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她入怀(重生)》 1. 重生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天贞四十九年。 风雪倾城,高高红墙捧着细雪,迎风眺望盛京西南一隅。 盛京百姓相聚于此,耸肩缩颈,擦掌呵气,逆着凛冽的寒风,努力仰头去看刑台上,那个背影如松柏□□的人。 相较于百姓的厚实棉衣,刑台上的姜芷仅着一件雪白囚衣。 猛烈的风雪吹起她一侧衣角,阵阵寒气钻入,冷得她眼睑轻颤,却是半分神色未变,仍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百姓望着她单薄的背影。 忆起往昔,不免一阵唏嘘。 今日矗立邢台之上的人,乃当朝太傅,辅佐新帝登基三年有余,是郦朝唯一一位女太傅。 其立身太傅之位,满朝文武无一辩驳,皆因她在位期间,笃学树身,答辩有度,谋略也是无人能及。 无论是为官之道还是人际关系,都让人挑不出错误。 若非她为女儿身,先帝万不会留她自此。 负责监刑的除了刑部侍郎,还有新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这二人都算的上是姜芷的老熟人。 二人躲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多避风雪,怎奈风雪势头太猛,吹得他们睁不开眼。 总管太监张辛夷接过明黄的圣旨,缓缓展开,看清上面的内容,眉心快速蹙了一下。 刑部侍郎叶庁察觉他的异样,随意投去一眼,询问他:“怎么了?” 张辛夷平静地敛去眸色:“无事。” 随即高抬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数日痛思太傅罪行,深感失望,其残害同僚、毒害血亲、意图谋反等桩桩件件,实为无赦之人。现改其罚刑,遣刑部侍郎着以凌迟之刑。” 叶庁闻声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讶色,转瞬即逝。 他撩袍弯身:“臣叶庁,领旨。” 张辛夷下意识看向刑台中央的人。 那人身形□□,眸色淡淡,对这份圣旨的内容无丝毫感触。 然俯身跪下的百姓却如遭雷击,个个伸着脖子,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份圣旨。 叶庁在众人的注视下,抬手示意刽子手卸下手中的大刀,转而接过下方侍卫端来的小刀。 白亮的刀身躺在深红的托布上,刀刃锋利,泛着与风雪等同的寒意。 刽子手“咣当”一声撂了大刀,扑了扑头上积起的细雪,折身拿起冷光凌凌的小刀。 叶庁最后望了眼那自始至终面色沉静的人,敛目背过身,抬了抬手。 两侧侍卫会意,上前解开姜芷手脚上的镣铐,然后退到一侧待命。 姜芷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她眸光动了动,视线落在被沉重镣铐困锁数日,而产生的血痕,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正前方,叶庁的声音被风雪迎面推来。 “姜芷,圣上口谕,允你一个体面,你待如何?” 凌迟之刑,剥衣刮肉,身躯裸露于众目之下,受万刀之刮。 姜芷微微掀起眼皮,很轻很轻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声音轻而缓: “那便让百姓退下吧,免留下梦魇。” 言罢,再次垂首。 张辛夷闻言,眸中神色难辨,只一丝不忍浮现。 百姓闻之一震,无不热泪盈眶。 姜芷在位的所作所为,郦朝百姓看在心里,虽她对桩桩件件的恶行供认不讳,却难消他们心中对姜芷的敬意。 叶庁负手不语。 风雪似乎又猛了许多,搭建的棚子有摇摇欲坠之姿,嘎吱嘎吱的声音萦绕整个刑场。 叶庁也算的上是姜芷的旧相识,听得这一番话,心头闷闷的,深深吐出一口气后,闷声道:“准。” 维持刑场秩序的侍卫手持利器,上前几步,示意百姓离开。 人群之中忽有一白须老耄,径直起身,冲那松柏之姿的人俯身高拜:“草民恭送太傅大人!” “草民恭送太傅大人!” “草民恭送太傅大人!” 百姓纷纷效之,一声盖过一声,如前仆后继的凛冽风雪。 姜芷微微侧身,唇角牵起极小极小的弧度,转瞬即逝。 侍卫驱退一众百姓,偌大的邢台只余风雪相伴。 叶庁抬了抬手。 候在姜芷一侧的侍卫轻轻架起她,将她绑在十字柱上,力道轻柔。 或许他们和百姓一样,不愿去相信那些被她亲口承认的恶行,对她仍旧怀有敬意,不忍她最后再受痛楚。 绑完人,侍卫退居两侧,静静地站着,目光不自觉别开。 刽子手上前,视线迎上姜芷那略显狼狈却仍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手中的小刀忽的就下不去了。 姜芷掀眸睨着眼前冷意森森的利刃,继而目光上移,眼神沉冷地盯着他。 那眼神,没有恐惧,没有挣扎,沉寂的如同死水一般。 看得刽子手心尖一颤一颤的。 咬了咬牙,手下一狠,利刃划破肌肤,文人的鲜血溅在他裸露空气中的臂弯上。 温热的,鲜活的。 刽子手脑袋一嗡。 他执刀数载,头一回对鲜血胆颤。 姜芷眉心蹙起,剧痛袭来的瞬间攥紧手心,脸蛋失了血色。 第一刀,刮在她肩窝处。 张辛夷抬袖掩面,清秀的脸庞浮现不忍,连连道:“衣裳就别褪了,陛圣上那咱家会交代。” 刽子手欲褪衣的手默默收回。 姜芷清楚感受到利刃划破肌肤的痛感,强忍着口中腥甜,缓缓阖上眼。 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风雪在耳边呼啸,覆在刑台上的细雪肉眼可见变红,温热的血液融化白软的积雪,只余一地血水。 在场之人无不扭头,忍着喉间涌上的呕意。 死亡的感觉直逼脑门。 姜芷竟意外觉得有些轻松。 她,可以休息了…… 苍白的唇瓣勾起浅浅的弧度,面容虽因痛苦皱着,却流露出一丝欣喜之态。 姜芷放任自己的意识飘散于风雪中。 “姜芷——” 骤然间,悲恸嘶哑的呐喊拉回她的意识。 姜芷猛地睁开眼,艰难抬起头,望着不远处踉跄跑来的人影。 刽子手惊得手下的动作停住。 叶庁转过身,目光越过一地鲜红的血水,直直望向远处的人,呵斥道:“拦下他!” 那人他认得,是姜芷的弟弟。 侍卫应声上前,擒住那跌跌撞撞奔来的人。 宁川“噗通”一声跪下,膝盖传来浸入骨髓的寒冷,叫他难以站立,只得跪着仰望那一身血污的人,神色哀戚: “姜芷,不要……” 姜芷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凭着直觉盯着他的膝盖,甫一张口,喉间涌出腥甜。 她拼命忍下的鲜血不受控制呕出,吓得宁川作势要起身,且不待侍卫按住他,自个儿又跌了回去。 双膝的剧痛令她浑身都在痉挛。 姜芷咽回口中鲜血:“宁川……回去……” 宁川是她十九岁那年带回府的孤儿,乖巧听话,聪慧的很,她一身所学尽数传授于他。 只是他的双膝前不久受了伤,万不能在雪地里久跪。 姜芷知他执拗的性子,自己是劝不动他的,转而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 婢女阿止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姜芷是被热醒的。 身体热烘烘的,意识也迷糊的很,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大概唯一清醒的,是自己应该死了。 “这是……哪儿?” 视线模糊间,一道青色身影靠近。 “阿止!”花柠沿着床边坐下,嗓音轻柔,带着安抚之意,“这里当然是摄政王府啊,肩上的伤口还疼吗?” 姜芷顺着她的目光微微倾眸,一阵又一阵的痛意蔓延四肢,恍恍惚惚才感受到肩上的伤口。 肩上的伤口…… 她后知后觉睁大眼:“我没死?” 凌迟之刑乃郦朝最为残忍的刑罚之一,她怎么可能在凌迟之下活下来? 意识消散前她明明能感受到全身皮肉的剧痛,那种被一刀一刀刮下来的痛感历历在目,怎会只是肩上有伤呢。 花柠抿唇一笑,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失笑道:“傻阿止,你当然没死,王爷派人救了你,你又怎么会死呢。” “王爷?” 姜止眼中闪过疑惑,盯着花柠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 古往今来没有人能从凌迟下活下来,她并不认为自己如此幸运,更何况她现在能切实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 摄政王,她死前朝中并无摄政王…… 姜芷猛地抓住花柠手腕,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身体微仰。 “我是谁?” 花柠手一抖,诧异地望着她:“阿止啊,你是阿止。” 花柠只当她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反应迟钝,并未深想,拨下她的手安抚道: “好了,你既醒来便安心养伤,手下的事我会替你做的,你且放宽心。” “不对……” 姜芷挣扎欲起身,却被花柠反手摁住。 眼神故作凶狠地瞪着她:“躺好了!没我的允许不准下床!” 姜芷愣愣地盯着她看,乖乖听话躺回去,身子侧躺,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见她要离开,忙伸手拽住她袖口,巴巴询问:“哪个芷?” 她名中也带一个芷字,乍听一声“阿止”,竟令她生出些许恍惚。 会这么唤她的,除了她已故多年的爹娘,再无旁人。 连宁川也不会这么唤她。 花柠啧了一下,只觉得她这是烧坏了脑子,心中叹了口气,倾身掖好被褥,无奈望着她急切的眼眸: “阿止,心如止水的止。” 末了,又小声嘀咕。 “阿止怎么奇奇怪怪的,莫非真是烧坏了脑子?那可怎么办,找管家看看……” 耳边嘀嘀咕咕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脑袋一阵阵发胀,眼前晕眩不止,伴随着一声惊呼,意识彻底沉于黑暗。 心如止水的止……非沅芷澧兰的芷…… …… 一场秋雨一场寒。 盛京今年的秋天格外的冷,秋雨也来的急,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青黑色砖块上,溅起小小的水珠。 雨势渐猛,顺着垂脊滑下,形成一条白色水线。 檐下一男子,着一身月牙白锦袍,坐于轮椅中。 墨色长发垂于脑后,五官俊朗,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色。 那双乌黑的眸子更是哀戚,仿佛破碎的镜子,一如他支离破碎的心。 他静静望着庭外的秋雨,眉峰始终轻轻拢着,无声看着雨打花叶,零落成泥。 “王爷,”管家拿着斗篷走来,瞧着他苍白的脸颊,面露忧意,“秋雨寒凉,膝盖受不住的。” 说着,将斗篷给他披上。 谢宁川垂眸拢着斗篷,无视他的话:“那个婢女如何了?” 管家知劝不动,自觉后退一步,微微弯身:“花柠说已经醒了,不过又昏了过去,许是身体还虚着。” 管家是第一批进王府的,跟在谢宁川身边已有五年,王府中大大小小事务都由他管理,如今年岁渐长,却也没生离开的心思。 在这偌大的王府中,管家可以说得上是最了解谢宁川的人。 “嗯,再派人去看看。” 三日前,王府遇刺。 那个婢女受他牵连被刺客刺了一剑,虽不致死,却也伤得极重,昏厥好几日。 谢宁川杀了那些刺客后便派人去医治她,从头到尾都没看清她的模样,也因如此,不知她与姜芷有八分相似的容貌。 “是。” 管家转身欲走,谢宁川又叫住他。 “她醒后,重活且放着,交给其他人去做,等她伤养好再说。” 谢宁川作为摄政王,在朝堂上雷厉风行,手段狠厉,人人闻之色变。但在王府中,对底下的人还算不错,大多数由管家出面解决。 他对外的名声,好坏参半。 当年携先帝遗旨,从前太傅姜芷身边的一个小小公子,翻身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底下多是对他的猜忌,迫于先帝遗旨,只得承认他的位置。 然,摄政王一位,掌握郦朝大半权利,甫一上位,朝中高官被废黜个遍,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对他心狠手辣,控制新帝的传闻也由此传遍整个盛京。 “是。”管家不由笑了笑,神色温柔,“能得王爷照拂,是阿止的福气。” 阿芷? 谢宁川瞳孔颤了颤,眼底升起微小的希冀,不确定道:“阿芷?哪个芷?可是沅芷澧兰的芷?” 管家惊于他的反应。 来王府这么多年,第一次在王爷脸上看到这种小心试探的神色。 “不是,”他摇了摇头,“是心如止水的止。” “心如止水的止……” 谢宁川喃喃出声,旋即失望地垂下脑袋,那抹希冀的光芒湮灭在黑暗中,浑身流露出一股颓丧的气息。 “下去吧。” 他无力转动轮椅,背影孤寂,回了房间。 “是。” 管家欲言又止,望着他的背影,终是轻轻叹了口气,无声退下。 谢宁川进了书房,习惯性从架子上取下手札,推动轮椅来到案前。 毛笔浸了点墨,打开手札。 穗和五年,孟冬秋。 姜芷,我将才好像又听到你的名字……却是我听错了,不是沅芷澧兰的芷……那不是你。 片刻后,谢宁川合上手札,身子往后一仰,疲惫地阖上眼。 “姜芷,你怎能如此狠心……” 那声音轻轻的,带着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能散在这秋雨浸湿的空气里。 …… 阿止凭杆眺望,眸光落于不远处被秋雨倾打的桂花树,鼻息间是浓郁的桂花香。 她轻轻阖上眼,感受着难得的宁静。 这样宁和的气氛,她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阿止,你怎的坐在窗边,快过来,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呢。” 花柠急急忙忙拉过她,探身关上窗户,隔绝外头的秋雨湿气。 阿止看着她的背影,心头划过暖流,弯唇浅笑。 “我没那么娇气的。” 无论是姜芷还是阿止,都不是娇气的人。 她已经想清楚了,既然上苍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她断然不会再把自己置于金笼之中,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白莲戏珠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阿止这一觉睡得很沉。 窗外阴沉,秋雨初歇。 雨后的空气揉着泥土味,飘散空中。 “叩叩叩。” 敲门声打破寂静。 阿止睡意散去。 “阿止,你醒了么?王爷快回来了,管家让你准备好晚膳。” 门上倒映着一道娇小的影子,声音软绵绵的。 阿止揉着眼睛坐起来,嗓音软糯,高声应道:“这就来,你且替我回了管家。” “好。” 娇小的影子离开。 阿止掀开被褥下床,简单洗漱一番便出了门。 雨后的空气总是清新怡人的。 她猛地深吸一口,五脏六腑都舒爽不少。 这一觉睡下,她看到了阿止的过往。 原主上面有个兄长,不过意外走失,距今已隔了三年之久。 记忆中原主一直是和兄长相依为命的。 他们父母早亡,年幼的兄长便担起了照顾胞妹的责任。 思及此,阿止决定帮原主找到兄长,也算是她占了原主身体的弥补。 奇怪的是,原主记忆里并没有提过这个兄长的名字。 阿止将将被提到摄政王身侧侍奉,诸多事宜都不甚清楚,管家便亲自带着她走一番流程。 管家领着她来到后厨,四下盯望后抽嘴问了一句。 “身子好得如何了?” 阿止微微屈膝,轻垂眼睑:“托王爷的福,好得差不多了。” 肩上的伤不算严重,原主之所以会没了性命,完全是被吓死的。 阿止对此表示惋惜。 “我将才说的你可记下了?” 阿止回神,眼神迷茫地眨了一下。 管家盯了她几息,没有责备什么,扭头复述。 “王爷吃不得辣,最辣只能三分程度;甜食不得超过三分甜;汤不过两碗。你需提醒王爷,还有,菜盘不讲究摆设,莫弄那些花里胡哨的。这往后的膳食你要盯好,切莫出了差错,否则便是我,也救不了你。记住了吗?” 阿止点头,表示都一一记下了。 心头却忍不住疑惑。 这摄政王的膳食怎如此讲究? 圣上都不一定有他这般麻烦。 见她如此上道,管家深感欣慰,没再多留,又嘱咐几句才离开。 阿止望着忙碌的后厨,忽觉自己站在这里略显突兀。 四下张望,瞧见一旁的厨子煲好汤,正在寻汤盅,恰巧汤盅在她身侧,便拿了汤盅过去。 厨子看到汤盅,眉心舒展开来,将煲好的汤倒进汤盅里。 那汤,亮白浓稠,偶有圆润的珍珠漂浮表面,星星两两的红枸杞四散。 阿止望着汤盅里乳白的汤,鼻尖嗅动,觉得有些熟悉,不禁发问:“这是什么汤,好香。” 厨子露出骄傲的神色,言语跟着有些激动。 “这汤叫白莲戏珠,王爷最钟爱的汤。将才管家同你说的话我都听着,不过他大概是脑糊涂了,忘记叮嘱你,这白莲戏珠不可提醒王爷‘汤不过两碗’,不然免不了一顿责罚。” 阿止听到汤名时只觉得耳熟无比,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这会子听厨子这么说,愣了愣:“为何?” 厨子心虚地望了眼周围,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这事没人比我清楚,王爷没当摄政王之前,最爱喝的便是这白莲戏珠,据说是王爷阿姐最擅长的一道菜。” 阿止眼眸微睁,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她想起来了。 白莲戏珠,确实是她身为姜芷时,最拿手的一道菜。 而她也只做过一次。 品尝过它的人只有宁川。 前世的记忆在脑海里飞梭,有什么画面和厨子说的重合在一起。 “阿姐,这是什么汤啊,好香!” “我叫它白莲戏珠。因它汤色乳白,汤中含珠,便这么叫了。” “那阿姐,我能喝了吗?” “喝吧,瞧把你给馋的。” …… “阿止姑娘?阿止姑娘?” 阿止不动神色抽回思绪,轻轻一笑,转移话题:“我瞧着准备的差不多了,先去备给王爷。” 厨子不疑有他,连连应声:“嗯,好,你先去忙吧。哦对了,这汤最后上的,上前记得拿文火文一文。” “好。” 她现在调到摄政王跟前伺候,地位自然就高了,指挥几个婢女端上菜盘跟她走。 菜刚刚布好,管家就急匆匆跑进来,张开手示意她们退到两侧。 “快,王爷来了,都站过去。” 阿止乖顺地站到一侧。 管家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微微弯身:“王爷。” 阿止和婢女们欠身。 谢宁川一身紫色蟒袍,携秋雨寒气而来,抬手将斗篷褪下,放在一侧正弯腰托举双手的婢女手里,随即眉目淡淡,转动轮椅落座。 目光随意扫过。 谢宁川眉心动了动,拿起箸子,浅尝几口便放下。 “程伯,上汤吧。” “是。” 管家,也就是程伯,迅速看了眼满桌的佳肴。 这一桌的佳肴,愣是没让谢宁川多吃几口。 心中升起淡淡忧虑。 朝阿止走去,低声吩咐她将白莲戏珠端上来。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汤不过三碗在这个汤上不作数。” 阿止垂眉:“是。” 俯身退下去了后厨。 走前她叮嘱过用文火文着汤盅,现在只需将它带过去即可。 谢宁川望着外头的湿气朦胧,面色微微泛白。 程伯看在眼里,弯身靠近:“王爷,可需唤苏大夫过来?” 谢宁川乌黑的眸子沉沉的,压下膝腕处密密麻麻的刺痛,声音暗哑:“不用。” 程伯眼中忧虑更甚,心下轻叹,安静退回原处。 适时,阿止端着汤盅上前。 掀开盅盖儿,取了一个新碗盛汤。 白莲的清香随着汤的晃动扩散开来。 阿止轻轻嗅了嗅。 和她做的有些差距,却也难得了。 白莲戏珠可不好做,要去最新鲜的白莲洗净去皮,切成小块和些许银耳一起放入锅中,先用大火煮沸,再加入少许珍珠、枸杞,然后用小火熬制半个时辰,冷却一刻钟后,再用文火文一刻钟。 如此,就能达到浓稠却不粘腻的效果。 这白莲戏珠本就耗心耗神,她也就做了那么一次。 阿止盛完,退回一侧。 程伯上前取了银针试毒。 她悄悄打量着。 先前那些菜怎么不试毒,偏挑这个试? 程伯试完毒,又退回去。 阿止迅速低下脑袋。 谢宁川敛着眉眼,平静喝完。 只一碗,便不再喝下,抬手让婢女撤下。 程伯眉心蹙起,担忧道:“王爷,您再吃点吧……” “不用了,”谢宁川打断他,转动轮椅拿过斗篷披上,侧眸看向程伯,却被他身后垂首站立的婢女引得目光微顿,旋即抽回视线,冷淡道,“把我今日带的奏折拿去书房。” 余光再次不受控制瞥向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圣上亲临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程伯淡定如斯,知道高栎看出什么,也不打算瞒他,余光看了眼阿止,道:“高栎,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偏头对阿止道:“你先下去。” 阿止低下头:“是,奴婢告退。” 俯身退去厅堂,身影消失在二人视线里。 高栎确定人离开,这才敢将方才没说完的话道出:“程伯,你明知王爷对前太傅的心思,怎的还将这与她容貌相似之人放入府中?你在想什么?!” 程伯没计较他火冲的话语,淡定解释:“我知道。阿止进府后我一直暗中盯着,没有问题,也特意把她调离王爷视线之外,留着她是预防王爷这边。” 谢宁川双腿有疾一直不肯治疗,姜芷在世前尚能劝说一二,若非她刑前说过让他好好活下去,他早就在当日随姜芷一同去了。 姜芷去世,如今更别指望他能好好医治,能让自己留着一条命,也不过是应着姜芷的那句话。 程伯就怕哪一日腿疾恶化,谢宁川不愿医治,便想着利用阿止的容貌,多少能让他不再折磨自己。 本来他一切安排妥当,结果百密一疏,阿止被谢宁川亲自提了上来。 也算是阴差阳错。 思及此,程伯痛疼更甚:“阿止这边我会看好,你别插手,快把奏折拿去书房,莫让王爷久等。” “你……” 高栎自是不会去怀疑程伯的用心的,但对他的做法无法赞成。 “我不会插手,你自己想好到时如何向王爷请罪。” 人人都不敢在谢宁川面前提起姜芷的名讳,偏生程伯大胆,把和她容貌相似之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哪日被谢宁川看到,不知是喜是忧。 程伯轻轻一笑:“用不着你这臭小子担心。” …… 厅堂一隅。 阿止面无表情窥听,心里有了几分考量,垂眼离开。 前世她背负罪名而死,所有有关她的书籍史载都不会出现在市面上,相关画像也尽数烧毁,记得她的人除去老一辈的人,多数都在深宫朝堂里。 虽不知程伯从何处见过姜芷的容貌,但凭这一点,他让阿止进府,就抱着不单纯的目的。 现在想想,是为了摄政王谢宁川。 不过…… 阿止眸中划过一抹幽光。 依他们二人的口吻,谢宁川应当是十分在意前世的她的,联想前世所见之人,除了当今圣上谢稟,再无谢姓之人。 逐一排除后,阿止想到了一个她最不愿想到的人。 宁川。 与谢宁川同名,按年份算起,也与他同岁。 爱喝白莲戏珠,而唯一喝过此汤的也只有宁川。 阿止按了按眉头,心里堵得发紧。 她必须见一见这位摄政王。 无论是不是宁川,她都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阿止揣着心事来到后厨。 后厨各忙各的,唯有老张盯着汤盅黯然失神。 “张伯,管家让你再做一份白莲戏珠。” 听见动静,老张抬了抬头,见是她又垂落脑袋。 “……好。” 阿止上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汤盅:“张伯,你这是怎么了?” 老张重重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剩这么多的,你说王爷是不是不爱喝我煲的汤了?” 做厨子的自是希望自己做的菜能一点不剩,这是对他们厨艺的最好的肯定。 这汤盅里的汤满满当当的,无疑是打击了老张的自信心。 阿止莞尔,忽觉眼前的人有些可爱。 便主动宽慰他:“张伯无需忧心,我将才听管家说,今日王爷心情不佳,故才未多喝。” 老张掀起眼皮,有些狐疑:“……真的?” 阿止怎会知道王爷心情不佳的? 管家一向不是嘴快之人啊…… 阿止淡笑不语,佯装没看见他眼底的怀疑,盖上汤盅的盖,言语催促他:“张伯还是快些去煲汤吧,再晚就赶不上了。” 老张一激灵,转身就去开火,全然忘却先前的疑虑。 阿止望着菜板上切好的菜料,目露沉思。 两个时辰后,阿止盖上汤盅,将碗勺放在托盘上。 老张擦擦额角的汗珠,冲她一笑:“阿止,将才多亏你了,不然我可惹大麻烦了。” “张伯严重了,我也就帮了一点小忙。” 程伯走进后厨,四处望了望,看见阿止,正欲提步走来,花柠突然从后面叫住他,面色紧张,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便见他脸色微变,对花柠嘱咐几句,匆匆离开。 花柠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朝阿止走来。 阿止察觉有异,试探道:“怎么回事?” 花柠摇摇头,端起托盘,眼神示意她跟上来。 阿止心领神会。 出了后厨,花柠四周张望一番,心有余悸对她道:“我将才在院里值班,你猜我见到了谁?圣上!” 她低呼一声,似惊讶,似不解,隐隐含有另一层喜意。 外界都在传摄政王把持朝纲,掌控新帝,如今圣上深夜亲临摄政王府,似乎与外界传言矛盾。 既被掌控,又怎会来摄政王府。 阿止不解其意,又听得花柠在那儿说:“唉,本来这书房我们是去不得的。将才管家同我说,进去之后千万别抬头,王爷问什么如实说便可,不然我小命难保。” 末了,又倒抽一口凉气。 “阿止。你回去后别乱走,好好待在屋里。” 圣上亲临摄政王府,定是有重要事宜要商榷,他们还是躲远些为妙。 阿止心不在焉地应着:“嗯。” 花柠也没在意,端着托盘就走了。 …… 书房。 高栎剪掉烛心,重新套上灯罩,抬眼瞧了瞧正在批阅奏折的谢宁川,拧眉思索一番,转身去沏了壶热茶。 谢宁川身边没有近身伺候的婢女,像沏茶这类活计都交给他和凌斐恣解决。 哦对了,最近凌斐恣被谢宁川调去做什么事,暂时不在王府。 “王爷,歇会吧。” 高栎放下茶盏劝道。 谢宁川撂了毛笔,抬手揉了揉眉骨,端起茶小啜几口。 热茶暖身,没几下便暖流全身。 谢宁川身子往后一靠,眸光不自觉落到左侧挂着的画像上。 而画上之人,赫然是伏案批阅的姜芷。 聚目凝神,端然正坐,眉心含着一抹肃气。 谢宁川眉眼柔和下来,乌眸似含着暖阳,缱绻柔意。 “王爷。” 门口猝然响起一道女音。 暖阳骤降,寒冬凛然。 “谁让你来的?” 冰冷的声音钻入花柠耳蜗,冻得她心尖一颤,连忙跪下来:“是管家命奴婢来的,府里来了贵客,管家脱不开身,便让奴婢送来这白莲戏珠。” 谢宁川曾明确说过,书房重地,闲人不得进入。 程伯是老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既让花柠过来,那便是真的脱不开身。 如此,谢宁川面色微微转晴:“进来吧。” “是。” 花柠谨记程伯说过的话,全程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试探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高栎身子一抖,脚下踉跄,半边身子要歪不歪,模样瞧着着实滑稽。 程伯惊诧地望着二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二人露出如此激动的反应。 谢稟又伸手盛了一碗,边喝边道:“皇兄,你府里的厨子厨艺渐长啊,朕想挖墙脚了。” 谢宁川面色平静下来,垂首无言喝下一口,闻言只是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挖不走。” 谢稟一噎。 想挖摄政王府的人,比登天还难。 他一个天子,想喝碗汤还得跑到摄政王府里来。 这么一想,也就歇了那个心思。 “圣上深夜来摄政王府,是为何事所烦?” 谢宁川看着他,目光锐利,直逼主题。 提及此,谢稟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撂下碗勺,面色严肃。 “今日早朝结束,户部侍郎私下面见朕,谈及燮河匪寇一事。皇兄为何扣着他的折子不放?” 他在御书房批阅的奏折多是谢宁川审验过的,除去那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小事,最终呈上来的。 但燮河匪寇的折子并不在内。 今日户部侍郎提及此事,他竟是一无所知,对皇帝而言,此乃大忌。 他信任谢宁川,皆因他二人师从姜芷,品行上信得过彼此,且谢宁川处事却也比他细心许多。 谢稟微微沉了嗓子:“皇兄作为摄政王,是辅佐朕治理山河,明治天下的。若是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他点到为止。 无论他多信任谢宁川,该有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谢宁川搁下碗,乌眸平静许多:“圣上言重了,臣扣着他的折子,圣上难道就不问一下缘由吗?” 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一股寒意似从尾椎骨爬上,直抵后心。 谢稟一噎,气势肉眼可见弱下来:“为何?” 桌案上堆满暗黄色的奏折,一摞一摞靠在一起,占据了这小小的桌案。 谢宁川一眼就瞧见被他压在最底下的奏折,随手一抽,放在谢稟面前:“他一个文官,自请去什么燮河?去送死吗?臣已经派了武官前去,这奏折也就不用盛到圣上眼前烦心。” 谢稟目光落到那份奏折上,又抬眸凝视他几息,旋即笑了起来:“皇兄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户部侍郎那边朕会……” 谢宁川淡淡道:“他若是不满,大可来摄政王府。” 户部侍郎是新提上来的,能力有目共睹,一腔报国热情浓烈如火,朝堂上也是直言不讳。 与朝中官员的交际也处理的不错,至今未有弹劾他的折子。 不过,这人有一点倔脾气。 逮着一件事不弄清楚缘由决不罢休,缠人的本事也是令人望尘莫及,他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厚脸皮绝无仅有。 谢稟也是想到他那个磨人的劲儿,听谢宁川这么一说,顿时欣喜:“好,朕会转达他的。” 谢宁川余光扫过去,眉心微拢:“圣上还有事吗?” “嗯?”话题突转,谢稟没反应过来,无意识道,“没有。” “那圣上早些回宫吧。高栎,”他朝一旁的高栎投去一眼,“送圣上回宫,再把这些奏折一并送回去。” “是。” 高栎弯身抱拳。 谢稟看向那一摞摞的奏折,顿觉脑壳疼,扶着太阳穴,一脸苦相走出书房。 高栎叫来两个仆人一起搬走奏折。 圣上一走,书房霎时陷入死寂。 谢宁川垂眸盯着那碗已散了热气的汤盅,目光沉了几分,嗓音低沉。 “程伯。” 程伯倾身上前:“王爷。” “这汤何人做的。” 他看了一眼,狐疑道:“老张做的,白莲戏珠府里只有他会做。” “如此……”谢宁川声音沉冷,周身气压下降,“明日再叫他做一份一模一样的。” “……是。” 一模一样的? 程伯迟疑。 这汤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王爷何出此言? 莫非被他人假手? 不可能,老张是知道府里规矩的,断不会这么做的。 程伯带着一肚子疑惑下去。 …… 阿止早早起了身,简单洗漱一下,便前往后厨监管早膳事宜。 甫一踏进后厨的门槛,老张就急急拉着她来到角落,额间竟沁着些许汗珠。 “张伯,怎的了?” 老张揩去汗水,声音微微发抖:“阿止,你昨个儿煲汤,有加什么吗?将才管家转述王爷的命令,命我再做一份一模一样的。我做好后尝了一口,味道与昨夜的有些出入。” 他又望了眼外头的天色,已然大亮,再过不久便是上早膳的时辰。 心中急切又重几分。 “阿止,时间不多了,你昨夜都做了什么?” 阿止从他的话中理出思绪,心下了然,牵唇一笑:“张伯且宽心,我什么也没加,只不过是煲汤的时候注意手法。” “手法?”他一愣,满脸不解,“需要何手法?” 他煲汤至今,头一回听说煲汤还要什么手法。 难道就是他不知道手法,才煲得不好喝么? “当然需要,火候上差了一些,但问题不大,最重要的是枸杞和珍珠放早了,这味道也就变了。” 阿止细细指出他的问题。 “原是这样!”张伯一敲手心,恍然大悟,对她致谢,“阿止,真是多亏你了,等我忙完,给你做顿好吃的犒劳你!” 阿止抿唇轻笑,眼底暗光流转:“那我便等着了。” “好!” 望着张伯风风火火的背影,阿止眸光淡了几分。 谢宁川究竟是不是宁川,一试便知。 目光百无聊赖转移着,忽的留意到一个厨子在装一碟热菜。 “等等!” 阿止出声呵斥他。 那厨子被她的声音吓住,面色微微发白,紧张地盯着她。 阿止沉着脸走过来,低头看见盘子里的大红碎尖椒,目光微凝:“王爷吃不得辣,你身为王府厨子,连这个都不懂吗?” 阿止训起人来,眉头会轻轻蹙起,神情冰冷,语气也是骇人的。 那厨子是新来的,看着年岁不大,估摸着二十有几,乍一看到冷酷的阿止,心里怕的紧,说话也不利索。 “我、我……” 一旁的老厨子见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心替他解释:“阿止姑娘,你也别怪他,他今日刚来的,还……” “这不是借口,”阿止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松懈,“既是将来的,谁带的他?” 老厨子心里怵了一下,小声道:“带他的厨子昨日告病回家了,也没同他多说什么。” 他虽有意替人解围,却也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且阿止脸色过于骇人,心知王府规矩,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告病回家了……”阿止面色松动,语气也缓了下来,“那便算了,不可再有下次,赶紧重做一份。” “是、是!” 厨子感激涕零,也知自己犯了错,对阿止的态度并未怨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姜沅离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户部侍郎姜沅离乃去岁的新科状元,科考文章震惊满朝文官,无不赞叹其之惊才绝绝。 其芝兰玉树,风姿绰约,据说游京那日,引得无数女子为之倾心。 朝堂上更是直言不讳,面对百官质疑,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其惊才天赋,实属罕之。 然而,许是老天看他太过令人惊艳,给了他一张毒舌的嘴。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提亲的媒婆,无一不被他气得脸红心跳,最后骂骂咧咧离开姜府。 且此人在某些方面好钻牛角尖,谢稟每每看见他和百官争执的不可开交,头疼欲裂,实在不想和他纠缠。 眼下得知燮河的奏折是摄政王压了下来,便马不停蹄赶来摄政王府了。 * 姜沅离被带到偏房等候。 摄政王府的建设是用了盛京最好的工匠建的,听闻是摄政王逼迫圣上下的旨。 朝中关于圣上与摄政王不和的传闻,他也是听过不少的,对此只是付之一笑。 以讹传讹的道理谁都知道。 他并非那种听信风言之人,他们二人如何,在他心中尚未有定量。 不过片刻功夫,姜沅离就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摄政王。 “见过王爷。” 他礼仪得体,从来不会给人挑出错处,是以朝中想弹劾他的人都找不到理由。 “嗯。” 谢宁川示意他坐下,抬手召花柠进来。 花柠端着茶壶,俯身斟茶。 姜沅离拒绝她递来的茶盏,目光直直看向谢宁川,开门见山道出自己的目的:“王爷为何扣下臣的折子?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谢宁川摆摆手。 花柠弯身退下。 将踏出偏房,便瞧见蹲在门房下的谢稟。 “圣……” 谢稟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眼神下压,带着丝丝警告意味。 花柠点点头,这才被松了口。 想退下又被他一个眼神威胁,这要迈不迈的腿怎么放都不是,叫她为难地咬住下唇,实在无计,只得往他身后站去。 王府的规矩她是知道的,这偷听的事被发现,免不了一顿责罚。 可眼前的人是当今圣上,她也违抗不得。 如此一看,横竖都是罪。 花柠简直欲哭无泪。 谢稟看着她识趣的动作,心里满意极了,扭过头贴在门板上继续偷听。 偏房内。 谢宁川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燮河匪寇,姜侍郎一个文官,去了又能作何?提刀杀匪做得到吗?” 姜沅离当即反唇相驳:“诚如王爷所说,臣一个文官做不到提刀杀匪,但王爷也不该扣下臣的折子,此事应交于圣上做主。” 谢宁川眼神淡淡:“本王身为摄政王,理应为圣上分担。这种小事,何须拿到圣上跟前,扰他烦心。” 姜沅离不依,势要和他辩到底。 “臣……” 谢宁川抬手,遏制他嘴里的话,神色略显不耐。 “本王已经派了武官前去,不出意外,明日就该到燮河了。” 乌眸微抬,平稳的嗓音带着些许压迫。 “姜侍郎就不要再想着燮河的事……不过本王有些好奇,姜侍郎为何如此执着去燮河?” 姜沅离下意识躲避他探究的目光。 心脏跳动的有几分激烈。 少顷,他隐忍吐出一句:“此乃臣的私事。” “……” 姜沅离抬头看他,却见那人眼中沉着冷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无礼。 垂眸咬牙不语,硬着头皮等待那人落下责罚。 未曾想,谢宁川的一句话,叫他直接炸开。 “听闻,姜侍郎有一胞妹?” 那意味不明的语气令他心生寒意。 遏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话语有些冲:“王爷这是何意?” 他确有一胞妹,名唤姜止,但于三年前走失,至今未寻的下落。 而燮河,正是他兄妹二人走失的地方。 有关胞妹的任何消息,他未向人吐露分毫。 谢宁川如何得知? 定是调查了他! “姜侍郎不必激动,”谢宁川右手往下一按,“坐下谈吧。” 姜沅离沉默看了他一眼,依言坐下,警惕却是不少分毫。 想到关于谢宁川的传闻,心不受控制担忧起来。 他怕谢宁川拿姜止做事。 “本王知晓姜侍郎寻妹心切,但燮河匪寇非同小可。如今姜侍郎得身上重用,朝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你若去了燮河,那文官死于匪寇之手……”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姜沅离也明白。 脸色微微泛白,重重地合了合眼。 若他死于匪寇之手,于圣上而言,失去了一个可用的栋梁之材;于暗中鼠蚁而言,铲除了一个绊脚石。 即便圣上有意彻查他的死因,也无从下手。 毕竟,自请去燮河的,是他自己。 “所以,姜侍郎可以告诉本王,是何人告诉你,令妹在燮河的?” 姜沅离再蠢,此刻也回味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 但一想到妹妹的消息是假的,喉间还是忍不住一哽。 “臣是从燮河来的商户那里听来的,说有一女子一直在桥下守着,听他们描述,很像臣的胞妹。” 谢宁川眼眸微眯:“那商户现在何处?” 燮河的来的商户,会有这么巧的事么。 “不知道,应是回燮河了。” 正是因为无法确定那商户口中说的女子是不是姜止,他才会冒险用燮河匪寇的事,自请去燮河。 现在回想,恐是遭人欺骗。 枉他为科举状元,竟是连这种把戏都看不穿。 谢宁川若有所思垂下眼,食指在扶手上敲打,心下有了考量。 “这件事本王会调查清楚,若消息属实,会有人将令妹带回盛京。为不打草惊蛇,人前还需姜侍郎配合。” 姜沅离起身,俯身一揖:“谢王爷相助,臣定会好好配合。” 谢宁川颔首,冲外头高声喊道:“高栎。” 外头偷听的谢稟急急往后退,觑见一动不动的花柠,蹙眉低斥:“做什么,还不快走!” 让谢宁川发现他偷听墙角,这还了得。 他一朝圣上的威严,可不能在这里丢失。 花柠却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圣上,走不了了。” 适时,她身后传来高栎贱贱的声音。 “圣上,随属下一同进去吧。” 谢稟这才注意到高栎的存在,漠然闭上嘴,站直了身子。 别以为他没看见高栎眼底的幸灾乐祸。 放眼整个摄政王府,敢看他笑话的,高栎首当其冲算一个。 高栎面无表情伸手:“圣上,请。” “咳!” 谢稟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双手覆在身后,抬头挺胸,走了进去。 嗯,就算被发现了,气势也不能输。 大不了,再把《商君书》誊写百遍。 反正不是第一次誊写。 花柠诺诺地垂着脑袋跟在后面。 待他二人都进去了,高栎方才迈腿进来。 “王爷。” 姜沅离侧身望去,瞧见站在身旁的圣上,眼眸微睁。 “圣上?!” 旋即反应过来,跪下拜见:“参见圣上。” “嗯,起来吧。” 谢稟挺直腰板,高冷地回应。 “谢圣上。” 谢宁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入宫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谢宁川安排高栎暗中送谢稟回去。 一出摄政王府,秘密监视的人将谢稟从摄政王府带走一个婢女的消息,带回去复命。 收到消息的人无不在琢磨谢稟这一行为的目的,以及,他和谢宁川之间的关系是否还如传闻中那般岌岌可危。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送走谢稟,程伯带着老张弯身走进来。 “王爷。” 谢宁川懒散地靠在轮椅上,手掌微微按压腹部。 连续三日未用早膳,此时胃里泛着酸水,却也还能忍受。 乌眸轻轻抬起,盯着老张忐忑的面孔,不咸不淡道:“本王问你,白莲戏珠可是你亲手做的?” 老张心中惶恐。 程伯领他过来时就一直惴惴不安,被谢宁川这么一问,更是紧张不已。 捏着衣角,声音颤抖。 “回王爷,是老奴做的。” 谢宁川扫过他攥紧的拳头,复问:“从头到尾,未假手他人?” 老张愣住,脑中闪过昨夜的事。 他肠胃向来不好,昨夜不知吃坏什么东西,肚子闹腾得厉害,又逢程伯命他煲汤,他忍着腹中汹涌,强撑着煲汤。 怎奈闹腾得实在厉害,他无奈之下,只得寻了阿止过来,叫她替自己看着火。 好在该加的东西都加好了,看着火便行,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于是他匆匆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思及此,老张额间沁出冷汗。 阿止定是没做什么的,不然他不会不知道。 若是让王爷知道他擅离岗位,逃不了一顿责罚。 咬了咬牙,应下这件事:“是。” 谢宁川眸光下睨。 他心虚地过于明显,连程伯都能看出他在撒谎,何况谢宁川。 “程伯,带他下去,你亲自看着他做一份。” “是。” 老张一听,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今早虽得阿止指点但他煲汤时还是频频出错,弄不明白自己明明按照阿止的说法去做,为何还会出错,最后只得让阿止帮他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如今叫他重做,怕也会是这样。 “老张?老张?” 老张猛地回神,双腿一软,直接跪下。 “王爷饶命!老奴知错!” 程伯震惊地看着他,失声道:“老张,你……” 老张心中恐惧太甚,顾不上其他,一个劲儿埋头磕地:“王爷,昨夜老奴腹痛难忍,这最后一道工序,便交给了阿止姑娘。今早的汤也是由阿止姑娘完成的最后一道工序。老奴自知王爷看重昨夜的汤,但老奴尝试多次也不得其中奥义,只得交于阿止姑娘。望王爷恕罪!” 供出阿止他心中也是愧疚不已,毕竟一开始是他交给阿止这个任务的。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将她扯进来。 他忍着惧意,想替阿止求情:“王爷,阿止姑娘是受老奴所托,王爷若是要责罚,就请罚老奴吧!” “阿止……” 谢宁川低喃,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略略一想,记起是那个被他连累受伤的婢女。 程伯听到阿止的名字,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去看谢宁川的反应。 他千挡万阻,万万想到还是让阿止的名字出现在谢宁川面前,倘若王爷召见阿止,那他的苦心就白费了。 毕竟,那张脸摆在那儿了…… 谢宁川的目光移向程伯,眸色平静,让他看不出谢宁川心中所想。 “阿止在何处?” “老奴这就去把她找来。” 程伯心知这次躲不过去,认命去将阿止带过来。 将将迈出一步,外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薄荷绿的衣袍在空中飞舞。 来人面容冷肃,对着谢宁川一拜:“王爷。” 旋即又看向程伯,剑眉斜入鬓角,冷锐严肃。 “程伯是在说阿止那个婢女吗?我进府时在门前见她和花柠辞别,这会子应该还在那儿。” “凌斐恣?你回来了!”程伯见到他,眼中闪烁着惊喜,扭头对谢宁川道,“王爷,老奴这就将阿止带过来。” “罢了,”谢宁川指腹按揉腹部,气色无力,没了见阿止的兴意,“都下去吧,以后让她多帮着张厨子。” 程伯自然是喜闻乐见:“是。” 跪在地上的老张,闻言一喜,又对着他拜谢几下。 凌斐恣看出他是胃疼了,拉着程伯,带上老张一起离开。 出了偏房,偏头对老张说:“张伯,你去将菜拿些到王爷跟前。” 看方才情形,王爷定是又几日未用早膳,肠胃哪儿能受得住。 “是。” 老张远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他拧着眉头,冷硬的面庞生出几分怒意。 “程伯,我不过不在府中半月,你们都干了什么?” 他想到自己看到阿止时的震惊,不自觉泄露几分杀意。 这样一个人放在府里,实在是颗炸药。 王爷好不容易缓过来,不能让阿止的出现打乱原本的平静。 “那个叫阿止的婢女,你怎么能把她放进府里?万一有人别有用心怎么办?” 程伯没法去回答他的问题,自个儿缓了一会儿将才的心悸,慢吞吞道:“我知道的,阿止我调查过,在盛京做事有两年,遇到王府招人便过来了。” 凌斐恣仍是不放心:“她那张脸如何解释?”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假扮姜芷的容貌来刺杀谢宁川,他们对此都格外小心。 不过出府半月,回来就瞧见一个和前太傅容貌堪称一模一样的人,实在不叫人怀疑。 “那是她自己的脸,不是什么人/皮面具,脸上也没有动刀的痕迹。” 是真真的一张脸。 程伯见到阿止的第一眼,也有过怀疑,暗中试探几番,确实是阿止自己的脸。 他只能接受阿止和前太傅长相相似的事实。 凌斐恣信得过他,没再抓着阿止的脸不放,又问:“你留着她做什么?” 程伯下意识去看周围,确认无人才开口:“王爷的身子你我还不清楚?自从那位去世后,他便一直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我就想着,若哪天真没辙了,或许可以用阿止试试。” 凌斐恣眼中闪过挣扎,到底是没说反对的话。 程伯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他眼底浮起忧虑:“这样做,被王爷发现怎么办?” 程伯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最多被责罚一顿。 他这把老骨头,还是经得起折腾的。 “你不用担心眼下需得盯好阿止和王爷这边,断不能让他们碰见。” 凌斐恣不解:“为何?你留着阿止不就是想让王爷看见她吗?” 程伯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不想,可是谢宁川的防备心太重,贸然让阿止出现,只会适得其反。 “王爷警惕心太强,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莫让这件事害了阿止性命。” 他虽这般想着利用阿止,但终归是不忍心让她因此丧命。 将她收进王府,也是防着她被其他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不如他亲自看着安心。 这些天他看着阿止井井有条地安排事宜,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能吃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贴身婢女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花柠不由想起,那白雪覆地时,朝她伸出的温厚的掌心。 若没有他伸出的那一手,她早死在大雪纷飞下。 能得近身相伴的机会,她何其幸运。 不远处,高栎回眸望着她们这边,余光觑见程伯走过来,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王爷为何安排花柠入宫?” 其实他更想问,安排花柠进宫,可靠吗? 花柠一直在府中规矩行事,至今未有错处,但皇宫不比得王府,高栎担心她办事不利,坏了王爷的大事。 “你且宽心,”程伯语气笃定,“花柠不会出纰漏的,若是安排旁人过去,或许要暗中盯着,但她不用。” 高栎不明白他哪来的对花柠的信任。 瞥了眼笑盈盈的花柠,还是有些顾虑。 “为何这么说?” 程伯但笑不语。 谢宁川下了死令,他是说不得的。 要说花柠,她与谢稟之间,可是有很深的缘分。 当年奄奄一息被谢稟救下,送至王府时已是半只脚踏进地府,是谢稟求得谢宁川,让他救人的。 那孩子当时不过十四岁,浑身没一处是好的,青青紫紫的印记遍布全身,看得人心惊胆战。 谁也想不到,看着这般瘦弱的女孩,身上会有这么多伤。 人是救回来了,但他也消失了。 一连数月等不来人,那孩子苦等无果下,便去求了谢宁川。 程伯直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的书房,直到深夜才打开。 彼时,那个孩子失去了踪迹,再次回来,已无人还记得她。 “好了,”程伯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走开,“好好护送圣上回宫。” …… 花柠一走,阿止在王府里认识的人又少了一个。 将才程伯找到她,言明今后她要和老张一起煲白莲戏珠。 程伯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佯装不知,淡定应下。 经他这么一说,阿止便知自己的试探有了结果。 能尝出亮两者差异的,不尝一下她亲手做过的,是无法辨别出来。 谢宁川,就是她的宁川。 阿止眼神微黯,目光眺望书房的方向。 她不知道宁川为何成了摄政王,还有了皇姓。 宁川明明和她说过,自己双亲已逝的。 “阿止,”程伯从远处寻过来,“溪园里的花你去浇浇水,记住,别弄折花枝。” 阿止颔首:“好,我这就去。” 她转身欲去寻水壶,走了几步又被他叫住。 “哎等等,阿止,巳时末前一定要离开。” “记住了。” 巳时末离开? 阿止疑惑。 去寻了水壶才知,原本负责浇花的婢女突发热症,卧床不起,其余婢女也各自忙活着,只有她最为清闲。 她拎着水壶去了王府后的院子。 瞧着那满园姹紫嫣红的花,忍不住挑了挑细眉,眼底划过一丝趣意。 宁川何时有了养花的喜好?她竟是一点也不知晓。 阿止细细望去,辨不出那些花的品种,想着程伯方才交代她的话,勉强能对上哪些花对水的需求量。 浇了一会,她抬头望了望天,时间还早。 看着满园的花,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很乐意去打理这些花的。 清风徐来,携阵阵清香,掠过阿止鼻尖。 鼻尖微微耸动,眼中迸出惊喜之色,循着香味走过去。 院中西北一隅种了几颗桂花树,此时开得正盛,金黄的花朵隐在墨绿色的枝叶下,微风拂过,露出几颗黄嫩嫩的小脑袋。 阿止立于树下,仰头轻嗅,舒服地眯起眼。。 她很喜欢桂花的香味。 尤其是刚开的那段时间,花香淡淡,却能飘出十里之远。 “王爷,高栎已经护送圣上回宫,暗中盯着的人也消失了。” 凌斐恣推着他的轮椅,缓步走近,冷硬的面庞柔和几分。 谢宁川“嗯”了一声,随即吩咐他:“眼下搞了这么一出,那些人定会有所动作,保护好圣上。” “是。” 他还想说什么,余光冷不丁瞥见院中站立的人影。 光影之下的朦胧,令他的目光滞住几分。 阿……芷? 乌眸骤然睁大,手掌慌乱地拨动轮椅,似箭离弦般飞出。 凌斐恣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惊愕地望着他。 “王爷?” 阿止猛吸一口桂花香,悠然睁眼,不待她有所动作,身子蓦然遭受一股巨大的拉力,往后倒去。 身体失衡的惊慌感席卷大脑,双手无意识去抓什么,也不知抓住什么,手里有了实物的触感,才叫她稍稍心安。 后背靠在一个宽厚和暖的怀抱里,陌生的男性气息刺激着她的五感。 阿止瞳孔骤缩。 头顶落下一声似哽咽的低语。 “姜芷……你回来了……” 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她知道,身后的人,是她的宁川。 感受到抱着她的双臂在收缩,眉心下意识皱起。 张了张口,话还未说出口,又是一声低语,击溃她想要筑起的冷漠。 “我好想你……” 宛如幼兽寻得亲人,躲在身下呜咽求安抚,浑身颤抖不安。 身后的人在颤抖。 她能清楚感知到他所有的情感。 汹涌蓬勃,几乎淹没她。 阿止沉默了。 面对这样的谢宁川,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最终,她还是选择欺瞒,敛起眼底的哀伤,惊慌且忐忑地推拒他:“王、王爷……” 怀里的人在抗拒,惊慌失措的挣扎令谢宁川猝然回神。 他的阿芷,是不会这般慌乱的。 眼神微微聚焦,盯着她的侧脸陷入迷茫。 她不是阿芷?那阿芷去哪儿了? 为什么他总是找不到,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听话,阿芷才躲着不肯见他的? 谢宁川失神,被阿止挣脱去。 眸光下睨,死死盯着她和姜芷近乎一模一样的脸,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伪装的迹象。 阿止噗通跪下,嗓音颤颤:“王爷恕罪!” 凌斐恣眼见情况不对,忙不迭赶过来,罕见露出几分急色。 “王爷,她是阿止,不是太傅大人。” 现在仔细瞧去,能看出她和姜芷的差别。 他的阿芷,不会对别人卑躬屈膝,腰板挺直得如山间松柏,傲骨铮铮。 谢宁川彻底从幻想中抽回思绪,仰头深吸一口气,抚平心底的涩意,淡淡道:“起来吧。” 凌斐恣扭头对她道:“你下去。” 他就知道,程伯留下她迟早会出事。 “是……” 阿止站直身,忽听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缺失的记忆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一天的工作结束,阿止晕乎乎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谢宁川今日的这一谜之操作,叫她看不懂了。 扶着桌沿坐下,望着摆在中心的茶具,微微出神。 比起这件事,更叫她在意的,是原身记忆中出现的那处空白。 那是什么记忆?为何原身会丢失这段记忆? 阿止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会是一个令她脊背生寒的记忆。 她想的太投入,以至于没发觉屋内多了一人。 那人隐在暗处,无声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表情都不放过。 月光的清辉斜斜洒进,屋外响起清脆的虫鸣声,混着黑寂的夜色,回荡四周。 阿止揉着额角抽回思绪,目光散散,猝然在洒进的月辉下,觑见一个黑色鞋底。 毛骨悚然的寒意爬满全身。 “谁!” 那人轻笑出声,似乎对阿止终于发现他而感到愉悦,压低了自己的声线,有意掩饰。 “终于发现我了?我站在这儿腿都要麻了。” 听语气,像是认识原身的,而且还挺熟。 不过…… 阿止发觉他改变了自己的声线,未免自己暴露,没什么情绪道:“你来干什么,也不怕被王府的人发现?” 目光紧盯着他的方向,悄然捏紧手心。 那人明显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站在原地轻晒:“他们没那个本事,不过,你倒是有本事的,这么快就到谢宁川身份侍奉了。” 阿止心中警铃大作。 她被提到谢宁川身边侍奉的事,除了王府的人,旁人是不知晓的。 这人竟是在王府里么? 阿止轻轻垂下眼睑,不动神色回他:“我可没那本事,若不是挨上那么一剑,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到。” “所以啊,我就说要使点计。你被程伯那老头藏得那么严,不受这一剑,怎么见到谢宁川?虽说当初这个法子被主子否定了,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这么一说,阿止想起前些日子谢宁川遇刺的事。但她无法确定,原身对这件事是否知情。 这人能在摄政王府神出鬼没,武功必是不弱。 习武之人的洞察力何其恐怖,她是相当清楚的,必须尽快把这人打发走。 阿止抿唇:“你来就是想说这?” “当然不是,”那人掏出一个瓶子,扔进她怀里,“呐,找你兄长的事已有眉目,等你任务完成,自然会告诉你。不过主子担心你反水,特命我将此药带过来,看看你的决定。” 阿止垂眼打量手里的蓝色瓷瓶。 寻常药丸都是用白瓷装着的。 这蓝色瓷瓶,借着月辉泛起不寻常的光晕,光是瞧着都知是毒药。 阿止明白,这药是拿来试探她的。 站在暗处的人目光紧锁住她,只要她表现出一丝抗拒,她毫不怀疑自己会立马身首异处。 看来,这药她是不吃不行。 “怎么,不敢吃了?”那人含笑的声音传来,在空荡的屋内宛如前来索命的鬼差,“若是不想,也不是不……” 阿止面无表情拔掉塞子,倒出药丸,闭眼吞下。 背后的主子设计让她进摄政王府,得谢宁川青睐,目的绝对不简单。 她恐怕无法将自己剥离朝堂了。 或许重生在摄政王府,她就踏进了朝堂的纷争。 可她向往广阔自由的天地,不甘心再被囿于深宫朝堂之中。 太傅姜芷已经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乃至一条鲜活的生命,只为一句承诺。 她太累了。 上苍垂怜她,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她不想再囿于诡谲的朝堂了。 人都是自私的。 阿止想,这一次她该为自己自私一回了。 等解决完这件事,她就离开盛京,寻一处幽静的山野,平凡安静地生活。 太傅姜芷,就当她在死在了天贞四十九年的那个风雪里。 她现在是阿止,也只是阿止。 “很好,”那人勾唇,又扔来一个瓷瓶,“接下来的任务,你要取得谢宁川的信任,获得自由进出书房的权利。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你兄长的下落。你手里的那个瓷瓶,是这一个月的解药,我每隔一个月回来与你联系。” 语罢,他就着身边最近的窗户,翻身跃出。 阿止只能看见他一晃而过的背影。 她捏紧手里的瓷瓶,目光沉沉望着窗外。 适时,记忆中空缺出来的那块在慢慢苏醒,她也知道了原身是如何接触到那个主子的,以及她进王府的目的。 …… 十五岁那年,小阿止随兄长进京赶考,途径燮河,留居半月。 兄长寒窗苦读,小阿止懂事地不去打扰,偷偷摸摸去镇上寻了一处活计做。 小阿止女红不错,绣出来的物象惟妙惟肖,得了衣店老板的赞赏,愿与小阿止合作,给的酬劳也是合情合理的,没有欺她年幼而去哄骗。 时间久了,小阿止接触的东西也多了,竟开始绣起人物小象。 那小象栩栩如生,小小一个连神韵也绣得十足十的像,慕名前来的人便也多了起来。 在燮河的那半个月里,物象与小象可谓是风靡一时。 兄长知道这件事,担心小阿止累坏自己,却听她说: “阿止知家中银两不足,兄长进京赶考不易,阿止也想帮兄长一些。” 那一番听得兄长酸涩不已,自己竟还要妹妹养活,简直枉为兄长。 兄长决定和小阿止一块出去,女红他帮不上忙,便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他读书,小阿止做活。 二人相互依靠。 可惜好景不长,燮河匪寇非一朝一夕。 燮河百姓暴/乱,随处可见仓皇逃难的人,兄长带着小阿止逃离燮河。 眼见要出城门,匪寇骤然现身城门口,身后的匪寇叫嚣着漫步而来,两面夹击,人流躁动,再也压制不住人心的暴/乱。 百姓四散而逃,场面失控,小阿止与兄长也因此分离。 燮河匪寇之乱持续一月有余,朝廷派下的平乱之人并没有剿清所有匪寇。 小阿止是在一处庄园醒来的。 彼时燮河四方安稳,百姓喜气洋洋,家家可见门前洒的黑狗血,似在除晦气。 庄园的主子告诉小阿止,燮河安定,她兄长不知所踪。 那人见她慌张,故意诱骗她自己可以帮她找兄长,然而,需双方做一个交易。 小阿止虽年幼,却是个机灵的,看出他意图不轨,当即否决。 那人带着银色面具,见她不中招,面具下的眼神阴冷无比。 小阿止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给打晕了。 再次醒来,已是一年之后。 她身处盛京酒楼之中,每日都有人监视她。 小阿止想不起来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既然她无法拒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五感交易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早膳备好,阿止随程伯站在一侧,等候谢宁川进来。 期间,程伯同她道:“阿止,若王爷食欲不佳,你去劝一劝。” 他想着,既然阿止已经被王爷发现,那他索性把自己的计划提上来。 看看阿止这张脸,对谢宁川到底有多大影响力。 阿止震惊抬头,瞳孔颤了颤,看着他的目光像是想确认什么。 “我?” 程伯莫不是真脑袋糊涂了,她一个婢女能劝动谢宁川用膳? 且不论成功与否,最后都会被谢宁川怪罪。 程伯沉吟片刻:“你看着情况劝,王爷怪罪下来,我会替你顶着。” 他打从最开始让阿止进府,不就是为了让王爷多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体。现在王爷自个儿把人提上来了,他就该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来做。 效果如何,就看今日的了。 倘若王爷真怪罪下来,他豁出这条老命,也会保住阿止的。 “……是。” 阿止看不懂他。 他凭何认为,宁川会因为一个容貌与她相似之人,说几句话,就能乖乖听话了? 那她往日对宁川的教诲岂不是都拿去喂了狗了?! 她坚信宁川不会因为她的一番话就范。 近日秋雨频繁,将才说话的功夫,外头又落下细细的雨丝,厅外潮湿的空气闻着令人心情不悦。 谢宁川是盯着雨丝进来的。 眉心轻轻拢着,似有不虞。 阿止垂眼为他布菜。 谢宁川直接摆手示意她退下,自个儿盛了碗汤喝下。 她掀眸看了一眼,弯身退到一边。 程伯察觉他心情不虞,试探上前:“王爷面色不佳,可是碰上什么烦心的事?” 谢宁川咽下嘴里的汤,拿起箸子夹菜,转而问道:“凌斐恣可在府里?” 程伯忙将他要夹的菜盘往前放了点,顺着他的话下去:“凌大人今日一早就出府了,可要老奴派人叫他回来?” 他吃了几口,又换了旁边的菜,几箸之后,方才淡声:“罢了,他回来直接让他去书房。” 修长的手指搭在手边的巾帕上,轻轻捻起,慢条斯理地擦拭。 眸光淡淡扫过一桌的菜。 “都撤了。” 程伯下意识去看这一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不动神色冲阿止使眼色。 阿止接受到他的意思,上前一步,恭声道:“王爷,今日的菜肴厨子们都下了不少的心血,每每看到这些未动分毫的菜肴,厨子们内心多是惶恐的,唯恐王爷降罪于他们……” 她顿了顿,见谢宁川没有不悦的意思,继而道:“王爷,您看在厨子们的一片真心上,多少再吃点吧。不为别的,也替自己的身子着想。” 劝归劝,后半句才是她真心想说的。 侍奉谢宁川的这些日子,她看得出谢宁川每日的吃食还不如一个孩童多,长此以往,身体必会亏空。 左右都是程伯让她劝的,那不如劝的大胆些。 她劝的确实大胆。 程伯瞠目结舌,本以为她会委婉地劝说,谁曾想竟是这么硬刚上去。 阿弥陀佛…… 他心脏紧张地跳动着,额上冒着虚汗。 谢宁川眸光轻飘飘扫向她。 未说什么,眸光微转,拿起放置一旁的箸子,神色平淡地吃起来。 程伯简直要喜极而泣,眼里的喜悦都快压制不住,手掌微微颤抖地给他拖动菜盘。 “王爷,这个听说是南江那边有名的菜色,您尝尝。” 谢宁川夹菜的动住,目光上移,看了他一眼,手腕一转,夹起他推过来的菜。 程伯起先紧张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欣喜地移动其他菜盘,恨不得让谢宁川一次将几天的吃食都吃下。 用膳完毕,阿止招呼着婢女们随她一起收拾桌面。 程伯站在谢宁川身侧,热泪盈眶地望着只剩半桌的菜肴,白莲戏珠更是被他喝下半盅。 心中百感交集。 这才该是一个成年男子该有食量啊! 谢宁川优雅地擦拭嘴角,目送阿止离开后,幽幽望向他,嗓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程伯。” 偏生程伯听出他话里的点点不悦。 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喜悦都被他这不轻不重的一句给冲到脑后,冷汗涔涔地跪下:“王爷恕罪!” 谢宁川撂下巾帕,目光不咸不淡地划过他耳间的白鬓:“程伯,你是本王身边的老人了,有些事注意分寸。今日本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计较,没有下一次。” 程伯忙不迭点头:“是、是!” 果然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可效果是好的不是吗? 王爷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没计较阿止的行为,但不代表阿止说的那些话没作用,所以今后他只需让王爷习惯阿止的劝说,不就成功了? 眼下瞧王爷的样子,短时间内是不能再继续了,缓一段时间吧。 谢宁川转动轮椅,垂眸望了眼程伯思索的神情,默声离开。 “派人把奏折搬到书房。” 他不是没看出程伯的心思。 他承认,程伯使得这招确实好用,面对和姜芷一模一样的脸,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明明知道那人不是她,还是下意识去听了那人的话,仿佛想透过这点告诉自己,姜芷从未离开过。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那阿止当姜芷的替身。 谢宁川面色一晒,沉目走进细雨下,缓缓阖上眼,仍由雨丝打在脸上。 就让他,放纵一回吧。 “是。” 程伯撑着膝盖站起来,抬眼就瞧见他坐在雨下,慌忙跑上前:“王爷!雨水寒凉,不可淋雨啊王爷……” 程伯的哀劝声回荡走廊,远处的阿姊听着秋风送过来的声音,下意识侧身看去。 只见程伯抬起膀子试图替谢宁川挡雨,奈何谢宁川人高马大,程伯根本挡不住,急得他恨不得当场把衣裳脱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我叫宣承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书房。 凌斐恣跨步走进,弯身抱拳:“王爷。” 谢宁川批阅奏折的目光不停,不咸不淡问道:“查的如何?”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咚”的一声闷响。 凌斐恣垂首而跪,脊背挺直,等着他责罚。 谢宁川掀起眼皮快速扫了他一眼,搁下毛笔,慢条斯理整理桌案上的奏折,没什么情绪道:“此时暂且不提,那人既有心安排人刺杀,又怎会落下把柄。本王这儿另有一事要交于你去办。” 敢在王府行刺并安然无恙离开,说王府里没内应谁信? 且类似之事已不是这一次,谢宁川心知不可能这么快抓到背后之人。 因此也无心去怪罪于他。 凌斐恣在王府办事多年,其忠心天地可鉴,谢宁川断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去责罚他。 谢宁川推动轮椅来到他身侧,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淡淡:“燮河匪寇一事,你亲自走一趟。” 凌斐恣抱紧拳头,沉声应道:“是。” 末了,他微微抬眸,看着王爷苍白的侧脸,眼里浮起担忧:“王爷,可是燮河出了变故?” 燮河匪寇之乱前段时间谢宁川派了一位武官前去,乃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此人武功不错,曾在战场上立过功,对郦朝也是赤胆忠心。 谢宁川有意提拔他。 这次派他去燮河平乱,便是打得这个注意。 有功绩在身,文武百官就没有借口阻拦他官位的提升。 奈何,今早宁远将军传来飞信,燮河匪寇非想象中简单。 谢宁川展信一看,当即决定派凌斐恣过去协助。 “不错,”他望着屋外绵绵细雨,乌压压的云层相互交叠,云下屋檐显得格外脆弱,“周远午传信来,疑似发现私兵。” 周远午,便是这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 凌斐恣惊愕,豢养私兵乃是重罪,无论是何缘由,都会个谋逆扯上关系。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凌斐恣不敢再耽搁下去:“属下即可前往燮河……” “慢着,”谢宁川拦下他,乌眸深邃,“去燮河前,你先去一趟姜府,问清姜侍郎胞妹的信息再去。” “是。” 屋外细雨未停,空气带着绵绵湿意,一点一点冲洗廊檐灰烬。 谢宁川拧眉望着屋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气郁难舒。 内心直觉告诉他,私兵一事非同小可,盛京恐有巨变。 …… 阿止小院。 昏暗光线交错,窗外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一缕缕钻进,照亮阿止平静的眸子。 门窗上落下一道黑影。 婢女的声音随之而起:“阿止姐姐,管家让你煮点姜汤端给王爷,说是王爷淋雨染了寒气。” 阿止拢起外衫,侧眸望着她的身影,静默片刻,方道:“我知道了。” 婢女得到回复,转身离开。 “哒哒”脚步声渐渐远离,一方小院重归平静。 阿止整理衣裙,挑起放下的帘布,随即推开厚重的窗门,灰蒙蒙的天空映入眼底,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静静盯了片刻。 转身推开房门,将搭在门边的油纸伞撑开,灰蓝色绣花鞋踩在湿漉漉的砖面。 阿止敛眸望着,目光转动间,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后厨的厨子一早就得了程伯的指令,阿止到来时正巧看见厨子往壶里倒入滚烫的姜汤。 那厨子瞧见她,颇为腼腆地笑了笑:“阿止姑娘,姜汤熬好了。” “嗯。” 阿止对他有印象,是那日做菜出了错的厨子。新来的对王府工作不太熟悉,最近在后厨盯工也没再看到他出过错,看来是把她那日说的话听进心里了。 阿止端起托盘,正欲离开,厨子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 “阿止姑娘……” 阿止侧眸看他。 那厨子眼神有些闪躲,快速觑了眼周围,许是见后厨无人,便送了口气,耳郭染上一层粉,鼓起勇气说:“阿止姑娘,去后厨的路上不免淋雨,你端着姜汤不便撑伞,可否让我为阿止姑娘撑伞过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示好,阿止脑袋微微发懵。 她记得自己之前可没给过这个厨子好脸色,他竟然还愿意亲近她? 从前为太傅时,凡是被她言语数落过的人,无一不是畏惧她、不敢亲近她。阿止也知道自己训人时脸色过于骇人,语气凶厉,对他们的行为便从未放在心上,但这厨子想亲近她倒是头一个。 阿止面色古怪,瞥见他眼底的小心翼翼,恍惚间似乎看到宁川第一次进府时的忐忑和紧张。 眸光晃了晃,阿止敛眸淡声道:“可以。” 外头下着细雨,她端着汤确实不便撑伞,有人愿意给她撑伞,她何乐而不为呢。 厨子欣喜,忙不迭接过她身侧的油纸伞,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行至门前,抬手撑起伞,罩在二人头上。 阿止看了他一眼,先一步跨出门槛,以一副聊天的口吻问他:“这些日子,后厨的规矩可记下了?” 厨子忙应声:“记下了,多谢阿止姑娘那日的提醒。” “你叫什么?” 厨子眼中似闪过惊喜,话都说的磕巴起来:“宣、宣承、” 末了,他又补充:“宣告的宣,承诺的承。” 阿止奇怪地扫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结巴起来。 宣承模样清秀,内外都流露出一股不符合后厨油烟的气息,更像是一股清流汇入这油烟之地,却不沾染半分,仍旧一身清爽朗月。 那一身皙白肌肤,掌勺的手也是根骨分明,一点不像是个烧菜之人。 阿止微微迟疑,过问他人私事不太好,但她心中有个疑惑需解。 “宣承,”她略略颔首,赞许道,“这名字与你现在倒是不太相配,以前没做过厨子?” 宣承诧异,随即目露敬佩:“阿止姑娘好眼力,我确实是才做厨子不久,亏着在家中做过,现在能当一门活计傍身。” 阿止目视前方,状似无意聊起:“看你年岁不大,为何会来王府?” “王府给的银子多嘛,”他微微羞赧,雪白的脸颊浮现一抹红,眼底沉着些许黯色,“我家中只我一人,双亲早亡,自小吃百家饭长大。年岁渐长后,我也跟着学了这门手艺。” 阿止眸中掠过一抹思色,将欲言语,余光瞥见通往书房的月洞门,欲问的话便咽回腹中,侧身停步:“书房你去不得,回去吧。” 宣承送她过来时提了一把伞过来,闻言抬眸望去,透过月洞门隐约可见书房的轮廓。 他垂眸,握住伞柄的手往前推了几分:“嗯,雨天路滑,阿止姑娘留心。” 阿止左手托着托盘,空出手去接伞柄:“嗯,回去当心。” 宣承撑开伞面,面似不舍:“阿止姑娘,我先走了。” “好。” 说来也奇怪,她与宣承拢共只见过三面,连着这次也才四面,为何他表现出一副很想亲近她的模样。 得了她的回应还暗自窃喜,当真是奇也怪哉。 阿止望着细雨下的那道清瘦的身姿,眸色微暗。 宣承这人,身形与夜里那人极为相像。 那人说的五感交易,目前她只感受到听觉的变化,其余暂且无变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燮河乱事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淅淅沥沥的秋雨打在青砖上,溅起朵朵小水花,廊下小草蔫巴巴的,追着欲掉不掉的水珠,纳凉亭下的池塘漾起一圈又一圈水纹,水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际。 池塘边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灰蓝色绣花鞋和木质轮椅不紧不慢地走着,咕轱辘声意外和她的步调相贴。 头顶的油纸伞不知何时向他那侧倾倒。 谢宁川掩唇轻咳几下,掀眸睨了眼歪向他这边的伞面,语气平缓:“伞撑直了,别顾着本王淋了自己。” 阿止下意识朝他看去,不经意与他淡漠的眸子相触,旋即垂下眼帘:“是。” 卷翘的长睫几不可查颤动几许。 伞柄撑直,左侧肩膀不再淋雨。 凉风一吹,倒叫她冷得一哆嗦。 谢宁川敛眸扫过。 阿止左肩的衣裳几乎被淋湿透,单薄的衣裳紧紧贴在她的肩窝上,隐约可见衣下抱腹的轮廓。 谢宁川视线骤然缩回,面上露出浅浅的红,却盖不过他苍白的肤色。 “回去喝完姜汤再睡下,莫害了病。” 阿止有些恍惚,呐呐道:“是。” 她有多久没听到宁川关怀的话了? 好似自她坐上太傅的位置,周围的人和事都像变了一般,既陌生,又熟悉。 谢宁川居住的芷苑是王府最为僻静的地方,寻常下人的走动声是惊不到这处的,所以这去的路也就格外长一些。 又碍于细雨绵绵,脚下鹅卵石难免湿滑,脚程也就慢了些许。 这条通往芷苑的路,平时半盏茶的功夫便能到,今日硬是走了一盏茶多的时间。 油纸伞虽大,但架不住底下有个坐轮椅的谢宁川,阿止即便贴的再近,那双黑色绣金靴还是被打湿。 风飒飒吹来,她迎面就被雨水糊了满脸,更不用说底下的谢宁川,狐裘上的毛都被打趴了。 阿止下意识眯起眼,松开一只手擦脸。 未料秋风猝然掀起,争先恐后钻入她单薄的衣裳里,吹得她浑身一颤,手也是僵冷不已,头上的油纸伞摇摇晃晃,雨水乘势飘进,落在谢宁川苍白的脸颊上。 她心一慌,惊呼:“王爷!” 谢宁川鸦青色长睫轻颤,抬手拭去脸上的雨水,掀眸凝视在风中颤抖的阿止。 目光在她紧咬的唇瓣上停留几息,无声叹息。 修长的手指从狐裘下伸出,轻轻握住摇摇晃晃的伞柄。 尾指触碰到她冰冷的肌肤,眸色顿了顿,视线移向前方。 “无碍。”略带沙哑的嗓子淡淡开口,“看你衣裳单薄,可有厚衣?” 阿止很识相的把手往下移了几分。 让一个王爷给她撑伞,于理不合,更何况他还坐在轮椅里,更不该让他撑。 “回王爷,有的。” 谢宁川看她缓过精神,收回手,继续前进。 “天气转凉,厚衣要跟着穿上,莫着了凉。” 阿止搓了搓手背,点头应下:“奴婢记下了,谢王爷关怀。” 她看了眼谢宁川推动轮椅的手,唇瓣抿了抿,左手搭上后椅,稍稍用力。 谢宁川察觉身后人的动作,没说什么。 片刻后,月洞门的轮廓出现,穿过它便到了芷苑。 芷苑很大,是阿止那个小院子的几倍之大,甚至还有走廊蜿蜒伸进内院。 谢宁川在她的帮助下上了廊阶,侧眸回望她:“退下吧。” 阿止退下廊阶,撑着油纸伞两膝微弯:“是,奴婢告退。” 来过芷苑的仆人屈指可数,阿止作为婢女是头一个。 她不敢久留,转身便离开这里。 等彻底离开芷苑,她才抱着自己的身子哆嗦,唇瓣更是血色全无。 颤颤巍巍来到后厨,阿止脸色已是惨白如尸,嘴唇被她咬得殷红,几乎渗血。 宣承不在后厨,想来是回下房了。 阿止缩在火灶边,颤抖着往里面添柴火,等全身都被烤暖后,她才撑着身子去切姜片,给自己熬点姜汤。 做完这些,她抱着自己又坐回火灶边。 盯着跳动的火光,思绪不由飘远。 宁川一人住在芷苑,身旁没个人伺候,这一身的湿衣要如何解决? 脑海里闪过谢宁川坐在轮椅里,费力地解扣衣衫的画面。 阿止心尖又是一疼。 她记得,自己死前宁川双腿还不是这样的,这五年里,宁川都经历了什么…… 阿止越想心口越发酸涩,两眼红通通的。 “阿止!阿止!”程伯站在门外收拢伞,抬手拍去身上沾上的雨珠,偏头冲里面喊,“阿止,你在里面吗?” 他看到火炉上熬的姜汤,一面进来一面放下伞。 阿止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快速平复几息,才起身应他:“程伯,我在的。” 她往外走,余光看了眼还在熬的姜汤。 程伯拍着手里的白色披风过来,觑见她湿了半边的衣裳,三步并作两步,将披风给她披上。 阿止受宠若惊,抬手就要拒绝。 程伯抢在她话头前说:“是王爷吩咐的。你送王爷回去淋了雨,王爷让我将披风给你,可别落了寒。” 阿止只得拢着披风,点头道:“程伯,替我谢过王爷。” “诶,好嘞。”鼻尖嗅到姜汤的味道,视线掠过她望去,“喝过姜汤便回去歇着吧,这几日雨天连绵,活计都不好做。” “嗯。” 阿止轻声应着,安静听他絮叨后面的安排。 送走程伯,她回身去火炉。 姜汤熬好,阿止喝了一碗便撑伞回去了。 …… 燮河。 黑云压城,狂风大作,暴雨不歇。 泥泞的小道上传来雷轰般的马蹄声,声音急促,大雨中夹杂着冰刃相触的嗡鸣声。四下树叶作响,黑暗中似有一股寒芒蛰伏,无端生出几分阴翳逼仄之感。 马蹄声逼近,黑夜中寒铁战衣的幽光划破静谧的树林,天空电闪雷鸣,照亮了一张张沾满血污的面孔。 “咻——” 箭羽穿透雨幕,直逼一人心脏。 周远午勒紧马绳,身体伏向马背,反手斩断箭羽,凌厉的目光扫过后方幽深的暗林。 随行的四名将士紧跟其后,最前方的一名士兵冲他大喊:“将军!你先撤,我们断后!” 周远午紧抿唇瓣,眸中戾气密布,夺过一旁士兵的弓箭,展臂拉弓,瞄准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眼神冰冷地射出。 一声惨烈的尖叫随之响起。 周远午扔掉弓箭,眉眼下压,低吼道:“众将士听令!随本将一同撤回城中!” “是!” 哒哒马蹄声此起彼伏,幽暗的森林闪过一抹又一抹暗影。 “抓住他们!决不能放他们回去!” 阴狠乖戾的嘶吼声响彻暗林,林叶耸动间,窜出一道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追上。 周远午听见身后的动静,咬紧牙关,脚蹬用力,加快马速。 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心若擂鼓。 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会…… “咻——” 又是一箭,不过这支箭的速度若闪电,微弱的破空声被嘈杂的声音掩盖。 等他察觉时,箭已逼至,来不及闪躲,眼睁睁看着这支袖箭刺穿他的肩胛骨。 “唔!” 周远午闷哼一声,身子狠狠颤抖,从马背上跌落。 一旁的士兵见状,眼疾手快弯身拽住他的手腕,奋力一拉,将他拉上自己的马背上。 “将军——” “别出声,”周远午忍痛出声,肩胛骨被贯穿的痛感让他全身都在痉挛,“加快速度,只要出了这林子……” 话未说完,身下的马嘶鸣惨叫,身躯骤然倒下,二人一同被掀飞出去。 其他士兵皆是如此。 周远午撑地而起,看到马翻之处的绊马绳,目光沉了几分,抽出腰间佩剑,警惕地盯着周围。 士兵们心中胆寒,却仍将他护在身后。 黑暗中蓦的亮起火把,火光照亮一方天地,将周远午等人浑身的狼狈暴露于众目之下,也将暗中之人的脸庞照亮出来。 那是一张狰狞的脸,捂着右眼的手不断有鲜血流出,完好的左眼充斥着暴怒、杀意,在火光下宛若恶鬼。 周远午盯着他的右眼,无声冷笑。 他知道,那是他射伤的。 “周将军,”独眼一张嘴,扯动脸上的肌肉,右眼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嗬,怎么不跑了?将才不是很嚣张的吗?!” 周远午冷眼睨着他,满身污血丝毫不挡他眸中的冷锐。 “我已飞信于摄政王,你今日就算将我们都斩杀于此,他日我等地府等候诸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药膳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连绵五日的秋雨终于停歇,屋檐滴落着水珠,檐上暖阳四射,湿润的青砖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洒扫婢女拿着扫帚清扫落叶残花。 姜沅离踩着小水洼急匆匆走过,四下张望,径直走向厅堂。 谢宁川将将用完膳,瞥见神色异常的姜沅离,抬手示意周围的婢女退下。 阿止垂首弯身,带着婢女们退下。 姜沅离与之擦肩而过,心头浮现一抹异样,下意识朝她看去,却被谢宁川的声音打断思绪。 “姜侍郎一早便来本王府上,有何要事要说?” 姜沅离顾不上离开的阿止,视线拉回,眼底露出一点急色:“王爷,这已过去半月有余,燮河何故还没有消息?” “姜侍郎随本王来。” 厅堂不适合谈话,谢宁川将人带至书房,从书架上的匣子里取出一封书信交于他。 “这是宁远将军传信回来的,燮河匪乱有异,本王已派凌斐恣前去协助,姜侍郎回府耐心等待些时日。” 姜沅离细细浏览信中的每一条信息,上面从头至尾未曾提过他胞妹的消息,实在叫他难以心安。 胞妹年幼,与他走失三年,他无法想象这三年里胞妹是如何度过的。 如今燮河正值匪乱,胞妹在燮河无疑是生死难测。 三年前,他便见识过那群匪寇的猖狂蛮横,对待老幼妇孺毫不手软,惨遭毒害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姜沅离蹙着眉心,心中困惑不解,拱手看向谢宁川:“王爷,臣有一惑不解,还请王爷明之。” “何惑?” 姜沅离指着信中某处内容:“王爷,燮河匪乱三年前圣上不是已派人解决了吗?为何如今还会有匪乱?”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敢言说,既然他能想到这点,谢宁川自然也能。 谢宁川听明白他的意思,眸光淡淡扫过去:“你既有想法,何故再问,答案自是你心中所想。” 或许最开始谢宁川派宁远将军去燮河的目的是为了平匪乱,但依而今形势,匪乱恐是假,背后之人借匪乱一事豢养私兵才是真。 三年前的匪乱怕是早有预谋,一个将将被平复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那儿养私兵。 姜沅离心尖陡然一震:“既是臣心中所想,又怎会再度滋生匪乱,这无疑是在自取灭亡!” 背后之人想要豢养私兵,就不会想让燮河成为众矢之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事态失控,那人要做的,必然是杀人灭口,转移私兵。 “王爷有何打算?臣必定配合!” 谢宁川眸光动了动,眉心几不可查蹙了一下,很快抚平,嗓音淡淡:“无何打算。私兵暴露,那人定会把自己摘除个干净,当务之急,是解决燮河的匪乱。姜侍郎若无它事,便回去吧。” 姜沅离目光掠过他的脸庞,欲言又止,终是弯腰告退:“是。” 走出书房,正巧看到赶来的程伯。 程伯面上的担忧瞬间消散,转而对他淡笑:“姜侍郎。” 随即继续朝书房快步过去。 “嗯。” 姜沅离狐疑地望着他的背影。 …… 阿止安排好膳后事宜,正准备离开后厨,门外忽的进来一靛青锦袍男子。 苏远礼急得额头冒火,张望一番更是头疼,直接扯开嗓子大喊:“阿止!阿止可在这里?” 阿止脚步顿住,转了身望他:“我是阿止,公子找我何事?” 苏远礼瞧见她,二话不说拽住她手腕,折身就走。 阿止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这人行事怎么火急火燎的? 她跟不上这人的速度,几乎是被他连拉带跑的来到书房。 苏远礼在书房前站定,推搡着她进去。 “公子,等等……” 书房重地,无谢宁川命令,府中下人是不得进去的。 阿止一向克己复礼,前世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几乎是被她刻进骨子里,重生到摄政王府,也是时刻记着府中规矩,从不逾越半分。 现下要她贸然进书房,她自是不依的。 “来不及了。” 苏远礼一拍脑门,强硬拽着她进去。 阿止:“?” 程伯听见声音,眼底迸出强烈的喜意,面上却是不显分毫。 他蹙着眉峰,不悦地盯着她身旁的人:“苏大夫,书房重地,你怎的把阿止带过来?” 阿止看到他宛如抽搐的眼角,嘴角一扯。 苏远礼心领神会,余光觑着桌案前的谢宁川,愁眉苦展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程伯,你知道我急需你的帮助,阿止作为王爷的贴身婢女,服侍王爷用药膳的事,交给她再合适不过。” 程伯眼尾下压,嘴上批评他,却在谢宁川看不见的角度下,投去赞扬的眼神。 “苏大夫,再急,也等我服侍完王爷再说。” 苏远礼故作犹豫,视线在他和谢宁川身上来回扫视,拧着眉看向谢宁川,委屈道:“王爷,我这研究着您吩咐的药膳,现在就差程伯来试验一下,再耽搁下去,药效就不准了。” 谢宁川从奏折里抬起头,睨了眼一唱一和的二人,神色未松动半分。 程伯悄咪咪看了眼搁在一旁的药膳,热气散的差不多了,再不喝下,就失效了。 他沉下脸,语气也冷了几分:“那便再做一份。” “这……”苏远礼欲哭无泪,“王爷,这药材难寻,不能浪费了……” 程伯又朝他使了一记眼色,他作势要嚎起来,岂料他还没嚎,就被谢宁川打断。 谢宁川不耐烦地扫过二人,大发慈悲摆摆手,不让他们继续演下去。 转眸盯着被无辜拉过来的阿止,眸色平平:“程伯,你跟他去吧。” 程伯瞬间展露笑容,哪还有将才的冷酷,欣喜地走到阿止跟前,轻声细语交代她在谢宁川身边伺候的注意事项。 在他听得烦之前,凑到阿止耳边,小声交代:“务必叫王爷喝下药膳,不可再耽搁。” 谢宁川已经不是第一次借着处理奏折的由头,避开喝药膳的最佳时机。等他喝下去,药效早没了。倘若他乖乖喝药,也不至于每每夜深时都受腿疾的折磨。 如今有阿止在明面上,程伯自是不会再由着他这般糟蹋自己。 直接暗示苏远礼去把阿止带过来,他们二人再一唱一和,谢宁川想发难都没有由头。 然谢宁川岂会看不出他们的把戏,不过是不想去戳穿罢了。 他知道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一碗药膳。 看着阿止那张熟悉的侧脸,乌眸沉了些许。 交代完的程伯,折身拽起苏远礼,朝谢宁川叮嘱几句,便退下了。 阿止尴尬地站在下面。 她若现在都没看出来程伯和苏远礼打的算盘,那就白活一世了。 这两人算盘打得真响,居然想叫她来服侍谢宁川用药。 阿止不认为自己的话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起作用。 眸光转了转,牵起一抹恭维的笑意:“王爷,那这药膳……” 谢宁川幽幽盯着她,不发一言,端起碗,仰面喝下。 苏远礼研究的这些药,味道极苦,已是人类不能承受之苦。 他下意识蹙起眉峰。 搁下碗,他看到推到手边的甜糕,顺势看过去,阿止局促地笑了笑。 谢宁川面无表情捻起一块甜糕放进嘴里,耳郭却是染上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皇宫抢人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阿止垂眼站在谢宁川身侧,皓腕轻轻转动,替他磨着砚台。 谢宁川专心致志批阅奏折。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乍然响起。 门板颤栗。 苏远礼那无措哽咽的声音穿透门板。 “王爷!王爷!” 苏远礼性子虽急躁,却也是个知分寸的,这么冒失还是头一回。 谢宁川示意阿止上前开门。 苏远礼趔趄进来,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眼尾猩红,昂首望着他,一字一句恳切道:“王爷,求王爷救周远午一命!” 谢宁川无意识皱起眉峰。 阿止上前去想搀他,被他拂开。 “周远午出了何事?” 他不是派凌斐恣过去协助了么,还是出了意外吗? 乌眸几不可察暗了一下。 “周远午他……四肢被袖箭贯穿,且箭上抹了剧毒,属下无能,救不了他。恳请王爷出面,请胡太医出宫!” 苏远礼忍着眼中酸意,想起自己看到周远午奄奄一息的模样时,心底是遏制不住的怒火和无奈。 他痛恨自己医术不精,竟连自己的弟弟都救不了! 这种生死掌握在他人手里的窒息感,太令他挫败了! 周远午可是武将啊!四肢经脉尽数被袖箭射伤,毒素在他体内多停留一刻,对他身体的危害就多一分,甚至有可能危及他一身的武艺! “苏远礼,”谢宁川沉声,乌眸盯着他颤抖的眸子,嗓音镇定,“你是他兄长,这个时候你不能自乱阵脚。本王这就进宫,周远午那边你速去照看,切记不能让毒素蔓延。” 苏远礼抹去眼泪,站起身来:“是!多谢王爷!” 胡太医乃宫廷御医之首,医术冠绝,是历任圣上的专属御医,无圣上准允不得私自诊治他人。 想要请胡太医出宫替周远午医治,势必要进宫面见谢稟,得到他的准允方能带走胡太医。 谢稟那边自是不会阻拦什么,谢宁川担心的是背后那些奸佞小人,借机发难。 周远午是他的人,他在朝中势力颇大,早已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如今一个可以挫去他锐气的好大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会坐视不理,任由他救回一个绊脚石呢。 …… 阿止心情沉重地离开书房,沿着走廊回自己的小院,远远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凝神细望,看见程伯焦急的跟在一个担架旁,步履匆匆朝偏房过去。 抬担架的士兵也是小心翼翼的,四个人面上虽都有急色,但这脚下步伐不见一丝张乱,平稳地抬着担架离开。 经过她这处,让她看清了担架上的人。 四肢插着箭羽,浑身血污,纯白的担架印着鲜红的血迹,搭在边上的手腕,鲜血汩汩而流。 嗅觉产生变化后,这类冲击性强的气味对阿止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 前世她多在朝中谋事,未曾直面过血腥之事,乍一闻这冲天的血腥味,胃里登时翻江倒海,呕意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程伯看见廊边的阿止,当即冲她招手:“阿止,过来!” 阿止忍下呕意,快步走过去:“程伯。” 程伯看她脸色煞白,以为她是被周远午的模样吓着,下意识问她:“骇着了?” 阿止摇头。 “既如此,你快去后厨端一盆热水到偏房,速度要快,知道吗?” “是。” 阿止弯身,转身就往后厨跑去,与神色焦灼的苏远礼擦肩而过。 苏远礼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拽着程伯的袖子,红着眼眶看他:“程伯,周远午呢?” “抬去偏房了,你快过去看看。” 后厨已经派人知会过,阿止过来时热水已经烧好。 将热水倒入盆中,便踩着脚速赶去偏房。 而偏房这边此时如炸了锅一般。 苏远礼盯着榻上人惨烈的模样,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连刀都拿不稳,噗通一下跪坐榻边。 程伯知他心中惧意。 正所谓,医者不医血亲。 在他身侧蹲下,拾起地上的小刀,重新放回他手中:“苏远礼,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你了。你是周远午的兄长,怎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周远午如今的情况危急,体内毒素蔓延的速度极快,等胡太医赶过来救治,怕是早已魂归西天。 眼下只能靠苏远礼先吊着周远午的性命,让他撑到胡太医赶来。 苏远礼深呼一口气,握住自己颤抖的手腕,眼神微凝,盯准那插在周远午肩胛骨上的箭羽。 手起刀落,砍掉箭羽。 随后托起他后背,一鼓作气从后面把箭拔出来。 一把扯过巾帕捂住上后,扭头冲着外边嘶吼:“热水呢?热水!!!” “热水来了!” 阿止一路小跑过来,将热水搁在榻边,转身寻来巾帕浸湿。 苏远礼快速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处理伤口。 …… 皇宫。 谢宁川带着高栎进宫面圣,去御书房的途中碰巧撞见离开的肖政山。 肖政山乃郦朝太尉,先帝在位时曾予他掌握军事兵权,直至当今圣上登基,分权于丞相,才形成两相制衡的局面。 肖政山看见他,笑着作揖:“见过摄政王。” 谢宁川目光直直掠过他,落在他身后的胡太医身上,皮笑肉不笑道:“肖太尉这是怎的了,居然要请胡太医诊病。” 乌眸爬上一层冷意。 这个老狐狸,一听他要找胡太医救人,就这么迫不及待来抢人。 肖政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头哂笑:“没什么,都是早年间行军落下的毛病,听闻胡太医医术了得,这才进宫请的。” “既是老毛病,请胡太医未免小题大做了,”谢宁川眸光淡淡,瞥了眼他假笑的面孔,冷哼,“高栎,请胡太医去摄政王府坐坐。” “是。” 高栎作势要上前。 肖政山身后的随从齐齐上前挡下。 进宫面圣不得携带武器,双方都是赤手空拳,但明眼人一瞧都知道,肖政山带的那三四个随从,都是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 堂堂一太尉,出行怎会不随身侍奉着武艺高强之人。 这请胡太医诊病恐是假,故意挑事才是真。 谢宁川凉凉看他一眼:“肖太尉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十五大板子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御书房。 张辛夷俯身斟茶,余光悄悄看了眼下方喋喋不休抱怨的肖政山,眼观鼻鼻观心,安静退到谢稟身侧。 谢稟眉心皱得死死的,不耐烦地撂下奏折,语气微沉:“行了。” 叽叽歪歪的吵得他头疼。 他说今日肖政山怎么会进宫面圣,安安分分求完胡太医后就离开,原是在这里等着他了。 端起杯底,沿着杯壁呼出一口气,低头啜饮一口。 眼睑微掀:“依太尉之意,当作何处置?” 肖政山话头一顿,不动声色观察他的脸色。 朝堂上谢稟和谢宁川的关系势如水火,一个问题他们二人各执己见,辩驳不断,每日早朝都是硝烟弥漫,朝下的一群大臣都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去掺和半分。 半月前还从摄政王府抢了一个婢女回去,直接封为祺嫔,这不是在打谢宁川的脸么。 虽然肖政山很乐意坐山观虎斗,但眼下他摸不准谢稟对谢宁川是何态度,说话难免要再三斟酌。 “打……十五大板?” 谢稟无声冷笑。 这肖政山也是真敢想,但这件事是谢宁川理亏,他若是不同意,明日谢宁川半道抢人的事就要在整个盛京传遍,弹劾的折子也会接连不断送上来。 “那便依太尉之意,”谢稟侧眸看向张辛夷,目光转动几分,“辛夷,你且随太尉走一趟摄政王府吧。” 张辛夷心领神会:“是。” 肖政山眼底闪过窃喜,俯身跪拜:“谢圣上为老臣做主!” 这十五大板打下去,不死也得蜕层皮下去,更别说谢宁川那坐在轮椅里的人。 几板子打下去,保管叫他在床上躺上个把月。 谢稟冷冷盯着下方暗自窃喜的人,不轻不重搁下茶盏,重新展开奏折,下了逐客令:“辛夷,太尉身子不便,送他回去吧。” 省的在眼皮子底下碍眼。 “是,老奴遵旨。” 达到目的的肖政山不再久留,行过礼便随着张辛夷一同退下。 能打谢宁川十五个板子还算不错,他也没真指望这次能让谢稟狠狠惩治谢宁川,但找点不痛快还是可以的。 …… 摄政王府。 胡太医拎着药箱走出偏房,身后跟着失魂落魄的苏远礼。 阿止觑见胡太医面色不佳,怕是周远午的救治不太如意。 “王爷,”胡太医作揖,斟酌着用词开口,“周将军的命是救回来了,但双腿毒素清除的太迟,已经损害其经脉,短时间内是不能再行走了。” 谢宁川眉目一沉,透过虚掩的门扉,快速瞥了一眼:“没有法子了?” 他深知双腿不能行走的痛苦,周远午作为武将,双腿不能行走无异于断了他的手脚筋。 胡太医摇头:“非也,周将军四肢、肩胛骨被箭羽贯穿,体内又有毒素侵害,想要恢复往日神通,快则半年,慢则三年。” 末了,眸光微侧,望着苏远礼失魂落魄的模样,摇摇头,复道:“这种情况,已经是最好的,若不是苏大夫及时放出毒血,后果更不堪设想。” 若非苏远礼放出那些毒血,等他赶过来,周远午五脏六腑早就被毒素侵染得不成样,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 他说这番话,是希望苏远礼不要因此事结成心魔。 他能看出来,苏远礼已经尽力了。 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该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苏远礼只是眸光闪了闪,垂着脑袋不言语。 胡太医见状,摇头叹息。 谢宁川颔首,没再多言:“此番多谢胡太医了,本王这便派人送太医回去。” 胡太医的医术已是登及巅峰,他下的话,多半是无圜转之地。 周远午在这种情况下,能得半年恢复的话语,已算不错。 “且慢,”胡太医伸手拦住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叹息数声才道,“王爷,今日的事,恐惹来祸事。” 胡太医也是宫中老人了,与肖政山的交情虽不多,却也对这人极为了解。 今日谢宁川半道抢人,必是中了肖政山的计谋,此刻前来问罪的人,估摸着快到了。 谢宁川不以为意,垂眸淡淡道:“胡太医不必忧心,肖政山他还奈何不了本王。” 胡太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躬身作揖:“也罢,那臣就先行告退。” “嗯,高栎,送胡太医回去。” 高栎:“是。” 程伯望着胡太医的背影,结合他将才说的话,莫约能猜出进宫时发生了何事。 “王爷……” 话至嘴边,外头猝然传来齐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禁军那银白的盔甲也闯入众人视线里。 肖政山负手而来,面上带着浅淡的笑容,犹如一只成精的狐狸:“王爷。” 禁军呼啦啦闯进来,偏房的小庭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只余几人踏足的空间。 肖政山踱步上前,狭长的眼眸流露出一丝阴翳,觑见后面的阿止,笑容一滞。 姜芷? 打量、审视的目光笼罩着阿止,那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阿止的脸,似乎在寻找什么。 阿止抬眼和他对视一秒,旋即低下脑袋。 耳边是如雷轰般的心跳声。 肖政山,他怎么会来摄政王府? 前世她的死,和肖政山可有着莫大的渊源。 谢宁川目色平平,让程伯推着他下来,不着痕迹挡住肖政山探究的视线。 嘴边噙着冷笑。 “肖太尉好大的阵仗,连禁军都调来了?” 肖政山笑笑,露出一副无辜之态:“臣可没这个本事,这些人都是圣上派过来的。” 他微微侧身,将身后的张辛夷暴露在众人视线下。 阿止惊讶瞥去一眼。 张辛夷?怎么他也来了? 短短时间内,竟一连看见两个老熟人。 阿止心中忐忑。 张辛夷手执拂尘,几步上前,面上挂着浅笑,俯身行礼:“见过王爷。” “张辛夷,”谢宁川冷锐的目光扫过他,不咸不淡地看了眼堵在周围的禁军,声音沉冷,“本王的府邸,何时轮得到他们随意进出了?” 张辛夷仍旧是副笑嘻嘻的面孔,对此赔礼一拜:“王爷莫怪,咱家也是奉圣上的旨意办事。” “本王不为难你,”谢宁川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眼神冰冷地射向他身后的肖政山,“圣上有什么旨意暂且不说,肖太尉踏足本王的府邸,可有本王的允许?” 肖政山笑容消失:“臣……” 他仗着禁军在,狐假虎威,不顾门童阻拦,强硬闯进摄政王府,没想到竟是给谢宁川留下把柄。 谢宁川声音冷得刺人:“将他给本王轰出去!” 张辛夷左右看看,在肖政山的视线投过来前,先一步笑着回答:“老奴明白。” “张辛夷,你敢!” 他可是当朝太尉,张辛夷一个阉人,敢对他出手? 不是他肖政山看不起张辛夷,是他看不起张辛夷阉人的身份。 一介阉人,也敢碰他?! 张辛夷没错过他眼里的嫌恶,只当看不见,笑吟吟看着周围的禁军,嗓音冷了几分:“还愣住作甚,没听见王爷的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夜谈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厅堂。 谢宁川面无表情趴在长凳上。 “打吧。” 手持板子的禁军略有些惶恐,踌躇几许,咬牙道:“王爷,得罪了。” 言罢,一板落下。 谢宁川攥紧了手心。 七板打完,他脸色已惨白如纸,唯有那绯红的唇瓣被他咬得近乎溢血。 张辛夷看在眼里,心里数着板子,还剩五板子时,佯装嗓子不舒服,咳了几下。 禁军也是个心明的,后面的五板子看似猛重,等落到身上时,已被卸去了力道,打下来不轻不重。 十五板子打完,张辛夷拂手让他们先离开。 等人都走完了,他方才“哎哟”一声扑过去,弯腰去查看谢宁川的情况:“王爷,您没事吧?” 他在圣上跟前伺候,对什么人该持什么态度,心里一清二楚。圣上和摄政王也就明面上针锋相对,那都是做给人看的,背地里都是一家兄弟,关系亲着呢。 这十五板子也是圣上授意,意思意思即可,总不能和那些老狐狸撕破脸。 谢宁川摆手,喘了几口粗气,才哑声道:“无碍,躺几天便好了。” 这哪是躺几天就能好的。 张辛夷心里清楚,也没挑明,叫来人搀着他去了里间的软塌上趴着。 安妥完人,张辛夷想到将才看到的,欲言又止:“王爷,先前院子里的那个婢女,是何人?” 谢宁川抬眼盯着他,没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平静叙述:“你瞧见了?本王府上的婢子罢了,做事还算细心,就调到跟前伺候了。” 张辛夷无声叹气,对于他避重就轻的回答略有些无奈,却也把话挑明了:“王爷,咱家就是一个奴才,有些事做不得主。眼下朝中局势不明,那婢子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单凭那张脸,迟早会出事。 当初的姜芷有多雷厉风行,扫除障碍,如今就有多少人恨得她牙痒痒。 哪怕人已经死了,总会在某一时刻恍然记起,心底不免一阵恼意。 姜芷给他们,留下太深的阴影了。 谢宁川微阖眼睑,轻声道:“本王明白,她现在在本王府上,出不了什么事。” 那些人想借着姜芷的名头发难,也得看看也没有这个能耐。 有些名头,不是想借就能借的。 张辛夷知劝不动他,转移话题:“圣上知道吗?” “暂不知晓。” 张辛夷后撤一步,俯身行礼:“这件事咱家会向圣上禀明,王爷好生歇息,咱家告退。” “……” 半晌,谢宁川掀开眼皮,幽深的瞳孔处划过一抹冷色。 …… 太尉府,书房。 月辉透过窗门斜斜洒入,黑白棋局笼上一层淡淡的光辉,阴暗处伸出一只搪磁蓝苏绣锦袖,细长的手指轻轻捻着一颗黑子。 咔哒一声脆响,黑子落盘。 肖政山闲散地笑着,执起白子久久不落,饶有兴趣地凝视阴暗处的人。 “今日怎的来找我下棋了?” 那人声音浑厚,观其身量,有八尺有余,闻其声已有不惑之年。 嗓音抹上一层笑意。 “近来日子无趣。” 肖政山笑了笑,手中白子终于落下,却并没有收回手,就着落子的姿势,抬头盯着他:“我这里倒是有一件趣事,不知你愿不愿意听上一听。” “哦,说来听听。” “我在摄政王府看见了一个人,”肖政山抽回手,微微挺直腰板,神色高深地望着他,卖了个关子,“那个人,乍一看,令我心惊。” “哦?”那人轻笑,指尖在桌面叩响,语调玩味,“能让肖太尉心惊,确实是一件趣事。” 肖政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游刃有余地落下一子,语气间带着些微调侃:“你不好奇是何人?”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落子声。 低眉一看,棋局棋势急转直下,方才平缓的局面陡然凌厉起来,黑子步步紧逼,将白子困于一处。 肖政山眉心蹙起,目光紧盯棋盘,研究破解之法。 “肖太尉,”那人语带笑意,“承让了。” 肖政山无奈,手中白子落回棋碗里,不死心追问:“你当真不好奇我看见了谁?” “无论那人是谁,只要不影响输赢,无关紧要。” 听这话,他乐了,摸着胡子摇头:“倘若我说,这人会影响你的输赢呢?” “是么。”那人语气平平,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 气氛倏然沉默,窗外虫鸣此起彼伏,下弦月悬于高空,孤寂而明亮。 肖政山仰头望着弦月,良久,轻声道:“我见到了姜芷。” 阴暗处整理袖口的手顿住,那人漫不经心地继续整理:“肖太尉莫不是老糊涂了,姜太傅已去世五年。” “不,”肖政山摇头,目光灼灼,正色道,“准确说,我看到了一个与她神似的人。” 那个婢女无论是容貌、神态,都与姜芷很像。 姜芷给人的印象很深刻,那是常人模仿不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注意到阿止的缘故。 “那也只是神似,你我都清楚,姜太傅死了。”那人声色发冷,窗外掠过的清风似乎也冷了几分,“她活着尚且做不了什么,一个神似之人,又有何惧。” 肖政山叹息,眸中不自觉浮出几缕忧意:“但愿吧。” 那人不以为意,又扯出另一个话题:“听说,燮河的匪乱解决了?” “谢宁川派了凌斐恣过去,本来是可以拖住一段时间的,”肖政山抬眸盯着暗处,目光森森,“陈咲打不过,燮河的人几乎都折了。” 阴暗处传来衣物摩擦声。 那人站起身,露出一只翠色扳指。 “折了便折了吧,后面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肖政山觑见那只扳指,瞳孔一缩,连忙垂下眼睑,起身作揖:“是。” …… 皇宫,御花园。 谢稟站在湖边,垂眸望着一湖波光,下弦月倒映在湖面,水纹模糊了月影,也模糊了他眼中的神色。 身后响起脚步声。 他没转身,知道来人是谁:“回来了。” 张辛夷俯身:“圣上。” 谢稟幽幽盯着湖面,没什么情绪道:“皇兄如何?” 张辛夷撩袍跪下,一五一十交代自己减轻的那几个板子:“今日是王爷用药膳的时间,老奴便自作主张减轻了剩下的五板子,请圣上恕罪。” “起来吧。” 谢稟无意责罚,谢宁川腿疾一事他曾目睹过,知晓温养不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上药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谢稟牵着她走进寝殿。 宁安宫装潢处处透着一股贵气,梁柱、妆奁台、拔步床等都是顶好的金丝楠木做的,连点燃的熏香也是外邦进贡的上品香料。 可以说,宁安宫是除却栖梧宫外,最好的宫殿了。 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谢稟那紧绷的身体瞬间松软下来,笑吟吟拉着花柠就往桌案前坐下。 手伸进袖子里掏了半天,似摸到什么,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你猜猜朕今日给你带什么了?” 花柠噙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划过他的袖口,面上不显,语调平静:“左不过是些脂粉的小玩意,圣上知道的,臣妾不喜这些。” 进宫这半个月,她已经摸清谢稟的习性。 仗着她是谢宁川的人,在她面前行事比较自在,没了外头那股子圣上的威严,竟有些孩童天性。 对此,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笑的是谢稟没把她和后宫的那些女子相提并论,哭的是谢稟把她当作谢宁川的人,仅此而已。 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谢稟是当真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心思啊。 花柠目光微闪,半敛眸子,掩去自己的心思。 “不是那些。”谢稟也不卖关子了,摸出一把银月匕首,哐当一声搁在桌面上,语气难掩激动,“你瞧。” 花柠掀眸看去,目光忽的一滞。 那把匕首做工精巧,刀鞘华美,缀着晶亮的珠玉,入口处一颗血红的玛瑙泛着透亮的光泽,宛如一只血红的眼睛。 这把匕首,无疑是很美的。哪怕拿来装饰,都是很衬的。 她扯了扯嘴角:“圣上为何送臣妾这个?” 是她暴露了什么吗? 仔细回想自己进宫的这半月里发生的种种,她自问是没露出什么马脚的,不知谢稟为何会送出这把匕首。 试探她吗? 花柠眸光暗了一瞬,微微沉思。 谢稟没瞧出她的不对劲,自顾自说道:“后宫不是王府,皇兄把你送进来,多少有顾不上你的地方,朕也不能时刻看着后宫,若是发生什么,你也好有个武器傍身。” 听他这一番话,花柠心头微涩,牵强地笑着,默默收下匕首:“多谢圣上,那臣妾就收下了,不知臣妾能否问一句缘由?” 无论谢稟送这把匕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是他送的,她都会视如珍宝。 或许,这些东西是唯一能证明自己和他有过接触的证明,她在皇宫里的日子不多了。 谢宁川送她进宫,只给了一个月为期。她深知自己的身份,能陪伴谢稟一月,她心足矣。 谢稟想也没想:“有你在后宫,朕行事也能随性些,整日被那些女人盯着,朕心难安。” 自从花柠进了宫,他就有了不去其她妃嫔那里的借口,任凭那些老家伙如何不满,也不敢明说什么,毕竟花柠是摄政王府的人。 而花柠也是个懂分寸的,来宁安宫,他完全不用担心侍寝的问题,在他眼里,花柠进宫是谢宁川对她的惩罚,压根没想过花柠对他会有别的心思。 “是吗?” 明明知道答案,但亲耳听谢稟说出来,心口还是会发疼的。 她艰难地维持脸上的笑容,手心攥得愈发紧,她仿佛感知不到疼痛,如一具提线木偶般。 “能帮助圣上,是臣妾的荣幸。” 罢了,有些事一早便知道结果,现在能留在谢稟身侧,足矣,她又何必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呢。 谢稟望着她略显失魂的模样,有些恍惚,鬼使神差来了一句:“朕是不是见过你?” 为何他总觉得花柠有些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偏生又想不起来。 花柠眼底亮起些微光芒,转瞬即逝,以一副玩笑的口吻说道:“圣上说笑了,臣妾进宫前一直在王府做活,许是在王府与圣上有过几面之缘。” 谢稟救她那年,她十四岁,如今她十八岁。 她不得不感慨,已过去四年之久。 四年的物是人非,她又怎奢望谢稟还能记得她。 她亲口向谢宁川承诺过,绝不透露自己的身份。 “也许吧。” 谢稟想不起来,索性不再想这件事,倒是冲着她挑了挑眉:“这次朕送的礼可还喜欢?” 之前他不是没送过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无一不是被她掀起,这把匕首还是他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寻来的。 剑身小巧,易于藏匿;削铁如泥,易于护身。 花柠定定地望着他神采奕奕的脸庞,红唇微掀,笑了起来:“喜欢。” 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欢。 谢稟怔怔地看着她,有些出声,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 谢宁川挨了板子,在芷苑养伤。程伯得了他命令,让阿止过去伺候着。 找到阿止时,她正和宣承在后厨相谈。 程伯看着二人,心道他们何时这般熟稔了。 阿止看到他过来,主动结束和宣承的话题,点了点头,朝程伯过去。 “程伯。” 宣承也同样朝他点头:“程伯。” 程伯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略略点头,转向阿止:“阿止,王爷传你过去伺候,随我走吧。” “好的,程伯。” 阿止偏头,盯着宣承的眸子,淡淡道:“你先忙吧。” 宣承压下心底的激动,眼神亮晶晶的:“嗯嗯!” 程伯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么轻飘飘看一眼,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考量。 待离开后厨,他状似无意提起,隐隐含了抹试探之意:“阿止,你与宣承相熟?” 阿止没察觉哪里不对劲,点头:“谈不上相熟,碰巧聊了几句。” 之前的试探进行一半被迫停下,她想要的答案没得到,正巧碰到宣承,便又聊了起来。 她虽怀疑宣承是那给她毒药的人,但也仅仅是怀疑,手里没有证据。 和宣承谈话的功夫,也没试探出什么,就是他莫名的亲近令她费解。 程伯眼睛微眯,回忆起自己在宣承眼中看到的慕意,一个念头浮现:“阿止,我瞧着宣承,他怕不是喜欢你。” 阿止浅笑的面容一滞,瞳孔震颤,干笑几声:“程伯,这个玩笑开不得。” 宣承喜欢她? 她还在怀疑宣承是不是那送药之人,程伯却告诉她,宣承喜欢她?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程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二人在芷苑外的月洞门下停住。 程伯仔细交代她:“阿止,王爷受了伤,你身为王爷的贴身婢女,这上药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让谢宁川乖乖上药的办法。 倘若换做旁人过去,定会被谢宁川推脱着不上药,非得被苏远礼气得跳脚才乖乖上药。 先前喝下的药膳,被这十五板子打下去,恐是早耗了药性。 谢宁川身子骨早年间落下了病,不及时上药,又会惹来其他病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家宴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谢宁川养伤这段时间,阿止雷打不动按时去换药。 阖府上下看得真真切切,是彻底认知到阿止在王府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程伯十分满意,连着数日夸赞她的心细。 阿止对此付之一笑。 天知道她每日给谢宁川换药时的心情。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这么紧张过。 这几日谢宁川伤口好了许多,已经不需要每日都换药,阿止闲来无事,便在王府偏院逛着。 偏院是周远午养伤的地方,听下面的人说,三日前他就醒了。 阿止是带着目的来偏院的。 特意避开苏远礼照顾周远午的时间,也避开伺候的仆人,悄悄进了月洞门。 小院内,一人独坐轮椅,敛眸擦拭自己的佩剑。 微弱的脚步声响起。 “谁?” 周远午虽双腿有疾,但武功尚在,敏锐听到一阵脚步声。 步子很轻,是个女子。 近日来他身边照顾的婢女里,不曾听过这串脚步声。 阿止走进院子,屈膝行礼:“周将军,我叫阿止,是王府的婢女。” 周远午摁下佩剑,置于石桌上,拧眉望着身形单薄的她。 醒来这几日,他从仆人口中听说过阿止的名讳。 唯一一个在王爷身边近身伺候的婢女,据说王爷挨板子受伤,也是她去换的药。 此人身份不简单。 周远午心思缜密,看出她在谢宁川心中的地位,放缓了自己的声线。 “是阿止姑娘啊,幸会。” 阿止提步上前,笑容浅淡:“担不上周将军的幸会,我来寻将军,是有一事相求。” 此时正值午后,来往的婢女都回下房小憩,周围静谧的只能听见风吹树梢的声音。 阿止站在石桌旁,静静地看着他。 周远午眯了眯眸子,发觉她特意避开仆人,挑了个没人的时间来找自己。 “何事?” 阿止前世鲜少同武官打交道,多是派人下去接触,如今叫她亲自面会,倒不知该如何交道。 左右不过真诚留三分。 唇瓣微抿。 她对着周远午一拜,垂目平声:“周将军,我知王爷派你去了燮河,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 小阿止被控制了三年,对外的消息很不灵通,她也不知小阿止的兄长如今身在何处。三年的折磨让小阿止对兄长的长相有些模糊,连名字也记不住,她有猜测过和那人做的交易有关。 周远午将从燮河九死一生回来,乍一听和燮河有关,眼神凌厉不少,手掌摸上剑身。 目光带了些许审视。 “你打听燮河作甚?” 阿止抬起眼,眼神无惧地盯着他,任他窥探眼底的情绪。 她知道,想从周远午这里打听消息,必须要足够坦诚。 “我与兄长在燮河走失,虽不知他如今是否还在燮河,也想抱着一丝渺茫的机会,向将军询问一番。” 周远午的警戒心并没有因此降低。 他只知凌斐恣来燮河救了他,不知晓凌斐恣暗中替姜沅离寻找胞妹一事。 她想打探自己三年前和兄长在燮河走失的事,现如今燮河匪寇又滋生,二者关系,有待考察。 周远午不动神色观察她:“你当知道,燮河生了匪寇,这个时候来找我打探消息,不怕我怀疑上你?” 阿止目光澄澈,摇了摇头:“我行事坦荡,不惧将军怀疑。” 周远午会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 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凑上前,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但她别无办法,她在王府里出不去,与外界又没有联系,现在唯一能打探的消息,便是周远午这里。 周远午扯唇一笑,不知信没信,抬了抬下巴:“说吧,你想问什么。” 阿止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她怕周远午再问下去,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万幸周远午没再揪着不放。 “我不知该如何问。”她记不得兄长长相和名字,想询问也十分困难,“我因某种缘由,记不清兄长的长相和名讳,我只知道,和兄长走散前,他要进京赶考的。” 周远午不言,静等她下文。 “我想知道,这几年是否有高中之士回过燮河。” 进京赶考之人,若是高中,会有游街一说,此外还会回自己的乡镇,告知自己高中一事。燮河是回乡的必经之路,小阿止的兄长高中后,燮河的百姓必会知晓。 阿止从未想过小阿止的兄长会有落榜的可能。 记忆里的兄长勤苦勉学,在乡里一辈是出了名的有知识学才的,能一路到盛京参加考试,其能力可想而知。 阿止问的这个问题,倒是把周远午难住了。 他去燮河的时候,无意打探当地风事,故而根本不知晓燮河是否有高中之士经过。 周远午歉意一笑:“抱歉,我素来不爱打探风事,燮河的情况,我并不清楚。” 阿止失望地垂下眼。 来询问周远午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得到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失望还是有的。 看来想寻到小阿止的兄长,任务艰巨。 阿止理好自己的情绪,淡笑谢过:“谢将军愿意告知,我便不打扰将军养伤,告退。” 她欠身,落寞离开。 周远午幽幽望着她的背影。 …… 家宴当夜,谢宁川的伤已好的差不多,按照谢稟要求的,家宴要把阿止带上。 摄政王府门口,程伯忧心忡忡地叮嘱她进宫一切事宜,又扭头看向随行的高栎,耳提面命叫他仔细点,莫叫人拿了王爷的把柄去。 高栎习以为常,掏了掏耳朵,实在听不下去,敷衍打断他:“程伯,你这些话回回都要说上一遍,我都能背下来了。” 程伯一噎,瞪了他一眼,转而去嘱托阿止:“阿止,你心细,看着点高栎。” 高栎在旁翻了个白眼。 阿止点头应下。 二人又被程伯拉着说了一些,眼见时辰将至,他便催促二人上马车进宫。 阿止同他坐在马车外。 高栎驾着马,明显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她也不上赶着自讨没趣,默默靠着身后,静观周围涌动的人群。 今夜夜色极美,街市灯火通明,杂耍戏摊数不胜数。过往的孩童嬉笑逐闹,手里攥着糖葫芦,从街头跑向街尾。 阿止不由想起前世带宁川出府的记忆。 那年宁川十岁,玩心重,唯一的玩伴便是时时来她府中学习的谢稟。 孩子小,不懂什么君臣有别,等级之分,两人没几天就玩到一处。 那时应是灯会吧,谢稟早早跑来寻她,央求她带他们上街游玩。 她想着孩子总该有个愉快的童年,将二人乔装一番,领着出府去玩。 街上人头攒动,川流不息,她不过买个糖葫芦的功夫,两个顽童就跑没了影,着实叫她废了好半天才在打铁花处寻到人。 逮着人,她肯定是要数落一番的,架不住他们扮乖求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淑妃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阿止吃痛皱眉,心中掀起惊涛巨浪。 武邑王,谢端邑! 若是整个郦朝最让阿止觉得难对付的,谢端邑当属第一。 他的立场让人捉摸不透,时而站在谢稟这边,时而站在奸臣那边,仿佛站在谁那边,全凭心情。 她前世谋事时,常常要备好两条方案,谨防谢端邑横插一脚,打乱计划。 此人精明的很,她或许能骗过谢稟和谢宁川,但不一定能骗过他。 阿止狠狠一颤,面上露出惊慌和恐惧,颤颤巍巍地看着他:“武、武邑王……” 那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没有谢端邑熟悉的举棋若定之态,有的只是寻常婢女的谦卑和惶恐,因惊惧而颤抖的身体,更是与姜芷相差甚远。 谢端邑如今二十有八,和姜芷在朝堂上斗了三年,扳倒姜芷的那一刻,他没觉得心里有多痛快,反而有些许沉重和烦闷。 许是乍然失去一个劲敌,叫他一时不适罢了。 这不适的感觉,一下就是五年。 恍然再见熟练的面孔,难得失了一回态。 谢稟拍案而起,惊得周围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听得他近乎嘶吼的声音:“武邑王,你放肆!” 阿止再像姜芷,那也不是她,堂堂一王爷,在圣上面前失了态,是为大不敬。 且不论失态与否,单是谢端邑提及的那两个字,便已是触怒龙颜。 郦朝何人不知,前太傅姜芷辅佐圣上登基三年,是圣上亲手写下的凌迟圣旨,聪明点的人都不敢在谢稟面前提起姜芷二字。 谢端邑自知圣前失仪,仍死死攥住阿止手腕,猩红的眸子下是无尽的疯狂。 谢宁川敛眸,手掌翻动,掷出一只箸子。 箸子打在他腕间,痛得他下意识松手。 阿止连忙抽回手,退到谢宁川身后。 谢端邑捂着手腕,恶狠狠地看向谢宁川:“谢宁川!” 谢稟阴沉着脸走下来,抬臂挡下他欲前行的动作,眸光寒凉:“武邑王,朕面前还轮不到你放肆!” 谢端邑好似被人定住了身形,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后撤一步,俯身作揖:“是臣失仪,圣上恕罪。” 谢稟眯起眸子,定定看了他半晌,方才收回手。 谢端邑似仍不解气,敷衍一句“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便离去。 这场家宴,终究是不欢而散。 按照以往家宴规矩,他们是要在皇宫里小住一段时间的。 花柠念着阿止,冲谢稟好生一顿撒娇,才把人从谢宁川身边短暂调过来几天。 谢稟在外头惯是宠着她的,文武百官无人不知,奈何人家只是宠着,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们也弹劾不了什么。 谢宁川对此有所耳闻,亲眼看见,还是不免心底惊讶。 他知晓二人之间的羁绊,理解花柠对谢稟的执着,是以当初才会给她一个机会。 他自己得不到的,希望花柠可以圆满。 倒是谢稟对花柠忘得一干二净,人都送到眼皮子底下了,半点印象都想不起来。 谢宁川无声叹息:“圣上,你是否过于宠爱祺嫔了?” 谢稟浑然不觉他的异样,摆摆手不甚在意:“无事,正好让那些老狐狸都看看,别省得一天到晚总想往朕后宫里塞人。” 谢宁川哭笑不得。 看来这件事,还要看花柠自己了。 …… 花柠兴致昂昂地拉着阿止来到她的宁安宫。 宫女太监弯身行礼,她挥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大宫女端着茶水点心上前,轻手轻脚搁在卧榻上,笑着退出去。 阿止望着她离开,直到大宫女关上门方才收回视线。 花柠拎着茶壶斟茶,关切道:“阿止,你在王府里的生活还好吗?” 她住在宫里,外界的很多消息都不如以前那般灵通,还不知道阿止被提为贴身婢女的事。 阿止点头,她同花柠之间没有那么疏离,很自然的那种相处。 “嗯,放心,我如今提到王爷跟前伺候,王府里的人不敢欺负我的。” 花柠笑容一滞,眸子睁大几分,震惊地看着她,不确定道:“你说什么?到王爷跟前伺候?” 她太清楚王府里的情况,谢宁川怎么会平白无故把阿止调到跟前伺候? 要说被刺客误伤,谢宁川也给出补偿,这再怎么看,也不该把阿止调到跟前啊。 花柠百思不得其解,余光觑着周围的动静,身子微微前倾,小声道:“阿止,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王府惹了什么事?” 阿止失笑,捏着茶杯摇头:“没有,就是王爷瞧着我做事心细,就调到跟前了,你别想这么多。” 花柠是真的为她担心,她看得出来。 在小阿止身体醒来这么久,花柠是为数不多真心实意替她着想的人,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 尽管她知道这份友谊是小阿止的。 “那便好。”花柠松了口气,重新扬起笑容,点了点盘子里的点心,唇瓣微嘟,“尝尝,御膳房做的,不比王府里的差。” 阿止捻起一块放入口中。 “怎么样?” 她弯唇,认真点评:“好吃。” 花柠这才笑着捻起一块,小口小口吃起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奇迹般没断过。 阿止凝视她笑靥的面孔,眸色不自觉深了几分。 花柠发觉她面色有异,随意道:“怎么了?” 阿止敛着眸子,确认四下无人,方才盯着她的眼睛:“花柠,你可觉得王府里有什么行为异常的人,或者你觉得不对劲的人吗?” 她不是小阿止,即便拥有小阿止的记忆,也无法从中看出一二。花柠和她同一年入府,应当认得不少人,或许能从花柠这里打听出什么。 花柠抿起唇,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扯着唇角,状似无意问及:“阿止,你今夜就叫我觉得不对劲。” 她是谢宁川的人,阿止同她再交好,她也不能忘了本分。 阿止今夜问的话,不像是她本人会说出口的。 如今郦朝局势莫变,她由谢宁川送入宫观察宫里的一举一动,万事小心谨慎,一些再寻常不过的话,都会经过她千思百想。 阿止为何会问这种问题? 阿止知道她是误会了,踌躇再三,试探道:“花柠,我能信你吗?” 花柠莞尔:“当然。” 阿止闭了闭眼,语气沉重:“我被人下了药,每隔一月会有人给我送药,我发现他也在王府里,想把他找出来。凭我之力,太薄弱了,遂想来询问你。” 花柠一愣,结果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挨板子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淑妃和敬嫔身后各跟了两个宫女。 花柠本意是出来散心的,身边只有阿止一人,她二人不认得阿止,只当是她新调过来的宫女,便未放在心上。 御花园新建了一座纳凉的亭子,圣上亲笔题名,赐乘溪二字。乘溪亭四周环水,水面清清棱棱,团叶芙蕖,隐隐风绰。 几人循着长廊入乘溪亭。 三人落座,淑妃坐在花柠对面,手中团扇轻摇,身后的宫女阿碧端上茶水,伸手欲斟茶,被她执扇拦下。 眸子闪过不明的光芒,唇角挂着得体的笑容:“姐姐,我这宫女不如姐姐宫里来的利索,这斟茶的差事,不如就交给姐姐身后的宫女?” 敬嫔收到她的眼神,也笑着凑上来:“是啊,我那宫里的,回回都粗心大意,着实闹得心烦。” 花柠笑意微凝,看了眼桌上的茶具,目光暗了几分。 她看出这二人是把阿止认作她宫里新来的宫女,有意在这儿找她麻烦。她大可把阿止身后的摄政王搬出来,但这样难免会落下口舌,替摄政王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能进宫的女子,身后的背景在朝堂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她的一举一动会被透露出去。 花柠牵唇浅笑,不甚在意地拂了拂手,笑道:“两位妹妹抬举了,我宫里那些人,都是我平日管得紧,不然还不知会办成什么样。阿止,你上来斟茶吧。” 阿止应声,垂眸走到一侧。 记忆中小阿止进王府时是受过培训的,前世的她是半点不懂茶道,这斟茶一事,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眸光虚虚划过在座的二人,将她们眼底的盘算看得一清二楚。 她若将斟茶的事办砸了,搞不好她们借题发挥。 阿止敛眸,撩起衣摆跪坐于团蒲上,静心冲泡茶水。待茶水完毕,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按住茶盖,手腕微倾,浅褐色茶水流入白瓷茶盏。 第一杯她递给了淑妃,按着妃位,最后递给敬嫔。 从泡茶到斟茶,挑不出一丝错误。 花柠心底长舒一口气。 淑妃小啜一口,略略点头,放下茶盏,觑了眼下方跪坐的阿止,语调含笑,出口的话却是叫人心头一凉:“这茶不错,可惜姐姐宫里这位宫女,礼仪学的不行,怎么能双手捏着杯身呢。” 奉茶之人,当托其底座。 阿止忽略了这个点。 花柠也没想到她会抓的这般紧,皮笑肉不笑:“妹妹这话的意思……” 淑妃掀眸看着她,掩唇轻笑,目的毫不遮掩:“自然是替姐姐教训一下这不懂规矩的宫女,省得日后叫姐姐烦心。” 她示意两侧宫女,阿碧颔首,上前擒住阿止肩头,将人带出席间。 花柠微惊,有些失态:“我宫里的人,我自会教训……” 她作势要起身拦人,被一侧的敬嫔摁住,扭头见其眉眼弯弯,将她拉回位上,摇了摇头,提醒道:“姐姐,淑妃娘娘教训人,岂有我们插手的道理。” 淑妃是妃位,她们这些嫔位的人,是不能插手她的事,搞不好,连自己都要受罚。 敬嫔身后的两个宫女受淑妃示意,取了板子回来。 淑妃端起茶盏饮茶:“先打个二十板子。” 花柠怎可能坐视不理,将欲挣扎,却撞见阿止眼底的阻拦之色。 阿止很清楚眼下的处境,花柠身居嫔位,断不能顶撞淑妃,被她拿住把柄。她自己无论宫内宫外,都只是一介奴仆,更没有反抗的余地。摄政王和圣上之间在外界看来势如水火,她定然不能因为这件事给摄政王府惹来麻烦。 淑妃想拿她对花柠开刀,无非是想出出气,她忍一忍便过去了。 孰轻孰重,一眼分明。 花柠也想到这些,眼中闪过些许挣扎,在淑妃二人视线下坐了回去。 淑妃得意地勾起唇角,示意宫女打板子。 阿碧等人钳住她手腕,将其牢牢固住。 啪啪啪。 木板打在手心的脆响萦绕整个乘溪亭,始作俑者怡然自得饮着茶,神色飘然,似极为愉悦。 花柠望着那逐渐溢出血的双手,垂下身前的手慢慢攥紧,眼底浮现缕缕杀气。 二十板子结束,淑妃摇着团扇起身,瞥了眼沉默的花柠,掩唇笑道:“看来姐姐宫里的人,还需多加教导呢。” 花柠倏然掀起眼皮,眸中光芒冷锐,怵了她一下。 “娘娘说的是。” 淑妃抚下心底的惧色,鼻息轻哼,扭着腰肢走开。 敬嫔冲她歉意一笑,欠了欠身,也跟着离开。 花柠上前扶着阿止,看着她血淋淋的双手,眼眶一酸:“阿止,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阿止面色惨白,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气息不稳:“没事,大局为重。” 花柠点头,扶着她抄近路回宁安宫。 大宫女安知瞧见她们,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去。待看见阿止双手的惨状,心底微骇:“娘娘……阿止姑娘这是怎的了?” 花柠偏头嘱咐她:“安知,去拿药来。” 安知点头:“是。” 扶着阿止坐上卧榻,折身端来一盆温水,打湿巾帕,小心翼翼替她擦拭伤口。 安知拿来药瓶,花柠随手接过,倾身洒落药粉。 安知看了一眼,转身取来纱布,将她的手掌裹上。 一顿忙活后,花柠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右手虚虚覆在其上,叮嘱道:“阿止,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宫里的人,你因我而伤,我理当照顾你的。” 阿止这次没拒绝,觑见她眼底的自责,柔声安慰:“好,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今日就算不是我,也会是旁人的。” 她又岂知花柠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谢宁川一向护短,阿止能调到他跟前伺候,必是入了他的眼,如今阿止在她这里受伤,万一叫王爷知晓,那可就麻烦了。 王爷和圣上之间,本就是做给外界看的,她担心王爷一怒之下,惹了后宫的那几位,让那些朝臣弹劾他。 花柠又岂知,谢宁川根本不在意这些,更不惧怕朝中的大臣。 …… 两日后,高栎来宁安宫接人。 花柠依依不舍地送阿止出来,他眼尖瞧见阿止缠裹住的双手,眉峰上挑,疑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看穿身份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阿止无措地放下手,瞧见他朝自己走来,起身迎了上去。 “王爷。” 谢宁川点了点下巴,目光看向她垂在身侧的手,面色平静,乌眸一瞬不瞬盯着她:“怎么回事?” 阿止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话至嘴边还未来得及说,又听得他微冷的语调,似初冬的寒风,冷意爬满四肢百骸。 “摄政王府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欺负。”他顿了顿,自怀中取出一枚青色腰牌,搁置桌上,“此牌代表本王,再有不长眼的凑上来,只管教训回去。” 阿止下意识垂眼看向那块腰牌。 那腰牌形状普通,但贵在上面刻有“摄”字,见此腰牌者,无不知是摄政王府的人。 她有这块腰牌在身,谁想动她,都要先掂量掂量她身后的摄政王府。 阿止有些惶恐,不敢收下这腰牌。 她一个婢子,如何担得起谢宁川如此厚爱。 “王爷,奴婢贱籍一身,不配王爷这般厚爱。” 谢宁川不语,乌眸下浮动不明的光泽,久久凝视那张熟悉的面孔,终是心底微哂,敛下眸子,移动轮椅离开。 “本王让你拿着便拿着。” 他心里很清楚阿止不是姜芷,每每瞧见阿止,总让他生出恍惚,仿佛她就是姜芷,明明二人迥然不同。 方才,阿止那倔强隐忍的神态,倒是像极了姜芷在朝谋事时的样子。 谢宁川觉得自己魔怔了。 阿止轻轻抚上那块腰牌,唇角笑意苦涩,偏眸望着离开的身影,无声道出一句对不起。 宁川,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相认。 她已经不是姜芷了,她有自己的人生,不该被前世羁绊所累。 …… 入夜。 高栎安排了一个宫女过来照顾双手不便的阿止。 沐浴毕,她便把人遣退下去歇着,自儿个走到灯罩前,欲将烛火吹灭。 窗外掀来一阵怪风,烛火飘忽,屋内明明暗暗。 阿止没在意,伸手拢住一面挡下风,低头吹灭烛火。甫一转身,就见对面灯罩旁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隐在暗处,斜斜洒进的月光只照在他野菊紫蟒袍的边角。 她恍神片刻,没认出那人是谁。 “谁?” 太昶殿乃摄政王府居所,何人敢夜半闯入。眼前这人不似刺窃之辈,单是那露出的一片衣角,都可见其家底富足,寻常人可穿不起这种布料的衣裳。 谢端邑仗着暗处无人能窥见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阿止,甚至连她脸上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 少顷,他倏然一笑,似确定什么,眼中光芒璀璨无比,大步走出,径直撞入她眼底。 阿止心底掀起巨浪,不动神色后撤几步,神经绷的紧紧的:“武邑王?” 谢端邑怎的会来?难道家宴上叫他看出什么破绽了? 不。 阿止果断摒去这个念头,家宴上有谢宁川和谢稟二人相阻,谢端邑当是什么也没发现。 那他为何会来她这里? 谢端邑步步紧逼,眸光直直锁住她,眼见二人距离不断拉近,她后腰撞上了八仙桌,退无可退。 阿止伸手隔开距离,却被他一手扣住手腕背在身后,一手钳住她下颚,强硬抬起,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她就这么被谢端邑虚虚揽在怀里。 阿止满脸抗拒,奈何力量悬殊,挣脱不开:“王爷,你这是?!” 谢端邑噙着笑,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薄唇一张一合,呼出的气息包裹着她,强硬将她拉入自己的领地。 盯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生根发芽。 姜芷,果然是你!你回来了! 方才隐在暗处观察,他发现阿止思索事情的神态与姜芷别无二致,就连那不自知的皱眉、敛眸和隐隐审视的眼神,通通都是姜芷才有的动作。 谢端邑心情高涨极了,眉宇间肉眼可见的喜悦。想通了困扰自己五年的问题,面对阿止,态度温柔些许。 “阿止,谢宁川一个半废之人,跟在他身边有何好处,不如来本王的武邑王府?” 阿止震惊,眼中的惊色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来。 谢端邑莫不是疯了? 前世他们二人斗了三年,面对一个容貌神似她的人,竟还能说出这种挖人的话? 谢端邑想到阿止现在的身份只有他一人知晓,为保不惊走她,佯装什么也没发现,若无其事道:“本王瞧上你了,阿止若是愿意,武邑王府的女主人,便是你。” 这下阿止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五雷轰顶。 谢端邑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且不说他为何突然发疯跑来她这里挖人,单是这瞧上她的话,就足够令人胆破的。 前世也不见得谢端邑有喜欢她的念头啊。 阿止讪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王爷,奴婢一介贱籍……” “胡说,”谢端邑轻声呵斥,眼中的欢喜之意如决堤的河水,争先恐后地朝她涌来,“阿止如此玲珑之人,不可这般贬低自己。” 阿止猝不及防被他满腔爱意包裹,除了麻木已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今夜发生的事。 “王爷抬爱奴婢了。” 谢端邑松了手,食指抵在她唇边,轻轻一嘘:“本王知道阿止一时接受不了,本王会给阿止时间,让你慢慢接受本王的。时辰不早了,阿止早些歇息。” 言罢,在阿止一副你疯了的眼神下离开。 …… 谢端邑哼笑着走到院子里,掀眸瞧见某个坐在轮椅里的人,轻蔑地撇撇嘴,视若无睹从其身旁离开。 却是被人叫住。 “皇叔。” 身后的人停下脚步,微微偏转身体,单手负在身后,隔着几步的距离,淡定望着他。 谢宁川转过轮椅,乌眸沉静如水:“这里是太昶殿,皇叔深夜来我婢女的房中,怕是不妥吧?” 岂料谢端邑漫不经心地笑笑,缓步上前,有意刺激他:“倒是提醒本王了,正好你在,本王不妨直言,那叫阿止的婢女,本王瞧上了。” 听到他这话的谢宁川表面看似平静无动于衷,何人又知晓那心中掀起的波澜。 乌眸漆黑如渊,涌动些许不明的暗色,谢端邑被他这么注视着,有种被深渊巨兽凝视的既视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愣怔间,他看见谢宁川捻着扶手,声色微唳,仿若当初携旨登位时的冷厉目空。 “阿止是摄政王府的人,皇叔还是另择他人吧。” 谢端邑敛了笑容,眉目冷锐:“如若本王就要阿止呢?” 谢宁川回以冷煞的眸光,那被他掩藏在皮囊下的疯狂和阴翳暴露无遗,眼尾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叫人目光发怵,不敢直视。 谢端邑被他副幅姿态骇住,陡然想起五年前他拿着圣旨踩在龙椅上,满目杀伐,果决斩掉一个又一个大臣。【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味觉消失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阿止和张辛夷一同去了御书房。 高栎在外头候着,对面站着穿绛色劲衣的男子,面目硬朗,眼尾一道剑疤直入鬓角,双眸凌厉锋锐,与其剑拔弩张之势。 那男子阿止认得,是肖政山身边的心腹,名唤祝忼。 这一趟进宫,倒叫阿止见到不少前世的老熟人。 高栎远远便望见他过来,碍于祝忼还在身侧,装还是要装一装的,于是微微抬起下巴,故作轻蔑之态。 “张公公。” 张辛夷永远是那副嬉笑之面,拱手作揖:“高侍卫,祝侍卫。” 祝忼在他过来时就注意到他身后的婢女,起初只觉的这婢女让他熟悉,现下把眼一瞧,眸子不由睁大几分。 姜太傅?! 他暗暗敛下吃惊之色,不动如山作揖,与高栎齐齐让出一条道。 张辛夷甩了甩拂尘,迈步跨进门槛。 阿止往高栎身旁一站,抿唇不言。 祝忼探究的目光时不时往这边扫来,惹得高栎眉心一蹙,大剌剌侧过身,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还不忘挑衅地勾起嘴,颇有些欠揍。 祝忼恨恨刮了他一眼,只得作罢别开眼。 御书房的门是敞着的,里面有什么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早朝的时候肖政山拿着奏折参了谢宁川一本,泣声言自己身为一朝太尉,被摄政王轰出府,当着一众百姓之面,简直不把他这个太尉放在眼里。 肖政山一派的人自是站出来斥责谢宁川的行为。 一年前对外称病的谢端邑竟意外出现在早朝上,慵懒地往那一站,似笑非笑看着一群人扮笑哭脸。 肖政山咬死这件事不松口,谢稟无奈之下将人带到御书房解决,便有了现在的情况。 肖政山老脸惨兮,往那一跪,任谁都能看出他那副不死心的态度。 谢稟最烦其人,动也动不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着实碍眼。 扶额幽幽一叹,垂眸看着跟来凑热闹的谢端邑,语意幽深:“不知武邑王对此事有何见解?” 肖政山脸色倏地凝下来。 他和谢端邑明面上虽井水不犯河水,其实私底下早就撕破脸,谢端邑巴不得看他受罚,现在逮着机会怎会放过。 谢端邑笑容玩味,捻着拇指上的墨色板子,慢悠悠道:“此事错在宁川,肖太尉乃我朝重臣,岂有他放肆之理。” 此话一出,不止肖政山诧异,谢稟也是震惊万分。 谢端邑和肖政山的不对付虽说是私底下的,但知情人还是挺多的,谢端邑会向他说话,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肖政山愣怔一瞬,旋即翘起嘴角,又极力压了下去。 他虽不知谢端邑此话意在何处,总归眼下是对他有利的,不过那拇指上的墨色板子倒是眼熟的很,好似在哪儿见过。 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再思索,哀嚎一声俯下身,哭丧道:“求圣上为老臣做主!” 上一次的事已经够让谢稟烦的了,没想到肖政山会再作妖,隐晦地朝谢宁川投去一眼,谁知那人面不改色,平静地垂下眼,安静得跟个木头似的。 谢稟气得咬牙切齿,难怪姜芷当初会说谢宁川像个木头,果然是有迹可循的! 张辛夷适时走到他身侧,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眼神明显亮了一下,拂了拂手,煞有其事地清清嗓子,扫了眼在场的众人,故作深沉道: “摄政王,此事确实是你不对。这样,罚你半年俸禄,禁足一月。” 这点惩罚对谢宁川而言不痛不痒,肖政山怎会答应,作势要在嚎一番,肩头骤然按下一掌,力道之重,生生将他摁了回去。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痛得他五官都皱在一起,不出意外,他这两条腿怕是要瘸上一段时间了。 谢端邑弯下腰,笑容阴恻恻的:“肖太尉,有句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肖政山呼吸急促,忙不迭点头答应。 他算看明白了,谢端邑这是想整谢宁川,借他之手小惩一番,最后落得坏名的是他,谢端邑捞了个好名。 可他想不明白,就这无关痛痒的惩罚,能有什么用? “是是是,武邑王所言极是!” 谢端邑满意地收回手,按在腰间擦了擦,笑着行礼:“臣家中还有事,臣告退。” 言罢,悠哉负手离去。 谢稟望着下面默不作声的谢宁川,再看看龇牙咧嘴揉着肩头的肖政山,掩面叹气,随即摆摆手让人都下去。 屋外,谢端邑跨步而出,候在门口的三人纷纷行礼。他随意扫过,瞥见高栎身后的人,眸光微亮,抬脚凑了上去。 “阿止。” 高栎警惕挡在她身前,严严实实挡住他的视线,态度恭敬却叫人看出他对谢端邑的敌视。 “武邑王。” 谢端邑不悦地眯起眼,天子脚下,他还做不到放肆,鼻间哼出一声,浅笑落下一句:“阿止,我改日在去寻你。” 高栎眸露疑惑,他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谢端邑还一副想把人生吞活剥了的表情,这不过多久,态度两极反转,不论是他,还是一旁的祝忼都大为震惊。 他将欲询问阿止,余光觑见出来的谢宁川,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阿止跟了上去,视线和祝忼交错,淡定点头,走到谢宁川身后,主动推起轮椅。 祝忼后撤几步让出道,微微俯身,待后面的肖政山出来,方才上前。 “太尉。” 肖政山脸色阴沉,“嗯”了一声便愤愤甩袖而去。 祝忼眼观鼻鼻观心,垂眸跟在他身后。 回了太昶殿,高栎屏退一众宫女太监,单单留下阿止在旁伺候谢宁川,自个儿关上门扉,折身回来。 “王爷,圣上这次说了什么?” 阿止将泡好的热茶倒入茶盏中,敛眸站到一旁,安静得如一棵松柏。 谢宁川端起热茶小啜一口,淡声道:“罚俸半年,禁足一月。” 这处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一月时间,足够那些人密谋了。 高栎若有所思,又道:“程伯传信来,说凌斐恣三日后回来。” 三日后,他们也该回摄政王府了。 谢宁川沉思片刻,乌眸转动几分,看向他,意有所指道:“本王禁足令在身,不便行动,便全权交于你去办。” 高栎忽感某种重大的使命落在身上,肃然敬畏:“是!” …… 三日后,凌斐恣押着陈咲回来了,派人将陈咲关进地牢,沐浴洗净一身污垢后方才回府。 进了盛京,他零零散散听了不少街边百姓的窃语,知晓谢宁川轰赶肖政山一事,当听到禁足一月时,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赶往摄政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仙云露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手肘被人紧紧梏住,熟悉的声音拂过耳畔,阿止眸光晃了晃,扭头看向身后。 “宣承?” 宣承松开她,仔细打量她微微发白的面色,关切道:“阿止,你怎么了?” 阿止摇头,伸手撩起鬓角的碎发,笑容牵强。 浅淡的瞳孔深处,极快掠过一丝苦色。 为什么她的味觉会消失? 分明之前的五感变化,都朝着放大的方向去的,偏偏这次,味觉突然消失。 阿止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必须找出那人问个清楚。 “阿止,你是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么?” 阿止愣怔,沉淀深处的念头再一次钻出,她佯装听不明白,流露出困惑。 宣承似怕她误解什么,连忙摇头摆手,急急解释:“你别多想,我就是方才见你神情不对,想着你是不是碰到什么烦心事,故才一问。” 阿止半信半疑。 外头闪过程伯急匆匆的身影,下一瞬,程伯面露喜色退回来,一面朝阿止招呼,一面走过来。 宣承那嘴边的话便这么扼住,默默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阿止疑惑,迎上前去:“程伯,怎的了?” 程伯也很无奈,眼底闪烁着复杂之色。阿止却在那眼神深处,窥见一丝后悔。 她望着程伯缄默,听着他沉息吐声:“武邑王来了,指明要见你,随我走吧。” 阿止心头一沉,忆起在宫中时谢端邑对她说的话,当时只觉荒谬至极,万万没想到,谢端邑竟是说真的。 穿过蜿蜒的游廊,望着正堂的方向,似以窥见那堂中情景。 她不禁发问:“程伯,王爷可有说什么?” 程伯直视前方,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听高栎说过,猜测到谢端邑此举意在阿止。他有些后悔,倘若当初他没有生出利用阿止容貌的念头,将人赶得远远的,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些? 谢端邑本就对谢宁川耿耿于怀,姜芷为官数载,同他斗的满朝皆知,他日重逢旧敌,岂会轻易罢休。 “王爷不曾说什么,只是脸色不佳。”程伯稍稍侧身,凝视她那张昳丽的脸蛋,语气沉重,“阿止,我待你何意想必你也清楚,有些话谨慎而言。” 阿止不避不闪迎视回去,略略颔首:“阿止明白。” 她知道,程伯这是在提醒她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 正堂的气氛压抑冷滞,程伯带着人进来,那仿若化成实质的冷刃迎面劈下,他狠狠一颤,维持面上的冷静,俯身作揖。 谢端邑瞧见人来,眸光登时亮了些许,唇角微微弯着,盯住她不放。 阿止只觉头上落下无数冷刃,有谢宁川的,也有高栎的。 “王爷。” 谢端邑噙着笑走出,在她诧异的目光下靠来,她甚至看见谢宁川眼底那暗沉的波光。 高栎本就喜形于色,眉峰紧皱,若不是谢宁川在场,定是会冲上前,揪着他衣襟揍上一拳,宣泄心中气愤。 “那人本王就带走了。” 阿止有一瞬息的慌乱,抬眼望去,却见高座上那人沉着面容,辨不出神色。 她不禁对谢端邑那句话产生乱想。 带走?带走她?为何? 转念想到程伯那句提点的话,心中一凉,觉得是谢宁川不要她了,把她送给了谢端邑。 手心无意识攥紧。 她艰涩地开口:“王爷,奴婢……” 谢宁川却是别开视线,盯着那张笑呵呵的脸,冷淡道:“亥时前本王要见到人。” 谢端邑颔首:“放心,既然答应,本王便会做到。” 阿止迷茫了,但明白一点,自己并没有被送给谢端邑,那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下,莫名轻松不少。 肩头被人拍了拍。 谢端邑挑了挑眉心,语调悠扬:“走了,阿止。” 阿止偏眸看了眼主位,两膝微弯,垂首退了出去。 程伯两相观看,为难地叹了口气,终是什么也没说。倒是高栎绷不住话,二人一消失,当即开了话匣子。 “王爷,就这么任由他带走阿止?” 高栎对阿止没什么情分,说这话倒不是想维护阿止,仅仅是觉得阿止作为摄政王府的人,被谢端邑这么带走,简直在打他们的脸。 程伯轻声呵斥他,制止他将欲脱口的话。 高栎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甘咽下话头,愤愤扭过头。 谢宁川始终不发一言,敛眸静静出声,脑海里回荡着谢端邑不久前说的那番话。 “姜芷已死,你留着阿止又有何意?倘若姜芷还在世,看见你如今的作为,定会后悔当初救了你!” …… 醉仙客酒楼。 谢端邑要了个靠窗的厢间,倚着窗沿松散地笑着,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的愉悦。 阿止就坐在他对面,余晖落在他身上,好似镀了一层柔软的金光,衬得他俊逸风朗。 她垂下眼,忆起往日同他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笑得温和柔意的男子联想到一起。 厢房被人叩响,一人端着酒水进来,朝二人俯身,放下酒坛离开。 视线中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攥住酒塞,稍稍使力,啵的一声,酒香扑面而来。 甘醇淡雅,只轻轻一嗅,便叫人醉意上涌。 阿止眸光晃动几分,转瞬即逝,侧眸看向他。 谢端邑旁若无人倒满两杯酒,举起一杯浅尝,眷恋道:“此酒名唤仙云露,喝下如仙人游戏,醉而不自知。本王多年未饮此酒,如今一尝,一如从前。” 仙云露对阿止来说,不算陌生。 前世身处太傅之位,日日殚精竭虑,她为消解愁绪,偶然饮的此酒,长舒胸怀,好不快哉。也正因此,她爱上饮酒,却饮而有度。 谢端邑抬了抬下巴,唇边笑意不散:“阿止,今日便陪本王不醉不归。” 阿止看向他,目色平静:“王爷恕罪,奴婢不善饮酒,怕是要扫了王爷雅兴。” 他不语,盯着阿止瞧了半晌,轻笑出声,旋即仰头饮尽杯酒,闷笑声传入她耳中。 阿止不解他为何笑。 孰料他抄起酒杯举至她面前,眼睛亮如星辰,他分明带着笑,阿止却从他话中听出一丝不容置喙。 “浅尝辄止,便不会醉。” 阿止微愣,默然几息,接下那杯酒,阖眼饮下。 一杯,应当不成问题。 酒气上涌,熏得她大脑略有些晕,意识还算清醒。 虽然她失去味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4. 掌事姑姑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谢宁川垂眸盯着熟睡的侧颜,漠然转身,点燃床边的烛台。 那近乎神似的容貌令他恍惚,今夜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迷惑,分不清是何使然。 是那相似姜芷的容貌,还是自己心底那可耻的想法。 无论哪种,都让谢宁川唾弃自己。 床上之人嘤咛一声,翻动身子,面朝谢宁川一侧,又熟睡过去。 谢宁川回神,鬼使神差抚上她的侧脸。柔软的触感似惊雷击落,猛地叫他抽回手,眼睑轻颤,遮住眼底的情绪。 “宁川……” 一声梦呓,恍如当年。 谢宁川失神,那熟稔的口吻、语气,完全符合姜芷。乌眸骤然睁大,高大的身躯半跪床边,手掌颤抖地触碰她垂在一侧的手心,眼中情绪翻江倒海般,倾数喷洒而出。 他念了五年的话语,再一次出现身侧,怎叫他不为之疯狂。 阿止的手小巧温热,轻轻握在掌中,是那般的瘦小。 他贪恋的不愿放过每一刻,目光一寸寸划落,最后盯住她紧闭的双眼,声音也带了些许的颤抖。 “姜芷……是你吗?” 他怀抱着那一丝的希冀,尽管他心中明白人死不能复生,却还是贪恋阿止那声无意的梦呓。 仿若着魔的君子,撕碎白日的冷清。 良久,床上之人再无一声梦呓,那句“宁川”就好似他幻听,根本不存在。 谢宁川不死心盯着她,掌心渐渐握紧,却把握着力道,不伤她分毫。 许是彻底认清现实,他颓丧倒下,双腿的麻感顺着神经爬遍全身,终是无力掩面,企图掩盖自己的狼狈。 他打从一开始就不信世上能有如此相似之人,将人放在身边,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每一次的观察和对比,都让他心凉几分,告诉自己她们真的只是容貌相似,再无瓜葛。 谢宁川对姜芷的隐秘之情藏了整整六年,无人知他曾觊觎过姜芷,曾无数个日夜生出将人圈在身侧的想法。 他对姜芷的感情是隐秘偏执的,也因着幼时的经历,多了几分偏激。 月色褪去,窗棂散落点点微光。 谢宁川幽幽抬眸,不见半分情绪,平静如死水。 他在阿止房中坐了一夜,想清楚某些事,便不再纠结过往种种。双腿的刺痛一点一点加重,忍着疼痛起身,乌眸掠过床上熟睡的人,倾身下去。 嗓音暗哑而沉稳。 “阿止,留在本王身边吧。” 他不会让阿止离开王府的,哪怕谢稟也不行。 …… 阿止从宿醉中醒来,已是午后。 喉中干涩,她下床去倒茶水,瞥见桌面上“一月之期”的水渍,眸光微滞。 算算时间,距离上次见送药人,已过去大半月,留给她完成任务的时间不多了。 阿止垂眸喝下茶水,心中慢慢思量该如何应付这次的任务。 小阿止的兄长是要寻的,但这任务不能如他们所愿完成。 分神间,门被叩响。 “阿止姑娘,你醒了吗?程伯在前院寻你呢,你若醒了便过去。” 阿止高声应下:“好。” 摄政王府每一月会进行一次人员调配清点,阿止走到前院,便见王府上下的奴仆整齐一列,程伯在前头训话,这是一贯的话头,左右两侧各站着高栎和凌斐恣。 谢宁川近身的两大侍卫鲜少同框,也就这种时候能叫他们会上一会。 程伯身为一府之管,府中琐碎之事皆过于他手,这个时候精神力全在调配奴仆事上,全然没注意到右侧游廊走来的阿止。 凌斐恣一眼瞧见阿止,面色平静,半分眼神也不愿多给。 阿止纳闷自己何处惹着他了,竟让他看自己的眼神越发不爽。 绕过一众人,她垂眸屈膝,淡声道:“程伯。” 程伯分神看过来,略一沉思,招手示意她上前,当着全府人的面,沉静宣布:“还有一件事,阿止今后便掌握府中所有事宜,任何人不得违逆其意。” 一语掀起千层浪。 阿止也是错愕不已。 她晋升的速度着实令人咂舌,府中不满之声本就不少,这话一出,那不满如浪潮而倾,明明白白流露出来。 却也只敢这般,不敢出言半句。 能将阿止提到掌事姑姑的位置,除了那位摄政王,还能是谁。 阿止后知后觉意识到凌斐恣那不爽是因何了。 既是谢宁川授意,岂有她拒绝的,纵使凌斐恣再不爽她,也该分清是由。 旁人如何想的,阿止并不在意,左右一张嘴,她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由他们说便是。 然她做了这个掌事姑姑,往后想离开王府恐是难事。 阿止心中叹息,面上不显分毫,不卑不亢接下这份差事:“奴婢定尽心尽力打理好王府。” …… 这掌事姑姑一位,在王府中的地位可不低于程伯,虽不能说平起平坐,但也小瞧不得,她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包括书房。 一刻钟前她还想着如何获得进入书房的权力,不曾想这么快就完成这个任务。 阿止也不知是喜是忧。 这会子端着药膳去书房,甫一穿过月洞门,森寒剑光闪过,抵上她纤细白嫩的脖颈。 阿止抬眸,循着剑身望去,看清剑的主人,眸中掠过一丝恼意:“凌大人。” 凌斐恣犀利的视线紧紧锁住她,似要看穿她掩藏脸面之下的面目。 剑尖轻触她下颚。 “第一次见你,我生了杀意,是程伯拦住。若是你没走到这里,我或许会放你一马。” 他毫不遮掩自己眼中狠厉的杀意,剑尖更是往前几分。 阿止感觉到下颚的刺痛,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她想不明白凌斐恣对她的杀意从何而来。 “敢问大人,为何要杀我?” 凌斐恣不答,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几息,再明显不过。 前世为官多年的阿止哪会看不出他的意思,心底涌上淡淡的悲凉。她以为自己的重生是新生,是上苍垂怜的,结果上苍和她开了个玩笑,让她顶着和姜芷神似的容貌活着。 如今人人见了她,想到的都是前世的她。 阿止面色冷了下来,语气带着不自觉的愠怒:“凌大人,我是我,而非她人。” 剑倏然抽回,眨眼间面前的人贴近,没有因为她的恼怒放弃,转而威胁:“这张脸就不该存在。王爷护着你我不说什么,倘若某天王爷因你陷入困境,我定第一个杀了你。” 他方才见过谢宁川,试着劝说谢宁川撤掉阿止的职位,被斥责不说,还罚了半月的俸禄。 他看出谢宁川的坚决,更看出谢宁川盯着他时,眼底流露出的隐晦的意思。 凌斐恣重重合了合眼,扭头离开。 阿止那聚起的怒意突然没了倾泻的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5. 擦肩而过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霜月之初,风影凛冽。素秋无声消迹,盛京染上一抹萧条冷寂之感。百姓裹上厚衣出门,热气袅袅攀升,朦朦胧胧,好不真切。 摄政王幽禁一事未对外告知,世人只知那王府大门,从何日起阖门不敞,府中奴仆进出少之。 阿止搓着手心跑进后厨,冰冷的手指捏向耳后,朝火气腾腾的火炉过去。 前些日子谢宁川旧疾发作,又受了寒风吹面,这病气就加重几分。得了苏远礼诊治开了药方,现下日日坐在榻上喝药养身子。 阿止每日都会来后厨煎药,觑了眼冒热气的药盅,拉过矮凳,挨着火炉坐下。 这入了霜月,离三冬就不远了。 算算日子,今日是一月之期的最后一日,入夜那送药人便该来了。 阿止盯着火炉里的火焰出神。 有石子落到她身前。 她凝眸望去,见一紫色斗篷人站在门口,寒风掀起一角,露出隐在帽子下的下颌。 几乎是下意识,断定这人是送药人。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那人拉低帽檐,低声道:“一月已到,自是来送解药。” 阿止接下他扔过来的药瓶,捏着瓶身不语。 “怎么了,怀疑解药有假?” “自然不是。”阿止将其藏入袖中,平静地看着他,“我已获得自由进出书房的权力,我兄长的事,该你们兑现承诺。” 那人闷笑出声,将帽檐又拉低几分:“当然,你兄长就在盛京中,想要其他信息,待你找出藏在书房里的圣旨再说不迟。” 阿止心头微惊。 圣旨!? 电光石火间,脑海里闪过重生时听到的传闻。 五年前谢宁川凭先帝的一封遗旨登上摄政王之位,无人质疑那遗旨的真假性。时隔五年,又听人寻圣旨,很难不和五年前的遗旨联想到一起。 阿止抿唇,试探道:“可是和五年前那封遗旨有关?” “嘘。”那人故弄玄虚,“还想要你这条小命,就不要去打听。” 门外涌进飓风,迷住阿止的眼,再看去时,已无踪迹。 阿止望着屋外飒飒冷风,仿若心头也被灌入,冷得四肢僵硬。 她好似坠入一张大网,愈挣扎,陷得愈深。想要离开盛京的念头受到阻石,叫她迷茫了。 …… 阿止将药送去芷苑,在月洞门下被程伯拦下。 程伯端过她手中的托盘,径直交给身后的高栎,眉眼笑意浮现:“阿止,再过一月半就是岁除,这可是一年的头等大事。王爷如今罚了禁足,准备的事便落到我们头上了。” 历年来过岁除的东西都是谢宁川带着他们准备的,今年情况特殊,谢宁川出不了府,事情自然而然落到身为管家的程伯身上。阿止当了掌事姑姑,理当和他一同去准备。 这岁除啊,素来都是早早准备的。 阿止眸光闪了一下,含笑应下。 岁除,倒是让她想起另一桩事。 她是在元正之后死的,为宁川准备的新衣还未来得及送出去,便被抓入地牢,太傅府被查封,新衣也不知所踪。 本来是想做礼物送出去的,结果还是没送出去。 这件事在阿止心中一直是个遗憾。重生后她更没了立场去弥补这个遗憾,程伯这个时候找上她,她不免生出一些念头。 不若,就借这时机弥补吧。 阿止心不在蔫想着。 高栎自知他一个粗爷们比不上女子细腻的心思,也不愿跟着程伯到处跑,果断接了阿止的活进了芷苑。 他乐呵呵端着药,看见谢宁川偏头看向他时,眼里显而易见的嫌弃,顿时心都凉了几分。 谢宁川不动声色敛下情绪,淡淡道:“阿止呢?” 高栎睁大眼,满脸不可置信。 王爷,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嫌弃我!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谢宁川嫌弃,颇有种扎心的感觉。 阿止才服侍王爷多久啊,就这样捕获王爷青睐了?他跟在王爷身边摸爬打滚五年,竟比不上相处一月的阿止,太扎心了。 高栎满眼受伤,放下药碗:“程伯带着她准备岁除的物什。” “岁除?” 谢宁川有些恍惚,又快到岁除了么,姜芷说要送他的岁除礼的,太傅府被查封后,他曾偷偷溜进去过,翻遍整个太傅府都无所获。 高栎瞧他神色不对,默默闭上嘴。 王爷这神情,是又想到太傅了吧。 …… 岁除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家家都开始着手准备过岁除的东西,街上人潮涌动,罕见的热闹。 既是岁除,自是少不了要裁新衣的。 以往新衣都是程伯操办的,这次有意交给阿止去办,带着她去了绣庄。 绣庄生意火热,伙计四处招呼着,掌柜认得程伯,谄媚地走上前。 “程管家来了,这次想裁什么样式的?” 程伯把量手下的布料,略略沉吟:“今年可有出什么新样式的?” “有有有,”程伯是绣庄的老主顾,掌柜对他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知他每次裁新衣的对象是何人,也不藏着掖着,拿出一排最新的样式,“您看,都在这儿了。” 程伯从中挑出两款样纸:“就这两款吧,做绸面的,一个豆蔻紫,一个槿紫。” “好嘞!” 摄政王府的人都能看出程伯有意提拔阿止,这裁新衣的事要是做的好,得王爷赏识不说,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瞥了眼环视绣庄的阿止,弯唇笑道:“阿止,来。” 阿止小步凑过来,扫过那一排的样纸,心里有了考量,故作不解:“程伯,怎的了?” “阿止,王爷的新衣便由你来决定了。” 这正合了阿止的意。 她笑着点头,也不推辞:“好。” 掌柜眼珠子滴溜一圈,心中门清,又谄媚的朝她凑来:“阿止姑娘想给王爷选个什么样的?” 阿止看他一眼,不作答,自顾摸着料子。 料子当选云锦的,颜色么,就山梨豆红吧。 程伯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自己没看错人。虽然阿止顶着这副酷似姜太傅的脸,但他看得出,阿止是个有思量的人。 “可有想法了?” 阿止捏起一张样纸,转过身,自信一笑:“就选这张。” 又抬手指着身侧的山梨豆红的云锦布料。 程伯望着那布料,眉尾微抬,将其和样纸上的款式结合,倒出乎意料的合适。他为王爷裁新衣多年,还未选过这种颜色,难以想象将其做成衣裳后,被王爷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 棍刑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阿止前脚刚迈入王府,后脚便看见下人拿着拜帖过来。 程伯挥退一旁的下人,下人垂着脑袋不看一眼,闷声处理他们采购回来的包裹。 程伯捏着拜帖前后打量,没有留名,不知是何人的拜帖。 通常这递拜帖的,都会在封面留下姓名,若是无名,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递拜帖者故弄玄虚,借此在拜家留下神秘感;二是不便留下姓名,恐引来祸事。 往摄政王府递拜帖,程伯还真未见过无名帖。 “可有说是哪家的帖子?” 下人稍稍凑近几步,低声道:“递帖的是位姑娘,说是刑部侍郎大人的帖子,特意嘱咐奴婢私下交给管家。” 那姑娘蹲守后门,他将出来就被拽住,塞了拜帖人就跑开了。 程伯了悟,将拜帖掖进衣襟,摆摆手让他回去。 姜侍郎的拜帖就不奇怪了。 姜沅离身份特殊,朝中耳目多在其身上,他久久不站位,自会引来盯梢,拜帖不留名,情有可原。 阿止记得这个刑部侍郎,一月前曾入过王府,不过那时她还是个地位低下的婢女,未见其人,还是花柠同她说的。 似乎姓姜? 程伯偏头看她:“阿止,你去忙你的吧。” “是。” 阿止弯了弯膝盖,敛眸退下。 循着游廊右拐,蓦然看见宣承站在几步之外的距离,笑着朝她招手。背在身后的手,似藏着什么东西,可惜藏得不严实,露出一小段红绸布。 她佯装没看见,含笑点了点头,走上前。 宣承有些紧张,耳郭浮现粉色,不敢触碰她的目光。 观他神态,阿止耳边不禁响起程伯之前那句,好似玩笑话的一句话。 ‘阿止,我瞧那宣承,怕不是喜欢你?’ 阿止震惊,难道真让程伯说中了? 宣承没瞧见她眼中的震惊,掩饰性咳了几声,支支吾吾:“阿止……你进宫数日,我也没机会见你。你做了掌事姑姑,我也没来得及恭贺你……我、我的意思是,你我是朋友,我没来得及……” 宣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都听不见,惹得阿止满眼笑意。 许是瞄见她眼中的笑意,莫名多了些勇气。 “阿止。”宣承正了神色,“我是想同你说,恭贺你,我准备了恭贺礼,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阿止下意识想拒绝,宣承对她有意,而她对宣承无意,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宣承,其实……” “阿止!”宣承惨白着脸,焦急打断她,生怕听到她拒绝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份恭贺礼,是以朋友的身份送给你的。” 阿止无言,觑见他眼底的祈求和希冀,打好的腹稿突然说不出来了。 她甚至没意识到宣承对她的称呼,已从阿止姑娘变成阿止,距离无声拉近许多。 “阿止。” 这一声,颇有些撒娇意味,却叫她有些恍惚,仿佛听到宁川拽着她的袖子撒娇。 那是某一年的岁除,她因公事冗杂需去户部侍郎那儿对接某些信息,便不能陪宁川过岁除。那时宁川拽着她的衣袖央求她不要走,她记得不错的话,那一年宁川才来太傅府没几年。 宁川没有家人,渴望和她一起过岁除,她不忍见他失落,却还是不得不离开。 有一幕阿止记得特别清楚。 她快速和户部侍郎对接完信息,马不停蹄回了太傅府,换了一身衣裳去见宁川。宁川看见她来,黯淡的眸子仿若坠入星辰,粲然无比。 “阿止?阿止?” 阿止骤然回神,歉意地笑了笑,接受他的恭贺礼:“好。”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就答应了,明明是不想和宣承有太多的纠葛。想了想,大抵是她拂了宁川,不愿再见他失落吧。 阿止这么想着。 宣承喜出望外,拿出藏在身后的红色方盒。 阿止抿唇接下。 …… 程伯拿着拜帖进来,轻轻放置案边。 谢宁川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抱着汤婆子,身上还裹着大氅。余光瞄见一旁的拜帖,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不咸不淡:“何人的拜帖?” 程伯如实道:“是姜侍郎的,许是来问燮河一事的。” 谢宁川方才想起姜沅离寻胞妹的事。 凌斐恣从燮河回来也有段时间了,半点不闻其事,他险些也将这件事忘却。 他放下书卷,掀眸盯着程伯:“凌斐恣呢?” “一大早出府去了,高栎说去大理寺审人了。” 谢宁川不语,双手覆在汤婆子上,默言数息又道:“拜帖约的何时?” “戌时末。” “将凌斐恣叫回来。” 程伯当即俯身:“是。” 适时,大理寺。 从燮河押回来的陈咲被关入大理寺,大大小小的刑罚都受了个遍,愣是半句话挖不出,难啃的很。 凌斐恣得了消息,立马赶过来,不信敲不开他的嘴。 陈咲浑身是血的绑在柱上,皮肤无一块完好,衣衫破烂,俨然半死不活之态。 入了大理寺的门,就没有活着出去的道理。 陈咲正是知道这点,宁死不供,任谁来都不开一口,咬死不承认自己受人指使养私兵。 凌斐恣皱眉扫了眼他的惨状:“还是不招?” 旁边的司狱上前,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齿:“该用的都用了,这陈咲骨头硬的很,一句话也不肯说。” 该用的都用了? 凌斐恣掠过桌上的一堆刑具,唇边溢出冷笑,只这些刑具,用在他们身上都是些挠痒痒的东西。 背后之人敢养私兵,定会对手下的人施以酷刑考验,区区小刑,何以撼动。 他捏起鞭子,就着鞭子抬起陈咲的下巴,眸色冷锐:“陈咲,再问一遍,招是不招?” 陈咲抬眼盯着他,目色沉冷,做好死磕到底的准备,反正他贱命一条,什么都不怕! 凌斐恣眯了眯眼,鼻尖哼出冷笑:“很好。” 言罢,他大步走下,指尖划过一排排冰冷的刑具,似在挑选下一个刑罚。 司狱见他想从中挑选,劝道:“大人,这些小的都试过了,无用。” “无用?”凌斐恣挑起眉头,意味深长道,“无用的是人。”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冰冷的牢房响起,众人听得他吐出两个字。 “刖刑。” 司狱怔住。 所谓刖刑,是指砍去受罚者左脚、右脚或双脚,通常以割去犯人膝盖骨为主。 陈咲受人指使养私兵,纵使关入牢中,也断不到实施刖刑。 他面露豫色:“大人,会不会太重了?” “重?”凌斐恣似听到笑话般,眉宇间凌厉起来,“只要能得到结果,谁会在意过程。” 司狱拗不过他,心中怜惜陈咲几息,听命道:“是。” 将他们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陈咲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 隐瞒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凌斐恣看了眼左手边的姜沅离,见他目露急色,忐忑又紧张,心中莫约猜出什么,收回自己的视线,静候谢宁川的命令。 怀中的汤婆子冷下些许,谢宁川松了手,平静道:“姜侍郎托你寻人的事,可有消息?” 凌斐恣下意识看向姜沅离。 当初受命去姜沅离府中询问其胞妹信息,姜沅离却支支吾吾,有意含糊胞妹的名字,他发觉不对,强硬逼问下才知那胞妹姓甚名谁。 姜姓,单名一个止。 心如止水的止,非沅芷澧兰的芷。 难怪姜沅离会对外掩藏自己胞妹的信息,想来是也知晓前太傅姜芷的事迹,知姜止二字外露会惹来祸事,在没寻到人前极力掩藏。 凌斐恣当时听到这个名字时,震惊不比发现谢宁川对姜芷心意时少。他特意找了户部查询事情真假,确定真有其人,其生平详细在册,直至走失。 姜沅离央求他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他非有情之人,凡是对谢宁川不利的事情都会毫不犹豫解决,但这一次,他私心决定替他隐瞒,也算是有自己的私心。 去燮河的那几日,他四处走访,打探姜止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无意间,他忆起王府里叫阿止的婢女,惊愕之余,将二人容貌对比,竟发现他们眉眼、神形的极度相似,再联想阿止曾说过自己的身世。 有些事情,就这么在不置信下,出现了真相。 阿止,就是姜沅离的胞妹,姜止。 那一夜,凌斐恣失眠了整夜,终是决定将这件事隐瞒下来,不告知任何人。 倘若真让阿止回到姜沅离身边,届时她对外彻底曝光,会迎来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只有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防患未然,杜绝所有人利用阿止的不轨之心。 凌斐恣倏然回神,敛下眸子,垂首跪下:“王爷恕罪,属下没有查到关于姜侍郎胞妹的任何消息。” 话音一落,那原本聚满希冀之光的眸子瞬间黯淡,身形摇晃着,若没有身后的椅子撑着,他定然跌落。 凌斐恣暗暗打量他。 府中见过阿止和姜沅离的人并不少,二人既是兄妹,怎会有不相似之处。现下他认真对比,心底明了几许。 大抵是这二人性格大相庭径,阿止太过沉稳老练,不像姜沅离记忆中的娇憨可人,倒像是个历经沧桑、看破红尘的淡漠女子。加之有姜芷在前影响,所有人见到她的第一反应,都觉得她太像姜芷了,是以难以将她同姜沅离联想到一起。 谢宁川咳了几声,淡淡道:“下去吧。” “是。” 退下去前,他又看了眼姜沅离,将其丢魂落魄之态收入眼底,心底头一回生出不忍之情。 姜沅离,对不住了。 …… 凌斐恣在月洞门下静立许久,直到姜沅离踩着清浅的月色出来,二人无声并肩前行。 虫鸟低鸣,微风掠过树梢,沙沙之音似悠扬的曲调。 走上长长游廊,脚下池水哗哗,姜沅离偏头望着那片月白的池水,声音低伏,神色难辨。 “凌大人,多谢。” 凌斐恣敛下眸子,唇瓣无意识抿起,觉得自己担不起他这一声谢。 替姜沅离隐瞒姜止其名,是私心作祟,不全是在帮他。 “姜侍郎不必谢我,”凌斐恣别开眼,目光沉如凉水,带着几分冷漠,“我没帮到侍郎什么,他日侍郎说不定会怨恨我。” 他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将姜沅离弄的糊涂了。 先不管他这话深意,单是隐瞒自己胞妹名讳之事就该道谢。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过凌大人。” 凌斐恣深深看了他一眼。 …… 阿止早早起身洗漱妥当,打开门吹了一脸寒风,闷闷地打了一个喷嚏,没当回事揉揉鼻头,阖上门离开。 一路碰上的婢女仆人,见了她小声唤一声“阿止姑姑”,随即低下脑袋快速走开。 她没往心底去,在去芷苑的撞上凌斐恣,想也没想,身子往旁边一拐,佯装没看见人,径直走过去。 熟料,凌斐恣回头叫住她。 阿止惊诧不已,凌斐恣那般讨厌她,怎么主动搭理她了? 她收回情绪,淡淡道:“凌大人。” 凌斐恣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她只在他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纠结。 纠结什么? 阿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凌斐恣淡下情绪,语气不再那么冲,多了几分温和:“今日你在王爷身边伺候,仔细一些,莫触了王爷的霉头。” 言罢,扭头大步走开。 阿止原地困惑。 今日是什么不好的日子么,凌斐恣为何提醒她小心伺候? 满腹疑惑来到芷苑,行至半路突然停下。 她记起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是宁川的生辰! 怪她,竟将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 阿止几乎是惯性去思考该给谢宁川准备什么诞辰礼,所有思考方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蓦然顿住,神色多了几许迷茫。 她忘了,她现在不是姜芷,没有身份立场去给宁川准备诞辰礼。往年的这日,她都会精心准备好礼物,为其贺辰。 今年恐是要失约了。 阿止魂不守舍地推开门,如常点亮烛心,脚步微转来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让清新的空气得以进来。 “咳咳。” 她收回手,敛目俯身:“王爷。” 谢宁川披着大氅走来,往案边一坐,随手捞过奏折,静静批阅。 阿止悄步上前,细细磨着砚台,余光却是不自觉看向他。 看着看着,就出神了。 幼时的宁川和摄政王谢宁川,在脑海里不间断交换,渐渐又重合。她恍了神色,手下动作慢了下来。 谢宁川捻起笔想去蘸点墨水,手将移了一点,瞥见那半干不干的砚台,顿了一下,若无其事放下笔,眼睑上抬,盯着她神似的容貌,斥责的话梗在喉咙里,思绪一晃,竟也跟着出神。 阿止太像姜芷了。 这已不仅仅是神似,就连那些微的神态、动作,都像极了她。 若不是亲眼目睹姜芷死在刑台上,又是他亲手安葬的,他怕是会以为是姜芷活了过来。 鬼使神差,他探出冰凉的手心,欲触碰那张脸。 “王爷!” 屋外响起喊声,惊得二人双双回神,手忙脚乱遮掩自己的异样,谁也不曾注意到彼此的异常。 谢宁川藏在大氅下的手掌颤抖着,眼底是沉沉的暗色,抿了一下唇,掩下自己的荒诞之念:“进来。” 阿止看着袖口处,因自己惊慌而沾上的一团墨色,不动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 替身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阿止准备好早膳,站在门槛下,目光虚虚落在某处。 倏尔,细细的雨针砸向地面,留下小小的水印。不过几息的功夫,雨势骤急。霜月的风本就是湿冷的,如今更加阴冷,寒气从四面八方侵入,有一丁点的空隙就强势钻入。 阿止皱起眉头,折身掩上门,不叫屋里的暖气流失。 耳边传来些微动静,她侧眸看过去,在檐廊的远处瞧见谢宁川。 高栎推着他过来,对上阿止的视线,点了点下巴。 阿止垂下眼,推开门站到一侧,等人进去了,又把门掩上。 有高栎在一旁伺候,便用不着她进去了。 百无聊赖下,廊下溅起的水珠竟成了她走神的对象。 猝然间,脑海里窜过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 “姜止!你还躲,别以为主子看好你我就不敢对你下手?!” “啊!你敢咬我?!好好好,今日你就在蛇窟待着吧!” “都给我看好了,这小妮子若是跑出来,你们也去蛇窟!” 阿止目光一滞,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褪去。 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毒牙刺破肌肤的触感清晰可闻,仿佛她真的身处蛇窟,浑身被毒蛇缠绕。那令人窒息绝望的感觉,如洪水破堤,压得她喘不上气,大脑一阵晕眩。 这是……什么? 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是个身形奇瘦无比,明明声音昭示着她的年轻,却躬起脊背,宛如一个耄耋老人。 一想到这个人的背影,体内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阿止知道,这是小阿止的恐惧。 画面转瞬即逝,快的几乎让她以为那是她产生的错觉。 ……姜止? 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姓姜么?竟和她源自同姓,难道正是因为同姓,她才会重生在姜止的身体里吗? 她想不明白,眼中茫然一片。 待恐惧消散,心底又涌出一股难言的安全感。 那是来自知道自己身份的安全感,她不再是个对自己都一无所知的人。 “……姜止。” 姜止轻轻呢喃这二字,声音微弱,啪嗒的雨声极好的掩盖了她的声音。 受着短暂记忆的影响,姜止一天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程伯瞧见她好几次出错,但又看她神色不佳,到底是没斥责她,寻了机会将人叫出来。 姜止懵然跟出来。 程伯打量着她,无声叹息:“阿止,你今日状态不佳,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姜止按下自己的愁绪,扯出僵硬的笑容:“程伯,怎的了?” 程伯见她不愿说,也不多问,摇摇头交代她事情:“今日是王爷的生辰,往年这个时候府里上下都会休假,由我给王爷准备长寿面。你现在当了这掌事姑姑,这活交给你在合适不过。” 谢宁川没有设宴的想法,生辰这日都是吃一碗长寿面结界,对自己的事可谓是极为不上心,看得程伯心底发愁。 现下姜止如愿被谢宁川留在身边伺候,他多少能猜出一些,自然而然就动了某些念头。 既然谢宁川拿她当姜芷的替身,他原先的计划也该提上来了。 姜止一怔,她做长寿面? 程伯目光一炬,意味深长一问:“阿止,你知道自己为何在王爷身边伺候吗?” 话题陡转,她顿了下,敛眸点头。 小阿止在王府这么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她这个时候装不知道,太掩耳盗铃了。 “那我也不废话了。王爷既拿你当那位的替身,你便做好一个替身,开解开解王爷。我知道这件事是王府对不住你,当初留下你也是为了这个私心,你要怨就怨吧。王爷向来只听那位的,我也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今后我定会弥补你的。” 程伯握住她的手腕,言语恳切,眼神下是沧桑无力感。 “阿止,你在王爷身边伺候的这些日子,想必也知道王爷身子不好,朝上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偏偏王爷不爱惜自己。阿止,你就当替我,替这个郦朝的未来,帮帮王爷吧!” 程伯知道自己不该把事情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更不该把事情托大来逼迫她答应。可程伯实在没办法了,姜芷去世五年,这五年里他和高栎二人用尽所有办法,始终不能劝诫谢宁川一二,眼见谢宁川身子骨大不如前,姜止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萌生出替身的念头。 没有人愿意做谁的替身。 姜止盯着眼前老泪纵横的人,心情出奇的平静。许是她早就猜到结果,才会如此波澜不惊。 换做任何一个人,此刻都是不平静的。 她心酸的同时,更多的是对谢宁川的责备。 她明明……交代过了啊……为什么不听…… 姜止回握住他的手,在他希冀的目光下,后退一步,弯身跪了下来。 程伯大惊失色,慌忙拭去脸上的泪痕,作势要扶起她。 她摇头拒绝,眸光清清棱棱,直视他慌乱的眸子,嗓音镇静:“程伯,当初若是没有进王府,我可能已成一具尸骨。程伯既同我说这些,阿止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但阿止有一个条件。” 程伯哑然,望着她无畏坚定的神色,恍然看到画中的那人,愣怔下点了点头。 姜止方才继续道下去:“阿止答应做这个替身,但我希望,他日王爷不再为其所困时,程伯能放我出府。” 程伯睁大眼睛,下意识道:“出府?” 他不是惊讶她想要出府,而是惊讶她选择用出府作为她成为替身的条件。在他看来,出府是一件小事,根本不能作为替身的条件。 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姜止却十分坚定这个条件。 她无法保证自己在做替身这段时间,会不会露出马甲,叫谢宁川认出自己。毕竟前世谢宁川是她最为亲近之人,难保不会被发现什么,届时她想走,怕是难如登天。 有程伯作保,她出府的几率会大一些。 程伯迟疑再三,点头应下这个条件:“好,我答应你。” 姜止深深看了他一眼,合手一拜。 …… 长寿面是姜止亲自下厨做的。 王府里的厨子仆人一律被休了假,除却个别无家可归的留在府里,剩下的都回了自己家。 萧瑟的雨幕下,王府显得更加冷清。 高栎领了命令去落贫窟救人,凌斐恣去大理寺处理燮河私兵的后续事情,此刻都不在王府。 姜止盖上长寿面,望着屋外不停歇的暗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 认出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南街,落贫窟。 又是一拨官差骂骂咧咧的,气劲儿涌上,直接一脚蹬掉旁边的木桶,顶着满脸灰尘离开。 随之远去的,还有身后无数暗中警惕的视线。 高栎匆匆瞥去,抬手压住帽檐,抿唇走进黝黑的小道。 落贫窟不受盛京律法管束,散漫嚣张惯了,萧家人躲进这里,也算是来对地方了。 南街随处可见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衣衫褴褛的乞儿,甚至荒/淫/靡/靡的烟柳之地。 蓦然,一孩童冒冒失失撞过来,晶亮的眸子怯怯望着他,哽咽说着“对不起”,忙低下脑袋跑开。 高栎眯了眯眼,余光环视一圈,抬脚追了上去。 幽暗狭窄的通道里,一面急促,一面沉稳,两相交错着。男孩登时紧张起来,捂着衣襟疯狂往前跑,身后哒哒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急得他额头逼出冷汗。 “小子。” 转角处,高栎突然现身,稳稳摁住男孩的肩头,脸色微沉,看着不好惹的样。 男孩满眼惊惧,唇瓣颤抖着,似被他嚇住,小脸憋得通红,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到底年纪小,藏不住表情。看到他出现,下意识抓紧衣襟,故作坚强回看他。 高栎不说话,盯着他倔强的小模样,扯出一丝笑:“怎么,怕我?” 男孩不应,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高栎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颠了颠:“这个,帮我办个事,就是你的了。” 夜色下银子的银光闪进男孩眼底,掀起强烈的欲色。 他想要那银子,又忌惮高栎,脸上纠结之色一览无余。几息后,他抿唇重重点头,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一字一句道:“好,先给我。” 高栎也不怕他耍赖,给了银子便弯下腰,伏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男孩听清楚了,捏着银子的小手攥紧几分,扭头冲进声色靡/靡的街面。 高栎侧靠墙,按低帽檐,听着外面混乱的声音。 …… 萧赢安躲在暗处,望着骂骂咧咧离开的官差,眸色沉下些许。 他为了躲避官差的搜捕,把自己一身的绸缎衣衫换成乞儿又丑又破的褴褛衣,忍着冲鼻的恶臭,缩在角落里。 确认自己安全,将准备起身,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拍。 萧赢安嚇住,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反手就要朝那人脖子招呼过去。 “大哥哥。” 脆生生的童音,止住他的动作。 男孩脸上惊吓未退,快速看了他一眼,转头跑开。 萧赢安懵了一下,以为他是官差的人,作势要去拿他。伸出的手被冰冷的剑鞘打断,他捂住吃痛的手臂,抬眸看向一旁站立的高大黑影。 仅一眼,他断定此人不好惹。 “阁下是?” 高栎抬起帽檐,露出一双冷锐的眸子。 萧赢安猝然瞪大眼。 摄政王的贴身侍卫,高栎! 萧赢安不认为高栎的出现是来帮他的。他一路来到盛京求助,那些曾经许诺互助的人无一不是大门紧闭,甚至还想拿他去官府换赏钱。树倒迷糊散,他知道自己求助无门,果断弃了这个念头,想着赶回燮河带家人逃亡,谁知这些人做事狠绝,半点退路都不留。 萧赢安咬了咬牙,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往开口的大道奔去。 真让他出去了,高栎这一趟的计划就被白费了。 身形一闪,在他惊愕的目光下,反手将人击退回去。 萧赢安也不气馁,掉头又跑,被人先一步摁住。 “萧郎君,你若是真想吃牢饭,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萧赢安表情微滞。 什、什么意思?不是来抓他的? 高栎瞅着夜色,心里还念叨着回去给谢宁川庆生,懒得和他绕弯子:“王爷派我送你回燮河。” 萧赢安拽住他手腕,眼眶微红,面上情绪失控:“王爷!王爷相信萧家?!” “不仅王爷相信萧家,圣上也相信萧家。” …… 摄政王府,芷苑。 姜止盯着面前这张平静无澜的脸,眼睫轻颤,手心沁出冷汗。 谢宁川此番问话,说不清是真的因为她,还是在意谢端邑的计谋。 那日谢端邑说了什么? 姜止也记不清了,她吃得太醉,意识摇摇荡荡,听见他在说话,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眼下无论谢宁川在意的是哪种,她都必须表现出自己对谢端邑的不在意。诚如谢宁川之前说的,他眼中容不下沙子,断然也容不下立场不坚定的人。 姜止轻轻垂下眼,嗓音轻柔:“奴婢与武邑王毫无关系,出府也只是陪着武邑王游逛一圈,又碍于身份,吃了些酒,在王爷面前失了态,还望王爷恕罪。” 谢宁川盯着她瞧了半晌,方才收回视线,拾起手边的箸子,夹起面放入口中。 面有些凉了,表面的汤汁有些许凝固。箸子搅散汤面,埋在汤里的面香悠悠飘出,裹着仅剩的零星热气,扑在鼻尖。 他尝了几口便作罢,捏起手帕擦拭嘴角,偏头望着窗外的淅淅小雨,瞳孔晃了晃:“左侧书架上第二层第三个格子里,有一壶药酒,你去取来。” 这药酒是苏远礼特意调配的。 他知道谢宁川酒瘾一犯,根本不会顾忌什么,瞎霍霍完自己的身体,还得由他来擦屁股。他每次看到谢宁川这具残破的身子,登时血气上涌,差点没气昏过去。 在劝说无果后,调配了这款药酒。酒味肯定不如市面上的那些酒,但解馋足够了。 姜止走到书架前,按照他吩咐的找到那一层格子,抱着酒坛子回来。 “坐下,陪本王喝几杯。” 姜止可没忘这副身体酒量不行,上次和谢端邑饮酒,她高估了自己,喝得大醉不说,生怕自己醉后吐露什么不该说的事。 身侧没有动静,谢宁川回头看她,瞥见她眼底的犹豫,眸色冷了几分。 “怎么,和谢端邑喝得,和本王就不行?” 姜止哪有拒绝的权力,连连摇头坐下,自觉倒满酒杯。 药酒颜色深厚,酒味来的温和些,不似仙云露那般味香酒浓。她小口喝下,细细品尝着,倒也尝出这药酒的另一番滋味。 原本她想着自己慢慢喝,一察觉自己有了醉意就停下,熟料药酒的味道太过勾人,纵使前世她喝过再多好酒,也没尝过这等酒,一时贪欢,不自觉喝得上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 酒醒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主院。 高栎哭丧着脸站在一旁,感受到投射来充满杀意的眼神,身子狠狠一颤,愈发觉得自己小命休矣。 他怎么好巧不巧,撞上王爷和阿止了呢…… 王府里冷清清的,他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程伯也不知躲到了何处,叫他迎上这修罗场。 房中只有谢宁川和高栎二人,醉酒的姜止被安排在侧室睡下。 门外雨势渐重,模糊了景象。 高栎时不时张望过去,内心焦灼不安,盼着程伯赶紧来,救他于水火。 许是他张望的动作太频繁,上方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 “高栎。” 他一抖,慌忙收回眼神,拱手道:“在。” “事情安排妥当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看萧赢安自己怎么选择了。” 谢宁川略略颔首,目光不自觉移向左侧的内室,想到什么,指节快速蜷了一下,稍一侧头,瞥见探头张望的某人,眼神陡深。 高栎只觉脖子凉飕飕的,眼神一转,撞进他沉冷的眸子,咧嘴讪笑,缩着脖子收回视线。 他不就好奇一下,王爷这表情也太吓人了。 “派人跟着,把后面的尾巴揪出来。” “是。” “……” 谢宁川抬头盯着他,眉心拢起,语气不悦:“还有事?” 高栎愣了一下,呆傻回道:“没、没事啊……” 座上的人明显沉了脸,眼中冷意都快凝成实质,被他这么盯着,脊背顿生一股凉意,激得他一个激灵,忙不迭道: “属下这就去挑人!” 说完,脚底生风般快步走了出去。 将跨过门槛,迎面瞧见走来的程伯,眼底划过一抹讶色。 程伯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仔细闻闻,是醒酒汤的味道。 这不由就让他想起之前跑进偏院看到的那一幕。 谢宁川紧紧抱住一脸醉意的姜止,眸中水色潋滟,偏执之色近乎溢出眼眶。被他抱在怀里的人,驼色爬满脸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抓着谢宁川的衣襟,二人一下一上,他家王爷居于她身下。 说不震惊是假,当时高栎惊得掉了手里的油纸包,糕点滚落一地,那粉嫩的糕点滚到二人身侧,也带走他的目光。 想到谢宁川当时的眼神,登时加快脚步,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程伯放下醒酒汤,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心知这点酒味醉不了他,那这碗醒酒汤,便不是给他自己喝的。 思绪稍稍活络,联想到自己让姜止准备长寿面,估摸着是谢宁川酒瘾上来,拉着姜止喝酒,醉得的人莫约是姜止了,醒酒汤给谁,不言而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醉了他不把醒酒汤拿到姜止的院子里,跑芷苑作何?难不成人在芷苑? 程伯想想都觉得荒唐,谢宁川什么脾性他再了解不过,哪怕姜止在神似那位太傅,也决计不会把人留在芷苑的。 替身和正主的区别,他还是分得清的。 可这醒酒汤…… 程伯蹙起眉头,有些费解谢宁川叫他端来的意义:“王爷今夜可是吃醉了酒?” 彼时,谢宁川正揉着右膝,将欲起身活动活动双腿,乍闻他这句话,面色闪过狐色,却道:“并无。” 苏远礼那坛子药酒,还醉不倒他。 这便让程伯稀奇了,方才一闪而过的荒谬念头再次浮现,他忍不住追问:“那是阿止醉酒了?这丫头也是,在王爷面前醉酒,有失礼仪……” 谴责的话说到一半,眼前的人缓缓站起身,伸手打断他的话,眉宇间是肉眼可见的不悦。 更是为她开脱。 “本王胁迫她喝的,程伯不必追究她。” 程伯默默闭上嘴,心里有了猜测,凝视他几息,心底沉沉一叹,忧色爬上眼底。 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王爷终究还是沉浸在这场替身戏中。 如今朝堂变幻莫测,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惹来祸事,谢宁川把姜止看的如此之重,无疑是给人送把柄。 程伯还是觉得自己该提醒一下他。 “王爷……阿止毕竟是一个婢女,留宿芷苑于理不合……”他察觉谢宁川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摁住心头惧意,闭了闭眼,继续道,“王爷该知眼下形势,过于在乎阿止,只会将她推进这深渊……” “本王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谢宁川面无表情抽回视线,拿起醒酒汤朝内室走,语含警告,“程伯,这件事你逾矩了。” 程伯惊了一下,敛眸低下脑袋,轻轻道一句“是”,抿唇离开。 离开前,他回眸往内室瞥去一眼,从那撩起的帘布下,窥见榻上酣睡的人影,眸光闪了闪。 …… 次日姜止醒过来时,方晓光破际,寒露深重,空气中若有若无流通一丝凉气。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宿醉的疼痛没有预期到来,反而多了些许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姜止疑惑,从上次陪谢端邑喝酒那次,她就看出这具身体不善饮酒,且酒后记忆全无。她这次喝得大醉,醒来却无半点不适,倒是奇怪。 掀了被褥下榻,目光扫视一圈,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院子。 目光移至不远处、被搁置桌案上的茶色小碗,拾起闻了闻,是醒酒汤的味道。 她醉后神清气爽,莫非是喝了醒酒汤? 谁喂她喝的? 姜止不认为自己大醉后还有喝醒酒汤的能力。 揣着满腹疑惑穿好外衣,甫一挑开帘布,猝然看见伏案浅睡的某人,身体瞬间僵住。 宁川??? 谢宁川单手支着脑袋,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呼吸绵长,已然入睡之状。 然姜止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乌青,脑海里划过某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宁川照顾了她一夜? 细想又觉得可笑,她如今一个婢女,有何资格得他照顾。 自嘲般摇摇头,轻手轻脚放下帘布,侧眸深深望了他一眼,唇瓣抿直又松开,心底微不可察一叹,转身离开。 谢宁川这个样子睡一晚,身子必定受凉,先去熬点驱寒汤吧。 这般想着,又不免有些气恼。 她属实没想到谢宁川会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知自己身体孱弱,还避医不治,像极了当初生病不吃药的模样。 转念又想,那时谢宁川才十岁,现在岁及弱冠,还孩子脾气,真真是叫她无可奈何。 姜止叹气,认命朝后厨走出,哪知将走到正院前,迎面望见披着一身霜露、跨步穿过月洞门的凌斐恣,面色一垮,倒抽一口凉气。 糟糕! 凌斐恣本就不喜她跟在谢宁川身边,叫他撞见自己大早上从芷苑出来,不得气得和她拼命?! 姜止当机立断,掉头欲躲开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1. 暴露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身后久久无言,久到姜止将所有东西准备好,倒入药臼,才听到他幽幽说出一句。 “阿止,我送你的礼物,可拆开看过?” 闻言,她眸光闪了闪,面不改色盖上药臼,擦净手上沾上的汁水,轻轻摇了摇头。 旋即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近日太忙碌,还未来得及拆开看看。” 宣承没说话,他听得出姜止话语中的疏离。打从一开始,她就拒绝他所有的示好和接近,不留一点亲近的余地,却又恰到好处留有一丝交际的空隙。 该说不说,姜止在人际方面,处理的倒是妥当。 不过…… 他目光幽幽移到她白皙瓷嫩的小脸,若有似无扫过她略有些红肿的唇瓣,眼底暗色一晃而过,嘴角翘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其实那红肿十分不起眼,若不仔细打量,是看不出的。 早些时候,凌斐恣看到她从芷苑出来,一门心思全在她为何一大早出现在芷苑,全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不然,她怕是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掩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不打紧的,”他牵唇笑了笑,偏开目光,盯着突突冒热气的药臼,轻声道,“左右是个小玩意,拆与不拆,不重要了。” 阿止不拆,也遂了他的意,到时,才有好戏看。 姜止觉得他话怪怪的,又听不出哪里怪,又逢药臼噗突声不断,便转身拿过湿抹布盖在其上,小心拎到一旁,往汤碗里倾倒。 滚烫的汤药暴露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升起浓密的水雾,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驱寒汤熬制完,她算着时间,谢宁川那边也差不多醒了。 “阿止。” 姜止闻声转过身,见他端着一盘点心来,放下药臼。 “正巧我这点心也好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她推拒不了,点了点下颚:“好。” 软糯的点心入口,没有想象中的甜滋滋,有的只是满口的糯粉。 不动声色将咬了一口的点心放下。 “嗯,味道不错。” 宣承看着她端起驱寒汤,冲他微露笑意,离开后厨。 那被咬了一口的点心静静躺在案上,他垂眸看了一眼,倏地笑起来,也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神色不明,呐呐道: “阿止,你的表情没藏住哦。” 舌苔火辣辣的感觉刺激味蕾,咽入腹中的,宛如一团火灼烧着,他却无知无觉。 指腹抹去嘴边的糕屑,温润的面庞陡然阴厉起来。 “算算日子,你也该察觉了。” …… 姜止去送驱寒汤,自是没送成,在月洞门下被凌斐恣拦下,冷着脸不放行,她实在无法,也不想同他生口角,由着他抢过去。 回了自己院子,想到宣承的话,视线转向妆奁台上,绑着红绸布的礼盒,几番犹豫,还是选择不去拆开。 罢了,改日寻个由头退回去吧。 扶着妆奁台坐下,不自觉看向镜中的自己,脑子里还在想味觉消失的事,忽觉镜中的自己看着有些不同,倾身仔细相看,才发现自己的嘴有些发肿,却不明显。 她的嘴怎么肿了? 醉酒后的记忆找不回一点,只隐约闪过零碎的画面,组不成回忆。 蓦的,某个零碎的画面叫她双眸瞪大。 朦朦胧胧中,似有人弯腰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扑在面门,痒痒的,唇上印上某种柔软的感觉。 姜止噌的站起来,圆凳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刺耳声,她惊吓的脚步错乱,自己绊住自己,咚的跌在地上。 那是什么?! 她惊恐地摇着头,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那是错觉,是一个荒谬的梦。 昨夜她宿在芷苑,芷苑中除了她,就剩谢宁川了。 不,不可能的,定是她的错觉。 姜止慌乱扶起圆凳,磕绊着站起来,神经绷得紧紧的,脑袋更是糊成浆糊,完全思考不了一点。 昔日朝堂上搅弄风云的太傅大人,头一回慌乱无措,脸颊飞上一抹霞红,好不惹眼。 “扣扣。” 冷不丁听到敲门声,姜止吓了一跳,嗓音都跟着颤了颤:“谁?!” 门外的程伯察觉她声音有异,眉心微蹙:“是我阿止,你怎么了?” 知道外面的是程伯,咚咚乱蹦的心脏逐渐平静。 姜止深呼一口气,敛下面上的不自在,转动脚步过去开门。 程伯狐疑打量她:“阿止,你脸怎的红了,可是发热了?” “没有,”她略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许是屋里太闷。” 程伯不疑有他,续上方才想说的话:“哦对了,宁妃娘娘出宫省亲,碍于王爷还在幽禁中,就由你代为出府。” 情绪已然平复,忽闻宁妃一人,心头生疑。 “宁妃?” 知她最近忙于照料谢宁川,外面的事知之甚少,遂耐着性子解释。 “嗯,宁妃娘娘便是先前入宫的花柠,因救驾有功,圣上特许宁妃娘娘出宫省亲。” 这是五日前的事。 谢稟深夜批完奏折,正是疲累不堪之际,无心去应付后宫的那些女人,随便寻了个由头去了花柠的寝宫。 张辛夷想安排宫人抬步撵,被谢稟制止。 二人漫步去往宁安宫。 而宁安宫那边,花柠收到张辛夷的传话,不知为何心中慌慌的,实在坐不住,带着宫女迎过去。 皇宫森严,也不知刺杀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大胆的在宫中行刺。 敌众我寡,护驾的人迟迟未至,谢稟武艺再厉害,也架不住带着一个拖油瓶,一个不察被刺客偷袭,手臂被砍了一刀。 偏生张辛夷在那儿咋咋呼呼的,吵得他头疼。 二人被刺客包围,眼看致命一剑将至胸前,远处担忧焦急之声穿过重重包围,钻入耳中。 “圣上!” 浓墨的夜色下,一抹粉色娇影闯入视野。 谢稟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嘶声怒吼:“走啊!!!” 他以为的娇弱女子,衣袂翻转,一个回旋踢,踢飞迎面冲上来的刺客,手掌撑在刺客背上,提身夺过剑。剑在白嫩的掌心下旋转,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然刺中面前刺客的脖颈。 刀光剑影下,血液飞溅。 瓷白的小脸沾上飞溅的血滴,尤其那眼尾下处,因着血滴,显得格外猩红,好似杀红了眼的女魔头。 三两下的功夫,刺客悉数解决。 谢稟目瞪口呆。 卡在嘴里的话默默咽下。 张辛夷握着拂尘的手颤抖着:“圣圣圣上,祺嫔娘娘竟有如此身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 你姓姜?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姜止被引到左侧坐下。 苏远礼就坐在她正对面,视线来回扫视二人,一脸八卦揶揄之状。 周远午无奈,也不管他,看向静坐的那人,眉梢掠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他与姜止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不觉她今日来访目的单纯。 “阿止姑娘,近来安康否?” 姜止在王府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当日还是贴身婢女,今日已是王府的掌事姑姑,这晋升速度,令人惊愕。 “谢周将军关怀,阿止一切安好。”姜止捏紧手心,眸光直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此来目的,便开门见山。我想向周将军打听一个人。” 咔嚓咔嚓。 清脆的嗑瓜子声突兀响起。 二人皆是神色一顿,眼神古怪看着某个嗑瓜子磕得起劲的人。 苏远礼眨眨眼,不明所以:“看我作甚?你俩继续聊。” 姜止内心无语,虽说她要和周远午说的事谈不上多正经,却也落不到他人打发的闲资。 周远午捏了捏眉骨,忽视那清脆的声音。 “何人?” 姜止抿唇:“朝中可有姜姓为官的人?” 郦朝官员数以万千,她想过走访市井寻找姜姓官人,怕惊扰暗中监视摄政王府的人,想来想去,还是来问周远午最为稳妥。 起码,在周府不会有那些暗子。 周远午还未应答。 苏远礼动作顿住,嘴巴快过脑袋:“姜姓为官?有啊,现成的一个,新上任的刑部侍郎不就姓姜么。” 周远午瞥了他一眼。 即便他有心打探姜止此举之因,奈何有个嘴快的兄长,计划一扫而空。 朝中姜姓之人屈指可数,有姜太傅的事在前,谁敢顶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举荐姜姓之人。姜沅离能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明里暗里少不了谢宁川和谢稟的意思。 结合之前姜止想他打探燮河的事,仔细一想,答案再清晰不过。 周远午瞳孔微颤,眸子睁大几分:“你姓姜?” 姓姜,姜止? 姜止???姜芷??? 苏远礼惊掉了手里的瓜子,脑袋嗡嗡的。 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容貌相似,名字也相似。 周远午眸色一沉,无形中和凌斐恣生出同样的念头,认为姜止的出现,对谢宁川来说,太过危险。 加之姜止成为掌事姑姑,深受谢宁川信任,易牵扯他的情绪。 姜止现在没心思去注意他们的神色,追问道:“敢问姜侍郎名讳?” 周远午张了张嘴,话未出,又被人抢先。 “姜沅离。” 周远午:“……” 苏远礼猛地捂住嘴,冲他不好意思笑笑。 听到名讳的姜止,面色发白,脑袋里似有毒蛇盘踞,嘶嘶声带来的阴冷扑打那本就脆弱的神经。 姜沅离,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是小阿止的记忆,是前世身为姜芷的记忆中,隐约的熟悉。 姜止心里估摸着时间,花柠那边该过去了,便起身作别。 “今日叨扰周将军了……” 话至一半,眼前忽然落下黑暗,脑袋晕眩不止,身子踉跄,竟栽倒下去。 周远午二人大惊,忙将人扶回椅子里。 苏远礼观她面色苍白,额间冷汗频出,眉宇间似拢有一层郁色,立马察觉不对劲。 职业病一下就犯了。 搭脉问相,从善如流。 这脉不搭还好,一搭就出事。 苏远礼的医术虽不及太医院的胡太医,但也是数一数二的。 姜止被人下药,背后之人特意下的蛊。在郦朝,蛊之传闻鲜少,见之人更甚,唯边境某一族群用之。 然那人千算万算,没算到苏远礼这一变故。 苏远礼早些年周游各地,机缘巧合见识过蛊虫的厉害,甚至不巧学习了当地的医术。 这脉一搭,就看出问题了。 正因是蛊,更让他疑窦横生。 姜止不过是一婢女,怎会身负蛊虫? 还是一种极为刁钻的蛊,他只知中的是蛊,却不知是何种蛊。 周远午转着轮椅过来,看了他一眼:“如何?” 他鲜少见到苏远礼露出这副深沉的模样。 苏远礼叹气收回手,谁也没发现悠悠醒来的姜止。 “怪哉,阿止这脉象,像是中了蛊,可我竟看不出中的是何种蛊。” 周远午对他的医术自是信得过的,蛊之事他当年也从寄回来的书信中了解一二。 郦朝并无蛊虫记载,若真要去找,太医院应会有相关记载。 “蛊虫么,”他皱起眉头,深感姜止的出现令人怀疑,却没将其说出口,“那她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依脉象看,没什么问题。” 姜止撑着扶手起身,心知瞒不过去,冲二人作揖:“周将军,苏大夫。” 二人凝神看着她。 “中蛊一事我亦是今日才知晓,早些只知自己被下了毒,却不知身中何毒。我本无意说出,怕他人误会,今日不得不解释。” “程伯已同意放我出府,待时机成熟,我自会离去。” 周远午眯了眯眼,眼中划过深思:“何时才是时机成熟?” 单是搬出程伯,说服力太低。 姜止亦明白这股道理,内心叹了口气:“王爷身子不佳,程伯有意让我做姜太傅的替身,服侍王爷,照料王爷身子。待王爷身子渐佳,便是我离开的时候。” 一番话下来,二人听得目瞪口呆。 姜太傅说的是谁,他们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谢宁川对姜太傅有那种心思,一时惊讶。 二人两相相看,都看出彼此的震惊。 思量再三,姑且信她这番说辞,倒也没降下对她的防备。 “你等等。” 苏远礼转身去拿了笔墨纸砚,弯身写下一张药方递于她。 “这是?” 姜止看着手里的药方,药材都是熟知的那些。 苏远礼放下墨笔,理了理袖子:“哦,是我早年间学来的药方,对蛊虫有安抚作用。你三日服用一次,可缓解蛊虫作用在你身上的毒。” 姜止捏着药方的手紧了紧,按下发皱的宣纸,几番踌躇,还是决定不说出五感的事。 “多谢苏大夫。” …… 御书房。 侍奉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朝见的刑部侍郎,禁羽卫中郎将和肖政山皆是面色惶恐,埋首立于下方。 书案前,谢稟长眉低垂,眼尾下压,唇瓣抿得笔直,手中的奏折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嘭的一声拍在案上,龙颜震怒。 “废物!六日过去,连刺客的身份都查不明白!朕要你们何用?!” 禁羽卫中郎将屈衡之白着脸,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火上浇油。 肖政山飞速扫了眼震怒的圣上,眯眼思考是谁下的手。 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谢稟看着下面的三人,肖政山这老狐狸暂且不提,问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3. 告白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世人皆知,宁妃娘娘出自摄政王府,许是上辈子积福,被圣上看中纳入后宫。原以为会是圣上的心血来潮,谁又想到,她成了后宫唯二的妃位女。 这次出宫省亲,摄政王府她自是回不去的,便着人买下东街的一处宅子,修缮添具,不过一日的功夫。 谢稟不放心她,调了一队禁羽卫护卫。 禁羽卫往府门一站,气势骇人,来往的路人无不形神惊吓。 花柠差不动他们,索性弃了在府里约见姜止的念头,吩咐安知定下一间包厢。 她是想找姜止叙旧谈心的,哪知半路杀出个谢端邑,厚脸皮进了包厢不说,还赖着不走了。 花柠看着某个不自知的人,皮笑肉不笑:“武邑王,本宫在这约见故人,王爷来不太合适吧?” “唔,”谢端邑啜饮一口热茶,眼尾微翘,悠哉悠哉道,“巧了,本王也要见一位故人。” 他语焉不详的说辞,叫花柠看不懂了。 谢端邑的故人,和她有什么关系,犯得着杵在她这儿不走? 不待她深思,门上落下一道黑影。 谢端邑看见来人,眉眼弯弯,薄唇极力压制上翘的笑意,矜持有度。 姜止看见包厢里的二人,诧异一瞬,反手阖上门,迟疑走上前。 “见过宁妃娘娘……武邑王。” 花柠没说过谢端邑也在啊。 她现在面对谢端邑,总觉得别扭尴尬,脑海里又闪过他深情告白的话,愈发觉得处境尴尬。 谢端邑可没有她这些别扭尴尬,见到她是满心的欢心和爱恋,恨不得立马拉过人,温声细语和她相处,好叫她对自己敞开心扉。 他赤裸裸的视线烫人极了,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他的意思。 花柠震惊之余,没错过姜止求救的眼神。 咳了几声,语气微沉。 “王爷,本宫约的人已至,王爷是否该暂离一下?” 不怪花柠对他这般温声客气,实在是谢端邑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除了圣上能叫他应付一二,旁的人是半分眼神都不会给予。 谢端邑此人,自傲好胜,从来都只有别人迎合他的。 他在意姜止,对她在意的人也就爱屋及乌。 “也罢,本王先在隔壁坐一会。阿止,你可不许逃。” 花柠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 姜止僵着脸,要笑不笑的,对他霸道强硬的要求,拒绝不了。 包厢里只剩她们二人。 花柠方才拉着她坐下,没什么架子,熟稔地倒茶,偏头对候在外面的安知喊道:“安知,取酒来。” “是。” 姜止想问她为何叫酒,被她先问住了。 “阿止,你和武邑王……” 姜止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却不愿和谢端邑扯上什么关系。 在她潜意识里,谢端邑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值得尊重。 “你别胡乱猜想,”她果断摇头,掐断花柠所有的猜想,“武邑王和摄政王之间势如水火,我是摄政王的人,想来是想王爷的撬墙角,气上一气吧。” 她不敢告诉花柠那人心悦她的事,毕竟连她都觉得天方夜谭,更何况花柠。 花柠看出她隐瞒的心思,自己也不是个八卦的主,遂不再追问,开始说自己的事。 想到困扰自己多日的事,便觉太阳穴突突的疼,心口也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姜止见她将才还好好的神情,一下垮了下来,眼中水色流动,登时心中微惊,小心询问:“娘娘,你怎的了?” 花柠忍着湿意,自袖中取出巾帕,按压眼角,难过的情绪一时涌上,连声音都带着些许颤音。 “阿止,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知端着酒壶进来,看了眼泫然欲泣的宁妃,垂下眼睫,放下酒壶离开。 姜止替她倒满酒。 花柠狠狠吸了下鼻子,抄起酒杯一口闷下,火辣辣的感觉充斥味蕾,眼泪不知是被辣着还是伤心流下的。 “慢点。” 看着她如今伤神的模样,谁又能想到当初得知能进宫时,那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呢。 姜止眼中划过心疼之色。 花柠攥住她手心,嘴巴瘪瘪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阿止,有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你,也不曾告诉过圣上。我其实不是王爷府中的婢女,我为了能靠近圣上,学了一身杀人的本领。” 这本领她学了足足三年,只为将来某一天,能成为谢稟手中最锋利的剑刃,助他捍卫郦朝江山。 可她这身杀人本领,被谢稟发现了。 她现在没有获得谢稟的全部信任,他瞧见自己那副冷血骇人的模样,又会作何感想? 花柠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甚至称病不面见。 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 她贪恋留在谢稟身边的这几个月,那是她最幸福的光景。 姜止大抵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初花柠被谢稟带入宫里,她就有所怀疑。后宫不是什么荣华富贵之所,乃是万丈深渊,一个女子,怎会甘愿堕入,哪怕是谢宁川的命令。 花柠甘愿入宫,掩藏身份,行步小心翼翼,不是对谢稟有情,如何说得过去。 姜止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知他脾性几何,又有她从旁教导,断然不会有话本子上的误会和彼此磋磨。 倒是不知,谢稟能得佳人如此痴心。 姜止悄悄观察她,暗暗比较她同谢稟之间,一个冷静清醒,一个急躁沉不住气,难得互补。 受花柠的照顾,姜止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觉得二人在一起挺般配的,顿时生了撮合的念头。 “娘娘,你既对圣上有意,何不借此向圣上表明心迹,说不定有结果呢?” 花柠一听,头摇得可快了,恨不得把脑袋摇掉似的,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却坚定的可怕。 “不,阿止,我不能这么做。” “为何?” 姜止不理解。 花柠出宫省亲,谢稟暗戳戳派人置办了东街的宅子,又派禁羽卫护送,这般大张旗鼓,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对花柠的在意又是何。 她能看出来的,花柠自然也能看出来。 她张了张嘴,喉咙被烈酒辣的辛疼,嗓音闷闷的:“不一样的,阿止。圣上此番举动,是对我在意不假,可那在意,是基于同伴的在意。” 她在谢稟心中的地位,是谢宁川派来盯他的人,亦是帮他解决后宫的人,于他而言,是可信的伙伴。 姜止沉默了。 她于情爱,简直是个门外汉,纵有撮合的心,碰上花柠这种情况,便束手无措了。 可有一点她看得明白。 谢稟决计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4. 解释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姜止回到王府,迎面就见高栎一张宛如便秘的脸,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视,闭嘴不言,眼中隐隐划过一丝自求多福之色。 她一头雾水,仔细回忆这几天她做的事,似乎没做错事啊,高栎这是什么表情? 他身后的程伯亦是眼神复杂,不像他那般沉默不语,看着姜止摇头叹气,愈发让她摸不着头脑了。 “程伯……” “阿止,”程伯知道她想问什么,觉得她还是亲自去和谢宁川说为好,提醒道,“王爷传你去芷苑。” 末了,走近她低声道:“你出府见谢端邑的事,王爷知道了。” 程伯也没想到让她去见宁妃,会出现这档子事。 谢宁川和谢端邑之间,水火不容,府里的掌事姑姑私下和武邑王见面,可不是什么小事。弄不好,私相授受都有可能。 程伯倒不认为姜止会和谢端邑有勾结,他是担心谢宁川对这件事的反应。 姜止脑袋卡了一下,旋即颔首跟着他去芷苑。 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次的事,怕是不好糊弄了。 凌斐恣就守在去往芷苑的月洞门下,看见人来,冷眉轻哼,语含嘲讽:“姜姑姑可真是好本事,竟让王爷不惜砸了药碗。” 谢宁川每日都要服用苏远礼开的养身药,前些日子在姜止的服侍下有乖乖喝药,今日一听姜止和谢端邑的事,气得将药砸了。 这药一日不喝,之前喝的就都白费了。 是以,凌斐恣对这次的事十分反感,越发觉得姜止不该留在王府。 程伯瞪了他一眼,让姜止先进去。 待人走远了,拽着凌斐恣走到一边,拧眉呵斥:“凌斐恣,你这是做什么?” 凌斐恣瞥了眼她的背影,一直压制的想法倾口而出:“程伯,你真觉得把阿止留在王府是对的吗?” 程伯哑口。 凌斐恣抽回视线,索性跟他开门见山:“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就一句话,让阿止离开王府。” 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有姜止在的一天,谢宁川就永远处于意料之外。 程伯是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便疲惫地叹气。 “我实话和你说吧。阿止是我找来的替身,时机一到,便会放她出府。” 凌斐恣听得一愣,未料想到程伯如此偏袒姜止的原因竟是这个。 替身……除了那位,还能是谁的替身? 他只觉震惊,半晌说不出一句。 “……她答应了?” 程伯神色莫测地看他:“出府的条件,是阿止提的。” “……” 凌斐恣垂眸不语。 能让程伯允诺一个条件,是何其好的机会,她却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条件,不顺势而为,要一个大的。 心情一时变得复杂。 更多的,是不理解。 天下竟有如此蠢笨之人,简直愚不可及。 “这件事王爷知道吗?” “除你我之外,再无旁人知情。” 程伯拍了拍他的肩头,什么也没再说,摇头离开。 …… 姜止循着鹅卵石小道走进后院。 丝竹之音乘着清风飘来。 脚步一顿,随即慢了些速度。 世人皆知,太傅姜芷弹有一手好琴,其琴音绝妙,如临仙境,尚未有匹敌之手。 如此仙乐,随着姜芷的逝去一同堙灭。 教导的两个学生,无一继承。 姜止听着熟悉的音律,神色有些许恍惚。 她也曾出生名门望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策论策谋略亦是融汇贯通。为了一个承诺,她脱离家族,砸进诡谲云涌的朝堂。 不知不觉走到亭下,她骤然回神,掀眸瞧见亭下抚琴之人。 谢宁川轻轻按住颤动的琴弦,松散的玉冠斜斜束在一侧,垂顺的发缕被风托起。 他侧过身,隔着一段距离,无声凝视她。 少顷,他开口:“过来。” 姜止鬼使神差听从他的话过去,直至来到他跟前才回过神,忙不迭垂首行礼。 “王爷。” 谢宁川脸上无喜无怒,叫人难以揣测他现在的心情。 手指拨弄琴弦,漫不经心问她:“会弹琴么?” 姜止想也不想,选择撒谎:“奴婢愚笨。” 肯定不能承认的,若是谢宁川兴起让她弹一曲,那她的身份不就露馅了。 拨弄琴弦的手停住。 谢宁川微抬眼角,打量她诚实的脸庞,眸底不自觉盛着笑意。 骗子。 就是不想被他发现。 人都是反骨的,越不想的事,偏要反其道而行。 他起身,后退一步让出空间。 忍着戏弄的笑意。 “坐下。” 姜止看他:“?” 见她懵懵之态,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一下。 目光柔了下来。 “本王教你。” 姜止更懵了。 事情发展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谢宁川是王爷,她是婢女,两个身份悬殊的人,怎么也发展不到这般地步吧? “王爷,这不合礼数……” 她想拿礼数来拒绝,却被谢宁川强硬拉过来摁住。 脊背贴上一具微凉的身子,淡淡药香钻入鼻尖,垂落的长发擦过她脸颊,撩起一阵痒意。 双手被温热的掌心包裹,牵引着去拨动琴弦。 耳边适时落下不轻不重的声音。 “在本王这里,不必在意礼数。” 姜止呐呐点头。 她应该阻止的。 他们现在的距离太过亲昵,已经超出王爷和婢女之间的安全距离,于情于理,都该挣开的。 可不合时宜的,是她恍然想起曾经教导谢宁川二人学琴的画面。 *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故意逮着二人困倦之时,拉他们学琴。 谢稟噘着嘴在那里小声埋怨,手下的动作却不马虎,学的有模有样。谢宁川揉着眼角,逼自己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动作。 十来岁的孩子,许多晦涩的地方都学不明白。 谢稟惯是沉不住气的,趁她不在,气得撂了琴,气鼓鼓地坐在谢宁川身旁,嘴里嘟嘟囔囔的,小脸蛋不知是气得还是晒得,红扑扑的。 谢宁川小小的脸蛋格外圆润,脸颊肉嘟嘟的,被这琴磨得绷直了身子,小嘴巴抿得紧紧的。一双小手不间断的弹着,弹错了便重来,手指都被琴弦绷得通红。 旁边咋咋呼呼的,告诉他不要再弹了,他充耳不闻,好似手下没了知觉。 气得谢稟眼睛湿漉漉的。 姜芷一直没离开,躲在暗处观察他们,见此情形,无奈上前,握住他肉肉的小手,轻声制止。 “宁川,我何时教过你这般弹琴的?” 谢宁川身子一僵。 他被人半搂着,鼻息间全是姜芷身上微不可察的淡香,惊得他全身肌肉都绷直了。 她握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教他。 耳边是某个人又哭又笑的声音。 …… 记忆回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5. 偷遗旨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肖太尉府。 零星的灯光亮起,呼啸而过的冷冽寒风吹得灯笼沙沙作响,小厮面容扭曲,搓着胳膊去够那摇摇欲坠的灯笼。 书房的门被寒风肆意拍打。 里面没有掌灯,黑漆一片,唯有靠窗的桌案明亮些许。 肖政山偏眸望着纸窗外摇摆的树杈,垂眼算着时间。 吱—— 屋外的风争先恐后涌进来,门板重重砸下,哐当一声,灯罩被吹落,桌案上的纸张漫天飞扬,似冬日飘落的雪花。 肖政山巍然不动,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走进来的人。 那人披着藏蓝色斗篷,脸隐在斗篷下,只露出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寻我何事?” 肖政山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落座,手掌捏成拳,眼底落下一层暗色:“皇宫的事,是你做的?” 斗篷人不答。 肖政山压着怒火,低吼:“你怎么想的?皇宫戒备森严,你居然敢在宫里动手?!你想死别拉着我垫背!” 幸好他留了个心眼,让安插在皇宫的眼线做了点手脚,瞒过屈衡之和姜沅离的调查,否则非查到他这处不可! 斗篷人轻轻唔了一下,扯嘴笑了起来,语气端的是调笑:“慌什么,凭谢稟的手段,查不到我头上。” 这话瞬间点燃他的怒气,火气蹭蹭上涨,气得他一掌拍下,震落边上的毛笔架。 斗篷人顺势看了一眼。 “是啊,他是查不到你头上,但查得到我头上!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出了事,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原先他对斗篷人还怀着尊敬的心,是因为无意中看见那人手上的扳指,扳指色泽饱满,一看就是不寻常之物。他仔细回想,记得在谢端邑手上见过,加之每次见面对方都披着披着斗篷,便大胆猜测这人是谢端邑。 谁知他在朝中试探谢端邑时,对方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方才明白二人不是同一人。 肖政山目光若有似无扫过他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也是谢端邑的东西。 斗篷人收起笑容,声线沉了沉:“合作没废前,我自是不会暴露你的。你还是安心处理好燮河的事吧,谢宁川已经派人盯着萧赢安了,你出手干脆点,别留下马脚。” 肖政山略有不悦,拧眉沉声:“别只我这边动手,你那边进展如何?遗旨何时到手?” 先帝驾崩前,留有两道遗旨,一道谢稟继任遗旨,还有一道,被谢宁川藏于王府内。 斗篷人神色不变,幽幽盯着地上的毛笔,似想到什么,语气笃定:“肖太尉静候佳音吧。” 肖政山现在不太信得过他办事,狐疑道:“你做了什么?” 斗篷人拾起地上的毛笔,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下没下地敲着桌面:“在谢宁川王府里安了个人,肖太尉见过她。唔,据手下的人反馈,这位线人本事不错,深得谢宁川信任。” 肖政山拧眉沉思。 他见过? 暗中盯梢摄政王府的人不在少数,里面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清楚,斗篷人说已经得了谢宁川信任,这般指向性明确,再好猜不过。 他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又觉得不可置信:“那个阿止是你的人?” 斗篷人愉悦的“嗯哼”一声。 冲他摆摆手,大摇大摆离开。 肖政山慢慢缓过劲来,后背打下薄薄一层冷汗,整个人宛若泄了气的皮球,咚地跌进椅子里。 太可怕了。 他记得不错的话,阿止是三年前进入王府的,这么说这人一早就设好局,等着谢宁川往里面跳? 一模一样的容貌,相似的名字,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 武邑王府。 谢端邑在湖边柳亭坐了一整天,入夜寒风肆起,冻得他脸色惨白,嘴唇都发紫了。 府中奴仆见到他都不敢上前。 王府的管家张叔提前将他寝室的灯掌上。 谢端邑甫一走进来,眉梢动了动,视线在书架上的木盒停留几息,旋即若无其事脱下外袍。 一面朝屏风走去,一面脱下身上的衣裳。 净室已备好热水。 他仰头枕在浴桶边,眼皮沉重阖上。 少息,外面传来窸窸嗦嗦的声音,木盒咔哒一声打开。 谢端邑皱着眉头,并未睁开眼:“你又看上我哪块扳指了?” 木盒又咔哒一下关上。 哒哒脚步声靠近他。 那近乎白到透明的手指点在浴桶边,轻轻滑动,颇有些悠闲。看到谢端邑蹙起的眉头,直接按住他太阳穴,轻柔地揉起来。 谢端邑眉头舒展:“最近干什么去了,张叔说见不到你人。” 言语间,扭头去看身后的人,待看见他一身藏蓝色斗篷,语气微凝:“你这副打扮作甚?” 斗篷人笑了一下,抬手摘掉帽子,露出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 仔细区别,还是不一样的。 谢端邑眉宇间是自傲轻狂,少年的恣意在他这里还未彻底消散。虽在朝堂里运筹帷幄多年,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恣意潇洒。 这和他容貌一模一样的人,是他的双胞胎弟弟,谢端阾。 谢端阾的存在,只有先皇和张叔知道。 他与谢端阾是两个极端,他自私自负,天生对他人产生不了怜悯情绪。 他脱下斗篷随手扔过去,避而不答:“你今日怎么回事?我可从未见过你这副狼狈模样。” 语罢,歪头盯着谢端邑的后脑勺,哂笑道:“该不是被哪个女子伤了心吧?” 他也是玩笑说说,不认为谢端邑这种自傲的人能被一个女子伤着。 瞧见他拧起的眉头,心中惊讶,正欲问下去,却见他猛地站起来,眼中似裹挟风暴,风雨欲来。 谢端阾一下就噤声了。 心里还在嘀咕。 还真让女子伤了心? 谢端邑侧眸看他,淡淡道:“张叔前几日还念叨你,回来就去看看他。” 变相的逐客令。 谢端阾耸耸肩,自讨没趣离开了。 …… 夜里风大,谢宁川的身子将恢复一点,吹不得风。 凌斐恣突然出现,打断这诡异暧昧的气氛,经过姜止身旁,斜眼看了一下,径直走向谢宁川,搀扶他回去。 姜止站在原地望着,抿唇踌躇,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将推开房门,抬眼便见圆桌侧坐着的黑衣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张浅色的薄唇。 细长的手指捏着小巧的茶盏,百无聊赖把玩着,听见推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6. 许迟安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这一夜,姜止做了一个梦,一个分不清前世今生的梦。 天贞四十年,姜芷十八岁,被封为郦朝第一位女太傅,辅佐太子。 彼时,姜芷收到一封久违的家书。 来自避世的姜氏家族。 姜芷捏着信纸,素来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温润,隐隐可见几丝柔意。 当年她离开家族,为允诺父辈的承诺,惹得族中长老震怒,扬言将她踢出族谱。 后长老们得知事情因果,无法做到让家族背上背弃诺言的名声,只得放姜芷入朝为官。 姜芷入盛京时才十五岁,转眼三年过去,族中从未与她有过书信来往。 今日来信,一来祝她登上太傅之位,二来关切她的身体状况,三来请她为三岁的女童赐名。 姜芷微怔。 三岁女童,想来是族中哪一辈的孩子吧。 想起族中往日的时光,她忍不住勾起唇角。 略略细想,有了想法。 提笔写下一个字。 止,凝心静止。 愿此女未来行事静心凝神,谋而后动,不要像她这般,行差踏错。 在回信中写下姜止二字,她抬头望着窗边。 外面是难得的风和日丽,云卷云舒,鸟雀掠过树梢,惊起沙沙之音。 姜芷眯了眯眼,后知后觉想起这女童的兄长,似乎是当年极为黏她的一个男童,叫姜沅离好像。 没想到三年过去,小沅离都有妹妹了。 姜芷失笑,摇摇头将回信塞进鸽子右腿上的纸筒。 伸手放飞。 信鸽扑腾翅膀飞远,飞向自由的蓝天,飞过厚重的城墙,穿过茂密的丛林,越过山川,带着姜芷对自由的渴望回到姜氏族内。 偌大的家宅响起激动的声音。 “阿芷来信了!” “定了定了,就叫她姜止,心如止水的止!” …… 姜止悠悠醒来,推开冰凉的窗棂,迎面感受着初冬的凉意,眼底升起一抹眷恋。 回忆梦中之景,不由笑起来。 原来她和小阿止之间,还有这层渊源。 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奇迹般稳定下来,仿佛在飘零的世界中找到归属。 …… 转眼过去半月,距离谢稟下的幽禁时间还剩十日不到。 姜止被程伯叫去书房,走进才发现房内除了谢宁川,高栎和凌斐恣都在。 谢宁川抬手示意程伯关上房门。 “明日本王要出发去邕州一趟,阿止你随行,府中就交由程伯照料。” 程伯忙抬手应下。 姜止诧异,面上不显:“需要奴婢准备什么?” 谢宁川沉吟,随即抬手:“不必,一切有凌斐恣准备,届时你只需配合就行。” “是。” 姜止垂首站到程伯身侧,心中却在沉思。 什么事值得谢宁川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也要走一遭? 邕州……她记得邕州近乎是流放的犯人,邕州境内混乱不堪,官府管束无能,无论派遣多少官员,都改变不了。 谢宁川去邕州做什么? 凌斐恣拧着眉头,虽对姜止的敌意减轻些许,却仍旧是看不惯她和谢宁川走得太近。 “王爷,此行为何要带上阿止?且不说途中刺杀,她一弱女子,恐是耽误进度。” 谢宁川不是看不出他对姜止的敌意,眉心微蹙,耐心解释:“萧赢安的夫人随其流放邕州,想松其口,少不了阿止从旁出力。” 数日前高栎带来萧赢安的一封密信,直言自己有燮河豢养私兵人的把柄,需在邕州见谢宁川,否则闭口不言。 私兵一事兹事体大,谢宁川隐约察觉和肖政山脱不了干系,但无确凿证据,只能作罢。当初姜芷下牢狱,受剔骨之刑,少不了肖政山的手段。 他和谢稟有心为姜芷翻案,然证据不足,或许私兵的事,会是一个突破口。 谢宁川眸色沉了点:“都回去收拾衣物,明日丑时离府。” “是。” 丑时一刻,马车悄然出现在浓密的白雾中,轱辘声划破静谧的空气。 守城的侍卫察觉马车,伸手拦下,声音呵斥:“什么人!” 高栎假扮的马夫登时哭嚎起来:“大人,我家夫人难产了!大夫说得去城郊寻那催产的草药,求大人放行!” 凌斐恣假扮的大夫白发长须,闻言拂了拂白须,点头回应:“那草药长在悬崖边,小人也只有一株,前些日子给了东街的产妇,如今得出城去采。一来二回耽误时间,不得已带着人出城,还请大人放行。” 拦行的侍卫交头接耳,视线不断往车帘内瞟。 凌斐恣不着痕迹敲了敲车板。 “啊——夫君!不行了,我好痛!大夫!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几欲刺破耳膜。 高栎心神一震,忙不迭低下脑袋,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 侍卫一听这震耳欲聋的叫喊,顿时有些无措。 凌斐恣适时加了把火:“大人,再耽搁下去,可就一尸两命了啊!” 高栎抬起头附应:“求大人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侍卫还在犹豫,脸上明显有了动摇之色。 马车里的谢宁川久不见侍卫给回应,瞥了眼旁边假叫的姜止,面不改色地喊着:“娘子!娘子你挺住!大夫,我娘子出血了,这可如何是好?!” 凌斐恣忙接下这话,脸上故作惊慌:“二位大人行行好,放我们出城吧!” 车内的惨叫声不断,侍卫终是动了恻隐之心,举手示意放行。 高栎喜笑颜开:“多谢二位大人。” “驾!” 马车在一众守城的侍卫眼中,加速离开,惨叫声裹挟飞扬的尘土,来回飘荡。 侍卫捣了捣身旁人的手肘,不放心问道:“放他们走没问题吧?” 那人也不知放行的决定是否正确,捏了捏鼻梁:“我也不知晓。若真出了人命,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大声敲击其余守城的侍卫。 “听好了,今夜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守夜安然无事,记住了吗!” “是!” 马车出了城,沿着官道走了半个时辰,高栎扭头看了眼后面,旋即调转车头,砸进漆黑的树林。 嚎了一路的姜止精疲力尽,嗓子干痒无比。 谢宁川伸手递来一袋水:“润润嗓子。” 姜止拿过灌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她千想万想,愣是没想过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出城。 谢宁川幽禁在身,明面上断是不能随意出府的,虽然私下和谢稟通过气,但暗中盯着的人不少,还是谨慎为好。 不过…… 姜止转了转眼珠子,忍不住问他:“王爷怎会想到这种法子?” 谢宁川眼皮都没抬一下:“高栎的主意。” 外头驾车的高栎闻言,面色开始扭曲起来。 什么叫他的主意?明明是王爷想的! 谢宁川和姜止假扮夫妻,以难产为借口出城,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7. 胁迫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莫约一天一夜,商船在邕州码头停下。 姜止推着谢宁川下船,高栎二人紧随其后。 甫一下船,鱼腥味重重砸下,混杂着汗味,更是让人不适。 邕州作为流放之地,虽流放的犯人居多,但也有不少当地居民。服刑犯人每日出海劳作,上缴一定的海鲜来换取碎银生机,也可自行经商。 凌斐恣环视一圈,忍着腹中的呕意,欲在前面领路,不远处蓦然传来谄媚的笑声,引得他们瞩目而望。 是当地的州长,叶雄裕。 叶雄裕谄笑迎上前,冲许伶弋拱手:“许小将军远道而来,下官已备好酒席,只等小将军入席。” 许伶弋身后站着四五个冷面护卫。 深知叶雄裕这般巴结讨好他,不过是冲着镇国将军的名头来的,是以也不多加推拒顺着他的意下去。 “也好,有劳叶州长带路。” 叶雄裕受宠若惊,旋即侧身引路:“哪里哪里,小将军这边请。” 许伶弋走在他身后,目光百无聊赖游走,恰巧碰上姜止等人的视线,于是乎,嘴角一勾,笑着点头。 姜止呆愣住。 还真是许迟安的人,听那人的称呼,是他的儿子? 心情一时百感交集。 谢宁川自然注意到他的目光,眸色微凝,偏眸盯着姜止:“你认识他?” 姜止回过神,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头:“一面之缘,在船上见过,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未透露过什么。” 许伶弋出现在这里,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身后代表的是镇国将军府,这一趟,想必是许迟安的授意。 谢宁川垂下眼,淡声吩咐:“走吧。” 凌斐恣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在前面带路。 姜止也不在意他的眼神,推着人跟上。 高栎事先托人在邕州租下一间房子,作为他们在这里的下榻之所。房子不算大,将好够他们四人。 邕州夜间寒凉,昼夜温差过大,姜止寻思着去街上买几床被褥。 谢宁川的特征太过明显,不能随意露面,便吩咐高栎跟他一起去,留凌斐恣在这里保护他。 …… 邕州的街市多以海鲜为主。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海鲜味。 姜止一袭淡紫对襟长衫,灰色罗裙翩然摇摆,宛如人间一抹亮丽的春色,融于这喧杂吵闹的街上,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 邕州百姓生活平凡,见识平平,眼光却是十分毒辣,一眼看出姜止二人非当地人。 个个交头私语,眼神时不时掠过他们。 姜止买完被褥,差人送过去,不经意瞧见高栎紧皱的眉头,循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周围,平静收回视线。 “高栎……” 既是扮演出游的夫妻,她对高栎的称呼就不能再是“高侍卫”了。 人群吵嚷起来。 附近的百姓惊慌让出道来,埋首不敢看去。 许伶弋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走来。 停至姜止跟前,含笑致意。 “阿止姑娘,我今夜游船设宴,特来邀请阿止姑娘与我一同入宴,不知阿止姑娘能否给我几分薄面?” 知道许伶弋是许迟安的儿子,姜止就没什么好心情和他交谈,冷着脸摇头拒绝。 “小……” “我家夫人身子不便,恐扫了小将军雅兴,还望小将军见谅。” 高栎不悦地看着他,出声替她回绝。 不知何故,他看许伶弋没甚好印象。虽说此人面容温和,言谈有度,还是叫他心头不舒服,总觉得此人不似表面上那般。 许迟安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未曾听闻许伶弋的名头。 姜止眼神责备似看了他一眼。 高栎太鲁莽了。 他现在是她的护卫,哪有护卫替主子做主的道理。 她回过头,语含歉意:“小将军见谅,我这护卫心直口快,惹小将军心里不爽快了。” “无妨。” 许伶弋自始至终都未看一眼高栎,态度还算温和,脸上笑盈盈的,说出的话却是带了些许胁迫的意味。 “我有意与阿止姑娘交好,听闻阿止姑娘在寻萧家郎君,已着人将此人带上,就是不知阿止姑娘愿不愿意随我走一趟了。” 二人眼神俱是一凛。 高栎伸手摸上剑柄。 姜止倾身挡住他,凝视他略有深意的眸子,假笑道:“那便打扰小将军了。” …… 许伶弋作为镇国将军的嫡子,手里最不缺银钱和权势,单是这一艘游船就极为富丽堂皇。 舞女堂中起舞,丝竹悠悠扬扬,侍女端着菜肴跪坐桌边,垂目斟酒。袅袅熏香,如梦如幻。 姜止的目光穿过起舞的舞女,径直落到对面的男子。 萧赢安察觉她的目光,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紧张,旋即看向她旁桌的高栎。 “阿止姑娘,邕州的海鲜肥嫩鲜美,在盛京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享用。” 姜止未动箸。 许伶弋已然得知他们的身份,留在这里打哑谜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开门见山,看看他想做什么。 “小将军,有些事也不必藏着掖着了,直说吧。” 许伶弋爽朗一笑,掌心拍了拍,船中的舞女侍女纷纷弯身退下。 萧赢安脸色忽然惨白起来,唇瓣翕动,隐晦的朝他们使眼色。 姜止二人登时警惕起来。 主座上的人阔步走下,掌心托着琉璃玉杯,紫红色的酒水随着他的节奏摇晃,水波一圈一圈荡开,看一眼都仿佛能沉醉其中。 “阿止姑娘聪慧。”许伶弋漫步三人中间,侧眸看了眼紧张不安的萧赢安,眸光微暗,惊得他霎时僵住身子,慌乱垂下头。复又转过头看他们二人,笑道,“我与阿止姑娘一见如故,萧家郎君便是我与阿止姑娘结交的诚意,不知阿止姑娘满意否?” 高栎下意识看向她。 事情的主动权似乎落到姜止手中,可姜止与许迟安多年的交情,许迟安的为人她再了解不过,身为他嫡子的许伶弋,又怎会是蠢笨之人。 姜止看不透他的意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小将军大费周章,不单是为了结交吧?” 许伶弋不语,轻抿杯中的红酒,微微眯起眸子,回味甘醇的酒香。少顷,意味深长看着他们,摇头晃脑走开:“不急,我在南街许府等你们。” 姜止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疑惑。 这是何意? 萧赢安蹑手蹑脚想离开,冷不丁被高栎摁住肩膀,抬头看见他阴沉的脸,竟吓得跌坐下来。 微凉的海风拂过脸颊。 冰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8. 金羽绣楼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据许伶弋亲口表述,这女刺客躲进了金羽绣楼。 金羽绣楼乃邕州有名的绣庄,其以金羽绣闻名,盛京中盛行这种刺绣的衣裳,后宫妃嫔更爱其绣。 金羽绣楼对外扩招女徒,男子不得踏入,受邕州当地官府保护。 许伶弋去不得这金羽绣楼,就把主意打到姜止身上。 让姜止伪装女徒混入其中,将那女刺客揪出来。 金羽绣楼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许伶弋偷摸打量姜止一身素衣,眼底掠过一抹深思,转瞬即逝。旋即勾起嘴角,笑吟吟道:“阿止姑娘,这金羽绣楼的主人性格古怪,切记不可引起耳目。” 姜止颔首,将欲说什么,一侧的谢宁川语气微沉。 “高栎会在暗处保护你,遇到危险摔杯示意。” “好。” 左右许伶弋知道他们的身份,姜止恭敬行过礼,弯腰探出马车。 凌斐恣站在马车下,眉眼微抬,沉默盯着她。 姜止微微颔首,转身朝金羽绣楼走出。 金羽绣楼的管事是一位年纪略长的女子,估摸着三十来岁,听闻有人来学艺,柳眉微压,来到前堂看人。 见是一小姑娘,懵懂无知,柳眉一下拧了起来。 语气迟疑:“姑娘来学艺的?” 管事的姓钱,绣楼的姑娘都叫她钱姑姑。 小阿止早年受折磨,入了王府才慢慢好转,与同龄人相比,要娇小瘦弱许多,乍一看,就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姜止点头。 钱姑姑啧了一下,斟酌半晌,外面忽然跑来一个绣娘,贴耳说了什么,原本踌躇的面色松缓下来。 “姑娘叫什么?” “阿止。” 钱姑姑笑眯眯的,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不住地点头,扭头吩咐刚才的绣娘:“去,给阿止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绣娘得令,转身叫来其她绣娘,一块离开。 钱姑姑拉着她过去:“阿止从前学过女工吗?” 姜止老老实实摇头:“幼时学过一点,后来渐渐忘了。” 柳眉不着痕迹蹙了一下。 钱姑姑笑不达眼底,心底琢磨着方才绣娘说的那番话,余光瞄着阿止,百思不得其解。 “不打紧,明个儿重头开始学,绣楼里的姑娘们都是热情的主,楼里来了个乖巧的小姑娘,定是要热闹一番了。” 姜止不动声色观察周围。 金羽绣楼虽说冠名盛京,但其楼宇建设并不辉煌,甚至可以说是普通。 她假意笑了一下,佯装好奇:“绣楼很久没来新的学艺人吗?” 钱姑姑摆摆手,一脸不愿多谈:“嗐,那些来学艺的,个个心思不纯,咱们楼主看的厌烦了,索性一并退了,惹了好一阵谩骂。” 姜止微愣:“我听说绣楼有官府护着,怎的平白惹人骂?” 钱姑姑啐了一口,表情有些狰狞:“护着?前些年还好,近几年愈发不要脸……” “姑姑!” 迎面走来的绣女连忙打断她的话,眼含止意,钱姑姑方才反应过来,一脸心有余悸。扭头扬着笑脸,拉着她加快步子,笑呵呵的。 “哎,这些姑娘惯会打断我的,想来是房间收拾好了,阿止我带你去瞧瞧,不满意我们重新布置。” 绣女的房间是统一样式的。 姜止环视一圈,没什么不满意的,左右不过住几日,待找出那女刺客,她也就离开了。 “不用了姑姑,挺好的。” 跟着钱姑姑过来的绣女闻声朝她看去,又快速垂下眼皮,似在思量什么。 钱姑姑双手一拍,拉过绣女:“这位是禾织,我呐还有些事,就让禾织带你逛逛绣楼,晚些绣楼的姑娘们会准备膳食,欢迎你加入绣楼。” 又偏头看着禾织:“这是阿止,今儿才来的,禾织你带着她在绣楼走走,认认地儿。” 叫禾织的绣女没反应过来,眼皮跳了跳,下意识低呼:“姑姑——” 钱姑姑侧过身,眼神警示她。 禾织立马收了声音,垂眼点头:“是。” …… 姜止跟在禾织身后,路过的绣女皆是朝她们看了一眼,又迅速别过头,忙活自己的绣品。 禾织心不在蔫的介绍,经过某处院子,眸光明显产生变化,故作轻松道:“这是楼主的院子,平日里你不要来这儿。” 姜止乖巧点头,踩着她的脚步左拐离开,小跑来到她身侧,探头询问:“禾织姐姐,绣楼里有多少绣女啊,我瞧着就方才屋里那几个,似乎就没别人了?” 禾织面色微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阿止,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啊?”姜止装傻,眼神无辜,“我好不容易来到邕州学艺,怎会就此放弃。” 禾织一听这话,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又是一个被金羽绣楼名头招来的小姑娘。 若是放在前几年,有人慕名而来,姐妹们自是喜不胜喜,可近些年,绣楼的姑娘走的走,跳槽的跳槽,剩下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楼主苦苦撑着偌大的绣楼,给姐妹们一个安身之所,楼里的姐妹们都很感激。如今多一个学艺的,就意味着楼主要多养一个人。 金羽绣曾扬名万千,世间独其一份,自从被人偷学了去,绣楼一落千丈,养家糊口都是困难的。 禾织忧愁地叹了口气,揉揉额角,不愿多说。 姜止若有所思看着她。 许是绣楼的姑娘们意见不一,钱姑姑说的欢迎宴并未举办。 绣楼一贯是早睡早起。 姜止趁着她们入睡,悄悄从后门离开。 院门将将阖上,钱姑姑的身影便出现。 轻轻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凝视她离开的方向。 …… 金羽绣楼主院。 钱姑姑推门而入,隔着屏风汇报方才看见的。 屏风后的女子身姿窈窕,手中捏着团扇,漫不经心听着,只问了一句:“她去了何处?” 钱姑姑仔细回忆姜止去的方向:“似是东街的一处庄子,我记得那庄子几日前被人买下。” 末了,她蹙起眉头,不解道:“楼主既知此女目的不纯,为何还让我留下她?” 楼主不语,盯着手中的团扇出神,直到钱姑姑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将团扇放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淡淡道:“绣楼接连受打压,总要想个法子才是。” 钱姑姑更加困惑了:“这和那姑娘有何关系?我瞧着她也不像是个有来历的人。” 屏风内传出一声轻笑。 钱姑姑屏住呼吸。 “姑姑啊,你只勘破其一,却不知其二。” “金羽绣楼能不能东山再起,就看这个阿止了。” 钱姑姑震惊不已,唇瓣翕动,却道不出一句话。 …… 翌日,姜止跟着禾织来到学堂。 学堂拢共就八个绣女,一个个蔫头耷耳的,有下没下的绣着手下的绣品。 有人看见禾织,率先打招呼。 “禾织姐姐。” 其她人纷纷接上:“禾织姐姐。” 禾织是绣女中年纪最大的,也是绣楼第一批绣女,在绣女中很有威信。 姜止昨夜从许伶弋那打听过。 金羽绣楼一年不如一年,撑不了多久了,官府明面上说护着,其实都在看金羽绣楼的好戏,待绣楼一倒闭,便都会如饿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9. 又见故人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姜柚岁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指尖颤抖着拂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每一处都生得像极了姜芷,却又不像姜芷。 她知道此人不是姜芷,只是和姜芷神似而已。 姜芷是姜家的骄傲,她幼时便爱极了缠着姜芷,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可她只是旁支的人,若不是有姜氏的一点血脉,得以在姜氏学院习书,如何能与姜芷相识。 那时的姜芷是书院最厉害的学子,亦是先生的骄傲。 姜氏族人无不羡慕她,又深知比不上她。 她机缘巧合下和姜芷共撑一把伞。 姜柚岁至今都记得。 淅淅沥沥的春雨之下,少女肤如凝雪,明眸善睐,眉目间一缕清冷意,衬得她愈发高不可攀。 微微俯下身,撑着一把云水蓝油纸伞,拉起摔倒的姜柚岁。 那时她不过八岁,心知单纯,觉得姜芷生得如此好看,如此平易近人。 姜柚岁失魂落魄地闭上眼,踉跄后退,抬手遮住双眼,喉间溢出低低的哽咽声。 姜止呆愣住,面上闪过恍惚。 芷姐姐? 能这么唤她的,记忆中似乎只有一人。 “阿岁……” 她喃喃出声,姜柚岁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浑然未觉。 兀自伤神片刻,倏地扭头盯着她,眸子睁得圆溜。 愈看愈发觉得她熟悉极了。 脑海里闪过某个念头。 姜柚岁不确定唤道:“……姜止?” 她记得不错的话,离开家族前,曾见过一位侧脸酷似姜芷的女童。 姜芷被凌迟处死的那天,她一腔怒火难熄,大闹族堂,自请脱离家族,族谱除名。过来看热闹的孩童不计其数,她匆匆一瞥,只记住那个女童。 后来听说又有族人离开家族入朝为官,她还唏嘘不已,纳闷族中长老怎么应允的。 这么一想,入朝为官的姜氏族人,莫不成是姜沅离兄妹二人? “姜止,你是姜止对吧?”姜柚岁突然激动起来,大步流星上前,盯着一脸茫然的姜止,温声细语解释,“想来你是对我没印象的,我叫姜柚岁,当初族堂见过你的。你兄长是姜沅离,我和他还一同习书过!” 姜止一时哑口。 小阿止的记忆残缺,仅有随姜沅离赶考的部分记忆,关于姜氏家族的,全都模糊不堪。 她如今知道姜沅离是她的兄长,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与其相认。 “岁、岁姐姐?” 姜柚岁观她神色迟疑,眼神飘忽不定,心中生疑:“阿止,你怎么了?” 姜止知道瞒不了她,小阿止在姜氏家族生活过,根本瞒不过姜氏族人。 “我记忆受损,许多事都记不大清,对不住岁姐姐。” 姜柚岁缄默,撩起眼皮看着她。 少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和:“没事,以后岁姐姐护着你,记忆的事我们不着急。” 姜柚岁有些心疼她。 想到钱姑姑和她说的事,心下微叹。 她姜氏族人,竟沦落到为人婢女,阿止这是吃了多少苦。 姜柚岁并不知晓谢宁川的身份,码头上远远瞧见一眼,看他与许伶弋态度异常,便心生一计。想借许伶弋寻她的由头,助金羽绣楼东山再起。 桃花眼流光微转。 唇边的笑意淡下些许。 …… 姜柚岁心中纠结许伶弋的事,分神之际,钱姑姑着急忙慌跑进来,顾不上姜止为何会在这里,急急行礼,神色焦灼。 “楼主,那些人又来了,我们拦不住!” 姜柚岁神色陡变,桃花眸冷芒闪烁,冷笑道:“来便来,真当我这金羽绣楼好欺负!” 偏头看向姜止,柔了语调:“阿止,我知道你是替许伶弋来的,眼下我需要你身后的主子出面,可否帮我?” 姜止正惊异于她和许伶弋认识,忽闻这一句,忙不迭点头。 让谢宁川出面的几率太小,只能另谋他计。 …… 金羽绣楼的姑娘不多,却个个都是有义气的人。 纵使面对冷冽的刀光,被侍卫团团围住,也挺直腰板,不惧来人。 为首的男子墨发玉面,气定神闲举扇观戏,邪肆的目光肆无忌惮扫视她们,直白的叫人害怕。 折扇“啪”的合拢。 叶为轩闲步上前,未在人群中看到想见之人,眸色微沉,笑语晏晏望着她们:“小爷不为难你们,把你们楼主叫出来。” 有绣女愤愤瞪过去,狠狠啐了一口:“叶为轩!当初出言反尔的是你,凭何拉上我们楼主?你做的那些丧天良的事,迟早要遭报应!” 身后的绣女纷纷应声。 禾织怕他狗急跳墙,连忙制止她们,低喝道:“噤声!” 叶为轩不以为然,折扇有下没下击着掌心,眼底狠意浮现,话锋陡转:“金羽绣楼走私禁物,现已证据确凿,拿下!” 禾织大惊失色,没想到他会如此以权谋私,走私禁物可是不小的罪名。当即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绣女,脸色冰冷,毫不畏惧他的压迫,声音掷地有力: “叶大人单凭一张嘴就断定我金羽绣楼走私禁物,恐是叫人难以信服!叶州长为邕州呕心沥血,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该是气得昏厥过去!” “要搜府拿人,得须州长盖官下令,叶大人僭越而为,清楚此作为之果吗?!” 周围的侍卫被她犀利严肃的话嚇住,两两相看,踟蹰不前。 叶为轩彻底冷下脸,盯着她牙尖嘴利的模样,手心无声攥紧。 诚如禾织所言,他此番行为有僭越之过,叶州长虽溺爱他,却更分得清前途与他,孰轻孰重。 他素来不喜他的这个父亲,又岂会在意叶州长对他的此举的惩处。 禾织不知他们父子的情况,以为自己的话镇住叶为轩,将想松一口气,冷不丁瞧见他嘴角的冷笑,悬着的心又高高提起。 “禾姑娘胆识过人,可惜用错了地儿。”他冷笑着,浑然不在意她的话,挥手命令侍卫动手,“小爷既然敢做,又怎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禾织呆愣住,心下没了主意,面色不由慌张几分。 思索间,忽闻他的一句话,顿时如坠冰窖,仿佛血液都凝固住。 “尔等意图携禁物逃跑,小爷带人拦下,搜出禁物拿人,叶州长再想治小爷的罪,左不过是个先斩后奏之罪,禾姑娘当以为如何呢?” 禾织已然傻住。 侍卫蜂拥而上,绣女们惊慌失措,推搡着不让他们前进,却架不住力量悬殊,不知是谁脚下一滑,扭伤了脚摔下去。禾织眼疾手快捞起人,护着她不被踩伤,其她绣女见状俱是停了挣扎的动作,挡在禾织身前,恶狠狠瞪着侍卫。 侍卫下手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0. 认清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摄政王谢宁川的名号,只要是郦朝人,无不闻风丧胆。姜止举着的令牌,并不是她以为的昭示她是摄政王的人的令牌,而是昭示见此令如见摄政王的令牌。 这种令牌通常难以造假,但凡见过亲王令牌的,都认得出来。 是以,叶为轩在见到她手中的令牌时,瞳孔剧缩,心头划过不知名的恐惧。 姜止见唬住人,微松一口气,举着令牌挡在众人身前。 用令牌唬住人只是一时的,一旦这人狗急跳墙,很有可能做出不认令牌的事,为今之计只能拖着,等高栎将许伶弋骗过来。 叶为轩瞪着她手中的令牌,眸子微眯:“摄政王?摄政王远在盛京,怎会出现在邕州?” 他猛地以扇拍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之态,指着姜止,先发制人:“莫不是你偷了王爷的令牌?居然敢拿着偷来的令牌招摇过市,简直不知死活。来人,还不速速将贼人拿下!” 姜柚岁被她护在身后,左臂被刺伤,微微扬起脑袋,盯着面前瘦弱娇小的身影,恍惚中生出一股被十五岁姜芷护着的感觉。 姜止以为能唬住他一时半刻,未料到这人这般不要脸,脸色难免沉了几分,拧眉盯住他,语气下意识带上身为太傅时的严肃冷酷:“叶大人想清楚了,拿下我,势必得罪整个摄政王府。叶大人矢口否认我手中的令牌,倘若证明了此令的来源,不知叶大人有命受得住么?” 受得住么? 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人敢轻易去招惹谢宁川。 叶为轩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目光恨不得将她当场刮了。 先不论令牌真假,今日姜柚岁他必须带走! “姑娘这话严重了,”他皮笑肉不笑着,眼底阴翳外泄,“摄政王远在千里之外的盛京,姑娘手持令牌,想来也只是替摄政王办事。小爷要抓的是你身后之人,与姑娘毫不相干,又有何惧?倒是姑娘妨碍小爷办事,小心受皮肉之苦。” 叶为轩陡然沉下脸,冲身侧的侍卫使眼色。 侍卫意会,提声道:“将姜柚岁拿下!” 姜柚岁身为金羽绣楼的楼主,又是姜止的阿姐,岂有被她们护在身后的道理,说出去叫人贻笑大方。 事情本就是冲她而来,犯不着拉上无辜人。 桃花眸暗了暗。 她伸手拽下姜止,脊背挺得直直的,竭力挡在她们面前。面对气势汹汹的侍卫,无视手上的手臂,大力推阻他们的上前,不让绣女们遭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侍卫的目的是姜柚岁,其余人根本不在乎,四面夹击擒住人,直接将刀枪对叉,挡下欲冲上来的绣女。 不知被谁推搡一把,姜柚岁径直栽倒下去。 松散的发髻瞬间脱落,翠玉发钗应声而碎。 “楼主!” “岁姐姐!” 姜止焦急地望着外面,心中祈祷许伶弋赶紧到来。 叶为轩狞笑上前,眼神发狠,钳住她白嫩的下颚,附耳低声:“姜柚岁,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你身后的绣女考虑考虑。你能和我鱼死网破,她们能吗?” 金羽绣楼的姑娘多是孤儿,身后没有家族庇佑,若非姜柚岁的绣楼收留,早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旮拉里,被人草草裹上草席,随处抛弃,连个身后坟都没有。 他派人调查过,知道姜柚岁的死穴在这些绣女身上。 鱼死网破,是最坏的结局。 姜柚岁挣脱他的桎梏,恶心的“呸”了一声,仰头直视他,桃花眸冷芒一片:“呵,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叶大人不妨动一动你那萎缩的脑袋,我姓姜,试问郦朝有几个姓姜的?” 姜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但凡姓姜,都会和姜氏家族沾染一星半点的关系。 而历史上,就曾有一位姜姓女,轰动整个朝野。 即便不被历史记载,姜太傅的威名一直流传民间,经久不衰。 脑中灵光一闪。 叶为轩似想到什么,瞳孔急速缩成一个点。 姓姜?难道姜柚岁和姜氏家族有关系? 姜柚岁如愿在他脸上看到惊慌。 纵使她离开家族,一旦她身死的消息传回去,叶为轩必然会遭到家族的疯狂报复。 叶为轩是何人,怎会因为她区区一个姜姓,就叫他轻易作罢。她是吃准了叶为轩的性子,想以此来激怒他,只要她一死,不出两日家族就会知晓,届时,任他再大能耐,也无计可施。 以她一命换绣楼姑娘们一生,足矣! 姜止面色微惊,显然也想到这点,不由失了态:“姜柚岁!!!” 几乎是在她呐喊之际,叶为轩果不其然被激动,眼尾微微泛红,果断掐住姜柚岁脖颈,力道之大,足见其手背青筋突起! 禾织等人尖叫:“楼主!” 叶为轩的一举一动,全在她意料之中。 诚如她所想,叶为轩觉得只要姜柚岁死了,他封闭邕州的消息,姜氏家族就无从得知,哪怕最后怀疑到他身上,也奈何不了他。 “呃!” 姜柚岁脸色发紫,大脑一阵阵缺氧,开始出现目眩耳鸣之状。 叶为轩发狠似的使足了力道,俊朗的面容变得扭曲可怖,眼见姜柚岁的气息变弱,正暗自庆喜着,腰腹猝然被人大力踹了一脚,整个人后仰出去,脸颊擦着地面。 侍卫惊慌跑去扶起他:“大人!” 许伶弋冷着脸,浑身溢着骇人的煞气,一脚踢飞一个,揪起叶为轩的衣襟,五指握拳,拳拳招呼到他脸上,宛若困兽出笼,凶狠无比。 看得禾织等人心肝一颤一颤的。 叶为轩被打得惝恍迷离,眼窝红肿,下巴血流不止,脸上仅是青一块紫一块,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手腕旁是几颗被打掉的牙齿。 和街头的乞丐一般无二。 姜柚岁傻愣愣地望着他,视线还模糊着,喉咙刺痛难耐,近乎失声。 她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许伶弋。 忆起之前种种,方才惊觉自己能在他手底下耍手段溜走,是他有意为之。 许伶弋嫌恶地擦去手背上的血迹,不去管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扭头蹲在她面前,满目关切和后怕:“怎么样,可有伤到哪儿?” 视线落到她脖颈上的指印,眸色陡暗,心头按压的杀意开始作祟。 他就该一剑杀了那人! 他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岂容旁人欺负了去! 门外的侍卫一拥而进。 许伶弋眉目冷凝,把人交给姜止,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1. 走水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姜止知她想偏了。 看她满脸怒容的样子,心底动容的同时,也生出几分怅惘。 “你误会了岁姐姐,”姜止笑着叹了口气,安抚她,“我已与兄长走失三年,前些日子才打听到他的消息,还未来得及与他相认。入府为婢时我尚未恢复记忆,兄长更是不知情。” 姜柚岁脸色稍稍好转,不赞同道:“即便如此,但是他弄丢你这件事,我都饶不了他!” 姜柚岁是他们的堂姊,算是旁支里关系最亲近的。 姜止好笑地点点头,附和她:“好好好。” “不过有一事还需岁姐姐替我隐瞒……” …… 叶府。 许伶弋将半死不活的叶为轩扔到叶雄裕面前,撩袍坐上主位,气定神闲凝视下面的二人。 叶夫人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人揍成这样,大叫一声扑过去,抱着四肢被废的叶为轩嚎啕大哭。 “我儿!我儿啊,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呜呜呜呜!” 叶雄裕虽不怎么关心这个儿子,但到底是自己的种,真看他变成这副模样,心登时揪在一起。 老脸要哭不哭,跪在他身边,颤抖着去触碰他四肢。 入手一片粘腻。 许伶弋紧接着掏出一沓纸,摔在他脸上,迎上他错愕的目光,鼻尖哼笑:“叶州长养了个好儿子,本将军能留他一条命,已算看在叶州长面子上。” 叶雄裕为邕州呕心沥血,敬职敬业,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若非叶为轩做的事和他毫无干系,他这州长也甭想做了! 叶雄裕眼皮一跳,抓起那沓纸张,扫过上面的内容,眸子骤然瞪大,胸膛上下起伏,气得他眼球充血。 “逆子!死不足惜!!!” 叶夫人正伤心欲绝,瞧见自己的夫君如此气愤,哭声吓得戛然而止,慌忙去拾地上的纸。 这些纸上罗列了叶为轩这些年干的腌臜事。 赌场卖y、夺人□□、诱骗孩童入帐……桩桩件件,悉数陈列。 无论哪一条,都足以叶为轩千刀万剐。 叶夫人瞳孔狠狠一缩。 许伶弋观他二人反应,凉凉道:“叶州长身为邕州的父母官,该是知道怎么办才能给邕州百姓交代。天色已晚,本将军便不再逗留,希望叶州长不会令本将军失望。” 言罢,他跨步而出,恍神的功夫,已将二人抛至身后。 叶夫人拽住叶雄裕的衣袖,哀声劝他:“夫君,轩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当真如此狠心,要为了邕州百姓弃了他?” 叶夫人早年间生产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能再孕,叶为轩是他唯一的孩子。 叶雄裕却是目眦欲裂,猛地扇了她一巴掌:“你看他做的那些事!我在外办公,你便是这么教导他的?!前年我在他院子里瞧见一女童,你说是来府中玩乐的,我当时只觉奇怪,因为是你所言,我没有深究。你只告诉我,他做的那些事,其中有无你的手笔?!” 叶夫人哑口,心虚之色转瞬即逝,泪眼汪汪望着他,呜呜摇头。 叶雄裕还有何不明白,双目突起,又是一巴掌狠狠扇过去,怒骂她:“毒妇!我当年瞎了眼才会娶你过门!” 他扭头冲外呵斥:“来人,将夫人带下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 叶夫人手脚并用爬到他脚下,抱住他大腿哭嚎:“夫君,你我夫妻四十余载,你当初如何承诺我阿娘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拉下去!!!” …… 金羽绣楼被叶为轩这么一闹,外面看好戏的人络绎不绝,姜柚岁干脆关上大门,杜绝他们的窥视。 安抚好楼里的姑娘们,姜柚岁疲惫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姜止见她神色疲软,并未上前搭语。 帮许伶弋找人的任务完成,过不了几日他们就要返回盛京。 盛京有太多事需要她去处理。 认亲之事不可再缓,小阿止中蛊虫之事急需解决,谢宁川的身子也需要好生休养…… 姜止满怀心思入睡。 万籁俱静之下,一道黑影鬼鬼祟祟潜入,贴近绣女住的地方,挨个吹进迷烟,复又摸进后厨,掏了火把出来。 叶夫人神色疯狂地盯着手中的火把,黑夜下眸子沉沉,被火光点起一簇火苗,她痴痴地笑起来:“哈哈哈,叶雄裕,你既如何狠心,我要你们都陪我儿下地狱!” 无尽的黑夜中,炽热的火光冲出天际,似要吞噬这死寂的夜。 姜止睡意朦胧间嗅出一丝不对劲,猛地睁开眼捂住口鼻。 迷烟? 不知是不是中了蛊虫的原因,她发现自己竟不受迷烟迷惑。 纸窗印着淡淡红光。 她推门而出,入目便是大火肆虐的景象。 姜止立马意识到有人放迷烟想把她们都烧死! 她转身冲进火场。 “禾织!禾织!禾织!” 她最先跑进禾织的房间,发现对方下的迷烟分量十分足,任凭她如何呼唤都叫不醒。不得已,她闭了闭眼,伸手直接扇了一巴掌,好在把人扇醒了。 来不及和她解释,姜止三两句道出:“有人要烧金羽绣楼,你快去叫醒其她绣女,我去找岁姐姐!” 姜柚岁因为自身身份的缘故,把自己的院子安排在绣楼最里面。 火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隐隐飘过叶夫人的疯言疯语。 “哈哈哈哈,快烧!烧起来,通通烧起来!” “叶雄裕,既然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姜止扭头瞥去,透过浓浓火光下,觑见身形癫狂的黑影。 叶夫人身后的房梁陡然坠落,火光砸落,她远远看清这张脸。 很陌生,听其话语,似是叶州长的夫人。 “咚!” 叶夫人所在的房间轰然坍塌,癫狂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止顾不得其他,脚步匆匆冲进姜柚岁的房间。 姜柚岁睡得很沉。 房间里黑烟滚滚,火舌从窗角一路蜿蜒而下,占据领地。 姜止迅速打湿手帕捂住口鼻,抄起桌上冷掉的茶水,扬手泼下去。 兜头淋这么一下,直接让姜柚岁惊醒。 她泼的那一下,好巧不巧,几乎全泼在姜柚岁口鼻周围,算是被凉茶呛醒的。 热浪肆无忌惮扑打脸颊。 姜柚岁登时张大眼,望着面前肆虐的火舌,混沌的大脑仿佛宕机一般。 “岁姐姐!” 姜柚岁转过头,看见她眼中的焦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2. 记忆苏醒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第二日百姓晨起,空气中飘荡着淡薄的黑烟,隐约可闻一股烤焦味。 熙熙攘攘的街市突然涌出许多侍卫,整齐划一,小跑冲向某处。百姓闻声而动,循着他们的动向观望,只见那碧空的半空上,往日素净高立的绣楼已然不在,唯余袅袅灰烟飘散。 “那不是金羽绣楼的方向吗?” “你们是不知道的嘞,昨个夜里起了好大的火,那火羽,蹿得老高了!” “什么?起火了?” 金羽绣楼在邕州百姓心中,是唯一一个能与官府并肩的存在,它能脱离官府的手掌,掌握面见圣上的渠道。 即便现在的金羽绣楼已不能和当初比较。 百姓两两相望,不约而同奔向金羽绣楼。 绣楼门口,侍卫面无表情站在十米开外,拦下好事的百姓。朱门前的大理石砖上,叶雄裕一脸悲痛望着周围的百姓,眼尾猩红还未褪去。 两个时辰前,他被告知叶夫人葬身火场,而在半个时辰前,他刚对外坦白叶为轩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处决书已经拟好。 叶雄裕深呼一口气,上前一步:“自本官上任邕州以来,日夜勤勉,不敢忘心,却疏于管教小儿,任由毒妇溺爱,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本官为人父母官,决计不袒护,现已决定酉时斩首,本官管教不佳,自愿受杖刑三十!” 百姓闻之,无不大惊失色。 听令围守的侍卫亦是有所动容。 叶雄裕沉重地闭上眼。 眼前闪过多年前在叶为轩院中瞥见的女童,闪过宣纸上的桩桩恶行,顿感悲痛万分,呼吸不畅。 “另!本官夫人不知悔改,意图纵火烧毁金羽绣楼,幸绣楼的姑娘们性命无虞,毒妇也已自食恶果,葬身火海。本官眼瞎心盲,娶了如此蛇蝎之人,自感有罪,愿受鞭刑三十!” “金羽绣楼已毁,本官愿捐助全部家产,帮助其重新修建。” 周围陷入沉寂。 叶雄裕的几番话,既昭示叶为轩和叶夫人的罪行,也真心想去弥补他们造成的伤害,放得下身段去承受他们的唾骂,不逃脱自己的惩罚,于情于理,已做的完美。 百姓又何尝不知种种罪孽的源头。 叶雄裕为邕州勤勤恳恳数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人群中有人眼眶一红,大喊道:“大人为我们尽心尽力,我等感激不尽,是那毒妇有负大人!” “对,大人不必自责,您依旧是我们邕州最好的父母官!” “对!” 叶雄裕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酸涩,朝百姓深深鞠躬,嗓音哽咽:“……谢谢。” …… 湛蓝的海面上,徐字官船悠悠前行。 甲板上,一行人相顾无言,平静吹着咸咸的海风。 高栎拿来大氅给谢宁川裹上,余光警惕地看着旁边的许伶弋。 许伶弋懒洋洋笑着,浑然不在意他的目光,视线盯着船舱。 金羽绣楼的一把大火,烧掉了姜柚岁所有的希望,现在的她如同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精神一下颓靡不少。 思及许伶弋父亲和姜芷之间的纠葛,对他的偏见不知不觉加重,更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姜止在舱内好生开导,才叫她心情顺畅些许。 二人走上甲板,抬眼便见萧赢安一脸为难站在他们二人中间。 高栎双眼几欲充火,竭力遏制自己的火气:“小将军这是何意?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按照约定,小将军该放了萧郎君的夫人。” 面前的人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一下。 萧赢安左右为难。 他的夫人与他青梅竹马,少时成亲,两相喜悦,萧府倒下后,岳父几次三番开劝夫人与他和离,夫人都一一反驳回去,扬言愿与他同甘同苦。 得妻如此,他倍感幸运,又怎么丢其于危险中。 许伶弋便是算准了这点,以此要挟。 高栎气得牙痒痒,偏生他无计可施。 眨眼的功夫,便见他云淡风轻的面庞喜悦起来,身影如箭,嗖的没影,再看去时,人已黏在姜柚岁身边。 高栎气得吐血:“王爷,这人……” 谢宁川摆手,目光在姜止二人身上巡视。 姜柚岁……也是姜家的人么? 姜止察觉到他的目光,身形微顿,看了眼纠缠的两人,抿唇走过来,冲谢宁川福了福身:“王爷。” “嗯,”谢宁川收回视线,乌眸微闪,突然问了一句,“你与她相熟?” 姜止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他在说谁,面色镇静:“不算熟,在绣楼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算是一见如故。” 谢宁川眼中神色晦暗不明,耳边不时飘来姜柚岁冰冷厌恶的话语。 “许伶弋,我是刺客!你许迟安胸口那一刀,你别忘了是谁捅的!” 姜止耳朵动了动,脸色发怔。 许迟安被姜柚岁捅了一刀? 她心底怨恨许迟安是没错,乍一闻他出事,她竟不觉心底痛快,反而五味杂陈。 那边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许伶弋脸色不太好看,余光觑见探过来的视线,不由烦躁起来,语气低沉:“这件事你随我回去再说。” “回去?”姜柚岁冷嘲,“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那番说辞?他许迟安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 “姜柚岁!” 许伶弋阴沉着脸打断她。 海面上忽然响起刺耳的口哨声。 众人神色微凜。 大团大团水雾聚拢而来,原本清晰的视野变得朦胧,逐渐看不清对方。 水雾中隐隐传来拐杖的哒哒声,伴随清脆的摇铃声,仿若无孔不入的空气,让人防不胜防,钻入耳中。 姜止下意识看向谢宁川:“王爷……” “姜止。” 苍老的声音骤然出现,似伏在她耳边。 姜止瞳孔骤缩,脑海里闪过什么,一阵钝痛袭上。 周身如进入阴冷的蛇窟,嘶嘶声不绝于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身上爬。 身体如惊弓之鸟,本能的想跑。 “怎么,几年不见,不认得我了?” 肩头攀上一只枯瘦的手。 姜止猛地扭头,冷不丁撞进一双阴翳的眸子。 那人面容枯槁,眼眶凹陷,眼睛被衬得凸起,脸颊也深深陷进去,唇瓣紫黑,正咧嘴笑着,模样好生恐怖。 “……蛇女?” 消失的记忆在慢慢苏醒。 姜止恍然记起眼前的人。 她和承一样,效忠背后的那个主子。 蛇女兴奋起来,蛇头拐杖挑起她的下巴,眯眼打量:“认得我了?去了谢宁川身边,倒是养肥了不少,我的宝贝应是会更喜欢你。” 她口中的宝贝们,是一条白唇竹叶青,毒性极强。 姜止想起被竹叶青缠裹的冰冷触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3. 蛊母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 谢宁川猛地抬起头,乌眸里的情绪交织着,辨不出他的神色。 随后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姜止知道他那肮脏的心思,从头到尾她都知道,他是宁川,是她一手教养大的宁川。 就算姜止因此厌恶他……他也不会放手的。 他等了姜止五年,五年的相思折磨。 乌眸被浓郁的暗色席卷。 蛇女两相观望,最后一脸你有病的表情看着姜止:“甘愿做替身?” 几年不见,这丫头变成恋爱脑了??? 蛇女抿唇,对他们替身戏不感兴趣,抬头望向谢宁川:“谢宁川,想救她,拿萧赢安换。” 谢宁川周身气息陡沉。 能逼的幕后之人现身,想来萧赢安手中的证据很重要,重要到能威胁他们。 姜止望着他,眼神劝阻。 他们来邕州的目的就是萧赢安手中的证据,怎么能把到手的东西拱手相让,她姜止做不到。 反正蛇女不能真杀了她。 场面一时陷入对峙。 蛇女原本的目标是姜柚岁的,想着他们一时半会破不了雾阵,索性来寻姜止逗弄一下,谁知谢宁川追了过来。 现在两边僵持着,再这么下去,任务就要完不成了。 “谢宁川……” 空气中飘过一声嗤笑。 许伶弋一脚踹开脚边的尸体,提剑上前,“你想要萧赢安,问过本将军的意思吗?” 身后跟着畏畏缩缩的萧赢安。 蛇女表情微变,耳边掠过哨声,又笑起来:“许小将军,幸会。一个砝码不够,再加上姜柚岁呢?” 许伶弋默不作声。 目光却是带着刺。 * 水雾逐渐散去,随行的侍卫横七竖八倒着,清瘦的身影缓缓走近,露出一双空洞麻木的眸子。深紫色面罩遮住大半张脸,目光死寂,右臂一挥,将昏厥的高栎摔到地上,扛着昏迷的姜柚岁走到蛇女身后。 谢宁川蹲下身,伸手去探他的气息。 气息微弱,还有救。 高栎的武功不弱,能被这人伤成这样,实力不容小觑。 许伶弋攥紧剑柄,紧紧盯住肌肉男肩上的人。 蛇女随意表扬一句:“干得不错,俞峥。” 姜止瞥了眼沉默的俞峥,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躁动,这种感觉很微弱,却难以忽视。 一直不动弹的俞峥忽然朝她看过来。 眸子死寂,了无生气。 姜止竟生出一种可以操控他的感觉。 怎么回事? “如何,换人吗?” 蛇女得意的声音敲醒她游走的思绪。 谢宁川和许伶弋在犹豫。 谢宁川她尚能劝说一二,但许伶弋决计不会听她的。 姜止怕他们一个冲动,真把萧赢安交给他们。 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深呼一口气,凭着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凝视面无表情的俞峥。 俞峥瞳孔动了动,僵硬地抬起头,眼神空洞看她一眼,似得到什么命令,右手缓缓伸向腰间的弯刀。 蛇女还一无所知,她正洋洋得意着,并不觉得俞峥会做出背叛她的行为。 毕竟,俞峥是主子亲手炼制出来的药人。 除了主子,只有蛊母能驱使他们,可惜蛊母实验失败。 噗呲! 蛇女得意的嘴脸凝固,看到他们眼中惊讶,眸子睁大几分。 “俞……峥……” 弯刀正中她胸口。 蛇女咬牙抽出身体,仓皇后退,扶着桅杆站住脚,不可置信看着他:“你怎么……不可能……怎么会……” 谢宁川趁势将人救下。 许伶弋眼神微冷,抓住姜柚岁肩膀,发狠地踹了一脚,平稳抱住人。 俞峥踉跄几步,不动了。 手里的弯刀滴答着血珠。 许伶弋看向呆滞的俞峥:“这人不对劲。” 谢宁川扶稳人,偏头看过去,眉梢拢起。 蛇女见势不对,唯恐他们察觉出俞峥药人的身份,朝胸口点了几个穴,尖叫道:“俞峥,带我走——” 俞峥缓慢眨了眨眼,转身跑过去托起她,纵身一跳,跳进不远处的小船上。 谢宁川望着走远的小船,乌眸发暗。 将才的人,看着着实奇怪。 分明是蛇女的人,却突然反击,打得蛇女措手不及,不得不逃命去。 蛇女走时都不忘把人带走。 那人身上必有问题! 许伶弋抱着人回舱内,进舱前回眸看了眼低眉沉默的姜止,略略迟疑,还是决定等进了盛京再说。 姜止悄悄拉起袖口,看到手臂内侧有一条黑线朝心口蔓延,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 这具身体,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 蛇女乘着小船来到芦苇丛。 岸边站着一群面戴深紫色面罩的人,为首的男子墨发蓝袍,戴着半张银色面具。 蛇女踉跄跪下:“主子,属下失败了。” 男子瞧了眼她胸口的伤,在看看俞峥的弯刀,淡淡道:“他失控了?” 俞峥是第一批炼出来的药人。 存在诸多问题很正常,但独独俞峥不同,被他改造过多次,不该出现失控的问题。 蛇女同样不理解,将方才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出来。 听到最后,男子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谢宁川竟然这么在乎姜止?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不过确实方便我下面的行动。” 末了,他掀起眼皮看了眼安静的俞峥,摆摆手走开:“罢了,俞峥带回去再研究研究,兴许是哪儿还有遗漏的。蛊母进展如何了?” 蛇女起身跟上他:“尚未成功。姜止那丫头的身体是最适合培育蛊母的,连她都不行,旁的人,恐怕……” 她面色微恐,生怕他一个动怒,惩罚她。 “姜止啊……”男子顿住脚步,凝望水面上那一点黑影,唇角微微勾起,“她说不定能给我们惊喜。” 蛇女不解地看着他。 惊喜?什么惊喜? 难不成姜止体内死去的蛊虫还能活过来不成? * 甲板上只剩谢宁川二人。 许伶弋瞧着他坐回轮椅里,扯了扯嘴角:“摄政王在本将军面前还装着呢?” 谢宁川瞥了眼,不理会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目光平静盯着他:“本王耐心有限,萧赢安手中的证据……” 许伶弋鼻尖哼出一声,回手按下腰间的长剑,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十分不爽地递了过去。 纵他再如何嚣张恣意,在谢宁川面前,也不得不憋屈一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4. 试探 《谋她入怀(重生)》最快更新 [] 三日后。 摄政王府后门,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高栎松了马绳,揉了揉缠着绷带的手腕,吐出一口浊气,跳下马车。 姜止借力跳下。 不待她撩起车帘,突然听到谢宁川的声音。 “阿止,许小将军在醉香楼等你。” 姜止愣住,许伶弋要见她? 她似乎和许伶弋并不认识,许伶弋为何要绕过谢宁川见她? 高栎亦是疑惑,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问。 转头冲姜止点了点下巴,上前撩开车帘。 姜止福了福身:“是。” * 醉香楼厢房。 姜止推开门进来。 许伶弋特意找了间靠窗的房间,姜止进来时,他正倚在窗边,垂眸往下看熙熙攘攘的街道。 听见声响,侧头看过来。 “见过小将军。” 许伶弋抬了抬手里的折扇,随意指过去,示意她坐下,自个儿在她对面坐下。 瞧了眼镇定自若的姜止,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倒是个稳重的。 “阿止姑娘不必紧张,”许伶弋噙着散漫的笑,如果忽略他侵略性十足的视线,“本将军找阿止姑娘过来,是想询问一件事。” 姜止目不斜视,直直盯着他:“小将军直言吧。” “阿止姑娘可认得姜芷姜太傅?”许伶弋故意拖着调子,意有所指,“说起姜太傅,本将军突然发现,阿止似乎与姜太傅极为相似。” 姜止眸光暗了一瞬。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相似又如何,姜止是姜止,不是什么姜太傅。 她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轻轻笑起来:“小将军说笑了,容颜岂是奴婢能决定的。那位姜太傅,奴婢略有耳闻,不过奴婢始终认为,阿止是阿止,而非姜太傅。” “哦,是么。” 许伶弋跟着笑起来,眸底光亮忽明忽暗:“本将军今日来,是替许迟安来的。” 姜止笑容敛下些许。 “许迟安同姜太傅的关系,盛京无人不知。本将军替他走一趟,试一试你。” “试奴婢?”姜止佯装困惑,“奴婢卑贱之身,有何能得镇国将军的青睐。” “非也,”他摇了摇折扇,目光炯炯有神,细细凝视她这张来脸,“是你的这张脸,入了他的眼。” 姜止摸着自己的脸,心底冷笑。 入了许迟安的眼? 怕是见着这张神似的脸,寝食难安吧? 自己不敢露面,派许伶弋来试探她,当真是可笑! 姜止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脸上的笑容也复杂起来:“小将军,奴婢直说吧。奴婢三年前在燮河与兄长走失,意外进了摄政王府,眼下只想着摆脱奴籍,早日和兄长相见。至于镇国将军,奴婢只能说,姜太傅已死,阿止就是阿止。” 许伶弋默不作声看着她。 如此清醒聪慧,入了奴籍实在埋没。 许小将军自幼清高傲视惯了,鲜有人能入的了他的眼,姜止算第二个。 许伶弋收起折扇,起身走到窗边,语气平平:“本将军会将你今日所言转告许迟安的。不过,阿止,为他人之奴,实在委屈你。” 姜止来到他身后,嗅出他话里的不对劲,试探道:“小将军这话是……?” 许伶弋侧眸看她:“难得本将军善心大发,若你想离开摄政王府,本将军可助你一臂之力。” “……” 姜止稍稍惊讶一下。 这许伶弋,倒是和许迟安大不相同。 几乎是瞬间,许迟安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在耳边刮过。 将才的那点欣赏荡然无存。 她冷着脸,拒绝他的好意:“多谢小将军好意,这是奴婢的事,不该把小将军掺和进来。” 曾经的许迟安亦是像他这样,豪言壮志张嘴说来,真心交付不假,转头背刺也不假。 被人冷漠拒绝,许伶弋也不恼,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拒便拒吧,全当他烂好心。 * 镇国将军府。 许伶弋将将踏进府里,听到下人说许迟安在府中,想也不想,大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熟料,王管家站在院门前,扬着笑脸等他。 显然是有备而来。 许伶弋沉下脸,停下脚步:“王叔。” 王管家上前,微微弓背:“小将军,将军有请。” 许伶弋没搭理他,径直绕过他进院子里。 王管家紧跟着上去,看了眼他的背影,沉默一瞬,开口:“小将军,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被将军派人关进柴房了。” 许伶弋顿步,眼神冰冷刺骨,吓得王管家慌忙低下头。 良久,他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很好!” 旋即转了个方向,怒气冲冲走开。 王管家忙不迭跟上,小声唤道:“小将军,将军在书房——” * 嘭! 许伶弋冷着脸踹开书房的门,压抑着暴怒的情绪,恶狠狠盯着桌案前的人:“许迟安!人给你试探过了,说好放过她的!” 桌案前的人五官深邃,剑眉入峰,双目犀利,端是坐在那里,就叫人呼吸难捱,两股战战。 许迟安面色沉静,无视他眼底喷薄而出的怒火,朝王管家抬手。 王管家识趣地关上门。 “许伶弋,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态度?!”许伶弋快步上前,双掌在桌案上重重拍下,“许迟安,少来那些有的没的,放人!” 许迟安微微仰起头,眸子眯起,语气重了几分:“我若不放呢?” 许伶弋拳头捏的咯吱响。 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他无比恶心。 唰! 许伶弋拔剑架在他脖子上,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同他对视。 许迟安垂眼看了下,面色仍旧平静:“怎么,想杀了我?” “我有何不敢?!” 许伶弋作势要砍下去。 许迟安登时眉眼一冷,主动起身迎上去。 他微微瞪大眼,手中的剑往外缩了几分。 也便是这几分的功夫,许迟安一手摁住他后脖颈,反手夺过剑,见他扑过来要夺剑,双目暗沉,扣住他挣扎的双手,手肘毫不留情捅下去,把人按在桌面上,长剑在手心里转了个弯,贴着他面庞刺下。 桌案上的书籍重重落地。 许伶弋是脸贴着桌面的。 森冷的剑刃只离他一指距离。 被人桎梏,还是被自己最厌恶的人制住。 许伶弋已经气炸了,双目通红,嘶吼道:“许迟安!捅这儿有什么意思,你有本事把剑往我身上捅,最好一剑送我去见我阿娘!” 阿娘这字仿佛是什么开关。 许迟安脸上的平静再也绷不住。 “呵,去见你阿娘?许伶弋,你还有脸去见你阿娘么?” 许伶弋不服输挣扎,闻言回怼回去:“我再不济,总比好过抛妻弃子的……呃!” 许迟安把人拽了起来。 薅住他的头发,眼神狠得如一头狼。 许伶弋被迫扬起脑袋。 “痛恨我?哈哈哈,你痛恨我又如何?你如今所得,哪样不是顶着我许迟安的名头得来的?” “许伶弋,在我面前,你没资格提你阿娘!”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5. 相认 [] 谢宁川违抗圣旨,私自前往邕州的事,还是被有心人捅到谢稟跟前。 以肖政山为首的大臣,在早朝站出来批驳他的种种行为。 谢端邑在旁漫不经心听着,俨然一副事不关己之态。 肖政山本想拉他入局,但人家根本不搭理,索性弃了这个念头。转头冲谢稟高声呼喊: “圣上,摄政王如此藐视圣旨,实在有损圣上威严!臣以为,当严惩摄政王!” 肖政山一派的大臣纷纷站出来附议。 中立派的埋头不吭声,眼睛却是偷偷瞄过来,坐等看好戏。 姜沅离抬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圣上,再看看百无聊赖的武邑王,心底琢磨琢磨,还是没去出头。 正前方的身影忽然走出。 姜沅离下意识看过去。 眸中闪过惊讶。 叶庁! 五年前监督姜芷行刑的刑部侍郎,而今的刑部尚书,叶庁。 叶庁为人正直,党派竞争激烈时依旧坚守自己的立场,不倾向于任何一派。前段时间告假,将回来不久,如今站出来,是要替谢宁川说话? 叶庁沉目而出,与肖政山并肩,目光上移:“圣上,臣以为,摄政王可将功抵过。” 谢稟眉梢松了松,不动声色询问:“哦,如何抵过?” 身后的视线阴寒扎人。 叶庁面不改色:“摄政王违抗圣旨在前,此为过;寻得燮河匪乱关键证据,避免圣上行差踏错,此为功。功过相抵,不宜再追究,眼下查清燮河私兵的幕后主使为重。” 谢稟眼底掠过一丝赞赏。 当年任用叶庁,皆因姜芷的举荐。 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叶庁自始至终都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姜芷当年举荐他,是为了郦朝江山,亦是给谢稟培养清正廉洁之士。 是以姜芷去世,他不掺和党派纷争,明里暗里却是向着谢宁川和谢稟的。 也算是报答姜芷当年的举荐之恩。 谢稟目光犀利扫过底下的人,气势下压,冷声道:“叶尚书所言极是。尔等不去追查燮河私兵一事,倒在这儿追究摄政王的过错,怎么,生怕朕放过摄政王,阻了你们坐山观虎斗?” 众臣睁大眼,面露惊色,径直跪下。 “臣等惶恐,圣上息怒!” “惶恐?”谢稟冷笑,“朕看你们大胆得很!叶尚书,燮河私兵一事全权交于你去查办,何人拦你,朕允你先斩后奏。三个月内查不出幕后之人,你这乌纱帽就摘了吧!” 叶庁:“臣遵旨。” 目光微转,看向旁边的肖政山。 “肖太尉,听说令孙婚期将至,有功夫操心摄政王的事,不如去处理好令孙婚事。” 肖政山:“是。” 谢稟冲张辛夷使了个眼色。 张辛夷上前,扬声道:“退朝——” “恭送圣上!” * 下了早朝,叶庁带着姜沅离走在后面。 前面的肖政山被几个大臣围住,笑呵呵和他们谈论自己孙子的婚事。 “肖太尉这事藏得够深,至今未对外透露亲家,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令孙仪表堂堂,娶的定是与之般配的。” 肖政山笑眯了眼,摸着胡须缓缓道出:“诸位谬赞了,我儿死的早,就留下一个孙子,他的婚事,我自是要好好掂量的。至于娶的是哪家的姑娘,也不瞒诸位,是刘尚书家的二姑娘。” 户部尚书刘兹,和叶庁一样,属于中立派,一直未表露出站位。现下被肖政山拢为己用,他手中的实力便壮一份。 众人心思各异,假笑祝福着。 后面的叶庁无意去听他们的话,蹙眉加快脚步。 姜沅离扫过一眼,赶紧跟上。 * 半月后,朝中大大小小官员都收到太尉府的婚帖。 程伯拿着送来的婚帖去芷苑。 瞧见姜止服侍谢宁川用药,静默上前,放下婚帖。 谢宁川分神扫去,见那封面喜庆,也不记着谁家有喜事:“婚帖?” 程伯点头:“是肖太尉家的婚帖,新娘子是刘尚书家的二姑娘。” 肖政山这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若不是半月前早朝被谢稟提了一嘴,谁都不知道这门亲事。 太尉府和尚书府结亲,怎么看都不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 谢宁川撤了视线,不咸不淡道:“备一份贺礼,届时阿止和凌斐恣随行便可。” 姜止敛眸:“是。” 户部尚书刘兹,前世她和这人打过交道。为人谦和,行事有些优柔寡断,最忌讳他人拿自家亲人说事。 没想到最后会和肖政山结亲。 程伯应下,转身去准备三日后的贺礼。 * 太尉府和尚书府结亲那日,大街小巷喜气洋洋的。 肖政山为给自己的孙子争面子,特意在途经的路上铺上红毯。新娘子八抬大轿从尚书府抬出来,锣鼓喧嚣,好不热闹。 作为孙子的肖平海,骑着白马,俊脸乐呵呵的,接着自己的新娘子一路回府。 两边围聚的百姓探头探脑,追着迎亲队伍跑到太尉府门前。 姜止推着谢宁川进府,凌斐恣与她并肩走着。 入座后,凌斐恣拉着她往后走。 “凌大人?” 凌斐恣没回头,径直把人拉到后院的假山处,扭头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才松了手。 “我答应过要帮你和姜沅离相认的,今日时机正好,你在此处等着,我派人将他引过来。” 姜止皱眉,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婚宴上,这么做有失礼节。 凌斐恣却不这么认为。 摄政王府太过惹眼,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中,想绕过暗中的眼线,这次的婚宴是个不错的时机。 有谢宁川在前院引人耳目,他们也能便利行事。 姜止想到这点,颔首表示同意。 待人离开,她望着空荡荡的后院,想到待会要见的人,竟生出几分紧张感。 她不是小阿止,和姜沅离见面,肯定没有那么熟稔的。虽说兄妹二人三年未见,乍一见面,难免生疏,可她终究不是小阿止,若是被姜沅离看破,又待如何…… 姜止在这里胡思乱想着,丝毫没察觉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阿……止?” 姜沅离望着那抹清瘦的背影,眸中闪烁着狐疑和期待。 他方才在酒席中落座,便有小厮过来引他离开。他本不愿过来的,担心在婚宴上 46. 喜事变丧事 [] 新娘子成婚当天死在婚房,死的还是刘尚书家的姑娘。 事情一经传出,宛若滴进水珠的油锅,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连皇宫里的圣上都被惊动。 禁羽卫将太尉府围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个叫喊新娘子死了的侍女被带进前院正堂,看着围聚的各路官员,生平哪见过这阵仗,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眼中还残留看到尸体的恐惧。 事情在太尉府发生,死的又是刘尚书家的姑娘,肖政山不得不重视这件事。 “本官问你,新娘子死的时候,你在现场吗?” 侍女哆嗦着摇头,泪眼婆娑:“不、不在……进去时新娘子就倒在床上,奴婢以为新娘子睡着了,上前才发现她被人抹了脖子……” 婚床是大红色的,新娘子脖颈的鲜血几乎洇湿整个被褥。侍女进来时并未察觉,直到走近才看到新娘子死不瞑目的双眼,吓得魂都没了。 肖政山拧眉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内心烦躁不已,余光瞥见伤心欲绝的刘兹,无声啧了一下,追问她:“可有看见什么可疑人?” “奴婢、奴婢……”侍女睁大眼睛,触及他眼中的冷意,身子狠狠一抖,目光慌张的去搜寻四周,看到门口的二人,激动地指着他们,“大人!奴婢惊慌跑出来时,瞧见这二人在后院鬼鬼祟祟!” 众人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站在门口的姜沅离脸色微变,下意识挡在姜止身前,视线越过重重人群,看了眼沉着脸的叶庁,心知事情变得严重了,犹豫几息,上前作揖。 “太尉大人,此事是个误会……” 肖政山可没忘记他身后挡着的人是谁。 摄政王府里匆匆一瞥,他记忆犹新。 听说成了王府的掌事姑姑,深得谢宁川的信任。 眸光闪了闪。 肖政山冷哼一声:“误会?姜侍郎倒是说说有何误会?今日是我孙大喜之日,姜侍郎去后院作甚?” 站在谢宁川身后的凌斐恣白了脸。 是他引人过去相认的,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撞到新娘子死了。 若是被王爷追究,他难逃责罚。 谢宁川察觉身后人的异样,乌眸染上几分薄怒。 他不知道凌斐恣为何要把姜止引过去,还约见了姜沅离,但眼下情形,肖政山显然是认出姜止,想要姜止彻底露面于众目之下。 仅凭那张脸,足以掀起一阵风波。 姜沅离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是惹怒他了。 肖政山见他不说话,阴阳怪气道:“怎么,姜侍郎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如此藏着掖着,更让人怀疑了。” 这番咄咄逼人的态度,叶庁不悦地看向他,替姜沅离开解:“太尉大人未免太心急了些,沅离怎么说也是我刑部的人,他尚未表态,何必着急定罪?” 末了,平静地看着姜沅离,示意他解释。 姜沅离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感受到后腰被人拽了拽,瞬间冷静下来。 “是下官行事欠妥当。只是下官乍一见到失散三年的胞妹,情绪激动,急于和胞妹相认,忘了自己身处太尉府,还望太尉大人见谅。” 叶庁敛眸继续替他开脱:“是听闻沅离有一失散的胞妹,如此说来,倒也说得通。” 人群里开始有人为姜沅离出声。 “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走失三年,再见难免失控,不过也是姜侍郎行事不妥。” 肖政山听着周围的议论,脸色铁青,仍不打算放过他们,臭着脸继续追问:“哦,是么。本官瞧姜沅离那紧张样儿,还以为是在幽会呢?”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住嘴,丝毫没有对不住的神情。 然周围人的眼神却不对劲起来。 姜沅离眼中掠过急色。 平时一张巧舌如簧的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气得面色通红。 “太尉大人怎可信口雌黄!” “那姜侍郎倒是把人露出来瞧瞧?” 事情逐渐朝不可控的一面发展。 众人神色各异,不动声色对视,似乎都在疑惑。 不是在调查新娘子的死因么,怎么变成捉奸了? 叶庁也意识到不对劲,冷眉刺向他:“太尉大人慎言!” 姜止被人护在身后,前方的对话她可听得明明白白。再看不出肖政山是在有意针对她,她就是傻子。 左右姜沅离胞妹的这层身份是瞒不住,早一点暴露还是晚一点暴露已无甚分别,但偏偏不能如肖政山的意。 姜止伸手扯开还欲辩驳的人,主动上前,在几人震惊、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缓缓行礼。 “见过各位大人。”她大大方方出现,无视所有人探究的视线,不卑不亢迎上肖政山得意的嘴脸,“奴婢与阿兄相认,不曾想惹来这等误会,还望各位大人恕罪。” 不待肖政山发作,谢宁川兀的冷笑出声。 顷刻间,满座鸦雀无声。 姜止呆愣地看过去。 谢宁川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几息,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眼眸微眯,森冷逼仄的气势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明白,谢宁川这是动怒了。 “肖太尉好大的威风。”他冷嘲热讽过去,乌眸冷得可怕,“本王府上的婢女,何时轮得到肖太尉管束?” 谢宁川是半分面子都不留给他。 肖政山阴沉下脸,不着痕迹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原是摄政王府的人,但本官只是询问一二,王爷这是作何呢?” 熟料,谢宁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乌眸直直盯着姜止。 “阿止,过来。” 姜止迟疑片刻,看了一眼姜沅离,抿唇走过去。 谢宁川这才看向众人,语气冷淡:“好端端的喜事成了丧事,本王看肖太尉还是多多操心自己府中的事,万一凶手相中那位呢,省的让诸位心惊胆战。” “阿止,回府。” “是。” 摄政王是何身份,谁敢去留他。 也就肖政山仗着三代功勋,几次三番挑战谢宁川的底线。 众人望着他离开,忍不住交头接耳。 说到底,谢宁川能如此有恃无恐,还不是有先帝遗旨在手。若非当初谢宁川拿着遗旨登位,这摄政王的位置,还不知落到谁头上。 众人不约而同想到朝中另一位王爷。 武邑王,谢端邑。 * 临近岁除,王府里要操办的事要比往日多得多。 程伯在檐廊下和宣传交代岁除采买事宜,远远望见谢宁川冷着脸回来,心下惊异一番,拧眉略略思索,吩咐宣承先照着往年的单子采买,转身追过去。 宣承捏着单子,目光追着姜止移动。 嘴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