,说玄字班有一个叫黎秀的女孩突然提出要解约回家。 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筛选出几个好苗子分到玄字班,还特地抽出时间给她们上小班指点针法,这孩子眼见着就能有更好的前途,怎么说走就走? 黎秀这孩子,姜蓉对她也有些印象,是个沉默寡言又安分的小姑娘。 但黎秀说完这件事后,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翠竹说她将绣坊给她的所有东西都留下来了。 无论是学艺想要跑路,还是家中另有难处,姜蓉觉得都不应该这样不告而别。 更何况,双方还签订了十年的长契,她要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作为雇主,她也要承担责任。 查了绣坊的档案,姜蓉知道她家就在城外四五里的谷仓村。 趁着这日天气好,她带着人去她家寻访。 这才得知,原来是黎秀的爹爹黎老根前段时间在米铺当搬工,从米堆上摔下,给摔断了腿。 他这一受伤,黎家没了主要的收入来源,米铺的东家也不承认是在他家受的伤,直将黎老根赶了出去。 消息自然传到了同在城中的黎秀耳中。 更糟糕的是,听闻他受伤,他家的债主便坐不住了,纷纷上门要账。黎家的家产早已亏空,又如何有多的银钱还债。 便有人将主意打到黎秀身上来,扬言只要她嫁人,那家人便帮她家把债还了,还给她老爹几贯钱治腿。 这个消息于黎秀而言,自然是雪中送炭。 待姜蓉寻到她家中,躺在床上的黎老根也听到动静,他拄着拐棍一瘸一拐走到几人谈话的房中,拿着那棍子就往黎秀身上打。 “你不是跟我说东家放你几天假吗?怎么是你偷跑回来的。” 他扬起手中的长棍就要朝黎秀身上打去:“你这个不惜福的丫头,城里有福你不享,还敢撒谎骗你老子回来。” 黎秀一边哭一边拿手挡着,管事连忙上前拦住黎老根的棍棒。 “别打了。”大家赶忙劝阻。 “夫人,您行行好,这丫头不懂事,我老黎就在这替她向您赔罪,请您让她回绣坊吧。”说完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黎秀一眼,就要朝姜蓉下跪。 姜蓉听他言行,又何尝不知这是一位父亲的拳拳爱子之心,他可能觉得只有他打得够惨,这城里的夫人才能原谅黎秀的过错。 众人纷纷劝说黎老根坐下,再商量黎秀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只要黎秀说出原因,又愿意回去,姜蓉他们能帮的会帮。 这其中,主要是黎老根在和姜蓉陈情,他讲了下这些年他的遭遇。情之所至,一个大男人也不禁掉下眼泪。 原来,黎老根自幼家贫,他很小便去了庆州务工,赚了些钱后他便回家盖了一间瓦房,这才娶妻生子。 稍微有些积蓄后,黎老根便不再做苦工,他靠着对庆州的熟悉四处游走贩卖一些小商品,赚到钱后又回家加盖了两间房子。 这就是为何黎家的房子在这村中已算威风的缘由了。 但好景不长,那与他合伙的伙计骗得黎老根找人借了几十贯给他后,还将他们所有货物一并卷走跑路。 只留下黎老根一人独自面对巨额债务。 黎老根此人,也算是条汉子。这几年省吃俭用,当搬运,当泥工,硬是守诺将钱还了一部分。 但他现在受伤,家中除了妻子每日打零工赚的一二十文,根本没有其他收入来源,更别提还债了。 黎老根手中的木棍重重敲在地上,他斥道:“你这个死丫头,糊涂蛋,老子不要你的卖身钱,我自己亏的钱,我自己来还,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 “爹。”黎秀眼泪汪汪。 从黎秀家回来后,姜蓉心中感触颇深。 对于黎老根这样的人,她其实是有些敬佩的。 小小年纪便靠着自己双手努力挣钱,贫穷的家境不仅没压垮他,反而让他愈发坚韧。 更可贵的是,在被人欺骗后,他仍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守信、勤劳,负责。 她没想到,庆州有主动卖女儿的父亲,也有黎老根这样深深为女儿着想的好父亲。 临走前,姜蓉提议,愿意借钱帮黎老根治腿,前提是黎秀必须回绣坊,这借的钱,就从她未来几年的工钱里面扣。 黎家自然满口答应,感恩戴德。黎秀那丫头,更是扒着她大腿,请她将长契改成二十年,这样下来,她跟卖身又有何区别? 姜蓉回过神,不再想外面的事,因为眼前的昭哥儿,就需要耗费她大部分的精力。 幸好之前崔家每月的对账,每季度的盘账,她都没有松懈。 前面的账一清楚,到了年底,就只需等待翠雯他们将崔府的账簿汇总,再交由她核对,比起去年要轻松许多。 她今年的两家铺子收益也越来越好,而百家糕点铺因着有特色糯食与泡螺,同等品质之下,价格又远低于墨柏斋,便也积攒了不少回头客,今年一年便给她赚足六百多贯银子。 再加上其他的嫁妆,今年一年收入也终于过了两千贯。 在她没钱的时候,她为了节省一两文钱的路费,可以多走几十里路。 可以为了省下钱给贺任当盘缠,自己缩衣节食,桌上数日不见荤腥。赚了卖绣品的钱舍不得花,连养的鸡下了蛋都舍不得吃。 那时候她做梦都在想,要是自己身上能有几十贯,上百贯,那该有多幸福。那她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不需要再那样辛苦熬夜刺绣了。 她要是能有几百文零用,她要把路上遇见的小吃全部吃个遍,再去看看村里人说的社戏、傀儡戏、杂技。 现在她有了这么多钱,反而没有以前那样纯粹的快乐了。 趁着昭哥儿睡着,她将孩子托付给嬷嬷照顾,自己则带上何厨娘和几个护卫出门。 现在的街上,比年前戒严许多。 但仍然抵挡不住人们出来准备年货的热情,街上人潮汹涌,有卖春联的、有卖各式零嘴的,还有那时新的竟贩上了南方来的柑橘。 走到街上,她第一次感受到庆州原来也有这么多人。 虽然人群拥挤,建筑老旧,但她十分喜欢这样的烟火气息。 眼看天色不早,姜蓉在街上随意逛了一会,给昭哥儿买了两个拨浪鼓后,就急着赶回家中。 幸好小魔王今日心情好,醒来没看见娘也没有哭闹,正被嬷嬷她们逗得咯咯笑。 姜蓉长舒一口气,他愿意接受别的人抱他,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她最近听着崔恒说,往年庆州冬日都要冻死一些乞儿和贫苦百姓。 最近的天并不算好,再加上气温低,一些乞丐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 姜蓉决定每日在城郊的 97. 养娃的第二十天 [] 接下来几日,姜蓉继续在城中布施,除了清虚观的粥棚,她在城西也另外设了一个点。 这笔钱,最开始是她自己出,后面和崔恒商量这些孩子的去向,崔恒开口让她用崔家的钱。 姜蓉也没拒绝,崔家分散在各地的铺子这样多,随便一两家的盈余就够这些人吃上好多天了。 她这也权当劫富济贫,为昭哥儿积积德了。 许多家中没有余粮的百姓听闻了知县夫人布施的消息,他们步行数十里路走到城郊,来换取这勉强够一日饱腹的粮食。 随着来领取布施粥饼的百姓越来越多,坊间对知县夫人赞誉更甚,纷纷夸赞她与崔恒是一对贤伉俪。 其他官眷见状,也学着姜蓉的样子加入布施的队伍中。 姜蓉对此并不在意,左右她们要的只是名声,只要百姓能得到好处,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姜蓉这几日忙得脚不着地,便是收到汴京传来贺任成亲的消息,她也只是怔了几息,随即又投入到眼前的事务当中。 无论他是何原因娶上秋娘,与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两人自从婚约解除后,就早已缘尽,本就不应再有交集。各自婚嫁,相面当做不相识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不,应该说,他们俩的缘分,在上一世他另娶之后便断了。 贺任终于还是娶到了那位柏家的秋娘,但她姜蓉,却不再是前世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成婚了就好,成婚了,她才好动手。 姜蓉望着南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当庆州城中沉浸在即将过年的喜悦中时,城里城外的粥棚里也别有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腊月廿七这日,姜蓉正在清虚观外施粥,意外就这样突然来临。 “土匪来了,快跑啊!” 远处有人一边跑,一边挥手。 因着风大,他的声音并未被大家听到。 等隔得近了,众人才反应过来,今年的贼匪,终究是到了。 粥棚顿时乱成一团,锅碗瓢盆撞翻在地,人群往四处散去。 这些贼匪年年都来,应对他们,边关的百姓们也早已摸索出一套生存法则。 若是往城中跑,有城内守卫在。 若是往城外跑,能够快速找到避身之处,也不失为一条生路。 这些贼匪来去匆匆,所求不过求财,像他们这样的穷人,一般情况是不屑于掠夺的,除非。 除非,他们为了达成某些目的,恶意制造杀戮。 姜蓉见状,喊上剩下呆住的人,一起往观中躲去。 “大家快进来,门要关了。” 姜蓉摸了摸佩在心口的项链,有条不紊地组织大家撤离。 “夫人,您快进去吧,外面危险。”翠兰看着那些疯狂涌进观内的人群,有些为主子不平。那些人一个个头都不回地往里跑,主子却带人留在这里垫后。 等人都躲进观中,姜蓉这才吩咐大家赶紧将门堵住,再喊上几人搬了一些厚重的物件堵住门口。 这座道观有一面靠山,这位置虽有风险,但在紧急时也是一条生路。有那识路的已经往山上躲去,不识路的便能在观内乱窜。 也不知这次来袭的是哪里的匪贼,姜蓉摸了一把香灰在自己脸上,与众人一起躲进厢房。 她的心突然怦怦跳,紧张得都快跳了出来,姜蓉按住心口,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冷静。 刚刚发的信号,也不知崔恒注意没有。 她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黑云弥漫,沙土飞扬,一片灰蒙,看得人心中压抑又憋闷。 饶是大家搬了很多厚重的桌椅石块堵住大门,但随着一声声剧烈的撞击,大门发出厚重的闷声,两边的门框也开始淅淅沥沥掉落泥沙。 撑不了多久了,众人相视一眼,纷纷往里撤去。 很快,一群凶神恶煞的蒙面大汉闯了进来。 见观内空无一人,他们在外面开始打砸香炉、祭台和一些石制摆件,众人只听见不时传来阵阵轰隆碎响,就知道又有东西遭殃,厢房里的气氛愈发沉闷。 那些贼匪跨过牌楼和山门,走到厢房一间间房搜寻起来。 众人也明白自己逃不掉了,一个个垂头丧气,躲在角落不想说话,等待着噩梦的来临。 道观里多是一些老弱病残,很多人一抬头看见贼匪手中的长刀,并不敢反抗。 很快,被找出来的人被捆在院中扔作一团。 一阵阵哎呦声响起,许多人害怕地抖了起来,他们不敢开门,也就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蒙面的两个贼匪来到姜蓉所在的厢房,许多人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一贼匪扫了一眼,看这儿男女老少都有。他便知晓这里面都不是道观中人,他们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其中。 贼匪们本就决定速战速决,只要找出那个金饽饽,他们后半辈子就尽享荣华富贵了。 至于这剩下这些宋国贱民大都穿着普通,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可捞。于是一人转身将同伙喊来,另一人则在房中之人脸上仔细搜寻打量。 贼匪们很快聚集到此处,为首那人一声桀笑,操着一口不标准的官话说道:“知县夫人在哪里,有谁告诉我消息,我饶他一命,否则!” 他用力一挥,那张木门直接被他砍成两半! 大家本就害怕,见这贼首力大无穷,身上还带着一米多长的砍刀,更是畏惧得瑟瑟发抖。 有孩子被吓得哭了出来,身后的大人立马堵住他的嘴巴,隔得远了,姜蓉仍可听见一些细微的抽噎声。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埋进手心。崔恒做得对,若不能改变大宋积贫积弱的局面,他们的百姓就会如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北地蛮夷欺压□□。 子子孙孙,无穷尽...... 在大宋,他们单枪匹马尚且如此嚣张猖狂。若有朝一日,北蹄南下...... 这是百姓的屈辱史,更是官员和朝廷的耻辱。 姜蓉抬头看了眼那贼首的轮廓,想要将它深深刻在脑海。 “还不说是吗?”贼首有些不耐烦,他们此行必须速战速决,拖得久了被那些人发现就不妙。 他瞪着一双异色的眼睛,狠厉道:“没人说,我就数到十,如果到十她还不出来,我就杀一个人!等杀完一个她还不出来,我就接着杀。” 他在门前来回踱步,转身说道:“老子倒要看看是我杀得快,还是那些当官的来得快!” “十、九.....” 房内本就安静,这贼首一数数,气氛就愈发凝滞压抑。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在姜蓉耳中都被无限放大,她抓紧翠竹的手,示意她安心。 人群出现一阵窸窸窣窣的骚动,抽泣声接连传来。 姜蓉心想,若是这里面的恐惧能化成实物,怕是这儿都要凝成浓厚的墨汁。 眼见这面前这群人有所动作,异瞳贼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意,看吧,这就是人性。 这些宋国的贱 98. 养娃的第二十一天 [] 姜蓉并不为他气势所骇,她泰然笑道:“现在快过年了,只要各位好汉饶在场之人性命,让大家过个团圆年。这些钱,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她便从身上掏出一百贯的交子并一袋小金鱼。 “出门急,并未带多少银钱,若各位好汉觉得少了些,我可以让人回家去取。”姜蓉不疾不徐,将钱袋掷向贼首。 贼首拿着袋子打开看了一眼,随即丢到身后之人手中。 “你这个狡猾的小娘皮,竟敢和老子玩心眼。”他手一挥,就要让人抓住姜蓉。 姜蓉心中一惊,唯恐他看出了什么,她正要思索该怎么圆话时,就听这人道:“让人回去拿,岂不是白白给你搬救兵,你当老子是傻子?” “带走!”姜蓉手脚被缚,但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并未挣扎,她知道,这种情况便是反抗也是徒劳。 几名贼子押着她便往外走去。 余下几人善后,看着那些道士和平民。 “敢问几位好汉,是要带我去哪里?”姜蓉装作害怕的模样,痴痴问道。 “嘿,你这婆娘,脑子莫不是傻的吧,老子会告诉你要带你去哪里?” 几人哈哈大笑,不屑地睨向姜蓉。 姜蓉面上拘谨,心中却不以为意,他们越是轻视她,她才越安全。 她深吸一口气,瑟瑟发抖的祈求:“若是几位好汉认为我给的钱少了,只管报个数。我若是能凑齐的,一定会尽力凑齐,我家中还有幼子在等我归家,只求各位饶我一条性命。” “看不出来嘛,竟然是生了孩子的?”那贼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逡巡。 姜蓉内心厌恶,只能装作胆怯懦弱的模样低下头去。 那群贼子口中说着他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笑着说了几句话,转头便看向姜蓉。 那样淫.邪的目光,让姜蓉不禁想起前世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她的胃部控制不住地开始翻滚,痉挛,一股浓厚的吐意袭来。 “呕。”姜蓉想伸出手捂住嘴巴,但她的手已经被绑住,只能强忍住不适开口求助:“我有些不舒服,可否让我找个渣斗吐一下。” “带走。”那贼首才懒得理她,只要人还活着就行,他们的目的是快点把人掳走。 姜蓉被推搡着走了几步,她实在没忍住,哇地吐了出来。 “唔,呕!” “啊,呸呸呸!”押着她那大汉见她真的吐了出来,将她往前面一推,赶忙跳到一边。 姜蓉被推得往前一个趔趄,头砰地撞在墙上。等姜蓉抵着墙角吐完,总算舒服了一些。 “妈.的!晦气!”那大汉一巴掌扇姜蓉脸上,她霎时只觉得眼冒金星,等她反应过来才感受到嘴角和额头的抽痛。 那大汉刚扇了姜蓉,他后边的贼首就上前扫视他一眼,直接一脚踢他身上。 “我来之前是怎么说的?”要是把人打死他们的赎金还怎么要? “小的知错!”那贼匪咚的一声跪下。 “行了,下不为例!”贼首示意众匪跟上。 姜蓉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头,嘴唇被她咬得煞白,为了昭哥儿,她一定要活着回家。 现在外面毫无动静,思及被这些人带走的结果,姜蓉也不禁悲从中来。 她可以相信崔恒吗?此刻她的内心期待又担忧。 “快走。” 见几人仍磨磨唧唧,贼首回头警告姜蓉身边的土匪。 蓦然,他发现姜蓉的脸上竟出现一道道斑驳的泪痕。 之前他只觉她长得还算秀丽,但没曾想这露出的皮肤竟然这样白净。他让人松开她,压着她头朝水缸里埋去。 “咳咳咳。”姜蓉没提防,口鼻中瞬间灌入大量的水,呛得她连连咳嗽。 那贼首拿手用力擦拭她的脸,姜蓉的皮肤被擦得通红,原本的那张芙蓉玉面顿时显露无疑。 “好,好得很。”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本以为找不到那鸡贼的知县小儿,抓到他夫人也不错,却没想到这娘们长得这样好看。 他本想拿了钱就将人杀了扔城门的,现在看来留她一命也未尝不可。 想到她给那知县小儿生了个狗崽子,他就莫名嫉妒,这样的美人,真是便宜那姓崔的了。 有朝一日,他们北地拿下宋国,美人、金银、粮草都会应有尽有。阿德光望向天际,那双异色的眸子充斥着野心与欲望。 现在这个,他垂眸睥睨,到时候就留她一命,勉强给他当个洗脚婢罢。 不过须臾,那贼首脑中便闪过无数条想法。 “走。”他一挥手,几人便朝快步门外走去。 “不,不对劲。” “有诈!” 这门刚刚明明是敞开的,怎么这会虚拢了起来。 贼首将姜蓉挡在身前,拿刀挑开门,门一推开,就见崔恒带着几人站在观前等他们,他们留在外面望风的人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双方对峙,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看见姜蓉,崔恒面不改色,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姜蓉扫视他一眼,视线便再也没放在他身上。 身后那壮汉推了她一把,直将姜蓉推得踉跄,他怒喝道:“说话!” “夫君。”姜蓉这才喊了一声崔恒。 “怎么,崔大人,你夫人喊你,都不应一声吗?”那贼首见跑路已经无望,只能先看紧这个人质,他们才好全身而退。 “你要如何?”崔恒没有直接回他,反而开门见山问道。 他将姜蓉拉在身前,一手拿长刀,一手拿匕首放在她脖子处。“先放我们走,三日后,我在十里坡的那棵老松树下等你。到时候还请崔大人一人带上一万贯交子和百两黄金。” 说完他眯眼看向姜蓉,匕首逼近脖子,很快就在她白皙的脖间划出一道血痕,渗透出丝丝血迹来。 “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姜蓉吃痛,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种软刀子磨肉的痛法她真的有些难以接受,只能闭上眼睛缓解痛楚。 说完,贼首望向崔恒,若是这男人是个狠心的,他们也要时刻警惕,杀出一条血路。 见崔恒有些迟疑,那贼首很快便不耐烦了,喝道:“现在给我们的快马牵来,让我们走,不然。”他用力对着崔恒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一共来了二十多个土匪,除了留在里、外善后望风之人,现在贼首身边还有十几个人。 崔恒笑着开口道:“我每月俸禄不过二十五贯,你可知这一万贯是我三十几年的俸禄,有这些钱,再娶一个也值了。” 见贼首目中警惕,崔恒又添了一把火:“更何况还需带上一百两黄金,庆州这地界,如何能这么快凑齐。你说三日不齐就要撕票,那还不如现在就撕了的好。” “崔恒!”姜蓉怒斥,朝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99. 养娃的第二十二天 [] “你们先松开她,让她走到一半,我再走过来。” “哧!崔大人,你在把我们当傻子玩是吧,让她走到一半你再过来?用你们中原话说,这不是让我们鸡飞蛋打?依我看,让我们这边的人押她过去,你再跟着人走过来还差不多。” “好汉,我看不如让咱和崔恒同时出发,两边的人都不许动武,这样等我们各自走到对面,大家再商量其他的事。”姜蓉开口提议。 “听见没,崔大人,连个妇人都比你懂事。” 崔恒状似思索了一会,还价道:“按照她的说法来倒也可以,只不过你要先把她的绑给松了,让她自己走过来。你们怕我不过来,我又何尝不怕我走到一半,你们把人抓回去?” “你想得挺美,我最多只同意松绑。” “行,先松绑再谈。” 困住姜蓉多时的绳索终于被卸下,她甩了甩僵硬的手臂。 “安分点。”贼首掐住她脖子,刚刚才止住血的伤口又汨汨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崔恒强忍住看过去的欲望,他神色肃然,朗声对贼首道:“你果然守信,我着急出门,身上并未带多少银两。这个,便当做我的诚意!” 说罢,他将一个沉甸甸的宝蓝色宝相纹锦袋掷向贼首。 那人谨慎地很,没肯松手,只叫旁人去捡。 崔恒心中打起一万分的精神,这贼子有些过于谨慎了,着实难缠。 他们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几颗雪白的银锭和一些黄灿灿的小金鱼。 两个贼子对视一眼,这才看向崔恒那边。 “这样,你松开她,我们这边的人都将武器放下,她走一步,停下来,我再走一步。我是男子,步伐大,会比她先到。如何?这样你们就无需担心我会跑了。” 两方相隔二十余米,这样的距离,女子一步步走过去也得二十多息。 贼首又听崔恒说他们愿意放下武器,心中警备稍松,他叫道:“你们先放下再说。” “大人?”众人惊疑不定,心下惶然。 “大人,请三思。”一时间劝阻声,议论声四起。被借调来的兵将们实在难以置信,看着冷静理智的崔大人竟会做这样冒险的决定。 但崔恒依旧不为所动,他们是士兵,必须要服从命令,于是一个个只能无奈慢慢放下手中的兵器。 一时间,道观外只听见兵器砸在地上的哐当声,贼首得意一笑。纵使他的脸被遮住大半,但别人依旧可从他半遮半掩的眉眼中探寻到他显露的细微情绪。 崔恒率先离开队伍,投袂肃立前方。 见贼首仍不放人,崔恒泠然出声:“你可是后悔了?” 那人不直接回答,只道:“我若是放开她,她直接跑了那该怎么办?要么来个人押着她,要么将她的脚绑上。” “你!”崔恒身后的兵士们怒目而视,纷纷指责这外族蛮夷不讲信誉。 “咱们各退一步,你们派个人送她走五米,然后转身离开,否则我是不会继续前进的。” 贼首见有商量余地,愈发得寸进尺。 “不,得送到与你汇合的地方。” “你这贼子,我们大人已经再三让步,都让咱们把武器卸下,你还想得寸进尺!简直可恶!”崔恒身后有人不悦地叫道。 “好了,我自有决断。”崔恒打断那人说话。 他看着贼首继续道:“也行,但是你们押送之人不可携带武器。”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姜蓉被一名贼匪押着迈出了第一步。 崔恒见状,也从容迈出一大步。 贼首见状,心下满意,但这汉人奸诈,他必须得小心行事。 崔恒走了一步后停下,等姜蓉走下一步,他方才迈步。 等两人都走了七八步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本来两人出发的点若是走直线,起码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但现在,随着崔恒有心地偏移,两人的直线距离已经接近一米。 姜蓉看向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崔恒心下了然,他的对面就是贼首,他们能看清他的神色,他必须不露任何端倪。 眼见着两人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双方均紧张地盯着这一幕。 也不知接下来是刀光相见,还是真的拿崔大人换崔夫人? 等崔恒走下一步时,他突然朝前一扑,用力踢开贼首,大力拽着姜蓉往另一边滚去。 旁边那贼匪反应过来,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就要往两人身上刺。 他身后的一众贼匪见状,也抄起长刀飞身往前襄助,电光火石之间,数支凌厉的飞箭破空而来,嗖嗖作响,直直击中在场的数名贼子。 崔恒带来的精兵们也借此时机快速捡起自己的兵器,朝着北地的贼匪们砍去。 年年连犯他大宋边境,可他们却不能奈他们何,这口郁气他们也憋了好多年了。 那贼首见身边的同伙倒下,身后观内看守之人也不见动静,瞬间急红了眼,他们中计了! 这些狡诈的宋国贱民! 他怒火中烧,两眼通红,想要一招击毙姜蓉两人。但他的攻势很快便被赶来的精兵阻止,崔恒趁机带着姜蓉快速离开战场。 这贼首力大无穷,一手长刀更是耍的出神入化,许多人不但近不了他的身,反而接连被他所伤。 阿德光眼见着他身边的同伙一个个倒下,他不由痛恨起这些狡猾不守信的汉人来,他并未伤人,但他们竟然直接下杀手。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将这些卑贱的蝼蚁全部杀光! 他怒目横视,露出的额头青筋暴起,现在他的同伴是救不了了。为今之计,只有先逃出去,留一条性命再说。 他与剩下几人围在一起,形成稳固的三角攻势。 贼首为主攻,剩余几人辅助。 那绿眸贼首身长八尺,力壮如牛,在生死攸关之际,他更是毫不惜命大肆挥舞长刀。 那一米多的偃月长刀被他舞得呼呼作响,刀影之快,只在空中留下数道残影,在场之人竟无一人可接招。 远处袭来的箭矢被他大力击飞,近边的精兵攻势也接连被挡。一时之间,受了伤的士兵们心生畏惧,不敢接近,竟被他们活生生杀出一条生路。 几个贼子骑马落荒而逃,临走前阿德光骤然回首,他凝视怒视姜蓉,这眼神,凶狠阴冷,让姜蓉觉得像是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在朝她丝丝吐着信子。 这些异族之人,往年没少在她们边境烧杀抢夺,姜蓉对于设下这个请君入瓮之局并不后悔。 两国交战,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庆州的百姓她尚且关照不过来,又哪来的圣母心肠去心疼这些敌国贼匪。他们若不生歪心,又怎会又这等结局? 没错,其实这一切都是姜蓉和崔恒提前算计好的。 今年的那些邻国盗贼是盯上了庆州,但盯的人不是百姓,而是崔恒。 自从崔恒在厨神大赛上悬赏一百贯,月银十贯招厨娘之事传出,大家便都知道他是个有钱的主。 后面姜蓉在徐家村说的话,也不知怎么被有心人传开。许多人这才知道,原来崔大人身上还有爵位,家族树大根深,有钱得很。 那些北地的贼子们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崔恒在庆州设防多日,却久等他们不到,他便知今年情况有变。 当时在场的多是自己人,这消息却传到了外族,这其中的寓意着实耐人寻味。果不其然,他再一深查,便发现那徐家村的络腮圆脸大汉身份存疑。 但他知晓,现在不是解决 100. 养娃的第二十三天 [] 自从清虚观一事后,崔恒顺藤摸瓜,接连在庆州摧毁数处安插的暗哨。 很快就到了除夕这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楹联,挂灯笼,夫妻俩又合画了两张门神贴在大门上。 姜蓉今日将昭哥儿打扮地喜庆又吉祥,小小的人儿穿上一套正红色的衣裳,眉间点上朱砂痣,让周嬷嬷看了好一通夸赞,直吹捧他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新生的孩子还难分男女,昭哥儿穿着这样鲜艳的衣服,姜蓉看着倒有些雌雄莫辨。 过年的团圆宴上,府中无论主仆,都吃得十分丰盛。 当然也少不了飞虎和赛虎两条狗儿的好处,它们跟着主人从汴京辗转到庆州,一路上的辛苦差点没要了它们狗命。 自从来到这里,府中再没有那样大的空地给它们玩耍,姜蓉看着这两条狗都快憋怏了,她心中觉得有些愧疚。 “等开了春,带你们出去踏青,到时候随你们怎么撒欢。” 她轮番摸了狗头,笑着同它们承诺。毛发光亮又蓬松,摸上去一片柔软,姜蓉心中喟叹,莫说孩子,就是她,也抵挡不住这样毛茸茸的热情小动物。 昭哥儿看见狗儿就像看见了什么新奇东西,在姜蓉怀里不断伸出手来,指着两条狗,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两条狗子亦很是热情,对着昭哥儿左闻右嗅,疯狂地摇着尾巴。 姜蓉并不排斥孩子和小狗接触,飞虎它们根本都没怎么出门,府中的丫鬟小厮也是隔三岔五替它们清洗、梳理毛发,它们身上并不脏。 等昭哥儿大了些,陪着赛虎玩,也能分散他的一些精力。至于飞虎,已经算一条老狗了,昭哥儿还是莫要折腾它了。 对于这个磨人的小魔王,夫妻俩对他是又爱又恨。 今年除夕守岁没在崔府,就剩下一家三口和一些近身的丫鬟小厮。 晚上一家人吃团圆饭,瞧见桌上菜肴冒出的腾腾热气,昭哥儿嘴角流出的口水都浸湿了好几条口水巾。 姜蓉拿着一块肉放在他眼前逗他,果然见这小家伙张开嘴巴就要吞。 等肉被拿走,他也不哭,只是疑惑地转头看向他娘,小手不断挥舞,看着很是欢快。 夫妻俩看着他这馋嘴模样,都被他逗笑了,牙齿都没有的小儿,就妄想要吃鱼吃肉了。 这个孩子的降临,对于他们待在庆州的无聊生活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慰藉。 有了他,夫妻俩日常的聊天也多是以他为主。崔恒见夫人心神全部被儿子所吸引,淡淡赞道:“夫人倒是对昭哥儿极尽耐心。” 姜蓉瞥他一眼,知晓他的未尽之意,于是出言调侃:“唉哟,这空气里好大一股酸味,莫不是谁家在酿醋,让我闻闻。” 她抱着孩子走到崔恒前面,噏动着鼻子,叹了句:“原来这里有个大醋缸啊!” 她靠着崔恒,狡黠一笑,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侧脸。 “让我瞧瞧,还有没有醋味?” 崔恒眼神闪烁,轻抿薄唇,他用力将母子两一齐拉进怀中,轻声道了一句:“夫人莫开玩笑了。” 他嘴上不承认,但身体却很实诚。 这人,还真是,永远都是这样言不由衷,姜蓉算是摸清他的性子了。 在用膳时,遇到合他口味的菜肴,明明喜欢,却只含蓄评价两字——尚可;明明不喜,却也不与她直言,闷不吭声地接受。 自从前段时间崔恒亲了姜蓉一下后,两人就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时不时都要以这样的亲密动作来表示心意。当然,这其中多是崔恒主动。 周嬷嬷一来,姜蓉逐渐知晓了崔恒幼年的遭遇,也算明白为何崔恒会养成这样拧巴的性子。他也算得上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她就大度谅解他一二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两人成婚接近两年,孩子都生出来了,之前竟从未亲过。 这背后的原因,怕是夫妻俩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避而不谈罢了。以她和崔恒在婚前的尴尬关系,能处成现在这模样,已经算是崔恒胸怀宽广,姜蓉善解人意了。 昭哥儿见爹娘亲昵,自己却被夹在中间无视,终于受不了哭了出来。 “喔,咱们昭哥儿怎么又哭了,娘在呢。” “来,娘贴贴。”姜蓉捧起他的小脸就拿额头贴他。 娘俩开始顶牛角,昭哥儿终于又从父亲那里争夺到母亲的关注,顿时喜笑颜开。 崔恒斜睨了自己儿子一眼,看不出来,这么小就有这样的心机,这是像了谁? 今年这个守岁还是没有守成,昭哥儿一会要喝奶,一会换尿布,把这一切弄完他这个小祖宗又要去睡觉,还必须得娘亲陪着。 崔恒索性放了下人们的假,自己则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在庆州的这一年就这样匆匆而过,次日,大年初一,大雪再次覆盖庆州城。 一大早,姜蓉推开窗户,就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雪堆积在枝头,一直雀儿一飞,便簌簌落下许多雪花。 这样厚的白雪,倒好似她之前吃过的云片糕啊。又软又绵,粉糯香甜。 下人们排着队说着吉祥话,姜蓉给每人赏了一个红色的香囊,里面放着一些赏银。过去这一年,许多人都随着他们从繁华的汴京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庆州,大家都受了一些蹉跎。 “大伙都辛苦了。”姜蓉笑着让人将香囊发下去。 有人拿到后走出门迫不及待解开,只见里面放着两个小银锞子并二十个铜钱。 他笑得乐开了花,那精美的雪花小银锭子他都舍不得用牙咬坏了,打算带回家交给婆娘收起来。 除了一些下人的拜谒,官场上崔恒的同僚、下属们也在朝食过后,陆陆续续前来拜年。 大家交换着年礼,嘴上说着一些喜气洋洋的祝贺词。 新的一年就在这样银装素裹的一片雪地中拉开序幕。 到了下午,总算送走了那些人,姜蓉累得靠在美人榻上,不想动弹。 本以为今日就这样收尾,可谁知,门房却突然来报,说她的亲戚上门拜访。 这可真是稀奇事,姜蓉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些亲戚了。 她突然想到年前收到的桂云的信,莫不是她舅家的亲人吧? 她父母去世时她还年幼,根本记不住去外祖家的路,再加上她伶仃一人,自然也是不敢离开镇上,去山的另一边找她外祖。 她只是听堂伯他们和一些四处游走的货郎说,她那外祖父好像已经去世。 至于剩下的外祖母和舅舅之类,更是毫无印象。 说起来,若算上前世的日子,她已经大几十年没有见过他们了,又如何分辨是真是假呢? 毕竟,前世他们根本没有来找过她,焉知今生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经历了人间险恶以后,姜蓉一向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人性的。 别看她平日里布施粥食,帮助幼童,是一个柔善可欺的老好人模样。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虽然对人心存善意,但她的内心冷漠,警惕,难以接近。 姜蓉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错,她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俗人,有这样的缺点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整理了下着装,姜蓉去看了眼昭哥儿,见他睡得正香,这才出门走到会客的花厅。 姜蓉慢悠悠走到厅堂,就见两个男子正拘谨的站在椅子旁,饶是身边丫鬟不停劝说,却怎么也不肯坐下去。 这两人,一老一少,看身上穿的料子,家中条件应当不算太差。 只是两人气色不好,身上也有着一股长时间未打理的凌乱粗糙之感。 “快请坐。”她笑着开口,看向两人。 “你就是小阿蓉吗?”那年长的男子擦了擦眼睛,仔细看向姜蓉。 随后喃喃道:“真像啊,你长得和你爹娘真像。” “您是?” “我是你大舅,旁边的是你表兄宁永。” 齐宁永看了一眼这个表妹,就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从没想过她竟然生得这样艳丽。 之前爹娘还因为她发生过争执,此后爹就一直没有与他谈过蓉表妹,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他就在门外,将他们的争执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一旁的翠竹贸然开口:“两位可有何凭证,空口白牙,恐难让人信服。” 那年长的男子仿佛没有察觉翠竹语气中的疏离,只是小心的从胸口掏出一个布包。 他 101. 养娃的第二十四天 [] 这封信的字迹,竟然与她现在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简直荒谬,到底是谁,竟然能够模仿她现在的字迹?然后又在几年前冒充她的口吻寄给她舅家呢? 若只是找人代书,那人完全可以用端正的馆阁体,这样谁也看不出端倪。 可是,这冒充之人,却偏偏要用她现在的字迹来炫耀。 他是知道,自己会在七年后,看到这封信? 亦或是,这封信就是假的! 姜蓉的视线快速从齐家父子俩脸上掠过,但他们神色自然,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姜蓉随手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藏在袖中的左手却捏得指尖发白,她想,现在需要找个方式来平复下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 齐大舅观察了下姜蓉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同她讲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之前就是游商,也是因着做这一行,这才认识了姜蓉的父亲,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了姜蓉父母的这段姻缘。 在守完母孝后,他为了生计,又开始做起老本行,天南地北四处游荡。 这一出去就是好几年,等到前年,他想着自己外甥女年纪也上来了,不知道有无定下婚约。 他当时想着若是没有定下亲事,只要阿蓉愿意,他就让自己儿子娶她,这样她在自己家,起码可以不被欺负。 齐大舅看了阿蓉一眼,知晓她现在过得很好,这个想法也只能憋在心中。一旦说出来,双方都会尴尬。要是惹了她夫婿误会,那可真的就是罪过大了。 可谁知一到青州,他就莫名奇妙重病一场,差点人都要归西了。 等他一路打听,寻到姜蓉家中时,见到的却是紧闭的院门。 而她的那些叔伯矢口否认曾经收到过他们寄来的包裹。 他这才发现,自家被骗了那么多年。 姜蓉那些叔伯告诉他,现在姜蓉攀上了青州的知府卢家,他又辗转找到城中。 好不容易从卢家门房口中打探到姜蓉的近况,他又联系了桂云,留了自己的地址,这才安心待在家中等着姜蓉的回音。 他们十月底接到翠雯的回信,将家中事情安排妥当后,父子俩带着一些本钱,一路往北而来,一路上,他们靠着贩卖各地土特产赚取一些差价填补盘缠。 紧赶慢赶,这才在大年初一这天,找到了庆州衙门。 姜蓉抚摸着那个陈旧的钱袋上熟悉的纹路,这个钱袋,她还有些印象。 当年,娘在绣这个之前,特意跑了趟镇上,去买了两块颜色鲜艳的布块。 姜蓉看着她娘做这个,还以为是给自己做的,问她娘为什么选这个颜色。 她娘点着她的额头笑道:“小贪心鬼,这是给你外祖家的舅舅做的,你舅舅生辰将近,我却没有办法回家给他们祝贺,娘只能将这两个荷包做好托人寄过去,以表心中的歉意。” “至于你的,娘都给你备着呢。”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了,仔细看着齐家大舅的相貌,确实在眉眼间与她娘有一丝相似之处。 只是她记忆中的母亲一直是年轻的,这位大舅,因为常年在外奔波,风吹日晒的,看着要苍老很多。 她将发颤的手缩进袖中,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们这些年过得可好?” “好,我们都好,只是苦了你了,孩子。” “大舅。” 姜蓉轻轻喊了一声,仿佛要将这么多年受的苦,全部宣泄出来,可她内心沉甸甸的,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哎。”齐大舅眼眶通红,手颤抖着张在半空,半晌又有些担忧地缩了回去。 要是没有人从中作梗,她现在在外家也是个有亲人的孩子,又怎么会像在青州那样,受尽屈辱。 父亲的那几个族亲,之前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待她并不怎么样。 要不然前世她被退婚后,也不至于被驱逐出姜家。 有了舅父这条线索,从那些族人身上开始查,她就不相信,查不出那双背后操控的手。她爹娘的意外身亡,她幼时被人肆意篡改的命运,这中间是否有关联? 姜蓉见着大舅这个模样,走到他身边,轻轻抱着他。 她并未发声,但那急促的呼吸与难以克制的抽噎都让齐大舅明白,这孩子之前没有少受委屈。都是他们失策,这才将她一人孤身丢在了青州。 两人抱着哭作一团,也不知是哭姜蓉那早逝的母亲,还是在哭这么多年的艰辛与不易。 “爹,表妹,莫要太过伤怀。”齐宁永伸出手想安慰下两人,但最终也如他父亲一样,怯怯地将手收了回去。 正当这厅中悲伤气氛正浓时,崔恒抱着昭哥儿过来了。 他出声喊道:“夫人,昭哥儿醒来哭着要找你。” 姜蓉这才从大舅怀中抬起头来,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对崔恒介绍:“这是我大舅和表哥。” 崔恒点头恭声喊道:“大舅,表哥。” “唉哟,崔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常年游走在底层商人习性,让齐大舅天然地畏惧官员。 现在见着崔恒这样言笑晏晏地喊他,他心中惶惶,不知如何回应他才好。 “大舅,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与修年客气,他一贯是最与人和善的。” 说完,姜蓉娇嗔地看了崔恒一眼。 齐家大舅看着这位身姿如玉的崔大人一脸温和地回应自己外甥女,无论她说甚都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他心中这才明白,小夫妻感情倒是很好,方安心受了崔恒的礼。 昭哥儿见到姜蓉,顿时就不哭闹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向这房中的众人。 “呀,昭哥儿在看什么呢?” 看儿子这样精怪,姜蓉转头看向大舅与表哥,温声同他们介绍:“这是我与修年的长子,官家赐名元,我们私下都喊他昭哥儿。” “哟,这可了不得。”崔家大舅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拍大腿朗声笑道:“这孩子是有运道的,一出生就被官家赐名,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咱们这小老百姓,一辈子都不曾窥见天颜,他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福气,好,可真好!” “承蒙官家看得起小儿。”崔恒也微笑着附和。 齐家大舅低头见得自己身上脏污,颇为羞愧地同两人解释:“身上衣服沾染了尘埃,等改天换身干净衣裳后,再来抱抱咱们昭哥儿。”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块金色元宝样如意纹平安锁,递给姜蓉:“这是我和你二舅的一点心意,莫要嫌弃。” “大舅这说的哪里话,便是千里送根鹅毛,都已经是情意重大。更何况大舅您辛苦奔波数月,为哥儿送上这平安锁来,我又怎么会嫌弃。” “咱们昭哥儿喜欢得很,对不对。”她将平安锁给昭哥儿戴好,他好奇地用小手扒拉这块新奇的玩意。 “好,好!”齐世安欣慰地连道两声好。 他收起路引和那几封信,便要带着齐宁永离开。 姜蓉见状连忙阻止:“大舅到了我家,还谈什么去客栈,府中就有现成的客房,你们还请在府中多住上一些时日,咱们也好叙叙旧。” 崔恒也接话劝道:“咱们多年未见,大舅与表哥还请安心住下。” “是极。”姜蓉接过昭哥儿,对崔恒道:“夫君你且替我招待舅舅和表哥,我去安抚下昭哥儿,稍后就来。” 姜蓉一抱着昭哥儿,他就有些着急地要往她怀中拱,姜蓉就知晓这小家伙是饿了。 这个家中,他每日里日子过得最舒服。每天吃了睡,睡醒吃,吃完就缠着爹娘和他玩,玩累了继续睡。 姜蓉有时候都羡慕他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未曾多想,她的遐思很快就被昭哥儿打乱。 等将他哄住,姜蓉让人看好他,自己转身安排宴席去了。 因贵客来访,她特意嘱咐厨房,多做几道拿手好菜。 何厨娘听得夫人舅舅到了家中,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势要将自己的拿手好菜好好展现出来。 主菜有边炉羊肉、松鼠鳜鱼、五味鹅,蟹酿橙,香螺炸肚、煨牡蛎、芙蓉翡翠白玉汤,还有庆州这边独有的面条烧饼与炙烤牛羊肉。餐后点心则预备着醍醐、酥酪、蜜饯李子雪花酥。 这些菜, 102. 养娃的第二十五天 [] 次日,姜蓉梳洗完毕后,便派人去客房请舅舅表哥二人出来一起用朝食。 看着桌上丰富的膳食,齐大舅有些不知所措,他家中虽然小有盈余,但他家连过年都不敢吃这么多花样。 “舅舅,在家中过得可还习惯?” “习惯,好得很,就是有人伺候,我怪不自在的。”齐大舅摸摸后脑勺,笑得憨厚。 “这就好,舅舅,你就当在自己家一样,若是有下人不长眼的,只管同我说。”姜蓉虽带着笑,但下人们却无一个敢轻视她的话。夫人何等厉害的手段,他们若是敢怠慢贵客,无需夫人动手,自有人来解决他们。 用完朝食,几人围炉而坐,谈着各自的生活。 姜蓉这时才知,原来舅舅和表哥这一路过来都在行商,他们带着南方的特产北上,每行过一段距离他们就抛售一部分货物,再补上当地特产,以此来赚取差价。 至于表哥,舅舅本想他安安分分读书,这样就算没有功名,也能凭着识字寻个轻松些的活计,以后也不必像他这样四处奔波,风吹日晒赚辛苦钱。 奈何这孩子不听管教,学了几年后,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读,只说要跟着他做生意。 无奈,齐大舅这两年只好带着他四处跑。 宁永表哥人年轻,脑子也灵活,这路上他们贩卖的货物,许多都是他提议采购。 姜蓉知晓舅舅他们有着多年的行商经验后,脑中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经过这一年对庆州的观察,她才发现自己之前对庆州有多大的误解。 姜蓉本以为这里穷得鸟不拉.屎,做一些精贵的生意会冷场,但她发觉她错了。 无论在哪里,都会有富人和穷人,富人手中掌握着大量的钱财,他们也照样如同汴京的有钱人一般舍得吃喝打扮。 就姜蓉所见,那些有钱人家的娘子出手同样阔绰。为了保持容颜美丽,她们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说一句挥金如土也不为过。 姜蓉因着自汴京来,还被她们拉着探讨过好多次汴京流行的花冠和胭脂水粉之类的物什。 她想,若是她自己能有一条渠道,将远处的货物运输到庆州来买卖,一样也有市场。返程时再从榷署那附近寻几个可靠的商家,进一些北地的特色物什到南边贩卖。 物以稀为贵,他们赚钱靠的就是地域距离给百姓们所带来的新奇感与便利。 而汴京是一国之都,这背后的象征寓意更是让一些从未到过汴京的人生出无限向往和遐思。 这样的模式,其实和齐大舅他们的游商差不多,只是他们需要自己游走零卖,而自己这边,完全可以提前找好代销的铺子,只需赚个差价。 不,她也可以在庆州开几个专门的铺子,用来承接外地运送的货物。 至于进货渠道,她更是不愁,崔家的产业分布广泛,如果是量大的合作商,进价自然优惠,她查账的时候对这些商品的区别售价一清二楚。 便是崔家没有的,她自己也有几个嫁妆铺子,还有认识的钱多娇等人,哪里愁找不到合适的货源。 这样一来,两头都不走空,只是需要承担路资和货物损毁的风险。 姜蓉越想越兴奋,但她脑中只有一个初步的构想,具体如何执行,还得仔细筹谋一番才好。 于是姜蓉将自己的想法略微提了一下,对于姜蓉这大胆的建议,齐大舅有些犹豫,他觉得这样是在占外甥女的便宜。 齐宁永却十分感兴趣,他指了两个点,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姜蓉听他聊起生意经神色自若,侃侃而谈,倒也对他刮目相看。看来他确有几分经商的天赋,之前沉默寡言想来也是因着舅舅嘱咐或是对环境不熟的缘故。 说干就干,姜蓉同舅舅表哥告别后,自己回到房中开始琢磨起来。 等崔恒朦朦胧胧醒来,就见妻子正端坐在案前,执笔在写些什么。 他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了。” 崔恒心下大惊,忙掀开被子,快速穿好衣。 走到案前,他捂额低叹:“糟糕,怎么没叫我起来呢。舅舅他们在,我这样也太失礼了。” 姜蓉放下笔,转头安慰他:“无事的,我已经同舅舅他们说了,你昨日饮了酒,若是头痛,可以再歇息一会。” 见崔恒这会又好似回归正常,不再像昨晚那般轻佻。姜蓉心中疑窦顿生,他现在正经得让她怀疑昨晚是她的错觉。他怎么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细细打量崔恒两眼,笑了笑:“早膳还热在那里,赶快去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吧。” 崔恒却不着急,他俯身看了看她写的文书,问道:“夫人这门生意,打算投多少?” 姜蓉摇摇头:“还没确定好,先打算小打小闹试试看,如果可行再加大投入。” “夫人可知,你去年的绣坊,就为我们榷署收了多少税银?” 去年一年绣坊在边贸销了多少绣品,她自然知道。绣品在榷署很受欢迎,卖给邻国的价格又远高于市价,去年下半年绣坊的收入已经远超她的嫁妆盈利。 光是年前最后一个月的贸易额,就已经高达千贯,但那都归功于几位年长绣娘费时费力所绣的大件。 若是那些孩子里能再多出几个出挑的,那于绣坊、于榷署,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得了几笔大单后,姜蓉的绣坊开始扩张。 她将绣坊旁边的几座空房子都租了下来,又另聘了几个老实的绣娘来教新进来的孩子。 听崔恒这样问,她抬头看向崔恒,挑眉道:“夫君这是想让我增加投入?” “夫人聪慧,咱们互惠互利。” 见崔恒愿意在生意上插把手,姜蓉也就不再着急安排此事。 昨日她从舅舅那边得到的那个消息,她想,也是时机告诉崔恒了。 她的人手一向不足,而崔恒身边光是带来庆州的护卫便有几十个。找他帮个忙,对他来说应该不为难。 于是姜蓉催着崔恒赶紧去用膳,再拿出那两封被人伪造的信给他分辨。 他自小泡在名书古画之中,真真假假的古画不知见过多少。他对于纸张的的成色、年限,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笔触差异,具有极强的甄别能力。这一点,姜蓉自认难以望其项背。 崔恒擦干手上的水渍,拿起纸张对着窗户,仰头仔细辨别。 这纸纸质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迎着光细看,还隐约可见纸内透出的竹子纤维脉络。 这是来自蜀地的冷金笺。 崔恒冷静地说出自己的判断,这纸张的确非近期所产,虽然保护得宜,但确实有一定年限了。 这,姜蓉有些怔忪,竟不是做的假吗?那到底是谁在几年前就做了这个局? 她竟然丝毫没察觉,是不是在那幕后之人眼中,自己就是可随意操纵的皮影纸人,是他可轻易碾死的蝼蚁? 自己何去何从,要怎样生活,都不过是那人一念之中的事。 简直荒谬,可笑,姜蓉双手攥紧,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崔恒:“这封信的笔迹,你可眼熟?” 崔恒也有些惊诧,这字迹确实很像姜蓉的,但为何几年前的信中笔迹跟她现在的字迹一模一样呢?要知道,几年前她还在青州的乡下,并不曾识字。 而且这封信还非她所写...... 崔恒也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她敲登闻鼓前一晚所言,并非虚言,她可能真的有那藏匿在暗处的仇家。可是她常年生活在青州乡下,到底是如何得罪那些人的? “若不是这封回信,我怕是早已跟舅舅去了靖州生活,也不必一人孤单生活那么多年。”姜蓉神情低落,她觉得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