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禁止钓鱼执法》 沙漠深处 轰—— 震破耳膜的爆炸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心响起，耀眼的火球点亮漆黑的夜空，钢筋水泥和双层压缩防弹玻璃的碎片像饼干碎屑一样到处乱飞。 爆裂开的可怖热浪裹挟着高温一圈圈向周围扩散，引燃二次爆炸，顺便还给格洛丽亚做了个新发型。 格洛丽亚顶着一头烧焦了一半的凌乱卷毛，目瞪口呆。 她心爱的、原本还完好无损隐蔽在地下的安全屋现在彻底变成了一场烟花。 被人大头朝下扛在肩膀上抢救出来的格洛丽亚姿势僵硬地被人放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就像感觉不到那股灼热的温度一样。 格洛丽亚一点儿不在乎温度了，现在就连地狱之火都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杰森·陶德和罗伊·哈珀几乎能看见灰白色的绝望灵魂从格洛丽亚嘴里飘出来。 “咳——”军火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没事，格洛，我们还有其他安全屋，这个烧了就烧了……”下一个更香。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表情绝望的黑发少女努力从喉咙里挤出支离破碎的颤抖声音：“……你们两个傻瓜，还不去抢救我们的保险箱！那是我的全部家当！要是我的蓝宝石和火箭炮葬身火海，天杀的，我一定要你赔命！你听到了吗？罗伊·哈珀！还有你，杰森·陶德，给我收起你那看热闹的眼神！” 于是杰森也只得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 红头罩老大十分靠谱地看了看火海，然后光速切换上沉痛的表情。 他一本正经地摸了摸格洛丽亚头上被火燎得乱七八糟的卷毛，活像在安慰一只被人踢了一脚的可怜小狗：“亲爱的洛，别想了，那房子现在甚至不容许我的靴子踏进一步——我猜你不会想看见我们烧死在里面吧。” 他话音刚落，那栋被格洛丽亚视作珍宝的安全屋就发出又一阵长长的、凄惨的呻|吟，然后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奔赴天空，连带着格洛丽亚那些宝石和军火。 格洛丽亚再次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红头罩眼疾手快地把没有理智的队友扛得更远了一点，免得她不管不顾冲进火场。 格洛丽亚有气无力地趴在杰森肩膀上，哀悼自己消失的财产。 杰森·陶德其实有点想笑，毕竟这场景他已经习以为常——自从他们决定和军火库一起行动之后。 其实杰森原本没想过组建什么法外者，也没想过邀请其他人加入他和格洛丽亚的小队——他一向认为自己是孤狼型选手，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身边的队友越来越多。 他当初会和格洛丽亚一起行动，也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的选择。合作掘翻刺客联盟，他们俩各有各的原因，但总结起来也都能算是相似的家庭问题，格洛丽亚的daddy issues和他比起来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火焰依旧熊熊燃烧，又有几声可怕的爆炸传进耳膜。 这得感谢罗伊的倾情贡献——那些装满一整个地下室的喷火|枪和改装火箭炮炸起来确实很好看，无愧于他们惊天动地的价格和格洛丽亚买下它们时呲牙咧嘴的肉疼表情。 好吧，杰森其实也不像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基地建设毕竟也有他一份功劳，现在却都毁于一旦。 令人心痛。 但是心疼得太多次，他已经快没感觉了，反正下次再接点任务就能赚回来。 红头罩早已经心安理得接受了自己月光族的身份，毕竟他们没有韦恩企业或者奎恩工业当金主爸爸。 如果把蝙蝠侠的瞭望塔当作一般等价物，那他们这一年来的任务少说也等同于炸了三四个瞭望塔。 就是格洛丽亚从来没习惯过，每次都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这座位于中东地带卡维尔盐漠深处的安全屋是他们努力了整整一个月的成果。先是要穿过大半个美国追杀一个该死的混蛋，然后又辗转来到中东地区，解决那个独|裁者头目时，他们甚至差点把罗伊都搭进去。 最终那位堪称吝啬的雇主才不情不愿地打来一大笔费用——感谢格洛丽亚有威胁甲方爸爸的好习惯，否则他们绝对拿不到这笔钱。 总之，可怜的格洛丽亚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守财奴本性爆发，想要一个绝无仅有的安全屋而已。 然而这些心血的成果最终却在这片沙漠绿洲中灰飞烟灭。 格洛丽亚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绝望，最后变成麻木。 杰森忍不住后退一步。 完蛋，格洛丽亚要开始发疯了。 他猜得不错，因为格洛丽亚下一秒就跳上罗伊·哈珀的后背，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罗伊·哈珀！”格洛丽亚的声音阴沉得像是来自地狱，“这就是你的实验成果，你说服我加大投资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超越国防部的武器系统？堪比超人热视线的能源？为了你那见鬼的武器，我和杰森可是把联合账户里的钱全都花到你头上了！你这个混蛋，现在死给我看啊啊啊啊！” 罗伊被迫背着格洛丽亚在熊熊燃烧的安全屋残骸面前转圈圈，一边又被揪得嗷嗷直叫一边又心虚得不敢反抗。 “我错了我错了！”罗伊·哈珀大叫着认怂，因为他还想要自己的耳朵和头皮，“这次只是失误！是失误！我发誓下次一定成功！” “啊……这句话听上去真耳熟，”格洛丽亚换了个姿势，像只无尾熊一样紧紧勒住罗伊的脖子不肯撒手，“让我想想，这是第几次了？第3次还是第5次？自从你加入，我一分钱都没攒下来，甚至还每个月倒贴钱！我就不该和你们两个混蛋开联合账户！笑什么笑，杰森！我要扣掉你给头罩买新漆的钱！” 被法外者的财务小姐迁怒的红头罩只得努力做好表情管理，不然格洛丽亚下一步就要把他的红头罩换成一次性红口罩了，或者更糟糕，让他直接在头上套丝袜。 杰森试图把气疯了的格洛丽亚从罗伊背后摘下来——这确实得花点力气，格洛丽亚的战斗力可不弱，更别提她现在气得像只猫粮被踢翻的橘色噬元兽。 他给差点被勒断气的罗伊使了个眼色，示意军火库赶紧把以前背过的检讨书和保证书再用诚恳而悲痛的语气背一遍。 安抚一下暴躁的守财奴再说。 一旦涉及钱财，格洛丽亚就像被动了财宝的巨龙。 杰森又加大了一点力气才把体重刚超过0.6个红头罩的女孩从罗伊背上摘下来。 被解放的罗伊咳嗽了两声，拼命呼吸新鲜空气，顺便在心里感慨亲爱的格洛丽亚心里还是有那么点队友情的。 虽然不多。 格洛丽亚·守财奴·威尔逊被迫被夹在杰森的小臂和胸肌中间徒劳地蹬腿，却再次被红头罩举高高，离让她破产的罪魁祸首更远了一步。 她克制着怒火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肘子怼在杰森的肚子上。 跳下地后又用力踹了罗伊屁股一脚。 她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滴血，可是现在却有更糟糕的事情等待处理。 “……话说，我们不快点离开吗？”罗伊毫无眼色地露出一个转移话题专用笑容，在格洛丽亚的怒火中提醒道，“我记得前两天扎卡维兄弟会的地盘搬到附近了，我们刚刚的动静…… ” 还没说完，就见不远处黄沙滚滚，沙漠越野车疯狂咆哮的马达声似乎正在由远及近。 扎卡维兄弟会是前不久从阿塞拜疆搬到卡维尔盐漠深处的一个恐怖组织。 说起来有些巧，格洛丽亚选择了一个沙漠深处的绿洲建立安全屋，而这群暴徒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原本杰森计划解决掉这群正准备在中东某个小国制造混乱的混蛋——他们这两天正在查探情况，但还没来得及行动，自家基地就先爆炸了。 杰森对着正无辜眨眼的军火库翻了个白眼：“……感谢提醒，不然我差点就看不见沙漠里那三辆开着远光灯的途乐。” 格洛丽亚则颤抖着手，面色狰狞地点了点手机屏幕，力气大到杰森都怕她把手机戳个洞。 然后，他们仅剩的、没有停在安全屋里的资产在格洛丽亚的操控下出现在面前——一辆经过改装的越野摩托CRF1100L。 杰森长腿一迈，直接坐了上去。 格洛丽亚板着脸紧随其后。 罗伊看着已经在越野摩托车上排排坐的小伙伴，伸手指了指自己，头顶缓缓飘出一个问号。 而他的小伙伴们对他回以两根中指。 格洛丽亚冷笑一声扔给他一根绳子：“那边有很多木板，就地取材一下吧，‘无所不能的’军火库先生。不把你扔给那群暴徒是我仅剩的仁慈，请珍惜。” …… 感谢红头罩绝佳的车技。 罗伊双脚踩在木板上，腰间系着绳子，一边耍杂技一样丝滑地在沙漠里翻滚一边对着身后射出一只只箭，扎卡维兄弟会的大胡子们哪怕射空了弹匣也没能把这三个胆敢在他们地盘修建秘密基地的法外狂徒留在沙漠里。 虽然到底这是谁的地盘还不好说。 格洛丽亚的头发被杰森狂野的车技造作成狮子毛，她板着一张脸，从容不迫地从红头罩大腿根抽出一把枪——没办法，她的已经葬身在火海中。 杰森头也不回，大声喊道：“看在我们搭档一年的份上，给罗伊留个全尸！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把他甩给后面那群人！” “我他妈听得到！”罗伊费力地在简陋的沙漠滑板上维持平衡，一边躲过身后火力十足的恐怖分子们一边还有空回头对着杰森比划国际友好手势，“行行好，你知不知道你开车的技术像个刚喝掉一整瓶威士忌的大猩猩？我现在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我要吐了！” 寂静的沙漠现在热闹得像是菜市场，马达声和罗伊的咒骂声混成一片，还要再加上恐怖分子的吼声和枪声。 罗伊话还没说完，杰森直接一个大转弯。 轮胎带起的黄沙扑了军火库一脸。 罗伊：…… 他拼命吐掉嘴里的沙，然后手忙脚乱地抓住绳子，借着惯性纵身一跃。 而格洛丽亚则聚精会神地瞄准—— 砰。 高速飞旋的子弹直直戳进最前面那辆越野车的前胎。 失去平衡的越野车载着恐怖分子们摇摇晃晃地侧翻出去，顺带撞倒另一辆车，仅剩的最后一辆则被罗伊一箭射穿了后胎。 军火库堪堪躲过对方最后一波集火，顺利跳上了摩托车后座。 承载了两个壮汉和一个奥利奥夹心的越野摩托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混蛋们，明天开始给我减肥啊！”格洛丽亚被迫贴在杰森的后背和罗伊的胸肌中间，五官直接被挤到变形，“如果我停止呼吸，请一定在我的墓碑上写清楚死因——队友令人愤怒的胸大肌和不堪入目的斜方肌，谢谢。” 杰森动了动‘不堪入目的’斜方肌：“承认吧，你嫉妒。” 海上小屋 等格洛丽亚终于能在位于法国马赛北部、地中海上某个漂浮在海面上的安全屋里洗掉指甲缝里的黄沙时，已经是十天后了。 这十天里，他们狼狈地在沙漠深处躲躲藏藏，被迫啃了很久仙人掌。 然后在扎卡维兄弟会放松警惕的时候杀了个回马枪，解决掉一群小头目，并送上终身免费的豪华手镯。 格洛丽亚甚至还顺手在暗网上接了个任务——正好那群恐怖分子头目也在悬赏名单上。不过这笔钱也很快被换成了他们如今所在的破旧渔船。 没有选择陆地上的安全屋主要是因为最近追杀他们的人有点多，他们准备从海上绕路返回美国。 “所以我们的命是不是变得更值钱了？”罗伊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乐呵呵地看着暗网上对法外者人头的标价，忍不住咋舌，“天哪，要是哪天再没钱了，我们可以假装把红头罩交出去换赏金——反正他自己能逃回来，然后还能再卖给其他人。” 可循环再生红头罩给了罗伊一拳。 “你还是想想等会怎么和格洛丽亚认罪吧，逃命的时候她来不及和你计较，你猜接下来一个月她会不会逼你卖身还债？想想你已经欠了她多少钱。”杰森以痛饮美酒的姿势痛饮一大杯罪恶的可乐，然后对着罗伊幸灾乐祸，“你炸掉的可是格洛丽亚的全部家当，呃……” 杰森突然感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紧急集合，背后猛地升起一股寒意。 格洛丽亚正站在她身后，神色不明。 但依稀可见重新燃起的怒火。 “我怎么会让大名鼎鼎的军火库卖身呢？”格洛丽亚动作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翘起长腿，“毕竟我只是个柔弱的文职人员，只负责法外者后勤工作。” 杰森：…… “……见鬼的文职人员。”罗伊小声逼逼，“你应该直接加入行动，你的拳头比情报更硬。” 格洛丽亚没有接话，而是笑眯眯地看着罗伊，直接把队友看出一身冷汗。 “麻烦你再重复一遍？”格洛丽亚语气轻柔，“你要让我这个柔弱的后勤工作者去开枪或者肉搏？”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可乐罐捏成一个球。 罗伊看见皱巴巴的金属球在格洛丽亚手里转了两圈，然后又看见格洛丽亚的视线意味深长地落在他两腿中间。 吓得罗伊立马正襟危坐，捂住男人的尊严。 “……我只是开个玩笑，亲爱的洛丽。”罗伊扯着勉强的笑容小声说道，“你就适合待在后方为我们提供支援，这项工作可太重要了，上次要不是你的情报及时，我们肯定要受伤，还有上上次……” 罗伊对着皮笑肉不笑的格洛丽亚吹了足足十分钟彩虹屁。 开玩笑，要是真的惹怒了这位‘柔弱的后勤人员’，他下次绝对得光着屁股去执行任务。 虽然他有自信格洛丽亚对他的队友情——洛绝对会给他留下保命的武器，但是他并不想看见自己的大腚出现在新闻头条里——他可不是夜翼，以及格洛丽亚为了钱绝对干得出跟在他后面拍照并且把照片寄给报社这件事。 格洛丽亚点点头，一口吃掉罗伊上贡的巧克力，表情放松了一些。 罗伊和杰森都松了口气，格洛丽亚生气归生气，但其实还挺好哄的。 这次肯定和之前一样，格洛丽亚生气三天，然后在接到下一个任务时恢复正常。反正只是炸了一个基地而已，下次再建一个更好的。 不过这次杰森和罗伊都有些失算。 格洛丽亚不知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本由阴转晴的脸色再次恢复暴风雨前夜。 她打开手机，一把拍到罗伊脸上。 手机屏幕上一大片绿油油的，绿得所有人心底发凉。 “猜猜发生了什么？我亲爱的队友们。我们在逃亡的时候不小心炸了迈阿密航空位于中东的试飞基地，你们还记得这个基地吗？” 罗伊和杰森加起来一共四只眼睛里透着一模一样的茫然。 试飞基地？该不会迈阿密航空找上门索赔吧？他们应该买了保险？ 不过，如果没记错的话，迈阿密航空最大的股东应该是哥谭首富。 杰森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让蝙蝠侠蒙受了财产损失。 格洛丽亚一脸头痛地看着两个不靠谱的队友：“很遗憾，我当初买了迈阿密航空的股票。” “所以……？” “……他们的试飞基地被我们不小心炸了——在我们被追杀的时候。当时那里正在举行非常重要的试飞活动，”格洛丽亚仰面瘫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语气虚弱，“——所以他们的试飞不成功，这导致股价大跌。而我们仅剩的一点钱已经被用在这个落脚地以及一些战损和赔款上——” “宝贝们，明天我们只能吃空气大餐了。” 罗伊&杰森：…… “……也许我们还有点固定产业？”杰森小声问道，“比如其他地方的房产什么的？”虽然蝙蝠侠倒霉他会有点小开心，但自己也跟着倒霉就不是很令人愉快了。 “上个月，你和蝙蝠侠打架的时候毁了我们在哥谭的安全屋。然后红罗宾顺藤摸瓜查到了我们另一个安全屋，于是你生气地决定放弃它们。”格洛丽亚扳着手指数道，“上上个月，罗伊做饭忘记关燃气，结果在给你展示新枪的时候不小心烧了我们在洛杉矶的别墅；半年前，超人大战外星人，直接毁了我们在大都会的房子；再往前……还记得我们在纽约的房产是怎么消失在钢铁侠的炮火中的吗？” 杰森和罗伊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十天前，我们炸了卡维尔盐漠的最后一座安全屋。而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从不给房子上保险。” “为了逃命，我们又放弃了我的硬通货——保险箱里的黄金和珠宝。” 罗伊和杰森同时倒吸一口冰冷且贫穷的冷气。 “看清现实吧，男孩们，”格洛丽亚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而这个渔船的租期也快到头——我们甚至没钱续哪怕一天。” 这次轮到罗伊和杰森捂着脸无声呐喊了。 …… 贫穷的法外者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总算意识到他们现在摸遍全身上下也不能摸出来哪怕一个汉堡的钱。 小队合开联合账户的坏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他们所有钱都存在瑞士银行的同一个账户里，而这个银行账户里的钱已经被换成沙漠深处的一抹烟花。 鉴于三人目前都属于离家出走的状态，没人想去寻求来自外部的某些援助。 格洛丽亚长叹一口气，语气沉痛：“伙计们，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宣布，法外者小队正式破产。” 杰森：…… 罗伊：TAT “再接个任务吧，”杰森这下也严肃起来，“总不至于被饿死。” “没错！”罗伊也振作起来，“我们这次再玩个大的，放心吧洛，我们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 格洛丽亚‘……’了十分钟，目光飘忽地落在军火库空空如也的箭筒上，然后又放在红头罩空空如也的枪套上。 杰森这下也明白了格洛丽亚沉默的原因，他们最近的财产和武器储备都葬送在了中东的沙漠里。 格洛丽亚双手交叉，神态安详地躺在沙发上指挥队友：“杰森，给我拿一束白菊花放在我手里，谢谢。罗伊，你把我最喜欢的那条丝巾拿来，我要戴着它出席我自己的葬礼。与其等着你们赤手空拳去和敌人同归于尽，我宁愿自尽。” “……我们剩下的钱可不够买花，亲爱的格洛。”杰森又喝了一口冰可乐，“总能搞到军火的，你相信我。”红头罩开始盘算地中海海域附近的□□哪个比较好抢。 “容我提醒，”格洛丽亚诈尸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雾蒙蒙的灰蓝色眼睛直直盯着杰森，“你的弹匣饿得能吃下一整头恐龙，你准备拿什么去抢劫？一颗勇敢而火热的心和破烂的头罩吗？” 三人的视线落在红头罩可怜巴巴的头罩上。 在早几天的追杀中，这颗脆弱的头罩已经碎得不成样子，只要杰森戴上它，绝对能起到什么都遮不住的效果。 啊……该死的弹尽粮绝。 杰森咧咧嘴。 “我记得蝙蝠侠的基地……” “想都别想！”格洛丽亚气势汹汹地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叉，“我可不准备再被红罗宾骚扰。他有哥谭的蝙蝠洞和旧金山的泰坦塔，而我呢？我只有一个键盘和屏幕凄惨分离的、好不容易在爆炸里活下来的黑莓手机！” 她是不怕红罗宾，也自信自己的黑客技术比起红罗宾来只好不差。但是好厨子也不能把空气变成和牛大餐，她现在两手空空，怕是要被红罗宾扒光所有秘密——只要他们敢跑去哥谭偷蝙蝠侠的装备。 最能惹事的罗伊事不关己地吹了个口哨，然后得到格洛丽亚的怒视。 “要不跟我回哥谭吧，”杰森无奈地抓抓头发，“那里的安全屋虽然被红罗宾翻过，但好歹我还有点固定资产。正好我有些旧事未了，去哥谭发展一段时间也不错。” 罗伊点点头，表示自己都可以，无条件追随队友。 “……我不想听蝙蝠侠再说一次‘滚出我的哥谭’。”少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卷发语气飘忽，“沙包大的拳头我承受不来。” 杰森知道这又是自己的锅。 上次他返回哥谭还是为了痛揍刚当上罗宾的提摩西·德雷克，而格洛丽亚则是他的队友和后援：“放心吧，蝙蝠侠没那么不近人情……大概吧。”其实他也很久没联系过蝙蝠侠了。 格洛丽亚瞟了杰森一眼：“那我宁愿相信蝙蝠侠和超人有一腿。” 等等……超人？ 格洛丽亚的脑海里划过大都会明媚的阳光和快乐的居民。 不过还没等她继续往下思考，他们这个漂泊在海洋上的船屋似乎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神秘病人 地中海的天气总是像蝙蝠侠的脸一样，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和蔼可亲，然后又再度露出冷硬强势的一面。 原本晴朗无匹的夜空突然翻卷起风云，云影遮住月光，漆黑的海面从平静变为诡谲，暴风雨顷刻将至。 格洛丽亚临时租下的小渔船不过是地中海沿岸那种最常见的捕鱼船，它既没有装上重型火箭炮，也没有搭载任何高科技成分。相反，它因经历岁月而破旧得厉害，外壳斑驳又脆弱，恐怕经不住几个浪花。 一般情况下，有经验的渔民早就决定返航了，然而格洛丽亚几人现在绝不可能靠近海岸。 小渔船在暴风雨里飘摇，罗伊正抱着木桶趴在门口呕吐，从风暴席卷海面开始，他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也不想表现得如此之菜，但是风雨实在太大了，而他一直以来都是陆地上的超级英雄。这种在暴风雨之夜乘着一艘小破渔船横穿整个直布罗陀海峡，想想都太过刺激。 为什么同样身为普通人类的杰森和格洛丽亚对海上生活如此驾轻就熟？这不公平。 罗伊愤愤不平。 不过杰森和格洛丽亚暂时没空理会没长大的小男孩的小愤怒，两人正忙着在简陋的环境下做一场外科手术。简陋的木桌暂时化身手术台，只能做到简单消毒的手术环境和昏暗的灯光让这场手术难度倍增。 半个小时前，他们发现了一具顽强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 原本杰森和格洛丽亚还以为这又是谁派来的杀手准备伪装成溺水者的模样伺机杀死他们，考虑到前两天他们才刚送走一波打算这样做的杀手，这个可能性不小。 不过等他们真正将人救上岸时，却发现对方确实是个将死之人。 这位不知名人士穿着一件常见黑色高领套头毛衫，下身是便于行动的黑色长裤，这些全都被海水浸湿，密不透风地贴在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显露出他强壮的身材和流畅的肌肉。 他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和个人物品，他就像他的脸和最常见的灰黑色短发一样看上去空白一片。 被海水长久浸泡过后，他全身都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色，似乎即将步入永寂的天堂。 但这个将死之人尚且留有一口微弱的气息。 格洛丽亚、罗伊和杰森一致决定先救下对方。如果他是个好人，那么他们就随便找个港口把人扔进医院，如果对方是个坏蛋，那撞到他们手上也是天意。 “……他背后中了两枪，并且看上去已经在水里泡了一整天，”格洛丽亚戴着口罩，一边鼓捣病人背部的皮下组织一边吐槽，“这求生意志比得上你了，小杰鸟。” 不知名病人在格洛丽亚粗暴但有效的治疗下发出微弱的哼声。 格洛丽亚也不想在这样的条件下为对方做手术，毕竟她和杰森谁也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但这个家伙性命垂危，如果不立刻把他后背的子弹取出来，恐怕等不到天明，这人就得因为严重的伤口感染而拥抱死神漆黑的羽翼。 幸运的是，他们三个长久以来都做着‘特殊职业’，处理枪伤经验丰富。 “谢谢夸奖，我想我能比他做得更好，”杰森随意用小渔船上一任主人留下的烟灰缸接住格洛丽亚丢过来的带血子弹，然后递给格洛丽亚一支肾上腺素，“这家伙看上去不简单。” 不简单指的是他们目前无法分辨对方究竟是亡命之徒还是正义人士，但在海里中枪，这显然已经超过普通事件的范畴了。 子弹是最常见的Keith半冲孔弹头，适配几乎任何一把半自动手枪，除非检验弹道，否则谁也查不出凶器拿在哪个见鬼的混蛋手里。 “早有预料。” 格洛丽亚动作利索地给病人注射肾上腺素，然后眯起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打量对方。 “肌肉强度和身体素质和你比起来稍微弱点，但显然也经过长期特殊训练。”格洛丽亚用刀柄戳了戳病人胳膊上的肌肉，“面部有做过整容手术的痕迹，颊骨很突出，但这里有一处很细小的外科手术痕迹。我猜他原本应该有一副更加棱角分明的面孔，远比现在这副灰扑扑的样子看上去显眼得多的那种。” 格洛丽亚脱下手套和口罩，长舒一口气，“希望不是个大麻烦。” 手术暂且告一段落，子弹已经取出。 但愿肾上腺素能激发这人的身体潜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是杀手吗？”罗伊扶着墙，晕头转向地走进来，然后没忍住又yue了一声，“冲着我们来的吗？让我来干掉他！我来保护你们！呕——” 实际上，军火库的脑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坨黏糊糊的奶油，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还是躺回摇篮里吧，罗伊宝宝。”格洛丽亚无语地看了军火库一眼，叹了口气，“需要红头罩给你念睡前故事吗？特殊服务一分钟十美金，看在老熟人的份上，给你打个九九折。” 格洛丽亚又摸了摸病人的腋下和额头，确定对方仍旧处于高烧引发的昏迷不醒中。 “……可是我不太想，亲爱的格洛。”杰森露出更加嫌弃的表情，“如果他真的有这个需求，我会考虑绑架奥利弗·奎恩。” “……你们两个家伙！”罗伊又yue了一下，对着冷酷无情的队友控诉，“你们能多爱我一点吗？我对你们来说究竟算什么角色？” “你是法外者里负责搞笑的角色，亲爱的。”格洛丽亚毫不留情地痛击队友。 而杰森则在队友伤口上撒盐：“而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更明确，不能。” 罗伊：…… 这会儿他真的很想念星火还在队伍里的时候。那段时间格洛丽亚简直温柔得不像话，无论执行什么任务都安排他们住五星级酒店，吃顶级米其林大餐。 问理由就是科莉值得最高规格的待遇——那时候就连他和红头罩都偶尔能得到格洛丽亚温柔的对待和接近星火公主的出行待遇。 不像现在，队伍里唯一的公主离开之后，他只能住破渔船，还得忍受队友的阴阳怪气，以及格洛丽亚每天要说至少十次的‘躺平’和‘退休’。 格洛丽亚挂着嫌弃的表情给罗伊端了一杯热水，确认罗伊确实只是普通的晕船而不是食物中毒或者被人下毒。 “赶紧滚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和杰森会搞定。”格洛丽亚扶着罗伊，把人放在沙发上，“明天就靠岸，放心吧，你很快就能重新变回活蹦乱跳的猴子。” 罗伊感动地做了个鬼脸，然后安心闭上眼睛。 “所以我们拿这家伙怎么办？”杰森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罗伊，低声问道，“这家伙要么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要么就是个条子……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你有什么想法吗？” 格洛丽亚也猜到了这些，但现在人已经躺在渔船上，他们总不能再把人推进海里。 小渔船的灯光打在病人线条流畅的脊背上，长期锻炼的肌肉紧实有型，但子弹带来的伤口破坏了这种美感。流畅的线条延伸到被子下方，一道有些奇怪的伤疤突然引起格洛丽亚的注意。 “……我确实有点想法。”格洛丽亚上前一步，一把掀开昏迷人士下身的被子。 “虽然我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但你坚持的话，我可以去门口给你望风，需要我把罗伊也扛出去吗？” “我准备邀请你加入，小杰鸟。”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同时盯着病人可怜的屁股。 杰森也注意到了那道奇怪的伤疤。 格洛丽亚看得目不转睛，杰森很想让他亲爱的队友注意一下性别。但他知道格洛丽亚大概不会听，毕竟在格洛丽亚的性别划分体系中，并不存在男人和女人，只存在她喜欢的人、她讨厌的人和给钱的冤大头。 “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杰森认命地拿起手术刀，“要打开看看吗？” “别说得好像是要打开什么保险柜，”格洛丽亚搓搓手，语气也有点兴奋，“虽然确实可能是保险柜！可恶，居然还能把东西藏在这里，不论他是恶棍还是良民，我现在都不后悔把他救上来了。说不定我能从他身上赚够退休金！” 往臀部藏东西，那必须得是钱！ 杰森很想提醒格洛丽亚未必是钱，但看着格洛丽亚突然兴奋起来的样子，杰森选择做个沉默的帮凶。 ……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有什么人正在对自己的屁股做些不太好的事。强烈的刺痛感伴随着麻药产生的睡意让他的头脑一阵清醒一阵模糊。 “……快了快了，搞定！”一道明快的女声传来，语气带着莫名激动，“快把血擦干净！给我看看！” “你冷静点，”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音色低沉，语气冷静，“让我看看……唔，一块赛璐洛片？” “手电筒……” 他感觉自己快死掉了，但还有心情分析说话的人。 这两人应该关系很不错，亲密但又不是情侣，他们互相信任并且应该长期合作。他鼻尖传来蛋白质腐败后产生的三甲胺和哌啶的气味，难以稳定的重心暗示此时他正在一艘船上。 他充满愤怒地握紧拳头，想要睁开眼睛。 这抗争确实成功，那对不知名男女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视线。 他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可眼前只晃过斑斓的灯光和含义不清的线条，大脑里传来的闷痛又让他痛苦不已。 但也正是这股尖锐的疼痛让他有一瞬间清醒。 于是杰森和格洛丽亚看见这个刚经历了外科手术的家伙居然像头豹子一样一跃而起，虽然动作踉跄，但他右手攥起的拳头对准了杰森的太阳穴。 杰森急忙伸手格挡。 病人的反应也很迅速，在攻击失效的时候又迅速下蹲，用肩膀撞向杰森的腹部。 他的眼睛依旧没有聚焦，一切都像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完成的条件反射。 “停停停！”杰森按着病人的肩膀，在小渔船里和对方近身格斗，“你清醒过来了吗？听我说，我虽然对你的屁股做了点事，但不是你想的那件事……” 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抽出一只镇静剂，动作粗暴地注射进病人的脖子里。 可怜的家伙应声倒地。 码头小巷 “这是几？”格洛丽亚晃着手指，在一脸茫然的病人眼前来回比划，“你知道外面那种长着翅膀飞来飞去的小可爱叫什么名字吗？” 阳光照耀在海面上，前夜的狂风骤雨早已被海洋抹去痕迹。不远处有鱼群跃动，海鸟低低飞过，偶尔有几只停驻在格洛丽亚的渔船上。 和杰森打了一架的倒霉蛋皱着眉头，一言难尽地看着格洛丽亚。 被格洛丽亚和杰森两个非法行医的家伙救下来的病人身体素质很不错，手术之后没过一天他就退下了高烧，逐渐清醒过来。又过了几天，他背后的伤口开始愈合，而他本人也已经可以走动了。 “我没有任何记忆，头脑一片空白。”病人开口说道，然后犹豫了几秒又补充上一句，“但我不是傻子。” 格洛丽亚忍不住‘哦豁’一声。 既然不记得，那他的屁股就是属于法外者的了……不对，是他屁股里的东西。 他们早先从这人臀部一个奇怪的伤口中取出了一小块赛璐洛片，经验丰富的法外者们已经破译了里面的信息——这块小塑料片上隐藏了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 联合银行火车站大街苏黎世 000-7-17-12-0-14-26 他们用手电筒的强光将这块赛璐洛片投影到了墙壁上，然后看见了这三行字。 “我猜你应该记得我们救了你。”格洛丽亚露出一副亲切的表情，“为了救你我们可是很辛苦呢！你背后的子弹真要命，我们还消耗了仅剩的一只宝贵的肾上腺素，那可是我留着在关键时刻保命的！” 当然没她说得这么惨，他们就算破产也不至于连这些紧急药品都消耗光。 但格洛丽亚已经决定对着可怜的失忆人士倒打一耙，“而你当时居然还恩将仇报把我的朋友狠揍了一顿！我可怜的杰森宝贝，他被你打到现在还不能下床！” 失忆人士扭过头，透过小破渔船的小破窗户看了一眼正在甲板上忙着捕鱼的性感型男。 对方粗壮有力的大腿鼓起漂亮的肌肉，背部因为用力也显出虬劲的力与美学。 “……你别看他这样，他只是外强中干。你懂的，小男孩都要面子。”格洛丽亚假装自己看不见杰森单手拎起一兜十几条大鱼，淡定地对着自己面前的大鱼继续忽悠，“而我另一个朋友也被你吓得不轻，他现在都还卧床不起。” 可怜的罗伊现在还被晕船症困在沙发里，人事不知。 “……那你想怎么样？”失忆人士无语了几分钟，确定了对面这女人的确是把他当作傻子在忽悠，她甚至都不屑于掩饰一下，“我只是失忆了，真的不是傻了。” 他再度强调。 但失忆带来的不安让他像一头警惕的野兽，此时正徘徊在危险的边缘。 他脑海里晃过一些奇怪的假想。比如，现在他可以趁着格洛丽亚不注意挟持住她，然后威胁门外的另一个人，逼迫他们现在将船驶向法国马赛的港口。 他能在马赛想办法搞到一张假|证件，然后自己去找寻记忆。 不不不，这不是个好主意。这姑娘身上的肌肉和手心特殊位置的茧子显示她绝不是个空有外表的花瓶，按照他现在的状态，最大的可能是被对方一枪击毙。 另外还有一些隐藏在潜意识里的危机感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 “亲爱的，那有什么区别？”格洛丽亚继续维持着忽悠甲方的专用笑容，“你现在可是需要照顾的小可怜，不管是受伤还是失忆，你都需要我们。所以……” “格洛丽亚！”杰森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红头罩英俊的面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阳光下呈现翠绿色的瞳孔看上去比外面的天空还要澄澈。 格洛丽亚猛地被队友那张漂亮的脸蛋闪了一下，然后心虚地低下头。 杰森怀疑的目光在格洛丽亚和不知名失忆人士之间来回转了两圈，了然地说道：“别把大麻烦揽到自己手里，等会上岸就放这家伙自生自灭吧。” 这人跟着他们反而可能陷入更大危机，他们自己身上的麻烦还没解决，绝不能带着另一个麻烦上路。 杰森严肃地看着黑发少女，直到格洛丽亚更加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用脚趾头都猜得到格洛丽亚究竟在打什么注意，无非是忽悠失忆人士雇佣法外者做保镖，代价就是对方在瑞士银行那笔尚且不知道有没有的‘巨款’。 但他们现在的危机还没解除。来自沙漠的疯子们这次居然没有在跟丢他们的时候收手，而是像疯狗一样到处嗅着他们的踪迹。 沙漠里的毒蝎子居然一路追到地中海，这让杰森意识到恐怕有什么事情是被他们忽略的。 但杰森很清楚，格洛丽亚有时候比他更冲动——不是无脑冲动，而是更喜欢剑走偏锋。倘若一条安全却一眼望得到头的路和一条荆棘遍布却神秘十足的路放在格洛丽亚眼前，她绝对会选择后者。 所以她大概率会为了一笔佣金铤而走险，但杰森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不知名人士沉默了几秒钟。 在这短短几秒钟里，格洛丽亚和杰森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打量。那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带着隐秘的试探和略带强势的审度，和这人不起眼的外表完全相反。 然后，不知名人士不知想通了什么问题，突然对着格洛丽亚露出一副已经上当的纯洁表情，“你放心吧，我发誓一定会报答你的！可是我现在无处可去，你们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我愿意付钱。” 他现在很确定眼前的男女就是他在昏迷期间恍惚听见的人，而他们从他的屁股里取出了点什么东西，这东西目前在对面这个看上去像个花瓶实际上是合金钢耐高压瓶的女人手里。 “很抱歉，不能。”杰森从格洛丽亚手里抠出那块小小的赛璐洛片，丢到失忆人士手中，“想找回自己的记忆？自己去找，留在这里只会自身难保。” 格洛丽亚动了动手指，十分艰难地把目光移开，心里止不住哀嚎。 那可是瑞士银行！藏得那么隐秘的账户绝对富得流油！ 何况对方都说了要付钱，四舍五入就是给他们法外者下委托，这有什么问题吗？ 格洛丽亚刚想说话，却见杰森表情严肃地看过来。 她瞬间闭嘴。 如果杰森反对，那还是算了吧，正经事情上杰森一向更加靠谱。 “我猜你们是雇佣兵？”失忆人士露出了然的表情，“但是惹了点事情，正在被人追杀？” 格洛丽亚生气地瞪了从锅里飞走的鸭子一眼，脸上亲切的表情光速切换成后妈脸，“不关你事。我们下一站就是马赛港，你就从那里下去吧。” …… 五天后，多尔塞码头。 “你跟着我干什么？”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脚步匆匆。 此时她正孤身一人行走在码头狭窄的石子路上，周围都是说着法语的当地人，而那个被她治疗过的男人正紧紧跟在她身后。 “说不定只是巧合，我也刚好走这里而已。”男人无辜地说道，“难道这条路只有你能走吗？” “你幼不幼稚啊！” “走慢一点吧，格洛丽亚，等等我！”他突然提高音量。 他们讲的是英语，这在这个一年到头没有多少游客的法国海滨小镇显得有些特殊。短短几句话已经引来周围本地居民好奇的目光。 “你能不能小点声！”格洛丽亚气急败坏地把人拉到拐角的小巷子里，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别不知死活，我们有不能带上你的理由。所有东西都还给你了，包括从你屁股里取出来的小玩具。天哪，我可从来没做过这么亏本的买卖！” 原本他们计划几天后将这个大麻烦投放到马赛，那里有机场，可以直达苏黎世。但是这家伙却趁着他们没注意，跟在格洛丽亚身后下了船。 多尔塞码头距离马赛还有点远，而且这里没有机场。 格洛丽亚也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是现在也只能任由他跟着了。 今天她需要补充一些物资，小渔船上的淡水和维生素都快消耗光了。 杰森和罗伊实在过于显眼，格洛丽亚只能担负起采购的任务。但他们连夜开会讨论过，现在最好不要引人注意——躲在暗处的沙漠毒蝎子总让格洛丽亚和杰森有些不太好的联想。 比如每天称呼蝙蝠侠为‘吾爱’的某个疯女人。 “别这么激动，女士，”身上还缠着绷带的病人一脸无辜，“我不会碍手碍脚的。” 他只是看见了一点熟悉的风景，忍不住下来看看能不能回忆起过去而已。 “听着，我没空照顾病人。如果你敢给我惹麻烦，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格洛丽亚灰蓝色的瞳孔在小巷子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锐利的光芒，一时间让失忆人士愣住了。他仿佛看见一只隐藏在丛林里的猎豹，让人联想到警惕、狡猾等等形容词……以及令人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的兴奋。 于是他耸耸肩，“我发誓我不会，我只是想下来看看而已，我连陆地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格洛丽亚不耐烦地准备再警告他一两句，但还没开口，却突然感觉背后涌上一阵凉意。 面对着她的失忆人士瞳孔也在一瞬间收缩起来。 他一把抱住格洛丽亚，转身的同时向小巷子左侧倒去。稻草堆很好地接住了他们的体重。 原本他们站立的地方留下一枚漆黑的弹孔，火药味传到两人鼻尖。 格洛丽亚在倒下的一瞬间迅速抬枪，借着失忆人士的掩护顺着子弹来路瞄准。 然而却在看清视野里的人影时大吃一惊。 高大的男人逆光走来，手里的枪口还冒着白烟。 “好久不见，亲爱的格洛宝贝。以及，不用谢。” 生日礼物 倒在石子路上的尸体渗出一滩粘稠的血，人们惊慌失措地跑开。 到处都是尖叫声，谁都没看见子弹究竟是从哪里飞出来的。 不过格洛丽亚却突然放松下来。 她已经放下枪，正慢吞吞地从小巷子的稻草堆上爬起来，还有心情摘掉自己和失忆人士头发里的草屑。 失忆人士斜站在前方，右手紧紧护住身后的格洛丽亚，一脸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刚刚看见了对方开枪，尽管不是对着他们。 危险人物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的身高恐怕接近6.5英尺，肩膀宽到几乎能堵住这条狭窄的小巷。年纪看上去有40多岁，下巴上蓄着灰白的胡子。 他穿着一件腋下宽大的休闲外套，很显然枪就藏在那里，目测恐怕还有更多武器隐藏在他身上。现在对方已经迅速将枪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淡定自若。 他右眼还戴着一副黑色眼罩。 “格洛丽亚，你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男人镇定自若地转身走进小巷子，高大的身躯把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他就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向格洛丽亚的方向又走了两步，一只眼睛看向挡在格洛丽亚面前的失忆人士，“小子，如果你再把手放在她身上，我不介意现在就给你的脑袋开个洞，就像那边那个家伙一样。” 他抬了抬下巴，看向巷子附近那具新鲜的尸体。 那是刚刚对着他们开枪的人。 格洛丽亚冷哼一声，把失忆人士拉到自己身后。 她听见巡警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 “你又出现干什么？不是告诉你别来找我吗？”格洛丽亚的语气显得有些烦躁，“我不需要你帮我，我自己就能处理好。” “处理好什么？那边的杀手吗？”男人开口说道，“你的枪里连子弹都没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是的，格洛丽亚带的不过是个吓唬人的空枪，子弹早就在前段时间的沙漠追逐战中打光了，并且还没来得及补充。这也正是他们几个现在需要低调行事的原因之一。 “你也没处理好。那人的子弹差点打穿我的头！”格洛丽亚呛声道，“还是说你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那颗子弹？” 男人不在意地耸耸肩膀，“你是我教出来的，我知道你有本事躲过去。就算这个蠢货在你旁边碍手碍脚，你还可以用他挡子弹。” 失忆人士：…… 格洛丽亚的脸色肉眼可见更加糟糕了。 巡警已经走到小巷子口，格洛丽亚听见他们正在大声喊‘不许动，请出示身份证明’。虽然没人注意到杀人的家伙就站在他们对面，但他们几个堵在这里显得很可疑。 格洛丽亚突然冲着男人弯了弯嘴角，然后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举起手对着巷口的警察挥动了两下。 “这边！警察先生！” 失忆人士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听得懂格洛丽亚喊出口的法语。 而对面的男人也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格洛丽亚准备给他添点麻烦，“我以为你会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点消息，关于沙漠和赏金。” 格洛丽亚即将脱口而出的‘救命’顿时噎住。 男人敲了敲耳机，格洛丽亚立刻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响，人群发出更大的躁动。 马上就要走进小巷子的巡警顿时停下脚步。 “你还好吗，女士？”警察在巷子口大声冲着格洛丽亚喊道，犹豫着是进来还是去枪响的地方看看。 男人挑起一边眉头，一脸纵容地看着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磨了磨牙，愤怒地瞪了男人一眼，“我没事，警察先生！我刚刚看见有人往那边跑了！” 她随手指了个方向将警察引走，然后没好气地说：“现在可以说说看了吗？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但愿你不会没分寸到让你的手下在外面杀人。” “不过是让他们制造点小动静引开警察而已，我不太想引人注目，你们也一样，不是吗？” 失忆人士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格洛丽亚，虽然他看得很清楚格洛丽亚和这个男人关系应该不错，但这个浑身上下写满危险二字的家伙让他控制不住地绷紧浑身肌肉。 于是男人的目光又落在失忆人士的手上。 “别怪我没提醒你，亲爱的。接近你的男人总是不怀好意，我看这个也一样。” “关你什么事！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说完快走开！” “你甚至都不肯叫我一声爸爸。”男人叹了口气。 等等……爸爸？ 失忆人士以为自己在屁股里藏银行账户就已经够离谱的了，结果格洛丽亚的爸爸看上去好像更离谱，最离谱的还是他们之间的相处……这真的不是有仇吗？ “我很想你，格洛，”斯莱德·威尔逊很少说出这样感性的话，但他知道格洛丽亚吃这一套，“自从你离开，爸爸真的很担心。” 格洛丽亚心里一软，她确实离开爸爸很久了。 其实她也不是不想念老爸，但是…… 某些往事又浮现在格洛丽亚脑海里，她扭过头不去看斯莱德的表情，语气生硬，“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好吧，那么要陪爸爸去吃点东西吗？”丧钟很清楚女儿的嘴硬，“就在附近，说完事情我就会离开。” 格洛丽亚冷着脸思考了几秒钟，最后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 失忆人士被安排去另一间屋子，现在这里只有格洛丽亚和她老爸两人。 侍者端上美味的普罗旺斯鱼汤和羊排，搭配的鲜柠檬让格洛丽亚突然很有食欲。 只不过她实在不太有心情吃饭。 “所以这事果然和那个疯女人有关系？”格洛丽亚双手抱胸，努力用昨晚杰森做的烤鱼代替眼前的美味——她今天还没吃东西。 “你想说什么？我在听。” “你还是一点儿没变。”斯莱德伸手拿过格洛丽亚的盘子，一边帮正在生气的女儿切开羊排一边说道，“刺客联盟发生了点内乱，你们的悬赏确实和这有些关系。扎卡维兄弟会幕后的资助人就是雷肖·奥古。” “你应该说就是刺客联盟，”格洛丽亚气呼呼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爸爸切好的羊排，“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丧钟显然不愿意和女儿谈起这件事，于是他选择轻描淡写，“有人浑水摸鱼而已。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你们的悬赏撤下来了，我在过来的路上还顺便帮你们解决掉了一些烦人的老鼠。” “哦，”格洛丽亚突然感觉嘴里的美味有些难以下咽，“所以呢？” 鱼汤不错，比昨晚杰森的烤鱼好吃…… 窗外能看见大海，这里风景挺好，混蛋老爸很会选地方。 啊啊啊啊混蛋老爸！ 她不能因为一两句话就心软，他这么多年做的错事还少吗？ 格洛丽亚想起母亲艾德琳，又想起哥哥格兰特和约瑟夫，还有姐姐罗斯。 格洛丽亚咣当一声放下鱼汤，汤汁溅在洁白的桌布上，“你来找我不会就是这点小事吧？一群躲在阴沟里的小老鼠居然也要大名鼎鼎的丧钟亲自出马吗？” 可恶，嘴角有汤汁！ 格洛丽亚生气地用力擦了擦嘴。 丧钟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 “别这么防备爸爸，”丧钟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然后推向格洛丽亚，“我知道你一直想休息一段时间，看看爸爸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怎么样？我保证你会喜欢。” 格洛丽亚将信将疑地拿起桌子上轻飘飘的纸。 房地产购买协议几个大字引入眼帘。 格洛丽亚差点没把嘴里的鱼汤喷出来。 她难以置信地飞速翻阅这份文件，代理协议、买卖协议、产权保险单和过户明细表一应俱全，只等着她拎包入住了——而那甚至不是一间房，而是一整栋楼！ 格洛丽亚提心吊胆地盯着丧钟，“你干什么？分配遗产吗？我以为这件事还得再过八百年才有机会被提上日程。” “这句话我当作祝福收下了，”斯莱德忍不住为小女儿隐晦的关心而感到好笑，“我的身体还和往常一样健康，放心吧。”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吃糖衣炮弹这一套。” “我说了，只是提前预支的生日礼物而已。”斯莱德对着他最小的女儿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 他走到格洛丽亚身边弯下身子，在小女儿额头上珍惜地吻了一下，最后在格洛丽亚的瞪视下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我要走了，今天之后不会再有人追杀你们。一切小心。” …… “所以他就留下这些话？”罗伊和杰森反反复复看着丧钟留下来的几份文件，然后又确认了一遍暗网对法外者人头的悬赏。 “赏金降下来了，加码的人确实已经撤单。”杰森皱着眉头。 而格洛丽亚则像只焦躁的猫咪一样在小破渔船里走来走去，甲板被她踩得咚咚作响。 “我不相信他就是来送礼物的，这里肯定有问题。”格洛丽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和格洛丽亚一起回来的失忆人士一直沉默不语，暗自观察相识不久的三人。 格洛丽亚瞪了他一眼，“你现在知道我们都是危险人物了？不赶紧逃，等死吗？” “嘿，别迁怒我，”失忆人士这会儿反而看上去心情不错，他对着格洛丽亚眨了眨眼睛，“我现在怀疑我也是什么危险人物了，毕竟我似乎对这些习以为常。”不管是鲜血、尸体，还是那些混乱和恐慌。 他甚至感觉自己曾经就是这种恐慌和混乱的制造者。 “所以这家伙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格洛丽亚老大，要小的干掉他吗？”罗伊挤眉弄眼比划了一个手势，“我可以用烟灰缸把他打到再次失忆。” 格洛丽亚嘴角一抽。 也对，现在的麻烦不止一件，失忆人士看见了法外者的真实面容，甚至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都要怪丧钟。 “我可以申请加入吗，其实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失忆人士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只要你们帮我找回记忆，我愿意加入法外者。” 私人海滩 三个法外者成员互相对视了半天，然后统一把目光投向失忆人士。他们都不太懂这人究竟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和破产以及被悬赏的他们勾搭在一起不是个好选择。 这次的悬赏是撤销了，下次说不定更危险。 发了一张好人卡外加一份离谱求职申请的失忆人员对着未来同事露出一个纯洁的微笑。 格洛丽亚恶寒地抖了一下。 “你到底什么成分？一点都没想起来吗？”杰森狐疑地看着这人平凡的面容。 “唔……稍微想到了一点，”失忆人士面色平静，嘴里说着让人想送他进局子的话，“我想起来我似乎曾经在某个游艇上杀了人，动作利落一枪爆头。虽然我没能想起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他。” 这是他跟着格洛丽亚出去溜达一圈的成果，他看见被丧钟杀死的尸体时瞬间触发了脑海里的某个片段。 罗伊拎着烟灰缸满脸警惕，“所以你曾经是个杀手？现在从良也掩盖不了你的罪恶哦，不说清楚就送你去小杰鸟的快乐老家。” 杰森冷酷地哼了一声。 格洛丽亚认真思考了一下杰森宝宝的快乐老家是哪里，最后想起来是阿卡姆。 “我觉得我应该不是杀手，”失忆人士补充道，“而且背后肯定有个团队。他们培训我，还给我行动资金。” 格洛丽亚注意到，他不像是杀惯了人的变态杀人狂，反而在提到杀人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厌恶。 “还有个可能，你合法杀人，”格洛丽亚若有所思，“我知道英国之前搞过这种，政府颁发相对合法的杀人执照，只由某些秘密特工掌握——00开头的那种，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她真的不想回忆起曾经因为某个任务去英国时，差点被人说出祖孙三代的经历。 那个卷毛长脸读不懂空气的自大狂她这辈子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何况那家伙的哥哥是更加可怕的存在。她只是偷偷黑进某个部门的系统，结果差点就回不来。 也是那次，她得知了某些小秘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何况这种事也不是只有英国在做。”杰森又打量了一翻失忆人士，补充道，“政府各个部门都有些小秘密，除了针对普通人的秘密特工，还有针对超级英雄的秘密小分队以及拥有‘特殊天赋’的特别行动队。更糟糕的是他们彼此间消息完全不互通，简直就像结婚十年的夫妻。” “说不定还有个专门的小分队负责追杀红头罩。”罗伊补充道，“别忘记你还在通缉令上。” 杰森低声咒骂了一句。 格洛丽亚抱着手臂紧盯失忆人士。 “我会说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也会一些，能听懂但是不太熟练。每到一个地方，我习惯性第一时间观察地形，寻找最佳的隐蔽地点，我还能很轻易发现最容易搞到枪的地方。”失忆人士耸耸肩，无视关于通缉令的话题继续推销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但应该是个说英语的国家，我还有很多尚未发掘的技能。怎么样，让我加入绝不是个亏本生意！至于那个瑞士银行那个账户，如果里面有钱的话，我愿意拿出一部分资助法外者。” 他其实在刚刚的刺激下想到了更多东西，比如他真的不太喜欢杀人。 又比如，他杀人似乎是受到了谁的命令。 他无意给别人带来麻烦，但现在加入法外者恐怕是他唯一能走的路。 他不可能孤身一人去苏黎世——他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从法国前往瑞士的护照。但这些格洛丽亚能帮他搞到，而杰森和罗伊也会是很好的队友，他们实力强大又游走在灰色地带，并且不怕麻烦。 他赌自己以前是个身不由己的好人，如果赌赢了，他就找到了一条通往未来的路——他喜欢法外者这个团队。 如果赌输了，就让法外者们送他进监狱吧。 跟着法外者这几天，他已经看出这三人的行事风格，他们不是没有底线的暴徒；相反，他们的底线或许比某些所谓公权力都要高。 另外他还想起来了一些关于超级英雄的事，这世界简直过分精彩，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更多。 “瑞士银行的账户，我猜里面会有钱的，”他用真诚的眼神看向格洛丽亚，“就算没有，也肯定是重要物品。收留我吧，我保证绝对听你的话。” 杰森一把捂住格洛丽亚的嘴，防止已经被金钱腐蚀了脑子的财迷小姐直接答应下来。 “这些并不是我们必须让你加入的因素，”杰森不是很想要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你的身份没查清楚之前，老实点。” 关于吸收新人的话题似乎就此告一段落，但格洛丽亚仍旧对瑞士银行的神秘账户有些蠢蠢欲动。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小杰鸟？”罗伊接受到格洛丽亚求助的眼神，“多个干活的人也不错。” 他是无所谓的，这人加入的话，要么就为法外者的业绩添砖加瓦，要么就成为法外者的业绩。 “我准备先查清楚刺客联盟的事，”杰森说道，“一定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我不想看见雷肖·奥古这个疯子再次把哥谭炸了——或者更糟糕，他说不定准备炸了全世界。” “……说的好像你没准备这样做过一样，”格洛丽亚吐槽某人的双标，“不过这事确实应该查一查，斯莱德留下的东西很耐人寻味。” 不是说送女儿一栋楼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这栋楼的地理位置——大都会。 哥谭隔壁，某个蓝色童子军的根据地。 “按照我爸……我是说丧钟对我的了解程度，他绝对知道我不可能按他的想法去大都会，那他送这栋楼有什么意思？生日礼物送一个永远用不上的东西？”格洛丽亚摸摸下巴，认真回忆和丧钟见面的每一个细节。 反正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比不过九曲十八弯的丧钟，心理操控也绝不是老练的雇佣兵的对手。她老爸在家庭事务上一塌糊涂，但是真要想暗中操控什么，那绝对相当容易。 “那就去大都会看一看？”罗伊提议道，“丧钟一定猜得到你不肯听话，那他岂不是在暗示最近别去大都会？既然这样，那不如就去一趟，看看他和刺客联盟究竟在搞什么。” “也有可能我爸猜到的比你更多一层——他肯定想得到你们会劝我去看看。”格洛丽亚把自己砸进沙发，放弃用自己的脑子去猜测老爸的想法，“万一这就是他的套路呢？” 她老爸大脑开发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小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斗不过老爸。 “……” 事情似乎陷入某种僵局，但格洛丽亚最讨厌拖泥带水。 “好吧！”格洛丽亚在沙发上装死十分钟，然后一下子蹦起来，“既然完全无法决定，那就去给我们可怜的预备役成员查清身份吧。斯莱德的目的先放到一边，我们去苏黎世，路上搞点设备，我查查刺客联盟近期的行动再决定下一步，怎么样？” 这个决定显然得到了在场其他人的一致赞同，杰森也不准备两手空空去找刺客联盟。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搞装备的钱呢？” 格洛丽亚：…… 忘记他们现在是穷鬼了。 失忆人士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这就回到原点了，我猜瑞士银行里有很多钱，不是吗？” …… 十天后。 瑞士，苏黎世港。 这座位于瑞士西北部的重要国际港口每天都会吞吐无数渔船和邮轮，但格洛丽亚的小破船显然是没资格进入这里的。 在商量之后，他们只能选择在夜黑风高的晚上跳海游过去，然后绕道巴伐利亚湾的私人海滩上岸。 格洛丽亚捏着湿哒哒的衣角在夜风里冻得直哆嗦，感慨自己真是越混惨。 “我发誓，明天我要去把联合账户注销掉，”格洛丽亚一边给自己的骨骼肌加油打气一边念叨，“这样我一定会慢慢富起来的，绝对不要继续穷下去！游上岸，这简直是我经历的最糟糕的旅行，没有之一！” 这愿望能不能实现还两说，但他们马上就要被私人海滩的保安发现了。 “我愿意把我的那份钱给你，格洛丽亚。”罗伊尴尬地咳嗽一声，“只要你不再生气。” “我没生气，”格洛丽亚给了罗伊一拳，“只要你别再提起这事。而且你的账户只会带来负债！” 私人海滩的保安很尽职尽责，杰森提醒还在小声拌嘴的格洛丽亚和罗伊看远处晃动的灯光。 湿漉漉的四人组急忙保持安静，往海滩另一侧走去。 这片私人海滩风景不错，如果是白天，格洛丽亚一定愿意驻足欣赏一番，不过眼下却顾不得了。 他们尽量避开监控，免得给自己添更多麻烦。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穿过这片私人海滩，就能到达另一片商业区。 然后他们可以找一家便宜的小旅馆，舒舒服服睡一觉，在饱餐一顿之后开始密谋失忆人士屁股里的银行账户。 然而就在几人躲开巡逻的保安，即将走出别墅区的时候，一道强光却突然照射过来。 格洛丽亚被灯光照得睁不开眼。 四人按照身体本能向周围黑暗处翻滚过去，躲开光线的范围。 一道声音暧昧而充满兴味，“好久不见，亲爱的莉莎，每次见到你都能给我特别的惊喜！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见鬼的莉莎，以及见鬼的好久不见。 格洛丽亚感觉自己快对这话ptsd了。 旧友相会 三个法外者成员外加一个预备役成员总算有机会擦干身上的海水，抖掉衣服里的沙子了。 他们坐在装修华丽的别墅里，警惕地看着眼前金棕色头发的男人。 这家伙刚刚提着探照灯差点晃瞎他们的眼睛。 现在，这个男人那张绝对值得富婆为他一掷千金的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表情，眼睛紧紧盯着格洛丽亚不放。 罗伊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中偷偷戳了戳格洛丽亚，“……这是谁，莉莎？” ‘莉莎’嘴角一抽。 莉莎·史密斯是她曾经用过的假名，并且是发誓再也不会用的名字。因为每次使用这个名字都会产生不太美妙的后果，而每个后果几乎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弗兰克·泰勒。”男人的声音满是愉快，“是莉莎的……” 他充满暧昧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刻意含混不清地说道：“……朋友。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密不可分。” 杰森和罗伊充满疑惑的目光落在格洛丽亚身上。 前男友？ 只有另一旁的失忆人士皱着眉头紧盯这个在大晚上去海滩散步的男人，似乎又想起来点东西。 他看着笑得像朵喇叭花的家伙，心里无端涌上一股厌烦。倒也不是觉得对方是个坏蛋，只是一种因气场不合而产生的微妙竞争关系，就好像对方下一秒就要趾高气昂地对着他说‘pen the dr’之类毫无用处又高高在上的废话。 竞争关系？ 失忆人士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我不认识你，先生。”格洛丽亚挂上假笑，“很抱歉，我们刚刚只是走错路了而已。我猜你也许认错人了，毕竟我长着一张大众脸。”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大众脸’上，然后‘……’了半分钟。 没人认为格洛丽亚这张聚集了斯莱德·威尔逊和艾德琳·凯恩所有优点的脸应该被划分在‘大众脸’的范畴里。 格洛丽亚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对面的男人也沉默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几年不见格洛丽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又有不小的长进。 不过他也不差。 自称弗兰克·泰勒的男人马上给自己挂上一副伤心的表情。 “哦，亲爱的莉莎，我怎么可能认错你！”男人深情款款，那双几乎会说话的眼睛流露出情真意切的怀念和难过，“我们曾一起度过了那么美好的夜晚，你的一切都让我永生难忘！我的心脏一度为你而跳动，每次看见你它都兴奋得像是要爆炸，就连现在也是一样！我多么怀念那段美好的日子，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和我重温一下往昔岁月吗？” 美好的夜晚指的是他们两人一起在即将要爆炸的飞机上通过无线电向另一头的人咨询如何开飞机，以及在法国曼莎小镇上借着圣诞节夜晚的灯火躲过好几轮枪击和爆炸。那时候他的心脏确实跳得快要爆炸。 格洛丽亚没忍住yue了一下。 她保证，弗兰克这话绝对和不下十个女孩说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弗兰克张口就是‘你的眼睛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风景，我为你疯狂’，然后立马转头又和另一个女孩说‘我敢打赌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双眼睛比你的更美’。也不知道这家伙的不要脸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杰森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罗伊连忙一把拦住他。 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已经触碰到红头罩的逆鳞了，敢在杰森面前调戏格洛丽亚……他怕是没见过两百磅重的来自哥哥的关爱。 杰森和格洛丽亚的姐姐罗斯有过一段，而他和格洛丽亚本人又是一起从刺客联盟里一路打出来的革命情谊，格洛丽亚一直被杰森当作亲妹妹。 杰森满脸暴躁，“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你，学费是两颗子弹，放进你那个满是废料的脑子里，要试试吗？” 格洛丽亚欲言又止。 她该怎么解释她和这家伙其实算是仇人关系？ 有段时间，或许是危险带来某种荷尔蒙的分泌，以至于她和眼前的家伙确实互有好感。但是每次他们准备进一步发展的时候，要么就会有FBI破门而入，要么就是仇人杀上门来。 那段时间她刚出道，不小心的罪过很多人，一度过得乱七八糟。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弗兰克也刚出道不久。 “如果莉莎要我这样证明自己的话……”弗兰克继续兢兢业业地扮演‘莉莎的爱慕者’，把红头罩气得够呛。 弗兰克承认他这是恶趣味发作，时隔几年再次见到‘莉莎’，他忍不住回想起当初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然后就忍不住想要把现状弄得更有趣一点。 虽然在场众人谁也体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 红头罩一把抄起椅子，罗伊一脸头痛地拼命阻拦，场面顿时开始混乱。 始终保持沉默的失忆人士左右看看，突然开口添乱，“也许你应该先问问我，泰勒先生。毕竟莉莎现在可是姓威尔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杰森·威尔逊。” 杰森·陶德一脸凶狠地看向杰森·威尔逊，在心里衡量他现在究竟应该把椅子砸在弗兰克头上还是‘杰森’头上。他就知道，这个以失忆为借口的混蛋每天跟在格洛丽亚屁股后面乱转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格洛丽亚现在很想假装自己不存在，她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失忆人士一脚。 ‘杰森·威尔逊’是失忆人士给自己起的新名字，为了明天的计划。 原本他们打算明天先冒充有钱的威尔逊夫妇住进瑞士银行附近的万丽酒店，观察地形、寻找路线，做好万一通过正常途径取不出钱也得想办法黑进系统篡改密码的准备。 至于为什么是杰森·威尔逊，失忆人士只是无辜地说他感觉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他而已。 “你结婚了？”弗兰克一脸震惊，“什么时候的事？你居然会结婚？” 这得是金刚石做的胆子才敢娶这家伙吧！ 弗兰克敬畏的眼神落在自称杰森·威尔逊的男人身上，试图找出这个面容泯然大众的家伙究竟有哪一点吸引了莉莎。 ‘莉莎’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杰森感觉自己额头青筋乱跳。 “……对，我结婚了，所以我说你认错人了。”格洛丽亚面无表情，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是莉莎·史密斯，“我们会尽快离开，非常抱歉打扰了您的度假，泰勒先生。” 弗兰克·泰勒的表情只裂开了几分钟，然后又挂上那副花花公子的笑容，“没关系，结婚也可以出轨。要是离婚那就更好了。” 红头罩一拳捶在桌子上。 弗兰克倒是一点儿都没被吓住，“亲爱的莉莎，我就知道想要得到你的青睐是件不容易的事，看样子我得打败这么多竞争对手才行。我有机会加入你们的开放式关系吗？我愿意成为你的……之一。” 这次轮到格洛丽亚拳头发硬了，这个满嘴胡话的混蛋每次见面都比上一次更加欠揍！ “……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报复我吗？”格洛丽亚决定放弃挣扎，“我当初可没陷害你，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杰森，放下椅子吧，我可是靠这混蛋给自己赚了第一桶金——感谢FBI的慷慨。” “我可不想报复你，亲爱的。”弗兰克这会儿总算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你不怕我再向FBI举报你吗？”格洛丽亚面无表情地威胁对方，“你怎么出来的？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得在里面吃牢饭。” 罗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这名字怎么听上去有点熟悉，弗兰克·泰勒……不对，你是弗兰克·阿巴戈内尔！那个著名的经济诈骗犯！你居然能出狱？！FBI是干什么吃的？” 弗兰克·阿巴戈内尔，曾用名弗兰克·泰勒，又或者布莱克、康内尔等等。他是几年前名噪一时的经济诈骗犯，曾经利用美国支票兑换系统的漏洞，辗转世界各地的银行，空手套白狼几乎套到接近八百万美金。在被FBI盯上之后居然还胆大包天地继续制作支票，兑换出巨额财富，差点引发某些地区的经济混乱。 是个令银行家咬牙切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家伙。 据说他还曾冒充过飞行员、医生、大学教师，并且从未被人拆穿，直到被FBI经济犯罪科抓住。 当初弗兰克进局子其实还有格洛丽亚一份功劳在里面，格洛丽亚向FBI提供了精准的线索。 至于原因……这个不太好说。 “说不定这次能再向FBI要点赏金？”杰森握着拳头，把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不过把人交出去之前，我可以先替FBI揍你一顿。” 弗兰克咳嗽一声，暗道自己玩笑开得可能有点过分。 “好吧好吧，我和莉莎其实就是朋友关系而已。”弗兰克耸耸肩，眼睛里流露出货真价实的喜悦，他扭头看向格洛丽亚，“你这几年都没联系我，实在让我有点伤心，而且现在我居然连你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骗人。”格洛丽亚毫不留情地戳穿对方，“我不信卡尔·汉拉蒂那个心软的家伙什么都没说。” 卡尔·汉拉蒂就是当初负责追捕弗兰克的FBI，他不仅对弗兰克有一种奇怪的执着，还始终带着诡异的慈父之心。 弗兰克耸耸肩，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拆穿，“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莉莎，那个天真又可爱的空姐。你不知道你和我一起学开飞机的时候有多令人心跳加速。” 格洛丽亚：…… 她是半点也不想回忆起那次危机。当初她被人追杀，本想假扮成空姐借助泛美航空溜走，结果对方居然丧心病狂地在满是乘客的飞机上安装了炸弹。 等她解决掉匪徒之后，飞机早已偏离航线。 因为炸弹的缘故飞机需要紧急迫降，结果等她冲进机长室，却发现离谱的弗兰克机长居然不会紧急迫降！ 于是她不得不在距离地面五万多英尺的高空紧急联系斯莱德，然后让她的全能老爸语音指挥她开飞机…… 确实心跳加速，她当时简直恨不得昏过去。 “我再把你送给FBI，你的心脏会爆炸吗？”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 她认为弗兰克绝对是越狱了，不然他现在应该在亚特兰大的监狱里服刑才对。 “可不巧的是，”弗兰克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现在我就是个FBI。” 他充满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格洛丽亚震惊的表情，“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要不要以偷渡为由把你们交给官方呢？” 舞会邀请 把格洛丽亚上交给官方这件事，弗兰克才不会做。 格洛丽亚是他的朋友，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格洛丽亚改变了他本该充满遗憾的人生轨迹。 “干杯。”弗兰克对着格洛丽亚轻轻举杯。 此刻，他脸上一直挂着的轻佻表情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情真意切的欣喜。他正真心实意为这次重逢而开心。 现在，前罪犯弗兰克·阿巴戈内尔正和格洛丽亚坐在房间里，安静享受美酒和海滨夜晚。 罗伊和杰森×2已经被弗兰克安排去其他房间休息了。 “干杯。”格洛丽亚在沉默了一阵之后，也挂上释然的笑意，“为现在的所有一切。” 弗兰克微微一笑。 “所以你还是没说你到底是怎么变成FBI的，我得说这确实是出乎意料。”格洛丽亚好奇地看着沉稳了不少的弗兰克，“你的变化很大，我简直难以想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她难以克制地有些担忧，但却假装若无其事。 弗兰克不需要她无谓的担心。 他们早就被不再是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也不再是试图融入成人世界的孩子。格洛丽亚不会再手忙脚乱地找爸爸，弗兰克也不会因为冲动和有趣而欺诈银行。 “是卡尔的功劳，”弗兰克忍不住笑出声，“金融诈骗的手段总是与时俱进层出不穷，只可惜FBI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像我这样轻松识别所有套路的人了——他们不得不求助于我。”所以他在进入监狱后不久就在卡尔的担保下帮助FBI破获了多起经济犯罪案件，戴罪立功。 然后顺利得到刑期减免，恢复了正常生活。 这就是天才的价值。 格洛丽亚欣慰地再度举杯，“恭喜你！我猜你现在一定过得不错。我得说，我很开心——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弗兰克轻轻碰了碰格洛丽亚的杯子，“所以我得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格洛丽亚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谢我向FBI举报你吗？” “这么说也没错，”弗兰克那双翡翠一样的眼睛认真看着格洛丽亚，“你在那时候向FBI举报我，难道不是为了保护我吗？” 其实在被卡尔·汉拉蒂抓住的时候，他满心都是难堪和难以置信。原本他以为格洛丽亚不会出卖自己，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格洛丽亚‘背叛’了他。 当然，他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犯罪，被抓住不过迟早的事。但那时他才十九岁，心里总是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所谓的少年意气。 幻想自己能逃出生天，从此逍遥法外。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憎恨着格洛丽亚，甚至在被FBI‘招安’成为经济犯罪咨询师之后，他还产生过放弃现有生活，去找格洛丽亚报仇的念头。 但卡尔·汉拉蒂告诉他，如果不是格洛丽亚提早一步向FBI举报他的踪迹，他只会被法国方面逮捕，而卡尔需要耗费至少五年的时间才能把他从法国引渡回美国。 他作为一个扰乱了马赛地区经济的外国罪犯，在法国监狱的待遇可想而知。 甚至他会因此错过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弗兰克的绿眼睛始终注视着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则完全不敢去看弗兰克的眼神。 当初他们躲在法国马赛的小镇上，她在躲避仇人追杀，而弗兰克也同样在躲避FBI和法国警察的追捕。那时候，弗兰克整个人都已经陷入疯狂，他甚至租下一整间印刷厂印制了几十万张银行完全无法识别的支票。 那些支票如果真的流入银行，造成的损失绝不是弗兰克一个人能够承担的——精明的银行家一旦宣布破产，那么受损的只会是普通储户。届时将有无数家庭受到影响，而弗兰克绝对会因此崩溃。 她很清楚弗兰克并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一心想要功成名就让自己的家庭恢复原状而已。 所以她直接向卡尔·汉拉蒂举报了弗兰克的位置，为的就是让卡尔·汉拉蒂能先法国警察一步将弗兰克带回美国，免得他不得不住进法国的黑监狱。又或者更糟糕，弗兰克也许真的会从此走上更可怕的犯罪道路。 “我只是做了一个正常公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格洛丽亚咳嗽一声，坚决不承认自己的真实意图，“举报罪犯不是很正常吗？你也可以去举报我偷渡，我不介意，反正那群傻瓜警察也抓不到我。” “你总是这么嘴硬，”弗兰克摇摇头，“我可不会举报你，谁让我那么爱你。” 阳台上的窗帘突然无风自动，像是有什么鬼怪将要冲进房间。 格洛丽亚：…… 杰森，夹克的衣角露出来了！ 枪口也露出来了！ 但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我也爱你弗兰克，只要你现在赶紧放我去睡觉。我快累死了，你知道这个季节的地中海到底有多冷吗？我可是在海面上足足漂了十五天。” “哦，可我们才敢刚见面，”弗兰克露出委屈的表情，“你都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思念你，今晚陪我聊聊天吧。”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格洛丽亚算是看出来了，弗兰克除了找她叙旧，肯定还别有目的。 “……一如既往的不好糊弄。”弗兰克低声抱怨了几句。 然后他在格洛丽亚的瞪视下投降，“我原本想要明天再找你商量的。你瞧，我出现在这里有特殊原因，之前我一直在FBI的经济犯罪科工作，但那种生活实在太无聊了，所以我转向了犯罪调查科。” “听上去更符合你的性格，卡尔没有担心得睡不着觉，连夜叫你修改志愿吗？” “……他确实来找我好几次，”弗兰克露出无奈的笑容，有时候卡尔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般过度保护，“但我还是打定主意要换科室，一直待在经济犯罪科我会无聊死的。这得感谢你的启蒙，你让我看见了更可怕的世界和更多的可能。”他曾无数次梦回距离地面五万英尺的高空，那种心跳加速的刺激感让他永生难忘。 原本他以为成为一个成功的诈骗犯已经很有趣了，但格洛丽亚的生活显然更刺激。所以他选择去位于弗吉尼亚的匡提科完成FBI的全套训练，真正成为一名FBI，而不再仅仅是编外人员‘咨询师’。 弗兰克热爱冒险，渴望刺激，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滋味几乎令他上瘾。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错，他在犯罪调查科的生活如鱼得水。 “这次你出现在瑞士和你要追查的罪犯有关？”格洛丽亚瞬间了然。 “是的，否则我这个贫穷的前罪犯怎么可能出现在度假区和私人别墅，更别提外面还有一片美丽的私人海滩。”弗兰克眨眨眼，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这次我追查的罪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要加入吗？” 他突然向格洛丽亚发出一份邀请。 格洛丽亚瞪圆眼睛，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如果我没会错意，你在邀请我加入FBI？”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弗兰克承认了这一点，“我知道你很有正义感，加入FBI正好可以让你光明正大抓捕罪犯，这样不好吗？” “……我想你搞错了一点——我可没什么正义感，”格洛丽亚矢口否认，“我只是讨厌袭击普通人的懦夫而已，并且我对加入官方组织不敢兴趣——他们有时候并不比罪犯强到哪里去。你以为披着法律的外衣就代表了正义吗？别太幼稚。” 弗兰克耸耸肩，倒像是早就预料到格洛丽亚会拒绝。 他也不再继续劝说，只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真的答应我才会大吃一惊。” “但是我想也许你愿意帮我一个忙？放心，只是私人层面的请求而已，和官方一点关系都没有。” 格洛利亚松了口气。 “说说看。” “你知道诺兰·布斯吗？” 诺兰·布斯？ 格洛丽亚一边吃蛋糕一边在脑海中搜索信息，但却发现一无所获。 “也对，你不关心艺术品大盗，不知道他很正常。”弗兰克继续说道，“根据FBI的调查，他最近盗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物品——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也不知道？”格洛利亚惊奇地看着弗兰克，“你们出来抓捕罪犯，居然连信息都不给全吗？” “还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本身就和FBI高层或者某些位高权重的人有关系，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究竟丢了什么宝贝。”弗兰克似乎已经对政客的这一套习以为常，他用讽刺的语气继续说道，“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我需要抓捕诺兰·布斯——秘密地，完全不能让瑞士警察又或者国际刑警介入，就连CIA都不行。然后想办法让他交出那件不知名的宝贝。” “所以我换了个身份出现在这里，假装自己是个身价千万的富豪。因为据我所知，诺兰·布斯将会在十天后把自己的成果放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这场拍卖会的举办地点就在两公里外的那栋别墅里。” “……而苏富比并不是美国的公司，这就意味着你们不能直接合法插手。在遵循保密条例的前提下，要么你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拍得这件宝贝，”格洛丽亚若有所思，“要么你得提前一步。我猜FBI提供不了太多行动资金，所以你准备在拍卖会之前想办法得到那东西？而你甚至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好消息是我知道诺兰·布斯本人会出现，”弗兰克无奈地说道，“所以我只需要盯紧他。” “……欢迎来到职场，”格洛丽亚吐槽道，“听上去你的工作环境真险恶。” “所以我才需要你，亲爱的格洛丽亚。”弗兰克耸耸肩，“原本我打算从总部申请一个助手，但你知道的，FBI的主要职责范围其实美国境内，跨国的事情总是面临重重手续以及CIA的阻拦。我猜等我申请的帮手到达，诺兰·布斯早就去巴厘岛的豪宅度假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十天后的拍卖会前的假面舞会。”弗兰克说道，“我想我需要一个舞伴，一个能帮我黑进安全系统并配合我行动的舞伴。” 假面舞会 灯光昏暗的舞厅里，戴着面具的性感女歌手在台上唱起柔软暧昧的曲子，将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台下宾客举着酒杯低声交谈，有人在跳舞，有人在观望，有人在密谋。 格洛丽亚身穿一袭黑色长裙，脸上戴着缀有长长流苏和华丽羽毛的面具。 拖到地面、没有丝毫镂空的长裙看上去有些保守，但却将格洛丽亚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她像一只暗夜精灵，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牢牢吸引住。 张开手臂，旋转，抬头，视线交缠。 格洛丽亚的高跟鞋不受控制地踩在舞伴脚上。 杰森·伯恩额头蹦出青筋。 “你能专心点吗？”法外者中的第二个杰森忍不住低声抱怨，“我的脚趾要断掉了。” 格洛丽亚面具下的眼睛优雅地翻起，表面上努力维持美女的风度。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这还得从五天前说起。 在弗兰克·阿巴戈内尔对格洛丽亚发出私人邀请之后，格洛丽亚没有犹豫很久就答应了下来。她当然不介意帮朋友一个小忙，何况只是混进舞会查探一个珠宝大盗的消息这样的小事。 但事情总得一件件解决，他们的预备役队员‘杰森·威尔逊’的身份问题优先等级显然更高，弗兰克的舞会倒并不急于一时。 然而红头罩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收到一条来自哥谭的消息——蝙蝠侠失踪了。 这事实在非同小可，红头罩的情绪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 格洛丽亚当即决定让红头罩先带着军火库返回哥谭，而她自己则和失忆人士一起留在瑞士。等解决完失忆人士和弗兰克的委托之后，她再去哥谭和杰森会和。 虽然不太放心格洛丽亚一个人留在这里，但这已经算是目前最好的行动方案。原本杰森还想让罗伊也留下，但却被格洛丽亚不耐烦地打包一起塞进了飞机。 早些年格洛丽亚本人也是个不喜欢团队合作的孤狼，她并不需要总和队友待在一起。何况追查身份和混进舞会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看上去都比不上正联大脑失踪这件事危险。 于是在杰森离开瑞士的第二天，格洛丽亚和化名‘杰森·威尔逊’的失忆人士一大早就伪装成瑞士银行的高级客户，准备尽快搞定那个神秘的个人账户。 银行系统识别出失忆人士的掌纹和笔迹，确定这个账户就是属于失忆人士本人的。 过程很顺利，结果更是令人惊喜。 失忆人士的账户中有大量美金，足以让格洛丽亚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并不仅限于此。 这个账户保管的手提箱夹层中还有十几本不同姓名、不同国家但同一张脸的护照以及几支伯|莱|塔92F。 杰森·伯恩，这是失忆人士在看见护照的第一时间想起的名字。 而格洛丽亚则迅速反应过来，她沉着脸将所有东西快速收好，然后拉着伯恩迅速离开了瑞士银行。 之后的事情发展果然不出所料，在他们顺利将这些东西取出之后，马上就遭到了追杀。 银行门口开着机车的黄毛和伪装成大学生的眼睛仔一直紧紧缀在他们身后，目标正是刚得到真实姓名的杰森·伯恩。格洛丽亚带着杰森二号在瑞士街头和对方玩了半个小时捉迷藏后，躲进了附近的美驻苏黎世领事馆。 结果却在领事馆里再次遭到不明原因的搜身和关押，对方甚至未曾给出理由。而她当然不会让自己莫名其妙被抓住。 所以最后格洛丽亚和杰森·伯恩一起上了通缉令。 还是红色的最高等级。 一想起这件事，格洛丽亚简直忍不住想骂人。 她在和红头罩合作后一直安分守己，做个不出现在明面上的财务。没想到一朝被人连累，直接变成了通缉犯。 伯恩对此也十分愧疚。但他的记忆只恢复了一部分，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不过是取个钱而已，怎么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当然，他的个人账户里藏的也不是见得了光的东西。 这就更让他迷惑了。 “……我就应该在把你拉上船的第一天一脚踩死你。”格洛丽亚顺着伯恩的力道优雅地转了个圈，曼妙的身姿持续吸引住舞池里众人的视线。 伯恩配合地贴近，轻轻扶住格洛丽亚的腰。 两人继续踩着节奏合拍地起舞。 “我很抱歉，”伯恩借着舞蹈，动作亲密地贴在格洛丽亚耳边，“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么得到我的行踪的。” 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那倒没有。” 格洛丽亚不具备作案动机。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杰森·伯恩其实非常信任格洛丽亚。失忆之后他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格洛丽亚，也许这当中也许有那么点奇怪的雏鸟情节在，但杰森确实挺感激格洛丽亚的。 法外者奇怪的三人组其实给了他很大帮助和安慰，他很难想象如果自己醒来时见到的只是一群普通人，他又该怎样茫然和手足无措。 格洛丽亚动作轻柔地向后弯腰，背部的弧度如同一张优雅的弓。 “很显然，有人一直在追查你的踪迹，从你出现在我们的渔船上起。” 一曲终了，两人优雅地退出舞池中央。 格洛丽亚轻轻喘了口气，然后从侍者的托盘上端走一杯香槟。 “但是之前却没有关于我的通缉令，”伯恩说道，“直到我们大闹领事馆。” 是的，在遭受无理搜查后，格洛丽亚和杰森·伯恩一起直接把美驻苏黎世领事馆打砸了一通——伯恩被搜查时反应太激烈了，格洛丽亚也只好配合。在吓跑无数围观路人之后，他们又一把将追出来的领事馆官员的脑袋扣在了大门上，顺便打晕了好几个持枪警卫。 “说明之前他们一直在秘密搜寻你的踪迹，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他们对你的忠诚度产生怀疑的事——先前他们不确定，在你出现在领事馆并表现得十分具有攻击性后，他们确定了你的背叛。” “所以？” “所以你的身份依旧成谜。”格洛丽亚耸耸肩，“只不过……我们有了个初步的方向。” 这个方向就是美国的秘密部门。有可能是FBI，有可能是CIA，也有可能是天眼会又或者神盾局之类的地方。只有这群人才能神通广大地将眼线安插在瑞士银行以及领事馆，并且第一时间调动各方势力只为将杰森·伯恩留下。 杰森·伯恩也只好叹了口气。 不过舞会上也不是什么适合交流情报的好地方。 伯恩放弃继续在这里思考自己的身份。 光影交错，暧昧浮动。来来往往的男人和女人脸上都带着华丽的面具，酒气和香水让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人头脑发晕，同时也方便格洛丽亚和伯恩隐藏身份、观察环境。 他们的脸在领事馆里被摄像头捕捉到了。官方的人像对比技术直接把格洛丽亚的身份也搜了出来。 这对格洛丽亚而言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她在美国的身份其实也有些问题，‘格洛丽亚·威尔逊’这个名字不过是个空壳。 只要有心人继续往下深挖，就会发现她那些大大小小的毕业证书和生活痕迹全都是伪造的。 这听上去就更像通缉犯了。 弗兰克·阿巴戈内尔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陷入愁绪，显然格洛丽亚的麻烦不小，他也一样。如果他的上司知道他和通缉犯混在一起，过不了一天，他也得面对停职调查的下场。 但这却更激起了弗兰克的兴趣——在FBI内部的通缉名单上，也同样出现了格洛丽亚和伯恩。 弗兰克的鼻子敏锐地嗅到了秘密和危险，而这又让他再次回到几年前那架即将爆炸的飞机上，他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了。 格洛丽亚头疼地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想让弗兰克牵扯进来，但现在恐怕…… 各种打量的视线隐晦划过格洛丽亚戴着面具的脸，其中有一道十分具有侵略性。 格洛丽亚无视掉这火热的视线，借着酒杯遮掩，继续和身边的伯恩交换情报。 “弗兰克调查的珠宝大盗不是那么简单，”格洛丽亚再次拒绝了一个邀请她跳舞的人，眼睛紧盯着这场舞会的举办人，“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神秘物品，十天前开始的追杀，各种搜身和追踪——你没发现吗？那群想要找到你的人也同样关注着某样物品——他们认为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在你身上。” “而弗兰克也同样在追查一个物品。”格洛利亚轻声说道，“时间、地点……我不相信这么巧合。你说那群追杀你我的家伙，会不会以为那个东西在你身上？” “但是FBI的消息不是说……” “两种可能，一种是弗兰克本人不过是被人放出来的幌子，出来扰乱视线而已，毕竟谁会被要求来追查一件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的物品？而弗兰克本人现在恐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格洛丽亚的指头轻轻点在高脚杯上，“而另一种可能就有趣了，FBI和追查我们的家伙拥有不同的消息来源，并且他们恰好有些矛盾，这中间产生的信息差足以让我们做点什么。” 格洛丽亚冲着舞池另一侧轻轻勾起嘴角。 “鱼上钩了。” 甜蜜陷阱 昏暗舞厅里的曲子又换了一首，女中音忧郁中透着性感。 二楼灯光更加昏暗迷离，不时有细碎的调笑声从角落里传来。随着时间推移，这场舞会逐渐变了些味道——又或者说，戴着假面的人们现在总算开始露出本性。 似乎别墅主人就是打着把客人们都迷得晕晕乎乎的主意，这样才好在等会的拍卖会上从他们口袋里掏出大把支票。 格洛丽亚轻轻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两人一起亲密地向二楼休息室走去。 部分客人对着两人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而格洛丽亚挽着男人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休息室近在眼前，男人脚步却渐渐放慢，前额的发丝似乎也被汗水润湿。 他在紧张。 格洛丽亚不动声色地又加用了点力气，几乎拖着男人往前走。 “……不得不说，女士，您今晚真是美得令我印象深刻。”诺兰·布斯尽可能拖慢脚步，但却始终被身边力气奇大的女人挟持着往前走，“但我觉得下次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认识，虽然这种方式也会让我有些与众不同的反应。哦上帝证明，我确实迫不及待和你发生点什么，请告诉我我的愿望会得到满足，拜托……” 他罗里吧嗦地说些浑话，但眼珠子却十分清醒地四处乱转。 格洛丽亚镶嵌了钢板的高跟鞋在他脚背上转了半圈，“闭上你的嘴，然后乖乖走进去。” “当然当然，你这样说让我更兴奋了，我简直迫不及待……” 话是这么说，但他脚步却更慢了，还时不时和其他客人招手示意。 格洛丽亚很想马上就把这个从刚刚邀请她跳舞开始就一直胡言乱语的家伙摁在地上打一顿，但是显然不行，她甚至还得配合地露出微笑。 “既然迫不及待，那就快点进去吧，亲爱的。”格洛丽亚换了个姿势，假装柔弱地靠在男人怀里，小巧的女士手枪借着男人西装外套的掩饰狠狠抵住对方的腰。 “……你违背规矩了，违背了别墅主人的规矩。我猜你也许不知道苏富比拍卖会背后到底是谁，低语者知道吗？他可是超级超级可怕的罪犯！”诺兰·布斯对着格洛丽亚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他今晚不会希望听见枪声的，你要是敢开枪，真的会倒大霉！我可是他尊贵的客人，只要我喊一声，你马上就得被子弹射穿脑袋！当然，如果你放开我，我可以当作无事发生……发生点什么也可以，我们可以去吃点东西，然后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怎么样？” “不错的主意，看样子我们达成了共识。”格洛利亚轻笑一声，“要赌赌看我敢不敢开枪吗？赌注就是你的小命。你猜我和低语者谁更可怕？再猜猜我手里的人命究竟有多少？” 男人顿时闭嘴。 想想也是，敢在苏富比拍卖会上搞事情的女人，背后的势力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两人继续亲密地倚靠在一起，一步一步走向休息室。 诺兰·布斯故意走得歪歪扭扭，试图拖延时间，又或者等着遍布整栋别墅的安保人员发现他的异常。 越是靠近休息室，他越是感觉自己能看见生命的倒计时。诺兰暗道一声倒霉，他不过就是偷点东西而已，最近怎么这么多人盯上他…… 所以绝对是因为他魅力过于强大了，FBI、超级罪犯和资本家都得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诺兰·布斯不着边际地想着，同时暗中观察走在他身边的女人。 假面掩盖下想必是张令人惊艳的脸。 所以为了这张脸他愿意赌一把。 在走进休息室的前一秒，诺兰动作迅速地抄起门口的鹿角装饰品，毫不留情抡向格洛丽亚的头。 格洛丽亚却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诺兰恍惚看见对方突然对着他露出甜笑，并做了个口型。 “晚安，布斯先生。” 在花瓶接触到格洛丽亚的前一秒，诺兰·布斯脑袋一空，整个人迷迷糊糊向地面扑去。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格洛丽亚则捂住嘴，装作惊讶的样子。 别墅的安保人员警惕地向格洛丽亚走来。 格洛丽亚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当然亲爱的，我也很喜欢这个装饰，就是不知道宴会主人是否肯割爱了。” 她对着闻声赶来的保安露出一个礼貌又无奈的微笑，“不好意思，这里的酒实在醉人。” 安保人员看了看挂着口水趴在格洛丽亚肩膀上睡得正香的诺兰·布斯和优雅性感的格洛丽亚，眼中的怀疑消失了一大半。 “女士，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我想是的。”格洛丽亚充满歉意地说道。 诺兰·布斯不受控制地从他肩膀上滑下来，她假装踉跄了一下，然后在安保人员帮忙扶助诺兰的时候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彻底打消安保人员最后一丝怀疑。 “诺兰刚刚说有些醉了，要我扶他去休息室，结果……抱歉，我实在是扶不动他，他喝完酒总是这样。能麻烦你们帮我扶他进去休息一下吗？” 两个安保人员对视一眼，点点头。 …… “这就是你的计划？”早一步从庭院里绕道，爬窗户藏进休息室的杰森·伯恩从窗帘后面走出来，看着格洛丽亚反锁房门。 格洛丽亚动作豪放地往沙发上一瘫，解脱般地蹬掉脚上的高跟鞋。 “累死我了！”格洛丽亚卷了卷裙摆塞进腰带，把累赘的长裙变成短裙，然后才站起来蹦跶两下，满血复活。 “我恨高跟鞋！以及没错，这确实是我的计划。” 伯恩没想到格洛丽亚的计划如此简单粗暴，她就这么在宴会上借着跳舞的名义勾搭上了目标任务诺兰·布斯，然后直接把人挟持到了休息室。 不愧是格洛丽亚大姐头，这作风就是透着熟悉的强盗味儿。 “……你能注意一下姿势吗？你还穿着裙子！”杰森·伯恩翻了个白眼。 “裙子里藏的是枪，”格洛丽亚呲出一口洁白的牙，对着伯恩做了鬼脸，“还有闪|光|弹和爆破弹，你需要吗？” 她又没有向杰森小时候一样光着大腿满街跑。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伯恩放弃和格洛丽亚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不过他实在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前一秒还优雅得像个女王，下一秒就看上去像个强盗的。 “还能怎么做？”格洛丽亚打开房间里的音响，在交响乐的声音中快活地转了个圈，对伯恩做出邀请的姿势，“当然是严刑逼供了。可惜这里没有摇滚乐——我得说，钢铁侠音乐品味确实不错。” 于是等诺兰·布斯被一杯冰水泼醒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脸邪恶笑容的格洛丽亚和杰森·伯恩。 邪恶的笑是属于格洛丽亚的，伯恩只是帮凶。 “嗨宝贝，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可真是太棒了！”诺兰·布斯快速露出一个痴迷的笑容，他动了动手指，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被绑得相当紧实，“哦，你怎么知道我爱死这个了！你有鞭子和眼罩吗？快点快点！” 格洛丽亚一把掀翻椅子，然后一脚踩在诺兰·布斯的脸上。 “我就说这家伙的嘴像喝多了核废水。”格洛丽亚捏紧拳头，“我先打他一顿不过分吧。”她早就受够了这人故意耍贱。 杰森·伯恩仅有几周的人生中也没见过被人抓住还不忘嘴贱的家伙。 但他拳头也有点痒，因为诺兰·布斯被格洛丽亚踩在地上依旧喋喋不休。 “再用点力！哦，我爱你，莉莎！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玩！” 格洛丽亚一巴掌糊过去。 诺兰·布斯借着格洛丽亚的力道翻了个身，然后迅速挣脱椅子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门口并且大喊救命。 格洛丽亚和伯恩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趁着刚刚和他们胡言乱语之际已经解开了绳索。 不过下一秒诺兰·布斯就笑不出来了。 在他刚摸到那个金属门把手的时候，马上感觉手指一麻。 紧接着麻木感上升到整条手臂，他做作地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可惜音乐声和别墅绝佳的隔音效果让他这番表演白费了，安保人员估计半点声音都没听到。 “感觉怎么样？电击的滋味也是你的最爱对吗？看在你即将要告诉我一点小秘密的份上，我可以再提供一次服务。”格洛丽亚的枪口抵住诺兰·布斯的脑门。 诺兰额角滴下冷汗。 “……我想不用了。”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人里选了这个女人，果然那句老话说得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有毒！ 格洛丽亚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她将自己装在门把手上的点击小道具拆了下来，然后给诺兰·布斯的左手也温柔地来了一下。 双手动弹不得的诺兰·布斯欲哭无泪。 “好吧，我现在彻底沦为你的俘虏了，亲爱的。”诺兰·布斯被格洛丽亚半是强迫半是威胁地重新按回椅子上，“从现在开始，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 “……我果然还是应该撕了他这张破嘴！这混蛋简直和我那个该死的叔叔一样令人讨厌！”格洛丽亚感觉一些死去的记忆正在攻击自己。她老爸的表弟和这家伙不要太像，正经事一句话不说，每天都东拉西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是她忍不住又给了诺兰·布斯一拳，“老实交代，你在纽约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诺兰·布斯翻眼睛努力回忆，然后挨个数给格洛丽亚听，“钢铁侠的内裤、美国队长的头巾、印着浩克头像的小雨伞——我得说这个周边产品绝对没有获得复仇者联盟的授权……” 格洛丽亚又给了他一巴掌。 “……还有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银制镶k金酒壶，说老实话，它真的不怎么值钱，我只是顺手拿走准备给我的猫咪盛猫粮而已——哦对，我还得先买只猫才行。” 在格洛丽亚的大嘴巴子再一次抡到他脸上之前，他飞速说道：“值钱的是藏在酒壶里的一块古董手表。” 手表？ 格洛丽亚的掌心堪堪停在诺兰·布斯的脸颊前一毫米的位置。 “详细说说看。” 深夜危机 不过还没等格洛丽亚从诺兰·布斯口中问出关于手表的消息，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和尖叫。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似乎人群正在蜂拥而出。 “哇哦，”诺兰·布斯看向房门的方向，“今晚可真危险，幸好我听从自己的内心追随你离开，莉莎小姐。” 格洛丽亚和伯恩对视一眼，一个默契地掏出枪，一个把诺兰·布斯从椅子上拎起来铐住双手。 诺兰不停抱怨，“嘿，轻一点，我的手可是上了巨额保险的。要知道你现在摸的可是世界第一艺术品大盗的手！珍惜机会！” “看来你对今晚发生的骚乱一点都不意外？”格洛丽亚瞪了一眼诺兰，然后悄悄靠近房门，又对着伯恩打了个手势，“你果然还有很多小秘密没告诉我。没关系，等解决完捣乱的人，我们可以继续这个美好的夜晚，还能玩点儿更刺激的。” 说完这话，格洛丽亚自己也沉默了两秒。 ……这家伙的说话风格是不是有传染能力？ “……我刚刚就想说了，亲爱的莉莎，”伯恩摇摇头，“你真的很容易学坏。” 学坏的‘莉莎·史密斯’愤怒地翻了个白眼。 门外的骚乱却越来越大，格洛丽亚原本以为凭借宴会主人的实力一定可以很快解决这里的问题，但是好像并没有。 二楼的宾客们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女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格洛丽亚甚至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有人放火？但没有助燃剂，外面也没有浓烟……这火势不太对劲，有超能力者吗？”伯恩拎着诺兰轻手轻脚走到门口，“看来今晚的不速之客可真不少。” “哦，那是当然的。”诺兰压低声音，“我可是在我所有社交平台账号全都宣传了一遍这场宴会，没买热搜是因为我没钱。” “你故意的。”格洛丽亚按着诺兰的脑袋duang一声磕在实木大门上，“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的目的，你故意上钩的。老实点说清楚，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我的目的当然是你了，亲爱的莉莎……说实话这一点儿都不像你的名字，我总觉得你应该叫伊丽莎白之类的……”诺兰对举起巴掌的格洛丽亚装得深情款款，“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深深被你吸引了，你才是世界第一大盗，你偷走了我的心！” 格洛丽亚放下巴掌，转而掏出藏在高跟鞋里的刀子。 “好吧好吧，你冷静点，我说。”诺兰揪着伯恩的袖子，小鸟依人地躲进伯恩怀里，结果被伯恩面无表情地推开，“我只是个可怜的小毛贼而已，那个看上去就闪着圣光的手表可不是我能承受的……再加上因我而蒙受财产损失的政客先生似乎同样被人追杀……我得给自己选个保护伞，毕竟我还没偷到蝙蝠侠的增高鞋垫，那可是我一生的梦想！” 格洛丽亚‘……’了一下，忍不住想看看诺兰准备怎么偷走蝙蝠侠的……等等，蝙蝠侠会穿增高鞋垫？ 诺兰·布斯这混蛋又在胡说八道！ 三人猫在门后继续偷听外面的动静，可现在人群的骚乱声似乎小了一点，二楼走廊上从乱糟糟变得静悄悄。 格洛丽亚的耳朵捕捉到一阵脚步声。 伯恩点点头，然后一把捂住诺兰的嘴，直接把人拖进了柜子里。格洛丽亚一脚踩在沙发上纵身向上跳，像只轻盈的鸟儿一样贴在书柜上方。 下一秒，两个蒙面持枪大汉砰地一声推开门。 他们端着枪在屋里仔细搜寻，格洛丽亚屏住呼吸，伯恩透过衣柜缝隙紧张地看着柜门外。 幸好这两人只是进来随意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格洛丽亚和伯恩的踪迹。 等两人离开，格洛丽亚趴在柜子上又等待了半分钟，然后才翻身下地，敲了敲伯恩的藏身处。 伯恩轻手轻脚推开柜门，顺手将诺兰也扔在地上。 “唔……”诺兰·布斯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倒在地上不肯起来，“……我居然就这样出柜了……而且还是和一个一点儿不符合我审美的肌肉男……” 格洛丽亚&伯恩：…… 这人居然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发颠。 “我去楼下看看，显然现在别墅主人陷入了麻烦，就是不知道是旧友还是新敌。”格洛丽亚若有所思地看了诺兰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看着这家伙。” 伯恩不赞同的目光看向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一看就知道伯恩在想什么，她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身手好得很。” 不过还没等伯恩说话，躺在地上的诺兰压低声音语气兴奋地给出了另一个方案，“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低语者的密室？现在是多好的约会时机！三人约会！” 格洛丽亚皱着眉头有些犹豫不决，她也想知道诺兰口中那块重要的手表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而现在确实是个机会。 但目前的情况看上去像是别墅里的人被恐怖分子挟持了，虽然不清楚这究竟是谁的敌人，但格洛丽亚自认无法假装看不见——那两个蒙面持枪人看不出身份，但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却不容忽视。 “那不如分头行动？”诺兰眼睛一亮，“你们两个去当英雄，而我，作为你们背后的男人，负责帮你们解决后顾之忧！我知道低语者将收藏品都藏在哪里了！我保证，我会把他们都偷出来献给莉莎女王陛下！”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哪边的。”格洛丽亚灰蓝色的眼睛盯着诺兰，把人盯出一身冷汗，“我查到在你去偷东西之前，账户里就多出了一大笔转账。所以你的盗窃目标就是那块手表，它根本不是你说的‘顺手拿走’。雇佣你的人就是低语者？不对，低语者很有可能只是你拿来当挡箭牌的，而这张挡箭牌现在正在发挥效果。” 诺兰移开目光，假装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爱。 “那只是我爸爸打给我的零花钱，不行吗？” 格洛丽亚知道诺兰这话又是在胡扯，她早就拜托已经远在哥谭的杰森和另一个混蛋黑客帮忙做了诺兰·布斯的侧写。这家伙显然有些早期的家庭创伤，并且很有可能是来自他父亲。 要不然一个瑞士警察队长的儿子怎么会在长大之后成为世界顶级小偷？ 格洛丽亚的思绪又不自觉飘到红头罩和军火库身上……他们这伙人可真是有某种奇怪的共性，要不然还是把法外者改名叫父愁者吧，要不然就改成离家出走小分队。 格洛丽亚不想再和这人废话，她看向伯恩，“新人，现在是你第一个任务了。带着这家伙去看看低语者的收藏室，能拿到手表最好，拿不到就拉倒，先保证自己全身而退。我现在要去楼下看看，听到了吗？” 杰森·伯恩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没有问题，老板。”他一直显得有些沉郁的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保证完成任务。” 队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伯森想道。他应该相信格洛丽亚的能力。 诺兰被迫跟着伯恩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格洛丽亚光着脚来到阳台，在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后借着夜色悄悄翻身下楼。 这栋庄园虽然是坐落在海滨，但庄园的主人却拥有一大片独立的私人海滩，这里远离人群，因此就算刚刚发生这样的骚乱也没能引起附近邻居们的注意。 格洛丽亚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地，从背后砍晕了别墅侧面的一个守卫，在摸走对方的枪后迅速将人拖到阴影中，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别墅周围还有零星几个守卫替换了原来保安的位置。 格洛丽亚掏出化妆镜，悄悄探出一角，借着别墅的反光确认拐角情况。 门口只有两个持枪大汉守着，别墅周围茂盛的灌木丛、巨大的喷水池和庭院装饰很好地阻隔了外部视线，只要没人报警，绝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可问题就在于此，苏富比拍卖会背后隐藏的大庄家是靠走私军械发家的法国商人，道上人称低语者。明面上是个经营拍卖行的合法商人，实际上背后是个罪犯，只不过从来没人能把他送进监狱。 他绝对不会报警，而他本人拥有的势力现在显然已经陷入瘫痪。 在潜入舞会之前，格洛丽亚就研究过对方的情况。这个法国小个子男人手里有个专门为他扫清障碍的黑邦和黑警，而拍卖会也只是打着拍卖的旗号而已，每次开场前的假面舞会其实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很多说不清来源的非法商品会在这个看不见客人面容的舞会上秘密拍卖，而后那场正儿八经的拍卖会反而并不重要。所以低语者很有一批喜欢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家伙支持他。 但现在的问题是，谁有胆量对低语者出手呢？ 当然，她不是说低语者能耐很大。这个不大不小的反派在超能力者遍地走，神经病们办家家酒的世界里还排不上号，比他有能耐的大有人在—— 所以也就是说，有些势力更强大的家伙也盯上了他？时机过于巧合，她很难不去联想诺兰口中的手表。 格洛丽亚在脑海中迅速将一切串联在一起。 一切的起因也许就是诺兰·布斯这个顶级艺术品大盗。 他从不知名买家手中接到单子，要去偷一个古董手表，并且给出的价格远超手表本身应有的价格。 导致伯恩失忆的任务以及将弗兰克引来瑞士的神秘物品或许与这个也有关系，显然，某些官方势力也在盯着这里。 格洛丽亚回忆了一下之前舞会中的场景，角落里始终在低声谈笑的夫妇、二楼带着银色面具却总是东张西望的侍者和一身宽松西装的壮汉现在看来都有些不对劲。看来确实如诺兰所说，这场舞会十分热闹。 不过诺兰·布斯既不是个疯子也不是个傻子，恐怕他一开始是准备拒绝这个任务的。但或许他的雇主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于是诺兰在东西到手后反手卖给了低语者，恐怕是打着鹬蚌相争的想法。只可惜他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买主的实力远在低语者之上。 低语者这个倒霉蛋先是被蒙在鼓里，现在又被推出去做炮灰。 所以诺兰才会在舞会上寻找新的合作者——又或者是庇佑者。大盗背后没有势力，他再能偷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格洛丽亚猫着腰避开窗户，贴着墙根前进。 该死的低语者早在舞会开始就屏蔽了别墅附近所有信号，害得她现在完全无法将消息传给弗兰克。她的武器也不多，进场之前的搜身让她只勉强带进来一支弗兰克赞助的女士手枪和刚刚抢来的伯|莱|塔92。 子弹得省着点用。 来了！ 格洛丽亚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精神高度集中的同时肾上腺素正在上升。可这些却勾起了格洛丽亚骨子里的兴奋和对暴力的渴望，这是她基因里的东西，继承自她亲爱的父亲。 她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又活动了一下脚踝和手腕。 格洛丽亚将手枪重新别回绑腿上，在计算好距离后，像只捕食的猎豹一样跳上离她最近的大汉后背，有力的大腿绞住对方脖子。 然后她用力向后翻，直接将人勒晕过去。 紧接着又一个纵身扑向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持枪守卫。 解决。 格洛丽亚轻轻舒了口气，将晕过去的两个黑衣大汉藏好后继续透过窗户观察房间里的场景。 如她预料的一般，低语者的客人们都被挟持着聚集在一楼大厅里。八名持枪蒙面人站在各个方向看管他们，周围还残留着火焰灼烧与炸弹爆炸的痕迹。 低语者并不在人群中。 她将记忆在脑海中的信息与此刻出现在一楼的人质一一对应，除了她和伯恩、诺兰，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那个穿着宽松西装、脸上带着孔雀翎面具的壮汉不见了。 就在格洛丽亚盘算着该从什么方向潜入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小姐，请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很危险！” 氪星之子 格洛丽亚面无表情地坐在弗兰克的车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混乱的场景。 她完全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甚至称不上恐怖袭击的事件居然引来了人间之神氪星之子。 不知从地球哪个角落里飞过来的超人已经将昏过去的罪犯们绑了起来，现在正随意地站在原地任由人们拍照，并且露出一脸‘傻兮兮’的笑容。 当然，格洛丽亚撇撇嘴，看周围那群人的眼神，恐怕在他们眼中那笑容圣光普照悲天悯人，值得用报纸的一整版大书特书，最好再贴上对方一飞冲天的大头照。 格洛丽亚看着正在四处张望，然后对着他们的方向露出笑容的超人，在心里祈祷对方识趣点快速离开这里，别来探究她的身份，也别来和她交谈，最好马上忘记她。 刚刚闯入别墅的暴徒中有一个会纵火的超能力罪犯，据说外号是‘活火山’，和伯恩猜测的一样，他们之前看见的火焰正是这位疯子小姐放的。她刚刚用高温火焰几乎把别墅里所有人都变成烤肉。 不过幸好超人及时出手，而格洛丽亚……她在超人被火焰击飞出去后拿着个灭火器滋了那个玩火的女人一脸，然后还把钢瓶砸在了她头上，成功砸断了对方的鼻梁。 她还看到了从地上爬起来的超人心有余悸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什么远古来的霸王龙。 不不不，她当时只是气急了而已，谁让这个玩火的女人在击飞超人时飞溅的火星烧了她昂贵的礼服一角。 这件被烧了个洞的高档礼服是格洛丽亚为了舞会租来的，无法退还的礼服让她本就不堪重负的钱包再次负债累累。她已经开始盘算把前几天斯莱德送的礼物转手卖出去……不然她下一顿饭真的要吃空气了。 总而言之，最终超人打败了火人，拯救了别墅里的幸存者。格洛丽亚因为点燃了‘穷鬼的怒火’buff在其中起到一点不大不小的帮助，令超人印象深刻。 毕竟没有多少人能把灭火器用出手持火箭筒的气势。 不过冷静下来的格洛丽亚现在十分后悔，她可不喜欢与正义联盟的人打交道，更何况她现在还顶着国际通缉犯的名头。而且……格洛丽亚不相信在上次和杰森一起搞事之后，蝙蝠侠没有把她列进反派名录，说不定她的档案还和她老爸放在一个文件夹里。 超人没有透视别人面具或者偷听别人聊天的蝙蝠式‘好习惯’吧？ 希望外星人别染上地球人的坏习惯。 她记得两天前超人才拯救了罗马尼亚的森林大火和印度尼西亚的海啸，听说最近正义联盟的蝙蝠侠和超人再次破坏了大都会某个超能力实验室的阴谋，报纸上正在大肆庆祝大都会和哥谭在世界最佳搭档手中重新迎来和平。而这个蓝大个居然还有时间来抓一个超能力罪犯，她果然很嫉妒这些拥有超级速度并且还会飞的人。 以及，这可是扬言让她滚出哥谭的蝙蝠侠的基友，她当然要迁怒一下！ 当初蝙蝠侠可是把她的脸摁在哥谭灰扑扑脏兮兮的楼顶上反复摩擦，还差点把她关进阿卡姆。 呸，讨厌的正义联盟！黑心的蝙蝠仔还有蝙蝠仔的外星男朋友！晦气！ 格洛丽亚哼了一声，感觉被蝙蝠侠捶了一拳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 又及，格洛丽亚想起来这人还是莱克斯·卢瑟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莱克斯·卢瑟，一个让格洛丽亚感到更加晦气的存在，只要一想起来就想去大都会把所有光头都打一遍的那种。 克拉克·肯特好奇地看向那辆平平无奇的福特车。 他其实很想知道今天出现在别墅外的那位神秘女士的身份，结果没想到对方居然坐上了FBI的车——别问他是怎么知道那是FBI的，那群窝在灌木丛里满脸紧张喂虫子的持枪美国人值得他特别关注。 所以FBI应该也盯上了这里的犯罪活动，又或者他们也清楚卢瑟的实验室丢失了一样神秘的实验品？ 也许他该找个机会和对方交流一下。 作为超人，克拉克更熟悉天眼会这样针对超级英雄的组织，但更多时候这些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事情都是蝙蝠侠在做。 只是从一个普通地球人的角度来说，他其实对这些神秘的官方特工机构抱着极大的好奇心——拜托，谁小时候没看过《追猎红色十月号》、《王牌特工》和《勇闯夺命岛》呢？那可是连玛莎和乔纳森都会觉得热血沸腾的作品！他一个经过正常人类教育长大的小镇青年，确实也对‘特工’加‘美女’戴着奇怪的滤镜。 尤其刚刚那位女士猎豹一样冷静而犀利的眼神和从阳台上一跃而下的气势令他印象深刻。 虽然他的日常比起特工们要精彩刺激得多，但FBI、CIA、MI6这些是属于普通人的……浪漫？ 克拉克又看了弗兰克的车一眼。 那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士正坐在车里，想必是和她的FBI同事们交流情报。克拉克努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免得自己总是向那个方向张望。 确实正在交流情报的格洛丽亚沮丧地坐在副驾驶，一脸沉痛地哀悼逝去的财产。 弗兰克咧了咧嘴，他是有心想要替格洛丽亚承担一部分，但是他现在只是个卑微的公务员，既不能做假支票也不能去银行诈骗，能做的十分有限。 他有点愧疚，本以为只是打听消息，最后却变成了恐怖袭击。而格洛丽亚作为他私自邀请的助手——还是挂着通缉令的那种，显然没办法得到FBI的资金赞助。也许他应该想办法让这次任务的报销单通货膨胀一下。 “你之前和超人合作过吗？他看起来对你很感兴趣。”弗兰克点了支烟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幸好你没事。” 他在看见别墅这边冲天的火光和疯了一样的人群时心脏差点停跳。追查的任务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但如果因此害格洛丽亚受伤，那他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幸好格洛丽亚平安无事。 当然，弗兰克也很清楚自己其实是多虑了，格洛丽亚在宇宙里游荡了这么多年，今天这点事对她而言恐怕不过是小场面，其惊心动魄程度恐怕还比不上…… 比不上格洛丽亚空空如也的钱包。 弗兰向副驾驶瞅了一眼，看见格洛丽亚双目无神地一遍遍刷新账户余额。 好吧，他或许需要担心的是好朋友的经济危机。 “我讨厌……咳咳。”格洛丽亚本想说她讨厌超人，但突然想起来超人有超级听力，但愿他不会一直竖着耳朵听。 格洛丽亚低头看了手机上可怜兮兮的数字一眼，突然想到蓝大个甚至还有韦恩基金单独拨款负责战损！看他身上的肌肉，他平时一定吃得很好住着大房子不需要风餐露宿住小破渔船吧！ 可恶！ 格洛丽亚含着贫穷的泪水换了个话题，“可惜没有弄清楚低语者准备拍卖的那件藏品究竟是什么。你老板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吗？” “我只是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他们了，而联络人告诉我任务结束，让我回去复命。”弗兰克有些烦躁地扶着方向盘，对着窗外吐了口烟圈，“我现在有种感觉——或许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格洛丽亚点点头。 但今夜的事情不仅仅是低语者的邪恶派对被超能力者入侵而已，还有另一件更加糟糕的事——低语者已经死亡。 倒霉的宴会主人被冲进来的警察们在别墅的密室里发现，并且已经凉得不能再凉。 格洛丽亚远远地看了一眼尸体，猜测他大概就死在别墅发生骚乱的时候。 杰森·伯恩和诺兰·布斯现在也正坐在弗兰克的豪车后座，一个一脸痛苦，一个一脸无辜。 痛苦的是法外者新成员伯恩，经过这一晚上，他简直想把诺兰这个家伙的嘴巴缝起来。 “你们在密室里遇到了什么？”格洛丽亚问道，“低语者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倒不是怀疑这件事是伯恩和诺兰干的，只不过刚刚在密室里只有死去的低语者，并没有发现凶手。 换句话说，凶手逃走了，而伯恩和诺兰其实比警察更早一步看见案发现场。 这让格洛丽亚有些不安，能在超人眼皮下逃走，她确信对方一定还有其他手段。现在或许是看见预料之外的超人出现时临时决定撤退而已。 “事实上，我们进入那间密室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密室大门敞开，甚至不需要密码和虹膜验证。”伯恩说道，“我们没有耗费任何力气就走了进去，然后看见低语者已经死在密室里。他的收藏室被人翻得一团遭，我们完全无法分辨究竟少了什么东西。” “就连那块手表也不见了！倒霉！”诺兰嘀嘀咕咕地抱怨道，“而这个傻瓜居然不允许我拿走其中任何一件收藏品！我可是看见了Blue Belle f Asia！哦，亲爱的丽莎，它和你的蓝眼睛实在般配，我想把它带来送给你！是这个蠢货害我的计划失败，这可不能怪我。” 格洛丽亚眯起眼睛，透过后视镜看了诺兰一眼。 她总感觉这家伙对那块手表从低语者收藏室消失的消息不是很惊讶。 诺兰·布斯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一边抱怨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格洛丽亚的脸色，“要是我们再好好查探一下就好了，指不定那块手表就在那堆乱七八糟的藏品里。现在好了，就算真的有，那也落不到我们手上了。” 弗兰克眉头抽了抽，回过头准备开口。 “你闭嘴，fbi，”诺兰抢先说道，“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我们三个才是一队的。条子别参与大盗的事。” “……你才应该闭嘴。”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有这个时间胡说八道不如想想去哪个监狱，你喜欢赖克斯岛吗？据说那里有囚犯搏击俱乐部，你肯定迫不及待想上去表演了吧！” 杰森·伯恩开口道：“那我申请给他一个单人监狱，没有人和他说话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我回去申请一下试试看，”弗兰克说道，“我也担心自己会被人起诉——理由就是往监狱里送了个精神污染源。” “哦，别这样对我，”诺兰哼哼唧唧，“好心的莉莎给我一块口香糖吧，我看见就在那里，吃东西的时候我保证我闭嘴。或者你给我一个真爱之吻也可以，我会幸福到晕过去！” 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从弗兰克的车里翻出两块，伸手递给诺兰。 诺兰一脸幸福地张大嘴巴，啊—— 伯恩一巴掌把他怼到了车窗上。 弗兰克疲惫地叹了口气。 虽然这次他没查到诺兰究竟偷走了什么，但是能直接把诺兰送进监狱，他的行程也算得上圆满了。 至于剩下的问题，FBI有专门负责审讯的人，他并不需要插手。 前诈骗犯现FBI有些烦躁地皱皱眉，心想这也许就是官僚机构的复杂之处，他永远无法随心所欲。就算他想对这件明显还有问题的事情一查到底，他的上司也不会允许。他不可以得知任何超越权限的消息。 弗兰克冷着脸看了诺兰一眼，“祝你好运，先生。但愿你那些小秘密还有机会烂在你肚子里。” 诺兰·布斯嚼着口香糖还有心情吹了个泡泡。 格洛丽亚有些担忧地看了心情明显突然变差的弗兰克一眼，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诺兰含混不清地哼着自己编的调子，“我是最棒的大盗，也是最棒的骗子，谁能关得住我呢？愚蠢的FBI吗？可惜我的心只为莉莎跳动，你们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没有用！” 放弃治疗 等超人的红披风消失在夜色里，格洛丽亚也没弄清楚超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离开之前，蓝大个曾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 ，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所以超人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 格洛丽亚在脑海里飞速回忆舞会上出现的势力。 低语者恐怕自己都想不到那场舞会究竟有多么热闹。 首先是以弗兰克为代表的FBI，他们在追查诺兰·布斯和他从纽约某个政客家里偷出来的物品，而诺兰·布斯将东西转手卖给了不知情的低语者，大盗背后真正的雇佣者至今尚未显露真面目——目前看来，他背后的家伙恐怕也是今晚别墅袭击的策划者；然后就是杰森·伯恩，这个被他们从地中海救上来的失忆人士，从他暴露在领事馆的摄像头里后就马上被通缉并且一路被人追杀，格洛丽亚猜测他在失忆前正在地中海上执行某个秘密任务。 而巧合的是，纽约那个倒霉的、被诺兰·布斯偷了家的政客前段时间刚好出现在地中海附近进行政治活动。 沃德·艾伯特，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局长，前任中央情报局局长。 他一定就是诺兰·布斯盗走物品的主人，同时—— 恐怕也是杰森·伯恩的任务对象。 诺兰负责偷东西，而伯恩负责杀人……那么他们会是一伙的吗？ 不不不，前后时间不对。 是诺兰偷东西在前，伯恩杀人和被通缉在后。FBI比他们提前太久达到瑞士了。 那么会是偷完东西还要杀人灭口吗？ 好像也不对，伯恩显然有些官方背景，并不是普通杀手。那么对于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先杀人再取货难到不是更快更不容易出问题的方式吗？何必分两步进行？ 所以伯恩和诺兰背后应该分别站着两批人，一方是行事极端的暴力集团，一方是谨慎小心的政客。 诺兰背后的人想要东西，而伯恩背后的家伙只想让伯恩杀人灭口。 但这好像也有些不对，格洛丽亚觉得仍旧有线索被自己忽视了。 除了这两方纠缠不清的势力之外，还有意外出现在舞会现场的超人。 蝙蝠侠失踪会和这件事有关吗？ 格洛丽亚皱着脸把快爆炸的脑袋塞进抱枕，感觉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太够用。这时候她就真的很需要世界第一侦探的座下二弟子杰森了，她真的没点亮侦探技能！ 格洛丽亚叹了口气，然后就被弹出来的通讯请求吓了一跳。 在看清楚请求通话的人是谁之后，格洛丽亚露出一个‘完蛋了’的表情。 这几天发生的事她还没和杰森说过，她甚至还为了那场舞会挂了杰森和罗伊好几个通讯！ “……几天不见你可真是出息了，格洛丽亚。”隔着电话，格洛丽亚都能感受到杰森的阴阳怪气，“怎么，终于决定要子承父业了吗？通缉令上的照片拍得可真不错，需要我给你多复印几份张贴出来吗？” “……我没有，别瞎说！”格洛丽亚底气有点不足，“这只是个意外，都是伯恩……这不能怪我！” “所以大闹领事馆的感觉如何？”罗伊的声音远远传来，还透着兴奋，“天呐我早就想这样干了……之前有一次他们居然拒绝我入境！我……”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杰森强行消音，“你给我乖乖待在苏黎世，我马上去接你！” 这就不必了吧！格洛丽亚在心里哀嚎。 “……我听说哥谭挺忙的哈，你真的不用管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格洛丽亚发誓，她绝对会在杰森出现之前就把通缉令的事搞定。 以及，她一定要去哥谭把红罗宾再揍一顿。 想也知道谁在蝙蝠洞里天天关注罪犯名单，一定是红罗宾这个八卦王！ “这么肯定？想必大名鼎鼎的‘秃鹫’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吧！说出来让我欣赏一下？”杰森那边传来喘息声以及金属撞击的声音，还有几声痛哭流涕的求饶。 很显然，小杰鸟今天在快乐老家使用的武器是物理学圣剑。 格洛丽亚听着对面乒乒乓乓的打架声，忍不住为杰森的对手祈祷了一下。 杰森真的很生气，连她早就不再使用的代号都叫出来了。 但她不是故意惹红头罩生气的，但愿杰森发泄完怒火之后能别敲她脑壳。 不过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也不知道啊，她爸的通缉令挂了那么久也没见被撤销……当然，斯莱德应该也不介意这个。 格洛丽亚想起斯莱德前段时间给她的留言，忍不住更加痛苦面具。 她爸给她发了个[干得不错，下次记得多带点子弹。拇指.jpg] 她哥和她姐倒是没有发来任何简讯，但恐怕也早就看见通缉令了。 “你的主意呢？”杰森那边听上去似乎暂时告一段落，“聪明的秃鹫小姐，快点让我见识一下！” “……嗯，就……就……”格洛丽亚在杰森的质问中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弗兰克就在这时拿着电脑走进房间，伯恩跟在他身后。 格洛丽亚马上对着电话干笑两声，“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等你忙完咱们下次再聊！我保证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搞定了通缉的事情！拜～” “格洛丽……” 格洛丽亚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啊，杰森身上也背着通缉令呢……居然还教训她！ 算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聊完了？”弗兰克将手中的电脑递给格洛丽亚，“我正好有点事要和你说，现在有时间吗？” “先等一下，”格洛丽亚叹了口气接过电脑，打开之后一通操作，“我现在还有点紧急的事情要做，时间有限。” 于是伯恩和弗兰克一左一右挨着格洛丽亚坐下，好奇地看着格洛丽亚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界面弹出来。 ……好像是某种窃听程序？ 伯恩和杰森不由得面色严肃。 一个小小的窗口被格洛丽亚调用，悬浮在桌面中央。 “……是的，我在……里……都没找到……” 模糊不清的声音从电脑中传来，还伴随着比杰森那边更剧烈的气流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就好像说话的人把话筒扔进了洗衣机，又把洗衣机扔上了天。 不过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弗兰克和伯恩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同样的疑惑。 格洛丽亚专注地盯着电脑，又尝试着调动了几组参数，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低语者的别墅还有FBI，和你猜测的一样今晚有人也是冲着那东西来的。我猜也许对方已经得手，应该就是主使者。” “不……不是FBI，你看见新闻了？是活火山逃出来了，她一定是被人雇佣……” 是谁呢？杰森·伯恩皱着眉头仔细回忆。 弗兰克却僵在原地，突然露出一个‘我裂开了’的表情。 “好吧……B现在有消息吗？我很担心……” B？ 伯恩继续思考，谁的代号是B？他们今天又遇见了谁值得格洛丽亚在对方身上放窃听？ 可惜电脑里却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焦躁的电流声，滋滋啦啦再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信号消失。 格洛丽亚尝试着调了几次，却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 伯恩思考着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余光却发现格洛丽亚脸上的表情居然有点纠结？ 嗯？ 格洛丽亚旁边的弗兰克依旧维持着裂开的表情。 “你在监听谁？”伯恩好奇地问道，“是刚刚别墅里的人？” “……这么说也没错，我没想到真的能听到点东西。”格洛丽亚的脸色更加纠结了，“我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和他无关……结果现在却发现居然有关！搞什么？舞会上的不明势力是不是多得过分了点？诺兰到底偷了什么啊？难不成真的是蝙蝠侠的增高鞋垫？” 弗兰克：…… 蝙蝠侠的增高鞋垫倒也不至于让超人千里迢迢追来瑞士。 “……诺兰可能会因为偷蝙蝠侠的增高鞋垫而进局子，但我觉得也许我们下一秒就得和他相聚在弗农贝恩。” 弗农贝恩就是诺兰即将被关押的监狱，这座监狱其实是一个位于太平洋上的独立岛屿，周围没有任何陆路可以离开。诺兰如果想在那里学习《肖申克的救赎》恐怕是白日做梦了。 “别这样，他不会发现的，”格洛丽亚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窃听器已经超出信号范围，等会我的小玩具就会因为没电而从高空中坠落，像鞋底的灰尘一样消失。我不相信他会注意到一只从身上掉下来的小虫子，哪怕他是超人。” 这回轮到伯恩露出‘我裂开了’的表情了。 他就说刚刚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那不就是今天在别墅里救人的超人吗？ 格洛丽亚什么时候在超人身上放了窃听器？ 自觉什么都没干的格洛丽亚用一副‘你们干什么大惊小怪’的表情吐槽：“我就说FBI的小玩意实在质量堪忧，我都已经想办法改造了，但它还是这么快就收不到信号。建议你们下次换个供应商。”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弗兰克心里一万句mmp要讲，格洛丽亚的小动作万一被超人发现，他们恐怕三年起步，五年打底，被正义联盟起诉之后大家手拉手一起去弗农贝恩过家家。 不过—— 弗兰克·前诈骗犯·阿巴戈内尔捂住脸，他不想承认和格洛丽亚呆在一起的日子就是会让他心跳加速。 这种久违的刺激感…… 他真的很想知道超人又在这件事里起了什么作用！他该死的好奇心！但是FBI一定不会让他继续调查，只有格洛丽亚才会想办法查清楚。 “好吧好吧，我承认放窃器的行为触犯了公民的隐私权，但他是外星人唉！”格洛丽亚狡辩道，“何况我们可是找到了超级有用的线索！” 但这个线索却让整件事变得更复杂了。 格洛丽亚随手抽了一张纸巾，用她拙劣的画技在上面画了一只线条披风小狗、一只傻呼呼的警徽鸭子和一个火柴人。火柴人长着倒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是超人，”她指了指吐着舌头的狗狗，“这是傻呼呼的FBI，”她又用笔尖点了点鸭子，最后将目光放在火柴人上，“这是隐藏在幕后的坏蛋。” 伯恩眼角抽搐了一下。 弗兰克已经平复好心情，抖着指头在粗糙的火柴人外面加了只可爱的小鸟，“别忘记你自己。” “好吧，还有我们，被迫出现的局外人。”格洛丽亚点点头，为弗兰克的画技点了个赞，“总之，这些人都是冲着诺兰偷走的东西来的。倒霉的窃贼现在就像蝙蝠灯一样显眼，他会把所有苍蝇都吸引过去。里面有浑水摸鱼的笨蛋，也有心狠手辣的杀手，我猜后者已经先诺兰一步抵达弗农贝恩。” “所以？” “所以我们得赶在所有人之前救出公主殿下！这样才有可能得到宝藏！”格洛丽亚兴奋地搓搓手指，“来都来了，那就把水再搅混一点吧！诺兰偷的东西是我的了！” 伯恩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他妈的不会要劫…… “我要劫狱！”格洛丽亚露出一个温（凶）柔（恶）的笑容。 伯恩：……通缉犯也不能放弃治疗。 倒是早就见识过格洛丽亚发疯的弗兰克已经彻底淡定下来。 “听上去不错，”他慢悠悠地喝了口水，“哦对，我刚刚就想告诉你了，我从FBI辞职了，以后我要跟着你干。” 边境酒馆 克拉克·肯特一边飞跃太平洋一边继续和耳机另一头的红罗宾交流信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识间给‘穷凶极恶’准备劫狱的通缉犯们提供了超级有用的线索。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超人忧心忡忡，“这次的消息未免太容易得到了，我只不过是找到了卢瑟的研究员然后以记者的身份打听了几句，那个人就像个八卦记者一样把所有消息都告诉我了。”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瑞士。 “不排除有人故意引你过去的可能……不过之前B也查到了一些消息，”提摩西·德雷克坐在蝙蝠电脑前十指飞舞，眼下青黑活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那个倒霉的艺术品大盗诺兰·布斯，东西是被他偷走的。卢瑟在几个月前把实验室的某样东西给了沃德·艾伯特局长，而我们‘聪明的’艾伯特先生试图把东西弄去纽约，结果刚到纽约第一天就被诺兰摸走了。他恐怕至今都没弄明白诺兰到底怎么进入他的密室，还掏空了他的保险箱的。” 诺兰这个大盗还是有点东西的。 而且他偷东西有个贱兮兮的习惯，他会一比一仿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留在原地。如果不凑上去仔细检查，根本就发现不了东西已经丢了。 这次也是一样。 按照红罗宾的推测，诺兰·布斯偷走东西后的第三天，沃德·艾伯特才意识到他保险箱里有块红宝石看上去很假。 “结果我们还是没弄清楚卢瑟这次又搞出了什么东西，除了可以确定与基因有关之外。”超人叹了口气，“但是这件事会不会和艾伯特局长无关？他是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局长，平时并不负责药物和实验室安全。也许他只是被卢瑟利用了。”比如被阴险资本家画的基因大饼蒙蔽了双眼，无脑投资了卢瑟的实验室，还不小心带上政府部门做背书。 但红罗宾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 因为在沃德·艾伯特发现东西丢失的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亲自找上卢瑟，两人在莱克斯集团总部的一间密室里交谈了很久，卢瑟甚至把贴身助手茉西都赶出去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确定艾伯特丢失的重要物品出自卢瑟之手，再联想到被正义联盟发现的秘密实验室——政客与资本家正在联合，恐怕是准备给这个世界一份‘大礼’。 不过他们尚未查到沃德·艾伯特背后的家伙，这个奸猾的、表面忠厚的局长背后有谜一般的势力。老油条一样的政客就和任何一个隐藏在国会中的普通议员一样，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阵营。要不是这次他太过急切地找上卢瑟，他们也不会发现这人的异常。 之前超人和蝙蝠侠一起捣毁了一间名为‘人类未来’的基因实验室，种种迹象表明，那里隐藏着违法的人体实验和基因改造项目。 但正义联盟没有资格对其进行审判。 随着联盟的日益壮大，超级英雄们的日常行为反而越来越会被国会和联合国掣肘。前段时间联合国大张旗鼓出台了《超级英雄限制法案》，要求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以及其他所有超级英雄性质的团体必须按照官方给定流程行事，这凭空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 超人认可超级英雄的行为应当被适当限制这一观点，但他实在没办法忍受也许未来某一天，他飞上树梢救下一只猫咪也得去给联合国打报告。 这种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莱克斯·卢瑟似乎有竞选联合国秘书长的打算。如果他真的竞选成功…… 克拉克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个让他烦躁的问题——《星球日报》的社论记者们早就深入研究过，卢瑟竞选成功的概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于是，蝙蝠侠和超人只能按照联合国规定的标准流程向美国政府提交了所有资料，等待法律和舆论对卢瑟的实验室进行制裁。 本以为这件事会得到完美解决，但谁知就此再也没有了后续。 一切风平浪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媒体含糊其辞地报道‘世界最佳搭档再次阻止危险的实验室’，字里行间却完全未曾提及‘基因改造’或者‘违背人道主义精神’之类的事。然后他们进一步调查才发现，原来这间实验室背后除了卢瑟其实还有政府部门的秘密注资。 所以事情就很清楚了。 莱克斯·卢瑟才是主要研发者，之前被抓的研究人员和实验室主事者不过是替罪羔羊。 他背后还有保护伞。 基因实验、卢瑟，这两个词如果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句子中，它导致的后果绝对不是正义联盟想看见的。尤其是对于超人来说。 超人叹了口气，他实在没办法搞定这些复杂的政治关系和法律程序，他们的行动正在变得越来越艰难，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太分得清楚自己的行为在人类的定义中究竟还算不算正义。追求公正的结果和制裁罪犯过程中的程序正义，这两者在超能力罪犯日益增多的社会实在很难取得平衡。 再这样下去，正义联盟迟早会变成一个摆设。 不过，超人沉重的心情和现在格洛丽亚还没什么关系。此时的秃鹫小姐已经换上了厚厚的防风衣，出现在俄罗斯边陲的一个小镇上。 伊万格罗德，俄罗斯与爱沙尼亚交界的一处小镇。 这里风景秀丽，宁静而和平，但受海洋性气候的影响，现在这里并不是旅游的好季节。 暴风雪尚未停歇，停在外面的汽车发动机都快结冰了。 “你想起来方向了吗？”伯恩大声喊道，但暴风雪和雪地摩托的发动机覆盖了他大半声音。 坐在他身后的格洛丽亚同样大声吼道，“就在前面不远处！还有几百米就能看到了！” 两辆雪地摩托驶向远处，几乎被风雪淹没成一个小黑点，路上几乎看不见活着的东西——没人愿意在这个见鬼的天气出来挨冻，连老鼠都不想。 不过格洛丽亚只觉得熟悉。 小时候他和斯莱德在俄罗斯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对这里的环境和气候相当适应，她的俄语说得几乎和英语差不多熟练。 本以为在离开斯莱德之后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结果谁能想得到她还是回来了。 雪地摩托最终顺着格洛丽亚记忆中的方向停在一个年代久远的小酒馆门口。 这应该是镇子上唯一一个酒馆，它看上去就和克里姆林宫一个年代一般充满历史感。 格洛丽亚带着弗兰克和伯恩站在门口，几乎能听见酒馆里人们醉醺醺的呼喊声。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弗兰克点点头，示意他走在最前方。 弗兰克郑重地裹了裹身上的黑色大衣，然后又将手指上绘有繁复纹路的戒指露出来。 戒指上似乎是一只雄鹰，眼睛处镶嵌着绿宝石。戒指的边缘处光可鉴人，看上去有人时常将它拿在手里摩挲把玩。 更重要的是，它看上去就像来自一个古老到可以开历史博物馆的家族。 吱呀一声，年久失修的木制大门被弗兰克推开。 酒馆里似乎安静了一瞬，然后又重新变得喧闹起来。 里面和外面几乎是两个世界。酒馆里每张椅子上都坐了人，热闹得像是外面的暴风雪丝毫不影响正常生活。空气中泛着活泼的酒香和各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的暖气差点让弗兰克出了一身汗。 跟在他身后的伯恩十分有眼色地上前，接住弗兰克脱下的大衣，假装自己是个忠诚的狗腿子。 伯恩和弗兰克能够感受到酒馆里人们或直白或隐晦的打量。 格洛丽亚像是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弗兰克和伯恩则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和神经都条件反射地紧绷起来。 这里的人都很危险。弗兰克看见了三年前FBI花了大量金钱和时间也没追查到的杀手，至于和他拼桌的那个光头，他似乎是前年从佐治亚州逃出去的毒贩头子。 格洛丽亚拉着弗兰克和伯恩靠近吧台，十分自然地用俄语对着里面的独眼酒保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莱蒙托夫，”格洛丽亚随意地倚在吧台上，伸出食指叩了叩吧台的木制台面，“真没想到你居然还在这里。” 被她称为莱蒙托夫的男人其实早就看见了格洛丽亚。 他对着格洛丽亚上上下下扫视了好几圈，然后才不动声色地掀起嘴唇卷出一个能吓哭小孩的笑，“我的老天，我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见到你！你不是和……” 他脸上的伤疤随着肌肉抽搐了几下，隐藏在大胡子下的嘴巴似乎无声咒骂了些什么。 于是他后面的话又变成一句含混不清的自言自语。 格洛丽亚没理会他的表演，只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莱蒙托夫咽下后面几句不那么中听的俚语，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和脏到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毛巾，又对着格洛丽亚露出一个假笑，“欢迎光临，秃鹫，这可真是让我的小酒馆蓬荜生辉！今天想要点什么？虽然我很想问你是不是老规矩，但我猜这几年过去，你的规矩怕是也变了不少。” 格洛丽亚没摇头也没点头，她很清楚对方在暗示什么。 当初她离开丧钟的时候动静闹得挺大，成吨的TNT炸飞了不少东西。这些人估计也有所耳闻，毕竟以前她在这里算是熟客。 不过那时候怎么着也是有丧钟的面子在里面，这群人对格洛丽亚还算客气，但现在她仅仅代表她自己。 秃鹫，丧钟。 这曾经是地下世界闻名遐迩的一对搭档。 格洛丽亚就是丧钟手中最锋利的刀，是斯莱德最满意的作品……当然现在不是了，斯莱德恐怕认为已经被红头罩的天真传染了。 “确实变了，”格洛丽亚表现得像是没听懂酒保的试探，“不过今天我跟着我老板来的，规矩得听我老板的。” 她抬头看向弗兰克。 弗兰克今天穿着特意准备的昂贵大衣，戴着低调却显眼的手表。 他自如地扬起一抹笑容，拿出当初骗卡尔·汉拉蒂，又耍遍欧洲各大银行经理的演技。 “我第一次来这里，亲爱的，”弗兰克笑着说道，“我怎么知道这里和洛杉矶的区别？你是保镖，你决定就好。” “好吧，”格洛丽亚耸耸肩，然后又将视线放回酒保身上，“三杯干马天尼，祝贺你今晚来了单大生意。可别说我回到这里没想着老朋友们，我猜你愿意收下我的苏勒德斯金币？” 她伸手递过一枚钱币，上面刻着某种奇特的花纹。 酒保接过，浑浊的眼珠子对着格洛丽亚定定地看了好几秒，然后才低下头对着灯光查看钱币。 周围的人们似乎都有意无意在关注这里，有人对着格洛丽亚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并对她举杯示意。 酒保肮脏的金牙在酒馆昏黄灯光下折射出瘆人的光线，“我就说今天一早听见了驴子的叫声，一定有好事发生。” “生意上门了。” 最佳编剧 弗兰克大少爷正带着小跟班伯恩美艳女保镖格洛丽亚跟在酒保身后。 他们挤过人群，七拐八拐地穿过酒馆狭小昏暗的走廊，踩着吱吱咯咯的老旧木楼梯走上二楼。 “干你们这一行的都喜欢这种……呃……神秘感吗？”弗兰克张扬地走在前面，继续维持自己傻白甜大少爷的人设，“这酒馆也太破了！格洛丽亚，你觉得我出钱把这里修一下怎么样？让我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这里的地板上简直是一种罪过，要是我爸知道我跑来这种地方，一准儿要扣掉我半年零花钱。要我说，这里应该多招几个漂亮的男孩女孩来端酒，还得穿着精致的裙子和西装。进入酒馆的客人必须着装整洁，这样才算有品位……一个独眼龙，啧……” 格洛丽亚看见被弗兰克挥动的手掌扫到鼻尖的酒保拳头已经攥紧了。 她真的很想笑，但是得忍住。 弗兰克假装看不见莱蒙托夫的怒火，并且在路过莱蒙托夫身边时毫不在意地踩了一脚酒保先生肮脏的靴子。 大少爷抬起脚，嫌弃地在地上蹭了两下。 “德拉纳少爷说的对，”伯恩瞪了莱蒙托夫一眼，就好像他敢把肮脏的靴子放在大少爷皮鞋下是种十恶不赦的行为一样，“这里实在太糟糕了，完全不符合您尊贵的身份，就连空气都泛着贫穷的臭味。不过也许我们可以用您的零花钱把这儿买下来，这样就能按照您的心意来装修了。设计师不如就请之前为您设计别墅的霍兰德女士？” “好主意，不过我爸最近正忙着和……你知道的，他的生意。等我回去亲自和他商量！” “……” 酒保莱蒙托夫抬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了两人一眼，退后两步走在格洛丽亚身后，“尊贵的客人，请继续往前走，就在走廊尽头。” 弗兰克抽空对着格洛丽亚眨了眨左眼。 格洛丽亚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弗兰克，奥斯卡小金人每年都应该出现在你家客厅的荣誉展示柜里。 今天这一出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剧本。 按照格洛丽亚编剧的安排，弗兰克需要扮演一个来自洛杉矶黑邦的傻白甜大少爷，出身‘高贵’的某老牌黑邦家族德拉纳，但其本身却是个几乎被养废但又得宠的好骗笨蛋。德拉纳家族确有其人，不过这个憨憨已经被FBI秘密逮捕了，就在他准备带着‘货’离开美国的时候。 这事除了FBI没人知道，人是弗兰克亲自抓住的，他也很清楚FBI现在正在找人扮演德拉纳少爷套洛杉矶黑邦的情报。 这人设刚好借他们一用。 剧本中，德拉纳少爷机缘巧合下雇用决定重回黑暗世界的格洛丽亚作为保镖，一边环游世界涨涨见识，一边经营家族生意。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听格洛丽亚说了有关俄罗斯的往事而一时兴起。 伯恩扮演大少爷带出来的狗腿子，负责给大少爷捧场立人设。 格洛丽亚没想到伯恩的演技居然也很不错。不过回想一下他们对伯恩身份的猜测，她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这位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CIA的秘密武器，在格洛丽亚没日没夜黑了不知道多少‘大人物’的电脑之后，这种可能性上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只不过伯恩的档案显然保密等级很高，在网络中留下的内容及其有限，FBI的记录中仅有寥寥数语，甚至无法确定‘杰森·伯恩’来自CIA。 重要的秘密武器伯恩的资料一定是被保存在纸质文件库中，而档案存放地点或许只有CIA的高层才清楚。 格洛丽亚想要弄清楚隐藏在诺兰和伯恩背后的阴谋，还有超人寻找的危险物品。但他们目前唯一能够抓住的线索就是诺兰·布斯本人。 诺兰此时正由FBI护送，将于三天后乘坐一艘重兵把守的游艇前往弗农贝恩监狱。据说因为他过往的彪炳战果，FBI、CIA和国际刑警三方势力都会有一队人员随行，直到看见他进监狱。 但格洛丽亚知道，诺兰如此备受重视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归根结底，还是艾伯特局长丢失的那个宝贝让各方都在寻找。 恐怕等诺兰进了监狱，一切就由不得他了。政府秘密部门里不知道有多少撬开一个人嘴巴但后果堪忧的方式，诺兰现在咬死不肯开口应该也是清楚一旦他说出秘密，迎接他的就是死亡。 但他迟早扛不住的。谁都知道有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仁慈。 格洛丽亚之前说的劫狱并不是说笑，对那件神秘宝贝好奇也不过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牵涉到超人和正义联盟，格洛丽亚已经查到沃德·艾伯特这个家伙在和莱克斯·卢瑟合作了。 能给卢瑟添堵的事格洛丽亚不会放过，并且她也不想看见世界毁灭。 而且…… 格洛丽亚有些担忧地看了前面一无所知的‘杰森·伯恩’一眼。她在看见沃德·艾伯特曾担任中情局局长时，心里就涌上了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艾伯特绝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伯恩与这个人或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算是为了伯恩，她也得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卢瑟和沃德·艾伯特将手伸进监狱之前把诺兰弄出来，毕竟她可不想真的去感受一下弗农贝恩监狱的炮台和武直。 格洛丽亚、弗兰克和伯恩熬了好几个通宵，最后确定最佳行动时机就是在诺兰飘在海上、尚未到达监狱的时候。 四面环海，他们只需要想办法带着诺兰远走高飞，至于之后的事就到时候再说吧。 但想要行动得有装备，他们不可能乘着一艘小破渔船去抢劫军方。 而且他们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切都不能和法外者有关，也不能让人怀疑到弗兰克和伯恩身上。所以找个替罪羊是最佳方案，正在被迫‘环游世界’的德拉纳大少爷就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格洛丽亚忍不住暗自磨牙。 诺兰·布斯这家伙当时在车里恐怕就猜到了后续，他几乎能肯定格洛丽亚一定会去救他。 听听他最后那个乱七八糟的歌，什么‘心脏只为格洛丽亚而跳动’——这家伙完全是把格洛丽亚当作冤大头了吧！ 但这个冤大头格洛丽亚还非当不可了。 干完这一单她绝对要退休，真是受不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了。 格洛丽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又撇了一眼走到她身边的酒保莱蒙托夫。 莱蒙托夫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这位德拉纳少爷……” 格洛丽亚伸出食指在太阳穴附近比划了一下，表示大少爷脑子有点问题，“没错，是你想的那样。不过，看在他是个德拉纳的份上……” 酒保又探头看了一眼弗兰克的戒指，然后瞬间会意。 德拉纳在黑邦世界也算赫赫有名了。他们从一战时期就在洛杉矶生根发芽，几十年来低调发展。这个有意大利血统的家族现在已经变成了洛杉矶的地下国王，据说就像哥谭的韦恩一样，他们致力于在洛杉矶每一栋建筑上刻上德拉纳的家徽。 弗兰克手里证明身份的家徽戒指当然是真品，是他偷偷带出FBI的纪念品，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更巧的是，格洛丽亚知道这个家族最近正在面临一场危机。消息恐怕还被他们牢牢捂着，暂时未传到俄罗斯来，但四分五裂的帮会内部很方便格洛丽亚运作。她还黑掉了德拉纳某个倒霉中层的电脑，拿到一些有用的小秘密。等他们用完这个身份，她就把这个家族的罪证秘密交给官方。 “你倒是总能交上好运，”莱蒙托夫嫉妒地看了格洛丽亚一眼，试图打探出更多情报，“原本我还想着你跟着红头罩混，怕是再也不会加入我们了。” 他话尚未说尽，不过格洛丽亚知道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当初她和丧钟决裂其实也意味着宣告离开黑暗世界，这次如果她只身前来，恐怕马上就会被这群人赶出去，一梭子子弹就是对她的欢迎仪式。雇佣兵和黑邦们有自己的规矩，当初她和杰森行动的时候没少抓罪犯进去吃牢饭。 所以她必须得给自己找个合适的‘雇主’，表示自己已经选择重操旧业。这个雇主又不能太没分量，以至于让人产生做掉他们也无所谓的想法。 这里是格洛丽亚能想到的搞到武器和装备的最佳地点，她要想办法弄来一架武装直升机，如果能搞到阿帕奇那就太完美了。要是还能不给钱，那就是完美中的完美。 ……所以这大概真的是她最后一次进入这里了，下次她再进入俄罗斯境内恐怕真的得先吃颗子弹。 “世事难料，”格洛丽亚耸耸肩，“我不小心砸了个领事馆，结果又被通缉，恰好也和红头罩闹了点不愉快。这群条子天天没事找事，我也总得回报一下。” “哈，我就知道你适应不来循规蹈矩的生活，红头罩配不上你，他太弱了。”莱蒙托夫对着格洛丽亚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要我介绍一个更辣的给你吗？前两天我们这里来了个外星人，有人看见他有触手，足足十八条……” 格洛丽亚：…… “……暂时不用了，莱蒙托夫，”格洛丽亚说道，“我对外星人过敏。” “那真遗憾，”莱蒙托夫抬眼看了看已经走远，正在催促他们的弗兰克和伯恩，“不过那个小子屁股挺翘的，等你不要了可以介绍给毒蛇。” 不知道别人正在评价他屁股的弗兰克浑身一寒。不知道连屁股都没人评价的弗兰克莫名其妙地看了跟班一眼。 之后，莱蒙托夫对格洛丽亚的态度显得更亲近了一些。他很清楚通缉令这事没办法说慌，并且认为格洛丽亚绝不敢欺骗他们克莱舍兄弟会——他们可是大名鼎鼎的律贼，从古拉格监狱和战场上走下来的人。 他们是整个俄罗斯地下世界规则的制定者，格洛丽亚除非是不准备混了才会惹到他们头上。 所以他现在算是真正确定秃鹫的回归了，“这次你准备搞点什么？最近我们进了点新品种，相当不错的品质，要去看看吗？就是那个来自外太空的家伙带来的。” 格洛丽亚扬起一边眉毛，“我倒是没什么需要的，但我老板恐怕有兴趣。至于你能卖出多少货，那就看你的能耐了。感谢我给你介绍生意吧，只要你能把德拉纳大少爷伺候好，他绝不会亏待你。” 说话间，四人已经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木门前。 莱蒙托夫姿态恭敬地走上前将门打开。 弗兰克和伯恩这才发现原来藏在木门背后的并不是房间，而是一部高速电梯。 但这间酒馆只有两层，并不需要这种通常会被安装在超过二十层大楼中的高速电梯。 莱蒙托夫淡定地按住按钮，对着格洛丽亚三人作出邀请的手势，“请，尊贵的客人门。” 最佳演员 已经返回大都会的红披风吉祥物目前还不知道远在俄罗斯的某人一边说自己对外星人过敏，一边要去破坏外星人的死对头卢瑟先生的阴谋。 而卢瑟显然也不知道有个让他心梗的老朋友即将奔赴大都会。 但这一切显然与小记者克拉克无关。现在他只好奇一件事，究竟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混蛋把口香糖黏到了他的披风上。 可怜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委屈地坐在自己的小破公寓里，忍着恶心把红披风上一坨显眼的白色弄下来。幸好他现在的制服早就换成了氪星科技，这要是几年前玛莎亲手为他缝制的披风被黏上了口香糖，他真的会伤心到原地去世！ 说不定还会马上去拍一个保护环境，禁止乱扔垃圾的公益广告。 然后强烈谴责在超人身上吐口香糖的人。 可恶！怎么有人忍心对超级英雄做这种事啊！ 超人虽然不是人见人爱，但也不至于要被吐口香糖吧！ 克拉克纠结地将披风扔进洗衣机，然后发现他大概猜到这是谁干的了。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辆停在低语者别墅外围的车和那个满嘴胡话的罪犯。 克拉克想起来，原来瑞士那个被FBI抓住的家伙就是红罗宾和他提到过的诺兰·布斯。而他遇见这个人的时候，对方还似乎正在漫不经心地嚼着些什么。一边嚼嚼嚼一边和他热情地握手，还要求合影和签名。 所以那家伙说自己是超人铁粉，果然是骗人的吧！他究竟有多讨厌超人才会这样做啊！ 说起诺兰，克拉克又回想起自己在别墅外遇见的那位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工小姐。 他在离开别墅前和车里的FBI们有过短暂的交谈，那位自称莉莎·史密斯的FBI特工小姐回答了他一些问题。所以他才知道FBI的目的只是抓捕跨国罪犯，至于诺兰偷走的东西究竟在哪里，他们目前也并不清楚。 接下来得多关注一下弗农贝恩监狱，克拉克一心二用，一边赶新闻稿一边思考。红罗宾说一定有人会等不及要对诺兰动手，他也这样想。如果有人拿到了东西，他们一定想要杀人灭口，如果没有任何一方得到东西，那诺兰就会成为各方争夺的焦点。 莱克斯·卢瑟没什么动静，但是艾伯特局长的小动作却始终不断。据说他已经和CIA申请，要求重新审问诺兰。身为前CIA局长的艾伯特显然还在那里有不小的能量，诺兰·布斯得到什么待遇都不会令人惊讶。 克拉克叹了口气，转身把手边的废纸团扔进垃圾桶。 三分！ 明星球员克拉克为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纸团在超人精准的投掷下飞进垃圾桶，然后碰到了他刚刚扔进去的、包裹着那块口香糖的纸巾。纸团微微散开，露出里面泛着微光的黑色，但克拉克却没有注意到。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超人总感觉今晚异常疲惫，他飞过太平洋上空的时候甚至差点睡着。不过这种疲惫感又很快过去，加上最近确实非常忙碌，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今晚很安静，大都会也没有人在呼唤超人，克拉克望着窗外的繁星点点决定给自己放一个小小的假。 他站起身，强打精神向浴室走去，结果却不小心一脚踢翻了垃圾桶。 纸团和垃圾咕噜噜滚了一地，克拉克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看来他去休息的决定是正确的，最近他实在太累了。 克拉克弯下腰，迅速将垃圾收拾好，不过在后退的时候又不小心踩到了一团纸。 好像有玻璃被踩碎的声音，是错觉吗？ 克拉克疑惑地看了看脚底，又透视了地上那团纸。 什么都没有。 一道模糊不清得黑影似乎在克拉克眼前一闪而过。克拉克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暂停了一下，但仔细感受之后，似乎又是错觉。 他茫然地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上，大都会的夜风将窗帘轻轻掀起，就好像有人正准备从外面走进来。 …… 另一边，格洛丽亚尽职尽责地保护大少爷弗兰克来到克莱舍兄弟会真正的总部——酒馆地下20层。 这群律贼一直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整日隐藏在黑暗里，延续着古拉格监狱里血腥的传统和死板的家族式事业。据她所知，这里的统治者始终没有换过，心狠手辣的长寿首领不知干掉过多少竞争对手。 格洛丽亚用默不作声地跟在弗兰克身后，突然有点后悔把弗兰克和伯恩牵扯进这个世界。 她比谁都清楚律贼的残忍之处，他们祖上曾被关在集中营里经受折磨，随后又作为炮灰被派上战场。他们将血腥的古拉格监狱彻底变成自己的领地，并且制定出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一旦有人敢冒犯，那么必然面临不死不休的追杀。 如果等下弗兰克没骗过这群人，她得想办法带人跑路才行。格洛丽亚悄悄在角落里扔下几个小道具，隐藏在眼睛里的微型摄像头和扫描器已经将这里的隐藏通道呈现在她眼前。 有备无患。 不过她似乎有些多虑了，前诈骗犯的技术显然一直未曾倒退，这些年在FBI的训练下甚至可以说是有相当大的进步。 弗兰克已经用自己那张故作愚蠢的脸和堪称精湛的演技在短短几句交谈中就获得了克莱舍兄弟会的信任，他就像个真正在黑邦长大的少爷一样对所有潜规则了然于胸，甚至经常蹦出几句黑话。 这是弗兰克独有的天赋。他会观察这群人的反应，并且及时调整自己的表现。他知道对方想要看见的是什么，同时他还很擅长转移话题，制造矛盾，模糊焦点。 假冒的德拉纳大少爷甚至已经和克莱舍兄弟会达成协议——他们要在洛杉矶合作开一个赌场，利润五五分。慷慨的大少爷一副不想被家里控制，只想要开拓个人事业的样子，甚至十分无知地留下了自己的家徽戒指作为凭证。他醉醺醺地表示万一自己没有兑现诺言，俄罗斯人可以去洛杉矶找他爸爸。 克莱舍兄弟会简直被这张香喷喷大饼迷昏了头。 多少年来他们都想在美利坚的土地上插上属于自己的旗帜，只可惜从未成功。感谢愚蠢又自负的德拉纳少爷，只要洛杉矶这条路子打通，那么克莱舍兄弟会可以将那里作为跳板，逐渐链接出更大的犯罪链条。 慷慨的德拉纳少爷显然已经赢得了克莱舍兄弟会的‘友谊’，他在周围俄罗斯人大着舌头语调奇怪的吹捧中越飘越高，甚至扬言自己可以不要利润，只要拥有自己的事业，让他老爸刮目相看。 看见莱蒙托夫特意换上了崭新西装才来和‘德拉纳少爷’喝酒的格洛丽亚：…… 所以说，弗兰克这家伙待在FBI真是屈才了！这小子真正的归属地应该是演艺圈！ “您说的太对了，我们这些人不过是追求自由而已！您这样的人才适合领导黑暗世界！”兄弟会的另一名高层罗蒙洛索夫端着伏特加非要和弗兰克碰杯，“政府要来干涉我们，那群该死的义警还要没事找事！我们需要您这样手腕强硬的合作者！我跟你说，上个月我们出口哥谭的武器居然还被蝙蝠侠收缴了，我们可是正经交易！这群多管闲事的家伙，企鹅人要买我们的货，而我们负责卖……有什么不对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没错！”弗兰克大着舌头蹦出两句俄语，“幸好洛杉矶没有什么像狗一样圈地盘的超级英雄，不然我们的生意简直寸步难行。去年我爸爸说想去大都会发展一下，结果门都没摸到就被超人扔出去了！可恶的超人！” “哈？超人！”罗蒙洛索夫又喝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会有人教训他的，他马上就要有大麻烦……” 站在罗蒙洛索夫身后的莱蒙托夫狠狠戳了罗蒙洛索夫一下，罗蒙洛索夫举着杯子的手猛地一哆嗦，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周围克莱舍兄弟会的几个人交换了个眼神。 弗兰克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你们要对付超人？”弗兰克醉醺醺地哈哈大笑，“那太棒了！我赞助，我也要支持你们的事业！五千万怎么样？杰森……” 杰森·伯恩尽职尽责地替弗兰克拿出支票簿。 莱蒙托夫举着酒杯，“罗蒙洛索夫开玩笑的，看在五千万的份上，如果我们真的有这个计划，您可一定要来投资！” “没有吗？”弗兰克迷迷糊糊地看着莱蒙托夫，又打了个酒嗝，“所以莱克斯·卢瑟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效率太低了，到现在都没把超人干掉！” 莱蒙托夫和罗蒙洛索夫带头敷衍了几句，然后又迅速将话题转移到了赌场上。 “你不去喝一杯吗？”莱蒙托夫突然挤开罗蒙洛索夫向格洛丽亚走来，“这次真是要感谢你，我的朋友，你永远是克莱舍的朋友！祝我们友谊长存！” “友谊万岁。”格洛丽亚轻轻和他碰杯，“抱歉，我可不能喝太多，毕竟拿了老板的钱，我得保护他。” “你难道还担心他在我们的地盘出事吗？”莱蒙托夫哈哈大笑，“我保证，哪怕我脑袋没了，身体都会挡在他前面！” “……克莱舍的安保我当然放心，我只是不清楚大少爷等会又会有什么心血来潮的小娱乐，”格洛丽亚叹了口气，“上个月他说要去哥谭住，感受一下犯罪之都的气氛，两周前又说想去海上找海盗谈生意。昨天念叨着要开直升机，我废了好大劲才说服他别这样做……” “你们在说什么？”弗兰克也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在伯恩的搀扶下走过来，脸红得像猴屁股，“你在我面前可没笑得这么开心过，秃鹫。我好伤心啊……” 格洛丽亚：…… 行行好，收敛一点。 格洛丽亚挤出一个卑微打工人的微笑，“没办法，您给我开的工资里没包含这一项呢。” 弗兰克伸手在伯恩口袋里翻翻找找，直接拿出支票扔给格洛丽亚，“需要多……多少自己填，你知道，我对你一向大方，特别大方！” 格洛丽亚拿着弗兰克亲自出品的、恐怕FBI经济犯罪科都鉴别不出的假支票，手指微微颤抖。 这相似的场景让她梦回和弗兰克刚认识的时候。 莱蒙托夫嫉妒地看着格洛丽亚和她手中的支票，看上去恨不得自己上。 “抱歉了老板，”格洛丽亚装作生气的样子将支票重新塞给伯恩，“我没这个业务。我是雇佣兵，不是流莺。下次你在提这种无聊的要求，我就把你的头按进马桶。” 伯恩尽职尽责地准备呵斥格洛丽亚，弗兰克装作不清醒的样子向格洛丽亚倒去，一把搂住格洛丽亚的肩膀，“……我还要一杯！秃鹫，你陪我一起！” “你喝得够多了，”格洛丽亚脸色更加不好看，“别给我惹麻烦，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莱蒙托夫看着格洛丽亚的侧脸，突然就想到了丧钟。格洛丽亚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和丧钟真的有些像，冷漠灰蓝色的眼睛和眉骨投下的阴影让她看上去有几分杀意。 这让莱蒙托夫一时间感到有些恐惧，就连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都清醒了几分。 他看见格洛丽亚的手指放在伯|莱塔上微微摩挲。 俄罗斯酒保急忙上来打圆场，“哪里会有麻烦？在这里我们一定会让德拉纳先生感到宾至如归。秃鹫你也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吧！我保证一定有你喜欢的项目！” 莱蒙托夫想起以前秃鹫也是这样，变脸像翻书一样快，谁也不知道哪句话就会惹她不开心。并且，谁惹她不开心就得做好被她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准备。据说曾经有个不长眼的家伙碰脏了秃鹫的外套，结果当晚就死在了后巷里，手被人剁得稀烂。 幸好格洛丽亚不清楚莱蒙托夫都脑补了些什么，不然她一定会大喊冤枉。人是丧钟杀的，理由也是对方不知死活和丧钟抢生意。 弗兰克大着舌头，“就是！你一点都不懂得享受！我想开直升飞机怎么了？要是我能在那群空军的眼皮底下飞回洛杉矶，那才叫刺激！能打落几架就更刺激了！你快点给我搞一架直升机！” 莱蒙托夫眼珠转了转。 格洛丽亚不好搞到直升机，但这玩意他们还是挺多的。 “别生气，各位！要是你们玩得不开心可就是我的罪过了。”莱蒙托夫上前一步，站在两人中间，“德拉纳少爷，您刚刚将自己的戒指留下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总得让我们也送上一份礼物才行。相信我，这件礼绝对会让您满意的！” ‘德拉纳少爷’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哦？是什么礼物？” 莱蒙托夫得意地笑了笑，“请跟我来。” 大胆计划 克莱舍兄弟会相当够意思，格洛丽亚满意地看着眼前装备齐全、炮火充足的阿帕奇。 劫狱果然就是要武直才够劲儿，可惜只有一架，如果能多来几架就更刺激了。 虽然她没有真的打算对着弗农贝恩监狱开火，更不准备坐实自己身上的通缉令。 但她需要武力震慑—— 好吧，其实并不是对着监狱，而是对义警。 格洛丽亚不知道将会出现在弗农贝恩的义警会是谁，如果是钢铁之躯的超人，那她决定随便开火。如果是神奇女侠，那她……她会轻轻地、努力打歪，绝不会让炮弹出现在神奇女侠周围一米范围内。如果是少年正义联盟那群混蛋，那她肯定不会手软，她和少年正义联盟那群家伙还有笔账要算呢。 是的，格洛丽亚几乎已经可以想象，等她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弟去劫狱的时候，一定会正面对上正义联盟。 毕竟这事和超人有关，又有卢瑟在背后搞事情。她打赌哥谭那个小控制狂，aka蝙蝠侠座下三弟子一定会紧紧盯着诺兰·布斯。 诺兰·布斯，你可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因为他而辗转难眠。 FBI重案组有一个算一个，丢了东西的艾伯特局长和莱克斯·卢瑟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咬牙切齿，超人因为他抛下大都会远赴瑞典，就连CIA都在神经紧张地准备审讯。 啧。 格洛丽亚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外加眼睛发亮，她如果真的能从这些人手底下把诺兰偷出来，她做梦都能笑醒——想想看，多刺激啊！超人和红罗宾，还有政府和黑邦，全都会被她摆一道！ 格洛丽亚脑子里出现各种邪恶的想法，每一种都能让她觉得十分上头而且肾上腺素飙升。她仿佛能看见红头罩头罩上瞪大的白膜和气急败坏的表情。 没有红头罩的约束，她好像彻底要放飞自我了呢。这样不太好，万一杰森知道了，肯定要敲她脑袋的。 算了，等杰森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他只能生闷气。格洛丽亚心安理得地为自己点了赞。 她这样邪恶绝对是斯莱德的问题啦，不能怪她。 当然，她最后肯定会带着诺兰去找杰森，和红头罩商量的结果一定是诺兰·布斯又会变成蝙蝠家族或者正义联盟的支线任务。 不过这并不妨碍格洛丽亚先给自己找点刺激。何况正义联盟现在一直被各方政府监视，几乎每时每刻都处在风口浪尖，她觉得自己不能太过信任这群内部事务都搞不定的超级英雄——他们就连一个月前被外星人轰成渣渣的正义大厅都没办法修建。 问就是政府不给批款，联合国正在商议中，流程没走完。 她懒得和正义联盟沟通，也没有和当事氪星人面对面聊聊的打算。毕竟她可不希望最后诺兰·布斯兜兜转转又被‘超英执法流程’送回弗农贝恩，然后被卢瑟和形迹可疑的沃德·艾伯特控制。 所以还是她亲自行动比较保险。 正义联盟这几年来总在妥协，这就是人太多太出名的坏处，联盟内部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更别提中间还有政府在努力分裂他们。 格洛丽亚觉得这些超级英雄现在心里恐怕都窝着一股火气，但又对现状无可奈何。 这两天的报纸上，部分支持卢瑟的政府官员又在针对超人的战损进行声色俱厉的批判，一些民众的注意点也被这些人带歪了。 媒体平台上极少有人关注超人救下多少差点死在龙卷风的无辜民众，媒体们像是狂欢一样将超人撕开建筑，推到房屋，毁坏地铁隧道的照片挂在首页，铿锵有力地批评他救人之前未曾向政府提交报告，并且在救人过程中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过于严重，几乎导致地方政府破产。 “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但最后却要政府和纳税人为他买单！”这是前两天点击量最高的新闻标题。后面紧接着就是政府派出的执勤小队队员面向镜头搂着受灾儿童低声安慰的摆拍画面。 两厢对比，超人简直变成了好心办坏事的典范，而政府则因团结和高效而在民众中获得赞扬。 格洛丽亚简直想把这群政客和媒体大头朝下扔进哥谭化工厂洗一洗，因为他们的脑子比小丑还奇葩。要不是超人先以极高的效率和速度将倒塌的建筑物抬起，那群作秀的家伙进不进得去灾区还两说。 可悲的是，哗众取宠的小丑们和从不肯动脑子的部分乌合之众还真的就吃这一套，毕竟比起超级英雄们值得歌颂的美好品质，还是他们的丑闻和弱点更能吸引众人的好奇心。 将神明拉下神坛，这事儿人类一直在做，并且乐此不疲。 所以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去做什么超级英雄。 格洛丽亚撇撇嘴，把自己在社交网站上和那些反超英人士大战三百回合的黑历史抛出脑海。 格洛丽亚一边将接下来的计划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一边关注着弗兰克那边的动静。 莱蒙托夫说要送一份大礼给他们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达成了。他们引导着莱蒙托夫主动将武装直升机送到了他们手上，不花一分钱的那种，事后还能甩锅给毫不知情的德拉纳家族——让洛杉矶老牌黑邦和俄罗斯黑邦自己斗去吧，说不定还能给可怜的正义联盟送点业绩。 至于会不会找到她身上……她不在意。 弗兰克和伯恩都做了伪装，她有自信不会暴露这两人的真实身份。 不过，俄罗斯黑邦果然名不虚传。 弗兰克醉醺醺地摇摇晃晃，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踉跄着蹿上驾驶舱，对着格洛丽亚兴奋招手。 “酷！”弗兰克毛手毛脚地摸了摸驾驶座，又对着仪表盘各种拍照，“我要发到twitter上！秃鹫，你得教我开飞机！” 格洛丽亚努力克制住计划得逞的笑容，露出一副嫌麻烦的表情，“说这话之前你问过自己的脑子吗？你觉得它的容量足够读懂说明书吗？” “嘿！”弗兰克真心实意地抗议道，“我今天可是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这还不够聪明吗？克莱舍都愿意和我合作！” 莱蒙托夫在一旁添油加醋，“德拉纳少爷当然是最聪明的！我们只会和您这样的人合作，愚蠢的人就连我们的酒吧大门都走不进来！” 莱蒙托夫眼中的弗兰克：冤大头。 弗兰克眼中的莱蒙托夫：极品冤大头。 格洛丽亚踢了莱蒙托夫一脚，“别他妈胡乱吹捧德拉纳这个蠢货。惹出事来我算到你头上，别怪我没提前说好。当然，等我们到达洛杉矶，我和大少爷的合约就结束了，到时候你们想睡在一起我都管不着。” 弗兰克：…… 莱蒙托夫本来有些恼怒，结果却在触及格洛丽亚目光的时候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样又把火气憋了回去，差点把自己憋到内伤。 “我要加长雇用期！”‘德拉纳少爷’大声嚷嚷，“你得一直做我的保镖！我可以把赌场和酒店的经营权都给你，怎么样？” 莱蒙托夫搓搓手，一边对着秃鹫挤眉弄眼一边嫉妒秃鹫的好运气。 秃鹫到底给德拉纳大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格洛丽亚和弗兰克对视一眼，现在是这出戏的收尾部分，他们得给克莱舍兄弟会留个可以寻仇的对象，“抱歉了，我答应了另一个人。而他显然比你更有钱。” “谁还能比我更有钱？”弗兰克假装惊讶地瞪大眼睛，“全洛杉矶都是我的！就算现在不是，未来也是！我爸爸早就答应过我！” “这可不一定。”格洛丽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莱蒙托夫若有所思地看着格洛丽亚，他隐约记起德拉纳家似乎还有两个私生子，这位大少爷是正统继承人没错，但另外两个私生子…… 拥有意大利血统的德拉纳家族确实讲究血缘关系和传承，但这也不是唯一，就凭德拉纳大少爷的脑子恐怕继承人之位有些不稳。 不行，他得多做打算。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踩进格洛丽亚留下的陷阱的莱蒙托夫将审视的目光转向‘德拉纳大少爷’，“……所以，这件礼物您还满意吗？” 莱蒙托夫语气中不乏骄傲，随手就是一架武直，多么能体现他们的实力！这是克莱舍的立身之本，他们绝对是值得合作的对象。顺便也给目光短浅的大少爷来一点小小的黑邦震撼。 弗兰克当即表示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他甚至还想要再追加订单。 “……你们有核潜艇吗？”弗兰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语气兴奋。 “……您是想要带导弹的，还是不带导弹的？”莱蒙托夫也配合地压低声音。 格洛丽亚：…… 她果然不想和这群人再打交道了，她怕下一步这些胆大的俄罗斯人就要对她推销原子弹。 …… 等‘德拉纳大少爷’坐上飞机，格洛丽亚一脸抱怨实则满心欢喜地充当驾驶员时，莱蒙托夫还带着手下在停机坪上对他们热情挥手。 风雪漫天的俄罗斯小镇在三人的视线中渐渐变成一个白色小点。 格洛丽亚这才松了口气，“现在知道这个世界的危险性了吗，弗兰克？你确定你还要跟着我干？当心哪天命都没了。我劝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回你的FBI去，这几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 格洛丽亚真心实意懊悔自己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弗兰克让他参与行动。弗兰克可以是成功的诈骗犯，或者名噪一时的演员，但不应该和她一样每天面临生命危险。 弗兰克脸上的兴奋还没退却，“亲爱的格洛丽亚，我早就决定好了。” 格洛丽亚对他的关心他能感受到，只是他很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他也曾无数次毫无缘由地想从FBI离开，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我发誓，这段时间是我这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光。虽然平静的生活有助于我变成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但是……我得承认，我骨子里可没那么安分。何况跟着你我也能当个好人，就是没那么好而已，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弗兰克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一笑。 “……那么恭喜你，这辈子别想再踏入俄罗斯了。”格洛丽亚憋了半天，最后干巴巴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弗兰克哈哈大笑。 伯恩也浅笑着摇头，“我也准备跟着你，格洛丽亚，你准备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职位？” 他有些不想再去探究以前的身份了，不管他是个CIA还是什么特工，他不想再听从命令去杀人。 “厨师和司机，你选一个。”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我可能还需要一个按摩师或者一个清洁工。” “……我能都不选吗？” “那我选按摩师，我保证我的技术很不错，还能帮你暖床。”弗兰克揽着伯恩的肩膀，冲着格洛丽亚眨眨眼睛，“伙计，你知道秃鹫身边的职位有多难抢吗？莱蒙托夫简直恨不得上来舔格洛丽亚的靴子……说起来，他为什么有点害怕你？” 格洛丽亚也不清楚自己和丧钟决裂之后到底传出了什么流言蜚语，但她觉得自己不是很想知道。 不过她跟着丧钟干脏活的时候也确实凶名在外，虽然没有丧钟那么夸张。 “谁知道他发哪门子神经。”格洛丽亚按下控制面板上的一个按钮。 显眼的阿帕奇顿时进入隐身模式。 在进行下一步计划之前，他们必须小心隐藏自己的踪迹，如果被空军基地发现，那她真的可以去和诺兰·布斯做狱友了。 “带好面具，”格洛丽亚提醒两个新人，“里面都有含铅的涂层，我们接下来的敌人不仅是杀手，还有超级英雄。” 弗兰克和伯恩点了点头，面露兴奋。 飞机出现在太平洋上方，无风无浪的海面有一群海鸟飞过。 武装直升机轰隆作响，卷起爆裂的气流将附近的海面吹出波浪。 海面上正在行驶中的游艇顿时开始警惕。 “警告，警告！”游艇对武装直升机发出信号，“请与我保持安全距离！” 格洛丽亚露出一个笑容，“宝贝们，轮到我们出场了！记得摆好pse！” 乱上加乱 pse还没摆好，格洛丽亚就翻车了，翻得十分彻底。 正在海面上航行的游艇里其实不止只有FBI、CIA以及国际刑警。事实上，诺兰犯的事比起游艇上另一个乘客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 马克·斯卡罗蒂，又名丧鞭。前段时间他和贾斯汀·汉默合作，差点用自制的两根带电钛鞭打烂钢铁侠的脸。在被钢铁侠抓住之后，他又负隅顽抗，在奔向自由的过程中炸烂了托尼·斯塔克的一座公寓外加一个实验室，最后被钢铁侠绳之于法。 这事不算麻烦，但挺丢脸的，尤其是对斯塔克来说。 但无论如何危险反社会并且热爱和钢铁侠作对，马克·斯卡罗蒂本人都是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拿走他那两根带电的鞭子之后，他就只剩下一身扛不住钢铁侠一炮的腱子肉。神盾局的变种人监狱和超能力者监狱显然不适合收押他，毕竟法律上对‘攻击超级英雄’这一罪名的界定仍旧模糊，于是最后尼克·弗瑞只能决定以妨碍公共治安和擅闯民宅侵犯公民隐私的罪名送他去弗农贝恩服刑，随行成员绿巨人一只。 这种护送任务其实一般并不会交给布鲁斯·班纳博士，因为浩克的不可控性实在太强，绿巨人适合打架不适合防守。但这次有些特殊原因，弗农贝恩此前关押了一位因滥用伽马射线而入狱的疯狂科学家，对方手中似乎有些关于伽马射线的最新进展，因此班纳博士准备去见见他。 考虑到这次出行只有普通人，丧鞭和诺兰·布斯也都不是什么值得争抢的超级反派，甚至一路还有勤劳的特工们护送——想也不会出什么刺激到浩克的事情，于是复仇者联盟的众人也就放心大胆地让班纳博士搭着顺风船去弗农贝恩了。 所以当格洛丽亚装出一副黑邦成员的架势用机枪射击海面吓唬可怜的FBI和CIA，结果却看见船舱里蹦出来一个愤怒的绿巨人时，她傻眼了。 被迫愤怒的班纳博士也觉得很冤枉。他原本正好端端地坐在船舱里喝茶，结果直升机掠过的时候激起层层波浪直接害他打翻了茶杯把自己烫得够呛。如果只是这样，浩克倒也不至于闹着要出来，但那架直升机还对着他们扫射…… 扫射的时候害他不小心一脚踩坏了浩克最近迷上的玩具，那还是娜塔莎给他买的。 浩克显然觉得这不得行。 格洛丽亚显然也觉得这不太行。 秃鹫现在很想嘎嘎叫着逃离这片海域。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都做好了超人甚至是红罗宾乃至于穿着蝙蝠侠装备的夜翼出现的准备。 只要她把自己这一方暂时伪装成黑邦，把锅甩到提供阿帕奇的俄罗斯人头上，然后借着FBI和CIA的火力炸掉飞机毁灭证据，等洛杉矶那些真正的德拉纳家族成员赶到时偷偷潜入游艇带走诺兰，看着正义联盟成员大战洛杉矶黑邦，结局就会十分完美。 是的，她的计划就是把带走诺兰的锅甩给德拉纳，这些黑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拉下水最好。反正局势都已经这么混乱了，再多来几方势力不过分吧。正好看看背后隐藏的莱克斯·卢瑟和政府官员艾伯特准备怎么办。 ——显然上帝可能也认为水越浑越好，所以才让复仇者也掺和了进来。 格洛丽亚在心里哀悼自己一去不复返向着乱上加乱的方向策马奔腾的救援计划。 瞧，按照她的计划，他们本应该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正义联盟成员能够抓到一群来自洛杉矶的罪犯，甚至会掌握他们劫狱的证据从而让德拉纳家族被送上法庭；除了国际刑警们丢掉一个无伤大雅的诺兰·布斯之外，谁都没有损失。 毕竟超人不会一言不合就打人，而且那个大都会吉祥物比较好骗。 她已经想办法让真正的‘德拉纳少爷’的死对头得知‘得到克莱舍友谊的德拉纳少爷正在太平洋上空一架阿帕奇里’这件事了。对方早就在家族内乱中快要狗急跳墙，所以他一定会出现，想办法解决无脑但却十分有威胁性的大少爷，好‘统一’德拉纳家族。而俄罗斯人显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多了这样一口黑锅，等消息传回俄罗斯，克莱舍兄弟会不过是遗憾一下自己前期投入的阿帕奇打了水漂而已。 正义联盟不会对出现的黑邦械斗坐视不管，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另外一伙显然更强大的武装势力上时，他们就能浑水摸鱼了。 但现在出现的是绿巨人。 是一言不合就徒手撕飞机的浩克。 “卧槽啊，”弗兰克手忙脚乱地扣好安全带，生怕直升机被绿巨人揪烂，“这他妈什么情况？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伯恩霸气十足看似沉着地操控直升机升空，实际上心里也慌得一批。他只是说自己不想干回老本行特工而已，这个现世报是不是有点严重？ 格洛丽亚高了一个度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莫慌莫慌，管他是谁，看我把他轰下去！伯恩控制好方向。” 弗兰克：…… 格洛丽亚，还得是你，超级英雄们有你真是温暖了四季。 格洛丽亚其实也不想的。现在这情况看上去是真的要打起来……她的计划里可没有这个，她带着一个失忆人士一个弱鸡，这样的老弱病残能怎么打？送菜吗？ 不过现在不打也不行了……浩克一ji都快把可怜的游艇踩翻，而他们的飞机也几乎进入浩克的攻击范围。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浩克在游艇上愤怒地起跳——下坠——起跳—— 游艇像暴风雨里可怜的扑棱蛾子。 他们的阿帕奇上升——转弯——上升—— 像钓鱼一样勾着浩克，让绿巨人的怒火节节攀升。 倒霉的其实是和浩克一船的特工们，格洛丽亚看见已经有人吐出来了。 可怜的CIA和FBI以及国际刑警们正手忙脚乱地放下救生艇，前往跟随在游艇后面的另一艘补给船上，但浩克的动作实在给他们造成了很大障碍。 场面渐渐失控，浩克显然越来越愤怒，而格洛丽亚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该怎么调整计划。 她不想伤害到这些普通人。 幸好这架阿帕奇是俄罗斯人改装的，出发前格洛丽亚也按照自己的习惯做了一些调整，它足够坚固且火力充足。此时此刻，格洛丽亚正坐在伯恩正下方的武器控制室里，直面绿巨人的大脸。 “我讨厌没办法沟通的家伙！”伯恩的手继续在控制面板上疯狂移动，把阿帕奇的机动性发挥到极致，几乎可以列进教科书当作武直操控的范本。 谁也看不出他内心的崩溃。 就像谁也看不出来格洛丽亚心里的崩溃一样。 她的机枪扫射简直就是在给绿巨人挠痒痒。 “没事，我们还有后援！”格洛丽亚一边在心里对着浩克说了声抱歉一边给他来了一发火箭炮，然后她泪流满面地发现自己的炮火除了让浩克更加□□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谁都好，能给浩克穿条厚一点的裤子吗？ 真的有点辣眼睛，尤其是她这个距离。 “后援？”弗兰克扶着座椅，语气充满希冀，“我们的后援是谁？我以为我们的计划只是伯恩吸引视线，我们偷偷潜入……” “一个小时前我临时调整了计划，”格洛丽亚有些心虚地说道，她忘记说这件事了，“我就是怕遇见这种不可控的事——比如来的是蝙蝠家族的人而阿帕奇显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 话还没说完，浩克从甲板上纵身一跃，愤怒的脸贴在格洛丽亚视窗前。 格洛丽亚：…… 隔着阿帕奇的防弹玻璃她几乎能清晰地数出对方的胸毛。 秃鹫泪流满面地对着浩克比了个中指。 下一秒，把武直开出蝙蝠机风味的伯恩一个大转弯，利用惯性把浩克摔进了海水中。 浩克在海水里愤怒地扑腾。 下方总算进入状态的CIA已经拿出了手持火箭筒，更大的混乱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又飞来三架武装直升机，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格洛丽亚松了半口气——这时机不对啊，怎么正联的人还没到？她明明放了消息今天有人要劫狱。 地对空势力在这一刻发生颠倒，特工们露出更加严阵以待的表情，似乎在犹豫火箭炮应该先对着谁发射。从他们的角度看来，武直没有对他们发出援兵的信号，显然这是敌人的帮手。 原本是一架武直对两艘军用游艇外加一辆补给船，现在直接变成了四架武直对着可怜的游艇虎视眈眈。 一个浩克似乎有点不够用。 “这就是你的援军？”弗兰克隔着面具眯起眼睛，却发现自己实在分不清楚来人究竟是谁，“看上去真不错，你从哪里找来的？” “……”格洛丽亚大声咳嗽了一下，更加心虚地对着弗兰克说道，“总之，你别管！等会听我的口令，做好准备！” 弗兰克松开安全带，确认自己的潜水背包好端端地背在身后。 伯恩集中注意力。 格洛丽亚的‘援军’靠近之后，二话不说就对着下方的游艇发出威胁。也不知道这群洛杉矶的黑邦成员是脑补了什么关于德拉纳大少爷的剧情，在犹豫了几秒钟后，强大的火力居然全都倾泻在绿巨人身上。 原本平静的海面现在更加混乱不堪，部分FBI和CIA的成员被迫下水，另有一艘游艇被分过去救援浩克。 格洛丽亚皱着眉头，现在的情况显然超出了她的预计，她以为正义联盟会很快派人来，并且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距离弗农贝恩最近的大都会吉祥物。按照超人的速度，他会迅速把她叫来的‘援手’控制住，底下那群特工绝不会有任何损伤。 但是现在，纷纷落水的CIA和FBI夹在愤怒的浩克和愤怒的武直之间，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格洛丽亚咬着腮帮子，暗自郁闷自己的计划太过粗陋，“Fxck！计划有变，伯恩，转向九点钟方向。” 伯恩没有问为什么。 阿帕奇带着三人以一种不怕死的状态迅速穿过战场，另外三架武直的机枪几乎把阿帕奇的舱门打穿。 格洛丽亚按动控制面板，一张巨大的渔网从天而降，直接将被迫在水里扑腾的特工们一网打尽，然后挂在飞机下方飞远。 弗兰克：…… 他真的不是很想担任吐槽役的角色，但是他现在才明白格洛丽亚为什么一定要给阿帕奇装上渔网。 格洛丽亚不太想告诉弗兰克和伯恩这是血泪教训。曾经有一次她和杰森被人用这种方式救起来过，甚至伯恩也是被他们一网兜网起来的。渔网破破烂烂，但在捕人的时候确实意外好用。 一网兜特工被阿帕奇投放给补给船，就像鹈鹕一样满载而归又骄傲离去，仿佛它出现在海面上只是为了捕鱼……啊不，捕人。 特工们狼狈地从渔网里涌出来，傻乎乎地看着把他们拖离战场的阿帕奇。 现在，那艘位于风暴中心的游艇上只剩下囚犯。 被关押的乘客显然也不太安分，格洛丽亚看见带着手铐和脚镣的诺兰·布斯正在兴高采烈地围观浩克对战武直。 一边围观还一边对着她们招手。 一时间，格洛丽亚真想直接一炮轰飞这个惹事的蠢货。 这个季节的天总是黑得很快。就在双方激烈交火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余晖给海面渡上一层金芒，炮弹和绿巨人一起把摊着一块大煎饼一样的海面搅和得乱七八糟。 格洛丽亚让伯恩绕着浩克兜圈圈，然后她找准角度，再度以一个极其刁钻的时刻冲进战场。 “三，二，一，跳！”格洛丽亚大声吼道。 借着渐暗的夜色以及疯狂绿巨人的掩护，格洛丽亚三人从飞机上一跃而下，任凭阿帕奇直直冲入战场。 就在他们离开机舱的一瞬间，另一艘补给船甲板上CIA们的一发火箭炮也如期而至。阿帕奇在半空中里炸成一朵烟花，顺带撞翻了另一架正对着浩克突突的武直。 格洛丽亚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受到剧烈的冲击。海水兜头罩过来，密不透风，像厚厚得水泥层层裹住她的身体。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尽量避免海水带来的冲击。 另一边的伯恩和弗兰克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很快，伯恩和弗兰克就被牵引着下潜得更深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面上，另外三架武装直升机已经被浩克掀翻了两架，剩下一架和格洛丽亚的阿帕奇一起坠毁。格洛丽亚看见驾驶员在爆炸前一刻弹出机舱，然后被浩克一把抓住。 没人注意到湿漉漉的格洛丽亚已经喘着粗气从侧面悄悄爬上了游艇，她在诺兰·布斯的窗户旁用利刃切出一个容得一人通过的大洞。 “哦，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你终于打败恶龙来救我了！” 轰—— 又一架直升机坠毁的声音，伴随着浩克的怒吼。 “你可闭嘴吧！”格洛丽亚一拳给诺兰添上一个黑眼圈。然后递给他一套潜水装置。 “我想你不应该这样做，女士。”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猜他是罪犯？罪犯应该死在监狱里。” 格洛丽亚感到一股冷冰冰的视线钉在她身后，那视线就像一把钢刀，直直将她钉死在墙上。 疑云顿生 超人的披风什么时候变成黑色的了？格洛丽亚疑惑地想。 但是，这个一贯在所有人口中都以仁慈与温和著称的超人现在看上去很不对劲，什么叫‘罪犯应该死在监狱里’？这未免有些……过于激进了。 听上去不像是应该从超人口中说出来的话。 格洛丽亚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背后的诺兰·布斯快点换好潜水服，她有预感，现在的情况有些危险。不过幸好她早就准备好了潜水艇在下方接应——同样是薅俄罗斯人的羊毛，伯恩和弗兰克此刻想必已经在潜水艇内等她。 这原本也是备用计划，格洛丽亚之前认为用不上潜水艇的。这东西她可没地方存放，又不能随手丢掉——毕竟没有一个垃圾分类箱可以分配潜水艇进去。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心虚地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确定含铅面具仍旧老老实实待在脸上。她应该不会在超人面前掉马，让FBI背上内部有背叛者的黑锅。 不然弗兰克恐怕得被卡尔·汉拉蒂重新关进监狱去。 “我想这不关你的事，超人先生。我只是收钱做事，有人让我把诺兰·布斯救出去。”格洛丽亚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来，她刻意改变了口音，假装自己是个大舌头的俄国人，“有那个时间您不如去解决一下那边的绿巨人，他看上去准备把在场所有人都解决掉。” 浩克还在发疯，被格洛丽亚骗来的德拉纳家族成员现在几乎都泡在水里，没有被一架直升机幸存。浩克像捞鱼一样把他们挨个甩上船，连同那些不小心落水的FBI和CIA成员们一起，所有人看上去都被不知轻重的浩克捏得够呛。 但是浩克似乎是玩嗨了，他不仅自己开心地在水里扑腾，还准备去折腾那艘饱经摧残的补给船。船上可怜的乘客们正在想办法安抚浩克，但他们显然也没什么办法。 格洛丽亚不是很想再拖下去，毕竟浩克是属于复仇者联盟的财产，那群FBI和CIA肯定已经联系钢铁侠了。 虽然她是很想让场面变得混乱一点，但不是这种程度的混乱，再来一些超级英雄她可就真的走不了了。到时候杰森和罗伊就得去弗农贝恩探望她。 铁窗泪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所以她得想个办法把这个蓝大个哄走，不然她没机会和诺兰一起偷偷坐潜水艇离开。 “我的合作者就在那边，建议你和浩克商量一下，把人分你两个审问。”格洛丽亚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想出卖他们，但你是超人，我可打不过你。” 超人只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将视线调转回来，似乎毫不在意。 他仍旧漂浮在格洛丽亚面前。 不知是太阳下山后冰冷的海水和夜风带来的错觉还是怎样，格洛丽亚感觉超人的眼底居然是一片冷漠。 “我对复仇者联盟的成员有信心——你们会在监狱里团聚。”超人义正词严，“但是你，小姐，我需要知道你在做什么。” 格洛丽亚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这个超人和上次她在瑞士的时候看见的超人完全不一样，至少那次交谈的时候她觉得超人是个十足傻气的正义人士。 而这次，超人似乎变得很…… 格洛丽亚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她觉得现在正看着她的超人像是在实验室里盯着实验体的莱克斯·卢瑟。 冰冷又机械地俯视人类，目光毫无人性，就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和北极的冰川，直直冻进人的灵魂里。 是错觉吧？ 格洛丽亚心想。 “不想说吗？我总觉得你的目的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他们的同伙对吧？”超人又看了格洛丽亚一眼，“还是说，弗农贝恩的水果罐头才能让你开口？” “我讨厌水果罐头，这东西应该被诅咒进十八层地狱。”换好潜水服的诺兰·布斯站在格洛丽亚身后，“超人先生，我决定收回上次说是你的粉丝这句话。我要对你脱粉回踩了，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可真令人扫兴！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来救我的女王陛下！” 超人皱起眉头，盯着诺兰·布斯。 “我……”他开口说了一个字，然后就似乎有些困扰地捂住额头，“我见过你？是的，我见过你，你找我要签名。” 格洛丽亚知道超人说的是在瑞士的时候，超人以为她是FBI，还特意过来询问过他们是否了解关于低语者的消息。 但是超人的记性这么糟糕吗？ 或许是粉丝太多了吧。 超人将手从额头上放下，目光重新恢复平静，似乎已经确定了诺兰的身份。 就在格洛丽亚以为对方会继续劝说她停手离开这里又或者逼问她的身份和目的时，她看见超人的眼睛慢慢变红。 这种红色她当然见过，就在不久前。超人用它击败了活火山。 格洛丽亚心下一沉。 她一把拉住诺兰，就地一个翻滚，躲开超人的热视线。 游艇房间的甲板顿时多出一个冒着烟的大洞。 诺兰躲进角落表情夸张地大呼小叫，“你这是侵犯我们的人权！超级英雄可没有执法权，我要抗议！” 然而这句话似乎让超人更生气了，他不再使用热视线，而是直接对着诺兰冲了过来。 格洛丽亚一把掀翻房间里的衣柜，趁着超人被倒下的柜子阻碍的一瞬间推开诺兰。 钢铁之躯的超人似乎并没有用尽全力，至少在格洛丽亚眼里，他现在的速度并不快，力量好像也不够强大。 至少衣柜是真的给了超人一点阻碍。 超人似乎也有些疑惑，他将衣柜推开，没有再继续进攻，而是冷着脸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格洛丽亚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她迅速从腰带里掏出闪|光|弹，拔掉引线仍在超人脚下，同时拉住诺兰。 “跑——！！” 此前被她切开大洞的玻璃彻底碎裂，变成两人逃生的通路。游艇的窗户距离海面有5米左右的距离，格洛丽亚在脚下悬空的一瞬间动作敏捷地在半空中转身，一手将早就准备好的另一枚烟雾弹扔进船舱，另一只手中的枪对着天空发射出一枚信号弹。 闪着绿光的信号弹发出巨大声响，然后在游艇上方炸开，不远处的浩克迅速被这动静吸引。 落入海中之前，格洛丽亚满意地看见一脸兴奋地朝他们的方向游来的浩克。 随即，她再度被冰冷的海水包围。 格洛丽亚憋着气，拉住诺兰向下深潜。 诺兰似乎完全没做好准备，他掐着脖子表情夸装地对着格洛丽亚呼救，不过格洛丽亚完全没有理会他，自顾自扯着他的领子沿着缆绳向下沉。 有什么东西从海底穿透，铁钩直直擦过格洛丽亚和诺兰，悄无声息地钉住游艇底部。 格洛丽亚最后看了水面一眼，游艇正在摇摇晃晃，看来浩克和超人这一场打得十分激烈。 于是她安心地扯住绳子，任由绳子回缩的力度带着她越潜越深。 …… 幸好她在这里藏了潜水艇，不然今天就玩脱了。 格洛丽亚拖着半死不活的诺兰躺在隔水舱的甲板上，捂着心脏说不出话。 诺兰呕出一口水，嘴里还不忘胡说八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莉莎！我现在相信我们是真爱了，等上岸我们就去结婚！你觉得水晶大教堂怎么样？两千多个座位应该够宴请我们的朋友了！”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头顶上投下一片阴影。 诺兰抬头看去。 阴影的脑壳圆墩墩，红彤彤，眼睛的部分覆盖着白膜，正对着他王之蔑视。 “嗨！帅哥，”诺兰打了个招呼，“我觉得你很适合给我和莉莎的婚礼做侍者，一天五美元，干不干？” 杰森一脚踩在诺兰的脑袋上。 格洛丽亚看得一哆嗦，感觉红头罩这一脚其实是想踩她。 完蛋了！她完全不知道杰森会来！明明这艘潜水艇是她的，杰森怎么会在这里？！ “咳，嗨，头罩，好久不见。” 她真的不是做梦吗？ 显然不是，因为红头罩对着她伸出了手，而那只手掌热乎乎的，和格洛丽亚被海水泡得冷冰冰皱巴巴手截然不同。 ……死定了。 格洛丽亚乖巧地顺着杰森的力道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不出意外地看见罗伊也出现在杰森身后，“呃……你们怎么来了？我是说……看见你们很高兴，哈……哈哈……” 罗伊带着多米诺面具的脸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他伸手将一大块毛巾盖在格洛丽亚湿漉漉脑袋上，然后像搓猫一样给格洛丽亚搓了个炸毛。 “我们再不来你就是不是就要毁灭世界了？老天，你知道我们从红罗宾那里得知你弄了一艘潜水艇和一架武装直升机入境的时候心里有多崩溃吗？我乖巧的秃鹫到底去哪里了？！” 格洛丽亚：…… 首先，她这辈子就从没和‘乖巧’二字扯上过关系，其次，红罗宾怎么又是你？！ 下次她一定要去哥谭揍红罗宾一顿。 伯恩和弗兰克也走了过来，两人现在已经换好衣服，看上去比狼狈的格洛丽亚强多了。 不过两人的眼眶都青了一大块，看面积大小应该是属于红头罩沙包大的拳头。 潜水艇本就不大的驾驶室里顿时窒息起来，格洛丽亚感觉自己的生存空间正在无限被压缩——被杰森和罗伊的怒火。 “……我错了，我以为这次不过就是……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问题，我最近有点无聊想找点乐子。”格洛丽亚乖乖认错，“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做什么了？不敢带着人去大闹领事馆还是不敢去和超人打架？或者下次你是不是准备去抢劫阿卡姆？！”杰森每说一个字，格洛丽亚就感觉自己缩小一分，她完全不敢抬头去看红头罩那个表情生动的头罩，只能暗自期待杰森轻点敲她脑袋，虽然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她活该。 但是她会弥补的，比如查清楚卢瑟和艾伯特的交易，毁掉卢瑟的实验室阴谋，调查清楚一切后再重新把诺兰扔进弗农贝恩。要是下次抓到罪犯的话，她会记得给这次被她的糟糕计划波及的FBI和CIA送点儿业绩。 圣诞节她还会记得带着水果去探望卡尔·汉拉蒂，感谢他培养出优秀的FBI弗兰克。 “……领事馆那是意外，那个不关我……”格洛丽亚弱弱地抗议。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看上去更生气的罗伊打断了。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在的日子里你居然还给自己找了个杰森！”罗伊愤怒地指着表情无辜的杰森·伯恩，然后又对着弗兰克指指点点，“你要干什么？替身文学吗？” 诺兰·布斯兴奋地举手，“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我也要加入！” 罗伊的声音顿时又高了一个度，“你甚至还又找了一个搞笑角色！” 无能狂怒 罗伊现在还是不是法外者的搞笑角色这件事尚未定论，但他显然已经决定对着潜水艇里的竞争对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甚至宁愿抢先一步霸占厕所待在里不出来，也要让弗兰克和诺兰没有厕所可用。 对此，格洛丽亚只有‘幼稚’二字作为评价，杰森则一脚踢烂了可怜的厕所门。 被罗伊以一己之力霸凌的弗兰克、诺兰和伯恩选择无视这个无聊的家伙。 格洛丽亚坐在驾驶室里叹了口气，伸手想摸摸自己的宝贝枪安抚一下暴躁的情绪，但却摸了个空。 啊—— 更暴躁了！ 杰森收缴了她的枪和子弹，理由是防止她半夜从海里游过去抢劫阿卡姆。 她是那样的人吗？她当然不是！ 之前就试图抢劫过阿卡姆里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并且险些成功了的格洛丽亚拒绝承认这件事。她只是想研究一下恐惧毒气的成分，顺便在自己身上做个实验，看看内心的恐惧究竟是什么以便提升自己对恐惧的耐受力而已，这难道有错吗？ 防止未来的自己因为恐惧而受伤，这种未雨绸缪的事情怎么能叫抢劫呢？ 这叫谨慎且充满智慧。 虽然杰森完全不赞同这一点。 格洛丽亚再次发出无人理解的叹气声。 “……开心点，亲爱的，你不是一直想休息吗？”罗伊怜爱地摸摸格洛丽亚的炸毛，“这样待在家里也不错，免得CIA认为你是伯恩的共犯，然后继续追杀你。” 格洛丽亚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利用头顶上的管道健身并且表情难看的伯恩。 杰森和罗伊这几天做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查清楚杰森·伯恩的真实身份。毕竟格洛丽亚因为他被迫成为通缉犯。 红头罩入侵了CIA的数据库，结果翻到的资料和格洛丽亚大差不大，反而是紧盯着沃德·艾伯特的红罗宾有大收获。他们从这位艾伯特局长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份尚未提交的初版提案，名为‘黑蔷薇计划’。 这是一份关于培养CIA新型特工的方案，旨在于普通人中寻找适合成为特工的人选，并让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这些人平时隐藏在人群中，他们的身份可以是普通的医生、工人、教师，甚至他们的脑海中并不存在特工的记忆。 这些人只需要在某些必要的时刻被唤醒就可以了。 他们会在特殊的手段下成为政府最好用的工具和最可怕的利刃，然后在苏醒的一刹那以最高的效率执行任务。 唤醒他们的钥匙可以是一段歌曲，也可以是几个莫名其妙的词汇组合。 他们还会在不知不觉中被特殊的药物控制，会终身生活在自己都不知道的监视中。 这种强烈的、某个自二战以来就延续至今的洗脑手段让红罗宾顿生警惕。 然后，提姆就注意到这份提案即将被艾伯特提出的原因——他此前的一份计划因为某种原因而面临失败。因此他急需为自己的政治前途增光添彩，一份颇有价值且符合上层人士的方案在这种时刻显得如此顺理成章。 这显然不是个好信号，艾伯特能够肆无忌惮地提出这样的计划，只能代表之前有过类似的、只是或许没有这么激进的方案已经被提出且获得通过。 红头罩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迅速想到了伯恩。 于是格洛丽亚顺着杰森·伯恩这个名字和CIA的方向遍寻不到的线索被红头罩顺藤摸瓜找到了源头，红头罩并没有继续追查杰森·伯恩，他顺着艾伯特此前工作的中情局查到了他的下属亚历山大·康克林，进而在康克林秘书的电脑中找到了另一份同样只有只言片语的计划——绊脚石计划。 这恐怕就是杰森·伯恩的真实身份，他是CIA某个特殊计划的一员，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失忆。 再联想到曾经出现在地中海附近的艾伯特局长和不久后就被格洛丽亚等人捡到的伯恩…… 恐怕伯恩不是被艾伯特灭口就是他真的背叛了。 格洛丽亚能够想到的这些，当事人杰森·伯恩当然也能够想到。况且‘绊脚石计划’这几个组合在一起的单词确实让他有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加之一直以来持续不断的头痛和计划中提及的特殊药物，伯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剩下的一些细节恐怕要当面询问沃德·艾伯特才会清楚。 但杰森·伯恩心里的疑惑却更大了，如果艾伯特真的是他曾经的上级，那他为什么会像艾伯特对外公布的新闻那样，去游艇上‘刺杀’艾伯特？ 他在成为特工之前又是什么身份？他到底有没有‘背叛’CIA？还是这又是一起上层博弈带来的政治牺牲？ 疑惑在伯恩的胸口越积越多，他感觉头疼由再度袭来。 伯恩有预感，等他见到艾伯特之后应该就能将拼图的最后一片合上，彻底恢复记忆了。 …… 格洛丽亚现在还在潜水艇里，俄罗斯人出品的潜水艇结实耐用，它带着几人顺利离开太平洋，最后经过苏伊士运河又进入哥谭附近的海域。 杰森正在和红罗宾以及夜翼交涉。 这里是蝙蝠家族的地盘，按照规矩，他们至少得和圈了地盘的超级英雄打个招呼。 格洛丽亚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群事多的超级英雄。 被红罗宾入侵了系统而被迫打招呼的红头罩表情也十分不耐烦，“拜托你行行好，别像个变态一样监控所有进入哥谭的船只行吗？是不是哥谭湾里经过一群鱼你也得数清楚他们身上的鳞片？怎么，你怕金鱼在鳞片里藏火箭筒炸了你的蝙蝠洞吗？” “如果你只是带一群鱼来哥谭，我当然不会介意，你甚至可以邀请他们回来跳进锅里炖汤喝。”视频对面的红罗宾眨眨眼睛，“可惜你带回来的是食人鱼，并且她确实有火箭筒。” 格洛丽亚抗议地挥挥拳头，“你说的没错，小笨鸟。我准备藏在杰森的兜帽里潜入你家，一口把你吃掉！” “而我会直接把你串起来烤熟。” 另一道让格洛丽亚十分熟悉并且恨得牙痒痒的声音也出现在对面。 小个子的罗宾双手抱胸出现在视频范围内，脸上满是挑衅，“你怕了吗，秃鹫？承认吧，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格洛丽亚撸起袖子，冲到屏幕前，“你给我等着，我非扒掉你的裤子打你屁股不可，打得你哭着找妈妈！” 提姆·德雷克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达米安和格洛丽亚之前有矛盾吗？ 他只知道达米安在提起杰森的时候总会表情不屑，还经常拉踩法外者。原本他以为这只不过是正常的蝙蝠崽之间的矛盾而已……所以这里面主要是有格洛丽亚·威尔逊的功劳吗？ ……不过想想秃鹫的身份，他好像大概也能理解一点。 毕竟丧钟一直和塔利亚打得火热，这对儿恶役男女万一真的成了……那格洛丽亚岂不是能算是达米安的……继姐？ 两人说不定之前在刺客联盟的时候就相处得很不好。 也对，秃鹫不是好相处的性子，而达米安显然也不是。达米安一向尊重且崇拜自己的母亲，而格洛丽亚则是隐性的丧钟吹，虽然他们各自都不肯承认。 再加上丧钟曾经和蝙蝠侠大大小小的架也打过不少，双方有赢有输，阵营又隐隐对立，他们的崽能和谐相处才奇了怪了。 而且……他最近还听说了一些十分了不得的小道消息，如果这些是真的，那恐怕达米安会爆炸。 身为上流社会一份子的提姆很清楚哥谭富豪们的关系一直很复杂，但他没想到凯恩家族和韦恩家族的关系会复杂到这个地步。 红罗宾决定把那个藏着格洛丽亚的母亲艾德琳·凯恩调查报告的文件夹藏得更深一点，至少最近格洛丽亚在哥谭的时候不要让达米安看见。不然他感觉这两个家伙恐怕会让哥谭爆炸。 嘶……红罗宾捂着自己的腮帮子。 他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吃掉了一大块阿福的特制‘美味’华夫饼，味道怪异但又透着一丝丝的合理。 就像格洛丽亚和达米安的关系。 “有本事你就来，别打不过我还得去找你爸爸。”达米安已经攥紧武士刀，看上去简直想现在就冲进屏幕里暴打格洛丽亚，“不过就算你去找丧钟也无所谓，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听说你最近还被官方通缉了？那正好，我可以帮你在阿卡姆预定一个床位。不，还是两个吧，丧钟也该进来养老了。” “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没断奶的小鬼！”格洛丽亚捏着拳头，额头青筋直冒，“给你留个家庭套间怎么样？整个刺客联盟过来都不够我一拳头！我愿意为阿卡姆扩建出一块钱，只要能收容可怜的刺客们。” “我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你，你连刺客联盟的大门都进不来！” “我……” 两人的吵架逐渐变成幼稚的小学生画风，现在的话题已经变成‘GCPD天台约架你敢不敢来’，以及‘放学你给我等着’。双方互放狠话你来我往，互相比较谁的小拇指能碾死达克赛德。目前是达米安说自己一定比格洛丽亚快0.1秒，气不过的格洛丽亚正在反驳。 红罗宾和红头罩隔着屏幕叹了口气，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在对方眼中看见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 ……好幼稚啊，秃鹫/罗宾。 而且为什么你们两个会突然变得如此幼稚？ 罗宾/秃鹫在正常情况下是很成熟没错，但恐怕前提是不要遇见和家里人有关的话题。红罗宾默默在秃鹫的个人档案里添加上一条，如非必要，需尽量避免秃鹫见到罗宾。 达米安见不得别人说刺客联盟和他妈妈的坏话，而格洛丽亚显然也讨厌别人以评价的口吻提及和丧钟有关的话题，尽管两人的爸妈都不算什么好人。 忽略掉背景里乱糟糟的小学鸡吵架，红头罩和红罗宾继续进行‘友好沟通’。 “你不能随意把潜水艇留在哥谭湾，那里的水位已经够高了。”提姆头疼地调出地图，试图给杰森和他来哥谭探亲带来的特产腾出一个安全基地。 “这里面蝙蝠侠值得百分之五十的功劳，”杰森吐槽，“你猜我等下能在哥谭河河床上看见多少蝙蝠车和蝙蝠机？你们平时有打捞的习惯吗？” “当然，我们每年为此都花不少钱，”提姆顺手拉住达米安，获得‘罗宾的挣扎和怒骂debuff’×1，然后言辞恳切地提醒杰森，“你的看好你那边的小孩，我不想因为重组家庭的子女纠纷问题被戈登局长或者儿童保护协会找上门。” 杰森一把按住格洛丽亚的炸毛，“我会的，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眼下他也只能选择把潜艇开进红罗宾提供的基地了，目前哥谭乱得很，随便乱停乱放的结果绝对是给反派们送武器。 “我不允许邪恶的秃鹫走进任何一个刻有蝙蝠标志的基地！那是对蝙蝠侠的侮辱！”达米安大叫。 “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次！”格洛丽亚吵得比达米安还响亮，“我才不想把我心爱的潜水艇停进臭烘烘的蝙蝠洞里！” “你给我等着！”×2 杰森和提姆默默挂断视频，同时决定提醒一下戈登局长，如果GCPD天台上有小学生打架可以不用管。 家庭往事 ‘臭烘烘的’蝙蝠洞里最终还是被迫安放了一艘来自俄罗斯的潜水艇，潜水艇的主人赌气地走进去逛了好几圈，战斗靴踩遍里面的每一个角落以宣誓主权。格洛丽亚看上去简直恨不得在门口挂个牌子写上‘此地已为秃鹫所有，其余鸟类不得进入’的警示语，尤其是某种鸫科、小体型、色彩鲜艳的鸟应当被关在门外。 对，说的就是你，罗宾。 格洛丽亚骂骂咧咧地给新基地换上新密码，又重新加固了防火墙，免得某个控制欲过剩的家伙再次不请自来。她还专门安装了陷阱和一个超大的铁笼子，据说要用来捕鸟。 杰森一边收拾安全基地，一边翻了个白眼。这基地是蝙蝠侠的，严格来讲他们只是借住的房客。 不过格洛丽亚不这么想，“你什么时候见过秃鹫把到嘴的肉吐出去？想要回基地的所有权？让蝙蝠侠亲自上门。” “……”蝙蝠侠至今仍旧处于失踪状态。 “我还得在哥谭停留一段时间，”杰森叹了口气，“蝙蝠侠那边……” 他原本打算和格洛丽亚一起去调查莱克斯·卢瑟和沃德·艾伯特，但根据格洛丽亚昨天通过某些‘不法手段’得到的消息，沃德·艾伯特不日将抵达哥谭，与哥谭政府详谈关于下一届科技博览会的举办问题。 似乎艾伯特盯上了哥谭这块自治市，意图在这里得到更多支持，从而为接下来的职位竞选做准备。但杰森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沃德·艾伯特与这次的事件牵扯实在太深，他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有其他图谋，这位政府高官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糟糕的秘密。 尤其是在这个蝙蝠侠失踪、卢瑟实验室被盗的关键节点上，他出现得似乎过于刻意。 “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格洛丽亚问道。 “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杰森沉着脸，“前几天我们还收到了另一份视频文件，里面仍旧是笑着说度假很开心的韦恩老板。红罗宾追踪过去显示发送地址在新西兰——看上去他好像真的在做环球旅行一样。” 但谁都知道这不可能。 他们已经找遍了哥谭各个角落，就连刺客联盟都已经被达米安翻了个遍，但没有任何一个反派宣布自己为蝙蝠侠的失踪负责。蝙蝠崽子们甚至不能让别人看出来真正的蝙蝠侠失踪了，目前暂时代替蝙蝠侠行使职责的其实是辞职回家的夜翼。 幸好这种情况之前不是没出现过，达克赛德的欧米伽射线和刺客联盟的洗脑计划都曾让蝙蝠侠被迫从哥谭短暂地消失过。但迪克扮演蝙蝠侠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蝙蝠家族不能没有布鲁斯。 “我也会帮你留意的，”格洛丽亚拍了拍杰森的胳膊，又给了他一个安慰拥抱，“别担心，那可是哥谭恐怖传说蝙蝠侠！我觉得他的强大绝对可以在全人类中排名第二，没人能悄无声息地让他消失！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杰森回抱了一下格洛丽亚，接受了朋友的安慰，“我知道他绝不会轻易被打败，蝙蝠侠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过红头罩很想知道在格洛丽亚心中排名第一的人类是不是丧钟，但这话问出来绝对又会惹毛格洛丽亚。估计秃鹫只会说她觉得自己才是全世界最强的，没有人可以在她的领域里打败她。 所以格洛丽亚这副别扭的性子究竟是怎么养成的？ 丧钟果然不太会养孩子，和蝙蝠侠半斤八两。 “等下我准备去一趟韦恩庄园，”杰森说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阿福不会介意我带朋友去做客。” 罗伊之前已经和他一起在韦恩庄园住过几天，只是他们都不太习惯。但这次夜翼查到点东西，他们需要交换一下情报。 “探望你的弟弟们吗？”格洛丽亚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出杰森明面上的身世，“我想还是不去了，温馨的家庭生活……嘶……” 她说不定会见到一只乖巧可爱有礼貌的红头罩，那可不行，太幻灭了。 杰森欲言又止。 他从来没有刻意和格洛丽亚提过蝙蝠侠的身份，一是因为格洛丽亚几乎从不主动靠近哥谭和超级英雄——她甚至不想去了解罗宾究竟换了几次，宁愿相信网上关于罗宾是蝙蝠侠制造的机器人的洗脑包都不愿意亲自去查证；二是因为她没有这样做的必要，超级英雄背后隐藏的究竟是谁其实和格洛丽亚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不准备去主动招惹超级英雄也不准备成为超级英雄。 就像格洛丽亚也不曾主动对他提起自己曾经和丧钟的生活以及她的母亲一样，他们默认这是朋友的隐私。如果他们想要倾诉会主动提出，不说就代表暂时不想触碰这些话题。 这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反正法外者从不过问成员的过往，他们只向前看。 但是杰森以为格洛丽亚应该早就在蛛丝马迹中发现了蝙蝠侠的身份了，毕竟达米安现在是罗宾还姓韦恩，而他曾经也是罗宾，达米安是布鲁斯·韦恩的亲子，而他曾是韦恩家的养子。蝙蝠家的身份就这么回事儿，只要揪出一个葫芦娃，就能顺藤摸瓜扯出一大串。 “……你真的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 “啊啊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格洛丽亚用力捂住耳朵，闭着眼睛大声逼逼，“不要让我知道任何一个超级英雄的真实身份，谢谢！首先我不感兴趣，其次，马甲是马甲，正主是正主，掀开面具和戴上面具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就像这次的劫狱事件一样，和超人打架的反派是秃鹫，和我格洛丽亚有什么关系？被通缉的也是秃鹫，我，格洛丽亚·威尔逊只是个柔弱的普通市民！” “……你说得很有道理，下次你可以试着把这种思想灌输给丧钟。”杰森艰难地点点头。 他现在确定了，格洛丽亚绝对早就已经猜到蝙蝠侠一家子的真实身份，她只是强迫自己不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他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他在格洛丽亚面前顺嘴把布鲁斯和蝙蝠侠放在了同一个句子里，格洛丽亚似乎也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只是之后那段时间他总看见格洛丽亚对着镜子大声念叨一些‘我什么都不知道’‘滚出我的脑子’之类的话。 秃鹫宝贝给自己洗脑还是很有一套的。 “总之，我建议你去尝试一下阿福的手艺，”杰森说道，“我打赌比Masa只好不差！” 格洛丽亚为此心动了一瞬间，但很快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不久前她妈妈艾德琳发过信息给她，说是已经结束了在法国的工作，目前准备回国。 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抵达哥谭。 艾德琳·凯恩，离婚前姓威尔逊。她作为一名军事专家在从军后结识斯莱德·威尔逊，曾经是斯莱德在军队里的上级。只是后来斯莱德参加了政府的秘密实验，在身体机能和大脑得到过度开发后逐渐与艾德琳渐行渐远。 两人的离婚之路可谓鸡飞狗跳血腥十足，曾经一度成为格洛丽亚的噩梦源泉。 不过，格洛丽亚和妈妈艾德琳·凯恩的关系一直很好，毕竟小时候她也算是在艾德琳身边长大，是威尔逊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 那时候丧钟还不是丧钟，只是个温和而威严的父亲，会为给小女儿一个惊喜特意带洋娃娃和小兔子回家的那种。而艾德琳是温柔又严厉的妈妈，会做好吃的饭菜甚至还会给他们织围巾。 只不过自从斯莱德和艾德琳感情破裂，并且斯莱德还被愤怒的艾德琳用枪打瞎一只眼睛之后，她就被斯莱德带走了。 这中间的事情复杂到格洛丽亚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楚，但艾德琳显然至今仍旧憎恨着斯莱德。 这份憎恨随着时间德推移又慢慢变成流着脓水的毒疮。 格洛丽亚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种家庭事务，尤其……这是斯莱德和艾德琳两人之间的事，就算格洛丽亚是他们的孩子，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管这件事。就连她哥约瑟夫和她姐罗斯都无法插手。 格洛丽亚想起上次与艾德琳的见面。 她亲爱的妈妈不遗余力说服她回到哥谭和她一起生活。尽管他们兄妹几个已经成年并且长期满世界乱跑，但在艾德琳眼中，他们似乎仍旧是那个过马路都摇摇晃晃令人心惊胆战的小朋友。 只是她亲爱的妈妈颇有些工作狂的架势，每天不是在法国拓展业务就是在英国和某个合作者洽谈。而他们兄妹几个也都有各自的团队和事业，平时真的很难聚集在一起。 幸好艾德琳是个开明的母亲，她尊重孩子们的想法。虽然希望孩子们回到哥谭和她一起生活，但也只是委婉劝说，从不勉强。她一直关心每个孩子的生活，从来都是默默地提供帮助。 包括这次的通缉令，格洛丽亚早就接到过老妈充满担忧和杀气的电话。担忧是对着格洛丽亚，而杀气显然是冲着丧钟和胆敢通缉格洛丽亚的CIA。 艾德琳问过格洛丽亚需不需要她的帮助。 只不过格洛丽亚拒绝了。 当时她还想着用通缉令的事当个合理的借口找俄罗斯人。何况这份通缉令对格洛丽亚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她还等着和伯恩一起亲自去找发布通缉令的艾伯特局长和CIA，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呢。 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寻求妈妈的帮助？ 格洛丽亚觉得妈妈退役又离婚之后转战商场，苦苦支撑凯恩家族的事业，一定是每天辛苦又疲惫。如果可能的话，她不想给妈妈添麻烦。 要麻烦也应该麻烦斯莱德，免得老头子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天天去和正义联盟掰头。也不看看自己手下那点人够不够超人一拳头。 她好像又想得有点远。 格洛丽亚叹了口气，决定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比如想想要怎么才能避开所有人，把三天后即将抵达哥谭机场的沃德·艾伯特和同行的莱克斯·卢瑟一起揍一顿。 职场关系 最近，克拉克·肯特总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首先是他总会没由来地感到心慌，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而他本人却无力阻止。他去孤独堡垒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很多次，结果却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其次，他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有点儿健忘，比如家里的东西会变换位置但他却不记得自己曾经动过那些物品，又或者冰箱里的食物少了一部分，而他总能在垃圾桶里发现包装袋。上面没有别人的痕迹，指纹和唾液都是属于他本人的，他横看竖看也只能认定这些东西是他自己吃掉的。 起初他将这个归结为自己过于忙碌而导致记忆错乱，但次数一多起来，他也免不了有些怀疑。 怀疑家里可能进了贼，或者更糟糕，又有不知名的反派盯上了他。 但是盯上他……的冰箱吗？ 不过很快他的小公寓里似乎又不再出现物品错位的情况，心慌的状况也改善了许多，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他仍旧是那个强壮的大都会吉祥物，没有任何反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他致命一击。 克拉克却不敢放松警惕，他每天都在加紧巡逻，时刻警惕周围的变化。但不仅是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连正义联盟的伙伴们也并未发现不对。 他们只发现克拉克最近吃得有点多。 “也许是你在梦游的时候吃掉的？”闪电侠巴里·艾伦捧着甜甜圈一口吃掉，“所以氪星人会梦游吗？” “又或者是布鲁斯出事让你太过担忧了。”神奇女侠戴安娜拍了拍超人的肩膀，“我相信布鲁斯一定没事，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至于你的身体……瞭望塔的仪器也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但你得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可以应对。” 想起布鲁斯，克拉克皱着脸叹了口气，“但哥谭最近变得更乱了，我猜等布鲁斯回来一定会很生气。” 阿卡姆发生了一次越狱，小丑逃了出来又把那群小丑帮成员聚集在一起，不知在谋划什么大动作。除了小丑，还有许多其他反派也开始出来活动，这种犯罪行为最近几天甚至开始有向大都会蔓延的趋势。 虽然除了他们没人知道蝙蝠侠失踪，但哥谭的反派们似乎有种特殊的蝙蝠雷达。迪克终究不是布鲁斯，有些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哥谭的异样。 “那就等他回来对我们所有人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吧，就像这样。”戴安娜提起自己的眼角做出一个严肃的蝙蝠侠式表情，成功逗笑了在场所有超级英雄。 “我也在关注哥谭的情况，”钢骨维克多·斯通盯着投影，指了指代表哥谭的小红点，“如果出现混乱，我会立刻收到提醒。就算蝙蝠侠不在，我们也可以帮他维护好哥谭的秩序。” “正好最近佩里主编也需要一些关于科技节的访谈。听说这次韦恩企业和莱克斯集团合作投资，并且决定将举办地点放在哥谭——说真的，他们真的不怕那些价格昂贵的科技产品被哥谭的疯子们一颗炸弹轰上天吗？更离谱的是莱克斯·卢瑟居然也同意了。”克拉克说道，“我特意申请了出差机会，今天就会前往哥谭。虽然布鲁斯肯定会不高兴，但我决定暂时假装不知道。” “没错，”戴安娜说道，“如果他准备骂人，就让他当面来吧。” 每个人都在期待蝙蝠侠的回归，所有人都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 就连格洛丽亚也这样认为。 “我猜蝙蝠侠只不过是陷入了一场麻烦，”格洛丽亚坐在电脑前，“你发过来的视频我分析过了，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知道这个视频早就被红罗宾他们翻来覆去不知道研究过多少遍，她不认为自己能够再额外发现点什么东西。 杰森叹了口气，“视频只有几秒钟，背景又是墙壁，连颗植物都没有。天知道他究竟是在新西兰还是在新泽西。” 伯恩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格洛丽亚，”他慢慢走过来，坐在杰森和格洛丽亚中间，有意无意把杰森挤开，“我查清楚了艾伯特和卢瑟的路线。两天前钻石区梅利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被人预定了，订房间的人是卢瑟的贴身秘书茉西。虽然她同时也预定了伯恩利区的皇家酒店，但钻石区是市长的居住地，我猜他会选择那里。伯恩利区恐怕是个迷惑选项。” 他又顺手递给格洛丽亚一杯咖啡。 完全无视了坐在另一边的杰森和站在电脑前的罗伊。 罗伊大声咳嗽，并翻了个白眼。 “我暂时还没拿到卢瑟的行程。”格洛丽亚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伯恩冲的咖啡很不错，甜度和温度都十分符合她的口味。 她黑进了茉西的邮箱，但是莱克斯·卢瑟显然对她早有防备，“不过这次他们的计划不算秘密，应该就是梅利酒店了。我们去那里蹲守。” “我也是这样想的，”伯恩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艾伯特的照片让我觉得很愤怒，记忆里好像也出现过同样的愤怒，我想快点弄清真相。” “会的，杰……伯恩，我保证。”格洛丽亚顶着红头罩锐利的视线，硬着头皮说道。 队伍里有两个杰森的坏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她在叫其中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一种……NTR的感觉。她恐怕是被罗伊的‘替身文学’给洗脑了。 “你得快点习惯，”伯恩微微一笑，“等这件事了结，咱们还要一起去大都会，你答应我的，还记得吗？” 红头罩和军火库愤怒的目光看向格洛丽亚，眼里流露出‘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个计划’、‘你想清楚究竟谁是你队友’以及‘好家伙你难不成是真的想换队友了不成’的意思。 格洛丽亚受不了地战术后仰。 她想起之前在俄罗斯的时候，伯恩偶尔会整夜整夜头痛到睡不着觉，那时候她出于队友情和伯恩畅聊了好几个晚上。 当然，这也有些酒精的作用在里面。 伊万格罗德小镇上有很多让格洛丽亚感到怀念的地方，尽管她有些抗拒。这里的酒很烈，淳朴的小镇居民也很热情，她一时忍不住多喝了一点。 伯恩也是一样。 他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似乎正是这个原因，他待在法外者里得到的安全感似乎降低了不少，他开始变得有些暴躁。 格洛丽亚觉得伯恩心思深沉，神秘又低调。平时他以一种无害的面具伪装自己，习惯性把自己变得不起眼。但实际上，格洛丽亚知道他是个很耀眼的人。 一旦接触深一点，就会发现伯恩做事几乎滴水不漏，沉稳得如同大海，仿佛任何痛苦和情绪波动都会被他吞噬。 就算头疼已经让他几乎产生幻觉，格洛丽亚也是在他自己主动提起之后才知道这件事。 她看见了伯恩眼中的痛苦。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她睁开眼睛失去所有记忆，忘掉所有的过往和羁绊，那她绝对会发疯。 可伯恩却能情绪稳定地帮他们制定行动计划，冷静地面对所有危险。 伯恩说他知道自己应该就是CIA的特工，也想起来自己曾经暗杀过很多人。他曾经以为自己这样做是为了维护和平和稳定，但似乎后来发生的某件事颠覆了他的认知。 格洛丽亚有些同情，这种与自我的抗争她也经历过。 丧钟教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父母和兄弟姐妹也不可以。永远保持戒心，永远情绪稳定，永远不要感情用事。 直到她亲眼看见哥哥格兰特死在丧钟怀里。 格洛丽亚一时冲动下告诉伯恩她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也许是找个淳朴的小镇每天种花养猫，也许是在森林里建一栋小木屋，打打猎钓钓鱼。但她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适应那样的生活，她向往安宁的同时又渴望刺激。 而伯恩说他想找一个能看见海的房子，抛下过往重新开始。但他还想找回记忆，找到真相。 这算是格洛丽亚和伯恩第一次对彼此打开心扉，伯恩对格洛丽亚的理想生活表示了强烈的赞同，并立刻做了细致的规划。格洛丽亚兴致勃勃地参与——她从来没对退休生活做过计划，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不会退休。 最后他们越聊越开心，直接开玩笑似把度假地点确定在了大都会——伯恩建议格洛丽亚改名换姓，在另一个城市生活一段时间试试看，他们可以一起尝试新的可能。 不得不说，格洛丽亚对这个建议很心动。 “大都会？”杰森双手抱胸，“你要去莱克斯·卢瑟的地盘生活？你确定？” 格洛丽亚干笑两声，“我还没想好……” 她差点忘记大都会还有个卢瑟。当时她满脑子都是伯恩对她形容的斯莫维尔小镇和遍地的玉米，大都会离那些农场很近，她既可以享受都市的便利还可以随时去小镇上玩，还能养几只狗。 伯恩眨眨眼睛，格洛丽亚和大都会首富卢瑟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不管去哪里……” “我都会跟在你身边的，亲爱的格洛丽亚。我的玫瑰花，我心中最美的星星！”弗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另一边，和伯恩一起占据了格洛丽亚左右两侧的位置，“你答应过我的，你会为我的下半生负责！” 格洛丽亚：……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你弗兰克对吧？ 弗兰克确实是来看热闹的，毕竟格洛丽亚是他的老朋友兼新老板。他愿意和伯恩一起抱团对抗红头罩和军火库的职场霸凌，也喜欢看同事之间的八卦和勾心斗角。 “负责？”红头罩冷哼一声，“据我所知，你确实连一个合法的银行账户都没有，FBI为你开通的那一个也注销了。所以你是准备当格洛丽亚的小白脸吗？” 弗兰克当初骗遍欧洲各大银行的记录最终还是有所报应，他早就被各大银行列入信用黑名单了。 “换个说法，”弗兰克淡定地笑了一下，又对着格洛丽亚抛了个wink，“我的钱全都上交给格洛丽亚宝贝了，我的财产和我的人都是她的。” 杰森：…… “那太好了，”罗伊靠在电脑前，“这个已经可以扔掉了。格洛亲爱的，他被你榨干了，没有利用价值。” 格洛丽亚深深叹了口气，她真的觉得现在基地里的人实在太多，她已经开始密集恐惧症了。 这几个人出现在同一场合的时候她真的很想跳窗逃跑。但是不行，这个破基地建在地下没有窗户。 于是秃鹫只能沉着脸，气势汹汹地站起来。 一直靠在格洛丽亚身上，仿佛没骨头一样的弗兰克一下子倒向伯恩，身手敏捷的前特工嗖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弗兰克脸朝下砸进沙发里，又胡乱挥着手扯住红头罩的袖子试图站起来。 杰森冷漠地把自己的袖子从弗兰克手里拽出来，对格洛丽亚新招的小弟简直一万个不满意。 格洛丽亚没想太多，她现在就想赶紧解决掉眼前的麻烦，把沃德·艾伯特揍一顿再逼迫他撤销自己和伯恩的通缉令。 然后和杰森一起把蝙蝠侠找回来，她就可以愉快地度假了。 但她现在宁愿对着电脑分析数据都不想再和这群家伙交流。 罗伊后退一步，却一不小心按到了播放键。 视频里，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脸露出笑容，语气温和，“我现在正在新西兰，这里天气不错，说真的，你们也应该来享受一番。” 伯恩眯起眼睛，“我好像听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声音。” 奇怪搭讪 钻石区，梅利酒店。 这间酒店是哥谭颇负盛名的豪华酒店之一，在全国各地都有连锁。它由哥谭历史悠久却日渐衰落的凯恩家族控股。 是的，凯恩家族，哥谭最古老的四大家族之一，同时也是丧钟前妻的家族。 说起艾德琳·凯恩，她也算是凯恩家族的一号人物了，只是近些年她回归哥谭才逐渐为人所知。少女时期的艾德琳按照自己的人生规划早早选择了军事学校就读，并以极其优秀的成绩毕业。在毕业后，凯恩女士作为军事顾问进入军队，在那个几乎全是男性的地方取得了远比周围空有肌肉不长脑子的大汉们更令人瞩目的成就。 然后，她就被既有肌肉又有脑子的斯莱德·威尔逊吸引了目光。 艾德琳既是斯莱德的上司又是他的朋友，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又相识于感情最为充沛易变的青年时期，于是他们很快就被彼此相似的灵魂吸引，坠入爱河。而后他们结婚生子，生活一度平静而美满。 直到斯莱德选择参加政府的秘密实验，接受改造。 他的身体和头脑得到过度开发，整个人也几乎性情大变。最终他从一个士兵变成如今的丧钟。 艾德琳起初只是担忧斯莱德的状态，直到她亲眼看见斯莱德毫不犹豫地射杀绑架格洛丽亚和约瑟夫的歹徒。这件事最终导致约瑟夫被歹徒割喉，差点命丧当场，那时候艾德琳才知晓丧钟平日究竟在做什么危险的勾当。 虽然两个孩子后来都被救了回来，但约瑟夫的声带也因此被严重损毁，再也无法说话。这件事成为艾德琳心里的一根刺，将这位身手出众意志坚强的女士扎得鲜血淋漓。 自此两人反目成仇，艾德琳用枪打瞎了斯莱德的一只眼睛，同样军队出身的两人几乎和对方不死不休，但却始终没有向对方下过死手——艾德琳曾好几次几乎让斯莱德陷入绝境，但又在最后一刻放过了他。 直到现在格洛丽亚也分不清楚这两人究竟和对方还有没有感情，考虑到她老爸总会和不同的女人搞在一起，而她妈妈最近似乎也换了一个小宠物…… 格洛丽亚摇摇头，放弃思考有关父母的话题。反正比起其他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她这种父母健康平安，每天生生不息搞事的家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很幸福了。 她打着哈欠走进梅利酒店，掏出艾德琳给她的卡放在前台。 “请问，26层还有空房间吗？”格洛丽亚拉下墨镜，笑着问道，“我想要一个能看见哥谭河的房间，高一点的那种，而26恰好是我的幸运数字。”27层就是梅利酒店的总统套房，今晚莱克斯·卢瑟以及沃德·艾伯特恐怕将在这里入住。 上面一整层都已经被卢瑟包下。 前台小姐看见格洛丽亚手中的卡，眼中流露出惊讶和为难的神色。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无条件满足持有这张贵宾卡的客人的要求——这可是凯恩家族内部成员才有的待遇。虽然她不是很清楚眼前的小姐究竟是谁，但她认得这张卡。 但不巧的是，26层现在已经没有空房间了。一是因为最近来为科技节做前期考察的公司有点多，前些日子他们还接待了斯塔克集团、汉默工业以及奥斯本工业的员工团队。二来……莱克斯·卢瑟财大气粗，包下了自己房间楼下的多个房间表示需要保镖团贴身保护，并且还要在这里招待贵客。 “抱歉，小姐，26层已经住满了，”前台小姐有些为难地看着格洛丽亚，“不过能看见哥谭河的房间在25楼还有一套，那里窗外的景色和26楼差不多，不仅能看见哥谭河和哥谭之眼，还能看见河对岸的大都会！” 格洛丽亚没有为难前台，她早就已经调查过，也清楚按照卢瑟的谨慎程度，没有包下整间酒店都是克制了。 “那好吧，我要这一间。”格洛丽亚说道，“麻烦等下再送一份午餐过来。” “好的，我马上为您办理。” 就在格洛丽亚转身走向电梯的时候，突然有有个人急匆匆地从她身后冲了过来。 这人穿着一件宽松的西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脸上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土得掉渣。他在和格洛丽亚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 “是你……” 格洛丽亚停住脚步，有些疑惑地回头。 急匆匆从瞭望塔赶回地球的超人克拉克·肯特心想，今天FBI又有案件要跟进吗？莉莎小姐今天也还是看上去干练又美丽。 克拉克对FBI特工莉莎·史密斯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之前在瑞士别墅短暂的接触已经让他意识到，史密斯小姐是一位能干又聪明的女士，她身手利落，心怀正义。她为了留在别墅里的人质可以只身犯险，也可以为了帮助超人而去和超能力者对战。 那个精准砸中活火山脑袋的灭火器令他印象深刻。 如果格洛丽亚知道超人的想法，她一定会大声反驳。她当初对着试图把众人烤到八分熟的活火山扔灭火器不过是因为对方烧花了她的裙子，害她的钱包损失惨重而已。 “抱歉，我们认识？”格洛丽亚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姿态挺拔，如果不是那身过于宽松的西装掩盖住对方的好身材……格洛丽亚发誓，这个人普普通通的蓝西装下面一定藏着能让在场所有女士夫人们尖叫的壮硕胸肌和挺翘的屁股。 “不……”克拉克眨眨眼睛，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我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咳……” 他看见了前台小姐了然又略带深意的表情。 格洛丽亚手里还拿着贵宾卡，身上的裙子也价值不菲，最主要的是她那看上去神秘又高傲的气质。 只是这种搭讪方式是不是有点老套啊，先生。前台小姐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似乎同样准备入住酒店的克拉克·肯特。 格洛丽亚眨眨眼睛，她脑海里似乎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印象。如果他们真的见过面，她一定会对这个比红头罩还夸张的胸肌印象深刻。 更正一下，是对这个超人和蝙蝠侠之外的，胸肌比红头罩还大的家伙印象深刻。 克拉克·肯特还不知道对面的‘特工小姐’正透过墨镜光明正大欣赏他的胸肌和屁股，他只是确实有些惊喜。也许FBI也已经展开对莱克斯·卢瑟和沃德·艾伯特的调查，如果这样的话，他们私自调查的行动就不算违反《超级英雄行动法案》。 莉莎小姐这么热心又富有正义感，一定会帮助他的吧！ 记者先生充满信心地想道。 他还记得当时在别墅外和这群FBI交谈的时候，莉莎小姐说自己也是超人的粉丝，想要他的签名呢！ 格洛丽亚以后大约会为这个谎言后悔很多次，不过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别墅外为了给超人装窃听器而刻意接近的行为被超人本人盖章定性为粉丝行为了。 她只觉得眼前的家伙有点奇怪，她在哥谭可没几个认识的人。 “我猜你认错人了，先生。”格洛丽亚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如果我真的见过你的话，一定会对你印象深刻的。毕竟你看上去很可爱。” 克拉克感觉自己的耳根有点红。这个形容词好怪，他今天是第一次被一位正常的女士冠以可爱的形容词……这感觉和天眼会的阿曼达·沃勒用充满调侃和讽刺的语气说他可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和蝙蝠侠说冷笑话的时候也完全不同！ “……谢谢，我是说，您今天也很美丽，”克拉克对着格洛丽亚伸出手，“我叫克拉克·肯特，是《星球日报》的调查记者。不知道我能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 克拉克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位特工小姐正式认识一下。 “当然，”格洛丽亚说道，“莉莎·史密斯，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莉莎。” 克拉克露出笑容，“莉莎。很美的名字。” 格洛丽亚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也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克拉克对前台小姐点点头，“请问26楼有空房间吗？” 他打听到卢瑟住在总统套房，准备在对方和政府人员秘密交谈的时候想办法探听一点消息。虽然梅利酒店的房间真的很贵，并且佩里主编绝不可能给他报销，但他还是和正义联盟申请了行动资金……总之谢谢你，蝙蝠侠。 前台小姐露出最标准的笑容，“26楼的房间已经订满了，先生。” 克拉克露出苦恼的表情，“那25楼呢？我很喜欢哥谭河的风景，如果能看见大都会就更好了。” 前台小姐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变化，“25楼最后一间能够看见哥谭河的房间已经被刚刚那位女士预定了。”所以你可以尝试另辟蹊径，就是不知道这位来自凯恩家族的小姐会不会对看上去有些呆的小记者感兴趣。 克拉克看了看格洛丽亚，再次确定FBI绝对也是盯上了莱克斯·卢瑟，这可真是太好了！ 格洛丽亚眨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订到满意的房间，这人却看上去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克拉克确实心情好了不少，这次的行动如果有FBI参与，那他起码可以在行动审核和申报方面省下一点麻烦。毕竟有官方人员在。 “莉莎，我……”克拉克看向格洛丽亚，心想该找个什么借口和对方拉近一下关系，好让他了解一下FBI的进度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可以找到起诉卢瑟的证据。 “亲爱的，好久不见。”一道听上去有些沙哑的女声突然打断了克拉克。 来人穿着一套简洁干练的女士西装，卷发披散在身后。她步伐坚定而利落，不像个商人反而像个军人。 她快步上前给了格洛丽亚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来哥谭真应该早一点告诉我。” 艾德琳很意外在这里看见了格洛丽亚，见到小女儿让她惊喜又开心。 格洛丽亚也同样很意外，她以为母亲还在法国。 气场过于强大的女士眼神轻轻飘过克拉克，评估了几秒之后又十分自然地移开。她慈爱的目光落在格洛丽亚身上，“要不是我正好带着凯特在附近逛街，差点就错过你了。还记得凯特吗？小时候你们还在一起玩过。” 凯特·凯恩对着格洛丽亚微微一笑，“我猜她早就不记得我了，那时候我还叫她姑姑呢。” 等等……姑姑？ 格洛丽亚惊讶地瞪大眼睛，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年纪比她还大的红发女士的身份。 她记得艾德琳说过，凯恩家的直系血脉也有好几个分支，乱七八糟的亲属一大堆，大家的关系连起来像猫咪玩弄过的毛线团。 小时候艾德琳在凯恩家有个实际上是闺蜜但其实是侄女的好姐妹，那位女士多年前如果没有因为意外去世的话年纪应该和艾德琳差不多大。而眼前的凯特明显是她的后辈。 艾德琳这位侄女叫什么名字来着？格洛丽亚努力回忆。 哦对，好像叫玛莎。 所以玛莎·凯恩后来嫁给了谁？ 哦对，是托马斯·韦恩。 理清了自己从来没认真思考过的亲属关系后，格洛丽亚顿时得出一个炸裂的等式。 艾德琳=玛莎·韦恩的姑姑。 格洛丽亚=玛莎·韦恩的姐妹。 ∴格洛丽亚≈蝙蝠侠的姑姑。 哦豁。 她能用这个理由去抢劫蝙蝠洞吗？ 初次见面 格洛丽亚站在电梯口，被强势干练的凯恩女士亲了好几口，然后乖巧地目送妈妈带着凯特离开酒店。 艾德琳这次似乎只是碰巧遇见格洛丽亚的，她也才从法国回来不久，并不知道格洛丽亚来到了哥谭。 贴心的妈妈没有过问女儿的行程，她决定暂时放过有要事在身的格洛丽亚。于是在和女儿简单打过招呼后，很快就离开了酒店。 离开前，她邀请小女儿去她的庄园小住一段时间。 格洛丽亚当然十分开心地答应了妈妈的邀请，等她解决完这件事正好陪妈妈一起休息一段时间。至于整天嚷嚷着要给她打工的弗兰克……扔给冷酷无情的红头罩就好。 或者放他和诺兰一起双人出道，他们两个适合去表演脱口秀或者去好莱坞当谐星。伯恩适合当个硬汉男星，本色出演特工电影。 这是大姐头格洛丽亚为亲爱的下属做出的完美职业规划。 格洛丽亚在见到妈妈之后，更加坚定了想去度假的心。 成功变身富二代的格洛丽亚在工作人员各种复杂与猜测的目光中尴尬地推了推墨镜，走进电梯。酒店工作人员用更加恭敬且讨好的目光目送新出炉的富婆姐姐挺直脊背，冷酷地留给外面的人一个背影。 实际上，账户早就清零的格洛丽亚正在认真考虑明天要不要去妈妈家蹭饭，艾德琳刚刚说她最近新换的管家做饭相当好吃。 耳机另一头，一直默默关注格洛丽亚行动的红头罩沉默了许久，最后怀着和酒店工作人员一样复杂的心情悄声说道，“格洛丽亚，你真该和我一起去韦恩庄园！我想有生之年能够听老头子叫你一声姑姑，你能帮我实现这个卑微的愿望吗？如果能亲眼看见这个场景，我该是个多么活泼开朗的红头罩啊！” 格洛丽亚：……也不是不能安排。 怎么说呢？ 如果真的能听到这声‘格洛丽亚姑姑’，格洛丽亚觉得自己可以再被通缉10年。要是达米安的辈分肯跟着他爸爸一起算，那她也会和红头罩一样变成一个活泼开朗的反派角色！ 法外者的原则之一，有乐子不看是傻子。 杰森的原则之一，有蝙蝠侠的乐子一定要录下来反复播放。 满心期待的红头罩眼睛发亮，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感觉自己把布鲁斯找回来的动力更足了。 格洛丽亚和布鲁斯·韦恩曲折离奇的亲属关系能为他提供一整年的笑料。 刚刚办理好入住手续的克拉克倒是不太清楚凯恩家和他搭档的关系，而他和莉莎·史密斯小姐显然也没有亲密到能够讨论这件事的程度。 他在格洛丽亚与艾德琳交谈期间订好了房间，只不过房间的位置和格洛丽亚离的有点远，更是和莱克斯·卢瑟的总统套房隔了好几个楼层。 但这点距离对超人来说不成问题，只要梅利酒店没有丧心病狂到在每个房间的墙壁里镶嵌铅板，他就能够关注到莱克斯·卢瑟的情况。虽然他认为以卢瑟的谨慎程度，他应该不会在酒店里谈论重要事项。 格洛丽亚谢绝工作人员的服务，独自走进电梯。 而刚刚那个和他打过招呼的小记者也同样跟进了电梯。 克拉克透过酒店透明观光电梯的玻璃反光悄悄观察站在他身边的格洛丽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莉莎·史密斯如此感兴趣，他明明只是在瑞士见过这位FBI特工小姐一次而已。 但是他又感觉自己似乎和格洛丽亚见过很多次，他对这位举止优雅精明干练的特工小姐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和亲切感。 他很好奇格洛丽亚的身份。 虽然刚刚格洛丽亚和艾德琳交谈的时候离他很远，但他还是不小心从那位凯恩女士的口中听到了‘格洛丽亚’这个名字。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听到格洛丽亚和朋友交谈中的几个词汇而已。 所以莉莎·史密斯并不是这位特工小姐的真实姓名吗？原来他叫格洛丽亚·凯恩。 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并且比莉莎听上去更符合格洛丽亚的气质。 两人站在电梯里沉默着。 格洛丽亚其实也在暗中观察身边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看上去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而已，她却总觉得这个男人不那么简单……当然，对方的身材确实引人注目，且似乎在有意无意地靠近她。 她注意到对方好几次试图开口，视线也一直绕着她打转，表情像极了刚刚酒店那位殷勤的员工。 这家伙……不像是个想少奋斗二十年的人啊。 要是把这主意打到她头上，那可真是想错了。她现在穷得要吃土，每天蹭红头罩和军火库的晚餐，基地都是靠抢蝙蝠侠的。并且她暂时不准备接受爸爸妈妈的赞助。 ……因为有点丢人。 克拉克·肯特再一次透过玻璃反射的影像观察格洛丽亚的表情，黑发女士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淡，她在电梯里已经将墨镜取下来，露出极具辨识度的五官和一双微微上挑的灰蓝色眼睛，这让超人想到泛着雾气的海水和结冰的贝加尔湖。 她有些随意地站着，却依旧身姿挺拔，动作优雅。克拉克注意到莉莎也在透过观光电梯看哥谭的风景。 格洛丽亚其实同样在透过反光观察小记者。 他们的目光不小心对上，然后两人同时一愣。 克拉克有些尴尬地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下意识对着格洛丽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格洛丽亚礼貌地点点头。 ……大都会人。 在哥谭这样笑容易招惹变态。 透明的观光电梯缓缓上升，哥谭的风景尽收二人眼底，不远处就是哥谭河，再向远方依稀能看见大都会最高的大楼，那是莱克斯·卢瑟的地盘。 “莉莎，”克拉克有些犹豫地开口，“你这次来哥谭是为了科技节吗？你看上去似乎不像一直住在哥谭的人。” “你猜？也许我是为了旅游而来，”格洛利亚耸耸肩，“哥谭是个很有意思的城市，不是吗？何况遇见你也很有趣，肯特先生。” 她有点好奇对方准备怎么做。 克拉克继续推了推眼镜，有些不适应地咳嗽了一声，“能遇见你也是我的荣幸，莉莎。也许你在哥谭需要一个向导，我经常来这里，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他知道格洛丽亚一定又有任务在身，他或许能稍微保护一下这位充满正义感的女士，还可以期待和FBI合作一下。要是能直接通过官方把卢瑟送进监狱就更好了。 当然，他很愿意保护这位特工小姐，虽然对方也许并不需要。 格洛丽亚扭过头，直白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克拉克·肯特。这个人对自己似乎抱有一定的目的，但搭话方式略显青涩，显然不常做这事。 秃鹫不怀好意地勾起一抹笑容，“当然，我确实需要一个导游。不过我是个很挑剔的人，我的导游得要足够特别，能引起我的兴趣才行。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一秒钟前我发现你刚好适合这个岗位。” 克拉克：……她夸我特别？ 怎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你的夸奖，”小记者感觉没有红披风的加持，自己真的就像个刚从农场里跑出来的毛头小子，“我接下来半个月都会待在哥谭，你可以随时找我。” “任何时候吗？包括晚上？”格洛丽亚目光落在小记者的脸上和胸前，“随叫随到？” 克拉克：…… 他差点被格洛丽亚的话弄了个大红脸。 他之前的恋爱经验少得可怜还青涩得不像话……后来就忙于工作和拯救世界，很少再有机会发展长期稳定的关系，实在没见过刚认识就这么直接的。 在格洛丽亚越来越调侃的目光中，克拉克的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开玩笑的，”格洛丽亚把脸上的表情撤下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把刚刚塑造起来的奇怪形象打破，“没办法，你看上可太纯情了，我有点忍不住。你不知道这样会在哥谭遇上变态吗？我很担心下次在某些特殊拍卖会上看见你，你全身上下都值得被收藏，尤其那双眼睛。” 克拉克：…… 怎么听上去还是某种调戏？ 他感觉自己的耳根也开始变红了。 “你确实是来哥谭工作的对吧？”格洛丽亚才不管自己的话又给纯情农场少男多少来自黑邦世界的震撼，“建议你把眼镜用胶水粘在脸上，遇到危险及时呼叫蝙蝠侠……还是叫超人吧，他比较快，但愿他能申请到蝙蝠侠颁发的入境许可。” “其实哥谭已经变得很不错了。”克拉克又差点被格洛丽亚的话逗笑，毕竟他还真的在正义联盟的内部系统上申请过‘哥谭入境许可’——这是蝙蝠侠的要求。 然后他又突然想起布鲁西宝贝为了振兴哥谭旅游业拍摄的旅游广告。 瞧瞧布鲁斯在广告里都说了些什么？ 哥谭有美味的食物，行动迅速随叫随到的GCPD，还有无数名人名迹和惊险刺激极具创意的冒险活动。 就连土耳其航空公司都只出售对哥谭的单程票！ “唔，蝙蝠侠。”格洛丽亚眨眨眼睛，“我真想亲眼见一见这位都市传说，再要一张他的签名。”顺便再要一句‘格洛丽亚姑姑’的称呼。 克拉克很想提醒这位再次说谎的莉莎小姐，上次她在瑞士还说自己是超人的粉丝。 不过克拉克并不觉得冒犯，他想，特工大约就是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存在吧。毕竟他们需要潜伏、调查以及隐藏身份。这份工作很不容易，小镇男孩自认自己做不到。 何况格洛丽亚当初还帮了他，所以那句她是超人的粉丝一定是真的。 “看样子你是蝙蝠侠的粉丝？”克拉克又露出一个笑容，“我也很想以记者的身份当面采访一下他，他是这座城市的英雄，在他的保护下哥谭变得安全多了。” 然后他们就一起看见了不远处的银行突然冒起一股黑烟。 格洛丽亚&克拉克：…… 行吧，哥谭。 这绝对又是哪个反派抢劫银行去了。 格洛丽亚手痒痒地摸了摸藏在裙子底下的枪，克制自己从电梯里冲出去然后随便找个窗户跳下去奔赴犯罪现场的念头。 红头罩和军火库一定已经赶赴现场，就算杰森和罗伊有事在忙，蝙蝠家族也绝对已经得到消息。等她换好制服赶过去事情早就结束了。 真可惜，她今天没机会给哥谭的本地罪犯们一点小小的法外者震撼。 克拉克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过他也努力安慰自己，这点小事蝙蝠家族的人恐怕早就处理干净了。要是超人今天出现在哥谭，恐怕大家都会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电梯依旧在缓慢上升，载着两个心思各异蠢蠢欲动想要冲出去的‘普通人’。 格洛丽亚眯起眼睛观察远处冒着黑烟的地方，凭借绝佳的视力，她看见了正在撤离的劫匪。 这群黑衣人简直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 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头上都戴着统一的黑色面罩，正在一袋一袋地往外搬运东西。 很显然，那些袋子里装的都是钱。 不起眼的福特车在短短几秒钟内离开哥谭银行门口，直到尾气消失在街角格洛丽亚也没有看见蝙蝠家族的人出现。 今天红罗宾这么拉垮了吗？格洛丽亚拧着眉头敲了敲耳机。 还有一个糟糕的情况，银行内部没有人离开。 是什么情况会导致留在银行内部饱受威胁的人质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 GCPD的警车刚到拐角，尽管他们出警的速度很快，但却仍旧没有赶上劫匪的撤离。 格洛丽亚又忍不住敲了敲耳机。 红头罩的声音传来，“放心吧，红罗宾和罗宾已经出发了。这次的事件发生得太突然，劫匪前后抢劫的时间不到10分钟，并且有内部工作人员的配合，所以他们才没能及时赶到。” 克拉克忍不住用惊奇的目光看了一眼格洛丽亚。 不过他的楼层很快就到了，超人对着格洛丽亚又笑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开电梯。 格洛丽亚没有理会小记者的好奇心，她看了看克拉克临走时留下的名片，微微挑起一边眉头。 克拉克·肯特，这名字平凡得和他火辣的身材完全不匹配。 格洛丽亚的楼层也很快到达，她一边快速走出电梯，一边继续和杰森沟通。 “诺兰那边有消息吗？”格洛丽亚问道。 自从将诺兰抢劫回来之后，这个混蛋就在他们面前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摆烂样子，既不肯说他口中那块古董手表的秘密，也不肯提及自己的雇主。 格洛丽亚已经翻来覆去问了好几次，但诺兰只会装糊涂，而她又不可能真的把诺兰揍到半死不活。 可恨的大盗大约也是看上了法外者这个优点，所以才会在低语者的别墅里盯上格洛丽亚。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我只是觉得你面具下的脸一定很好看。”关于盯上格洛丽亚的理由，诺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卖了个十分令人吃不消的萌，“反正周围都是敌人，我心甘情愿地让自己死在你怀里！要是死在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手里，我下了地狱都会气到爬上来的！” 格洛丽亚简直拿滑不溜手的诺兰毫无办法，所以现在轮到伯恩来审问诺兰，但曾经冷酷的CIA杀手在尊重人权不动用私刑的情况下也拿诺兰无可奈何。 “被关在房间里，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红头罩那边传来呼呼风声，格洛丽亚猜测这家伙一定忍不住跑去围堵刚刚的抢劫犯了。 她支持红头罩去抢红罗宾的人头。 “先不管他，今晚我会动手。”格洛丽亚说道，“等我见到沃德·艾伯特再说。” 杰森赞同地点点头。 格洛丽亚听见他那边似乎传来了爆炸声和人们激动的喊叫。 随后就是红头罩有些惊讶的低语，“……奇怪，我好像看见了超人的影子。不过怎么是黑色的？” 25.深夜散步 [] 入夜，格洛丽亚可怜兮兮地蹲在阳台上吹着哥谭冷风，听着耳机里不断传来的、属于楼上的声音。 楼上脚步声不停，似乎卢瑟又或者艾伯特正在焦虑地来回走动，他们应该正在谈论一些事情。但任凭格洛丽亚再如何调整窃听器的频率，都没办法听得更清楚了。 卢瑟那些黑衣保镖显然起了该起的作用，被害妄想症患者卢瑟本人应该也十分谨慎地安装了防窃听装置。 真的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卢瑟。 格洛丽亚想了想卢瑟的超人应激综合症，遗憾地感慨道。 再度调整了信号强度，却依旧的不到信息的格洛丽亚认命地叹了口气，决定放弃最轻松省力的偷听方案。她给自己套上特制手套，又戴好夜视仪，一个翻身抓住楼上的阳台，然后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贴上酒店墙壁侧面，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脚下是接近一百米的高空，冷风从脚底向上倒灌，几乎能把人吹翻。不远处哥谭河倒映着河岸两侧的灯光，五颜六色波光粼粼。 这简直是观景的绝佳角度。 但格洛丽亚却在身上没有任何安全装置的情况下在深夜里cos蝙蝠。 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很享受这种脚下悬空行走在钢丝上的状态，手边就是仿罗马的天使与圣母雕塑，格洛丽亚一身黑衣隐藏在夜色里，灵巧得像只黑猫。 再往上一米就是卢瑟的房间，换酒店另一个方向是沃德·艾伯特的房间。 格洛丽亚想了想，决定先去卢瑟房间看看。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有可能会出现在房间的卢瑟私人保镖，只有点担心被多管闲事热爱夜巡的蝙蝠家逮住。 “如果等会我遇到红罗宾，一定会把他绑在天台上然后对着他屁股狠踹一脚。”格洛丽亚低声对着耳机念叨。 耳机另一头的红头罩不紧不慢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移动的红点，又咬了一口辣热狗，“放心吧，他正在解决钻石区另一头的谜语人，和你的距离有好几公里远。罗宾跟着夜翼在搜查小丑帮的行动轨迹，而冰山餐厅正在进行交易的企鹅人拖住了蝙蝠女和搅局者。” “听上去真是太棒了，反派们每天都给自己安排了十分合理且密集的行程。”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哥谭真是有意思透了，每时每刻都能在街头找到新刺激。” “你说得没错，”杰森叹了口气，“另外，我建议等你回来要抽空安抚一下你情绪暴躁的小弟们。杰森·伯恩已经在健身房里捶第二个沙袋了，你得告诉他我们没钱给他买第三个。” 格洛丽亚咧咧嘴。 她拒绝了杰森·伯恩一起行动的要求。 因为伯恩最近的状况实在不太稳定，他头痛的症状更加明显，而且会突然想起某段回忆。这让他的注意力经常不是很集中，情绪也肉眼可见地暴躁。这种情况下，格洛丽亚实在不放心让他加入行动。 “好吧，告诉他我会等会儿让他视频审讯一下艾伯特，”格洛丽亚说道，“让他冷静一点。还有，你们得注意一下诺兰。”这小子说不定又在憋着坏。 红头罩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弗兰克现在正守在关押诺兰的房间门口，换用FBI的话术套路诺兰。两个性格有点相似的骗子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比谁更先透露自己最大的秘密。 法外者三人组都不是很想听他们的聊天，因为里面除了aha wow 这种语气词之外，几乎没有一个词汇是真实的。 目前诺兰透露出来的最大秘密是他在同性社交网站上拥有十个‘基友’，其中一个就是蝙蝠侠，而弗兰克说他下一个人生目标是和神奇女侠结婚，并且打算先去和超人表白。 格洛丽亚觉得把这两个人关在一起挺好的，免得出去祸害别人。 诺兰昨天的策略是对弗兰克表白，试图把人恶心走。 但这反而激起了弗兰克的好胜心，两个人互不相让，正在攀比谁的情话更油腻。 怎么说呢？格洛丽亚觉得这俩人如果能内部消化也挺不错，只可惜她太清楚弗兰克确实是个大直男了。 “放心吧，罗伊在看着这三个不省心的家伙呢。”杰森也牙痛似地‘嘶’了一声。 忽然，他眯起眼睛盯着屏幕的某个角落，“……恐怕现在我得出去一趟了。格洛丽亚，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马上叫我。” 在知道小丑越狱之后，杰森心里的焦躁也一天天上涌，他在很努力克制自己。但是小丑？他这次是真的不想再克制下去了。 他在监控里看见了小丑的踪迹。 耳机另一头的格洛丽亚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我没问题。小杰鸟，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晚上在基地交换情报，我认为凭我俩的速度，还能赶上抢走罗伊的宵夜。” 红头罩轻笑一声，“我也这样想。要比比看吗？看谁先把事情搞定。” “那你输定了，胜利属于我！” “错，胜利女神一向偏爱我！” 两人默契地退出聊天频道。 格洛丽亚将夜视仪和电脑调整成自动模式，头盔尽职尽责地将周围环境的信息传递给格洛丽亚。 可卢瑟居然不在房间里。 格洛丽亚确认好方位，翻上卢瑟房间的阳台，然后将一个小道具贴在阳台的锁上。 房门应声而开。 卢瑟的总统套房现在空空如也，被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除了书桌有些乱之外，这个房间几乎没有被人使用的痕迹。不得不说这很卢瑟，这房间冷淡得毫无人性，就像他本人冷冰冰的莱克斯集团和那间能够俯瞰整个大都会景色的透明办公室一样。 格洛丽亚先是轻手轻脚避开卢瑟放在房间的触发式武器，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搜查整个房间。 放在书桌上的电脑里全都是些正常的工作邮件，连个涉及工作机密的合同文件都没有，一看就是用来装装样子的。 房间也没有其他可疑物品。 该不会是请君入瓮的陷阱吧？ 格洛丽亚想了想，只在这里留下一些窃听的小道具，然后又在卢瑟白板似的电脑里植入了一个病毒程序。虽然知道自己不太可能从这个电脑里得到什么线索，但也聊胜于无。 格洛丽亚站在桌子前，一边盯着病毒植入一边搜查卢瑟的衣柜。 依旧什么都没有。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情况如何？”耳机里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格洛丽亚，你看见沃德·艾伯特了吗？” 格洛丽亚无奈地敲敲耳机，一边翻出窗台继续贴着墙壁徒手攀爬，一边回答耳机另一头的伯恩，“暂时还没有。另外，这种时候叫我秃鹫。” “好吧，秃鹫。”伯恩耸耸肩，“我感觉我好多了，真的不用我去帮你吗？” “亲爱的，这得看情况。”格洛丽亚说道。 她也知道现在让伯恩什么都不做，只安心等待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她真的很担心伯恩目前极度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尤其在伯恩回忆起自己死于一场车祸的父亲之后。 “我发誓会让你看到一切，并且把沃德·艾伯特带到你面前。但现在你得保证先听我的话，毕竟我不想看见你去送死。” 三天前，格洛丽亚看见了暗网上关于杰森·伯恩的悬赏。 那张悬赏令上有伯恩十分详细的信息，就连他所有护照上的假名都有。各种近照远照非常齐全，并且并不是最近拍摄的——恐怕伯恩曾经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监视之下。这份悬赏令一定源于伯恩曾经为之效力的机构。 悬赏上还有一个让伯恩更加头痛欲裂的名字，大卫·韦伯。 格洛丽亚调查过这个名字，这个人是一位海军上尉，同时也是一位负责外交事务的官员。 然而他的遗体早就在五年前被埋进了密苏里州尼榭镇的陵园。 这恐怕说明伯恩背后还隐藏着其他秘密，说不定就连杰森·伯恩这个名字都是假的。追杀伯恩的人明显开始着急，在CIA的杀手没有得手后，对方开始变得不择手段。 伯恩现在很危险，有一大批职业杀手正盯着他这块大肥肉。 何况这里是哥谭，格洛丽亚不想冒险。 “可是我完全无法安心地坐在这里看着你为我冒险！”伯恩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格洛丽亚听见他粗喘了几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心情，“好吧，我会努力克制。” “抱歉，杰森。”格洛丽亚放软语气，“我知道被动等待的滋味不好受，但我很担心你，何况这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得为自己身上的通缉令讨个公道呢！不过……也许我对你有点过度保护了。好吧，我知道你是个硬汉，你不需要我这样做。只不过我真的担心你的头痛。” 前两天她给伯恩做了个全套体检，结果显示伯恩的脑子里有个用途不 26.针锋相对 [] “这是你做的？你有同伙在附近？”超人神情冷漠，几乎和那天格洛丽亚在太平洋上看见的冷酷氪星人的表情完全重合，就好像超人始终只有这一副面容一样。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格洛丽亚盯着超人的脸，小心地试探道。 但她发现超人似乎并没有针对她的敌意，因为对方在她提出质疑的时候没有马上反驳，也没有直接抓捕她。 他仿佛只是很平静地在询问一个潜在的犯罪嫌疑人。 但问题是今天这件事还真不是格洛丽亚做的，她也没有让弗兰克或者伯恩潜伏在附近。 格洛丽亚挪动身体，在雕像上换了一个姿势，“介意我们去房间里说吗？我猜你不想看见我下一秒摔下去变成一摊无法被审问的肉泥。另外，房间里说不定有其他线索，也许我们应该在警察到来破坏现场前先进去搜寻一番。” 超人没有立刻回答格洛丽亚。他身后的黑色披风在哥谭的夜风中猎猎作响，这让格洛丽亚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停留在上面。 她明明记得在任何一个超人公开露面的场合里，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的一直都是红色披风。包括在瑞士那天晚上，格洛丽亚也确定自己看见的是红色披风。 超人的蓝眼睛看上去依旧没有一点温度，格洛丽亚确定自己只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海洋。 “你可以监督我，我发誓我不会做坏事。”格洛丽亚忍不住再度试探道，“而且我今天只是有些私事想询问一下艾伯特先生，对他绝无恶意。”是的，准备把人头朝下摁进马桶里绝对不算恶意。 毕竟比起被一枪爆头，艾伯特在她手里只是喝几口马桶水而已。 超人拧着眉头，似乎正在衡量格洛丽亚的话。 他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定，像是无法下定决心。 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法律规定告诉我疑罪从无。如果你现在离开这里，我不会对你采取任何行动。” 格洛丽亚暂时松了口气，只是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她所知道的一些情报，超人不应该是一个看上去如此没有人性的……类人生物。 和这个家伙待在一个空间简直像是身边跟着一头随时可能会暴起伤人的野兽。 但事到如今 ，如果不想她被超人直接从27楼扔下去的话——她确定这个超人有一定的几率会这样做——也只能接受被当作嫌疑犯。 但她不能现在离开。 至少得进去亲眼看看沃德·艾伯特的尸体。 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 格洛丽亚知道楼上的艾伯特早已身亡，超人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虽然刚刚那个狙击手没有给她挂在雕像上的脑袋致命一击，但格洛丽亚却感觉对方并不是一个菜鸟。 他是故意没有击中她的。 至于原因……格洛丽亚准备打电话给他的混蛋老爸问问。她隐约看见了刚刚暴露在灯光秀下的一抹橙色。 如果丧钟也牵扯到这件事当中，那是否意味着背后的势力有一方就是刺客联盟？ 格洛丽亚想起目前始终身份未明的诺兰·布斯的雇佣者。 那群人心狠手辣，会雇佣超能力逃犯为他们工作，甚至不惜对一整栋别墅的无辜人员下手。他们直接杀死了低语者，并对知情的诺兰虎视眈眈，弗兰克已经查到当初准备关押诺兰的弗农贝恩监狱早有狱警被人买通，只待诺兰住进去，他就能享受死状凄惨的豪华大餐。 但格洛丽亚依旧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刺客联盟的行事风格一向十分独特，他们派出来的杀手行动时更偏向刺客和忍者。低语者那边留下的痕迹……说实话，不太像是那群崇尚暗杀的刺客。 超人的目光仍旧钉在格洛丽亚身上，这让正准备缓慢爬进沃德·艾伯特房间的格洛丽亚感到如芒在背。 她只好收拾好所有心情，把自己隐藏在窗户外，偷偷向里观察。 “还好吗？秃鹫。”伯恩在另一头轻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我说的没错，你还有同伙。”超人突然开口说道，“不如让你的同伙也到这里来，我需要知道你们确实没有动手。哥谭是蝙蝠侠的，如果你们想在这里犯罪，至少要经过主人的同意。” 格洛丽亚感到十分莫名其妙，这个超人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 “据我所知，超级英雄想要进入哥谭必须要和蝙蝠侠打报告，并且通过审核才可以。你这种无序的行为简直是造成社会动乱的根源。” 就连耳机另一头的伯恩都忍不住陷入沉默。 格洛丽亚现在怀疑这个超人压根就不是正义联盟的那个蓝色童子军。但对方会飞，而且还拥有超级听力，倘若他不是超人，他又是谁呢？ 瞧他胸前那个大大的S。 格洛丽亚眯起眼睛在超人的黑色披风上看了两秒，决定再试探一下，“我很抱歉，但如果我们准备申请进入哥谭的话，应该去哪个网站进行操作呢？我们不知道蝙蝠侠是否有设立过这样的入口，如果没有的话，我想那可是他的问题。” 超人眨了眨眼睛，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格洛丽亚再接再厉，“所以你瞧，首先我们并不是罪犯，因为你并没有亲眼看见我们的犯罪现场。其次，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不是来拯救艾伯特先生的，尽管我们的行为看上去不那么合法。” “但是蝙蝠侠和神奇女侠也同样会在紧急情况下忽视法律进行救援，难道你认为现有的《超级英雄行动法案》就是值得被推崇的吗？” 格洛丽亚发誓，她从超人脸上看到了茫然无措。 这家伙看上去已经被她的话完全弄糊涂了。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怎么做呢？”超人问道，“法案已经被确立，我们能做的难道不应该是尊重并实行吗？政府对超级英雄的行动作出规范，那么理所应当的，我们应当遵守。我以为遵守规范是所有人类的共识……你们制定方案，制定规则，难道不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听话的吗？” “第一个问题，法案就一定是对的吗？”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那些狗屁法案是政客们的提议，而政客们大多拥有自己的个人立场，你确定他们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如同蝙蝠侠也拥有自己的个人立场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刚认识的时候气氛也没有很友好，所以他们就是绝对的公正吗？” “第二个问题，你拿什么来保证所有人都会遵守规则？超级听力还是随时随地的监视？”格洛丽亚继续问道，“有无数人可以随时打破这些规则并且不必付出代价，而规则是用来驯化像你这样的人的。” “另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格洛丽亚伸手指的是房间内部，“我准备用点小道具将他们全部放倒，方便实施我自己的正义。” 超人抿着嘴唇，看上去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格洛丽亚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好糊弄，似乎……他本人完全没有一套完整的逻辑，他所有一切想法都承袭自某个人，因此才显得如此刻板而僵硬。他完全没有办法对这些他无法理解的规则灵活运用。 这太奇怪了，超人显然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但格洛丽亚决定暂时无视他，她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个超人对她无害。 她伸出手在自己的腰带上摸出一颗麻醉弹，拉开引线后顺着阳台的缝隙扔进了房间。 大量烟雾顿时弥漫在房间内，里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格洛丽亚放倒了。 现在房间里都是沃德·艾伯特的私人保镖们。格洛丽亚已经听见了远处的警笛声，因此她的行动必须得快一点，赶在GCDP出现在这里之前找到想要的线索。 超人没有说话，而是冷着脸跟在格洛丽亚身后。 沃德·艾伯特的总统套房内部看上去比酒店另一侧属于莱克斯·卢瑟的总统套房更具生活气息。 主要原因是地上有一滩热乎乎的血，血泊里躺着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沃德·艾伯特。房间不同方位躺着被格洛丽亚放倒的黑衣壮汉们，或许他们也在调查自己雇主的死因。格洛丽亚还看见了几个疑似政府官员的家伙。 她双手抱胸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痕迹，十分想骂人。 “1分43秒前我听到枪响，如果不是你在外面随意怀疑我，说不定我还能赶上倾听艾伯特的临终遗言。”格洛丽亚忍不住瞪了超人一眼，“你们超级英雄现在都这样做事吗？在没有看到证据的情况下，先怀疑一个挂在酒店外壁的黑衣人，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其实挺合理的，耳机另一头的伯恩想道。 但格洛丽亚好像已经忽悠超人上瘾了，“超人，我得说你太过循规蹈矩了。你知道时机的重要性吗？我很欣赏你对规则的遵循，但必要的时候必须要打破规则。” “你说服了我，我会将这一点记在心里。”超人点点头，“那么接下来请告诉我，你从这里得到了什么线索？我只看见了一群昏迷在地上的人，而沃德·艾伯特先生显然已经失去生命。” 格洛丽亚叹了口气。 “没有线索，超人先生，”格洛丽亚说道，“这群家伙显然已经把该有的线索抹掉了。虽然我不知道这群保镖里 27.当面挖角 [] “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你颁发一个年度最佳反派奖章。”罗伊在通讯频道里调侃道，“你在超人面前贴脸放烟雾弹，当着他的面从27层跳楼，然后又躲过了他搜查。干得漂亮，格洛丽亚！” “热知识，上一个这么干的人是蝙蝠侠。”杰森补充道。 格洛丽亚像只倒霉的、被人一脚踢进垃圾桶的布偶猫一样窝在妈妈豪华办公室的座椅里，用恳切的言辞向她亲爱的妈咪表示梅利酒店的办公室今晚没有进贼，只溜进去了一只垂头丧气被人追赶被迫跳楼的格洛丽亚猫猫。 “你们说，下次我把制服涂成红色的超人还会认出我吗？实在不行绿色的我也接受，只要不是一半红一半绿就行，我不想cos罗宾。”格洛丽亚十分不抱希望地问道。 鉴于她这次已经改变了制服的样子，脸上还带了一个几乎将她那张漂亮脸蛋完全隐藏起来的夜视仪——然而超人还是认出了那个以同样姿势挂在游艇外壁上的她。 “……热知识，超人识别人类并不只依靠样貌。”罗伊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猜你的外形早已变成3D模型印在超人的脑子里了，一毫米都不会有差错。你知道超人的脑子也比人类好用的多吗？我想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你。” 格洛丽亚：……谢谢提醒，感觉心情更糟糕了。 “所以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罗伊问道，“也许超人已经发现你是谁了。他的超级听力和超级大脑大概能够记住所有人类的声线，你猜他有没有从你的耳机里听到红头罩的声音？你会被超人紧紧盯住，寸步难行。” 格洛丽亚垂头丧气地趴在妈妈的办公桌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已经晚了。 她现在只庆幸艾德琳的办公室安装了铅板以及一切能够防备恐怖分子与超级英雄的安全措施。 是的，她刚刚其实没有从27楼跳下去。她只是做了一个跳的姿势，然后借着烟雾弹的掩护顺着通风管道爬进了妈妈的办公室。 “所以凯恩夫人为什么要把办公室武装成军事堡垒？”罗伊对这个行为十分不理解，“当然我不是说这样不行……只是她是一位优秀的企业家和前军事专家对吗？而不是一位即将从事超级英雄事业的富豪。” 格洛丽亚心想，这可说不准。 超级英雄的事业她妈妈不是很感兴趣，但超级反派的事业可不一定。 艾德琳的事业绝对表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不然当年她也绝不可能差点把丧钟逼进绝路。 不过格洛丽亚很会安慰自己，只要她没亲眼看见，这事儿就不存在。 她妈妈当然是一位优秀可敬的伟大企业家，就是过于有钱了那么一点儿而已。她每天都在为哥谭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下一届优秀市民的提名就有艾德琳呢！ “……你还在吗，格洛宝贝？”格洛丽亚的手机上突然蹦出妈妈的短信。 分心和杰森、罗伊聊天的格洛丽亚回过神来，继续和妈妈说话。 艾德琳现在大约在忙，不仅不方便接电话，短信也是隔了好长时间才蹦出来一条新的。 “在的，妈妈。”格洛丽亚乖乖敲下几个单词。想了想，她又删掉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以及‘要早点睡哦’这样的话。 说不定她亲爱的妈妈正在和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小歌手约会，她还是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她妈妈还年轻呢，偶尔熬一次夜也不错。 “……那你打开办公桌的左边抽屉。”艾德琳给格洛丽亚发了条语音，格洛丽亚听见了风声和发动机的声音。 还有一些警笛声。 懂了，妈妈在开车兜风。 “里面有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原本我想给你个惊喜的，但你最近看上去很忙，我猜你没空来找我吃饭了。很遗憾我没有直接把礼物交给你。”艾德琳匆匆说完。 格洛利亚拉开抽屉。 黑卡，豪车和房产。 呜呜……我亲爱的妈妈实在太贴心了。 贫穷的格洛丽亚差点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翻开这一沓和之前斯莱德送的生日礼物有得一拼的房产证明，赫然发现了父母的攀比心，艾德琳显然打定主意要比丧钟更加豪气——现在格洛丽亚名下除了大都会和哥谭的房子，还有一栋伦敦郊区的别墅和数十处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房产。 另一头的艾德琳满是欣慰地感叹道，“以前你快过生日的时候总是不在我身边，其实我每年都给你准备了礼物，只是一直没机会给你。今年我们好不容易能相聚，所以我想给你举办一个生日宴会，你觉得呢？我的小公主就应该骄傲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格洛丽亚已经想飞过去亲艾德琳一口了。 “好吧，我会参加的。”格洛丽亚想了想，说道，“谢谢妈妈。” 她大概知道妈妈的意思，艾德琳一直希望她能有另一个选择。而她也应该回去看看凯恩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了。 放下电话的格洛丽亚转头就订了一份豪华大餐送去杰森秘密基地附近。 该吃点好的了，兄弟们。 我宣布，从此以后艾德琳·凯恩女士就是法外者最伟大的赞助商！ 格洛丽亚吸吸鼻子，在心里说了一万句世上只有妈妈好。 原本她只考虑去大都会度假，现在看来可以把英国也安排上了，她还有个一直联络的英国网友，他们早就说过要见面。法国也不是不行，可以顺便去意大利再玩一圈。 很好，干完这一单马上退休！ 格洛丽亚顿时发自内心地感到自己迸发出无限活力。 她动作利索地调取了梅利酒店外侧的摄像头，发现超人已经不在附近。 而GCPD内部的监控设备也没有在哥谭的重要街道发现超人的踪迹。 似乎超人就是吃完晚饭出来散散步而已，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回家了。 格洛丽亚想了想，还是决定冒险离开酒店。 梅利酒店恰好就在钻石区与伯恩利区的交界处，跨过几个街区就是伯恩查到的、卢瑟预定的另一间酒店。 等格洛丽亚赶到的时候，杰森·伯恩早已想办法通过前台拿到了莱克斯·卢瑟的房间号。 “……哇哦，”格洛丽亚秉承着能走窗户绝不走正门的原则，再次从套房外的阳台翻进屋内，“大场面。” 正如格洛利亚猜测的一样，死在梅利酒店里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沃德·艾伯特。 那些保镖们训练有素地整理现场并且伪造房间里艾伯特的生活痕迹，丝毫不在意雇主的尸体就那样躺在地上。 GCDP的人此刻恐怕正在检查那具被伪装成沃德·艾伯特模样的尸体，完全不清楚艾伯特局长另有安排。 但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正常的政府要员有必要为一次出差而特意准备替身吗？ 这简直就像沃德·艾伯特很清楚有人一定要他死一样。 除了当初地中海上疑似刺客的伯恩，还有人要艾伯特的命。这些人和伯恩有关系吗？格洛丽亚默默将这些记在心里。 不过，艾伯特局长这点小计策恐怕已经足够给想要刺杀他的人释放一些烟雾弹了。 格洛丽亚原本以为她会见到一个胸有成竹的沃德·艾伯特，可现在待在房间里的家伙却是一个面色苍白、满头虚汗、神色惶恐不安的家伙。 他瑟缩地站在角落里，用恐惧的眼神紧紧盯着房间里混乱的场景。 伯恩正在和莱克斯·卢瑟的首席女秘书茉西打架。身穿黑色皮衣的美女秘书和伯恩打得有来有回，女保镖双刀在手天下我有，伯恩可怜兮兮地攥着一支圆珠笔，用巧劲儿夺走了茉西手中的一把刀。 女秘书盯着伯恩和格洛丽亚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样。 伯恩神色冷峻，丝毫不慌，长腿一迈，又冲了过去。 茉西跳上伯恩后背，一把勒住伯恩的脖子，而伯恩则向后猛地一跳，直接将茉西当作垫背，砸碎了酒店精美的雕花玻璃茶几。 格洛丽亚忍不住吹了个口哨——为茉西纤细又矫健、充满力量感的大腿和伯恩在搏斗过程中不小心露出来的半块腹肌。 莱克斯·卢瑟站在另一个角落，紧紧盯着不请自来的客人。 但他的神色丝毫不慌。 “亲爱的秃鹫，真是好久不见。”莱克斯·卢瑟对着格洛丽亚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像是早 28.寻求答案 [] 格洛丽亚看了卢瑟一眼，发现这家伙的脸色也有些发青。 于是她马上意识到皇家酒店也被同一拨敌人袭击了，对方就是冲着沃德·艾伯特来的，甚至没想过顾及同样在酒店的莱克斯·卢瑟。 而卢瑟很有可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想不到想要艾伯特的命的人反应这么快。不过格洛丽亚也不觉得太意外，因为她怀疑在梅利酒店外将假的沃德·艾伯特一枪爆头的人其实就是她老爸，丧钟。 当时她挂在梅利酒店墙壁上假装自己是个壁虎时，看到了一抹十分显眼的橙色。 她早就想说了，丧心病狂的丧钟制服配色也挺丧心病狂，各种多余的飘带和配饰充分体现出他老爸幼稚的小男孩心态。 还有他的外号Deathstroke……放在医学上，这个名词也许应该叫死亡性中风。 当然，格洛丽亚只会在和老爸吵架的时候叫他死亡中风……每次她这么叫的时候，确实能几乎把丧钟气得中风。 等会儿她给丧钟打电话的时候会记得多叫几次，回报一下刚刚那颗差点射中她脑袋的子弹。 丧钟打招呼的方式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格洛丽亚一直觉得她老爸是一个十分神奇的男人。 丧钟无论面对超人还是蝙蝠侠又或者神奇女侠都能成功五五开，说他实力强悍但偶尔又会诡异地掉链子，实力随着对手的强弱而不断波动。一生中唯一不发生波动的就是一直走在与超级英雄掰头的前列中，从不认输。 虽然他没有哪次真正战胜过正义联盟……也许在平行宇宙可以实现这个目标？ 但他老爸的实力目前还是能排在世界前列的。在短时间内发现自己杀死的是替身，对她老爸来说相当容易。 门口已经传来阵阵焦糊味，这让格洛利亚十分想吐槽这年头的反派怎么都这么爱玩火。 主打的就是一个烧不死你也要熏死你对吧？ 恶毒。 但是这间位于伯恩利区的皇家酒店修建时间远比崇尚复古风的梅利酒店要近的多。它时尚、简洁、硬朗且现代化，从头到脚充斥着未来感和科技感，它一共有63层，总高度接近300米。 卢瑟居住的正是顶层。 格洛丽亚忍不住低声咒骂放火的神经病，这么高的楼层救火，恐怕只有超人做得到。 时间紧迫。 格洛丽亚迅速把卢瑟的脑袋从桌子上拔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电子手铐，啪一声给卢瑟扣上。 “……甜心，”莱克斯·卢瑟双手不得不背在身后，但他脸上却看不出来一点不情愿，“如果这是你最近新培养的爱好，我是很愿意在其他场景里配合你的。不过现在这个场合？你确定你没有想过让我死在这里？” 格洛丽亚对着卢瑟冷笑一声，然后一拳揍上了他的肚子。 她趁着卢瑟因为疼痛而咧嘴的一瞬间，往对方嘴里塞了一个口枷。 就是谎言之神洛基戴过的那个同款，用过的阿斯加德人都说好。 卢瑟这回彻底说不出骚话了。 茉西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步，却又顾及格洛丽亚摁在卢瑟脖子上的手。 “你究竟想做什么？” 格洛丽亚冷笑一声，“不干什么，没见过挟持人质吗？没见过暴打前男友吗？” 茉西现在看上去想杀了格洛丽亚。 不过更重要的人质还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沃德·艾伯特看上去像是想要趁着众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时逃跑。 伯恩上前一步，抓住了已经快移动到门口的沃德·艾伯特。 格洛丽亚拖着卢瑟，掏出手枪对准艾伯特的脑门，“给你两个选择，尊敬的局长先生，听话或者下地狱。” 沃德·艾伯特现在吓得脸色苍白，一点儿都不像一周前还在电视里发表讲话的意气风发的政客。 所以格洛丽亚很好奇这人究竟惹了哪一方势力才导致这样不死不休的追杀。是因为他惹事了，还是因为那个丢失的实验品？ “你……你放过我吧，求你了！你是……是他们派来的杀手吗？” 沃德·艾伯特似乎早就被这些天的追杀弄得精疲力竭外加心惊胆战，格洛丽亚没有再威胁什么，他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弄丢东西不是我的本意，是有人派小偷来偷走了他！你们应该去杀死那个小偷！”沃德·艾伯特盯着格洛丽亚的枪口开始自言自语，似乎情绪已经彻底陷入崩溃，“我一直很听你们的话！看在以前我做过的贡献的份上！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们！我发誓我没有！请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格洛丽亚眯起眼睛，意识到沃德·艾伯特已经把她当成了前来刺杀的杀手。 或许她暴打莱克斯·卢瑟以及伯恩强行闯入的举动让已经草木皆兵的艾伯特局长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什么是绊脚石计划？什么又是黑蔷薇计划？大卫·韦伯又是谁？” 伯恩感到自己的头痛又开始发作，但这次的发作却不像以前一样可以克制，持续不断的剧烈疼痛让他的情绪也变得急躁起来。 “我究竟是谁？” 格洛利亚担忧地看着伯恩。 不过幸好，拥有极强意志力的前特工也只是因为刺激而崩溃了一小会儿。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只是剧烈的喘息暴露出他此时的状态并不算很好。 格洛丽亚靠近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番。走廊里到处都是湿淋淋的，酒店的自动喷淋系统已经启动，但这点微不足道的水花完全缓解不了从走廊另一头燃烧过来的火焰。 幸运的是，这层楼也被卢瑟包下了，除了他们几人之外没有别的客人。 不幸的是，他们楼下也着了火，火势迅猛，完全阻断了他们撤离的路线。 格洛丽亚已经在走廊尽头看见了几个黑影，来人的目的不言自明。 “我们恐怕得赶紧离开了，伯恩。”格洛丽亚一把将卢瑟半扛起来往阳台推，然后差点被这家伙近几年猛增的体重和对方故意不出力气的动作压趴下。 莱克斯·卢瑟是吃了什么大力丸吗？ 明明这家伙有头发的时候也还算是个身形修长体重正常审美也正常的阔佬总裁，怎么头发掉光了之后浑身的肌肉也像吃了发酵粉一样膨胀了好几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我变秃了也变强了’吗？ 大都会人，恐怖如斯。 茉西忍不住担忧地伸手，试图扶住她家秃头老板。 但格洛丽亚警告地用枪顶住卢瑟的秃瓢，威胁地看向茉西，“要不要试试是你的手比较快还是我的枪比较快？你少在这里磨磨唧唧，往前走，从窗户那里下去。我知道你有滑翔翼，怎么使用不用我教你吧？” 茉西瞪着格洛丽亚，完全不明白这女人明明上一秒还在给她发offer，怎么下一秒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看我干什么？你又不肯站在我这边，我对敌人一向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格洛丽亚对着茉西指指点点，“如果宝贝你现在答应我的邀请还来得及，我发誓我一定马上把子弹换成亲吻。” “你做梦去吧！”茉西盯着格洛丽亚在卢瑟秃头上留下的淤青，气得大叫。 再次被拒绝的格洛丽亚一点也不在意地推着卢瑟往阳台上走去，枪口断断续续地继续磕在卢瑟脑门上，得到了柔弱的大都会阔佬愤怒的眼神。 感谢大都会阔佬的慷慨，同时也感谢罪犯们的知情识趣，格洛丽亚仔细分辨了一下大火的走势，放心地松了口气。 大火确实如她刚刚判断的那样，并没有从1楼往上烧，应该不会波及到太多人。 但她还是得想办法让火熄灭，否则高层建筑燃烧之后产生的坠落物也会不小心误伤他人。 可是现在她手边没有任何工具。 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格洛丽亚估计下一秒就要有人破门而入，然后对着沃德·艾伯特继续痛下杀手。 伯恩已经忍着头痛将沃德·艾伯特绑在自己背后，然后对着格洛丽亚点了点头。 茉西在两人的瞪视中不甘心地先一步跳下阳台，隐藏在衣服里的滑翔伞在不远处的夜色里展开，女秘书像只灵巧的黑猫一样跳上附近另一栋大楼的楼顶。 格洛丽亚笑了一下，却没有马上跳下去。她从腰带里掏出钩爪枪，锋利的钩爪弹出，紧紧勾住阳台的大理石栏杆。 伯恩和格洛丽亚顺着大楼表面向下滑了两三层，直到看见一间没人入住的空房间。 对面大楼的茉西对着格洛丽亚这边比比划划，似乎在生气地控诉法外者不讲信用，不过格洛丽亚完全不想理会她。 她又没答应一定会放了卢瑟，也没说过要和茉西一起行动。 “你先待在这里，”格洛丽亚在房间里确认了一圈，将卢瑟、伯恩以及已经完全瘫软的艾伯特局长安顿好，“我得上去看看。” 看看能不能通过那群杀手查出点什么。而且她腰带里还有一些冷冻装置，如果能扑灭火源，说不定能减少一点安全隐患。 她已经听到楼下惊慌失措的叫声了，酒店也已经开始进行紧急疏散。 “好，我在这里等你。”伯恩迅速找出床单扯成绳子绑住沃德·艾伯特，“你注意安全。” 在格洛丽亚离开期间，他还可以继续审施艾伯特局长。 得到肯定回答的格洛丽亚满意地点点头，她就喜欢伯恩这一点，做事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也不会逞强。 于是她顺着钩爪枪重新攀升上去，戴好呼吸面具后，悄无声息地回到那个已经着起火的房间。 她推开门，果然看见了走廊上几个正在搜查房间的黑影。这群人像是感觉不到周围炽热的温度和糟糕的空气一样，他们像一个个冰冷的机器人，按部就班地打开房间寻找任务目标。 然后格洛丽亚就被发现了。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冲出去。 这些人都带着黑色面具，身上穿着看不出特征的制服。 走廊的尽头有火光亮起，弹壳霹雳啪啦落在地上，声音被酒店极尽奢华的地毯吸收殆尽。 格洛丽亚在走廊上迅速扭身，扑入离她最近的一扇门里，躲开密密麻麻的子弹。 容不得半分思考，格洛丽亚凭借多年的战斗本能迅速将腰带里的闪|光|弹扔出去。 她闭上眼睛，在走廊里所有人都被闪光晃晕的一瞬间凭借感觉再次翻身回到走廊上，迅速出现在记忆中对手的位置，逐一将敌人放倒。 但是还有好几个人隐藏在暗处，格洛丽亚动了动耳朵，侧身躲过冲着她脑袋过来的拳头。 来人显然也是个格斗大师。 此时此刻的情景对格洛丽亚十分不利，走廊已经被浓烟熏黑，格洛丽亚完全无法向这群杀手一样无视温度和糟糕的空气。 她只能选择屏住呼吸，继续和对方纠缠下去。 不过很快，她开始感到有些体力体力不支，这个比他足足高了两个头的肌肉壮汉拥有格洛丽亚完全没有的优势。 一力降十会。 虽然格洛丽亚自己的力气也大得不正常，但眼前这个杀手应该进行过基因强化或者人体改造，他的关节处几乎都是硬度很大的金属，格洛丽亚完全被压制住了。 很快，对方的拳头打中了她的腰腹。 格洛丽亚被这一拳砸飞，直接撞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 幸好晚饭吃的不多。 格洛丽亚干呕了一声，然后擦掉唇边的血丝，苦中作乐地想道。 对方很明显不愿意放过她。 不过格洛丽亚的目的并不是打败这个人。 她抽出枪，迅速对着对方的膝关节连开三枪。 对方迅速躲过去。 而格洛丽亚要的就是他这个躲开的动作。 秃鹫在地上毫不在意形象地向前滚了好几圈，在狭窄的走廊里和对方擦肩而过。然后在错身的一瞬间，她迅速给对方贴上一枚电击器。 金属改造人是吧？ 我电不死你。 小小的装置发出蓝色弧光，电流迅速遍布杀手的身体表面，幸好他的脑子和感觉系统没有被改造成金属，在电流的作用下，杀手很快晕了过去。 随即，格洛丽亚助跑几步，直接扑倒了躲在角落里对她放冷枪的两个人。 走廊里安静下来。 除了自动淋浴装置继续向外滋滋冒水花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格洛丽亚有些焦急的向前跑去，火势仍旧在继续蔓延，她得找到起火的位置，再看看走廊上有没有消防装置。 她一边跑一边将腰带里仅剩的几个降温装置扔在角落里，祈祷这些小玩具能够起点作用。 幸好这里没有艾德琳的投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韦恩的产业，德雷克家也在此注资。 秃鹫 29.不速之客 []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超人是什么特殊品种的小美人鱼吗？每当太阳升起就要变为泡沫……”格洛利亚在法外者联络频道里吐槽道，“反正他就这么急匆匆地飞走了。你之前不是见过超人吗，杰森？他之前也是这样吗？” 红头罩没有说话，只是那边再次传来铁器击打人体的声音和十分有辨识度的笑声。 看来杰森和小丑相处得很愉快。 于是格洛丽亚决定耐心地等待几秒钟。 “也许是他爱上你了，不愿意在你面前化为泡沫。不过你说的那个真的是超人吗？” 罗伊坐在基地里仔细检查皇家酒店附近的监控，“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品种的吸血鬼。好吧，我印象里的超人从来不是这样的。不过鉴于我对你的视力十分有信心，我们恐怕不得不得出一个糟糕的结论。” “什么？”格洛丽亚一边回答一边弯下腰，捡起了一把角落里的武器。 这东西长得像A|K|47但却通体闪着荧光绿，看上去简直像是小学生的玩具枪，还是那种会闪闪发光唱儿歌的版本。 但它刚刚射出来的子弹差点把格洛丽亚射成筛子，就连皇家酒店坚硬到扛得住一般子弹的墙壁都被它的子弹腐蚀了大半。 很显然，又是一把违禁品。 就是不知道背后的制造者是属于哪个势力的疯狂科学家。 按照格洛丽亚对现有武器体系的认知，这玩意儿似乎无法被她归类为任何一种已知的现代武器。 格洛丽亚现在仍旧停留在皇家酒店被烧焦的顶层。在仔细搜寻了好几圈后，她最终确定这里没有留下除了这把枪之外的任何线索。 而那群被她打晕过去的黑衣人现在已经被GCDP带走。 不过，格洛丽亚猜测GCPD无法从这群人口中得到任何信息。这帮人很快会在蝙蝠家的人赶到GCPD前在监狱里自杀，毕竟按照他们先放火再袭击她的做法来看，这群改造人就是准备和他同归于尽的。 这群人几乎不能被称作人类，他们只是一群被批量制造出来的一次性武器。 这批武器被人运送到哥谭来，红罗宾都没有发现吗？ 也许是有内应，格洛丽亚想道。 所以什么势力能够瞒过夜翼、红罗宾和红头罩的联合搜查？是企鹅人吗？还是双面人？又或者是…… 格洛丽亚想起她幼年时听过的传说，一个有关猫头鹰的诡异童谣。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 格洛丽亚一度将这个童谣当作类似于‘玛丽有只小羊羔’或者‘伦敦大桥倒下来’之类的鹅妈妈式童谣——仅仅只是因为时代背景而被创作出来的恐怖童谣而已，直到妈妈艾德琳告诉她，猫头鹰法庭真的存在。 如果这样能够‘时刻监视’你、从她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存在并且疑似存在了很久的组织不是传说，那么格洛丽亚毫不怀疑对方绝对有在哥谭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任何一个人的能力。 “大都会吉祥物也许是被冒充了。”杰森那边总算是安静了一点，他加入讨论，“这事儿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莱克斯·卢瑟对超人爱而不得，所以造过‘安抚机器人’……” 他开玩笑地说道，“用来安抚屡次被超人拒绝的自己，顺便因爱生恨地报复可怜的氪星之子。他还造过克隆人，甚至经过基因改造制造了一批比扎罗。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你不如直接问问卢瑟。他还在你旁边吗？我不介意现在过去帮你揍他一顿。” “我更愿意亲力亲为。” 看来线索到这里又消失了。 格洛丽亚遗憾地叹了口气，决定先去楼下房间和伯恩汇合，然后再分析一下这把神秘的武器。 原本以为今晚就可以这样平安过去，但格洛丽亚刚从阳台翻进伯恩所在的房间，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沃德·艾伯特。 伯恩正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为人事不知的沃德·艾伯特做心肺复苏，暂时被绑起来的莱克斯·卢瑟也没闲着，他正偷偷往房门口移动，准备偷跑。 格洛丽亚迅速扔出一枚飞镖，旋转的利刃擦着卢瑟的耳朵钉进墙里，带出一丝血花。 “你准备去哪儿？我亲爱的前男友。”格洛丽亚冲着卢瑟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你不打算留下来和我叙叙旧吗？我可是很想念你。不如趁着你的好秘书没找过来之前，我们好好坐下来聊聊？” 尽职尽责的茉西秘书估计很快就会过来，格洛丽亚感觉自己能够留下卢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卢瑟感受到耳朵上的凉意，顿时僵在原地。 伯恩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地上站起来。 “我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伯恩的状态看上去实在不算多好，一方面是刚刚的心肺复苏大概消耗了一些他的体力，另一方面恐怕是他的头痛还没有得到缓解。 格洛丽亚上前扶住伯恩。 “你想先听哪个消息？” 伯恩感激地看了一眼格洛丽亚，然后顺势倚靠在格洛丽亚身上。 他的头疼得快要爆炸。 并且因为和沃德·艾伯特长时间接触，他现在终于恢复了记忆。 这些记忆给他带来了太多冲击，他现在能站着就已经很勉强了。 格洛利亚皱着眉头，“先不说这些。我带你去基地，你正在发烧！”而且起码快40摄氏度了。 “这不重要。”伯恩对着格洛丽亚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我刚刚用艾伯特的账号登录了CIA的内部系统，幸好他的权利足够高，我已经撤销了通缉令。” 格洛丽亚严肃地瞪着伯恩，“你说的这个才不重要。通缉令那鬼东西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解决掉，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虽然不太好，但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好消息。”伯恩耸了耸肩。“我感觉我的脑子现在清醒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格洛丽亚看了看一旁正在竖着耳朵偷听的卢瑟，又扔了一枚飞镖，这次差点扎穿卢瑟的脚趾。 莱克斯·卢瑟能屈能伸地做出一个求饶的手势，然后离格洛丽亚更远了一点。 “好吧，这算是今天第二个好消息。”格洛丽亚只能从腰带里掏出一支止痛剂递给伯恩，“先将就一下。我猜你现在不想离开这里。” “我还没有弄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伯恩指了指躺在地板上瞪大眼睛瞳孔涣散的沃德·艾伯特，“如你所见，这就是我刚刚说的坏消息。” “确实已经没救了。”格洛丽亚蹲下身，摸了摸沃德·艾伯特的颈动脉，又翻看了他的眼珠和手指，“这个样子……是中毒吗？” “应该是的。”伯恩有些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止痛剂正在起效，但他的太阳穴还是一抽一抽地痛，“你刚离开没多久，他就突然开始喘不上气，然后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句话都没说就倒在了地上。” 格洛丽亚掏出针管采集了一支血样，然后又采集了沃德·艾伯特的唾液和头发。 “不像是被人临时下的毒药，沃德·艾伯特应该很谨慎才对。”格洛丽亚说道，“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明明刚才已经有一帮杀手放火准备杀掉他，甚至还有狙击手——如果已经有人对沃德·艾伯特下了药，他们还有什么必要派杀手来呢？” “也就是说，其实有两拨人准备要沃德·艾伯特的命。”伯恩总结道，“我猜也许卢瑟先生 30.合作愉快 [] 现任‘蝙蝠侠’夜翼眼疾手快地拉住罗宾，因为达米安看上去好像准备拿他那把刀给格洛丽亚开槽放血。而伯恩虽然不太清楚格洛丽亚和罗宾的恩怨纠葛，但他显然也知道现在不能放格洛丽亚胡闹。 经验证明，在事情差不多搞定，并且周围没有危险的时候，秃鹫就很容易放飞自我。 比如现在。 于是秃鹫和罗宾被各自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家长’困在怀里，只能挣扎着用语言互相伤害。 众所周知，小学生程度的骂战最后总会上升为音量之间的较量。 迪克只觉得耳边有两千只鸭子在吵架，每只都在发出越来越尖锐的爆鸣声，吵得他脑袋像是被生气的黑金丝雀吼了一通。早知道他就让提姆顺手把达米安带走了，谁想得到还能在这个事故现场碰上没有被红头罩严加看管的秃鹫。 莱克斯·卢瑟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兴致盎然地站在一边，就连让他很不舒服的手铐和口枷都影响不了他看戏的好表情。 伯恩紧紧拉住格洛丽亚，不让她蹦出去和罗宾互扯头花，“秃鹫，我想我们该离开这里了。毕竟我们可没付房间费用。” 这里还是倒霉的皇家酒店，是格洛丽亚随机挑选的无人入住的房间。今晚皇家酒店顶层被烧，GCPD又从里面带走了一帮黑衣人，楼下早就有记者在狂欢，酒店工作人员也在忙碌地检查酒店其他楼层情况，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伯恩看了看今天仅剩的战利品卢瑟。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十分有名的大都会阔佬一定又在谋划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卢瑟要是知道伯恩这么想估计会大呼冤枉，他今天可真的没有什么大阴谋。他只是也想起了凯恩家族七拐八拐的关系以及布鲁斯·韦恩的姑姑，正发自内心地感到好笑而已。 当然，也不能说他今晚就是无辜的。他和沃德·艾伯特早就认识没错，今晚的见面也是在计划内，甚至他还很清楚有人提前对沃德·艾伯特下了毒——他知道，没有阻止，并且推波助澜。 他和艾伯特之间的合作只是基于政治需要而已，可没什么别的联系，就算他要搞事也不会找这种欺软怕硬贪婪无度且不知死活还没有自知之明的软蛋。他在竞选联合国秘书长，如果有沃德·艾伯特这个位高权重的前CIA局长支持，他的竞选之路会顺利很多。 而他恰巧得知沃德·艾伯特的政治主张同样是‘超级英雄必须由政府管控’，所以他才会投其所好地将实验值新研发的特殊氪石送给沃德·艾伯特。 这可以看作是一种合作前的诚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看作是利用。 几个月前，他偶然获得了一种极其稀有的神秘物质。它来自神秘的河外星系，却似乎对氪星爆炸后产生的绿色氪石有独特的化学反应。他冒险用这种神秘物质和绿色氪石融合在一起，但之后产生的结果已经超过了他目前的理论认知——那些神秘的外形物质像是有生命一样，直接和绿氪石融合在了一起，并且还将他几乎所有氪石存货都吞噬了。 他的实验室发生了剧烈爆炸，连带着他此前的其他研究成果一起。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化学反应莱克斯·卢瑟本人也不清楚。总之，最后他在实验室的废墟中找到了一块黑色晶体。 在看到这一块晶体的瞬间，莱克斯·卢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厄庇墨透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后觉者，给人类徒留愚昧和痴傻的神明。 和他的兄弟、鼎鼎有名的人类救星盗火者普罗米修斯比起来，厄庇墨透斯几乎算是愚蠢的代名词。人们厌恶他只将勇敢赐给狮子，将快跑的能力给了兔子，敏锐的眼力则给了老鹰，轮到人类时，却什么都不留。 但卢瑟却觉得厄庇墨透斯将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了人类——永远不要相信神明的仁慈。 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力量强大的神明偶尔的仁慈身上？那还不如去信仰一头猪。 所以他将那块看上去有些不详的黑色石头命名为‘厄庇墨透斯’。 只是他一直没有研究清楚这块石头的作用。卢瑟只知道它具有相当不正常的能量波动和十分不稳定的结构，但它却诡异地保持了平衡，一种很微妙的动态平衡。 幸好他的实验室还有一些来自氪星人的细胞，实验表明这东西应该能影响氪星人细胞中的某种递质并且加速细胞分裂。只是具体会对氪星人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尚未有定论，而他又一直没有机会在大都会唯一的氪星遗孤身上做实验。 于是莱克斯·卢瑟决定赌一把。 恰逢沃德·艾伯特需要更多政绩，并且是看得见的政绩。这个特工头子之前的‘绊脚石计划’和‘黑蔷薇计划’确实能够给他带来政府内部的声望，但这些并不是能够直接被民众看到的功绩——特工的残忍培育计划都只能被深埋于地下，绝不能见光。 所以卢瑟找上急于求成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的沃德·艾伯特，无意中透露给他这种奇怪的石头能够控制超人的思想。 而沃德·艾伯特果然上当。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大量金钱和武器攻势中，艾伯特拿走了那块石头并且帮他和更重要的政府人物牵线搭桥。 这样他在之后的竞选中才会更有优势。 但这只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艾伯特会帮他实验那块石头的力量。 毕竟作为联邦紧急事务局管理局长，沃德·艾伯特需要经常出席和正义联盟合作的会议。就算艾伯特事后发现了他夸大其词的谎言也没关系，那时候他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艾伯特没机会再踢他下船。 直觉告诉卢瑟，这块石头恐怕对氪星人有极其可怕的影响。他不是很想让正义联盟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因而艾伯特就成了绝佳的挡箭牌。 他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结果没想到沃德·艾伯特背后还另有其人。 沃德·艾伯特是另一个组织埋藏在政府部门的钉子。 这事儿卢瑟可真没查到。 于是事情的发展如同脱缰野马，他将藏在古董手表里的石头交给沃德·艾伯特后，那石头就被人偷走了。再后来，似乎正义联盟和刺客联盟也不知道为什么搅合了进来。 幸好蠢货沃德·艾伯特已经死亡。 至少他们之间的交易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就算正义联盟怀疑到他头上，也没有证据。 可问题是，这块石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卢瑟今天本来想找沃德·艾伯特问个清楚，可谁知这家伙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刺杀完全吓破了胆子。一见面就叫嚣着让他提供保护。 他提供哪门子的保护？他巴不得已经被他利用完的沃德·艾伯特早点去死。 可惜格洛丽亚突然闯进来，而沃德·艾伯特毒发时候又不止他一人在场，不然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知道更多消息了。 格洛丽亚居高临下地看了看被夜翼捂住嘴正在疯狂挣扎的罗宾，感觉自己赢了。 “我说的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亲爱的小孙子。”格洛丽亚总结道，“不信你去问蝙蝠侠！他可是得喊我姑姑！” 罗宾扭过头，看了一眼嘴角抽搐但看不出任何惊讶的夜翼，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了。 他今天非要让格洛丽亚知道究竟谁才是爷爷。 “拜托，秃鹫小姐，说不定红头罩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迪克头大地发出警告，“我真的不想在这里看见蝙蝠侠大战红头罩以及秃鹫大战罗宾，在卢瑟的围观下那只会变成搞笑剧场。” 在座的都是熟人，他也不想再装成蝙蝠侠的样子了。 “再不检查沃德·艾伯特的尸体，他就得被GCPD拉走了。”伯恩也提醒道，“我猜蝙蝠侠先生一定愿意为寻找可怜的艾伯特局长的死因出一份力。” 他们被通缉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而伯恩现在已经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去刺杀沃德·艾伯特。他仔细翻看自己的回忆，并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结果发现他们似乎弄错了点儿重要的细节问题，最好还是尽快赶回去。 “这可是我们的战利品，我辛辛苦苦挂在两间酒店外面假装滴水兽才得到的战利品！”格洛丽亚嘀嘀 31.复合失败 [] 等通宵和夜翼、卢瑟达成‘邪恶交易’的格洛丽亚终于睡够了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好饿，这是格洛丽亚唯一的感受。 第二个感受就是，这档子破事儿目前看来还是结束不了，好烦。 夜翼已经带走了沃德·艾伯特的尸体，而格洛丽亚则留在皇家酒店。 哪怕不得不和莱克斯·卢瑟一起，她也要补觉。 补觉是超级英雄最好的医美：） 门口传来敲门声，格洛丽亚一边打哈欠一边应了一句稍等，然后一脚踢醒了被她拷在床脚的卢瑟。 开玩笑，她现在可不准备放任卢瑟单独待着，保不齐就联合什么人坑她一把。 可怜的大都会富豪估计从没玩过这种play，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分不清楚这里究竟是哪。 也许是地狱也说不定。 看见格洛丽亚的一瞬间，卢瑟正在衷心祈祷这是一场梦。他在俄罗斯认识的前女友并没有来找他，他也不会因为再次招惹这位脾气火爆的法外者而被暴揍一顿。 啊……差点忘记，格洛丽亚背后还站着丧钟和艾德琳·凯恩。丧钟自己在训练女儿的时候下手毫不留情，但也绝对不会让别人随便伤害格洛丽亚，艾德琳·凯恩更是如此。何况还有劫掠者兄妹罗斯·威尔逊和约瑟夫·威尔逊，如果他敢伤害格洛丽亚，法外者那边估计也会咬着他不放。 这阵容，谁脑子不清醒了才会随便动格洛丽亚。惹了她就是惹了丧钟一窝，这比捅了蝙蝠窝还可怕。 早知如此，他当初根本就不会招惹秃鹫！ 可恶！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才是被格洛丽亚骗了的人！ 当初在俄罗斯的格洛丽亚和他拥有那么相似的观点！他们都不喜欢超级英雄！他们像是知己一样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为什么现在格洛丽亚反而和超级英雄越走越近了？！ “你玩够了吧，格洛丽亚。”卢瑟再怎么变态也是个正常的人类，实在受不了格洛丽亚不让他睡床还把他铐起来的做法，“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别忘记我们的合作！” “我没忘记啊，亲爱的莱克斯。”格洛丽亚打了个哈欠，这才下床慢吞吞地把卢瑟的手铐解开，顺便因为看见在光线下过于醒目的秃脑壳而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 唔，手感不错。 格洛丽亚跃跃欲试想再来一次。 “我以为你喜欢这个，昨晚你被我拷起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想换个场景玩一次嘛？我在满足你的愿望——酒店，大床，手铐。你满意吗？” 卢瑟捂着脑袋躲开格洛丽亚的魔爪，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以后再也不敢小看秃鹫的报复心了。 这都怪不会养孩子的丧钟、艾德琳·凯恩还有过度放纵队友的红头罩！他们把这个小疯子宠得简直无法无天了！ 莱克斯·卢瑟又想起昨晚他被迫和格洛丽亚、夜翼达成的协议。这么离谱的计划夜翼居然也会答应是他完全没想到的。虽然这个计划对他也很有利。 “那么，我们现在离开？别忘记今天的行程。”卢瑟揉了揉酸痛的腰，强装淡定地对格洛丽亚伸出手，“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该还给我了吧。我得让茉西给我送衣服，如果我穿成这样出去，下一秒就得传出莱克斯集团即将倒闭的消息。” 他指了指身下的毯子和自己光溜溜的上半身。 这也是他一个堂堂科技怪咖、健身达人、肌肉总裁昨晚没能逃过格洛丽亚的手铐的缘故。虽然他的格斗和各种挣脱术也不差，但一方面格洛丽亚用的手铐不是普通型号，另一方面，谨慎的秃鹫早就搜走了他所有的随身小道具。 这就是前女友，她太清楚你的花花肠子了。 卢瑟突然开始怀疑和格洛丽亚合作究竟是不是个好选择了，格洛丽亚对他防备太深，他想搞点小动作都不行。昨晚茉西已经劝过他很多次，不过…… 莱克斯·卢瑟看着格洛丽亚的背影，又认真考虑了三秒钟，最终还是觉得有必要这样做。 他也有些需要查清楚的事，格洛丽亚是个不错的突破点。 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他不答应，格洛丽亚绝对会打到他答应为止。 不过，他自认和格洛丽亚关系不一般，以前他能把格洛丽亚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当然也可以。 他的魅力可一直不曾倒退。 莱克斯·卢瑟刚重拾信心一秒钟，然后又突然想到了昨晚。 他还以为格洛丽亚和他住一间房是准备真的发生点什么呢，尤其是被格洛丽亚铐住的时候。 结果前女友把他拷在了床脚，然后就独自去休息了。 “当然可以，”格洛丽亚放心地把卢瑟的手机和衣服还给他，“毕竟我们现在可以算是破镜重圆了，不是嘛？” 被迫‘破镜重圆’的卢瑟一想到接下来要继续和格洛丽亚一起行动，还要和格洛丽亚假装一下情侣关系好让这家伙方便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不过莱克斯·卢瑟的心理素质很过硬，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该想办法哄一哄前女友的时候就该多用点心，免得前女友把他当仇人。 何况格洛丽亚一向嘴硬心软，昨晚说不定只是小情趣。 卢瑟不相信自己在格洛丽亚眼里已经没有魅力了，他可算是格洛丽亚的‘初恋’。 “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昨晚我还以为你很生我的气，不准备原谅我了。明明当初我们那么相爱……”卢瑟对着格洛丽亚露出一个充满怀念的笑容，“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在俄罗斯的岁月，那段时间我们多么幸福！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可以再约你去度假吗？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再去看看伊瓜苏瀑布——不用执行任务的那种，我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吗？” 莱克斯·卢瑟调整出一个十分完美的微笑。 当初格洛丽亚可是很喜欢他的笑，他就不信格洛丽亚真的对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格洛丽亚确实对着卢瑟熟悉的笑容恍惚了一下，说真的，大都会阔佬的脸一点儿都不差，就是…… 发型真的很影响颜值的。 格洛丽亚撇开脑袋，露出微妙的嫌弃。 “抱歉，莱克斯。”格洛丽亚后退一步，让莱克斯·卢瑟看清楚她严肃认真的表情，“我的理想型虽然底线很灵活，但其中绝不包括‘可以没头发’这一点。而且我觉得X教授的头型比你的好看多了，同样是秃头，我宁愿选择他！” 莱克斯·卢瑟：…… 拒绝拉踩而且真的有被伤害到，谢谢。 等收拾好的两人心思各异却手挽着手走出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还有些记者仍旧蹲守在皇家酒店门口，试图获取关于昨晚那场大火的更多新闻。 格洛丽亚带着墨镜观望了一下，果断选择带着卢瑟悄悄从后门溜走。 尽职尽责的女秘书茉西已经满脸怒火咬牙切齿地在等待着他们。 昨晚，茉西在被格洛丽亚耍了一通之后马上就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家酒店，准确又暴力地破门而入，并且带着大火力武器准备直接宰了格洛丽亚的。但奈何那时候格洛丽亚已经和卢瑟达成了协议，听话的女秘书就算再不爽格洛丽亚今天也得过来乖乖给人当司机。 格洛丽亚一扫昨晚糟糕的态度，对着眼冒凶光的茉西露出一抹甜笑，然后又像变魔术一样从袖口抽出一支玫瑰花递给秘书小姐。 显然她没放弃勾搭一个美女秘书的想法，准备继续挖角，“亲爱的茉西宝贝，早上好！每天你都魅力四射令我心动！现在我和你老板可是合作关系，不如把这段时间当作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等事情结束，你再好好考虑要不要跳槽来找我怎么样？” 茉西看了看自己一直没来得及换的西装，顿时被不要脸的格洛丽亚气得手抖。从昨晚到现在，这家伙对她的态度从热转冷然后又变热，流畅丝滑到仿佛昨晚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的不是她的人一样。 可怜的女秘书看了后座上神情同样憔悴的老板一眼。 从老板眼中看见了同病相怜。 茉西：…… 看来老板吃回头草失败了。 女秘书一脚油门踩下去，忍辱负重地把玫瑰花扔出了窗外。 …… 另一边，法外者的秘密基地里，杰森正坐在屏幕前运气。 “你也赞同她的计划？”杰森双手抱胸，姿态高贵冷艳地看着另一个杰森，满脑子想的都是格洛丽亚小混蛋需要接受制裁以及这里除里他果然没人能管得了放飞自我的秃鹫。 新来的成员只会做格洛丽亚的撑伞小弟半点儿作用都起不了，也难怪格洛丽亚想把他们招进来。 以前法外者发生意见分歧时，只需要靠罗伊摇骰子决定自己站红头罩还是秃鹫就可以了，他 32.暗中观察 [] 其实夜翼和红罗宾已经对布鲁斯的下落有了一些线索，而这还得感谢杰森·伯恩。 按照伯恩本人的说法，他的听力曾经经过特殊训练，加上他一点个人天赋，他能听到一些平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那天他就在红头罩播放的视频里听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动静。那段由‘布鲁斯本人’发来的、笑着说他太累了要去度假的视频最后三秒，出现了一点奇怪的轰鸣声。 这点在伯恩耳中不同寻常的小动静频率低到几乎无法被人耳察觉，所以就连夜翼都没有发现——他的注意力几乎都被布鲁西宝贝占据整个屏幕的脸和不同寻常的话语吸引住了，那几乎不到三秒钟的背景音被他当作了收声的杂音。 只有伯恩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儿动静，并且提了出来。 这给了红罗宾和红头罩新的调查方向，他们将视频的背景音重新放大、加强并仔细分辨。然后在反复听了无数遍后，最终确认那应该是火箭发射的声音。 火箭发射？ 这让众人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夜翼已经打算翻遍哥谭所有火箭发射基地。幸好火箭发射基地造价昂贵对场地也有十分严格的限制，哥谭附近的基地很快被他们全都搜查了一遍。 但并没有任何一个火箭基地有重启的迹象，没有任何火箭即将升空。 就在他们准备将搜查范围扩大至大都会附近，并且计划偷偷搜查拥有最多火箭发射基地的莱克斯集团时，布鲁斯居然又奇迹般地重新出现在了哥谭。 “听上去是很奇怪。”艾德琳·凯恩一身紫色长裙，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充满魅力。 格洛丽亚差点想捧着脸给她亲爱的妈妈托裙摆，艾德琳这些年越发年轻，看来远离丧钟是件好事。 她妈妈值得更好的。 当然……也不是说斯莱德就很差劲，只是……这个怎么说呢，他们两个人不合适而已。 格洛丽亚十分纠结地想道。 她一边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能从智商和能力上碾压斯莱德，一边又觉得就算是强大的斯莱德也配不上她亲爱的妈妈。 艾德琳好笑地看了一眼女儿，在面对家人和朋友的时候，格洛丽亚的想法一般情况下都能从她脸上十分直白地体现出来。 艾德琳安抚地拍了拍格洛丽亚的胳膊，“不过最近我和布鲁斯也没有见过面，暂时看不出问题。凯恩家族和韦恩家虽然有密切合作，但这些事项一般不需要我们亲自出面。” 何况艾德琳其实更熟悉玛莎，之后她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游离在哥谭之外，和布鲁斯并不算亲近。 艾德琳此时正带着格洛丽亚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这是格洛丽亚提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一见重新回归哥谭的布鲁西宝贝。 红头罩也换上一身西装装作保镖混了进来，因为提姆说布鲁斯会亲自参加这场宴会。 格洛丽亚已经从杰森口中得知，布鲁斯返回哥谭之后的三天里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十分正常。 他本人对这场‘心血来潮的旅行’的解释是，他偶然查到刺客联盟正在策划一个十分可怕的阴谋，这牵扯到另外一个更加神秘且危险的势力，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好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独自前去调查。 有些扯，又有些真实。 蝙蝠侠甚至拿出了些许证据，证明现在他已经摸到了头绪。这个躲躲藏藏的神秘团伙与平行宇宙有关，他们从另一个世界带来了一种特殊物质，即将给这个世界带来危险。 而他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和超人一起解决这件事。 至于那种特殊物质究竟是什么，蝙蝠侠只说仍旧在调查中，其余的就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了。 红罗宾把蝙蝠洞的电脑文件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蝙蝠侠上传的只言片语。看样子他是打定主意不想让别人知道了。 这也算是蝙蝠侠一贯以来的形式风格，他的计划十分缜密并且经常密不透风，就好像多说一个字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杰森为此大为光火，合着他们这么久以来的担心都是白费功夫。当然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在担心蝙蝠侠。 红头罩在基地里骂骂咧咧，吐槽老头子果然还是老样子，长着一张嘴可以吃饭喝水骂人就是不用来好好说话。 不过冷静过后，红罗宾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只是这种奇怪的违和感仅仅来源于他的直觉。 但在他们目前的观察中，布鲁斯并没有出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他和往常一样，白天兢兢业业扮演着布鲁西宝贝同阿福赖床撒娇顺便还约会了新一期的封面女郎，晚上则准时进入沉默寡言的黑暗骑士角色，暗中守护哥谭。 他的行为逻辑没有丝毫变化，这三天里，他一如既往地打击罪犯。 阿卡姆再次被填满，那些逃出去的罪犯们重新回归快乐老家。 这些正常的行为却又始终让与蝙蝠侠朝夕相处的红罗宾觉得精神紧绷，达米安甚至偶尔也会出现一点别扭的感觉。 “我对韦恩先生的了解也不多，”格洛丽亚对着妈妈耸耸肩膀，“除了知道他喜欢玩极限运动以及收集黑发蓝眼小男孩之外，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说起来……”格洛丽亚假装严肃地摸了摸下巴，开玩笑道，“我也是黑发蓝眼，只可惜我真的不喜欢红色和绿色，尤其是他们一起出现的时候。” 艾德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俩谁都知道布鲁斯私底下究竟在玩什么极限运动，以及那些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究竟在扮演什么角色。 格洛丽亚突然又露出一个坏笑，“妈妈，你说布鲁斯·韦恩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姑姑？” 艾德琳‘……’了半分钟，然后忍不住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不远处的蝙蝠侠。 这是艾德琳·凯恩女士从未考虑过的清奇角度。 脱掉黑漆漆套装的蝙蝠侠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向他搭讪的人聊天。 远远看见格洛丽亚和艾德琳的目光，布鲁斯思考了几秒钟，然后迅速摆脱身边的人群，带着笑容向格洛丽亚和艾德琳走来。 “好久不见，亲爱的艾德琳，”布鲁斯和艾德琳礼貌性地拥抱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回哥谭了，前两天《哥谭日报》还在追踪你在巴黎的活动。那场秀好看吗？原本我也想去的，但那时候我刚回哥谭，实在是有点太累了。” “这位就是……让我想想，唔……安格丽塔？不对不对，是格洛丽亚对吗？是你的小女儿格洛丽亚。”布鲁斯对着格洛丽亚露出一个慈爱的眼神。 格洛丽亚寒毛直竖。 ……你装什么啊蝙蝠侠？我肯定早就被你变成表藏在蝙蝠电脑里了吧。 蝙蝠侠假装自己看不见格洛丽亚的眼神，他露出一抹软乎乎又漫不经心的笑容，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冒犯，“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你还来韦恩庄园玩过呢！阿福给你编的辫子你可喜欢了，那时候你还抱着阿福的大腿说要留下来给他当孙女呢！” 格洛丽亚：…… 她怎么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艾德琳露出一副好笑又怀念的神情，“那天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格罗丽亚拖走的，她差点就想留在韦恩庄园当女仆呢，阿福的小甜饼和编小辫儿的手艺把格洛丽亚哄得找不到北。” 格洛丽亚：…… 她还干过这么羞耻的事吗？留在韦恩庄园当女仆是个什么鬼？ “现在你也可以留下来做女仆，威尔逊。”达米安双手抱胸，不知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我保证不嫌弃你笨手笨脚。” 格洛丽亚拎着裙摆，笑容优雅姿态可亲地伸出手。 “哎呀，原来是小韦恩先生！”格洛丽亚用掏枪的速度迅速掐了一把达米安的小脸蛋儿，“他长得可真像你呢，韦恩先生。” 没来得及躲闪并且完全没想到不讲究的秃鹫会直接上手的罗宾脸蛋儿顿时红了一小块。 罗宾迅速出脚，皮鞋尖堪堪擦过格洛丽亚的高跟鞋。 “我亲爱的小达米安，要懂得尊敬长辈。”格洛丽亚轻轻撩了撩长发，露出一个‘欸嘿，你打不着吧’的欠揍笑容，“不然回家会被你爸爸打屁股哦。当然，我也不介意代劳，毕竟我也算你 33.又见舞会 [] 音乐声缓缓响起，格洛丽亚伸手轻轻搭住克拉克·肯特的肩膀，两人动作优雅地缓缓滑入舞池。 克拉克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又略带防备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布鲁斯以及正在会场另一个角落里的莱克斯·卢瑟。 莱克斯·卢瑟似乎也在注意他的方向，看见克拉克防备的眼神，卢瑟神情颇为愉悦地冲他举起酒杯又点头致意。 克拉克拒绝去想卢瑟这个眼神背后的深意。他的老对头一向以破坏他的心情为乐，这个微笑也许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莱克斯·卢瑟不过就是想看着他过度防备，神情紧张而已。 克拉克承认，自己就是在看见卢瑟的时候会条件反射地绷紧神经。 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FBI的莉莎会和莱克斯·卢瑟混在一起，他前天甚至看见莉莎和卢瑟一起走出酒店！ 他偷偷看过酒店的记录，莉莎甚至和卢瑟住在一间房里！ 克拉克·肯特一时间有些恼火，他猜测也许是特工小姐被花言巧语的卢瑟欺骗了，又或者……FBI正在对卢瑟做调查？ 他希望是后者，但是如果仅仅是调查，有必要住在一间房间吗？ 克拉克·肯特努力忽略心里那点奇奇怪怪的纠结，并将注意力放在FBI和莱克斯·卢瑟的关系上。 说不定莉莎真的受到了欺骗。而莱克斯·卢瑟不过是想从可怜的莉莎小姐身上得到些什么，也许是FBI内部的情报，也许是政府的某些秘密项目。 就在克拉克踟蹰着不知道该如何询问的时候，格洛丽亚其实也有些纠结。 她完全没想到会再次碰见这个男人。 说实话，格洛丽亚对他的印象已经有些薄弱了。她只依稀记得这家伙是当初她在梅利酒店前台遇到的强壮小记者。 身份普通，身材性感，容易害羞，眼神单纯。每个特点都那么恰到好处地踩在了她的XP上，好好培养一下绝对会成为一个合格又听话的男朋友，会做饭甚至还会亲手喂给她的那种。 要胸肌有胸肌，要大腿有大腿，甚至性格单纯，生活简单，完美符合格洛丽亚挑选约会对象的标准。 所以她当时好像还嘴贱地调戏了人家。 谁让这家伙长着一张特别容易遇到变态的脸，她只是好心帮忙提高对方的警惕性而已。 哦对，她当时还用假名糊弄这个记者来着。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在舞池里转圈，直到克拉克因为走神而差点踩上格洛丽亚的脚。 格洛丽亚忍不住挑起一边眉头，“先生，现在我真的开始怀疑你别有用心了。说说看吧，我猜你不是想请我跳舞这么简单。” 瞧这家伙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如果不是爱在心头口难开那就是有求于人。 格洛丽亚不介意帮他一把，而她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这个小记者的目的。 “抱……抱歉，”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天在这里看到你，想重新认识一下而已。” “重新认识一下？”格洛丽亚露出一个十分感兴趣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准备答应我那天的邀请。” 邀请？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 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格洛丽亚口中的邀请指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难道不是吗？”格洛丽亚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微笑，她感觉这家伙老实又单纯的表情总让她心底邪恶的小念头蠢蠢欲动，“我的导游之位一直为你留着，刚刚见到你的那一刻，我还在想哪天晚上能够让你带我去看一看哥谭的夜景。你让我印象深刻，肯特先生。” 呦呦呦，这家伙耳朵好像有点红了。 这么单纯的吗？ 格洛丽亚还以为经过高中的洗礼，所有的男孩子都会直接长大成人。 虽然她没有真正在这里上过高中，但她也知道处于荷尔蒙暴动时期的青春期小孩们课后到底玩得多花。 这人怎么还是一副‘清纯’的样子？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开车带你去兜风。”克拉克努力控制自己的语速，免得让自己显得过于青涩。 拉奥在上，他也不是什么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怎么总是在格洛丽亚面前显得过于单纯。 克拉克·肯特在最应该躁动的年纪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那时候他最烦恼的问题不是应该和哪个女孩子约会，而是千万别不小心因为上课过于专注而用眼神烧穿黑板。 “只是兜风吗？”格洛丽亚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克拉克的力道转了个圈，配合着舞步和音乐向后靠近他怀里。 克拉克·肯特配合地揽住格洛丽亚的腰。 “咳……或许我有机会再请你吃晚餐？” 蓝宝石耳坠在格洛丽亚洁白的脖颈上方晃动，借着灯光投下细碎的影子。 克拉克忍不住移开视线，然后又忍不住将视线移了回来。他放在格洛丽亚腰间的手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 特工女士常年锻炼的身体柔韧有力，线条优美，像来自草原的危险猎豹，又像骄傲冷淡的黑猫。 优雅的舞姿和那个干脆利落的大腿绞杀两幅画面在克拉克脑海里来回交换个不停。 他闻到了格洛丽亚身上传来的香味。 并不是很浓郁，但却像格洛丽亚这个人一样透着神秘感和若有若无的甜蜜。 克拉克目光再次移开了一瞬，然后又强迫自己重新看向格洛丽亚的眼睛。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哥谭有家甜品店味道很不错，你喜欢柠檬塔吗？之前我和朋友一起去过，那里的柠檬塔很好吃，我打包了好几份走。” “听上去很不错。” 可你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克拉克想道。 然后他又不小心差点踩上格洛丽亚的脚，这次格洛丽亚又凭借着敏锐的感知迅速躲了过去。 格洛丽亚忍不住对着笨蛋记者翻了个白眼。 “天哪，你们两个看上去像是准备跳贴面舞的大猩猩。”杰森在耳机里中肯地评价道，“你居然会对他感兴趣？告诉我你不是来真的，格洛丽亚。” 杰森承认，他就是故意说给超人听的。 不过克拉克似乎在思考其他问题，并没有刻意用他的超级听力关注格洛丽亚。 一曲终了，格洛丽亚无视杰森的眼神和耳机里的控诉，挽着克拉克的手臂走向甜品台。 艾德琳居然已经挽着布鲁斯的胳膊走进了舞池，两人你来我往，不知道正在聊些什么。 不过从艾德琳的表情来看，格洛丽亚知道她亲爱的妈妈可没打什么好主意。 角落里还站着尽职尽责装成保镖的杰森，他奇怪的目光一直跟着格洛丽亚和克拉克的组合。 格洛丽亚不明所以地回看了一眼。 克拉克也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格洛丽亚倒是对身边这个小记者更加好奇了。 他们居然就这样老老实实地跳完了一整支舞，而克拉克·肯特依旧没有说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猜你为我安排的娱乐活动不仅仅只有开车兜风这一项。对吗，肯特先生？”格洛丽亚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 她有些慵懒地眯起那双灰蓝色泛着雾气的眸子，然后微微抬起眼睑，表情不变的看向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无端端被看得有些脸红。 他突然又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别墅外的夜色中，格洛丽亚黑猫一般灵巧的身影和大胆的行动。 “……好吧，你说的对。”克拉克无奈地抬起双手，表示自己准备实话实说，“你知道的，莉莎，我……” “叫我格洛丽亚吧，我猜你早就听到了我的真实姓名？”格洛丽亚打断了克拉克的话，再次对着小记者伸出手，“那天不过是一个小玩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格洛丽亚·威尔逊。” 格洛丽亚懒得再想一个理由去敷衍小记者，而小记者似乎也并不计较这一点。 “好吧，格洛丽亚。”克拉克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那我需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吗？我叫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 “让我猜猜看，你来哥谭是为了明天的科技节开幕式？”格洛丽亚问道，“来找我想做什么？如果是想混进内场的话……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 克拉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他今晚其实只是一时冲动。原本他就没有想好究竟该怎么和格洛丽亚接触，最后只好借着跳舞的理由把格洛丽亚拉了出来。 他感觉格洛丽亚的处境很危险。 红罗宾已经和他联系过，蝙蝠侠的突然回归和莫名其妙的理由不仅让韦恩庄园的蝙蝠崽们感到奇怪，同时也让瞭望塔的众人感到不解。 这几天里，他还没有和蝙蝠侠联系过，而回归的布鲁斯也没有主动联络正义联盟。他没有亲耳听到蝙蝠侠告诉他有关那个‘即将毁灭世界的秘密’，也很清楚红罗宾的怀疑不可能无的放矢。 如果布鲁斯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么被他刻意接近的格洛丽亚也可能会遇到危险。 何况格洛丽亚还和莱克斯·卢瑟走得那么近。 也许他应该把危险和格洛丽亚解释清楚，认真工作的特工小姐需要得到更全面的信息才行。 克拉克又看了格洛丽亚一眼，格洛丽亚正毫无所觉地吃了一口小蛋糕，然后在他的眼神瞥过来的时候无辜地看着他。 ……这么一看，更像一只猫了。 你们特工都这么没有警惕心吗？ 克拉克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克拉克回过神来。 “……没什么。”格洛丽亚不那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是说，如果你想要拿到一张进入科技节内场的邀请函，也许得再请我吃10次饭才够。” 这好像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克拉克想道。 明天的科技节几乎是万众瞩目，算是除了斯塔克每四年举办的科技博览会之外最盛大的科技展览日。 届时莱克斯·卢瑟将会出现在科技节上，带着他最新研发的超级机器人。他早已放出风声，这款最新研发的机器人有足够的能力取代超人的日常 34.特殊关系 [] 杰森本以为这场舞会会出现意外，毕竟这里聚集了蝙蝠侠、超人、红头罩、卢瑟以及形形色色的大人物，要是有恐怖分子对着这里来一发核弹他绝不会感到意外。 结果今晚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格洛丽亚安安稳稳地跳舞，蝙蝠侠安安稳稳地在舞会上扮演吉祥物。 没有谜语人、双面人、黑面具又或者其他爱凑热闹且拥有蝙蝠雷达的反派出现。 格洛丽亚其实也同样有些疑惑。 这场舞会她除了收获一个奇怪的小记者的联系方式外，简直平静得不像话。她在裙子里藏的枪和她高跟鞋里的炸弹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派上，可惜。 “所以布鲁斯·韦恩究竟有什么问题？”格洛丽亚纠结地看着离开的哥谭首富，询问已经拿下伪装的杰森，“他是个正常人类，没有伪装面具，没有特殊磁场和魔法波动——我还狠狠踩了他一脚。他确实有一身壮实且真实的肌肉和一张漂亮脸蛋，而不是什么机器人。” “……原来你还注意到了这些。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淳朴又与众不同的小镇男孩迷得找不到北了，准备来一场富家千金爱上穷小子的戏码。”杰森吐槽道，“原来你还记得你可怜的侄子蝙蝠侠？” “唔……法外狂徒和小镇男孩？听上去真的不错。”格洛丽亚摸摸下巴，“我得承认我确实对小镇男孩有点兴趣，他完美符合我的男友标准。” “你的男友标准？这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鬼东西我怎么不知道？”红头罩忍了好半天才忍下一个老大的白眼，“所以你的男友标准更新到第几版了？” 格洛丽亚刚准备回答，就听到她亲爱的损友开始自问自答—— “让我总结一下，首先，要足够邪恶，人生理想至少得是毁灭宇宙，再不济也得要毁灭世界。其次，要看上去是个好人，温柔绅士甜言蜜语，脸必须像个草包……”杰森扳着手指一个个数过去，“哦对，还得能干得过丧钟，搞得定你那位‘温柔可亲’喜欢在夜晚和蝙蝠侠玩飙车的母亲。我多嘴问一句，达克赛德应该不太符合你的审美对吧？我有点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格洛丽亚：…… “别胡说八道，小杰鸟，”格洛丽亚踩了他一脚，然后对着不远处同她招手告别的克拉克温柔地笑了一下，“我喜欢的是听话粘人，容易害羞，单纯善良的小可爱，就像刚刚那位记者先生。所以我准备去大都会找他约会，我们可以享受一下堪萨斯农场的苹果，还有大都会和平的阳光。那才是我向往的生活！而我可爱的小镇男孩现在也只认为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凯恩小姐，你要是敢拆穿我，我就把你挂在蝙蝠洞当装饰。” “需要我去贴个招聘广告吗？标题就是谁想当秃鹫的狗。”杰森怜悯地看了一眼克拉克·肯特，十分确定格洛丽亚在知道对方是超人后一定不会和他在一起，“你觉得氪星小狗怎么样？”超人看样子是不了解格洛丽亚的真实身份，他没看出来格洛丽亚就是前两天挂在梅利酒店和皇家酒店外面蹦极的女人吗？ “……不怎么样。”格洛丽亚回头送给杰森一个超大的白眼，“我喜欢人类，不喜欢狗，更不喜欢外星狗。” 杰森看了看格洛丽亚，惊讶地发现这格洛丽亚不是开玩笑。 她居然也是真的不知道超人的身份吗？他还以为格洛丽亚是对超人感兴趣。 “所以你……之前不认识那个记者？”杰森试探地询问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他。” “？”格洛丽亚莫名其妙地看着杰森，“我为什么会早就知道他？我又不关心普利策新闻奖的得主是谁。” “……你认真的？” 格洛丽亚心里涌起不太好的预感，难道那位记者先生也有什么隐藏的设定？不要吧！她是真的对克拉克有点兴趣，准备约会一下试试看的！而且她也很确定克拉克对她也有点意思。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格洛丽亚威胁地看向杰森，“记者……他总不会又是个隐藏的变态杀人狂吧？或者他是个跟踪狂狗仔？！” “你可以再大胆一点。”杰森无语地看着格洛丽亚，原来在格洛丽亚心里狗仔比变态杀人狂更可怕吗？ “比起你之前那个男朋友更刺激，我说的是匡提科那个。” 格洛丽亚僵硬了一下，被迫把另一段更加不堪回首的记忆从脑海里翻出来。 格洛丽亚的感情史其实也不算特别丰富，毕竟她算是个居无定所的雇佣兵。不吃窝边草的话，天天哪来那么多时间去认识正常的男性？除非她准备爱上自己的任务对象。 但那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愿意雇用他们的任务对象里，十个有九个都是变态，这就是他们经常接不到任务的缘故，因为他们更多时候会把雇主送进监狱。 然而格洛丽亚已经想不起来能有什么人超越她的前两任男朋友和三个暧昧对象，成为杰森口中‘更大胆的猜想’了。 她的前男友之一，莱克斯·卢瑟，人生目标是统治世界消灭超人类，把自己变成大独｜裁｜者。 她的第二任男朋友稍微好一点，对方是个温柔的绅士，还是个心理医生。 姓莱克特，并且现在闻名全国，还有无数小变态疯狂崇拜他。 现在他正呆在匡提科的监狱里服刑，前段时间听说还有崇拜他的小迷妹想进监狱给他吃吃。 yue—— 格洛丽亚感觉胃部有点不适。 这就是她讨厌心理医生，并且更讨厌和心理医生一起吃饭的缘故。 心理医生是比罪犯更可怕的存在。< 35.误会多多 [] “我就说，”格洛丽亚捏紧拳头，目露凶光，“卢瑟今晚的状态不对劲，他一直盯着我和克拉克看，甚至还露出那种奇奇怪怪的笑容。他在嫉妒对吗？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格洛丽亚感觉过往的一些疑点也得到了解释，比如卢瑟明明可以选择不来哥谭——和沃德·艾伯特会面对卢瑟来说并不急于一时，和格洛丽亚的合作也对卢瑟没有任何好处，但这个秃子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所以他一定是时刻关注着可怜小记者的行踪才会一路尾随至哥谭吧！他甚至还不要脸地提前订下克拉克会预定的梅利酒店！所不定卢瑟打的主意就是要偷偷跑去和小记者住在一起！ 杰森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战术后仰。 他差点被格洛丽亚大胆而富有创意的想法创飞出去。 什么鬼？卢瑟和超人？ 卢瑟那明明是恨不得解剖超人的眼神！ “你……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要不要给自己放个假？”杰森有些艰涩地开口。 其实他是想问问格洛丽亚是不是最近脑子出了点问题。 不是所有人都能透过克拉克·肯特那副蠢兮兮的眼镜看见他‘有趣’的灵魂。 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男朋友身上拥有狗狗的种种特质……何况卢瑟应该是个大直男。 ……也许吧？ 杰森感觉自己的思路被格洛丽亚带跑了。 也许卢瑟确实对超人有些难以言说的感情，毕竟超人一出现卢瑟的表现就会开始失常，有时候甚至是失智。莱克斯集团每年的盈利到底有百分之多少是花在超人身上，这点恐怕卢瑟自己都说不清楚。 用来杀死超人所花的钱应该也能算作是花在超人身上吧……谁说不是呢？ 格洛丽亚已经低下头，开始谷歌。 杰森焦虑地斜着眼睛偷看。 很好，格洛丽亚已经爬了各大网站的关键词，主要包括‘卢瑟’、‘记者肯特’和‘大都会绯闻’。 红头罩暗恨自己的视力太好导致他看见了一些让他恨不得自戳双目的标题。 比如‘理性讨论：对超人求而不得从而导致世界毁灭的可能性有多少？’，还有‘大都会秘密恋情：罗密欧·s与朱丽叶·LL’，他甚至还看见了有关卢瑟和超人的小簧文以及小簧图。 ……网友们，你们可真敢啊，卢瑟这都没寄律师函吗？ 事实上，莱克斯集团的公关部门也有检索到这些关键词，但他们并没有向上汇报，因为这些并不够‘主流’，不是人人都喜欢乱磕cp的。 所以这种显而易见的网友整活，他们只是选择大规模删除…… 这种行为短期内可以说是有效的，但长期—— 好像就是在暗示一些混邪乐子人们这里有八卦。 越是不让搞，越是容易吸引人。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杰森很想让格洛丽亚离开这些小网站，多去翻一翻正儿八经的媒体报道。 格洛丽亚沉着脸，一页页继续往下翻，略过那些网友们讨论超人和卢瑟究竟应该谁上谁下的话题。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不那么起眼但又确实存在的话题。 《星球日报》记者肯特与超人不得不说的隐秘过往。 格洛丽亚迅速浏览了所有讨论。 虽然网友们绝大部分都只是兴冲冲进来吃瓜并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但格洛丽亚仍旧从中间提取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自从超人出道以来，克拉克就成为了他最信任的记者，没有之一。这一点有网友梳理了所有和超人有关的专访，并统计了作者。除去哪些在公众紧急事件中提及超人的文章，剩下的绝大多数出自肯特之手。 克拉克报道第一篇有关超人的新闻时，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 那时候超人似乎就对克拉克有十足的信任，独家专访像是不要钱似得给出去。克拉克在自己的报道中频繁使用‘超人认为……’这种句式的时候，超人似乎也从没有反驳过。 然后就是卢瑟，这位大都会富豪似乎也对克拉克·肯特情有独钟，每次他召开发布会或者举办活动，克拉克也必然作为特约记者出席。 格洛丽亚很清楚，这些注重自身名誉的富豪们都有自己喜欢的‘御用记者’，他们几乎不会接受报社临时指派一个不熟悉的记者来采访他们。 但克拉克似乎不一样。 他不仅仅能拿到超人的独家专访，他还多次出现在卢瑟的访谈中，就连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都愿意被他采访。 格洛丽亚又注意到了蝙蝠侠的存在。 格洛丽亚将所有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再结合自己对超人、蝙蝠侠和卢瑟的了解，最后她得出一个十分离谱却又很合理的结论：克拉克·肯特，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记者，实际上背地里拿的却是万人迷白月光剧本，所有阔佬超英都为他的单纯而着迷，超英超反们对他求而不得乃至大打出手。 不然怎么解释卢瑟对超英的敌意就是出现在克拉克去大都会工作之后？而蝙蝠侠一开始和超人相处得也并不愉快…… 嘶…… 就连布鲁斯·韦恩都逃脱不了单纯小记者の诱惑吗？ 该死的，克拉克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一点？你们超英超反这个圈子自己人搞自己人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把一个可怜的小记者拉入战局？ 格洛丽亚甚至注意到这些讨论话题有被人刻意压制过，热度都不是很高。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克拉克正被这些人保护着，他们不想让小记者成为众矢之的，不想让他被所有人关注！ 所以卢瑟才没办法直接对克拉克出手，因为他背后还有默默守护他的骑士。格洛丽亚想起来，似乎她看过某篇报道，说是布鲁斯·韦恩和莱克斯·卢瑟疯了一样要收购《星球日报》，现在看来，这就是在争克拉克的归属权吧？ 格洛丽亚其实挺能理解这一点的。 单纯的小记者对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恐怕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就像布鲁西宝贝总是容易被人绑架、可怜的提摩西少总特备容易成为罪犯的人质一样，他们都有些奇怪的光环在身上。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格洛丽亚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前男友汉尼拔·莱克特的话模模糊糊浮现在格洛丽亚脑海中。 “背叛和原谅，最好视其为类似相爱，你无法控制自己爱上谁。*” 所以她现在的情敌是蝙蝠侠、超人和莱克斯·卢瑟？ 他们恐怕就和她一样，被小记者身上某种特质吸引了吧！ 一个纯洁的、可爱的普通人。 他单纯又热情，对整个世界都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乐观，他甚至还在报道中提到‘卢瑟对大都会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哪怕卢瑟是个喜欢和超人做对的变态。 哦对，还有超人。 这家伙又在这场play中起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作用吗？ 格洛丽亚又想起夜色中冰冷的蓝色眼睛和黑色披风。 下一秒，小记者有些害羞的脸和被她调戏之后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的表情出现在她脑海。 克拉克在格洛丽亚心中的形象从一个单纯的新闻记者突然就变成了可怜的受害者，一个万人迷，一个超英超反派特殊诱捕器！ 格洛丽亚突然就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 就好像有人在她xp上乱蹦。 肯特公主，你等着吧！ 格洛丽亚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她一定会把所有竞争对手都淘汰出局的！她会好好保护单纯的肯特公主，不管是冷血的超人还是变态富豪，谁都别想从她手里把肯特抢走！ 克拉克就适合待在普通人的世界，他只需要写自己想写的东西，然后过着平凡而普通的生活就足够了！ 杰森完全不知道格洛丽亚现在脑补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秃鹫的眼睛亮得像是饿了一整年，这表情有点像是……那股子叛逆精神又上头了。 就像他不让格洛丽亚在生病期间熬夜追剧吹空调还去吃冰淇淋的时候一样，格洛丽亚现在的表情就像写着‘我管你们说的对不对，我就是要和你们做对’！ “……你”杰森拍了拍格洛丽亚，“你应该知道，网友们只是开玩笑？肯特是大都会的记者，所有重要活动他当然都会出现。” 格洛丽亚收起手机，然后对着杰森粲然一笑，“当然，我很清楚网友们的玩笑。” 管他是不是开玩笑，反正她要和卢瑟、蝙蝠侠、超人抢人头。 她一定要把小记者追到手！ 杰森还没继续开口，就看见格洛丽亚气势汹汹地朝卢瑟冲过去，然后一把揪住可怜的阔佬，用力塞进了车里。 可怜的阔佬脑袋撞在了豪车内壁，杰森发誓他看见了卢瑟脸上扭曲的表情。 格洛丽亚那张还带着未消余火的漂亮脸蛋从卢瑟的车窗里露出来，“谢谢你的提醒，亲爱的。我会把事情弄清楚的！明天见！” 杰森看着远去的车屁股：…… 艾德琳摇摇头，站在另一个角落里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女儿，忍不住在心里痛骂前夫。 都怪威尔逊的遗传基因！她可爱的小女儿一定是被丧钟糟糕的脑回路传染了！要不然怎么会又看上卢瑟一次？ 不行。 艾德琳生气地想，她一定要 36.麻烦重重 [] 卢瑟光速整状态，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无辜模样，“你说什么，格洛丽亚？我刚刚好像听错了，我以为你在问我刺客联盟……很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们今晚确实联系我了，但是我发誓我可没有对他们透露任何小秘密！但是他们一直威胁我，你得帮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格洛丽亚眯起眼睛，在脑海里迅速回顾了一下之前他们的对话，“我想我的话让你误会了，也就是说……今晚除了刺客联盟之外，还有人联系了你，并且你准备和他们合作。少糊弄我，我知道你不怀好意而你也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 格洛丽亚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卢瑟根本就不会说实话，又或者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只是调换了事件发生的顺序或者避重就轻。 同样一件事，在他的‘描述’中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卢瑟是最狡猾的政客。 原本她还计划今晚再揍卢瑟一顿让他多说点秘密出来。 但是既然卢瑟都不小心被她诈出来了点东西，那不现在就打他一顿简直浪费良机！ 谢谢你，克拉克。 果然还是单纯小记者让卢瑟自乱阵脚了吧。 格洛丽亚吧拳头捏得咔吧咔吧响，茉西一边握紧方向盘一边掏枪对准格洛丽亚，“你别太过分！” 格洛丽亚的小刀擦着卢瑟的脖子钉进真皮座椅，“要试试吗？” 卢瑟直觉他现在应该说点什么防止格洛丽亚不管不顾在这里和茉西打起来，他的豪车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他的小命。他是真的觉得格洛丽亚的破坏力很可怕，最可怕的是除非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做掉秃鹫，不然就得迎来一些疯狂报复。 衡量一番，卢瑟觉得他对格洛丽亚的态度还是得再软一点。 “冷静点两位，茉西把枪放下。”卢瑟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然后在车子转弯的时候轻轻扶住格洛丽亚的腰，面露深情，“格洛丽亚，我在那群超级英雄眼中或许是个狡猾的混蛋，但在你面前我不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是刺客联盟想抢那块陨石，他们甚至不顾我的死活想连我一起杀掉。沃德·艾伯特的死也是他们干的。你觉得我在这种情况下会撒谎骗你吗？在有人想要我的命的情况下。” 格洛丽亚反而越发觉得卢瑟嘴里全是假话了。 但她也很清楚现在从卢瑟口中恐怕问不出什么，所以她会去卢瑟的实验室看看。 不过还有一件事，“你真的和克拉克·肯特没关系吗？我不信！你都从大都会追到哥谭了！” 卢瑟想了想格洛丽亚刚刚的暗示。 他和见鬼的超人？ 呕—— 那他宁愿选蝙蝠侠。 呸—— 他一个都不会选的，他是直的！ 卢瑟露出倒胃口的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其实还是有点关系的，卢瑟想起自己另一个秘密实验室的项目以及那些报废的实验体。 最近有一个实验体的状况有些变化，他的实验可能要有结果了。 亚历山大是个不错的名字。 “你难道不是在追求克拉克·肯特吗？如果你真的不认识他，肯定不会是这幅表情。你认识他，而且你们相当熟悉！我还以为你是个直的。”格洛丽亚带着好奇，凑近前男友，“所以你是怎么弯的？别误会，我对这个没有任何歧视，就是单纯好奇……之前你挺，嗯，你是双性恋对吗？你现任男朋友是谁？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哪怕我们早就分手了而且我真的很讨厌你。” 卢瑟：…… 他想把格洛丽亚脑壳撬飞，然后再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我，不喜欢，男人！”卢瑟咬牙切齿，“把你脑子里该死的念头收一收！而且克拉克·肯特？你认真的？” 克拉克·肯特是他的死对头！ 格洛丽亚以为他是谁？ 断背山男主角吗？ 格洛丽亚的表情正经了不过一秒，然后又露出更加危险的眼神，“那你就离克拉克远一点，别以为我今天没看见你垂涎的表情。你看上去像是要吃了克拉克！” 我那是看见你和超人搅和在一起之后震惊的表情！ 卢瑟捏紧拳头。 不过……格洛丽亚这是不知道超人的身份？ 也是，他和格洛丽亚在俄罗斯相遇的时候格洛丽亚也不清楚他的身份，这家伙从不关心那些蒙面人的真实身份，对方是谁对她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差别。就算是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格洛丽亚也没想过去调查‘莱克斯·卢瑟’的过往。 他很清楚秃鹫的性格，就算她现在变得更加光明正义，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也不会变。 比如秃鹫热爱冒险，喜欢找刺激的毛病。 还有她那神奇的逆反心理。 如果有人反对她做某件事，那她绝对非做不可。 这就有趣了。 莱克斯·卢瑟眼睛转了转，表情却变得有些愤怒，“就算我和克拉克……那又有什么关系？克拉克·肯特不过是个普通人，我想玩玩不是很正常？我也有需求。” 虽然十分恶心，但卢瑟还是坚强地把话说完了。 说完他就差点吐了。 这把牺牲大了。 开车的茉西瞳孔地震，老板你…… 格洛丽亚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你想都别想，克拉克现在是我的了。” “所以你现在跑过来和我宣誓主权？”卢瑟翻了个白眼，“这话你该去问问克拉克·肯特，他承认吗？” “我会让他承认的，”格洛丽亚想起自己和克拉克约好的约会时间，露出志在必得的眼神，“你出局了，笨蛋。” 到底谁才是笨蛋啊？ 卢瑟觉得就算是丧钟来了也得被格洛丽亚气死。 “……所以他哪里吸引你了？”卢瑟不想承认，他和格洛丽亚在一起的时候格洛丽亚似乎从来没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是他还不如一个普通小记者吗？ “关你屁事，”格洛丽亚哼了一声，“你这家伙肮脏的资本家的心绝对体会不来爱情的美好。克拉克多可爱！比你可爱一百倍！” “你喜欢他那张蠢脸？”卢瑟试探着问道，“还是那副眼镜？” 他怎么没发现格洛丽亚的xp是眼镜仔？ “他的脸才不蠢。你这是得不到就要毁掉吗？没救了你，莱克斯。”格洛丽亚鄙视道，“你不也被他的单纯吸引了吗？我就喜欢普通人，他们生活简单性格单纯，不行吗？” 你他妈才没救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和别人对着干？ 宁愿装成恋爱脑也要和他作对吗？ “……行。”卢瑟咽下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骂人的话，“你说的对，他确实是个单纯的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他也绝对不适合你，我打赌用不了一周你就会厌弃他。” “你就算这样说我也不会放弃。”格洛丽亚斜眼瞅着卢瑟。 不过她心里突然觉得很荒谬，她为什么突然就和前男友成了情敌？ 而且克拉克怎么那么容易吸引男人？ ……要不然她还是再和克拉克确定一下性向比较好，万一克拉克是想和她当闺蜜呢？ 那她也得建议克拉克别选卢瑟、蝙蝠侠和超人。 不过能先确定卢瑟没能把小记者搞到手，这已经是个不错的消息了。 “那你打算干什么？”卢瑟假意劝道，“你别打他的注意，你不知道他和超人还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吗？我怀疑他们是一对！” 卢瑟觉得他一定要表现得十分反对才可以，这样格洛丽亚想和超人在一起的决心就会越来越坚定。 秃鹫就是一种反骨十足的鸟，主打的就是和全天下对着干。 “他有什么好的？”卢瑟继续说道，“你和他在一起肯定不会开心，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等他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吓死的。” “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格洛丽亚很讨厌卢瑟这样反对她。 这可是前男友，她绝对不会相信卢瑟嘴里的话。卢瑟越是劝她不要和克拉克在一起， 37.再见巧合 [] 早在让弗兰克假扮艾伯特局长的时候，所有人就都预料到了危机——当初刺杀艾伯特局长的人如果发现沃德·艾伯特继续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必然会再来一次。 但这正是格洛丽亚想要的，把那群隐藏起来的阴沟里的老鼠钓到明面上。 沃德·艾伯特是最先接触到卢瑟口中那块陨石的人，不难想到，可怜的艾伯特局长最近一切糟糕的经历都是那块‘陨石’带来的。 然而不巧的是，有人让诺兰偷走了那块石头，沃德·艾伯特也面临被灭口的局面。但究竟是谁会因为一块作用不明的石头而刺杀一位局长？ 格洛丽亚猜测沃德·艾伯特曾经被胁迫加入某个目的不明的组织，然后才被推到现在的职位。 不过从艾伯特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恐怕早就想脱离那个组织了。没有将那块重要的石头献给他背后的组织才是他面临追杀的原因——组织察觉到他的异心，并准备放弃他这颗棋子。 沃德·艾伯特在被杀之前所说的话给格洛丽亚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说他‘一直很听话’，‘做过很多贡献’。 所以沃德·艾伯特认为是他曾经隶属的组织想要杀掉他，而他本人也很清楚这是他自己的原因。 他怀有异心，且弄丢了那块对他们的组织来讲十分重要的‘陨石’。 不过按照莱克斯·卢瑟的说法，刺杀沃德·艾伯特的组织其实是刺客联盟。 关于这一点，格洛丽亚有些怀疑。 丧钟也参与了刺杀艾伯特这件事，表面看上去似乎确实与刺客联盟有关，但仔细再想一想，丧钟并不会直接听命与刺客联盟，他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和利益做事。 而卢瑟在那晚舞会上的表现显然也意味着背后还有另一群人，这群人恐怕还和蝙蝠侠的异常有关。格洛丽亚怀疑卢瑟口中的陨石恐怕是落入了这群人手中。 所以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让沃德·艾伯特再次露面，看看这次究竟会出现哪些牛鬼蛇神。 但格洛丽亚以为最佳刺杀时机会是在今天这场科技节结束之后的政要会议上，那时候沃德·艾伯特周围的保护会更加松散，而不是现在这种公开的、周围遍布警察与特工的场合。 不过格洛丽亚很快也明白过来，其实换个思路想想，眼下这种场合反而是一种最好的震慑。 有人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被人重重保护的关键政客，并且全身而退，这绝对会给整个哥谭甚至是整个美国造成不小的震撼。 但这背后的获利者究竟是谁呢？ 格洛丽亚来不及细想。 她动作迅速地翻身踩过几个无辜路人的肩膀跑到舞台附近，然后一把扑倒了‘艾伯特’，顺便一脚踹倒了站在‘艾伯特’旁边的卢瑟。 与此同时，地上出现了一枚弹孔。 人群迅速发生骚乱，周围负责保护警察们向舞台附近涌来，暗中保护‘艾伯特局长’的特工们也开始向四周搜寻。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 格洛丽亚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危机感，她顺从本能拉着弗兰克迅速离开这个舞台，一旁的莱克斯·卢瑟也跟着格洛丽亚一起跳下舞台。 “不要过来！快离开这里！”格洛丽亚顾不得其他，她大声冲着周围的人群喊道。 拥挤的人群似乎向后稍微散开了一些。哥谭人民显然很有危机意识，所有人都没有看热闹的心态。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燃油和火药的味道充斥着格洛丽亚的嗅觉，那个光鲜亮丽充满金属和科技感的舞台已经彻底化为灰烬。 虽然有格洛丽亚的提醒，但周围还是有不少人被波及，现场变得更加混乱。 茉西保护着莱克斯·卢瑟，格洛丽亚将弗兰克一把塞到匆匆赶来的军火库怀里，然后纵身一跃，翻上了舞台上方的钢铁骨架上。 她已经看见了开枪的人。 借着舞台顶棚的高度，格洛丽亚纵身跃上房顶。她掏出钩爪枪，迅速向另一栋大楼荡去。 哥谭鳞次栉比的高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向前奔跑。 格洛丽亚加快脚步，手中的枪射出子弹，堪堪打在对方脚下。 “站住！斯莱德！”格洛丽亚大声喊道。 但丧钟似乎并不准备理会女儿的气急败坏，他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是一股脑向前冲去，眼看着就要翻身跃上一架直升飞机。 该死的！ 格洛丽亚暗自咒骂了一声。 不过就在格洛丽亚以为丧钟即将逃脱的时候，侧面冲出来一个同样令她十分熟悉的身影。 超人面色严肃地挡在丧钟面前。 “丧钟！” 斯莱德总算被迫停下脚步。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超人。”丧钟意识到今天恐怕不得不和这家伙打一架。 不过他也早有准备。 他早就得到超人出现在了哥谭的消息。 等格洛丽亚匆匆赶到的时候，超人已经和丧钟交手了。 格洛丽亚羡慕地看着他老爸矫健的身手。 所以她就说，丧钟应该改名为斯莱德·五五开。 超人的钢铁之躯似乎没有给斯莱德造成任何困扰，他挡住超人挥舞的拳头，又动作熟练地躲开热视线和冰冻呼吸，顺便还给超人狠狠来了一脚。 格洛丽亚完全无法插手这两人的战斗，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去帮奇奇怪怪的超人还是应该去帮自己老爸。 算了……等他们哪个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再去帮忙。 要是斯莱德快把超人干掉了，她就去给斯莱德一枪。 但这场战斗似乎结束得很快，因为有另一个人也赶到了这里。 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士出现在天台，趁着超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从背后狠狠给了他一脚。 斯莱德则一把掀翻超人，一边用子弹迫使超人后退，一边甩出战刀砍上超人的肩膀。 陌生女人也加入战局，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绿色的石头。 是氪石。 格洛丽亚看见超人无力地倒在地上，表情痛苦。 “斯莱德！你到底要做什么？”格洛丽亚上前几步，挡在超人面前。 虽然在之前的几次碰面中，格洛丽亚感觉超人并不和她想象的一样光明正义，但她不能看着老爸真的杀掉大都会的光明之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格洛丽亚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掉沃德·艾伯特？” 跟在他身边的女士面部带着一张奇怪的面具，并不是格洛丽亚熟知的任何反派人物。 但那身影却让她感到一丝熟悉。 “普通的任务而已，格洛丽亚宝贝。”斯莱德有些无奈地看着女儿，“这事儿你别插手，我不是早就叫你去大都会玩吗？你总是不肯听话。” 躺在地上的克拉克·肯特惊讶地看着格洛丽亚。 特工小姐居然是丧钟的熟人？ 他们看上去关系可十分不一般！ 至少克拉克从不知道丧钟会在任务当中如此温和地与另一个人讲话。 “我总要搞清楚是谁准备杀了我的朋友。”格洛利亚说道，“这事是刺客联盟做的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听命于塔莉亚那个女人了？” 站在丧 38.舆论危机 [] 格洛丽亚坐在餐厅里，心情诡异地切下一块肉塞进嘴里。 她对面坐着的人是肯特记者。 刚从超人和丧钟打架的片场出来，又被红头罩拎着后颈皮絮絮叨叨训斥了一顿，格洛丽亚猫猫突然感觉有点这种正常的人类日常变得有那么一些荒谬……就好像刚刚科技节上的刺杀和之后的高楼追逐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只是度过了一个安静而平常的午后。 而他们周围有不少客人也同样面色如常。 餐厅外有警车驶过，格洛丽亚猜测GCPD上下全体成员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美妙。 想必他们和CIA可以完美共情，大家都很想去死一死。 政客和阔佬在大庭广众下遇刺，负责安保的当地警方难辞其咎。但被刺杀的对象是前CIA局长，所有人都知道CIA特工们也需要对他的安全负责。 结果谁都没护住，局长先生差点就凉了。 格洛丽亚估计现在各方都十分头大，这次的事件已经被媒体解读为公共安全的制度缺失以及国家暴力机关的无能。政府忙于向各界解释他们的安保措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心怀歹意的不法之徒，而媒体则乐于见到政客吃瘪，‘求助政府不如求助超级英雄’的言论又再次喧闹起来。 这给了之前政府部门过于强势地想要通过《超级英雄行动限制法案》来约束超英的行为一记狠狠的左勾拳，狂热的超级英雄粉丝们拍手称快，甚至有媒体提出超人应该有资格进入国家安全部门，免得可怜的政府连自己的官员都保护不来。 超人和蝙蝠家族的人在骚乱现场维持秩序的照片也成为各大媒体头条，热衷制造事端的媒体将之取名为‘以德报怨’以及‘个人英雄主义的胜利’。 格洛丽亚知道，其实这里面下场带节奏的绝大部分都是浑水摸鱼的人。或许其中有想看见沃德·艾伯特倒霉的政敌，又或者是希望看见超级英雄们与政府矛盾愈加尖锐的‘自由主义者’。 目前的形势看上去是对超级英雄们有利——已经有人向白宫发起抗议要求撤销有关超级英雄的限制条例，允许英雄们在保护普通人的时候多一些自由，然而这种行为实际上却是将正义联盟架在火上烤。 他们会越加成为政府的眼中钉，这次的妥协意味着未来更加糟糕的敌对局面。显然有人趁此机会小题大作，试图挑起正义联盟与政府之间的矛盾。就连救下沃德·艾伯特的格洛丽亚都被媒体们按头属于超英阵营。 幸好格洛丽亚的正脸没有被拍到——艾德琳早就帮她把相关照片撤掉了。 但普通人不会看到这些隐藏在舆论下的暗流涌动，他们只会认为超级英雄再次拯救了世界，这是个如童话般美好的故事。 格洛丽亚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哥谭市民们确实心理强大。 窗外的街道上又恢复了人来人往，被迫中断的科技节再次热闹如初。 倒是肯特记者，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格洛丽亚用余光仔细观察这位来自大都会的可怜的家伙。 虽然肯特先生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得像是能一拳打死蝙蝠侠，但在格洛丽亚眼中，这是个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场刺杀，又从慌乱拥挤差点发生踩踏事件的人群里逃出来的普通人。 他一定是吓坏了。 大都会一定很少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吧，超人一般都把危险扼杀在萌芽中了。 格洛丽亚一边嚼着沙拉一边又叹了口气，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对小记者的怜惜。 这个世界里，普通人想好好活着真是不容易。不提那些糟糕的疾病、资本运转下导致的失业和突发自然灾害，一场普通的车祸都能要了克拉克的命。而哥谭绝不是什么安全的宜居城市，这里不仅有糟糕的交通事故，还有更多人为制造的灾害和可怕的心理变态，每个巷子的墙壁上都有层层叠叠的弹痕，黑暗角落里还隐藏着数不清的武器。 格洛丽亚对着克拉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克拉克，你还好吗？我猜大都会很少发生这种事……超人一向做的很好。不过蝙蝠侠做得也不差，你看，今天没有人受伤，除了几个看热闹的时候被人踩了脚的倒霉蛋。又是和平的一天。” 克拉克瞬间感到哭笑不得，“那他们可真倒霉，希望他们的脚趾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你呢，格洛丽亚？我看见你扑上去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 格洛丽亚忍不住咧了咧嘴。 这也是她现在心情不太美妙的原因之一，今天她作为一个应邀出席的嘉宾，并没有戴面具。虽然照片没有曝光，但她依旧被政府部门再次盯上。 不过幸好弗兰克早就利用职权之便给她编造了一个CIA特工兼‘艾伯特局长’安全顾问的身份，好歹让她的行为变得合理了那么一点儿。只不过艾德琳·凯恩董事长的女儿突然摇身一变成为特工这一点还是显得十分奇怪。 “我还好，”格洛丽亚硬着头皮解释道，“嗯……那会我只不过条件反射而已，你知道的，我学过一点防身术——毕竟我在哥谭生活过。” 格洛丽亚牢记自己在克拉克面前的身份——游历多年重归哥谭的富二代，和道上赫赫有名的法外者没有任何关联，一个和双面人生扯不上任何关系的普通人。她可不想真的吓到小记者，也不想克拉克出于职业敏感来探究她的身份。 “你做得很好，”克拉克真心实意地夸奖，“艾伯特局长得感谢你救下他的命，如果不是你提醒，那些准备冲上去的人恐怕也得伤得不轻。” “啊，那我得找沃德·艾伯特好好谈一谈他的命有多值钱，”格洛丽亚调侃道，“不过就算没有我，超人也会救下他的。今天的媒体们恐怕高兴得要疯了，超人出现在哥谭，GCPD配合超级英雄维持秩序……这话说得真有趣，就像蝙蝠侠领导着GCPD一样。” 克拉克露出痛苦的表情，佩里主编刚刚传达给他的意思也很明确，《星球日报》进行报道的角度也要更博人眼球才行。 格洛丽亚说的正是目前讨论度最高的话题。 但超人现在不想工作，超人只想摆烂。 何况还能有什么更加博人眼球的报道？ 无非就是站在民众情绪的角度把超级英雄们的行为渲染得更加夸张，又或者站在政府的角度把超级英雄贬低得一文不值顺便弱化某些部门的失职。 这是不对的。 克拉克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 “蝙蝠侠是超级英雄没错，但他没有领导GCPD，”克拉克说道，“他们只是互相配合，这是一种合作。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他们只是想保护普通人。” 格洛丽亚眨眨眼睛，毫不意外克拉克的立场，她早就翻看过所有署名‘克拉克·肯特’的报道。 “不过大家不喜欢看这种过于‘正确’的内容。人们更爱看超级英雄用个人能力解决掉政府解决不了的危机，然后他们就可以论证司法体系和政府部门的无能——杀手跑掉了，大家都说这是因为超英限制法案，超人不得不听从政府的命令，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将杀手绳之以法了。听说现在超级英雄想要动手还得先写审批报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份揭露这个问题的报道还是你写的。” 克拉克愣了一下，那份报道确实是他写的没错，在超英限制法案出台之后不久。 他认为自己的报道没有任何有失偏颇的地方，政府繁琐的程序要求限制了他们从反派手中拯救无辜的普通人。 听上去格洛丽亚似乎……立场有些模糊？ 不过在座的两人都很清楚杀手丧钟能够逃离现场的原因，媒体说是因为超英限制法案这纯属胡扯。是丧钟手中的氪石让他在超人面前立于不败之地，而被大家认为脑子恐怕出了问题的蝙蝠侠正忙于在科技节上扮演阔佬，没空来支援。刺杀过后引发的骚乱让隐藏在人群里的军火库和红头罩一时之间也脱不开手。 “你听上去像是看过很多我写过的报道，”克拉克有点不好意思，他完全不知道格洛丽亚还看过那些过往的东西，有段时间他的个人风格尚不成熟，很多报道甚至带着过于强烈的个人情感，“但愿我写的东西都是客观的。说实话，我有时候会担心自己难以看清事情的全貌。” 就像那篇关于政府强制超级英雄们在行动前提交报告的报道一样，他至今有些不理解蝙蝠侠为什么会对他投以不赞同的眼神。 他认为自己的陈述是客观事实，政府部门不应该过于坚持所谓的‘程序’，让他们错过最佳救人 39.幕后黑手 [] 伯恩现在的情况的确不是很好。 他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秘密牢房里，在哥谭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大概吧。 实际上伯恩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哥谭，他也不确定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房间没有窗户，墙壁光滑又干净，周围全部都是封闭的。耀眼的白光落在他眼皮上，让他留下生理性泪水。 也许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头昏脑胀地想着。 弗兰克呢？他还好吗？ 格洛丽亚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失踪？ 伯恩努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 在弗兰克扮演的沃德·艾伯特于大庭广众下遭到刺杀之后，他们就被各方势力牢牢保护起来了，不管是心思各异政府与警局还是组织科技节的阔佬们，谁都真心实意地不想听见艾伯特局长的死讯。这事关政府脸面和地方风评……虽然哥谭的名声早就烂得不能再烂。 不过倒霉的哥谭市长仍旧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所以在格洛丽亚选择去追击杀手的时候，弗兰克和伯恩也被政府部门的人带走并且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CIA的特工们和属于沃德·艾伯特的私人团队严格检查过他们的住所后，才让他们进去休息。多名狙击手在周围的天台时刻绷紧神经，恐怕连只鸟飞过都得被数清楚羽毛数量。 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他们有些放松警惕了。 无论是伯恩还是弗兰克都没有想到，其实真正的杀机在后面。 政府的工作人员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他们早就被人渗透了。 伯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当弗兰克带着伯恩和其他保镖走进休息室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休息室里的摆设一切如常，敏锐的伯恩只从地毯上与早晨不太一致的褶皱上判断出今天有客人造访。 最开始他们以为是保镖们不小心留下的痕迹，但随后他们就意识到情况不妙。 没有保镖会偷偷躲在浴室里，伯恩听到了不属于他们自己的呼吸。 也不会有警察会选择在他们的房间设置陷阱，弗兰克眼尖地看见了地板上小小的凸起。 伯恩带着弗兰克转身就逃。 不过还没等他们看清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的‘客人’的脸，伯恩就听到耳边传来一段曲调奇怪的童谣。 那声音在他的枪声中都显得十分清晰，清晰得就像是有人直接在他耳边低声吟唱。 而他在听见那些词不成词调不成调的哼唱之后就感到脑子猛地一空，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脑袋。 随后就是一阵难以言喻的、令人迷醉的松弛感。似乎他变成柔软的小婴儿重回母亲温暖的怀抱，在记忆里遥远而温馨的香气中昏昏欲睡，甚至完全没办法关注弗兰克的情况。 伯恩拼命抵抗这股睡意，但却徒劳无功。 最后，他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牢牢固定在墙壁上，全身上下只有手指头能动弹。 伯恩努力转头四处张望，但却没有发现弗兰克的踪迹。 他的头痛一直在持续，这让他心情烦躁。 “有人吗？”伯恩呼唤道，“我猜你们把我绑架过来不是为了欣赏我被铐在墙上的样子？是艾伯特先生的人吗？也许这中间有些误会。” 肯定不是真正的弗兰克局长的手下，伯恩猜测是刺杀沃德·艾伯特的幕后BOSS出现了。 是卢瑟口中的刺客联盟？又或者是他们始终没抓到的另一方神秘势力？ 牢门突然打开。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伯恩抬头看去。 那身笔挺的风衣颇有些军装的味道，衬得衣服的主人优雅又干练。只可惜他的脸看上去却像个骷髅。 准确来说他就是骷髅。 熟读历史的伯恩当然知道这是谁，是传说中被美国队长杀死的人，红骷髅约翰·施密特。 他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这怎么可能？一个早已被掩埋在历史尘埃中的人？ “你好，杰森·伯恩。”约翰·施密特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不，也许我应该叫你大卫·韦伯。” 杰森对眼前面目狰狞的男人怒目而视。 大卫·韦伯是曾经的他，也是早就被绊脚石计划杀死的他。 那是个拥有幸福家庭的普通军人，而不是现在这个面目全非的特工。 杰森将这段过往深深埋在心里，他完全无法忍受有人用戏谑又轻佻的语气提起它。 “你在愤怒，我的仆人。”红骷髅却似乎对杰森的反应很满意，“这很好。” “你想做什么？谁是你的仆人？” 伯恩感觉自己被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正满怀怒火地和红骷髅对话，另一部分则满心荒谬地漂浮在第三视角观察着他们的对话。 他听见那个愤怒的自己正在怒吼，“是你！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一段被隐藏得更深的记忆随着红骷髅的出现而慢慢浮现。 记忆中，伯恩看见自己面无表情地待在一间纯白房间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就像这里一样。熟悉的曲调在他耳边反复播放，有几个词汇反复出现，‘白色’、‘雄鹰’、‘汉堡’、‘伦敦大桥’…… 伯恩看见记忆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涣散，再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就像之前他晕倒的时候一样。 “是的，我们早就见过。”红骷髅说道，“你是我培养的武器，是我忠心耿耿的仆人。曾经你多么锋利，只可惜你现在将利刃对准了你的主人。” 他身后穿着奇怪制服的手下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伯恩的头发，迫使他抬高脑袋。 伯恩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液体正顺着他脖子附近的大动脉缓缓流入血管。 剧烈的头痛正在慢慢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似乎还有部分情感和意识。 伯恩感觉自己的视角越发分裂，一个他正叫嚣着要报仇，因为正是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制造车祸杀死了他的父亲，还欺骗他加入绊脚石计划；而另一个他正不由自主地臣服，让他心甘情愿认眼前的人为主人，就好像那是他发自内心的本能。 狗屎的本能，他们在用药物控制他！ 伯恩恍惚想起格洛丽亚曾猜测过，他奇怪的头痛症也许和精神控制有关。 “回答我，那个该死的秃鹫……你们从低语者手中拿走的黑色石头在哪里？” 伯恩听到了命令，他想要抗拒。 但他现在像是被人抛在大海中，恐慌像海水一样灌进他的耳鼻。他的心脏正疯狂跳动，而脑子则一团浆糊。 “……我们没有从低语者手中拿到任何石头，”伯恩听见自己开口说话，语气刻板，“秃鹫也正在追查，但是没有线索。” 对面提问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悉悉索索地讨论声持续了近一分钟。 “谁策反了你，杰森·伯恩？”那个声音再次问道，“你现在为谁效力？秃鹫背后的人是谁？” “是……”他是为谁效力呢？ 伯恩的瞳孔正在剧烈震动，他感觉 40.英雄救美 [] 罗伊在另一间牢房里找到了同样昏迷不醒的弗兰克，他身后还跟着不安分的罗宾达米安。 “看来小杰鸟估计得没错，”罗伊说道，“这里更安全，更适合带你来。” “依我看，这里更适合柔弱的陶德。”达米安讽刺道，“快点把里面那个笨蛋救出来吧，然后去那边——这样我还来得及看见一个痛哭流涕的红头罩和瑟瑟发抖的秃鹫。” 说完，他扔出蝙蝠镖直接破坏掉门上的电子锁。 达米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蝙蝠侠。 布鲁斯返回哥谭的时间几乎和沃德·艾伯特以及莱克斯·卢瑟出现在哥谭的时间一致，这绝不是巧合。尽管现在的布鲁斯看上去很正常，但谁都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对。 如果不是布鲁斯在刻意隐瞒某件事，就是他已经被人控制了。虽然大家都不认为蝙蝠侠会轻易被人操控大脑，但有时候越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反而越有可能是真的。 这世界上的反派层出不穷，谁能保证蝙蝠侠就是战无不胜的呢？ 房间里，弗兰克被人用同样的方式锁定在墙壁上。他脸上用来伪装的面具已经被人清除掉，看样子对手已经清楚了沃德·艾伯特是被人假扮的这件事。 “醒醒！弗兰克!我们来救你了！”罗伊上前，将昏迷不醒的弗兰克从墙上解救下来，“但我真的不是很想背你出去，你太沉了！” 沉重的弗兰克在罗伊的呼唤声中勉强睁开一只眼睛。他和另一个房间的伯恩一样，都被人注射了某种不知名的药剂。在药剂的作用下，弗兰克变得昏昏沉沉，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被审问的过程中回答了什么问题，他现在只觉得恶心想吐。 头痛伴随着耳鸣和晕眩让他直接倒在罗伊身上。 “……真令人难过，怎么是你？”弗兰克勉强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会看见亲爱的秃鹫。” “因为秃鹫象征死亡和腐烂吗？你准备在地狱里见到她？”达米安忍不住讽刺道，“答应她不靠谱的计划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你居然不生气？” 弗兰克勉强看了一眼了罗宾，“嗯……童工？还是侏儒？” 达米安一脚踹在罗伊屁股上。 “嘿！”替罪羊罗伊抗议道，“注意点，罗宾！你只是因为和秃鹫猜拳输了，被迫分配来和我一起行动而生气，别表现得像个没吃到糖的流鼻涕小鬼。” 罗伊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达米安还知道不能欺负病人。 达米安则冷哼一声。 早知道这里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他就应该打晕红头罩替他去另一个方向的牢房。 他们现在在哥谭郊区一栋废旧的修道院里，这里已经被人临时改造成了密不透风的基地。也幸好这座修道院濒临大海，他们得以从悬崖的另一头偷偷潜入。 走廊另一头传来可怕的爆炸声，罗伊和达米安感到脚下的地板在震动。 “听上去很剧烈，我猜敌人都跑去那边了。”罗伊说道，“我们避开那个方向，先把弗兰克送走再说。” 虽然他也很想马上去帮格洛丽亚和杰森，但现在完全无法自主行动的弗兰克是个累赘。他的目标是救出弗兰克，至于格洛丽亚和杰森，罗伊相信他队友的实力。 “你去吧。”达米安看都没看罗伊一眼，“罗宾一向独自行动，我们的合作结束了。” 罗伊刚想张嘴说什么，但又迅速抬起手用肩膀顶住弗兰克，艰难地射出一箭。 这一箭解决掉朝着罗宾冲过来的小啰喽。 然后他就看见头也不回的达米安转过拐角，消失不见了。 军火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以及，他真的不会带小孩。 军火库无奈地通知耳机另一头的队友，言明即将有只离巢的小鸟去找他们玩。在收到两个队友的抱怨后，他才扶着依旧不太清醒的弗兰克扭头准备离开。 在回过头的一瞬间，罗伊听到一阵奇怪的风声。 他凭着战斗本能抱住弗兰克就地翻滚，躲开来自背后的冷箭。 他看见那支朝他射来的箭镞狠狠钉在地板上，箭身微微晃动，金属尾翼上的标记让罗伊微微一愣。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人。 …… 另一边，达米安飞速接近发生爆炸的地点。 格洛丽亚和杰森正在和红骷髅战斗。 但他们还得牢牢护着身后昏迷不醒的伯恩，因此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我准备呼叫外援，准确来说，我已经呼叫了。坚持住，我们争取在外援出现之前解决掉这家伙。”格洛丽亚动作灵巧地跳上红骷髅的后背，用手肘猛击红骷髅的头。在被红骷髅扯住小腿甩下来之后，又马上补了一枪。 她的小腿差点被红骷髅捏断。 格洛丽亚轻轻嘶了一声。 “不错的主意。”杰森马上替补格洛丽亚的位置，战术靴和红骷髅的脑袋亲密接触。 但背后却有红骷髅的手下对着杰森放冷枪，于是他只好翻身躲开子弹。 这里原本恐怕是修道院用来做祈祷得房间，但已经被他们毁得差不多了。 约翰·施密特表情越发狰狞，他没想到这里这么快就被人找上门。 “杀了他们！快！”他指挥着手下不断往上冲，而这些源源不断的小啰喽也确实给格洛丽亚和杰森制造了一些麻烦。 他们法外者不喜欢直接把人干掉，但对方却毫无顾忌。 不过很快，格洛丽亚呼叫的援兵就到了。 这让格洛丽亚有些郁闷地撇撇嘴。 金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直接砸穿了这栋大楼的顶部。 来人穿着一身就算在阴暗沉郁的哥谭都显得过于耀眼的装扮。 “……有趣。”托尼·斯塔克抬起手臂，掌心炮冲向红骷髅。 “你总算是出现了。”格洛丽亚一拳打晕红骷髅的一个手下，扭头瞪向钢铁侠，“我明明在见到红骷髅的第一时间就给你留言了，结果你居然花了半个小时才到。怎么，你路上是堵车了吗？你的战甲终于还是没油了？” 格洛丽亚和托尼·斯塔克熟练地开始拌嘴。 他俩已经认识很久了，他们之间的孽缘开始于格洛丽亚的不服输，然后在托尼·斯塔克的不服输中持续下去。 负责法外者情报和财务的格洛丽亚精通黑客技术，而对于身份是法外之徒的黑客们来讲，心目中值得朝拜的圣地就是斯塔克大厦，能黑进斯塔克大厦弄到钢铁侠的绝密资料才是证明自己天下第一的方式。曾经热衷于搞事的秃鹫当然也不例外。 格洛丽亚以前曾经试图入侵过斯塔克大厦的系统，她没想着弄走斯塔克的资料，她只不过想看看斯塔克的技术而已。那次她和托尼斗了好几天，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还差点被那会儿还不是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抓住小尾巴。 自那之后，钢铁侠似乎就盯上了她。 格洛丽亚也在和超级天才的比赛中越斗越勇，可以说她的黑客技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斯塔克身上学来的。 之前他们一直都只是网友，格洛丽亚只在媒体上单方面见过托尼，而托尼也在通缉令上单方面见过格洛丽亚。 上次打电话嘲笑格洛丽亚的人里就有他一个。 “我只是以为你还能再撑一段时间，所以去排队买了个汉堡。”托尼看向格洛丽亚，“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菜。算了，你去一边儿歇会儿吧，我马上就解决掉这个丑陋的骷髅头。天呐，幸好这东西没有出现在纽约，不然我会吐的。” 被鄙视了审美的红骷髅：…… 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嘲讽他。 格洛丽亚对着刚见面的网友伸出一根和谐的指头。 红头罩翻了个白眼。 他确实知道格洛丽亚一直和钢铁侠暗中有联系，奥巴代亚想要斯塔克的命时，格洛丽亚还帮托尼找过十诫帮的茬。只可惜格洛丽亚一直不肯承认钢铁侠是他的朋友，秃鹫总是宣称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攻占斯塔克大厦，霸占钢铁侠的智能管家，并且让托尼·斯塔克给她当端茶倒水。 ……从格洛丽亚交朋友的方式来看，能让她说出这种话的人确实可以被 41.身份暴露 [] 钢铁侠拎着昏迷不醒的红骷髅。 超人和他面对面站着，脸上带着官方友好笑容，这场面像极了正义联盟与复仇者联盟的官方合作现场，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要亲笔签下一份重要的合同，然后一起对着媒体的闪光灯假笑。 不过谁都知道，这次又属于超级英雄的私自行动，他们炸了一栋属于哥谭政府的郊区修道院，并且完全没有通过政府的允许。 可想而知，后续又会出现无数麻烦。 钢铁侠郁闷地踩了昏迷不醒的红骷髅一脚，翻了个白眼，决定暂时将这些麻烦都抛在脑后。 到时候就交给队长去应付吧，反正他脚底下的这个混蛋也是队长的专属反派。 “不管怎么样，多谢你了，超人。”托尼随意地说道，“……虽然没有你我们自己也能解决。” 他小声咕哝了一句，然后又头疼地看了一眼四处查探的罗宾。 “我的荣幸。”超人和钢铁侠握手，“如果政府知道红骷髅当初居然没有死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也许他还有无数手下隐藏在暗处，接下来有的忙了。” 他们不仅会大吃一惊，还会怀疑这说不定是超级英雄的阴谋。托尼想道。 比如说某些令人作呕的官员认为超级英雄们会刻意留下一些难以打败的反派，好让自己有立足之地。 这种说法钢铁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他又看了一眼被绑在一起的红骷髅手下，心里盘算着这次该如何与尼克·弗瑞合作。红骷髅能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招募这么多小弟还悄无声息地在哥谭建了秘密基地，想也知道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只会更多。 如果是从战争之后他们就隐藏了起来…… 钢铁侠有些不敢想象这后果。 “后面我会处理的。”托尼说道，“具体结果会通知你们那个黑漆漆的家伙，我猜也许我们需要合作。” “当然。” 两人又再次客套了一番，把格洛丽亚看得直翻白眼。 伯恩已经被顺利救出，只可惜现在都还没醒。杰森在修道院里面寻找军火库和弗兰克，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居然一直都没有出现。 格洛丽亚站在原地，不断扫描这座破旧腐败的修道院，但除了在里面活动的红头罩和罗宾，她似乎没有找到其他生命体。 这让格洛丽亚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钢铁侠突然转过头，“嘿，秃鹫。” 格洛丽亚疑惑地看向她亲爱的网友。 “我有个提议，虽然……算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想加入复仇者联盟吗？”托尼问道，“我觉得那是个不错的选择。” “……坚决拒绝。”格洛丽亚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在胸前比出一个大大的叉，“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聘请我的。” 她的身份就是弗兰克帮她挂上的CIA特工，就在“沃德·艾伯特”那一派系里。 钢铁侠当然早就查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也很清楚格洛丽亚这操作绝对是欺诈。 他忍不住无语了一下，“你哥哥和姐姐不是已经算是加入……算了，当我没说，你当你的CIA特工去吧。” 罗斯·威尔逊和约瑟夫·威尔逊，这两姐弟已经先后与少年正义联盟合作，现在恐怕正跟着红罗宾行动。 看样子秃鹫还不知道这件事。 钢铁侠也很清楚威尔逊一家子与少年正义联盟之间的龃龉，他们家最大的孩子格兰特·威尔逊因为陷入丰巢的阴谋而不小心死在与少年正义联盟的战斗中。 格洛丽亚应该完全没有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托尼最后看了一眼和官方特工完全不沾边儿的格洛丽亚，最后还是耸耸肩飞走了。 金红色铁罐在哥谭阴郁的天空下画过一道明亮的色彩，格洛丽亚羡慕地看着这台聚集所有高科技的新装甲，开始思考什么时候有钱了她一定要给自己也搞一套……不如先去偷一下钢铁侠的设计图纸。 托尼一定不会介意吧！ 于是在这座荒凉的修道院门口，只剩下格洛丽亚和超人。 海风有点大，格洛丽亚看了看在修道院里继续搜查的杰森和达米安，又扭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离开打算的超人。 克拉克开始思考他应该叫格洛丽亚‘秃鹫’还是‘莉莎’，听上去‘秃鹫’像是格洛丽亚在官方的代号……这些钢铁侠恐怕是早就知道。毕竟比起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和官方的联系确实更紧密。 恐怕格洛丽亚之前和复仇者联盟早就合作过吧。 克拉克觉得自己应该对神秘的特工小姐更加放心一点。 所以格洛丽亚与丧钟的特殊关系应该只是她私人的事，她本人还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特工小姐。 只不过……CIA？不是FBI吗？ 克拉克又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格洛丽亚伸出手，“莉莎，之后如果有任何需要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呼唤超人。我保证我会及时赶到！” 他蓝色的眼睛里透露着深切而真挚的关怀，看得格洛丽亚一愣。 她只想问超人今天怎么又换了衣服。 不过比起上次的黑色披风，红色确实更适合太阳之子。 而且这家伙说话的风格也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这哪里还是上次和她讨论人生哲学与超英未来的家伙。 “……那就多谢了。”格洛丽亚眯起眼睛，不断思考眼前这个红色披风的超人与那个黑色披风超人之间的联系。 他们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样。 超人总不至于有两个吧？他们都有热视线、冰冻呼吸以及钢铁之躯。 格洛丽亚看着超人对她一副十分熟悉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我有个问题，”格洛丽亚露出一个笑容，决定试探一下，“超人先生，你……你和大都会的《星球日报》关系不错？我经常看见他们写关于你的专访。” 如果卢瑟说的是真的，那么克拉克和超人的关系一定有问题。也许她可以问出点什么，哪怕超人避而不答也是一种回答。 听见格洛丽亚的问话，克拉克紧张了一瞬。 格洛丽亚意识到了什么吗？ 政府部门应当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布鲁斯帮他解决过很多摄像头下的小麻烦。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克拉克紧张地笑了一下，“《星球日报》……我是说他们的报道水平确实很不错，许多新闻难得是基于客观与事实的报道。确实，偶尔我会接受他们的采访，但也不仅限于《星球日报》一家报社……《芝加哥日报》和《纽约日报》也曾采访过我，只是我平时在大都会活动的更多，《星球日报》更方便一些。” 格洛丽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超人面色严肃地解释了一大堆。 她还以为这家伙会拒绝回答，又或者警告她别多管闲事。 ……超人对她的态度倒是不像穿黑衣服时候那么奇怪了，他现在好像对她挺友善？ 格洛丽亚想起上次超人在离开前说的话，他说他会再来找她。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超人出现得很快，比红罗宾的行动都要快。 而且她只是随口问了一下《星球日报》而已，这家伙的反应这么大？ 超人奇怪的态度、出现在这里的速度…… 格洛丽亚想了想自己和超人数次产生的交集……怎么好像都是在遇到克拉克之后，超人马上就会跑来她面前？ 上次她不过是在酒店前台调戏了克拉克几句话而已！ 难道说……那天晚上超人说会再来找她是想警告她离克拉克远一点？ 糟糕，该不会她曾经那种开玩笑似的猜想是真的吧。 克拉克·肯特，你……你怎么回事？ 怎么不管是卢瑟还是超人居然真的都对你很感兴趣！她那天就是随口瞎说的！她没有完全相信卢瑟的话啊…… “但是我听说你在《星球日报》有专属记者？”格洛丽亚继续问道，脸上表情严肃，心里一片崩溃，“克拉克·肯特对吗？我对这位普利策新闻奖得主印象深刻。” 克拉克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不明白格洛丽亚专门提到这个名字是为了什么。 但是一想到另一种可能，超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该不会是CIA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 不对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格洛丽亚应该不会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提。 难道说那顿饭是格洛丽亚的试探？ 特工小姐观察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现在已经彻底确认了他的身份？ 说不定是他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太大力捏坏了叉子！ 这真是再糟糕不过的结果。 克拉克不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郁闷和心塞。 不，不止一点，是很大一点。 他还以为格洛丽亚对他很有好感，共进晚餐是朋友之间表示友好增进感情。 在格洛丽亚看来，超人的脸色显得越发冷肃。他表情冷漠，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克拉克·肯特？我确实接受过他几次专访……他有什么问题吗？”超人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当然没有问题。”格洛丽亚盯着超人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然后突然垮下肩膀，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说道，“肯特先生是一位优秀的记者，他专业且具有独到的眼光，优秀又吸引人，他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只是你。好吧……我只是想说，也许你应该给其他报社的记者们多一点机会，而不是紧盯着肯特。” 多一点机会？ 克拉克瞪大眼睛。 格洛丽亚是在暗示他身份虽然已经暴露，但是她却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吗？ 并且……克拉克又想了想格洛丽亚的话，她说肯特记者‘引起了很多人注意’，还特意强调了克拉克·肯特的记者身份。克拉克的眉头松开，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格洛丽亚的意思是她发现了超人的真实身份，并且不准备告密。她说肯特是优秀的记者，而超人要离肯特远一点。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克拉克心想。格洛丽亚要他平时在掩饰自己身份的时候多注意一些，不要和克拉克·肯特产生太大的交集，以免有心人做出过度联想。 他确实应该这样做，以后肯特记者应该减少一些关于超人的报道，这样他会更安全。 克拉克·肯特才是超人的真实身份，他并不想失去自己的身份。 “… 42.战前会议 《[综英美]禁止钓鱼执法》全本免费阅读 格洛丽亚一脸郁闷地坐在会议桌前。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纽约，只可惜她现在无心欣赏这景色。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我们此刻齐集一堂，我准备开瓶香槟庆祝一下，有人要和我一起吗？”托尼完全无视在座所有人或奇怪或诡异的脸色，自顾自说道，“就当是欢迎CIA特工威尔逊小姐加入我们。虽然恐怕这里没有你发挥的空间，亲爱的格洛丽亚，但复仇者也得表示一下善意，你说对吗局长？” 美国队长皱眉看了托尼一眼，心里很清楚托尼恐怕是不欢迎这位来自CIA，实际上是准备监视他们的格洛丽亚·威尔逊小姐。 虽然他也对CIA这种明显不信任的行为发自内心厌恶，但是他也能够理解。 艾伯特局长在九头蛇的阴影下消失，这不是一件小事。 但托尼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不太好。 威尔逊小姐表情严肃还带着烦躁，看上去对超级英雄们抱有敌意。 史蒂夫不是很想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要面对来自政府的阻力。 娜塔莎·罗曼诺夫没有说话，只是红唇微微勾起，又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事实上，我们很欢迎你的到来，”史蒂夫神色严肃而正直，他诚恳的眼神落在格洛丽亚身上，“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合作才能消□□同的敌人。” 鹰眼左右看看，果断选择闭嘴。 托尼十分随意地咬了一口芝士汉堡，顺便递给格洛丽亚一个。 他十分恶趣味地没有告诉队长格洛丽亚实际上根本就不是政府官员，她还胆大包天地冒充官方部门。 现在‘沃德·艾伯特’不知所踪，她就算是假的没人能知道。 秃鹫伪造的档案相当不错，还有‘沃德·艾伯特’和莱克斯·卢瑟的背书。 格洛丽亚顺手接过汉堡，想了想还是揭开包装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 “放心吧队长，你们聊你们的，我就是来摸鱼的。”格洛丽亚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这人没有上进心的，我就是个摆设。” 有着光洁大理石地板、高科技设备和身着制服的超级英雄们的会议室里顿时充斥着垃圾食品的味道。 格洛丽亚又咬了一口。 无视周围超级英雄们朝她投来的奇怪目光。 说实话，她也很奇怪，她这么就和这群人一起坐在了这里呢。 神盾局局长先生一言不发，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卤蛋。 娜塔莎·罗曼诺夫盯着格洛丽亚，忍不住又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 格洛丽亚板着脸，含含糊糊地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别耽误我和我的‘上级’汇报工作。这个该死的形式流程走完记得给我一个书面的行动报告就好，斯塔克让你的AI管家帮我生成一下，我拿去糊弄CIA。” 史蒂夫：…… 是菲尔·科尔森和玛丽亚·希尔这两位特工给他留下刻板印象了，他还以为特工里面大多数都勤勤恳恳忠于自己效力的组织。没想到还有威尔逊小姐这样不走寻常路的……她同事没意见的吗？ 史蒂夫又看向坐在格洛丽亚身边的杰森·伯恩先生。 这位先生被格威尔逊小姐塞了一根棒棒糖，正神色无奈地把糖嚼得咯吱咯吱响。 嗯？棒棒糖？ 托尼的小笨手再次把一堆零食运送过来。 会议室桌面已经堆了一大堆钢铁侠最爱的小零食。 格洛丽亚毫不客气地又从里面抽了一根棒棒糖，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力气重得让在座超级英雄们怀疑她其实需要一个振金键盘。 又或者她需要再暴打红骷髅一顿发泄一下。 托尼发出嘲笑的声音。 从未尝过社畜之苦的格洛丽亚恶狠狠瞪了看笑话的钢铁侠一眼。 她现在正坐在复仇者联盟大厦里，进行一场十分关键的会议。 不仅仅是这场无聊会议让她烦躁，更烦躁的其实是会议报告。 她，代表CIA，参加复仇者联盟的重要会议。 就离谱。 这场备受关注的会议主要议题包括但不限于‘九头蛇调查方案’、‘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多年来的失职总结’、‘美国队长和他亲爱宿敌的爱恨情仇’、‘被反派照着脸抽了一巴掌该如何优雅地打回去’以及‘救援可怜的被掳走的艾伯特局长’。 其实是救回消失的罗伊和弗兰克。 当时得知两人失踪的格洛丽亚差点宰了红骷髅。 不过杰森阻止了她。 他们在弗兰克和罗伊体内植入的检测装置显示他们还活着。 虽然红骷髅已经在那个秘密基地里戳穿了沃德·艾伯特的真实身份，但毕竟在政府眼中，被掳走的人还是‘沃德·艾伯特’，一位有望升职进入更高级别权力体系，每天出入白宫、在民众中支持率极高的官员。 他在自己的住所被人掳走，不知所踪，现场留下了打斗痕迹和晕过去的保镖。 于是这两天，媒体们又开始声讨不作为的政府，将可怜的艾伯特局长形容为现行体系下的政治牺牲品、糟糕的安全系统和信任缺失导致的又一悲剧。已经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艾伯特局长在和反超英铁腕派卢瑟的合作中表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并且言辞间有支持超级英雄的倾向，才招致这样的后果。 而格洛丽亚身为‘艾伯特局长’的‘安全顾问’，首当其冲被追责。 鉴于她在科技节‘拼死’保护了艾伯特，倒也没有被‘降职’。 ……虽然这该死的安全顾问和CIA特工身份像是彻底粘在她身上甩不掉了。 为了不暴露他们假冒政府官员的事实以及为了继续追查线索，格洛丽亚只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然后，她就被派遣来和复仇者联盟的英雄们商量关于营救艾伯特局长的计划。 毕竟她是现场的见证者，是‘艾伯特局长’最信任的手下，同时还是个CIA特工。最重要的是，艾伯特的上级很清楚艾伯特对CIA特工的控制手段，他们都以为格洛丽亚早就被洗脑了。 格洛丽亚也顺势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临走前，她还接到不知道哪个‘上司’指派的秘密任务——监视并随时汇报超级英雄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问题必须随时汇报。 并且还要写书面报告。 一生游走在法律边缘最讨厌文书工作的格洛丽亚：…… 艹，社畜经历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她这几天已经不知道提交了多少份报告了！ 报告的字数用来写一本言情小说都绰绰有余！ 她选择做个法外狂徒而不是去给资本家打工果然是对的。 以及，幸好以前行动的时候斯莱德从来没让她写过什么见鬼的报告。 但是这样阴差阳错的好处也不是没有，至少对于托尼来说，格洛丽亚是个熟人。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嘲笑了秃鹫。 “如果你再嘲笑我，我就在报告上写复仇者联盟拒绝让我参与，并且诋毁‘高贵的’CIA特工。”格洛丽亚翻了个白眼，“赶紧谈正事可以吗？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保证不插话。开完这个该死的会议我还得去救罗伊！” 杰森早就出发了，但她和伯恩还不能走。 美国队长好奇地看着格洛丽亚和托尼的互动，这次总算确定了特工小姐是托尼的老熟人。 格洛丽亚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复仇者们的计划——准确来说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互不赞同还残忍地逼迫他们的同僚站队，瞧瞧可怜的老好人布鲁斯·班纳博士，他数次张口语言，但实在是插不进话。 黑寡妇女士作壁上观，坚决不让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反正这两个家伙最后都会各退一步。 秃鹫小姐打了个哈欠，简直想要拔光自己头上的毛。她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份该死的报告该怎么写比较合适——措辞要正式又严谨，不能带有过分的阵营倾向。顺便还得编一点儿合适的内容，既不能什么都不汇报又不能什么都汇报。 她正在和伯恩之前某一任上司接触，沃德·艾伯特身上的问题还没查清楚，他背后隐藏的支持者是否是九头蛇也尚无定论，他们需要更深入地调查CIA。最糟糕的猜想就是这个特工部门早已被敌人渗透，格洛丽亚想要拿到证据，还想揪出所有幕后黑手，否则伯恩的生命安全总是得不到保障。 复仇者联盟这边拿不肯开口的红骷髅没有任何办法，审问流程仍旧在进行中，政府却要求了更加麻烦的提审手续和流程。 神盾局仍旧受制于政府管辖，三天前，他们已经被迫将红骷髅移交给了政府内部的秘密机构。 至于到底是移交给了哪里，就连托尼·斯塔克也不清楚。 为此他还和弗瑞大吵一番，但尼克·弗瑞看上去似乎也毫无办法。 这简直像个笑话。 尼克·弗瑞突然认识到他们神盾局的存在其实也早就不受政府信任了。神盾局之所以还可以继续保留也不过是近些年层出不穷的超级英雄与政府之间需要一个合适的对话通道，他们只是恰逢其会的工具而已。 甚至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的会议还得被CIA和FBI监听，格洛丽亚的出现就是证据…… 虽然这家伙是个假CIA特工。 这样也好，他们需要更多的消息渠道。而之前‘沃德·艾伯特’给格洛丽亚大开绿灯的行为以及格洛丽亚拼死救下艾伯特的行为似 43.危机四伏 《[综英美]禁止钓鱼执法》全本免费阅读 说是要动身去撒哈拉沙漠，可实际上格洛丽亚必须忍着怒火完成CIA内部各种乱七八糟的手续，否则她就得被降职。更糟糕的可能性是被CIA怀疑她的忠诚度，然后她就会像各种间谍小说里始终被被组织刺的主角一样，改名换姓亡命天涯，取得‘成为一名合格的通缉犯’成就。 好吧，亡命天涯倒是不至于，她只会去CIA总部，在那群光吃不做事一天天就喜欢玩政治斗争的秃头领导们办公室里杀个七进七出。 然后再当个快乐的小通缉犯。 等这件事结束，她一定要把那群人大头朝下挂在斯塔克大厦或者韦恩塔上清醒一下，让他们看看谁更有资格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 格洛丽亚生气地申请了一大堆武器，从女武神轰炸机到海马斯火箭炮，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出海理由，她连特级驱逐舰和核潜艇都想要。 反正是羊毛，不薅白不薅。 但她还没走完这些该死的流程，却又发生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一开始，格洛丽亚只是坐在复仇者联盟大厦里敲该死的报告，结果却收到警报信号——哥谭再次发生了银行抢劫。 她当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这不过是区区哥谭日常罢了。 格洛丽亚以为红罗宾又或者罗宾会马上赶到，分分钟将危机消灭与萌芽之中。 然而她一边继续和CIA的上级扯皮一边关注事态发展的时候，情况开始不对劲了。 她看见屏幕上的抢劫事件越来越失控，这些罪犯们带着黑色头套，手持武器，大笑着点燃炸药。 银行里飞出残肢断臂。 负责在一线播报新闻的主持人和摄影师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猖狂的歹徒一枪爆头。 镜头倒地，但直播仍旧在继续。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顾得上了。 路上的行人开始慌乱地奔跑。 而歹徒们却突然打开箱子在街上挥洒刚刚抢劫来的钞票，可一旦有贪婪的人蹲下身准备捡起其中的一张，歹徒就会马上补上一枪，然后嚣张地哈哈大笑。 就好像他们在玩什么有趣的、测试人性的小游戏。 格洛丽亚听见屏幕里传来杂乱的尖叫声，皮鞋、高跟鞋出现在镜头里又迅速消失，不断有人倒下，鲜血在地上凝聚成一滩暗红色的阴影。爆炸产生的碎石块离屏幕越来越近，燃烧的建筑外墙倒塌下来，一切发生得无比迅速。 最后，无人照看的摄像机彻底下线，屏幕黑了下来。 格洛丽亚愤怒地站起身。 “事情不太对劲，”娜塔莎·罗曼诺夫表情严肃地走过来，“我收到消息，哥谭彻底乱起来了。不仅是抢劫，阿卡姆也发生了暴动，那群罪犯正在街上狂欢。GCPD已经有不少警员牺牲。” 格洛丽亚听到了她话里未尽的意思：罪犯们在开派对，可哥谭的主人却不见踪影。 蝙蝠侠、红罗宾、罗宾、搅局者、神谕，他们居然一个都没到场。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格洛丽亚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那头是已经跑去撒哈拉沙漠深处寻找罗伊最后消失地点的杰森。 “格洛丽亚，”杰森的语速很快，显然他也收到哥谭发生动乱的消息，“听着，哥谭那边出事了。阿卡姆的守卫不知为何突然将所有罪犯都放了出来，一直接受蝙蝠侠管控的监狱大门也被人打开。至于红罗宾……我完全联系不上他。” 果然。 格洛丽亚和娜塔莎对视一眼。 这时机未免太巧了，罗伊和弗兰克失踪，杰森因此远离哥谭前往沙漠。复仇者联盟大部分成员都被失踪的‘艾伯特局长’钓走，美国队长、钢铁侠和浩克同样不在纽约。 神盾局没有得到行动指令，尼克·弗瑞数次申请行动无果后也只能焦虑地等待。 他甚至不被允许派遣一名特工去哥谭探查情况。 正义联盟这两天有紧急任务，格洛丽亚知道他们大部分人此刻正在宇宙中。超人、神奇女侠、钢骨和海王都不在地球，绿灯侠已经很久没出现，只有闪电侠留在中心城维护治安。 可中心城此刻似乎也不那么平静。 复仇者联盟大厦的人工智能已经检测到闪电侠正在和寒冷队长战斗，恐怕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 少年泰坦的成员倒是出动了，但他们似乎也在旧金山遇到了老对手。 “我现在马上去哥谭，”格洛丽亚迅速对着通讯另一头的杰森说道，“放心，哥谭的事交给我吧。” “一切小心。”杰森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在沙漠里待了好几天，可一点儿关于罗伊的线索都没有。 敌人来了好几波，可他还是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只能从越来越密集的刺杀中确定自己正在接近目的地。 “蝙蝠侠一定出问题了，你要小心。如果他……你给我狠狠揍他一顿，连同我那一份一起。”杰森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格洛丽亚仍旧感受到了他的担忧。 没办法，隐藏许久的危机已经爆发，蝙蝠侠连同蝙蝠家族一起失踪，就连杰森都想象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格洛丽亚明白杰森的意思，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他们一度怀疑有问题的蝙蝠侠做了点什么。 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做到让整个蝙蝠家族彻底失去联系。 GCPD的蝙蝠灯已经亮了好一阵，或许戈登局长都等得头发要掉光了。 “我和你一起去哥谭，”娜塔莎说道，“克林特留在纽约。” 格洛丽亚看了伯恩一眼，作出类似的决定，“你的伤还没好，伯恩。你也留在复仇者联盟大厦，一旦发生紧急状况，马上联系我！” 这太糟糕了，人手严重不足，可哥谭的事却不能放任不管。 最糟糕的是他们都怀疑这又是个陷阱。 伯恩点点头。 他的精神状态在上次药物和催眠的作用下变得十分糟糕，不仅是格洛丽亚，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不适合参与行动。 尤其是蝙蝠侠的异常行为说不定也和洗脑有关，这背后的相似性让所有人都十分担忧。 上次大家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伯恩知道格洛丽亚让他留在纽约是迫不得已，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被信任。但他依旧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 …… 哥谭，蝙蝠洞。 红罗宾提姆、罗宾达米安、神谕芭芭拉、搅局者斯蒂芬妮甚至还有本应该远在布鲁德海文的夜翼全都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原本用来禁锢囚犯的蝙蝠特制手铐被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就算他们此刻清醒过来也绝对没办法动弹。 蝙蝠侠穿着战衣，表情全部被遮掩在面具之后。 他像一座沉默的山一样，就那样不言不语地站在蝙蝠洞中央。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唯一清醒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能够确定这仍旧是他的布鲁斯老爷。 最糟糕的消息，蝙蝠侠真的被人控制了。 可阿尔弗雷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究竟是谁，以及，布鲁斯现在准备在对方的命令下做什么。 蝙蝠洞里已经彻底停电，蝙蝠电脑罢工——在蝙蝠侠的操作下。 看样子布鲁斯和背后控制他的人都很清楚，蝙蝠电脑里面有针对蝙蝠侠本人的作战方案，一旦遇到危机就会自动启动。以往的布鲁斯不是没有对这种情况做过紧急预案，只可惜……这玩意好像被蝙蝠侠本人骗过去了。 蝙蝠侠身后走出来一个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是红骷髅约翰·施密特。 “……是你？”阿尔弗雷德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红骷髅，“你控制了蝙蝠侠？” 但阿尔弗雷德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前段时间才露面、而且并没有被公布给民众知晓的超级反派究竟想做什么。 “当然是我，”红骷髅得意地笑着，“不然你以为呢？蝙蝠侠？不，他现在只是我的傀儡，他的脑袋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说罢，他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金属盒子。 阿尔弗雷德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是炸弹吗？ 红骷髅伸出手，在那个盒子上按下了一个按钮。 随即，阿尔弗雷德呼吸一滞。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这令他呼吸困难，大脑空白。 渐渐的，缺氧的感觉传来，他恍惚间看见倒在地上的蝙蝠崽们面具下的脸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格洛丽亚坐在昆式战机上，娜塔莎一脸严肃地和视频另一头的神盾局沟通，余光时不时关注一下格洛丽亚膝盖上的电脑屏幕。 秃鹫正在入侵哥谭各个街道的监控。 奇怪的是，以往总有红罗宾设置的防火墙和他本人亲自上场防止她进入的监控系统此时就像敞开大门欢迎她光临的商店一样，她完 44.神秘盒子 《[综英美]禁止钓鱼执法》全本免费阅读 到处都是疯狂的人群，格洛丽亚戴着防毒面具骑着从罪犯手里抢劫的摩托车穿梭在哥谭大街小巷。 街边狗狗祟祟的反派们都被路过的秃鹫狠狠踹了一脚，格洛丽亚几乎打空自己的弹匣，随手捡来的棒球棍也断了好几根。 但这仍旧杯水车薪，哥谭已经被罪恶的瘟疫感染了，她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这里所有的犯罪活动。 格洛丽亚看见了GCPD仍旧有警员正在拼死反抗，戈登局长老当益壮，正堵在GCPD正门口一枪一个。 有市民紧锁大门却依旧逃不过罪犯疯狂的袭击，另一边却有人颤抖着走上街头，用手中的枪保护妻儿和无辜的人群。 不是只有超级英雄才肯站出来保护大家，哥谭这座城市腐朽中依旧孕育希望。 格洛丽亚很清楚，这希望是永远无法被打败的蝙蝠家族带来的。 企鹅人正指挥着手下砸烂珠宝店和银行大门。 格洛丽亚深吸一口气，在经过企鹅人的时候扔出手中的绳索，像套马一样直接把他套了起来。 企鹅人的反应也不慢，他手中黑色的雨伞头上冒出火光，子弹差点击中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动作利落地从正在飞速行驶的摩托车上跳下来，直接把被她绊倒在地的企鹅人当成靠垫。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直接被巨大的冲力砸晕过去。 格洛丽亚迅速将人捆起来交给附近的警员。 但是时间紧迫，她不能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了。 黑寡妇驾驶着战机掠过低空，格洛丽亚抬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不远处就是韦恩大宅了。 她加速飞奔，穿过前庭和花园绕到这座庄园的背后，从厨房翻了进去。 再次声明，她真讨厌这群占山为王的庄园主人。 没有车的时候想要到达正门可真浪费时间。 光洁的地板，明亮的水晶灯，墙壁上的油画和极具历史感的装饰让这里看上去一切如常，似乎是哥谭为数不多的安全之地。 格洛丽亚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环境。 但是这里确实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厨房里还放着搅拌了一半的蛋液，似乎准备制作蛋糕的人不过临时有事匆匆离开。 但正是因为这样，格洛丽亚的心情才越发沉重。 她很清楚一直跟在布鲁斯·韦恩身边的阿尔弗雷德管家曾经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特工，如果说有谁能让他这样毫无防备地离开，那只能是布鲁斯·韦恩本人。 格洛丽亚来到二楼书房，然后轻轻拨动那个不起眼的座钟。 墙壁上裂开大洞，一阵冷风从地底传来。 格洛丽亚像只灵巧的黑猫一样钻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潜入蝙蝠洞。 甫一落地，格洛丽亚马上向右侧翻滚，悄无声息地躲进了黑暗的角落。 巨大的硬币立在角落，展示柜里有一系列蝙蝠侠和罗宾的战衣，显眼的展示台上还有一只巨大的机械恐龙。格洛丽亚曾听杰森说过，那是他和布鲁斯解决掉哥谭动物园发生的犯罪事件后得到的战利品。 这是个足以令任何人感到新奇、激动和开心的冒险之地。 格洛丽亚几乎体会到了当初那个小小的杰森刚进入这里时的兴奋。 有谁能逃过蝙蝠侠的魅力呢？ 但格洛丽亚决定今天一定要狠狠地对着蝙蝠侠的脸来一拳。 她贴着墙角，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突然，一只手从她身后出现，捂住了她的嘴。 格洛丽亚一惊，刚准备反抗，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居然是艾德琳！ 格洛丽亚露出惊喜的神色。 艾德琳捂着女儿的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两人一起向外看去。 一二三四五，很好，五只可怜的小鸟齐刷刷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外加一位同样陷入昏迷的老管家。 在看见约翰·施密特的时候，格洛丽亚简直想把神盾局生撕了。 她就知道，红骷髅被送走绝不是什么好事。 约翰·施密特的笑声简直是噪音污染，格洛丽亚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痛骂神盾局一百遍，顺便诅咒秃头局长的头永远寸草不生。 然后在看见莱克斯·卢瑟也同样从拐角出现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艾德琳从腰带里拿出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小球。 小球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翻滚了几圈，然后伸出六条细细瘦瘦的金属大长腿，像只蜘蛛一样顺着墙角爬了过去。 格洛丽亚的耳朵里被妈妈塞进一只耳机。 莱克斯·卢瑟的声音隐隐传来，“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想也许我该回到大都会了，和你合作相当愉快，亲爱的红骷髅。” 约翰·施密特却摇摇头，“抱歉，卢瑟，我可不准备放你走。我们的合作还没结束。”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早就告诉过你，”莱克斯·卢瑟说道，“我只有回到实验室才能造出你要的东西，这里的设备不够。” 蝙蝠侠仍旧如同一座雕塑一样矗立在两人身旁，像个沉默不语的守卫。 但格洛丽亚发现他的指尖似乎在颤抖。 蝙蝠侠拥有强大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战胜的伟大意志。格洛丽亚脑海里突然冒出杰森说过的话。 被控制了这么长时间，蝙蝠侠终于可以挣脱了吗？ 红骷髅的洗脑术能够轻易控制住普通人，但放在蝙蝠侠身上恐怕还是不够。 格洛丽亚看见红骷髅珍惜地摸了摸手上那个金属盒子。 她皱起眉头。 恐怕那就是红骷髅的秘密武器，只是这件事和政府有关系吗？ 看卢瑟的态度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东西的，所以当初卢瑟在舞会上联系的人就是红骷髅和九头蛇吧。 再联想一下沃德·艾伯特本人的态度，红骷髅的出现恐怕是个蓄谋已久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很有可能来自政府内部。 “你可以告诉我需要什么，”红骷髅说道，“我会把东西给你带来。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办法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莱克斯·卢瑟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红骷髅手里的东西。 他很清楚这东西能够控制人类的思想，他可不想被控制，最后变得和蝙蝠侠一样。 不过这东西似乎也不是没有限制，莱克斯·卢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蝙蝠侠。 但是格洛丽亚已经不想再等了，她每迟疑一分钟，说不定外面就会多死一个人。 艾德琳也是同样的想法。 就在这时，蝙蝠侠突然动了。 他似乎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行动间还有些不太稳，但他依然狠狠地踢向红骷髅的手。 约翰·施密特反应迅速地后撤，但蝙蝠侠的靴子仍旧擦过了那个金属盒子。 银色的盒子向格洛丽亚和艾德琳的方向飞过来，格洛丽亚立刻冲出去，但身后却传来风声。 “小心！”艾德琳惊呼一声，一把推开女儿。 格洛丽亚迅速向身后开枪，但来者似乎并不惧怕子弹。 交叉骨布洛克·朗姆洛和泽莫男爵出现在格洛丽亚身后，两人分头冲向格洛丽亚和艾德琳。 “居然还有两只小老鼠。”红骷髅阴沉地看着虚弱的蝙蝠侠，一把将脱落的箱子从地上捡起来。 格洛丽亚被带着骷髅面具的朗姆洛狠狠踢了一脚，她双手交叉卸掉大部分力道，然后就地翻滚冲向红骷髅。 不管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她都要阻止约翰·施密特。 但红骷髅却并没有用那东西来攻击格洛丽亚，而是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个闪着黑色光芒的沙漏。 这是要做什么？ 格洛丽亚躲开交叉骨朝她背后砍来的利刃，然后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