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 1. 第 1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滴答。 最后一缕光线被黑暗吞噬,寒风顺着缝隙吹进牢房,制造出细弱的呜咽声,阴冷的空气脱离了阳光的挟制,升腾起腐烂潮湿的死亡气息。 苏流萤躺在牢房里,面无表情抹去落在额头正中央的水滴。 她动动鼻子,没有闻到下雨的味道,看来只是牢房漏水了。 只要这上面不是茅房就行。 她翻个身,再次合上了眼睛。 “吱呀——”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一道阴风溜进地牢,苏流萤打了个寒颤,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一点。 狱卒没什么耐心地推搡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向前,走到了苏流萤牢房旁边。 “别磨磨蹭蹭的了,快进去!” “这位师兄,我真的只是认错地方进错门了,不是想要偷偷溜进紫微阁。真的,我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赚灵石,都没合过眼,实在是太累了才一时没看清门牌,走错了地方,”新狱友抓着狱卒的衣角苦苦哀求,“师兄行行好,我本来就凑不够紫微大会的预选报名费了,你这地牢一关,我就真的彻底失去希望了。” “你凑不够钱跟我有什么关系,起开,”狱卒甩开他,指着自己深灰色的衣服,“叫谁师兄呢,看清楚了,我穿的是锦鲤宫宫袍,跟你们可不一样。” 他将男子一把推到苏流萤旁边的隔间,阴影居高临下地覆盖二人:“你们两个燕雀宫的才是一窝的老鼠,别跟我套近乎。” 无辜被波及的苏流萤翻过身,仰头朝着狱卒说道:“这位师兄,你骂就骂,别带上我啊,我上面可是有人的。” “谁是你师兄!都说了别叫我师兄!”狱卒声音高了起来,他歇斯底里地戳着自己胸前绣着的名号标,大吼道,“我是锦鲤宫的,锦鲤宫的!就算是锦鲤三十二,也跟你们这些燕雀宫的人不一样!不一样!” 地牢封闭,他愤怒的声音当即被墙壁打了回来: “不一样,一样,一样,一样——” 苏流萤:……有灵力的人就是不一样,吼声都这么余音绕梁。 狱卒:…… 他吸一口气站直身子,情绪稳定了一些,语气又变得轻蔑:“你上面有人又怎样,一个燕雀四十九上面能有多厉害的人,燕雀四十?哈,”他嗤笑一声,“虚张声势。” 他将牢门锁上,阔步离开了地牢,临走前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没有把门关严实,留了一道尖锐的缝隙,冷风顺着空隙吹进来,冻得苏流萤瑟瑟发抖。 她连忙凑到栏杆旁边,朝新来的狱友招招手:“这位师兄,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瘦弱的师兄向栏杆这边靠了靠,愁眉苦脸:“都是误会,我真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被守卫给抓过来了。” “哦,那师兄应该很快就能放出去了,不用太担心。”苏流萤一边安慰他,一边将自己拱出来的稻草枕头拉过来,放在他的阴影之中。 细弱的稻草杆不再随风而动,苏流萤满意点头,在他身后躺了下来,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好在他进来了,否则这会儿还真没人给她挡风了。 “师、师……妹,”他有些磕绊地叫她,“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苏流萤闭着眼回答:“我偷东西被逮了个正着。” “偷什么?” “后山的宝贝。” “不可能,”他笑出了声,“我今天就在后山挖宝,除了一个盗用麒麟师兄身份进来被发现的,就再没人犯事了。” 他思路清晰地反驳:“再说,你要真是偷后山的宝贝,那可是直接偷到了白泽人头上,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逐出玄雁宗的,怎么可能现在还在地牢里待着。” 苏流萤无奈地睁开眼:…… 大哥你这样就有点不太礼貌了。 你说走错地方这种鬼话的时候我信了,怎么我说鬼话的时候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只眼呢? 她蜷成一团,声调没什么起伏道:“被师兄发现了,其实我就是盗用其他人玉牌进后山挖宝被发现的那个。” “诶,”男子讶异回头,转过来的脸年轻白嫩,唇红齿白,“是你啊。” 他垂下眼眸,表情带上了几分悲天悯人:“你也是为了凑紫微预选的报名费才这么做的吧,都是有苦衷的。” “不,师兄误会了,”苏流萤打断他,“我有进紫微大会的门路,盗身份去后山纯属是追求刺激,结果马失前蹄了。” 她想了想,又说道:“我的门路应该也能搞来这次紫微大会的预选题目,师兄有需要的话到时候直接问我买就行,不用那么辛苦冒着坐牢的风险跑到紫微阁去偷题的。” “你、你、我不是去偷题的!”他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不明白她为什么能把这种道德败坏的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说的是真的,”他着急辩解,“我真的是走错了地方,不是想去偷看紫微阁里放着的题目。” “啊对对对,”苏流萤敷衍道,“是我表述有误,师兄别介意,我就是随口一说。” “紫微阁和燕雀宫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师兄肯定是累昏了头,才走反了这么久都没发现问题。” 男子:“……” 牢房里一时陷入了寂静,苏流萤再次合眼,长出了一口气。 呼出的气体转瞬化为白雾,消散在空气中,凛冽的风卷入肺腑,她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衣领。 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团东西轻柔落在了她头顶上方。 脑袋瞬间变得暖和,苏流萤伸手一抓,摸到了一团衣物,明显是才被脱下,还带着微微的余温。 苏流萤抬眼看向对方。 男子背靠着栏杆,没有回头:“你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她叹口气:“好吧,到时候给你个最低折扣。” “我不是为了这个!”他又炸起毛,“我能靠自己进紫微大会!我不需要!” 潮湿的青砖打回了他的声音:“需要,需要,需要,要——” 男子:“……” 苏流萤:“……” 她清了清嗓子,大喊了一句:“我会成为白泽人!” 牢房里轻悄悄,没有任何回音。 苏流萤:……看来还得是有灵力的人喊才行。 她意兴阑珊盖上衣服:“我睡了。” 他干巴巴:“哦。”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壁上形状各异的光影再次缓缓升起,地牢的大门被推开,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静谧。 阴风吹起尘土,一双白色的鞋面踏过走廊上干涸的血迹,将灰尘踩在脚下,他的剑鞘打在栏杆上,奏出一段丁丁零零的音调。 来人敲敲栏杆:“燕雀四十九,苏流萤,走了。” 苏流萤睡得迷迷糊糊:“去哪?” 来人:“审问。” 苏流萤裹着衣服,哆哆嗦嗦地跟着他走向地牢尽头。 地牢的尽头一片漆黑,狱卒拿出一个椭圆形的晶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 第 2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从我叫你师兄你没发疯开始,但你的破绽可不止这一个。” 苏流萤掰着指头数道:“推我下来和用剑柄戳我的时候力度都太轻了,哪个恼羞成怒的狱卒会对一个燕雀的人这么手下留情?” “还有你那双白到发光的鞋。” 她晃了晃翘在桌上的黑鞋,立刻摇下不少泥土灰尘。 “看到了吗,锦鲤和燕雀宫的人穿的都是这种鞋,谁会穿你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这不是得了新鞋忍不住想穿出来跟你炫耀嘛,”陆久徽将脚也翘上桌,和她的黑鞋对着,左晃右晃,“怎么样,好看吗?” 白鞋上用金线绣着不怒自威的白泽神兽,苏流萤一眼了然:“白泽的鞋,姜大小姐给你买的?” “是啊,”他笑得灿烂,“这还只是她送我备战紫微大会的装备而已,甚至都不算礼物。” “唉,你说的没错,只有攀上金枝才能享受生活。” 他托腮,故作惆怅: “你说我生辰的时候她要送我太贵重的礼物怎么办?我到时是收还是不收呢?收了显得我太功利,不收又实在于心不忍,啧,真是让人难以取舍。” “你别恶心我了,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已经没东西可吐了,”苏流萤嫌弃地敲敲桌子,“你的美事是都成了,我呢?” “说到这个,”陆久徽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苏流萤:“好消息。” 他摇头:“不行,听完坏消息你才能明白好消息为什么好。” 苏流萤:…… “坏消息是,”他把脚收了回来,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昨天后山出了大事,所有当日进出过后山的人都要进行审查。” “你也知道,只要审查,你的事就瞒不住了,到时你只有被逐出宫门这一个结果。” “所以,”苏流萤并没有多慌乱,她身体向后仰,“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他拉长语调,指着自己道,“你还有我这个神通广大的好伙伴啊,我跟他们换了任务,接了来地牢审问的这个苦差事,等会儿你只用走个过场,然后就能出去继续寻找你的金枝了。” 苏流萤对这个并不多关心,她问:“后山出什么大事了?” “我也不知道,”陆久徽耸肩,“昨天你被押走没多久后,那群人就把后山封了,明面上给出的理由是保护你们的安危。” “保护我们?”苏流萤差点笑出了声,“怎么这种理由都出来了,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我们的死活这么大动干戈。” “是啊,”陆久徽附和,“他们把麒麟、锦鲤、燕雀三个宫一起封了,独独留了最宝贝的白泽宫没封,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 苏流萤不理解:“还封了宫门?” 陆久徽:“为了审查,审查结束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而像你们这些当日进出过后山的人还要接受更为严苛的审问。”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哈欠: “昨夜我们连夜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结果发现人数不对,这才想起来牢里还关着几个呢,我这不就来了吗。” 他琥珀色的瞳孔泛着疲倦:“我可是一刻没阖眼就马不停蹄来拯救你了,有没有一丝感动?” “滚开,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你灵力那么充沛,还用睡觉?”苏流萤无动于衷,“而且如果不是你,我会被关进这里?” “说得也有道理,”陆久徽笑笑,再次变得精神洋溢,“所以我这不是不辞辛苦地来审问你了嘛。” “赶紧开始吧,这鬼地方吃不饱穿不暖的,再不出去都不用等被人发现问题逐出宫门,我直接就死在这里了,”苏流萤把脚从桌面上收回来,“你要怎么审问我?” “等下你就知道了。” 陆久徽抓着她的手,用她的袖口将桌上的泥土灰尘擦掉,又站起身摘下她头发上的稻草: “注意细节,细枝末节最容易被看出端倪。” 他捏起她身上裹着的衣服:“还有这个,也脱了,谁给你的?你隔壁那小子?” “是啊,要不然现在你见到的就是我被冷死的尸体了,”苏流萤哼笑,“看来在姜大小姐那里没少骗人,以前你做戏的功力哪有这么精湛细致。” 陆久徽粲然一笑:“多谢夸奖,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见她点头,他伸手敲了敲顶上的椭圆晶体,一道白色的光缓缓流出,绕着晶体旋转起来,如同一圈流动的雾气。 白色的雾气渐渐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圈,将两人围在了里面。 “这是什么?”苏流萤戳了戳缥缈的烟雾。 陆久徽没有回答。 苏流萤转头看向他。 对面的人已经换了一副表情,瞳孔依旧浅淡明亮,表情依然和煦真诚,可就是有哪里微妙的不太一样了。 他的眉毛似乎更向上提了一些,眼睛亮晶晶的,感觉不太像人,更像是…… 苏流萤歪头,有些说不上来。 “这是幻晶,”不像人的陆久徽卸除了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善地回答她的问题,“用来记录这场审问的。” 他继续道:“燕雀四十九,从现在开始,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幻晶留影保存,呈给白泽宫四大长老过目,我是负责此次审问的审问人,麒麟四陆久徽。” “我将通过灵力检测你的识海波动,借此判断你每一个回答的真实性,还请你诚实回答。” 他伸出一只手,客气道:“现在,请你把手给我。” 苏流萤顺从地将手放在他掌心上。 他轻轻握住,问道:“燕雀四十九,你是否在昨日去了后山?” 苏流萤的眉毛跳了跳:“……是。” 掌心传来微微的痒意,陆久徽借着她手的遮挡,用指尖轻轻刮挠她的掌心。 他面上依旧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但苏流萤已经可以想象出他正如何在心里幸灾乐祸地看她出丑。 这个狗人! 他问道:“你去干什么?” “后山挖宝。” “在这过程中,你是否有留意到任何异常?” 苏流萤顿了下,说道:“除了我盗用身份被逮了个正着以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白色的雾像溪流一样环绕着两人,陆久徽沉默看了她许久,才将目光移向上方的椭圆晶体,声音沉稳: “灵力未见异常,此人所言非虚,审问到此结束。” 他对着晶体鞠了一躬:“麒麟四陆久徽,问四位长老安。” 又是一下敲击,白色的雾气被吸回晶体,陆久徽肩膀微沉,将手臂搭在了椅背上。 苏流萤扬眉:“这就完了,就三个问题,这么随便?” 他无所谓地摆手:“我可是麒麟四,我说没有问题,谁还会再查呢?” “你不怕那些长老们看到留影后指责你敷衍了事?”苏流萤指着顶上的晶体,“说起来,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啊,”陆久徽取下顶上的椭圆晶体,在手里抛来抛去,“就是一种用来储存灵力的石头,上层宫门人手好几个,品质不同,能储存的灵力容量也不同。品质高的还可以用来储存幻境,供人在里面试炼。” “我手里这个是进地牢的标配,专门给我们这些审问人用来储存灵力影像和开门的。” 他仰头,将幻晶抛得更高:“地牢设了灵力禁制,谁进来都会变成没有灵力的废人,没这东西别说灵力易容了,我连刚刚那道灵力门都打不开。” “哦,这样。”苏流萤不咸不淡地说。 陆久徽愣了一下,没能接住高高落下的幻晶,幻晶在桌子上重重磕了一下,顺着地面咕噜噜滚到了房间角落。 “我可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他无辜地看着她,“就是单纯地说顺嘴了。” “没事,”苏流萤微微一笑,指着房间角落里的幻晶,“先看看它有没有事吧,这东西应该不便宜。” “不用担心,我故意抛着玩的。” 他顺从地将幻晶捡起来,原本的椭圆磕掉了几个角,圆润的线条变得坑坑,里面储存着的画面也在不真切地闪烁,他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虽说大概率不会有人看,但也要确保就算有人看也不会出现意外。” “走吧,审问结束,我送你回燕雀宫去。”陆久徽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苏流萤讶异:“这就能回燕雀宫了?” “理论上是不行的,”陆久徽回头,把脸凑到她跟前,眉梢翘起几分得意,“但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可是跻身上层的麒麟人,也是拥有特权的。” 她面无表情拍开他那张欠揍的脸:“去死吧。” 两人径直经过苏流萤之前待过的牢房,她将衣服抛还给隔壁的瘦弱男子:“多谢师兄。” 男子抓着铁栅:“师妹,你这么快就能出去了?” 苏流萤指了指前面带路的陆久徽:“都跟你说了,我上面有人。” “师妹慎言,”陆久徽的步伐忽然停下,转头笑眯眯道,“我们审问人奉行的法则一贯是秉公执法,绝不可能暗徇私情。” 他想了想,指着自己补充道:“最少在我这儿不可能。” 他声音不大,但也算掷地有声,苏流萤心一跳,蓦然想起了什么。 果然,他话音刚落下,熟悉的回声再一次出现在三人耳边。 “可能,可能,可能,能——” 苏流萤:…… 陆久徽:…… 男子:…… 这个地牢是有些邪门的。 苏流萤想了想,抬手示意陆久徽等一下。 “咳咳,”她清清嗓子,气沉丹田朝着墙壁大吼道,“我是废物!” 这次回音如期而至,墙壁附和着:“是废物,废物,废物,物——” 苏流萤满意点点头,看向神色惊疑不定的陆久徽,扬起下巴:“走吧。” 陆久徽咳嗽了一声,人模狗样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缺口,露出按耐不住向上扬起的嘴角,他低头,掩着嘴快步走向门口。 刚一走出地牢,他立刻扶着她的肩膀笑弯了腰:“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差点就憋不住笑了。” 他的头埋在她颈间,热气打在锁骨上,像轻柔的羽毛。 “随便试一试而已,有这么好笑吗,”苏流萤看他,“就算笑出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患生于疏忽,”陆久徽好不容易才停了笑,他站直身插着手,“这次我能来审问你,还不是因为我抓住了姜大小姐这株金枝,所以那些人才那么好说话。” “姜大小姐就喜欢开朗细心那一挂的,我要是当着一个燕雀人的面嘲笑你,尤其是在你我理应不认识的情况下,这事一旦传进她耳朵里,实在有损我在她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万一她发现了我丑陋的真面目,到时不仅我的荣华富贵保不住,你就更没好日子过了,功亏一篑的代价咱俩谁都接受不了。” “好样的,”苏流萤拍拍他,“觉悟很高,不枉我为了维持你的形象蹲这一趟地牢。” 地牢森寒晦气,原本就设在燕雀宫不远的地方,两人没几步就走到了燕雀,宫门里一片寂静,只有门上的灵力封发出轻微的灵力流动声。 整个宫门像是一座死城,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静默等待戒严结束。 苏流萤拉开房门,听到了从右侧墙壁传来的谈话声。 “她应该还没回来,我没听到隔壁有传出什么动静。” 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缓慢移动到了墙边。 燕雀的墙壁薄如纸糊,隔音并不好,耳朵贴在墙壁上,旁边的声音便能清晰地传过来。 在苏流萤隔壁住着的是一位名为关碧的师姐,名号很高,为人善良又刻苦,总是彻夜修炼,从不休息。 苏流萤知道这些还是因为这位师姐曾经在她饿得彻夜难眠的时候敲响了她的房门,为她送上了一个大饼。 “一个饼吃得饱吗?”她贴心地低头问。 “吃不饱,”苏流萤狼吞虎咽,说话含糊,“但没事,关师姐不用费神了,这么晚了能有一个饼吃我就很满足了。” “不不不,如果你吃不饱我就再去炕一个饼来,也就是费点灵力而已,”她小心翼翼握住苏流萤的手,真挚道,“你,一定要吃饱才行。” 苏流萤:……? “……是我不停翻身打扰关师姐休息了吗?”她举起手发誓,“关师姐放心,等下我再躺上去一定像个死人一样,一动都不会动,绝不会再打扰到你休息。” “不是不是,”关碧连连摆手摇头,“是我的问题。” “是我神思不定稳不住心神,导致修炼不专心,总是走神恍惚,才只能过来叨扰苏师妹。”她将问题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苏流萤最受不了客客气气的这一套,她直言道:“关师姐直说吧,你都给我炕饼了,吃人嘴软,我不会生气的,” “否则日后我每晚都会什么都不敢做,蹑手蹑脚地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生怕叨扰到关师姐,”她将最后一口饼塞进肚里,拍了拍手上的渣屑,“关师姐不说,只会让我活得更辛苦。” “……是苏师妹的肚子。” 关碧低头,握住一缕头发在食指上不断缠绕起来,头发绕着指头一圈一圈收紧,又一圈一圈松开,像是她百转千回的纠结: “苏师妹应该知道修仙之后五官会敏感许多,再加上夜深人静的,我修炼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你肚子咕咕作响的声音,往日里不过几声,但是今日……” 她组织措辞:“你听起来很饿的样子。” 苏流萤睁大了眼睛,她从没想到过隔着一个墙壁,自己肚子发出来的动静都能被修仙之人听见。 有灵力的人确实是不一样啊。 她想了想,站起身打开了门。 “那我跟关师姐一起吧,” “诶?去哪儿?” “厨房,”她的手抚在肚子上,认真感受,“我这个响应该要再吃一个饼才能止住。” 再又吃掉一个灵力炕出来的大饼后,关碧给她递上一杯水,安慰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第 3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整个燕雀宗一片死寂,天色委顿,萧瑟的风吹过,扬起陆久徽的衣角,露出一双绣着金线的白色鞋面。 温衔安扫过一眼,声调平和:“我来亲自押她去审问。” 陆久徽脸色不变,只稍稍侧身,挡在了他身前:“这种事情由我盘问不就好了,刚好,由我来审问盗我玉牌的小贼,还省了温师兄一趟功夫。” ”不行,“温衔安语气淡淡,态度不容置疑,“她用了你的玉牌,倘若你知情,你们便有共谋关系;倘若你不知情,你们便有仇嫌关系;无论如何,都应按理实行审问回避,由我这个第三方进行审问。” 陆久徽张口,然而还没出声,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而且你在地牢不是已经审问过了吗?”温衔安长睫微掀,“你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才把她送回了这里。” 陆久徽笑得更灿烂了些:“温师兄这话说的,好像一直跟着我一样。” “我一直慢你一步,也算是跟在你后面,”温衔安平淡道,“是地牢里的另一位燕雀师弟告诉我你和她在这里的。” 是他! 想起他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苏流萤握紧了拳头。 不愧是他们燕雀人!出门在外也没丢了他们损人利己的珍贵品德! “温师兄这么一说确实有礼,我好像是不便审问,”门外的陆久徽手放在门上,“既然如此,温师兄,请吧。” 门吱呀打开,光撩起灰尘,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温衔安垂眼,看见了坐在门边形容狼狈的人。 她靠着门跪坐在地上,睫毛带着余惊未定的颤动,右侧的发丝有两道整齐的压痕,一看就是贴着某个地方压出来的痕迹。 苏流萤深呼吸压下胸口的浊气,装模作样地做了个修炼结束的样子:“这位师兄,是解除戒严了吗?” “还没有,”温衔安答道,他掏出一个玉牌放在苏流萤眼前,又指向自己浅灰色衣袍胸口绣着的浅金色“二”的字样,“麒麟二温衔安,奉白泽林长老命令,负责调查后山结界破坏一事,还请苏师妹配合。” 陆久徽探了个脑袋进来,看到她的样子咧开了嘴:“这位师妹你修炼怎么都炼到坐在地上了,快起来。” 他边说边伸手,却在半空被温衔安拦住。 “我来就好,”他神色浅淡挡住陆久徽,却没伸手,只是低头问她,“苏师妹能站起来吗?” “可以。”苏流萤站起身,垂着头走到温衔安身后,一副老实的样子。 “陆师弟,先告辞。”温衔安微一颔首,带着人从陆久徽身边经过。 “温师兄好走。”擦肩而过的瞬间,陆久徽精准地抓住她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苏流萤甩开了他的手,狠狠剐了他一眼,她指着他,拇指从脖子上缓缓划过,无声地警告: 「再不想点办法我就拉着你和我一起完蛋。」 谁需要捏手这种无用的安慰啊,她要实际的解决办法! 陆久徽朝她眨眨眼,用口型说道:“是!包在我身上。”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 跟着温衔安左拐右拐地又回到了地牢,再次落座在熟悉的位置上,苏流萤忍不住叹了口气。 温衔安正在将手里的玉牌挂在顶上的幻晶之上,听到她的叹息声,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只是例行审问,不用这么紧张。” “会影响判断。”他补充。 苏流萤敷衍点头,她也不想紧张,可谁叫她有不能说的秘密呢。 她拖着腮盯着温衔安的动作,随口问道:“温师兄这是在干什么,刚刚那位陆师兄没有把玉牌一起挂上去。” 温衔安低眸瞥了她一眼,缓声道:“这样就可以直接把影像转移进玉牌内,用来发玉牌信。” 苏流萤挑眉,对他的有问必答的态度有些不太习惯。 她本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认真地回答。 燕雀作为玄雁宗的最底层,是整个宫门颐指气使的指定对象,没人看得起他们,也没人把他们当做同门,对他们的态度大多都是呼来喝去,如同对待奴仆一样,像温衔安这样能保持基本礼貌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温衔安敲击幻晶,一道淡粉色的灵力顺着晶体流出,环绕在两人身边。 “既然你刚刚已经接受过一次幻晶审问,我就不再赘述前面的内容了,现在,请你如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 苏流萤点头,自觉伸出手放在桌面中间。 温衔安看着她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将手覆了上去。 地牢本就阴冷,可他的手却更为冰寒,如同一块坚冰落在了手上,凉意顺着肌肤相触的地方蜿蜒直上,直接钻进了身体里,像过电一样,冷得苏流萤打了个寒颤。 “抱歉。”他收回手,放在幻晶之上,淡淡的粉色灵光从幻晶落到他的手上,像雪花一样融化消失,他再覆手,掌心已然变得温暖。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神色始终浅淡,自然而然到仿佛理所应当。 苏流萤眼神微动,静默将这幕收入眼底。 一个人可以用神情伪装性格,但行为细节骗不了人,作为审问人,他未免有些太过细心温和了。 他拿出一本名册,翻阅道:“你昨日去了后山挖宝?” “是。” “为什么?” “为什么挖宝吗?”苏流萤抬眸,“因为我想参加紫微大会,可温师兄应该知道的,我们燕雀人要想参加紫微大会,就必须先通过预选才行。但预选的报名费太高,我又没有一次过的实力,就必须靠挖宝多攒点钱,给自己多攒几次尝试机会了。” 紫微大会,玄雁宗一年一度的盛会,又名紫微星养蛊大会,意在把所有人放在一起炼化,直到决出修真界的下一个紫微星为止。 大会设立了各项比拼速度反应力灵力强度的自由报名项目,和一个最重要的强制性必选项目——名号战。 名号战,在阶级制度极其严格的玄雁宗,是每年唯一一次可以更改自己宫门名号的机会,也是逆天改命的唯一机会。只要表现够好,在比赛中拿到一个好名次,那么直接实现从燕雀宫到麒麟宫的二连跳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这并不是苏流萤想要参与名号战的原因。 玄雁宗的一切待遇都和名号挂钩,她身为全宗垫底,平日里连白泽人的衣角都见不到,就更别提交朋友攀关系了。 名号战是她唯一的机会,到时全宗门的人都会被塞进一个大型幻境里养蛊,按照存活时间长短定名次。 幻境里危险与机遇共存,动辄之间便是生死,是最适合萌动春心的环境了。 她必须进去搏一搏。 但唯一的问题是,她没有参与资格。 作为宗门的唯一指定牛马,燕雀宫所有人都没有直接进入紫微大会的资格,宗门需要他们待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负责各项杂活,维持宗门和大会的基本运转。 若想要参加大会,就必须先通过预选,证明他们拥有参与大会的实力,否则就只能在旁边老实跑腿打工。 相对应的,身处高位的白泽宫虽然也要参加名号战,却只会进行宫门内部的名号调整,不会有任何白泽人掉到麒麟宫,同样,下面的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第 4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见温衔安一副面色如常的样子,苏流萤继续道:“温师兄人长得俊俏,脾气也好,既不会瞧不上我们这些名号低的燕雀人,也没有上等宫门的那些傲气,还细心又温柔。” 她一条一条数着,越说越来劲,内心不断觉得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要是白泽宫的就好了,简直是完美金枝对象。 “这些我本来不想说的,但耐不住温师兄你追根究底地问,”她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想着结束审问后想个办法和你交换个玉牌信息,尝试和你加深了解的,现在怕是也不成了。” 温衔安平静地观察周遭灵力,循环旋转的灵力流畅地运转,证明她所言非虚。 他沉默半晌,收回手,起身摘下了幻晶。 苏流萤眼睛亮了起来:“结束了?” “嗯,”他应声,“你很擅长这个。” 苏流萤疑惑:“我擅长什么?” 被审问吗? “虚虚实实,以假乱真。” 幻晶中漂浮出的灵力被尽数收回,没有幻晶的照明,房间重归黑暗,他的面容明明暗暗: “你方才说的算不上是实话,可是灵力探测不出。这样可以用来搪塞灵力测谎的话你恐怕还有上百个,只要你不想说,我再问也只是浪费时间。” 他手中亮着的幻晶是整个房间唯一微弱的光源,微光在他脸上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和他颜色可疑的耳朵。 苏流萤不解地眯起眼睛细看,那抹红色像是烙在了他耳朵上,无论幻晶的光晕如何流转,他的耳朵都红得惊人。 苏流萤眨眨眼,被震撼的说不出话。 不是,大哥你什么毛病啊,都知道我说的是假话了,还红什么耳朵啊。 你这样更显得我品行恶劣了。 “现在没有幻晶记录,你可以不用那么紧张,我只需要再确认一些细节,审问就可以结束了。” 温衔安将幻晶放在桌上,脱离了审讯,他清俊的面容变得更没有攻击性:“你刚刚说‘被恰巧过来的陆师兄他们逮了个正着’,这个‘他们’,除了陆久徽以外还有谁?” 苏流萤扬扬下巴:“进出后山的人不都在那本名册上记着呢吗?温师兄不如直接看名册。” 他点点名册:“她是白泽人。”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白泽人进出玄雁宗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根本不需要登记。 “是白泽九的姜师姐,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俩一起来的。”苏流萤有些奇怪,“温师兄问这个干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俩会一起来吗?” “不知道,但我听说陆师兄和姜师姐似乎一直关系挺好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审讯的方向让苏流萤有些迷茫,“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温衔安微妙地沉默一瞬,不答反问:“陆久徽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哈?”问题的跳跃性让苏流萤摸不着头脑,她不理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回答显然不是温衔安预想中的答案,他眉头微微压低,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有些困惑,似乎被她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着他的表情,苏流萤忽然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温衔安:“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上等宫门的人说话确实委婉文雅,”她说,“我明白温师兄的意思了。” “温师兄是觉得……”她的眼睛笑得亮晶晶的,直言问道,“我喜欢陆久徽?” 温衔安:“……是。” “我能够理解温师兄的想法,温师兄觉得我喜欢陆久徽,所以想用姜师姐的存在刺激我,借此让我暴露出更多信息,”她剖析他的想法,“可我不明白的是,温师兄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怎么会觉得我喜欢陆久徽呢?” “方才在燕雀宫的时候,”温衔安缓缓开口,“他明知你在门后,却故意突然开门让你来不及准备,才导致你狼狈跪在我面前。” “可你没有生气,还帮他遮掩,似乎是早就习以为常。所以我推断,后山的事应该也是这样。” 苏流萤饶有兴趣地听着:“后山的事应该是怎么样?” 两人依旧坐在桌子的两端,角色却颠倒了过来,她托着腮问,他坐得笔直地答。 “后山玉牌一事,他应该也是知情的,”温衔安模糊地勾勒着故事轮廓,“他知道你用他的玉牌进了后山,可在姜师姐提出去后山的时候,他不知为何没有拒绝,还是跟着她去了那里,害你陷入两难。” “你为了将他撇出去,才借口说是跑腿起了贪念,让他能够独善其身。” “他屡次让你陷入窘境,你都不计前嫌地帮他脱困,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他顿住,垂眼道,“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苏流萤:“可我刚刚才跟温师兄你表白过,这可是幻晶都认证过的实话,这要怎么说呢?” “合适和喜欢,是不一样的,”他给出合理的解释,“我说过,你很会偷梁换柱,混淆视听。” 苏流萤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了,再问她又要憋不住笑了。 她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推理全对结果全错。 温衔安头头是道说了这么多,最后竟然得出了她喜欢陆久徽的这个结论,听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让她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她只能把手放在幻晶上,用前所未有的真诚表情说道:“这个我可以对着幻晶发誓,没有,真的没有。” 看着她坦荡的表情,温衔安陷入了困惑。 他并不擅长审问,他不喜欢剑拔弩张,也制造不了步步紧逼的氛围,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派他来审问她,因为他擅长从细枝末节的表现捕捉到真实的情绪。 就像他捉住了她的紧张和隐瞒一样。 他此次的目的并不是要从她嘴里审问出什么,灵力测谎虽好用,但只要有心便能轻易地骗过。 他要做的,是打乱她的心神,从她泄露的情绪中找到蛛丝马迹,拼凑出事实真相。 苏流萤昨天的行动线很清楚:得到玉牌,前往后山,人赃并获,关入地牢。 像是提线上的木偶,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戏份,且直到这一刻,坐在审问桌前,她也不愿供出背后提线的陆久徽,哪怕他让她做替罪羊的心思昭然若揭。 对陆久徽的爱慕是温衔安能给这一切想到的唯一解释,也是他打算用来动摇她的弱点。 可她言之凿凿的否定,直接将他所有的准备全盘推翻。 温衔安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甘愿做着提线上的木偶,任人摆布。 他有一种感觉,他大部分的推断都是正确的,只有一个地方错了。 可这个错的地方,很重要。 将思路从头重新梳理了一遍,他不解地问道:“假如你不是喜欢他,那怎么会明知危险,也还是接过了他—” 说到一半,他忽然滞住了。 “师兄,”一双手轻轻覆在他手上,像是他方才审问时做的一样,温衔安抬眼,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你露馅了。” 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他倏地抽回了手。 “没关系,师兄不用担心,”她笑盈盈,“我也会帮你隐瞒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第 5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长老一声令下,人群各自两两成群地散开。 苏流萤站在原地没有动。 燕雀宫一共四十九个倒霉蛋,两两一组就意味着她这个倒霉蛋一定会落单,身为最后一名,她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只能等分配。 等后山那群人发现她的落单然后强制她加入某个队伍,组一个三人小队。 “师妹,你介意和我们一起吗?”关碧主动上前问道。 苏流萤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扬起笑:“当然不介意了师姐。” 关碧身后还跟着一个神色不情愿的人,苏流萤转瞬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她向她问好:“易师姐。” 易湖扯扯嘴角:“苏师妹。” “师妹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关碧拿出一张大饼悄悄递给她,大饼拿在手里还热乎乎的,一看就是一直用灵力煨着。 苏流萤欣喜接过饼:“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快两天没吃东西就快饿死了。” 她拿着饼飞速走到一边:“我都饿得走不动道了,不如师姐你和易师姐先找,我在旁边吃完饼就来。” 易湖嗤了一声,声音没有遮掩:“偷懒耍滑。” “易湖!”关碧低声喝止,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想和苏师妹组队,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和别人一起。” 易湖瞪大了眼睛:“你!” 两人看样子似乎是在争执什么,苏流萤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可惜除了易湖想让她听到的那四个字外,其他的她什么也听不见。 大概又是用灵力控制住了声音。 但没关系,她大概也能猜到。 苏流萤撕下一小块饼,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饼外皮酥脆,内里柔韧,带有淡淡的麦香。 不愧是燕雀五,炕饼都追求完美,越炕越好。 那边的争执还在继续,但关碧显然已经占据了上风,甩开了易湖的手,径直朝着苏流萤走来。 关碧蹲下身,坐到她旁边:“易师妹想和别人组队,我们两一组吧。” 苏流萤笑眯眯地看着关碧,在内心替她叹了口气。 真是个正直的大好人,但可惜,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师姐如果是因为傻缺一事觉得愧疚,想要和我组队补偿我,就把易师姐叫回来吧。” 她撕下一小块饼塞进口中,细嚼慢咽:“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和师姐一起组队,而是一个其他两人当我不存在的三人小队,这样我就能慢慢啃完师姐的饼,然后好好睡一觉。” 说实话,易湖叫她傻缺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可关碧在她瞌睡的时候给她递枕头,她也着实难以拒绝。 关碧愣住了:“你不想为江师兄找倏活草?” “白泽四的江师兄吗?” 关碧点头。 苏流萤躺倒在地上,彻底失去兴趣:“我就说他们怎么那么兴奋,原来找的不是草药,是未来掌门的人情,怪不得个个都像吃错了药。” 白泽四江褚,当今掌门唯一的儿子,白泽旧派的唯一希望,从小被当做宗门继承人培养,期望他能捍卫住白泽宫旧派在玄雁宗长久的统治地位,不让异军突起气势汹汹的新派抢走位置。 传闻中江褚平易近人,和善温煦,没有一点白泽人的臭脾气,也没有一点白泽旧派高人一等目下无尘的作风。 无论是谁给他侧身让路,都能得到他客气的一句多谢。 “师妹,你既然清楚这利害关系,”关碧拉她起来,“吃完饼和我们一起找吧。” “江师兄是因为我们才会受伤的,”她苦口婆心,“林长老说江师兄是为了让我们能尽早解除戒严才深夜去结界调查的,谁知恰巧碰上了破坏结界想要闯进来的魔族。” “江师兄虽然将魔赶了出去,但他也因此身中魔毒,急需倏活草解毒。如今他性命危在旦夕,倘若因为我们的耽误,导致江师兄没能及时解毒而死掉怎么办?” 苏流萤轻笑,不以为意:“那就死吧。” 她才不信白泽那群人会这么放任未来的接班人死于魔毒。 她更不相信他们会把所有希望寄托于平日里最看不起的燕雀人身上。 江褚的魔毒八成早就解了,现在只是叫他们这些免费劳力补上他用掉那株倏活草的空缺,这个情江褚承不承都不一定,有可能就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捞不到多少好处。 这种出力讨不着多少好的活她是真的没兴趣。 关碧被她油盐不进的态度噎到了,她站起身,扫掉衣摆上的草屑:“好,我去找易师妹回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只是我觉得,就算不为了江师兄,不为了玄雁宗,流萤,你也该为了你自己考虑考虑。” 她转身,背影有些失望:“你去找,就算找不到也只是一时的失败;可直接放弃,原地躺下不作为,这样的失败是不会改变的。” 她走了几步又停住:“我和易师妹就在南边那座光秃秃的山脚寻,你休息够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真是个大好人啊,苏流萤望着她的背影再次赞叹。 只可惜这话说给她听,纯属对牛弹琴。 苏流萤随手揪了把草塞进嘴里嚼了嚼,青涩的汁液勉强浸润了干涩的咽喉,她清清嗓子,朝关碧挥手: “师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悄悄背着你们找药草的,不用担心我私吞,在你们回来之前,我连位置都不会挪一下。” 关碧的背影短暂地滞住,她似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走远了。 送走关碧,苏流萤在树荫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有人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 他没有遮掩脚步声,一直走到近前才停下,阴影遮住了阳光,让他的视线变得更为炽热。 他站在她身旁,俯视着她,等着她睁眼。 苏流萤眼睛闭得更紧了,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从距离上听起来,来人刚刚就在旁边,大概率把她和关碧说的话都听完了。 听见就听见吧,左右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许是见她没有反应,在脸上燃烧的视线弱了几分,来人在原地踏了几步,发出的动静更大声了。 苏流萤没有睁眼,她翻了个身背朝着对方,希望他能读懂她的暗示。 滚开!没空理你! 但来人显然没什么眼色,终于是开口叫了一声:“师姐。” 苏流萤无奈地睁开眼,转过身:“有事吗?” 来人身着一身黑衣,身材颀长,他弯腰,上翘的桃花眼弯成了一弯月牙,朝她笑得甜蜜:“师姐,你醒了。” 对上他的笑脸,苏流萤不高兴的眉迅速散开了。 他长得很漂亮,眉眼轮廓极深,眼睫纤长,五官精致,棱角分明,漂亮到雌雄莫辩。 任谁一睁眼看到这样的一张笑脸都很难生气。 “你叫错了。”苏流萤目光转向他胸口,本该绣着名号的地方空空荡荡,唯有几个针口,像是强行把名号标拆掉留下的痕迹。 他的黑衣虽然湿漉漉又灰扑扑的,看着十分狼狈,可只用一眼,苏流萤就看出来他身上穿着的绝不是燕雀服饰。 燕雀的黑是黯淡的,没有生机的,不会像他身上这件一样,举手投足间流转着华贵的缎光。 燕雀人也更不会擅自拆掉胸口的名号标,玄雁宗制度严明,平日里每个弟子必须身着各宫制式衣袍,白泽穿白,麒麟浅灰,锦鲤深灰,燕雀黑。 所有人的宫服统一由制衣坊制作,制衣坊会把名号标烙在衣服统一的位置,无法更改,不能撕除。 这是每个人都必须遵守的制度。 当然,白泽人除外。 没听陆久徽说过白泽还有一个喜欢微服私访的少爷啊…… 她指向自己胸口绣着的四十九,语气柔和下来:“我是燕雀四十九,最后一位,该我叫你师兄才对。” 虽然还不确定这位少爷的具体身份,但既然和白泽沾上关系,她乐意配合他的这些小游戏。 “师妹,”少爷从善如流,“实不相瞒,我刚刚就在这后面休息,无意中听到了你和另一位师姐的对话,听起来,你似乎很讨厌白泽那个江褚?” 苏流萤:“……” 我讨不讨厌江褚不知道,能听出来你很讨厌江褚。 但既然少爷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决定配合他把这场戏演下去,她仰头:“是啊,怎么了?” 她的坦率反而引起了少爷的怀疑,他眯起眼睛:“为什么?” ……你这该死的多余的警惕心能不能用在该用的地方啊。 “因为他是白泽人。”她答道。 “你讨厌白泽人?” “难道师兄不讨厌他们吗?”她倒打一耙,“讨厌白泽人难道不是我们燕雀人的共识吗?师兄你连这都要问,到底是不是燕雀人啊?” “……我讨厌的,非常厌恶,”少爷的表情在不自然中带着些真挚,“师妹既然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他俯身到她耳边:“你们要找的那株倏活草,我找到了。” 苏流萤压住嘴角的笑意,假装没听到他那穿帮的“你们”二字,捂嘴惊讶道:“那师兄还不交上去?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在这里不眠不休地找了。” “交上去不就便宜那个江褚了?我可不要,”他皱眉,不大高兴的样子。” “我本来想把草悄悄带出去,可现在后山那群人把这里封了,我出不去,要想个办法把这草在这里处理了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落到江褚手里。” 苏流萤:“那简单,你吃了呗。” 他嫌弃看她一眼:“好脏,还沾着土呢。” 苏流萤:…… 她识相伸手:“那你给我,我吃。” 少爷都这么明示了,她再读不懂就不识趣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第 6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落款处的温衔安三个字方正到像是从字帖里拓印出来的一样,笔画收敛又规矩,没有一笔落在标准线之外。 温衔安发的? 苏流萤将信又仔仔细细研读了一遍,依旧是满头的问号。 他发这个是什么意思?想告诉她两人实力相差太大,叫她以后不要再碰他的手了吗? 她皱眉思索片刻,将信丢到一旁,没有回复。 反正也不是她的金枝对象,管他怎么说呢。 陆久徽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没有回信,苏流萤收起玉牌,向着后山出口走去。 出口处,几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人正围着一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外圈的人拦住了踮脚朝里望的她: “你在这里探头探脑的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倏活草?没找到倏活草之前,谁都不允许离开这里。” “我知道,这位师兄,所以我是来说好消息的。” 她提声,引得众人回首,包围圈露出一个角,被围住的人影露了出来,身穿浅灰色的衣服,是麒麟宫的人,不是刚刚的少爷。 苏流萤松了口气,将手伸进袖口,掏出了一株草药。 锯齿状的叶片带着潮气和泥土,握在手里触感冰凉,散发出微弱的芳香。 “倏活草我找到了,特来上交,”她语调轻快,“师兄师姐们可以放班咯。” 此话一出,包围圈瞬间转移到了她这里,将她团团围住。 “是倏活草没错,”为首的弟子拿起倏活草,上下检查了一番。 他扫过苏流萤胸前的名号,审视地问询:“不是要求两两一组进行搜寻吗,和你一队的人呢?” 哦豁。 糟糕,想早点解放的心思太迫切,忘记这茬了。 “你—”见她迟迟不回答,弟子皱眉,但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她打断。 “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流萤义正言辞,照搬关碧的说辞,“江师兄正等着这株草药救命呢,你容我将草药先送去白泽宫再来问这些吧。” “不行,”领头弟子立刻阻拦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得需我亲自送过去才行。” 旁边的人上前一步:“诶师兄,你不是还要问询这位师妹的组队吗,这样,你继续问,我帮你送过去吧。” 有人呛声:“你去送了谁在这里守着?我看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倏活草都找到了,还要我守在这里干什么?” 一群人为谁去送草药争执了起来,苏流萤退后两步,满意地置身事外。 “不如各位一起去送,”方才被围住的麒麟弟子扬声道,他浅棕色的头发飘扬在阳光下,像是金色的绸缎,“由我来审问这位师妹所言是否属实,各位一起去白泽宫,代表后山一派将草药给江师兄送去,岂不是更好。” 与此同时,苏流萤腰间的玉牌振了两下。 【我帮你一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你不能再生我气不理我了】 苏流萤抬眼,和众人一起看向喊话的人。 “能由我们一起去送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只不过这会不会太麻烦陆师兄了,”领头弟子躬身客套道,“陆师兄方才不是还有事要进后山吗?” 陆久徽朝他晃了晃玉牌,明朗一笑:“不用担心,问题解决,不用我进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多谢陆师兄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匆匆离开,浅蓝色的衣服在一群黑白灰的衣袍之中格外显眼。 “你哪里是在帮我,分明是顺手捡了个便宜,”苏流萤瞥他一眼,“不声不响卖给后山那群人一个面子,以后看在这份面子上,他们也要多对你礼让三分。” 后山一直是玄雁宗最为特殊神秘的地方,不仅进出要登记,从里面找到的任何东西也一概不能随意带走,必须要经过专人评估,确定物品没什么价值后才能够带出。 而这些“专人”,就是身穿浅蓝色衣服的这一群人。他们独立于四宫,身份神秘,不仅姓名不详,就连个名号都没有,导致所有人都只能用“后山那群人”来称呼他们。 “沾了你的光,”陆久徽低着头回玉牌,“你给我发的少爷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少爷,穿个黑衣服,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使。” “是有一个,你刚刚碰见了?”玉牌上的灵力不停,他头也不抬地问,“你没拆穿他吧。” “怎么可能,我当然是配合他演下去了,”苏流萤道,“他白泽几,我怎么没印象。” “还能有谁,白泽的人你都了解个遍了,谁最能折腾就是谁。” 苏流萤瞬间就知道陆久徽指的是谁。 她不可思议:“你那个顶头上司就是他?白泽十三的凌冶?” 白泽宫目前一共十五个名号,排行倒数第三的凌冶其实算不上多出名,苏流萤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几乎全部来自于陆久徽的玉牌信。 【我那位今天疯了故意挑衅江褚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树叶在江褚脸上划了一道结果被罚不准用灵力把白泽宫的落叶扫完白泽宫那么大这两天我可有得忙了呜呜】 【难过我那位今天又发病了当众和梁长老呛声这下好了今天我不仅要把白泽宫所有屋顶擦一遍还得帮他抄一百遍宗规】 【我服了我那位的后台到底是谁啊你猜猜他今天又干了什么他竟然敢公然顶撞掌门!直接喜提三天禁闭】 收到这条的时候苏流萤正在食堂大快朵颐,她放下筷子,回道:【我在吃饭,别恶心我。】 陆久徽总是亲切地称呼凌冶为我那位,让她每每读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吃了两口,她又好奇:【他关禁闭你不就解放了吗?】 他回得飞快:【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他要能老老实实的禁闭我就不用在这里四肢酸疼地给他找树叶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第 7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一直以来,苏流萤的处世之道都极其简单:天大地大没有自己大。 违背和少爷的约定固然可惜,可她实在不喜欢挨饿。 虽然所谓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是嘴上的口号,可就算为了做做样子,后山那群人最少也要把他们关个三五天。 所以在少爷拿出倏活草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动起了歪心思。 少爷到底还是少了点处世经验,不知道像她这种人连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东西都会吃,区区沾了点土的草有什么不能吃的。 陆久徽看着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叹了口气:“说吧,你做什么了。” “你觉得我那株倏活草是从哪来的。”苏流萤道。 “他给你的?” “不对,他不可能让你上交倏活草的,”陆久徽反应很快,“所以是你从他那骗过来的?” “差不多吧,”苏流萤点头,“他让我帮他处理掉,我就假装把它吃了,然后交到这里来了。” “老大,”陆久徽头疼道,“你不都说他是最合适的金枝人选了吗,怎么还跟他玩转身背刺这一套啊?” “因为他好骗啊。” 她理直气壮:“倏活草这么贵的东西,用脚想都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吃掉,可他就是信了,傻到这种程度的人,我到时候再随便编两句鬼话不就能把他糊弄过去了吗。” “一举两得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忍得住不骗?” “前提是你有说鬼话的机会才行,”陆久徽揉揉眉心,“扫魔试炼明日开始,具体时辰未知,白泽宫除外,按照名号顺序从低到高逐一排查,所以燕雀四十九,你是第一个。” 苏流萤的表情僵住了。 他拍拍她:“不用太自责,就算你没背刺我那位,我能帮你逃过筛查的可能性也只有一成,只是如果你没跟他交恶的话,剩下的九成我可以保证让你死得漂亮些。” “如今你得罪了我那位,以他记仇的性格,肯定是没法善终了,你放心,到时我会帮你收尸的。” “逐出玄雁宗后有什么困难你随时来找我,到时我罩着你,”他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永别了老大,我会想你的。” “滚开,别咒我,”她推开他的脑袋,“我还有杀手锏没用,哪有那么容易被逐出宗门。” “杀手锏?”陆久徽皱眉,表情有些古怪,“你不是要去找他吧?” “找谁?” 她问完就反应过来陆久徽说的是谁,转手在他脑门上打了一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说了好聚好散,那就是再不见面。” “那你的杀手锏是什么?”他问。 “别问,说了就不是杀手锏了,”她将玉牌丢给他,“先给我充点灵力。” 白色的灵力涌入玉牌,陆久徽精打细算:“就给你充了两天的量,免得浪费,你活过明天之后再来找我补吧。” “抠死你吧。”苏流萤翻了个白眼,将玉牌收回口袋,指尖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是一个陌生的戒指,上面还沾着大量尘土。 陆久徽脑袋凑了过来:“戒指?谁给你的?” 戒指造型朴素,仅仅在正中的地方镶嵌了一颗不明的小石头,苏流萤看了又看,才想起来这东西从哪来的。 昨天在后山挖宝的时候,她不过才刨开第一捧土,就被人按在了地上带走,所以没有人想到要检查她身上的东西。 谁能想到就在那一小捧土里居然就藏了个宝贝。 当时场景混乱,她只隐约摸到了一个硌手的小东西,于是趁乱悄悄将它装进了口袋,要不是现在摸出来,她险些都忘了。 “随便捡的,”她把戒指递给他,“帮我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值钱吗?” 陆久徽接过戒指,戒指刚触碰到他的指尖,戒面的小石头就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是颗品质不错的幻晶,灵力容量还不小,你从哪里捡到的。” 他将戒指抛还给她:“只可惜你没灵力用不了,戴手上玩玩吧,省得不小心丢了,这东西在你被逐出宗门后应该也能卖不少钱。” 戒指一戴到苏流萤手上便立刻变回原本黯淡无光的样子,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那我走了。” “诶等等咳,咳咳咳咳,”陆久徽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你咳,你和温衔安的审问……” 他纠结起来,最后憋出三个字:“顺利吗?” “啊,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苏流萤好笑地看他一眼,“放心吧,没把你供出来,你的姜大小姐什么都不会知道。” 他挑眉:“你怎么绕过幻晶测谎的,那东西灵敏到诡异,稍微说一点假的都不行。” “所以我说了实话,”她道,“我说你找我帮忙,我本来是要直接去碧宝阁,但是在路上没忍住贪念,所以转道去了后山,结果被你逮了个正着。” 句句都是真话,只是没什么直接关系。 他要她帮忙是真的——只不过是要她帮忙遮掩两人的关系,别在姜大小姐面前露馅。 直接去碧宝阁也是真的——她原本就是要去那里找跑腿活的,路上收到了陆久徽的玉牌信才改道去找他。 没忍住贪念被逮住更是真得不能再真——她问陆久徽要玉牌最开始的原因就是她发现后山那群人根本不会检查玉牌,才起了贪念,想用陆久徽的玉牌去试着钻钻后山的空子,只可惜虽然成功了,却也同时失败了—— 她被人赃并获逮了个正着。 “不过温衔安虽然没发现什么要紧的,但是审问结束后他给我发了一个怪东西。” 她点开温衔安发的玉牌信递到他眼前:“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久徽看向她,眉头微压:“你还和他交换了玉牌信息?” 她无语道:“大哥,燕雀所有人的玉牌信息都是公开的,在玄雁宗只要会用玉牌,是条狗都能给我发玉牌信好不好?” 她晃了晃玉牌:“你看明白了吗,除了叫我以后少挨他以外还有其他意思吗?” 陆久徽扫了一眼玉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别理他,不知道又犯什么病。” 苏流萤:“这么不喜欢他?装都不装了?” “是啊,”他皮笑肉不笑,“讨厌死了。” “为什么,”她好奇,陆久徽一向能屈能伸,她很少见他如此直白地厌恶一个人,“他怎么招惹你了?” “八字不合,”他咬牙切齿,“他太爱多管闲事了。” 苏流萤看不明白温衔安的言下之意,身为当事人的陆久徽可太清楚了。 温衔安在隐晦地提醒她,她在接受他审问的时候是不需要覆手也能进行的。 这个喜欢狗拿耗子的小人! 生怕她被占了便宜还不知一样。 呸,谁稀罕他的烂好心。 他叮嘱道:“他的审问不了了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之后见了都绕道走,千万别搭理他,别让他找到机会逮你。” “好好好,知道了。”苏流萤敷衍回道。 听到她这么说,陆久徽睁大了眼睛,指着她控诉:“你还要和他见面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又要骗我又懒得编鬼话的时候都说的是这句。” “有吗,”苏流萤回想,“看来以后得换一句了。” “重点不是这个,”他抓着她的手,眼睛里有些受伤,“重点是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跟我站在一边。” “你不是把他当金枝了吧,”他语速很快,“老大,他跟我一样也是个麒麟的,根本不符合你的条件。” “我有眼睛,知道他是麒麟宫的,”她嫌弃地抽开手,“我没把他当金枝,是恰巧手上握了他的把柄,才没法答应你。” 陆久徽的眼睛亮了起来,琥珀色的瞳孔澄澈发光:“什么把柄,跟我也分享分享。” “跟你分享了还是把柄吗,”苏流萤斜觑他,“以你讨厌他的程度,你估计立马就拿去威胁他了吧。” “确实如此,”他心虚地摸了摸头,“那你被他审问的时候还有没有得到什么其他信息?大小都行,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呢。” 苏流萤想了想:“温衔安应该不是长老派来的,他在幻晶旁边挂了块玉牌,说是为了发玉牌信,你那些问长老安的步骤他也一概没有,审问的影像大概率是给别人看的。” 她回忆着:“他也根本不是冲着后山结界被破坏的事情来的,全程都在问有关玉牌的事情,提都没提过江褚。” “哦还有,”她补充,“他似乎很避讳姜大小姐,不想牵扯她进来,专门在幻晶没有记录的时候才提起她。” 陆久徽皱眉思索道:“他应该是白泽新派那些人派来的,影像是给他们背后那只老鼠看的。” 苏流萤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他是新派的?” “因为真正的审问人不会避讳姜大小姐,他避讳的原因只有一个,”陆久徽道,“他不想得罪姜大小姐背后的姜家。” “姜家是白泽出了名的中立派,没有立场,只投对自己有利的票,他们提供了玄雁宗大部分活动的所需灵石,无论是新派还是旧派都不想和他们过不去。” 苏流萤:“就算他真是新派的,新派让他来审问我干什么?” 陆久徽:“你跟我扯上关系了,又去了灰色地带的后山,他们八成以为你是在后山替旧派掩盖什么事,专门来调查抓把柄的。” 苏流萤眨了眨眼,后知后觉:“你是旧派的?啊不,你那位是白泽旧派的?” 白泽虽然坐拥一切资源,但也并不太平。 不知何时起,白泽宫内部掀起了一股推浪潮,宣扬摒弃玄雁宗现有格局,不再以宫门名号为尊,而是要建立一个更公平更透明的制度,创造一个更朝气蓬勃的玄雁宗。 这些人称自己为“新派”,并且自顾自地把“旧派”的名号安在了反对一派的头上,意在革旧立新。 这样的口号虽然在白泽没人拥戴,但在白泽以外的宫门却格外吃香。 一经发出,就收获了大量其余三宫的拥护者。迅速形成了一股来势汹汹的新生力量,有事没事给旧派找茬,不是跑腿时懒懒散散偷工减料,就是干活时指东往西故意唱反调,搞得旧派的长老们焦头烂额,开始彻查这个口号的发起人,势要将这只白泽的老鼠揪出来。 新派自然积极应战,发动所有力量竭尽全力地给旧派使绊子,成功将战火从白泽烧到了燕雀,把全宗上下都分裂成了两派——新派和旧派。 可怜白泽那些老顽固们还没弄清楚情况,就不得不接下了头上这顶扣过来的“旧派”帽子,连辩解推诿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如此,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新派的背后主使至今还是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身份仍然未知。 这场白泽的狗咬狗之争之精彩,已经成功成为了苏流萤茶余饭后的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第 8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将苏流萤送回燕雀宫后,陆久徽去了一趟白泽宫。 在门口守卫的锦鲤人已然习惯了他的到来,娴熟地寒暄道:“陆师兄是来找姜师姐的?” 陆久徽笑道:“是啊,她在吗?” “姜师姐今天没出白泽宫,陆师兄直接进去就行,”他热情道,“但我听说姜师姐今天一早就跑去了江掌门那里看望江师兄了,陆师兄直接去那里吧,省得跑空。” 陆久徽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却丝毫未变,依然友善地上扬:“好,谢谢。” 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陆久徽面上和善的笑容霎时掉了下来,像是木偶失去了控制的线,转眼间变得面无表情,他嗤了一声,脚步一转,朝着姜家的方向走去。 姜家掌握着玄雁宗全宗的经济命脉,住的府邸却并不扎眼,外观看上去低调内敛,甚至不如长老们的平日议事的地方金碧辉煌。 但陆久徽很清楚在这低调内敛的外壳之下藏着的奢靡铺张,是未见过之人难以想象的夸张。 这群人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他径直走进古朴的大门,畅通无阻地在偌大的府邸里穿梭。 有着姜家大小姐的默许,他进出这里如入无人之境。 却也仅限姜家而已。 他的麒麟人身份不允许他蓦然出现在白泽宫其他地方。 陆久徽轻车熟路走到姜融曳专门给他准备的房间,一推开门,一个熟悉到令他想吐的身影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他轻快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眉头嫌恶地聚在一起,朝着里面的不速之客语气不善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不速之客不紧不慢地在密密麻麻的账目上批上最后一个字,淡淡答道。 “不去你姜干爹面前好好当你的狗,在这里不务正业地等我,小心姜家回头记你玩忽职守。”陆久徽讥诮道。 “不冲突,账目已经审完了,”他仿佛听不出他的挑衅,合上账本看向他,“筛查魔族的玉牌令你看到了,她怎么说,打算怎么应对。”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明明是坐着的姿态,阴影却在俯视陆久徽。 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没来由的让陆久徽觉得烦躁。 他理所当然地知道他会看到玉牌令,理所当然地知道他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理所当然地知道她会有对策,理所当然地知道他只有做完这一切才会来这里,理所当然地在这里等他。 但凡是和她有关的事情,这个人总是这样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而他则像是一个被人一眼看穿的傻子一样,站在房间中间,充当这个人用来维系过去的桥梁。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遮住了陆久徽的眼睛,他倏然笑出了声。 “单弋川,哦不对,”他尖刻地挖苦,“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姜弋川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桌前,手撑在桌上,对上他的目光:“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过问她的事情?她的前任相好?还是姜家的义子?” “前任相好。”单弋川波澜不惊。 “她不需要前任的关心,”陆久徽歪头,琥珀色的瞳孔盛满恶意,“说实在的,她好像都快忘记你这个人了。你知道吗,自从你们分开以后,她从来都提起过你,一个字都没有。” “是吗?” 单弋川没有被激怒,反而是微微侧头看向他,耳侧的长发滑落在肩头,他眉梢勾起些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挑眉,总归是陆久徽一直以来都看不明白的那些表情。 “一个字都不提,那可不容易。”他语焉不详,却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 陆久徽隐约觉得他言外有话,可和他那些微妙的表情变化一样,他一向也听不懂单弋川的这些话里有话。 如果苏流萤在这,她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两人会默契地低头相视一笑,将他隔离在外。 但好在她不在,他们两个也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陆久徽的心情明媚起来,他站在阳光里,重新找回自己阳光爽朗的笑容,对他说道:“她自有办法应对,用不着你操心。” “看来她没告诉你,”单弋川起身走出房门,“我知道了。” 陆久徽晴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早晚有一天要把他连同那个温衔安一起弄死。 “你那么在意她的去留干什么?”陆久徽没有回头,背对着他问,“你明知道她留在玄雁宗的目的是什么,她被逐出宗门对你不是更有利?” “可她想留在这里,”单弋川平缓道,“我也想让她留在这里。” “就算她留在这里是为了和别人在一起?” 他微微笑了一下,笑声很轻,重复道:“就算她留在这里是为了和别人在一起。” “别学我说话,”陆久徽嫌恶道,“你让我恶心。” “我知道。” 他徐徐走远,回复依旧带着陆久徽讨厌的淡然。 * 苏流萤回到燕雀宫的第一件事,就是绕道去了白泽宫,在宫门口蹲着。 她骗了陆久徽,她根本没有什么杀手锏能让她留在玄雁宗。 但她决不能在陆久徽面前露了怯,她本就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在陆久徽这个修士面前完全是靠着曾经老大的余威苦苦支撑,一旦陆久徽发现真相,他绝对会趁机篡位,占据她老大的位置,从此对她颐指气使。 自从她浑水摸鱼进玄雁宗后,这小子就一直不安分,别以为她不知道。 苏流萤坐在角落里,掏出剩下的饼,就着少爷给的水袋,一口饼一口水的在白泽宫门口盯梢。 她手上能利用的东西不过两样。一是温衔安的把柄,可他的把柄只有她留在玄雁宗才有威胁,他怕是巴不得她被赶出宗门,在这种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 第二个就是她刚送出去的倏活草。送出去一株草既然得罪了一位少爷,也理应能帮她讨好到一位少爷才对。 江褚是出了名的知恩图报,就算不是她的那株草救了他的小命,也是这株草填上了空缺,这样的恩情足够让他帮她一次忙。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没有江褚的玉牌信息,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一个有缘人。 白泽宫的跑腿活都落在锦鲤宫和麒麟宫人手里,只要能蹲到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再从他嘴里诈出负责江褚跑腿活之人的名号,她有信心能在明天试炼之前从那个人手里骗到江褚的玉牌信息。 到时候她要问他要一颗品质足够高的幻晶,试炼的具体测试内容,还有一大笔灵石,作为万一出门被赶出宗门后吃喝不愁的备用金…… 苏流萤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算计着她蒙混过关所需的东西,不知不觉合上了眼。 怎么会这么困?她不是在地牢里睡过一觉了吗! 意识恍惚得极快,在苏流萤想明白之前,她的眼皮已经强行落了下来,终止了所有思绪。 …… “嗡嗡——” “嗡嗡——” 腰间的玉牌在疯狂振动,苏流萤倏然睁开了眼,从地上跳了起来。 脑袋依然晕晕沉沉的,她扶着树干勉强站住,点开玉牌。 一条又一条的玉牌信从眼前如催命符一样飞过,在最醒目的一条红令上停下:【燕雀四十九,一炷香后再不到紫微阁,判你逐出宗门。】 文字下方计时的香已经烧了一小半,意味着这条红令已经发给她有一会儿了。 !! 要死要死要死。 苏流萤匆忙打掉身上的草屑,又从水袋里倒出点水简单打理了下,确认自己看不出什么普通人憔悴的样子,便火速奔向了紫微阁。 好在紫微阁在白泽宫的公共区域,离她并不算太远,以她的脚力,在倒计时结束之前赶到不算什么问题。 腰间的水袋晃晃悠悠,不断打在她腿上,打得她腿直泛痒,苏流萤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愤愤将水袋夹在了胳膊下面。 算了,不能丢,等被逐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第 9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凌冶走近两步,露出脸上戴着的黑色面具:“燕雀四十九,我听说就是你找到了给江褚的倏活草?” 他嗤笑一声:“你怎么找到的?” 苏流萤看着他身上和昨日一模一样的衣服陷入了沉默。 在玄雁宗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手。 这位少爷的心思太难猜了。 他戴着面具,语气故作不认识,看着像是不想她认出他的样子。 可如果他真的不想暴露的话,又为什么要穿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衣服?! 难道少爷是故意不换衣服,想看她能不能通过细枝末节认出他来? 为什么?! 好费解啊! 苏流萤想不明白少爷的心思,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该装认出他还是该装没认出他,只好闭嘴不言。 “算了,我没兴趣。” 凌冶很快放弃了这个问题,他别过头,拿出一个幻晶随手一丢,晶石在地上翻滚几圈,自发地被吸到了苏流萤背后厚重的大门上。 “后山结界被破坏,为了防止有魔潜入,我们要对所有白泽以外人员进行一次筛查。” 他三言两语解释完,扬起下巴,指向她背后:“试炼内容就在门后面,目标是‘带出人质’,清楚了就推门进去吧。” “是。”苏流萤当即转身,没有犹豫地打开了大门。 一层光圈从大门上散发,柔和地将她笼罩,刺眼的光芒闪过,周遭光影变幻,以她为起点,一切事物都在迅速崩坏重建。 脚下的木板变得破旧,一寸寸快速向前搭建,两侧升起的墙壁如浪潮一般朝四周扩展,残旧的房梁拔地而起直升头顶撑起一片黑幕。 须臾间,苏流萤便从雕梁画栋的殿宇来到了一个陈腐破败的宅院。 头顶原本敞开的空间被刻意封锁,变成一片黑漆漆的天幕,带来天然的压迫感。 苏流萤环视一圈,不得不说,还是这个场景更适合她,这种又破又烂的环境莫名给她一种如同回家了的一样的错觉,有一种如鱼得水的自在感。 面前的空间是个标准的方形,一个十字长廊坐落正中,将四方的空间隔成了一个田字型,留下四个同样大小的水池分布长廊两侧。 她正站在这个田字的下方一横的中间处,身后是已经变了样的大门。在她的前方、左侧、右侧各坐落了一座简陋的宅子,等着她去探索。 四周弥漫着潮湿霉变的气味,苏流萤向前探了探身,腐朽的地板立刻嘎吱作响,她倾身朝长廊外的水池里望,黑黢黢的池水吞没了所有光线,深不见底。 整座庭院像是人都死绝了一样寂静无声,苏流萤无声望向左侧的府邸,再没有动作,以一种诡异的安静融入了如墓地一般的院落。 门外,凌冶撑着手看着幻晶投射出的画面,脚尖不耐地轻点。 她从打开门后就没动过一步,只是像个小偷一样转着眼睛四处看。要是燕雀的每个人都像她这样瞻前顾后拖拖拉拉的,他恐怕在紫微大会开始前都完不成任务。 他朝着面前的虚无提声喊道:“林长老,给幻晶加一道计时,一炷香的时间。” 不像是在和长老说话,更像是在吩咐底下的小弟。 “梁长老,看来他上次和你顶嘴你罚的还是不够狠,”说话的是一个样貌年轻的女子,“他这张嘴,还是这么欠抽。”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打出了两道灵力,灵力交缠着流向苏流萤,幻化成一炷香,在她眼前醒目地缓缓燃烧着。 香并不长,燃烧的速度却很快,苏流萤立刻不再犹豫,动身朝左边走去,她脚步极轻,无声却又目标明确地避开了左侧府邸的大门,朝着一旁坐落着的歪脖子树走去。 凌冶看着她的动作,微微眯起了眼睛。 走到树前,苏流萤仰头简单丈量了一下高度,一脚蹬墙,一脚踩树,三步两步爬上了两人高的围墙,动作轻巧又流畅,甚至没发出什么响动。 很好!偷鸡摸狗的老本事还没有忘! 就算被赶出去了也还能靠这个混口饭吃! 苏流萤满意地趴在围墙上,朝府邸里面探身看去。 与其说是府邸,不如说就是个破旧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层厚厚的落叶,和一个只比苏流萤矮一些的红色纸人,纸人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好像是在哭泣。 这应该就是红色的意思了吧。 虽然不明白这样的试炼到底要如何筛查出魔,但看样子她似乎又躲过一劫,能在玄雁宗再多混些日子钓金枝了。 苏流萤喜上眉梢,轻盈跳进院子,走到红色纸人身侧,一把抓住了它的手,拉着它朝大门走去。 纸人却似乎不太愿意,它用力甩开她的手,自顾自又坐在地上捂住脸颤抖起来。 “喂,”苏流萤蹲在纸人旁边,“这不是要把你救出去了吗,你还在假哭什么?” 纸人的颤抖的动作停了,捂住脸的手放了下来,用空洞的脸望着她。 她强硬地摊开它的手:“你看你的手,都是干的,还有你的脸,连泪痕都没有,不是假哭是什么?” 纸人狠狠拍开了她的手,对她的拆穿表示很不高兴。 “我管你高不高兴,”她生拉硬拽,将纸人带到大门跟前,威胁道,“再抵抗就把你折起来塞裤兜里带走。” 她在这里和纸人拉锯,门外的凌冶眉头则越皱越紧。 这个骗子竟然全程都没有用过一次灵力,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 怎么可能?难道她看出来了这个幻晶的设计? 不可能。 他在内心快速否决这个猜测,以她燕雀四十九的名号,八成是瞎猫装上了死耗子。 可这样就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魔了。 “啧,真麻烦。” 他啧了一声,拿起手边面具烦躁地戴上,快步走向大门,一道亮光闪过,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幻晶内,苏流萤还在和纸人作斗争,纸人一直不配合,像是闹脾气的小孩一样一边挣扎跑开一边打她踢她,气得苏流萤直接将纸人的手和自己的腰带打了个死结,才勉强让她消停下来。她带着纸人朝门口走,伸手卸下了门闩。 破旧的大门落着厚厚一层灰,她掩住口鼻,一脚踹开门。 烟尘飞扬,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倏然出现在尘土之后,看不清脸,只有两条红色的发带嚣张的在风中飘荡。 苏流萤向后退了一步。 大意了,应该还是从围墙走才对的。 她转身就朝墙角跑过去,纸人被她的腰带牵着,像是一个坏掉的木偶一样在地上被拖行。 它无声地张大嘴,眼角流出两滴货真价实的眼泪,在脸上留下两道深色的水痕。 然而不等苏流萤跑到墙边,原本安安静静的落叶也不安分起来,抖擞着站起身,拼成了一个又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形叶片。 盔甲落叶人站直身,近乎和围墙一样高,苏流萤咽了口口水,僵立在原地。 她就说这个扫魔试炼怎么会这么简单,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啊! 她紧紧握住腰间的匕首,有些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嫌长剑太重,把武器换成了现在这个连自刎都不够的短小装饰品。 与其用这种玩具捅自己一刀,还不如等着落叶人过来把她弄死来得快。 可出乎苏流萤意料的,落叶人并没有朝着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第 10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眼前的女人大声道:“你尽管来吧,我是不会抓住衣服的,只要你敢割开腰带,我就敢一丨丝丨不丨挂走到门口。” 凌冶的额角跳了跳,压低了声音:“长老们也在看着。” 苏流萤笑的更加有恃无恐了:“多谢提醒,那我更要向长老们展示我的坦荡了。” “不过一副皮囊而已,看了我又不会少块肉,就看你介不介意伤眼了。” 说完,她故意掀了一下领口,露出大片的肌肤,凌冶立刻别过头,黑色面具后的耳朵比发带还要红。 机不可失,苏流萤立马翻身攀上围墙,轻盈的像是没有重量。 冰凉的风钻进领口,苏流萤跳下围墙,想起凌冶红着脸别过眼的样子,嘴角忍不住越翘越高。 上等宫门一天到晚都在教这些人一些什么东西啊,一个他一个温衔安,纯情的叫她想笑。 她都怀疑下次魔界入侵就凭他们这群人能不能抵挡的住了。 看他们这副样子,随便出来一个人出来脱件衣服他们都恨不得自挖双目吧? “燕雀四十九!你给我回来!我是这场试炼的考官,你再跑小心我记你弃考!”凌冶在背后气急败坏,“你听到没有!我叫你不许动!” 看样子少爷可能是真傻。 苏流萤停都不停,径直向着来时推开的大门狂奔。 落叶人无差别的攻击已经暴露了少爷根本不是这场试炼的考官,在这种情况下,通关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少爷之前说过的试炼目标——救出人质。 苏流萤抓着腰带,红纸人的双腿如同风筝一样在她身后凌乱地飘起来,和风碰撞出簌簌的声音,她勾勾唇角,又跑快了两步。 可她终究是肉体凡胎,根本跑不过拥有灵力的凌冶。 凌冶脚尖轻点两下,便先她一步落在了门口,他举起短剑指在她身前:“停下。” 然而她却恍若未闻,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指在她腰间的利器一样,眼里只有他身后的大门,义无反顾地如同炮弹一样向前冲着。 这个疯女人! 看着她不管不顾往剑上撞的模样,凌冶不得不一步步后退,他的短刃比在她腰间,闪着寒光的刀刃吹发可断,却投鼠忌器的根本不敢动作,只是左右比划着,在腰带和红纸人之间寻找着合适的分割点位。 凌冶被她逼得节节倒退,眉宇间拧满了沉郁。 这个不识好歹的燕雀女人,他到底是在为谁保住颜面! 左脚已经抵在了试炼的入口门槛上,女人还在不断向前,面具后凌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他第一个负责的宗门要务,长老们还在一旁看着,他却被一个燕雀倒数第一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大门边上,传出去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 不管了! 他咬牙,硬着头皮挑开了她的腰带,然而苏流萤已经摸到了门边,她径直绕过他,无视腰间松松垮垮的腰带,一手抓着红纸人的胳膊,一手放在门上,眼看就要把门推开。 凌冶想也不想反手向后,攥住了纸人的双脚,将她向后拽:“你休想进去。” 苏流萤被凌冶拦在距离门口半步之遥的地方,她弓起身子扯着纸人拼命向前,然而身后却像是拖着一副沉重的镣铐,脚在地上踏出一道深痕,也无法再前进一点。 她回头看向凌冶,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第 11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幻晶内,大门背后的房间一片昏暗,只有投射的影像闪着幽幽的光。 “咦,凌冶那小子怎么进来了?不是说根本没兴趣监考,完全不想插手的吗?”坐在左侧的男人问道。 “再不进来这个燕雀的就要一点灵力不用通过试炼了,他自然沉不住气了。” 坐在他右侧的女声接话,正是之前被凌冶指挥着加了倒计时燃香的林长老: “纸人检测不出灵力,没法判断她是不是魔,她如果真的能一点灵力不用通过试炼,交不了差出丑的最后还是他。” 她看着画面里被落叶人围观的凌冶幸灾乐祸:“自找的,我说要给他一个监考身份,他偏嘴硬说不要,现在自食恶果了。” 她翘起腿优哉游哉:“要我说,他这个臭脾气还是欠教训,再多来几个像这个燕雀女孩一样的,保证下次他绝对乖乖请求我给他加监考身份。” “哈,快别说了,”左侧男子道,“之前这小子和我顶嘴,我罚他扫屋顶抄宗规,他一点没做,全交给下面宫门那些人帮他做了,明目张胆地跟我对着干。” “所以才一点记性都没长,”女人笑着说道,话里却没多少笑意,“要我说,梁长老你就该罚他自抽一百个嘴巴子,第二天必须看到他脸肿成个猪头再准他进白泽宫,保证药到病除,再也不敢以下犯上。” 梁长老看了一眼旁边人的脸色,一时分不清这个疯女人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只能干笑两声:“……哈哈,林长老真幽默,不说了,看戏看戏。” 他端起茶,暗叹现在局势动荡做人不易,他身为一介长老都左右为难,谁都不敢得罪。茶汤滚烫,隔着杯子都觉得烫手,他轻轻吹吹,悠然将茶送进嘴里,眼睛微抬,悠然看向画面: “噗——” 茶汤不偏不倚喷在坐在前面人的背上,梁长老连滚带爬起身,躬身拿袖口在他背上擦着,用灵力熨干他身上的水痕: “对不住对不住掌门,实在是茶有点烫嘴。” “是茶烫嘴吗,我看是画面惹眼吧。”林长老压着笑意拱火。 梁长老暗暗瞪了她一眼,连忙朝着掌门解释:“也确实有些这个因素,这个燕雀的,做派有些太豪放了,猛地撕了里面的衣服不说,还拉下领口,实在是有碍观瞻。” “会吗?我觉得完全不会,以下克上的制敌之法而已,都是修仙的人了,还何须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而且确实很管用,你看凌冶那小子畏首畏尾的样子,完全被她玩弄在手心里了,梁长老,”她坚持不懈地搅局,“你是灵台不净,才看什么都脏吧。” 梁长老忍无可忍:“你那是觉得她有意思吗?你是喜欢看凌冶吃瘪吧。” “够了。” 一直沉默的江掌门喝止两人的争吵,他挥退梁长老:“好了,你不用再擦了,身为一宗长老,形于言色心浮气躁,有功夫在这里做样子,不如下去好好检省自身。” “还有你,”他看向另一侧的林归,“整日煽风点火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这是你身为长老该有的德行?” 给两人各敲一棒,他又淡淡道:“难得聚在一起,别再吵了,都安静看吧。” 梁长老悻悻回到座位上,将茶杯斟满,还没送到嘴边,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一个衣衫不整的人抓着一个缺头少尾的红纸人闯了进来,残缺不全的纸人恰巧甩在他脚下,剩下的一半身体还在他脚边微微地抽搐着。 梁长老:…… 他沉默放下了嘴边的茶杯,默默挪开了脚。 这茶他是彻底喝不下去了。 苏流萤垂着头,将纸人举过头顶:“弟子燕雀四十九苏流萤,幸不辱命,成功带出人质。” “噗,”头顶传来一声女人的笑,“不用着重强调带出这两个字,知道你按照要求完成试炼了。” “尽管手段残忍,但确实是完成了目标,”她抬手,只剩下一半的残缺纸人从苏流萤手中飘起,悬在空中左右摇晃,向众人展示伤口,“两位,什么意见?” 一分为二的裂口在纸人腰部偏下的位置,线条歪歪扭扭,不够利落干脆,看得梁长老一阵肉疼,他看了一眼江掌门的脸色,朝着苏流萤说道: “你先把衣服系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腰带破破烂烂的,早就形同虚设,根本系不到一起,苏流萤索性将它抽了出去,惊得梁长老瞪大了眼珠子,直呼道:“你干什么?!” 苏流萤莫名其妙:“弟子正在整理仪容……” 她看着他惊慌的神色,忽然明悟道:“长老是担心弟子不慎袒露吗,长老无须忧心。” 她宽慰地笑,直接扒开了领口,衣领像是不断敞开的裂口,迅速露出大片风光,却在最要紧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向下行进一毫,她解释道: “内里还有盘扣扣着,只是看着危险,但其实根本敞不开。” 梁张老呼了口气,故作平静道:“我知道,只是这样的动作在长老面前还是不雅,下次注意。” “是,弟子知错,”她规矩应下,“长老有什么问题都可尽管问,弟子必当如实回答,绝无虚言。” “我问你,”梁长老清嗓,“你为什么一进试炼都无需用灵力探查,就直接朝左侧府邸—” 他还没说完,旁边的人插嘴道:“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她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断了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梁长老,我是不是打断你了,你继续。” 梁长老假笑:“无妨,林长老先问吧。”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想到将里面的衣服毁了这样的招数威胁凌冶的。” “是因为弟子看到了凌师兄的视线和变化。” 苏流萤迟疑地回头,凌冶还站在门外,手里紧紧攥着纸人的下半身,她压下唇角,埋头说道: “凌师兄起初是想直接抢走纸人的,可当凌师兄看到我将纸人缠在腰间之后,他不仅回避了视线,还让弟子自己将纸人解了交予他,是以弟子推断,凌师兄应当是个洁身自爱守身如玉的性格,定是不愿意将第一次坦诚相见交在弟子手里的。” 林归没有回话,她捂着嘴,无声笑到颤抖的不能自已,用手势示意梁长老快问。 梁长老咳了两声:“说起这个,我也有疑问,你为何宁可出此下策都不愿意用灵力解决?除了最后一下,你全程似乎都在避免使用灵力,为什么?” 这个长老好毒辣,两次问题都直接问在她的痛点上。 苏流萤眉头微皱,避重就轻道:“弟子不才,名号燕雀四十九,灵力微薄难堪重用,在灵力高强的凌师兄面前定然是连半招都撑不过,只能用这种诡计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说的也算有理,”梁长老捋着胡子道,他看向前方的掌门,“掌门有什么问题吗?” 江掌门淡漠道:“我没有什么问题。” “那掌门的意思是……”梁长老询问。 江晏清淡淡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林长老会心一笑,设下一个结界笼罩住三人,对着屏障外的苏流萤道:“你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我们讨论一下,稍等。” “好了,有什么话现在说吧。”她对着江晏清道。 “她有古怪,”江晏清直言道,“没有一个修仙之人会连灵力探查都不做,只身直接潜入未知的地方。” “我赞同,此女行事无忌,作风不像正派,”梁长老迅速附和,仍旧对衣服一事耿耿于怀,“就算有盘扣保险,也未免太过胆大妄为。” 林归嗤笑:“就算没有盘扣我估计她也无所谓,最后凌冶挑开她腰带的时候,她连抓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一副就算被看光了也不痛不痒的样子,她应当是真不在乎会不会赤身裸体闯进来。” “但是,”她话音一转,“她确实看起来有些问题在身上,不能轻放。” 梁长老惊讶:“你这会儿怎么赞同起我来了,不和我唱反调了?” “一码归一码,我又不是什么都拎不清的人,本来我们就没指望能通过这场试炼扫出什么魔来,不过是想在紫微之前多锻炼锻炼凌冶那小子而已,和宗门安危没什么关系,和我更没什么关系,我自然用不着这么认真,”林归道,“但现在既然查出了些问题,我当然不能再胡闹了。” 她点点桌子:“要怎么处理她?抓进地牢严刑拷打还是逐出宗门顺藤摸瓜?” “急躁,”江晏清瞥她一眼,“只是行事可疑而已,如此大动干戈,嫌宗内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他问她:“她究竟是仙是魔?纸人怎么说?” 林归喝了一口茶:“纸人只能用玄雁灵力破坏,她既然将它一分为二了,就证明她的灵力和魔界那群人无关。” 她补充:“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洗清嫌疑了,既然魔都敢把手伸进后山,塞一个身在仙心在魔的叛徒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不难,但要塞一个燕雀吊车尾进来当叛徒可不容易。”梁万恩挤眉弄眼嘲道。 林归莞尔一笑:“梁长老说的是,所以才更应该期望她是叛徒啊,否则凌冶不就输给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废物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第 12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纸人缩在角落无论苏流萤如何好说歹说都不肯出来,她没办法,只好老实地跪回了原来的位置。 没一会儿,女长老从结界里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又跪这了。” “长老好,”苏流萤恭敬问好,“长老们没有吩咐,弟子不敢妄动。” “得了吧,我刚刚都透过结界看见你在这里走来走去了,”女长老道,“我姓林。” “嗯?”苏流萤抬眼望向她,旋即反应过来,将头垂低,额头近乎要碰到地板上,“林长老好。” 好年轻的长老,她暗自咋舌。 她听单弋川说过,修士虽然在求道成神的路上,可归根结底他们终究还不是神仙,虽然活得比凡人久,老得比凡人慢,但当时候到了,他们依然逃不过生老病死。 她虽然从来没去过授业楼听课,但偶尔也会在跑腿的路上遇到一两位长老,可从没有一位像眼前这位这么年轻。 “不用这么紧张,我没那群老顽固那么迂腐,”林长老随意地说道,“偶尔去听听课吧,还是能学到东西的,至少来听听我的课,肯定比去后山挖垃圾换灵石有意义。” “是,谢林长老提点,弟子谨记。” “都说了别这么拘谨了,”林长老没什么架子地蹲在她身旁,用略微八卦的表情说,“你想知道你的试炼结果吗?” 苏流萤很上道,她跪着匍匐两步凑近,用同样八卦的语气说道:“想知道想知道,林长老能告诉我吗?” 林长老:“我给你投了通过票,里面那两个老顽固有些纠结,但你放心,他们最后肯定会通过的。” “真的吗!多谢林长老,林长老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苏流萤再次用头碰地,配合地演出她想要的样子。 林长老不为所动,只是皱眉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这么肯定?” 苏流萤保持着磕头的姿势眨了眨眼,顺从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投了通过,而我,”林归抬起她的下巴,眉目飞扬,“是长老里面最难缠的一个。” 她拍拍她的肩:“我也是从燕雀出来的,所以我很看好你。” “只是下次还是要注意点,”她嘱咐,“要不是纸人判断出你的灵力没有问题,就凭你这行事作风,把你当魔逐出去对那群老顽固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弟子知道了,林长老放心。” “好了,我走了,试炼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我会保着你的。” “是,多谢林长老。” 苏流萤再次道谢,目送林长老推门走了出去。 百闻不如一见,亲身体验过后苏流萤才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白泽的人比她想象中还要难懂,纯情的纨绔和套近乎的长老,每个人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让她感到困惑。 凌冶不正常她还能理解,可林长老这样对她是为了什么?她两手空空,应该没什么东西是这位长老能看得上的吧。 图什么呢? 苏流萤隐隐觉得,假如日后能把关碧介绍给这位林长老认识,她们俩可能会一拍即合。 她又在原地跪了一会儿,结界里才传出来让她退下的命令,她站起身,颤颤巍巍推开门,离开了幻境。 目送她的身影从幻晶出来推开紫微阁大门,坐在阴影之中的人拿出玉牌,浅蓝色的灵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衬的眼眸水波不兴,他掩唇轻咳两声,玉牌上光芒闪动: 【她通过了。】 从紫微阁出来,苏流萤转着头环视了一圈,白泽宽广的大道不染尘埃,看不到一个人影。 很好,一个人都没有。 苏她迫不及待地掏出匕首,对着虚空气势汹汹地划了一刀。 尖锐的寒光一闪而过,大道上静悄悄的,连一丝风都没有掀起。 “嘎——嘎——” 树上的鸦雀叫声难听,仿若嘲笑。 怎么会没有反应呢?苏流萤皱眉看着匕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明明刚刚碰过凌冶了。 难道是还没滴血认主? 刀锋冰冷的抵着掌心,苏流萤犹豫了下还是没有下手。 万一这个匕首是要牵着凌冶的时候才能用呢,那她不是平白划了自己一刀。 还是回去再说吧。她将匕首贴身收好,拿出腰间玉牌,一边朝燕雀宫走一边回复之前的玉牌留言。 她先回复了关碧的玉牌:【师姐,我刚看到玉牌信,现在回来,大约一刻钟后到。】 然后她给地牢那位一面之缘的狱友回了一封阅完即焚的匿名信: 【作数,搞来紫微预选题目后我会通知你,但由于你给麒麟人泄密,折扣取消,且价格翻倍。】 最后,她给陆久徽发了一个【.】作为避免他继续发疯的回复。 将这些都处理好后,她才打开了给江褚写信的页面,盯着上面的内容,陷入了沉思。 【多谢苏师妹的倏活草,江褚。】 一行字客气又疏离,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 唯一特殊的是江褚没有落款,而是把自己的名字直接缀在了正文末尾。 这样的写信习惯在整个玄雁宗都很少见。 对于有灵力的修士来说,写玉牌信极其快捷简单,灵力随心念而动,他们只需对着信纸扫一眼就能写完信,而只要是用灵力写信,落款便会自动添在信件末尾,以方便收信人区分。 但苏流萤没有灵力,操纵不了玉牌,每次写信都只能蘸着陆久徽存在玉牌里的灵力一笔一划写,所以她写信一向懒的落款。 反正她的联系人基本也就只有陆久徽一个。 她是因为人废,可江褚是因为什么呢? 苏流萤蹙眉,仔细琢磨着他发过来的内容,字斟句酌地编辑着回信。 【江师兄客气了,应讠】 话才写到一半,她就停了手,有些不对味地看着刚刚写下的东西。 太乏味了,一点个性都没有。 不行,江褚既然承了她找草的情,她就得抓住这个名正言顺给他回信的机会,回得有趣又得体,确保给他留下一个更深刻的印象才行。 她将字抹掉,抿唇思索许久,又重新落笔:【苏流萤。】 没有言谢,没有落款,全篇只有一个名字。 她看了又看,对这个新的回复很满意。态度微妙地介于不敬和礼貌之间,像是一个带着些微冒犯意味的玩笑。 虽然没有回应他的道谢,却用他写信的习惯将她的名字告诉了他。 逾矩又暧昧地拉进了两人的关系。 她简直是天才! 苏流萤有预感,江褚看到这个后一定会会心一笑。 不笑也没关系,反正就算生气也抓不到她什么错处。 她得意地点点头,一边走一边准备将信发出去,手还没碰到地方,她隐约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迅速靠近。 来不及回头,一阵钻心的剧痛忽然从右眼传来,左眼的余光捕捉到了血肉飞溅的画面,她看到一支利箭从右边飞出,尾羽上还挂着东西,接着视线蓦然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好疼。 残留的疼痛感还在脑海里尖叫,苏流萤睁开眼,发现她正走在刚刚已经走过的路上。 四周安安静静,没有蓦然的疼痛,没有迸溅的血肉,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她的错觉。 ? 这是见鬼了? 她抬手摸了摸右眼,想要确定它还老老实实待在她的眼眶里。 “嗖——” 一道破空声骤然出现在脑后,快到苏流萤只来得及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便又一次陷入了充满疼痛的黑暗。 …… 再次睁开眼,苏流萤压下迸发的心跳,没有左顾右盼,也没有抬手摸眼,她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在玉牌上假装回信,缓慢地放慢脚步。 现在很清楚了,对方很果断,她一旦表现出来一点异常,对方就会毫不犹豫杀了她,而一旦走到之前那个位置,对方也会杀了她。 手心泛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湿得苏流萤快握不住玉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第 13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云层拨开,灿烂的阳光照射进这一片空间,将所有的阴影都拖长。 「啧,太阳出来了,」男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讨厌阳光。」 苏流萤小心翼翼地附和:“我也是。” 男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流萤咽了口口水,不敢轻举妄动,尽管她已经握住了对方的弱点,可男人说话飘忽不定,听起来精神并不多稳定,像是那种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看她某个细节不顺眼而改变心意,决定先把她一箭射死再说其他的疯子。 她谨小慎微地站在原地,力求把存在感缩到最小。 手中的玉牌振动了两下,苏流萤不知所措地朝空气问道:“呃,前辈?” 无人应声。 苏流萤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小声道,敬业地将戏演到最后一刻:“前辈,我看一眼玉牌,有可能是江褚给我回信了。” 玉牌根本不可能是江褚回信,但她还是这么说了,她点开信件,是关碧的回复: 【师妹,我还在修炼室等待试炼传唤,应该要晚上才能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要给你炕张饼一起带过去吗】 苏流萤泪流满面,发自心底地感谢关碧的回复来得如此及时,她收起玉牌,谎话脱口而出: “是江师兄收到我的信件让我过去找他当面解释,前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人回答,苏流萤只能战战兢兢地踏出了离开的第一步。 风平浪静。 不能狂奔,保持冷静。她平缓地迈出第二步,约束着步伐,在内心暗暗叮嘱自己。 对方有可能还在暗处盯着,不能露出一点慌张的样子。 一旦露怯被对方发现,她就又要被戳眼睛了。 戳眼睛的经历太过痛苦,无论这次能不能调转时间,她都不想再来一次。 她紧紧握住玉牌,在上面写写画画,做出一副还在和人聊天的样子。 发送玉牌是她面对疯子时仅有的倚仗,可以确认的是,疯子还不知道她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否则她发送玉牌信的威胁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失去效用。 双手握着玉牌,苏流萤的视线止不住地滑向指间的戒指。 失去阳光照射,戒指又回到了原本灰扑扑的样子。 真的是这个小东西倒转的时间吗?那让她拥有灵力的应该也是它,而不是她原先以为的匕首了。 好险,刚刚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答错了,要不是死到临头前她急中生智地多考虑了一圈,她可能现在已经死在这里了。 苏流萤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 这个戒指太不起眼,让她总是忘记。 在男人问她发了什么的时候她本想答匕首,可挥出匕首后无事发生的画面闪现在脑海中,叫她莫名迟疑。 突如其来的刺杀变故发生在她忽然拥有灵力之后,对方毫无疑问就是冲着让她拥有灵力且帮她倒转时间的东西来的。 所有异变都是在今天才出现,而从昨天到今天,她身上唯一多出来的东西不是匕首,而是这个戒指。 苏流萤在衣服上抹去手上的冷汗,脚步不停朝燕雀宫走,她看了戒指一眼,手指用力捏住玉牌,视线直勾勾地锁在玉牌上。 一如既往地没有反应。 没有过电的感觉,没有灰色的灵力,也没有文字按她心中所想出现在玉牌上。 她还是那个滥竽充数的普通人,试炼里切断纸人的瞬间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不真实的让苏流萤怀疑那只是一场幻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看着小石头,想起了陆久徽曾经说过的话:“是颗品质不错的幻晶,灵力容量还不小。” 这是个幻晶? 她蹙眉,飞快在玉牌上龙飞凤舞:【幻晶既然能储存灵力,我要怎么样才能调用里面的灵力?】 不过转瞬,她就已经将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惊悸抛在了脑后,全神贯注地陷入了对戒指的探索。 【想多了老大要是这样的话我肯定早把这东西给你端来了那东西是封闭式灵力架构必须要用灵力才能操纵的】 不等苏流萤回复,他的回信便像泄了洪的水一样纷沓而至: 【我能说话了吧】 【你昨天去哪了找你一天都不理我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去找单弋川了呜呜呜】 【试炼结果如何嗯从你给我发的问题来看你的杀手锏应该是奏效了是不是又能在玄雁宗继续待着陪我了嘿嘿】 【这你也能混过去怎么做到的】 【我等会儿去你那里你别再走了我与要事要跟你说要事!】 苏流萤对这些废话一翻而过,继续问到:【那为什么我能进到幻晶的试炼幻境里?】 【我说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不一样的我用幻晶审问的时候不也照样把你的影像存进幻晶了吗一个道理】 【玉牌上说不明白我马上到见面再跟你解释】 如果陆久徽说得没错的话,那戒指上的小石头就应该不是幻晶了。 那会是什么呢…… 苏流萤埋头思索。 “苏师妹。” 一个声音骤然出现在耳边,她冷不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跳起来,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还好吗,”温衔安下意识伸手,“你的脸色有点苍白。” “没事。”苏流萤摆手,敷衍地朝他笑了一下,继续皱着眉向前走。 “苏师妹。”他又叫住她。 “温师兄有什么事吗?” 苏流萤微笑地看着温衔安,语气带上了点不耐烦,脑海里本就一头乱麻,他还几次三番没有眼色地打断她的思路,能维持住脸上的微笑已经是她最后的礼貌了。 温衔安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声道:“苏师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苏流萤的眼睫上下扇动,淡淡打量温衔安一眼,他的眉心微微聚在一起,手伸在半空,似乎随时都准备抓住她。 她叹了口气,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心思应付他,只是挥手应道:“温师兄自便,只要别出声就行。” 她接着往回走,温衔安安静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微风牵系着两人,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走回了燕雀宫。 燕雀宫门口,一个身影斜斜的靠在大门边上,神色冷峻地看着玉牌,灵力在玉牌上翩飞,化成一缕又一缕轻风飞向远方。 见有人过来,陆久徽忙里抽闲瞄了一眼,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他立刻将玉牌收了起来,眉眼舒展,嘴角上勾,笑得粲然。 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她身后,陆久徽盛放的笑意立刻像脱了水的花一样迅速枯萎,快到叫人看不清。 他上前走了两步,恍若没有看到苏流萤,越过她对着温衔安扬声道:“温师兄,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在路上碰见了苏师妹,顺路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第 14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神历十四年,元月初三,这一天是苏流萤自打进玄雁宗以来过的最不顺的一天。 先是喝了凌冶的下了安神药的水导致差点错过试炼,再是试炼里即将通关之时凌冶忽然的横插一杠,导致她不得不背水一战摔得浑身酸痛。 好不容易解决了试炼,一出门又被不知哪里来的疯子暗杀,无缘无故被人捅了两次眼球,吓得她魂不附体。千辛万苦侥幸逃生后,她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理一理思绪,结果路上遇见的两人一个比一个还要烦人。 似乎所有人都在跟她对着干。 她笑着问:“你是在摆脸色质问我吗?” “没有。”喉结上下滚动,陆久徽将脸撇向了一边,下颌绷成了一条紧紧的线。 良久,他的声音才又响起,轻得像一声叹息:“我哪敢呢。” “我就是……”他低头,发丝垂落在两侧,他看着,脑中一片空白,想不到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他就是怎样呢。 他也不知道。 “没话说就出去吧,”苏流萤冷眼看着他,“我用不着你了。” “有,”他急急抬头,答得很快,“有话说,我还没跟你解释幻晶的使用方式呢。” 他快步走到她身侧,半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想了一个特别生动的例子,你要不要听听看。” 苏流萤将写满了字的纸翻过去,淡淡道:“说吧。” “幻晶试炼和幻晶留影还有你的玉牌其实都是一个道理,用的不是你的灵力,你只是借用了别人的场地。”陆久徽解释道,“试炼那扇门后面的场景早就搭好了,无论是你开门还是一只猪闯进去,都可以进入试炼。” “这就是你生动的例子?”苏流萤压眉,毋庸置疑,猪这个例子绝对是这小子故意说的。 “不是,”陆久徽眼里又带上了点笑,“现在说的这个才是。” “以你的情况,只能用一些有开放式灵力架构的东西,”他拿出玉牌放在桌上,“比如说这个,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栋由灵力搭好的房子,且还没有房门,那这房子你自然是进出自由,里面的东西你也可以随意取用。” “但就算如此,房子里那些需要灵力才能操纵的东西你也还是用不了,比如交换玉牌信息,灵石转账一类的。” “而幻晶则是封闭式的灵力架构,相当于有人不仅给房子建了个门,甚至还在上面挂了个灵力锁。你想要进房门的话,就必须要先用灵力把门打开才行。这种情况下,你没有打开房门的灵力钥匙,当然也就用不了了,所以幻晶对你来说就只能是一块好看的石头而已。” 苏流萤听懂了:“所以试炼的时候就等于是有人先我一步用灵力把房门打开了,所以我才能进去的?” 陆久徽欣慰点头:“对。” 苏流萤若有所思,假如这么说的话,戒指又应该是什么灵力结构呢。 开放式?应该不是,陆久徽曾经用灵力查看过戒指,那时候的戒指没有任何异常,没有赋予她一丝一毫的灵力。 但如果是封闭式的话,所谓的开门条件又是什么呢,她当时是被凌冶抓住之后才忽然有的灵力,难道要一直牵着他才行? 可是试炼结束后她有再碰过他,那时候戒指也没有任何反应啊。 问题一个接一个出现,苏流萤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又在想什么呢,这么愁眉苦脸的,说出来我帮老大解决。”他把头枕在她腿上蹭了蹭,琥珀眸亮晶晶地盯着她,像个小动物一样讨好她。 “没什么,”苏流萤低头看他,他的头发服帖地落在她腿上,自然地垂落,像是轻柔又整齐的纱线,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如同丝绸一般的触感取悦了她,她笑了一声,“麒麟宫的油水还是好啊,我记得以前你的头发和枯草没什么区别,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好摸了。” 听见她喜欢,他受用地将头又向前伸了些:“跟宫门没关系,也不是所有麒麟人的头发都和我一样的。” “对了,你在温衔安面前还是要小心点,”苏流萤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发,心情明显轻松了些,“他应该察觉出你我关系不浅了,审问的时候他还猜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不愿意把你供出来的,也是个天才。” 她的尾音带着清浅的笑意。 “关系不浅?”陆久徽尾音上扬,“怎么个不浅法?” “同流合污级别,他已经认定玉牌的事不是我一时起了贪念,而是咱俩合谋的了。”她用刚从少爷那学来的词说道。 “我知道了,”陆久徽闭上眼,感受着她的手温柔地从上至下抚过头顶,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说道,“我会注意的。” 他其实很想问,温衔安是怎么察觉的,在审问的时候你们还说了些什么,他怎么会在路上等你。 可是他不敢,他摸不清那条模糊的界线在哪,分不清什么是她会解答的问题,而什么又是会让她生气的质问,所以只好都埋在心底,装聋作哑。 “试炼怎么样,”他挑起别的话题,“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糊弄过去的,竟然没一个长老发现你没有灵力的事情吗?” 苏流萤顺毛的手停住了。 陆久徽抬头:“怎么了?” 心脏猛然收缩急速下坠,又忽地升到了嗓子眼,喉咙收得紧紧的,叫苏流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攥拳强行镇定,可说出口的声音却仍然是飘的:“你刚刚说的话,会不会有别人听见?” 陆久徽被她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没事吧,温衔安说你身体不舒服—” “回答我。”她急急打断他。 “不会的,为了防止有人偷听,我一进来就用灵力把房间覆盖了,你不用担心,我和你说的话没有一个字能传出去,”他蹲在她身前,拨开她的头发,仰头皱眉关切,“是试炼的时候凌冶为难你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不是,是回来的路上有个疯子要杀我,爆了我两次眼球,”她面无表情,“我怕他听见又来逮我。” 陆久徽笑了,抬手帮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不想说算了。” 她瞥他:“不想信算了。” “信,老大说什么我都信,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之后不会再随意说这些了,省得你又一惊一乍的。” 他理好她的头发:“我走了,你自己休息一会儿吧,都没人样了,看着怪可怜的。” “滚吧。”苏流萤撑着脸,视线又转回了桌面上字迹杂乱的纸。 门缓缓合上,她的侧影消失在眼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第 15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苏流萤撑着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连着试了两次都失败了,她的胳膊如软面条一样打着颤,使不上一点力气。 心脏跳动似乎要蹦出来,连续几次的惊吓带走了全身气力,苏流萤虚脱地躺倒在地,冰冷的温度从后背渗入,她看着上方陈旧的房梁,缓慢地镇静了下来。 真是快被搞疯了,苏流萤忍不住轻笑,实在是那位疯子大哥反复两次的爆眼暗杀把她吓了个够呛,精神紧绷到胆子还没蚂蚁大,仅仅是一个他曾经在这里待过的念头都能把她吓到落荒而逃。 就算对方在这里等过她,也并不意味着他现在还会在这里。 他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又是为什么没逮住她呢。 苏流萤就地躺着,回忆起拿到戒指后自己的一举一动。 啊,应该是她不小心喝了安神水睡过去的那会儿吧。她在白泽宫门前的草地里呼呼大睡,疯子则在宿舍里睁着眼睛等了整整一夜,大概率还是在她头上那根房梁上躲着,因为那里的灰尘明显比其它地方少了一层,也是唯一一处没有蛛网的地方。 苏流萤实实在在地笑出了声。 脱离了神秘的面纱,对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有灵力的人而已,暗杀人的时候也得乖乖地缩在这种狭窄逼仄的角落,安安静静地等她回来。 尽管如此,他最后也只是空等了一晚,无奈地退而求其次,选择在路上堵她,但就是这样,他最后也还是没能成功解决掉她。 一想明白这些,她就舒心多了。 再厉害的疯子也会失误,她既然能从他手里活下来一次,就能活第二次。 重新整理好自己脆弱的神经,她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写满思路的纸。 墨点还未干,细小的墨汁在纸上流动,缓缓流经一行陌生的文字。 「猜到了?」 苏流萤手一抽,险些就将纸丢了出去,所幸她刚刚已经维护好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快就调整过来,重新抓住了纸。 “嗯,猜到了。” 她有话学话,不说具体猜到了什么,等对方泄露出更多信息。 又一行字出现:「我昨晚确实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只可惜没等到你。」 和她猜想的一样。 疯子的怨气显然很大,他甚至没给她回话的机会,文字一行又一行紧凑地出现在纸上: 「我等了你一晚上,来找你的人可不少。一个白泽的两个麒麟的还有三个燕雀的。」 「你朋友可真不少。」 哪怕只是文字他的阴阳怪气也力透纸背,精准地传达给了苏流萤。 苏流萤:……相信我,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受欢迎的一次。 「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就跑路上劫你去了,只可惜,被你耍了一道。」 「你根本没给江褚发玉牌信吧,否则你现在要怎么和他解释?」 苏流萤的喉咙收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强撑道:“我确实是发了,他不会问的。” “就算问了,我只说发错了就好,江褚他不会深究的。” 「你很聪明。」 疯男人的文字意味不明。 苏流萤不声不响捏紧了纸,指尖泛白。 「不用那么紧张,你现在抓到了我的要害又有戒指傍身。我短期内是杀不掉你了。」 「我不在这段的日子里,你可要帮我好好保管戒指啊。」 「回见,小废物。」 苏流萤仿佛听到空气里传来他戏谑的轻笑声。 “回见,疯男人。”她用嘴型回敬。 连着两次在暗处的刺杀都失败还喜欢偷偷吓人的人,不足为惧。 她坐回到桌子前,重新从角落里找出了一张纸。 她撑着脑袋,左手抓住头发,咬着笔杆一点点顺着思路。 疯男人毋庸置疑是冲着戒指来的,他忌惮戒指的存在被公之于众,也忌惮戒指的时间回溯,所以才放走了她。 戒指是所有异变的核心,只有尽快摸清戒指所有的能力,她才能在疯子下一次刺杀前拥有足够多的自保手段。 她想了想,写下了一行小字:死前回溯、拥有灵力。 这是戒指目前唯二展示出的能力。 疯子既然选择刺杀她,就意味着第一个回溯一定是有次数限制的,只能作为她最后的杀招。 苏流萤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地在拥有灵力四个字周围画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笔墨将字迹都吞没,变成一个巨大的黑点。 搞清楚这个才是她的当务之急。 要想理清楚戒指是怎么让她获得灵力的,她必须还得找一趟凌冶才行。 她拿起桌上的玉牌,还没打开又悻悻放下。 要死!上次少爷玩交朋友游戏的时候她奉陪得不够认真,忘记和少爷交换玉牌信息了。 当时少爷明显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说什么和她成为朋友的话,所以她也懒得再问。 毕竟以少爷的脑子,有没有准备过第二块玉牌和新的身份都在两可。 苏流萤靠在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 对于她来说,要想拿到凌冶的玉牌信息其实很简单,直接问陆久徽要就可以了。 可问题是,她想要的不是凌冶的玉牌信息,而是那个少爷的假身份——燕雀凌冶的玉牌信息。 这种时候少爷的燕雀朋友身份反而方便了她。 只要想办法把倏活草的事情给少爷糊弄过去,和他重回友好的燕雀朋友关系,没有白泽的高贵身份横置在两人中间,她到时就能想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他,根本不需要看他脸色。 苏流萤苦恼地揉了揉额头,把这件事也提上了日程,得想个办法逮住凌冶,让他兴师问罪才行。 她沉思许久打开了玉牌,这才看到了陆久徽一早发过来的玉牌信:【老大要事忘跟你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之前他好像是说有什么要事来着,她回道:【玉牌上说吧。】 他的信息回得一如既往的快: 【有点复杂本来想见面说清楚的】 【我先说在前面为了把事情说清楚我要连着给你发好几条玉牌信了不许生气!】 苏流萤回了他一个【.】 【你还记得你后山被抓时的口供吗】 【你说你有我的玉牌是因为我让你去碧宝阁帮我跑腿结果你起了贪念才临时改道去后山然后被我和姜大小姐抓了个正着】 【现在姜大小姐问我有什么事这么特殊为什么非要找你去碧宝阁跑腿】 【我想不到别的理由只好说这事只能由你做不能假以他人所以才专门找你的】 【为了你我以后的荣华富贵你得帮我跑一趟碧宝阁把这件事做实才行了呜呜呜呜】 苏流萤皱眉:【碧宝阁有什么事必须由我做?】 这一次的回信难得等了许久才到: 【我也不知道】 他的信里莫名出现一种惆怅的情绪:【但当时为了把她瞒过去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没事】 他很快开朗起来,又发到: 【你到了碧宝阁自己看着发挥到时候我再编鬼话应该就能糊弄过去问题不大很好解决】 苏流萤:……行吧。 本来搭上凌冶这条线她也需要陆久徽的帮忙,这个烂摊子肯定是逃不过了。 她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前往碧宝阁,临走前,她将写满字的纸统统烧了个干净,只留下了疯男人写字的那一角,贴身收在了衣服里。 戒指的存在是她目前对抗疯男人的唯一倚仗,她需要谨慎地将这件事的分寸把握在一个平衡点上——让她能够随时威胁疯男人,又不至于让他破罐破摔。 一旦戒指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那个疯子就再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无论这件事会给他造成多大影响,他都一定会加倍奉还到她头上。 到时她就只能成为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苏流萤关上门,熟门熟路地朝着碧宝阁走去。 碧宝阁和紫微阁一样,坐落在白泽宫公共区域,也就是说,要想去碧宝阁,她还得再顺着刚刚那条路原路返回才行。 再次踏上那条被刺杀的小径,苏流萤心里还是不免有点打怵,她缩紧了身子,步伐迈得很快。 想点别的,想点别的,想点高兴的东西,她在心里默念,试图将脑海中那段不愉快的记忆覆盖过去。 啊,她想到一个。 她去碧宝阁那么多次,这次终于可以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了! 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碧宝阁,顾名思义,卖的都是些价格咂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第 16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苏流萤吃了个哑巴亏。 如果不提及她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她很难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发个艹字过去。 毕竟他们这些有灵力的人发玉牌信都是用念头眨眼之间就能写好的,根本不可出现她这样写了一半发过去的情况。 能把这发出去只能证明她在看到江褚发的东西时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而她的失误撑死也就只有不小心将它发了出去而已。 在和疯男人对峙的时候,她害怕疯男人用什么更迅猛让她反应不过来的方式把她杀了,根本不敢耽误,在她举高玉牌朝着疯男人大放厥词的时候,她的玉牌上也只有一个艹字。 看这个样子,她很有可能当时一紧张,手指一点,不小心将把那写了一半的苏字发了出去。 想起那个触目惊心的艹字,苏流萤就压不住笑。 她还记得当时她在冥思苦想如何让自己的回复变得有趣又得体,让江褚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今看来,这个回复最起码达到了她一半的需求。 绝对足够有趣也足够深刻,她只希望,这个艹字能有趣到让江褚忽略她的无礼。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江褚就先开了口。 “苏师妹无需解释,是我驽钝,没看懂苏师妹的意思,”江褚掩唇轻咳了两声,嘴唇没什么血色,眉目沉稳,“艹是什么东西的简称吗?我查阅了古籍,没有查到有任何草药名为艹。” 一番话说的正直又自然,字字都落在了苏流萤从未设想过的回答上。 她沉默一瞬,不答反问:“江师兄以为我发的艹是什么?” “某件苏师妹需要,且想让我寻来的东西。”江褚答道。 “江师兄以为我发的是我想要的谢礼?”苏流萤终于明白了他的逻辑。 “是,”他微顿,看着她的眼睛,“难道不是吗?” “不是,”苏流萤勾起嘴角,“我只是单纯想试着骂师兄一句,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是吗,”江褚眉目平稳,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浮动,他平静地看着她,“既然如此,苏师妹想要什么反应。” 大有一副她想要什么就给她演什么的意思。 “我开玩笑的,”苏流萤打着哈哈笑开,“我本来是想把我的名字手写给师兄发过去的,以示诚意的,但是临时出了些事,竟然不小心把写了一半的东西发过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江褚从她的话里捕捉到其他意思,眉微沉:“苏师妹是想和我以姓名相称?” 说骂他的时候没皱眉,怎么叫名字反而皱起了眉。 苏流萤看江褚这个样子,生出了一些心思: “不可以吗?有什么讲究?” “是一些白泽宫不成文的规定,不算什么,”江褚道,“只是要姓名相称的话,还要委屈苏师妹与我成为朋友关系才行。” 苏流萤:……? 白泽人是有什么要和燕雀人结为朋友的指标吗?怎么一个两个上来都要和她交朋友。 但她对另一件事更好奇:“……什么不成文的规定?” “苏师妹应该知道玄雁宗在师兄师妹上的规则,从不以入门时间和资历论辈分,而是以名号,” 江褚缓声道:“但在白泽宫内部,还有另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苏流萤已经可以猜到了:“你们内部只以本名互相称呼,从不叫师兄师姐?” 这简直太好理解了,白泽人各个出生尊贵,生来便是人中龙凤,如果真让他们按着名号屈居某人之下,那他们还不得为此互相撕个头破血流。 江褚点头:“我暂时还没能力将苏师妹升至白泽宫,以眼下的情况,我担心直呼姓名会给苏师妹招惹非议。” “不如我直接与苏师妹结为朋友,这样不仅名正言顺些,也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知苏师妹意下如何?” “我没意见,谁不愿意和白泽四的江褚做朋友呢,”苏流萤顺杆爬,“你也别叫我苏师妹了,直接叫我流萤吧。” “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关碧有这么叫过她吗?苏流萤抬眸回想,她好像一直叫她师妹来着。 没所谓了,等晚上见面的时候和她说一声就好。 “好,流…萤。”江褚的话音有些生涩,显然很不习惯这个叫法。 苏流萤很理解:“没关系,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多叫几遍就好了。” “流萤。”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幼童,听话地又念了一遍。 苏流萤摇摇头,要求严格:“还是有点奇怪,你听我念,”她清清嗓子,朗声道,“江褚江褚江褚江褚。” “你看,我这叫得多顺口,一点都不奇怪,但你叫我的名字就磕磕绊绊音调古怪的,像是咬着舌头了一样。” 江褚深深看着她,顺从地再次开口:“流萤流萤流萤流萤。” 他的声音清冽,学着她的样子连续念了四遍,到最后确实自然了许多,听起来十分悦耳。 苏流萤满意点头:“还可以,平日里要记得多练习,免得下次又叫不好我的名字。” “好,”江褚为她拉开门,跟在她身后进了碧宝阁,“下次不会了。” “嗯,既然我们成为了朋友,那我有什么好……”一进碧宝阁,苏流萤的思路就被打断了,奇珍异宝目不暇接,让她逐渐忘记了原本想说的话。 碧宝阁内温暖亮堂,跟她平时偷摸溜进来时黑漆漆阴沉沉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个地方。 袅袅熏香飘荡在空气里,令人心旷神怡,苏流萤从未在环境如此安逸的地方待过。 入目尽是繁丽奢靡的精致摆件,稀奇古怪的剑刃法宝,她仰着脑袋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一屁股坐到了那张一看就十分舒适的椅子上,心驰神往地深深吸了口气。 江褚静静地跟在她身后陪着逛了一圈,适时递给她一杯茶: “流—”他顿住,依旧不习惯这个称呼,退而求其次道,“你方才想和我说什么?” “嗯?哦哦,”苏流萤如梦初醒地接过茶,“我想说,既然我和你成了朋友,那和你做朋友都有什么好处?” “苏师妹想要什么好处?” “流萤,”苏流萤看着他的黑瞳纠正道,她将温度适口的灵茶一饮而尽,躺进了铺着皮毛柔软的椅子里,“我还没想好,我只是想先知道你都能提供给朋友些什么。” “情分之内,力所能及,言出必行,竭力而为。” “那情分之外呢?”苏流萤将空茶杯还给他。 江褚眼帘微垂,看着茶杯上的水渍,默默地又将茶水添满:“报酬再议。” 苏流萤笑了:“亲朋友明算帐,先小人后君子,不愧是白泽的江大少爷。” “我也不是敲竹杠,”她背着手,顺着透明的结界一个个瞧过去,“和我做朋友也是有好处的。” 江褚觉得她应当是想让自己把这对话继续下去的,于是问道:“苏师妹什么意思?” “流萤,”她重复,伸手拨弄了一下雕琢精致的摆件,镂空的锁链叮铃叮铃地晃悠,“我不能说,说破了我还怎么继续装出这幅你想要的这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江褚转瞬明白了她的意思,看着摇摇晃晃的锁链,眼底的疏淡散了一些:“既如此,我还要多谢苏师…” 他顿住。 “流萤师妹。”他道。 * 见苏流萤还在感兴趣地左看看右摸摸,江褚识趣地退了出去,将整个空间都留给了她自行探索。 和她告辞后,江褚向左一拐,推开一扇隐蔽的房门走了进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第 17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苏流萤根本没有印象江褚是什么时候走的了。 她只隐约听见他对着她说了些什么,她随意地嗯了一声,便继续沉浸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 等到把所有的东西都摸了一遍,回过神她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来人穿着碧宝阁的专属服饰,在原本绣着名号的地方胸前绣了一个吴。 他双手交握在身前,脸上的笑很勉强,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三四遍,眼神里写满了“门口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把你放进来的”的嫌怨。 苏流萤想起了正事,朝他问道:“这位吴师兄,请问这里有女子服饰买吗?” 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这趟要来买什么,没记错的话,姜大小姐的身型应该跟她差不多。 差太多的话赖到陆久徽眼瞎上就可以了。 “有的。”吴师兄言简意赅。 “带我去吧。” “诶,”他微微向旁边走了一步拦在她身前,“你是替谁跑腿的,我直接把衣服给你就好,你就不用进去了。” 苏流萤插手:“我不是跑腿的,跑腿不走前门,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那敢问你是如何进来的,无意冒犯,”他笑得讥诮,“据我所知,燕雀人应该是不具备从正门进来的资格的。” 这种司空见惯的刁难戏码让苏流萤觉得乏味又扫兴,她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我有没有资格进来这件事,与其问我,你不如去问亲自给我开门的人,”说着,她扬声中气十足地高喊,“江褚,你还在吗?” “诶等等,”听见她直呼江褚大名,吴师兄有些慌乱地伸手,“师妹稍等,容我确认一下。” 他背过身,低声对着玉牌说了些什么,苏流萤听不到。 又是那烦人的灵力控制。 玉牌里的人应当是确认了她的说辞,吴师兄再转过身后已是满脸堆笑:“不好意思苏师妹,误会一场,苏师妹想去女子服饰区域是吗,请跟我来。” 他态度转换极快,甚至在短短时间之内就通过她胸前的名号确认了她的名字。 苏流萤跟在他身后:“嗯,我要量体裁衣,直接带我去最贵的区域就行。” 毕竟是给姜大小姐买东西,陆久徽应该做好了倾家荡产的觉悟。 被带到最昂贵的区域,苏流萤将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一圈,能吃的点心都吃了一轮,喝了两壶茶。酒足饭饱后,她才心满意足带着挑好的衣服出来。 临走时,她意犹未尽地问:“这个糕点能打包吗?” 吴师兄眼角一抽,笑得虚情假意:“既然苏师妹喜欢,等会儿我额外再给你打包一份,不碍事。” 他一边收拾一边道:“衣服请的是无术裁缝修改,最快也要两日后才能完成,苏师妹给我个地址,我到时给苏师妹送过去。” 苏流萤:“无术?” “不学无术的无术,指那些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他解释道,“因为没有灵力,他们的手艺反而比有灵力的更为细致,我们这些量体裁衣系列都是找他们完成的,因此花费的时间也会更久一些。” 苏流萤点头:“那直接送到麒麟四陆师兄那里吧。” 听到这个名号,吴师兄打包糕点的手停了下来,他转身,送苏流萤走到外殿:“苏师妹还有什么想要再看看的吗,没有的话我们不如先结账?” 走到外殿,苏流萤又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中意的东西:“那就这些了,吴师兄帮我包好就行。” 吴师兄:“一共四千三百块灵石,苏师妹怎么付款呢?” “玉牌,”苏流萤将手伸到腰间去摸玉牌,然而摸来摸去,她只捞到了一把空气,她迷惑了一瞬,心中警铃大作:她给忘了!陆久徽还没把玉牌给她!!!! 她冷静地倚在柜台上,问道:“……可以挂名赊账吗?” “我、就、知、道、”吴师兄恶狠狠地将打包好的糕点摔在台面,“本来看你名号还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你一提陆师兄我就想起来了,燕雀四十九苏流萤,你就是那个偷用玉牌败坏了我们下等宫门所有人名声的老鼠屎吧。” “不是我,你认错人了,”她面不改色地信口开河,“我本名苏……苏即昭,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苏流萤。” “正是因为苏流萤败坏了名声,陆师兄才找我来完成她的跑腿活,你就说能不能挂名赊账就完了,不行我就回去找他拿玉牌。” 吴师兄将玉牌举到她眼前:“还在骗人!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上面,燕雀四十九旁边写着的名字是什么,苏流萤还是苏即昭!” 苏流萤:“……” 把这事给忘了,他们燕雀人所有的信息都是公开的,根本没有说谎的空间。 “编啊,怎么不继续编了,”他扬起下巴,“还什么和江师兄一起进来的,我看就是江师兄好心帮你开了个门,才让你有机可乘,像老鼠一样溜了进来。偷摸溜进来还不埋着头好好做人,自己偷偷摸摸逛就好了,竟然还不知廉耻地借江师兄的名号为非作歹……诶你去哪儿啊?” 还能去哪,苏流萤转身朝外走,现在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听你念叨吗。 “谁准你走的!我今日必要将你抓个现行——”身后人话说道一半,声调忽然来了个急急的转弯,声音柔和,极尽谄媚,“江师兄怎么来这里结账了。” 苏流萤立刻刹住脚步,又转身朝柜台走了过去,熟稔地朝江褚打招呼:“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嗯,刚刚见苏师妹独自逛得入神,就去里间挑了些东西,我正好准备结账,苏师妹需要一起吗?” 一看江褚淡定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苏流萤就知道他肯定什么都听到了。 刚刚她就发现了,江褚并不在乎她发的艹有什么含义,对她心里的想法更是不感兴趣。 他只是想还清她的人情,所以他装作没看明白她玉牌信的样子,直截了当问她想要什么谢礼,好顺利地将那份倏活草的恩情偿还干净。 他不喜欢纠缠不清,也不喜欢牵连麻烦,所以她也配合地装出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让情节能够按照他预想的那样演下去。 对于江褚来说唯一的一点瑕疵便是他喜欢干干净净互不相欠的关系,她却向他要了一个跟他拖泥带水纠缠不清的朋友关系。 但苏流萤才不在乎他的感受。 面对江褚的好意解围,苏流萤毫无负担地点头,一个好字在嘴边还没说出声,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她不需要!” ??? 哪里来的王八蛋?? 苏流萤回过头,看到来人,她脸上的表情蓦然变得冷淡又别扭,她撇过头,一副不乐意见到他的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死,凌冶现在不是应该在扫魔试炼吗?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身着墨色衣服的凌冶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她左侧,冷冷朝已经看呆了的吴师兄道:“她要买什么,多少灵石,我来付。” “四、四千零三百。” 眼看着他要掏玉牌出来,苏流萤慌忙伸手拦住他:“你有这么多钱吗?用不着你逞英雄。” 凌冶瞥了一旁低着头的江褚一眼,冷笑一声:“不过四千颗灵石而已,还不至于让‘我的朋友’请江大公子帮忙。” 他在我的朋友四个字上重重咬字。 “我先走了。”江褚低低地在苏流萤身后同她告辞。 “不许走!”凌冶厉声喝止,他将玉牌拍在柜台上,将矛头再次对准了苏流萤,“你来选!今日这个忙你到底想让谁来帮!我还是江大公子!” 苏流萤看着凌冶战术性地后退了一步,第一次被一个人震撼到头皮发麻。 她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凌冶是不是故意在玩她了。 她的演艺生涯第一次受到如此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你在我面前还套着燕雀人的皮呢?! 江褚随随便便给别人四千颗灵石可以,你一个燕雀人怎么可能随手就送四千颗灵石给别人啊? 而且你凭什么和江褚叫板啊?! 哪个燕雀人敢这么做啊?! 平时只有我们俩就算了,现在不仅有个江褚在旁边,还有个卖东西的也在旁边看戏啊!你叫我怎么继续演下去!这要再看不出你的身份有问题就会被怀疑我脑子有问题吧。 她旁敲侧击地提醒:“你…不是燕雀人吗?哪来这么多钱的?” 凌冶不假思索:“前几日在后山挖到一个贡品等级的宝贝,后山那群人给的酬劳。” 艹!这时候怎么又这么聪明了。 事已至此,苏流萤只能朝江褚勉强笑笑,面如死灰地拿起凌冶拍在柜台上的玉牌,冷着脸塞回他手里,对着呆如木鸡的吴师兄道: “结在江褚头上,再给我多打包两份糕点。” 她嘱咐。 “是,是,苏师妹。” 吴师兄头都不敢抬,慌忙退到了里间,手脚麻利地打包好四份糕点,又多打了一壶灵茶,眨眼间将东西打包得整齐,递到了苏流萤手上。 苏流萤顶着来自身边的巨大视线压力接过,立刻一言不发扭头狂奔离开。 “站住!”凌冶咬牙切齿叫住她。 苏流萤脚步连停都没停,像是身后有狼追着一样,脚底生风地向着门口快步走出去。 装傻子可以,但是她绝不接受在别人面前演这种绝世大傻缺。 凌冶斜睖默不作声的江褚一眼,终于还是任务为重,一跺脚追了出去,跟在她身后:“我说了站住!” 两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第 18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在凌冶这个美丽笨蛋面前,傻子都变得格外难演。 “师兄是不是在玩我,”苏流萤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燕雀没有五十号,我是四十九,最后一名。” “有的,”凌冶睁大双眼指着自己,像是个漂亮的大傻子,“我是新招进来的,燕雀五十,叶凌。” 苏流萤:果然不该高估他。 “玄雁宗的招生一年一度,时间在紫微大会之后,”苏流萤帮他完善着谎言里的漏洞,“现在紫微大会都还没召开,敢问师兄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招进玄雁宗的。” “呃,嗯……其实我从小就在宗门待着了,只、只不过并不是测根骨招收进来的,而是长老收养的。”他说着说着,忽然低下了头,神情落寞。 “实不相瞒,我是白泽一位长老的远房亲戚的遗孤,当年神魔大战,我父母都在那场战争中失踪,长老看我可怜,才将我揽进玄雁宗,让我有吃有喝,不至于流离失所,死了都没人收尸。” “我虽有灵力,但实在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计,根本过不了宗门的招生测试,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名号,只能在玄雁宗像个幽灵一样晃悠。” 他越说越顺:“我的玉牌里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灵石,也是因为长老很照顾我,不仅会给我灵石,还让我在白泽宫住着,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认识江褚,和他…结怨。” ……还真让他都圆回来说通了。 苏流萤在心里赞叹。 有时候凌冶的急智真的让苏流萤感到神奇,像是用全部的头脑换了某一刻的聪明一样。 她和缓面容,接受了他的说辞:“我不知道你的身世这么坎坷,抱歉。” “那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他长睫微垂,巴巴地问。 “说实话,你应该从此事也能看出来一些我的为人,我前脚刚答应了你不上交倏活草,但后脚就背叛了你我的同盟,将草交了上去,换取江褚的人情。” “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认为你交友不诚,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为人就是如此,” 少爷越进,她便越退,直言道:“你应当不想和我这种人做朋友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凌冶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一笔勾销了不是吗。” “那就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只想要一个燕雀的朋友,”苏流萤道,“白泽和燕雀隔着两个宫门的距离,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我是燕雀人,”凌冶抓着空无一物的衣襟,“燕雀五十叶凌,只是现在还没落实,你等我回去,我的衣服上就会有名号标了,玉牌上也会有我的信息了。” “你甚至都没在燕雀待过,算不上燕雀人,”苏流萤摇头,“你现在叫嚷着要和我做朋友,是因为你从来没见识过我的真实样貌,我只要稍稍露出些本性,你到时一定会后悔。” 想起她敞开衣服无所畏惧的样子,凌冶哼笑一声:“不一定,我有可能已经见识过了。” “你这是非要和我做朋友了?”苏流萤抬眸问。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我只是想和你重回朋友的关系。”凌冶嘴硬。 “好,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做朋友,”苏流萤提供给他一个选择,“不如你先搬到燕雀,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再说,不仅能借此多了解我一些,也能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你和江褚做朋友的时候有跟他说这些话吗?只想要一个燕雀朋友,让他为了你降到燕雀?”凌冶插着手,目光微冷。 这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都这样在她眼前卖可怜了,她竟然还不领情,还要拒绝。 “你看,这就是你和江褚的不同,他根本不会问我这些问题,”苏流萤戳着他的痛处刺激,“说实话,你虽然没有白泽的名号,但你的一举一动甚至比江褚还要像一个白泽人,高傲又自大,让我很反感。” 说完,她反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脚步坚定。 一步、两步、三步…… 数到第四步的时候,凌冶不甘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 声若蚊蝇,每一个音节都写满了不情不愿,苏流萤仿若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 凌冶只好更大声:“喂!我说好!” 她还是没有停步。 凌冶磨了磨牙,一路小跑追上她:“喂,我说了我接受你的条件!我搬到燕雀!让你见识见识我想跟你做朋友的决心!” 苏流萤撩起眼皮:“喂?” “苏、苏流萤?”凌冶道,“我没有燕雀名号,所以你找不到我的玉牌信息,我回去就和长老说,让他给我加上,以后我就是燕雀五十,叶凌。” “那你该叫我苏师姐。” “苏、苏师姐。”他憋屈道。 “嗯,”她应声,“去搞玉牌吧,搞好了给我发玉牌信就好。” 和苏流萤告别,凌冶当即步履如飞朝着紫微阁走去,他本来就是趁扫魔试炼的间歇出来,想在碧宝阁买些糕点吃,尽管没买到糕点,但好在成功的和苏流萤拉近了关系,也不算全无收获。 他行色匆忙路过碧宝阁,连从门内走出来的江褚都没注意到。 “真是稀奇,他今天怎么没来找你麻烦,径直就走过去了。”沈司慢悠悠走出来,看着凌冶的背影疑惑问。 “已经找过了。”江褚平静道。 “找过了?”沈司挑眉,“什么时候?这种好戏我竟然没看到,实在可惜。” “在我出门之后,”江褚道,“他来碧宝阁了,你没把门关上的话就能听到了。” “我哪猜得到他会在这时候来碧宝阁,他不是接了扫魔试炼的苦差事吗,竟然还有空来这里,”沈司无所谓地走下台阶,“走了,衣服首饰直接送去后山就行。” “好。”江褚应道。 沈司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你还不走?” “我等单弋川。” “他还没来?架子够大的,”沈司说,“他干什么去了?” 江褚有问必答:“我没问,他也没说。” 沈司想了想,原路倒退了回去,和江褚并排站着。 江褚没有说什么,只是向旁边挪了一步,给他让出位置。 沈司主动开口:“以单弋川那家伙的人情世故,竟然有事能重要到能让他把你在这里晾着,那肯定很重要。” 他耸肩:“好奇心使然,我控制不了。” 江褚淡淡:“我没问。” “我知道,但我想说,”沈司懒散坐在台阶上,“你将就着听吧。” 两人没有等很久,单弋川便赶了过来,他朝江褚颔首致歉:“抱歉,我来迟了。” 沈司等得有些不耐烦,仰着下巴问道:“你去干什么了?让我们等这么久。” “路上临时去处理了些事情,没找到人所以在原地多等了一会儿,才耽误了,”他三言两语解释完,转而向江褚问道,“你没遇见凌冶吧。” “晚了,已经遇见了,”江褚摇头,“你欠我一次。” 沈司从两人的对话察觉出些不对来,朝着江褚问道:“你知道凌冶会来碧宝阁,所以才催着我正午之前到?你怎么知道的?” 江褚回道:“他心情不悦时会来碧宝阁买糕点吃,试炼唯一的空隙便是午间这会儿。” “你倒是了解他。” “是我告诉江褚的,凌冶与我相熟,”单弋川说,“我进去结账,先告辞。” “怎么是他结账?”沈司看着他的背影,“我以为他也是你叫过来偿还恩情的。” “本来是这样,但我帮了他另一个更大的忙,所以现在换他来还我人情。” 江褚抬手,一片细小的雪花轻轻落在他掌心,保持着冰晶剔透的样子,没有融化,他合上手心,将雪花捏碎,淡淡道: “下雪了。” 苏流萤嫌恶地拍打掉胳膊上的雪花,一只手抱着打包好的糕点,一只手遮在头上,朝着燕雀宫一路小跑。 回到宿舍,她将湿透的外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第 19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最快更新 [aishu55.cc] “咚咚咚。” “师妹,你醒了吗?” 屋子里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忽然变得微不可闻,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关碧不确定地敲敲门,轻声问道。 “醒了醒了,师姐稍等。” 房间里的声音大了起来,关碧听到她跳下床铺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踢里哐啷,最终脚步声咚咚地跑到了门前,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开了大门,笑得热情:“师姐进来吧。” 屋内昏暗森寒,她把蜡烛塞进她手里:“师姐当心黑,我马上就把蜡烛都点上。” 关碧垂眼,房间里冰冷彻骨,手中的烛火升腾着热气,细弱的火苗摇曳,甚至还没烤化周遭的烛体,一看便是刚点燃的样子。 她刚刚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了吗。 “我来帮师妹点灯吧。”关碧跟着她走进房间,几点灵力从指尖飞出,将房间一一点亮。 关碧悄然朝着墙多打出了两道灵力,灵力顺着墙壁攀爬扩张,像是一层织网,罩住了房间里的寥寥的暖意。 她掏出热气腾腾的饼:“师妹,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饼。” 苏流萤在关碧微微带着些关怀的目光中接过饼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师姐有什么事要找我说来着?” “我有个问题想问师妹。”关碧道。 苏流萤嘴巴里塞满了饼,用眼神示意她尽管问。 “师妹今日通过试炼了吗?” “应该是过了吧,”苏流萤也有些模棱两可,“中间出了些小插曲,但长老们一番商量后还是决定让我过了。” “我就知道,”关碧喃喃低语,她坐直身子,满目认真道,“师妹,你愿意和我一起修炼吗?” “……不好吧,”苏流萤吞下一大口饼,“师姐应当是知道我平日里的习性,懒得很,根本就不太修炼,会耽误师姐进度的。” “我不觉得耽误,”关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微微兴奋,“易师妹昨夜跟我说了,是你找到的倏活草对吗?” 苏流萤:“这个啊,其实不是我找的,我根本没去找,只是碰巧—” “没关系师妹,你不用和我解释,”关碧轻轻摇头,又问道,“今日你也是第一个被传唤去试炼,并且一次就过的对不对?” 苏流萤点头:“勉强算吧。” “那就没有问题了,”关碧欣慰一笑,“我很确定,我想和师妹一起修炼,我们互相督促,共同进步。” 苏流萤吃饼的动作停下了:“师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以前确实对师妹有些误解,”关碧道,“但师妹放心,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既然知晓了你我所求相同,我定然会不遗余力帮你的。” “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既能帮助你也能使我受益的两全齐美的方法,等师妹吃完饼我就跟你说清楚。” 苏流萤直觉有些不好:“不如我边吃师姐边说?也能省点时间。”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烛火在关碧眼中映照出热切的光,她向前倾身,“流萤你从来就没想过放弃,你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一番话说完,她又不好意思地补问:“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流萤?” 苏流萤已经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但这不妨碍她忙不迭地点头,求之不得:“自然可以,但我觉得师姐对我还是有误会。” 她自我剖白:“我其实……还是一个挺容易放弃的人的。” “不要这样妄自菲薄,我知道你不是,”关碧反驳,她想了想,语气鼓励,“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没能通过扫魔试炼吗?” “二十个?”苏流萤瞎猜。 毕竟扫魔试炼对其他人来说只要挥出道灵力证明自己不是魔就行了,不需要像她一样费劲巴拉地试图用通关来逃过灵力检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止,今日扫魔试炼的题目其实是去年名号战题目的简化版,燕雀宫一共四十九人,有近三十人都没能通过试炼,而你作为第一个试炼的,竟然一次就过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流萤:……我作弊了? 关碧对着她欣然一笑:“这意味着你的实力已经远比你初进宗门时强了,进步速度也比大部分同宫门人快。” “只要你加倍努力,你就能通过名号战一举翻身,跻身更高的宫门。” 苏流萤:“那师姐两全其美的方法是……?” 关碧拿出一沓厚厚的纸:“我见流萤你平日里不常去授业楼听课,想着你的理论知识定然会欠缺些,所以我把我平日里的笔记带来了。” 还行,只是笔记的话,她只要收着假装看过就行了。 苏流萤伸手准备接过笔记。 “诶,知道你心急,但这不是给你的,”关碧避开她的手,“流萤你都没去听过课,单看笔记效果定然不会好。” “恰好之前林长老跟我们讲过了她自创的林氏温习法,要想融会贯通地理解知识,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不懂的人讲,讲到她彻底明白为止,”她抽出一页纸放在她面前,跃跃欲试,“这是我理出来的知识点清单,流萤你看你哪个不懂,我讲给你听。” 苏流萤头疼欲裂地看着每个字眼都很陌生的清单:“……” “师姐,”她推开清单,看着关碧的眼睛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人。” 关碧脸上的笑有些僵:“哪种人?” “努力的人。” “我不相信努力就会有收获,不相信吃苦,不相信坚持,不相信逆天改命。我只贪图享乐,只喜欢走捷径,只喜欢投机取巧,”苏流萤一字一句道,“我能通过试炼自然是有我的方法,我不去授业楼听课也是因为我不需要,所以……” 她将写满笔记的纸递到关碧身前:“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需要。” 关碧愣在了原地。 她的声音低低的:“可、可练出来的灵力是你可以一辈子傍身的东西啊。” “我知道,”苏流萤仍旧看着她,“但我有我的理由,我只希望师姐不要因此生气。” “抱歉。”她再次道歉。 “不、不至于,”兴奋退却,关碧尴尬地摆手,“师妹不愿意我自是没有道理勉强,我再找别人就好了,不至于为此生气。” 虽然被这么直白拒绝还挺难受的,她在心底默默补充。 苏流萤垂眸:“不是流萤吗。” 关碧觉得自己又看不懂她了,她干巴巴地改口:“嗯嗯对,流萤。” 气氛僵持起来,关碧脚尖不自在地朝着门口方向微动,启唇说道:“这么晚了,我也该—” “咚咚咚。” 她的话被敲门声打断,苏流萤去开门,她边走边对关碧说道: “师姐,你房门口的那盒碧宝阁糕点礼盒是我从江师兄那里得来的,师姐只管收下就好,不必有压力。” 关碧下意识就想拒绝:“这、这太贵重了,碧宝阁的东西应该很贵吧,我听说那些糕点都不是凡物,全部都带着灵力的。” 苏流萤挑眉:“那些东西竟然还有灵力?” 那她当时应该再多吃些才对,尽管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但总归是个心理安慰。 “师姐每日用来给我炕饼的灵力和时间也很珍贵,”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常态,轻松地说道,“而且那东西作为客人进去的话本身就是免费的,没花我一颗灵石,师姐随便吃吧,就当我感谢师姐这么长时间给我炕饼的谢礼好了。” 关碧还想说什么,但是苏流萤已经打开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流萤看着门外的人皱起了眉:“陆师兄,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陆久徽额头微微冒汗,隐约间甚至还能看到些许热气,他喘了口气,手支在门上,严肃道:“有一些玉牌之事遗留的一些问题需要问你,你现在方便吗?” 苏流萤语气迟疑:“你要现在抓我去地牢审问?” “不用,用幻晶记录就可以了,在你的房间里就可以完成。”他看向苏流萤身后,“只是可能需要这位师妹先回避一下。” “是,没问题陆师兄。” 关碧已经将桌子上的笔记都收了起来,从门口侧身而过的时候,她的手紧紧贴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几乎是贴着门走了出去,竭尽所能地避免和苏流萤接触。 陆久徽看在眼里,慢悠悠地关上了门,朝她挑眉:“刚刚那位是……?” “那位给我炕饼的好心人师姐。” 陆久徽:“你俩怎么了,闹崩了?” “可能吧,我拒绝了她想牺牲时间给我这个朽木授课的想法,她一番好心被我当成驴肝肺,肯定高兴不起来。” “你这是连配合演戏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第 20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全本免费阅读 [] 大雪漫漫,白泽姜家。 窗敞开着,挂在屋顶上的幻晶折射出温暖的光芒,透过窗户辉映在雪面,一小片雪花飘进来,落在他执笔的手背上,手背的温度不高,但雪花还是很快承受不住这炙烤,化成水滴顺着手背滑下,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痕。 单弋川看了一眼远处依旧黑暗的房间,关上了窗。 【准备好房间还有四壶酒。】 发完玉牌信,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走过几条回廊,他推开一间房门,朝着里面的人微微躬身:“张长老,夜深了,请问您是回麒麟宫休息还是在这里宿下?” “总算,”张长老拍掉手中的瓜子,解放了一样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不加思索道,“太晚了,雪又这么大,我就在这里歇着吧,还是住原来那间房就好,我习惯了。” “哦,另外,你应该知道我的睡前习惯的吧,”张长老扒着门,竖起四根手指,“四壶酒,一壶都不能少。” 单弋川点头:“酒已经放在房间里了,张长老放心。” “陆久徽真不回来了吗?”她问,“课只讲到一半他就匆匆忙忙出去了,还剩了好些东西没讲。” 明知故问。 单弋川敛眸压下眼底的情绪:“大抵是有什么急事,张长老尽可放心,现下已经快子时了,这个时候都没有回来的话,就应该不会回来了。” “看来找他的人还挺重要的,又是某个白泽宫的人物?”张长老问,“陆久徽还真厉害,能搭上这么多白泽人。” 单弋川低眉恭敬道:“弟子也不清楚。” 他在说谎。 他很清楚,能让陆久徽课都不上半夜也要去见的人,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哈哈无所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去休息喽。”张长老晃晃手,熟门熟路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单弋川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转眸望向了漫天的大雪。 雪落得很急,像是细碎的流星在坠落。 他在檐下站了很久,直到睫毛上都落了雪,白色纤长,像是蝴蝶卷曲的触角,在朔风中轻颤。 明知故问——独属于人的诡谲特性之一。 明知答案却还要装作不知道地多问一句,大多时候不过是想要个保证,坚定自己内心早就预想过的答案而已。 这样即使出问题了,也可以把责任推诿。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他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单弋川轻轻阖眼,睫毛上的冰晶融化在脸上,像泪滴一样滑落。 明知道答案,却还要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 明知道长老会选择留在姜家却还要问一句。 明知道陆久徽去干什么了却还要佯作不知。 明知道她定然是通过了试炼,却还是忍不住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等了许久,期许着不经意的擦肩而过。 他想见一见她,哪怕只是远远一眼。 她现在就在燕雀宫,只要他去,就能见到。 脚尖微动,又停在原地,单弋川收紧了背在身后的手,指尖深深陷在掌心,像缰绳一样勒住了他的步伐。 不能再走了。 他应该就停在这里才对。 从等不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和她的缘分已经结束了,不该再强求。 风雪落在他的肩头,他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腰间的玉牌微振,他看了一眼,脚步一转,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 “你来了,”凌冶正在房间里挑挑拣拣,看他来了,用极为相熟的口吻说,“快来帮我。” 单弋川看着满房的凌乱,认命地挽起袖口:“要怎么帮你?” “帮我瞧瞧还有什么没带的,我要搬去燕雀,以后就不好常来白泽了。” 单弋川的动作停了一下:“怎么忽然想到去燕雀了?” “一个任务需要,而且老头不是说我不可能交到燕雀朋友吗,”凌冶随手朝万物囊里丢了一把幻晶,“这次我倒要给他们看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单弋川看着角落里收拾好的一堆东西道:“陆久徽是你叫走的?” “是啊,但那家伙才帮我收拾了一会儿就说有事跑了,我只能把你叫来了,”他揽住他的肩膀道,“这种时刻还是只有好兄弟靠得住。” 单弋川环视了一圈:“对带过去的东西有什么要求吗?” “太贵重的东西都不能带,免得露馅,我是用燕雀身份过去的,老头给了我一个燕雀五十的名号,我就得拿出燕雀五十的样子,”凌冶把手中的行李交给他,自己坐到桌子上,从桌面的一沓东西里面翻出玉牌,“哦对,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单弋川将他刚丢进去的幻晶拿了出来:“问吧。” “我下午就给一个人发了玉牌信,但她到现在都一直没回我,”凌冶挠了挠头,“你说我要不要再给她发一封信提醒一下她?” “是个女生?”单弋川轻笑着问。 “不是,呃,是,”凌冶矢口否认,他顿了一下,扬起下巴,“是我准备在燕雀结交的朋友,你管她是男生女生呢,你就说我要不要发这封玉牌信就好。” “别发。”单弋川言简意赅。 凌冶的眉毛垂了下去,显然单弋川的答复并不是他心中想要听到的答案:“为什么不能发?” “会显得你很急切。” 凌冶拧着眉:“我是很急切啊,让她知道我很急切不好吗?我想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居然敢把我晾在一边一直不回,到底有什么事能比回复我重要。” “……如果你想要她以后第一时间回复你的话,”单弋川换了个说法,“你就要等。” “等她回你,在那之后继续等,不要立刻回复。” 凌冶不明白,眼里满是探寻:“为什么?” “回得太快她就知道你一直抱着玉牌在等她了,任何关系的建立都如同翘板,此消彼长,需要相互拉扯。你太急迫,暴露你的渴求,就等于是把决定权全权交到她的手上了。” 他总结:“就算是朋友,你应当也不想要一段完全处于劣势的关系吧。” “不想,”凌冶不高兴地撇嘴,将玉牌丢到一边“不回她了。” 然而玉牌刚一碰到桌面,就振动了两下,发出嗡嗡的声音。 凌冶迅速拿起玉牌,一目十行扫过信息,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眉眼飞扬朝单弋川道:“可她刚刚回我了,她说她之前是在休息没看到信息,还问我什么时候到燕雀。” “这我总得回了吧,毕竟她又不是故意不回我的,”他絮絮叨叨,“而且她本来就觉得我高傲,和燕雀人格格不入,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朋友,我必须得回她,做的更像燕雀人一点才行。” “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不能回得太卑微,让她更得意,”他握着玉牌在房间里转圈圈,“你快帮我想想,我到底应该怎么措辞才能显得我很淡定,但又不至于让她觉得我傲慢。” 红色的灵力在玉牌上落起起伏伏,落下一行字又迅速消失,幻化成别的内容,反复几番,凌冶还是想不到合适的回复,急的直咬指甲。 见状,单弋川伸手盖住他的玉牌,挡住他急躁的灵力:“不知道怎么回的话,不如先不回,等到了燕雀直接见面给她一个惊喜?” “这样既不显得急切,她 21. 第 21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全本免费阅读 房门合上,那道模糊的背影彻底消失于眼前,苏流萤收回目光,和陆久徽闲谈:“原来这就是名号的威力,怪不得那么多人唯名号是尊呢。” 她摸摸胸口的名号标:“这权利用起来也太爽了,再来几次我就要成名号狗了。” “小声点,”陆久徽的声音从嘴缝里飘出来,“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你的声音,我那位就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呗,他现在可是扒着我做朋友,那还不是任我差遣。” “他什么时候开始扒着你做朋友了?还有这个叶师弟的身份,他怎么就成燕雀五十了?刚刚那道灰色灵力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有灵力了?又为什么要拉着我让我等等?” 闭着嘴巴丝毫不影响陆久徽说话,一连串的问题从他嘴里跑了出来。 “你问题太多了,”苏流萤道,“灰色灵力就是我说过的杀手锏,少问,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细小的雪花在身上融化,带走温度,苏流萤瑟缩了一下,蜷着身子不断地跺脚,脸色有些发白,她捡着重要的问题回答:“拦住你是因为玉牌出了点问题,但现在不重要了,之后再跟你说,你先给我点灵力,燕雀这衣服太破烂了,我快冻死了。” “跟衣服没关系,还不是因为有个人是个没灵—”陆久徽忽然顿住,他想起她之前的嘱咐,换了个说法,“平时不好好修炼。”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张开手:“来吧。” 苏流萤脸贴在他胸口,将冰冷的手塞进他脖子里,白色的灵力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向她,暖意围绕,他的手臂落下来罩着她,隔绝了呼啸的冷风。 她的脸色终于好了点,停下了牙齿的打颤,稍微顺畅一点地说道:“其他的你问你那位去,我只警告你一句,他燕雀的身份可是我千方百计维持住的。” 她仰起头指着他威胁:“你不许故意在我面前拆穿他的身份。” “过河就拆桥的小没良心,”陆久徽撇撇嘴,小声喃喃,“我顶着被姜大小姐发现的风险给你做暖炉,你就只惦记着你的金枝。” 苏流萤:“什么?” “没什么,”他把下巴压在她发顶上,不让她抬头,“想不明白你图什么,你本来不就是想找个白泽人做金枝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要把他的身份降成燕雀,那你怎么享受和白泽人做朋友那些好处。” 苏流萤勾唇:“这就是你不懂了吧,看好了,学着点。” 说着,她脱离他的怀抱,朝门里高声道:“叶师弟,你好了吗?抓紧时间,我和陆师兄还站在风里等着你呢。” “来了。”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打开门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苏流萤可不管那么多,她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到案发现场,指着地上的碎块道:“麻烦叶师弟了,还请你拼仔细些,别漏了哪块碎片留下点缝隙,天气这么冷,那风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苏师姐。” 凌冶漂亮的眉紧紧锁在一起,却还是蹲下身,一点点将地上的碎木收集起来。 “看见了吗,”苏流萤退回去,用胳膊肘撞了撞陆久徽,“跟白泽人再怎么做朋友都还是在我头上的人,但如果他自己说自己是燕雀人就不一样了。” “你平日里有机会让白泽少爷蹲在这里给你修门还挑三拣四吗?”她双手插在胸前,看着不远处正专心将一块块碎木用灵力拼接起来的凌冶,啧啧叹道,“这种快乐可遇不可求,有价无市。” “这画面你能看我可不能看,”陆久徽低哼一声,“我可是知道这位的真实身份的,再待下去我怕他夜里想起来会忍不住杀人灭口,走了。” 他背对着凌冶,借着衣袖的遮挡勾她的手:“冷就回屋里待着,别傻呆呆站在这里冻坏了。” “啰嗦” 夜风彻骨,凌冶认真地比对着碎片,将它们像拼图一样一点一点拼接完整,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什么时候不见了。 凌冶很快就将门拼回了原样,他将复原的门板和残留在门框上的部分用灵力仔细黏合,又开合了几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他欣赏着焕然一新的门,自豪道:“苏师姐,我拼好了。” 声音从他房间里传出来:“好,辛苦你了。” 凌冶探头过去:“人都走了吗,刚刚我房间里的人呢?” 苏流萤打了个哈欠,应付道:“那个灰衣服的锦鲤宫师兄?我还没进来的时候他就走了,他是你朋友吗?” “嗯,是我在玄雁宗唯一的一位朋友,过来帮我搬东西的。”凌冶解释。 “你在白泽宫没有朋友?”苏流萤有些讶异,“你那位长老不是让你住在白泽的吗?” “白泽那些人,”凌冶嘲弄地笑了一声,“我只是个半路出道的关系户,又和江褚交恶,他们看不上我的身份,怎么可能愿意与我说话。” 苏流萤没兴趣听少爷的矫情往事,她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抚慰:“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明日还要去跑腿呢。” “跑、跑腿?” “是啊,你不是想和我做朋友互相了解吗。” 她叉腰,心口不一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我最不喜欢不劳而获的人了,你那位长老再怎么照顾你你也该学着自己挣灵石不是吗,而且一起跑腿是最快加深了解的方式了,简直一举两得。”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挥手进了房间:“明天见了,叶师弟。” “诶等下,苏师姐,”凌冶拦住她,“你是不是一直都没看玉牌?” 苏流萤:“……为什么这么问?” “我给苏师姐发了封信,但你一直没回复。” 苏流萤迷茫:“嗯?我不是回了吗,还问了你什么时候到燕雀。” “不是这个,”凌冶道,“我修门之前给你发了一条信息,那条你还没回。” 苏流萤:……? 她犹疑确认道:“你是说,你在我距你只有一门之遥的时候,在只要你喊一声我就能听见的房间里,给我发了封玉牌信?” 凌冶点头,认真道:“是我那位朋友说的,只有这样才能体现我想与你成为朋友的诚心。” 苏流萤:……看来玩弄笨蛋少爷的不止我一个人啊。 她说:“我的玉牌出了些问题被禁用了,暂时用不了,你给我发什么了,我现在当面回复你吧。” “哦,那不用了,等苏师姐的玉牌修好再说吧,”他乖觉地笑,“苏师姐好梦。” 苏流萤:……她已经可以肯定,少爷给她发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折磨他好了。 苏流萤打开门,少爷修过的门质量十分良好,不仅吱呀吱呀的声音没有了,原先的开裂也都被封闭得严严实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少爷甚至细心地把她窗上的缝隙也都用灵力黏合住了,苏流萤看来看去,忍不住满意地点点头肯定了他的修门能力。 “喀吱。” 一声突兀的轻响在院落里响起,苏流萤似有所觉地朝黑暗里回眸,月色不明朗,以她普通人的视物能力,只能看到一团朦胧的阴影在晃动。 路面上有几行杂乱的脚印,树影幢幢,恍若张牙舞爪的鬼怪。 可能是树枝折断的声音吧。她耸耸肩,关上了房门。 雪势渐渐小了,燕雀宫里万籁寂静。 22. 第 22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一早,苏流萤难得起了个大早,敲响了新邻居的大门:“叶师弟,出来了,今天事情多,时间紧迫。” “来了。”凌冶有气无力地打开了房门。 “怎么这么憔悴,”苏流萤明知故问,“叶师弟昨晚没休息好吗?” 凌冶摆摆手,不想再提。 单弋川那个家伙,他都怀疑他是不是公报私仇,说是会给他收拾好,可他做的就是把他带过来的东西通通带走,衣服、被褥、茶点、甚至照明用的幻晶,他一个没留,全部给他收走了。 偏偏他这个房间床不是床屋子不是屋子的,根本没法住人。 哪怕他用灵力封住了整个空间,但依旧还是脱离不了那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潮冷感,那种感觉似乎印在了床铺上,一点一点渗进了他体内。 他一整晚坐立不宁,修炼也修炼不进去,休息也休息不好,只能坐在椅子上睁眼看了一夜雪。 苏流萤揽过他的肩膀晃了晃:“打起精神叶师弟,时间不等人,你先陪我去解锁个玉牌,我们再去领跑腿任务,抽空还要去后山溜一圈,看看能不能淘到些好东西。” “有话好好说,不要摸来摸去的,”凌冶向后避开她的手,问道,“你的玉牌怎么了,为什么要解锁?” “有人举报我,”苏流萤拿出昨天收到的红色玉牌令给他看,“我的玉牌被锁了。” “举报被锁?”凌冶从来不知道玉牌还有这种设定,他探头看,她的玉牌不是正常闪着灵光的状态,而是静止着如同一个死物。 他随手朝玉牌上打了一道灵力,一行红色的字缓缓浮现: 【燕雀四十九,由于接到匿名举报,你已被暂时列入可疑人员行列,你的玉牌将会被暂时禁用,具体请联系相关负责人解除。】 “竟然真的会被锁,”凌冶新奇地翻转着她的玉牌,“你犯什么事被举报了?”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找这个上面的相关负责人解决,”苏流萤道,“你在玄雁宗生活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我该去找谁吧。” 一封玉牌令写了这么多废话却偏偏不说负责人是谁,很难不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凌冶也不知道,他随口诌道:“应该是找单弋川吧,所有和下层宫门相关的事情都是由他负责的。” 苏流萤:“我该去哪找他?我现在是一个玉牌都被锁了的燕雀人,连白泽宫的大门都进不去。” “不用去白泽宫,直接在授业楼堵他就行了,我知道他们的课业安排,”凌冶忽然被点燃了某根不知名的神经,眼睛里燃起火焰,精神奕奕道,“走走走,现在过去应该刚好能赶上。” “……你怎么这么兴奋?”苏流萤跟在他身后问道。 凌冶自豪道:“我在白泽的时候跟单弋川还算熟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会二话不说帮你解了的。” 他自卖自夸:“不是说了要让你看看跟我做朋友有多少好处吗,这就是其中之一。” “这种事情你倘若是个燕雀人肯定解决不了,就算你去找江褚,他也肯定做不到像我这样亲力亲为。” 苏流萤:……是,他应该说一句话就能直接给我解了。 两人在燕雀宫疾走,凌冶的速度像上了轮子的马,苏流萤要一路小跑才能够勉强跟上。 “你的速度怎么这么慢?”少爷嫌弃地回头等她,“不会用灵力身法吗,照你这个速度等走到了人也都早散了。” “那看来你的灵力比我强多了,没你之前说的那么低微,”苏流萤换着气说,“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四十九,全玄雁宗最差,别说身法了,就是灵力我都没多少,哪里够用来赶路的。” “我,我也就是在白泽耳濡目染的多了,才会了些身法,”凌冶摸了摸头,有些烦躁地问,“那怎么办,你速度太慢了,要不然我拉着你过去?” “拉着我跑,”苏流萤睁大眼睛,“以你的速度,你是想让我在你后面跟个风筝一样飘着吗,别开玩笑了。” 凌冶插起手:“那你说怎么办?” “总不能让我抱你过去吧。”他小声嘟囔。 “为什么不行?”苏流萤反问,“你总不会没抱过人赶路吧。” 虽然以少爷在试炼上的行为来看也不是不可能。 “啊,我知道了,”苏流萤把头弯到凌冶眼前打趣道,“叶师弟不会是为人守身如玉,连第一次拥抱都要留着吧。” 凌冶的额角跳了跳,背过身去:“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你再想别的办法吧。” 苏流萤耸肩,无所谓地说:“我为什么要想别的办法,你要是不成我找别人帮忙不就好了,嗯……找江褚帮我好了,他应该抬手就能解决。” 她说着,抬手拿出了玉牌,然而还没举到眼前,一只手便拦住了她:“等等!” 苏流萤抬眼:“想好要不要抱我过去了吗?” 凌冶的手死死握在玉牌上,眉头紧锁,十分纠结:“那……我背你过去总行了吧。” “不行,”她态度坚决,“背在背上又硌又颠簸,还得我费力抓着你的脖子,一点都不舒服,免谈。” 苏流萤从他手中抽出玉牌:“反正这个忙也不是非要你帮不可,本来就是你说想和我多接触做朋友我才先找你的,既然你解决不了我找别人就行了。” “我想想,要怎么措辞呢,”她装模作样地思考,“就写江师兄,有一小事想请你帮忙解决,我认识的人都解决不了……” “好!”凌冶抓住她的手,眉骨下压,眉眼中凭空生出几分凌厉,他声音很沉,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抱,你别找他帮忙。” 他稍稍躬身,将脖子送到她面前:“勾住。” 苏流萤勾住他的脖颈,手在他脑后拍了拍,像是驱赶动物一样:“赶紧走吧。” “不许这样拍我!”凌冶警告她,他双手背在身后,身体挺得直直的,一点都没有碰到她,梗着个脖子僵硬地说,“抓稳了。” 红色的灵力缠绕在凌冶身后,像是火焰,将他瞬间送了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入目的景色飞速后退,头发被狂风吹开,冰冷的冬风打在脸上,却并不寒凉,红色的灵力顺着肌肤相触的地方蔓延,将苏流萤也覆盖其中。 她勾着凌冶的脖子,如同是自己在风中飞舞一般,畅快地呜呼叫了一声。 凌冶的胸口微微震颤,风中传来他的轻笑声:“看你这点出息,有这么开心吗,叫的跟猴子一样。” 苏流萤眯着眼享受冷风割脸的感觉,没有说话,只是悠然在他眼前晃了晃玉牌。 又来这招。 凌冶烦躁地皱眉,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嘴开了又合,最终悻悻地闭上,决定少说少错。 一路飞到授业楼,凌冶直接带着她飞到了四楼才将她放下。 “我都把你送到这了,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再找江褚帮忙啊。”凌冶看着她的脸色说道。 路上他才想起来,单弋川上的这节剑招理论课江褚也有修,假如她这时候再变卦找江褚,那他就全给他人做嫁衣了。 苏流萤扫了他一眼,踩着他的鞋落地:“不会,你和江褚之间我肯定还是跟你更相熟一些,再怎么说,你胸前挂着的也都是燕雀五十的名号,不是白泽。” 因为身高差距,全程她都一直踩在他鞋上,如今又踩着下来,哪怕他穿的是黑鞋,上面却依旧落上了深深浅浅的脚印。但凌冶并不多介意,鞋可以再有,只要她别再叫着去找江褚就行。 “那我如果也挂着白泽的名号呢,”凌冶追问,“你会选择他还是我。” 苏流萤看他一眼,眼底的笑莫测:“当然是江褚了,这么说可能有些直白,但是在你们俩都是白泽的前提下,你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竞争过他的地方。” 开玩笑,在没经过她的许可之前,少爷永远都别想脱下身上这层 23. 第 23 章 《普通人,但金枝修罗场》全本免费阅读 苏流萤绕到不吭声的凌冶面前:“我问你话呢,单弋川到底在哪间讲堂?” 凌冶得意地翘起嘴角:“你戏弄我,我也戏弄你。” 他挑眉道:“为确保安全,灵力屏障可不隔音。” “哦,”苏流萤没什么反应,“所以单弋川应该听到了,那刚好,还省得我专门堵他了。” 讲堂内,江褚和温衔安坐回了原位,林归玩味道:“单弋川,找你的,赶紧出去吧。” “啊,忘记了还有这个攀关系上去的锦鲤狗了。” “那女的直接叫他名字,两人多半是以前有一腿吧,什么眼光啊这是。” “嘘,别说了,他走过来了。” 坐在最后一排的单弋川静默地将笔放回原位,慢慢起身,朝林长老鞠了一躬,低着头一言不发离开了讲堂。 “这下好了,”陆久徽笑得一脸明媚灿烂,打断了讲堂里的暗流涌动,“温师兄不用担心再闹笑话了。” 单弋川走出灵力屏障,授业楼的走廊是敞开式的,较讲堂内有些温差,刺骨的凉风吹过,吹起他一身颤栗。 他转头,她就在走廊尽头背光站着,柔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她仰着头说话,神色被另一个人的影子笼罩着。 “去别的地方说。”单弋川走到两人面前低声道。 凌冶上前两步:“我先跟你简单跟你说一下,我身后那个就是—” “不用,我知道她是谁,”单弋川打断他,不咸不淡朝后方的人看一眼,“我听她说就好。” “叶师弟,”苏流萤插进两人的灵力悄悄话,“你用你的灵力控制一下我的声音,我不就能边走边说了。” 凌冶回首,笑得狡猾:“把苏师姐送过来我灵力就耗得差不多了,就先委屈一下苏师姐忍忍别说话,等到地方再说。” “没事,”单弋川忽然道,“我把声音控制在了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范围,不知道苏师妹找我有什么事。” 凌冶不高兴地撞了撞他的肩膀,传音入耳:“喂,你站哪边的?没看到我要整整她吗?” 单弋川撩起眼皮,冷淡道:“我课上到一半出来的,没时间陪你玩。” “我长话短说,”苏流萤听不到两人之间的暗流,她掏出玉牌交给单弋川,“单师兄,我的玉牌被锁了,叶师弟说要找你解决我才过来的,我不知道屏障不隔音,不好意思,打扰你修习了。” “无妨,”单弋川接过玉牌,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眉眼,又落到玉牌上,“稍等,我看一下。” 他掌心悬在玉牌上方,一团深紫色的灵力从手心溢出,将玉牌包裹。 “你和单弋川认识吗?”凌冶问。 “你该叫他单师兄,”苏流萤避重就轻,“他之前毕竟是锦鲤的,有过几面之缘。” 凌冶皱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认识你的样子。” “别相信自己的直觉,”苏流萤道,“当然,也别相信自己的判断。” 凌冶:“……你又在挖苦我对吧。” 苏流萤拍拍他:“我就说我还是低估你了。” “好了,”单弋川收回灵力,将玉牌还给她,“我将玉牌暂时解锁了,但玉牌的最终管理权在黎家手上,要想彻底解锁,还需要待举报调查结束,由他们确定没有问题才行。” 苏流萤皱眉:“单师兄知道举报我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吗,玉牌令上只说接到匿名举报,就直接将我列入了可疑人员行列,连解释的空间都没有。” “其余三宫的所有举报都要经由我审批才能通过,但我没有收到过任何有关苏师妹的举报内容,”单弋川道,“举报人应该是越过我上报到了长老那里,由长老直接定夺了。” 他视线锁在她的玉牌上,尽量让语气听起来稀松寻常: “苏师妹不介意的话,我稍后会将苏师妹列为通信人,在和长老确认具体举报内容之后我会通过玉牌将内容转告苏师妹。” 苏流萤没什么意见,她刚想点头,然而旁边的凌冶突然插嘴道:“不合适吧。” 他插着手,悠哉道:“单师兄是白泽人,给其它宫门人发信根本用不着列通信人,反倒是苏师姐,要想给单师兄发玉牌信的话不仅需要发列为通信人申请,还需要等单师兄通过才行。” “这种情况一向都是燕雀人主动向白泽人申请的,要不然难免坏了规矩,”他手肘碰碰单弋川,“是她要跟单师兄你联系,怎么还能让你主动加她呢。” 单弋川瞥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又被他的话堵了回去。 “或者,如果苏师姐不想的话,”凌冶转了个话头,“我毕竟和单师兄还算旧识,也有他的玉牌信息,苏师姐有什么想问他的直接来找我,经由我来传达也是可以的。” “就是,”他比了个手势,“我可能要收苏师姐一点小小的报酬。” 单弋川没有说话,他静默地看着眼前方寸,等待她的选择。 “没关系,不麻烦叶师弟了,”苏流萤把玉牌举到了他眼前,“那就劳驾单师兄和我交换一下玉牌信息吧,我等下给单师兄发申请,单师兄通过就好。” 单弋川倏然抬眉看向了她。 苏流萤眼睛微弯,朝他眨了眨眼。 单弋川看懂了她的意思,他拿出玉牌,在她玉牌上轻轻贴了一下,灵力微波在玉牌之间荡漾,他才徐徐抬起视线和她对视。 苏流萤却没有看他,只是满意地收回了玉牌。 她没有灵力,根本没法操控玉牌灵力交互,和他人交换玉牌信息。但好在对面的人是单弋川,他不会拆穿她的做戏,还会帮她遮掩。 凌冶虽说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但他毕竟动机不纯,在他眼前谨慎点总没错。 单弋川低眉退后半步:“好了,那我先去找长老核实举报一事,有事苏师妹玉牌联系我即可。” 凌冶在一旁看着,莫名觉得自己被两人隔离了开来,不自觉皱起了眉。 他那句话明明是用来为难这个女人的,她不是最讨厌高高在上的白泽人吗,怎么现在又好像一副完全不介意主动加白泽人的样子。 单弋川这小子也感觉怪怪的,可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上来。 苏流萤笑着道别:“单师兄慢走。” 单弋川的脚步几不可见地停顿,她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却听不真切,想来是在和凌冶说些什么,而凌冶不想让他听见,才帮她控制住了声音。 他眼帘半垂,无声攥紧了掌心,又恍若没听见一样,继续走了下去。 苏流萤看了眼玉牌,对着凌冶微笑:“名号狗?” 一晚上没用玉牌,玉牌上的未读信息只有一条,便是两人昨夜的对话。 在她问他什么时候到燕雀的信息之后是他的未读回信: 【我已经到了,名!号!狗!】 “是,”凌冶扬起下巴,理直气壮,“这可不是我给你起的,那日在门后你没控制好自己的声音,被我听到了,你自己叫自己名号狗,我只是沿用了一下,你不会连这都有意见吧。” 苏流萤暗暗咬牙:不用想都知道,又是陆久徽那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他绝对是故意溜这一句话出去给凌冶听见的。 “真是的,”她微微一笑,并不慌张,“本来还想在你面前再装装的,但既然你发现了我就直说了。” 凌冶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喜欢她接下来的话。 “说来惭愧,名号狗是我的本性之一,你也知道,我名号四十九,是生活在玄雁宗最底端的人。在底层待的太久,一旦有一个名号在我之下的人出现,我很难压抑住内心使唤你的想法。” 她坦然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欢接受不了的话,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们在这里分别就好。” 说着,她也倒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一副要和他就此切割的模样。 “我没有介意,我完全接受,”凌冶连走两步拉近和她的距离,“我就是顺耳听到了跟你开一个玩笑而已,并不是认真的,而且……” “而且再怎么说,”他无端涌上些委屈,“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帮你把门修好了,你不喜欢那个称呼,我以后再也不叫了不就好了,为什么总要威胁我,想法设法地要甩开我。” “我是不想勉强你,”苏流萤装模做样地说,“但是既然你不介意的话就最好了,我们赶紧去掌务阁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她态度变化极快,转眼又将手圈在他颈后,手掌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快走。” 凌冶:…… 任重道远,任重道远。他在心中默念,咬紧后牙带着她加速赶往了掌务阁。 她最好是干干净净,别被他查出什么问题来。 否则他一定要把她在地牢里关个十天十夜,不准吃饭!饿死她! 掌务阁是坐落在离燕雀宫不远的地方,和授业楼是两个方向,但在凌冶拼命地加速下,苏流萤感觉自己只是吹了会儿风打了个哈欠的功夫就到了。 她满意地踩着他的脚落地,在他头上摸了摸,表示肯定:“不错,速度很快,过程很平稳。” 凌冶闭上眼平复呼吸:“苏师姐客气了。” 掌务阁的门大开着,里面的没什么人,苏流萤敲敲柜台:“刘掌务,我来领跑腿活了。” 刘掌务披头散发地从桌面抬起头,活像个女鬼一样,她百无聊赖地拿出玉牌: “诺,拿去吧,上面的跑腿活都是加急,双倍酬劳;另外一项上有关紫微大会的跑腿任务,五倍酬劳。” “这么大方,”苏流萤惊讶,“发生什么了?” “紫微大会就要开始了,这就是发生什么了,等到紫微大会结束就会恢复常态了。” 刘掌务懒洋洋道:“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是这样,麒麟锦鲤宫的备战名号战,燕雀宫的备战预选赛。” “我说实话,像你这样彻底将名号置之度外,风雨无阻日日来我这里领跑腿活的人,我这么多年都还是第一次见。” 苏流萤简单翻阅了一下玉牌:“我接那个维护后山的紫微大会任务。” “好眼光,事少钱多,”刘掌务朝她眨眨眼,掩着嘴道,“我只悄悄跟你说,这是个少数能直接对接白泽人的任务,负责人还是个事少人帅的俊男——白泽五沈司,绝对的抢手活。” “这算抢手活吗?”苏流萤扬眉,“传闻里他可不是多好相处的一个人。” 沈司,苏流萤听说过许多有关他的风声,散漫、孤僻、傲世轻物、不服管教,每个传闻中用来形容他的词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故事最终都绕不开一个词——名号狗。 他是这个词最初的创造者。 玄雁宗名号为尊,大多数人对名号低的人态度都暗藏不屑,但他是为数不多摆在明面上的人——且不分宫门。 但凡是名号比他低的,就算是白泽人,他也一律看不上。 狗的很公平。 刘掌务:“他看不上你,不会和你多说话的,但是那里毕竟是后山,他偶尔还是要去盯着的,这不就是事少又大饱眼福的机会吗。” 沈司为人一向懒散,据说课业也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径直半道走人的一位主,但由于他手里握着统筹后山的权利,沈司的地位甚至高出许多长老一截,后台强硬,无人敢置喙。 如果那日的那个疯男人是从后山出来的,那他绝对逃不了干系。 苏流萤将玉牌递还:“那就借刘掌务吉言了。” 刘掌务有些迷糊地答应:“客气了。” 她说什么吉言了? 走出掌务阁,苏流萤自然地勾住凌冶的脖子,踩在他脚上:“走,去后山。” 凌冶怒极反笑:……这是把他当马夫了。 “快点,”苏流萤催促,“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别耽误时间。” “是,”他认命地带着她在玄雁宗穿行,磨牙道,“苏师姐。” “你刚刚听到了吧,我领了一个维护后山的任务,会和沈司碰上,你跟他有过节吗?他会为难你吗?”苏流萤问他。 “我跟他当然有过节,他是江褚的朋友,”他看了一眼她,难得机灵道,“但他不会因为我为难你的。” 他顿了顿,不情愿地说道:“毕竟他连我都看不上。” 苏流萤点了点他的脑袋:“长进了,竟然没说‘他看不上你’,而是用自己的情况试图拐弯抹角地提醒我。” 被她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机,凌冶满意地勾唇笑了。 她那套来日方长的理论还是有点用的,如今他已经能稍微摸清究竟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了,甚至还能得到她的赞扬。 假以时日,他肯定能成为她最重要的朋友。 他仰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有发觉搂着他的人悄悄送开了一只手。 苏流萤一手勾着凌冶,一手摸出玉牌,背着凌冶给江褚发了一封字迹缭乱的玉牌信: 【朋友,我想和你的朋友做朋友该怎么做?】 一句话里几个朋友,像是绕口令一样。 但苏流萤觉得江褚应该能看懂她的意思。 一路到了后山,门口的人听她是来做紫微大会任务的,直接将她领到了山脚处。 领路的师姐站在路口,朝着里面指:“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前面那座宅院就是,我就不再送了。” 说完她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似乎是恨不得离那个地方远远的。 苏流萤疑惑:“沈司有这么恐怖?” “他那个人,平日里嘴都懒得张一下,会这么害怕他的人只有一种,”凌冶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她肯定是同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了,然后被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