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她疯魔[快穿]》 1、豪门养女1 一尘不染的镜面上,映出一张年轻女孩粉白的面孔,鹅蛋脸,五官精巧,圆圆的眼睛透着纯真与无辜,像是林间晨曦中回眸的小鹿。 纤眉轻轻挑动,刹那间,令这张乖巧的脸孔多了分活泼俏皮感。 果然是妹妹啊! 白真真望着镜子里的脸,不禁感叹一声。 她是穿越者,原本做完任务,该回到现实世界了。谁知,遭遇时空乱流,系统发生乱码,她被丢进未知的时空。 而她现在的身份,是豪门蒋家的养女,有一个手腕、智商、外表、实绩都卓越出众的霸总哥哥。 她喜欢哥哥。 这份喜欢,原本停留在暗恋的层面。直到一个女孩出现,抢走了哥哥。 她开始黑化,发疯,阴暗介入,挑拨陷害,给哥哥和未来嫂子制造一个又一个误会。 哥哥一开始站她,后来发现她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对她再也没有半分心软。 她被赶出蒋家,身无分文,被曾经瞧不起的追求者轻贱,尸体泡在臭水沟里,第二天才被发现。 “你好。” “嗨。” “请问我要做什么?” 等了半天,没有丝毫回应。既没有系统的存在,也没有原身的声音。 “奇怪。” 这明显就是一个穿书剧情,或者重生剧情——哥哥还没有遇到真命天女,她的暗恋还只是少女心事。 那她怎么会知道后面将要发生什么? “系统?777?” 白真真尝试呼唤自己的系统,然而指引她做了几百次任务的系统,此刻毫无回应。 她静静注视着镜子里的少女。渐渐的,眉毛弯起,纯真清澈的眸中绽出亮晶晶的光彩。 没有回应啊…… 粉嫩的脚丫,踩着柔软的地毯,飞快跑到床边,一把拿起手机。 既然没有回应,那当然是没有任务,可以随便耍啊! 面部解锁,流畅丝滑。女孩手指灵巧,飞快打开一个又一个app。 小岛,沙滩,美男,她来啦! 当了几百次恶毒女配,每次都焊死了“痴情只爱男主”的人设,根本没机会享受大好青春,这次终于不一样了! 等到看清余额,白真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微信余额,1493.81。 银行卡余额,382.22。 股票、基金、存款,统统是0。 为什么只有这点钱?! 翻阅记忆,很快找出了罪魁祸首。她走向占满一面墙的衣橱,一把打开。 欧式设计的少女衣橱,外表优美,里面挂放的衣裙也一件比一件漂亮夺目。她看也不看,找到目标,立刻取出。 是一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上面用粉色丝带打着蝴蝶结。 就这个,花了她一百零八万。 其中二十万是借的。 也就是说,她实际连一千多块都没有,还倒欠别人二十万。 摔! 哪家豪门千金会这么穷啊?! 之前做恶毒大小姐的时候,白真真从来都是花钱如流水,眼睛都不带眨的。 但“白真真”的这个财务情况,还真不能怪她。 她每个月能领到的零花钱是五十万,要购物,要交际,要人情,还要存钱给心爱的哥哥买生日礼物。 能有什么存款? 白真真捧起礼盒,高高举起,这下是真的想摔了。 男人!快乐之敌! “喂。”她拿过手机,拨打蒋行越的电话,“哥哥。”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成熟的男人声音:“真真,有事?” “哥哥,你今天回家吗?” “回。” “太好了!那我等哥哥!” 简单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蒋行越放下手机,耳边还萦绕着少女轻快的声音。 很少见她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随即他摇摇头,将精力抽回来,投入到工作中。 一天很快过去。 傍晚时分,蒋行越的车子抵达楼下。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穿着剪裁合身的西服,推开车门,走下来。 精壮且匀称的身躯包裹在其中,体面又不掩力量感。 霞光映在他脸上,眉目深邃,五官英俊,是一张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脸庞。 “哥哥!”只听一声清亮甜美的少女声音,梳着麻花辫、穿着白色印花裙的少女,像小鸟一样飞了过来。 蒋行越抬头看去,莫名恍惚了一下,抿抿唇,看着已经跑到跟前的人影,低头道:“嗯。真真。” “哥哥,你饿了吗?张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要吃饭吗?” 蒋行越说:“好。” 兄妹两个往屋里走。 庭院里的喷泉涌出潮湿的水汽,使得这个夏日的傍晚,带了一点沁凉的青草味。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蒋行越问挽着他手臂的妹妹。 她很少对他这么亲近。多数时候,她都是含蓄而拘谨的。蒋行越想提醒她,又觉得就这么一次,没必要。 白真真歪着头,看着身边英俊挺拔的男人,笑弯眼睛:“现在就说,会不会没神秘感?” “神秘感?”蒋行越不禁笑了,心里已经猜到,但看妹妹高兴的模样,并不点破,“那等会儿说。” “哼,哥哥猜到了。”白真真扭过头,一眼看穿他的伪装。 说话间,兄妹二人迈上台阶,走进客厅。 华丽的吊灯下方,大理石桌面反射出明亮的光芒,正中央赫然摆着一个三层高的生日蛋糕。 “哥哥,生日快乐!”白真真率先跑过去,招呼张阿姨上菜,然后眉眼弯弯的对男人招手,“哥哥,快来吹蜡烛。” 今天是蒋行越二十九岁的生日。 已经有不少合作伙伴向他发来生日祝福,亲朋好友也没有忘记他。 对蒋行越而言,这一天不是多特别的日子,他从小没有缺过什么,不需要过生日来许愿。 “谢谢真真。”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将高定西装外套脱掉,随手放到一旁。 “哥哥,许愿。”白真真瞥了一眼他手腕上露出来的男士手表,比她送的贵十几倍,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甜甜催促:“快点。” 蒋行越闭上眼睛,例行许愿。 “希望真真永远快乐。” 如往常的每一年,他的生日愿望从来不包含自己。 “哥哥,你许了什么愿望?”白真真一脸单纯,“是不是家里的公司更上一层楼?” 蒋行越倾身,将蛋糕上的蜡烛取下来,说道:“这种小事不必许愿。” 喔。 相当自负。 “哥哥说得对。”白真真用力鼓掌。 白皙的小手,被她拍得泛起淡淡的粉,清脆的响声,愉悦的节奏。 正在上菜的张阿姨笑着说:“小姐一直很崇拜先生。” 白真真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笑容灿烂。好像丝毫没注意到,张阿姨的称呼有什么问题。 蒋行越望着对面,明亮的灯光在女孩眼底折射出璀璨的光点,使她的高兴看上去发自内心。 “没什么。”他道,“只是工作。” 将家族生意打理得好,蒋行越并不觉得如何,他只是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事。 白真真笑吟吟的,从一旁的椅子上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不,哥哥就是厉害。” “这是给天底下最厉害的哥哥的生日礼物。祝哥哥生日快乐!” 包装精美的礼盒,被她递了过来。 蒋行越接过:“谢谢真真。” “哥哥,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白真真让他现在就打开。 蒋行越便道:“好。” 男人的手掌修长,指节分明,皮肤不算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充满力量感,让人不禁联想这只手拿着笔签字时,富有的权威感。 白真真看了一眼,忽然站起身:“哥哥等我一下!” 绕过餐厅,跑向楼梯,噔噔噔,上楼去了。 不多时,噔噔噔的脚步声转近,她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支没开封的护手霜:“哥哥,这个是赠品!” 蒋行越已经拆开了礼物,是一块男士手表,被他装回盒子里,放在了一旁。 “卖手表赠护手霜?”他挑动眉头。 白真真笑吟吟,将护手霜放到他面前:“哥哥,你皮肤太干燥了。” 蒋行越这回拒绝了:“不要。” 男人,用什么护手霜。 “哼。”白真真没有强求,转而问道:“哥哥,礼物看了吗?喜欢吗?” 蒋行越点点头:“喜欢。” 这样的手表,他柜子里太多了。 “那你记得要戴啊。”白真真轻轻撅嘴,“为了买这块手表,我攒了好久的钱。” 蒋行越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闻言动作一顿:“攒钱?” 如果他没看错,这块手表的价格应该在一百万左右? “是啊。”白真真小声说,“都不够呢,我还跟于安琪借了二十万。” 蒋行越的脸色微沉。 将碗筷放下,重新拿起礼物,打开包装盒。 眉头皱起。 “你钱不够花?”他沉声问。 只是一块手表,为什么需要她攒钱,甚至借钱? “够花呀。”白真真惊讶道,“一个月五十万,够我花的。” 说着,眉飞色舞,还有些得意:“我经常能省下来不少,少的时候省个两三万,多的时候省上七八万。” 比如少买套衣服。 少应邀聚会。 有人请客的时候才出门。 然而蒋行越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你等我一下。” 起身,绕过餐厅,往楼上走去。 “哥哥,你去哪儿?”白真真望着他的背影,惊讶道。 蒋行越回答:“马上回来。” 他的脚步声沉稳从容,很快消失在楼梯上。 白真真夹了块蜜汁排骨,一边啃,一边探着身子,看着楼梯方向。 很快,男人回来了。 走回桌边,修长有力的手掌,将一张卡片放到她身前桌面上:“拿着用。以后想买什么,不用省。” 白真真看着那张卡片,惊讶地拿起来:“哥哥,这是?” “我的副卡。”蒋行越坐下道,拿起筷子,伸向糖醋鱼的盘子,“给你转了钱。把债还上,以后用钱跟我开口。” 2、豪门养女2 白真真一怔。 心头有一丝异样划过,快得来不及抓住。 “哦。”她垂眸,将卡片放回桌上,拿起手机,正好看到一条转账消息。 【您尾号****账户收到人民币5,000,000的转账,可用余额5,001,876.03。】 五百万?五百万! “哥哥?”她抬起头,脸上不掩惊讶,“你给我转了五百万?” 握紧手机,咬了咬唇:“会不会太多了?” 她可是一个月零花钱五十万,一年才六百万的人。 他一口气给她打了快一年的零花钱! “不多。”蒋行越头也不抬,“拿着花。” 妹妹为什么一个月才五十万零花钱,蒋行越不明白。 这些年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也想象不出来。 但这不重要。他已经给了她副卡,以后她花钱就方便了,不会再发生拮据借钱的事。 “谢谢哥哥。”白真真捧着手机和卡,真心实意地道:“哥哥,你真好。” 她只是欠了二十万,他又是给卡又是给钱的,白真真觉得他人真好。 她以后一定不掺和他的感情线!绝不虐他女朋友,也不打扰他谈恋爱! “自家兄妹,客气什么。”蒋行越温和说了句。 吃完饭,他拿起衣服、礼物和手机,说道:“公司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点点头,就往外走去。 他接到妹妹的电话,以为她有事,于是推迟了工作回家吃饭。 现在事情办完,他就要回公司了。 “我送哥哥!”白真真连忙起身,小跑着跟上。 “不用。”蒋行越说,“外面冷。” 虽然是夏季,但别墅位于半山腰,夜里温度还是很凉的。 “不,我要送。”白真真说道,“我给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开门!” 身影迅速窜过他,跑到门口,打开门:“哥哥,请!” 蒋行越有些好笑,走到她身边,本来只想点点头,不知道怎么,看着她的麻花辫,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有事打电话。我走了。” “哥哥再见!”白真真冲着他的背影,用力挥手。 很快,蒋行越上车,驾驶车子驶离庭院中,从视野中消失不见。 “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张阿姨拿着外套走过来,给她披上,“很少见先生这样笑。” 白真真笑着说:“今天是哥哥生日呀!” 转身,快乐地走回餐桌旁,拿上手机和卡,蹦蹦跳跳地上楼去了。 有钱啦! 回到房间,趴到床上,白真真开始分配这笔钱。 欠于安琪的钱,先还上。 一部分买定存。 剩下的全买公司股票——蒋行越是男主,家里公司不会倒的,买就对了。 “啊!”她翻过身,躺在软乎乎的被子上,随手拿起兔子玩偶,“有钱真好。是不是?” 打了几百年的工,她终于可以退休养老了。 四百八十万。 下个月还会更多——哥哥说了,以后花钱刷他的卡,那她的五十万零花钱就能每个月存起来了。 就算以后有什么变故,她被赶出蒋家,也不用担心日子难过。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白真真拿过一看,是于安琪打过来的。 “喂。” “出去玩吗?”于安琪张口就道。 她没问她,怎么有钱了。也没问她,当初说好过两天还,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还。 不缺钱是其一。 其次,问得太清楚,以后就没法处了。谁还没几个秘密啊? “好啊。”白真真说,“去哪儿?” 于安琪道:“c家出了新款。去看看?” 以前这种邀请,十次里面,她会拒绝八次。 但于安琪从没放弃过叫她。只有这样,她才能摸清白真真的处境,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才能长盛不衰。 “好啊。”谁知,电话里传来的回答却是:“什么时候?” 于安琪惊讶挑眉,若有所思道:“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白真真”很少开车,主要是她没几款车。不像于安琪,豪车几十辆,她自己买,哥哥们送她,车库里都放不下。 “好。”电话里,女孩的声音洋溢着快乐,“那我等你。” 有哪里不对,于安琪皱了皱眉。 但无所谓,不管发生什么,明天见面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白真真快乐地哼着歌,洗澡护肤,然后趴在床上,订机票和酒店。 说好的沙滩和帅哥,事不宜迟! 挑了两个小时,终于订下满意的路线,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 摸过手机,打开微信,找到蒋行越的名片。 看到他的备注是“你是星辰和骄阳”,白真真擦了擦眼角困出来的眼泪,改成“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什么星星太阳。那是少女心事。她没有。 编辑了一条关心短信,发送过去。不等对方回复,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脸埋进枕头里,沉沉睡去。 蒋行越看到这条消息,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发型微乱,领结松开,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灯火。 玻璃窗上映出他深邃坚毅的面孔,微见疲惫,但毫无睡意。 他是天生精力旺盛的那种人,每天睡四五个小时就足够了。这也是为什么,别人夸他努力,他并不觉得是一种褒奖。 喝完咖啡,他回到办公桌后,为一天的工作收尾。 【哥哥,早点休息。】 来自妹妹的未读信息,让他微讶。想了想,他点开聊天框,回复:“晚安。” 正要发送时,想到已经很晚了,又迟疑了。 她应该睡了。 最终,他删掉这两个字,关掉对话框,回复其他人的消息。 —— “我新买的车。”一辆白色跑车停在楼下的院子里,于安琪妆容精致的面孔从车窗里探出来,“怎么样,漂亮吗?” 价值几百万的豪车,白真真要不吃不喝攒一年,才能买得起。 很难说她抱着什么心思问这样的话。 “跟你的气质很配。”白真真举着手包遮阳,绕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 于安琪看着她上车,没从她脸上看到羡慕嫉妒不甘,有点没意思。 “喜欢吗?借你开。”说着,她发动车子,线条流畅的跑车像一道白色的光,飞出大门。 白真真笑道:“不用啦。”说着,她眉眼飞扬,“哥哥说了,我以后都不用再借东西了。” “怎么了?”于安琪立刻转头看过来。 白真真像是获得糖果的小孩子,眼里的快乐根本掩饰不住:“哥哥把他的副卡给我了。让我拿着,随便刷。” “哎呀,你开稳点!” 车子驶出一个s型,白真真好似不明白,连忙提醒道。 于安琪的脸色不好,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真的?蒋大哥为什么把他的副卡给你?” “昨天他生日嘛,我一高兴,不小心说漏嘴了,被他知道我借钱。”白真真抿抿唇,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他有点生气,就把副卡给我了。” 于安琪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白真真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喜欢蒋行越。 或者说,她们的圈子里,没几个不喜欢蒋行越的。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这里面不应该包含白真真——她虽然是蒋家的养女,跟蒋行越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是兄妹,根本没可能的。 “难怪这次叫你,你就出来了。”于安琪的情绪已经绷住了,车子也开稳了。 白真真点头:“嗯。”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可以随意刷卡买买买,因此不太参加圈子里的活动。 不知情的人以为她高傲、不好相处,但于安琪很精明,早早就看穿了,出门很少让她花钱。 白真真知道于安琪抱着什么心思。但她也需要一个朋友,来证明自己并不孤傲,加上需要一个消息渠道,掌握圈子里的动向,因此两人一拍即合。 但这会儿,于安琪不再为她遮掩了:“蒋伯伯和伯母没意见吗?” 她的零花钱不是蒋行越管的,给她多少数额应该是有考量的,她花超了,真的没关系吗? “可能会吧。”白真真不确定地说,“但哥哥应该会帮我说话。” 于安琪听了,气得攥紧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把车子飙出了嗡鸣声。 白真真用力攥着安全带,睁大眼睛惊讶道:“这车子性能真好。明天你没安排吧?带我去买车怎么样?我知道你眼光好。” 于安琪快要气炸了,嘴唇抿得紧紧的,直视着前方,努力忽视她的存在。 白真真没再逗她。 正巧,蒋行越发了消息过来:“起了吗?记得吃早饭。” “哎呀。”她一下子笑了,解锁手机,给哥哥回消息。 【已经吃过啦。】 【还了于安琪的钱,现在约好去逛街。】 【哥哥记得喝水。午饭好好吃哦!】 一口气发了三条,才收起手机。 于安琪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车速也降下来,问道:“跟谁发消息?” 她很敏锐。 白真真没瞒着,答道:“哥哥发消息过来,提醒我吃早餐。” 于安琪咬牙的声音:“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 于安琪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她不希望男朋友跟妹妹关系很好,也不希望男朋友跟任何女性关系好,包括襁褓里的婴儿。 哪怕是未来的男朋友。 “兄妹嘛,都这样。”白真真反问了一句,“你哥哥们对你不也很好?” 于安琪不说话了。 她哥哥对她当然也很好。 但这份好,是她从别人那偷来的,不知道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吱——” 车子骤然刹停,于安琪将车子停在路边,苍白细瘦的手掌攥紧方向盘,看向副驾。 “我要追你哥哥。”她直勾勾地看过来,“你帮我。” 3、豪门养女3 白真真看了看她。 表情渐渐从脸上褪去,她别过头,仰在座椅靠背上,视线穿过玻璃前窗,望向山下林立的城市高楼。 “抱歉。”她淡淡道,“我帮不了你。” 于安琪紧紧盯着她,问道:“为什么?” 于安琪是个骨架小巧的女孩子,但她的性格非常霸道,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一片阴沉:“该不会是你有想法?” “白真真,你别忘了!”她冷冷告诫,“你是他的妹妹!” 她可能是猜到了,也可能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白真真没有辩驳,只看过去道:“你做我的嫂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于安琪皱眉问道。 白真真说:“我哥的副卡,我能随便刷。” “不可能!”于安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如果她做了蒋行越的老婆,那他的副卡一定是给她刷的。怎么能给别的女人? “这就是原因。”白真真把玩着手机,轻描淡写地说。 找什么嫂子? 让哥哥他单身不香吗? 于安琪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说道:“你以为别人比我好到哪里去?” 任何一个女人嫁给蒋行越,都不会允许他跟妹妹关系太亲密,好吗? 白真真耸了耸肩:“无所谓啊。” 谁做她的嫂子,都无所谓。她又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让哥哥结婚了。 在于安琪发火之前,又说道:“我虽然不帮你,却也不会给你下绊子。” “朋友一场,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她真诚道。 她的眼神太真诚了,让于安琪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仔细想想,她不下绊子,的确已经很好了。 “走吧。”于安琪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往山下驶去。 白真真现在有卡了,买东西不用绞尽脑汁挑剔来挑剔去,喜欢的都可以买下来。 “这个。” “这个也要。” “把这款包起来。” 凡是能让她的视线停留两秒以上的,统统包起来。 她当然可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都包起来”,但以往节俭惯了,忽然大手大脚的,有些说不过去。 于安琪在旁边看着她花钱,仍不愿意相信她拿了蒋行越的副卡。 “说好了,明天去买车。”送白真真回到家,于安琪跟她约明天的行动。 白真真没拒绝:“好呀,那谢谢你啦。” 谁会嫌车少呢,是不是? 有于安琪陪她去试车,简直太好了。 于安琪抿了抿唇,将车窗降下来,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白真真甩着手包,迈上台阶,走进客厅里。 “小姐,东西已经给您送进房间里了。”张阿姨说道。 白真真点点头:“谢谢阿姨。” 养父养母都不在家,蒋行越忙工作,也不是每天回来。偌大的别墅里,只有白真真和张阿姨等人。 她快乐地试衣服,鞋子,首饰,开心得快要飞起来。 希望这个世界没有系统。 就算有,也永远不要联系她! 再也不要做一个苦大仇深的恶毒女配了! 于安琪以为她拿到蒋行越的副卡,最多是借用一下,不敢大肆开销。 没想到,第二天到达4s店,白真真挑起车子,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和心虚。 最后,更是花了四百多万,买了一辆粉色敞篷跑车。 白真真去刷卡了。 于安琪站在原地,表情震惊,恍惚愣神,心情复杂难言。 白真真是养女,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而且她还姓白,既不跟蒋总的姓,也不跟蒋夫人的姓。 她平常节约俭省,不奢靡铺张,很多人夸她懂事得体,只有于安琪知道,那都是表象,白真真根本没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于安琪再也不能在她身上找优越感。 她拿着蒋行越的副卡! 她为什么拿着蒋行越的副卡?! 他们只是兄妹,为什么这么亲密?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白真真是蒋真真,于安琪心里还能舒服一点。但她姓白,跟蒋行越没有血缘关系,于安琪像胸口卡了一根刺,难受得不上不下。 白真真不知道她的纠结,也不在乎。 刷了卡,她走到贵宾区,坐在安静的沙发上,给蒋行越打电话。 “喂,哥哥。” 电话里传来蒋行越低沉的声音:“真真。有事?” 白真真捂着话筒,小声说:“哥哥,我刚才花钱啦。” 蒋行越知道她花钱了。她刷卡的时候,他收到了消费提醒。 “嗯。买什么了?” 白真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买了一辆车。于安琪说我没有像样的车,要把她的借给我开,我不想借。” “哥哥,我会不会有点虚荣?”电话里,女孩的声音显得乖巧极了。 蒋行越握着手机,眉头皱起来。为什么妹妹花钱这么小气?虚荣?买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会是虚荣? 她这些年到底怎么长大的?比她大了五岁,从小交集不多的蒋行越,忽然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妹妹。 “喜欢就买。”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后倚在靠背上,着重道:“你是蒋家小姐,不比别人差什么。” 于安琪有车,妹妹凭什么没有? 安静片刻后,女孩惊喜又感动连连的声音传来:“哥哥,谢谢。你真好。” 清甜侬软的声音,令耳根处有一丝异样,蒋行越不自觉将手机拿远了少许:“自家兄妹,以后不用这么客气。” “好的哥哥,谢谢哥哥!”电话里,女孩的声音明显愉悦轻快起来,仿佛要将这快乐通过电话传进来。 蒋行越的声音不自觉放缓:“嗯。还有事吗?” “没有啦,不打扰哥哥啦,哥哥安心工作,记得休息!”清脆悦耳的声音,一连串地响起。 不等他回复,便懂事地挂了电话。 听到通话挂断的嘟嘟声,蒋行越不由得好笑,摇了摇头。随即,摒弃这些多余的情绪,沉浸在工作中。 另一边。 白真真挂断电话后,起身离开休息区,找到于安琪:“走吧,请你吃饭。” 车子已经订下来,过段时间才能到货,她不急着试车。 于安琪看着她,眼神复杂,脸上没有一丝喜色:“我还有事,改天吧。” 她心情不好,甚至没送白真真回家,让她自己打车回家。 白真真:“啧。” 受不了一点儿挫折。 —— 一大清早,白真真拉着行李箱,下楼。 “我知道了,于爷爷。”客厅的沙发上,蒋行越正在打电话。 白真真难得在工作日的清晨见到他,笑盈盈地挥手:“哥哥,早啊。” “早。”蒋行越回头,看到她提着行李箱,起身走过去帮忙,“你出门?” 白真真点点头:“嗯。订了机票,出去玩两天。” 顿了顿,“哥哥,你把卡给我,我就忍不住想花钱。” 蒋行越根本不在意:“给你就用。”话锋一转,“今天别走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白真真一呆:“啊?去哪儿?” 蒋行越想了想,对她和盘托出:“于爷爷的小孙女,找到了。” 早晚要知道的,等那位真千金回来,还要举办宴会,将她介绍给大家,真真提前知道并没什么。 “什么找到了?”白真真瞳仁一缩,立刻想到了什么,但装作不懂地问。 蒋行越提着行李箱下了楼,将行李箱放下,说道:“路上说。正好你收拾了东西,不用麻烦了。” 白真真:“?” “你等我一下。”说完,他自己上楼,收拾行李去了。 白真真转身,冲着他的背影喊:“哥哥!” 他自己去接女主,喊她干嘛? 真不理解! 带上小姑子去接老婆,像话吗?! “走吧。”十分钟后,蒋行越一身休闲装,手里提着一款黑色行李箱,下了楼。 另一只手拉过白真真的白色行李箱,大步往外走去。 白真真只好跟上。 蒋行越开了一辆黑色轿车,看上去平平无奇,但里面足够宽敞和舒适。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解释:“于安琪,你认识的。她不是于爷爷的亲孙女,当年找错了。” 不用他解释,白真真也知道。 这就是剧情开始的部分了。真千金于楚楚被找到,即将接回于家。 当年她父母被商业竞争对手暗害,家里赶过去时,两人都死了,才一岁多的于楚楚则是丢失了。 于家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去寻找,最后在一家福利院里找到了携带信物的于安琪。 那是于安琪从于楚楚手里抢来的,倒不是为了争豪门千金的身份,当时纯粹是觉得那块玉很漂亮。 于家人抱着她痛哭,要领养她时,她没有说真话,跟着于家人走了。 走之前,薅了于楚楚几根头发——那会儿,她才七岁。 所以,于楚楚怎么跟她斗啊? 回到于家后,于楚楚被欺负的狼狈不堪。于安琪口蜜腹剑,能装会演,她完全被衬成了一个土包子。 圈子里唯一认识,且不欺负她,甚至一次次给她解围的人,就是蒋行越。天长日久,于楚楚对他动心。 搞定了于安琪和一众女配们后,还有一个藏得深的小姑子,跟别人不同,蒋行越对家人无条件信任,这就导致…… 白真真都不忍回想。 有时候她觉得,女主也没比女配好过多少。 “你们都是女孩子,说话方便些。等见了面,你把事情跟她说一遍,然后劝她回于家。”驾驶座上,男人陈述道。 白真真这下明白,为什么叫上她了。 他觉得女孩子之间好说话。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于爷爷为什么找你办这件事?”白真真不想接这个活儿,她暗示着,“那么多人,于楚楚还有堂兄们呢。” 那么多人能干这活,为什么于爷爷找他去接人?他不想想吗? “所以我叫你一起。”旁边,男人平静回答,口吻寻常的就好像“你吃了吗”“我吃了”一样。 白真真愣了一下。 脑子转过弯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 蒋行越不语。 冷峻的侧脸线条,显示着沉稳成熟,与成年人的虚伪。 他知道于爷爷的意思,但他装作不知道,接下这份委托,获得一个人情,然后叫上妹妹一起,不给于楚楚误会的余地。 白真真睁大眼睛,好一会儿,“嘶”了一声。 4、豪门养女4 有些事,不能细想。 但反正不关白真真的事,她也懒得想,拿出手机玩起来。 这一路跨省,开车要三个多小时,两人在服务区吃了顿饭,下午一点多抵达l市。 于楚楚今年二十五岁,在一家小公司做设计总监,听着名头很好听,但因为她倒霉、被骗、被坑、得罪人等经历,生活过得拮据,就连租的房子都是老旧小区。 在市中心订了酒店,蒋行越把行李箱放在她房间门口,说道:“休息会儿吧。” 白真真没意见:“好的,哥哥。” 推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蒋行越有事情,一下午都在开视频会议,白真真睡醒后,拿上手机和房卡,出去遛弯。 等她抱着在电影院买的爆米花回来,蒋行越还在工作。 “她加班,我们晚上过去。”说着话,蒋行越的蓝牙耳机里还传来声音。 不是,到底是谁加班啊? 但白真真识相,点头应道:“好的,哥哥。” 过了二十分钟,蒋行越终于忙完,换了一身宽松休闲的衣服,这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我们去吃饭。” 酒店一楼有自助餐厅。 白真真端着盘子,夹自己喜欢吃的。 烤肠,小丸子,蛋糕,烤肉,她夹了满满一盘子,高兴地找位置坐下来。 蒋行越随后坐下,看到她盘子里的食物,皱眉:“吃这些不健康。” “但好吃。”白真真说着,叉起一块烤肠,美美地送入口中。 什么健康不健康。好吃就是健康!谁说心理健康不是健康? 蒋行越本来不想管,但看着她秀气的小脸,吃得腮帮鼓鼓的模样,顿了顿,起身走开了。 不多会儿,他端着一盘食物回来了。 半个鸡蛋,两只虾,一卷意面,两块红薯,一块玉米,一块南瓜,几颗西兰花,一份汤。 “吃这个。”他取过她面前的盘子,将手里的盘子替换过去。 白真真一脸懵,抬起头:“哥哥?” “保护好身体,不然年纪大了受罪。”蒋行越一本正经地说。 他是个养生的人。 霸总的那些胃病啊、饮食不规律啊、熬夜加班啊等毛病,他统统没有。 白真真:“……不要。” 什么老不老的。白真真没有这个概念——她从来没老过。 之前做任务,每一次都是年纪轻轻就嘎了。 最高寿那次,活到二十九岁的生日当天,还是因为她穿过去时,就已经二十八岁了。 “给我吧,哥哥。”她央道,“吃完之后,我多喝热水。” 不是说吗,多喝热水治百病。 蒋行越淡淡道:“卡不想要了?” 一句话狠狠击中白真真的软肋,她大为受伤地抬头:“哥哥,你是不是后悔了,想收回那张卡?” “吃这盘。”蒋行越点点她身前的餐盘。 白真真是真后悔,跟他来了。 关她什么事啊?她又不用走女配任务,她坐上航班,去享受快乐时光不好吗? “你以后不能用卡威胁我。”她拿起筷子,决定接受这一次的安排,“不然你现在就收回去。” 蒋行越眉头微挑,答应了:“好。” 白真真这才顺了心气,低头干饭。 吃过饭后,两人打车去于楚楚居住的小区。 蒋行越有她的详细住址,站在门外,示意白真真敲门。 他把这次的任务全权交给白真真了。 “咚咚咚。” “哪位?”门内响起一声,很快门被打开,穿着朴素,但不掩高挑身材、精致面孔的女孩出现在门内。 “你们是?”年轻女孩一脸戒备,皱眉看着他们。 蒋行越不说话。 白真真只好道:“林小姐,您好,我们是您的爷爷于老先生派来的。” 于楚楚现在还叫林楚楚。 她脸色冷静:“我不认识什么于老先生。你们找错人了。” “我们不是骗子。”白真真解释起来,“二十三年前……” 把她遗失的原因讲了一遍,又讲了她流落福利院,但玉佩落在于安琪手上,导致于安琪被错认的事,说了个大概。 于楚楚虽然还没请他们进去,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复杂。 她记得小时候被人抢走玉佩的事。但她不知道,原来于安琪抢走的不仅仅是玉佩。 “我们真的不是骗子。”白真真又说,错开半步,指了指旁边的人,“不信你看看他,你应该认得这张脸。” 于楚楚之前就注意到蒋行越,此刻才看清他的样子,顿时有些局促起来。 这是商圈顶尖大佬,一般人见不到他本人。 “我们进去说话?”白真真问。 于楚楚沉默片刻,说道:“进来吧。” 将防盗门打开,请他们进去。 出租屋内的情形,只能用破旧简陋来形容。 沙发垫子已经软塌下去,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物件儿了,蒋行越抱手站在一边,完美演绎背景板。 “您的爷爷很希望接您回去。”站着说话不礼貌,白真真坐下道:“您的意思呢?” “叫我楚楚吧。”于楚楚垂着头,没有立刻回答。 白真真便继续说,于老先生有多想她回去,当年找错人有多愧疚,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没多少活头了,她应该去见他一面。 又说她父母留下的东西,她怎么也要拿回来,才不算辜负了。 “我们明天就走。”最后,白真真说:“今晚你考虑一下。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 于楚楚道了谢,送他们出门。 “她会跟我们走吗?”下了楼,走在黑漆漆的小区里,白真真不太确定地道。 剧情中,蒋行越是把人接走了的。但现在换成她当说客,白真真还真没把握。 她做恶毒女配有经验。别的,还真不熟。 “会。”蒋行越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白真真问道:“哥哥这么肯定?” 蒋行越道:“她没有别的亲人在世上了。” 于楚楚是个重感情的人,她一定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惦记着她的血脉亲人。 “原来如此!”白真真恍然大悟,面露崇拜,“哥哥,你真厉害。” 蒋行越道:“真真也不差。” “嗯?”白真真偏头。 已经走出小区,路边昏暗的灯光落在女孩的脸上,映出一双活泼又灵动的眼睛。 她歪着头时,眸光纯真,就像一个刚幻出人形的小妖怪。 “你刚才劝她的话,说得很好。”不自觉偏过头,男人淡声道。 白真真忍不住笑了:“是吗?我还担心说不到点子上,反而弄巧成拙。” “不,你说得很好。”蒋行越肯定道。 白真真更高兴了,背着手,踩地上的影子:“哥哥,你夸我了,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蒋行越觉得她的思维很跳跃,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送我什么?” “还没想好。”白真真说,“等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给哥哥带一件纪念品。” 蒋行越道:“你本来没打算给我带吗?” 白真真被问住。 眼珠一转,她嘻嘻笑道:“逗你的啦。” 纪念品怎么能叫礼物呢?她拿着哥哥的卡,怎么也要给他挑一件像样的礼物才行。 兄妹两个乘着夜风,散步回了酒店。 次日一早。 两人拉着行李箱,退房。 “楚楚,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白真真给于楚楚打电话,“我去接你?” 电话里,传来女孩轻轻的声音:“麻烦啦。” “哥哥,她跟我们回去!”挂断电话,白真真立刻吹哥哥彩虹屁,“哥哥真厉害,料事如神!” 蒋行越嘴角轻轻上扬,发动车子,说道:“是你的功劳。” “真的吗?”白真真捧脸,笑得眼睛弯弯。 蒋行越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车子抵达小区门口,就看见拉着一只半旧黑色行李箱的于楚楚。 “我跟你们回去看看。”上车后,她轻声说:“看完我还回来的。” 她的行李都没怎么拿。 白真真想劝她,要不都拿上吧,不然还得再跑一趟。但又想,关她什么事,她马上就出去玩了,怎样也找不上她。 “都可以,看你的意思。” 于楚楚松了口气。 蒋行越开车,白真真跟于楚楚坐后排。 好人做到底,也让哥哥把人情拿到手,她开始给于楚楚介绍于家现在的情形,在a市的地位,来往比较密切的人家,跟谁不太对付。 每个人大概是什么性格,有什么喜好,于楚楚一开始不想听:“我看看爷爷,就回来了。” “那些都是你的亲人。”白真真却说,“你不想了解他们吗?” 这是于楚楚的死穴,于是她不再抵触,开始认真听起来。 讲到最后,白真真都没提起于安琪。 车子抵达于家,下车的时候,于楚楚问道:“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白真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真切道:“可以,但我不一定能接到,我明天就要去旅游了。” 于楚楚沉默了下,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白小姐。” “不客气,应该的。”白真真对她摆摆手。 将人送到,两人就走了。 “你不喜欢她?”车子驶出于家庄园,蒋行越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白真真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哥哥,你说什么呢?” 蒋行越没有回答。 白真真眼珠转了转,问道:“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哪里表现出不喜欢她了?” “没有。”蒋行越说,“你表现得很好。” “那哥哥为什么这么说?”白真真问。 “直觉。”蒋行越抿住唇,他经常会有直觉,比如此刻,他直觉妹妹不喜欢于楚楚,“不喜欢以后可以少来往。”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这次欠你一个人情。” 白真真不在乎什么人情。 但男人的直觉?真叫人吃惊。 5、豪门养女5 白真真的确不喜欢于楚楚,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喜欢一个人才需要理由。 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她重新收拾行李,准备接下来的行程。 这次没有意外了,一早蒋行越就将她送到机场,让助理陪她办理登机手续,一直将她送上飞机。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白真真拒绝了助理的陪同。 一个人多快乐啊?当着熟人的面,还要维持人设。可是一个人时,她就能放飞了! “小姐姐,一个人出来玩吗?”邻座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他见白真真戴着帽子和口罩,但露出来的肌肤白皙无暇,凭直觉是个美女,于是搭讪。 白真真瞥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将头一扭,闭目养神起来。 不够帅。 邻座男生:“……” 他不甘心,继续试图搭话,但白真真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皱着眉头说:“我包了三个男大学生,每个都比你帅。” ? ?? “你在开玩笑吗?”男生笑着说,试图调节气氛。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白真真看过去,“你是觉得我包不起,还是觉得自己天底下最帅?” 男生惨败,再也不跟她交流。 太毒了,这女人的嘴跟刀子一样。 白真真却来了兴致,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他翻看照片:“看看,是不是比你帅多了?” 男生不想理她,但又忍不住去看,她口中的包男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真真的相册里,全是帅哥的照片,各种风情的靓照。 有长发的,有短发的,有斯文的,有阳光的,有皮肤白的,有肤色健美的,但无一例外,都、很、帅! 简直太帅了,放在学校里怎么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 “你是摄影师吗?”男生就问。 谁家好人的相册里全是各种男生的照片啊?她一定是相关职业的从业人士。 白真真撇撇嘴:“这是应聘的简历,只是我没有全看中,只挑了三个。” 她点点星标的三张照片,说道:“你看看,我眼光怎么样,是不是最帅?” 男生叫宋词,想也知道这不是他的本名,是个花名。 他看着白真真的相册,一张张年轻帅气的面孔,看得他眼睛都花了,忍不住有些嫉妒。 有没有人性啊?有没有天理啊?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给这些人捏的脸也太好看了吧? “差不多。”他囫囵说。 不都一个样?两只眼睛一张嘴,没区别。 白真真不介意他的言不由衷,轻轻笑着,扬起眉头:“我最喜欢这三个。” 一个短发,笑容灿烂的男生,以高超的街舞技术取胜。 一个皮肤白皙,五官俊美,很像韩式大明星。 还有一个剑眉星目,长相非常标志的古典帅哥,嗓音很出色,很容易让人觉得深情。 “你说真的啊?”宋词见她到现在都言之凿凿,忍不住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白真真瞥他一眼,“富婆的快乐,你不懂。” 宋词:“……” 也没什么不懂的。他如果有钱,也能像她一样快乐。 这天是没法聊下去了,宋词选择去卫生间躲一躲。 但他总要回来的,不能一直躲在卫生间,当宋词回到座位前,见白真真还在划拉手机屏幕,硬着头皮坐下。 “你给他们一天多少钱?”他问道。 见白真真看过来,他紧接着解释:“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有同学长得很帅,我给你介绍介绍?” 白真真挑挑眉:“干净吗?” 宋词顿时脸色一变:“你——” “没事。”白真真打断了他的话,“我会让人带他们去体检。” 这下,宋词的话都吞在喉咙里了,嘴唇动了动,再也没说出什么来。 白真真已经失去跟他交谈的兴致,关掉手机,闭目养神,直到下机。 酒店派车来接,同行的还有一个私人管家,彬彬有礼地说:“白小姐,您好,我姓陈,是您此行的向导。” 白真真花了钱,服务当然跟上。 “您的同伴前天已经抵达,现在酒店中等候您的到来。”陈管家说道。 所谓的同伴,当然是白真真包的三个帅哥。她因为事情耽搁了,就叫他们先来了。 “嗯。”她点点头,甜美的小脸上,一片冷漠。 陈管家就知道她不是多话的人,介绍完重点事项,随即缄默下去。 “姐姐,您来啦!” “白小姐,您好。” “老板,我是小辰!” 抵达酒店,刚下车,白真真就被三个穿着清凉,笑容灿烂的男生围住了。 她不禁露出几分笑意,点点头:“嗯,你们好。” 金主是如此年轻漂亮的小姐姐,使得这份工作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有人帮白真真提行李箱,有人给白真真拧瓶盖递水,有人给白真真遮阳甜言蜜语问候,热情极了。 陈管家根本靠不上边。沉默着,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走进电梯里按楼层。 “姐姐的事情忙完啦?姐姐前两天没来,我们玩的都没劲。” “虽然没劲,但我们把附近好玩的都踩过点了,您喜欢玩什么,问我们就好了。” “老板,您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先休息一下?” 面对殷勤的奉承,白真真只觉得不够。 才三个! 怎么不得十几个,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说笑话逗闷子的,有甜言蜜语哄人的,还有捏肩的,捶腿的? 小姐姐面色淡淡,看不出多少满意,让刚才还升起小心思的三个男生,全都心中一凛。 小姐姐虽然年轻,但是并不好哄。 “我休息,你们先出去。”进了房间,白真真就赶人了。 陈管家躬了躬身,说道:“您好好休息,有吩咐请打内线。” 另外三个人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白真真望了望房间,是很标准的海景房,从窗户里能看到辽阔的海面,以及绵长的沙滩。 她满意起来,将自己甩到床上,拿起手机给哥哥发短信:“顺利抵达。” 蒋行越很忙,不会时刻盯着手机,等白真真一觉醒来,才发现他回了消息:“玩得开心。” 那必须开心。 白真真有三个帅哥陪着,他们烤肉,她负责吃,他们唱歌,她负责点歌,他们跳舞,她负责往他们身上滋水。 一粒粒水珠顺着年轻男孩子漂亮的腹肌往下滚,折射着明亮的光线,好看得叫人想摸一把。 就在白真真跃跃欲试,小手想要往外伸,忽然听到一个煞风景的声音:“真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充满惊喜的男人声音,从侧面传来。白真真伸出的手僵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慢慢转过头。 “真巧!”男人已经走近过来,还算帅气的脸上,充满了异国他乡相逢的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跟谁一起来的?” 白真真看清他的长相,跟记忆中的一个名字对上号——常一瑞。 就是那个追求“白真真”,被她拒绝,最后她被赶出蒋家,身为分文,无处可去时,轻贱她,将她害死的男人。 “白姐姐!”三个男生本来在烤肉和跳舞,立刻警觉地靠近过来。 然而,还没靠近,就被常一瑞的同伙们制止了:“有点眼色,没见常少跟真真小姐说话呢?” 四个人,拦住三个人,绰绰有余。 “白姐姐?”跳街舞的男生,朝白真真喊了一声。 他们拿了她的钱,除了陪她玩之外,还要负责她的安全。如果这些人不怀好意,他们得动手。 “没事,熟人。”白真真头也不回,语气平静。 常一瑞听了,脸上神情更热切了,抓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躺椅边上。 “真真,好久不见。给你打电话也不回,太伤心了。” 作为一个追求者,他常常给她打电话,还经常发短信,时不时送礼物。 但白真真不可能回应他,更是早就拉黑他,礼物也从没收过。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碰到他。 “是吗。”随手端起手边的饮料,吸了一口,“有多伤心啊?” 常一瑞立刻捧心,做出痛苦状:“心都要碎了。” 说着,觑着她的神情,伸手去抓她的:“不信,你挖出来看看。” 他油腔滑调的,表情做作又浮夸,不知道哪儿来的胆量。 白真真眼也不抬,握着饮料的手倾倒,冰凉的饮料顿时浇了常一瑞满手:“离我远点儿。” 常一瑞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想过可能会被拒绝,可是她一副浇脏东西的表情? “小辰,水果刀拿来。” 叫小辰的男生,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应声,绕过拦着他的人,从旁边切水果的地方,拿起水果刀。 只是,他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狗吗?” “真真,拿刀干什么。”常一瑞则笑道,“你还真要剖开我的心啊?剖开,我就死了。” 仿佛她说了句玩笑话,常一瑞转开话题,看向一旁道:“这些是你新认识的朋友?介绍一下?” “我的刀呢?”白真真道。 常一瑞终于觉出异样,她好像并不是开玩笑。但他并没当回事,小姑娘嘛,性格骄纵些,正常。 “真真,别闹。”他说,“难得见面——” 白真真打断他。 “我没跟你开玩笑。”她脸上冷冷的,没有多余的表情,“你自己切一根手指,或者我告诉哥哥,让哥哥切你一只手。” 常一瑞彻底愣住了。 女孩清纯的面孔,配上她说的话,荒谬的匪夷所思,他不禁脱口而出:“你他妈疯了?” 6、豪门养女6 不就是想摸她的手?她的手是金子做的,摸不得吗? 再说,摸一下又怎么了?至于这么较真吗? 常一瑞大为恼火,脑子里涌动着一个个肮脏的念头,又想到她哥哥是蒋行越,眼神阴暗下去,冷着脸站起来:“不想玩就直说。” 不等白真真回应,起身就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跟了上去。 “白姐姐?”三个男生顿时跑过来,脸上担心又气愤。 小辰刚才给她递刀,被骂作狗,恼恨不已:“姐姐,他们是什么人?太过分了吧?” “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白真真说,“不过,我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三人听了,都松了口气,说道:“算他们识相。” “得罪姐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气氛又被炒起来。 只不过,得知常一瑞也住在这里,白真真就不想再玩下去了。 “你们玩。”还有两天时间,白真真已经收拾了行李箱,“我有事先走了。” 三个男生很舍不得她:“白姐姐,以后常联系啊。” “姐姐,别忘了我们。” “下次出来玩,再叫我们啊。” 白真真对他们笑笑,点点头:“会的。” 坐上酒店专车,驶向机场。 回到家蒋行越也在。白真真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日。 霸总偶尔也要放松一下的。 “哥哥。”她拉着行李箱进门。 蒋行越在窗边看书,闻言抬起头:“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白真真没答。 蒋行越再看去,就见她撅着小嘴,好像受了委屈一般:“发生什么事?” 书被他放下,倒扣在腿上,认真地听她说话。 白真真低着头,两只脚规矩地并拢,说:“遇到一个很烦的人。” 蒋行越静静听着。 “赶也赶不走,还要摸我的手。”白真真又说,脚尖在地上踢了踢,像要拿欺负她的人泄气,又无能为力。 蒋行越的脸色沉下来:“是谁?” 白真真慢慢抬头,小脸儿委屈极了:“常一瑞。我让人赶他,他还说我玩不起。我根本不想跟他玩。” 蒋行越的脸色有一瞬间,阴沉得像是乌云密布的海面,狂风骤雨混合着电闪雷鸣就要落下。 但下一瞬,他看上去只是有些不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了。”白真真说完,就拉着行李箱走了。 一进房间,什么委屈的表情,统统不见了。 常一瑞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本来没想收拾他的。谁让他不长眼,偏要撞上来? 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张阿姨做好了晚饭,正要叫她。 “哇,好香啊。”白真真坐在餐桌旁,夸赞道:“在外面玩,别的都好,就是很想念阿姨做的菜。” 张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小姐喜欢吃,我天天给您做。” “对了,哥哥呢?”一边喝着鲜美的莲藕汤,她环视一眼问道。 张阿姨说:“先生说是公司有事,去公司了。” “哦。”白真真想了想,拿起手机,给蒋行越发短信。 【哥哥,你吃饭了吗?阿姨炖的莲藕汤很好喝,还做了酸汤鱼片,我给你送一份?】 【配图】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专心吃饭。 不多会儿,消息回复过来:“等会儿就吃,谢谢真真。” 白真真笑了一声,说道:“阿姨,给哥哥盛一份,我去给哥哥送饭。” 张阿姨忙道:“哎。” 张阿姨动作很快,不多会儿就准备了一个食盒,里面是蒋行越爱吃的菜色。 正好白真真也吃完了,拿餐巾擦擦嘴巴,起身道:“辛苦阿姨。” “小姐这么惦记先生,先生一定很高兴。”张阿姨说道,送她出门。 白真真听着这套话,就忍不住“啧”。 什么小姐、先生的,听着怪怪的,就不像是纯洁的兄妹关系。 但有什么办法?她不事生产,就是个张口吃饭的。而蒋行越,他几乎是蒋家目前的话事人。 白真真没打车,开着自己的敞篷跑车,乘着晚霞,抵达公司楼下。 拿出门卡,“滴”。 她也不全是“不事生产”,在公司是有职务的,只是她很少上班就是了。 坐专梯,直达顶层。 “喂,哥哥。”出了电梯,白真真打电话,“我来给你送饭,到你办公室外面了,你现在方便吗?” 话落下,蒋行越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挂断电话,白真真笑着举起手里的食盒:“还热着。” “怎么跑来了。”蒋行越伸手接过来,“不是说不用吗?” 白真真问:“那你吃了没有?” 蒋行越沉默。 他本来要去吃的,但是被事情绊住了,正要去吃。 “谢谢真真。” 白真真摆摆手:“自家兄妹,不用客气。”走到窗边,感受霸总专享视野。 林立的高楼,城区划分成一片片,各有特色,城市繁华尽数揽入眼底。 果然是凌云在胸,豪气如云。 “饭送到了,我走啦。”欣赏了一会儿,她转过身道。 蒋行越吃饭的动作一顿,张口想说什么,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太冷漠,她一片好心送饭。 再坐会儿?很无聊的。 去玩吧?她又不是小孩子。 要钱吗?他的副卡都在她那了。 “嗯。”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 白真真根本不在意,摆摆手,脚步轻快地走了。 临时任务达成! 给哥哥送饭,纯属她的心血来潮,但又不全是一时兴起。 她要做一个舒服的退休人,抱哥哥大腿怎么啦?不丢人。 —— “喂,安琪。”白真真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于安琪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颓废:“出来喝酒。” “你说地址。”白真真道。 等于安琪说了地址,白真真挂断电话,挑选了合适的衣服换上,开车出门。 地点选在于安琪常去的一家酒吧。 白真真不熟,但也跟她来过两次。进去后,熟门熟路地走向吧台。 将包包放上去:“怎么喝上了?” “烦。”于安琪坐在高脚凳上,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渲染下来,使她看上去失意又颓废,头也不抬,闭眼灌酒。 白真真叫了杯度数低的鸡尾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于楚楚的事,你知道了吗?”过了一会儿,于安琪问道。 知道。人还是她跟着接回来的。 “有耳闻。” 于安琪表情阴沉:“都等着看我笑话!” 真假千金,好劲爆的话题,谁会忍住不谈论呢? 尤其,于安琪这个人,口碑不怎么样,于是等着看她好戏的更多了。 但白真真不一样。她们一个是假千金,一个是养女,谁比谁高贵。 这是于安琪找她喝酒的原因,因为她不觉得白真真能看她笑话。 “她挤着你了?”白真真只问。 于安琪冷笑一声,不屑道:“她?也配?” 一个心软又愚蠢的女人。 根本不配当她的对手——但偏偏,她们就是对手。 于安琪不屑跟她斗,又不得不跟她斗,还要面临可能失败的结果。 “她都斗不过你,你难受什么?”白真真一手托腮,眨巴眼睛。 于安琪讥讽道:“你不懂。” 她难受的,从来不是于楚楚。 但除掉于楚楚,她就会不再难过。 “过几天,是她的洗尘宴。”于安琪闷了一杯酒,“你会来吧?” 白真真点点头。 两家关系亲密,她当然要参加。 “请你看场好戏。”于安琪冷冷一笑,眼里闪动恶意。 白真真皱眉:“你收敛点儿。” “你管我?”于安琪立刻变脸,“还是你也觉得,她才是于家千金?” 白真真:“……” 讲道理,当年她故意抢人玉佩、冒领身份、咬死不说于楚楚的下落,害人家骨肉分离十几年,于家没赶她走就不错了。 但于安琪不这么想。 这些年她对于家人都是真情实意,受不了他们把关爱给别人,她一定要于楚楚滚出于家!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一声招呼都不打,白真真翻了个白眼儿。 喝完杯子里的酒,结账走了。 一个帅哥都没有,没劲。 “以后别再喊我出来。”出了酒吧的门,她给于安琪发短信,“每次都把我一个人扔下,我受够你了!” 于安琪的消息很快回过来:“都是借口!你瞧不起我,白真真,可你比我好到哪儿去?你不过是个养女!” 哼。 她虽然是养女,但蒋行越很看重家人,剧情中她那么折腾女主,他一开始都无条件站她。 拉黑,毫不犹豫。 白真真不缺朋友,加上于安琪这么能作,不适合再来往了。 是的,刚才那句话就是借口,于安琪还是很懂她的。 坐进车里,翻动手机里的名片,很快找到一个名字,打电话过去。 对方很忙,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喂。” 是个有些疲惫的大姐姐的声音,白真真乖巧道:“沈姐姐好,我是白真真。” 沈家和蒋家也有来往,只是不如于家亲近,白真真私下里没跟她来往过,只是通讯录上有一个联系方式。 “嗯,真真。”沈鸢的声音很和气,“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沈姐姐,您有梵尔的会员卡吗?”白真真的声音仍然保持乖巧,“如果有,我想跟您借用一下。” 沈鸢似乎有些意外:“你借这个做什么?” “想去见见世面。”白真真小声说,含着小姑娘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兴奋。 梵尔是一家高级会所。 一般人进不去,要会员推荐才行。 找蒋行越肯定不行,至于于安琪,两人刚刚掰了。 沈鸢就正好——她肯定有,因为她是沈家的话事人,真正的位高权重者。 “真真也长大了啊。”沉默片刻后,沈鸢笑起来,“好,我让人给你送去。” “好的,谢谢沈姐姐!”白真真惊喜道,“然后,可以别告诉我哥哥吗?” 沈鸢这下真的笑出声:“当然,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家长呢?” 7、豪门养女7 沈鸢动作很快。 第二天早上,一封快件就送到了蒋家的别墅。 “小姐,你的快递。”张阿姨敲敲门,把东西送上来。 白真真接过,抱在胸口,眼睛里绽出快乐的光泽:“谢谢阿姨。” 关上门,拆快递。 “啊啊啊!”她拿着一张黑底金色图案的卡片,快乐的在床上打滚。 养精蓄锐! 晚上就去见世面! 嗡嗡嗡。 就在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白真真拿起:“喂,哥哥。” 蒋行越很少给她打电话,会是什么事? “于楚楚可能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不喜欢,就拒绝。”电话里,男人有力而沉稳的声音。 白真真意外:“哥哥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蒋行越抿了抿唇,才说:“于爷爷给我打了电话。” 白真真已经笑趴了:“于爷爷是让你陪她吗?” 这人,真是注孤生的命啊!大好的老婆给他送上门,他居然不开门。 “我是男人,不方便。”蒋行越的回答非常正经。 ……个鬼啊! 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什么不方便?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哥哥,你不喜欢她吗?”白真真好奇,如果说见面之前,被塞一个对象,他会抵触还说得过去。 可是都见过面了,于楚楚是个长相漂亮的小姐姐,他怎么还不开窍啊? “小孩子,少打听。”蒋行越道。 白真真撇撇嘴。什么小孩子,她都24岁了。 都可以逛会所了! “我知道了。”她说。 刚挂了蒋行越的电话,接着于楚楚的电话就打进来。 “白小姐。”于楚楚的口吻很客气,“你回国了吗?” 哦,之前她说自己要出去玩来着,白真真答道:“已经回来了。楚楚,你在于家还适应吗?” 简单的一句问候,让于楚楚心中涌上酸涩的情绪,她轻声说:“谢谢真真,我还好。” 顿了顿,“我想去买点衣服鞋子,但是没有经验。你可以陪我去吗?” 爷爷让她找蒋行越。 但蒋行越的商圈大佬身份不谈,上次的见面,他冷漠的样子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于楚楚不敢找他。又听爷爷说,两家关系很亲近,便想到了白真真。 “什么时间?”白真真问。 于楚楚说道:“我都可以,真真什么时候方便?” “那就今天?”白真真说,“正好我要去买点礼物,给一个姐姐回礼。” “可以,我都可以。”于楚楚忙说。 两人约了时间和地点,白真真就起床穿戴,拿上包包出门了。 本来,她是不打算掺和到真千金、假千金这些事情里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养老退休人员。 但是哥哥打电话过来了,于家那边应该是拜托了他的。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答应了。 抱大腿也要有抱大腿的样子。 两人约在鼎世广场。 “真真!”于楚楚招手,她还穿着上次见过的一身衣服,虽然对“设计总监”的身份来说够了,但是对豪门千金来说,很有些不够。 但没有人带她去买衣服。 于安琪只会给她“没穿过”的新衣服,几个堂嫂工作都很忙,而且没亲近到那份上。 于老爷子更不可能了。他一个老年人,不懂得年轻人的穿搭。 不懂穿搭的于老爷子,机灵了一回,还被小辈挡了。 “楚楚。”白真真笑起来,“走,我们进去。” 她挽起于楚楚的手,开始分享自己喜欢的品牌:“你个子比我高,气质偏清冷艳丽的款,这几家适合你……” 好人做到底。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让人把人情记住了。 果然,于楚楚很感动:“谢谢你,真真。” 她对这些奢侈品牌都不熟,还担心被柜姐拿捏,可是有人这样温柔的带着,她一下子不局促了,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真真笑道:“客气什么,咱两家的交情。” 于楚楚嘴唇动了动,想问她跟于安琪也这么好吗? 当然,她没问。 白真真也没提任何有关于家的事。 两人在商场逛了一整天,把于楚楚的衣服、鞋子、配饰、包包、护肤品、化妆品、首饰等,凡是白真真想起来的,都给她配齐了。 花的是于楚楚从父母那里继承的钱。 于爷爷也给她卡了,但她没刷。 于楚楚很感激白真真的体贴照顾,白真真也很高兴这一天的买买买,虽然不是给自己买,但买东西总是快乐的! 至于给沈鸢的回礼,太贵重了不合适,白真真在a家看中了新推出的丛林庆典系列丝巾,买了一套让人送去。 “再见。”走出商场时,天已经黑了,白真真对于楚楚挥手。 于楚楚挽着她的手,真诚地说:“我请你吃饭吧,今天太谢谢你了。” 白真真笑道:“好呀。但是要改天,我晚上有约了。” “那不打扰你了。”于楚楚识趣地松开手。 白真真坐上车子,开启导航,往梵尔驶去。 心情飞扬。 呜呼!富婆的快乐,我来啦! 梵尔的灯牌设计感十足,充满神秘与浪漫的气息,白真真有vvvip会员卡,走进去后,立刻被尊敬招待了。 “我要点十个小哥哥。”她张口就放豪言。 侍者回答:“好的,贵宾。” 拿来店里小哥哥们的视频,挨个给她挑选。 白真真坐在顶楼套房外的水池边,期待又挑剔地观看视频,忽然发现一个眼熟的人。 “小辰?”她不由道。 侍者应声:“是,他叫小辰,贵宾要点他吗?可以在这里选择。” “嗯。”白真真说着,却并没有点下按钮,而是划了过去。 小辰是很好看啦。 但她要认识新的小哥哥。 看过一遍,她凭借记忆力把最有眼缘的十个人选上了:“就他们吧。” “是,贵宾稍等。”侍者回应。 白真真不急,夜还很长。 躺在椅子上,吃着国外空运过来的限量水果,望着被风吹动的池水,惬意极了。 “白小姐好。”不多时,侍者带着人上来了。 白真真看过去,只见一张张帅气逼人的面孔,身材气质都很出众,她点点头:“过来。” 十人排成两列走近。 白真真不喜欢浓郁的味道,他们都没有喷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沐浴露味道,还是同款气息。 “你们两个唱歌。” “你们三个跳舞。” “你捏肩。” “你捶腿。” “你喂我吃水果。” “你哄我高兴。” “你——” 还剩一个,白真真安排不过来了。 看着年轻男孩子无辜又帅气的脸,她说:“你等着,一会儿安排你。” —— 晚上十点半,蒋行越回到家。 别墅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佣人们出来迎接他。 “真真呢?”他将外套递出去,随口问道。 张阿姨回道:“真真小姐上午出门了,还没回来。” 上午出门?应该是跟于楚楚。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蒋行越一边上楼,一边打电话。 响了好几声,电话才被接起来:“喂,哥哥。” 听着声音有点奇怪,蒋行越没多想,问道:“怎么还不回家?” 嗯?家里什么时候有宵禁了吗?白真真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坐起身道:“哥哥,我晚点再回去。” “现在回来。”蒋行越说,“早睡早起,身体才能好。” “……”又来了。 他为什么执着于养生啊? “哥哥,我跟朋友在一起。”白真真说,“我等下去朋友家住。” 蒋行越想到不久前她还刷了卡,淡淡道:“是吗?” 难,难道不是吗? 白真真一下子卡住了。 她对蒋行越有点忌惮。这个人,不仅心思深,还有精准的直觉。 “哥哥,我这就回家。”咬了咬唇,她拿起包包,站起身来。 这次是她失算了。下次,挑他加班不回家的时候,她再出来玩! 蒋行越不常回家,一周回来两三次,她今天只是运气不好。 小哥哥们还想挽留她,白真真看也没看,冷着脸走了。 回到家,十一点十分。 “哥哥。” 进了客厅,就见蒋行越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电脑,一看就在工作。 抬头看她一眼,他道:“上楼休息。” 白真真忿忿不平:“哥哥,你让我早睡早起,你怎么不睡?” 蒋行越眉头挑了挑:“我每天睡五个小时就够用。如果你也可以——” 那她也可以晚睡。 白真真无语地看着他,败下阵来:“我这就去睡。哥哥晚安。” 蒋行越点点头,垂眸继续工作,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去哪里玩了。 8、豪门养女8 次日一早,白真真起床时,已经是九点多了。 “小姐醒了。要吃点什么?”张阿姨问。 白真真望了一圈,问道:“哥哥几点走的?” 张阿姨说:“七点半。” ……好个养生达人。 想想他说每天只需要睡五个小时,白真真又觉得正常。 “煮碗面吧。”她打了个哈欠,说道。 张阿姨应了一声,去厨房了。 白真真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看起来。 封皮上的人居然不是哥哥,她随手翻动着,就当醒神了。 这时手机响了,白真真拿起一看,立刻接起:“沈姐姐好。” 沈鸢笑着说:“昨晚早早走了,是店里哪里招待不周吗?” 白真真忙道:“不是的,小哥哥们服务都很好。” “是吗?不用不好意思说的。” 白真真往后一倚,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解释起来:“是真的。我很喜欢,没想早早走的。但我哥哥给我打电话,让我早点回家睡觉。” 沈鸢大笑:“原来是这样。” “晚睡怎么了?我这么年轻,我不能熬夜吗?”白真真小声抱怨。 沈鸢笑着说:“那这样,下次你去店里,不用刷卡,就当我请你了。” 什么回家睡觉,一定是蒋行越找的借口。 她看了店里的刷卡记录,白真真用的是蒋行越的卡,一定是被蒋行越发现了。 小姑娘还是经验不足。 “那多不好。”白真真不好意思道。 沈鸢笑道:“没什么不好。那是我的店。” “哇。”白真真说,“其实我猜到了。” “哦?怎么猜到的?”沈鸢问。 白真真说:“姐姐借我的那张卡,很不一般。” 顶楼只接待一位客人,这种至尊专享,就算不是老板,也差不多了。 “小聪明。”沈鸢笑道,“丝巾我很喜欢。” 白真真立刻高兴道:“姐姐喜欢就好。” 沈鸢是大忙人,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小姐,面煮好了。”张阿姨端着一碗面,和几样清爽的小菜,喊白真真吃饭。 白真真立刻放下手机,走向餐厅。 —— 于家庄园,灯火通明。 豪车停满了草坪,衣着光鲜的宾客们笑语连天,互相恭维客套。 今天是于楚楚的洗尘宴,也是于家将她介绍给众多亲朋和商业伙伴的日子。 为此,蒋先生和蒋太太也从国外回来了。 “我们真真最热心了,让楚楚有事就给她打电话。”蒋太太笑着说道。 白真真在一旁得体微笑。 于老爷子身边,于楚楚投来感激的眼神。从一开始,白真真就帮了她很多。 远处,于安琪看着这边,脸色很不好看。 她作为过去那些年的“于小姐”,当然不能凭空消失,今天也是出场的。 但白真真跟她已经掰了,因此只当没看见她。加上蒋太太事先叮嘱过了,更是不会跟她有哪怕一个眼神的交流。 客套过后,蒋先生点头离开了。 蒋太太有自己的圈子,说了些体贴关切的话,也走开了。 跟在她身边的白真真,则被打发走了:“你自己玩去。” 蒋行越同样忙着应酬。 白真真一转头,看见了沈鸢,举起手冲她挥了挥,沈鸢回以一个点头微笑。 “哎呀!”忽然,一个侍应生不小心撞到白真真,托盘里的酒水洒在她的裙子上。 虽然白真真躲了一下,但没有完全避开,袖子被打湿了一小片。 “抱歉,抱歉。”侍应生愧疚极了,“这位小姐,我带您上楼收拾一下吧?” 白真真看了看他,转身道:“带路吧。” 侍应生把她带到二楼的一间客房里。 “我让人来给您清理裙子。”侍应生将她带进去后,就退出去了。 他是男生,当然不合适给她清理裙子,要找一位女侍应生过来。 “收了多少钱?”白真真问。 男生退到门口的身躯顿住,差点撞在门上,抬起的眼睛有些慌乱:“您在说什么?我没有收任何人的钱。” 白真真瞥他一眼,没有再问。 男生赶紧出去了。 门被关上。 白真真望向房间里,是个很普通的客房,没有特殊气味,电路也好着,没有断电的征兆。 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发现下方是整齐的草坪,看起来十分柔软。 吱呀。 门被重新打开了,白真真回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张讨厌的脸。 “有事?”她倚着窗台,不紧不慢地道。 常一瑞关上门,反锁。 阴沉着脸,朝她走过来:“白真真,你的心真狠!” 白真真背着双手,倚着窗台,姿态松弛,看不出丝毫紧张或害怕。 视线扫向他的两只手,漫不经心地说:“你的手不是没断吗?” 当然不会真的打断他的手。他们又不是黑涩会。 “你哥做的,可比打断手还狠!”常一瑞神情狠厉,盯着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 他正跟妹子玩呢,刷卡时被告知,卡不能用了。 打电话回去,被狠狠训斥一通:“你干得好事!惹谁不好,你惹蒋行越的妹妹?” 家里不止他一个继承人,他就因为这事,被踢出继承人的行列,卡也被停了。 “白真真,我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他走到她身前,不过一阵子没见,瘦得眼眶都凹进去,颧骨高耸,整个人面相都变了。 白真真抬眼,清纯靓丽的脸庞,并没有因为他的恶意靠近,就变得惊慌。 “我哥就在楼下,你想做什么。” 常一瑞的眼里划过忌惮,随即又镇定下来,阴沉地笑了:“白真真,你不过是一个养女。” “所以呢?” 常一瑞的手抬起来,掐向她的脖子:“你凭什么有恃无恐?我听于安琪说了,你在蒋家根本不受重视,你连零花钱都没有!” “你说,如果我们的事被大家知道了,蒋家会教训我,还是认下我这个女婿?” 他眼神闪烁,像在做一场疯狂的美梦。 白真真想起来,那天陪于楚楚逛街时,好像是看到于安琪的影子。 这女人可真够狠的。 “没错,我不受重视……”白真真点点头,随即抬起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举起烟灰缸,出其不意地砸过去! “啊!”常一瑞顿时发出惨叫。 她用力太猛,常一瑞离得近,加上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破了头。 他下意识捂住额头,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他狠狠瞪过去,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白真真的断子绝孙脚已经抬起来了。 “唔!” 这下,常一瑞疼得叫都叫不出来,捂着痛处,浑身弓成了虾子。 白真真随便给他一脚,他就躺下了。 常一瑞感觉自己,好像碎了。而且,似乎不是错觉,他摸到了温热的液体。 “救命!救命!”他忍着剧痛,慌忙拿口袋里的手机,就要拨打120。 白真真一脚踢开。 手机滚到远处。 “刚才,想对我做什么?”鞋尖踩住他的胸膛,将他踩回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手机!我的手机!”常一瑞现在满脑子都是手机,是救护车,是他破掉的命根子。 白真真“啧”了一声。 又给了他一脚:“别惦记了。” 常一瑞死死瞪大眼睛,惊恐映在他的眼珠子上,随即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白真真低头,看着他刚才掐她脖子的手,抬脚,踩上去。 碾动。 “啊——”常一瑞痛得醒过来。 睁眼就看到白真真的脸,破口大骂:“贱人!你给老子等着——” 白真真弯腰,一烟灰缸将他砸晕过去。 常一瑞昏过去之前,满脑子都是,这女人怎么这么嚣张?还这么恶毒?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白真真嫌弃地丢掉染血的烟灰缸,拿了张纸巾擦手,将常一瑞的手机关机,从窗口丢出去。 手机坠落在柔软的草坪上,静悄悄的。 她看向常一瑞。狠吗? 白真真并不觉得。当年她做任务时,被人生拔指甲,剖腹挖心,和恶犬关在同一个笼子里…… 他这点教训实在是小意思。 “我是养女。”她若有所思,“谁都能来欺负我。” 但她是来养老的,不是来受欺负的。 再看袖子,被泼湿的部分已经干了。她穿着深色裙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得体后,白真真打开被锁上的门,走了出去。 离开之前,看了一眼门上挂着的“正在使用,请勿打扰”的牌子,掉头走开。 宴会厅内依然觥筹交错,一派热闹景象。 白真真走下楼梯,没在厅内看到于楚楚的身影,也没看到于安琪的影子,立刻明白,属于真假千金的剧情开始了。 只是,当她看到门口打电话的身影时,眼睛慢慢睁大:“哥哥?” 蒋行越为什么还在? 他为什么没去剧情点报到? “怎么了?”蒋行越打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白真真在不远处看着他,长腿迈动,沉稳走来。 白真真眨着眼睛,视线从他精明厉害的脸上移开,说道:“于小姐,我是说于楚楚呢?” “你找她?”蒋行越问,就在白真真以为他知道时,就听他说,“你打她电话。” 好主意。 她怎么没想到可以打电话呢? 好个鬼啊!于楚楚这会儿肯定被欺负,拿不到手机啊!能随便打电话求助的困境,还是困境吗? “嗯嗯。”但蒋行越在前,她还是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拨打号码。 9、豪门养女9 “喂,真真!”意外的是,电话居然接通了,于楚楚惊慌失措又压低的声音传来,“救救我!” ……居然真的能打通。白真真看了一眼身前的男人,垂下眼睛:“你在哪儿?” 于楚楚的声音发着抖,说道:“我刚才落水了,现在浑身湿透了,你能不能给我带件衣服过来?” “行。”电话都接通了,再拒绝就没意思了,白真真痛快地应下了,“你是藏起来了吗?那你藏好,我现在就去取衣服。” “谢谢你,真真!”电话里的声音充满感激。 白真真又道:“你开定位,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看到微信上发来定位邀请,立刻点击同意。 “怎么了?”蒋行越问。 白真真低声说:“有人搞事情,于小姐现在情况不大好。” 说着,就错开他,去找于家的佣人。 至于拿过他的外套,尽快赶过去,白真真没想。 她不在意蒋行越有老婆。 但她更愿意他单身。 所以,她不可能撮合他跟别人,哪怕是他的官配。 “哥哥?你怎么还在?”迅速取了外套,白真真正往外走,惊讶发现蒋行越还站在门口。 他面色沉着:“我跟你一起去。” 噢!白真真恍然,还是在乎老婆的啊?嘴硬心软的男人。 就听他说:“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对于楚楚的人品,蒋行越不敢保证。 而且,谁知道于楚楚口中的那些人,走了没有? 白真真眨动眼睛,心头划过一丝异样:“谢谢哥哥。” 蒋行越走在前面,身高腿长,气息沉稳,在越走越僻静的夜色中,给人深沉的安全感。 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与男人沉着的步伐,交错在一起,白真真有一瞬间的出神。 “真真!”一个小小的声音,含着惊喜,从不远处响起。 白真真低头,看了眼定位,然后快步走过去:“是我。” 于楚楚浑身湿漉漉的,瑟缩在灌木丛里,看着昏暗中向她走来的女孩,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表。 “谢谢,真真,谢谢你。”她咬着唇,慢慢站起蹲麻的身躯。 白真真迅速将外套裹在她身上,扣上扣子:“别客气。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于楚楚苦笑:“我说是于安琪,你信吗?” 白真真道:“我从前跟她关系一般,不久前已经绝交了。” 说完,扣子也扣好了,她后退一步:“我信。” 于楚楚顿时感动得,只想抱住她:“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这话有些耐人寻味。 白真真想了想,说:“其他人不信吗?” 于楚楚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慢慢低下头,神色灰暗。 白真真就懂了。 也许不信。也许信,但偏袒。 “先回去吧。”她没有劝,挽着于楚楚的手,往路上走去。 “蒋,蒋先生。”发现蒋行越也在,于楚楚顿时僵住,神情尴尬局促起来。 蒋行越看到她,点点头。 白真真解释道:“哥哥担心不安全,来护驾。” 至于护谁的驾,她没说。 于楚楚没有多想,只觉得蒋行越对自己妹妹真好。 她有些失落。她也想要一个保护她的哥哥。可是堂兄们都成家了,跟她不熟,而且还有于安琪横在中间…… 蒋行越并不回头,步伐不快地走在前面,高大的背影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心生安全感。 两个女孩回到前面,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绕到侧门处,由佣人扶着于楚楚回房间了。 白真真松了口气。 “以后少跟她们来往。”旁边,蒋行越出声。 白真真看过去:“哥哥说谁?” “于家姐妹。”蒋行越道,怕她误会,说得更清楚些,“不管是于安琪,还是于楚楚,都少来往。” 白真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哥哥,为什么?” “麻烦。”蒋行越简单道。 他觉得白真真很单纯,心又软,掺和进那姐妹俩的事情里,容易被人当枪使。 “呃……”白真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很快就点点头:“好的哥哥,我听你的。” 她本来就巴不得离剧情人物远远的。 如果蒋行越不是她“哥哥”,掌握着她舒服养老的经济命脉,她也会离他远远的。 想到这里,她悄悄瞄了旁边一眼。 “我接个电话。”蒋行越没注意,低头拿出手机,往一边去了。 于楚楚消失了一段时间,没能瞒过于老爷子。 等于楚楚收拾过自己,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向于老爷子说了事情的经过:“那边没有监控,如果爷爷不信我,就算了。” 于楚楚很灰心。但是这灰心之中,又有一股赌气的成分。 在于家,于老爷子算是真心实意疼爱她的人了,也是唯一一个对于安琪不怎么喜欢的。 “我叫她过来,问问她。”于老爷子的脸色很难看,“太不像话了!” 不仅把妹妹推进水池里,还暗中剪坏她的裙子,险些害她出丑,这心思太恶毒了! “蒋家那孩子不错。”等于安琪的过程中,于老爷子说:“以后可以常来往。” 他说的是白真真。经过这次,于老爷子终于认可了白真真,认为有资格跟他孙女做朋友。 “我知道,爷爷。”于楚楚点头。 就算爷爷不认可,她也会跟真真继续来往。 于家姐妹之间,算是私事,并没有传出来。 但两家交好,蒋夫人从于家二房太太的口中,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她坐在沙发上,唏嘘道:“年轻人,就是冲动,可要好好管教。” 于安琪做事情过分,但她做事情干净,咬死不认,说是于楚楚自导自演,还要自杀证清白。 这下谁也没法定她的罪。只是,大家都不是傻子,于安琪的性格怎么样,这么多年,大家还是了解的。 外人看来,于安琪心肠恶毒。但作为家人,尤其是疼爱她多年的堂兄们,却忍不住为她开解。 她一定是不安,才会做这样的事,怪只怪他们最近忽视她了。再怎么样,当年她虽然错了,可是十几年来的感情是真的。 于家如何处置姐妹俩之间的矛盾,旁人无权置喙。但有一件事,却通知到蒋家这边。 “什么?”蒋夫人惊讶道,往楼上看了看,“好,待会儿我问问她。” 挂了电话,蒋夫人皱着眉头,往楼上喊道:“真真!下来!” 白真真在房间里,正在跟小岛之行的三个帅哥聊天。 小辰最热情:【姐姐,什么时候出来玩?】 【好想你呀,姐姐。】 【我新换的发型,姐姐喜欢吗?】 聊天群里的另外两人,也不遑多让,一个发自己跳舞的视频,另一个每天秀健身照。 【妈妈叫我,下次聊。】 发完消息,白真真就下楼了。 “妈。”她一边下楼,一边问道:“叫我什么事?” 蒋夫人看过去道:“常一瑞是怎么回事?” 白真真脚步一顿,慢了下来:“他啊。” 这件事会爆出来,白真真不意外。她当时把人打晕,关在房间里,等常一瑞醒来,或者有佣人进去打扫,就瞒不住了。 人是在于家伤的,于家当然要过问。而常一瑞恨白真真,但却拿她没办法,就迁怒于安琪。 “她让我做的!”常一瑞张口就胡说,“她跟白真真翻脸了,让我欺负白真真,都是她安排的!” 于家当然不能认下这个控诉! 撞到白真真的侍应生,也被找回来。那个侍应生拿了钱,本以为运气好,没有被追究。可是后续变成这样,吓得不行,什么都说了。 常一瑞就是栽赃于安琪,不关于安琪的事,于安琪只是告诉常一瑞,白真真在蒋家不受宠。 于家立刻将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付了医药费后,就再也不管他了。 但是,白真真差点在于家被欺负,这事要给蒋家一个交代。 “你说啊!”蒋太太见她慢吞吞的,皱起眉头。 白真真虽然慢吞吞的,但还是下了楼:“他想对我做不好的事,我没让他得逞。” “常一瑞现在住院了。”蒋太太说,“他被打成轻微脑震荡,还……还断子绝孙了。这就是你说的‘没让他得逞’?” 白真真瞟过去一眼:“妈,你是在怪我吗?”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说?”蒋太太一拍茶几,保养得当的雍容面孔上,被怒火充斥。 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心疼,养女与危险擦肩而过。 白真真若有所思,脸上依然乖巧,张口刚要说“忘了”,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妈,你凶真真干什么。”蒋行越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他得到消息,立刻从公司赶过来。此刻眉头皱起,对母亲的训斥不能理解。 蒋太太见儿子回来了,就朝他看去:“我凶她干什么?你看看她,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我还是从于家那里知道的!” 她一个当妈的,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事,让别人怎么想? 蒋行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了白真真一眼:“真真,跟我上楼。” “哦。”白真真乖巧应声,跟在他身后上楼。 蒋太太不满地冲楼梯方向道:“上楼干什么?就在这里说!我倒要听听,她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10、豪门养女10 正在上楼的蒋行越,脚步停下来,转身看向沙发:“妈,真真受了惊吓。” 她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心里一定惊恐不安。妈怎么还骂她? 蒋行越不赞同,妈要骂也是骂常一瑞。骂真真干什么?怕她不够委屈吗? “她受了惊吓?”蒋太太睁大眼睛,看向站在儿子身后,低眉垂眼的女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她,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吗?” “我才受了惊吓!” 她把人家打成那样,别人会怎么说?她怎么教女儿的?又会怎么看她?她几十年的脸面都丢尽了! 蒋行越静静看着母亲。 以往被他忽视的一幕幕,飞快在脑海中交错闪现。 “妈,你好好休息。”他收回视线,抬脚上楼,“真真跟我来。” 白真真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进了蒋行越的书房。 “坐。”蒋行越说,率先在沙发上坐下来,示意她坐在另一边。 白真真规规矩矩地坐下,两只手老实地叠在膝上。 “不用紧张。”蒋行越看一眼她交握的手,声音沉稳,“常家给我打电话,说要给你赔罪。你怎么想?” 跟蒋太太不同,他是从常家那里得到的消息。 虽然常一瑞住院了,而且以他的伤势,本不该再追究。 但蒋家势大,蒋行越动一动手指头,对常家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灾难。 因此,常家不仅没有为常一瑞讨任何说法,反而主动向白真真赔罪,以求蒋家的原谅。 “哥哥希望我怎么想?”白真真抬头,朝他觑过去。 蒋行越没说话,起身倒了杯水,放到她身前,然后回到沙发上坐下。 这才说道:“你怎么想都可以。我是你哥,我们是家人。你明白吗?” 白真真明白了。 她点点头,说道:“哥哥,我没什么想法。我跟常一瑞,已经没恩怨了。” 她的仇,当场就报了。 “好。”蒋行越没多说什么,只平静地应道:“我知道了,剩下的我会处理。” 白真真乖巧道:“麻烦哥哥了。” 但蒋行越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忽然像被堵住了喉咙。 真真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总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他想到刚才母亲的反应,以及这些年来的一些场景,似乎答案又不难寻找。 呼吸有些滞涩,他扯了扯领带,表情仍是沉稳的:“不麻烦,只是一些小事。” 白真真乖巧道:“嗯。哥哥最厉害啦。” 沉默。 蒋行越张了张口,想说“回去休息吧”,但话出口,却是:“为什么不说?”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被人欺负了? 根据于家的监控,她面对完常一瑞,刚好遇到于楚楚被困。 她看见他了,但什么都没说,接下于楚楚的请求,跟于家的佣人返回二楼,给于楚楚取衣服。 她自己被困,遇到危险,为什么不说? 白真真眨巴眼睛,说道:“忘了。” 这个答案,很难让人信服。 如果她坚持这个答案,那只能说,她不想告诉他真相。 “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顿了顿,蒋行越道:“她,也是关心你。” 白真真点点头:“我知道。” 再次沉默。 蒋行越从来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家里,没有人是傻子。 真真她清楚地知道,妈是怎么看她的,而她又应该在这个家里如何自处。 “回去吧。”他面色如常,“有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闷着。” 白真真顿时笑了,两根手指捏起,冲他比了个小心心:“好的,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知道啦!” 女孩一笑,犹如三月桃李,明媚清新的气息瞬间让整间书房都灿烂起来。 蒋行越怔怔的,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走出去,轻巧地关上门。 出神片刻,他低头,拿起手机,正要打电话,忽然屏幕上迸出一个来电提示。 蒋行越顿了顿,接起。 “喂,蒋行越!”电话里,传来男人得意洋洋的声音,“看到新闻发布会没有?怎么样?” 蒋行越没来得及看,他淡淡说:“还行。” “哼,你就是不想承认这次我做得比你漂亮。”电话里的男人说道,紧接着他问:“真真还好吗?” 以往,蒋行越的回答都是“还好”。 这一次,本来也该这样回答。前段时间,她还出门旅游来着。 但那次旅游,也被常一瑞破坏了。 只是一瞬间的沉默,对面立刻捕捉到了:“她不好?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 蒋行越回神,沉声道:“白佑嘉,把真真的户口寄过来。” 电话那头,男人瞬间炸毛:“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那是我妹妹!你想吃窝边草?你想得美!没门!不可能!你给我打消念头!” 噼里啪啦的声音,令蒋行越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 “那你什么意思?”对面问。 “让真真跟我们成为一家人。”蒋行越说,“让她姓蒋。” 如果她姓蒋,真正融入到这个家里,会不会好一些? “不可能!”白佑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是我妹妹!” 说完,他沉声问:“发生什么事?如果你们照顾不好她,就把她还回来。” 蒋行越想说:“没什么。” 白佑嘉人在海外,查到这边的事,不是那么容易。 他向后靠进沙发里,揉了揉眉心:“真真没有安全感。” 很明显,真真在这个家里,非常没安全感。 蒋行越从前忽视了这一点,现在既然意识到了,就不能放着不管。 电话那头,听上去脾气火爆又冲动的男人,却静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过阵子我回国。” “嗯,带上她的户口本。”蒋行越说。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白佑嘉不可能让妹妹上蒋家的户口。 时间仿佛回到二十年前。 白真真刚到蒋家的时候,只有三岁。小姑娘很瘦,白白净净的,眼神安静乖巧,像个洋娃娃。 她拍着小少年的背,安慰道:“哥哥别哭啦,我会乖乖的,你早点来接我。”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还不能懂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会体贴安慰哥哥了。 白佑嘉走的时候,鬼哭狼嚎,咧着豁牙的嘴,被他舅舅提着手臂带走,哭喊着:“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白家遭到变故,国内待不下去了,白佑嘉跟舅舅要去闯荡生活,重振家业。 带上三岁的小姑娘,不利于他们闯荡,对小姑娘的成长也不好,于是托付给有些交情的蒋家。 只是,白佑嘉死也不肯让白真真脱离户口,只肯让她寄养在蒋家。 还对蒋行越说:“照顾好我妹妹,不然我回来后揍你!” 蒋行越只比他小一岁,已经很成熟了,说:“她也是我妹妹,我会照顾她的。” 这么安静的小姑娘,很好照顾吧? “她不是你妹妹!”白佑嘉大吼,“她是我妹妹!是我一个人的妹妹!” 蒋行越同情地看着他说疯话。 时光一晃,过去那么多年了。蒋行越答应照顾好真真,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忙,忽视了她。 挂断电话,任何工作也不处理,蒋行越在沙发上静静坐了很久。 客厅里。 “哎呀,我们真真啊,受了委屈也不说,这孩子就是实心眼。”蒋太太给于家二太太回电话,“我刚才问她,她那天吓坏了,我才一开口,她脸色都变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真真从小就是乖孩子。 “她不肯说,我也不好问。” “咱们两家的交情,我不想怪你们。但是安琪这孩子,实在不像话,我们真真可是拿她当姐妹看的,她怎么能这么坑我们真真?” “我有电话打进来,改天说啊。” 挂了电话,蒋太太将手机一扔,看向走下楼梯的儿子:“说完了?” 蒋行越点点头。 “你就宠着她吧。”蒋太太不满道,“发生这么大的事,瞒得结结实实,她可真有主意。” 蒋行越在她对面坐下,说道:“您如果不骂她,她可能就敢说了。” 蒋太太脸色一变:“这是怪我了?” “妈,真真害怕。”蒋行越沉声,“发生这种事,我们是她的家人,应该安慰她。” 这种事,她能跟谁说? 蒋太太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别开头。 她跟白真真并不亲密。 小时候,是因为白家那个小舅舅不靠谱,她担心这边疼爱了白真真,那边会借着这个扒着蒋家不放。 后来,就是习惯了,而孩子长大了,也亲近不起来了。 “过段时间,白佑嘉回国。”蒋行越说,“他可能会把真真接走。” 蒋太太一愣,看过去道:“接走?” “真真毕竟姓白。”蒋行越说,“她是白家人。” 白佑嘉此次回国,可能是来送户口本的,但蒋行越觉得可能性不大。 以他对白佑嘉的了解,他应该会接真真离开。 早些年,他们在海外进展不顺利,还惹了势力,不方便接真真走。 但这两年,白家发展迅猛,白佑嘉应该早就想接真真走了。 而真真离开蒋家,回到白家,生活也不会有很大的落差。 这些足以让白佑嘉坚定决心。 11、豪门养女11 “不能让他把真真接走!”蒋太太不同意这件事,“真真在咱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是咱们家的人了!” 虽然蒋太太对这个女儿并不亲密,但那也是她女儿了。 蒋行越不说话。 “你也赞同?”蒋太太皱起眉。 蒋行越这次说得很直白:“妈,对真真好点。”如果要真真留下来,就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你觉得我对她不好?”蒋太太一脸怒容,“我缺她吃了,短她穿了?” “读书的学校是不是我帮她选的?出门在外,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不好?我就是在家里说她两句,你们一个个觉得我对她不好?” 蒋太太气得拍茶几。 她觉得白真真没有对她说这件事,也是因为心里疏远她,不信任她。 “她现在是胆子大了!”蒋太太冷笑道,“把人家打成那样,传出去,以后谁敢跟她谈朋友?” 她就不能收收能耐?非要叫人知道?当时可是在外面。闹开了,以后哪家太太敢叫她做儿媳妇? 蒋行越一怔。 忽然想起,真真已经24岁了,可以找男朋友了。 “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他接了个电话,就站起身,“妈,你记得去看真真。” 蒋太太心里还气着:“出了事不跟我说,这会儿倒想起我了。” 上了楼,接到一个电话,她立刻说:“行,行,有阵子没见了,我马上去。” 换了身衣服,她挽着包包出门,路过白真真的屋子,敲了敲门。 “真真,妈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别多想,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家里、有你哥哥。知道了吗?” 屋里传来一声:“知道了,妈。” 还算懂事。蒋太太心里舒服些,脚步轻快地下楼了。 白真真在房间里,倒没有他们想的那样,惊慌不安、需要安慰。 也没有因为蒋太太的不爱惜,就心里难过。 ——但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她又可以出去玩了! 上回去的小岛不错,但白真真不打算再去了。同样的,上回陪玩的帅哥,她也打算换掉。 【沈姐姐,梵尔的小哥哥们可以外派吗?】 沈鸢是大忙人,消息发过去半小时都没回复。白真真不着急,打开直播平台,找乐子。 有才华的小哥哥小姐姐,在网上有很多。白真真看得高兴了,就刷个礼物。 “嗡嗡嗡。” 有电话打进来,白真真看了看尾号,有点眼熟。 她想起来是谁了,挑挑眉,接起。 “真真。”电话里,传来于安琪的声音,“是我。” 她难得这样语气温柔,白真真便问:“有事?” “我来跟你道歉。”于安琪说,像是一个温柔真诚的姑娘,“你没有误会我吧?” 白真真不说话。 她继续说:“常一瑞会这样,我也没想到。当时他找到我,说想追你,表现得很诚恳,问我怎么能追到你。” 她的语气很愧疚:“如果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一定不会乱说话。真真,你相信我,我是一片好心的。” 这就是于安琪。 没有证据的事,她总能甩脱得一干二净。 但就如于家人知道她是什么人,白真真也非常清楚:“斗不过于楚楚?想到我了?” 电话那头,于安琪的语气顿时变了:“你说什么?谁斗不过她?” 不装了?白真真笑了一下,翻身躺平,抓过兔子玩偶:“你吃亏了吧?” 怎么可能不吃亏呢?她以为没有证据,自己就不会有损失?她想得太美了。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于家人的感情的一种消耗。 他们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任何想法。 电话那头,一时没人出声,只有呼吸声加重。 “我带你去买车。”于安琪一字一顿,“你上次只买了一辆敞篷车,我带你去买辆别的。我送你。” 高傲如她,所能做出最大限度的低头,就是这样了。 “不用了。”白真真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不缺钱。也不缺一个随时甩开我,用得着我才找我的‘朋友’。” 她的话不留丝毫余地,像是啪啪啪的打在于安琪的脸上。 于安琪顿时忍不了了:“你别后悔!” 说完,狠狠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白真真心说,她有什么可后悔的? 翻出于楚楚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真真。”于楚楚很快接起来,很高兴地说:“有事找我吗?” 白真真问:“你身边有人吗?” “没有。怎么啦?”于楚楚说着,特意避开了房间里打扫的佣人。 白真真说:“你找个人多的地方。” 于楚楚“喔”了一声,拿着手机往外走。 于家人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外面做事,今天客厅里就有大房的太太,二房的堂哥,还有两个嫂子。 “刚才于安琪给我打电话。”白真真说,“她让我别后悔。我好害怕啊,楚楚。” 于楚楚不是笨蛋,她立刻懂了。一边下楼,一边大声惊呼:“什么?她怎么能这么说?” 客厅里本来还算温馨,忽然听到一声大呼小叫,都抬头看过去。 “太过分了,姐姐怎么能这么对你,真真!”于楚楚一边下楼,一边气愤地说。 大太太看过去,问:“楚楚,是白小姐吗?” 于楚楚好像这才发现声音太大了,她捂住话筒,小声说:“是。抱歉,我声音太大了。” 大太太又说:“我刚才听你提到了安琪?” 于家的女孩不多,从前就于安琪一个,现在加上于楚楚是两个。 “姐姐”肯定指的是于安琪。 于楚楚咬了咬唇,下着楼说:“姐姐给真真打电话,让真真原谅她,真真有点生气,没有立刻松口,姐姐就放狠话,让真真别后悔。” 添油加醋的话,谁还不会呢? 果然,话落下后,大太太的表情不好看。 客厅里,其他人的表情也不好看。三堂哥问道:“安琪真的这么说?” 于楚楚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脸色冷漠:“三哥怀疑我串通真真,还是怀疑我假冒真真来电?” “我不是那个意思!”三堂哥连忙说。 于楚楚低头,默默打开外放:“真真,连累你了。” “大家好。”白真真客客气气的,“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跟楚楚打电话抱怨一下,没想挑拨于家的关系,就当我没说过吧。” “把安琪叫过来!”大太太沉声喝道。 两家的关系,注定了要悉心维持。 于安琪被叫下来时,还有点不高兴。白真真翻脸不认人,还跟那个小贱人做朋友,她气得要死! “安琪,你给白小姐道歉了?”大太太问道。 于安琪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是啊。我哪敢不道歉。” “白小姐原谅你了吗?”大太太又问。 于安琪拿桔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立刻敏锐地看向周围,然后跟于楚楚的目光对上。 她注意到于楚楚手里拿的手机。 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了。 就在这时,手机外放的声音响起:“安琪,朋友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不想闹得太难看?现在还不够难看吗?! 于安琪的脑子里嗡嗡的,猛地站起身,眼前发黑,望着周围:“怎么?现在是都来审我?” 不理智之下,声音都尖锐起来。 白真真挂了电话。 不掺合人家的家事。 伸了个懒腰,打开直播平台,继续看小哥哥小姐姐。 她这个人,从来不后悔的。 之后,她从于楚楚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后续:“爷爷知道后,教训了她一顿,还停了她的卡。” 对于安琪来说,足够难受了。 “爷爷让我带你去拍卖会。”于楚楚又说,“你喜欢什么,我给你拍下,算是谢礼。” 那天于楚楚没有出丑,多亏了她。 而除了谢礼,还有压惊的意味,毕竟白真真在于家是没出事,万一出了事,于家难辞其咎。 于老爷子想让两个女孩走得近些,让白真真多带一带自己孙女,就想了这一出。 “好呀。”白真真痛快应下了。 “那到时候我来接你!”于楚楚高兴极了。 拍卖会那天,于楚楚果然开着一辆拉风的豪车来接她。 “这车怎么样?”她拍着车头位置,冲白真真笑得灿烂。 白真真打量了下:“有点眼熟。” “抢的于安琪的。”于楚楚笑道,眼神凉凉,“都是我爸妈的钱。” 于安琪是个手脚非常散漫的人,她豪车几十辆,车库里都放不下。 但每一辆都是她的心爱,于楚楚挑的这一辆,是她最喜欢的,当于楚楚开走时,她眼睛都红了。 “走!”白真真同样畅快,拉开车门坐进去。 进了拍卖会,于楚楚悄悄说:“别客气。你喜欢什么,就拍什么。越贵越好。” 爷爷给她的卡。 于楚楚才不会心疼这些钱。她不花,就是别人花。家里谁不比她有钱呢? 她花的越多,别人不会怪她大手大脚,只会怪于安琪惹事。 “那我就不客气啦。”白真真也懂得,羊毛出在于安琪身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拍卖会开始后,一件件拍品被呈上来。 于楚楚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她不太熟悉流程,对拍品也不够了解。 白真真坐在她旁边,小声解释着。 但于楚楚听着,渐渐注意力被引开了,靠近她说:“真真,那边有人看我们。” 白真真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坐席上,有一个身穿深蓝色西服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帅气有型。 只是,他眼皮到颧骨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破坏了这张脸的帅气程度。 “有点吓人。”于楚楚紧挨着她,小声说。 随着她话音落下,年轻男人跟白真真的视线对上了。 下一刻,他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脸上狰狞的疤痕仿佛活了过来。 “真真!”于楚楚吓得打了个哆嗦,脸色都变了。 12、豪门养女12 男人这长相,实在不像好人。 于楚楚有点害怕,担心自己和真真的安全,紧紧攥住手机,准备一有不对劲,立刻求助。 “没事。”白真真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男人虽然长得凶悍,但她没察觉到恶意。而且这是名流拍卖会,客人信息审核严格,应该不会有危险。 至于那二傻子似的笑容,可能是哪家的大傻子放出来了吧。 “哦哦。”听她说没事,于楚楚放心了一些。 注意力重新回到拍卖上。 “真真,这个喜欢吗?” “这套翡翠挺漂亮的,你喜欢吗?” “这幅画挺有收藏价值的,你想不想要?” 于楚楚担心她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总跟她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重量级的珍宝被呈上来,当看到一套钻石首饰时,于楚楚的眼睛亮了:“真真,我拍给你,不许拒绝!” 太漂亮了,从耳坠到戒指,再到璀璨的项链,这套钻石首饰优雅贵气,没有女人不爱! “很贵的。”白真真说。 于楚楚眼里放光:“贵才好!” 因为于安琪,她惹了祸,才让于家花这么多钱! 她志在必得,竞价时,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不停加价:“两千万!” 一时间,没有人再跟。 司仪出声:“两千万一次。” “两千万两次。” “两千万三次。恭喜这位女士,获得这套星光粲然!” 于楚楚兴奋得抓住白真真的手:“我拍下了!” 什么两千万。她就当花了两千块! 白真真看着那套拍品被带下去,想到它们刚才在荧幕上呈现的美丽,也很开心:“谢谢你,楚楚。” “谢我干什么。”于楚楚不好意思地说,收回手,抓了抓头发,“我才要谢谢你。” 谢谢她去接自己回来,好心地告诉她于家的事,谢谢她带自己置办行头,从一开始,白真真就帮了她很多。 她打心里感激白真真。 “谢来谢去的,太见外了。”白真真笑着,转移了话题,“我们继续看拍品。如果有你喜欢的,就拍下来。” 于楚楚:“嗯。” 不远处,脸上有疤的男人,时不时看过来。 白真真皱了皱眉,给蒋行越发过去一条短信:“哥哥,等会儿让人来接我。” 然后把地址发过去。 拍卖会上,男人肯定不会做什么。但出了拍卖场,就说不好了。 安全起见,白真真让蒋行越派人来接她们。 “这是我们今天的压轴之宝!”台上,司仪激动起来,将最后一份拍品呈现,“我们叫它碧海蓝天!” 宾客席上顿时哗然。 “好大颗的钻石。”身旁,于楚楚呆呆地看着前方。 荧幕上呈现出来的,是一颗蓝色的钻石,不同的切割角度,折射出不同深浅的光芒,清澈净透,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三千万!”立刻有人出价。 起拍价比刚才白真真的那套星光粲然还要高。 “五千万!” “八千万!” 价格很快被叫上去,于楚楚眼底的光芒渐渐散去,摇了摇头。 她买不起。 “三亿!”这时,一位宾客将价格顶到了最高点。 坐席中一瞬间落入寂静。 不是,这哥们儿有点猛啊?一亿、两亿不值得喊是吗?就这么跳过去了? 一道道视线投过去。 “是那个人!”于楚楚小声说。 白真真也看到了,点点头。 这男人真有钱啊,她心想。 “三亿一千万!”很快,有人跟了。 男人毫不犹豫地喊:“三亿两千万!” 还有人要喊,男人打断道:“别顶价。我就出这么多。喊上去你们自己付钱。” “还挺聪明。”于楚楚在一旁惊讶出声。 拍卖场里不乏一些好事者,见男人出价这么猛,可能觉得他势在必得,于是使坏把价格顶上去。 随着男人的警告声落下,果然没人再叫价。 司仪主持着流程:“三亿两千万,一次。” “三亿两千万,两次。” “三亿两千万,三次。恭喜这位先生,获得我们本次拍卖的无价之宝!”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是对男人敷衍的祝贺。 白佑嘉拍到了想要的东西,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说什么“我就出这么多”,说着玩的。如果真有人跟,他肯定要继续出价。 这是他送给妹妹的见面礼。 当他再次忍不住,转头看向一个方向时,却是一怔,抓过服务生问道:“坐在那里的两位女士呢?” 服务生看过去一眼,说道:“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消息。” 人当然已经走了。 白佑嘉心里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他本来听说今天有个拍品,想拍下送给妹妹。没想到,这么巧就见到了妹妹! 他忍不住看过去,一次又一次。妹妹旁边的女孩子忌惮的眼神,他当然察觉到了,但妹妹没有! 这就是兄妹连心啊!这就是他们割不断的血缘啊!哪怕他现在模样可怕,但妹妹本能不害怕他! 白佑嘉感动得都快哭了,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于是他拿出墨镜,往鼻梁上一架。 瞬间,墨道大佬的气势凸显,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有人想跟他谈谈碧海蓝天的归属,见状,退却了。 —— “哥哥,你怎么亲自来了?”出了拍卖场,白真真坐进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惊讶道。 蒋行越打着方向盘,说道:“担心,来看看。” 她忽然发短信,让人来接她,这跟她平时小心翼翼的作风不符,蒋行越不敢大意。 “其实没什么。”白真真解释,“我跟楚楚在拍卖会上,遇到一个男人,老看我们,我有点担心。” 蒋行越点点头:“做的对。”肯定完,才问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记下来了吗?” 一个男人总是看一个女人,不是想追她,就是要害她。 “不知道叫什么。”白真真摇摇头,“但他长得挺高、挺壮的,像那种练过的,一拳头把人打飞那种。” 又说,“脸上还有一道疤,楚楚都被他吓到了。” 蒋行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不动声色:“什么疤?长在哪?” 白真真描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蒋行越点点头。 他既然说知道了,那肯定是记下了这事。 白真真往后面看去,于楚楚的车子就跟在后面。她害怕哥哥,不肯让人开她的车,要自己开回去。 送于楚楚回去后,两人回家。 蒋行越稳稳开着车,看向后视镜。 车里很安静。坐在副驾上的女孩,一张白净乖巧的脸,侧头看向窗外,长而翘的睫毛一下下眨动。 她乖巧懂事的外表下,藏着别人不懂的心思。 “拍了什么?”他问道。 白真真听他开口,便转过头来,答道:“一套钻石首饰,花了两千万。” “嗯。”蒋行越点点头,“你喜欢吗?” 白真真笑起来:“喜欢呀。可漂亮了。等回到家,我拿给哥哥看。” “好。”蒋行越说。 过了一会儿。 “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他似随口问。 白真真不太明白:“多小的时候?” 抿了抿唇,蒋行越握紧方向盘,说道:“来蒋家之前。” 白真真呆住了:“啊?” 她开始翻阅记忆,但真的没有一点儿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 “我不记得了。”她说,试探地看过去,“哥哥怎么忽然说这个?” 既然已经提起,蒋行越就不会瞒她:“你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舅舅在世上。” 白真真不禁呆住了。 “你哥哥想见你。”蒋行越又说,“你想见他吗?” 白佑嘉已经回国,兄妹两个见面是必然。但如果真真不想见他,蒋行越会拦在他们中间。 “我哥哥……难道是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白真真一瞬间想到了。 被她注视着,蒋行越点头:“是,他叫白佑嘉。” 车子驶入郊区,道路上行人稀少,愈发显得车子里的空间寂静。 蒋行越把二十多年前,白真真被寄养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为白佑嘉说了句公道话:“他不是不想带着你,但他当时太小了。” 白真真怔怔的,没说话。 “前些年他们在海外过得艰难,现在站稳了脚跟,他敢来见你了。”蒋行越又说。 他没把白佑嘉想接她走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不可能。 就像于安琪明明不是于家的人,但共同生活了多年,感情培养出来了,所以即便她做错了事,于家仍没有赶她走。 他们跟真真生活了这么多年,真真心里一定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家人,不会跟白佑嘉走。 ——就算是亲哥,但缺席的二十多年,令他们就算见面了,也只比陌生人好一点。 13、豪门养女13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尤其“白真真”喜欢蒋行越,又怎么会跟亲哥走? “在想什么?”男人沉稳的声音响起。 白真真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她在想,她的记忆当中,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叫白佑嘉的男人出现。 直到最后,她被赶出蒋家,无处可去,也没有一个亲哥冒出来,想见她。 “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帮你回绝。”蒋行越看她一眼,开车上山,“什么时候你想见他了,跟我说。” 白真真没有不想见亲哥。 “他是好人吗?”转头,她看向身旁问。 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蒋行越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是好人,更别提摸爬滚打这些年的白佑嘉。 “是。”他道,“他对你没坏心。” 这些年,白佑嘉每年都会跟他打探真真的消息,听到她过得好,他就安心了。 但白真真不知道这些。 蒋太太说:“他三年五年的回不来,让真真惦记他干什么?孩子忘性大,时间长了就忘了。” 让白真真叫爸爸、妈妈、哥哥,把白佑嘉忘记了,把蒋家当成自己家。 “嗯。”白真真垂下眼睑,“麻烦哥哥安排我跟他见一面。” 蒋行越意外:“你想见他?” 过了一会儿,白真真抬起头,缓缓道:“哥哥不想我见他?” “没有。”蒋行越下意识想说。 但他刚张口,忽然意识到,如果他想让她见白佑嘉,就不会问出那句话。 他竟然不希望她见白佑嘉。 蒋行越沉默。他原来是这么小气的人,居然不想把别人的妹妹还回去。 但,她也是他的妹妹。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叫他哥哥的年头有二十几年,他怎么就不是她哥哥了? 白佑嘉才不是她哥哥。 “好。”他点点头。 车子驶进别墅,停在庭院当中。 白真真抱着价值两千万的首饰走下车,表情快乐,像是丝毫不受白佑嘉的影响。 “哥哥,快来,给你看于楚楚送我的谢礼。” 她脚步轻快,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展着翅膀,扑棱棱的就飞进了客厅。 蒋行越关上车门,跟进去。 —— 白佑嘉回国,虽然是为了白真真,但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 蒋行越也不是每天都能抽出时间。 兄妹两人的见面,安排在了三天后。 在此之前,常家的赔礼送来了,是一艘豪华游艇。 “你没有这个,我就替你收下了。”蒋行越说着,将一把钥匙递给她。 白真真接过来,掂了掂,却递了回去。 面对蒋行越的不解,她轻轻眨眼,笑道:“送给哥哥。” 蒋行越一怔:“送给我?” “是呀。”白真真点头,“哥哥对我很照顾,但我却没送过哥哥什么。就算买,也是花的哥哥的钱。” “这个不一样!”说着,她很兴奋,“这是我赚的,我把它送给哥哥!” 下巴扬起,很是骄傲的样子。 蒋行越握着游艇钥匙,看着女孩纯净快乐的脸庞,心间漫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真的送给我?”他问。 白真真点头:“是呀!送给哥哥!哥哥喜欢吗?” 蒋行越很难说不喜欢。 别人送他东西,他都是说“喜欢”。但这一次,他只觉得喜欢两个字,太过普通。 “很喜欢。”他轻颔首。 白真真开心道:“哥哥喜欢就好啦。” 她已经决定跟亲哥走了。亲哥不远万里飞回国,总不能只是单纯的见见? 是也没关系。亲哥那么有钱,随便给她点儿,她可以自己溜。 一个人过日子不香吗? 那既然决定离开,蒋家的东西就不能再要了。 说什么自己赚的。但如果不是她“蒋家养女”的身份,谁会送她价值千万的游艇? 她踢爆了常一瑞的卵,常家不让她赔游艇就不错了! “等等。”就在她转身想走时,听到身后又传来,“还有东西给你。” 白真真好奇,回过身:“是什么?” 蒋行越的书桌上有一沓文件,他拿起钢笔,打开笔帽,递给她:“过来签字。” 什么啊?白真真好奇地走过去。 看到最上面的一份房产转赠文件,她睁大眼睛,看向蒋行越。 “你成年了。”蒋行越说,“早该给你的。” 她长大了。 可以谈朋友,考虑未来了。 “以后要在公司任职吗?”蒋行越示意她签字,“还是找个男朋友嫁了?” 如果她要走事业路线,他就托她一把。如果她想嫁人,过贵妇生活,那他就多给她点傍身的财产。 白真真:“……” 心情有点微妙的异样,于是她坦白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怕我跟我亲哥走啊?” 突然给她这些东西! 蒋行越平静道:“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哦。”白真真眨了下眼睛,却没有签自己的名字,把笔放下,“等我见过我亲哥,再说吧。” 话落下,蒋行越的脸色微微变了。 白真真没去看,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背着手离开了。 书房被合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蒋行越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跟他想得不一样。 他并不了解真真。 见面那天是个好天气,蒋行越将地点安排在一家私房菜馆。 两人抵达时,白佑嘉已经到了。 “真真!”见到两人推门进来,他立刻站起来,帅气的脸上难掩激动和局促。 白真真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又张开,松开又攥住。 点点头,收回视线,跟在蒋行越身后落座。 妹妹不看自己,白佑嘉心里“咚”的沉下去。他坐回位置上,声音放缓:“真真你好,我叫白佑嘉,是你的哥哥。” 蒋行越应该告诉过她了吧?想着,他朝她旁边看去一眼。 “喜欢吃什么?”蒋行越拿起菜单,对身旁说道:“这家的菜还不错,可以都试试。” 白真真点点头:“好。” 她低头点菜,被忽视了个彻底的白佑嘉,立刻狠狠瞪向蒋行越。 他都跟真真说了什么?为什么真真不理他? 蒋行越对上他凶狠的表情,有些意外,而后嘴角翘了翘:“白总,点菜吧。” 白什么总! 白佑嘉觉得他嘴角的笑意碍眼极了,恨不得一拳头打掉。 “真真?”他放缓声音,小心地看向对面,“你是生我的气吗?” 白真真抬眼,对上一张毫无心机与防备的脸,壮实的身材衬得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更像大傻子了。 “你是牛肉吃多了吗?”她好奇道,眼神在他鼓鼓的臂膀上扫过,“小时候经常吃牛肉、喝牛奶?” 但不对啊,东方人的基因在这里,就算西方化饮食,也不太容易强壮成这样。 毫不相关的话题,让白佑嘉懵了一下,他低头看看自己坦荡的胸膛,又看看鼓起的肱二头肌。 嘿嘿一笑,他缩了缩身体,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具有压迫性:“小时候有点能吃。” 天天被人打,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舅舅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硬生生把他喂成这副体格。 “挺好的。”白真真点点头,“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一句话落下,白佑嘉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吃得块头大一点,以后才能保护妹妹! “呵呵,呵呵,你喜欢就好。”他不知道说什么,就咧大嘴笑。 白真真不禁也笑了。 亲哥虽然长得凶了点,但真的没坏心。 “哥哥,你喜欢吃什么啊?”她很随意地就叫出口。 蒋行越刚要回答,就被人抢了先:“都行!我不挑食!真真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拿着菜单的手一顿,蒋行越愕然发现,她叫的不是他。这,就相认了? 跟他的惊讶不同,白佑嘉觉得这太正常了! 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妹,早年间她就是这样叫他的,他们才是亲密无间的亲兄妹! “我喜欢喝可乐、含糖汽水,但我不喜欢吃甜味的零食,也不太喜欢甜味的菜。”白真真说,“糖醋鱼除外。” 白佑嘉猛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白真真惊讶抬头,“难道我小时候也这样?” “因为我就这样。”白佑嘉咧嘴笑起来,表情说不出的得意。 他们是亲兄妹啊!一条基因链的产品! “我喜欢吃烧烤,吃麻辣锅,吃鲜咸辣味。”白真真又说。 白佑嘉表情柔和:“我也是。” 他们是兄妹啊。 “我猜你不爱吃香菜。”白佑嘉说,“不吃花椒,不吃芹菜,不吃胡萝卜。” 白真真不禁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你也不爱吃?” “不爱吃。”白佑嘉摇头。 兄妹两个相视,继而一笑。 不用说太多,有时候血缘的力量就是很奇怪。 两人旁若无人地点菜,被忽视的那个人变成了蒋行越。 他就像一团空气,又像格格不入的第三者,沉默地坐在那里。 “不健康。”等兄妹两个点完菜,他按住菜单,“划掉一半,重新点。” 白佑嘉和白真真同时看向他。 14、豪门养女14 “吃完我们多喝热水。”白佑嘉笑着说,“代谢代谢,就没了。” 吃个饭而已。至于吗?但当着妹妹的面,他不想跟他吵起来。 蒋行越的脸黑了。 白真真则是趴桌子上,闷声笑起来。 上回蒋行越管她的饮食,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你不爱惜身体,别带坏真真。”蒋行越沉下脸道。 人的肠胃很娇弱,要工作几十年,不好好爱惜,老了这里病那里痛,是谁受罪? 白佑嘉觉得自己被黑了,怎么着,就他是哥哥,别人都不配?就他关心真真,别人都不是? “听你蒋哥的。”他笑了笑,看向妹妹,眨眨眼。 先凑合一顿。回头从蒋家离开,还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白真真懂了,看向一旁道:“谢谢蒋哥。” 蒋行越的心情彻底坏了。 这就蒋哥了?喊了二十年的哥哥,只见了白佑嘉一面,就改口了? 他一言不发,低头点菜。 白佑嘉根本不关注他,他二十年没见妹妹,有无数的话想跟妹妹说:“咱们家现在的公司做大了,哥有钱了。你跟哥走吧?” 说这话时,他有些忐忑。 妹妹毕竟跟他分别了多年,会不会更习惯蒋家的生活,不想跟他走? “哥哥是真心想带我走吗?”白真真看他一眼,“如果是,那我跟哥哥走。如果有别的顾虑,哥哥不用理我的。” 白佑嘉听到这话,心都要碎了,举起手道:“哥发誓,是真心要带你走,让你过好日子。” 想到什么,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首饰盒:“这是哥给你带的礼物,真真,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只样式精致的首饰盒,被推到白真真面前,她好奇打开。 下一刻,眼眸睁大了! “哥当时拍下这个,就是想送给你。”白佑嘉有些紧张,搓着手说:“这些年没能照顾你,哥心里很内疚。” 说着,他看向她旁边:“蒋家把你照顾得很好,但哥也想照顾你。” “哥答应过你,一定会带你走。” “哥现在有本事了,能照顾好你了。” “真真,哥哥很想你。” 他话说完,就红了眼眶,整个一大型哈士奇委屈现场。 白真真沉默地看着身前,价值三亿两千万的钻石戒指,安静地躺在黑丝绒盒子里,光蕴流转。 所有试探,摇摇欲坠。 “舅舅也想我回去吗?”她垂眸,轻声道。 白佑嘉听了,先是好笑,然后心疼:“说什么呢?那是我们的舅舅。” 怕她不信,他指了指脸上的疤,说道:“真真看见了吗?哥只是这里受了伤,当时舅舅为了保护我,瘸了一条腿。” “那是我们的舅舅。”他正色道,“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他就跟我一起来接你了。” 多感人啊。 白真真都有些恍惚起来。 “好,我跟你走。”回过神,她说道。 看了旁边一眼,露出歉意。虽然他也很好,但是她要跟亲哥走啦! 亲哥没有剧情约束,从此她就是跟剧情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人了! “好,好!”白佑嘉激动极了,握住她的手,“吃完饭,哥就带你走!” 这时,“喀”的一声清音,从旁边传来。 蒋行越的杯子放下,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沉声道:“不行。” 白真真反应过来:“噢噢,不行。” 歉然看向亲哥,说道:“现在还不行,我要回去收拾东西,跟蒋叔叔和蒋阿姨告别。” 蒋行越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不论是白佑嘉还是白真真,可能是有心可能是无意,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 饭菜上来后,兄妹两个有默契极了,对饭菜的评价如出一辙。 白佑嘉思念了多年的心,终于得到慰藉。 吃过饭,临走时,他拿出一张卡:“拿去刷,想买什么买什么,别跟哥客气。” 白真真当然不会拒绝,开心地收下,甜甜地说:“谢谢哥哥。” 拿出钱包,把卡放进去。 就是这么巧,她的卡包刚好满了,被各种购物卡、会员卡等占据。 沉吟片刻,白真真把蒋行越给她的那张卡拿出来,抬眼望过去:“蒋哥,卡还你。” 白佑嘉给妹妹开门,随口问道:“你怎么拿着他的卡?” 白真真解释说:“蒋哥对我很好,把他的副卡给我刷。” 话落,蒋行越难看了一整顿饭的脸色,稍霁。 然而随即,就被白佑嘉的回答给气得再次黑了脸:“哈哈哈!哥这个是主卡!” 主卡! 他斜眼看向蒋行越,满满都是胜利的骄傲。他自己拿副卡,给妹妹的是主卡! 白真真:“……” 好用力才没有笑出声。 —— 回去的路上,车中一片沉默。 “这些年,我们对你不好?”蒋行越先开口,打破寂静。 白真真摇摇头:“哥哥别误会,你们对我挺好。” 这会儿又不喊蒋哥了。 蒋行越都不知道她是真心的,还是玲珑八面。 “是吗。”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问出声,“如果我们对你很好,你为什么会想走?” 白佑嘉就算是她亲哥,可他们才是跟她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她之前都不记得白佑嘉了,明明已经忘记他了。 血缘,就这么重要? 白真真沉默。 蒋行越一开始在等她的回答。随着她沉默愈久,他渐渐明白了,这就是她的回答。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二十多年的情分加起来,及不上白佑嘉在她心里的分量。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蒋行越心中揪得慌。 回到蒋家。 “喂,哥哥。”白真真接起电话,“嗯,已经到啦。我知道啦,没忘。没后悔。” 蒋太太不在家,蒋先生卸任后更是很少着家,白真真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往楼上走。 “哎呀,你别催了,不礼貌的。”她轻轻抱怨。 蒋行越走在她后面,脚步一下下发沉。 白真真的动作很利落。两天时间,就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不包括蒋行越打算给她签的一堆文件。 “不用啦。”她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今后用不着这些啦。” 她已经决定跟白佑嘉走,以后的开销都由亲哥包了。 她带走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衣服、鞋子、包包、首饰等。 没有全带走,留了一小部分在房间里:“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蒋行越当然不会希望她全都带走,因此她的举动就恰到好处了:“当然,这里永远是你家。” “谢谢。”白真真冲他笑笑。 因为要走了,难得蒋先生也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爸,妈。”白真真端起果汁,“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爸妈。” “谢谢你们把我养大,我会永远记得的。”她喝了果汁,眼带水光,“以后我去祸害别人家啦。” 说得好像要嫁人一样。 如果她是嫁人,蒋太太反倒不会这么难受,她板着脸道:“多保重。以后别那么冲动。” 对白真真要走的事,她非常不满。 养了她那么多年,却要跟没见过几面的哥哥走,真是个白眼狼! “呵呵,都是一家人,别搞得这么伤感。”蒋先生笑道,“坐,坐下说话。” 白真真坐下,盛了一碗汤,放到蒋太太面前:“我煲的汤,您尝尝看。” 今天这桌饭菜,是她忙碌了大半天做出来的。 要走了,当然要表示一下。 不管怎么说,蒋家照顾她长大了,也没有亏待她什么。 一顿饭吃完,蒋太太率先离席,看也不想看白真真一眼。 蒋先生呵呵笑着,面上看不出几分不舍。 他跟这个养女更是没怎么相处过。他年轻的时候比现在的蒋行越还忙,后来卸任,就五湖四海,上天入地的游玩,常年不着家。 “以后常回来。”他笑呵呵道,“这里不仅是你的家,也是你哥的家,得空了常回来看看。” 白真真应声:“是,我知道了。” 白佑嘉开车来接她。 蒋太太没下楼,只有蒋先生出面,两人客气地说了些话,白佑嘉就接过妹妹的行李箱。 “走了。”他帅气的脸上盛满笑意。 终于,他兑现了承诺,要接妹妹离开了。 以后,就是他来照顾妹妹。 “等一下。”白真真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 蒋行越沉默地跟在后面。 他今天打扮很休闲,简约的白灰色系,令他看上去居家了很多。 微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沉沉的,叫人看不出心思。 “哥哥。”白真真跑到他身前,仰头看着他,粉白的脸上充满认真,“谢谢你!” 说完,脚尖踮起,抱住了他! 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白真真一度想过睡他。 只可惜,没找到机会。要分别了,以后可能都不会见面了,抱一下不过分吧? 柔软的身躯,一瞬间撞入怀里。 馨香味四溢,蒋行越不禁恍惚,同时心神一震。好像有什么想不通的事,终于有了解释。 “哥哥,我们走吧。”白真真已经收手,跑向白佑嘉。 15、豪门养女15 “等等。”身后传来一声。 兄妹两个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真真不能跟你走。”成熟稳重的男人,大步走过来。 他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就不会放她离开。 “你什么意思?”白佑嘉立刻戒备地看着他,将妹妹拉到身后。 但蒋行越更快一步,抓住白真真的手腕,将她扯到身边:“她不会跟你走。” “蒋行越!”白佑嘉放开行李箱,沉下脸,跟他对峙起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绝对不是什么舍不得“妹妹”。 他眸光瞬间锐利起来。 “国外不安全。”蒋行越语气沉稳,给出理由。 白佑嘉一下子笑了:“我给真真请保镖,24小时贴身保护!” 不安全?他怎么不早说?一开始要带真真走时,他怎么不说? 现在才说,谁知道想的什么! 蒋行越神色淡淡:“真真在国内,不需要保镖。” 白佑嘉的脸色变了。 国内的环境确实要安全很多。 “蒋哥。”这时,白真真挣扎起来,“我想跟哥哥出国,我想去看看我哥长大的地方。” 她皱着眉,表情不悦,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蒋行越不禁一怔,手不由松开。 白真真立刻跑向白佑嘉:“哥哥,我们走吧。” 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但她不可能放弃这个离开剧情人物、奔向自由的机会。 白佑嘉握住妹妹的手,冷冷看了男人一眼,然后护着妹妹上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绝尘而去。 蒋行越站在那里,望着车子驶远,表情如石塑般冷硬。 “人走了?”蒋太太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脸色不好。 刚进门的蒋行越,点点头:“走了。” “白眼狼。”蒋太太没忍住骂道,“白养了她那么多年。” 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没下楼。可是白真真居然没去看她,就这么走了。 真是一点虚情假意都不肯了! 蒋行越脑中却闪过白真真刚才冷漠的瞳仁。又想到她见过白佑嘉后,上楼时的轻快脚步。 想到她做了一桌子菜,跟家人告别,但从始至终,似乎没看见她露出难过神色。 今天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哭啼啼,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她就这么想走? 那这些年,她喊的一声声“哥哥”,一次次给他过生日,给他送饭,甜甜的笑,还有一句句“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都是假的吗? “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我没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点儿贴心,从小就不跟我亲近……” 蒋太太坐在沙发上抱怨,对白佑嘉带来的礼物,看也不看。 蒋行越上楼的脚步一顿。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还是个小女孩的真真,绕着母亲膝头,“妈妈妈妈”的叫着,玉雪可爱的脸上透着亲近。 但母亲说:“别弄皱我的裙子。” “吃东西呢,离我远点儿。” “没见我打电话呢,自己玩去。” 小女孩脸上的光渐渐黯淡,还是他走过去,带她去草坪上玩球,一起搭积木,才让她又开心起来。 “哥哥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那时候,她叫哥哥的声音,那么甜。 久远的记忆浮出脑海,蒋行越不由得苦笑。 原来,她的“哥哥”从来都是假的,她只是寄人篱下,在讨好所有人。 现在不用她讨好的人出现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妈,”他转身看向沙发,“她走了,您高兴吗?” 蒋太太想也不想就说:“高兴什么高兴?你没见我都要气死了?” “那如果她不走,还是我们家的人,您高兴吗?”蒋行越又问。 这次蒋太太愣住了。 “所以她走了。”蒋行越说完,没有再停留,大步上了楼。 母亲并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多么高兴。 父亲对她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有心照顾她,但总是忙碌,因而常常忽视她。 所以她离开了。 打开房门,又关上。蒋行越站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嘈杂声响被隔绝,心声逐渐清晰起来。 “嗡嗡嗡。” 蒋行越回神,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他接起来:“哪位。” “蒋哥,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于安琪。” 皱了皱眉,蒋行越道:“有事?” “蒋哥,我有件事请你帮忙。”于安琪声音轻柔,“作为报酬,我会告诉你一个白真真的秘密。” 放在从前,蒋行越根本没兴趣。那是妹妹的私事,他为什么要知道? “说。” 电话那头,于安琪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蒋哥,这件事电话里说不方便。我请蒋哥喝茶?” 今天没有工作安排。 “好,地址发我。” 于安琪很快发来了地址,是一家茶室,蒋行越从前跟生意伙伴去过。 他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蒋哥。”于安琪已经到了,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身。 她穿着一条清新婉约的白色刺绣手工裙,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脸上画着精致恰当的妆容。 颈间戴了一条钻石项链,点缀在锁骨的位置,优雅高贵。 她今天打扮很用心,但蒋行越并没有感觉,坐下道:“找我什么事?” “蒋哥。”于安琪跟着坐下,刚一张口,脸上就露出委屈和伤心,眼眶红红的,“我现在于家,很难过。” 蒋行越看了眼桌上,叫来服务员,点了壶茶。 “他们不喜欢我了,都开始疏远我,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于安琪说着,已经哽咽起来。 她哭起来很动人,水珠含在眼眶里,要落不落,楚楚可怜。 “我害怕有一天,他们把我赶走。”她拿起纸巾,低头擦泪。 于安琪冒名顶替的事,被于家捂在肚子里,谁都没有提起。 这是家丑,哪怕是来往亲密的蒋家,于老爷子也没有透露一丝口风。 所以,现在外面只知道,当年是于家找错了人。 蒋行越也只知道这些。他不关注于安琪的处境,只想知道,真真有什么秘密落她手里了。 “想让我做什么?”他问道。 于安琪眼神闪了闪,看向他道:“想让蒋哥帮我,找个男朋友。” 这时,包厢门被敲响,两人停下谈话。 服务员送茶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时,跟于安琪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 等包厢的门被重新关上,于安琪才继续说道:“不怕蒋哥笑话。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蒋行越对她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要求?” “要求不高。”于安琪讨好地说,拿起茶壶,就要给他倒茶,“条件特别好的,我也不敢想。” 蒋行越拒绝了,她便识相的收回手,坐得规规矩矩的:“年轻,五官端正,人不坏,就行。” 这要求的确不高。 “可以。”蒋行越点点头,答应下来。 于安琪看着他喝了茶,神情微微一松,才说道:“真真的秘密……” 蒋行越放下杯子,朝她看去。 却看见一张眼神闪烁的面孔,表情说不出的激动,他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忽然脑袋一沉。 眼前的人影,也开始发花,头脑迅速昏沉下去。 蒋行越扶住额头,勉强保持清醒:“你做了什么?” “蒋哥,对不起。”于安琪兴奋得脸上泛红,紧紧抓着手包站起身,“我也是没办法。” 说到嫁人,谁比他条件好呢? 白真真不肯帮她,她只能自己上了。 “蒋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她声音颤抖着,眼里满是计划得逞的激动与狂喜。 包厢的门被敲响,一道身影走进来,是刚才送茶的服务员。 “都准备好了?” 16、豪门养女16 “哥,我们不去机场?”看着路线不像,白真真疑惑道。 白佑嘉道:“明天再走,我们先回家看看。” 白真真一怔:“家,还在?” 白佑嘉解释道:“本来已经被拍卖了,后来有了钱,我又买回来了。” 那是他们的家,虽然爸妈都不在了,但还有他和妹妹。 白真真心里沉甸甸的,抿着唇,望向窗外。 她不记得了。 白佑嘉看了看她,想说什么,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是兄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本该亲密无间。但分别了二十多年,错过了很多,他并不了解她。 在静默中,车子抵达一栋白色别墅前。 “到了。”白佑嘉说,先下了车。 他快步走到副驾,打开车门,殷勤又讨好地笑:“真真慢点儿。” 白真真解开安全带,抬起眼睛,看见哥哥在阳光下笑得傻兮兮的样子。 “嗯。”她低头,走下去。 白佑嘉把手放在车门上,生怕她磕到撞到,等她下了车,反手关上车门。 “家里没住人,只有家政定期来打扫——”忽然,他脚步顿住。 小心翼翼地偏过头,看看妹妹,又看看妹妹挽住他的手。 “真真?”他小心翼翼道。 白真真挽紧他,仰头道:“哥哥,谢谢你。” 白佑嘉连忙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们是兄妹,都是应该的。” 虽然不知道妹妹谢他什么,但真的不用谢。 “谢谢你回来了。”白真真挽着他的胳膊,认真道:“哥哥,你回来了真好。” 她声音又轻,又感慨,又甜。白佑嘉被她带着往前走,晕乎乎的。 妹妹没有冷漠、生他气,已经是最好的想象了。可是,居然还能更好? 被主动亲近,白佑嘉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但还保留一丝清明:“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当着蒋行越的面,他当然要说蒋家把她照顾得很好。 但现在没有外人了,他就不用再顾及别的:“他们都怎么对你的?真真别怕,都跟哥说,哥给你出气!” 如果他们对她很好,她不会想跟他走。蒋行越明白,即便是亲兄妹,但二十多年的感情更重要。 可是一见面,她很痛快就要跟他走。白佑嘉高兴过后,更多的是生气。 “别觉得欠他们家!”他冷冷道,“我们不欠他们什么!” 当初他和舅舅要出国,为什么把她托付给蒋家?因为白家对蒋家有恩。 早年间,蒋家还很普通,是在白家的帮衬下,一步步发展起来。 可是白家从来没有挟恩索报过。就连出事时,也没有拿恩情说事—— 这份情面总还在吧?照顾他们家一个小孩子长大,够了吧? “没有不好。”白真真摇摇头,不想提那些扫兴的事,“哥哥,我姓白啊。” 她当然想和亲哥哥在一起啊。 白佑嘉怔了一下。 他想到其他的,不由得愧疚起来:“当初是哥哥,不让你姓蒋的。” 蒋行越说,她没有安全感。是因为这个吗?因为别人姓蒋,她姓白? 白佑嘉有些后悔,他今年三十岁,跟孩子时的想法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回想当初的幼稚举动,心里滋味复杂。 “对不起,真真。” 他当年已经记事了,但妹妹还没有。如果不是寄养,而是让他们收养她,会不会更好? “哥哥,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换成是我,也会跟你做一样的选择。”白真真望着他,神情诚恳。 家中变故,爸妈都不在了,仅有的妹妹,怎么舍得将她给别人? 白佑嘉的眼眶红了:“真的吗?” “真的。”白真真用力点头,“我不想失去哥哥,为此付出代价也愿意。” 白佑嘉再也忍不住,忙抬起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 白真真见了,扑哧一笑:“哥哥,进屋了,戴什么墨镜啊?” 白佑嘉呵呵笑着:“哥新买的,正新鲜呢。” 怎么能让妹妹看到他哭?必须不能! 白真真便不再提。 兄妹两个重游故居。 白真真已经是全然不记得的,白佑嘉便告诉她,从前爸妈住哪间,他住哪间,她住哪间。 “怎么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白真真推开一间屋子,见是可可爱爱的儿童房,还摆着她的照片,顿时惊讶。 白佑嘉便说:“我把房子买回来后,按照记忆里的装修了一下。” 白真真不再说话了。 兄妹两个逛完了三层别墅,然后叫了菜,在客厅里吃饭。 说着话,就不免谈到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我给你打电话的。”白佑嘉委屈地说,“他们不让你接。” 他刚到国外,那时候最想妹妹,天天都想给妹妹打电话,强忍着,一周打一次。 只有最开始的两次,妹妹接到了。其余时候,得到的只有:“真真睡了。” “真真在玩。” “真真不在家。” 照片倒是有,但电话是再难打通了。 他那会儿以为有人要抢他的妹妹,心急火燎的,想回国去。被小舅舅按住了:“你回去又能怎么样?” 回去,能见到真真,但还是要再离开。 “哥哥,你受苦了。”白真真说着,轻轻摸了摸他脸上的疤。 他和小舅舅在海外,一定吃了很多苦。别说赚钱了,能活下来,都是爸妈在天上保佑。 “苦什么苦,哥现在可有钱了!”白佑嘉不自在地搓了搓脸,“还好你没被吓到。” 他现在长得这么凶。 白真真失笑:“哥哥可帅了!天下第一帅!” 白佑嘉听了,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他的妹妹,别人抢不走的! “谁给我打电话?”手机一直震,白真真拿出来。 是个陌生号码。 她随意接起:“你好,哪位。” “你哥在我手上。”电话那头,于安琪道。 她被白真真拉黑了。又怕这次打通后,白真真会立刻挂断,直接说出来意。 白真真一时无语。 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哥哥。 所以,谁落她手上了啊? “你想怎么样?”她一边吃着菜,一边问道。 电话里,女人冷笑起来,声音充满得意:“白真真,你不是不肯帮忙吗?靠我自己,也可以!” 蒋行越还真落她手上了啊? 那她还怪本事的。 “嗯嗯,你厉害。”她说道。 于安琪听出她的敷衍,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床上,她冷笑道:“你不相信是吗?” “把我加回去,我给你看视频!” 白真真:“……好啊。” 虽然不想掺和真假千金的剧情,但如果有那啥的视频,吸溜儿。 她把于安琪的好友加回来,发了条消息过去:“证明给我看。” 不多时,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白佑嘉见妹妹挑着眉,兴味盎然的样子,好奇凑过来。 白真真立刻收起手机:“哥哥!” “好好,我不看。”白佑嘉退回去。 白真真警惕地看了他两眼,这才捂着屏幕,点开视频,悄悄看起来。 哇。 白衬衣、黑西裤。 男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似乎昏迷不醒。只展现出宽厚的肩膀,健硕的胸膛,以及修长笔直的两条腿。 白真真看着视频中男人完好的衣着,不太过瘾,重新打过去电话。 “你相信了?”于安琪高傲地道。 白真真反问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赶紧下手,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那头,于安琪仿佛被问住了,随即她冷笑一声:“当然是找你炫耀啊!” “白真真,我知道你也喜欢蒋哥。可你能怎么样呢?”含着恶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这辈子,你都只能想想了!” 白真真担心被亲哥听到,起身走到一边。 “就为这个?”她抱着手,淡淡问。 “急了吧?你急了吧?”于安琪才不相信她会这么淡定,嚣张又得意的声音,“你得不到的,我马上就要得到了!” “白真真,恨我吧!”说完,电话挂断。 嘟嘟嘟。 忙音从话筒里传来,白真真脸上一片冷漠。 将手机拿下来,她冷笑一声。 很好,她被激到了。 “真真?”眼见妹妹的气质好像发生变化,白佑嘉立刻出声。 白真真头也没回:“没事,我打个电话。” 翻出蒋行越助理的号码,打过去:“我给我哥的电话打不通,你看看他现在定位在哪儿。” 蒋行越的手表上装有定位,于安琪不知道,那只手表还戴在他手腕上。 不多时,助理的电话回过来了:“在御庭酒店。白小姐,是总裁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白真真淡淡说,“可能在艳遇。” 助理:“……好的。” 没有工作安排的时候,助理是不用跟在身边候命的,白真真没说什么,助理就当无事发生了。 “哥,车钥匙给我一下。”白真真收起手机,走向桌边。 白佑嘉下意识摸出钥匙递过去:“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白真真接过车钥匙,“去见个人,很快回来。” 白佑嘉不放心,又问一句:“那你跟哥说,你去哪儿?” 就像小孩子放学不回家,家长一定要问清楚去向。 白真真笑道:“等会儿我发你地址。” 步伐如风,走出客厅。 不多时,车子启动的轰鸣声响起,黑影迅速驶出大门。 另一边。 于安琪挂了电话,脸上再也不复嚣张和狂妄,瑟瑟发抖地看向阳台:“蒋,蒋哥,电话打完了。” 阳台沙发上,男人坐在玻璃茶几边,西装整洁,眼神一片清明。 17、豪门养女17 一个半小时前。 “都准备好了?”服务员推门进来,先看了一眼于安琪,又看了看趴在桌上,昏迷的蒋行越。 脱掉身上的工作服,露出短袖和牛仔裤的简便装束。 “小心点,别伤到他。”于安琪居高临下地说。 服务员撇撇嘴,说道:“知道了。”弯腰就去架蒋行越。 “啊——”谁知,手刚碰到蒋行越的胳膊,就被反抓住了。 本来应该昏迷的男人,竟然没有,迅速坐起身,扣住他的肩膀,一下将他摔过桌子! 哗啦啦,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瞬间引来店里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有人在外面敲门,“客人,需要帮助吗?” “不用。”蒋行越说道,站起身,整整西装,神色清明。 他望向于安琪,眼神让人想到沼泽里蛰伏的冰冷爬行动物。 于安琪惊恐得瞪大眼睛,浑身止不住地打哆嗦:“蒋,蒋哥,你,你怎么……” 他怎么没事? 因为那茶,他没喝。 茶水和酒水能掩盖很多味道,但这是对于多数人而言。蒋行越的味觉很敏锐,他尝出了不对。 想看看是什么阴谋陷阱,才装作昏迷。没想到,只是女人的算计。 “我劝你别动。”他看向站起来,想要再次动手的服务员。 服务员顿时僵住,看向于安琪。 于安琪看也没看他,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喃喃道:“不,不……” 她怎么能这么倒霉? 没投胎成有钱人家的千金,也没有获得家人的真心实意,就连算计一个男人,都失败了。 “说吧。”蒋行越拉开一把椅子,坐上去,“想做什么。还有,为什么扯上真真?” 为什么扯上真真? 已经惊恐到极点的于安琪,心里忽然生出浓浓的嫉妒,她低垂眼眸:“蒋哥,我说了,你能饶我这一次吗?” “说。”蒋行越冷冷道。 于安琪不敢再谈条件,把打算做的事,全说了出来。 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就是想嫁个豪门,在于家混不下去后,还能继续过好日子。 但,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她就只看得上蒋行越。 可蒋行越对她,大概只知道一个名字,还得拜白真真所赐。因此,要见他,就只能拿白真真当引子。 “所以,她没有什么秘密?”蒋行越冷冷问。 于安琪垂下眼睛,恶意涌动:“有。” 怎么没有呢?白真真的秘密,可是很大啊! “真真喜欢你。”她低语,“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说完,她缓缓抬眼,想看到男人惊愕、厌恶的表情。 想不到吧?你眼里乖巧的妹妹,是这么恶心的一个女人。 然而,她失望了。 蒋行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又或许有一丝奇异,但很难说是什么。 “你在胡说。” 于安琪以为他不信,忙说:“是真的!她每年送你的生日礼物,上面都刻着一句法语,是‘我爱你’!” 这次,蒋行越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 但,依然不像是厌恶、失望。于安琪愕然地看着,心里渐渐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计划照旧。”男人锐利视线扫过她,站起身道。 于安琪不理解,不懂,也不想懂。 可是蒋行越带着她抵达酒店。 两人坐电梯一直向上。 “给她打电话。”进了房间,蒋行越说道。 回到现在。 “蒋哥,她会来吗?”打完电话,于安琪不确定地问,唯恐白真真不来的话,自己被迁怒。 这会儿,她倒希望白真真能来了。 她做错了事,蒋行越不会放过她,于安琪终于后悔起来。 她在于家,再怎么兴风作浪,他们总会看一份情面,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但是,得罪了蒋行越…… 现在后悔也晚了,于安琪只希望能发生一些好事,让蒋行越善心大发,饶过她这一次。 蒋行越看了她一眼。 随即,视线移开,落向下方川流不息的街道。 时间一点一滴,度秒如年。 终于,房门传来被刷开的声音,于安琪一个激灵,往门口方向看去。 “咚。”房门还有一道锁,拦住了外面的人,“于安琪,开门。” 是白真真! 她真的找来了! 于安琪立刻往阳台看去,却发现阳台上已经没了人。再一看,男人已经褪掉西装,躺在了床上。 一瞬间,于安琪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里的嫉妒快要蚀出一个洞,咬了咬牙,走向门口:“你怎么找到这里!” “你管我。”门外,白真真道:“开门,我是来救你的。” 救她?于安琪愣了一下,只觉可笑。她知道什么,就说来救她? “白真真,你别想坏我好事!”她按计划发挥。 门外,白真真“啧”了一声,说道:“你确定要隔着门说话?” 她都知道蒋行越在这里了,就算于安琪不开门,计划也进行不下去了。 她已经失败了。 于安琪打开了门。 白真真走进去,见她衣着完整,又看向床上的男人,同样衣着完整,挑起眉头:“你动作够慢啊。” 于安琪脸色难看:“你管我?” “你该不会,不敢吧?”白真真看过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于安琪的确有可能不敢。这毕竟是蒋行越,想睡他的女人有很多,敢睡他的女人却不多。 于安琪再大的胆子,睡他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忽然,于安琪冷笑一声。 眼神流露出耐人寻味的高高在上。 “你知道什么!”她不屑道。 她知道蒋行越根本没昏迷吗?知道这一切都是蒋行越安排的吗? 她知道蒋行越也喜欢她吗? 不,她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还要失去这份喜欢了。她总不会以为,露出真面目后,蒋行越还会喜欢她? “有话快说。”于安琪抱起手。 白真真也不想拖延时间,打量一圈,看向她问道:“你想嫁给他,还是睡他?” “这不是一件事吗?”于安琪冷冷道。 白真真伸出一根白嫩手指,摇了摇:“前者,你有机会。后者,你死定了。” 她真以为睡了蒋行越,他就会娶她? 别做梦了。 蒋行越可能会因为某些条件娶她,却不会允许别人算计他。等他醒来后,于安琪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你会好心帮我?”于安琪脸色发白,强撑着镇定,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希望,自己跟白真真还是朋友,白真真愿意帮她。 “我当然不是好心。”白真真诧异地看着她,“我们不是一直互相利用吗?” 于安琪眼里的光芒熄灭,表情归于漠然,眼角扫向床边,又收回视线:“你说。” 呵呵,白真真,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睡他。”白真真干脆利落,一指床上,“而你嫁他。” 话落下,房间内一片寂静。 静得仿佛能听得到床上的人传来的呼吸声。 于安琪的眼睛渐渐睁大,满是不可思议:“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她怎么敢说的?! 就算想要看她在蒋行越面前,撕掉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可于安琪没敢想,她会这么疯! “我不能嫁给他。”白真真说,“所以,我睡他。” 她抬着下巴:“而你,在我走之后,躺到他身边。等他醒来,就说那个人是你。” “那不还是要害死我?”于安琪冷冷打断,“而且我还没睡到他。” 白真真皱眉,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可能会娶你,也可能会教训你。如果他要教训你,你就说那个人不是你,但你知道是谁。” “谈条件,会吗?” 于安琪沉默。 她简直不敢看向床上,紧紧抿着唇,死死低头。 他喜欢的女人,这样不把他当一回事。 她心里兴奋又恐惧,深深埋着头,等着床上的男人坐起来,爆发雷霆之怒。 18豪门养女18 蒋行越闭着眼睛。 耳边传来一句比一句过分的话, 得知她赶过来的高兴,都变成了尴尬—— 他应该坐起来吗?睁开眼睛,坐起来, 制止这一切? 会吓到她。 但是不起来?维持现在的样子?事态发展会更加不可控。 进退两难。 一开始, 让于安琪继续“计划”,是想知道,抛开喜欢不谈,他这个哥哥在她心中, 有多少分量? 她会为了救他,从白佑嘉身边赶来吗? 只要她来了,就一定会制止于安琪。而他“昏迷不醒”, 或许会让她袒露几分心声。 蒋行越是这样想的。 但他绝没料到, 她也想睡他! 不仅想睡他, 还想睡完就跑!让于安琪冒认!她怎么会这样想? 半分钟。 蒋行越只犹豫了半分钟,白真真已经迅速把于安琪推出房门,反锁, 关掉所有的灯, 拉上窗帘。 谁知道药效有多久?事不宜迟! 一片黑暗中, 她脱掉鞋子, 赤脚踩在地毯上, 走向记忆里的位置。 屋里一片漆黑, 对蒋行越而言, 区别并不大。 他睁开了眼睛,但视野中没有半分光亮,睁不睁开,没什么不同。 沙沙声由远而近,床边一侧下陷, 有人靠近过来。 “我会轻轻的。” 黑暗中,女孩的声音带着拆礼物般的欢喜。 蒋行越还没做出决定,而此刻他也不用决定了。 女孩体重轻盈,像一片羽毛,落在他的腰间,打开了卡扣。 馨香拂近,带着淡淡的体温,纤细柔软的手指搭上来,扣住了他的肩膀。 微凉的发梢垂下,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脸庞,带来酥酥麻意。 湿热温软的唇印下来…… …… 于安琪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酒店的隔音很好,她在外面,一丝动静都听不见。 心里忍不住想象,蒋行越会如何处置白真真?而白真真面对清醒着的蒋行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想就刺激! 一声讥讽从她唇边溢出,不管白真真怎么辩解,蒋行越都不会再相信她了。这疯女人,说出这种疯话,谁都救不了她! 这时候,其实没她什么事了。白真真已经来了,蒋行越高兴也好,震怒也罢,都只会冲着她去。 但于安琪不敢走。 站在走廊上,不时看向房门,心中忐忑。 时间一点点过去。 没有任何争吵的声音溢出,就算酒店的隔音很好,也不至于静得像鬼吧?于安琪忍不住想,蒋行越的涵养真好,这样都没发火。 一个小时后,房间打开。 白真真从里面走出来。 面色红润,气息愉悦,眼波清亮,丝毫没有哭过的痕迹。 于安琪一愣,看着她,忍不住指过去:“你,你——” “进去吧。”白真真往身后示意一眼。 见她这就要走,于安琪下意识拉住她,盯着她的脸上,眼神闪烁:“你,你们睡了?” “不然呢?”白真真随口道。 于安琪一愣,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满是不敢相信,眼睛越睁越大。 “谢谢你。”白真真笑起来,倾身抱住她:“我们还是朋友。” 她声音甜蜜,然而被她抱住的于安琪,却浑身僵硬,好像被毒蛇缠住。 这个女人没有心,比她还狠,她不敢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白真真抱了她一下,就松开了:“行了,进去接收果实吧。” 说完,脚步轻快地走了。 她的背影,充满了餍足感,就像刚吸饱血的妖精。 于安琪低着头,等在走廊里。 十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蒋行越从里面走出来。 他西装革履,看不出丝毫异样,然而于安琪根本不敢多看,深深低着头。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留下一句话,蒋行越擦身而过。 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于安琪不敢动,浑身轻微抖着,过了良久,才腿软地滑坐在地上。 疯子。变态。 一个敢睡敢跑,另一个不要脸躺平任睡。呸! 良久,于安琪爬起来,深感庆幸。 蒋行越下了楼。 一边跟助理打电话,处理公司事务,一边开车,回到别墅。 别墅里,又一次只剩下佣人们,爸妈都不在家。 蒋行越大步上楼,在房间里找出这些年白真真送他的生日礼物。 给他送礼的人很多,但家人们的礼物,他都单独放着。 很快,他找了出来。 有领带夹,钱包,手表,衣服等。 再早,还有白真真给他折的幸运星,装在水晶瓶子里。 每一件礼物都有暗语。 最早追溯到她十六岁那年。 蒋行越沉默。 原来,她真的喜欢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是又有了新的疑惑。 为什么她明明喜欢他,却毫不犹豫地离开? 如果她知道,他也喜欢她,那她会留下来吗? —— 一辆黑色豪车飞速行驶在郊外的路上。 车窗半降,露出女孩粉白的面颊,嘴角扬起,青春肆意。 电话铃声响起。 白真真看了一眼,接通:“哥哥。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很快就到了。放心吧。” 说完,挂断电话。 打开音箱,顿时轻快的鼓点声充斥车内。 呜呼! 太快乐了! 回想刚才,一片黑暗中,她本来已经完事了,但男人的药性太强烈,迷迷糊糊中不肯放开她。 “好人啊。”她忍不住感慨。 她决定原谅于安琪,重新跟她做回互相利用的好朋友。 “回来就好。”白佑嘉等在花园里,见妹妹开车回来,松了口气。 白真真下了车,笑着说道:“哥哥,你怕我偷偷跑掉吗?” 白佑嘉只笑,不说话。 “我上哪儿找这么有钱又帅气的亲哥。”白真真安抚他,“我不会跑的。” 白佑嘉听了,脸上却没了笑容,看着她认真地说:“真真,哥没钱,哥的钱都是你的。” 白真真一下愣住。 “哥哥……” 白佑嘉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眼里划过心疼,大手摸摸她的头:“真真,哥希望你开开心心,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钱不钱的,都是身外之物。他只在乎妹妹和舅舅,只要他们过得好。 “谢谢哥哥。”白真真垂眸,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 休息一晚。 次日早上,白真真睁开眼,坐起来,看着窗外射进来的明亮光线,微微恍惚。 她以为自己会做梦,梦到一些幼时的画面。然而并没有,昨晚一夜无梦。 只是,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同。好像有什么,悄然从她体内离开,现在的她是一个全新的人。 “真真,我们走吧。”白佑嘉来叫她。 白真真点头:“嗯。” 两人告别故居,登上私人飞机。 “你跟我回去,舅舅一定很高兴。”飞机上,白佑嘉难忍激动。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要团聚了。 白真真好奇道:“小舅舅没成家吗?我们没有小舅妈吗?” “没有。”白佑嘉的表情很轻松,好像这里面没什么故事,“他说有我们给他养老就行,不用娶老婆。” “喔。”他这么说,白真真就信了。 飞机跨越大海,抵达另一片大陆。 有专业的保镖团队护送,一路平稳,顺利抵达住宅。 比蒋家的别墅还要豪华的住宅,占地面积广阔,造型优美,视野良好,甚至还有一片游泳池。 白真真对别的还好,但这个泳池,实在很合她的心意。 “真真!”正打量着,就听到一个激动的声音传来。 她转过头,就见一个瘦瘦的,不太高的中年人,拄拐而来。 中年人走得飞快,满脸激动:“你一定是真真!你长得真漂亮!你长得像你妈妈!” 走近后,他一手握紧拐杖,另一只手攥拳抵心口:“我可怜的外甥女,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白真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应该是她舅舅的中年男人。 “舅舅。”她小声说,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递过去,“别哭了。” 孙温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按在眼睛上:“好,好,舅舅不哭。呜呜呜。” 见他的眼泪止不住似的流,白真真不知道怎么好,求助地看向白佑嘉。 却见白佑嘉也拿着纸巾,正在擦眼睛:“呜呜呜,舅舅,我把真真接回来了,我们一家团聚了。” “……”这一家都是哭包吗? 白佑嘉一个人不好意思哭,但现在有舅舅陪他一起,就哭得很自然了。 一边哭,一边告状:“舅舅,真真在蒋家过得不好,他们不疼她。” 这是白佑嘉最无法释怀的。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把真真接回来?他为什么没有想过去看看她?为什么蒋行越说什么,他都信了? 孙温听了,立刻不哭了,瘦削的脸上,狭长的眼睛眯起:“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的事!”白真真忙说,“舅舅,他们没有对我不好,也没有不疼我!” 蒋家对她不坏。 从小到大,她身上都没有发生乱七八糟的事,安安稳稳地长大了。 “您别听哥哥胡说。”她瞪了白佑嘉一眼。 白佑嘉被她瞪着,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闭上了。 孙温低头擦泪。 眼神发冷。 正常人都知道,生恩抵不上养恩。这些年,如果真真在蒋家过得好,她一定舍不得离开。 ——蒋家和白家的资产差不多,她连嫌贫爱富的理由都没有。 可她二话不说就跟白佑嘉回来了。 “走,走,舅舅擀了面条,给真真煮面条吃。”孙温擦干眼泪,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 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指指前面:“上车饺子下车面,我们真真回来了,要吃碗面。” 白真真跟着他往屋里走,好奇问:“舅舅自己擀的面?” “哈哈,舅舅手艺可好了!”身后,白佑嘉大声抢答。 刚说完,孙温扭头一拐杖揍过去:“问你了吗?” 然后看向白真真,笑得和蔼极了:“舅舅啊,没什么本事,就会做点吃的。真真不知道,当初我们来到A国,第一桶金就是舅舅卖面挣的。” 进了客厅,就看见一张中式红木餐桌,上面放着一块厚厚的案板,雪白的面粉洒在上面。 走近后,孙温揭开一张细笼布,露出小山似的一堆手擀面,拿长长的筷子夹起来,放入锅中。 “等一下,几分钟,很快就好。”孙温坐下,开始讲述这些年。 讲他们当初来到A国,他刚二十岁,白佑嘉十岁,给人当马仔,都不够格。 卖面。开饭馆。卖碟。洗碗。睡大街。被帮派拉入伙。当间谍…… 一边说着,一边搅动面条,免得粘到一起,煮成坨。 白真真坐在旁边,乖巧听着。 鸡骨头熬的高汤,在另外的砂锅里小火滚着,浓香扑鼻。 面煮好后,孙温捞出一筷子面,然后舀出两勺鸡汤,浇上去。 “真真吃葱吗?”他端着碗问。 白真真摇头:“不吃。” 孙温就笑,点头道:“好,好,不吃。跟你哥一样。” 孩子不客气,不喜欢就说出口,孙温太高兴了。 “谢谢舅舅。”白真真接过碗。 汤里漂动着细细的鸡丝,白白的面条,青翠的黄瓜丝,还有几根艳丽的胡萝卜丝。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顿时食欲大增。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瞬间暖到了心坎里。 “好不好吃?”孙温笑着问道。 白真真连连点头:“好吃,特别好吃。” 热气把她的眼睛都熏得模糊了。白真真埋着头,一口又一口,吃得脸也不抬。 孙温见她吃得这么香,脸上的笑意愈发舒展。 白佑嘉则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蒋行越。 他本来想炫耀,真真跟他们在一起有多快乐,但他不这么说。 【妹妹真好养啊!一碗鸡丝面,就吃得这么开心!】 这么好养的妹妹,你不好好养,没喽! 炫耀完,放下手机,继续吃。 “真真平时都做什么?”孙温端着碗,状似随意地问。 白真真答道:“我在F国读的经济管理。但是没天分,毕业后一直在家。” 一家人,当然要互相了解。舅舅说了他们的经历,白真真当然也要说自己的。 只是,她的经历太单纯了,读书,交友,普普通通,没什么可说的。 孙温又问她,平时蒋先生都做什么,蒋太太都做什么,一家人不工作的时候有什么消遣啊? 这话白真真没法答。 她很少见到蒋先生。至于蒋太太,是个忙于交际的人,互相也不亲密。 “舅舅,我们不提他们了好吗?”她说。 再提,就变成蒋家对她不闻不问了——虽然并非如此,但挡不住舅舅有滤镜啊! 孙温笑着点点头:“好,好,不提他们。” 一件快乐的事都说不出来,还有什么好提的。 吃过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真真来了,舅舅就不孤单了。”孙温说着,很高兴的模样,“自从舅舅的腿坏了之后,哪儿也不方便去,你哥哥不爱陪我,我很孤单。” 白真真忙说:“我陪舅舅。” 孙温欣慰极了:“改天,真真陪舅舅去游乐场好不好?舅舅奶孩子之前,也是个单纯青年,很爱玩的。” 才二十岁的孙温,因为姐姐姐夫家里出事,从一个单纯快乐的二世祖,变成了奶孩子的老妈子。 他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白真真当然点头:“好啊,我们去玩。” “那好,真真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去玩。”孙温说,“现在让你哥哥带你去看房间。” 白佑嘉立刻起身:“真真,走,上楼。” 白真真的房间在二楼,或者说整个二楼全是她的。 一间是她的卧室,剩下的全是衣帽间。她从蒋家带来的,只占了很小的一间,其余全是孙温给她置办的。 各种华丽的衣服、鞋子,当季新款包包、饰品,还有挂满一面墙的豪车钥匙。 白真真看得目瞪口呆,心脏咚咚急跳。 她转过头,瞪大眼睛:“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把我接过来?!” 为什么?! 她明明可以当个富豪千金的! “我,我们……”白佑嘉猛地被妹妹凶了,吓得整个人后仰,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白真真很想忍住,但根本忍不住,上前一把揪着他的衣领,用力摇晃,“你们这些年在干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接我?!” 这种好日子,少一天都是莫大损失啊! 白佑嘉努力配合着妹妹摇晃,脑子失去思考能力:“他们说你很好。” 每次,他打电话过去,蒋行越都说她很好,还会说她最近做了什么,发几张她笑着的照片过来。 白佑嘉见妹妹漂漂亮亮的,还很开心的样子,就相信了,以为她很好。 “对不起。”白佑嘉愧疚地说。 白真真瞪着他,忽然泄气地垂下眼。 “真真?”白佑嘉扶着膝盖,弯下腰,担心地看着她:“你生气啦?” 白真真摇摇头:“不怪你。” 他怎么想得到呢?“过得好”是有很多种解读的。 何况,蒋行越说过,他们这两年才过得好点。之前又是仇家,又是商战,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 “还好你来接我了!”她粗声粗气地说,“我原谅你了!” 妹妹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白佑嘉眼巴巴地看着她:“真真……” 白真真却又突然笑起来,笑容灿烂极了,猛地抱了他一下:“哥哥!我爱你!” 哈哈一笑,欢快地跑远了。 白佑嘉懵懵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温从楼下走上来,脸上带着笑:“真真适应得很好。” 一句话安慰了白佑嘉,舅舅这么说,那一定没错。 他松口气:“那就好。” “跟我来。”孙温说道,继续往楼上走。 三楼是他们舅甥的卧室和书房。 两人在书房里谈了很久。 白真真在卧室里也滚了很久。 这间卧室的装修风格,明显不是大师手笔,但也很有品位,颜色和摆设搭配简约而温馨,让人住进来就很喜欢。 她猜是小舅舅的手笔。 “系统?777?” 白真真在脑海中呼唤。 等了很久,依稀传来“滋啦——” 声音太过微弱,白真真不确定自己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幻觉。 “真遗憾。” 没有系统的辅助,她便无从得知,为什么“白真真”的记忆中白家从未出现过。 也无从判断,她继承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她穿成“白真真”是为什么,以及有没有任务。 但疑罪从无。 她就当福利本了。 倒过时差后,孙温带她去游乐场玩。 白真真吃了,爆米花,手里攥着一大把气球,坐了小火车,旋转木马,逛了鬼屋。 过了很开心的一天。 跟着的保镖是个摄影好手,给她和舅舅拍了很多照片,采光取景拍摄角度什么的都很好。 “把我拍得很好看嘛。”回到家后,白真真翻看着照片,很是满意。 孙温跟着点头:“我们真真就是好看。” “舅舅也很帅!” 照片也发了白佑嘉一份。 他看着照片里,妹妹玩得开心的样子,眼神柔软下来。挑了一张妹妹笑得最灿烂的照片,发给了蒋行越。 【第一次去游乐场,真真好开心。】 这话意有所指。 蒋行越听懂了,他看着照片里女孩笑得灿烂的样子,不禁沉默。 手指滑动,翻到上一张照片。 那是她吃面的照片。被锅中热气氤氲的画面中,女孩捧着碗,吃得头也不抬,全无记忆中的优雅。 他重新翻到刚才的照片,女孩一手攥着气球,一手抱着爆米花桶,无忧无虑的笑容,是他从没见过的。 蒋家真的没有好好养她。这一刻,蒋行越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19豪门养女19 清晨, 豪宅里传出女孩的惊叫声。 “舅舅!!” 白真真慌里慌张地跑出房间,趴在栏杆上,冲下方做早饭的孙温大叫:“舅舅!不好了!” 孙温抬起头, 朝外甥女看去:“怎么了,真真?” “我胖了!”白真真惊恐大叫。 早上起来, 她挑衣服的时候发现,之前的裙子变紧了。 孙温低头笑道:“真真底子好, 再胖十斤也不怕。” 白真真疯狂摇头:“不要,我不要!舅舅,早饭我不吃了, 我要减肥!” 舅舅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红烧、卤味、煎炸、烧烤、清炖……才过去几天, 她就胖了! 孙温脸上的笑意淡下去:“这可不行。但你可以去健身房。明天我给你请个健身教练。” 白真真猛地睁大眼睛:“舅舅!!” 这是什么魔鬼家长啊? 等白佑嘉回来, 就看到孙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拿着纸巾,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他大步走过去。 “真真不喜欢我做的饭。”孙温哽咽, “她说, 以后都不吃我做的饭了。” 白佑嘉立刻看向妹妹。 白真真就坐在一旁, 瘫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就像没有灵魂的玩具娃娃。 见他看过来, 一句话都不说,抬起手, 无力地摆了摆。 “那怎么行!”白佑嘉立刻道,“孩子不吃饭, 就是一个字,打!” 话刚说完,孙温立刻抄起拐杖, 朝着他就打过去:“怎么不打你?你还想打真真?我看你是皮痒了!” 刚回到家的白佑嘉,就挨了顿揍。 揍完他,孙温拄着拐杖,看向沙发上排排坐的兄妹两个,阴沉沉道:“都给我听话!不然,我的拐杖不饶人!” 白真真眨巴着眼睛,鹌鹑乖巧。 白佑嘉靠过来,小声说:“知道了吧?哥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不听话,打!” “不吃饭,打!” “打打打!” 他说着,看向孙温,眼神满是谴责。 孙温立刻让他回味了下,什么叫“打打打”。 白真真乖巧坐在一旁,小声劝道:“你们不要打了,舅舅不要打了,哥哥快认错呀。” 正值壮年的孙温,狠狠教训了一把大外甥,这才把拐杖一拄,看向白真真道:“看到没有?你不听话,我就打你哥!” “!!!” 白真真立刻跪了:“舅舅,我听话,我明天就健身。” 第一天,健身教练来了。 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哥,美得像是开了滤镜,关键他还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这位美丽的女士,你好,我的名字叫史蒂夫,你可以叫我夫夫。” 夫夫?谁家好人叫这名字? 白真真怀疑他懂不懂“夫夫”的含义,毕竟他中国话说得这么溜。 “你还有别的名字吗?”她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眼。 身材不错的样子。 有肌肉,但不夸张,是东方人的审美。 小舅舅给她挑这么一个健身教练,用心可疑! “我的中文名字叫,小天。” 白真真点点头:“小天老师,你好。” “不客气,接下来请真真做一套训练,我要记录你的身体基础数值。”小天说。 说完,他停顿了下,好像在纠结:“啊,是身体基础素质。” 白真真:“……” 她怀疑这家伙中文十八级。 “你把上衣脱了。”她走上跑步机,说道。 小天立刻笑了一下,帅气的脸庞耀眼极了,说道:“好的,真真。” 干脆利落地脱掉上衣,露出线条清晰流畅的上身。 他将上衣系在腰间,然后站在跑步机前,冲她招手:“来啊,真真,朝小天来啊。” ……这能忍? 白真真盯着他漂亮的腹肌,肾上腺素飙升,立刻跑动起来。 一天过去,白真真的身体很累,但心灵很快乐。 “明天见,真真。”金发蓝眼的青年,冲她眨了下眼睛,笑着挥挥手,坐上车离开了。 “怎么样?这个健身教练还喜欢吗?”孙温看着站在院子里,盯着远去的车不放的外甥女,笑着问道。 白真真由衷点头,转身冲他道:“我太喜欢了。” 早说是这样的健身啊! 她一定不反抗。 这样的坦白,让孙温失笑:“你喜欢就好。” 健身是一件需要毅力、恒心、吃苦的事。 对白真真这样的懒癌患者,她宁愿少吃几口,也不想健身。 但有了小天,事情变得不同了。 “嘿,宝贝,看这里。” “快点,再快点,就接近了。”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他不仅仅脱了上衣,用他的腹肌引诱她。 甚至她做完一组动作,还可以摸一下。他完全不介意,还很骄傲:“宝贝,坚持下去,你也会有的。” 白真真简直乐不思蜀。 然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啊?”白真真握着手机,脸上纠结。 蒋行越来A国出差,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说顺便来看看她。 他说的是来看看她,意思是过来找她,不管她在哪个州,他都可以过来。 她借口自己不在家都不行。 “好的,蒋哥。”她道,声音一如既往的乖巧,但仔细听,又透着几分冷淡疏离。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 “那明天见,真真。”蒋行越说。 “明天见,蒋哥。”白真真道。 孙温在一旁包饺子,见她脸上好似不乐,就问道:“真真有烦心事啊?” “没什么。”白真真说,“就是有个人,我不想见。” 孙温立刻道:“那就不见。” 语重心长,看着她说:“真真啊,以后有什么都不要怕,捅破天还有舅舅跟你哥扛着,不想见一个人,就不去!” 白真真忍不住笑起来:“嗯,谢谢舅舅。” 第一天,她开车出门了。 虽然不想见他。但见一面也无妨,他又不天天飞A国。 见过一次后,就可以慢慢断了。就像当年,哥哥给蒋家打电话,一开始她能接到,后来就接不到了。 隔着大洋,很多事情都简单了。 “蒋哥。”白真真走进餐厅,来到预约的位子上,朝对面的人笑着打招呼。 一段时间不见,蒋行越的颜值还是很能打。 白真真每天被小天的神颜冲击着,再次见到蒋行越,发现他依然帅得冲击力十足。 蒋行越坐在桌边,听到声音,抬起头。视线在她脸上一顿,点点头:“真真来了。坐。” 白真真坐下,说道:“蒋哥这么忙,还来看我。” 她脸上带着笑。 但笑起来的感觉不一样了,印象中的乖巧、安静、贴心的甜美感不见了,现在的她笑得大方又随性。 明明才一段时间没见,蒋行越心想,但她变了这么多。 “爸妈惦记你,张阿姨也挂念你,知道我要出差,特意做了你喜欢的零食。” 白真真脸上恰当惊讶:“是吗?谢谢叔叔阿姨。谢谢张阿姨。” “不谢谢我吗?”蒋行越笑道,“我大老远扛箱子过来的。” 白真真立刻道:“谢谢蒋哥!蒋哥辛苦了!” 反正就是不喊“哥哥”了。 蒋行越装作没注意,笑着道:“点菜吧。” 这是一家西餐馆。 白真真最近被舅舅养得胃口很刁,外面的饭就那么回事,她随便点了几道。 蒋行越对吃不怎么讲究,营养全面就行,看了眼她点的菜品,没有说什么,点了自己那份。 她表现如常,关心了蒋先生蒋太太的身体,又问了问他最近好不好。 好像她就是一个在他们家住过几年的,关系不错的朋友家孩子。 蒋行越神色如常,问了她现在的生活。当听到她说,有个很帅的健身教练在带她,她还摸了他的腹肌,仍面不改色。 直到吃完饭。 “这是什么?”看着推到面前的首饰盒,白真真有点不解地问。 蒋行越拿着手帕,擦拭嘴角:“谢礼。” 白真真摸上盒子的手一顿,心里猛地一紧,抬眼惊讶道:“谢礼?蒋哥谢我什么?” “你先打开。”蒋行越示意她。 白真真犹豫了下,还是将面前的首饰盒打开了。 她以为是一条项链。 事实上,也的确是一条项链,就是吊坠有些不寻常。 “啪!”白真真猛地扣上了盒子,惊魂不定地看向他。 蒋行越坐姿端正,神色从容地看过来,语气平稳地道:“谢谢你没让我落在于安琪的手里。” 嗡。 白真真脑子里猛地晕了一下。 即便猜到了,可是听他说出口,白真真仍是有些坐不住:“蒋哥在说什么呀,我没有听懂。” 没用的于安琪,这才多久,她怎么就招了?! 昨天接到蒋行越的来电时,白真真就想,是不是事情败露了? 这也是她今天来见他的原因。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看看他想怎么样。 当时蒋行越的口吻,非常正常,她还想着,应该就仅仅是吃顿饭。 “那可能是于安琪骗我。”蒋行越沉稳的声音。 白真真垂着眼睛,心里颤了颤。 好一会儿,她重新握住那个首饰盒,打开一条小缝。 剔透璀璨的宝石,折射出黄色的光芒,是一颗比哥哥送她的钻石,还要大几圈的黄色钻石。 这样价值连城的宝石,不可能流落到拍卖场上,只可能是哪位富豪的收藏品。 “喀。”一声轻响,白真真合上了盖子。 将它推回去。 蒋行越好像并不意外,很平静地问:“不喜欢?还是因为送的人是我?” 白真真便道:“就算是白佑嘉送我,我也不要。” 败家玩意儿,买什么不好,花天价数字买一块石头! 蒋行越点点头,没去碰首饰盒,而是问道:“你要给于安琪打个电话吗?” “……”白真真。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眼神平静得像深邃的海面,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20豪门养女20 “是我。”白真真抱住双臂, 向后倚去,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你想怎么样?” 他既然已经找到她, 抵赖也好,否认也好,都没有必要了。 早晚都要被拆穿的,不如痛快承认。 白真真不怕承认。看向他的眼神,毫无畏惧。 “我只想谢谢你。”男人忽而笑了,深邃平静的眸子, 终于折射出一缕阳光,“你赶来救我, 我很高兴。” 白真真厚着脸皮说:“不客气。” 谢完了,没别的事了吧?如果没有,她可就要走了。 “当时, 你可以把我送医院,或者叫我的助理来接我。”蒋行越又说, “可你为什么……” 后面的,他没说出来。 但白真真不可能听不懂。即便脸皮厚,但她还是感觉脸上发烫。 “不知道。”她仰起头, 望着餐厅上方造型精致的水晶吊灯,“可能是于安琪, 她当时激我了,我脑袋发昏,冲动了。” 嗯, 这个理由很好。 她重新低下头,诚恳地看着他:“蒋哥,对不起。” 蒋行越静静地看着她。 而白真真的表情稳稳的保持在了歉然。 她真的没有心。 蒋行越垂眸, 从胸前拿出一颗星星,放在桌上。 白真真一开始没认出来。 “你十六岁时送我的。”蒋行越说,“我拆开了。” 过往的记忆被他这句话开启。白真真脑中迅速浮现出少女坐在窗前,在台灯下,将一张张写着心事的纸条,折成星星,装进瓶子里的情景。 “一共365颗,我都拆开了。”蒋行越道。 白真真几乎是立刻坐直了,羞恼地瞪向他:“你不要脸!” 人家小姑娘的心事!他居然拆开了! 蒋行越脸上露出歉意:“我只想知道真相。” 他脸上的歉意,非常诚恳,跟刚才白真真的诚恳如出一辙。 白真真:“……” 她别开脸,重新抱起双手,淡淡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蒋行越提醒她:“但御庭酒店的事,才发生不久。” 白真真:“…………” 就是说,用不用这么犀利啊? 男人沉静的目光,令人坐立难安。她低着头,沉默片刻,说道:“对不起。” 她就不该睡他。 行了吧? “真真。”蒋行越又说,“我有阴影了。” 你有什么阴影了啊? 有阴影也请找于安琪好吗? 给你下药的人是于安琪,又不是我! 白真真心里吐槽一句接一句,嘴上老老实实说:“对不起。” 对面,蒋行越也沉默了。 他看出来了,白真真表面有多乖,心就有多硬。 “我等下还有会议。”他看了看手表,站起身道:“走吧。我把张阿姨做的零食拿给你。” 白真真心里一虚,他如果咄咄逼人,她还能心硬起来。他这样…… “喔。” 站起身,见他抬腿就走,连忙拿起桌上价值连城的首饰盒:“你东西忘了。” “给你了。”蒋行越大步往外走,头也不回。 拿着礼物的白真真:“……” 套路啊,套路。 但她舍不得把东西丢回桌上。这种价值连城的宝物,不可能还给失主的,一错眼就真的没了。 找机会再还他吧。 到了楼下,蒋行越从车子后备箱里取出一个中号的行李箱,说道:“张阿姨要走了,她说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于是做了很多。” 白真真沉默了一下,接过箱子:“张阿姨走了啊。” “嗯。”蒋行越点头,“回老家了。” 白真真还是有些怅然的,因为张阿姨在蒋家做了很多年,为人朴实,对“白真真”也很关心。 换句话说,她跟张阿姨说的话,比蒋太太多多了。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抬起眼睛,微笑道:“蒋哥,再见。” 嘴上说着再见,她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你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吗?”蒋行越忽然问。 白真真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差点跳起来:“我——对,已经不喜欢了!” 蒋行越深深地看着她。 他觉得她大抵说的是实话。从前她或许喜欢他,但那多半只是一种寄托。 现在得到了,就没执念了。 “那我怎么办?”他低声问。 白真真微微睁眼:“什么?” 蒋行越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你睡了我。我怎么办?” 白真真彻底睁大眼睛:“什,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怎么,被睡了就不过日子了? 蒋行越站直身体,对她点点头,然后打开车门,离去了。 留下白真真,一脸懵地站在街头。 “真真回来了?”孙温见她拉着一个行李箱,立刻放下手里的菜刀,摘下围裙,上前去接,“买了什么?” “不是买的。”白真真道,“蒋行越来A国出差,从家里带了点东西给我。” 她去见蒋行越了。 这没必要瞒着。 孙温皱起眉:“他来干什么?”蒋家都不肯好好养她,现在还假惺惺做什么? “你昨天说的那个不想见的人,是他?” 白真真否认了:“不是。舅舅都说了,我不想见的人可以不见,我怎么还会勉强自己?” 孙温没再说什么,接过箱子,拎了一下:“还挺沉。是什么?” “一些零食。原来做事的张阿姨走了,要回老家,特地做了送我的。以后都见不着了嘛。”白真真道,“舅舅,我自己提就好。” 孙温没给她,笑道:“怎么?觉得舅舅瘸了一条腿,就连箱子都提不动了?” “是啊。”白真真想也不想,“哥哥说了,舅舅身体不好,让我孝顺舅舅。” 白佑嘉还不知道天降一口大锅。 孙温笑眯了眼睛,说道:“你听他的?舅舅身体好着呢。” 白真真就不说什么了,松开手。 家里不是没有做事的人。这么大的住宅,佣人们肯定少不了。 但孙温平常不叫他们,他好像更喜欢一家三口的感觉,看到外人他心烦。 “真真喜欢吃什么零食?”孙温问道,“等你吃完这些,舅舅给你做。” 白真真看了一眼箱子,说道:“主要是牛肉干,有时候吃点果脯,还有水果罐头。” 她还没打开看,但应该是这些。 她喜欢吃着牛肉干,看电影。一把牛肉干,能让她看完一整部电影。张阿姨知道,应该是做的这些。 “哦。”孙温点点头,“牛肉干少吃,太硬,对你的牙不好。” 白真真听了,面色微妙起来。 “怎么?不信?觉得自己现在年轻,不用保护牙齿?”孙温看她一眼。 白真真猛地摇头:“不是,没有,我听舅舅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舅舅被蒋行越附体了。 说着话,箱子就搬了上来。 “谢谢舅舅,舅舅辛苦啦!” 孙温笑着,把箱子放在地上,瞄了一眼:“你玩吧。少吃点零食。晚上我们吃包子,吃太多,影响吃饭。” 白真真点头:“好的,舅舅。” 孙温就出去了。 白真真关上门,把箱子推倒,打开。 “咚!” 下一刻,她把箱子合上了。 心跳咚咚的,暗骂蒋行越狗。幸亏舅舅走了,没留下来看箱子,不然麻烦了。 她绷着脸,重新打开箱子。 箱子里只有一半空间装着零食,另一半装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中间夹着一份显眼的体检报告。 蒋行越的名字,清晰地印在上面。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是关着的,保险起见,她过去锁上了。 然后回到箱子前。 盯着地上的体检报告,弯腰捡起来。 蒋行越的身体非常健康,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这不奇怪,他是个养生狂魔。 报告后面,附了一份心理健康评估。 “建议尽早就医。”一长串的分析之后,跟着结语。 白真真一个字都不信。 他能有什么阴影啊?就算被妹妹睡了,可他以后也没有妹妹了,不会再有妹妹睡他了啊! 拆开一包牛肉干,拿出一根叼在口中,开始拆大大小小的礼盒。 居然还编了号。 会是什么呢?他不是已经送她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吗? 白真真顺着编号拆。 第一个小盒子里,拆出来的是一条手链,红绳串着小小的铜钱,看上去是婴儿佩戴的款式,附赠一张便签:真真施主,周岁平安,喜乐常伴。 这是大师开光过的钱币,保平安的。 这难道是她周岁时,蒋行越给她存放起来的生日礼物?不像,红绳很新,不像放了二十多年的样子。 她继续拆第二个。 是一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平安喜乐的字样,也是幼儿佩戴的大小。 她继续拆,又拆出来一只华丽闪耀的钻石头冠,属于谁戴上去都会觉得自己是高贵的小公主。 也是小孩儿戴的。但她还是拿起来,走到镜子前,往头上比划。 根本戴不上,但这难不倒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夹子,两端固定,就戴好了。 满意地看了看,回到箱子前,继续拆。 她已经知道这些礼盒都是什么了。数了数,刚好二十四个。 既然知道,她就不急了,一个个拆。 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张明星的签名海报,那年她特别喜欢这个明星。 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把钥匙,附着一份地图,这是A国一栋别墅的地址。 送她别墅干什么?她又不打算出去住。 白真真继续拆。 终于,拆到最后一份。她二十四岁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21豪门养女21 拆开之后, 白真真愣住了。 她以为,她二十四岁的生日,要么是很贵重的礼物, 要么是别出心裁的礼物。 但, 这是一盒巧克力, 还是他亲手做的:“希望真真会喜欢。——蒋行越。” 一丝异样划过心脏表面,有隐隐的刺痛传来。 他这是做什么? 要说蒋家对她不是特别上心, 算是比较客观的说法。但, 蒋家也没苛待她,每年的生日还是会给她过的。 她每年都会收到不少生日礼物, 不乏贵重的, 包括蒋行越也会送她礼物。 现在这些,他是什么意思?从前没有好好给她过生日的补偿? 白真真坐在地毯上,望着身前一堆礼物。 不对。 对“妹妹”,可没必要这样。 他该不是想追她? 他已经知道她睡了他,如果只把她当妹妹,最好是装不知道,避免尴尬。 或者很生气,不顾兄妹情分,教训她一顿。 现在这样…… 白真真拿过包包,从里面取出项链盒子, 轻轻地打开。 纯净璀璨的光芒,在掌心里静静流转,千年万年过去,它的美丽也不会减损半分。 “你睡了我。我怎么办?”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低声,仿佛又响起来。 窗外光线逐渐变暗。 “真真,吃饭了。”外面传来孙温的声音。 白真真回神, 将项链收起来:“好的,舅舅。” 爬起来,将地上的东西收起,合上箱子。 孙温端着一筐包子出锅,放在餐桌上,就去冰箱里拿汽水。 白佑嘉不在,两瓶就够了,他启开瓶盖,在自己和真真前面各放了一瓶。 “哇,好丰盛。”白真真坐在桌边,看着正中央的一筐白胖胖的包子,以及旁边的四菜一汤,心里热乎乎的。 舅舅的手艺是真的好,主要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就是“家”的味道,吃下去总觉得舒服。 “多吃点。”孙温笑道,拿起一只包子,先咬了一口。 白真真也去拿,但随即被烫了手,缩回来道:“我等会儿吃。” 刚出锅的包子,太烫了,她先夹了一块炒鸡蛋,放入口中。简单的青椒鸡蛋,吃起来爽口极了。 又夹了一块可乐鸡翅,美美地吮了汤汁,皮香肉嫩,好吃得不得了。 “吃包子,吃包子。”孙温拿了一只包子,放在手掌上拍了拍,把热气拍散些,递过来。 白真真接过:“谢谢舅舅。” 还是很热,但是已经能拿住了,她小小咬了一口,根本没咬到馅儿,但浸了汤汁的包子皮也很美味。 是猪肉粉条馅儿的,猪肉鲜香,粉条软糯,吃起来口感很特别。 白真真吃得停不下来,一口气吃了三个。 “哇,好香啊!” 饭吃到一半,白佑嘉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孙温抬起头,“不是说不回来吗?” 白佑嘉把外套一扔,洗了手就往桌边坐下来:“龟孙子,涮老子——” 话没说完,被孙温敲了手背:“不许说脏话。” 白佑嘉猛然意识到,妹妹还在旁边呢,连忙收起悍厉神色,呵呵笑道:“饿了,饿了,先吃饭。” 拿起一个包子,就吃起来。 这会儿包子已经不烫了,孙温拿起筐子,重新掀了一锅,端回来。 白佑嘉根本不嫌烫,直接拿手里,一边翻来倒去的吹着,一边张大嘴去咬。 “哥哥,你等下忙吗?” “真真有事?”白佑嘉吃得头也不抬,“哥不忙,你说。” 白真真道:“吃完饭再说。” 不是很适合吃饭的时候聊。 等到吃完饭,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佑嘉才知道妹妹为什么不在饭桌上说了。 “哥哥,如果你被一个女人睡了,你会怎么样?”这要是吃饭的时候听了,得喷饭。 白佑嘉看了眼不远处的舅舅,这话是悄悄在耳边说的,孙温没听见。 “跟她结婚。”白佑嘉也悄悄在妹妹耳边说。 白真真不快:“我说真的。” 白佑嘉无辜地道:“我也说真的。” 但他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说着玩的。 怎么可能嘛?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睡?这传出去,他就不用混了。 “怎么了?”孙温坐在独立的小沙发上,看过来道:“你别欺负你妹妹。” 白真真撅着嘴,看着像是被欺负了。 白佑嘉还是很怕舅舅的拐杖的,凑到妹妹耳边,重新回答:“杀了她。” 白真真猛地睁大眼睛。 “不是,不是。”白佑嘉连忙改口,他想起来妹妹是在华国长大的,“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白真真无语地看着他。 “怎么突然问这个?”白佑嘉好奇问道,“是你哪个朋友被睡了吗?” 要是蒋行越就好了,他不切实际地想,如果蒋行越被女人睡了,他一定放鞭炮。 “不是。”白真真见他不好好回答,就不想问他了。 白佑嘉这下认真起来:“好了,好了,刚才逗你的。真真,听哥说。” 他一本正经起来:“男人被睡,无所谓。” “保护不好自己,社会教做人。” “我被睡,我有罪。” “我被睡,我活该。” “不必心疼我!” 干嘛心疼男人啊?心疼自己不好吗?白佑嘉担心妹妹太善良,努力给她洗脑。 白真真:“…………” 她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哥哥:“你洗洗睡吧。” 起身,上楼了。 打开房门,看见地上的行李箱,抬脚跨过。 拿出手机,给蒋行越打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真真。” “蒋哥。”白真真道,“忙吗?” “在吃饭。”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 白真真想了想,说道:“等你吃完吧。” “不妨事。”男人说道。 “……哦。”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哥说,男人不自爱,活该变白菜。” 电话里,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白真真说得更直接了:“你没保护好自己,被睡是活该。” 沉默。 随即,低低的笑声响起来,蒋行越的声音很松弛:“真真,我没有怪你。相反,我很感谢你。” 白真真才不信:“你不是有阴影了吗?你不是在怪我吗?” 心理检查报告都发给她了。 “我真的没有怪你。”蒋行越再次强调,“我只是希望获得你的帮助。” “抱歉。”白真真道,“蒋哥,我什么都不懂,你请心理医生吧。” 有病就找医生。找她有什么用? 蒋行越的声音依然沉静:“那么真真,当时你为什么没给我请医生?” 为什么?她选择了睡他? 白真真的逻辑瞬间被击溃,她张了张嘴,有些恼怒地爬起来,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希望你能帮我。”蒋行越说。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白真真抱起手,转头看向窗外:“怎么帮?” 夜色沉沉,就如男人低沉的声音:“你现在是讨厌我了吗?” “……没有。”良心一瞬间复位,白真真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 趁人之危,睡了人家,还讨厌人家,她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那就好。”蒋行越说,“我希望真真不要讨厌我。” 那这说不好。 白真真卷着发梢,没作声。 “因为我喜欢真真。”电话里传来男人如常的口吻。 白真真没立即反应过来,还在想,关她什么事?她会在乎他喜不喜欢她吗? “你,你说什么?” 大脑在运转两圈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处理了一条什么信息。 白真真一不小心扯到头发,她顾不得痛呼,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你,你是M吗?” 这不会斯德哥尔摩了吧? “我可以追你吗?”男人的声音依然平静。 白真真几乎能想到,男人如果现在她面前,会是什么模样。 ——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那张成熟沉稳的英俊脸庞上,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他精明的头脑,敏锐的第六感,总能让他精准迅速地锁定目标,雷霆拿下。 白真真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被他盯上的鱼。 “抱歉。”她垂眼道。 男人并不着急,还问道:“为什么?因为我本人?还是因为蒋家?” 白真真沉默。 他连她不喜欢蒋家都知道,但他还是对她展开攻势。 “我不想展开一段关系。”因为他的真诚,白真真决定也坦诚一点,“所以,很抱歉。” 原来是这样。电话那头,蒋行越站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中,透过玻璃窗望向城市灯火。窗户上映出一道身影,男人表情平和。 “我后天回国。”他道,“临走前,可以陪我去游乐场吗?” 白真真一愣:“啊?” “上次白佑嘉发给我,你在游乐场的照片,你看起来很高兴。”蒋行越说,“我也想试试。” 白真真想问,难道你以前没玩过吗? 就听男人略带遗憾的口吻道:“我从来没有玩过。” “……”这还能说什么? 震惊,震撼,恍惚,她心情复杂地道:“好。我答应你。” 回想以前,好像蒋先生和蒋太太从没带他们团建过。蒋先生忙着工作,蒋太太忙着交际,蒋行越忙着读书,只有她自己过得按部就班。 搞不好,蒋先生和蒋太太也没去过游乐场。 是很神奇的一家人。 “那明天见。”蒋行越说。 握紧手机,白真真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 坐在床上,回想刚才的通话,她明明是去拒绝他的。 她睡了一个不好惹的男人。 这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她的生活有一部分会很被动。 但,换个角度想,一个不好惹的男人,被她睡了! 一抹愉悦爬上眉梢,白真真笑了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于安琪的号码:“喂,朋友。”, 22豪门养女22 “你找我什么事?”看到她的来电, 于安琪本来不想接。 那兄妹两个,一个比一个疯,她再也不想跟他们有牵扯了:“我马上要去约会, 你有事快点!” 白真真听出了她的色厉内荏,轻笑一声:“怎么, 把我卖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如果于安琪提前打招呼, 她就不会去见蒋行越了。 不,她连他的电话都不会接。换号,装死, 直到他不再追究这件事。 “我——谁把你卖了?”电话那头,于安琪语塞一下, 随即翻起白眼。 她想起那天的事,简直说不清楚, 也根本没法说:“我有什么办法?他不让我说。” 反正把锅推到蒋行越头上就完了。 “这样啊。”白真真倒没什么怀疑,“那你跟我说说吧, 从头到尾, 我想知道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于安琪没回答她,避之不及地道:“这件事我没得到一丁点儿好处, 还差点被你哥弄死, 你以后别找我了!” 说完, 电话就挂断了。 白真真无语。 再拨过去,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啧。” 这女人, 溜得够快。 但白真真现在国外,不方便去逮她。想打听蒋行越的事,就没途径了。 “算了。”也没那么重要就是了。 次日。 “真真打扮得这么漂亮,去约会啊?”孙温看着明显打扮过的外甥女, 笑着问道。 白真真不经意地说:“什么约会啊,是蒋行越。” 她在A国没几个朋友,跟谁约会?心思细腻如小舅舅,就算她不说,他也能猜到。 “哦,是他啊。”孙温脸上笑意淡了淡,“真真跟他关系不错呀。” 他不是很喜欢她跟蒋家的人来往。在孙温看来,蒋家不够厚道,当年是没办法,但现在已经没必要再维持关系。 “小孩子的事,大人少打听。”白真真瞅了他一眼,扬头哼了一声,小跑着出门了。 孙温好笑一声,摇了摇头。 拿出手机,开始给老朋友们打电话:“我记得你们家崔巍也长大了吧?有女朋友没有?” “欧文啊,你的小儿子回国没有?嗯,我外甥女回来了,有空一起吃顿饭?” “史密斯先生……” 白真真不知道这些。 她开车抵达游乐场,停好车子后,就给蒋行越打电话。 “蒋哥,你在哪儿?”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回答,她迅速调整视线,往一个方向看去。 姹紫嫣红的花坛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白色短T,蓝色牛仔裤,简单的穿搭却遮掩不住他的力量感和健美感。 墨镜架在男人挺拔的鼻梁上,他双手抱胸,看上去气质冷峻,非常不好惹。 远远看着,白真真咽了咽口水。 后悔那天关灯了。 原本是打算着,万一中途药效没了,他醒过来,黑暗能缓冲一下。 现在不禁有些可惜,开着灯,感觉应该会更棒,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要是她多几个于安琪这样的朋友该多好? “真真。”蒋行越已经看到她,摘下墨镜,朝她走过来。 白真真对他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貌微笑:“蒋哥。” 视线在他身上掠过,一时间觉得他不像是要追她的样子——他空着手。 如果是追求女生,约出来玩,至少要背个包吧?带着矿泉水、纸巾、遮阳伞、小零食等。 还好她自己带了。 “进去吧。”蒋行越说,伸手,“包给我。” 白真真没跟他客气:“谢谢蒋哥。” 游乐场的人不算多,属于正常人流量,两人往里面走去,蒋行越问道:“先玩什么?” “蒋哥都想玩什么?” 蒋行越站定脚步,望向四周的游乐设施,说道:“不知道。” 他侧头看过来:“没玩过。” ……因为没玩过,所以不知道什么好玩? 大哥,看也知道什么好玩啊! “摩天轮,过山车,跳楼机,大摆锤,蹦极……”白真真良心建议。 蒋行越看向远处的大摆锤,几秒后,他对她道:“选两种吧。然后玩点别的。” 一天玩这么多刺激的,他觉得对心脏不好。 白真真也反应过来,这人具备养生属性,点点头:“好。那蒋哥想玩什么?” 说好了陪他玩,他来选。 蒋行越选了摩天轮和过山车。 “走,我们去买票。”白真真摩拳擦掌,兴冲冲地带路。 那天跟舅舅来,她就想玩来着,但是考虑到舅舅的身体状况,只玩了温和的项目。 现在有蒋行越陪着,他可不要太健康了,什么都能玩! 买完票,登上设施。 卡好安全带,蒋行越一直平稳跳动的心脏,开始隐隐失序。 白真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正激动地左右张望,期待设备运转。 她眼睛亮闪闪的,璨璨生光,全然是一副满心只有玩乐的孩子模样。 蒋行越从没有在生活中见过她这一面,这让他心中微微一沉。一个人只有不在乎另一个人的目光,才会表现出真实无遮的一面。 他的低落只在一瞬间,因为设施很快启动了,猛然的升空感令他心脏迅速跳动,肾上腺素飙升—— “啊!!!” 所有人都在尖叫。 分不清哪一声是属于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尖叫的世界。 手被人抓住的时候,白真真根本没在意,甚至还反握回去,更加用力地大喊:“啊!!!” 太刺激了,太惊险了,这才是游乐场的真谛啊! 从设施上走下来时,白真真的腿都是软的,她下意识扶住身边的男人,急促地呼吸着。 蒋行越从包里拿出水,拧开递给她。 “谢谢蒋哥。”白真真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想起来一件事。 她只拿了一瓶水。 “蒋哥喝水吗?”她眨巴眼睛问。 蒋行越直接抓过她手里的矿泉水瓶,一口气喝光,才道:“再买两瓶。” 白真真看着他将空瓶子丢进垃圾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喝就喝了! 她小的时候,说不定跟他吃过一碗饭呢! 接下来,两人又去玩过山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又被抓住了,白真真又一次反握回去。 玩的时候,根本不觉得,抓个手嘛,有什么大不了?而且两个人一起尖叫更带劲! 等下来后就开始尴尬。 她装作没这回事,蒋行越也没提醒她,问道:“累吗?休息会儿?” “好。”白真真点头。 两人找了个餐厅,坐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嗨,帅哥,这是你女朋友吗?她看起来真可爱。”有两个女生走过来,冲着他们笑。 蒋行越看了白真真一眼。 “我是他妹妹。”白真真立刻说。 两个女生顿时眼睛一亮,一左一右站在蒋行越身边,热情地说:“要一起玩吗?” 摘下墨镜的蒋行越,深邃立体的五官全部露出来,看上去没那么不近人情,就有人敢找他搭讪了。 “抱歉,我们很快就要走了。”蒋行越淡淡道。 两个女生有些失望:“那太遗憾了。” 她们没有纠缠,很快离开了。白真真立刻低下头,装作很认真地吃东西。 还好蒋行越有风度,没拿那句“妹妹”说事。 稍作休息,两人去玩一些不那么刺激的项目。 蒋行越的体力当然不用说,白真真玩起来也不觉得累,两人一直玩到天快黑。 “好的,舅舅,我这就回去。”接到孙温的电话,白真真才依依不舍地看向对面,“我要回去了。” 好玩的项目还没有玩完,有些项目到晚上更好玩呢。 但是可惜了,她要回家吃舅舅做的鸡公煲。 “我没开车,你送我回酒店吧。”蒋行越平静地道。 白真真:“……” 大哥,你要是没钱打车,我给你两百块好不好啊? “你是还有话要跟我说吗?”她索性看着他道,“我不想送你,但如果你有话想说,我可以听。” 身后是五彩斑斓的光,周围充斥着快乐的尖叫声,蒋行越经过一整天高强度刺激的心脏,此刻像倦怠的归鸟,窝在巢中轻微呼吸着。 他抓了抓头发,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望向远处摩天轮的顶部。 “追我的话就不用说了。”白真真提前说明。 这让蒋行越笑了一下,视线收回来,重新落在她的脸上:“这么干脆?” 白真真一脸漠然。 睡了他,是很抱歉。但她已经道歉了。 “抱一下吧。”没有纠缠,蒋行越张开手臂,“我要回去了,给哥哥一个临别拥抱吧。妹妹。” 妹妹两个字,让白真真不由得摸了摸鼻尖。 她向前抱住了他。 紧窄的腰。 ……抱脖子不合适啊!白真真这样想着,脸颊就贴上了一个宽厚滚烫的胸膛。 男人气息十足,富有攻击性,冲得她脑袋发晕,下一刻就要收手退后。 “真真。”然而,男人拥紧她,并不放她退后,“你不想展开一段关系,我接受。” 白真真脑袋上冒出问号,你接受什么啊? “我可以不告诉别人。”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我还可以帮你打掩护。” 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她挣扎着抬头:“你在说什么?” 但男人抱得她很紧,她挣扎来挣扎去,反而被他按住脑袋,脸颊紧紧贴在他心口。 “你喜欢我的身体,不是吗?”男人的声音更低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这里,有你的牙印。” 就在她脸颊贴住的地方,曾经在黑暗中,她没忍住宽厚胸膛的诱惑,下嘴啃了一口。 白真真脚底一软。 可能是视野受限,她此刻看不到太多光亮,又或许是被他困在怀里,其他声音都被阻隔在外。 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23豪门养女23 黑暗模糊了空间的边界。 当视线被吞噬干净, 其他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白真真听到自己微重的呼吸声,以及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她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打工的那些年, 一次这样的机会都没有过。 掌下的男人, 是她第一个福利本中的男主, 她又怎么忍得住呢?无数堆积沉淀的情绪,都在寻找出口。 他中了药,令他本来攻击性十足的身躯, 也变得安静驯服。 一切都恰到好处。 “你再说一遍。”白真真颤声说道。 蒋行越站直身躯,目光望向背离灯火的夜色,他抓过后腰上的一只手,按在了胸膛上:“你喜欢。” 他的声音, 斩钉截铁。 一个女人喜欢不喜欢他的身体,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比外在条件, 蒋行越从来信心十足,他不可能输给她身边的任何男人, 比如那个小天。 掌心下方是浑厚有力的胸膛, 轻轻戳一戳, 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力量感。 白真真的牙尖又有点痒了, 她磨了磨牙,温吞地说:“不告诉任何人?” 如果是这样, 她可以啊! 这不是白送上门的便宜吗?为什么不占啊! “不告诉任何人。”蒋行越低声说道, 垂眸看着怀中, 她不知不觉将一部分重心放在了他的身上,而她似乎毫无察觉。 他又了解她一点。蒋行越想。 “好吧!”白真真站直身体,放开他的腰, 改为牵住他温热有力的大手,“被人知道了,你负责解释。” 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承认什么?他那句话的意思,他们分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蒋行越低头看看两人牵住的手,又想想她说的话,眼中浮现笑意:“好,交给我。” 走出游乐场。 “送我回酒店?”他问道。 白真真想了想,拿出手机,拨打孙温的电话:“喂,舅舅,我晚点回去,不用等我吃饭。” “啊?”听到孙温的回答,她脸上有些为难,瞅了瞅身边。 安静的夜色中,话筒里的声音清晰传出来:“不就是小蒋?喊他来家里一起吃饭。” 蒋行越眉头一动,对她微微点头。 白真真想着,这并不会暴露什么,舅舅哪有那么火眼金睛啊,再说他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 “好的,舅舅,那我们这就回去。”说完,白真真挂了电话。 蒋行越眉眼柔和:“高兴了?” “什么?”白真真把手机放回包里,随口道。 “不用送我回去。” “……你想哪儿去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她一把拉起他的手,“回家吃饭喽!” 被她拉着跑的蒋行越,穿过城市的夜风,感觉到一阵快乐气息从她身上涌出,不由得将他也感染了。 另一边,白家住宅。 “这小子。”孙温挂了电话,冷哼一声,“把真真当什么了?” 在蒋家的时候,不好好待她。现在她走了,又想七想八? 孙温不知道蒋行越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一个成年男人不会跟自己妹妹在游乐场玩一整天。 “喂,小巍啊。”拨通一个号码,孙温笑得和蔼,“叔叔做了鸡公煲,你要不要来尝尝?” “正好见见真真。她啊,刚来A国,对一切都不太熟。你跟她熟悉熟悉,如果聊得来的话,带她玩玩?” “好嘞,那叔叔先谢谢你。” 挂断电话,孙温挑高眉头,哼出一声,去厨房加菜去了。 一个小时后。 “舅舅,我回来啦!”下了车,白真真连蹦带跳地往台阶跑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能看到孙温穿着围裙,正在忙碌的身影。 “真真回来啦。”听到外甥女的声音,孙温笑着看向外面,眉头一挑,“小蒋呢?没跟你一起吗?” 白真真进了门,说道:“后面呢,他拿东西。” 空手上门不好看,他听说孙温喜欢摩天轮但没坐成,于是调转回去买了等比例模型。 “姐姐好。”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从沙发上站起身,长手长脚,浓眉大眼,笑起来很灿烂的模样。 白真真看到有陌生人在,脚步一顿,举止稍微收敛:“你是?” “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崔巍,比你小一岁。”孙温笑着介绍道,“正好有空,过来玩。” “你好,你好。”白真真忙说。 崔巍长得很高,目测比蒋行越还高一点,但他的身姿仪态没有蒋行越端正,蒋行越像个成年人,而他更像一个男孩。 大男孩生着一张帅气的脸,笑起来灿烂极了,有种不设防的单纯感:“第一次来,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下次我给姐姐带礼物。” “不用,不用这么客气。”白真真忙摆手道。 孙温也说:“就是,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外人上门才带礼物呢。” 崔巍不太懂这些礼数,他咧嘴笑着,摸自己脑袋。 刚走进门的蒋行越,提着一款巨大的模型盒子,脚步顿了一下。 “这位哥哥好。”崔巍看到他,立刻就是一个鞠躬。 孙温一扭头,好像才看到他似的,忙招呼:“小蒋来啦!哎呀,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多外道。” 蒋行越道:“舅舅好。来得匆忙,还望您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你能来舅舅就高兴,人多才热闹。”孙温说着,让崔巍过来,“把东西放到电视那边。” 他的房间在三楼,总不能让人拎三楼去,先放客厅里,回头让白佑嘉搬。 崔巍过来接模型盒子,但蒋行越没松手:“不用了,我自己放过去就行。” 崔巍没坚持,好奇道:“哥哥拿的好像是游乐场的模型,哇,这么大的模型,我上次要买,我爸不让。” 孙温立刻道:“你爸怎么这样?连个礼物都不给孩子买。等哪天叔叔带你和真真去玩,叔叔给你买。” 崔巍摸着后脑勺,咧大嘴笑:“谢谢叔叔。” 这会儿白真真已经不在客厅了。 “姐姐去换衣服了。”崔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哥哥要看电视吗?” 蒋行越看他一眼,说道:“我给舅舅帮忙。” 洗了手,就往厨房去了。 “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动手。”孙温拦住他,“去,去客厅坐着,跟小巍说话去。” 蒋行越一顿。 他不是傻子,明显感觉到了孙温对他的态度有异,正思忖间,白真真下楼了。 “哈哈哈!”崔巍坐在沙发上,看真人秀看得哈哈大笑。 白真真走到他身边,坐下道:“什么节目,这么好看。” 崔巍指着电视里的人物,跟她解释道:“这个整蛊节目,特别有意思,姐姐我跟你说……” 孙温从厨房里看过去,正好看见两个孩子坐在一处,看着电视,说说笑笑的情景。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身旁:“算了,你这个年纪,估计也不爱看电视,过来给我帮忙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帮忙的,饭菜几乎都准备好了,孙温指挥他盛了米饭,又指挥他把碗筷端去外面。 “哥哥又不回来啊?”上桌后,白真真给小巍弟弟拿筷子,随口问道。 孙温满意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本来要回来的,临时有事,咱们先吃。” “那要给哥哥留菜哦?”崔巍问道。 孙温笑着看过去:“留了,给他留了,你们别担心他,快吃,多吃点。” 今天的菜也很丰盛。 除了鸡公煲,还有油焖大虾,糖醋鱼……热菜凉菜一共八道,还有两份汤。 “喜欢就多吃点,不喜欢就多包涵点。”孙温热情地招呼着。 “好吃。” “太好吃了。”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饭?” 崔巍不停地夸赞,偏偏这么夸张的话,被他说出来,竟然一点儿也不显得浮夸,只叫人觉得这孩子真实在。 孙温笑得合不拢嘴:“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 然后招呼蒋行越:“小蒋,菜合胃口吗?” “谢谢舅舅,很喜欢。”蒋行越道。 孙温笑眯眯的:“喜欢就好。” “姐姐,这个鱼好好吃!”崔巍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跟身边的白真真感慨,“造型也好好看,叔叔太厉害了吧!” 糖醋鱼嘛,下油锅的时候凹了个造型,加上摆盘精致,就又好看又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白真真忍不住用公筷给他夹菜,“也可以常来玩啊,我们家的伙食很棒的。” 这个弟弟又帅又可爱,嘴巴还甜,跟他一起玩的话,应该会很开心。 崔巍忙点头:“叔叔和姐姐不嫌弃的话,那我就来哦。” “不嫌弃,不嫌弃。”白真真道。 “常来,常来。”孙温道。 一桌四个人,其中有三个在说说笑笑,衬得安静吃饭的那个人格格不入。 “哥哥吃饭好优雅哦。”崔巍真诚地道。 蒋行越抬起头,对他点了点,然后垂眼继续吃饭。 崔巍觉得这个哥哥有点凶,不好说话的样子,就不再跟他说话了,只跟身边的姐姐说话:“姐姐,你帮我盛一下那个汤。” “好的。”白真真接过碗,给他盛汤。 “小蒋很忙吧?”一旁,孙温跟身边的人说话,“等会儿吃完饭,就让司机送你回去。” 蒋行越的视线在对面一扫,便收回来:“谢谢舅舅。” “姐姐打游戏吗?我最近在打一款游戏,好好玩哦……”崔巍的话题已经转到游戏上。 白真真笑眯眯地听着:“那等会儿吃完饭,你带我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崔巍答应道。 吃过饭,两人就跑到沙发上,一人捧着一台手机,开始玩游戏。 碗筷自然是不用孙温刷的,于是他拄着拐杖,笑着说道:“走吧,小蒋,我送你出门。” 蒋行越回头望去,沙发上的两个人已经脑袋挨着脑袋,亲密无间地玩起游戏。, 24豪门养女24 “如果不是你忙, 我就留你住下了。”孙温笑呵呵地说,“家里房间多的是,像小巍, 他没什么事,今天就在家里住下了。” 说着, 仿佛才注意到他的视线。 往客厅里看去,目光落在沙发上, 笑容和蔼:“俩孩子玩到一块儿去了。” 蒋行越脚下未动, 视线落向客厅里, 看不出情绪。 “我们真真长大了。”孙温看他一眼, 索性也站定了, 两手拄着拐杖, 感慨道:“长大了, 就可以交男朋友了。” “听她说, 还没有交过男朋友。这么单纯的孩子, 真叫人不放心。”孙温说,“少不得我们当长辈的给她看看。” “我觉得小巍就不错, 你觉得呢?” 这一句又一句,每一句都是说给他听的。蒋行越脸色不变,朝里面喊道:“真真。” 白真真在跟弟弟打游戏,没有听到。他提高声音, 又道:“真真。” 这次,白真真听见了:“哎!” 抬头看向门口。 蒋行越站在那里,英俊深邃的面孔朝向她,眼神深沉又宁静。 她连忙放下手机,起身跑过去:“蒋哥,你要走了啊?” “嗯。”蒋行越目光平和, 注视着她跑近,才缓声道:“事情别忘了办。” 白真真一愣,眨巴了下眼睛,说道:“哦,好,我记住了。” 蒋行越对她点点头,就往外走了。 孙温看他一眼,然后对外甥女说道:“你进去吧,跟小巍去玩,我送小蒋。” 白真真也没说要送。 她背着双手,踮起脚尖,看着两人走远。然后转身,跑向客厅里。 “姐姐,我帮你选了一个角色……”崔巍适时抬头,露出一张笑容灿烂的帅气脸庞。 白真真跳进沙发里,拿起手机:“我看看。” 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玩起来毫无疏离和阻塞感,顺畅极了。 外面。 孙温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着:“我们真真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别为难真真了。” 蒋行越声音沉着:“谢谢舅舅。不是什么大事,真真办得了。” “我能问问吗,是什么事,非得让真真去办?”孙温看向他说,“你手底下没有人能办吗?” 这话几乎挑明了,他不希望他们继续来往。 “舅舅。”蒋行越站定脚步,转身面向他,“真真跟我们生活了二十多年。” 孙温听了,脸色冷淡下来:“哦?” “这些年中,我们有过很多回忆,快乐的,争吵的,冷淡的,亲密的。”蒋行越说道,“我们之间,是别人抹除不掉,也无法取代的。” 话落,孙温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快乐?有多快乐?说出来我听听!” 说得这么好听! 这能掩盖他们没有好好待她的事实吗? 真真刚回来时,孙温就问过她,但她挖空脑筋,还是左支右绌,他就知道她在蒋家过得不快乐。 蒋行越还有脸说? 两人站在庭院里,离明亮光辉的客厅有一段距离,他们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里面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争吵。 但客厅里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蒋行越收回视线,并不畏缩地迎上他的视线:“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呢?” 他觉得蒋家对真真不好? 诚然,蒋家待真真不够好,但孙温待她就好了吗?白佑嘉待她就好了吗? 要白手起家、要讨生活、要搏命、要扩张势力……这些年,他们有太多的不得已。 可事实是他们将三岁的真真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二十多年来没有再来看过她一眼,他们在她的生活中是完全的空白。 有心对她好,就能粉饰他们的缺席吗? 昏暗中,两人对峙着。 孙温紧紧握着拐杖,嘴唇剧烈哆嗦着,最终先转过头:“不送。” 蒋行越对他点点头,大步走向不远处备好的车子:“真真喜欢就好。” 等车子开远,孙温才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那句:“我觉得小巍就不错。你觉得呢?” “哼!”孙温用力拄了拄拐。 精明深沉的东西!真真才不跟这样的人来往! 晚上十点多,白佑嘉回来。 “玩什么呢?”他看向沙发里挨坐着的两人,走过去道。 崔巍是认得他的,抬头露出一张笑脸:“嘉哥好。” 往常白佑嘉觉得这小孩挺有礼貌,对他印象不错。但这会儿看着,不知怎么觉得碍眼,一把拨开他的头:“离那么近干什么。” “哦。”崔巍就往一边挪了挪,手上仍旧熟练操纵着游戏角色,“姐姐,快躲,有埋伏!” 白真真连头也没抬,只说了句:“哥哥,舅舅给你留了饭,你饿了自己去吃啊。” 白佑嘉的确饿了。 但他吃饭快,五分钟不到就吃完了,走过来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崔巍抬起头,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表情无辜:“叔叔说我可以留下住。” 白佑嘉的眉头瞬间皱起来,转身去找孙温了。 “真真都二十四了,不该交男朋友吗?”孙温心情正不好,“你不满意小巍,那你找个合适的我瞧瞧!” 白佑嘉皱眉:“真真还小,着急什么。” “你不小了!你着急了吗?”孙温立刻火大,拐杖用力拄在地上,“白佑嘉,你都三十岁了,你什么时候娶老婆?” 声音大的,客厅里的白真真和崔巍都听到了。 崔巍有些局促:“姐姐,叔叔和哥哥在吵架吗?” “好像是。”白真真竖着耳朵听着,“不关咱俩的事,别往心里去啊。” 崔巍乖乖点头:“好哦。” 他看上去乖萌乖萌的,偏偏人又很大只,白真真没忍住,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我过去看看。”见里面的两人还在吵,白真真放下手机,站起身。 白佑嘉不想跟舅舅吵架,一般舅舅发火的时候,他都避着。 但这次,孙温的火气特别大:“我老了,有你和真真给我养老。你不娶老婆,等你老了,打算谁伺候你?” 白真真刚走近,就被这话糊了一脸,她顿时一个激灵,立刻猫腰开始后撤。 催婚啊。 这话题不是她这种小孩子能听的。 “过来!”谁知,孙温已经看到她了,沉着脸就喝道。 白真真一脸乖巧,老老实实过去:“舅舅。” “舅舅,你凶真真干嘛?”白佑嘉不乐意了,把妹妹拽身边来。 孙温冷笑道:“你问问她,蒋行越让她帮忙办什么事。” 白佑嘉顿时一凛,蒋行越?他立刻把妹妹拉到身前,问她:“蒋行越找你了?什么事?” 跟舅舅一样,他也不希望妹妹跟蒋家的人继续走得近。 他记得那天,接真真走的时候,蒋行越反悔了,拉住真真不让走。 现在回想,还是觉得蒋行越的表情不对劲。 他警惕的表情,让白真真不禁无语,另一旁是舅舅的审视目光,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偷偷早恋的小女生。 “干嘛?我没有秘密的吗?”白真真理直气壮地拒绝回答。 白佑嘉:“……” 孙温:“……” 霎时间,孙温换了一副表情,他温柔慈爱地说道:“真真啊,舅舅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蒋行越拜托你的事,不是那么好办,怕你为难。” “我不为难。”白真真道。 孙温语塞。 白佑嘉就直白多了:“他不是好人,哥怕你被骗了!” 白真真叹了口气。 扶着额头,说道:“真的没什么。” 蒋行越大概是想提醒她,别忘了他有阴影的事,也别忘了答应跟他无关系交往。 但当着孙温的面,他不能说得很直白,于是暗示了她一下。 听到孙温耳中,就变成这样了。 “舅舅,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白真真说,“你们也不用怕我被骗,被骗又怎么样呢?人生在世,谁不被骗?到时候你们替我找回场子,就好啦!” 她眨巴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们:“还是说,你们会不管我?” 孙温和白佑嘉能说什么? “你都不怕被骗,还怕告诉我们?”孙温厚起脸皮,“他到底交代你什么事?” 白真真看了他两眼,忽然祸水东移:“舅舅,你还是先管管哥哥吧。他一把年纪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呢。” 这一下把孙温气得够呛,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他懒得管了,举起拐杖就开始揍人:“给你一个月,把女朋友带回家,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噫,好凶。 白真真躲到一旁,计算着自己被催婚的年纪——哥哥有的待遇,没道理她能躲过去。 结什么婚啊,养什么老啊,能不能活到老还说不好呢。白真真觉得哥哥被催的很可怜,但也只能同情他了。 “姐姐,我们是不是要帮帮哥哥啊?”一旁,崔巍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弯下腰道。 他太高了,在她身边都快弯成虾子了。 白真真看他一眼,摇摇头:“不用,舅舅健身呢。” “哇哦。好别致的健身。”崔巍一脸相信了的样子。 白真真忍不住笑了一声,拉过他道:“走吧,上楼休息。” 走出两步,她转过头喊道:“舅舅,小巍睡哪个房间?” 孙温听见了,立刻停下拐杖,说道:“你不用管,让你哥带他上楼就行。” 介绍男朋友归介绍男朋友,发展太快是不行的,孙温又给了白佑嘉一拐杖:“还不快去?” “好好。”总算是得救,白佑嘉立刻窜出去了。 “跟我来。”他大步走向楼梯,对崔巍示意道。 崔巍笑得灿烂:“好的,哥哥。”然后看向白真真,“姐姐,你住几楼哇?” “哇什么哇。”白佑嘉打断他,“快点,别磨蹭。” “哦,好。”崔巍收敛了,对白真真挥了挥手,“那姐姐,明天见。” 白真真笑着说:“明天见。” 回到房间。 洗漱完,爬上床。 手机提示一条未读消息。, 25豪门养女25 【游戏不要打太晚, 早点休息。】 白真真笑了一下,游戏不要打太晚?还是不要跟小弟弟打游戏到太晚? 上方的备注,还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白真真把这行字删掉, 改成“失主”。 他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在她这里,没找到机会还回去。 手机静音放到一边,舒服地躺好,香香地睡下。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游乐场玩得尽兴, 获得了一段不存在的关系, 还认识了可爱的小巍弟弟。 明天跟小巍弟弟玩什么呢?这样想着,渐渐睡着了。 感觉明天也会是美好的一天。 此时,酒店里。 蒋行越一身家居打扮, 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敲着笔记本键盘, 一边注意着手机。 每次屏幕亮起, 他都第一时间拿起来, 然而一次次失望。 没心没肺的女孩。 他盯着她的微信头像,轻轻点了一下。 是一只无辜可爱的猫咪照片,就像她本人, 常常以无辜纯真示人。 他想起从前, 她装模作样的样子。想到她现在,不再掩饰,没心没肺的肆意。 她的心像石头一样坚硬。 他已经放下身段,以这样低微的姿态,出现在这段关系里, 可她不屑一顾。 这个时候,她还在跟崔巍打游戏吗?他们会不会玩着玩着,脑袋又靠一起去? 想到孙温对崔巍的青睐, 蒋行越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他应该留下来的。 几分钟后,男人重新睁开眼,回到笔记本前,继续工作。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又渐渐稀薄。清晨五点半,他终于合上笔记本,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六点,助理进来:“蒋总,该出发了。” 他今天的飞机回国。 “好。” 虽然舍不得,但来日方长。 —— 飞机划过上方的天空时,白真真睡得正香。 等她醒来后,发现手机上又多了一条未读消息:【真真,我回去了。改日再见。】 打了个哈欠,她捧起手机,慢吞吞敲字:【昨天睡得很早,没看到消息。】 【跟某个男人玩了一整天,实在太累了。】 【狗狗歪头.gif】 【你要不要猜猜那个男人是谁?】 【狗狗蹦蹦跳跳.gif】 他看到消息应该要晚上了,白真真发完消息就把手机丢到一边,起床。 楼下已经有动静了,孙温一向起得早。香喷喷的早餐味道一直往上飘,白真真扒着栏杆往下探头:“舅舅,做了什么呀?” “蔬菜鸡蛋饼,豆沙包,虾仁汤……”孙温报了一遍,“快下来吃饭。” “来咯!” 吃饭这件事上,白真真从来不拖拉。 “哥哥呢?”她坐下后,拿起一块卷饼,享受地吃起来。 “吃完走了。” “小巍呢?还没起吗?”白真真又问。 孙温往楼上看了一眼,脸色不大好:“嗯。” 白真真哈哈一笑,说道:“年轻人,都赖床。”小巍弟弟很真实,不做作呢。 不做作的崔巍,一直睡到十点多,才揉着眼睛走出房间。 “姐姐,你已经起了啊?”他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蓬松的头发有一缕翘起来,呆呆的很可爱。 白真真看了一眼舅舅的脸色,笑着说道:“嗯,你饿不饿?快点下来,吃饭。” “好。”崔巍走下楼,很乖巧地喊:“叔叔早上好。” 孙温对他勉强点头:“嗯。昨天睡得怎么样?” “不是很好。”崔巍实在极了,抓了抓头发,“我有点认床。” “是吗。”孙温嘴角抽动一下,“那你今天就回去吧。” 崔巍面露惊色:“啊?”他睁大眼睛,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白真真,“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他的表情,白真真觉得,他心里可能在猜白家要破产了,忍笑道:“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哦。”崔巍乖乖应道,走过去餐桌那边,吃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喊:“喔,太好吃了吧!” “这种卷饼,我可以一口吃一个!”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天啊,太好吃了!” 狼吞虎咽,把桌上的早饭一扫而空,他精神奕奕地站起来道:“叔叔做的饭简直太棒了!” “我现在,整个人都醒过来了!”他拍拍胸膛,“满血复活!” ……谁关心你之前多少血啊? 白真真忍着笑,看向一旁的舅舅。孙温已经没眼看了,他站起身道:“你们玩吧。” “姐姐!”崔巍已经跳到白真真身边坐下,问她:“你今天想玩什么?” 白真真问他:“你平时都玩什么?” 崔巍不藏私,说了一大堆:“开车兜风,射击,骑马,电玩,攀岩,滑冰……” “姐姐,你想玩室内的还是室外的?”他问道。 白真真想了想,说道:“你带我玩射击吧?” “好哇好哇。”崔巍说,“我也有一阵子没有玩这个了。” 两人当即拍板。 “那我去换衣服。”白真真起身。 崔巍道:“我去吹个头发。”他知道自己早上醒来,头发总是不听话。 两人各自行动。 下楼时,惊动了孙温:“你们干什么去?” 白真真答道:“出去玩。” “去哪儿玩?”孙温皱起眉头。 白真真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女生,出个门还要被盘问,但还是老实答道:“小巍带我去玩射击。” “家里有。”孙温立刻说,“我让人去准备。” 开玩笑,家里什么娱乐项目没有啊?要让她去外面玩! “等等!”崔巍道。 看了孙温一眼,他大步跑到白真真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小声说:“姐姐,家里的不好玩,我们去外面玩。” “舅舅,我出去玩。”白真真就很直接了,要什么理由啊,就是想出去玩。 说完,她拉住小巍弟弟的手:“我们走了啊。中午不回来吃饭。” 孙温急得追出来:“等等!” 崔巍立刻反拉住白真真的手,大步往前跑去:“姐姐,我们快点!” “站住!站住!”孙温在后面气得大叫。 白真真忍不住哈哈大笑。跟崔巍坐进他的车里,一脚油门踩下去后,嗡的一声,车子驶出去了。 其实,孙温还是放了他们一马。如果他不同意,大门根本不会开。 “终于出来了。”崔巍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没见有车子跟出来,松了口气,“叔叔好严厉哦。” 白真真笑着问道:“你家里不管你吗?” “我是男孩子嘛。”崔巍说,紧接着忙补充,“我不是说女孩子怎么样,就是我爸妈不会像这样子管我。” 白真真微微点头:“嗯。” 崔巍转头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好像不大高兴,忙又说道:“姐姐,你以前玩过吗?” “没有。”白真真摇头。 “这个很简单的,一点都不难,到时候我教你。”他拍拍胸口,“保证你一学就会。” 白真真笑道:“好,谢谢小巍。” 崔巍看了她一眼,说道:“姐姐,我有别的名字。” “啊?是什么?”白真真看过去。 他道:“我跟朋友们玩,他们都叫我的英文名字,布鲁斯。” 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多名字。 白真真想起来,好几天没见史蒂夫了,她中文十八级的教练小哥。 “那我以后也叫你布鲁斯。” 崔巍咧开嘴巴笑起来:“那我叫你真真,可以吗?” “好啊。”白真真点头。 说着话,一路时间过得很快,崔巍将车子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口。 “这是一个朋友家开的。”崔巍率先走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把白真真接出来,“想玩什么都行,想玩多久玩多久。” 白真真点头。 才进去,就见到一个穿搭潮酷的男孩子,热情地迎上来:“巍哥,你来了!” 又看向白真真,面露暧昧:“哎呀,是嫂子吗?” 巍哥? 几乎是一瞬间,崔巍的脸色就变了,他走上前,一把勾住男孩的肩膀,握拳捶他肚子上:“说过多少次,叫我布鲁斯!” 男孩连忙求饶:“好好好,布鲁斯,布鲁斯。” 然后冲白真真眨眼:“嫂子懂得就好。” “你找死。”崔巍夹着他,往远处走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来,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叫哥,很傲慢。所以我喜欢别人叫我布鲁斯。” “嗯嗯,布鲁斯。”白真真微笑道,没有拆穿他。 崔巍的脸色好看一点,说道:“走,我们进去。” 看得出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也有喊白真真“嫂子”的。 他都认真地解释了:“这是姐姐。” 很护着白真真的样子。 到后来,都知道他带了一位姐姐过来,老老实实地喊:“姐姐好。” “姐姐喝酒吗?” “姐姐喝什么饮料?” “姐姐吃糖吗?” 有人试图挤开崔巍,在白真真面前献殷勤,但因为全场崔巍最帅,白真真就没动。 “走开,都走开!”崔巍赶苍蝇似的,一脚踢开一个,然后带着白真真去专用的训练区。 他辅助白真真穿戴好护具,轻松地道:“你不要怕啊,真的很简单,而且还有我在呢!” 几乎是手把手,带着她打了一枪。 “怎么样,不难吧?”他笑得灿烂极了,“来,我们再试一次。” 身材高挑的大男孩,站在她身后,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而他好像不觉,大手握住她的,带着她扣动扳机。 “砰!” 看着打出来的成绩,崔巍夸赞道:“不错!很棒!怎么样,有感觉了吗?我再带你打一次,然后你自己试试看。” 他熟门熟路地握住她的手,瞄准。 这次,他没着急扣下扳机,下颌抵在她头顶上,问道:“你觉得这次我们能射中几环?” 挨得这么近,他身上的温度早已经渡到她的背上,滚烫炽热。 而他身上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充斥在周围的空气里,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五环到七环吧。”白真真认真打量了下靶子,说道。 崔巍握着她的手指,扣动。 “砰。”六环。 打到了中间值。 “姐姐,你射中了我的心。”射击结束,崔巍没有放开她。 大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阳光俊朗的脸庞带着引诱:“和我谈恋爱吧?姐姐。”, 豪门养女3 白真真看了看她。 表情渐渐从脸上褪去,她别过头,仰在座椅靠背上,视线穿过玻璃前窗,望向山下林立的城市高楼。 “抱歉。”她淡淡道,“我帮不了你。” 于安琪紧紧盯着她,问道“为什么?” 于安琪是个骨架小巧的女孩子,但她的性格非常霸道,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一片阴沉“该不会是你有想法?” “白真真,你别忘了!”她冷冷告诫,“你是他的妹妹!” 她可能是猜到了,也可能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白真真没有辩驳,只看过去道“你做我的嫂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于安琪皱眉问道。 白真真说“我哥的副卡,我能随便刷。” “不可能!”于安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如果她做了蒋行越的老婆,那他的副卡一定是给她刷的。怎么能给别的女人? “这就是原因。”白真真把玩着手机,轻描淡写地说。 找什么嫂子? 让哥哥他单身不香吗? 于安琪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说道“你以为别人比我好到哪里去?” 任何一个女人嫁给蒋行越,都不会允许他跟妹妹关系太亲密,好吗? 白真真耸了耸肩“无所谓啊。” 谁做她的嫂子,都无所谓。她又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让哥哥结婚了。 在于安琪发火之前,又说道“我虽然不帮你,却也不会给你下绊子。” “朋友一场,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她真诚道。 她的眼神太真诚了,让于安琪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仔细想想,她不下绊子,的确已经很好了。 “走吧。”于安琪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往山下驶去。 白真真现在有卡了,买东西不用绞尽脑汁挑剔来挑剔去,喜欢的都可以买下来。 “这个。” “这个也要。” “把这款包起来。” 凡是能让她的视线停留两秒以上的,统统包起来。 她当然可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都包起来”,但以往节俭惯了,忽然大手大脚的,有些说不过去。 于安琪在旁边看着她花钱,仍不愿意相信她拿了蒋行越的副卡。 “说好了,明天去买车。”送白真真回到家,于安琪跟她约明天的行动。 白真真没拒绝“好呀,那谢谢你啦。” 谁会嫌车少呢,是不是? 有于安琪陪她去试车,简直太好了。 于安琪抿了抿唇,将车窗降下来,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白真真甩着手包,迈上台阶,走进客厅里。 “小姐,东西已经给您送进房间里了。”张阿姨说道。 白真真点点头“谢谢阿姨。” 养父养母都不在家,蒋行越忙工作,也不是每天回来。偌大的别墅里,只有白真真和张阿姨等人。 她快乐地试衣服,鞋子,首饰,开心得快要飞起来。 希望这个世界没有系统。 就算有,也永远不要联系她! 再也不要做一个苦大仇深的恶毒女配了! 于安琪以为她拿到蒋行越的副卡,最多是借用一下,不敢大肆开销。 没想到,第二天到达4s店,白真真挑起车子,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和心虚。 最后,更是花了四百多万,买了一辆粉色敞篷跑车。 白真真去刷卡了。 于安琪站在原地,表情震惊,恍惚愣神,心情复杂难言。 白真真是养女,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而且她还姓白,既不跟蒋总的姓,也不跟蒋夫人的姓。 她平常节约俭省,不奢靡铺张,很多人夸她懂事得体,只有于安琪知道,那都是表象,白真真根本没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于安琪再也不能在她身上找优越感。 她拿着蒋行越的副卡! 她为什么拿着蒋行越的副卡?! 他们只是兄妹,为什么这么亲密?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白真真是蒋真真,于安琪心里还能舒服一点。但她姓白,跟蒋行越没有血缘关系,于安琪像胸口卡了一根刺,难受得不上不下。 白真真不知道她的纠结,也不在乎。 刷了卡,她走到贵宾区,坐在安静的沙发上,给蒋行越打电话。 “喂,哥哥。” 电话里传来蒋行越低沉的声音“真真。有事?” 白真真捂着话筒,小声说“哥哥,我刚才花钱啦。” 蒋行越知道她花钱了。她刷卡的时候,他收到了消费提醒。 “嗯。买什么了?” 白真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买了一辆车。于安琪说我没有像样的车,要把她的借给我开,我不想借。” “哥哥,我会不会有点虚荣?”电话里,女孩的声音显得乖巧极了。 蒋行越握着手机,眉头皱起来。为什么妹妹花钱这么小气?虚荣?买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会是虚荣? 她这些年到底怎么长大的?比她大了五岁,从小交集不多的蒋行越,忽然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妹妹。 “喜欢就买。”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后倚在靠背上,着重道“你是蒋家小姐,不比别人差什么。” 于安琪有车,妹妹凭什么没有? 安静片刻后,女孩惊喜又感动连连的声音传来“哥哥,谢谢。你真好。” 清甜侬软的声音,令耳根处有一丝异样,蒋行越不自觉将手机拿远了少许“自家兄妹,以后不用这么客气。” “好的哥哥,谢谢哥哥!”电话里,女孩的声音明显愉悦轻快起来,仿佛要将这快乐通过电话传进来。 蒋行越的声音不自觉放缓“嗯。还有事吗?” “没有啦,不打扰哥哥啦,哥哥安心工作,记得休息!”清脆悦耳的声音,一连串地响起。 不等他回复,便懂事地挂了电话。 听到通话挂断的嘟嘟声,蒋行越不由得好笑,摇了摇头。随即,摒弃这些多余的情绪,沉浸在工作中。 另一边。 白真真挂断电话后,起身离开休息区,找到于安琪“走吧,请你吃饭。” 车子已经订下来,过段时间才能到货,她不急着试车。 于安琪看着她,眼神复杂,脸上没有一丝喜色“我还有事,改天吧。” 她心情不好,甚至没送白真真回家,让她自己打车回家。 白真真“啧。” 受不了一点儿挫折。 —— 一大清早,白真真拉着行李箱,下楼。 “我知道了,于爷爷。”客厅的沙发上,蒋行越正在打电话。 白真真难得在工作日的清晨见到他,笑盈盈地挥手“哥哥,早啊。” 行越回头,看到她提着行李箱,起身走过去帮忙,“你出门?” 白真真点点头“嗯。订了机票,出去玩两天。” 顿了顿,“哥哥,你把卡给我,我就忍不住想花钱。” 蒋行越根本不在意“给你就用。”话锋一转,“今天别走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白真真一呆“啊?去哪儿?” 蒋行越想了想,对她和盘托出“于爷爷的小孙女,找到了。” 早晚要知道的,等那位真千金回来,还要举办宴会,将她介绍给大家,真真提前知道并没什么。 “什么找到了?”白真真瞳仁一缩,立刻想到了什么,但装作不懂地问。 蒋行越提着行李箱下了楼,将行李箱放下,说道“路上说。正好你收拾了东西,不用麻烦了。” 白真真“?” “你等我一下。”说完,他自己上楼,收拾行李去了。 白真真转身,冲着他的背影喊“哥哥!” 他自己去接女主,喊她干嘛? 真不理解! 带上小姑子去接老婆,像话吗?! “走吧。”十分钟后,蒋行越一身休闲装,手里提着一款黑色行李箱,下了楼。 另一只手拉过白真真的白色行李箱,大步往外走去。 白真真只好跟上。 蒋行越开了一辆黑色轿车,看上去平平无奇,但里面足够宽敞和舒适。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解释“于安琪,你认识的。她不是于爷爷的亲孙女,当年找错了。” 不用他解释,白真真也知道。 这就是剧情开始的部分了。真千金于楚楚被找到,即将接回于家。 当年她父母被商业竞争对手暗害,家里赶过去时,两人都死了,才一岁多的于楚楚则是丢失了。 于家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去寻找,最后在一家福利院里找到了携带信物的于安琪。 那是于安琪从于楚楚手里抢来的,倒不是为了争豪门千金的身份,当时纯粹是觉得那块玉很漂亮。 于家人抱着她痛哭,要领养她时,她没有说真话,跟着于家人走了。 走之前,薅了于楚楚几根头发——那会儿,她才七岁。 所以,于楚楚怎么跟她斗啊? 回到于家后,于楚楚被欺负的狼狈不堪。于安琪口蜜腹剑,能装会演,她完全被衬成了一个土包子。 圈子里唯一认识,且不欺负她,甚至一次次给她解围的人,就是蒋行越。天长日久,于楚楚对他动心。 搞定了于安琪和一众女配们后,还有一个藏得深的小姑子,跟别人不同,蒋行越对家人无条件信任,这就导致…… 白真真都不忍回想。 有时候她觉得,女主也没比女配好过多少。 “你们都是女孩子,说话方便些。等见了面,你把事情跟她说一遍,然后劝她回于家。”驾驶座上,男人陈述道。 白真真这下明白,为什么叫上她了。 他觉得女孩子之间好说话。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于爷爷为什么找你办这件事?”白真真不想接这个活儿,她暗示着,“那么多人,于楚楚还有堂兄们呢。” 那么多人能干这活,为什么于爷爷找他去接人?他不想想吗? “所以我叫你一起。”旁边,男人平静回答,口吻寻常的就好像“你吃了吗”“我吃了”一样。 白真真愣了一下。 脑子转过弯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 蒋行越不语。 冷峻的侧脸线条,显示着沉稳成熟,与成年人的虚伪。 他知道于爷爷的意思,但他装作不知道,接下这份委托,获得一个人情,然后叫上妹妹一起,不给于楚楚误会的余地。 白真真睁大眼睛,好一会儿,“嘶”了一声。 豪门养女4 有些事,不能细想。 但反正不关白真真的事,她也懒得想,拿出手机玩起来。 这一路跨省,开车要三个多小时,两人在服务区吃了顿饭,下午一点多抵达l市。 于楚楚今年二十五岁,在一家小公司做设计总监,听着名头很好听,但因为她倒霉、被骗、被坑、得罪人等经历,生活过得拮据,就连租的房子都是老旧小区。 在市中心订了酒店,蒋行越把行李箱放在她房间门口,说道“休息会儿吧。” 白真真没意见“好的,哥哥。” 推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蒋行越有事情,一下午都在开视频会议,白真真睡醒后,拿上手机和房卡,出去遛弯。 等她抱着在电影院买的爆米花回来,蒋行越还在工作。 “她加班,我们晚上过去。”说着话,蒋行越的蓝牙耳机里还传来声音。 不是,到底是谁加班啊? 但白真真识相,点头应道“好的,哥哥。” 过了二十分钟,蒋行越终于忙完,换了一身宽松休闲的衣服,这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我们去吃饭。” 酒店一楼有自助餐厅。 白真真端着盘子,夹自己喜欢吃的。 烤肠,小丸子,蛋糕,烤肉,她夹了满满一盘子,高兴地找位置坐下来。 蒋行越随后坐下,看到她盘子里的食物,皱眉“吃这些不健康。” “但好吃。”白真真说着,叉起一块烤肠,美美地送入口中。 什么健康不健康。好吃就是健康!谁说心理健康不是健康? 蒋行越本来不想管,但看着她秀气的小脸,吃得腮帮鼓鼓的模样,顿了顿,起身走开了。 不多会儿,他端着一盘食物回来了。 半个鸡蛋,两只虾,一卷意面,两块红薯,一块玉米,一块南瓜,几颗西兰花,一份汤。 “吃这个。”他取过她面前的盘子,将手里的盘子替换过去。 白真真一脸懵,抬起头“哥哥?” “保护好身体,不然年纪大了受罪。”蒋行越一本正经地说。 他是个养生的人。 霸总的那些胃病啊、饮食不规律啊、熬夜加班啊等毛病,他统统没有。 白真真“……不要。” 什么老不老的。白真真没有这个概念——她从来没老过。 之前做任务,每一次都是年纪轻轻就嘎了。 最高寿那次,活到二十九岁的生日当天,还是因为她穿过去时,就已经二十八岁了。 “给我吧,哥哥。”她央道,“吃完之后,我多喝热水。” 不是说吗,多喝热水治百病。 蒋行越淡淡道“卡不想要了?” 一句话狠狠击中白真真的软肋,她大为受伤地抬头“哥哥,你是不是后悔了,想收回那张卡?” “吃这盘。”蒋行越点点她身前的餐盘。 白真真是真后悔,跟他来了。 关她什么事啊?她又不用走女配任务,她坐上航班,去享受快乐时光不好吗? “你以后不能用卡威胁我。”她拿起筷子,决定接受这一次的安排,“不然你现在就收回去。” 蒋行越眉头微挑,答应了“好。” 白真真这才顺了心气,低头干饭。 吃过饭后,两人打车去于楚楚居住的小区。 蒋行越有她的详细住址,站在门外,示意白真真敲门。 他把这次的任务全权交给白真真了。 “咚咚咚。” “哪位?”门内响起一声,很快门被打开,穿着朴素,但不掩高挑身材、精致面孔的女孩出现在门内。 “你们是?”年轻女孩一脸戒备,皱眉看着他们。 蒋行越不说话。 白真真只好道“林小姐,您好,我们是您的爷爷于老先生派来的。” 于楚楚现在还叫林楚楚。 她脸色冷静“我不认识什么于老先生。你们找错人了。” “我们不是骗子。”白真真解释起来,“二十三年前……” 把她遗失的原因讲了一遍,又讲了她流落福利院,但玉佩落在于安琪手上,导致于安琪被错认的事,说了个大概。 于楚楚虽然还没请他们进去,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复杂。 她记得小时候被人抢走玉佩的事。但她不知道,原来于安琪抢走的不仅仅是玉佩。 “我们真的不是骗子。”白真真又说,错开半步,指了指旁边的人,“不信你看看他,你应该认得这张脸。” 于楚楚之前就注意到蒋行越,此刻才看清他的样子,顿时有些局促起来。 这是商圈顶尖大佬,一般人见不到他本人。 “我们进去说话?”白真真问。 于楚楚沉默片刻,说道“进来吧。” 将防盗门打开,请他们进去。 出租屋内的情形,只能用破旧简陋来形容。 沙发垫子已经软塌下去,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物件儿了,蒋行越抱手站在一边,完美演绎背景板。 “您的爷爷很希望接您回去。”站着说话不礼貌,白真真坐下道“您的意思呢?” “叫我楚楚吧。”于楚楚垂着头,没有立刻回答。 白真真便继续说,于老先生有多想她回去,当年找错人有多愧疚,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没多少活头了,她应该去见他一面。 又说她父母留下的东西,她怎么也要拿回来,才不算辜负了。 “我们明天就走。”最后,白真真说“今晚你考虑一下。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 于楚楚道了谢,送他们出门。 “她会跟我们走吗?”下了楼,走在黑漆漆的小区里,白真真不太确定地道。 剧情中,蒋行越是把人接走了的。但现在换成她当说客,白真真还真没把握。 她做恶毒女配有经验。别的,还真不熟。 行越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白真真问道“哥哥这么肯定?” 蒋行越道“她没有别的亲人在世上了。” 于楚楚是个重感情的人,她一定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惦记着她的血脉亲人。 “原来如此!”白真真恍然大悟,面露崇拜,“哥哥,你真厉害。” 蒋行越道“真真也不差。” “嗯?”白真真偏头。 已经走出小区,路边昏暗的灯光落在女孩的脸上,映出一双活泼又灵动的眼睛。 她歪着头时,眸光纯真,就像一个刚幻出人形的小妖怪。 “你刚才劝她的话,说得很好。”不自觉偏过头,男人淡声道。 白真真忍不住笑了“是吗?我还担心说不到点子上,反而弄巧成拙。” “不,你说得很好。”蒋行越肯定道。 白真真更高兴了,背着手,踩地上的影子“哥哥,你夸我了,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蒋行越觉得她的思维很跳跃,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送我什么?” “还没想好。”白真真说,“等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给哥哥带一件纪念品。” 蒋行越道“你本来没打算给我带吗?” 白真真被问住。 眼珠一转,她嘻嘻笑道“逗你的啦。” 纪念品怎么能叫礼物呢?她拿着哥哥的卡,怎么也要给他挑一件像样的礼物才行。 兄妹两个乘着夜风,散步回了酒店。 次日一早。 两人拉着行李箱,退房。 “楚楚,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白真真给于楚楚打电话,“我去接你?” 电话里,传来女孩轻轻的声音“麻烦啦。” “哥哥,她跟我们回去!”挂断电话,白真真立刻吹哥哥彩虹屁,“哥哥真厉害,料事如神!” 蒋行越嘴角轻轻上扬,发动车子,说道“是你的功劳。” “真的吗?”白真真捧脸,笑得眼睛弯弯。 蒋行越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车子抵达小区门口,就看见拉着一只半旧黑色行李箱的于楚楚。 “我跟你们回去看看。”上车后,她轻声说“看完我还回来的。” 她的行李都没怎么拿。 白真真想劝她,要不都拿上吧,不然还得再跑一趟。但又想,关她什么事,她马上就出去玩了,怎样也找不上她。 “都可以,看你的意思。” 于楚楚松了口气。 蒋行越开车,白真真跟于楚楚坐后排。 好人做到底,也让哥哥把人情拿到手,她开始给于楚楚介绍于家现在的情形,在a市的地位,来往比较密切的人家,跟谁不太对付。 每个人大概是什么性格,有什么喜好,于楚楚一开始不想听“我看看爷爷,就回来了。” “那些都是你的亲人。”白真真却说,“你不想了解他们吗?” 这是于楚楚的死穴,于是她不再抵触,开始认真听起来。 讲到最后,白真真都没提起于安琪。 车子抵达于家,下车的时候,于楚楚问道“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白真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真切道“可以,但我不一定能接到,我明天就要去旅游了。” 于楚楚沉默了下,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白小姐。” “不客气,应该的。”白真真对她摆摆手。 将人送到,两人就走了。 “你不喜欢她?”车子驶出于家庄园,蒋行越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白真真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哥哥,你说什么呢?” 蒋行越没有回答。 白真真眼珠转了转,问道“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哪里表现出不喜欢她了?” “没有。”蒋行越说,“你表现得很好。” “那哥哥为什么这么说?”白真真问。 “直觉。”蒋行越抿住唇,他经常会有直觉,比如此刻,他直觉妹妹不喜欢于楚楚,“不喜欢以后可以少来往。”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这次欠你一个人情。” 白真真不在乎什么人情。 但男人的直觉?真叫人吃惊。 豪门养女5 白真真的确不喜欢于楚楚,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喜欢一个人才需要理由。 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她重新收拾行李,准备接下来的行程。 这次没有意外了,一早蒋行越就将她送到机场,让助理陪她办理登机手续,一直将她送上飞机。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白真真拒绝了助理的陪同。 一个人多快乐啊?当着熟人的面,还要维持人设。可是一个人时,她就能放飞了! “小姐姐,一个人出来玩吗?”邻座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他见白真真戴着帽子和口罩,但露出来的肌肤白皙无暇,凭直觉是个美女,于是搭讪。 白真真瞥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将头一扭,闭目养神起来。 不够帅。 邻座男生“……” 他不甘心,继续试图搭话,但白真真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皱着眉头说“我包了三个男大学生,每个都比你帅。” ? ?? “你在开玩笑吗?”男生笑着说,试图调节气氛。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白真真看过去,“你是觉得我包不起,还是觉得自己天底下最帅?” 男生惨败,再也不跟她交流。 太毒了,这女人的嘴跟刀子一样。 白真真却来了兴致,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他翻看照片“看看,是不是比你帅多了?” 男生不想理她,但又忍不住去看,她口中的包男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真真的相册里,全是帅哥的照片,各种风情的靓照。 有长发的,有短发的,有斯文的,有阳光的,有皮肤白的,有肤色健美的,但无一例外,都、很、帅! 简直太帅了,放在学校里怎么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 “你是摄影师吗?”男生就问。 谁家好人的相册里全是各种男生的照片啊?她一定是相关职业的从业人士。 白真真撇撇嘴“这是应聘的简历,只是我没有全看中,只挑了三个。” 她点点星标的三张照片,说道“你看看,我眼光怎么样,是不是最帅?” 男生叫宋词,想也知道这不是他的本名,是个花名。 他看着白真真的相册,一张张年轻帅气的面孔,看得他眼睛都花了,忍不住有些嫉妒。 有没有人性啊?有没有天理啊?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给这些人捏的脸也太好看了吧? “差不多。”他囫囵说。 不都一个样?两只眼睛一张嘴,没区别。 白真真不介意他的言不由衷,轻轻笑着,扬起眉头“我最喜欢这三个。” 一个短发,笑容灿烂的男生,以高超的街舞技术取胜。 一个皮肤白皙,五官俊美,很像韩式大明星。 还有一个剑眉星目,长相非常标志的古典帅哥,嗓音很出色,很容易让人觉得深情。 “你说真的啊?”宋词见她到现在都言之凿凿,忍不住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白真真瞥他一眼,“富婆的快乐,你不懂。” 宋词“……” 也没什么不懂的。他如果有钱,也能像她一样快乐。 这天是没法聊下去了,宋词选择去卫生间躲一躲。 但他总要回来的,不能一直躲在卫生间,当宋词回到座位前,见白真真还在划拉手机屏幕,硬着头皮坐下。 “你给他们一天多少钱?”他问道。 见白真真看过来,他紧接着解释“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有同学长得很帅,我给你介绍介绍?” 白真真挑挑眉“干净吗?” 宋词顿时脸色一变“你——” “没事。”白真真打断了他的话,“我会让人带他们去体检。” 这下,宋词的话都吞在喉咙里了,嘴唇动了动,再也没说出什么来。 白真真已经失去跟他交谈的兴致,关掉手机,闭目养神,直到下机。 酒店派车来接,同行的还有一个私人管家,彬彬有礼地说“白小姐,您好,我姓陈,是您此行的向导。” 白真真花了钱,服务当然跟上。 “您的同伴前天已经抵达,现在酒店中等候您的到来。”陈管家说道。 所谓的同伴,当然是白真真包的三个帅哥。她因为事情耽搁了,就叫他们先来了。 点点头,甜美的小脸上,一片冷漠。 陈管家就知道她不是多话的人,介绍完重点事项,随即缄默下去。 “姐姐,您来啦!” “白小姐,您好。” “老板,我是小辰!” 抵达酒店,刚下车,白真真就被三个穿着清凉,笑容灿烂的男生围住了。 她不禁露出几分笑意,点点头“嗯,你们好。” 金主是如此年轻漂亮的小姐姐,使得这份工作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有人帮白真真提行李箱,有人给白真真拧瓶盖递水,有人给白真真遮阳甜言蜜语问候,热情极了。 陈管家根本靠不上边。沉默着,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走进电梯里按楼层。 “姐姐的事情忙完啦?姐姐前两天没来,我们玩的都没劲。” “虽然没劲,但我们把附近好玩的都踩过点了,您喜欢玩什么,问我们就好了。” “老板,您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先休息一下?” 面对殷勤的奉承,白真真只觉得不够。 才三个! 怎么不得十几个,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说笑话逗闷子的,有甜言蜜语哄人的,还有捏肩的,捶腿的? 小姐姐面色淡淡,看不出多少满意,让刚才还升起小心思的三个男生,全都心中一凛。 小姐姐虽然年轻,但是并不好哄。 “我休息,你们先出去。”进了房间,白真真就赶人了。 陈管家躬了躬身,说道“您好好休息,有吩咐请打内线。” 另外三个人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白真真望了望房间,是很标准的海景房,从窗户里能看到辽阔的海面,以及绵长的沙滩。 她满意起来,将自己甩到床上,拿起手机给哥哥发短信“顺利抵达。” 蒋行越很忙,不会时刻盯着手机,等白真真一觉醒来,才发现他回了消息“玩得开心。” 那必须开心。 白真真有三个帅哥陪着,他们烤肉,她负责吃,他们唱歌,她负责点歌,他们跳舞,她负责往他们身上滋水。 一粒粒水珠顺着年轻男孩子漂亮的腹肌往下滚,折射着明亮的光线,好看得叫人想摸一把。 就在白真真跃跃欲试,小手想要往外伸,忽然听到一个煞风景的声音“真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充满惊喜的男人声音,从侧面传来。白真真伸出的手僵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慢慢转过头。 “真巧!”男人已经走近过来,还算帅气的脸上,充满了异国他乡相逢的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跟谁一起来的?” 白真真看清他的长相,跟记忆中的一个名字对上号——常一瑞。 就是那个追求“白真真”,被她拒绝,最后她被赶出蒋家,身为分文,无处可去时,轻贱她,将她害死的男人。 “白姐姐!”三个男生本来在烤肉和跳舞,立刻警觉地靠近过来。 然而,还没靠近,就被常一瑞的同伙们制止了“有点眼色,没见常少跟真真小姐说话呢?” 四个人,拦住三个人,绰绰有余。 “白姐姐?”跳街舞的男生,朝白真真喊了一声。 他们拿了她的钱,除了陪她玩之外,还要负责她的安全。如果这些人不怀好意,他们得动手。 “没事,熟人。”白真真头也不回,语气平静。 常一瑞听了,脸上神情更热切了,抓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躺椅边上。 “真真,好久不见。给你打电话也不回,太伤心了。” 作为一个追求者,他常常给她打电话,还经常发短信,时不时送礼物。 但白真真不可能回应他,更是早就拉黑他,礼物也从没收过。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碰到他。 “是吗。”随手端起手边的饮料,吸了一口,“有多伤心啊?” 常一瑞立刻捧心,做出痛苦状“心都要碎了。” 说着,觑着她的神情,伸手去抓她的“不信,你挖出来看看。” 他油腔滑调的,表情做作又浮夸,不知道哪儿来的胆量。 白真真眼也不抬,握着饮料的手倾倒,冰凉的饮料顿时浇了常一瑞满手“离我远点儿。” 常一瑞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想过可能会被拒绝,可是她一副浇脏东西的表情? “小辰,水果刀拿来。” 叫小辰的男生,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应声,绕过拦着他的人,从旁边切水果的地方,拿起水果刀。 只是,他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狗吗?” “真真,拿刀干什么。”常一瑞则笑道,“你还真要剖开我的心啊?剖开,我就死了。” 仿佛她说了句玩笑话,常一瑞转开话题,看向一旁道“这些是你新认识的朋友?介绍一下?” “我的刀呢?”白真真道。 常一瑞终于觉出异样,她好像并不是开玩笑。但他并没当回事,小姑娘嘛,性格骄纵些,正常。 “真真,别闹。”他说,“难得见面——” 白真真打断他。 “我没跟你开玩笑。”她脸上冷冷的,没有多余的表情,“你自己切一根手指,或者我告诉哥哥,让哥哥切你一只手。” 常一瑞彻底愣住了。 女孩清纯的面孔,配上她说的话,荒谬的匪夷所思,他不禁脱口而出“你他妈疯了?” 豪门养女6 不就是想摸她的手?她的手是金子做的,摸不得吗? 再说,摸一下又怎么了?至于这么较真吗? 常一瑞大为恼火,脑子里涌动着一个个肮脏的念头,又想到她哥哥是蒋行越,眼神阴暗下去,冷着脸站起来“不想玩就直说。” 不等白真真回应,起身就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跟了上去。 “白姐姐?”三个男生顿时跑过来,脸上担心又气愤。 小辰刚才给她递刀,被骂作狗,恼恨不已“姐姐,他们是什么人?太过分了吧?” “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白真真说,“不过,我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三人听了,都松了口气,说道“算他们识相。” “得罪姐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气氛又被炒起来。 只不过,得知常一瑞也住在这里,白真真就不想再玩下去了。 “你们玩。”还有两天时间,白真真已经收拾了行李箱,“我有事先走了。” 三个男生很舍不得她“白姐姐,以后常联系啊。” “姐姐,别忘了我们。” “下次出来玩,再叫我们啊。” 白真真对他们笑笑,点点头“会的。” 坐上酒店专车,驶向机场。 回到家蒋行越也在。白真真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日。 霸总偶尔也要放松一下的。 “哥哥。”她拉着行李箱进门。 蒋行越在窗边看书,闻言抬起头“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白真真没答。 蒋行越再看去,就见她撅着小嘴,好像受了委屈一般“发生什么事?” 书被他放下,倒扣在腿上,认真地听她说话。 白真真低着头,两只脚规矩地并拢,说“遇到一个很烦的人。” 蒋行越静静听着。 “赶也赶不走,还要摸我的手。”白真真又说,脚尖在地上踢了踢,像要拿欺负她的人泄气,又无能为力。 蒋行越的脸色沉下来“是谁?” 白真真慢慢抬头,小脸儿委屈极了“常一瑞。我让人赶他,他还说我玩不起。我根本不想跟他玩。” 蒋行越的脸色有一瞬间,阴沉得像是乌云密布的海面,狂风骤雨混合着电闪雷鸣就要落下。 但下一瞬,他看上去只是有些不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了。”白真真说完,就拉着行李箱走了。 一进房间,什么委屈的表情,统统不见了。 常一瑞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本来没想收拾他的。谁让他不长眼,偏要撞上来? 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张阿姨做好了晚饭,正要叫她。 “哇,好香啊。”白真真坐在餐桌旁,夸赞道“在外面玩,别的都好,就是很想念阿姨做的菜。” 张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小姐喜欢吃,我天天给您做。” “对了,哥哥呢?”一边喝着鲜美的莲藕汤,她环视一眼问道。 张阿姨说“先生说是公司有事,去公司了。” 真真想了想,拿起手机,给蒋行越发短信。 【哥哥,你吃饭了吗?阿姨炖的莲藕汤很好喝,还做了酸汤鱼片,我给你送一份?】 【配图】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专心吃饭。 不多会儿,消息回复过来“等会儿就吃,谢谢真真。” 白真真笑了一声,说道“阿姨,给哥哥盛一份,我去给哥哥送饭。” 张阿姨忙道“哎。” 张阿姨动作很快,不多会儿就准备了一个食盒,里面是蒋行越爱吃的菜色。 正好白真真也吃完了,拿餐巾擦擦嘴巴,起身道“辛苦阿姨。” “小姐这么惦记先生,先生一定很高兴。”张阿姨说道,送她出门。 白真真听着这套话,就忍不住“啧”。 什么小姐、先生的,听着怪怪的,就不像是纯洁的兄妹关系。 但有什么办法?她不事生产,就是个张口吃饭的。而蒋行越,他几乎是蒋家目前的话事人。 白真真没打车,开着自己的敞篷跑车,乘着晚霞,抵达公司楼下。 拿出门卡,“滴”。 她也不全是“不事生产”,在公司是有职务的,只是她很少上班就是了。 坐专梯,直达顶层。 “喂,哥哥。”出了电梯,白真真打电话,“我来给你送饭,到你办公室外面了,你现在方便吗?” 话落下,蒋行越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挂断电话,白真真笑着举起手里的食盒“还热着。” “怎么跑来了。”蒋行越伸手接过来,“不是说不用吗?” 白真真问“那你吃了没有?” 蒋行越沉默。 他本来要去吃的,但是被事情绊住了,正要去吃。 “谢谢真真。” 白真真摆摆手“自家兄妹,不用客气。”走到窗边,感受霸总专享视野。 林立的高楼,城区划分成一片片,各有特色,城市繁华尽数揽入眼底。 果然是凌云在胸,豪气如云。 “饭送到了,我走啦。”欣赏了一会儿,她转过身道。 蒋行越吃饭的动作一顿,张口想说什么,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太冷漠,她一片好心送饭。 再坐会儿?很无聊的。 去玩吧?她又不是小孩子。 要钱吗?他的副卡都在她那了。 终,他只是点了点头。 白真真根本不在意,摆摆手,脚步轻快地走了。 临时任务达成! 给哥哥送饭,纯属她的心血来潮,但又不全是一时兴起。 她要做一个舒服的退休人,抱哥哥大腿怎么啦?不丢人。 —— “喂,安琪。”白真真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于安琪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颓废“出来喝酒。” “你说地址。”白真真道。 等于安琪说了地址,白真真挂断电话,挑选了合适的衣服换上,开车出门。 地点选在于安琪常去的一家酒吧。 白真真不熟,但也跟她来过两次。进去后,熟门熟路地走向吧台。 将包包放上去“怎么喝上了?” 安琪坐在高脚凳上,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渲染下来,使她看上去失意又颓废,头也不抬,闭眼灌酒。 白真真叫了杯度数低的鸡尾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于楚楚的事,你知道了吗?”过了一会儿,于安琪问道。 知道。人还是她跟着接回来的。 “有耳闻。” 于安琪表情阴沉“都等着看我笑话!” 真假千金,好劲爆的话题,谁会忍住不谈论呢? 尤其,于安琪这个人,口碑不怎么样,于是等着看她好戏的更多了。 但白真真不一样。她们一个是假千金,一个是养女,谁比谁高贵。 这是于安琪找她喝酒的原因,因为她不觉得白真真能看她笑话。 “她挤着你了?”白真真只问。 于安琪冷笑一声,不屑道“她?也配?” 一个心软又愚蠢的女人。 根本不配当她的对手——但偏偏,她们就是对手。 于安琪不屑跟她斗,又不得不跟她斗,还要面临可能失败的结果。 “她都斗不过你,你难受什么?”白真真一手托腮,眨巴眼睛。 于安琪讥讽道“你不懂。” 她难受的,从来不是于楚楚。 但除掉于楚楚,她就会不再难过。 “过几天,是她的洗尘宴。”于安琪闷了一杯酒,“你会来吧?” 白真真点点头。 两家关系亲密,她当然要参加。 “请你看场好戏。”于安琪冷冷一笑,眼里闪动恶意。 白真真皱眉“你收敛点儿。” “你管我?”于安琪立刻变脸,“还是你也觉得,她才是于家千金?” 白真真“……” 讲道理,当年她故意抢人玉佩、冒领身份、咬死不说于楚楚的下落,害人家骨肉分离十几年,于家没赶她走就不错了。 但于安琪不这么想。 这些年她对于家人都是真情实意,受不了他们把关爱给别人,她一定要于楚楚滚出于家!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一声招呼都不打,白真真翻了个白眼儿。 喝完杯子里的酒,结账走了。 一个帅哥都没有,没劲。 “以后别再喊我出来。”出了酒吧的门,她给于安琪发短信,“每次都把我一个人扔下,我受够你了!” 于安琪的消息很快回过来“都是借口!你瞧不起我,白真真,可你比我好到哪儿去?你不过是个养女!” 哼。 她虽然是养女,但蒋行越很看重家人,剧情中她那么折腾女主,他一开始都无条件站她。 拉黑,毫不犹豫。 白真真不缺朋友,加上于安琪这么能作,不适合再来往了。 是的,刚才那句话就是借口,于安琪还是很懂她的。 坐进车里,翻动手机里的名片,很快找到一个名字,打电话过去。 对方很忙,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喂。” 是个有些疲惫的大姐姐的声音,白真真乖巧道“沈姐姐好,我是白真真。” 沈家和蒋家也有来往,只是不如于家亲近,白真真私下里没跟她来往过,只是通讯录上有一个联系方式。 “嗯,真真。”沈鸢的声音很和气,“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沈姐姐,您有梵尔的会员卡吗?”白真真的声音仍然保持乖巧,“如果有,我想跟您借用一下。” 沈鸢似乎有些意外“你借这个做什么?” “想去见见世面。”白真真小声说,含着小姑娘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兴奋。 梵尔是一家高级会所。 一般人进不去,要会员推荐才行。 找蒋行越肯定不行,至于于安琪,两人刚刚掰了。 沈鸢就正好——她肯定有,因为她是沈家的话事人,真正的位高权重者。 “真真也长大了啊。”沉默片刻后,沈鸢笑起来,“好,我让人给你送去。” “好的,谢谢沈姐姐!”白真真惊喜道,“然后,可以别告诉我哥哥吗?” 沈鸢这下真的笑出声“当然,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家长呢?” 豪门养女7 沈鸢动作很快。 第二天早上,一封快件就送到了蒋家的别墅。 “小姐,你的快递。”张阿姨敲敲门,把东西送上来。 白真真接过,抱在胸口,眼睛里绽出快乐的光泽“谢谢阿姨。” 关上门,拆快递。 “啊啊啊!”她拿着一张黑底金色图案的卡片,快乐的在床上打滚。 养精蓄锐! 晚上就去见世面! 嗡嗡嗡。 就在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白真真拿起“喂,哥哥。” 蒋行越很少给她打电话,会是什么事? “于楚楚可能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不喜欢,就拒绝。”电话里,男人有力而沉稳的声音。 白真真意外“哥哥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蒋行越抿了抿唇,才说“于爷爷给我打了电话。” 白真真已经笑趴了“于爷爷是让你陪她吗?” 这人,真是注孤生的命啊!大好的老婆给他送上门,他居然不开门。 “我是男人,不方便。”蒋行越的回答非常正经。 ……个鬼啊! 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什么不方便?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哥哥,你不喜欢她吗?”白真真好奇,如果说见面之前,被塞一个对象,他会抵触还说得过去。 可是都见过面了,于楚楚是个长相漂亮的小姐姐,他怎么还不开窍啊? “小孩子,少打听。”蒋行越道。 白真真撇撇嘴。什么小孩子,她都24岁了。 都可以逛会所了! “我知道了。”她说。 刚挂了蒋行越的电话,接着于楚楚的电话就打进来。 “白小姐。”于楚楚的口吻很客气,“你回国了吗?” 哦,之前她说自己要出去玩来着,白真真答道“已经回来了。楚楚,你在于家还适应吗?” 简单的一句问候,让于楚楚心中涌上酸涩的情绪,她轻声说“谢谢真真,我还好。” 顿了顿,“我想去买点衣服鞋子,但是没有经验。你可以陪我去吗?” 爷爷让她找蒋行越。 但蒋行越的商圈大佬身份不谈,上次的见面,他冷漠的样子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于楚楚不敢找他。又听爷爷说,两家关系很亲近,便想到了白真真。 “什么时间?”白真真问。 于楚楚说道“我都可以,真真什么时候方便?” “那就今天?”白真真说,“正好我要去买点礼物,给一个姐姐回礼。” “可以,我都可以。”于楚楚忙说。 两人约了时间和地点,白真真就起床穿戴,拿上包包出门了。 本来,她是不打算掺和到真千金、假千金这些事情里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养老退休人员。 但是哥哥打电话过来了,于家那边应该是拜托了他的。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答应了。 抱大腿也要有抱大腿的样子。 两人约在鼎世广场。 “真真!”于楚楚招手,她还穿着上次见过的一身衣服,虽然对“设计总监”的身份来说够了,但是对豪门千金来说,很有些不够。 但没有人带她去买衣服。 于安琪只会给她“没穿过”的新衣服,几个堂嫂工作都很忙,而且没亲近到那份上。 于老爷子更不可能了。他一个老年人,不懂得年轻人的穿搭。 不懂穿搭的于老爷子,机灵了一回,还被小辈挡了。 “楚楚。”白真真笑起来,“走,我们进去。” 她挽起于楚楚的手,开始分享自己喜欢的品牌“你个子比我高,气质偏清冷艳丽的款,这几家适合你……” 好人做到底。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让人把人情记住了。 果然,于楚楚很感动“谢谢你,真真。” 她对这些奢侈品牌都不熟,还担心被柜姐拿捏,可是有人这样温柔的带着,她一下子不局促了,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真真笑道“客气什么,咱两家的交情。” 于楚楚嘴唇动了动,想问她跟于安琪也这么好吗? 当然,她没问。 白真真也没提任何有关于家的事。 两人在商场逛了一整天,把于楚楚的衣服、鞋子、配饰、包包、护肤品、化妆品、首饰等,凡是白真真想起来的,都给她配齐了。 花的是于楚楚从父母那里继承的钱。 于爷爷也给她卡了,但她没刷。 于楚楚很感激白真真的体贴照顾,白真真也很高兴这一天的买买买,虽然不是给自己买,但买东西总是快乐的! 至于给沈鸢的回礼,太贵重了不合适,白真真在a家看中了新推出的丛林庆典系列丝巾,买了一套让人送去。 “再见。”走出商场时,天已经黑了,白真真对于楚楚挥手。 于楚楚挽着她的手,真诚地说“我请你吃饭吧,今天太谢谢你了。” 白真真笑道“好呀。但是要改天,我晚上有约了。” “那不打扰你了。”于楚楚识趣地松开手。 白真真坐上车子,开启导航,往梵尔驶去。 心情飞扬。 呜呼!富婆的快乐,我来啦! 梵尔的灯牌设计感十足,充满神秘与浪漫的气息,白真真有vvvip会员卡,走进去后,立刻被尊敬招待了。 “我要点十个小哥哥。”她张口就放豪言。 侍者回答“好的,贵宾。” 拿来店里小哥哥们的视频,挨个给她挑选。 白真真坐在顶楼套房外的水池边,期待又挑剔地观看视频,忽然发现一个眼熟的人。 “小辰?”她不由道。 侍者应声“是,他叫小辰,贵宾要点他吗?可以在这里选择。” 真真说着,却并没有点下按钮,而是划了过去。 小辰是很好看啦。 但她要认识新的小哥哥。 看过一遍,她凭借记忆力把最有眼缘的十个人选上了“就他们吧。” “是,贵宾稍等。”侍者回应。 白真真不急,夜还很长。 躺在椅子上,吃着国外空运过来的限量水果,望着被风吹动的池水,惬意极了。 “白小姐好。”不多时,侍者带着人上来了。 白真真看过去,只见一张张帅气逼人的面孔,身材气质都很出众,她点点头“过来。” 十人排成两列走近。 白真真不喜欢浓郁的味道,他们都没有喷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沐浴露味道,还是同款气息。 “你们两个唱歌。” “你们三个跳舞。” “你捏肩。” “你捶腿。” “你喂我吃水果。” “你哄我高兴。” “你——” 还剩一个,白真真安排不过来了。 看着年轻男孩子无辜又帅气的脸,她说“你等着,一会儿安排你。” —— 晚上十点半,蒋行越回到家。 别墅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佣人们出来迎接他。 “真真呢?”他将外套递出去,随口问道。 张阿姨回道“真真小姐上午出门了,还没回来。” 上午出门?应该是跟于楚楚。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蒋行越一边上楼,一边打电话。 响了好几声,电话才被接起来“喂,哥哥。” 听着声音有点奇怪,蒋行越没多想,问道“怎么还不回家?” 嗯?家里什么时候有宵禁了吗?白真真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坐起身道“哥哥,我晚点再回去。” “现在回来。”蒋行越说,“早睡早起,身体才能好。” “……”又来了。 他为什么执着于养生啊? “哥哥,我跟朋友在一起。”白真真说,“我等下去朋友家住。” 蒋行越想到不久前她还刷了卡,淡淡道“是吗?” 难,难道不是吗? 白真真一下子卡住了。 她对蒋行越有点忌惮。这个人,不仅心思深,还有精准的直觉。 “哥哥,我这就回家。”咬了咬唇,她拿起包包,站起身来。 这次是她失算了。下次,挑他加班不回家的时候,她再出来玩! 蒋行越不常回家,一周回来两三次,她今天只是运气不好。 小哥哥们还想挽留她,白真真看也没看,冷着脸走了。 回到家,十一点十分。 “哥哥。” 进了客厅,就见蒋行越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电脑,一看就在工作。 抬头看她一眼,他道“上楼休息。” 白真真忿忿不平“哥哥,你让我早睡早起,你怎么不睡?” 蒋行越眉头挑了挑“我每天睡五个小时就够用。如果你也可以——” 那她也可以晚睡。 白真真无语地看着他,败下阵来“我这就去睡。哥哥晚安。” 蒋行越点点头,垂眸继续工作,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去哪里玩了。 豪门养女8 次日一早,白真真起床时,已经是九点多了。 “小姐醒了。要吃点什么?”张阿姨问。 白真真望了一圈,问道“哥哥几点走的?” 张阿姨说“七点半。” ……好个养生达人。 想想他说每天只需要睡五个小时,白真真又觉得正常。 “煮碗面吧。”她打了个哈欠,说道。 张阿姨应了一声,去厨房了。 白真真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看起来。 封皮上的人居然不是哥哥,她随手翻动着,就当醒神了。 这时手机响了,白真真拿起一看,立刻接起“沈姐姐好。” 沈鸢笑着说“昨晚早早走了,是店里哪里招待不周吗?” 白真真忙道“不是的,小哥哥们服务都很好。” “是吗?不用不好意思说的。” 白真真往后一倚,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解释起来“是真的。我很喜欢,没想早早走的。但我哥哥给我打电话,让我早点回家睡觉。” 沈鸢大笑“原来是这样。” “晚睡怎么了?我这么年轻,我不能熬夜吗?”白真真小声抱怨。 沈鸢笑着说“那这样,下次你去店里,不用刷卡,就当我请你了。” 什么回家睡觉,一定是蒋行越找的借口。 她看了店里的刷卡记录,白真真用的是蒋行越的卡,一定是被蒋行越发现了。 小姑娘还是经验不足。 “那多不好。”白真真不好意思道。 沈鸢笑道“没什么不好。那是我的店。” 真真说,“其实我猜到了。” “哦?怎么猜到的?”沈鸢问。 白真真说“姐姐借我的那张卡,很不一般。” 顶楼只接待一位客人,这种至尊专享,就算不是老板,也差不多了。 “小聪明。”沈鸢笑道,“丝巾我很喜欢。” 白真真立刻高兴道“姐姐喜欢就好。” 沈鸢是大忙人,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小姐,面煮好了。”张阿姨端着一碗面,和几样清爽的小菜,喊白真真吃饭。 白真真立刻放下手机,走向餐厅。 —— 于家庄园,灯火通明。 豪车停满了草坪,衣着光鲜的宾客们笑语连天,互相恭维客套。 今天是于楚楚的洗尘宴,也是于家将她介绍给众多亲朋和商业伙伴的日子。 为此,蒋先生和蒋太太也从国外回来了。 “我们真真最热心了,让楚楚有事就给她打电话。”蒋太太笑着说道。 白真真在一旁得体微笑。 于老爷子身边,于楚楚投来感激的眼神。从一开始,白真真就帮了她很多。 远处,于安琪看着这边,脸色很不好看。 她作为过去那些年的“于小姐”,当然不能凭空消失,今天也是出场的。 但白真真跟她已经掰了,因此只当没看见她。加上蒋太太事先叮嘱过了,更是不会跟她有哪怕一个眼神的交流。 客套过后,蒋先生点头离开了。 蒋太太有自己的圈子,说了些体贴关切的话,也走开了。 跟在她身边的白真真,则被打发走了“你自己玩去。” 蒋行越同样忙着应酬。 白真真一转头,看见了沈鸢,举起手冲她挥了挥,沈鸢回以一个点头微笑。 “哎呀!”忽然,一个侍应生不小心撞到白真真,托盘里的酒水洒在她的裙子上。 虽然白真真躲了一下,但没有完全避开,袖子被打湿了一小片。 “抱歉,抱歉。”侍应生愧疚极了,“这位小姐,我带您上楼收拾一下吧?” 白真真看了看他,转身道“带路吧。” 侍应生把她带到二楼的一间客房里。 “我让人来给您清理裙子。”侍应生将她带进去后,就退出去了。 他是男生,当然不合适给她清理裙子,要找一位女侍应生过来。 “收了多少钱?”白真真问。 男生退到门口的身躯顿住,差点撞在门上,抬起的眼睛有些慌乱“您在说什么?我没有收任何人的钱。” 白真真瞥他一眼,没有再问。 男生赶紧出去了。 门被关上。 白真真望向房间里,是个很普通的客房,没有特殊气味,电路也好着,没有断电的征兆。 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发现下方是整齐的草坪,看起来十分柔软。 吱呀。 门被重新打开了,白真真回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张讨厌的脸。 “有事?”她倚着窗台,不紧不慢地道。 常一瑞关上门,反锁。 阴沉着脸,朝她走过来“白真真,你的心真狠!” 白真真背着双手,倚着窗台,姿态松弛,看不出丝毫紧张或害怕。 视线扫向他的两只手,漫不经心地说“你的手不是没断吗?” 当然不会真的打断他的手。他们又不是黑涩会。 “你哥做的,可比打断手还狠!”常一瑞神情狠厉,盯着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 他正跟妹子玩呢,刷卡时被告知,卡不能用了。 打电话回去,被狠狠训斥一通“你干得好事!惹谁不好,你惹蒋行越的妹妹?” 家里不止他一个继承人,他就因为这事,被踢出继承人的行列,卡也被停了。 “白真真,我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他走到她身前,不过一阵子没见,瘦得眼眶都凹进去,颧骨高耸,整个人面相都变了。 白真真抬眼,清纯靓丽的脸庞,并没有因为他的恶意靠近,就变得惊慌。 “我哥就在楼下,你想做什么。” 常一瑞的眼里划过忌惮,随即又镇定下来,阴沉地笑了“白真真,你不过是一个养女。” “所以呢?” 常一瑞的手抬起来,掐向她的脖子“你凭什么有恃无恐?我听于安琪说了,你在蒋家根本不受重视,你连零花钱都没有!” “你说,如果我们的事被大家知道了,蒋家会教训我,还是认下我这个女婿?” 他眼神闪烁,像在做一场疯狂的美梦。 白真真想起来,那天陪于楚楚逛街时,好像是看到于安琪的影子。 这女人可真够狠的。 “没错,我不受重视……”白真真点点头,随即抬起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举起烟灰缸,出其不意地砸过去! “啊!”常一瑞顿时发出惨叫。 她用力太猛,常一瑞离得近,加上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破了头。 他下意识捂住额头,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他狠狠瞪过去,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白真真的断子绝孙脚已经抬起来了。 “唔!” 这下,常一瑞疼得叫都叫不出来,捂着痛处,浑身弓成了虾子。 白真真随便给他一脚,他就躺下了。 常一瑞感觉自己,好像碎了。而且,似乎不是错觉,他摸到了温热的液体。 “救命!救命!”他忍着剧痛,慌忙拿口袋里的手机,就要拨打120。 白真真一脚踢开。 手机滚到远处。 “刚才,想对我做什么?”鞋尖踩住他的胸膛,将他踩回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手机!我的手机!”常一瑞现在满脑子都是手机,是救护车,是他破掉的命根子。 白真真“啧”了一声。 又给了他一脚“别惦记了。” 常一瑞死死瞪大眼睛,惊恐映在他的眼珠子上,随即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白真真低头,看着他刚才掐她脖子的手,抬脚,踩上去。 碾动。 “啊——”常一瑞痛得醒过来。 睁眼就看到白真真的脸,破口大骂“贱人!你给老子等着——” 白真真弯腰,一烟灰缸将他砸晕过去。 常一瑞昏过去之前,满脑子都是,这女人怎么这么嚣张?还这么恶毒?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白真真嫌弃地丢掉染血的烟灰缸,拿了张纸巾擦手,将常一瑞的手机关机,从窗口丢出去。 手机坠落在柔软的草坪上,静悄悄的。 她看向常一瑞。狠吗? 白真真并不觉得。当年她做任务时,被人生拔指甲,剖腹挖心,和恶犬关在同一个笼子里…… 他这点教训实在是小意思。 “我是养女。”她若有所思,“谁都能来欺负我。” 但她是来养老的,不是来受欺负的。 再看袖子,被泼湿的部分已经干了。她穿着深色裙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得体后,白真真打开被锁上的门,走了出去。 离开之前,看了一眼门上挂着的“正在使用,请勿打扰”的牌子,掉头走开。 宴会厅内依然觥筹交错,一派热闹景象。 白真真走下楼梯,没在厅内看到于楚楚的身影,也没看到于安琪的影子,立刻明白,属于真假千金的剧情开始了。 只是,当她看到门口打电话的身影时,眼睛慢慢睁大“哥哥?” 蒋行越为什么还在? 他为什么没去剧情点报到? “怎么了?”蒋行越打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白真真在不远处看着他,长腿迈动,沉稳走来。 白真真眨着眼睛,视线从他精明厉害的脸上移开,说道“于小姐,我是说于楚楚呢?” “你找她?”蒋行越问,就在白真真以为他知道时,就听他说,“你打她电话。” 好主意。 她怎么没想到可以打电话呢? 好个鬼啊!于楚楚这会儿肯定被欺负,拿不到手机啊!能随便打电话求助的困境,还是困境吗? “嗯嗯。”但蒋行越在前,她还是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拨打号码。 豪门养女9 “喂,真真!”意外的是,电话居然接通了,于楚楚惊慌失措又压低的声音传来,“救救我!” ……居然真的能打通。白真真看了一眼身前的男人,垂下眼睛“你在哪儿?” 于楚楚的声音发着抖,说道“我刚才落水了,现在浑身湿透了,你能不能给我带件衣服过来?” 话都接通了,再拒绝就没意思了,白真真痛快地应下了,“你是藏起来了吗?那你藏好,我现在就去取衣服。” “谢谢你,真真!”电话里的声音充满感激。 白真真又道“你开定位,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看到微信上发来定位邀请,立刻点击同意。 “怎么了?”蒋行越问。 白真真低声说“有人搞事情,于小姐现在情况不大好。” 说着,就错开他,去找于家的佣人。 至于拿过他的外套,尽快赶过去,白真真没想。 她不在意蒋行越有老婆。 但她更愿意他单身。 所以,她不可能撮合他跟别人,哪怕是他的官配。 “哥哥?你怎么还在?”迅速取了外套,白真真正往外走,惊讶发现蒋行越还站在门口。 他面色沉着“我跟你一起去。” 噢!白真真恍然,还是在乎老婆的啊?嘴硬心软的男人。 就听他说“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对于楚楚的人品,蒋行越不敢保证。 而且,谁知道于楚楚口中的那些人,走了没有? 白真真眨动眼睛,心头划过一丝异样“谢谢哥哥。” 蒋行越走在前面,身高腿长,气息沉稳,在越走越僻静的夜色中,给人深沉的安全感。 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与男人沉着的步伐,交错在一起,白真真有一瞬间的出神。 “真真!”一个小小的声音,含着惊喜,从不远处响起。 白真真低头,看了眼定位,然后快步走过去“是我。” 于楚楚浑身湿漉漉的,瑟缩在灌木丛里,看着昏暗中向她走来的女孩,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表。 “谢谢,真真,谢谢你。”她咬着唇,慢慢站起蹲麻的身躯。 白真真迅速将外套裹在她身上,扣上扣子“别客气。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于楚楚苦笑“我说是于安琪,你信吗?” 白真真道“我从前跟她关系一般,不久前已经绝交了。” 说完,扣子也扣好了,她后退一步“我信。” 于楚楚顿时感动得,只想抱住她“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这话有些耐人寻味。 白真真想了想,说“其他人不信吗?” 于楚楚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慢慢低下头,神色灰暗。 白真真就懂了。 也许不信。也许信,但偏袒。 “先回去吧。”她没有劝,挽着于楚楚的手,往路上走去。 “蒋,蒋先生。”发现蒋行越也在,于楚楚顿时僵住,神情尴尬局促起来。 蒋行越看到她,点点头。 白真真解释道“哥哥担心不安全,来护驾。” 至于护谁的驾,她没说。 于楚楚没有多想,只觉得蒋行越对自己妹妹真好。 她有些失落。她也想要一个保护她的哥哥。可是堂兄们都成家了,跟她不熟,而且还有于安琪横在中间…… 蒋行越并不回头,步伐不快地走在前面,高大的背影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心生安全感。 两个女孩回到前面,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绕到侧门处,由佣人扶着于楚楚回房间了。 白真真松了口气。 “以后少跟她们来往。”旁边,蒋行越出声。 白真真看过去“哥哥说谁?” “于家姐妹。”蒋行越道,怕她误会,说得更清楚些,“不管是于安琪,还是于楚楚,都少来往。” 白真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哥哥,为什么?” “麻烦。”蒋行越简单道。 他觉得白真真很单纯,心又软,掺和进那姐妹俩的事情里,容易被人当枪使。 “呃……”白真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很快就点点头“好的哥哥,我听你的。” 她本来就巴不得离剧情人物远远的。 如果蒋行越不是她“哥哥”,掌握着她舒服养老的经济命脉,她也会离他远远的。 想到这里,她悄悄瞄了旁边一眼。 “我接个电话。”蒋行越没注意,低头拿出手机,往一边去了。 于楚楚消失了一段时间,没能瞒过于老爷子。 等于楚楚收拾过自己,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向于老爷子说了事情的经过“那边没有监控,如果爷爷不信我,就算了。” 于楚楚很灰心。但是这灰心之中,又有一股赌气的成分。 在于家,于老爷子算是真心实意疼爱她的人了,也是唯一一个对于安琪不怎么喜欢的。 “我叫她过来,问问她。”于老爷子的脸色很难看,“太不像话了!” 不仅把妹妹推进水池里,还暗中剪坏她的裙子,险些害她出丑,这心思太恶毒了! “蒋家那孩子不错。”等于安琪的过程中,于老爷子说“以后可以常来往。” 他说的是白真真。经过这次,于老爷子终于认可了白真真,认为有资格跟他孙女做朋友。 “我知道,爷爷。”于楚楚点头。 就算爷爷不认可,她也会跟真真继续来往。 于家姐妹之间,算是私事,并没有传出来。 但两家交好,蒋夫人从于家二房太太的口中,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她坐在沙发上,唏嘘道“年轻人,就是冲动,可要好好管教。” 于安琪做事情过分,但她做事情干净,咬死不认,说是于楚楚自导自演,还要自杀证清白。 这下谁也没法定她的罪。只是,大家都不是傻子,于安琪的性格怎么样,这么多年,大家还是了解的。 外人看来,于安琪心肠恶毒。但作为家人,尤其是疼爱她多年的堂兄们,却忍不住为她开解。 她一定是不安,才会做这样的事,怪只怪他们最近忽视她了。再怎么样,当年她虽然错了,可是十几年来的感情是真的。 于家如何处置姐妹俩之间的矛盾,旁人无权置喙。但有一件事,却通知到蒋家这边。 “什么?”蒋夫人惊讶道,往楼上看了看,“好,待会儿我问问她。” 挂了电话,蒋夫人皱着眉头,往楼上喊道“真真!下来!” 白真真在房间里,正在跟小岛之行的三个帅哥聊天。 小辰最热情【姐姐,什么时候出来玩?】 【好想你呀,姐姐。】 【我新换的发型,姐姐喜欢吗?】 聊天群里的另外两人,也不遑多让,一个发自己跳舞的视频,另一个每天秀健身照。 【妈妈叫我,下次聊。】 发完消息,白真真就下楼了。 一边下楼,一边问道“叫我什么事?” 蒋夫人看过去道“常一瑞是怎么回事?” 白真真脚步一顿,慢了下来“他啊。” 这件事会爆出来,白真真不意外。她当时把人打晕,关在房间里,等常一瑞醒来,或者有佣人进去打扫,就瞒不住了。 人是在于家伤的,于家当然要过问。而常一瑞恨白真真,但却拿她没办法,就迁怒于安琪。 “她让我做的!”常一瑞张口就胡说,“她跟白真真翻脸了,让我欺负白真真,都是她安排的!” 于家当然不能认下这个控诉! 撞到白真真的侍应生,也被找回来。那个侍应生拿了钱,本以为运气好,没有被追究。可是后续变成这样,吓得不行,什么都说了。 常一瑞就是栽赃于安琪,不关于安琪的事,于安琪只是告诉常一瑞,白真真在蒋家不受宠。 于家立刻将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付了医药费后,就再也不管他了。 但是,白真真差点在于家被欺负,这事要给蒋家一个交代。 “你说啊!”蒋太太见她慢吞吞的,皱起眉头。 白真真虽然慢吞吞的,但还是下了楼“他想对我做不好的事,我没让他得逞。” “常一瑞现在住院了。”蒋太太说,“他被打成轻微脑震荡,还……还断子绝孙了。这就是你说的‘没让他得逞’?” 白真真瞟过去一眼“妈,你是在怪我吗?”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说?”蒋太太一拍茶几,保养得当的雍容面孔上,被怒火充斥。 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心疼,养女与危险擦肩而过。 白真真若有所思,脸上依然乖巧,张口刚要说“忘了”,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妈,你凶真真干什么。”蒋行越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他得到消息,立刻从公司赶过来。此刻眉头皱起,对母亲的训斥不能理解。 蒋太太见儿子回来了,就朝他看去“我凶她干什么?你看看她,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我还是从于家那里知道的!” 她一个当妈的,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事,让别人怎么想? 蒋行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了白真真一眼“真真,跟我上楼。” 真真乖巧应声,跟在他身后上楼。 蒋太太不满地冲楼梯方向道“上楼干什么?就在这里说!我倒要听听,她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豪门养女10 正在上楼的蒋行越,脚步停下来,转身看向沙发“妈,真真受了惊吓。” 她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心里一定惊恐不安。妈怎么还骂她? 蒋行越不赞同,妈要骂也是骂常一瑞。骂真真干什么?怕她不够委屈吗? “她受了惊吓?”蒋太太睁大眼睛,看向站在儿子身后,低眉垂眼的女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她,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吗?” “我才受了惊吓!” 她把人家打成那样,别人会怎么说?她怎么教女儿的?又会怎么看她?她几十年的脸面都丢尽了! 蒋行越静静看着母亲。 以往被他忽视的一幕幕,飞快在脑海中交错闪现。 “妈,你好好休息。”他收回视线,抬脚上楼,“真真跟我来。” 白真真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进了蒋行越的书房。 行越说,率先在沙发上坐下来,示意她坐在另一边。 白真真规规矩矩地坐下,两只手老实地叠在膝上。 “不用紧张。”蒋行越看一眼她交握的手,声音沉稳,“常家给我打电话,说要给你赔罪。你怎么想?” 跟蒋太太不同,他是从常家那里得到的消息。 虽然常一瑞住院了,而且以他的伤势,本不该再追究。 但蒋家势大,蒋行越动一动手指头,对常家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灾难。 因此,常家不仅没有为常一瑞讨任何说法,反而主动向白真真赔罪,以求蒋家的原谅。 “哥哥希望我怎么想?”白真真抬头,朝他觑过去。 蒋行越没说话,起身倒了杯水,放到她身前,然后回到沙发上坐下。 这才说道“你怎么想都可以。我是你哥,我们是家人。你明白吗?” 白真真明白了。 她点点头,说道“哥哥,我没什么想法。我跟常一瑞,已经没恩怨了。” 她的仇,当场就报了。 行越没多说什么,只平静地应道“我知道了,剩下的我会处理。” 白真真乖巧道“麻烦哥哥了。” 但蒋行越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忽然像被堵住了喉咙。 真真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总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他想到刚才母亲的反应,以及这些年来的一些场景,似乎答案又不难寻找。 呼吸有些滞涩,他扯了扯领带,表情仍是沉稳的“不麻烦,只是一些小事。” 白真真乖巧道“嗯。哥哥最厉害啦。” 沉默。 蒋行越张了张口,想说“回去休息吧”,但话出口,却是“为什么不说?”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被人欺负了? 根据于家的监控,她面对完常一瑞,刚好遇到于楚楚被困。 她看见他了,但什么都没说,接下于楚楚的请求,跟于家的佣人返回二楼,给于楚楚取衣服。 她自己被困,遇到危险,为什么不说? 白真真眨巴眼睛,说道“忘了。” 这个答案,很难让人信服。 如果她坚持这个答案,那只能说,她不想告诉他真相。 “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顿了顿,蒋行越道“她,也是关心你。” 白真真点点头“我知道。” 再次沉默。 蒋行越从来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家里,没有人是傻子。 真真她清楚地知道,妈是怎么看她的,而她又应该在这个家里如何自处。 “回去吧。”他面色如常,“有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闷着。” 白真真顿时笑了,两根手指捏起,冲他比了个小心心“好的,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知道啦!” 女孩一笑,犹如三月桃李,明媚清新的气息瞬间让整间书房都灿烂起来。 蒋行越怔怔的,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走出去,轻巧地关上门。 出神片刻,他低头,拿起手机,正要打电话,忽然屏幕上迸出一个来电提示。 蒋行越顿了顿,接起。 “喂,蒋行越!”电话里,传来男人得意洋洋的声音,“看到新闻发布会没有?怎么样?” 蒋行越没来得及看,他淡淡说“还行。” “哼,你就是不想承认这次我做得比你漂亮。”电话里的男人说道,紧接着他问“真真还好吗?” 以往,蒋行越的回答都是“还好”。 这一次,本来也该这样回答。前段时间,她还出门旅游来着。 但那次旅游,也被常一瑞破坏了。 只是一瞬间的沉默,对面立刻捕捉到了“她不好?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 蒋行越回神,沉声道“白佑嘉,把真真的户口寄过来。” 电话那头,男人瞬间炸毛“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那是我妹妹!你想吃窝边草?你想得美!没门!不可能!你给我打消念头!” 噼里啪啦的声音,令蒋行越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 “那你什么意思?”对面问。 “让真真跟我们成为一家人。”蒋行越说,“让她姓蒋。” 如果她姓蒋,真正融入到这个家里,会不会好一些? “不可能!”白佑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是我妹妹!” 说完,他沉声问“发生什么事?如果你们照顾不好她,就把她还回来。” 蒋行越想说“没什么。” 白佑嘉人在海外,查到这边的事,不是那么容易。 他向后靠进沙发里,揉了揉眉心“真真没有安全感。” 很明显,真真在这个家里,非常没安全感。 蒋行越从前忽视了这一点,现在既然意识到了,就不能放着不管。 电话那头,听上去脾气火爆又冲动的男人,却静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过阵子我回国。” “嗯,带上她的户口本。”蒋行越说。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白佑嘉不可能让妹妹上蒋家的户口。 时间仿佛回到二十年前。 白真真刚到蒋家的时候,只有三岁。小姑娘很瘦,白白净净的,眼神安静乖巧,像个洋娃娃。 她拍着小少年的背,安慰道“哥哥别哭啦,我会乖乖的,你早点来接我。”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还不能懂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会体贴安慰哥哥了。 白佑嘉走的时候,鬼哭狼嚎,咧着豁牙的嘴,被他舅舅提着手臂带走,哭喊着“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白家遭到变故,国内待不下去了,白佑嘉跟舅舅要去闯荡生活,重振家业。 带上三岁的小姑娘,不利于他们闯荡,对小姑娘的成长也不好,于是托付给有些交情的蒋家。 只是,白佑嘉死也不肯让白真真脱离户口,只肯让她寄养在蒋家。 还对蒋行越说“照顾好我妹妹,不然我回来后揍你!” 蒋行越只比他小一岁,已经很成熟了,说“她也是我妹妹,我会照顾她的。” 这么安静的小姑娘,很好照顾吧? “她不是你妹妹!”白佑嘉大吼,“她是我妹妹!是我一个人的妹妹!” 蒋行越同情地看着他说疯话。 时光一晃,过去那么多年了。蒋行越答应照顾好真真,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忙,忽视了她。 挂断电话,任何工作也不处理,蒋行越在沙发上静静坐了很久。 客厅里。 “哎呀,我们真真啊,受了委屈也不说,这孩子就是实心眼。”蒋太太给于家二太太回电话,“我刚才问她,她那天吓坏了,我才一开口,她脸色都变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真真从小就是乖孩子。 “她不肯说,我也不好问。” “咱们两家的交情,我不想怪你们。但是安琪这孩子,实在不像话,我们真真可是拿她当姐妹看的,她怎么能这么坑我们真真?” “我有电话打进来,改天说啊。” 挂了电话,蒋太太将手机一扔,看向走下楼梯的儿子“说完了?” 蒋行越点点头。 “你就宠着她吧。”蒋太太不满道,“发生这么大的事,瞒得结结实实,她可真有主意。” 蒋行越在她对面坐下,说道“您如果不骂她,她可能就敢说了。” 蒋太太脸色一变“这是怪我了?” “妈,真真害怕。”蒋行越沉声,“发生这种事,我们是她的家人,应该安慰她。” 这种事,她能跟谁说? 蒋太太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别开头。 她跟白真真并不亲密。 小时候,是因为白家那个小舅舅不靠谱,她担心这边疼爱了白真真,那边会借着这个扒着蒋家不放。 后来,就是习惯了,而孩子长大了,也亲近不起来了。 “过段时间,白佑嘉回国。”蒋行越说,“他可能会把真真接走。” 蒋太太一愣,看过去道“接走?” “真真毕竟姓白。”蒋行越说,“她是白家人。” 白佑嘉此次回国,可能是来送户口本的,但蒋行越觉得可能性不大。 以他对白佑嘉的了解,他应该会接真真离开。 早些年,他们在海外进展不顺利,还惹了势力,不方便接真真走。 但这两年,白家发展迅猛,白佑嘉应该早就想接真真走了。 而真真离开蒋家,回到白家,生活也不会有很大的落差。 这些足以让白佑嘉坚定决心。 豪门养女11 “不能让他把真真接走!”蒋太太不同意这件事,“真真在咱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是咱们家的人了!” 虽然蒋太太对这个女儿并不亲密,但那也是她女儿了。 蒋行越不说话。 “你也赞同?”蒋太太皱起眉。 蒋行越这次说得很直白“妈,对真真好点。”如果要真真留下来,就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你觉得我对她不好?”蒋太太一脸怒容,“我缺她吃了,短她穿了?” “读书的学校是不是我帮她选的?出门在外,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不好?我就是在家里说她两句,你们一个个觉得我对她不好?” 蒋太太气得拍茶几。 她觉得白真真没有对她说这件事,也是因为心里疏远她,不信任她。 “她现在是胆子大了!”蒋太太冷笑道,“把人家打成那样,传出去,以后谁敢跟她谈朋友?” 她就不能收收能耐?非要叫人知道?当时可是在外面。闹开了,以后哪家太太敢叫她做儿媳妇? 蒋行越一怔。 忽然想起,真真已经24岁了,可以找男朋友了。 “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他接了个电话,就站起身,“妈,你记得去看真真。” 蒋太太心里还气着“出了事不跟我说,这会儿倒想起我了。” 上了楼,接到一个电话,她立刻说“行,行,有阵子没见了,我马上去。” 换了身衣服,她挽着包包出门,路过白真真的屋子,敲了敲门。 “真真,妈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别多想,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家里、有你哥哥。知道了吗?” 屋里传来一声“知道了,妈。” 还算懂事。蒋太太心里舒服些,脚步轻快地下楼了。 白真真在房间里,倒没有他们想的那样,惊慌不安、需要安慰。 也没有因为蒋太太的不爱惜,就心里难过。 ——但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她又可以出去玩了! 上回去的小岛不错,但白真真不打算再去了。同样的,上回陪玩的帅哥,她也打算换掉。 【沈姐姐,梵尔的小哥哥们可以外派吗?】 沈鸢是大忙人,消息发过去半小时都没回复。白真真不着急,打开直播平台,找乐子。 有才华的小哥哥小姐姐,在网上有很多。白真真看得高兴了,就刷个礼物。 “嗡嗡嗡。” 有电话打进来,白真真看了看尾号,有点眼熟。 她想起来是谁了,挑挑眉,接起。 “真真。”电话里,传来于安琪的声音,“是我。” 她难得这样语气温柔,白真真便问“有事?” “我来跟你道歉。”于安琪说,像是一个温柔真诚的姑娘,“你没有误会我吧?” 白真真不说话。 她继续说“常一瑞会这样,我也没想到。当时他找到我,说想追你,表现得很诚恳,问我怎么能追到你。” 她的语气很愧疚“如果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一定不会乱说话。真真,你相信我,我是一片好心的。” 这就是于安琪。 没有证据的事,她总能甩脱得一干二净。 但就如于家人知道她是什么人,白真真也非常清楚“斗不过于楚楚?想到我了?” 电话那头,于安琪的语气顿时变了“你说什么?谁斗不过她?” 不装了?白真真笑了一下,翻身躺平,抓过兔子玩偶“你吃亏了吧?” 怎么可能不吃亏呢?她以为没有证据,自己就不会有损失?她想得太美了。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于家人的感情的一种消耗。 他们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任何想法。 电话那头,一时没人出声,只有呼吸声加重。 “我带你去买车。”于安琪一字一顿,“你上次只买了一辆敞篷车,我带你去买辆别的。我送你。” 高傲如她,所能做出最大限度的低头,就是这样了。 “不用了。”白真真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不缺钱。也不缺一个随时甩开我,用得着我才找我的‘朋友’。” 她的话不留丝毫余地,像是啪啪啪的打在于安琪的脸上。 于安琪顿时忍不了了“你别后悔!” 说完,狠狠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白真真心说,她有什么可后悔的? 翻出于楚楚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真真。”于楚楚很快接起来,很高兴地说“有事找我吗?” 白真真问“你身边有人吗?” “没有。怎么啦?”于楚楚说着,特意避开了房间里打扫的佣人。 白真真说“你找个人多的地方。” 于楚楚“喔”了一声,拿着手机往外走。 于家人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外面做事,今天客厅里就有大房的太太,二房的堂哥,还有两个嫂子。 “刚才于安琪给我打电话。”白真真说,“她让我别后悔。我好害怕啊,楚楚。” 于楚楚不是笨蛋,她立刻懂了。一边下楼,一边大声惊呼“什么?她怎么能这么说?” 客厅里本来还算温馨,忽然听到一声大呼小叫,都抬头看过去。 “太过分了,姐姐怎么能这么对你,真真!”于楚楚一边下楼,一边气愤地说。 大太太看过去,问“楚楚,是白小姐吗?” 于楚楚好像这才发现声音太大了,她捂住话筒,小声说“是。抱歉,我声音太大了。” 大太太又说“我刚才听你提到了安琪?” 于家的女孩不多,从前就于安琪一个,现在加上于楚楚是两个。 “姐姐”肯定指的是于安琪。 于楚楚咬了咬唇,下着楼说“姐姐给真真打电话,让真真原谅她,真真有点生气,没有立刻松口,姐姐就放狠话,让真真别后悔。” 添油加醋的话,谁还不会呢? 果然,话落下后,大太太的表情不好看。 客厅里,其他人的表情也不好看。三堂哥问道“安琪真的这么说?” 于楚楚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脸色冷漠“三哥怀疑我串通真真,还是怀疑我假冒真真来电?” “我不是那个意思!”三堂哥连忙说。 于楚楚低头,默默打开外放“真真,连累你了。” “大家好。”白真真客客气气的,“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跟楚楚打电话抱怨一下,没想挑拨于家的关系,就当我没说过吧。” “把安琪叫过来!”大太太沉声喝道。 两家的关系,注定了要悉心维持。 于安琪被叫下来时,还有点不高兴。白真真翻脸不认人,还跟那个小贱人做朋友,她气得要死! “安琪,你给白小姐道歉了?”大太太问道。 于安琪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是啊。我哪敢不道歉。” “白小姐原谅你了吗?”大太太又问。 于安琪拿桔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立刻敏锐地看向周围,然后跟于楚楚的目光对上。 她注意到于楚楚手里拿的手机。 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了。 就在这时,手机外放的声音响起“安琪,朋友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不想闹得太难看?现在还不够难看吗?! 于安琪的脑子里嗡嗡的,猛地站起身,眼前发黑,望着周围“怎么?现在是都来审我?” 不理智之下,声音都尖锐起来。 白真真挂了电话。 不掺合人家的家事。 伸了个懒腰,打开直播平台,继续看小哥哥小姐姐。 她这个人,从来不后悔的。 之后,她从于楚楚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后续“爷爷知道后,教训了她一顿,还停了她的卡。” 对于安琪来说,足够难受了。 “爷爷让我带你去拍卖会。”于楚楚又说,“你喜欢什么,我给你拍下,算是谢礼。” 那天于楚楚没有出丑,多亏了她。 而除了谢礼,还有压惊的意味,毕竟白真真在于家是没出事,万一出了事,于家难辞其咎。 于老爷子想让两个女孩走得近些,让白真真多带一带自己孙女,就想了这一出。 “好呀。”白真真痛快应下了。 “那到时候我来接你!”于楚楚高兴极了。 拍卖会那天,于楚楚果然开着一辆拉风的豪车来接她。 “这车怎么样?”她拍着车头位置,冲白真真笑得灿烂。 白真真打量了下“有点眼熟。” “抢的于安琪的。”于楚楚笑道,眼神凉凉,“都是我爸妈的钱。” 于安琪是个手脚非常散漫的人,她豪车几十辆,车库里都放不下。 但每一辆都是她的心爱,于楚楚挑的这一辆,是她最喜欢的,当于楚楚开走时,她眼睛都红了。 “走!”白真真同样畅快,拉开车门坐进去。 进了拍卖会,于楚楚悄悄说“别客气。你喜欢什么,就拍什么。越贵越好。” 爷爷给她的卡。 于楚楚才不会心疼这些钱。她不花,就是别人花。家里谁不比她有钱呢? 她花的越多,别人不会怪她大手大脚,只会怪于安琪惹事。 “那我就不客气啦。”白真真也懂得,羊毛出在于安琪身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拍卖会开始后,一件件拍品被呈上来。 于楚楚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她不太熟悉流程,对拍品也不够了解。 白真真坐在她旁边,小声解释着。 但于楚楚听着,渐渐注意力被引开了,靠近她说“真真,那边有人看我们。” 白真真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坐席上,有一个身穿深蓝色西服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帅气有型。 只是,他眼皮到颧骨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破坏了这张脸的帅气程度。 “有点吓人。”于楚楚紧挨着她,小声说。 随着她话音落下,年轻男人跟白真真的视线对上了。 下一刻,他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脸上狰狞的疤痕仿佛活了过来。 “真真!”于楚楚吓得打了个哆嗦,脸色都变了。 豪门养女12 男人这长相,实在不像好人。 于楚楚有点害怕,担心自己和真真的安全,紧紧攥住手机,准备一有不对劲,立刻求助。 “没事。”白真真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男人虽然长得凶悍,但她没察觉到恶意。而且这是名流拍卖会,客人信息审核严格,应该不会有危险。 至于那二傻子似的笑容,可能是哪家的大傻子放出来了吧。 “哦哦。”听她说没事,于楚楚放心了一些。 注意力重新回到拍卖上。 “真真,这个喜欢吗?” “这套翡翠挺漂亮的,你喜欢吗?” “这幅画挺有收藏价值的,你想不想要?” 于楚楚担心她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总跟她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重量级的珍宝被呈上来,当看到一套钻石首饰时,于楚楚的眼睛亮了“真真,我拍给你,不许拒绝!” 太漂亮了,从耳坠到戒指,再到璀璨的项链,这套钻石首饰优雅贵气,没有女人不爱! “很贵的。”白真真说。 于楚楚眼里放光“贵才好!” 因为于安琪,她惹了祸,才让于家花这么多钱! 她志在必得,竞价时,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不停加价“两千万!” 一时间,没有人再跟。 司仪出声“两千万一次。” “两千万两次。” “两千万三次。恭喜这位女士,获得这套星光粲然!” 于楚楚兴奋得抓住白真真的手“我拍下了!” 什么两千万。她就当花了两千块! 白真真看着那套拍品被带下去,想到它们刚才在荧幕上呈现的美丽,也很开心“谢谢你,楚楚。” “谢我干什么。”于楚楚不好意思地说,收回手,抓了抓头发,“我才要谢谢你。” 谢谢她去接自己回来,好心地告诉她于家的事,谢谢她带自己置办行头,从一开始,白真真就帮了她很多。 她打心里感激白真真。 “谢来谢去的,太见外了。”白真真笑着,转移了话题,“我们继续看拍品。如果有你喜欢的,就拍下来。” 于楚楚“嗯。” 不远处,脸上有疤的男人,时不时看过来。 白真真皱了皱眉,给蒋行越发过去一条短信“哥哥,等会儿让人来接我。” 然后把地址发过去。 拍卖会上,男人肯定不会做什么。但出了拍卖场,就说不好了。 安全起见,白真真让蒋行越派人来接她们。 “这是我们今天的压轴之宝!”台上,司仪激动起来,将最后一份拍品呈现,“我们叫它碧海蓝天!” 宾客席上顿时哗然。 “好大颗的钻石。”身旁,于楚楚呆呆地看着前方。 荧幕上呈现出来的,是一颗蓝色的钻石,不同的切割角度,折射出不同深浅的光芒,清澈净透,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三千万!”立刻有人出价。 起拍价比刚才白真真的那套星光粲然还要高。 “五千万!” “八千万!” 价格很快被叫上去,于楚楚眼底的光芒渐渐散去,摇了摇头。 她买不起。 “三亿!”这时,一位宾客将价格顶到了最高点。 坐席中一瞬间落入寂静。 不是,这哥们儿有点猛啊?一亿、两亿不值得喊是吗?就这么跳过去了? 一道道视线投过去。 “是那个人!”于楚楚小声说。 白真真也看到了,点点头。 这男人真有钱啊,她心想。 “三亿一千万!”很快,有人跟了。 男人毫不犹豫地喊“三亿两千万!” 还有人要喊,男人打断道“别顶价。我就出这么多。喊上去你们自己付钱。” “还挺聪明。”于楚楚在一旁惊讶出声。 拍卖场里不乏一些好事者,见男人出价这么猛,可能觉得他势在必得,于是使坏把价格顶上去。 随着男人的警告声落下,果然没人再叫价。 司仪主持着流程“三亿两千万,一次。” “三亿两千万,两次。” “三亿两千万,三次。恭喜这位先生,获得我们本次拍卖的无价之宝!”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是对男人敷衍的祝贺。 白佑嘉拍到了想要的东西,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说什么“我就出这么多”,说着玩的。如果真有人跟,他肯定要继续出价。 这是他送给妹妹的见面礼。 当他再次忍不住,转头看向一个方向时,却是一怔,抓过服务生问道“坐在那里的两位女士呢?” 服务生看过去一眼,说道“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消息。” 人当然已经走了。 白佑嘉心里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他本来听说今天有个拍品,想拍下送给妹妹。没想到,这么巧就见到了妹妹! 他忍不住看过去,一次又一次。妹妹旁边的女孩子忌惮的眼神,他当然察觉到了,但妹妹没有! 这就是兄妹连心啊!这就是他们割不断的血缘啊!哪怕他现在模样可怕,但妹妹本能不害怕他! 白佑嘉感动得都快哭了,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于是他拿出墨镜,往鼻梁上一架。 瞬间,墨道大佬的气势凸显,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有人想跟他谈谈碧海蓝天的归属,见状,退却了。 —— “哥哥,你怎么亲自来了?”出了拍卖场,白真真坐进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惊讶道。 蒋行越打着方向盘,说道“担心,来看看。” 她忽然发短信,让人来接她,这跟她平时小心翼翼的作风不符,蒋行越不敢大意。 “其实没什么。”白真真解释,“我跟楚楚在拍卖会上,遇到一个男人,老看我们,我有点担心。” 蒋行越点点头“做的对。”肯定完,才问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记下来了吗?” 一个男人总是看一个女人,不是想追她,就是要害她。 “不知道叫什么。”白真真摇摇头,“但他长得挺高、挺壮的,像那种练过的,一拳头把人打飞那种。” 又说,“脸上还有一道疤,楚楚都被他吓到了。” 蒋行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不动声色“什么疤?长在哪?” 白真真描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蒋行越点点头。 他既然说知道了,那肯定是记下了这事。 白真真往后面看去,于楚楚的车子就跟在后面。她害怕哥哥,不肯让人开她的车,要自己开回去。 送于楚楚回去后,两人回家。 蒋行越稳稳开着车,看向后视镜。 车里很安静。坐在副驾上的女孩,一张白净乖巧的脸,侧头看向窗外,长而翘的睫毛一下下眨动。 她乖巧懂事的外表下,藏着别人不懂的心思。 “拍了什么?”他问道。 白真真听他开口,便转过头来,答道“一套钻石首饰,花了两千万。” 行越点点头,“你喜欢吗?” 白真真笑起来“喜欢呀。可漂亮了。等回到家,我拿给哥哥看。” 行越说。 过了一会儿。 “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他似随口问。 白真真不太明白“多小的时候?” 抿了抿唇,蒋行越握紧方向盘,说道“来蒋家之前。” 白真真呆住了“啊?” 她开始翻阅记忆,但真的没有一点儿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 “我不记得了。”她说,试探地看过去,“哥哥怎么忽然说这个?” 既然已经提起,蒋行越就不会瞒她“你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舅舅在世上。” 白真真不禁呆住了。 “你哥哥想见你。”蒋行越又说,“你想见他吗?” 白佑嘉已经回国,兄妹两个见面是必然。但如果真真不想见他,蒋行越会拦在他们中间。 “我哥哥……难道是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白真真一瞬间想到了。 被她注视着,蒋行越点头“是,他叫白佑嘉。” 车子驶入郊区,道路上行人稀少,愈发显得车子里的空间寂静。 蒋行越把二十多年前,白真真被寄养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为白佑嘉说了句公道话“他不是不想带着你,但他当时太小了。” 白真真怔怔的,没说话。 “前些年他们在海外过得艰难,现在站稳了脚跟,他敢来见你了。”蒋行越又说。 他没把白佑嘉想接她走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不可能。 就像于安琪明明不是于家的人,但共同生活了多年,感情培养出来了,所以即便她做错了事,于家仍没有赶她走。 他们跟真真生活了这么多年,真真心里一定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家人,不会跟白佑嘉走。 ——就算是亲哥,但缺席的二十多年,令他们就算见面了,也只比陌生人好一点。 豪门养女13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尤其“白真真”喜欢蒋行越,又怎么会跟亲哥走? “在想什么?”男人沉稳的声音响起。 白真真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她在想,她的记忆当中,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叫白佑嘉的男人出现。 直到最后,她被赶出蒋家,无处可去,也没有一个亲哥冒出来,想见她。 “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帮你回绝。”蒋行越看她一眼,开车上山,“什么时候你想见他了,跟我说。” 白真真没有不想见亲哥。 “他是好人吗?”转头,她看向身旁问。 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蒋行越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是好人,更别提摸爬滚打这些年的白佑嘉。 道,“他对你没坏心。” 这些年,白佑嘉每年都会跟他打探真真的消息,听到她过得好,他就安心了。 但白真真不知道这些。 蒋太太说“他三年五年的回不来,让真真惦记他干什么?孩子忘性大,时间长了就忘了。” 让白真真叫爸爸、妈妈、哥哥,把白佑嘉忘记了,把蒋家当成自己家。 真真垂下眼睑,“麻烦哥哥安排我跟他见一面。” 蒋行越意外“你想见他?” 过了一会儿,白真真抬起头,缓缓道“哥哥不想我见他?” “没有。”蒋行越下意识想说。 但他刚张口,忽然意识到,如果他想让她见白佑嘉,就不会问出那句话。 他竟然不希望她见白佑嘉。 蒋行越沉默。他原来是这么小气的人,居然不想把别人的妹妹还回去。 但,她也是他的妹妹。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叫他哥哥的年头有二十几年,他怎么就不是她哥哥了? 白佑嘉才不是她哥哥。 点点头。 车子驶进别墅,停在庭院当中。 白真真抱着价值两千万的首饰走下车,表情快乐,像是丝毫不受白佑嘉的影响。 “哥哥,快来,给你看于楚楚送我的谢礼。” 她脚步轻快,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展着翅膀,扑棱棱的就飞进了客厅。 蒋行越关上车门,跟进去。 —— 白佑嘉回国,虽然是为了白真真,但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 蒋行越也不是每天都能抽出时间。 兄妹两人的见面,安排在了三天后。 在此之前,常家的赔礼送来了,是一艘豪华游艇。 “你没有这个,我就替你收下了。”蒋行越说着,将一把钥匙递给她。 白真真接过来,掂了掂,却递了回去。 面对蒋行越的不解,她轻轻眨眼,笑道“送给哥哥。” 蒋行越一怔“送给我?” “是呀。”白真真点头,“哥哥对我很照顾,但我却没送过哥哥什么。就算买,也是花的哥哥的钱。” “这个不一样!”说着,她很兴奋,“这是我赚的,我把它送给哥哥!” 下巴扬起,很是骄傲的样子。 蒋行越握着游艇钥匙,看着女孩纯净快乐的脸庞,心间漫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真的送给我?”他问。 白真真点头“是呀!送给哥哥!哥哥喜欢吗?” 蒋行越很难说不喜欢。 别人送他东西,他都是说“喜欢”。但这一次,他只觉得喜欢两个字,太过普通。 “很喜欢。”他轻颔首。 白真真开心道“哥哥喜欢就好啦。” 她已经决定跟亲哥走了。亲哥不远万里飞回国,总不能只是单纯的见见? 是也没关系。亲哥那么有钱,随便给她点儿,她可以自己溜。 一个人过日子不香吗? 那既然决定离开,蒋家的东西就不能再要了。 说什么自己赚的。但如果不是她“蒋家养女”的身份,谁会送她价值千万的游艇? 她踢爆了常一瑞的卵,常家不让她赔游艇就不错了! “等等。”就在她转身想走时,听到身后又传来,“还有东西给你。” 白真真好奇,回过身“是什么?” 蒋行越的书桌上有一沓文件,他拿起钢笔,打开笔帽,递给她“过来签字。” 什么啊?白真真好奇地走过去。 看到最上面的一份房产转赠文件,她睁大眼睛,看向蒋行越。 “你成年了。”蒋行越说,“早该给你的。” 她长大了。 可以谈朋友,考虑未来了。 “以后要在公司任职吗?”蒋行越示意她签字,“还是找个男朋友嫁了?” 如果她要走事业路线,他就托她一把。如果她想嫁人,过贵妇生活,那他就多给她点傍身的财产。 白真真“……” 心情有点微妙的异样,于是她坦白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怕我跟我亲哥走啊?” 突然给她这些东西! 蒋行越平静道“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真真眨了下眼睛,却没有签自己的名字,把笔放下,“等我见过我亲哥,再说吧。” 话落下,蒋行越的脸色微微变了。 白真真没去看,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背着手离开了。 书房被合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蒋行越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跟他想得不一样。 他并不了解真真。 见面那天是个好天气,蒋行越将地点安排在一家私房菜馆。 两人抵达时,白佑嘉已经到了。 “真真!”见到两人推门进来,他立刻站起来,帅气的脸上难掩激动和局促。 白真真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又张开,松开又攥住。 点点头,收回视线,跟在蒋行越身后落座。 妹妹不看自己,白佑嘉心里“咚”的沉下去。他坐回位置上,声音放缓“真真你好,我叫白佑嘉,是你的哥哥。” 蒋行越应该告诉过她了吧?想着,他朝她旁边看去一眼。 “喜欢吃什么?”蒋行越拿起菜单,对身旁说道“这家的菜还不错,可以都试试。” 白真真点点头“好。” 她低头点菜,被忽视了个彻底的白佑嘉,立刻狠狠瞪向蒋行越。 他都跟真真说了什么?为什么真真不理他? 蒋行越对上他凶狠的表情,有些意外,而后嘴角翘了翘“白总,点菜吧。” 白什么总! 白佑嘉觉得他嘴角的笑意碍眼极了,恨不得一拳头打掉。 “真真?”他放缓声音,小心地看向对面,“你是生我的气吗?” 白真真抬眼,对上一张毫无心机与防备的脸,壮实的身材衬得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更像大傻子了。 “你是牛肉吃多了吗?”她好奇道,眼神在他鼓鼓的臂膀上扫过,“小时候经常吃牛肉、喝牛奶?” 但不对啊,东方人的基因在这里,就算西方化饮食,也不太容易强壮成这样。 毫不相关的话题,让白佑嘉懵了一下,他低头看看自己坦荡的胸膛,又看看鼓起的肱二头肌。 嘿嘿一笑,他缩了缩身体,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具有压迫性“小时候有点能吃。” 天天被人打,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舅舅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硬生生把他喂成这副体格。 “挺好的。”白真真点点头,“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一句话落下,白佑嘉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吃得块头大一点,以后才能保护妹妹! “呵呵,呵呵,你喜欢就好。”他不知道说什么,就咧大嘴笑。 白真真不禁也笑了。 亲哥虽然长得凶了点,但真的没坏心。 “哥哥,你喜欢吃什么啊?”她很随意地就叫出口。 蒋行越刚要回答,就被人抢了先“都行!我不挑食!真真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拿着菜单的手一顿,蒋行越愕然发现,她叫的不是他。这,就相认了? 跟他的惊讶不同,白佑嘉觉得这太正常了! 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妹,早年间她就是这样叫他的,他们才是亲密无间的亲兄妹! “我喜欢喝可乐、含糖汽水,但我不喜欢吃甜味的零食,也不太喜欢甜味的菜。”白真真说,“糖醋鱼除外。” 白佑嘉猛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白真真惊讶抬头,“难道我小时候也这样?” “因为我就这样。”白佑嘉咧嘴笑起来,表情说不出的得意。 他们是亲兄妹啊!一条基因链的产品! “我喜欢吃烧烤,吃麻辣锅,吃鲜咸辣味。”白真真又说。 白佑嘉表情柔和“我也是。” 他们是兄妹啊。 “我猜你不爱吃香菜。”白佑嘉说,“不吃花椒,不吃芹菜,不吃胡萝卜。” 白真真不禁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你也不爱吃?” “不爱吃。”白佑嘉摇头。 兄妹两个相视,继而一笑。 不用说太多,有时候血缘的力量就是很奇怪。 两人旁若无人地点菜,被忽视的那个人变成了蒋行越。 他就像一团空气,又像格格不入的第三者,沉默地坐在那里。 “不健康。”等兄妹两个点完菜,他按住菜单,“划掉一半,重新点。” 白佑嘉和白真真同时看向他。 豪门养女14 “吃完我们多喝热水。”白佑嘉笑着说,“代谢代谢,就没了。” 吃个饭而已。至于吗?但当着妹妹的面,他不想跟他吵起来。 蒋行越的脸黑了。 白真真则是趴桌子上,闷声笑起来。 上回蒋行越管她的饮食,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你不爱惜身体,别带坏真真。”蒋行越沉下脸道。 人的肠胃很娇弱,要工作几十年,不好好爱惜,老了这里病那里痛,是谁受罪? 白佑嘉觉得自己被黑了,怎么着,就他是哥哥,别人都不配?就他关心真真,别人都不是? “听你蒋哥的。”他笑了笑,看向妹妹,眨眨眼。 先凑合一顿。回头从蒋家离开,还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白真真懂了,看向一旁道“谢谢蒋哥。” 蒋行越的心情彻底坏了。 这就蒋哥了?喊了二十年的哥哥,只见了白佑嘉一面,就改口了? 他一言不发,低头点菜。 白佑嘉根本不关注他,他二十年没见妹妹,有无数的话想跟妹妹说“咱们家现在的公司做大了,哥有钱了。你跟哥走吧?” 说这话时,他有些忐忑。 妹妹毕竟跟他分别了多年,会不会更习惯蒋家的生活,不想跟他走? “哥哥是真心想带我走吗?”白真真看他一眼,“如果是,那我跟哥哥走。如果有别的顾虑,哥哥不用理我的。” 白佑嘉听到这话,心都要碎了,举起手道“哥发誓,是真心要带你走,让你过好日子。” 想到什么,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首饰盒“这是哥给你带的礼物,真真,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只样式精致的首饰盒,被推到白真真面前,她好奇打开。 下一刻,眼眸睁大了! “哥当时拍下这个,就是想送给你。”白佑嘉有些紧张,搓着手说“这些年没能照顾你,哥心里很内疚。” 说着,他看向她旁边“蒋家把你照顾得很好,但哥也想照顾你。” “哥答应过你,一定会带你走。” “哥现在有本事了,能照顾好你了。” “真真,哥哥很想你。” 他话说完,就红了眼眶,整个一大型哈士奇委屈现场。 白真真沉默地看着身前,价值三亿两千万的钻石戒指,安静地躺在黑丝绒盒子里,光蕴流转。 所有试探,摇摇欲坠。 “舅舅也想我回去吗?”她垂眸,轻声道。 白佑嘉听了,先是好笑,然后心疼“说什么呢?那是我们的舅舅。” 怕她不信,他指了指脸上的疤,说道“真真看见了吗?哥只是这里受了伤,当时舅舅为了保护我,瘸了一条腿。” “那是我们的舅舅。”他正色道,“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他就跟我一起来接你了。” 多感人啊。 白真真都有些恍惚起来。 “好,我跟你走。”回过神,她说道。 看了旁边一眼,露出歉意。虽然他也很好,但是她要跟亲哥走啦! 亲哥没有剧情约束,从此她就是跟剧情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人了! “好,好!”白佑嘉激动极了,握住她的手,“吃完饭,哥就带你走!” 这时,“喀”的一声清音,从旁边传来。 蒋行越的杯子放下,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沉声道“不行。” 白真真反应过来“噢噢,不行。” 歉然看向亲哥,说道“现在还不行,我要回去收拾东西,跟蒋叔叔和蒋阿姨告别。” 蒋行越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不论是白佑嘉还是白真真,可能是有心可能是无意,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 饭菜上来后,兄妹两个有默契极了,对饭菜的评价如出一辙。 白佑嘉思念了多年的心,终于得到慰藉。 吃过饭,临走时,他拿出一张卡“拿去刷,想买什么买什么,别跟哥客气。” 白真真当然不会拒绝,开心地收下,甜甜地说“谢谢哥哥。” 拿出钱包,把卡放进去。 就是这么巧,她的卡包刚好满了,被各种购物卡、会员卡等占据。 沉吟片刻,白真真把蒋行越给她的那张卡拿出来,抬眼望过去“蒋哥,卡还你。” 白佑嘉给妹妹开门,随口问道“你怎么拿着他的卡?” 白真真解释说“蒋哥对我很好,把他的副卡给我刷。” 话落,蒋行越难看了一整顿饭的脸色,稍霁。 然而随即,就被白佑嘉的回答给气得再次黑了脸“哈哈哈!哥这个是主卡!” 主卡! 他斜眼看向蒋行越,满满都是胜利的骄傲。他自己拿副卡,给妹妹的是主卡! 白真真“……” 好用力才没有笑出声。 —— 回去的路上,车中一片沉默。 “这些年,我们对你不好?”蒋行越先开口,打破寂静。 白真真摇摇头“哥哥别误会,你们对我挺好。” 这会儿又不喊蒋哥了。 蒋行越都不知道她是真心的,还是玲珑八面。 “是吗。”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问出声,“如果我们对你很好,你为什么会想走?” 白佑嘉就算是她亲哥,可他们才是跟她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她之前都不记得白佑嘉了,明明已经忘记他了。 血缘,就这么重要? 白真真沉默。 蒋行越一开始在等她的回答。随着她沉默愈久,他渐渐明白了,这就是她的回答。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二十多年的情分加起来,及不上白佑嘉在她心里的分量。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蒋行越心中揪得慌。 回到蒋家。 “喂,哥哥。”白真真接起电话,“嗯,已经到啦。我知道啦,没忘。没后悔。” 蒋太太不在家,蒋先生卸任后更是很少着家,白真真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往楼上走。 “哎呀,你别催了,不礼貌的。”她轻轻抱怨。 蒋行越走在她后面,脚步一下下发沉。 白真真的动作很利落。两天时间,就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不包括蒋行越打算给她签的一堆文件。 “不用啦。”她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今后用不着这些啦。” 她已经决定跟白佑嘉走,以后的开销都由亲哥包了。 她带走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衣服、鞋子、包包、首饰等。 没有全带走,留了一小部分在房间里“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蒋行越当然不会希望她全都带走,因此她的举动就恰到好处了“当然,这里永远是你家。” “谢谢。”白真真冲他笑笑。 因为要走了,难得蒋先生也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爸真真端起果汁,“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爸妈。” “谢谢你们把我养大,我会永远记得的。”她喝了果汁,眼带水光,“以后我去祸害别人家啦。” 说得好像要嫁人一样。 如果她是嫁人,蒋太太反倒不会这么难受,她板着脸道“多保重。以后别那么冲动。” 对白真真要走的事,她非常不满。 养了她那么多年,却要跟没见过几面的哥哥走,真是个白眼狼! “呵呵,都是一家人,别搞得这么伤感。”蒋先生笑道,“坐,坐下说话。” 白真真坐下,盛了一碗汤,放到蒋太太面前“我煲的汤,您尝尝看。” 今天这桌饭菜,是她忙碌了大半天做出来的。 要走了,当然要表示一下。 不管怎么说,蒋家照顾她长大了,也没有亏待她什么。 一顿饭吃完,蒋太太率先离席,看也不想看白真真一眼。 蒋先生呵呵笑着,面上看不出几分不舍。 他跟这个养女更是没怎么相处过。他年轻的时候比现在的蒋行越还忙,后来卸任,就五湖四海,上天入地的游玩,常年不着家。 “以后常回来。”他笑呵呵道,“这里不仅是你的家,也是你哥的家,得空了常回来看看。” 白真真应声“是,我知道了。” 白佑嘉开车来接她。 蒋太太没下楼,只有蒋先生出面,两人客气地说了些话,白佑嘉就接过妹妹的行李箱。 “走了。”他帅气的脸上盛满笑意。 终于,他兑现了承诺,要接妹妹离开了。 以后,就是他来照顾妹妹。 “等一下。”白真真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 蒋行越沉默地跟在后面。 他今天打扮很休闲,简约的白灰色系,令他看上去居家了很多。 微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沉沉的,叫人看不出心思。 “哥哥。”白真真跑到他身前,仰头看着他,粉白的脸上充满认真,“谢谢你!” 说完,脚尖踮起,抱住了他! 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白真真一度想过睡他。 只可惜,没找到机会。要分别了,以后可能都不会见面了,抱一下不过分吧? 柔软的身躯,一瞬间撞入怀里。 馨香味四溢,蒋行越不禁恍惚,同时心神一震。好像有什么想不通的事,终于有了解释。 “哥哥,我们走吧。”白真真已经收手,跑向白佑嘉。 豪门养女15 “等等。”身后传来一声。 兄妹两个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真真不能跟你走。”成熟稳重的男人,大步走过来。 他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就不会放她离开。 “你什么意思?”白佑嘉立刻戒备地看着他,将妹妹拉到身后。 但蒋行越更快一步,抓住白真真的手腕,将她扯到身边“她不会跟你走。” “蒋行越!”白佑嘉放开行李箱,沉下脸,跟他对峙起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绝对不是什么舍不得“妹妹”。 他眸光瞬间锐利起来。 “国外不安全。”蒋行越语气沉稳,给出理由。 白佑嘉一下子笑了“我给真真请保镖,24小时贴身保护!” 不安全?他怎么不早说?一开始要带真真走时,他怎么不说? 现在才说,谁知道想的什么! 蒋行越神色淡淡“真真在国内,不需要保镖。” 白佑嘉的脸色变了。 国内的环境确实要安全很多。 “蒋哥。”这时,白真真挣扎起来,“我想跟哥哥出国,我想去看看我哥长大的地方。” 她皱着眉,表情不悦,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蒋行越不禁一怔,手不由松开。 白真真立刻跑向白佑嘉“哥哥,我们走吧。” 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但她不可能放弃这个离开剧情人物、奔向自由的机会。 白佑嘉握住妹妹的手,冷冷看了男人一眼,然后护着妹妹上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绝尘而去。 蒋行越站在那里,望着车子驶远,表情如石塑般冷硬。 “人走了?”蒋太太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脸色不好。 刚进门的蒋行越,点点头“走了。” “白眼狼。”蒋太太没忍住骂道,“白养了她那么多年。” 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没下楼。可是白真真居然没去看她,就这么走了。 真是一点虚情假意都不肯了! 蒋行越脑中却闪过白真真刚才冷漠的瞳仁。又想到她见过白佑嘉后,上楼时的轻快脚步。 想到她做了一桌子菜,跟家人告别,但从始至终,似乎没看见她露出难过神色。 今天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哭啼啼,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她就这么想走? 那这些年,她喊的一声声“哥哥”,一次次给他过生日,给他送饭,甜甜的笑,还有一句句“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都是假的吗? “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我没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点儿贴心,从小就不跟我亲近……” 蒋太太坐在沙发上抱怨,对白佑嘉带来的礼物,看也不看。 蒋行越上楼的脚步一顿。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还是个小女孩的真真,绕着母亲膝头,“妈妈妈妈”的叫着,玉雪可爱的脸上透着亲近。 但母亲说“别弄皱我的裙子。” “吃东西呢,离我远点儿。” “没见我打电话呢,自己玩去。” 小女孩脸上的光渐渐黯淡,还是他走过去,带她去草坪上玩球,一起搭积木,才让她又开心起来。 “哥哥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那时候,她叫哥哥的声音,那么甜。 久远的记忆浮出脑海,蒋行越不由得苦笑。 原来,她的“哥哥”从来都是假的,她只是寄人篱下,在讨好所有人。 现在不用她讨好的人出现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妈,”他转身看向沙发,“她走了,您高兴吗?” 蒋太太想也不想就说“高兴什么高兴?你没见我都要气死了?” “那如果她不走,还是我们家的人,您高兴吗?”蒋行越又问。 这次蒋太太愣住了。 “所以她走了。”蒋行越说完,没有再停留,大步上了楼。 母亲并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多么高兴。 父亲对她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有心照顾她,但总是忙碌,因而常常忽视她。 所以她离开了。 打开房门,又关上。蒋行越站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嘈杂声响被隔绝,心声逐渐清晰起来。 “嗡嗡嗡。” 蒋行越回神,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他接起来“哪位。” “蒋哥,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于安琪。” 皱了皱眉,蒋行越道“有事?” “蒋哥,我有件事请你帮忙。”于安琪声音轻柔,“作为报酬,我会告诉你一个白真真的秘密。” 放在从前,蒋行越根本没兴趣。那是妹妹的私事,他为什么要知道? “说。” 电话那头,于安琪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蒋哥,这件事电话里说不方便。我请蒋哥喝茶?” 今天没有工作安排。 “好,地址发我。” 于安琪很快发来了地址,是一家茶室,蒋行越从前跟生意伙伴去过。 他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蒋哥。”于安琪已经到了,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身。 她穿着一条清新婉约的白色刺绣手工裙,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脸上画着精致恰当的妆容。 颈间戴了一条钻石项链,点缀在锁骨的位置,优雅高贵。 她今天打扮很用心,但蒋行越并没有感觉,坐下道“找我什么事?” “蒋哥。”于安琪跟着坐下,刚一张口,脸上就露出委屈和伤心,眼眶红红的,“我现在于家,很难过。” 蒋行越看了眼桌上,叫来服务员,点了壶茶。 “他们不喜欢我了,都开始疏远我,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于安琪说着,已经哽咽起来。 她哭起来很动人,水珠含在眼眶里,要落不落,楚楚可怜。 “我害怕有一天,他们把我赶走。”她拿起纸巾,低头擦泪。 于安琪冒名顶替的事,被于家捂在肚子里,谁都没有提起。 这是家丑,哪怕是来往亲密的蒋家,于老爷子也没有透露一丝口风。 所以,现在外面只知道,当年是于家找错了人。 蒋行越也只知道这些。他不关注于安琪的处境,只想知道,真真有什么秘密落她手里了。 “想让我做什么?”他问道。 于安琪眼神闪了闪,看向他道“想让蒋哥帮我,找个男朋友。” 这时,包厢门被敲响,两人停下谈话。 服务员送茶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时,跟于安琪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 等包厢的门被重新关上,于安琪才继续说道“不怕蒋哥笑话。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蒋行越对她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要求?” “要求不高。”于安琪讨好地说,拿起茶壶,就要给他倒茶,“条件特别好的,我也不敢想。” 蒋行越拒绝了,她便识相的收回手,坐得规规矩矩的“年轻,五官端正,人不坏,就行。” 这要求的确不高。 “可以。”蒋行越点点头,答应下来。 于安琪看着他喝了茶,神情微微一松,才说道“真真的秘密……” 蒋行越放下杯子,朝她看去。 却看见一张眼神闪烁的面孔,表情说不出的激动,他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忽然脑袋一沉。 眼前的人影,也开始发花,头脑迅速昏沉下去。 蒋行越扶住额头,勉强保持清醒“你做了什么?” “蒋哥,对不起。”于安琪兴奋得脸上泛红,紧紧抓着手包站起身,“我也是没办法。” 说到嫁人,谁比他条件好呢? 白真真不肯帮她,她只能自己上了。 “蒋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她声音颤抖着,眼里满是计划得逞的激动与狂喜。 包厢的门被敲响,一道身影走进来,是刚才送茶的服务员。 “都准备好了?” 豪门养女16 “哥,我们不去机场?”看着路线不像,白真真疑惑道。 白佑嘉道“明天再走,我们先回家看看。” 白真真一怔“家,还在?” 白佑嘉解释道“本来已经被拍卖了,后来有了钱,我又买回来了。” 那是他们的家,虽然爸妈都不在了,但还有他和妹妹。 白真真心里沉甸甸的,抿着唇,望向窗外。 她不记得了。 白佑嘉看了看她,想说什么,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是兄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本该亲密无间。但分别了二十多年,错过了很多,他并不了解她。 在静默中,车子抵达一栋白色别墅前。 “到了。”白佑嘉说,先下了车。 他快步走到副驾,打开车门,殷勤又讨好地笑“真真慢点儿。” 白真真解开安全带,抬起眼睛,看见哥哥在阳光下笑得傻兮兮的样子。 低头,走下去。 白佑嘉把手放在车门上,生怕她磕到撞到,等她下了车,反手关上车门。 “家里没住人,只有家政定期来打扫——”忽然,他脚步顿住。 小心翼翼地偏过头,看看妹妹,又看看妹妹挽住他的手。 “真真?”他小心翼翼道。 白真真挽紧他,仰头道“哥哥,谢谢你。” 白佑嘉连忙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们是兄妹,都是应该的。” 虽然不知道妹妹谢他什么,但真的不用谢。 “谢谢你回来了。”白真真挽着他的胳膊,认真道“哥哥,你回来了真好。” 她声音又轻,又感慨,又甜。白佑嘉被她带着往前走,晕乎乎的。 妹妹没有冷漠、生他气,已经是最好的想象了。可是,居然还能更好? 被主动亲近,白佑嘉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但还保留一丝清明“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当着蒋行越的面,他当然要说蒋家把她照顾得很好。 但现在没有外人了,他就不用再顾及别的“他们都怎么对你的?真真别怕,都跟哥说,哥给你出气!” 如果他们对她很好,她不会想跟他走。蒋行越明白,即便是亲兄妹,但二十多年的感情更重要。 可是一见面,她很痛快就要跟他走。白佑嘉高兴过后,更多的是生气。 “别觉得欠他们家!”他冷冷道,“我们不欠他们什么!” 当初他和舅舅要出国,为什么把她托付给蒋家?因为白家对蒋家有恩。 早年间,蒋家还很普通,是在白家的帮衬下,一步步发展起来。 可是白家从来没有挟恩索报过。就连出事时,也没有拿恩情说事—— 这份情面总还在吧?照顾他们家一个小孩子长大,够了吧? “没有不好。”白真真摇摇头,不想提那些扫兴的事,“哥哥,我姓白啊。” 她当然想和亲哥哥在一起啊。 白佑嘉怔了一下。 他想到其他的,不由得愧疚起来“当初是哥哥,不让你姓蒋的。” 蒋行越说,她没有安全感。是因为这个吗?因为别人姓蒋,她姓白? 白佑嘉有些后悔,他今年三十岁,跟孩子时的想法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回想当初的幼稚举动,心里滋味复杂。 “对不起,真真。” 他当年已经记事了,但妹妹还没有。如果不是寄养,而是让他们收养她,会不会更好? “哥哥,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换成是我,也会跟你做一样的选择。”白真真望着他,神情诚恳。 家中变故,爸妈都不在了,仅有的妹妹,怎么舍得将她给别人? 白佑嘉的眼眶红了“真的吗?” “真的。”白真真用力点头,“我不想失去哥哥,为此付出代价也愿意。” 白佑嘉再也忍不住,忙抬起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 白真真见了,扑哧一笑“哥哥,进屋了,戴什么墨镜啊?” 白佑嘉呵呵笑着“哥新买的,正新鲜呢。” 怎么能让妹妹看到他哭?必须不能! 白真真便不再提。 兄妹两个重游故居。 白真真已经是全然不记得的,白佑嘉便告诉她,从前爸妈住哪间,他住哪间,她住哪间。 “怎么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白真真推开一间屋子,见是可可爱爱的儿童房,还摆着她的照片,顿时惊讶。 白佑嘉便说“我把房子买回来后,按照记忆里的装修了一下。” 白真真不再说话了。 兄妹两个逛完了三层别墅,然后叫了菜,在客厅里吃饭。 说着话,就不免谈到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我给你打电话的。”白佑嘉委屈地说,“他们不让你接。” 他刚到国外,那时候最想妹妹,天天都想给妹妹打电话,强忍着,一周打一次。 只有最开始的两次,妹妹接到了。其余时候,得到的只有“真真睡了。” “真真在玩。” “真真不在家。” 照片倒是有,但电话是再难打通了。 他那会儿以为有人要抢他的妹妹,心急火燎的,想回国去。被小舅舅按住了“你回去又能怎么样?” 回去,能见到真真,但还是要再离开。 “哥哥,你受苦了。”白真真说着,轻轻摸了摸他脸上的疤。 他和小舅舅在海外,一定吃了很多苦。别说赚钱了,能活下来,都是爸妈在天上保佑。 “苦什么苦,哥现在可有钱了!”白佑嘉不自在地搓了搓脸,“还好你没被吓到。” 他现在长得这么凶。 白真真失笑“哥哥可帅了!天下第一帅!” 白佑嘉听了,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他的妹妹,别人抢不走的! “谁给我打电话?”手机一直震,白真真拿出来。 是个陌生号码。 她随意接起“你好,哪位。” “你哥在我手上。”电话那头,于安琪道。 她被白真真拉黑了。又怕这次打通后,白真真会立刻挂断,直接说出来意。 白真真一时无语。 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哥哥。 所以,谁落她手上了啊? “你想怎么样?”她一边吃着菜,一边问道。 电话里,女人冷笑起来,声音充满得意“白真真,你不是不肯帮忙吗?靠我自己,也可以!” 蒋行越还真落她手上了啊? 那她还怪本事的。 “嗯嗯,你厉害。”她说道。 于安琪听出她的敷衍,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床上,她冷笑道“你不相信是吗?” “把我加回去,我给你看视频!” 白真真“……好啊。” 虽然不想掺和真假千金的剧情,但如果有那啥的视频,吸溜儿。 她把于安琪的好友加回来,发了条消息过去“证明给我看。” 不多时,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白佑嘉见妹妹挑着眉,兴味盎然的样子,好奇凑过来。 白真真立刻收起手机“哥哥!” “好好,我不看。”白佑嘉退回去。 白真真警惕地看了他两眼,这才捂着屏幕,点开视频,悄悄看起来。 哇。 白衬衣、黑西裤。 男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似乎昏迷不醒。只展现出宽厚的肩膀,健硕的胸膛,以及修长笔直的两条腿。 白真真看着视频中男人完好的衣着,不太过瘾,重新打过去电话。 “你相信了?”于安琪高傲地道。 白真真反问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赶紧下手,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那头,于安琪仿佛被问住了,随即她冷笑一声“当然是找你炫耀啊!” “白真真,我知道你也喜欢蒋哥。可你能怎么样呢?”含着恶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这辈子,你都只能想想了!” 白真真担心被亲哥听到,起身走到一边。 “就为这个?”她抱着手,淡淡问。 “急了吧?你急了吧?”于安琪才不相信她会这么淡定,嚣张又得意的声音,“你得不到的,我马上就要得到了!” “白真真,恨我吧!”说完,电话挂断。 嘟嘟嘟。 忙音从话筒里传来,白真真脸上一片冷漠。 将手机拿下来,她冷笑一声。 很好,她被激到了。 “真真?”眼见妹妹的气质好像发生变化,白佑嘉立刻出声。 白真真头也没回“没事,我打个电话。” 翻出蒋行越助理的号码,打过去“我给我哥的电话打不通,你看看他现在定位在哪儿。” 蒋行越的手表上装有定位,于安琪不知道,那只手表还戴在他手腕上。 不多时,助理的电话回过来了“在御庭酒店。白小姐,是总裁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白真真淡淡说,“可能在艳遇。” 助理“……好的。” 没有工作安排的时候,助理是不用跟在身边候命的,白真真没说什么,助理就当无事发生了。 “哥,车钥匙给我一下。”白真真收起手机,走向桌边。 白佑嘉下意识摸出钥匙递过去“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白真真接过车钥匙,“去见个人,很快回来。” 白佑嘉不放心,又问一句“那你跟哥说,你去哪儿?” 就像小孩子放学不回家,家长一定要问清楚去向。 白真真笑道“等会儿我发你地址。” 步伐如风,走出客厅。 不多时,车子启动的轰鸣声响起,黑影迅速驶出大门。 另一边。 于安琪挂了电话,脸上再也不复嚣张和狂妄,瑟瑟发抖地看向阳台“蒋,蒋哥,电话打完了。” 阳台沙发上,男人坐在玻璃茶几边,西装整洁,眼神一片清明。 豪门养女17 一个半小时前。 “都准备好了?”服务员推门进来,先看了一眼于安琪,又看了看趴在桌上,昏迷的蒋行越。 脱掉身上的工作服,露出短袖和牛仔裤的简便装束。 “小心点,别伤到他。”于安琪居高临下地说。 服务员撇撇嘴,说道“知道了。”弯腰就去架蒋行越。 “啊——”谁知,手刚碰到蒋行越的胳膊,就被反抓住了。 本来应该昏迷的男人,竟然没有,迅速坐起身,扣住他的肩膀,一下将他摔过桌子! 哗啦啦,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瞬间引来店里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有人在外面敲门,“客人,需要帮助吗?” “不用。”蒋行越说道,站起身,整整西装,神色清明。 他望向于安琪,眼神让人想到沼泽里蛰伏的冰冷爬行动物。 于安琪惊恐得瞪大眼睛,浑身止不住地打哆嗦“蒋,蒋哥,你,你怎么……” 他怎么没事? 因为那茶,他没喝。 茶水和酒水能掩盖很多味道,但这是对于多数人而言。蒋行越的味觉很敏锐,他尝出了不对。 想看看是什么阴谋陷阱,才装作昏迷。没想到,只是女人的算计。 “我劝你别动。”他看向站起来,想要再次动手的服务员。 服务员顿时僵住,看向于安琪。 于安琪看也没看他,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喃喃道“不,不……” 她怎么能这么倒霉? 没投胎成有钱人家的千金,也没有获得家人的真心实意,就连算计一个男人,都失败了。 “说吧。”蒋行越拉开一把椅子,坐上去,“想做什么。还有,为什么扯上真真?” 为什么扯上真真? 已经惊恐到极点的于安琪,心里忽然生出浓浓的嫉妒,她低垂眼眸“蒋哥,我说了,你能饶我这一次吗?” 行越冷冷道。 于安琪不敢再谈条件,把打算做的事,全说了出来。 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就是想嫁个豪门,在于家混不下去后,还能继续过好日子。 但,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她就只看得上蒋行越。 可蒋行越对她,大概只知道一个名字,还得拜白真真所赐。因此,要见他,就只能拿白真真当引子。 “所以,她没有什么秘密?”蒋行越冷冷问。 于安琪垂下眼睛,恶意涌动“有。” 怎么没有呢?白真真的秘密,可是很大啊! “真真喜欢你。”她低语,“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说完,她缓缓抬眼,想看到男人惊愕、厌恶的表情。 想不到吧?你眼里乖巧的妹妹,是这么恶心的一个女人。 然而,她失望了。 蒋行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又或许有一丝奇异,但很难说是什么。 “你在胡说。” 于安琪以为他不信,忙说“是真的!她每年送你的生日礼物,上面都刻着一句法语,是‘我爱你’!” 这次,蒋行越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 但,依然不像是厌恶、失望。于安琪愕然地看着,心里渐渐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计划照旧。”男人锐利视线扫过她,站起身道。 于安琪不理解,不懂,也不想懂。 可是蒋行越带着她抵达酒店。 两人坐电梯一直向上。 “给她打电话。”进了房间,蒋行越说道。 回到现在。 “蒋哥,她会来吗?”打完电话,于安琪不确定地问,唯恐白真真不来的话,自己被迁怒。 这会儿,她倒希望白真真能来了。 她做错了事,蒋行越不会放过她,于安琪终于后悔起来。 她在于家,再怎么兴风作浪,他们总会看一份情面,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但是,得罪了蒋行越…… 现在后悔也晚了,于安琪只希望能发生一些好事,让蒋行越善心大发,饶过她这一次。 蒋行越看了她一眼。 随即,视线移开,落向下方川流不息的街道。 时间一点一滴,度秒如年。 终于,房门传来被刷开的声音,于安琪一个激灵,往门口方向看去。 门还有一道锁,拦住了外面的人,“于安琪,开门。” 是白真真! 她真的找来了! 于安琪立刻往阳台看去,却发现阳台上已经没了人。再一看,男人已经褪掉西装,躺在了床上。 一瞬间,于安琪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里的嫉妒快要蚀出一个洞,咬了咬牙,走向门口“你怎么找到这里!” “你管我。”门外,白真真道“开门,我是来救你的。” 救她?于安琪愣了一下,只觉可笑。她知道什么,就说来救她? “白真真,你别想坏我好事!”她按计划发挥。 门外,白真真“啧”了一声,说道“你确定要隔着门说话?” 她都知道蒋行越在这里了,就算于安琪不开门,计划也进行不下去了。 她已经失败了。 于安琪打开了门。 白真真走进去,见她衣着完整,又看向床上的男人,同样衣着完整,挑起眉头“你动作够慢啊。” 于安琪脸色难看“你管我?” “你该不会,不敢吧?”白真真看过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于安琪的确有可能不敢。这毕竟是蒋行越,想睡他的女人有很多,敢睡他的女人却不多。 于安琪再大的胆子,睡他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忽然,于安琪冷笑一声。 眼神流露出耐人寻味的高高在上。 “你知道什么!”她不屑道。 她知道蒋行越根本没昏迷吗?知道这一切都是蒋行越安排的吗? 她知道蒋行越也喜欢她吗? 不,她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还要失去这份喜欢了。她总不会以为,露出真面目后,蒋行越还会喜欢她? “有话快说。”于安琪抱起手。 白真真也不想拖延时间,打量一圈,看向她问道“你想嫁给他,还是睡他?” “这不是一件事吗?”于安琪冷冷道。 白真真伸出一根白嫩手指,摇了摇“前者,你有机会。后者,你死定了。” 她真以为睡了蒋行越,他就会娶她? 别做梦了。 蒋行越可能会因为某些条件娶她,却不会允许别人算计他。等他醒来后,于安琪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你会好心帮我?”于安琪脸色发白,强撑着镇定,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希望,自己跟白真真还是朋友,白真真愿意帮她。 “我当然不是好心。”白真真诧异地看着她,“我们不是一直互相利用吗?” 于安琪眼里的光芒熄灭,表情归于漠然,眼角扫向床边,又收回视线“你说。” 呵呵,白真真,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睡他。”白真真干脆利落,一指床上,“而你嫁他。” 话落下,房间内一片寂静。 静得仿佛能听得到床上的人传来的呼吸声。 于安琪的眼睛渐渐睁大,满是不可思议“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她怎么敢说的?! 就算想要看她在蒋行越面前,撕掉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可于安琪没敢想,她会这么疯! “我不能嫁给他。”白真真说,“所以,我睡他。” 她抬着下巴“而你,在我走之后,躺到他身边。等他醒来,就说那个人是你。” “那不还是要害死我?”于安琪冷冷打断,“而且我还没睡到他。” 白真真皱眉,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可能会娶你,也可能会教训你。如果他要教训你,你就说那个人不是你,但你知道是谁。” “谈条件,会吗?” 于安琪沉默。 她简直不敢看向床上,紧紧抿着唇,死死低头。 他喜欢的女人,这样不把他当一回事。 她心里兴奋又恐惧,深深埋着头,等着床上的男人坐起来,爆发雷霆之怒。 18.豪门养女18 蒋行越闭着眼睛。 耳边传来一句比一句过分的话, 得知她赶过来的高兴,都变成了尴尬—— 他应该坐起来吗?睁开眼睛,坐起来, 制止这一切? 会吓到她。 但是不起来?维持现在的样子?事态发展会更加不可控。 进退两难。 一开始, 让于安琪继续“计划”,是想知道,抛开喜欢不谈,他这个哥哥在她心中, 有多少分量? 她会为了救他,从白佑嘉身边赶来吗? 只要她来了,就一定会制止于安琪。而他“昏迷不醒”, 或许会让她袒露几分心声。 蒋行越是这样想的。 但他绝没料到, 她也想睡他! 不仅想睡他, 还想睡完就跑!让于安琪冒认!她怎么会这样想? 半分钟。 蒋行越只犹豫了半分钟,白真真已经迅速把于安琪推出房门,反锁, 关掉所有的灯, 拉上窗帘。 谁知道药效有多久?事不宜迟! 一片黑暗中, 她脱掉鞋子, 赤脚踩在地毯上, 走向记忆里的位置。 屋里一片漆黑, 对蒋行越而言, 区别并不大。 他睁开了眼睛,但视野中没有半分光亮,睁不睁开,没什么不同。 沙沙声由远而近,床边一侧下陷, 有人靠近过来。 “我会轻轻的。” 黑暗中,女孩的声音带着拆礼物般的欢喜。 蒋行越还没做出决定,而此刻他也不用决定了。 女孩体重轻盈,像一片羽毛,落在他的腰间,打开了卡扣。 馨香拂近,带着淡淡的体温,纤细柔软的手指搭上来,扣住了他的肩膀。 微凉的发梢垂下,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脸庞,带来酥酥麻意。 湿热温软的唇印下来…… …… 于安琪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酒店的隔音很好,她在外面,一丝动静都听不见。 心里忍不住想象,蒋行越会如何处置白真真?而白真真面对清醒着的蒋行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想就刺激! 一声讥讽从她唇边溢出,不管白真真怎么辩解,蒋行越都不会再相信她了。这疯女人,说出这种疯话,谁都救不了她! 这时候,其实没她什么事了。白真真已经来了,蒋行越高兴也好,震怒也罢,都只会冲着她去。 但于安琪不敢走。 站在走廊上,不时看向房门,心中忐忑。 时间一点点过去。 没有任何争吵的声音溢出,就算酒店的隔音很好,也不至于静得像鬼吧?于安琪忍不住想,蒋行越的涵养真好,这样都没发火。 一个小时后,房间打开。 白真真从里面走出来。 面色红润,气息愉悦,眼波清亮,丝毫没有哭过的痕迹。 于安琪一愣,看着她,忍不住指过去“你,你——” “进去吧。”白真真往身后示意一眼。 见她这就要走,于安琪下意识拉住她,盯着她的脸上,眼神闪烁“你,你们睡了?” “不然呢?”白真真随口道。 于安琪一愣,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满是不敢相信,眼睛越睁越大。 “谢谢你。”白真真笑起来,倾身抱住她“我们还是朋友。” 她声音甜蜜,然而被她抱住的于安琪,却浑身僵硬,好像被毒蛇缠住。 这个女人没有心,比她还狠,她不敢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白真真抱了她一下,就松开了“行了,进去接收果实吧。” 说完,脚步轻快地走了。 她的背影,充满了餍足感,就像刚吸饱血的妖精。 于安琪低着头,等在走廊里。 十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蒋行越从里面走出来。 他西装革履,看不出丝毫异样,然而于安琪根本不敢多看,深深低着头。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留下一句话,蒋行越擦身而过。 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于安琪不敢动,浑身轻微抖着,过了良久,才腿软地滑坐在地上。 疯子。变态。 一个敢睡敢跑,另一个不要脸躺平任睡。呸! 良久,于安琪爬起来,深感庆幸。 蒋行越下了楼。 一边跟助理打电话,处理公司事务,一边开车,回到别墅。 别墅里,又一次只剩下佣人们,爸妈都不在家。 蒋行越大步上楼,在房间里找出这些年白真真送他的生日礼物。 给他送礼的人很多,但家人们的礼物,他都单独放着。 很快,他找了出来。 有领带夹,钱包,手表,衣服等。 再早,还有白真真给他折的幸运星,装在水晶瓶子里。 每一件礼物都有暗语。 最早追溯到她十六岁那年。 蒋行越沉默。 原来,她真的喜欢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是又有了新的疑惑。 为什么她明明喜欢他,却毫不犹豫地离开? 如果她知道,他也喜欢她,那她会留下来吗? —— 一辆黑色豪车飞速行驶在郊外的路上。 车窗半降,露出女孩粉白的面颊,嘴角扬起,青春肆意。 电话铃声响起。 白真真看了一眼,接通“哥哥。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很快就到了。放心吧。” 说完,挂断电话。 打开音箱,顿时轻快的鼓点声充斥车内。 呜呼! 太快乐了! 回想刚才,一片黑暗中,她本来已经完事了,但男人的药性太强烈,迷迷糊糊中不肯放开她。 “好人啊。”她忍不住感慨。 她决定原谅于安琪,重新跟她做回互相利用的好朋友。 “回来就好。”白佑嘉等在花园里,见妹妹开车回来,松了口气。 白真真下了车,笑着说道“哥哥,你怕我偷偷跑掉吗?” 白佑嘉只笑,不说话。 “我上哪儿找这么有钱又帅气的亲哥。”白真真安抚他,“我不会跑的。” 白佑嘉听了,脸上却没了笑容,看着她认真地说“真真,哥没钱,哥的钱都是你的。” 白真真一下愣住。 “哥哥……” 白佑嘉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眼里划过心疼,大手摸摸她的头“真真,哥希望你开开心心,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钱不钱的,都是身外之物。他只在乎妹妹和舅舅,只要他们过得好。 “谢谢哥哥。”白真真垂眸,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 休息一晚。 次日早上,白真真睁开眼,坐起来,看着窗外射进来的明亮光线,微微恍惚。 她以为自己会做梦,梦到一些幼时的画面。然而并没有,昨晚一夜无梦。 只是,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同。好像有什么,悄然从她体内离开,现在的她是一个全新的人。 “真真,我们走吧。”白佑嘉来叫她。 白真真点头“嗯。” 两人告别故居,登上私人飞机。 “你跟我回去,舅舅一定很高兴。”飞机上,白佑嘉难忍激动。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要团聚了。 白真真好奇道“小舅舅没成家吗?我们没有小舅妈吗?” “没有。”白佑嘉的表情很轻松,好像这里面没什么故事,“他说有我们给他养老就行,不用娶老婆。” 这么说,白真真就信了。 飞机跨越大海,抵达另一片大陆。 有专业的保镖团队护送,一路平稳,顺利抵达住宅。 比蒋家的别墅还要豪华的住宅,占地面积广阔,造型优美,视野良好,甚至还有一片游泳池。 白真真对别的还好,但这个泳池,实在很合她的心意。 “真真!”正打量着,就听到一个激动的声音传来。 她转过头,就见一个瘦瘦的,不太高的中年人,拄拐而来。 中年人走得飞快,满脸激动“你一定是真真!你长得真漂亮!你长得像你妈妈!” 走近后,他一手握紧拐杖,另一只手攥拳抵心口“我可怜的外甥女,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白真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应该是她舅舅的中年男人。 “舅舅。”她小声说,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递过去,“别哭了。” 孙温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按在眼睛上“好,好,舅舅不哭。呜呜呜。” 见他的眼泪止不住似的流,白真真不知道怎么好,求助地看向白佑嘉。 却见白佑嘉也拿着纸巾,正在擦眼睛“呜呜呜,舅舅,我把真真接回来了,我们一家团聚了。” “……”这一家都是哭包吗? 白佑嘉一个人不好意思哭,但现在有舅舅陪他一起,就哭得很自然了。 一边哭,一边告状“舅舅,真真在蒋家过得不好,他们不疼她。” 这是白佑嘉最无法释怀的。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把真真接回来?他为什么没有想过去看看她?为什么蒋行越说什么,他都信了? 孙温听了,立刻不哭了,瘦削的脸上,狭长的眼睛眯起“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的事!”白真真忙说,“舅舅,他们没有对我不好,也没有不疼我!” 蒋家对她不坏。 从小到大,她身上都没有发生乱七八糟的事,安安稳稳地长大了。 “您别听哥哥胡说。”她瞪了白佑嘉一眼。 白佑嘉被她瞪着,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闭上了。 孙温低头擦泪。 眼神发冷。 正常人都知道,生恩抵不上养恩。这些年,如果真真在蒋家过得好,她一定舍不得离开。 ——蒋家和白家的资产差不多,她连嫌贫爱富的理由都没有。 可她二话不说就跟白佑嘉回来了。 “走,走,舅舅擀了面条,给真真煮面条吃。”孙温擦干眼泪,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 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指指前面“上车饺子下车面,我们真真回来了,要吃碗面。” 白真真跟着他往屋里走,好奇问“舅舅自己擀的面?” “哈哈,舅舅手艺可好了!”身后,白佑嘉大声抢答。 刚说完,孙温扭头一拐杖揍过去“问你了吗?” 然后看向白真真,笑得和蔼极了“舅舅啊,没什么本事,就会做点吃的。真真不知道,当初我们来到a国,第一桶金就是舅舅卖面挣的。” 进了客厅,就看见一张中式红木餐桌,上面放着一块厚厚的案板,雪白的面粉洒在上面。 走近后,孙温揭开一张细笼布,露出小山似的一堆手擀面,拿长长的筷子夹起来,放入锅中。 “等一下,几分钟,很快就好。”孙温坐下,开始讲述这些年。 讲他们当初来到a国,他刚二十岁,白佑嘉十岁,给人当马仔,都不够格。 卖面。开饭馆。卖碟。洗碗。睡大街。被帮派拉入伙。当间谍…… 一边说着,一边搅动面条,免得粘到一起,煮成坨。 白真真坐在旁边,乖巧听着。 鸡骨头熬的高汤,在另外的砂锅里小火滚着,浓香扑鼻。 面煮好后,孙温捞出一筷子面,然后舀出两勺鸡汤,浇上去。 “真真吃葱吗?”他端着碗问。 白真真摇头“不吃。” 孙温就笑,点头道“好,好,不吃。跟你哥一样。” 孩子不客气,不喜欢就说出口,孙温太高兴了。 “谢谢舅舅。”白真真接过碗。 汤里漂动着细细的鸡丝,白白的面条,青翠的黄瓜丝,还有几根艳丽的胡萝卜丝。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顿时食欲大增。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瞬间暖到了心坎里。 “好不好吃?”孙温笑着问道。 白真真连连点头“好吃,特别好吃。” 热气把她的眼睛都熏得模糊了。白真真埋着头,一口又一口,吃得脸也不抬。 孙温见她吃得这么香,脸上的笑意愈发舒展。 白佑嘉则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蒋行越。 他本来想炫耀,真真跟他们在一起有多快乐,但他不这么说。 【妹妹真好养啊!一碗鸡丝面,就吃得这么开心!】 这么好养的妹妹,你不好好养,没喽! 炫耀完,放下手机,继续吃。 “真真平时都做什么?”孙温端着碗,状似随意地问。 白真真答道“我在f国读的经济管理。但是没天分,毕业后一直在家。” 一家人,当然要互相了解。舅舅说了他们的经历,白真真当然也要说自己的。 只是,她的经历太单纯了,读书,交友,普普通通,没什么可说的。 孙温又问她,平时蒋先生都做什么,蒋太太都做什么,一家人不工作的时候有什么消遣啊? 这话白真真没法答。 她很少见到蒋先生。至于蒋太太,是个忙于交际的人,互相也不亲密。 “舅舅,我们不提他们了好吗?”她说。 再提,就变成蒋家对她不闻不问了——虽然并非如此,但挡不住舅舅有滤镜啊! 孙温笑着点点头“好,好,不提他们。” 一件快乐的事都说不出来,还有什么好提的。 吃过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真真来了,舅舅就不孤单了。”孙温说着,很高兴的模样,“自从舅舅的腿坏了之后,哪儿也不方便去,你哥哥不爱陪我,我很孤单。” 白真真忙说“我陪舅舅。” 孙温欣慰极了“改天,真真陪舅舅去游乐场好不好?舅舅奶孩子之前,也是个单纯青年,很爱玩的。” 才二十岁的孙温,因为姐姐姐夫家里出事,从一个单纯快乐的二世祖,变成了奶孩子的老妈子。 他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白真真当然点头“好啊,我们去玩。” “那好,真真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去玩。”孙温说,“现在让你哥哥带你去看房间。” 白佑嘉立刻起身“真真,走,上楼。” 白真真的房间在二楼,或者说整个二楼全是她的。 一间是她的卧室,剩下的全是衣帽间。她从蒋家带来的,只占了很小的一间,其余全是孙温给她置办的。 各种华丽的衣服、鞋子,当季新款包包、饰品,还有挂满一面墙的豪车钥匙。 白真真看得目瞪口呆,心脏咚咚急跳。 她转过头,瞪大眼睛“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把我接过来?!” 为什么?! 她明明可以当个富豪千金的! “我,我们……”白佑嘉猛地被妹妹凶了,吓得整个人后仰,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白真真很想忍住,但根本忍不住,上前一把揪着他的衣领,用力摇晃,“你们这些年在干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接我?!” 这种好日子,少一天都是莫大损失啊! 白佑嘉努力配合着妹妹摇晃,脑子失去思考能力“他们说你很好。” 每次,他打电话过去,蒋行越都说她很好,还会说她最近做了什么,发几张她笑着的照片过来。 白佑嘉见妹妹漂漂亮亮的,还很开心的样子,就相信了,以为她很好。 “对不起。”白佑嘉愧疚地说。 白真真瞪着他,忽然泄气地垂下眼。 “真真?”白佑嘉扶着膝盖,弯下腰,担心地看着她“你生气啦?” 白真真摇摇头“不怪你。” 他怎么想得到呢?“过得好”是有很多种解读的。 何况,蒋行越说过,他们这两年才过得好点。之前又是仇家,又是商战,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 “还好你来接我了!”她粗声粗气地说,“我原谅你了!” 妹妹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白佑嘉眼巴巴地看着她“真真……” 白真真却又突然笑起来,笑容灿烂极了,猛地抱了他一下“哥哥!我爱你!” 哈哈一笑,欢快地跑远了。 白佑嘉懵懵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温从楼下走上来,脸上带着笑“真真适应得很好。” 一句话安慰了白佑嘉,舅舅这么说,那一定没错。 他松口气“那就好。” “跟我来。”孙温说道,继续往楼上走。 三楼是他们舅甥的卧室和书房。 两人在书房里谈了很久。 白真真在卧室里也滚了很久。 这间卧室的装修风格,明显不是大师手笔,但也很有品位,颜色和摆设搭配简约而温馨,让人住进来就很喜欢。 她猜是小舅舅的手笔。 “系统?777?” 白真真在脑海中呼唤。 等了很久,依稀传来“滋啦——” 声音太过微弱,白真真不确定自己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幻觉。 “真遗憾。” 没有系统的辅助,她便无从得知,为什么“白真真”的记忆中白家从未出现过。 也无从判断,她继承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她穿成“白真真”是为什么,以及有没有任务。 但疑罪从无。 她就当福利本了。 倒过时差后,孙温带她去游乐场玩。 白真真吃了棉花糖,爆米花,手里攥着一大把气球,坐了小火车,旋转木马,逛了鬼屋。 过了很开心的一天。 跟着的保镖是个摄影好手,给她和舅舅拍了很多照片,采光取景拍摄角度什么的都很好。 “把我拍得很好看嘛。”回到家后,白真真翻看着照片,很是满意。 孙温跟着点头“我们真真就是好看。” “舅舅也很帅!” 照片也发了白佑嘉一份。 他看着照片里,妹妹玩得开心的样子,眼神柔软下来。挑了一张妹妹笑得最灿烂的照片,发给了蒋行越。 【第一次去游乐场,真真好开心。】 这话意有所指。 蒋行越听懂了,他看着照片里女孩笑得灿烂的样子,不禁沉默。 手指滑动,翻到上一张照片。 那是她吃面的照片。被锅中热气氤氲的画面中,女孩捧着碗,吃得头也不抬,全无记忆中的优雅。 他重新翻到刚才的照片,女孩一手攥着气球,一手抱着爆米花桶,无忧无虑的笑容,是他从没见过的。 蒋家真的没有好好养她。这一刻,蒋行越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19.豪门养女19 清晨, 豪宅里传出女孩的惊叫声。 “舅舅!!” 白真真慌里慌张地跑出房间,趴在栏杆上,冲下方做早饭的孙温大叫“舅舅!不好了!” 孙温抬起头, 朝外甥女看去“怎么了,真真?” “我胖了!”白真真惊恐大叫。 早上起来, 她挑衣服的时候发现,之前的裙子变紧了。 孙温低头笑道“真真底子好, 再胖十斤也不怕。” 白真真疯狂摇头“不要,我不要!舅舅,早饭我不吃了, 我要减肥!” 舅舅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红烧、卤味、煎炸、烧烤、清炖……才过去几天, 她就胖了! 孙温脸上的笑意淡下去“这可不行。但你可以去健身房。明天我给你请个健身教练。” 白真真猛地睁大眼睛“舅舅!!” 这是什么魔鬼家长啊? 等白佑嘉回来, 就看到孙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拿着纸巾,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他大步走过去。 “真真不喜欢我做的饭。”孙温哽咽, “她说, 以后都不吃我做的饭了。” 白佑嘉立刻看向妹妹。 白真真就坐在一旁, 瘫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就像没有灵魂的玩具娃娃。 见他看过来, 一句话都不说,抬起手, 无力地摆了摆。 “那怎么行!”白佑嘉立刻道,“孩子不吃饭, 就是一个字,打!” 话刚说完,孙温立刻抄起拐杖, 朝着他就打过去“怎么不打你?你还想打真真?我看你是皮痒了!” 刚回到家的白佑嘉,就挨了顿揍。 揍完他,孙温拄着拐杖,看向沙发上排排坐的兄妹两个,阴沉沉道“都给我听话!不然,我的拐杖不饶人!” 白真真眨巴着眼睛,鹌鹑乖巧。 白佑嘉靠过来,小声说“知道了吧?哥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不听话,打!” “不吃饭,打!” “打打打!” 他说着,看向孙温,眼神满是谴责。 孙温立刻让他回味了下,什么叫“打打打”。 白真真乖巧坐在一旁,小声劝道“你们不要打了,舅舅不要打了,哥哥快认错呀。” 正值壮年的孙温,狠狠教训了一把大外甥,这才把拐杖一拄,看向白真真道“看到没有?你不听话,我就打你哥!” “!!!” 白真真立刻跪了“舅舅,我听话,我明天就健身。” 第一天,健身教练来了。 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哥,美得像是开了滤镜,关键他还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这位美丽的女士,你好,我的名字叫史蒂夫,你可以叫我夫夫。” 夫夫?谁家好人叫这名字? 白真真怀疑他懂不懂“夫夫”的含义,毕竟他中国话说得这么溜。 “你还有别的名字吗?”她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眼。 身材不错的样子。 有肌肉,但不夸张,是东方人的审美。 小舅舅给她挑这么一个健身教练,用心可疑! “我的中文名字叫,小天。” 白真真点点头“小天老师,你好。” “不客气,接下来请真真做一套训练,我要记录你的身体基础数值。”小天说。 说完,他停顿了下,好像在纠结“啊,是身体基础素质。” 白真真“……” 她怀疑这家伙中文十八级。 “你把上衣脱了。”她走上跑步机,说道。 小天立刻笑了一下,帅气的脸庞耀眼极了,说道“好的,真真。” 干脆利落地脱掉上衣,露出线条清晰流畅的上身。 他将上衣系在腰间,然后站在跑步机前,冲她招手“来啊,真真,朝小天来啊。” ……这能忍? 白真真盯着他漂亮的腹肌,肾上腺素飙升,立刻跑动起来。 一天过去,白真真的身体很累,但心灵很快乐。 “明天见,真真。”金发蓝眼的青年,冲她眨了下眼睛,笑着挥挥手,坐上车离开了。 “怎么样?这个健身教练还喜欢吗?”孙温看着站在院子里,盯着远去的车不放的外甥女,笑着问道。 白真真由衷点头,转身冲他道“我太喜欢了。” 早说是这样的健身啊! 她一定不反抗。 这样的坦白,让孙温失笑“你喜欢就好。” 健身是一件需要毅力、恒心、吃苦的事。 对白真真这样的懒癌患者,她宁愿少吃几口,也不想健身。 但有了小天,事情变得不同了。 “嘿,宝贝,看这里。” “快点,再快点,就接近了。”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他不仅仅脱了上衣,用他的腹肌引诱她。 甚至她做完一组动作,还可以摸一下。他完全不介意,还很骄傲“宝贝,坚持下去,你也会有的。” 白真真简直乐不思蜀。 然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啊?”白真真握着手机,脸上纠结。 蒋行越来a国出差,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说顺便来看看她。 他说的是来看看她,意思是过来找她,不管她在哪个州,他都可以过来。 她借口自己不在家都不行。 “好的,蒋哥。”她道,声音一如既往的乖巧,但仔细听,又透着几分冷淡疏离。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 “那明天见,真真。”蒋行越说。 “明天见,蒋哥。”白真真道。 孙温在一旁包饺子,见她脸上好似不乐,就问道“真真有烦心事啊?” “没什么。”白真真说,“就是有个人,我不想见。” 孙温立刻道“那就不见。” 语重心长,看着她说“真真啊,以后有什么都不要怕,捅破天还有舅舅跟你哥扛着,不想见一个人,就不去!” 白真真忍不住笑起来“嗯,谢谢舅舅。” 第一天,她开车出门了。 虽然不想见他。但见一面也无妨,他又不天天飞a国。 见过一次后,就可以慢慢断了。就像当年,哥哥给蒋家打电话,一开始她能接到,后来就接不到了。 隔着大洋,很多事情都简单了。 “蒋哥。”白真真走进餐厅,来到预约的位子上,朝对面的人笑着打招呼。 一段时间不见,蒋行越的颜值还是很能打。 白真真每天被小天的神颜冲击着,再次见到蒋行越,发现他依然帅得冲击力十足。 蒋行越坐在桌边,听到声音,抬起头。视线在她脸上一顿,点点头“真真来了。坐。” 白真真坐下,说道“蒋哥这么忙,还来看我。” 她脸上带着笑。 但笑起来的感觉不一样了,印象中的乖巧、安静、贴心的甜美感不见了,现在的她笑得大方又随性。 明明才一段时间没见,蒋行越心想,但她变了这么多。 “爸妈惦记你,张阿姨也挂念你,知道我要出差,特意做了你喜欢的零食。” 白真真脸上恰当惊讶“是吗?谢谢叔叔阿姨。谢谢张阿姨。” “不谢谢我吗?”蒋行越笑道,“我大老远扛箱子过来的。” 白真真立刻道“谢谢蒋哥!蒋哥辛苦了!” 反正就是不喊“哥哥”了。 蒋行越装作没注意,笑着道“点菜吧。” 这是一家西餐馆。 白真真最近被舅舅养得胃口很刁,外面的饭就那么回事,她随便点了几道。 蒋行越对吃不怎么讲究,营养全面就行,看了眼她点的菜品,没有说什么,点了自己那份。 她表现如常,关心了蒋先生蒋太太的身体,又问了问他最近好不好。 好像她就是一个在他们家住过几年的,关系不错的朋友家孩子。 蒋行越神色如常,问了她现在的生活。当听到她说,有个很帅的健身教练在带她,她还摸了他的腹肌,仍面不改色。 直到吃完饭。 “这是什么?”看着推到面前的首饰盒,白真真有点不解地问。 蒋行越拿着手帕,擦拭嘴角“谢礼。” 白真真摸上盒子的手一顿,心里猛地一紧,抬眼惊讶道“谢礼?蒋哥谢我什么?” “你先打开。”蒋行越示意她。 白真真犹豫了下,还是将面前的首饰盒打开了。 她以为是一条项链。 事实上,也的确是一条项链,就是吊坠有些不寻常。 “啪!”白真真猛地扣上了盒子,惊魂不定地看向他。 蒋行越坐姿端正,神色从容地看过来,语气平稳地道“谢谢你没让我落在于安琪的手里。” 嗡。 白真真脑子里猛地晕了一下。 即便猜到了,可是听他说出口,白真真仍是有些坐不住“蒋哥在说什么呀,我没有听懂。” 没用的于安琪,这才多久,她怎么就招了?! 昨天接到蒋行越的来电时,白真真就想,是不是事情败露了? 这也是她今天来见他的原因。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看看他想怎么样。 当时蒋行越的口吻,非常正常,她还想着,应该就仅仅是吃顿饭。 “那可能是于安琪骗我。”蒋行越沉稳的声音。 白真真垂着眼睛,心里颤了颤。 好一会儿,她重新握住那个首饰盒,打开一条小缝。 剔透璀璨的宝石,折射出黄色的光芒,是一颗比哥哥送她的钻石,还要大几圈的黄色钻石。 这样价值连城的宝石,不可能流落到拍卖场上,只可能是哪位富豪的收藏品。 声轻响,白真真合上了盖子。 将它推回去。 蒋行越好像并不意外,很平静地问“不喜欢?还是因为送的人是我?” 白真真便道“就算是白佑嘉送我,我也不要。” 败家玩意儿,买什么不好,花天价数字买一块石头! 蒋行越点点头,没去碰首饰盒,而是问道“你要给于安琪打个电话吗?” “……”白真真。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眼神平静得像深邃的海面,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20.豪门养女20 “是我。”白真真抱住双臂, 向后倚去,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你想怎么样?” 他既然已经找到她, 抵赖也好,否认也好,都没有必要了。 早晚都要被拆穿的,不如痛快承认。 白真真不怕承认。看向他的眼神,毫无畏惧。 “我只想谢谢你。”男人忽而笑了,深邃平静的眸子, 终于折射出一缕阳光,“你赶来救我, 我很高兴。” 白真真厚着脸皮说“不客气。” 谢完了,没别的事了吧?如果没有,她可就要走了。 “当时, 你可以把我送医院,或者叫我的助理来接我。”蒋行越又说, “可你为什么……” 后面的,他没说出来。 但白真真不可能听不懂。即便脸皮厚,但她还是感觉脸上发烫。 “不知道。”她仰起头, 望着餐厅上方造型精致的水晶吊灯,“可能是于安琪, 她当时激我了,我脑袋发昏,冲动了。” 嗯, 这个理由很好。 她重新低下头,诚恳地看着他“蒋哥,对不起。” 蒋行越静静地看着她。 而白真真的表情稳稳的保持在了歉然。 她真的没有心。 蒋行越垂眸, 从胸前拿出一颗星星,放在桌上。 白真真一开始没认出来。 “你十六岁时送我的。”蒋行越说,“我拆开了。” 过往的记忆被他这句话开启。白真真脑中迅速浮现出少女坐在窗前,在台灯下,将一张张写着心事的纸条,折成星星,装进瓶子里的情景。 “一共365颗,我都拆开了。”蒋行越道。 白真真几乎是立刻坐直了,羞恼地瞪向他“你不要脸!” 人家小姑娘的心事!他居然拆开了! 蒋行越脸上露出歉意“我只想知道真相。” 他脸上的歉意,非常诚恳,跟刚才白真真的诚恳如出一辙。 白真真“……” 她别开脸,重新抱起双手,淡淡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蒋行越提醒她“但御庭酒店的事,才发生不久。” 白真真“…………” 就是说,用不用这么犀利啊? 男人沉静的目光,令人坐立难安。她低着头,沉默片刻,说道“对不起。” 她就不该睡他。 行了吧? “真真。”蒋行越又说,“我有阴影了。” 你有什么阴影了啊? 有阴影也请找于安琪好吗? 给你下药的人是于安琪,又不是我! 白真真心里吐槽一句接一句,嘴上老老实实说“对不起。” 对面,蒋行越也沉默了。 他看出来了,白真真表面有多乖,心就有多硬。 “我等下还有会议。”他看了看手表,站起身道“走吧。我把张阿姨做的零食拿给你。” 白真真心里一虚,他如果咄咄逼人,她还能心硬起来。他这样…… “喔。” 站起身,见他抬腿就走,连忙拿起桌上价值连城的首饰盒“你东西忘了。” “给你了。”蒋行越大步往外走,头也不回。 拿着礼物的白真真“……” 套路啊,套路。 但她舍不得把东西丢回桌上。这种价值连城的宝物,不可能还给失主的,一错眼就真的没了。 找机会再还他吧。 到了楼下,蒋行越从车子后备箱里取出一个中号的行李箱,说道“张阿姨要走了,她说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于是做了很多。” 白真真沉默了一下,接过箱子“张阿姨走了啊。” 行越点头,“回老家了。” 白真真还是有些怅然的,因为张阿姨在蒋家做了很多年,为人朴实,对“白真真”也很关心。 换句话说,她跟张阿姨说的话,比蒋太太多多了。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抬起眼睛,微笑道“蒋哥,再见。” 嘴上说着再见,她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你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吗?”蒋行越忽然问。 白真真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差点跳起来“我——对,已经不喜欢了!” 蒋行越深深地看着她。 他觉得她大抵说的是实话。从前她或许喜欢他,但那多半只是一种寄托。 现在得到了,就没执念了。 “那我怎么办?”他低声问。 白真真微微睁眼“什么?” 蒋行越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你睡了我。我怎么办?” 白真真彻底睁大眼睛“什,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怎么,被睡了就不过日子了? 蒋行越站直身体,对她点点头,然后打开车门,离去了。 留下白真真,一脸懵地站在街头。 “真真回来了?”孙温见她拉着一个行李箱,立刻放下手里的菜刀,摘下围裙,上前去接,“买了什么?” “不是买的。”白真真道,“蒋行越来a国出差,从家里带了点东西给我。” 她去见蒋行越了。 这没必要瞒着。 孙温皱起眉“他来干什么?”蒋家都不肯好好养她,现在还假惺惺做什么? “你昨天说的那个不想见的人,是他?” 白真真否认了“不是。舅舅都说了,我不想见的人可以不见,我怎么还会勉强自己?” 孙温没再说什么,接过箱子,拎了一下“还挺沉。是什么?” “一些零食。原来做事的张阿姨走了,要回老家,特地做了送我的。以后都见不着了嘛。”白真真道,“舅舅,我自己提就好。” 孙温没给她,笑道“怎么?觉得舅舅瘸了一条腿,就连箱子都提不动了?” “是啊。”白真真想也不想,“哥哥说了,舅舅身体不好,让我孝顺舅舅。” 白佑嘉还不知道天降一口大锅。 孙温笑眯了眼睛,说道“你听他的?舅舅身体好着呢。” 白真真就不说什么了,松开手。 家里不是没有做事的人。这么大的住宅,佣人们肯定少不了。 但孙温平常不叫他们,他好像更喜欢一家三口的感觉,看到外人他心烦。 “真真喜欢吃什么零食?”孙温问道,“等你吃完这些,舅舅给你做。” 白真真看了一眼箱子,说道“主要是牛肉干,有时候吃点果脯,还有水果罐头。” 她还没打开看,但应该是这些。 她喜欢吃着牛肉干,看电影。一把牛肉干,能让她看完一整部电影。张阿姨知道,应该是做的这些。 温点点头,“牛肉干少吃,太硬,对你的牙不好。” 白真真听了,面色微妙起来。 “怎么?不信?觉得自己现在年轻,不用保护牙齿?”孙温看她一眼。 白真真猛地摇头“不是,没有,我听舅舅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舅舅被蒋行越附体了。 说着话,箱子就搬了上来。 “谢谢舅舅,舅舅辛苦啦!” 孙温笑着,把箱子放在地上,瞄了一眼“你玩吧。少吃点零食。晚上我们吃包子,吃太多,影响吃饭。” 白真真点头“好的,舅舅。” 孙温就出去了。 白真真关上门,把箱子推倒,打开。 “咚!” 下一刻,她把箱子合上了。 心跳咚咚的,暗骂蒋行越狗。幸亏舅舅走了,没留下来看箱子,不然麻烦了。 她绷着脸,重新打开箱子。 箱子里只有一半空间装着零食,另一半装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中间夹着一份显眼的体检报告。 蒋行越的名字,清晰地印在上面。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是关着的,保险起见,她过去锁上了。 然后回到箱子前。 盯着地上的体检报告,弯腰捡起来。 蒋行越的身体非常健康,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这不奇怪,他是个养生狂魔。 报告后面,附了一份心理健康评估。 “建议尽早就医。”一长串的分析之后,跟着结语。 白真真一个字都不信。 他能有什么阴影啊?就算被妹妹睡了,可他以后也没有妹妹了,不会再有妹妹睡他了啊! 拆开一包牛肉干,拿出一根叼在口中,开始拆大大小小的礼盒。 居然还编了号。 会是什么呢?他不是已经送她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吗? 白真真顺着编号拆。 第一个小盒子里,拆出来的是一条手链,红绳串着小小的铜钱,看上去是婴儿佩戴的款式,附赠一张便签真真施主,周岁平安,喜乐常伴。 这是大师开光过的钱币,保平安的。 这难道是她周岁时,蒋行越给她存放起来的生日礼物?不像,红绳很新,不像放了二十多年的样子。 她继续拆第二个。 是一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平安喜乐的字样,也是幼儿佩戴的大小。 她继续拆,又拆出来一只华丽闪耀的钻石头冠,属于谁戴上去都会觉得自己是高贵的小公主。 也是小孩儿戴的。但她还是拿起来,走到镜子前,往头上比划。 根本戴不上,但这难不倒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夹子,两端固定,就戴好了。 满意地看了看,回到箱子前,继续拆。 她已经知道这些礼盒都是什么了。数了数,刚好二十四个。 既然知道,她就不急了,一个个拆。 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张明星的签名海报,那年她特别喜欢这个明星。 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把钥匙,附着一份地图,这是a国一栋别墅的地址。 送她别墅干什么?她又不打算出去住。 白真真继续拆。 终于,拆到最后一份。她二十四岁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21.豪门养女21 拆开之后, 白真真愣住了。 她以为,她二十四岁的生日,要么是很贵重的礼物, 要么是别出心裁的礼物。 但, 这是一盒巧克力, 还是他亲手做的“希望真真会喜欢。——蒋行越。” 一丝异样划过心脏表面,有隐隐的刺痛传来。 他这是做什么? 要说蒋家对她不是特别上心, 算是比较客观的说法。但, 蒋家也没苛待她,每年的生日还是会给她过的。 她每年都会收到不少生日礼物, 不乏贵重的, 包括蒋行越也会送她礼物。 现在这些,他是什么意思?从前没有好好给她过生日的补偿? 白真真坐在地毯上,望着身前一堆礼物。 不对。 对“妹妹”,可没必要这样。 他该不是想追她? 他已经知道她睡了他,如果只把她当妹妹,最好是装不知道,避免尴尬。 或者很生气,不顾兄妹情分,教训她一顿。 现在这样…… 白真真拿过包包,从里面取出项链盒子, 轻轻地打开。 纯净璀璨的光芒,在掌心里静静流转,千年万年过去,它的美丽也不会减损半分。 “你睡了我。我怎么办?”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低声,仿佛又响起来。 窗外光线逐渐变暗。 “真真,吃饭了。”外面传来孙温的声音。 白真真回神, 将项链收起来“好的,舅舅。” 爬起来,将地上的东西收起,合上箱子。 孙温端着一筐包子出锅,放在餐桌上,就去冰箱里拿汽水。 白佑嘉不在,两瓶就够了,他启开瓶盖,在自己和真真前面各放了一瓶。 “哇,好丰盛。”白真真坐在桌边,看着正中央的一筐白胖胖的包子,以及旁边的四菜一汤,心里热乎乎的。 舅舅的手艺是真的好,主要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就是“家”的味道,吃下去总觉得舒服。 “多吃点。”孙温笑道,拿起一只包子,先咬了一口。 白真真也去拿,但随即被烫了手,缩回来道“我等会儿吃。” 刚出锅的包子,太烫了,她先夹了一块炒鸡蛋,放入口中。简单的青椒鸡蛋,吃起来爽口极了。 又夹了一块可乐鸡翅,美美地吮了汤汁,皮香肉嫩,好吃得不得了。 “吃包子,吃包子。”孙温拿了一只包子,放在手掌上拍了拍,把热气拍散些,递过来。 白真真接过“谢谢舅舅。” 还是很热,但是已经能拿住了,她小小咬了一口,根本没咬到馅儿,但浸了汤汁的包子皮也很美味。 是猪肉粉条馅儿的,猪肉鲜香,粉条软糯,吃起来口感很特别。 白真真吃得停不下来,一口气吃了三个。 “哇,好香啊!” 饭吃到一半,白佑嘉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孙温抬起头,“不是说不回来吗?” 白佑嘉把外套一扔,洗了手就往桌边坐下来“龟孙子,涮老子——” 话没说完,被孙温敲了手背“不许说脏话。” 白佑嘉猛然意识到,妹妹还在旁边呢,连忙收起悍厉神色,呵呵笑道“饿了,饿了,先吃饭。” 拿起一个包子,就吃起来。 这会儿包子已经不烫了,孙温拿起筐子,重新掀了一锅,端回来。 白佑嘉根本不嫌烫,直接拿手里,一边翻来倒去的吹着,一边张大嘴去咬。 “哥哥,你等下忙吗?” “真真有事?”白佑嘉吃得头也不抬,“哥不忙,你说。” 白真真道“吃完饭再说。” 不是很适合吃饭的时候聊。 等到吃完饭,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佑嘉才知道妹妹为什么不在饭桌上说了。 “哥哥,如果你被一个女人睡了,你会怎么样?”这要是吃饭的时候听了,得喷饭。 白佑嘉看了眼不远处的舅舅,这话是悄悄在耳边说的,孙温没听见。 “跟她结婚。”白佑嘉也悄悄在妹妹耳边说。 白真真不快“我说真的。” 白佑嘉无辜地道“我也说真的。” 但他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说着玩的。 怎么可能嘛?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睡?这传出去,他就不用混了。 “怎么了?”孙温坐在独立的小沙发上,看过来道“你别欺负你妹妹。” 白真真撅着嘴,看着像是被欺负了。 白佑嘉还是很怕舅舅的拐杖的,凑到妹妹耳边,重新回答“杀了她。” 白真真猛地睁大眼睛。 “不是,不是。”白佑嘉连忙改口,他想起来妹妹是在华国长大的,“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白真真无语地看着他。 “怎么突然问这个?”白佑嘉好奇问道,“是你哪个朋友被睡了吗?” 要是蒋行越就好了,他不切实际地想,如果蒋行越被女人睡了,他一定放鞭炮。 “不是。”白真真见他不好好回答,就不想问他了。 白佑嘉这下认真起来“好了,好了,刚才逗你的。真真,听哥说。” 他一本正经起来“男人被睡,无所谓。” “保护不好自己,社会教做人。” “我被睡,我有罪。” “我被睡,我活该。” “不必心疼我!” 干嘛心疼男人啊?心疼自己不好吗?白佑嘉担心妹妹太善良,努力给她洗脑。 白真真“…………” 她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哥哥“你洗洗睡吧。” 起身,上楼了。 打开房门,看见地上的行李箱,抬脚跨过。 拿出手机,给蒋行越打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真真。” “蒋哥。”白真真道,“忙吗?” “在吃饭。”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 白真真想了想,说道“等你吃完吧。” “不妨事。”男人说道。 “…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哥说,男人不自爱,活该变白菜。” 电话里,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白真真说得更直接了“你没保护好自己,被睡是活该。” 沉默。 随即,低低的笑声响起来,蒋行越的声音很松弛“真真,我没有怪你。相反,我很感谢你。” 白真真才不信“你不是有阴影了吗?你不是在怪我吗?” 心理检查报告都发给她了。 “我真的没有怪你。”蒋行越再次强调,“我只是希望获得你的帮助。” “抱歉。”白真真道,“蒋哥,我什么都不懂,你请心理医生吧。” 有病就找医生。找她有什么用? 蒋行越的声音依然沉静“那么真真,当时你为什么没给我请医生?” 为什么?她选择了睡他? 白真真的逻辑瞬间被击溃,她张了张嘴,有些恼怒地爬起来,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希望你能帮我。”蒋行越说。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白真真抱起手,转头看向窗外“怎么帮?” 夜色沉沉,就如男人低沉的声音“你现在是讨厌我了吗?” “……没有。”良心一瞬间复位,白真真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 趁人之危,睡了人家,还讨厌人家,她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那就好。”蒋行越说,“我希望真真不要讨厌我。” 那这说不好。 白真真卷着发梢,没作声。 “因为我喜欢真真。”电话里传来男人如常的口吻。 白真真没立即反应过来,还在想,关她什么事?她会在乎他喜不喜欢她吗? “你,你说什么?” 大脑在运转两圈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处理了一条什么信息。 白真真一不小心扯到头发,她顾不得痛呼,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你,你是m吗?” 这不会斯德哥尔摩了吧? “我可以追你吗?”男人的声音依然平静。 白真真几乎能想到,男人如果现在她面前,会是什么模样。 ——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那张成熟沉稳的英俊脸庞上,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他精明的头脑,敏锐的第六感,总能让他精准迅速地锁定目标,雷霆拿下。 白真真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被他盯上的鱼。 “抱歉。”她垂眼道。 男人并不着急,还问道“为什么?因为我本人?还是因为蒋家?” 白真真沉默。 他连她不喜欢蒋家都知道,但他还是对她展开攻势。 “我不想展开一段关系。”因为他的真诚,白真真决定也坦诚一点,“所以,很抱歉。” 原来是这样。电话那头,蒋行越站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中,透过玻璃窗望向城市灯火。窗户上映出一道身影,男人表情平和。 “我后天回国。”他道,“临走前,可以陪我去游乐场吗?” 白真真一愣“啊?” “上次白佑嘉发给我,你在游乐场的照片,你看起来很高兴。”蒋行越说,“我也想试试。” 白真真想问,难道你以前没玩过吗? 就听男人略带遗憾的口吻道“我从来没有玩过。” “……”这还能说什么? 震惊,震撼,恍惚,她心情复杂地道“好。我答应你。” 回想以前,好像蒋先生和蒋太太从没带他们团建过。蒋先生忙着工作,蒋太太忙着交际,蒋行越忙着读书,只有她自己过得按部就班。 搞不好,蒋先生和蒋太太也没去过游乐场。 是很神奇的一家人。 “那明天见。”蒋行越说。 握紧手机,白真真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 坐在床上,回想刚才的通话,她明明是去拒绝他的。 她睡了一个不好惹的男人。 这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她的生活有一部分会很被动。 但,换个角度想,一个不好惹的男人,被她睡了! 一抹愉悦爬上眉梢,白真真笑了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于安琪的号码“喂,朋友。”, 22.豪门养女22 “你找我什么事?”看到她的来电, 于安琪本来不想接。 那兄妹两个,一个比一个疯,她再也不想跟他们有牵扯了“我马上要去约会, 你有事快点!” 白真真听出了她的色厉内荏,轻笑一声“怎么, 把我卖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如果于安琪提前打招呼, 她就不会去见蒋行越了。 不,她连他的电话都不会接。换号,装死, 直到他不再追究这件事。 “我——谁把你卖了?”电话那头,于安琪语塞一下, 随即翻起白眼。 她想起那天的事,简直说不清楚, 也根本没法说“我有什么办法?他不让我说。” 反正把锅推到蒋行越头上就完了。 “这样啊。”白真真倒没什么怀疑,“那你跟我说说吧, 从头到尾, 我想知道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于安琪没回答她,避之不及地道“这件事我没得到一丁点儿好处, 还差点被你哥弄死, 你以后别找我了!” 说完, 电话就挂断了。 白真真无语。 再拨过去,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啧。” 这女人, 溜得够快。 但白真真现在国外,不方便去逮她。想打听蒋行越的事,就没途径了。 “算了。”也没那么重要就是了。 次日。 “真真打扮得这么漂亮,去约会啊?”孙温看着明显打扮过的外甥女, 笑着问道。 白真真不经意地说“什么约会啊,是蒋行越。” 她在a国没几个朋友,跟谁约会?心思细腻如小舅舅,就算她不说,他也能猜到。 “哦,是他啊。”孙温脸上笑意淡了淡,“真真跟他关系不错呀。” 他不是很喜欢她跟蒋家的人来往。在孙温看来,蒋家不够厚道,当年是没办法,但现在已经没必要再维持关系。 “小孩子的事,大人少打听。”白真真瞅了他一眼,扬头哼了一声,小跑着出门了。 孙温好笑一声,摇了摇头。 拿出手机,开始给老朋友们打电话“我记得你们家崔巍也长大了吧?有女朋友没有?” “欧文啊,你的小儿子回国没有?嗯,我外甥女回来了,有空一起吃顿饭?” “史密斯先生……” 白真真不知道这些。 她开车抵达游乐场,停好车子后,就给蒋行越打电话。 “蒋哥,你在哪儿?”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回答,她迅速调整视线,往一个方向看去。 姹紫嫣红的花坛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白色短t,蓝色牛仔裤,简单的穿搭却遮掩不住他的力量感和健美感。 墨镜架在男人挺拔的鼻梁上,他双手抱胸,看上去气质冷峻,非常不好惹。 远远看着,白真真咽了咽口水。 后悔那天关灯了。 原本是打算着,万一中途药效没了,他醒过来,黑暗能缓冲一下。 现在不禁有些可惜,开着灯,感觉应该会更棒,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要是她多几个于安琪这样的朋友该多好? “真真。”蒋行越已经看到她,摘下墨镜,朝她走过来。 白真真对他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貌微笑“蒋哥。” 视线在他身上掠过,一时间觉得他不像是要追她的样子——他空着手。 如果是追求女生,约出来玩,至少要背个包吧?带着矿泉水、纸巾、遮阳伞、小零食等。 还好她自己带了。 “进去吧。”蒋行越说,伸手,“包给我。” 白真真没跟他客气“谢谢蒋哥。” 游乐场的人不算多,属于正常人流量,两人往里面走去,蒋行越问道“先玩什么?” “蒋哥都想玩什么?” 蒋行越站定脚步,望向四周的游乐设施,说道“不知道。” 他侧头看过来“没玩过。” ……因为没玩过,所以不知道什么好玩? 大哥,看也知道什么好玩啊! “摩天轮,过山车,跳楼机,大摆锤,蹦极……”白真真良心建议。 蒋行越看向远处的大摆锤,几秒后,他对她道“选两种吧。然后玩点别的。” 一天玩这么多刺激的,他觉得对心脏不好。 白真真也反应过来,这人具备养生属性,点点头“好。那蒋哥想玩什么?” 说好了陪他玩,他来选。 蒋行越选了摩天轮和过山车。 “走,我们去买票。”白真真摩拳擦掌,兴冲冲地带路。 那天跟舅舅来,她就想玩来着,但是考虑到舅舅的身体状况,只玩了温和的项目。 现在有蒋行越陪着,他可不要太健康了,什么都能玩! 买完票,登上设施。 卡好安全带,蒋行越一直平稳跳动的心脏,开始隐隐失序。 白真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正激动地左右张望,期待设备运转。 她眼睛亮闪闪的,璨璨生光,全然是一副满心只有玩乐的孩子模样。 蒋行越从没有在生活中见过她这一面,这让他心中微微一沉。一个人只有不在乎另一个人的目光,才会表现出真实无遮的一面。 他的低落只在一瞬间,因为设施很快启动了,猛然的升空感令他心脏迅速跳动,肾上腺素飙升—— “啊!!!” 所有人都在尖叫。 分不清哪一声是属于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尖叫的世界。 手被人抓住的时候,白真真根本没在意,甚至还反握回去,更加用力地大喊“啊!!!” 太刺激了,太惊险了,这才是游乐场的真谛啊! 从设施上走下来时,白真真的腿都是软的,她下意识扶住身边的男人,急促地呼吸着。 蒋行越从包里拿出水,拧开递给她。 “谢谢蒋哥。”白真真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想起来一件事。 她只拿了一瓶水。 “蒋哥喝水吗?”她眨巴眼睛问。 蒋行越直接抓过她手里的矿泉水瓶,一口气喝光,才道“再买两瓶。” 白真真看着他将空瓶子丢进垃圾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喝就喝了! 她小的时候,说不定跟他吃过一碗饭呢! 接下来,两人又去玩过山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又被抓住了,白真真又一次反握回去。 玩的时候,根本不觉得,抓个手嘛,有什么大不了?而且两个人一起尖叫更带劲! 等下来后就开始尴尬。 她装作没这回事,蒋行越也没提醒她,问道“累吗?休息会儿?” 真真点头。 两人找了个餐厅,坐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嗨,帅哥,这是你女朋友吗?她看起来真可爱。”有两个女生走过来,冲着他们笑。 蒋行越看了白真真一眼。 “我是他妹妹。”白真真立刻说。 两个女生顿时眼睛一亮,一左一右站在蒋行越身边,热情地说“要一起玩吗?” 摘下墨镜的蒋行越,深邃立体的五官全部露出来,看上去没那么不近人情,就有人敢找他搭讪了。 “抱歉,我们很快就要走了。”蒋行越淡淡道。 两个女生有些失望“那太遗憾了。” 她们没有纠缠,很快离开了。白真真立刻低下头,装作很认真地吃东西。 还好蒋行越有风度,没拿那句“妹妹”说事。 稍作休息,两人去玩一些不那么刺激的项目。 蒋行越的体力当然不用说,白真真玩起来也不觉得累,两人一直玩到天快黑。 “好的,舅舅,我这就回去。”接到孙温的电话,白真真才依依不舍地看向对面,“我要回去了。” 好玩的项目还没有玩完,有些项目到晚上更好玩呢。 但是可惜了,她要回家吃舅舅做的鸡公煲。 “我没开车,你送我回酒店吧。”蒋行越平静地道。 白真真“……” 大哥,你要是没钱打车,我给你两百块好不好啊? “你是还有话要跟我说吗?”她索性看着他道,“我不想送你,但如果你有话想说,我可以听。” 身后是五彩斑斓的光,周围充斥着快乐的尖叫声,蒋行越经过一整天高强度刺激的心脏,此刻像倦怠的归鸟,窝在巢中轻微呼吸着。 他抓了抓头发,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望向远处摩天轮的顶部。 “追我的话就不用说了。”白真真提前说明。 这让蒋行越笑了一下,视线收回来,重新落在她的脸上“这么干脆?” 白真真一脸漠然。 睡了他,是很抱歉。但她已经道歉了。 “抱一下吧。”没有纠缠,蒋行越张开手臂,“我要回去了,给哥哥一个临别拥抱吧。妹妹。” 妹妹两个字,让白真真不由得摸了摸鼻尖。 她向前抱住了他。 紧窄的腰。 ……抱脖子不合适啊!白真真这样想着,脸颊就贴上了一个宽厚滚烫的胸膛。 男人气息十足,富有攻击性,冲得她脑袋发晕,下一刻就要收手退后。 “真真。”然而,男人拥紧她,并不放她退后,“你不想展开一段关系,我接受。” 白真真脑袋上冒出问号,你接受什么啊? “我可以不告诉别人。”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我还可以帮你打掩护。” 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她挣扎着抬头“你在说什么?” 但男人抱得她很紧,她挣扎来挣扎去,反而被他按住脑袋,脸颊紧紧贴在他心口。 “你喜欢我的身体,不是吗?”男人的声音更低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这里,有你的牙印。” 就在她脸颊贴住的地方,曾经在黑暗中,她没忍住宽厚胸膛的诱惑,下嘴啃了一口。 白真真脚底一软。 可能是视野受限,她此刻看不到太多光亮,又或许是被他困在怀里,其他声音都被阻隔在外。 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23.豪门养女23 黑暗模糊了空间的边界。 当视线被吞噬干净, 其他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白真真听到自己微重的呼吸声,以及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她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打工的那些年, 一次这样的机会都没有过。 掌下的男人, 是她第一个福利本中的男主, 她又怎么忍得住呢?无数堆积沉淀的情绪,都在寻找出口。 他中了药,令他本来攻击性十足的身躯, 也变得安静驯服。 一切都恰到好处。 “你再说一遍。”白真真颤声说道。 蒋行越站直身躯,目光望向背离灯火的夜色,他抓过后腰上的一只手,按在了胸膛上“你喜欢。” 他的声音, 斩钉截铁。 一个女人喜欢不喜欢他的身体,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比外在条件, 蒋行越从来信心十足,他不可能输给她身边的任何男人, 比如那个小天。 掌心下方是浑厚有力的胸膛, 轻轻戳一戳, 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力量感。 白真真的牙尖又有点痒了, 她磨了磨牙,温吞地说“不告诉任何人?” 如果是这样, 她可以啊! 这不是白送上门的便宜吗?为什么不占啊! “不告诉任何人。”蒋行越低声说道, 垂眸看着怀中, 她不知不觉将一部分重心放在了他的身上,而她似乎毫无察觉。 他又了解她一点。蒋行越想。 “好吧!”白真真站直身体,放开他的腰, 改为牵住他温热有力的大手,“被人知道了,你负责解释。” 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承认什么?他那句话的意思,他们分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蒋行越低头看看两人牵住的手,又想想她说的话,眼中浮现笑意“好,交给我。” 走出游乐场。 “送我回酒店?”他问道。 白真真想了想,拿出手机,拨打孙温的电话“喂,舅舅,我晚点回去,不用等我吃饭。” “啊?”听到孙温的回答,她脸上有些为难,瞅了瞅身边。 安静的夜色中,话筒里的声音清晰传出来“不就是小蒋?喊他来家里一起吃饭。” 蒋行越眉头一动,对她微微点头。 白真真想着,这并不会暴露什么,舅舅哪有那么火眼金睛啊,再说他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 “好的,舅舅,那我们这就回去。”说完,白真真挂了电话。 蒋行越眉眼柔和“高兴了?” “什么?”白真真把手机放回包里,随口道。 “不用送我回去。” “……你想哪儿去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她一把拉起他的手,“回家吃饭喽!” 被她拉着跑的蒋行越,穿过城市的夜风,感觉到一阵快乐气息从她身上涌出,不由得将他也感染了。 另一边,白家住宅。 “这小子。”孙温挂了电话,冷哼一声,“把真真当什么了?” 在蒋家的时候,不好好待她。现在她走了,又想七想八? 孙温不知道蒋行越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一个成年男人不会跟自己妹妹在游乐场玩一整天。 “喂,小巍啊。”拨通一个号码,孙温笑得和蔼,“叔叔做了鸡公煲,你要不要来尝尝?” “正好见见真真。她啊,刚来a国,对一切都不太熟。你跟她熟悉熟悉,如果聊得来的话,带她玩玩?” “好嘞,那叔叔先谢谢你。” 挂断电话,孙温挑高眉头,哼出一声,去厨房加菜去了。 一个小时后。 “舅舅,我回来啦!”下了车,白真真连蹦带跳地往台阶跑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能看到孙温穿着围裙,正在忙碌的身影。 “真真回来啦。”听到外甥女的声音,孙温笑着看向外面,眉头一挑,“小蒋呢?没跟你一起吗?” 白真真进了门,说道“后面呢,他拿东西。” 空手上门不好看,他听说孙温喜欢摩天轮但没坐成,于是调转回去买了等比例模型。 “姐姐好。”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从沙发上站起身,长手长脚,浓眉大眼,笑起来很灿烂的模样。 白真真看到有陌生人在,脚步一顿,举止稍微收敛“你是?” “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崔巍,比你小一岁。”孙温笑着介绍道,“正好有空,过来玩。” “你好,你好。”白真真忙说。 崔巍长得很高,目测比蒋行越还高一点,但他的身姿仪态没有蒋行越端正,蒋行越像个成年人,而他更像一个男孩。 大男孩生着一张帅气的脸,笑起来灿烂极了,有种不设防的单纯感“第一次来,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下次我给姐姐带礼物。” “不用,不用这么客气。”白真真忙摆手道。 孙温也说“就是,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外人上门才带礼物呢。” 崔巍不太懂这些礼数,他咧嘴笑着,摸自己脑袋。 刚走进门的蒋行越,提着一款巨大的模型盒子,脚步顿了一下。 “这位哥哥好。”崔巍看到他,立刻就是一个鞠躬。 孙温一扭头,好像才看到他似的,忙招呼“小蒋来啦!哎呀,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多外道。” 蒋行越道“舅舅好。来得匆忙,还望您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你能来舅舅就高兴,人多才热闹。”孙温说着,让崔巍过来,“把东西放到电视那边。” 他的房间在三楼,总不能让人拎三楼去,先放客厅里,回头让白佑嘉搬。 崔巍过来接模型盒子,但蒋行越没松手“不用了,我自己放过去就行。” 崔巍没坚持,好奇道“哥哥拿的好像是游乐场的模型,哇,这么大的模型,我上次要买,我爸不让。” 孙温立刻道“你爸怎么这样?连个礼物都不给孩子买。等哪天叔叔带你和真真去玩,叔叔给你买。” 崔巍摸着后脑勺,咧大嘴笑“谢谢叔叔。” 这会儿白真真已经不在客厅了。 “姐姐去换衣服了。”崔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哥哥要看电视吗?” 蒋行越看他一眼,说道“我给舅舅帮忙。” 洗了手,就往厨房去了。 “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动手。”孙温拦住他,“去,去客厅坐着,跟小巍说话去。” 蒋行越一顿。 他不是傻子,明显感觉到了孙温对他的态度有异,正思忖间,白真真下楼了。 “哈哈哈!”崔巍坐在沙发上,看真人秀看得哈哈大笑。 白真真走到他身边,坐下道“什么节目,这么好看。” 崔巍指着电视里的人物,跟她解释道“这个整蛊节目,特别有意思,姐姐我跟你说……” 孙温从厨房里看过去,正好看见两个孩子坐在一处,看着电视,说说笑笑的情景。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身旁“算了,你这个年纪,估计也不爱看电视,过来给我帮忙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帮忙的,饭菜几乎都准备好了,孙温指挥他盛了米饭,又指挥他把碗筷端去外面。 “哥哥又不回来啊?”上桌后,白真真给小巍弟弟拿筷子,随口问道。 孙温满意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本来要回来的,临时有事,咱们先吃。” “那要给哥哥留菜哦?”崔巍问道。 孙温笑着看过去“留了,给他留了,你们别担心他,快吃,多吃点。” 今天的菜也很丰盛。 除了鸡公煲,还有油焖大虾,糖醋鱼……热菜凉菜一共八道,还有两份汤。 “喜欢就多吃点,不喜欢就多包涵点。”孙温热情地招呼着。 “好吃。” “太好吃了。”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饭?” 崔巍不停地夸赞,偏偏这么夸张的话,被他说出来,竟然一点儿也不显得浮夸,只叫人觉得这孩子真实在。 孙温笑得合不拢嘴“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 然后招呼蒋行越“小蒋,菜合胃口吗?” “谢谢舅舅,很喜欢。”蒋行越道。 孙温笑眯眯的“喜欢就好。” “姐姐,这个鱼好好吃!”崔巍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跟身边的白真真感慨,“造型也好好看,叔叔太厉害了吧!” 糖醋鱼嘛,下油锅的时候凹了个造型,加上摆盘精致,就又好看又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白真真忍不住用公筷给他夹菜,“也可以常来玩啊,我们家的伙食很棒的。” 这个弟弟又帅又可爱,嘴巴还甜,跟他一起玩的话,应该会很开心。 崔巍忙点头“叔叔和姐姐不嫌弃的话,那我就来哦。” “不嫌弃,不嫌弃。”白真真道。 “常来,常来。”孙温道。 一桌四个人,其中有三个在说说笑笑,衬得安静吃饭的那个人格格不入。 “哥哥吃饭好优雅哦。”崔巍真诚地道。 蒋行越抬起头,对他点了点,然后垂眼继续吃饭。 崔巍觉得这个哥哥有点凶,不好说话的样子,就不再跟他说话了,只跟身边的姐姐说话“姐姐,你帮我盛一下那个汤。” “好的。”白真真接过碗,给他盛汤。 “小蒋很忙吧?”一旁,孙温跟身边的人说话,“等会儿吃完饭,就让司机送你回去。” 蒋行越的视线在对面一扫,便收回来“谢谢舅舅。” “姐姐打游戏吗?我最近在打一款游戏,好好玩哦……”崔巍的话题已经转到游戏上。 白真真笑眯眯地听着“那等会儿吃完饭,你带我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崔巍答应道。 吃过饭,两人就跑到沙发上,一人捧着一台手机,开始玩游戏。 碗筷自然是不用孙温刷的,于是他拄着拐杖,笑着说道“走吧,小蒋,我送你出门。” 蒋行越回头望去,沙发上的两个人已经脑袋挨着脑袋,亲密无间地玩起游戏。, 24.豪门养女24 “如果不是你忙, 我就留你住下了。”孙温笑呵呵地说,“家里房间多的是,像小巍, 他没什么事,今天就在家里住下了。” 说着, 仿佛才注意到他的视线。 往客厅里看去,目光落在沙发上, 笑容和蔼“俩孩子玩到一块儿去了。” 蒋行越脚下未动, 视线落向客厅里, 看不出情绪。 “我们真真长大了。”孙温看他一眼, 索性也站定了, 两手拄着拐杖, 感慨道“长大了, 就可以交男朋友了。” “听她说, 还没有交过男朋友。这么单纯的孩子, 真叫人不放心。”孙温说,“少不得我们当长辈的给她看看。” “我觉得小巍就不错, 你觉得呢?” 这一句又一句,每一句都是说给他听的。蒋行越脸色不变,朝里面喊道“真真。” 白真真在跟弟弟打游戏,没有听到。他提高声音, 又道“真真。” 这次,白真真听见了“哎!” 抬头看向门口。 蒋行越站在那里,英俊深邃的面孔朝向她,眼神深沉又宁静。 她连忙放下手机,起身跑过去“蒋哥,你要走了啊?” 行越目光平和, 注视着她跑近,才缓声道“事情别忘了办。” 白真真一愣,眨巴了下眼睛,说道“哦,好,我记住了。” 蒋行越对她点点头,就往外走了。 孙温看他一眼,然后对外甥女说道“你进去吧,跟小巍去玩,我送小蒋。” 白真真也没说要送。 她背着双手,踮起脚尖,看着两人走远。然后转身,跑向客厅里。 “姐姐,我帮你选了一个角色……”崔巍适时抬头,露出一张笑容灿烂的帅气脸庞。 白真真跳进沙发里,拿起手机“我看看。” 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玩起来毫无疏离和阻塞感,顺畅极了。 外面。 孙温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着“我们真真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别为难真真了。” 蒋行越声音沉着“谢谢舅舅。不是什么大事,真真办得了。” “我能问问吗,是什么事,非得让真真去办?”孙温看向他说,“你手底下没有人能办吗?” 这话几乎挑明了,他不希望他们继续来往。 “舅舅。”蒋行越站定脚步,转身面向他,“真真跟我们生活了二十多年。” 孙温听了,脸色冷淡下来“哦?” “这些年中,我们有过很多回忆,快乐的,争吵的,冷淡的,亲密的。”蒋行越说道,“我们之间,是别人抹除不掉,也无法取代的。” 话落,孙温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快乐?有多快乐?说出来我听听!” 说得这么好听! 这能掩盖他们没有好好待她的事实吗? 真真刚回来时,孙温就问过她,但她挖空脑筋,还是左支右绌,他就知道她在蒋家过得不快乐。 蒋行越还有脸说? 两人站在庭院里,离明亮光辉的客厅有一段距离,他们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里面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争吵。 但客厅里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蒋行越收回视线,并不畏缩地迎上他的视线“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呢?” 他觉得蒋家对真真不好? 诚然,蒋家待真真不够好,但孙温待她就好了吗?白佑嘉待她就好了吗? 要白手起家、要讨生活、要搏命、要扩张势力……这些年,他们有太多的不得已。 可事实是他们将三岁的真真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二十多年来没有再来看过她一眼,他们在她的生活中是完全的空白。 有心对她好,就能粉饰他们的缺席吗? 昏暗中,两人对峙着。 孙温紧紧握着拐杖,嘴唇剧烈哆嗦着,最终先转过头“不送。” 蒋行越对他点点头,大步走向不远处备好的车子“真真喜欢就好。” 等车子开远,孙温才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那句“我觉得小巍就不错。你觉得呢?” “哼!”孙温用力拄了拄拐。 精明深沉的东西!真真才不跟这样的人来往! 晚上十点多,白佑嘉回来。 “玩什么呢?”他看向沙发里挨坐着的两人,走过去道。 崔巍是认得他的,抬头露出一张笑脸“嘉哥好。” 往常白佑嘉觉得这小孩挺有礼貌,对他印象不错。但这会儿看着,不知怎么觉得碍眼,一把拨开他的头“离那么近干什么。” 巍就往一边挪了挪,手上仍旧熟练操纵着游戏角色,“姐姐,快躲,有埋伏!” 白真真连头也没抬,只说了句“哥哥,舅舅给你留了饭,你饿了自己去吃啊。” 白佑嘉的确饿了。 但他吃饭快,五分钟不到就吃完了,走过来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崔巍抬起头,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表情无辜“叔叔说我可以留下住。” 白佑嘉的眉头瞬间皱起来,转身去找孙温了。 “真真都二十四了,不该交男朋友吗?”孙温心情正不好,“你不满意小巍,那你找个合适的我瞧瞧!” 白佑嘉皱眉“真真还小,着急什么。” “你不小了!你着急了吗?”孙温立刻火大,拐杖用力拄在地上,“白佑嘉,你都三十岁了,你什么时候娶老婆?” 声音大的,客厅里的白真真和崔巍都听到了。 崔巍有些局促“姐姐,叔叔和哥哥在吵架吗?” “好像是。”白真真竖着耳朵听着,“不关咱俩的事,别往心里去啊。” 崔巍乖乖点头“好哦。” 他看上去乖萌乖萌的,偏偏人又很大只,白真真没忍住,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我过去看看。”见里面的两人还在吵,白真真放下手机,站起身。 白佑嘉不想跟舅舅吵架,一般舅舅发火的时候,他都避着。 但这次,孙温的火气特别大“我老了,有你和真真给我养老。你不娶老婆,等你老了,打算谁伺候你?” 白真真刚走近,就被这话糊了一脸,她顿时一个激灵,立刻猫腰开始后撤。 催婚啊。 这话题不是她这种小孩子能听的。 “过来!”谁知,孙温已经看到她了,沉着脸就喝道。 白真真一脸乖巧,老老实实过去“舅舅。” “舅舅,你凶真真干嘛?”白佑嘉不乐意了,把妹妹拽身边来。 孙温冷笑道“你问问她,蒋行越让她帮忙办什么事。” 白佑嘉顿时一凛,蒋行越?他立刻把妹妹拉到身前,问她“蒋行越找你了?什么事?” 跟舅舅一样,他也不希望妹妹跟蒋家的人继续走得近。 他记得那天,接真真走的时候,蒋行越反悔了,拉住真真不让走。 现在回想,还是觉得蒋行越的表情不对劲。 他警惕的表情,让白真真不禁无语,另一旁是舅舅的审视目光,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偷偷早恋的小女生。 “干嘛?我没有秘密的吗?”白真真理直气壮地拒绝回答。 白佑嘉“……” 孙温“……” 霎时间,孙温换了一副表情,他温柔慈爱地说道“真真啊,舅舅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蒋行越拜托你的事,不是那么好办,怕你为难。” “我不为难。”白真真道。 孙温语塞。 白佑嘉就直白多了“他不是好人,哥怕你被骗了!” 白真真叹了口气。 扶着额头,说道“真的没什么。” 蒋行越大概是想提醒她,别忘了他有阴影的事,也别忘了答应跟他无关系交往。 但当着孙温的面,他不能说得很直白,于是暗示了她一下。 听到孙温耳中,就变成这样了。 “舅舅,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白真真说,“你们也不用怕我被骗,被骗又怎么样呢?人生在世,谁不被骗?到时候你们替我找回场子,就好啦!” 她眨巴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们“还是说,你们会不管我?” 孙温和白佑嘉能说什么? “你都不怕被骗,还怕告诉我们?”孙温厚起脸皮,“他到底交代你什么事?” 白真真看了他两眼,忽然祸水东移“舅舅,你还是先管管哥哥吧。他一把年纪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呢。” 这一下把孙温气得够呛,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他懒得管了,举起拐杖就开始揍人“给你一个月,把女朋友带回家,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噫,好凶。 白真真躲到一旁,计算着自己被催婚的年纪——哥哥有的待遇,没道理她能躲过去。 结什么婚啊,养什么老啊,能不能活到老还说不好呢。白真真觉得哥哥被催的很可怜,但也只能同情他了。 “姐姐,我们是不是要帮帮哥哥啊?”一旁,崔巍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弯下腰道。 他太高了,在她身边都快弯成虾子了。 白真真看他一眼,摇摇头“不用,舅舅健身呢。” “哇哦。好别致的健身。”崔巍一脸相信了的样子。 白真真忍不住笑了一声,拉过他道“走吧,上楼休息。” 走出两步,她转过头喊道“舅舅,小巍睡哪个房间?” 孙温听见了,立刻停下拐杖,说道“你不用管,让你哥带他上楼就行。” 介绍男朋友归介绍男朋友,发展太快是不行的,孙温又给了白佑嘉一拐杖“还不快去?” “好好。”总算是得救,白佑嘉立刻窜出去了。 “跟我来。”他大步走向楼梯,对崔巍示意道。 崔巍笑得灿烂“好的,哥哥。”然后看向白真真,“姐姐,你住几楼哇?” “哇什么哇。”白佑嘉打断他,“快点,别磨蹭。” “哦巍收敛了,对白真真挥了挥手,“那姐姐,明天见。” 白真真笑着说“明天见。” 回到房间。 洗漱完,爬上床。 手机提示一条未读消息。, 25.豪门养女25 【游戏不要打太晚, 早点休息。】 白真真笑了一下,游戏不要打太晚?还是不要跟小弟弟打游戏到太晚? 上方的备注,还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白真真把这行字删掉, 改成“失主”。 他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在她这里,没找到机会还回去。 手机静音放到一边,舒服地躺好,香香地睡下。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游乐场玩得尽兴, 获得了一段不存在的关系, 还认识了可爱的小巍弟弟。 明天跟小巍弟弟玩什么呢?这样想着,渐渐睡着了。 感觉明天也会是美好的一天。 此时,酒店里。 蒋行越一身家居打扮, 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敲着笔记本键盘, 一边注意着手机。 每次屏幕亮起, 他都第一时间拿起来, 然而一次次失望。 没心没肺的女孩。 他盯着她的微信头像,轻轻点了一下。 是一只无辜可爱的猫咪照片,就像她本人, 常常以无辜纯真示人。 他想起从前, 她装模作样的样子。想到她现在,不再掩饰,没心没肺的肆意。 她的心像石头一样坚硬。 他已经放下身段,以这样低微的姿态,出现在这段关系里, 可她不屑一顾。 这个时候,她还在跟崔巍打游戏吗?他们会不会玩着玩着,脑袋又靠一起去? 想到孙温对崔巍的青睐, 蒋行越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他应该留下来的。 几分钟后,男人重新睁开眼,回到笔记本前,继续工作。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又渐渐稀薄。清晨五点半,他终于合上笔记本,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六点,助理进来“蒋总,该出发了。” 他今天的飞机回国。 “好。” 虽然舍不得,但来日方长。 —— 飞机划过上方的天空时,白真真睡得正香。 等她醒来后,发现手机上又多了一条未读消息【真真,我回去了。改日再见。】 打了个哈欠,她捧起手机,慢吞吞敲字【昨天睡得很早,没看到消息。】 【跟某个男人玩了一整天,实在太累了。】 【狗狗歪头.gif】 【你要不要猜猜那个男人是谁?】 【狗狗蹦蹦跳跳.gif】 他看到消息应该要晚上了,白真真发完消息就把手机丢到一边,起床。 楼下已经有动静了,孙温一向起得早。香喷喷的早餐味道一直往上飘,白真真扒着栏杆往下探头“舅舅,做了什么呀?” “蔬菜鸡蛋饼,豆沙包,虾仁汤……”孙温报了一遍,“快下来吃饭。” “来咯!” 吃饭这件事上,白真真从来不拖拉。 “哥哥呢?”她坐下后,拿起一块卷饼,享受地吃起来。 “吃完走了。” “小巍呢?还没起吗?”白真真又问。 孙温往楼上看了一眼,脸色不大好“嗯。” 白真真哈哈一笑,说道“年轻人,都赖床。”小巍弟弟很真实,不做作呢。 不做作的崔巍,一直睡到十点多,才揉着眼睛走出房间。 “姐姐,你已经起了啊?”他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蓬松的头发有一缕翘起来,呆呆的很可爱。 白真真看了一眼舅舅的脸色,笑着说道“嗯,你饿不饿?快点下来,吃饭。” 巍走下楼,很乖巧地喊“叔叔早上好。” 孙温对他勉强点头“嗯。昨天睡得怎么样?” “不是很好。”崔巍实在极了,抓了抓头发,“我有点认床。” “是吗。”孙温嘴角抽动一下,“那你今天就回去吧。” 崔巍面露惊色“啊?”他睁大眼睛,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白真真,“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他的表情,白真真觉得,他心里可能在猜白家要破产了,忍笑道“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巍乖乖应道,走过去餐桌那边,吃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喊“喔,太好吃了吧!” “这种卷饼,我可以一口吃一个!”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天啊,太好吃了!” 狼吞虎咽,把桌上的早饭一扫而空,他精神奕奕地站起来道“叔叔做的饭简直太棒了!” “我现在,整个人都醒过来了!”他拍拍胸膛,“满血复活!” ……谁关心你之前多少血啊? 白真真忍着笑,看向一旁的舅舅。孙温已经没眼看了,他站起身道“你们玩吧。” “姐姐!”崔巍已经跳到白真真身边坐下,问她“你今天想玩什么?” 白真真问他“你平时都玩什么?” 崔巍不藏私,说了一大堆“开车兜风,射击,骑马,电玩,攀岩,滑冰……” “姐姐,你想玩室内的还是室外的?”他问道。 白真真想了想,说道“你带我玩射击吧?” “好哇好哇。”崔巍说,“我也有一阵子没有玩这个了。” 两人当即拍板。 “那我去换衣服。”白真真起身。 崔巍道“我去吹个头发。”他知道自己早上醒来,头发总是不听话。 两人各自行动。 下楼时,惊动了孙温“你们干什么去?” 白真真答道“出去玩。” “去哪儿玩?”孙温皱起眉头。 白真真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女生,出个门还要被盘问,但还是老实答道“小巍带我去玩射击。” “家里有。”孙温立刻说,“我让人去准备。” 开玩笑,家里什么娱乐项目没有啊?要让她去外面玩! “等等!”崔巍道。 看了孙温一眼,他大步跑到白真真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小声说“姐姐,家里的不好玩,我们去外面玩。” “舅舅,我出去玩。”白真真就很直接了,要什么理由啊,就是想出去玩。 说完,她拉住小巍弟弟的手“我们走了啊。中午不回来吃饭。” 孙温急得追出来“等等!” 崔巍立刻反拉住白真真的手,大步往前跑去“姐姐,我们快点!” “站住!站住!”孙温在后面气得大叫。 白真真忍不住哈哈大笑。跟崔巍坐进他的车里,一脚油门踩下去后,嗡的一声,车子驶出去了。 其实,孙温还是放了他们一马。如果他不同意,大门根本不会开。 “终于出来了。”崔巍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没见有车子跟出来,松了口气,“叔叔好严厉哦。” 白真真笑着问道“你家里不管你吗?” “我是男孩子嘛。”崔巍说,紧接着忙补充,“我不是说女孩子怎么样,就是我爸妈不会像这样子管我。” 白真真微微点头“嗯。” 崔巍转头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好像不大高兴,忙又说道“姐姐,你以前玩过吗?” “没有。”白真真摇头。 “这个很简单的,一点都不难,到时候我教你。”他拍拍胸口,“保证你一学就会。” 白真真笑道“好,谢谢小巍。” 崔巍看了她一眼,说道“姐姐,我有别的名字。” “啊?是什么?”白真真看过去。 他道“我跟朋友们玩,他们都叫我的英文名字,布鲁斯。” 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多名字。 白真真想起来,好几天没见史蒂夫了,她中文十八级的教练小哥。 “那我以后也叫你布鲁斯。” 崔巍咧开嘴巴笑起来“那我叫你真真,可以吗?” “好啊。”白真真点头。 说着话,一路时间过得很快,崔巍将车子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口。 “这是一个朋友家开的。”崔巍率先走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把白真真接出来,“想玩什么都行,想玩多久玩多久。” 白真真点头。 才进去,就见到一个穿搭潮酷的男孩子,热情地迎上来“巍哥,你来了!” 又看向白真真,面露暧昧“哎呀,是嫂子吗?” 巍哥? 几乎是一瞬间,崔巍的脸色就变了,他走上前,一把勾住男孩的肩膀,握拳捶他肚子上“说过多少次,叫我布鲁斯!” 男孩连忙求饶“好好好,布鲁斯,布鲁斯。” 然后冲白真真眨眼“嫂子懂得就好。” “你找死。”崔巍夹着他,往远处走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来,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叫哥,很傲慢。所以我喜欢别人叫我布鲁斯。” “嗯嗯,布鲁斯。”白真真微笑道,没有拆穿他。 崔巍的脸色好看一点,说道“走,我们进去。” 看得出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也有喊白真真“嫂子”的。 他都认真地解释了“这是姐姐。” 很护着白真真的样子。 到后来,都知道他带了一位姐姐过来,老老实实地喊“姐姐好。” “姐姐喝酒吗?” “姐姐喝什么饮料?” “姐姐吃糖吗?” 有人试图挤开崔巍,在白真真面前献殷勤,但因为全场崔巍最帅,白真真就没动。 “走开,都走开!”崔巍赶苍蝇似的,一脚踢开一个,然后带着白真真去专用的训练区。 他辅助白真真穿戴好护具,轻松地道“你不要怕啊,真的很简单,而且还有我在呢!” 几乎是手把手,带着她打了一枪。 “怎么样,不难吧?”他笑得灿烂极了,“来,我们再试一次。” 身材高挑的大男孩,站在她身后,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而他好像不觉,大手握住她的,带着她扣动扳机。 “砰!” 看着打出来的成绩,崔巍夸赞道“不错!很棒!怎么样,有感觉了吗?我再带你打一次,然后你自己试试看。” 他熟门熟路地握住她的手,瞄准。 这次,他没着急扣下扳机,下颌抵在她头顶上,问道“你觉得这次我们能射中几环?” 挨得这么近,他身上的温度早已经渡到她的背上,滚烫炽热。 而他身上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充斥在周围的空气里,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五环到七环吧。”白真真认真打量了下靶子,说道。 崔巍握着她的手指,扣动。 环。 打到了中间值。 “姐姐,你射中了我的心。”射击结束,崔巍没有放开她。 大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阳光俊朗的脸庞带着引诱“和我谈恋爱吧?姐姐。”,【游戏不要打太晚, 早点休息。】 白真真笑了一下,游戏不要打太晚?还是不要跟小弟弟打游戏到太晚? 上方的备注,还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白真真把这行字删掉, 改成“失主”。 他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在她这里,没找到机会还回去。 手机静音放到一边,舒服地躺好,香香地睡下。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游乐场玩得尽兴, 获得了一段不存在的关系, 还认识了可爱的小巍弟弟。 明天跟小巍弟弟玩什么呢?这样想着,渐渐睡着了。 感觉明天也会是美好的一天。 此时,酒店里。 蒋行越一身家居打扮, 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敲着笔记本键盘, 一边注意着手机。 每次屏幕亮起, 他都第一时间拿起来, 然而一次次失望。 没心没肺的女孩。 他盯着她的微信头像,轻轻点了一下。 是一只无辜可爱的猫咪照片,就像她本人, 常常以无辜纯真示人。 他想起从前, 她装模作样的样子。想到她现在,不再掩饰,没心没肺的肆意。 她的心像石头一样坚硬。 他已经放下身段,以这样低微的姿态,出现在这段关系里, 可她不屑一顾。 这个时候,她还在跟崔巍打游戏吗?他们会不会玩着玩着,脑袋又靠一起去? 想到孙温对崔巍的青睐, 蒋行越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他应该留下来的。 几分钟后,男人重新睁开眼,回到笔记本前,继续工作。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又渐渐稀薄。清晨五点半,他终于合上笔记本,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六点,助理进来“蒋总,该出发了。” 他今天的飞机回国。 “好。” 虽然舍不得,但来日方长。 —— 飞机划过上方的天空时,白真真睡得正香。 等她醒来后,发现手机上又多了一条未读消息【真真,我回去了。改日再见。】 打了个哈欠,她捧起手机,慢吞吞敲字【昨天睡得很早,没看到消息。】 【跟某个男人玩了一整天,实在太累了。】 【狗狗歪头.gif】 【你要不要猜猜那个男人是谁?】 【狗狗蹦蹦跳跳.gif】 他看到消息应该要晚上了,白真真发完消息就把手机丢到一边,起床。 楼下已经有动静了,孙温一向起得早。香喷喷的早餐味道一直往上飘,白真真扒着栏杆往下探头“舅舅,做了什么呀?” “蔬菜鸡蛋饼,豆沙包,虾仁汤……”孙温报了一遍,“快下来吃饭。” “来咯!” 吃饭这件事上,白真真从来不拖拉。 “哥哥呢?”她坐下后,拿起一块卷饼,享受地吃起来。 “吃完走了。” “小巍呢?还没起吗?”白真真又问。 孙温往楼上看了一眼,脸色不大好“嗯。” 白真真哈哈一笑,说道“年轻人,都赖床。”小巍弟弟很真实,不做作呢。 不做作的崔巍,一直睡到十点多,才揉着眼睛走出房间。 “姐姐,你已经起了啊?”他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蓬松的头发有一缕翘起来,呆呆的很可爱。 白真真看了一眼舅舅的脸色,笑着说道“嗯,你饿不饿?快点下来,吃饭。” 巍走下楼,很乖巧地喊“叔叔早上好。” 孙温对他勉强点头“嗯。昨天睡得怎么样?” “不是很好。”崔巍实在极了,抓了抓头发,“我有点认床。” “是吗。”孙温嘴角抽动一下,“那你今天就回去吧。” 崔巍面露惊色“啊?”他睁大眼睛,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白真真,“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他的表情,白真真觉得,他心里可能在猜白家要破产了,忍笑道“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巍乖乖应道,走过去餐桌那边,吃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喊“喔,太好吃了吧!” “这种卷饼,我可以一口吃一个!”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天啊,太好吃了!” 狼吞虎咽,把桌上的早饭一扫而空,他精神奕奕地站起来道“叔叔做的饭简直太棒了!” “我现在,整个人都醒过来了!”他拍拍胸膛,“满血复活!” ……谁关心你之前多少血啊? 白真真忍着笑,看向一旁的舅舅。孙温已经没眼看了,他站起身道“你们玩吧。” “姐姐!”崔巍已经跳到白真真身边坐下,问她“你今天想玩什么?” 白真真问他“你平时都玩什么?” 崔巍不藏私,说了一大堆“开车兜风,射击,骑马,电玩,攀岩,滑冰……” “姐姐,你想玩室内的还是室外的?”他问道。 白真真想了想,说道“你带我玩射击吧?” “好哇好哇。”崔巍说,“我也有一阵子没有玩这个了。” 两人当即拍板。 “那我去换衣服。”白真真起身。 崔巍道“我去吹个头发。”他知道自己早上醒来,头发总是不听话。 两人各自行动。 下楼时,惊动了孙温“你们干什么去?” 白真真答道“出去玩。” “去哪儿玩?”孙温皱起眉头。 白真真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女生,出个门还要被盘问,但还是老实答道“小巍带我去玩射击。” “家里有。”孙温立刻说,“我让人去准备。” 开玩笑,家里什么娱乐项目没有啊?要让她去外面玩! “等等!”崔巍道。 看了孙温一眼,他大步跑到白真真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小声说“姐姐,家里的不好玩,我们去外面玩。” “舅舅,我出去玩。”白真真就很直接了,要什么理由啊,就是想出去玩。 说完,她拉住小巍弟弟的手“我们走了啊。中午不回来吃饭。” 孙温急得追出来“等等!” 崔巍立刻反拉住白真真的手,大步往前跑去“姐姐,我们快点!” “站住!站住!”孙温在后面气得大叫。 白真真忍不住哈哈大笑。跟崔巍坐进他的车里,一脚油门踩下去后,嗡的一声,车子驶出去了。 其实,孙温还是放了他们一马。如果他不同意,大门根本不会开。 “终于出来了。”崔巍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没见有车子跟出来,松了口气,“叔叔好严厉哦。” 白真真笑着问道“你家里不管你吗?” “我是男孩子嘛。”崔巍说,紧接着忙补充,“我不是说女孩子怎么样,就是我爸妈不会像这样子管我。” 白真真微微点头“嗯。” 崔巍转头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好像不大高兴,忙又说道“姐姐,你以前玩过吗?” “没有。”白真真摇头。 “这个很简单的,一点都不难,到时候我教你。”他拍拍胸口,“保证你一学就会。” 白真真笑道“好,谢谢小巍。” 崔巍看了她一眼,说道“姐姐,我有别的名字。” “啊?是什么?”白真真看过去。 他道“我跟朋友们玩,他们都叫我的英文名字,布鲁斯。” 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多名字。 白真真想起来,好几天没见史蒂夫了,她中文十八级的教练小哥。 “那我以后也叫你布鲁斯。” 崔巍咧开嘴巴笑起来“那我叫你真真,可以吗?” “好啊。”白真真点头。 说着话,一路时间过得很快,崔巍将车子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口。 “这是一个朋友家开的。”崔巍率先走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把白真真接出来,“想玩什么都行,想玩多久玩多久。” 白真真点头。 才进去,就见到一个穿搭潮酷的男孩子,热情地迎上来“巍哥,你来了!” 又看向白真真,面露暧昧“哎呀,是嫂子吗?” 巍哥? 几乎是一瞬间,崔巍的脸色就变了,他走上前,一把勾住男孩的肩膀,握拳捶他肚子上“说过多少次,叫我布鲁斯!” 男孩连忙求饶“好好好,布鲁斯,布鲁斯。” 然后冲白真真眨眼“嫂子懂得就好。” “你找死。”崔巍夹着他,往远处走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来,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叫哥,很傲慢。所以我喜欢别人叫我布鲁斯。” “嗯嗯,布鲁斯。”白真真微笑道,没有拆穿他。 崔巍的脸色好看一点,说道“走,我们进去。” 看得出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也有喊白真真“嫂子”的。 他都认真地解释了“这是姐姐。” 很护着白真真的样子。 到后来,都知道他带了一位姐姐过来,老老实实地喊“姐姐好。” “姐姐喝酒吗?” “姐姐喝什么饮料?” “姐姐吃糖吗?” 有人试图挤开崔巍,在白真真面前献殷勤,但因为全场崔巍最帅,白真真就没动。 “走开,都走开!”崔巍赶苍蝇似的,一脚踢开一个,然后带着白真真去专用的训练区。 他辅助白真真穿戴好护具,轻松地道“你不要怕啊,真的很简单,而且还有我在呢!” 几乎是手把手,带着她打了一枪。 “怎么样,不难吧?”他笑得灿烂极了,“来,我们再试一次。” 身材高挑的大男孩,站在她身后,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而他好像不觉,大手握住她的,带着她扣动扳机。 “砰!” 看着打出来的成绩,崔巍夸赞道“不错!很棒!怎么样,有感觉了吗?我再带你打一次,然后你自己试试看。” 他熟门熟路地握住她的手,瞄准。 这次,他没着急扣下扳机,下颌抵在她头顶上,问道“你觉得这次我们能射中几环?” 挨得这么近,他身上的温度早已经渡到她的背上,滚烫炽热。 而他身上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充斥在周围的空气里,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五环到七环吧。”白真真认真打量了下靶子,说道。 崔巍握着她的手指,扣动。 环。 打到了中间值。 “姐姐,你射中了我的心。”射击结束,崔巍没有放开她。 大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阳光俊朗的脸庞带着引诱“和我谈恋爱吧?姐姐。”, 26豪门养女26 白真真微微偏头, 就看到一张明灿热烈的帅气面孔。 英挺的浓眉,大而圆的眼睛,他身上有一种干净阳光的气质, 野性与可爱并存。 此刻, 他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明亮又暗藏引诱, 好像下一刻就会吻下来。 “嗯?”白真真眨了眨眼,“你很喜欢我吗?” “喜欢啊。”大男孩理所当然地说道,“姐姐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你?” 白真真不禁笑了一声。 “姐姐要和我谈恋爱吗?”见她低头玩枪, 崔巍倾情推销自己,“我很照顾女孩子的,姐姐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 我保证!” 白真真不免问道:“怎么, 你很有经验吗?” 这是个坑, 但他自己先挖了坑,就不能怪白真真推他一把了。 不过,崔巍明显不是傻的:“姐姐, 我没有谈过恋爱哦。但我有很多朋友, 他们都夸我体贴。” “不信的话, 你可以叫他们过来问。”说着, 他自信地拍胸膛,好像只要她点头,他立刻把射击馆里的兄弟们都叫过来。 白真真笑笑,摇了摇头。 崔巍脸上有些疑惑,但见她架起枪, 瞄准靶子,兴趣都在射击上,就没有再说,而是给她调整角度:“可以,射击!” “漂亮!”他大笑着鼓掌,“学得很快嘛!” 好像她没有回应他的交往请求,一点儿也不尴尬,就跟“你喝水吗”“我不喝”一样。 两人在射击馆玩了个尽兴,然后崔巍带她去吃东西。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我很喜欢这家的汤,那个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等你喝了就知道了,很好喝的!” 他很自然的就牵起了她的手,又很自然的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好像她是他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白真真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他大大咧咧,笑得毫无心机的侧脸。 如果她此刻提醒他,他会是什么反应?白真真想了想,觉得多半会睁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问她:“姐姐,你不喜欢吗?” 或者:“姐姐,试一试好不好?” 怎么说呢,他是很可爱的,白真真并不想拒绝他。 出来玩,大家开心最重要。 在外面吃了饭,天色还早,崔巍不想回去,又拉着她看电影。 “哇,这个恐怖片,一看就很适合姐姐。”站在影院的宣传海报前,他指着一张惨绿阴暗幽怖的海报,煞有其事地说道。 白真真不解地问:“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感觉姐姐会喜欢。”崔巍一本正经地道,“虽然我会有点害怕啦,但如果是陪姐姐看,我可以的!” 这小孩。 白真真觉得他心眼还不少,摇摇头:“我不要。一看就不好看。” 崔巍看了看她,见她很认真的样子,改口道:“好吧,好吧,是我想看。但我又害怕看,所以能不能请姐姐陪我看?” “好不好啦?”他的手还牵着她的,十指紧扣,来回摇动,“姐姐,求求你啦!” 白真真被央求的有点扛不住。 她看了一眼那张海报,想了想,对他招招手:“你低一点。” 崔巍立刻屈膝。 白真真在他耳边轻声:“我可以亲你一口。能不能不要看那个了?” 看恐怖片,不就是想享受女孩子的投怀送抱吗? 直接一点也可以的。 果然,她话落下,崔巍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他好像被天降惊喜砸到了,开心得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就往楼梯方向跑去。 “姐姐,这里没人。”他推开安全门,探头打量一眼,立刻把她拉进去,然后关上门。 不等白真真往下走,他一把将她抱下来,放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台阶上面:“姐姐,可以了。” 他仰起帅气脸庞,笑容明亮灿烂,像是等待投喂的大狗狗。 * 蒋行越下了飞机,坐上专车。 处理完几项工作之后,他打开了私人号码。 几条消息跳出来,看清发消息的人是谁,他心头跳了几下,一丝淡淡的期待涌上来。 率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那几行文字,而是摇头晃脑的狗子图片。 狗狗摇头。 狗狗蹦蹦跳跳。 傻气纯真的狗子,吐着舌头,看上去毫无心机,是天底下最单纯的动物。 他脸上浮起几许笑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 电影院。 少有人迹的楼道中。 “你把眼睛闭上。”白真真轻声说着。 等崔巍把那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闭上,她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他的眼神不具备太多侵略性,但他的眼睛太亮了,白真真有点亲不下去。 现在就好了。 她轻轻下了一个台阶,站在他前面,捧住他帅得棱角分明的脸,目光落在他嘴角翘起的性感嘴唇上。 眼睑轻垂,敛起眸光,她轻轻俯下—— 一阵轻快的音乐响起。 在安静的楼道中,异常清晰。 崔巍皱了皱眉,但还是闭着眼睛,等待亲吻。 然而铃声久久未歇,姐姐的亲吻也没落下。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抱怨说:“是谁啊,好煞风景哦。” 白真真低着头,看着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崔巍探头去看:“姐姐,是谁啊?” 白真真把手腕一转,没让他看到,拿着手机往上面走去,打开安全门。 “喂。”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成熟的声音:“我到了。” “哦。”白真真低垂着头,声音听上去散漫淡漠。 这让另一边本来心情不错的蒋行越,眼底的笑意渐渐敛去:“打扰到你了?” 白真真刚要说没有,这时崔巍跟了上来,说道:“姐姐,这边打电话听不清,我们去那边吧。” 没什么听不清的,虽然有人来来去去,但环境并不吵闹。 他这么一开口,电话那头的蒋行越,听得清清楚楚:“是昨天那个男生?” 白真真不悦地看了身旁一眼,而后垂眸道:“是,我们出来看电影。” 蒋行越不禁沉默。 他有时候希望她不要如此坦诚。 “已经选好场次了吗?”他坐在疾驰的汽车中,望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声音依然沉稳。 他不是不疑心。 只是,他知道她的理直气壮——他不能陪她看电影,为什么别人不可以? “还没有。”白真真说。 她的反应过分冷淡,跟消息中透露出来的活泼热情,截然不同。 蒋行越心中微沉。才过去一天,她这么快就后悔了? 开口,语调如常:“留一场给我。下次我们一起看。” 她连公开跟他在一起都不肯,蒋行越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 她想跟别人看电影?可以。但下次见面,他也要和她看电影。 话落,她竟然轻轻笑了:“好啊。” 不仅笑了,就连语气都破冰,带了点熟悉的活泼:“你路上还顺利吗?” “不顺利的话,我现在恐怕没法给你打电话。”蒋行越开了个玩笑。 飞机跨越海洋,如果不顺利,他现在人已经没了。 她很给面子地笑起来:“顺利就好。那你接下来是不是很忙了?” “每天打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蒋行越说,“你呢?” 白真真意外的很配合:“我也有。” 他们说说笑笑,分外和谐,好像她并不是在跟别的异性约会,还被他抓住。 “姐姐,我去一趟卫生间,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哦。”一道纯真开朗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 电话两端的人,同时停顿了一下。 “嗯。”白真真冲他轻轻点头。 崔巍灿烂一笑,摆摆手,跑远了。 电话里传来蒋行越沉静的声音:“喜欢这样的?” 但白真真总觉得他在笑,脸上挂不住:“只是出来看电影,我当他是弟弟!” 这样低的段位,还使出来,叫他看了笑话! 白真真忍不住迁怒,觉得崔巍不懂事,乱插什么话?不吭声又不会忘了他! 又说了几句话,电话就挂断了。 “真真,你知道我会为什么生气。”电话挂断前,男人语气平缓。 但其中的含义并不平缓。 这是一句提醒,她可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沾沾花、惹惹草,但如果过了度,他会生气。 “其实我不知道。”白真真捂着话筒,诚恳地说。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的底线具体在哪儿? 说完,不等他回话,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不想听他说。 如果不知道,就可以“不知者无罪”啦! “姐姐!”崔巍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 几乎是白真真刚看见他,他就跑到身边了。 “姐姐,我买了爆米花。”他将超级一大桶爆米花,递到她身前,“我们去看电影哇!” 他笑得毫无城府,好像刚才在她打电话时插话,是无心之举。 “嗯。”白真真接过,没跟他追究。 “姐姐,刚才打电话的是谁啊?”崔巍却问道,“是昨天那个哥哥?” 还挺会猜。白真真吃着爆米花,问他:“为什么这么猜?” “我猜对啦?”他好像很高兴,“是直觉哦。直觉告诉我,就是那个哥哥。” 他微带试探:“姐姐,你跟那个哥哥,是什么关系啊?” “很好的关系。”白真真模棱两可地答。 崔巍思索了下,然后说道:“姐姐,那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哦。” “怎么?”白真真朝他看去。 “那个哥哥,看起来有点凶哇。”他煞有其事地说,“姐姐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快乐的。” 白真真想了想,却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眼里有光,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笑,崔巍看得一呆:“姐姐,你笑什么?” “想起了有趣的事。”白真真微微笑道。 蒋行越很凶吗? 在她眼里,他一点儿也不凶,而且从来没凶过。, 27豪门养女27 毕竟, 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订个蛋糕,说几句狗腿话, 他就能把副卡给她刷。 她不讲武德,趁人之危,他也没把她怎么样,还大老远来送谢礼。 印象中他唯一一次对她严厉, 还是去接于楚楚时, 在酒店吃自助餐, 他管她的饮食习惯。 “姐姐, 你笑得好开心哦。”崔巍在一旁不是滋味儿, “所以, 你是喜欢刚才那个哥哥吗?” 白真真脸上的笑意瞬间熄灭。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她瞥过去一眼。 崔巍不服气道:“姐姐, 我不是小孩子,我只比你小一岁。” 白真真抬脚就走。 “姐姐!”崔巍拔腿追上去, “姐姐,你生气了吗?你不要生气啦,我不说了。” 他脸上有些懊恼。 本来可以被姐姐亲一下,结果现在连电影都看不成了。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姐姐, 我做鬼脸给你看。” 他一边跑着,一边做各种奇怪的表情给她看, 就差翻跟头了。 白真真终于没忍住, “扑哧”一声。 崔巍顿时松口气, 用力拍着胸口道:“不生气了哦,姐姐不生气了,刚才快把我吓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白真真放慢脚步, 吃着爆米花道。 崔巍立刻睁大眼睛,很夸张地说:“有啊,有啊!刚才就是很紧张,我以为姐姐生气了,如果把姐姐惹生气,叔叔会剥了我的皮!” 他抱着手臂抖了抖:“叔叔会像做鸡公煲、做糖醋鱼那样,扒了我的皮,想想就可怕!” “……没生气。”白真真遭不住了,只好道。 既然没生气,那当然还是折回去看电影。 亲亲是没有了,但恐怖片是不可能的。白真真挑了一个近期口碑不错的喜剧片,买票入场。 最没劲的就是喜剧片了。如果是恐怖片,两个人至少有一个投怀送抱的。如果是爱情片,很容易拉丝。 但是喜剧片,出来后的崔巍,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吧吧的。 “回家睡觉。”白真真道。 崔巍带她出来的,当然要送她回去。 他有心喊白真真跟他在外面过夜,但想想孙温的拐杖,他老实打消了心思。 “以后别说我喜欢他。”坐上车,白真真淡淡道:“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他。” 崔巍想问为什么,但看着她的神情,不像想要解释的样子,老老实实道:“哦,我以后都不说了。” 车子启动,驶向白家住宅。 玩了一天,白真真有些累了,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静静看着路边的霓虹。 她不可能喜欢蒋行越。 喜欢男主,已经变成一种刻入骨髓的恐惧,比死亡还要可怕。 回到家。 “你们还知道回来!”孙温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下,沉着一张脸。 白真真打了个哈欠,露出一点疲惫,但还是认真道:“舅舅,我今天玩得可开心啦!” “……”孙温一肚子训斥的话,顿时憋住了。 他舍不得训斥外甥女,便冲崔巍道:“你爸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找你,让你快点回去。” “啊?”崔巍挠了挠后脑勺,“我没有接到电话啊。” “你是说我骗你了?”孙温沉声道。 崔巍不敢触他霉头,便道:“好哦,那我现在回家。”看向白真真,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姐姐,回见喔。” 白真真冲他微笑点头:“回见。” 崔巍开车离去。 目送他远去,两人往里走。 “哼,这小子。”孙温没好气道,“今天都玩了什么?吃饭没有?” 白真真道:“吃过饭了,舅舅。”然后把射击,看电影的经过,说了说。 孙温心情复杂:“你挺喜欢这小子?” 白真真笑道:“不是舅舅希望我喜欢他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孙温震惊道。 白真真扬眉,说道:“你当我是小孩子!昨天针对蒋行越,还怕我跟他走得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孙温结结实实的被震撼到了:“你,你知道?”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白真真耸了耸肩,抬脚迈上台阶,脚步轻快地往里走去。 她随手甩着手包,但已经不像小女孩了,更像是大姑娘。 孙温心情复杂,不得不道:“舅舅小看你了。” “没关系啊。我回来不久,不了解也是正常啊。”白真真在沙发上坐下来,倒了杯水,自在地喝起来。 这副模样,让孙温感慨万分:“还真让姓蒋的说对了。” “舅舅说什么?”白真真听到一个蒋字,别的就没听清了。 孙温摇摇头:“没什么。” 在对面的沙发坐下,过了一会儿,他状若随口问道:“你跟蒋行越,真的没什么?” 白真真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舅舅,你在说什么?” “唉!”孙温便叹气,很用力地道:“那小子,我看着对你没安好心!真真,你性格单纯,舅舅怕你被他算计了!” 白真真悄悄缩了缩脚尖。 脸上还是诧异的:“舅舅,你想什么呢,昨天我就觉得怪怪的,我们是兄妹啊,一起长大的,能有什么?您别胡思乱想,怪吓人的。” 嗯,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孙温一脸的欲言又止。 他看着自己外甥女,她好像真的对蒋行越没有一丁点儿心思。 但,一个大男人不会跟自己的妹妹在游乐场玩一整天,难道一个一十多岁的女孩子,就会跟自己的哥哥在游乐场玩一整天吗? 他直觉有地方不对。可是之前,真真甚至陪他一个老头子舅舅在游乐场玩了一天,又让他拿不准了。 “舅舅老了。”他摇摇头,站起身,“你们年轻人的事,舅舅看不懂了。” 上楼的脚步顿了顿,说道:“蒋家不是好人家,蒋行越也不是良人,你不喜欢他就最好了。” 白真真老实点头:“舅舅,我听话。” 孙温欣慰地点头,又说道:“想谈朋友,舅舅给你介绍。你喜欢什么样的,舅舅都能给你找来。” 白真真就笑了:“谢谢舅舅。” 然而,孙温是个善变的人。 他嘴上说,她长大了,可以谈朋友了。但是,紧接着就不许崔巍来家里了。 “真真还小!”被白佑嘉问到,孙温理直气壮地说:“谈什么朋友,不着急!” 真真才刚回来。 给她找男朋友,不过是被蒋行越吓了一跳,想出的法子。 现在危机解除,给真真谈什么朋友?男人都是坏东西,那个崔巍也不是好鸟,哄得真真出去玩,还那么晚回来! “倒是你,赶紧找女朋友,一个月内找不到,你给我等着!” 白佑嘉很头疼。 他对白真真诉苦:“如果真的有个女人从天而降,把我睡了就好了。” 天降猛女吧! 把他从一筹莫展中解救出来吧! 有那么一瞬间,白真真想把于安琪介绍给她。于安琪喜欢干这活儿。 但想想这是亲哥,当然不能这么狠:“哥,不急,舅舅只是希望看到你的改变,你只要表现出找女朋友的态度,他就不会打你了。” “去约会吧!”她握紧拳头,给哥哥加油,“把你认识的女士都约一遍!” 白佑嘉想到认识的女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哥没那命。” 他认识的女人,都是食人花,外表光鲜,手段毒辣,能把他绑床上榨干净然后坐享遗产的那种。 “你喜欢什么样的啊?”白真真就问道。 白佑嘉脑中闪过一张张熟识的面孔,其中一张面孔定格的时间久了些,但他很快摇头:“结什么婚,哥要单身!” 他两眼恳求,握住白真真的手:“妹妹,哥就靠你了。你找个男人结婚,生个孩子,哥把财产都给你们,等哥老了,管哥一口饭吃就行。” “……”白真真冷漠抽回手,“我还小,哥你自食其力。” 崔巍被拒绝在大门之外,白真真也没无聊,她把小天教练喊来家里,每天健身,游泳,打球,生活健康得不得了。 直到这天。 “要不要来?”电话里,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还是你不敢?” 白真真知道他在激她,但还是说:“谁不敢去了?我在看时间排不排的开。” 蒋行越又要跨洋出差,时间天。 他出差的城市,恰巧有一位世界巨星在巡演,而他弄到了门票,问她去不去现场? 当然要去啊! 这位巨星的现场一向很有感染力,一票难求,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票都送到手里了,当然是去啊! “我等你。”蒋行越道。 电话挂断,白真真的心情还躁动着,心跳咚咚咚,令她情不自禁地捧住脸。 蒋行越的居心,再明显不过。 但—— 她也很想看看,没关灯的情况下,他是什么样子。, 28豪门养女28 “舅舅, 我走了!” 一大早,白真真拎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孙温不放心地叮嘱:“注意安全, 千万不要离开保镖的视线, 有事给舅舅打电话。” 外甥女要去看巨星的世界巡演, 这种年轻人的时髦追求, 他当然不会反对。 只生气自己身体不行,不能跟着一起去, 于是安排了四个保镖跟着她。 “好的舅舅,别担心!”白真真笑得灿烂, 冲他摆摆手, “我走啦!” 下飞机后,蒋行越来接她。 “你怎么来啦?”白真真让自己的保镖们,包括那个女保镖,都坐进另外的车里,自己上了蒋行越的车子。 蒋行越跟她一起坐在后排, 他打扮得西装革履,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精英味道。 “来接你。”他很平淡地道。 白真真品了品,忍不住笑着倒过去:“我来了,就要接我?我比你的会议还重要吗?” 蒋行越低头,她很大胆的倒在他怀里,一只手还按在他的胸膛上, 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笑意。 “不然呢?”他捉着她的手腕,将她扶起来。 白真真轻哼一声:“没劲。” 蒋行越犹豫了下, 抓过她的手,又放到胸膛上。 “……”白真真。 表情微微复杂。 她不是说他不让摸没劲。是因为他坦然承认她很重要,比他的会议还重要。 这样一个心像秤砣似的实在男人, 她逗起来很没劲。 掌下是浑厚有弹力的触感,仔细感受,还能察觉到咚咚、咚咚的跳动感。 她眼里重新涌出笑意,把耳朵贴上去。 老实男人是很没劲,但身材好的老实男人,还是可以逗一逗的。 一路上,她的手指在他胸肌上戳来戳去,偶尔试图捏一捏。 沿着轮廓测量大小。 碰到站岗的红豆,就欺负一下。 蒋行越忍无可忍,将她的手捉下去,沉声道:“够了。” 白真真抬眼觑了觑,便把手抽回来:“知道了。” “凶什么凶。” 蒋行越火气翻腾,眼底蕴藏着暗色,看向身旁的女孩,她一副没玩够的样子。 “我很凶吗?”他问道。 白真真差点笑出声,低头绷了绷脸,把表情控制得如常,才重新抬起头来。 看向他,认真道:“不,不凶。你最可爱了。” 车内光线昏暗,然而掩不住她眼中亮晶晶的光芒。 蒋行越看着她,渐渐心底酥酥麻麻起来,被又戳又捏的胸口也泛起灼热:“真的?” 她从前说他是最好的哥哥,他后来知道是假的,都是哄他的。 这句话会是真的吗? “真的。”白真真扑过去,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下巴贴在他心口,“比真真还真。” 比真真还真?这是什么真? 蒋行越没跟上她的跳跃思维,但挡不住他高兴,轻轻斥道:“坐好。” 又来。 “没劲!”她撒气坐好。 这次是真嫌弃他木讷。 矜持什么?当初不是他用身体引诱她,她才决定跟他耍的?现在又这样! 等到了酒店,她看也不看他,气鼓鼓的在前面走。 “慢点。”蒋行越拉住她的手腕。 白真真甩了两下,没有甩开,就说:“你小心被我舅舅发现。” 她带的保镖里,有他的眼线。 “他发现又怎么样。”谁知,蒋行越淡淡道:“他只会装不知道。” 白真真脚下一顿:“啊?” 但随即,她就想明白过来—— 挑破后,他们就必须转暗为明了。这不是孙温想看到的,所以就算发现,多半也只会装不知道。 “那你当初答应我……”她狐疑地看向他,“是早就猜到了?” 说得那么好听,愿意清扫痕迹,不让人发现他们在一起。 不就是猜到,她家里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不,还不止,蒋家也不会同意! “你骗我!”她生气了,用力甩开他。 吃亏了! “真真!”蒋行越再次捉住她。 “别叫我!”白真真甩手,“放开!” 她一直跟他争执到房间里。 进了房间,蒋行越就不再哄她了。 他扯下领带,摘下手表,开始一件件脱掉衣服。 白真真看了一眼,立刻扭过头去。 不看,坚决不受诱惑。他以为他是谁,脱光衣服她就一定会把持不住吗? 蒋行越动作很慢。 衬衫的纽扣,一粒一粒地解。 久到白真真扭得脖子发酸,往回转了转,发现他的上衣都还没脱下! “你在干什么?”她不解地问。 不是要诱惑她吗?这么磨磨蹭蹭的,他在干什么? 蒋行越的动作顿住,深沉的眸子朝她看来,低声说:“我以为你不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她会大老远跑过来! 是,是有巨星演唱会啦,但难道她不会自己搞门票,带弟弟来看吗? “你别动了!”她气冲冲地朝他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向床边。 她想象中自己把他推倒,然后她来继续后面的事情。然而,她低估了他的身量,这一下只把他推得坐下。 而她因为用力过猛,没刹住,整个人扑在他怀里。 被她这样沉沉一扑,男人仍旧稳坐如山,还用结实的臂膀接住了她:“真真。” 低沉磁性的声音,像一把小刷子在耳边轻轻掠过,白真真顿时麻了一瞬。 她扶着他的肩膀,抬眼看去,顿时望入一片深邃暗沉的漩涡。 男人炽热的大掌按在腰后,滚烫的热度令她整个人情不自禁地发软。看着他过分英俊的容颜,鬼使神差,低头缓缓凑近…… …… 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只知道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很舒服,空乏贫瘠的心脏像是泡进温泉里,被一点点滋润着跳动。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脑失去思考的能力,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哥哥。”她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霎时间,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春风和温泉都停止流动,浸泡在温暖中的心脏,瞬间如同悬在空气中。 白真真眨了眨眼,粉扑扑的脸颊上透着迷茫,好像不理解,为什么一切戛然而止。 蒋行越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起身。 水流声从浴室里响起。 白真真缩在被窝里,渐渐反应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住手指。 哎呀。尴尬了。 他本来就有阴影。她这么一喊,搞不好把他喊得阴影更重了。 可能本来只是为了骗她,找人做的报告。但是这一下,估计真的有阴影了。 白真真有些心虚,他对她不错的,刚才也很卖力,她怎么能这样呢?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男人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出来。 随着他的抬手,浴袍被扯开几分,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白真真顾不上欣赏,歉意地道:“蒋哥,对不起。” 她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太舒服了,大脑不转了,不知道怎么就喊了一声。 蒋行越瞥她一眼,收回视线:“没关系。” 走到沙发那里坐下,随意擦拭着头发,深邃双眸被垂落下来的碎发遮挡,神情不明。 十五分钟后,白真真从浴室里出来。 坐到男人身边,打量他。 “嗯?”蒋行越已经吹干头发,正翻阅酒店的杂志,伸手揽过她。 白真真一手撑在他胸口,没往他怀里偎,说道:“不对啊。” 男人挑眉,侧脸看过来。 “你刚才为什么结束?”她重新提起。 蒋行越抿了抿唇,没有答。 “我只是养在你们家,又不是你血缘上的妹妹。”她审视般看着他,困惑道:“你当时在想什么?” 蒋行越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移开视线,去拿茶几上的矿泉水。 “还有。”白真真又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被睡了一觉,就喜欢上她?就算是斯德哥尔摩,也做不到啊!他当时昏迷着,根本没有体验! 蒋行越喝水的动作一顿。 白真真立刻捕捉到了,盯住他追问:“什么时候?” 蒋行越垂了垂眼,大掌按在她的脸上,遮住她灼人的视线,这才不紧不慢地喝水。 白真真趁机啊呜一口,咬在他手掌边缘。 “咳!”蒋行越不禁呛了一下,脸上浮现薄薄的红晕,似有些羞恼。 白真真拉下他的手掌,盯着他问:“你说啊?什么时候?” 因为被她睡了,就想跟她交往,这谁会信啊?他肯定早就喜欢她了。 这样一来,得知被她睡了之后,他没怎么纠结就接受了,还以此为借口追她,才说得通。 面对她亮闪闪的眼眸,蒋行越再一次遮住她的眼睛,低头亲吻她嘴角。 他吻得很轻柔,带着一种蛊惑,令人忍不住想跟随。 “快说!”白真真再次咬了他一口,打断他的亲吻,“不然我生气了。” 蒋行越顿了顿,好像拿她没办法一样,回答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他平静地望着她,好像这就是答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她,只是一个契机后,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意。 “那你刚才……”白真真望着他,“为什么?” 她很执着。 好像根本不怕他会尴尬,也不怕他会因此生气。 “饿不饿?去吃点东西?”蒋行越托起她的脸颊,轻声道。 白真真便知道了,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撅起嘴,起身换衣服去了。 看着她走开后,蒋行越无声松了口气,他怕她继续追问下去。 的确,她不是他有血缘的妹妹。但在之前,他是把她当妹妹看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蒋行越也说不清。好像是从那天,她高高兴兴地给他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晚饭。 等他到了家,她穿着一身清新的白裙子,像一只活泼的小鸟,朝他飞过来。 小鸟穿过他的胸膛,飞走了,但是一片羽毛掉落在他心里。 之后,羽毛越积越多,而那只小鸟最后也住了进去,每天啾啾的鸣叫着。 “真真。”男人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以后,叫我的名字。”, 29豪门养女29 “叫我行越。”他说。 他不想再听她叫哥哥。不管是哥哥, 还是蒋哥,都不想听到。 白真真对着镜子编头发,抬起头, 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直接喊:“老板。” “……”蒋行越一僵。 他直起身,表情微微无语。 白真真没良心地笑起来, 一边往耳朵上戴耳坠,一边说道:“你看我现在像不像被你包养的小情儿?一个电话, 一张机票, 就飞过来陪你——” 后面的字, 她没能说出口,被他猛然黑下来的脸色吓到了。 “我就开个玩笑。”她咕哝道, “这么凶干什么。” 蒋行越把她抓起来, 转身面对自己, 按在大理石台面上:“结婚。” “什,什么?”白真真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道。 他疯了吧? “结婚。”蒋行越神色冷峻, 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白真真吓得,赶紧摸摸他的额头, 见不烫, 才松了口气。 然后捧住他的脸,软声说:“我开玩笑的。我不喊你老板。我喊你的名字, 行越。” 结婚是不可能的,她的态度如此明确,没有半分误会的余地。 蒋行越脸色沉着,抓下她的手说:“公开。” 听了这话,白真真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眉头也皱起来:“不是说好了吗?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沉沉情绪在男人眼底涌动。 “吃饭去了。”白真真转身就往外走。多大的事, 能大得过吃饭啊? 走廊上。 身旁的男人沉默迈着步子,白真真想了想,说:“这也不是我不肯。你家里也不同意啊!” 她随口说着,一丝在意或伤心都没有:“你妈不喜欢我。” 蒋行越看了她一眼,声音带着少许不确定:“妈没有不喜欢你。” 这话你自己说出来信吗?白真真很想翻白眼。 蒋太太不喜欢她,没什么。但他自己明明不信,还要说出口,白真真觉得没意思。 “她没有不喜欢你。”蒋行越又说,这回确定了很多,“她就是那个性格。” 白真真不想说什么。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不禁道:“说什么来什么。” 来电显示,赫然是蒋太太。 白真真接起来:“阿姨,您好。” 电话那头,蒋太太被她张嘴一句“阿姨”,喊得差点失去开口的欲望。 喊了二十年的妈,这一走就立刻成阿姨了。 蒋太太不高兴,语气就不太好:“真真啊。好久不见。” “您也是。”白真真客气道,“您最近还好吗?” “还那样。”蒋太太说,“你呢?去了A国有一段时间了,还适应吗?” 她走后,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蒋太太话里带着刺。 白真真只当没听出来:“我挺好的,谢谢您关心。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蒋太太很想说。 但事实是,她的确有事情找她。如果不是这件事她没人可说,也不会想到白真真。 “叮。”电梯到了。 白真真走进去,听着蒋太太的抱怨。 听着听着,渐渐目光古怪,看向身旁的男人。 蒋行越察觉到她的眼神,但没出声。 “真是愁死我了。”蒋太太抱怨道,“他那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我操心?” 蒋行越马上就十岁了,可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于老爷子想牵线,给他和于楚楚撮合,蒋太太不乐意,觉得于楚楚毕竟是在外面长大的,不大方。 但于安琪更不行,这孩子心肠不好,蒋太太宁愿自己儿子打光棍。 这些话,她不能对别的太太们说,就想起了养女——从前,有什么不能对外面说的事情,她也是跟白真真说。 “阿姨,您消消气。”白真真便劝道。 出主意是用不着的,蒋太太给她打电话,不是让她出主意,就是找个人抱怨抱怨。 “你有空给你哥打个电话。”蒋太太说,“我说他不听,你给他说说,让他自己赶紧解决了。” 除了抱怨之外,蒋太太还有事交代她。 “叮。”电梯门打开。 白真真走出去,口吻如常:“我知道了,我等下就给他打。” 听了她的应答,蒋太太终于觉得心口舒服些。就算离开了,她也还是听她话的。 “真真啊,到了那边,如果有什么不便的,就给我打电话。”蒋太太放柔声音,“那边再好,你舅舅跟你哥都是男人,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思。你住不惯,就回国来,家里有你的房间。” 白真真应道:“好,谢谢您。” 说了几句,才挂了。 “你听到了吗?”她扭头看身旁。 刚才电梯里很安静,他应该听见他妈说什么了:“你妈喊你相亲。” 笑死。 让她劝他? “我妈没那么说。”蒋行越看她一眼,“她让我解决这件事,没让我相亲。” 白真真不跟他嘴硬:“嗯嗯,你听到了就行。” 她脸上带着笑,然而这笑意不达眼底,她走路甚至离他远了半步。 蒋行越看了看,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这边。”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白真真警告道。 她可不想让舅舅知道。 哪怕舅舅可能会装不知道。 男人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揽得更紧,在她耳边道:“你不想我告诉我妈吧?” 白真真的眼睛睁圆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疯话? 蒋行越揽紧她,英俊端正的脸庞上,说着令人想不到的话:“真真,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他从来都不是。 蒋氏在他手里发展到如今的规模,难道是因为他正直诚信仁义良善吗? 不,是因为他足够冷酷,翻脸无情,手段狠辣。 “你不想和我结婚,也不想和我在一起,那就乖一点。”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近乎厮磨。 白真真的后脖颈上起了一层颤栗。 她瞳孔震颤着:“你,你被脏东西附身了?” 蒋行越轻轻笑了。 站直身体,好整以暇地揽着她,走到餐厅入口。 他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 他的光鲜外表下,本来就是一颗肮脏的灵魂。 所以得知喜欢她后,他就想把她留下来。 用于安琪试探她。 从来不纠结曾经当她是妹妹。 “吃什么?”他拿起餐盘,站在她身边问道。 白真真不知不觉绷紧身体,整个人感觉很不好,微微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她想起自己做任务时。每次被“男主”发现做过的事,他们就是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将一件件残忍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从来没有什么“美好有爱”的男主,每个男主撕破光鲜外衣后,都是禽兽不如。 “我打个电话。”她垂眸说。 蒋行越低头,轻轻点了点:“去吧。”接过她的餐盘,开始给她盛取食物。 白真真看了一眼,全都是他眼中所谓的健康养生款。 低着头,快步轻轻走出去。 酒店大厅内视野开阔,她四下看了一眼,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给白佑嘉打电话。 “喂,哥。”她一张口,声音就在打颤。 白佑嘉那边在忙,对别人说了一句什么,才道:“真真,什么事?” 短暂的片刻后,白真真已经控制好了情绪,她说道:“哥,我能相信你吗?” 电话那头,白佑嘉愣了一下,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真真,发生什么事?” 他直觉发生了什么,皱紧眉头,脸上的疤痕跟着扭动,愈发显得悍气十足。 “真真,你永远可以相信哥哥。”他沉声道。 白真真低声说:“好。那请哥哥帮我一个忙。” 她低声说着。 白佑嘉沉声道:“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垂眼遮去冷漠,转身往回走。 蒋行越不是要当坏人?那就让他当个够。 “回来了?”见到她回来,蒋行越抬起脸,英俊的脸上带着温柔,“吃饭吧。” 白真真看着身前的盘子,眼里有一丝意外。 “知道你不喜欢吃那些。”蒋行越温声说,“按你的口味来的。” 白真真沉默了下,然后抬起眼睛,笑得甜甜的:“我决定原谅你了。” 她身上的沉闷气息一扫而空,好像又变成了快乐活泼,没心没肺的样子。 蒋行越多看了她两眼,才道:“谢谢真真。” 两人很愉快地吃了这顿饭。 “你不去忙吗?”见他一直守在身边,不拿电脑,也不碰手机,白真真诧异道。 蒋行越一手抄着口袋,一手揽着她肩膀,说道:“这次不忙。” 他安排了其他人参会,这次不一定非要他出席,他这天都空着。 沉默片刻,白真真说:“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提起电影两个字,就不免想起崔巍那件事。 但就算白真真不提,他自己也会想起来,反正避免不了。 “好。”蒋行越点头。 酒店内有影院,两人挑了一间,进去观影。 看了一部剧情惊心动魄的大片,白真真困得打哈欠,却还是心有余悸:“太虐了。” 女主死了。男主拯救星际后,悲恸归隐了。 太虐了。 为什么不是男主死掉? “别想了。”蒋行越安慰她,“再想,一会儿睡不着觉了。” 白真真点点头:“好,不想了。”, 30豪门养女30 三天时间, 并不长。 一转眼就过去了。 但白真真没有等到三天。在第二天的晚上,看完喜欢的巨星演唱会后,她就带着保镖们离开了。 “真真, 你在哪儿?”等在外面的蒋行越,眉头皱起,抬腕看了看手表。 她只是去上个厕所,为什么半小时都没出来? “我想家了。”坐在私车上的白真真,身边是她的女保镖, 她倦怠垂眼, “所以先走了。” 电话那头, 一时无声。 白真真也没出声,两人沉默僵持。 “为什么?”蒋行越问。 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忽然不打招呼就离开? “你生气了?”他低声问, “是因为我?抱歉, 我昨天情绪不好,不该说那些话。” 白真真眼底讥诮。 他知道他说了什么, 也知道他做了什么, 更知道她可能会害怕。 ——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是他昨天说的话惹到了她。 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只是因为冲动吗? 蒋行越不可能冲动,因为这种小事, 他就是在驯服她, 要她乖顺, 听他的话。 “你玩不起。”白真真垂眸说, “所以我不玩了。” 挂断。 手机设置静音。 拉黑没必要, 他大可找助理的手机给她打,只要让他知道她不会再接他电话就行了。 “小姐。”女保镖接了个电话后,对白真真说:“飞机已经到了。” 白真真点头。 私车疾驰在城市道路中, 不多时就抵达停机坪。 白家有私人飞机,不仅如此,白佑嘉亲自来接她了:“真真!” 高大健硕的身影跳下来,大步朝她走过来。 白真真看着哥哥高大的身躯,心中一阵安全感,走近后道:“哥哥,谢谢你来接我。” 其实她没让白佑嘉来接她,只说安排人来接她一下。 “说什么客气话。”白佑嘉摸了摸她的头,护着她上了飞机,“他没欺负你吧?” 白真真摇头:“没有。” 但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妹妹之前给他打电话,白佑嘉眼底闪过冷冷怒气。 飞机很快升空。 白真真透过窗户往下看,一道道车流,川流不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蒋行越的行迹。 他可能会来追截,也可能不会。 “哥哥,谢谢你没训斥我。”收回视线,白真真看向身旁,委屈巴巴。 既然向哥哥告状,少不得要把事情解释一下。 粉饰不了的。 她总不能说一切都是蒋行越逼迫,那会把她自己搞得像个痴傻儿,洗白了也没意义,以后只会被严厉看管。 “哥怎么会训斥你?”白佑嘉立刻说,“哥永远不会训斥你!”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哪怕她捅破天,他也舍不得训斥,只会怪自己没本事补天。 何况,这算什么篓子?不就是遇上渣男了吗?干掉渣男就行了! “那舅舅呢?”白真真继续可怜巴巴,“舅舅会训斥我吗?” 白佑嘉迟疑了一瞬。 他不确定舅舅会怎么做,他了解舅舅,但又不那么了解。 “怕什么!”他无所谓地说,“哥给你挡着,让他要骂就骂我!” 白真真感动地看着他:“好,那哥哥挡在前面。” 白佑嘉不禁噎了一下,好笑地看她。还以为她会甜甜软软地说,“我跟哥哥一起挨骂”,没想到是个小机灵鬼。 “好好,哥给你挡着。”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妹妹,当然自己护啊! 飞机起飞半小时后,蒋行越终于抵达机场。 果然没赶上。他站在草坪上,仰头望着天空,棱角分明的脸庞隐在昏暗中,雕塑般冷硬。 “呵。”他轻轻一笑。 难怪他会被她吸引,原来她这么可爱。 直觉果然从不骗他。 ——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孙温睡眠浅,被院子里的汽车引擎声惊醒,坐起身,拨开窗帘,探头往楼下看。 当看到白真真从车子里走下来,他嘀咕了一句:“我睡糊涂了?”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 既然孩子回来了,他就不再睡了,一边起床,一边思考着做点什么吃。 “舅舅,您怎么起来了?”上楼时,遇见正往下走的孙温,白佑嘉道。 孙温道:“醒了,睡不着了。”看向白真真,神情温和,“真真回来了啊?怎么提前回来了,是那个什么演唱会不好听?” 白真真迟疑了一下,看向身旁。 白佑嘉直接道:“真真遇见了蒋行越。狗东西不做人,真真吓得赶紧回来了。” 孙温顿时一凛,彻底醒过神来:“怎么回事?” “我先送真真上楼。”白佑嘉道。 把白真真送到房间门口,他往楼梯口方向看了看,低声说:“舅舅那里,你别担心。” 兄妹俩这时候还是有默契的。 谁愿意被长辈知道私事啊?白佑嘉自己就不想,当然理解妹妹也不想,所以他会帮着遮掩的。 “嗯。”白真真感激地看他一眼,就推开门进去了。 白佑嘉转身下楼。 “到底怎么回事?”孙温坐在客厅沙发上,沉着一张脸问。 白佑嘉坐在另一边,面露凶光:“真真去听演唱会,遇到蒋行越。他欺负我们不在真真身边,不怀好意。”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一拍大腿道,“带真真回来时,我就觉得他看真真的眼神不对!” 孙温听了,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混账东西!” 他也看出来了! 他早就说,哪个大男人会跟妹妹在游乐场玩一整天? “真真机灵,又有保镖在旁边,找了个借口就溜了。”白佑嘉看了舅舅一眼,“她给我打电话,说很害怕,我就把她接回来了。” 说这些就够了。 真真就是太实在了,白佑嘉就不一样了,一股脑儿全推蒋行越身上。 孙温沉着脸:“哼!” 他倒没怀疑。 有什么好怀疑的,真真年纪这么小,一定是蒋行越的错! “我警告过他!”孙温脸色不好,“简直不把我们白家放在眼里!” 他身体搞成这样,还瘸了一条腿,白佑嘉一把年纪连个老婆都没有,他们为了什么?被人欺负吗? “我已经想好主意了。”白佑嘉说,眼神狠戾,“舅舅等着瞧就是了。” 房间里。 白真真洗了个澡,舒缓紧绷的身体和神经。 坐在床边,拿起手机,发现蒋行越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自从打电话没打通后,他就安静下来,白真真轻触屏幕,点开消息。 【酒店里的东西,我让人给你寄过去。】 她要跑路,当然不能打草惊蛇,行李一件都没收拾,全都在酒店里。 白真真没回他,看完就关掉消息页面。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她想了想,收拾一下,走出房间。 “真真怎么出来了?”孙温见她下楼,顿时懊恼地起身,“看我这记性,我这就去做饭。” 光顾着生气了,把做饭给忘了。 白真真道:“舅舅别忙了,让佣人做吧。” “那不行,他们做的不好吃。”孙温摇摇头,拄着拐杖就往厨房走去,“你累不累?上去歇会儿,饭做好了我叫你。” 白真真跟过去:“我不累。我给舅舅打下手。” “不用你。”孙温说道,“小姑娘别进厨房,到客厅玩去。” “可我想舅舅了。”白真真说。 一句话堵住了孙温的嘴。 早饭打算做个简单的手抓饼,孙温洗了手,就开始和面:“真真啊,别伤心,他不是东西,这不是你的错,别往心里去啊。” 白真真不知道哥哥怎么说的,但听舅舅的口风,好像是没怪她。 “嗯。”她看了看厨房里,找出一根胡萝卜,开始削皮。一会儿舅舅摊饼,用得上。 “也别害怕。他动不了你。以后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咱不能让他吓着!”孙温又说。 白真真打皮的动作一顿,忍不住看去一眼。这是一点儿也没怪她呀? 她不是说自己就应该被责怪。但她之前瞒着他,真不批评两句吗? “A国是我们的地盘。”白佑嘉走了过来,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了,“我走了,你安心在家。” 说完,对她眨了眨眼。 “哥哥再见。”白真真乖巧说。 白佑嘉的动作很快。 刚吃完饭,蒋行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仍然没有接。 他没有继续打,转而发了条消息。 【干得漂亮。】 白真真反复确认,发来消息的是蒋行越,不禁无语。 装什么装啊?马上声名狼藉了你! 打开社交平台,网友们已经开始狂欢。 【家人们,谁懂啊?一觉起来,居然吃到大佬的瓜。】 【囚禁虐恋骨科?金丝雀不堪忍受潜逃海外?原来竟是白家小凤凰?这瓜田我住下了。】 【谁能想到啊,某蒋姓大佬一表人才,彬彬有礼,私底下竟然好这口?】 【嘶哈嘶哈。】 【这下被大舅哥爆出来,蒋大佬会不会恼羞成怒啊?】 【打起来!打起来!】 【只有我想看到白小姐被抓回去吗?】 【大佬看看我!囚禁我!我绝对不跑!赶我都不跑!】 什么声音都有。 但有些很快就被删除了,比如希望她被抓回去的,白真真一看就知道是哥哥的动作。 蒋行越,你当一个坏人如此自得,这回你满意了吗? 而蒋氏还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没反应过来。 白真真关掉社交平台,准备补个觉。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有电话打进来,是蒋太太。 按断。 又有电话打进来,这次是于楚楚。 已经把她拉黑的于安琪,也打电话过来。 还有沈鸢。 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都打电话过来,想从她这里获取一手消息。 白真真一个电话也没接,直接关机。, 31豪门养女31 “这个白眼狼!”蒋太太没打通电话, 气得直接把手机摔了,在客厅里一通发火。 她的手机质量很好,即便被摔在光洁可鉴的瓷砖上, 仍旧嗡嗡转动。 有人给她打电话。 外面爆出来这种事, 当然很多人给她打电话。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蒋太太气得头晕脑胀, 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又一次给丈夫打电话:“你快点回来!” 出这么大的事, 就知道钓鱼。 蒋先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正在路上, 等会儿就到家, 你先别急,相信行越。” 儿子比他优秀。 蒋先生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件事。 ——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呢?蒋、白两家是世交, 白佑嘉做出这种事,多半是对蒋行越有什么不满, 说开就好了。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并不能影响蒋氏庞大的财力基础。就算股票掉一点, 以蒋行越的本事,过段时间就会涨回来了。 蒋先生不着急。 “你怎么一点不着急?”等他回到家,蒋太太顿时怒道。 蒋先生不急不缓地往里走:“给行越打电话了吗?” “怎么没打?当然打了!”蒋太太脸色不好, “他说知道了。” 这也是让她怄得慌的原因之一,儿子看上去轻飘飘的,很不在意的样子。 别人污蔑他,构陷他,往他身上泼这么一盆臭不可闻的水,他居然不当回事! “那不就行了。”蒋先生换了鞋,不紧不慢地往楼上走,“你要相信他。” 跟儿子同出一辙的不在意,让蒋太太气得眼前发晕:“我闲的!管你们的事!” 但怎么可能不管呢?她拔了电话卡, 不接任何人的电话,打开社交平台,盯着看个不停。 社交平台越来越热闹了。 蒋氏的公关已经出动,删帖、降热度。但白家有意闹大,这件事始终保持着上升的热度。 “爷爷,电话打不通。”于家,于楚楚放下手机,对于老爷子说道。 她给白真真打电话,但根本打不通。 爷爷让她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是真是假。 于楚楚心里有些担忧,她印象中的白真真是个好心肠的女孩,至于蒋行越,她不了解,但位高权重的有几个干净的啊? “嗯,我知道了。”于老爷子的脸色不好。 他给蒋行越打电话,也打不通。 能想象蒋行越很忙,但是连他的电话也不接,这就让老爷子有些恼火了。 他打算把亲孙女许配给他,可是看看他现在闹出来什么事?对从小长大的妹妹,有不轨之心!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啊?简直是个禽兽!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于老爷子简直不知道该生气自己看好的孙女婿是这样一个人,还是庆幸楚楚跟他还没成。 “你跟白真真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于安琪也被人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打电话问问。” 于安琪说:“问什么问啊?能不能让人有点隐私?” 话是这么说,但真相是她也打不通。 于安琪有些后悔,上次打电话把白真真拉黑了。结果现在,想吃瓜都没路子。 要说白真真和蒋行越的事,她早就知道了,不觉得稀奇。但是现在爆出来的瓜,却让她忍不住想吃! 到底怎么回事啊?当初不是白真真主动要睡蒋行越的吗?现在是被家里发现了?甩锅? 于安琪觉得,她就是那种人。 想想当初她说的什么疯话:“我睡他。你嫁他。” 蒋行越居然能忍,没搞死她,于安琪都敬他是个恋爱脑! 全网吃瓜。 风口浪尖的当事人,蒋行越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望向窗外,不疾不徐地喝着黑咖啡。 手机已经交给助理,跟外界以为的相反,他此刻很是平静。 【蒋行越,你做个人吧!从今往后,离她远点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始作俑者,是白佑嘉的个人账号上的一条状态。 他本人的信息在网上并不为很多人知道,但也算是小有流量的人物。 话里带了“蒋行越”三个字,真正握有流量密码的人,加上一波波的推波助澜,这件事就发酵起来了。 内容里的“她”,很快被人扒了出来。 “她”曾经是蒋家的养女,当然也没有瞒住。 他这个商界盛名的人物,从未有过负面绯闻的人物,一下子污名缠身。 董事会让他澄清。 转过身,将喝光的空杯子放在桌上,蒋行越坐在办公桌前。 拿起手机,打开社交平台。 【把她给我,不然别怪我发疯。】 点击,发布。 男人双手交叉,向后靠在椅背上,面容平静。 为什么要澄清?她选择将他们的事昭告天下,他尊重、理解,并支持。 【妈妈呀!我看到了什么?】 【嘶哈嘶哈!现实版的强取豪夺吗?】 【就是说,这也是能发的吗?大佬带头三观不正啊!】 【太失望了,果然商人就是商人,没有道德。】 【呜呜呜老公!我来了!我跟你走,我马上跟你走,你下来接我啊!我就在公司门口坐着呢!】 【亲爱的!当初救了你的人是我!你认错人了!那个女人是骗你的,你别信她的话!】 【老公!你再不来接我,我马上让孩子认别人当爸爸!】 全网发疯。 地球另一端,白佑嘉看着网上的言论风向,黑了脸。 “真真,你别看网上。”他给妹妹打电话。 但白真真已经看了:“举报他。” 蒋行越的发言非常不正能量,他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会影响很多人,他的发言并不合适。 “好。”白佑嘉说,然后又骂:“简直是疯子!” 原本他们的打算,是借舆论,让他适可而止。董事会,蒋家,网上的风向,各方压力叠加在一起,会让他自顾不暇。 谁想到,他就是个疯子,根本不在乎!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白佑嘉脸色沉着,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轻看:“真真,他如果打电话给你,你别接。” 白真真垂眸:“好。” “最近也不要出门了,如果出门多带几个保镖。”白佑嘉又叮嘱。 他怕蒋行越发疯,直接来绑人。 “好。”白真真应道。 挂断电话后。 她看着手机上,蒋行越最后一条消息:【干得漂亮。】 她好像剪断了猛兽的锁链,现在的蒋行越被撕开了端庄假象,他毫不在乎地露出真面目。 他是再无忌惮了。 白真真重新打开社交平台,不知道哪方压力奏效了,蒋行越删掉了刚才的那条状态。 他发了一条新的:【我爱她。】 网友们又是一阵狂欢。 还有什么比看大佬发疯更刺激? 紧接着,蒋行越转发了刚才的状态:【我只是像一个普通男人那样,动了心。】 这下狂欢更盛! 有说他油的,有说他变态的,有说他疯了的,但更多的人根本不关心。 【真爱!绝对是真爱!】 【妈妈,豪门原来是这样子的,我终于知道了!】 【好奇那位白小姐,长得多么倾国倾城,竟然让这种段位的大佬为她着迷。】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扒白真真。 但是没有一个人扒得到,除了白佑嘉之外,蒋行越的人也在封锁她的资料。 全网吃瓜之夜,蒋太太病倒了。 “你是要气死我!”等到儿子回家,她立刻给了他一个巴掌,“我就说,真真为什么非得走,丝毫也不留恋,原来是你!” 现在圈子里都知道,蒋行越对自己的妹妹有非分之想,把人吓得头也不回地跑了。 “你这个畜生!”蒋太太打了他一巴掌,犹不解恨,又给了他一巴掌,“你病得不轻,就去看医生,别到处发疯!” 家里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蒋先生也说:“行越,适可而止。” 他一开始不在乎,是因为这件事更像是泼脏水,不值得在意。但是儿子的应对,非常不得体。 “不用你们管。”蒋行越不在意地揩掉嘴角的血,神情淡漠。 蒋太太脸色一变:“你!” “行越!”蒋先生也喝道。 蒋行越回来拿东西,他走在楼梯上,回首往下看:“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 过去的二十多年,一幕幕经历闪过。 他读书,生活,参加比赛,领奖,独处,跟朋友在一起,赛车,越野,进入公司,工作,出差…… 没有几个镜头,是有他们的。他们就连一起吃饭的次数,都不多。 “我是你爸!” “我是你妈!” 同时响起的声音,就连话都是一样的。蒋行越垂眸,俯视着下方,漫不经心地鼓掌。 蒋先生和蒋太太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蒋太太气得,都喘不匀了,“真真不喜欢你,你不能强迫她。” 做人基本的底线还是要有的! 蒋先生也说:“跟白家硬碰,只会两败俱伤,你不要拿蒋家开玩笑!” 楼梯上,望着自己的父母,两张养尊处优、精致富贵的面孔。 他们两人之中,长相最出色的部分,都被他继承了。 蒋行越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上楼。 蒋氏?只是他的玩物。 真真?漂亮的小鸟,当然要住在他心里。, 32豪门养女32 全网狂欢。 整个上流圈子大为震动。 没有人不好奇, 全都想吃瓜,而蒋行越这个瓜田主人,亲自锤了瓜。 他就是变态, 他就是喜欢上了一起长大的妹妹,他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这瓜吃得真撑, 后劲十足,热度迟迟不散, 全网都在关注大佬和金丝雀,好奇结局会是如何? 白真真作为瓜田的另一位主人,倒是很平静。 她让哥哥做这件事之前, 就想过蒋行越的反应。重压之下,他可能会反弹, 当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只是她没想到, 他根本不在意,跳过了那一步,直接发疯了。 “真真, 人都到了。”外面, 孙温敲她的房门, “下去玩吧。” 白真真从房间门里走出来,穿着清凉吊带裙, 微卷的头发随意堆在雪白的肩头,脚下踩着夹趾拖鞋。 看上去有点像熬过夜, 有点没精打采:“舅舅。” 孙温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嗯。去吧。都是好孩子,你们会玩得开心的。” “好。”白真真说着,就下楼了。 庭院里传来阵阵欢笑声。 只见一群年轻的男孩女孩,聚集在庭院中, 正在打闹着,约莫十四个,女孩子比较少,搭眼一看只有个。 “真真!” “呀,你好可爱。” “我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叫我琳琳姐。” 白真真走下台阶,打量着拥上来的年轻男女,分之一是华裔。 “你们好。”她点点头,跟他们打招呼。 成琳是个大方爽朗的女孩,拉住她的手说:“烤架已经搭好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今天是舅舅给她举办的烤肉派对,邀请了朋友家的孩子们,一起来玩。 顺便陪陪白真真,给她散散心。 虽然白真真并不烦恼,但是有帅气的小哥哥、漂亮的小姐姐陪着,那当然是要啊! “不知道真真喜欢吃什么?”成琳笑道,看向烤架旁边,“张文,有没有烤好的?” 烤架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穿着一件图案夸张的黑T恤,左耳上戴着一枚骷髅耳钉。 他抬起头,意外的竟然白净清秀:“这边都烤好了。” 他说着,视线转向白真真,点了点头。 “来,尝尝看。”成琳立刻走过去,拿了一把烤串,自己吃着,也给白真真塞了一半,“他手艺不错的。” 白真真接过来,垂眼咬下。 味道果然不错。她抬起头,发现张文正在看她,于是抿嘴笑着,点点头:“很好吃。” 张文浅浅笑了一下,低下头去,继续烤串。 崔巍今天没来。 “他生病了。”成琳说。 她是这个派对的组织者,拿到任务后就开始叫上圈里玩得不错的朋友,当然也喊崔巍了。 “嗓子哑的不行,可能是感冒了。”成琳摇摇头,“别传染给我们,我就没让他来。” 主要是别传染给白真真。 大家都知道,她现在很脆弱。之前寄养的人家,有个禽兽哥哥,现在她都跑了,对方还咬着不放。 “他们下水了。”成琳听到不远处打闹的动静,眼睛一亮,“真真,你要玩吗?” 泳衣派对?白真真有点心动。 她一直很喜欢这个泳池,之前跟教练小天还玩过,现在人这么多……一定更好玩啊! “好。”她抿唇点头,有些羞涩模样,“我去换衣服。” 哎呀,不能表现得太兴奋。 她现在可是身怀麻烦的人,要矜持,要淡定,要打不起兴致! 不多会儿,换了衣服下来。 成琳已经下水了,招手道:“真真,快来!” 白真真应道:“来了。” 泳池里一片水花飞溅,年轻人的打闹声充斥着庭院上空,孙温站在楼阳台上,看到外甥女脸上露出的明亮神采,欣慰地笑了。 这几天,真真憋在房间门里,不爱出门,他很担心她心里多想。 不是什么大事。 关掉网络,谁认识谁呢? 亲近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就疏远她,如果有人带了异样眼色,那就是大傻*,不用再来往。 至于蒋行越发疯,有白佑嘉拦着,影响不了他们爷俩的生活。 “崔家。”低低念叨一句,孙温的眼神微冷,这次不来,以后就不用来了。 太阳渐渐升高。 白真真在泳池里耗光了精力,便走去烧烤架那边,拿点吃的。 烧烤,水果,饮料,零食,堆放在铺着野餐垫的桌子上,琳琅满目。 “你不去玩吗?”她挑选着烤串,问默默做事的张文。 张文抬起眼睛,他竟然是单眼皮,眼尾微垂,配上清秀的瓜子脸,看上去有种青涩感。 “我喜欢一个人待着。”张文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哦,是个社恐啊。 白真真点点头,没有再跟他说话。 成琳他们还在玩,但白真真暂时没兴致了,在休息区安静地吃东西。 这块只有她和张文两个人。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周围安静,能听到炭火被拨动的声音。 孙温在楼上看着,摇了摇头。张文这孩子不行,爹不疼妈不爱,性格好不了,怎么让真真快乐? 其他人很快玩累了,也涌过来,把白真真团团围住,大献殷勤。 “真……真……是这么发音吗?”灰蓝色瞳仁的男孩,操着一口古怪的发音,很是认真地道。 白真真忍笑,点头道:“嗯,接近了。” “真真,过几天是我生日,你会来我的生日宴吗?”一个看起来像花花公子的男孩说道。 白真真便道:“如果有时间门,我会去的。谢谢邀请。” 还有小姐姐约她逛街,白真真立刻应下来:“好啊,明天你给我打电话。” 这场派对举办得很成功。 至少在孙温看来是这样的,真真玩得很开心,还交到了朋友,相当不错! 为此,他给成琳的父亲打了个电话,在一桩生意上松了松口风。 成琳的父亲很惊喜,立刻保证:“琳琳会好好和真真小姐做朋友的!” 白真真跟今天来玩的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 但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约她出去玩的竟然是张文。 【明天我有一场比赛,你来给我加油吗?】 看着这条消息,白真真趴在床上,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 【时间门?地点?】 不多会儿,张文回复了。 白真真搜了下地点,并不算偏僻,于是答应下来:【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她跟舅舅说了一声,就带上保镖们,出门了。 孙温很愿意她出去散心,笑着挥手:“玩得开心。” 张文参加的是一场滑板比赛。 白真真抵达比赛地点,是在一处环形山路上。比赛的选手都是身形流畅的年轻人,各自戴着头盔,穿着专业装备,做着赛前准备。 她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哪个是张文。没有上前打扰,只发了条消息过去。 比赛还没开始,他的手机还拿在手里,看到消息后,往观众区看去。 白真真是很好辨认的,她自己可能不知道,但她不管站在哪里,都像是会微微发光,让人不会忽视。 哪怕是在泳池里,和一群人玩水,在水幕的遮挡下,她也能让人一眼辨认出来。 张文直接朝她走过来。 “帮我拿一下手机。”他站在她身前,“可以吗?” 他的声音被头盔遮挡,听上去有点金属质感。 白真真点点头:“可以呀。” 接过他的手机,当着他的面关机,然后道:“比赛加油!” 她瞳仁晶亮,像是水洗过的宝石。 张文对她点点头,转身回到赛场。 白真真看过赛车,甚至还亲自坐在副驾上,陪疯狂的男人进行比赛——为了刺激女主。 其他不提,但赛车的惊险和刺激,令她记忆深刻。没想到,滑板比赛也很刺激! 弯道上,选手们的速度丝毫不慢,惊险的变速过程令人忍不住捏一把汗。 而张文看上去普普通通,做起惊险举动来丝毫不拖泥带水,非常的干净利落。 他在这场比赛中获得了第名。 “没比好。”男孩摘掉头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白真真鼓励他:“已经很棒啦!” 张文定定看了看她,忽然问道:“真的吗?你觉得我很棒吗?” 他眼神又黑又沉,让白真真心里一惊,随即笑起来道:“是呀,你很棒。刚才滑得特别好,零失误,动作也很漂亮。” “我还给你拍照了。”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张文看着她,眼里的黑沉沉的气息渐渐消失,抿起嘴唇,浅浅笑道:“谢谢。” 白真真暗暗松了口气。 领了奖,两人就回去了。 “一起吃饭吗?”张文问她,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 白真真摇头,漫不经心地说:“外面的饭都不好吃。我只喜欢吃我舅舅做的饭。你跟我一起回去?” 张文迟疑了下,说道:“改天吧。” 他是个社恐。而且,没有做好准备,就去对方家里吃饭,他有些做不到。 两人就此分开。 司机开车,白真真坐在后座上,额头抵着车窗,神色安静。 眼睑微微垂下,叫人瞧不清神情。 ……是她体质特殊吗?就吸引疯子?想到张文在山顶上露出的模样,白真真心里发凉。 还是说,人人心里都有一个疯子,人人都会发疯?, 33豪门养女33 被掳。 车子开在昏暗的环山路上。 树影摇动, 张牙舞爪的响动都被隔音良好的车子隔绝。 白真真坐在后排,她觑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嘶。 尖锐的疼痛,提神醒脑。 不是做梦,她的确落在蒋行越手里了。 半小时前,她还跟着舅舅和哥哥,参加一位大佬的生日宴。 没想到, 蒋行越也来了。 “真真,你先回去。”白佑嘉立刻说道。 安排了保镖,带她先回去。 不仅仅是不让她跟蒋行越碰上,也不想让其他宾客看她的笑话—— 如果只有她自己, 有他和孙温在,其他人不敢多说什么, 最多就是看她几眼。 但如果蒋行越也来了,事情就会变得微妙了, 他未必能护住她。 “好。”白真真应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和舅舅说一声。” 孙温去跟大佬说话了,这会儿并不在。 白佑嘉点点头, 亲自送她上了车,看着她离开。 这时蒋行越还在宴会上。 可是车子开出庄园不到十分钟,就被拦下了,蒋行越从前面的车子里走下来。 “真真, 过来。”男人西装革履,面庞英俊,高大挺拔, 站在黑色轿车旁,声音低沉轻缓。 他身后跟了好几辆车,每辆车子上都走下来好几名黑衣保镖,手里全都拿着枪。 人数是她身边的两倍。 “……”白真真。 他虽然不会对她开枪,但他身边的人会对她身边的人开枪。 到最后,很难说她能跑得掉。 “我给我哥打个电话。”寂静的车厢中,白真真先打破寂静。 “嗯。”前面开车的男人,随口应道。 这让白真真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从前坐他车子的时候,他开着车,神情专注,跟现在没什么不同。 “真真!你在哪儿?”电话很快打通,白佑嘉焦急恼怒的声音传来。 白真真定了定神,答道:“我没事,蒋哥请我去做客。” “呵!”怎么可能是做客,白佑嘉骂道:“那个杂种!让他接电话!” 白真真看向前方。 其实不用,车子里很安静,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他肯定听到了。 “开外放。”蒋行越说。 白真真没有听从,而是对电话里说:“哥,我明天就回去,你和舅舅别担心。” 说完挂了。 她手机里有定位,耳钉上有定位,戒指上有定位,包括裙子腰间的蝴蝶上也有定位。 蒋行越不可能把她弄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去。 “我明天可以回家吧?”她收起手机,看向前方的男人问道。 蒋行越轻轻笑了一声:“当然。我又不是绑架犯。真真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白真真没有天真到相信他的话:“谢谢蒋哥。”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你带我去哪儿?”一个小时后,车子还在往前开,白真真忍不住问道。 蒋行越说:“别着急,很快就到了。” 果然,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欧式风格的建筑,金属栅栏上攀爬着蔷薇花,被灯柱上洒落的柔和光辉映照,繁色绮丽。 别墅里有人,客厅里的灯亮着。 听到车子驶进去的声音,很快里面走出来一道人影:“先生回来了。” 见到白真真,来人恭敬地道:“小姐好。” 一句先生和小姐,让白真真心情不由复杂,想到曾经在蒋家的时候。 蒋行越转过头,手臂弯起:“我们进去吧。” 白真真垂下眼睑,识相的挽上去,跟着他走进别墅里面。 “晚餐准备好了。”打扮得很体面的中年人道,“先生、小姐,要用餐吗?” 蒋行越看向身侧:“真真饿不饿?” “饿。”白真真点头。 他现在还装模作样,她也没必要跟他撕破脸。 晚饭准备得很丰盛。有菜有汤,色香味俱全,而且能看得出食材的珍贵。 白真真面色如常坐下,拿起筷子。 蒋行越坐在她对面,也吃起来,期间偶尔问她:“真真喜欢吗?” “味道合不合口味?” “喜欢就多吃点,一楼有健身房,等下我陪你去。” 白真真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你能不能不要煞风景?” 蒋行越愕然,随即面上涌出笑意:“好,好,我不说了。” 白真真收回视线,低头报复性狂吃。 她情愿吃成一个大胖子,让他看见就倒胃口,也不想去健身。 蒋行越没有拦着她,事实上他不太清楚她的饭量,只见她一直埋头吃,还以为她很喜欢。 “慢点吃。”他道,给她盛汤。 白真真吃得很撑很撑,才终于停下来。 吃饱饭,人就有力气了。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蒋行越眉梢挑动,站起身,对她伸手:“你一定没来过这儿。” 白真真没伸手,自己站起来,往四周看去:“这是什么地方?” “我送你的礼物。”蒋行越收回手,说道。 白真真经他提醒,才想起来,她手里有一把钥匙。是他送她的半箱子礼物中的其中一份。 “来吧。”他示意她,要带她在这栋别墅里参观一下。 白真真跟上去。 “给你请的厨师喜欢吗?”蒋行越走在前面,缓步而行。 白真真冷冷说:“没我舅舅做的好吃。” “不一样。”蒋行越说,“舅舅做的是家常味道,威尔逊做不出来。” 威尔逊大概是他口中的厨师。他居然记得一个厨师的名字,想来这个厨师很有名。 但这些白真真都不在意,她随意走动着,对这栋别墅没有多少兴趣:“你到底有什么事?” “事已至此,我不觉得我们还能好好相处下去。”她站定脚步,坦然直视他道。 她耍了他一记,还让哥哥败坏他的名声,虽然他自己不在意,但他们怎么也算是翻脸了。 “真真。”男人低头看过来,走廊顶上镶嵌的水晶灯,在他英俊的脸上洒下光辉,“这只是件小事。” 小事? 白真真不由沉默。 “我不喜欢你。”她再次抬眼,直接将进度条拉到底,“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你想好了,要跟白家为敌吗?” 她不喜欢他,就不会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除非他真的想跟白家为敌,不然他最好是放手。 听了她的话,蒋行越丝毫没有着恼,还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白真真皱眉。 这个男人,被拆穿后,越来越疯了。 蒋行越不说话,两手抄进兜里,抬脚往楼梯走去。 来到二楼的露台。 他双手撑着栏杆,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短发,露出他线条精致的轮廓。 “我不觉得你有多喜欢我。”白真真跟上来,看着他放松的站姿,撇过视线。 如果非要说,她觉得他的喜欢像兴趣。 大少爷这么多年没动过心,忽然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于是以此作乐。 “你以为我不喜欢你,所以离开我?”蒋行越朝她看过来,神情意外的温柔。 白真真的声音平静:“不。你是疯子。我不喜欢疯子。” 蒋行越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无奈,带着纵容:“真真,我不疯。” “你觉得谁信?”白真真反问道。他上网看看,现在知道他的人,有几个不说他疯?! 蒋行越松开栏杆,改为倚靠上去,低头摆弄着袖扣:“如果我不承认,就会变成白佑嘉构陷我。” 他抬头看过来:“真真想看到这样?” 白真真一愣。 “我并不在乎这些。”他又说,眼神沉着平稳,“更不想跟你翻脸。” 白真真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他看上去情绪稳定极了,一点都不像个疯子。 思绪有些乱。 她清楚地知道,他精明锐利,她不是他的对手。但此刻,还是有些纷乱。 他故意的?故意发疯?为了将这件事的责任都背到他自己身上? “你以为你不喜欢我——”蒋行越又道。 但话刚开头,就被白真真干脆地打断了:“我就是不喜欢你!” 她戒备地看着他,逼他把后半句“但这只是你以为”给咽下去。 蒋行越顿了顿,拿出手机,操作起来:“我想说的是,你更不喜欢他们。” 谁们? 白真真正想着,就见他把手机递过来。 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张张照片在他指腹下滑过。 白真真跟男孩子们逛街,喝咖啡,看电影,甚至牵手过马路的照片,有很多张。 ——自从怀疑自己是吸引疯子的体质后,白真真就不挑约会对象了,只要长得帅,她都答应。 她约会了七八个男孩子,一个不漏,全出现在蒋行越的手机上。 “你监视我?”她怒气冲冲,一把拍掉他的手机。 啪嗒。 手机被她打飞出去,滑出去很远。 “我没有。”蒋行越抬眼,目光沉沉注视着她,隐隐有些怒气,“我不是变态!” 她刚才说不喜欢他,他都没有生气。质问了他一句,却生气了。 白真真被他沉沉的眸子注视着,梗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手机道:“那这些照片,哪来的?” 蒋行越抿住唇,看了她一眼,大步走过去,弯腰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 她力气很大,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了,但还能用。 蒋行越低头操作着屏幕,一边走回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邮箱翻出来:“你自己看。” 白真真将信将疑,接过手机,翻看他的邮箱。, 34豪门养女34 被打进医院。 一个个小号, 匿名投稿。 “你让人偷拍我,然后让他们把照片发到你的邮箱?”从上往下翻动过,白真真看向他道。 蒋行越抿住唇, 神情不太愉快, 手指点动屏幕:“这是我的私人邮箱。” 他会因为这个, 就把私人邮箱泄露出去吗? 投稿的匿名小号,足有几十个。 这说明了什么? 都是熟人作案。他和她的熟人,或许是为了吃瓜,或许是想看好戏,做出这种事来。 “对不起。”白真真敛眸, 将手机还给他。 蒋行越指着手机上的裂纹, 说道:“你摔坏了我的手机。” “……我让我哥给你买一百台。” 蒋行越这下没说话,他把手机随手装进口袋,一把拉过她, 抱进怀里。 “真真。”他把她抱得紧紧的,脸颊贴在她的发丝上, “我想你了。但你不肯见我。我只能这样找你。” 熟悉的胸膛, 将她环抱住。滚烫,宽厚, 带着侵略性十足的雄性荷尔蒙。 白真真沉默片刻, 抬起手臂。 抱住他的脖子。 “真真?”蒋行越眼睛微亮, “你不生我——”的气了? 话说到一半,男人的眼眸渐渐失去光彩, 用力眨了几下,最后还是重重阖上。 高大的身躯,沉沉地往下倒去。 他摔倒在白真真脚下。 很大只的一个人,摔下去时,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白真真踢了他一脚,见他一动也不动,就收起手环上的麻醉针。 她不仅身上带着定位,哥哥还给她定制了麻醉针,她身上的首饰没有一件是白戴的。 “喂,哥哥。”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白佑嘉,“你到哪儿了?” 白佑嘉的声音冷静沉着,不似之前的焦急慌乱:“马上到。” 随着他话音落下,远处亮起两道车灯,随着引擎声轰鸣,越来越多的车灯亮起,急速驶近。 不多时,白佑嘉带着人冲破保镖们的封锁,上了楼。 白真真看着一个纵身跃起,就翻上露台的哥哥,无语了一瞬:“哥,你真帅。” 对着妹妹耍什么帅啊? 白佑嘉视线在她身上扫过,没看见吃亏的痕迹,才收回视线,落在地上。 “哼。”他抬脚就踹过去。 白真真连忙拦住了:“哥哥,别打人。” “你还向着他说话?”白佑嘉瞪她一眼,立刻掏出枪,拉开保险,指着地上男人的脑袋。 白真真心里一跳:“哥哥!” 白佑嘉眼里沉沉的,杀意几乎从眼里溢出来:“他该死!” 就算不死,也该受点教训。枪口从他脑袋移开,在他身上来回移动,似在考虑从哪里下手。 “哥哥!”白真真叫住他,“够了。” 白佑嘉皱眉看向她:“真真,你别心软,这个杂种,他就该死!” 妹妹玩他两次又怎么样?那是他的荣幸!分手还不愿意,给他脸了,居然绑架真真! “……你下次在我看不见的时候。”白真真别过头。 她只是不喜欢蒋行越,并不恨他。或者说,在得知他疯子的一面之前,她是有点喜欢的。 但他是个疯子,那就只能敬而远之了。 “把他抬屋里去。”她指挥道。 白佑嘉睁大眼睛:“抬他?不可能!” 扔这又怎么样?是会冻死他吗?冻死了更好! “走了。”见妹妹下不了手,白佑嘉索性抓住她胳膊,拉着她离开,眼不见为净。 一边下楼,白佑嘉一边骂:“晦气。扫兴。哪儿都有他。” 白真真低头不语。 耳边回响起男人的喟叹:“我想你了。但你不肯见我。我只能这样找你。” 他是冲着她来的。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孙温。 孙温倒是很平和的样子,见到白真真后,关心道:“真真吓到没有?” 白真真坐到他身边,摇摇头:“没有,舅舅。” 她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只能任人拿捏。但她身上不仅有定位,还有哥哥给她定制的微型强效麻醉针。 所以她不害怕。 而且蒋行越疯归疯,他没想伤害她,因此自始至终,白真真并不怎么害怕。 “那就好。”孙温点点头。 他和和气气的,好像根本不因为这件事生气。 然而,第二天白真真网上冲浪时,就看到了爆炸式的热点消息。 【大佬受伤了!】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谁打的?大舅哥打的吗?】 【嘶哈嘶哈!这是翻墙了?成功偷到手了?】 【哇!妈妈我又相信真爱了!】 【真爱什么真爱,没道德底线的败类商人,败坏社会风气,这种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啊?】 【呜呜呜,老公受伤了,老公你在哪,我去看你啊!】 说什么的都有。 白真真翻了翻,发现最开始是一个网友说:【人在A国,陪长辈去医院时,好像看到了大佬。】 后面又扒到一条:【大佬受伤了,肋骨断了三根,手好像也断了。】 她心里一紧。 谁干的?是哥哥吗? 她想了下昨天舅舅的表现,觉得多半是了。 “如果我不承认,就会变成白佑嘉构陷我。”夜色中,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真真想看到这样?” 他发疯,不仅仅是发疯。 他在攻心。 他一个人将污名全背下,保全了她和白家,以退为进。 冒天下之大不韪,昭告天下,强势表白。 他还给了她退路—— 跟他在一起,全是他的错,她是被迫的。 不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疯狂,正常人都害怕疯子。 “真真!”楼下,响起孙温的声音,“有你的快件。” 白真真应道:“来了。” 穿上鞋子,下楼。 是一个很小的包装盒,她奇怪是什么,最近没网购啊?难道是别人送她的礼物? 一边拆快递,一边上楼。 孙温不管她这些,躺在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打游戏。 “咚!” 孙温听到声音,回过头:“真真,怎么了?摔了吗?” “没有没有。”白真真忙道,“我刚才拆快递没看路,踢到楼梯了。” “哦,小心点儿。”孙温说完,就回过头去,继续激情打游戏。 白真真握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瓶,紧绷着脸,上楼。 回到房间里,拿起手机,果然看到一条消息。 【一颗星星,五分钟。】 当着她的面,聊天框上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真真,来吗?】 白真真将手机一扔,垂眸注视着手里的小小水晶瓶,跟她的手指差不多大小,瓶底静静躺着一颗纸折的星星。 她有几百颗星星在他那里,每一张上面都写着少女心事。 这都是“白真真”喜欢他的证明。 这是威胁。 很快,又有消息发过来。打开,看到一句:【打电话也算。】 她回头看了眼房门,是关闭着的,立刻拨号过去:“骂你也算吗?” 电话里,传来男人兴致不错的声音:“算。” “神经病!”白真真立刻骂道。 他神经病啊?难道真的喜欢她?都被打进医院了,还要撩她? 他当个正常人会死吗? 她一口气骂完,看了一眼通话时间,已经三分钟了。 缓了缓,她道:“我不喜欢你!你别再纠缠了!”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依然稳重:“真真,我不缠着你,你只会把我忘到一边。” 她都说了不喜欢他。他任由她不喜欢,是要孤独终老吗? “你不喜欢我。”白真真一手抵着额头,尽量冷静地说:“你并不喜欢我,蒋行越,你别骗自己了。” 沉默了足足有三秒。 男人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来:“真真,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你?” “你觉得自己不配被人喜欢吗?” 白真真立刻说:“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不配?” “那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蒋行越又问。 不等白真真回答,他又道:“你觉得我是疯子?疯子不懂得什么叫喜欢?” “可是真真,傻子都知道喜欢是什么。” 傻子都懂。 别人会说“你这个傻子懂得什么”,但傻子只是不懂掩饰。傻子喜欢什么,表现得可明显了。 “真真,我不是疯子。”蒋行越强调,“我只是不算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他真的只是个坏人,不是个疯子。 白真真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不想说。 “五分钟零十秒。”她看了眼通话时长,“两颗星星。承惠。” 说完,果断挂掉。 后退两步,坐倒在床上。 眼睛大睁着,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手心里有什么硌得慌,她抬手一看,是那只水晶瓶子。 私立医院,贵宾病房。 身穿病号服的蒋行越,一条腿吊着,右手绑着夹板,在助理的帮助下坐起来。 他的右手打着石膏,不方便动作,便用左手,在一张小小的字条上写下。 【真真不相信我喜欢她。但我有什么理由骗她呢?】 【我是个神智清醒的正常人,我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而跳动。】 左手不便,他写得很慢。 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然后,拿起纸条,笨拙又缓慢地折成星星。 “瓶子。” 两只小巧的水晶瓶,被助理放到桌上。, 35豪门养女35 你逼我的。 大佬和金丝雀的故事, 因为大佬意外受伤,暂停社交平台的更新, 而渐渐热度降下去。 不出几天,网友们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热点上。 “活该。”白佑嘉将网上新闻拿给妹妹看,“多行不义必自毙,看,虽然我没打他,他还是遭到报应了!” 正是蒋行越住院, 多方探望的画面。 “嗯。”白真真点点头, 没有拆穿他。 怎么可能是车祸?那晚孙温淡定的样子,白真真就知道,他和哥哥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但既然哥哥不承认, 那她也不必戳破。 “他这段时间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白佑嘉收起手机, 口吻不掩自得, “想去哪儿玩,尽管去,别害怕。” 想要藏起一个被人觊觎的宝贝,应该怎么做?反正不是把她圈起来, 不让她见人,也不让别人见她。 “谢谢哥哥。”白真真郑重说道。 不仅口头感谢, 还给他和舅舅都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孙温看过来一眼,跟白佑嘉相视一眼, 都哈哈笑道:“真真太客气了。” “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 “你的钱还够花吗?不够花的话, 哥哥给你转。” 转什么转,她刷的都是白佑嘉的卡,根本用不着现金。现在给他们发红包的钱, 还是之前蒋行越给她的。 “对了哥哥,有个东西给你。”想到什么,白真真跑上楼,从房间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白佑嘉问道。 白真真说:“你上次不是说,有个老顽固很难搞?这个给你。” 白佑嘉打开,当他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后,瞬间眼睛睁大,猛地站起来:“老天爷啊!”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孙温抬头看过来。 白佑嘉猛睁大眼睛,看向妹妹:“你哪里来的爱神之眼?” “什么?爱神之眼?”孙温立刻站起身,走过来。当他看到白佑嘉手里的宝石,不禁也惊呼:“这不是威廉公爵的私藏?” 他看向白真真:“你从哪得到的?” 白真真眨眨眼,手背在身后,握在一起。 “蒋行越给你的?”白佑嘉皱眉,立刻意识到了。 “之前给的。”白真真说道,脚尖在地面上碾动,“我用不着啊,我又不敢戴出去,给哥哥啦,能帮上哥哥的忙就最好啦。” 白佑嘉绷着脸,忽然冷笑一声,合上盖子,塞回她手里:“那老东西不配。真真拿着。” 这么罕有的宝石,当然是给妹妹啊! 至于还给蒋行越?还什么还!别说他给了真真,他就算不给,白佑嘉还要抢他的! “就是,真真拿着。”孙温也说,“多漂亮的项链,真真喜欢就戴,我瞧着这颗宝石跟你很配。” 底色温暖,象征活泼的气质。剔透的成色,就如她这个人,清澈可爱。 她才是他们的无价之宝,一颗破石头不是。 “我不要。”白真真推回去,“我不戴他送我的东西。免得他知道了误会,以为我喜欢他。” 白佑嘉一秒都没犹豫,握住她的手:“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了不起?喜欢又不代表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说完,他看向孙温。 孙温立刻点头:“就是。喜欢一下怎么了?真真喜欢的人多了去。就戴,马上戴。” “……”白真真。 她看向舅舅,又看向哥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别怕他纠缠。”白佑嘉特别硬气,“再敢纠缠你,还打断他的腿!” 话刚说完,就被孙温横了一眼。 “啊,哈哈,不是,是再让他出车祸。”白佑嘉刚说完,被孙温狠狠踢了一脚,“不会说话就闭嘴!” 白佑嘉老实了。 “你哥的意思是说啊,上天有眼,他不干好事,会有报应的。”孙温笑着看着外甥女道。 白真真沉默。 这简直连装傻都装不下去了,太直接了啊! “别这样。”她憋了半天,“打人不好。” “啊对对,真真说得对,我们从来不打人,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孙温连连点头,笑眯眯地说。 白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不要?”她问白佑嘉,见他摆手,就说:“那算了,我拿回去了。” 天气渐渐冷了。 蒋行越也出院回国了。 “真的不来看我一眼?”临走前,他给她打电话,“你来看我一眼,抵五十颗星星。” 白真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去。” “真可惜。”男人轻叹一声,挂了电话。 白真真还以为他又要搞事情,以她不答应为由,他不得不做什么事情,标准的反派作风。 但是没有,他只是出院回国了。 “我只是不算一个好人,我真的不是疯子。”男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白真真的心像扫过落叶的秋风一样冷。 他是坏人还是疯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跟他过日子。 蒋行越回国后,她照常收到快递。 她每天都会例行任务的给他打五分钟电话,从一开始的骂他,到后来懒得骂,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五分钟几乎是混过去。 五分钟后,再拖延几秒,她硬说成是十分钟,让他还两颗星星。 他都同意了。 有时候白真真觉得,他是不是在憋大招?还是这些星星,有什么不妥? 但是瓶子太小了,把星星倒出来挺麻烦的,她看着一抽屉的星星瓶子,没有碰它们。 转眼到了冬季。 白真真和朋友们相约去滑雪。 同行的有成琳,崔巍,张文等,一共七个人。 “姐姐,我滑雪技术可好了,我带你呀。”崔巍热情得不得了,几乎粘在她身边,除了不跟她去女厕所,几乎没离开过她身边。 成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对旁边的张文使眼色。 她跟张文的关系更好,更站在张文这一边。 “我带真真吧。”张文果然没让人失望,他抱着滑雪撬,走过来道:“我得过奖的。” 他性格看上去文静,但其实疯狂热爱各种运动,很多项目都拿过正经的奖牌。 “你得过奖又怎么样?你有教练证吗?”崔巍并不买账,挑衅地看过去,“会滑雪,不代表你会教别人。我就不一样了,我带很多人滑过。” 张文微微一笑:“是女孩子吗?” “是啊,怎么样?”崔巍毫不气弱,“都是普通朋友,又不是女朋友,你们不要这么龌龊。” 白真真被吵得头疼,走到成琳身边道:“我们一起吧,琳琳。” 成琳忍不住幸灾乐祸:“好啊,我们一起。” 男孩子们有时候幼稚的让人无语。 虽然她站张文,但既然真真要跟她一起,那张文就靠边吧。 七个人玩得很尽兴。 滑完雪,回酒店泡温泉。 大家玩得比较好,就没有分开。一起泡的过程中,免不了男孩子们因为真真而打起来。 成琳在旁边看着,并不嫉妒——幼稚男生们的争宠并不让人艳羡,真正令人羡慕的,是她的家世。 但只要她跟真真做好朋友,成家也会越来越好,她也会有数不清的男孩子讨好。 “我送真真回去。”崔巍强势挤开其他人,走到白真真身边。 然后,他就被其他人一起丢进温泉里。 “噗通!” “真真别看!”成琳看见什么,连忙转身,捂住白真真的眼睛,骂道:“要死了!” 身后,崔巍也在惊怒大骂,但没人理他。 女孩子肯定不会回去救他,张文等人更加不会了。 “我送真真吧。”成琳对这群男生的不靠谱很无语,连张文也不看了,陪白真真回房间。 她们虽然都是女孩子,但并不住在一起。 白真真晚上要给蒋行越打电话,住一起不方便。 况且成琳也有男朋友,只是这次没跟来,她也要跟男朋友煲电话粥的。 “明天见。”白真真说道,刷开了房间的门。 才走进房间,就发觉不对劲。 “你怎么在这里?”她看着沙发上穿着浴袍,正在擦头发的男人,吓了一跳,随即拉下脸。 正是蒋行越。 他抬头看过来,滴着水珠的黑发遮住眼眸:“身体养好了,可以再绑架了。” “……” 白真真无语了一下,担心起他说的是真的,脚步向后退去。 本来还松弛的男人,见她往后退,眼神瞬间深沉又危险起来:“真真。” “干嘛?”白真真戒备地道,“我劝你识相点,别动歪脑筋。” 人的骨头经不起一次次的断裂,而他如果再绑架她,哥哥还敢再教训他一次。 他不是养生吗?这可跟养生之道,背道而驰。 “过来。”男人沉声道,“我们继续上次的谈话。” 白真真不想跟他谈什么话。 有什么好谈的,他擅长诡辩,她明明知道,而且她又不会跟他在一起。 “你觉得你开门快,还是我冲过去更快?”男人站起身道。 白真真望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看了看自己和房门的两步距离。 要赌吗? “过来。”男人道。 白真真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后退到门板上,说道:“你有话,就在那里说,我听得见。” 一旦她不想听了,打开门就走。 但男人并不想这样跟她说话,抬步朝她走过来:“你逼我的。” 来了! 变态发言,虽迟但到! 白真真立刻转身,拧动门把手,打开门就往外冲。 “砰!” 门开到一半,男人就如一阵风般席卷而至,大掌按在门板上,将房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真真,你真不听话。” 男人灼热的体温,隐隐从背后渡过来,头顶响起的声音透着莫名的危险。 白真真僵着身体,趴在门板上,心跳渐渐快起来。, 36豪门养女36 灼热又凶猛的吻, 像狂潮一般,将白真真淹没了。 她整个人被他按在门板上,双手压在头顶, 肆意掠夺亲吻着。 “呜呜!”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踩他的脚控诉。 男人却以为她在抗拒, 愈发吻得凶猛深入, 一寸一寸, 不放过任何角落。 白真真下意识仰头,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 却被男人侵入更深。 她急得抬膝,偏偏他太高了,她的攻击落在空气中,反而被他抵住膝盖,整个人彻底成为他狩猎的对象。 幸好他没想谋杀,渐渐的亲吻缓下来, 深深浅浅的吻交替着,让她有了调整的余地。 “讨厌我吗?”男人一边舔吻她的嘴角, 一边问道。 白真真刚要说“讨厌”, 立刻被男人更深地吻住, 所有话都被封缄。 一波凶猛攻略后, 他又问:“讨厌我吗?” 讨厌你个头啊! 说“讨厌”,他肯定以为她故意索吻。 但如果说“不讨厌”, 那简直是在讨他欢心! 白真真扭过头, 一言不发。 男人眼底浮现愉悦, 整个人挤进她双腿之中,将她托着抱起来,令她高于他。 然后, 仰起一张英俊又含笑的脸:“真真,吻我。” 从她的角度看,男人这张脸庞,俊美得不可思议。他头发还没擦干,湿漉漉的,又黑又亮。 但不如他的瞳仁,乌黑水亮,深邃多情,看一眼都让人晕眩。 “你干什么!”她别开头,平复着呼吸,“不是说不要来纠缠我。” 蒋行越的脸上浮现笑意:“我如果不纠缠你,岂不是坐实了我根本不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真真。”他说着,低头在她锁骨上吮了一记。 灼热的唇舌,令白真真绷紧身体,双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薅起来:“我不想跟你纠缠。” 她下手的力道,真是无情。 蒋行越抬起头,脸上的笑意敛起几分,抱着她往沙发走:“我们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 白真真不想跟他谈。但她此刻,没什么说话的权利就是了。 蒋行越抱着她在沙发坐下。 “换个姿势。”白真真薅着他的头发,竭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好惹。 男人定定看了她两秒。 忽然压着她倒向沙发,再次吻上来。 等到白真真恢复说话的自由,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她急促地呼吸着,狠狠瞪他:“神经病!” 蒋行越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低头亲了亲她水汪汪的眼睛:“你说的,换个姿势。” 白真真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我是这个意思吗?” 她说的是不要跨坐在他身上,尴尬不尴尬?谈什么话?那个姿势能谈什么话啊? 他直接把她压在沙发上亲,还美名其曰:她让的! “不要脸!” 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男人恼也没恼,反而捉过她的手,亲亲她的手心:“打疼没有?” 白真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真的疯了!” 他还说自己不是疯子? “唉。”男人竟然叹了口气,“只是一巴掌。真真如果喜欢,可以对我做更过分的事。” “……没兴趣。”白真真抽回手,推他,“起来!” 男人这次坐起来。 还把她拉起来。 但她还是没能逃开他的掌控,侧坐在他腿上。 看了一眼他松散开的浴袍,白真真仰头看天花板,给他拉好。 裹得紧紧的,连锁骨都没露出来。 这疯子,谁要看他。 “你要跟我谈什么?”她冷冷道。 蒋行越这回没磨蹭,说道:“谈谈你喜欢不喜欢我。” “不喜欢。”白真真想也不想就说。 意外的,蒋行越竟然很平静,还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白真真惊讶地低头,“那你还——” 哦,不用问了。 他是男主嘛,强取豪夺,变态发疯,他很擅长。 “我不仅知道真真不喜欢我,我还知道真真也不喜欢别人。”蒋行越说。 白真真脸上的讥讽敛去。 垂眼。 这倒不必反驳。事实上他们两个谈话,很少耍心眼和扯谎。 “真真以后也不会喜欢上别人。”男人又说道。 白真真冷笑一声:“你什么都知道。” “是。”男人竟然承认了,“我知道,真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白真真面无表情。 蒋行越看着她,神色平静而沉稳,拉下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这里有一颗火热跳动的心。”他说道,望着她的眼睛,“真真没有。” 白真真脸色骤变,几乎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抽回了手。 “扭曲是非,颠倒黑白,令人佩服。”她说着,缓缓拍掌。 蒋行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跟我在一起,你会拥有自由。” “自由?”白真真觉得可笑的很。 蒋行越点点头,说道:“是,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自由。” “还是说,真真想订婚、结婚、生孩子、跟公婆住在一起、日常交际……” 白真真的脸色微微变了。 她当然不想。 但如果她活得岁数够长,比如活过三十岁,就很难避免这些事,至少不能全部避免。 “真真想跟谁共度余生?”男人拿起她的手,跟她十指交握,问道。 白真真没好气道:“我自己过。” “我就知道。”男人点头,“真真不会喜欢任何人。” 白真真剜他一眼。 狗男人,又给她挖坑。 “我不逼你。”男人却退了一步,“真真想要挡箭牌,我随时都在。” 话谈完了,他就要开始攫取福利了。 十指交握的手,被他举到眼前:“就是它们,狠心无情?” 说着,在凝脂皓腕上又舔又咬,并且将她的十根手指,挨个咬过一遍。 他在报那一针之仇。 白真真被他黏糊得受不了,推他道:“你离我远点。” 这一推,把男人身上裹得不紧的浴袍给推散了。 大片结实的胸膛露出来,线条流畅,充满力的美感,令人看一眼就不禁口干。 “真真。”男人望过来,眼神幽深又危险。 …… 他热情似火,白真真难免被勾起曾经的体验。 从里到外的舒服感,令人情不自禁地沉沦,她仿佛又被泡在温泉里,整个人都被滋润着。 “哥哥。”她晕晕乎乎的,情不自禁的又喊出声。 这一次,男人没有停下来。 …… “你给少了。”白真真看着男人堆过来的星星瓶,不满皱眉。 平时打五分钟电话,都有两颗。 结果,缠缠绵绵了一晚上,就给她十颗?糊弄谁呢? “这是预付款。”男人平躺着,被子搭在胸口,欲遮还露,“尾款稍后再付。” 白真真无语,扭头看着他刀削般深邃的五官,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下手。 “怎么?怕我回去告状,我哥打你啊?”她邪恶地笑起来。 男人笑起来:“我不怕啊。” 白真真紧接着反应过来,他怕被人知道吗?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你想得美!”她立刻起身,“爱付不付。” 不就是星星?不就是曾经喜欢他的证据?他爱留着不留着。 白真真已经不害怕他了。他疯是疯,但好哄得很。 睡他一次,他不知道多老实。 “等会儿我出去,你早点走,别被人看见。”穿好衣服,她走到床前,弯腰捏住他的脸道。 男人偏过头,在她手腕上轻啄一下:“知道。” “乖。”白真真摸了摸他的头,神清气爽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离去,等到房间门被关上,蒋行越这才拿起手机,拨打一个号码。 “她喜欢我。” “你们根本不懂她。” “因为你们不同意,她才不敢表现出来。” 电话那头,白佑嘉破口大骂:“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真真身边!” “神经病!” 挂了电话,白佑嘉还在骂:“我们不懂真真?脸真大!真真喜欢你,我倒立拉屎!”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四周。没有别人在,他松了口气。 “想那么多干什么。”他跟孙温说起,孙温很平静,“真真跟他不可能的。” 闹成这样,还在一起,不成天大的笑话了? 就算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蒋家呢?他们把蒋行越打进医院,蒋家心里没疙瘩吗? 白佑嘉点点头:“嗯。” 反正真真根本没提,全都是蒋行越的一厢情愿。, 37豪门养女37 本篇完。 一转眼, 四年时间过去。 白真真二十八岁了,在她的职业生涯中,这算是长寿的了。 当她发现镜子里, 自己眼角下会因为睡不好而出现细纹, 惊讶得不得了。 “我老了!” 在她身后, 身材高大的男人坐起身, 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看过来一眼,说道:“镜子坏了?” 最好的年华, 像盛放的花儿, 怎么就老了?蒋行越不能理解。 白真真懒得理他。 蠢直男,没共同话题。 她稀奇的研究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 发现左右两边眼睛下的细纹,长度居然不一样。 “在看什么?”男人走过来, 在她身后俯下, 一边扣扣子, 一边观察着镜子里。 白真真的指腹还摸在眼角下, 说道:“你看不见吗?” 蒋行越凑得更近了, 胸膛几乎贴在她的后背上,很认真地盯了一会儿, 说道:“你两只眼睛的双眼皮不一样厚。” “……”不会说话可以学着闭嘴。 白真真没好气,转身推开他,走开了。 却被男人拉回来,抵在梳妆台前, 非要接吻。 白真真拍了他几下,没拍开,想到他这回走了,又是一个多月见不到, 也就由着他了。 两人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蒋行越依依不舍地分开,抵着她额头道:“想我。” “想想想。”白真真摸摸他大脑袋,“快走吧。” 蒋行越穿戴好,出门时,又把她抱起来,抵在门板上,深深吻住。 “乖乖的。”最后,他说道。 白真真立刻没了表情,拉开门,把他推出去:“再见。” 送走男人,她回到镜子前,继续观察自己眼角的细纹。 然后,找出来面膜,开敷。 她可能会在这个世界待上很久,不能太作,皮肤管理还是要做的。 “真真!你下来啦!” 酒店外面,几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一脸笑容地招手。 白真真出来玩,当然不会是一个人。 成琳已经进入公司做事,行程很忙。崔巍追不到她,目标转移到了别的女孩身上。跟他一样的还有很多。 张文倒是没事,但白真真更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因此不怎么约他了。 “我们去冲浪吧?”一个男生建议道。 “好。”白真真点头。 在几个男孩子的陪伴下,前往海边。 她水平一般,但另外几个男孩子是高手,变着花样表演给她看。 “姐姐,我刚才帅不帅?”刚从浪尖飞过的男孩子,甩动着湿漉漉的黑色发丝,灿烂笑着靠近。 白真真忍不住也笑起来:“很帅。” “那姐姐亲亲我?”男孩立刻凑过来,修长健美的身躯做成温驯的姿态,闭上眼睛。 白真真笑了笑,还没开口,就听到一声:“姐姐!” “姐姐,这里有只海龟!”不远处,一个金发的男孩子用力挥手,大声喊道。 被打断的黑发男孩,不满地睁开眼睛,看过去。 “走吧,去看看。”白真真笑着说。 黑发男孩只好跟上。 他们都想获得她的特殊对待,白真真心里明白。 但她只想快乐玩耍。 玩了一圈,回到沙滩上休息。 电话响了,白真真示意安静,然后接起:“蒋阿姨。” 来电人是蒋太太,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踟蹰:“真真啊,很久不见,你最近好不好?” “挺好的。”白真真说道,拿起旁边的椰汁吸了一口,“您和叔叔还好吗?” 这话问的蒋太太都不知道怎么答。 蒋家现在就是别人眼里的笑柄,什么脸面,什么体面,全没有了,好什么啊? “我们也好。”蒋太太飞快将这个话题带过去,然后吞吞吐吐地道:“真真啊,行越现在还找你吗?” 蒋行越现在还找她吗? 这是美化版本的问法,真实语境应该是:“他现在还绑架你吗?” 但蒋太太说不出口,她是个要脸的人。 “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吧。”白真真道。 蒋太太也想直接说,怕直接开口,显得很突兀。叹了口气,她说道:“真真,你有没有可能喜欢行越啊?” 她问得小心翼翼的。 这几年,她过得很累。儿子不服管,丈夫撒手不管,她走到哪都觉得别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真真啊,他是真的喜欢你。”蒋太太试探地说,“你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 “抱歉。”白真真说道。 她的拒绝在意料之中,但蒋太太还是有点失望:“真真啊,你如果愿意跟行越在一起,阿姨一定疼你。” 怎么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疼起来没有隔阂。 蒋太太很久没跟人说话了,絮絮叨叨的。 蒋行越把她气坏了,两人刚吵了一架,但她能生儿子的气吗?母子离心,她有些后悔,觉得对儿子关心不够。 她想成全他。 “这些年,阿姨待你不薄。”蒋太太说,“就算有些照顾不周的地方,可阿姨是无心的。” 说了很多,最终化为一句:“真真,你就答应阿姨,跟行越试试吧?” 蒋行越都三十三岁了啊!他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也不找女朋友,难道要疯过半辈子? “抱歉,阿姨。”白真真歉然地道。 再次被拒绝,蒋太太说不失落是假的,她勉强笑了笑,说道:“那是阿姨打扰你了。你就当阿姨没打过这个电话。别往心里去啊。” “好的,阿姨。”白真真说,“您保重身体。” 海浪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海鸥的声音。 电话挂断,白真真望着远处碧蓝的天际,偶尔有旅客的惊呼和欢笑声传来。 她不由得也笑了。 “我要试试刺激的。”她站起身,“谁带我去?” 唰的一下,几个男孩子同时站起身,拥挤着冲过来:“我!我带姐姐去!” 快乐又充实的一天。 睡前,白真真例行给男人打电话:“阿姨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蒋行越还在工作,他日常是忙到很晚,沉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说了什么?” “让我跟你处。”白真真简洁总结。 “你怎么想?”男人说着话,有键盘敲击声传来。 “你知道我怎么想。”白真真无所谓说道。 “嗯。”蒋行越依然沉着,转了话题,“想我没有?” 白真真笑起来,有点坏地问:“你怎么不问我乖不乖?” “你肯定很乖。”蒋行越说。 白真真立刻不笑了,说道:“没劲。”挂了电话。 躺在安静的客房中,心里也一片宁静。 他是个敏锐到可怕的男人。四年前他就说过,她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所以他从来不约束她,随便她约会异性。 他说得对。她的喜欢只停留在表面,就算当天玩得开心,可是回到家就忘了,还不如舅舅做的一盘菜,更让她念念不忘。 夜深人静,沉淀已久的蒋氏总裁,悄然更新了状态。 【我订婚了。】 没有睡觉的网友们,全都炸了。 【大佬跟谁订婚了?】 【是当年的金丝雀吗?】 【都几年过去了,该追上了吧?】 【难道不能是移情别恋吗?大佬可没有说是谁。】 网上热闹,线下也不遑多让。 “你跟谁订婚了?!”蒋太太。 “滚!”白佑嘉。 “小蒋啊,快撤掉。”董事会。 等白真真早上醒来,网上已经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蒋行越又更新了第二条状态,是一只戴着戒指的手,配文:【我和她。】 【……完了,我有一个不妙的猜测。】 【大佬是不是疯了?】 【这是单人单手照啊!哪来的她?】 更多网友疯狂艾特蒋氏,让他们带自家总裁去精神病院做个检查。 白真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到底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你怎么又发疯?” 她知道他根本不是疯子。 在一起了四年,她知道他精神状态很稳定。如果不稳定了,那就是要搞事了。 “你不会要逼婚吧?”她冷冷说,“不可能的。” 蒋行越的回答很清奇:“你又不跟我结婚。还不许我做个梦?” “……那你做。好好做。”白真真挂了电话。 —— “真真,你如果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吧。” 刚过了三十岁生日,孙温就找了个机会,对她说道。 白真真虽然没说,但这种事,瞒得过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瞒不过一年两年。 孙温之前装不知道罢了。但随着时间门过去,他闭着眼睛认了。 “舅舅,我没想跟他在一起。”白真真瞅着他道。 孙温沉着脸,说道:“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不喜欢怎么会跟他纠缠这么久。 “舅舅,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白真真小声说。 孙温哼了一声,说道:“你现在长大了,也该有点样子,整天三不着两的,像话不像话?” 白真真三十岁了。 什么意思呢?孙温已经不会对她温柔了。 “舅舅,您管哥哥去吧。”白真真耍赖说,“他也没结婚呢。” 孙温听到这话,就气得头疼,几乎是一下暴躁起来:“我管不了他!你不知道吗?” 白佑嘉倒是有了喜欢的人,但跟人家黏黏糊糊的,一天天的不知道干什么。 孙温打过,训过,一点儿用没有。 “你给我好好的!”孙温用力拄着拐杖,“别以为我不会打你!” 暴躁老舅。 白真真跟哥哥怀疑过,他可能更年期到了。 “嗯嗯,好。”她点点头,“我跟他商量下。” 孙温怀疑地看着她:“你可别敷衍我,我告诉你,白真真,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永远不回家!” “哪能呢?”白真真便说,“我这是听您的话。我在您这里很没信誉吗?” 孙温这才不说了。 白真真的确是听话的。有事,她往家里说。有要求,她直接提。从来不会含含糊糊。 “那我等你消息。”他哼了一声,起身上楼了。 白真真晚上打电话时,就跟蒋行越说了:“我舅舅让我跟你在一起。” “那你的意思呢?”男人在工作,声音沉着冷静。 白真真躺在床上,认真想了想,忽然笑了:“我不听舅舅的。” “嗯。”男人的声音仍然低沉稳重,听不出失望的意思。 白真真接着说道:“但我听我自己的。” 电话那头,敲键盘的声音顿了一下。 蒋行越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不放过任何消息。 “我决定跟你在一起。”女人温柔含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一瞬间门,蒋行越听到“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窗外放烟花。 他坐不住,浑身像是着了火,令他没办法安静下来。 站起身,松了松领结,走到窗边。朗朗晴空,万里无云,并没有放烟花的痕迹。 原来是他的心跳声,蒋行越望着窗户上的倒影,那是一张充满笑意的脸,陌生极了。 他从来没看到过这张脸笑得如此明快又灿烂。 “你怎么不说话?”女人的声音又传来,“你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还是说,你改变心意了?”女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危险,“终于把我攻略下来,你觉得没意思了,想——” “真真。”蒋行越打断她的话,声音里的柔和笑意几乎满溢,“我去找你。” 两人隔着大洋。 即便他现在就乘坐飞机,也要明天才能到达。 但这一天过得特别快。 白真真熬夜看了部电影,睡了个懒觉,起来吃了个午饭,又在庭院里溜达了一会儿。 一部黑色轿车抵达住宅门口,请求进入。 “哼。”孙温站在台阶上,很不想给他开门。 黑色轿车徐徐驶入。 蒋行越是第二次来白家。上一次,还是从游乐场回来那次。 他推门下车,颀长身形挺拔,明明刚刚长途跋涉,但他西装革履,英俊的脸上,神采飞扬。 “舅舅好。”他迈动步伐,走近。 孙温很想给他一拳。 “进来吧。”他板着脸,转身进门。 白真真落在后面。 觑着男人含笑的脸庞,不禁也笑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一针。”蒋行越握着她手腕道。 白真真笑得咯咯的:“给你一针,然后把你杀了,埋尸后院。” “胡说八道什么!”门口,传来孙温的呵斥声。 他见两人还不进来,于是走出来看。就听到这一句不像样的胡话,立刻呵斥。 白真真不敢说话了。 进了门。 “你们两个的事,从前怎么样,我不多说。”孙温直言道,“但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你要好好待真真。不然——” 顿了顿,“让你埋尸后院!” “哈哈哈!”白真真顿时又笑起来,倒在沙发上。 蒋行越端正道:“舅舅,我会好好待她的。” 他不好好待她,孙温也不怕,白家又不是吃素的。 两人过了明路。 孙温不想看到两人,开车出门了。 蒋行越进了白真真的卧室。 “蜜月去哪儿玩?”他在床边坐下,感受了一下床垫的弹性,随口问道。 白真真:“……你想去哪儿?” 虽然是她答应的,但这进度有点快吧? 求婚呢?婚纱照呢?订婚日子呢?中式还是西式?全都没有呢,他就想蜜月了? “没有别人的地方。”蒋行越望着她,眼神深邃。 白真真想到什么,低头一笑,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 转身,将男人扑倒在床上…… 蒋行越又发了一条状态。 【结婚了。我和她。】 配图是一只戴着戒指的手。 跟两年前的那只手一模一样,拍照的角度都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戒指换到了无名指上。 【@蒋氏,你们老大又发癫了。】 【蒋总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太可怜了,大家还是散了吧。】 【同情,祝福。】 【别拆穿,人家好不容易做个梦,也是不容易。】 热度如昙花般一闪而逝。 天天发疯的蒋行越,已经被网友见怪不怪,没兴趣关注了。 白真真的蜜月之行是安静的。 大概是怕了蒋行越发疯,两个人在一起,收到的全都是祝福。 蒋太太精神抖擞,连夜制定了好几条旅行计划,拿给他们选,连费用都包了。 “你现在还觉得,我谁也不会喜欢吗?” 虽然在小岛上度蜜月,但一连三天,两人几乎没出房间门。 白真真感觉自己像采阳补阴的魔修,她一点儿都不累,反而状态好得不得了。 此刻,趴在男人宽厚又有安全感的胸膛上,听着他逐渐平复的心跳声。 “我错了。”男人眼眸黑亮,神情温柔,“真真喜欢我。” 白真真趴在他胸口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曾经说,她谁也不会喜欢。谁也不会爱。不会跟任何人结婚。他愿意做她的挡箭牌。 “是,我喜欢你。”她爬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亲。 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用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还会不相信他喜欢她呢? “那你猜,我会喜欢你多久?”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问道。 他一向敏锐,这次不妨猜一猜? 蒋行越抚了抚她的长发,说道:“一百年。” “哈哈哈!”白真真笑起来,“你猜错啦!” 她怎么可能活那么久?一百三十岁?不可能的啦! 白真真只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到一百多岁。 但她没想到,她只活到了三十五。 “滋——” “滋滋——滋滋——” 系统滋滋啦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白真真没有在意,它这两年时不时就这样。 “系统恢复……35%……45%……59%……” “系统遭到严重损坏,命令缺失。” “现在执行基础代码,遣送快穿者白真真返回原始世界。” 白真真瞪大眼睛:“等等!” “开始执行。” 随着机械的系统音结束,一股强烈的抽离感传来。 白真真眼前一黑,视野瞬间门混乱扭曲,整个世界都成了斑斓色块。 今天是周末。 蒋行越在客厅里看书。 她因为犯懒,在床上赖着没起。 “哥哥!” 客厅里,正在看书的男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他疑惑地抬头,看向楼上。 —— “真真呢?”身材壮硕的男人大步奔进来,脸色惊怒。 蒋行越从楼梯走下来,面色发白:“在楼上。” 白佑嘉一把推开他,往楼上跑。 白真真已经换过了衣服,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她才失去呼吸不久,白佑嘉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真真……”他不敢置信地喃喃,随即泪如雨下,跪在床边,大哭起来。 蒋行越脸色苍白地站在一边,眼神冷漠而无机质。 “为什么!”白佑嘉的额头抵在妹妹冰冷的手背上,痛心地吼:“才过了十年!为什么?” 蒋行越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看上去更苍白了。 “你没有好好待她!”白佑嘉忽然站起来,一拳打向他的脸,“说好的,这次好好待她!” 蒋行越没有挨他的拳头,而是凶狠地打了回去:“你为什么回来!” 如果白佑嘉不回来,他们一定能好好的。 “她是我妹妹!”白佑嘉疯狂地踢出一脚,他怎么可能不回来找她?他已经错过她一次了! 两人发疯般攻击着对方。 “别在她面前。”蒋行越冷冷说。 两人来到走廊上,扭打在一起,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 “你说好的,这次好好待她!” 结果他都干了什么? 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才换她回来! “你不该出现!”蒋行越眼底猩红。 如果他不出现,真真不会离开,他们就不会那么波折。 “我就不该让她再见你!”白佑嘉愤怒吼道。 真真又不是非他不可! 蒋行越的脸上挨了一拳,他这次没有反击,坐在地上,颓然倒下。 “我以为她喜欢我。”像星星上写的那样。 白佑嘉也没了力气,缓缓坐下,捂住了脸:“她都经历了什么。” 这个世界是神的后花园。 每个人的命运轨迹,早已经被安排好。 他和白佑嘉侥幸觉醒,对世界的真相嗤之以鼻,唯有那个惨死的灵魂,让他们不甘。 蒋行越上交了身为世界主角的气运,换取她回来。这一次,他要她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但神明愚弄了他,他没有全部的记忆,只有一丝本能。 本能让他保护她,可本能也让他伤害了她。 一切只是因为,他以为她喜欢他,像从前那样想要他。 可她变了。 从前她的喜欢像星星,是天上的星辰。现在她的喜欢像星星,是水晶瓶里的折纸。 泪水从指缝间门溢出,他回想着这些年,她在他身边,叫他哥哥,肆意行事……也许,她快乐过?, 38虚荣小妈1 我是你妈。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 时空穿梭的白真真被硬生生扯出去。 剧烈的坠落感。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白真真睁开眼,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时空穿梭被强行中断。 她忍着恶心, 打量周围, 这是一间凌乱粗野的房间,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间。 而此刻, 她姿态妖娆地躺在床上。 有水声传来,方向似乎是浴室。白真真刚坐起身,拉下裙子, 浴室的门被拉开了。 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皮肤白皙的男孩, 眉眼精致,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金色头发湿漉漉的, 朝下滴着水,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勉强遮住重点部位, 壁垒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白真真看着这一幕,眼神一闪。 “你怎么进来的?”顾西野看见坐在床边的女人,俊美的脸上露出厌恶,“滚出去!” 白真真闭上眼,低头。 “777?”她在脑海中唤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滋滋——滋滋——” “检测到……违规……应……上报……” “滋啦——系统损坏——” 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后,系统彻底没声了。 白真真要多无语有多无语。 所以说,没修复好为什么着急遣送她啊?这又是把她扔哪儿了? “我让你滚出去!”拔高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厌恶,从前方传来。 白真真抬起眼。 就看到一张不客气的脸, 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污染了他的眼睛。 站起身。 路过少年身边, 视线在他腰间一瞥,轻轻启唇:“就这。” 啧,没意思。 走了。 “你说什——”顾西野被她语气里的嫌弃,气得头发都炸了,立刻想拉住她。 手伸到一半,改扳住门,用力一甩。 “砰!” 这不知廉耻的女人,一定是想引起他注意,故意这么说的!他才不上她的当! 房门被重重关上。 白真真被门板顶出去,踉跄了一下。 无语地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说道:“本钱不大,脾气不小。” 话落,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你说什么!”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又是站在门边,还没走远的顾西野当然听见了。 俊美精致如描摹的脸,此刻怒火中烧,恶狠狠盯着她:“白真真!我警告你!既然已经嫁给老头子,就好好做你的顾太太!安分守己!” 谁不知道啊? 她穿成这样,大晚上跑他房间里,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意图? 恶心!顾西野说完,眼神厌恶地甩上门,声音比刚才还大。 白真真站在走廊里,表情无辜。 系统不做人,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铺着华贵地毯的走廊上,灯光昏暗,身穿红色丝绸吊带睡裙的女人,肤白如凝脂,乌黑长发卷若海藻,面庞纯真,表情无辜极了。 她连自己的房间在哪儿都不知道。 正准备下楼,到客厅坐一会儿,一股记忆如流水般,无声无息,毫无阻碍地流入脑海。 “白真真”,今年二十三岁。 出身不堪,但却长了一张漂亮极了的脸蛋。她贪慕虚荣,想要嫁个有钱人。 几个月前,她盯上一个皮包公司的老板,但是阴差阳错,进了顾西野他爸的房间。 她并不知道自己走错了房间,只见地上有个男人,蜷缩成一团,背对着她呻、吟,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害怕自己被追责,打完电话就跑了。风平浪静了一个月,忽然有个打扮精英的男人找到她,说他的老板想跟她结婚。 “白真真”还有些心眼,没有立刻答应。对方当即表示,不结婚也行,给她一千万当谢礼。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救了个超级有钱人。那当然要结婚啊!不结婚都有一千万,结了婚岂不是花不完的钱? 差不多两个月前,她嫁给了顾西野他爸。 男人很忙,连结婚都没露面,证都是代领的。只给了她一张卡,让她随便刷。 不回家的老男人,青春年华的帅气继子,“白真真”不是特别聪明的女人,她被贪婪和野心驱使,对继子动了心思。 继子根本不甩她,她却愈发喜欢得紧,最后到了痴迷发狂的程度。后来顾西野找了女朋友,她屡屡从中作梗,搞破坏。 最过分的一次,她趁顾西野喝醉了,拍他的照片,发给他女朋友:【他爱的人是我。你只是我们对付老头子的挡箭牌。希望你聪明一点,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顾西野跟他的女朋友,没少因为她波折。 而最后,她因为小气贪便宜,加上嘴巴刻薄,打车时遇到在逃的杀人犯,人无了。 “又是这样。” 等记忆翻阅完,白真真皱眉。 系统都挂了,这份带有未来剧情的记忆,是谁给她的?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她转身看向身后,从记忆中得知,她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 这就好办了,不用睡客厅了。 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间门,一间中式装潢的卧室映入眼帘。 很老派的风格,红木家具,雕花置物架,造型古朴的小夜灯,处处精致讲究,但又有种庄重的、沉沉的、压人的感觉。 不过无所谓,反正只是睡觉而已。 白真真在床头发现了一部手机,走过去,拿起解锁。 第一件事当然是检查账户存款。 一千万是没有的,她选择了结婚,就只有一张不限额的卡。账户余额是她之前存下的五千多块。 放下手机,从包包里翻出老头给的卡,握在手心里,眉目舒展地松了口气。 “好老头,别回家。”她衷心地说,“祝你财源滚滚。” 她的审美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老头儿回来了,她不知道怎么应付他。 许愿完毕,白真真躺进被窝,开始刷手机。 有几条未读消息,是一个聊天群,几个富婆喊她出去玩。 白真真理也不理。 出去干嘛啊?这些人都看不起她,出去就奚落她,嘲讽她,把她当土鳖嘲。 “白真真”都不爱去,多数时候都拒绝她们,这些人偏偏爱约她,一次次喊她。 不去。 帅哥约才去。 白真真把手机一扔,倒头就睡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了。 白真真下了楼,发现好大一只继子,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激情打游戏。 “卧槽!你是傻*吗!” “快快快,赶紧冲,上上,哎呀!” “你躲远点,让王铮掩护你。” 白真真在沙发上坐下。 她看向旁边,穿着熊猫头印花睡衣,头上箍着同款熊猫发带,金发凌乱,脸庞俊美得几乎发光的男孩。 “吃什么啊?” 十九岁的继子先冲了一波“快快快”,然后才头也不抬地说:“都行。” “我问你,早饭吃什么?”白真真又问。 顾西野低头打游戏,过了几秒,才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过来:“我不是说了,都行吗?” 白真真定定地看着他。 渐渐的,顾西野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去做饭。”白真真说。 家里本来是有佣人的,但是“白真真”为了跟继子相处,给佣人放假了。 佣人走之前,倒是做了不少菜,存放在冰箱里,热一热就能吃。 但白真真是会做这些事的人吗? “你怎么不去?”顾西野不满地道。 白真真望着他说:“因为我是你妈。” 一句话落下,顾西野整个人几乎跳起来,脸色难看得厉害。 比昨天她穿着吊带睡裙出现在他房间里,还要难看一百倍。 这是他的雷点。 顾西野的出生,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这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 五官精致的少年,眉峰凶戾,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顾西野!你他妈干嘛呢?草草草,快,快冲啊!哎呀!” 他耳朵上的耳机掉落,挂在脖子上,传出同伴惋惜的喊声。 “你喊什么喊!”顾西野垂眸,将耳机挂回去,转身大步上楼,“给老子等着,我换个地方……” 客厅里清静下来。 白真真满意地坐好,点开外卖软件,开始叫早饭。 从冰箱里拿出菜,自己热一热?懒得动。 一个小时后,顾西野戴着棒球帽,背着单肩包出门,就见客厅里的女人已经吃到尾声。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一声招呼也没打,大步出了门。 身后没有声音,顾西野皱了皱眉,她从前都是追着他送。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女人还在埋头吃着,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出门。 呵。收回视线,顾西野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他屁事。 白真真当然注意到他出门了。但他都不跟她打招呼,她干什么热脸贴冷屁股? 至于“剧情”,无所谓啊。 他是漂亮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但她又不一定要跟他死磕。 等老头没了,她拿着老头的遗产,什么帅哥泡不了?——如果她活到那时候。 等等。 万一老头活个二三十年,难道她要等上二三十年? 白真真想着,立刻起身上楼,拿上无限额的卡,开始打电话。 “嗯,我出门了。” “手机坏了,刚看到消息。” “哪能啊。你们带我玩,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富婆们虽然瞧不上她,但她们找乐子很有一套,白真真现在屁人脉和路子都没有,她准备改变策略。, 39虚荣小妈2 白真真开着一辆漂亮的白色小轿车出门。 这是“白真真”嫁给老头后, 第一个试探——她可以随便刷他的卡吗? 事实证明,似乎是这样的。连结婚都没露面的老头,根本不管她拿着卡干什么。 买了车, 她见老头没管她, 又去商场购物,结果一笔笔的钱花出去, 老头连个电话都没打来过。 是个好老头啊! 白真真心里很珍惜,由衷祈祷老头在外面赚钱,不要回家。 开着车, 驶向约会地点。 “顾太太来了。”几名妆容打扮华丽精致的女士, 优雅笑着打招呼。 白真真下了车, 走过去道:“张太太,王太太,吴太太, 陈太太。” 她们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全都以冠夫姓为荣,互相称呼对方为某太太。 “来了,快坐下。”东道主是张太太, 她笑着招手,让白真真坐下。 白真真坐在桌边唯一的空位上。 这是张太太家的花园, 周围草坪打理精心, 绿草茵茵, 遮阳伞下凉意习习,一派岁月静好。 “你不喜欢买东西, 上次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我们就换了个地方。”张太太声音温柔,“希望今天你会喜欢。” 说得好像很照顾她一样。 白真真回忆了下, 以前每次约会,她们都各种挤兑她,不是说“顾太太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说“天啊,这个搭配土爆了,亲爱的,听我的,放下它们”。 那她能乐意吗?她再不济,她嫁给了有钱人,拿着一张不限额的卡! “啊?有吗?”白真真有些惊讶地道,“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一场误会,能跟姐姐们玩,我很高兴的。” 她娇艳欲滴的脸庞,是男人见了肯定会动心的绝色。偏偏看人时,诚恳纯真,令人连恶意都显得龌龊。 张太太定定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淡淡道:“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吧。” 转过头,喝茶,不再看她。 “张太太?”白真真有些无辜和不安,“我说错话了吗?你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张太太不想理她。 一旁的吴太太则笑着说:“哪儿啊?她今儿个不高兴呢。” “啊?为什么?”白真真顺势看过去问。 吴太太不过随口一扯,并不想多说,轻轻一笑道:“那谁知道?” 偏偏她的语气,又像是知道的样子。 另外两位太太也低头笑起来,好像她们全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哦。”白真真似懂非懂,老实巴交地说:“我跟你们不太熟,你们不想告诉我,我理解的。” 气氛顿时尬住。 啊这,话是能这么说的吗?张太太索性放下茶杯,说道:“我没有,顾太太别多心。” “哦哦,好的。”白真真点头道。 说起来,她跟这些太太们,地位是差不多的。 她嫁给老头后,因为老头没出面,婚礼当然也没办,她想挤入上流圈子,都没人带。 但这也不是问题,以老头的身份,经常会有人送各种各样的邀请函过来。 有了这些邀请函,她就可以出入各种场合了,也认识了几位太太,就是张太太她们。 张太太她们为什么搭理她呢?因为她们很闲,没什么正经事做,换句话说,她们都是附庸者。 而白真真,她连一场婚礼都不配,即便顾老头的地位很高,比张太太等人的丈夫还要高些,又怎么样呢? 她们既瞧不起她,又觉得她是个机会,这才屡屡喊她玩。 “喂,嗯,好,我知道了。”不多久,吴太太接了一个电话。 她并没有避着她们。 虽然电话里的事情她们没听见,但挂断电话后,吴太太脸上的喜悦是看得见的。 “你们知道吗?我那件事,成了。”吴太太说了,朝白真真扫了一眼。 张太太立刻惊喜道:“真的?那我要投。” “我也投资。”陈太太也忙说。 她们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喜悦:“这下好了,买包的钱有了。” 白真真听她们说什么“量子”,什么“材料”,什么“市场”,脸上是清澈的懵懂:“你们在说什么啊?” 这时,张太太看过来,笑道:“顾太太还不知道吧?对了,上次你不在。” 她开始介绍起来:“说起来,顾太太手里有什么产业?唉,我们女人啊,手里没有几个产业是不行的,花钱还要找人伸手,太不方便了。” 吴太太附和:“是啊,每次我要买点什么,家里那老东西,就嫌我败家。” 陈太太说:“我们那位倒不说我,但也嫌我买的东西没用。” 白真真眨巴着眼,小声说:“可是,赚了钱不就是要花的吗?给谁花,不是花呢?” ……寂静。 这种不知道是天真还是愚蠢的发言,令张太太几人噎了一下。 “这你就不懂了。” “可能顾总不太管她吧,毕竟年纪这么小,是要偏疼几分。” “但是真真啊,姐姐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女人手里没有私房钱是不行的。” 一番过来人的苦口婆心。 白真真老实巴交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们教我。” 这话落下,张太太几人的脸上都露出满意。 吴太太问张太太等人:“你们投多少?” 张太太说:“我手里钱不多,就投个两千万吧。” 陈太太说:“我投三千万。” 另一位王太太说:“我没你们手底下宽松,我投个五百万好了。” 她脸上很是羞愧和自闭,吴太太就劝她:“等我们这个上市了,你手底下就宽松了,不用太久,等三个月就够了。” 她们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最后似不经意,问白真真道:“顾太太要不要投一点?” 啊,原来在这等着她。 白真真明白这次聚会的重点了,她一脸懵懂地摇摇头:“我没钱,我投不了。” 几位太太都咯咯地笑起来。 “这孩子,真实诚。” “你没有钱,可以找顾总要啊。怎么,不好意思开口吗?” “嗨,女人找男人要钱,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如果你不会,我教教你?” 她们对白真真挤眉弄眼的,全是揶揄和打趣。 白真真很想说,女人找男人要钱有什么不好开口?那她们还挣私房钱干什么。 “浪费姐姐们的心意了。”她很不好意思地低头,“但我钱够花。” 几位太太何尝不知道她的钱够花。 她拿的是顾总给的黑卡。她们这些人,全都没有呢,要从男人手里抠钱出来。 “真真是不好意思吗?”张太太体贴地说,“但我们女人啊,手里没钱,是真的不行。” 吴太太也说:“不然,我借你一些,等挣了钱,你再还我?” 陈太太跟着道:“这孩子,老实的我都心疼了。我借你五十万吧,数目不多,咱们这交情,你连欠条都不用打。” 她们纷纷要借钱给她。 “这怎么好意思。”白真真说着,盛情难却地拿出自己卡,“那我就多谢姐姐们了。” 卡拿到一半,忽然恍然大悟道:“哎呀!看我这脑子!几位姐姐,你们把借我的钱,给到吴太太就好了,就不用过我这一手了,免得还有手续费什么的。” 她很高兴自己想到这一层,又说:“这样吴太太的生意赚了钱,按照我投资的那份,把盈利给我就行,其他本钱都还给姐姐们。” 她好高兴啊,满脸感激地说:“谢谢姐姐们,你们真好。” ……无语出现在张太太等人的脸上。 听听她这说的,是人话吗?她们给她出本金?赚了钱,还要分她利润? 那到时候亏了钱,她能出资补上吗?可别到时候,她来一句“可我没钱呀”! 幸好根本没有什么投资。 “真真啊,话不是这么说的。”吴太太整了整神情,“你要投资,就要自己出资。我们可以借给你钱,但投资不能走我们的账户。” 白真真眨巴了下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哦。” 张太太等人还看着她手里的卡,就听她说:“那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投。” 说完,把卡放回钱包里了。 张太太等人:“……” 几人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还是陈太太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顾太太信不过我们。算了,算了。” 投资的事不提,几人喝起茶来。 在张太太和吴太太一起上过洗手间门后,再出来时,就听张太太说:“在家里玩,挺没意思的。我们打算去会所玩,顾太太去吗?” 听到“会所”两个字,白真真眼睛一亮,立刻说:“去!” 张太太和吴太太:“……”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无语。准备好的劝说词,一句都没用上。 “那就走吧!” 会所是陈太太熟人的产业。 别的不说,档次是很不错的。装潢,服务,酒水,设施等,都很到位。 “我们打算请几个孩子一起玩。”张太太看过来道,“顾太太不介意吧?” 白真真连连点头:“请吧,请吧,我不介意呢。” 张太太都感觉不对劲了,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40虚荣小妈3 她好不容易嫁给顾总, 怎么敢来会所消遣,还这么迫不及待? 她疯了?不想活了? 还是她觉得,这么做的话, 能刺激到顾总? 张太太眼里划过轻蔑。 不多时,六七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被叫进来。 “姐姐们好。” 黑发,金发,红发,灰发……高挑漂亮的男孩子,气质各自不同, 但都让人眼前一亮。 吴太太先对其中一人招招手:“小岑,你来我身边坐。有阵子不见,你怎么样?” 叫小岑的男生, 眼睛里涌动着笑意,走过来道:“姐姐不来,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一句话逗得吴太太直笑。 另外几人也很快找到了位置坐下。 白真真身边有两个,一个金发男孩, 别说还真有几分顾西野的气质,另一个染着灰发, 看上去有些忧郁。 “最帅的两个都给你了, 真真。”吴太太笑道,“可别说姐姐们不疼你。” 白真真像是土包子进城, 兴奋得小脸通红, 直摆手:“不能, 不能。” 张太太几人相视一眼, 暗笑不已。 酒当然是要喝的。 白真真酒瘾不大,她端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拉着两个帅哥打牌。 三个人,斗地主正好。 一旁,张太太使眼色,坐在角落里的王太太打开手机,悄悄拍照。 她们带白真真玩,当然是有目的的。不然,这种高中都没毕业,钱都没见过几个的土包子,谁愿意带她玩? 只是,拍了几张,王太太微微皱眉。 “怎么了?”掩护她的陈太太,低头问道。 王太太把手机给她:“你看。” 滑动屏幕,将几张照片浏览过,陈太太也皱眉。 怎么都没拍进去? “我来。” 陈太太跟王太太换了座位,找准角度,就开始悄悄地拍。 然而,“她是不是知道?” 不然为什么每次要拍,她都恰好躲过去了? 陈太太不信邪,盯着屏幕里的人影,连连按下拍摄。 忽然,手机里的人影抬起头,冲她一笑。陈太太惊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理智告诉她,她正在玩手机,根本没有偷拍,才能稳住不动。 “陈太太。”那张笑得妩媚的脸庞,冲着她喊道。 陈太太按掉手机,抬起头,状若漫不经心:“嗯?什么事?” “可以请你帮我拍张照片吗?”白真真笑得毫无心机,一只手抓着金发男孩的手,脑袋还歪向了金发男孩。 陈太太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皱眉道:“你疯了?” 如果她不说,这样一幕,她肯定是要拍的。 “顾太太玩得开心不够,还想要留念吗?”吴太太在一旁,意味深长地道。 明面上,大家肯定不能让她拍照。这种事情,心照不宣的,谁会给自己留把柄? “小姐姐,不要拍照。”金发男孩也在耳边说道。 白真真这才惋惜道:“那好吧。” 经过这一打岔,陈太太不敢再拍照了。 白真真跟两个帅哥打牌,笑声停不下来,他们很会送牌,让她赢得很开心。 当然,玩的不是钱。这么输下去,他们裤子都得亏掉,因此输了就喝杯酒。 “砰!” 忽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道瘦瘦高高的身影,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如画,比这里的少爷们都漂亮。 张太太等人都惊讶地盯着门口,眼里露出惊艳来。 “弟弟,你找谁?”吴太太眼神闪烁着,看向门口问道。 一句弟弟,令门口的少年脸色难看,但都不如他视线扫过一圈,落在白真真身边的金发男孩身上时。 好巧不巧,那男孩子的上衣跟他是同款,而且同样染着金发,这让顾西野差点吐出来。 “出来!”他精致的眉头紧锁,克制着怒气,朝白真真喝道。 白真真一脸扫兴。 谁懂啊?出来玩一圈,被继子给抓个现行。 “真真,这是谁?”吴太太抓住她的手问道。 她们都不认得顾西野。 之前说过,顾西野的出生是讳莫如深的秘密。他没有母亲,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同样,也没有什么人见过他。此刻,在会所见到如此俊美个性,身上带着非凡贵气的男孩,都以为他是这里的少爷。 “别碰他。”白真真只能说。抽回手,拿起手机和包包,往外走去。 被抓了现行,当然留不下了。 果然,走出包厢后,顾西野厌恶地朝她道:“没有下次!” 白真真慢吞吞说:“你管得有点宽,儿子。” “闭嘴!”顾西野立刻扭过头,精致的脸庞,凶得像要打人,“再敢说那两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白真真识时务:“好的,继子。” ……顾西野站定脚步。 闭了闭眼,帅气的脸上露出忍无可忍,他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白真真被他推得踉跄后退:“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顾西野说着,再次伸手。 白真真以为他又要推她,连忙躲避,却被高大的少年精准跨到身前,一把抓住她手腕。 “回家!” 生拉硬拽,拖着白真真往前走。 一双长腿迈着大步,显然是不耐烦到极点。 糟心! 老头子娶个不安分的老婆,还要他来管! 但是能怎么办?他就算再不孝顺,也不能看着老头子被人戴绿帽。 那毕竟是他爸。 “我有事,先回了。”顾西野上了车,给朋友打电话说了一声,就发动了车子。 白真真坐在后排。 她本来想坐副驾的,但顾西野直接锁了副驾的车门:“你坐后面!” “这么凶。”白真真上了车道。 顾西野懒得理她。 事实上,想到刚才她身边坐着的那个金发男孩,他到现在还想吐,离她十米都嫌近。 车里放起了震天响的音乐,不用说,是防白真真的。 他不想跟她说话。 直到下了车,回到家里。 顾西野才冷着脸开口:“我警告你,安分一点,不然下次我直接告诉老头子!” 白真真瞅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知道,你爸在乎呢?” 顾西野气得,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甩手上楼了。 谁会不在乎?是个男人就在乎好吧? 这女人就是故意抬杠。 他长腿迈动,一步三个台阶,转眼的工夫就消失在楼梯尽头。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啧。”白真真收回视线,慢悠悠地上楼。 这次是她运气不好。 下次,先打听他的动向,再出门就好了。 洗了个澡,又睡了个午觉,白真真在家里看电影打发时间。 顾西野一直没出门,窝在房间里打游戏,隐约能听得到他的吼叫声传出来。 白真真没在意。 下午,佣人回来了,见冰箱里的东西没怎么动,并没敢说什么。 “给我送进来。”晚饭时,顾西野仍然没有下楼,直接让佣人给他送上去。 佣人看了白真真一眼,见她没发表意见,于是捡了顾西野的口味,将晚饭送上楼。 佣人在顾家做了许多年,最熟悉的人就是顾西野。因为顾老头很忙,常年不着家,只有顾西野需要照顾。 现在来了一个白真真,但她来家里的时间还短,佣人还在跟她熟悉中。 “没事了,去休息吧。”佣人下楼后,白真真就让她去休息了。 程嫂应道:“是,太太。” 客厅里只剩下白真真一个人。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看电影。房间里太沉闷了,那个装潢她不喜欢,除了睡觉,其他时间不爱去。 一部电影看完,时间已经很晚了。白真真打了个哈欠,将平板扔到一边,起身上楼。 走了两步,觉得有些饿了,折身回来,热了杯牛奶。 捧着热乎乎的杯子,慢悠悠地上楼。 走到顾西野的房间门口时,就是这么巧,他打开门出来。 那么大个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走路不看路。 “砰!”他撞到白真真的身上。 “你怎么回事?”牛奶泼到胸口上,烫得她直跺脚,气得叫道。 顾西野看着身前的女人,她穿着家居棉质长裙,胸口被牛奶泼湿,而她矫情地揪着领口,好像生怕他多看一眼似的。 “滚开!”顾西野厌恶地伸手,一把拨开她,往楼下走去。 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他简直多看一眼都嫌。 被拨到一边的白真真,紧紧握着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杯子,脸上没有表情。 顾西野从楼下拿了几包零食,就上楼了。 刚坐下没多久,听到敲门声。 “什么事?”他问。 “是我。”白真真的声音响起。 听到是她的声音,顾西野直接戴上耳机,当没听见。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一条消息发了过来:“你爸让我给你送东西。” 真的假的?顾西野半信半疑。 但他不耐烦门口站着一个人,索性跳下床,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什么东——” 话没说完,衣襟就被人揪住了,一股大力推搡着他,往屋里退去。 揪着他衣服的女人,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此刻漂亮的脸庞绷紧着,眼睛里跳动着怒火。 “你干什么!”顾西野皱眉道,“松手!还有,给我出去!” 白真真冷笑一声,将另一只手里的一整瓶刚打开的牛奶,对着他的衣领就浇下去:“你说我干什么!” 混账东西!自作多情!走路不看路,撞了她连句道歉都没有,还敢骂她!, 41虚荣小妈4 顾西野穿着宽松的短款T恤, 被她揪住衣领,冰凉的牛奶从领口一路灌下去。 “你疯了!”他立刻去拨她的手。 然而,女人纤细的五指攥得紧紧的, 他竟然扯不开。 “放手!我让你放手!”顾西野恼火地道, 改去夺她另一只手里的牛奶。 她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冰冷的温度刺激着皮肤, 并不比刚才泼到她身上的热牛奶好受到哪儿去。 白真真倒没多想, 纯粹是懒得再去热牛奶了,索性拿了一瓶还没开封的凉牛奶。 “撞了我,不道歉,还让我滚开?”白真真拼了, 两只手都用尽力气, 非要给这混球一点颜色瞧瞧。 “不是你勾引我?”顾西野烦躁吼叫,“松手, 听见没有!” 一瓶牛奶已经倒下去半瓶, 他不仅上衣湿透了,短裤也湿了。 这女人就是存心的,不知道要干什么,他耐性全失,抓住她两只手腕,就往门口推。 “噗通!” 不料,地上湿滑,他一拖鞋踩上去, 竟然没站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而被他抓着手腕的白真真,也被他带着,向前扑去。 “是谁勾引谁?”扑在他胸膛上, 白真真立刻挑起眉头,抓住时机责问。 “……”顾西野疼得龇牙咧嘴,再看身上理直气壮地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她,恼怒地道:“你起来!” 白真真手里还剩下小半瓶牛奶,她毫无起身的意思,就这么坐在他腰间,把剩下的牛奶往他胸膛上倒:“道歉!” 顾西野再也没了耐性,抓着她就要甩开。 然而女人的一只手,紧紧攥着他腰间的衣服。 “我问你,谁勾引谁?”白真真将最后一滴牛奶也倒在他身上,甩开空包装。 居高临下,俯视着上身全部湿透,露出隐隐线条的男孩。 顾西野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女人。遇到最厚脸皮的女孩子,也就是非要他收下情书。 扯不开她,他气得闭着眼睛,直接躺平了。 “白真真,我数到三。”他声音压抑着怒火,“你再不下去,别怪我打女人。” 听到这里,白真真轻哼一声,缓缓松手,站起身来。 几乎是她刚起身,顾西野立刻撑地跳起,比她站起来得还快。 “别总觉得谁都要勾引你。”白真真拍了拍手,视线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扫过,红唇张启,吐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 顾西野浑身上下都在滴滴嗒嗒,冰冷的牛奶令他肌肤不自觉颤栗,而这全都是拜她所赐。 偏偏她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根本不配。 他的身材很好的,好吗?!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趁我洗澡,跑到我房间里来。”他冷嘲道。 白真真不以为意地说:“我那是试探你。我怎么知道,你爸不在家,你一个成年的男人,会不会对我图谋不轨?” 试一试,才知道啊! “……”顾西野简直无语。 他再也不想跟这个狡猾无耻的女人说一句话,指着门口:“出去!” 白真真吃惊不已:“你不道歉吗?” 道什么歉?就算他撞到她了,可她不是报复回来了吗? 顾西野瞪大眼睛,他忍不住道:“别这么无耻行不行?” 他见过无耻的,但他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简直打破他的三观! “你撞了我啊少爷!”白真真同款瞪眼,指指自己,“我那是杯热牛奶,会烫伤的你知道吗?” “我刚才做的,只是报复你的‘滚’字。你撞了我的事,不会就这么算完了吧?” 她一脸的震惊,好像他多离谱似的。 身上还在滴滴嗒嗒,顾西野绷着脸,深深吸了口气,望向天花板:“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呢?对不起天花板啊?”白真真不悦道,“你小妈我站这儿呢!” 顾西野只觉得脑壳突突的跳,头都疼了起来。 他家老头子,到底娶了个什么女人啊! “对不起!”他额头上青筋都在迸,瞪过去,“行了吧!” 白真真轻哼一声:“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别指望我这么轻松放过你。” 她还想怎么不放过他啊?倒他一身凉牛奶还不算吗? 顾西野简直一句话都不想说。 指指门口。 女人终于要走了。 然而,刚走到门口,却转过身说道:“我刚才热的牛奶洒了,你热一杯新的,给我送来。” “砰!”回应她的,是当面关上的房门。 吃了闭门羹,白真真并不着恼。 抬起手,不疾不徐,敲门:“你不送,我就给你爸打电话。告诉他,他儿子对我——” 话没说完,房门被打开了,顾西野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庞,此刻充满咬牙切齿:“等着。” 说完,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白真真挑眉,转过身,慢悠悠地回房间。 五分钟后。 “牛奶。”顾西野走进来,根本看也不看她,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扭头就走。 白真真慢条斯理地道:“关门。还有,动作轻点,我怕吵。” 走到门口的顾西野,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动作堪称轻柔地关上门。 白真真满意地点点头。 孺子可教。 第一天早上,白真真还没起床,就听到楼下有吵吵闹闹的声音。 等她下了楼,就看到客厅里分布着几个男生,在沙发上或坐或倚或躺,肆无忌惮地打着游戏。 “少爷,你朋友啊?”她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问道。 她都站到沙发前了,顾西野想当没看见都不行,点点头:“嗯。”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底印着黑色字母样式的T恤,额头上绑着一条纯黑发带,金色头发凌乱又随性。 高高大大的盘腿坐在沙发里,不得不说,精致漂亮的不像话。 白真真便多看了他一眼。 “野哥,这位是?”顾西野旁边,一个男生捣了捣他。 顾西野抬起眼皮,看了白真真一眼,然后像被什么戳到眼睛似的,立刻移开了:“就那位。” 他有个小妈的事,哥儿几个都知道。 “姐姐好!”于是,另外几个男生一齐喊道。 白真真不禁被逗笑了,偏着头,咽下口中的水,才看向他们道:“叫错啦,叫阿姨才对。” 一个男生笑道:“叫不出来啊。姐姐这么年轻。怎么能叫阿姨呢?” “就是,姐姐看起来没比我们大几岁的样子。” 这话让顾西野的脸色不好。 老爸娶个这么小的媳妇,跟他差不多是同龄人,他一直别扭的不行。 “倒是没比你们大太多。”白真真笑得很和气,“我今年一十三岁。” “哇!” “我一十。” “我十九,跟顾西野一样大。” 他们都是大一的学生,眼下是放暑假了,开学才大一呢。 “那你们玩。”白真真喝完水,对他们点点头,就走出去了。 她平时的活动范围是客厅,现在客厅被这几个孩子占了,她就打算出去晒晒太阳。 等她走出去后,沙发上的几个男生八卦起来。 “哎,你没说你小妈这么漂亮啊?” “看起来性格也不错的样子,你干嘛对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就是,多不给人面子啊。” 顾西野听得烦:“闭嘴!” 她性格好? 昨晚被浇一身凉牛奶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她如果性格好,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你真是太凶了。” “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 “人家也没做错什么,不就是被咱爸看上了吗?” 几个人丝毫不怕他黑脸,嘻嘻哈哈开他的玩笑。 顾西野越听越烦,索性把手机一扔,走出去了。 白真真正溜达散步呢。 就听到脚步声从旁边传来,听着那步速,怕不是她那好儿子。 “什么事?”她转过头,看着黑脸走过来的继子问道。 顾西野直接道:“你出去。” “去哪儿?”白真真莫名其妙。 顾西野抿了抿唇,视线往旁边一转,说道:“我爸快回来了。你给他买件礼物。”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白真真惊讶道,看着他问,“哪天?” 他怎么知道?老头子根本没说要回来。 被女人清亮的眼眸注视着,顾西野的眉头一皱,别开头道:“快了,就这几天。” “哦。”白真真点头,“那行。” 顾西野刚要松口气,就听她说:“我没有给男人买礼物的经验。你陪我去吧?” “我?”顾西野嗤笑了一声,“我不去。” 他就是想支开她,总觉得这女人在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你确定哦?”就听女人问道。 他看过去,女人脸上的笑意带了点微妙,他顿时皱紧眉头:“你想干什么?” 差点忘了,这女人有前科! “那你要不要陪我去?”白真真挑起眉梢。 顾西野一下子懊恼起来。他为什么要支开她?如果不想看见她,避开不就行了吗? “我去不了。”他说,下巴往客厅方向扬了扬,“张威他们在呢。” 白真真便道:“一起去不就行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直接绕过他,往客厅里走去。 “孩子们。”进了门,她微笑着问:“阿姨想拜托你们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 几个男生同时打了个哆嗦,恐惧地说:“姐姐!您真没比我们大多少,咱各论各的行吗?” 被一个大几岁的姐姐喊“孩子”,他们是真的受不了。 白真真好像有些无奈,但还是点点头:“那好吧。不是我要装嫩啊。是你们非要我这么称呼的。” “不说,不说,一定不说。” “姐姐就是很年轻啊!谁敢说姐姐老,我弄死他!” “就是。姐姐有什么事儿啊?直说就行。” 几个男生表现得很大方。, 42虚荣小妈5 本来也是。面对一个跟自己没有过节的人, 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异性,很难表现得小气巴拉。 白真真抿唇笑了笑,清新妩媚, 又带点天真风情的脸庞, 笑起来时, 仿若生光。 看得几个男孩都有些晕乎乎。 “是这样, 你们顾叔叔快回来了, 我准备买点礼物,欢迎他回家。”白真真说,“你们能陪我去, 帮我参谋参谋吗?”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男孩们就道:“可以, 可以!” “我们反正没什么事, 就是打游戏,姐姐有需要, 我们陪姐姐去。” “能陪姐姐去,是我们的荣幸!” 几个男孩答应得痛快, 顾西野甚至都没来得及拦。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那我上楼拿点东西,劳烦你们等我一下啊。”白真真柔声说。 “不客气,姐姐太客气了, 哎呀!” “就是,姐姐不用客气,我们跟顾西野都谁跟谁啊?姐姐是他的小妈,就也是我们——” 话没说完,被旁边的男孩捣了一下:“是我们的姐姐,哈哈哈!” 这明摆着占顾西野的便宜, 顾西野能忍吗?大长腿抬高,一脚就踹过去了。 男孩子们打闹起来,白真真笑了笑,转身上楼了。 她很快就拿着手机和包包下来了。 只是换了一身适合逛街的装束,连妆都没有化。 别问,问就是底子好。眉毛弯弯细细,眼眸妩媚含情,皮肤粉粉嫩嫩,天真又风情。 白真真在窗边照过镜子,化妆会增加她的风情和妩媚,但是跟继子和继子的同学们出行,就不合适了。 “久等了。”她软声说道。 几个男孩子忙说:“没有,哪里的话,姐姐太客气了。” 一旁,顾西野眼神冷冷的,一言不发。 他看着兄弟们围着她献殷勤,除了翻白眼,没有别的想法。 但谁让他自己出的馊主意呢?仰头无力“啊”了一声,跟在后面走出去。 一辆车坐不下。 顾西野和白真真一辆车,另外几个男孩坐另一辆。 “怎么这么安静?”副驾驶上,白真真诧异地问,“我以为你又会警告我,让我安分一点,不要勾引你的同学们。” 顾西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薄唇抿紧。 他本来是想说的。 但又觉得没意思,这种话说了太多遍了,她如果是安分的人,不用他说也知道该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身边,女人的声音带着惊喜。 顾西野的额头突突地跳,忍不住转过头,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女人笑盈盈的脸。 她几乎把“逗你的”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抿紧唇,转回头:“你随便。” “真的啊?”白真真弯唇。 顾西野冷冷道:“你不怕老头子找你麻烦,随便。” 他爸是好糊弄的吗?知道她的破事,不跟她离婚就怪了! 她舍得跟有钱人离婚,随她的便。 “开玩笑的。”白真真这才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再怎么不挑,也不会动你身边的人。” 顾西野差点把车开出S型。 “你闭嘴!”他说,“别影响我开车!” 白真真闭嘴了。 低头,拿出手机,找出老头的聊天框。 老头很好找,他的头像是一个书法的“静”字,可能是他自己写的,也可能是他请大师写的,背景是一片纯白。 相当简约。 穿来的这几天,她跟老头没说过话。 老头肯定是不会主动跟她说,他忙的结婚都没空。她也不好找他说,万一他想起来她了,要回家怎么办? 只是,“白真真”好像很爱跟他说话。聊天记录往上滑,很是密集。 【巴黎今天下雨,让助理记得带伞呀。】 【你身体不好,在外面要好好吃饭,吃点软和的,好消化。】 【家里今天是个好天气,不知道你心情好不好?如果遇到烦恼,不要往心里去哦,一切都会解决的。】 还有一些养生建议,幽默短信,甚至还有无厘头的笑话。 看得出来,她很努力的在老头那里刷好感——毕竟,要花他的钱嘛! 老头偶尔会回,但都是“嗯”“好”这种。 最新一条记录,是三天前,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有点想你。】 这话让白真真看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老头不会信了吧?求求他别信。 “你爸喜欢什么?”白真真转头,看向旁边问道。 她连老头的人都没见过,不太知道他喜欢什么,但顾西野就不一样了,亲儿子呢! “不知道。”然而顾西野想也没想就回答。 白真真皱眉,不满道:“你故意的吧?想看我买错礼物,让老头不高兴,冷落我?” “顾西野,你的心真狠毒!” “…………”从来没被人这么评价过的顾西野。 他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听不懂吗?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白真真说,“你是他儿子。” 这话一出,顾西野的脸色明显冷下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压抑隐忍而狂躁。 “我知道了。”白真真觑了他一眼,小声说:“你跟老头的关系不太好。” “知道还不闭嘴?”精致的脸孔,猛地转过来,“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见你说一句话!” 哦哟,小崽子火了。 白真真心里没有一丝波动,跟爸爸关系不好又怎么样,他起码是有爸爸的。 “跟我合作吗?”她问。 但顾西野的回答,是狂按喇叭:“滴滴滴——” 白真真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五分钟后。 她才又开口:“跟我一起给老头选礼物吗?如果选得好,我们两个同时受宠。如果选得不好,也有人承担另一半的责任。” 即便顾西野还是不想理她,但毕竟过去一会儿了,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 他没有再按喇叭,但是也没回答她。 主打一个漠视。 “哎呀,我忘了。”白真真有些懊恼地轻轻拍额头,“你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爸爸的关爱了。” 说着,她觑他的神色。 帅气的继子,仍是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好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只是他咬的鼓起的腮边肌肉,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但那毕竟是你爸,你孝顺他一下,又怎么样呢?”白真真觑着他,继续说道:“是吧?” 顾西野仍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狂暴情绪在迅速减退。 这么大一个台阶,他不下是傻子。 骄傲的顾少爷,即便接了她的台阶,也不肯主动那么一分一毫。 白真真收回视线,低头玩起游戏来。 无所谓啊。她随便买买,问就是顾西野不告诉她,她买错了又不关她的事。 过了一会儿,顾西野转头看过来:“你想买什么?” “你管我啊。”白真真头也不抬地说。 顾西野没好气,说道:“不是你说的,我们一起给老头买礼物吗?” 他这会儿已经忘了,买礼物什么的,一开始只是支开她的借口。 但反正老头总要回来的,买了放着呗。 “随便买买吧。”白真真低着头,仍旧在玩游戏,口吻漫不经心,“他又不缺什么。缺的他肯定自己就买了。随便买点手表皮带钱包什么的吧。” 顾西野的表情顿时不好:“我就知道!” 一个冲钱嫁给他老爸的女人,能有什么真心? “但你好歹装装样子吧?”他气不过,扭过头又说。 花着他老爸的钱,样子还不做足了,当他老爸是什么?大冤种啊?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白真真打完一局,抬起头来,“你还不如我,你都没打算买。” 顾西野气得,一把拍在方向盘上:“是我提醒你买礼物的!” “那不就是把事情甩我头上?我买了,我哄了,老头子高兴了,结果你是大功臣?”白真真不甘示弱。 顾西野这下彻底不想说话。 跟这女人说不清! 很快,车子抵达商场。 张威几个人走下来,殷勤地说:“姐姐,到了。” “我们先去几楼啊?”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阴霾,显然白真真和顾西野的争执,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 白真真不说话,看向身旁的继子。 顾西野却看也不看她,一马当先,迈步往商场里走去。 白真真便笑着说:“我们跟着他。” 张威几个走在她两边,小声说:“姐姐,你跟他吵架啦?” “嗨,他就是那个臭脾气,打小就傲,眼里没有人,别搭理他。” “就是,生他的气多不值当。” 白真真笑笑,柔声说:“好,我不生气。你们喝不喝奶茶?我让顾西野去买几杯。” 这谁会拒绝,几人立刻说:“喝。” “顾西野。”白真真朝前面喊道,“你去给我们买几杯奶茶。” 前方,高高帅帅的男孩站住,背影透着一股无力。 他到底为什么要喊她出门,让她买礼物? “都喝什么?”他转过身道。 精致帅气的脸上,掩不住厌倦之色。 白真真道:“珍珠奶茶,七分糖,常温。” 其他人刚要说,顾西野已经转过身,大步走了。 他看着买,爱喝不喝!, 43虚荣小妈6 爸,你回来了。 顾西野买奶茶回来, 人手一杯,一边喝着,一边逛商场。 “姐姐, 我们给顾叔叔买点什么?”一个男生问道。 白真真道:“还没想好。你们有建议吗?” 顾西野喝着奶茶,自顾走在前面, 一言不发, 好像之前说的已经忘了。 但他时不时往后看一眼,昭示着他的在意。 “叔叔喜欢什么啊?”张威直接问前面的顾西野。 顾西野道:“你们先说。” 几个男生就建议起来:“叔叔是成熟男士, 给他买几条领带?” “这个主意不错, 领带不会嫌多,叔叔总能用得上。” “手表也行。虽然叔叔可能不会缺手表, 但这也不会嫌多吧?” “香水呢?叔叔喜不喜欢香水?” 几个男生都是认真给出主意,白真真就听得用心:“嗯, 好,等下我们都看看。” “香水不行。”这时, 前面走着的顾西野回头,“他不喷香水。” 这时一个男生忽然想起来似的:“对,叔叔信佛,我之前见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要不我们买串佛珠给他?” “叔叔已经有佛珠了,轻易不会换吧?要不我们买点佛像、摆件这些?” 但这些, 在商场里就不合适了,一般去古玩市场那边。 他们讨论着, 白真真只觉得头上好像被劈了一下。 信佛的老公? 她不是说信佛不好, 但是商人、信佛、盘串,这些加起来,让她有种微妙感。 “姐姐, 你觉得呢?”这时,身边有人问道。 白真真刚才走神了,她把视线投向顾西野:“少爷,你觉得呢?” 顾西野完全没察觉她的意图,抓了把头发,不赞同地皱眉:“我觉得不行。” “为什么啊?”张威几个说道,“我觉得叔叔信佛,不会讨厌的。” “对啊,你没见过叔叔敲木鱼,不代表叔叔不喜欢。” 顾西野直接勾住他的脖子,低声威胁:“你他妈,认真的吗?” 被勾住的男生立刻讨饶:“行行行,你说不要就不要。” 白真真总算明白,刚才他们在讨论什么了,也很无语。敲木鱼?除了和尚,谁会真的敲木鱼啊? “我们还是保守一点吧。”她制止精力无处释放,说着说着话就打闹起来的男孩们,“去看看衣服、饰品这些。” “姐姐说得有道理。” 几个男孩分开,满口赞同道。 一行人把几家奢侈品店逛了个遍。 顾西野始终面色淡淡,看什么都觉得一般般,没诚意。 但是,他也不知道给老头买什么,想到这些年跟老头屈指可数的相处,情绪低落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在继子的同学们面前,白真真表现出一个后妈应有的素养,“我们这次多买点,总有他喜欢的,下次就知道买什么了。” 顾西野看了她两眼,抿着唇:“嗯。” “别难过。”白真真又劝,“虽然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但他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啊。扯平了。” 顾西野顿时一噎,手里的奶茶都不香了,眼风扫过去:“你别说话。” “不识好人心。”白真真果断扭过头,开始挑礼物。 她不知道老头喜欢什么,那就多买点,领带,皮夹,手表,腰带,眼镜,帽子…… 几个男生都惊呆了,互相看了一眼,都很震撼。 难怪顾叔叔喜欢她啊!这给老公买起东西来,是真的放得开啊! “你们喜欢什么?辛苦你们陪我来一趟,我送你们每人一件礼物吧。” 几个男生忙摆手:“不用,不用。” “姐姐太客气了。” “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白真真见他们不要,就说:“那我请你们吃饭吧?” 逛到这会儿,也到了午饭的时间了。 这次他们没拒绝,开始商量着吃什么。 白真真听着。 顾西野仍是一言不发,神色有些无精打采。 “放心,之前说好的,这是我们俩一起买的。”白真真落后两步,凑近他低声说,“不会忘了你那份。” 顾西野终于正眼看她,点点头:“谢了。” “不客气。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白真真耸耸肩。 顾西野:“…………” 他表情一言难尽,看着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尴尬症啊?” 还是说,就是单纯的缺心眼啊? 他真是没见过这种人,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实事求是好不好?”白真真看他一眼,“跟你说,我虽然能花钱,但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花的谁的钱。” 这应该是一句博好感的话,而顾西野也的确对她有那么半秒钟,升起了改观。 但只是半秒钟,随即他就想起一件事:“你去会所的时候,也知道花的谁的钱?” 白真真眨眼。 “那次是张太太请客。”她面不改色地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叫她走,最后刷谁的卡,还说不准。 但反正最后没刷老头的卡就是了。 “呵。”顾西野嗤笑一声,立即走开,挨着张威等人去了。 他就不该对这女人抱任何希望。 经讨论投票,以及征求白真真的意见,最终一行人吃了烧烤。 作为唯一的长辈,还是女士,当然是不用白真真动手的。她全程负责坐在那里,吃就好了。 还有年轻开朗的男孩逗她开心,一顿饭下来,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掉下来过。 顾西野看得糟心极了,偏偏又什么都不能说——他能怎么说?兄弟们,你们被这女人漂了? 回去的路上,顾西野绷着脸,一言不发。 心情糟糕透顶,老头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娶的女人是个什么德性? 原本想着,老头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女人,让他在一个安全又稳定的环境里长大了,所以他娶个小姑娘的荒唐事,他就没反对。 可是现在看来,他就该反对的! “顾西野!”忽然,胳膊被人拍了一把,“你爸后天回国!” 顾西野被她拍得一个激灵:“别动手动脚。”随即,才反应过来,“什么?我爸后天回国?” 前方是红灯,他将车子停稳,看向旁边:“你怎么知道?” 白真真举起手机,把聊天界面给他看:“他刚说的。” 啊啊!老头要回来了! 她以为顾西野口中的“最近”,怎么也得四五天、一周的样子。 可是,后天! 顾西野没说话,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机。 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他解锁,点开跟老头的聊天框,刷新了一下,仍是没有弹出。 最新一条消息,还是三个月前,他过生日,老头在外地没回来,给他发了条【生日快乐】。 “灯绿了。”白真真在一旁提醒,“走了,走了。” 顾西野扔了手机,发动车子。 白真真不知道他在心塞,还感谢道:“幸好你提醒我,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姨妈要恰到好处的“来”。老头不走,它不走。 虽然老头要讨好,但那啥啥是不行的,白真真只对年轻可爱的男孩子有兴趣。 一把年纪的老头就算了,还是念佛养生吧,离女施主远一点。 “嗯。”顾西野随口应了一句。 他以为她说的是提醒她买礼物的事。事实上,这真的是个巧合。 他现在就想知道,老头回来,为什么跟白真真说,不跟他说? 他不是他的儿子吗?难道一个刚娶回家的女人,比他这个儿子还重要吗? 他在老头心里,到底算什么?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顾西野生气老头回家不告诉他,白真真则是喜忧掺半。 忧的是,老头要回来了。喜的是,来都来了,离走还远吗? 离他下次回家,应该很远吧?这样想想,就开心起来了。 在老头回来的前一天,白真真带着佣人,在家里做了大清扫。 并且布置了欢迎仪式—— 各种颜色的气球,挂满了客厅和楼梯;夸张的横幅,挂在半空,上面写着“欢迎回家,我们深爱着的人”。 顾西野几次表示反对,但都无效,她坚持要这样,并且说:“生活要有仪式感。” 听了这话,顾西野头也不回地上楼了,并且用力关上了房门。 老头如果喜欢这种女人,只能说明老头也是个神经病。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爸,你回来了。”客厅里,顾西野满怀喜悦的声音响起。 白真真刚好去上卫生间了,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她对着镜子做出惊喜、感动、喜极而泣的表情。 确保眼睛是湿润的,嘴角是上扬的,她飞快往楼下跑去:“顾总,您回来了——” 等到她看清客厅里的人,身形霎时顿在楼梯上,呼吸立即屏住。 一楼客厅里,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很瘦,也很高,黑色西服包裹着他瘦长的身躯。 男人面目俊朗,气质清雅,脸上没有多少情绪,浑身上下写满了自在、清静、出尘。 他像湖面上的一阵清风,所过之处,一片荫凉。 他抬起头,跟白真真目光相视,微微点了点。而后收回视线,跟顾西野说了两句话,才迈步上楼。 经过白真真身边时,看也没看她。 白真真浑身僵硬。 她感受着男人离去的脚步,仿佛闻到了净莲的气息。 直到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上,她才脚步僵硬地下楼,来到顾西野的身旁。 “那个,是你爸?”她小声问。 顾西野一脸莫名其妙:“不然呢?” “你不会没见过他吧?”看着她的表情,顾西野惊讶道:“不可能吧,那结婚证你总该看过啊。” 说出来他可能不信,她没见过自己的结婚证。 “你为什么喊他老头?”这是白真真最不理解的,这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啊! 顾西野莫名其妙道:“他是我爸啊。” 不都喊老爸当老头吗? “…………” 白真真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这坑妈的小子。 如果不是他整天一口一个“老头”,她怎么会误会?早知道…… “老公~~!!” 一声娇美甜腻的呼喊,年轻女人背影活泼,脚步轻快,飞向了楼梯。, 44.虚荣小妈7 谁告诉你,我信佛的? 顾元升在卧室里换衣服。 “砰”的一声, 房门被推开了,一道娇小的身影冲进来。 “老公!”美丽风情的女人,站在卧室门口, 眼眸里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 顾元升侧头:“有事?” 他声音意外的低和,听得白真真的耳朵微酥,忙摇头道:“没事, 就是来看看你。” “你在换衣服呀。”她好像才想到似的, 转身关上门。 随即, 朝他看过去,眼睛里的光芒更亮了:“用我帮忙吗?” 顾元升收回视线,将宽松的衣服拢上, 慢慢系扣子:“不用。” 但女人好像天生热情, 像一阵风似的, 一下就来到他面前。 好像不知道什么叫避讳, 视线直接地扫过他没合拢衣服的地方。 顾元升看她一眼,她似毫无所觉,目光堪称大胆。 “老公,你在家穿这个啊?”女人问道。 “嗯。”顾元升加快动作, 将上衣穿好,绕过她,大步往外走去。 白真真跟在他后面,问道:“老公, 你去哪儿,不休息一下吗?” 顾元升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顿了一瞬,说道:“不累。” 打开门,往外走去。 白真真连忙跟上。 走廊里, 男人走动间,愈发显得高瘦。 他穿着一身黑色绸缎质地,宽松飘逸的练功服。左手上缠着一串佛珠,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着。 像个行走在尘世的方外人。 “唔。”白真真咬着指尖,盯着前方男人的身影。 她没见过这一款的男人。 不过,她之前纠缠最多的都是“男主”,像顾元升,他本来也不是男主。 这样想想,就不奇怪了。 “爸。”客厅里,顾西野本来在看电视,听到下楼的声音,仰头看过去,脸上难以掩饰的仰慕。 顾元升对他点点头。 “老公,我们给你买了很多礼物,欢迎你回来。”白真真不急不缓地走下楼,在沙发后面站定,俯身撑住沙发,“你要不要看看?” 顾元升刚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水杯,表情仍旧淡淡:“你们费心了。” 他既没有因为他们搞出来的,夸张俗气的欢迎仪式而不快,也没有因为他们准备了礼物而高兴。 他好像根本不在意。 除了修行,好像天底下没有任何事,能牵动他的心绪。 方外人。 又一次,他给白真真这种感觉,而且比刚才更深刻。 “少爷,我们去搬礼物。”她给了顾西野一个眼神。 顾西野不想动。 老头刚回来,他想坐在老头身边,说说话,或者只是坐着也很好。 但男人轮廓清晰俊朗的侧脸,淡漠出尘,没有半分情绪,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来,令他的激动和喜悦迅速消退。 还是那个老头,哪怕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他也还是没有半分变化。 “好。”顾西野撑着沙发,跳起来,率先大步往楼上走去。 白真真倒是没多失望,老公无欲无求,她连大姨妈都不用演。而且,他长得还这么养眼。 赚翻了啊! “老公,你等等我们哦。”她娇滴滴地说,而后快活地转身,往楼上去了。 两人都以为,顾元升是个心性淡漠,无情无欲的人。上楼时,没有一个人回头。 但顾元升并没有端坐在那里,而是转过头,看着他们上楼。数秒后,才收回视线。 “你真是你爸亲生的?”进入二楼,离开顾元升的视野范围后,白真真小声问道。 这不是顾西野喜欢的话题,但他能理解白真真的疑惑,虽然不快,但还是说道:“是。” 他就是顾元升亲生的。 如假包换。 “你今年十九岁。”白真真觑他一眼,又想想男人年轻的样貌,“你爸他,多大了啊?” 顾西野垂眸,推门进入礼物间,开始抱起礼物盒子:“三十八。” “嘶!” 白真真没忍住抽气,所以,顾元升在十九岁的时候,就有了他? “我能问问……” “不能!”顾西野冷着脸,头也不回地抱着盒子出去了。 这是他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刚才回答她,已经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心。 白真真见他抱着礼物盒子走出去,自己把剩下的抱起,也跟出去了。 “爸。”顾西野将礼物盒子一股脑儿堆放在沙发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和……买了很多。” 小妈,叫不出口。 叫白真真,又显得没礼貌,他索性略过去了。 “有心了。”顾元升的声音不疾不徐,如山间庙宇中的钟声,能荡平一切浮躁。 顾西野只觉胸中的烦躁、焦虑、渴盼、憧憬,全都被冲散了。 连带着他对父亲的爱意,也褪色了大半。 少年精致帅气的脸庞,变得没有表情。低着头,兴致缺缺地拆包装。 “老公,这是我和少爷给你挑的一块手表。”白真真倒是兴致盎然,她趴在沙发背上,脑袋几乎顶住男人的脸,“你猜猜看,是金属表带还是皮质的?” 顾元升因为她靠得太近,自然而然地往后仰。 “老公,猜猜嘛!猜猜嘛!”她见他退,就继续往前蹭。 顾元升看向顾西野手里的礼盒,开口道:“皮质。” “诶?”白真真惊讶睁眼。 随着顾西野的打开,盒子里的男士手表露出真面目,是一块金属表带的手表。 “哎呀。”白真真摸了摸鼻尖,“我听说你信佛,那皮带……取材方面……我就自作主张,挑了一款金属表带的。” 她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顾西野沉默了下,决定不嘲笑她玩砸的事,默默将盒子扣上了。 “我不信佛。”谁知,顾元升却说,“谁告诉你,我信佛的?” 这话让白真真震惊了,望了顾西野一眼,张口刚要说话,但这回被顾西野抢先了。 “是我。”他皱着眉头,朝爸爸看去,“你不信佛,你天天拿着串佛珠,盘个没完?” 顾西野一度嫉妒那串佛珠。 印象中,爸爸都没怎么抱过他。但是那串佛珠,被他爱不释手。 面对儿子的情绪,顾元升依然平静无波:“我信的不是佛教。是我佛。” “什么意思?”顾西野皱眉,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白真真立刻举手,“是我流佛教!” 说得好听点,叫自成一派。其实,就是我说啥就是啥,我想怎么信就怎么信。 他说修佛可以穿皮草带皮表,那就是可以。 顾元升朝她看过来,微微点头。 她居然得了老头的认可!沙发另一端,顾西野立刻酸了,绷紧脸,动作粗鲁地拆下一个礼盒。 “这是我给你挑的墨镜。”顾西野拆开后,藏着没给看,抬起头酷酷地问:“你猜是圆形的还是方形的?” 顾元升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自己拿过一个礼盒,慢慢地拆。 顾西野愣了一下,陡然明白了什么,他扑过去,一把按住那个礼盒:“你为什么猜她的,不猜我的?” 他才是他儿子! 那个女人,只是他刚娶回家,都没见过面的老婆! 性格直白如顾西野,有什么根本不会憋着,他直冲冲的就问出来。 面对儿子的质问,顾元升只是淡淡看去一眼。 换做往常,被他这么一看,顾西野就什么都不再说了。 但这次,他看着沙发背上趴着的,捂嘴偷笑的女人,顿时冲动上来了:“你说啊?” 他看向老爸,漂亮的眼眸盯紧,一眨都不眨,“我才是你儿子!” “行了行了。”白真真看了男人一眼,对继子挥了挥手,“你是他儿子,我还是他老婆呢,偏心我怎么了?” 顾西野只是直勾勾盯着老爸。 “你十九岁了。”顾元升看着他说,声音跟刚才不同,明显有些冷,“你是要我哄你吗?” 哄他怎么了?他九岁的时候,更小的时候,他也没哄过他啊? 高大的少年再也受不了这委屈,立刻收回手,站起身,大步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有轻微的凉意。 白真真看看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又看看沙发上的男人,若有所思。 顾西野和男人的关系,是真的不好——男人不喜欢他。 这倒是很常见的一种设定了,家庭不幸福的男主,心里有创伤,被女主救赎。 但她又不是女主。 她是恶毒后妈啊,这样想着,她收回视线,转而走到刚才继子坐的位置:“老公,我们来拆礼物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5.虚荣小妈8 拍婚纱照。 沙发上的礼盒, 至少有十几个。 对普通人来说,拆礼物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哪怕是拆快递呢, 都够开心好一会儿了。 但是对顾元升来说,这更像是琐碎和无意义。 “我给你买的领带哦。”白真真压根不等他回应,就拆起礼盒来,“D家新出的系列,我觉得特别适合你,老公你喜欢吗?” 虽然她之前是没见过他啦。但客套话,谁会追究真假啊? “老公, 你喜欢吗?”她取出一条墨绿底色印着银色斜纹的领带,“这个特别配你!” 女人望过来的眸光, 潋滟含情, 娇软妩媚, 看得人的心都化掉。 “谢谢。”顾元升面色无波, 垂眸看了一眼, 淡淡说道。 他就像一块坚石, 坐落在山巅,望着日出与云海,不为尘俗所动。 “你喜欢就好啦。”白真真丝毫不气馁, 紧接着又去拆别的, “老公, 我还给你买了一顶帽子……” 她要表达一个妻子的尽心,表达才是她的主题, 他的反应并不重要—— 别讨厌她,认为她不配做他的妻子,继续让她刷他的卡,就够啦! 顾元升静静看着小妻子活泼快语的样子。 她实在是年轻。 又很单纯。 “对了, 老公你回来得好突然。”白真真一边拆礼物,一边跟他说话,“是A市这边有什么事吗?” 她问得很自然,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不是。”顾元升神色平淡,“很久没回家了,回来看看。” 白真真手底下的动作一顿,随即抬起头,一张写满好奇的脸孔凑近过去:“老公,是因为我吗?” 她天真而风情的面孔,就这样不加设防地靠近他:“是因为我给你发短信,说想你了,你才回来的吗?” 面对她的靠近,顾元升并没有像害怕被女妖引诱,从而失掉修为的出家人那般慌张。 他神色平静,巍然不动,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孩子,甚至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是吗?”白真真眨眨眼,有些失望地说。 顾元升仍是没有答话,移开视线,慢条斯理地喝水。 “好吧。”白真真没有揪着不放,继续拆礼物。 顾元升慢慢喝水,眼底微微茫然。 他近期的工作计划,本来不包括回国。可是前几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内容已经记不得了,只是醒来后,心里莫名牵挂。 他想起被他娶回家的那个女孩子。于是,调整了工作,坐飞机回国。 “老公,你真的喜欢吗?”拆完所有的礼物,白真真眨巴眼睛,看向男人问道。 虽然期间,他没有表示不耐烦,但他平淡无波的表现,实在兴致缺缺。 “喜欢。”顾元升点头,“谢谢。” 但他的表情,真是看不出一点儿喜欢。 “好吧。”白真真瞅他一眼,说道:“我不居功哦。这里一部分是我买的,一部分是少爷买的。你要领情,就领双份。要是不喜欢,就一人分一半。” 顾元升点点头。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白真真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元升道:“你不必在这陪我。” 嗯?白真真睁大眼睛。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男人看着她说。 白真真定定地看了他几眼,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厌烦或疲倦,但能看出温和坚定。 顿了顿,她站起身:“好。” “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站起身,脚步轻轻地往楼上去了。 一路上,她都轻手轻脚的。直到回到房间,把门关上,她立刻跳起来,把自己投进柔软的床铺。 哇!老公真的好冷淡哦! 她喜欢! 在被褥中滚了一圈,她才抬起头来,看着庄重古典风格的卧室装修,沉思起来。 这个装修风格,她不喜欢。不知道能不能换掉? 如果老公不经常回来,比如一年只回来几次,那她完全可以重新搞一间卧室,他回来了,再搬回来住。 【你爸每次回来,都待多久啊?】 给顾西野发了条消息后,白真真仰面躺在床上,扒拉着继承来的“记忆”。 “记忆”中,顾元升几乎不回来,一年都回来不到两次。 他就好像一个背景板,既给男主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又给他一个虚荣疯狂恶毒的小妈。 【你问这个干嘛?】 很快,顾西野的回复过来了。 【问问啊,安排一下时间和计划,你难道不想你爸在家的这段时间,过得开心愉悦吗?】 隔着几堵墙壁的卧室里,顾西野皱眉盯着手机屏幕,本能的不相信她说的话。 这女人狡猾的过头,谁知道她的甜言蜜语下,藏着什么居心?虽然这甜言蜜语是针对老头的。 想到这里,顾西野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怕自己被骗,因为他已经看清那女人的真面目。 但老头还不知道!老头不会被她骗了吧?这样想着,他脸色臭的厉害。 【我爸待不了几天,你不用白费心机。】 点击,发送。 没一会儿,消息回过来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怎么是白费心机,哪怕你爸明天就走,我们也该认真哄他高兴,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幸福。】 看着这条短信,顾西野的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 妈的!这女的! 怎么听着像是他根本不关心老头一样? 【我不知道他待几天。你有什么想法?】 编辑半天,发送。 白真真收到这条消息后,就把手机丢开了,没有再回复。 废物点心。一问三不知。要他何用。 快吃饭的时候,白真真才下楼了。 “老公。”她眼睛里闪动着爱慕与喜悦,娇滴滴地说:“吃饭啦。” 顾元升垂眸,看着她挽住自己的手,没有拒绝,点点头,往餐厅走去。 “还不知道老公喜欢吃什么。”坐下后,白真真拿起筷子,打量着满桌的饭菜。 一旁,顾西野瞥了她一眼,叮叮当当的拿起筷子,就大口吃起来。 按照餐桌礼仪,要大家长动筷子之后,其他人才能动筷子。 顾西野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这是故意的?找骂? 然而,顾元升没有分给他哪怕一个眼神,轻轻拿起筷子,回答白真真的问题:“我没有特别喜欢的。” 他看上去就是什么都吃的那种。 白真真“哦”了一声,眼看着他把筷子伸向了一道小炒黄牛肉。 “老公,这下我相信你信我佛了。”白真真忍不住笑道。 真正信佛的人,是不会吃荤菜的。 顾元升的用餐礼仪很优雅,他看她一眼,道:“吃饭吧。” “好。”白真真点点头,也开始吃起饭来。 有了老公的这句话,接下来的时间,她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全程埋头吃饭。 “爸,你尝尝这个。”顾西野到底还是生不起老爸的气,给他夹菜。 顾元升淡淡道:“谢谢。” “爸,你这次回来多久?”顾西野问他。 “还没定。” 大口吃着饭,顾西野又说:“那你多待几天吗?我和……真真姐,打算做个计划。” 小妈是不可能叫的。白真真又显得没礼貌。 顾西野思来想去,决定参考张威他们的叫法,叫她姐。 想来老头子不会不同意。他自己娶个这么年轻的老婆,还指望他怎么叫啊? 难得的,听了这话,顾元升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不用了。”他语气平淡。 “爸,你客气什么。”顾西野看他一眼,“难得一家人聚一起,我们好好玩玩啊。” 不等他回答,又说道:“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看真真姐的面子。” 说完之后,他等了两秒钟,没等到顾元升的拒绝。 心里不是不酸的,他堂堂亲生的儿子,比不上一个不熟的女人。 “你跟真真姐,去拍婚纱照吗?”虽然有些介意,但顾西野自问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老头有了喜欢的女人,他作为儿子,当然要成全。 再怎么说,老头这些年没亏待他。没在他小的时候,找个恶毒后妈折磨他,他永远感谢老头。 “就算你不想,但你想想真真姐。”已经摸清老头的脉,顾西野开口就是让人难以拒绝的话,“真真姐还这么年轻,又年轻又漂亮,不拍婚纱照多可惜。” 他一句“又年轻又漂亮”说出口,顾元升立刻抬头,神情带了两分凌厉。 然而顾西野低头夹着菜,正得意自己能跟老头说话了,根本没注意。 还大口大口吃得香。 “你的意思呢?”顾元升的视线渐渐平静下来,看向左侧问道。 白真真始终只顾着吃饭。 “啊?”此刻,她抬起头来,天真风情的脸上,无辜又动人,“我都行。听你的。” 顾元升握着筷子,沉吟一下,说道:“好。那我们去拍。” 居然真的同意了? 这让顾西野和白真真同时惊讶。 两人甚至对视了一眼,都觉得顾元升是转性儿了吗?他从前那么忙的! 顾元升没忽视两人对视的这一幕。他面色淡淡,什么都没说。 既然要拍婚纱照,当然要约婚庆公司。 “我来挑吧!”吃过午饭,顾西野跳到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平板,积极得不得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6.虚荣小妈9 拍婚纱照这件事, 摄影团队,造型师,后期, 服务质量, 都要仔细考虑。 但在顾西野的眼里,就统统不是事儿——花钱, 只要钱到位, 什么都到位了。 他有朋友家里开婚庆公司, 全国连锁,生意做得很大,直接去约了。 “爸,后天怎么样?”顾西野一边在平板上敲动, 一边扭头看向窗边茶室的方位。 顾元升被白真真拉着,正在泡茶休闲, 闻言应道:“好。” 见老爸这么轻易就答应,顾西野有点后悔起来。他就应该往后推推,这样老爸就能在家里多待几天了。 但既然说出口了,就只能按后天办了。 “真姐,拍照礼服有什么要求?”过了一会儿, 他又扭过头问。 真真姐已经过度成真姐了。 再怎么说,是她提出哄老头开心。顾西野对她虽然还谈不上喜欢,但也没有之前那么厌恶了。 “礼服?”正在泡茶的白真真,动作顿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白真真”订过婚纱,就在她嫁给老头之后。 老头没有给她婚礼, 她想来想去不甘心。她都嫁给有钱人了,怎么能不对自己好一点? 是,人这一生, 不一定只有一段婚姻。但她还这么年轻啊! 年轻的“白真真”,当然要穿上最漂亮的婚纱,留下最美丽的影像。因此,她花了大价钱去定制。 “我没要求。”她回过神,看着对面的男人,“老公,你有什么要求吗?” 当初定制婚纱时,人家说工期很长,没两三个月出不来。她就跟人说,没事,慢慢做,做得精细点。 反正后天是穿不上,无所谓了。 等做好之后,她自己约摄影团队,再美美的拍一套单人的就是了。 以后找了新的老公,再把老公P上去。完美! “明天让他们把礼服带过来。”顾元升看向沙发上,“给真真挑一挑。” 顾西野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道了。” 他去沟通商谈。 白真真感慨道:“少爷真懂事啊!” 当着人家的面,还是要夸夸人家儿子的。 但顾元升对这个儿子,大概是真不喜欢,脸上没有半点儿情绪:“嗯,他是大人了。” 白真真便也不再提,她瞅着桌上的紫砂壶,问道:“老公,你看我泡好没有?我不太懂呀,你帮我看看。” 男人视线扫过:“应该好了。” 执起茶壶,在她身前的茶杯里注入清亮茶汤,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喝。”白真真轻抿一口,立刻说:“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她眼睛闪闪发光,注视着他说:“一定是因为老公倒的茶,所以这么好喝!” 顾元升是很淡然清静的心性,此刻面对娇妻过于直白的讨好,也沉默了下。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又给她满上了。 “谢谢老公!”白真真立刻说。 喝喝茶,看看书,吃些点心,在这个修身养性的男人身边,时间意外的过得很快。 几乎是一转眼,夕阳坠在天际,即将落幕。 “老公,晚上想吃点什么?”白真真起身,试图拉起男人。 在她伸手前,男人已经起身:“真真想吃什么?” “我都行,不挑。”白真真说。 男人点点头。 他话不多,白真真已经领教过了,就问沙发上打游戏的顾西野:“少爷,晚饭想吃什么?” 顾西野虽然戴着耳机,但音量调的不高,闻言回道:“都行。” 一家子不挑的。 那是不可能的,所谓的不挑,是指报到程嫂那里的菜单,她可以随意搭配。 吃过饭,白真真还想说什么,顾元升道:“我去书房,你先休息。” 说完,就抬脚上楼了。 白真真心里已经雀跃起来,脸上仍是做出失落的样子:“老公,你早点休息,别忙太晚哦。” 等男人上了楼,她才撤下失落的表情。一转身,顿时吓了一跳:“你干嘛?” 不远处,顾西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上尽是冷意。大步绕过她,三步两步跑上楼。 白真真:“……” 翻车了?无所谓啊。 顾西野又不是傻子,他早晚会发现的。再说,他从来也没相信过她的“真心”。 她能有什么真心?在今天之前,她都没见过顾元升。非要说,她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在客厅里消磨时间,差不多九点钟,白真真伸了个懒腰,起身上楼。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顾元升还没回来。 白真真洗了个澡,慢慢悠悠地护肤,钻进被窝里时,男人仍然没有回来。 她忍不住想,他究竟去的是书房,还是禅房啊? 该不会今晚上都不会回来吧? 那可太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朦胧时,白真真感觉床的一边下陷。 有人上来了。 她没动。维持着睡意朦胧的样子,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身旁,男人的动作轻缓,躺下去后,就一动不动了。 这么友好?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躺在旁边,他能忍住不碰? 白真真开始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各种猜测,她没有戳到他的审美?X癖?还是说,他一心我佛,不近女色? 那他跟她结婚干什么?报答救命之恩?想想就很难相信啊。 思索间,空气中有轻微的声响,安静的气流被搅动,是男人的手伸过来了。 白真真仍然保持着不变的呼吸,睡得沉沉的样子。 下一刻,男人的手伸过来,轻轻扯动她盖得随意的薄被,拉起,覆住她的手脚。 然后就收回去,不再动弹。 ……就这? 等了一会儿的白真真,没有再等到男人的任何动作,心中滋味难明。 她,难道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他刚才给她盖被子的动作,特别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 “嗯哼。”她佯装翻身,滚到旁边,手臂不经意地搭在男人的胸膛上。 空气中,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顿了顿。随即,一只体温偏低的手覆上来,轻轻将她的手拿下去。 只是拿下去了,他并没有翻身背对,或者挪动远离。 白真真又哼了一声,重新将手搭上去,并且抓住了他的睡衣。 顾元升这次不能将她的手拿下去了。 不多时,因为翻身而滑落的薄被,重新盖住她的手脚。 ……懂了,他真的把她当女儿。 困惑涌现在心头。谁能告诉她,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娶自己的“女儿”啊? 他把她认成义女不行吗? 男人身上净莲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心安,困意重新涌上来。 昏昏沉沉之际,她感觉到男人动了动,两人相挨这一侧的手臂,被他轻轻抽出,而后动作轻缓的,横在了她的头顶。 就像是拥住她的姿势。 但因为太困了,白真真的脑袋转不动了,彻底沉睡过去。 次日。 白真真醒过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了看自己睡觉的位置,就在自己这一边,而不是想象中的另一边。 “太太下来了。”程嫂站在客厅里,客气地说:“准备了早饭,太太要现在吃吗?” 她起得晚了,顾元升和顾西野都已经吃过饭了。 随意一扫,就发现院子里有个穿着练功服的瘦瘦高高的身影,正在打太极拳。 至于顾西野,不知道去哪儿了。 “好。”她点点头。 不急不缓地吃过早饭,顾元升的太极拳也打完了,上楼去洗澡。 顾西野从外面走进来,说道:“送礼服的人快到了。” “我知道了。”白真真起身,上楼去换衣服。 推开卧室的门,能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她脚步顿了一下。 多熟悉的情景。不久前,才在顾西野的房间里发生过。 慢吞吞地换了一件待客的裙子,然后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身后,注视着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 男人穿着浴袍走出来,乌黑的头发正往下滴着水珠。 “老公~”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缠绵婉转地响起。 顾元升的脚步顿了一下,抬眸,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亦是镇定。 “嗯。”他点点头,就去拿吹风机。 白真真觉得有趣,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老公,我帮你吹吧?” 说是这么说,但她的手牢牢抱着他的腰,丝毫没有去拿吹风机的打算。 顾元升没有回头,缓慢又坚定地拿下她的手,然后打开吹风机,吹起了头发。 他并不受她引诱,也不为此烦恼。 “老公!”白真真又抱住他的腰,“老公,你好瘦啊,你在外面没好好吃饭吗?” 顾元升终于吹不下去了。 他关掉吹风机,转过身,垂眸看着她:“出去。” 嗯?白真真睁大眼睛,随即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委屈:“老公,你赶我?你是不喜欢我吗?” 男人面容平静,抚了抚她的头发,声音低缓平和:“送礼服的人应该到了。你先下去,我等下就来。” 好像不是不喜欢她?如果不喜欢,他没必要跟她说这些话。 以他的身份地位,没必要委屈自己,去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 “老公,我想和你一起下去。”眨巴眼睛,白真真仰头望着他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9 章 虚荣小妈12 拍婚纱照这件事, 摄影团队,造型师,后期, 服务质量, 都要仔细考虑。 但在顾西野的眼里,就统统不是事儿——花钱, 只要钱到位, 什么都到位了。 他有朋友家里开婚庆公司, 全国连锁,生意做得很大,直接去约了。 “爸,后天怎么样?”顾西野一边在平板上敲动, 一边扭头看向窗边茶室的方位。 顾元升被白真真拉着,正在泡茶休闲, 闻言应道:“好。” 见老爸这么轻易就答应,顾西野有点后悔起来。他就应该往后推推,这样老爸就能在家里多待几天了。 但既然说出口了,就只能按后天办了。 “真姐,拍照礼服有什么要求?”过了一会儿, 他又扭过头问。 真真姐已经过度成真姐了。 再怎么说,是她提出哄老头开心。顾西野对她虽然还谈不上喜欢,但也没有之前那么厌恶了。 “礼服?”正在泡茶的白真真,动作顿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白真真”订过婚纱,就在她嫁给老头之后。 老头没有给她婚礼, 她想来想去不甘心。她都嫁给有钱人了,怎么能不对自己好一点? 是,人这一生, 不一定只有一段婚姻。但她还这么年轻啊! 年轻的“白真真”,当然要穿上最漂亮的婚纱,留下最美丽的影像。因此,她花了大价钱去定制。 “我没要求。”她回过神,看着对面的男人,“老公,你有什么要求吗?” 当初定制婚纱时,人家说工期很长,没两三个月出不来。她就跟人说,没事,慢慢做,做得精细点。 反正后天是穿不上,无所谓了。 等做好之后,她自己约摄影团队,再美美的拍一套单人的就是了。 以后找了新的老公,再把老公P上去。完美! “明天让他们把礼服带过来。”顾元升看向沙发上,“给真真挑一挑。” 顾西野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道了。” 他去沟通商谈。 白真真感慨道:“少爷真懂事啊!” 当着人家的面,还是要夸夸人家儿子的。 但顾元升对这个儿子,大概是真不喜欢,脸上没有半点儿情绪:“嗯,他是大人了。” 白真真便也不再提,她瞅着桌上的紫砂壶,问道:“老公,你看我泡好没有?我不太懂呀,你帮我看看。” 男人视线扫过:“应该好了。” 执起茶壶,在她身前的茶杯里注入清亮茶汤,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喝。”白真真轻抿一口,立刻说:“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她眼睛闪闪发光,注视着他说:“一定是因为老公倒的茶,所以这么好喝!” 顾元升是很淡然清静的心性,此刻面对娇妻过于直白的讨好,也沉默了下。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又给她满上了。 “谢谢老公!”白真真立刻说。 喝喝茶,看看书,吃些点心,在这个修身养性的男人身边,时间意外的过得很快。 几乎是一转眼,夕阳坠在天际,即将落幕。 “老公,晚上想吃点什么?”白真真起身,试图拉起男人。 在她伸手前,男人已经起身:“真真想吃什么?” “我都行,不挑。”白真真说。 男人点点头。 他话不多,白真真已经领教过了,就问沙发上打游戏的顾西野:“少爷,晚饭想吃什么?” 顾西野虽然戴着耳机,但音量调的不高,闻言回道:“都行。” 一家子不挑的。 那是不可能的,所谓的不挑,是指报到程嫂那里的菜单,她可以随意搭配。 吃过饭,白真真还想说什么,顾元升道:“我去书房,你先休息。” 说完,就抬脚上楼了。 白真真心里已经雀跃起来,脸上仍是做出失落的样子:“老公,你早点休息,别忙太晚哦。” 等男人上了楼,她才撤下失落的表情。一转身,顿时吓了一跳:“你干嘛?” 不远处,顾西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上尽是冷意。大步绕过她,三步两步跑上楼。 白真真:“……” 翻车了?无所谓啊。 顾西野又不是傻子,他早晚会发现的。再说,他从来也没相信过她的“真心”。 她能有什么真心?在今天之前,她都没见过顾元升。非要说,她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在客厅里消磨时间,差不多九点钟,白真真伸了个懒腰,起身上楼。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顾元升还没回来。 白真真洗了个澡,慢慢悠悠地护肤,钻进被窝里时,男人仍然没有回来。 她忍不住想,他究竟去的是书房,还是禅房啊? 该不会今晚上都不会回来吧? 那可太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朦胧时,白真真感觉床的一边下陷。 有人上来了。 她没动。维持着睡意朦胧的样子,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身旁,男人的动作轻缓,躺下去后,就一动不动了。 这么友好?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躺在旁边,他能忍住不碰? 白真真开始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各种猜测,她没有戳到他的审美?X癖?还是说,他一心我佛,不近女色? 那他跟她结婚干什么?报答救命之恩?想想就很难相信啊。 思索间,空气中有轻微的声响,安静的气流被搅动,是男人的手伸过来了。 白真真仍然保持着不变的呼吸,睡得沉沉的样子。 下一刻,男人的手伸过来,轻轻扯动她盖得随意的薄被,拉起,覆住她的手脚。 然后就收回去,不再动弹。 ……就这? 等了一会儿的白真真,没有再等到男人的任何动作,心中滋味难明。 她,难道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他刚才给她盖被子的动作,特别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 “嗯哼。”她佯装翻身,滚到旁边,手臂不经意地搭在男人的胸膛上。 空气中,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顿了顿。随即,一只体温偏低的手覆上来,轻轻将她的手拿下去。 只是拿下去了,他并没有翻身背对,或者挪动远离。 白真真又哼了一声,重新将手搭上去,并且抓住了他的睡衣。 顾元升这次不能将她的手拿下去了。 不多时,因为翻身而滑落的薄被,重新盖住她的手脚。 ……懂了,他真的把她当女儿。 困惑涌现在心头。谁能告诉她,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娶自己的“女儿”啊? 他把她认成义女不行吗? 男人身上净莲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心安,困意重新涌上来。 昏昏沉沉之际,她感觉到男人动了动,两人相挨这一侧的手臂,被他轻轻抽出,而后动作轻缓的,横在了她的头顶。 就像是拥住她的姿势。 但因为太困了,白真真的脑袋转不动了,彻底沉睡过去。 次日。 白真真醒过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了看自己睡觉的位置,就在自己这一边,而不是想象中的另一边。 “太太下来了。”程嫂站在客厅里,客气地说:“准备了早饭,太太要现在吃吗?” 她起得晚了,顾元升和顾西野都已经吃过饭了。 随意一扫,就发现院子里有个穿着练功服的瘦瘦高高的身影,正在打太极拳。 至于顾西野,不知道去哪儿了。 “好。”她点点头。 不急不缓地吃过早饭,顾元升的太极拳也打完了,上楼去洗澡。 顾西野从外面走进来,说道:“送礼服的人快到了。” “我知道了。”白真真起身,上楼去换衣服。 推开卧室的门,能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她脚步顿了一下。 多熟悉的情景。不久前,才在顾西野的房间里发生过。 慢吞吞地换了一件待客的裙子,然后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身后,注视着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 男人穿着浴袍走出来,乌黑的头发正往下滴着水珠。 “老公~”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缠绵婉转地响起。 顾元升的脚步顿了一下,抬眸,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亦是镇定。 “嗯。”他点点头,就去拿吹风机。 白真真觉得有趣,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老公,我帮你吹吧?” 说是这么说,但她的手牢牢抱着他的腰,丝毫没有去拿吹风机的打算。 顾元升没有回头,缓慢又坚定地拿下她的手,然后打开吹风机,吹起了头发。 他并不受她引诱,也不为此烦恼。 “老公!”白真真又抱住他的腰,“老公,你好瘦啊,你在外面没好好吃饭吗?” 顾元升终于吹不下去了。 他关掉吹风机,转过身,垂眸看着她:“出去。” 嗯?白真真睁大眼睛,随即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委屈:“老公,你赶我?你是不喜欢我吗?” 男人面容平静,抚了抚她的头发,声音低缓平和:“送礼服的人应该到了。你先下去,我等下就来。” 好像不是不喜欢她?如果不喜欢,他没必要跟她说这些话。 以他的身份地位,没必要委屈自己,去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 “老公,我想和你一起下去。”眨巴眼睛,白真真仰头望着他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0.虚荣小妈13 他吻得很克制。 若有若无的暧昧, 随着两人之间气温的升高,萦绕流动在空气中。 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清晰可闻。 白真真的手指插进男人的发间, 仰起头,声音娇哝软媚:“老公……” 顾元升猛地低喘一声,微微撤开,闭上眼睛,额头抵住她的。 “老公?”白真真问道。 男人没回应,气息有些急促, 大掌在她颊侧抚过,一下又一下。 即便是情意灼身,他的体温仍然微凉,大掌抚在脸上,令白真真微微清明。 “老公?”她睁眼问道,“你怎么啦?” 怎么停下来了?她还没放大招呢。 顾元升看了她一眼,忽然又低下头, 这次不再克制,吻得深入而凶猛。 白真真仰头承受着, 有些快活。整个人像是游曳在佛堂前面莲花池里的鱼儿,自在阔然, 时不时甩一甩尾。 “老公,不行哦。”在男人的手指攀上她的衣角时, 她睁开眼睛, 无辜地说:“我来大姨妈呢。” 顾元升的动作一顿。 暗沉的欲色僵在眼底,又在她湿润无辜的眼神中,渐渐褪去。 “对不起呀。”看着男人翻身躺平, 白真真也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你是不是很失望?” 顾元升抬手,抚了抚她头发:“没有。” “真的吗?”白真真眨巴眼睛,“一点都不失望吗?” 看着男人的神色,她失落起来:“我知道了。老公本来就不喜欢我,刚才都是勉强的,又怎么会失望呢?开心还来不及……”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封住了口。 男人粗糙的指腹按在唇上,微微用力,摩挲着她唇珠:“不要胡说。” “哪句话是胡说?”白真真扒下他的手,抱在怀里,望着他问。 男人静静看着她。 “你不说?”白真真哼了一声,“我有一个秘密。你不说,我也不告诉你。” 男人眼眸平静,好像对她口中的秘密,一点儿都不好奇。 “你确定不想知道?”白真真凑近他,认真观察他的表情。 她乌黑浓密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衬得她本来就小巧的脸,愈发的尖尖俏俏,不足他的巴掌大。 纯情天真,妩媚娇软。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丽。 “没有不喜欢你。”顾元升缓缓开口。 这句话,他刚才抱她上楼时已经说过了,但她装作没听清,逼他再说一遍。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得连心跳声都能听见,她就不能再装听不见了。 白真真笑眯眯的,点点头道:“好吧,那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 “我故意的!”她歪下头,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我故意引诱你的,就是想看你难受。” 顾元升的表情平静依然。 “你不生气吗?”白真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他的脸,“老公,这样都不生气吗?” 顾元升拿下她的手指,攥住,说道:“不生气。” “我就知道!”白真真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儿,别提多得意了。 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这个男人,早就喜欢她啦!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下巴抵着他心口,又问道:“老公,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顾元升顿了顿,抱着她坐起身,说道:“我想起有件事情,我去打个电话。” 放开她,下床往外走去。 白真真愕然睁眼,随即气笑了,说道:“你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你早晚要回来的!” 跑?他现在跑了,还不是要回来! 男人身形顿了顿,继而走向门口。拧动门把手,打开门,走出去。 他甚至没有否认。白真真哼了一声,跳下床,奔进浴室。 洗漱完,就睡了。说什么等他回来,没必要。 他那点小秘密,她已经知道了。熄了灯,拉上被子,安然睡去。 十一点多,房门被轻轻推开。 黑暗的环境,令男人微怔,随即脚步放轻,缓缓关上门。 她没有被惊醒。直到他在一旁躺下,她仍然睡得沉,就像昨晚一样。 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再滚过来。 顾元升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给她盖好被子,便睡下。 然而,女人轻微的呼吸声,总是提醒着他,她就存在那里。 好一会儿,男人动作轻缓地翻过身,面对着她,伸出手,将她轻轻抱过来。 微凉的胸膛,被柔软温热的身躯填满,好像世界一下子变完整,又仿佛有什么遗憾被补足。 他心中彻底宁静,比任何时候都更要宁静,低头在她发心一吻,闭上眼睛。 一夜无话。 白真真再睁开眼,发现床上又没人了,只剩下她自己。 不过,这次她睡在他的那一边。 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她从枕头旁边拿出手机,开始给老公打电话。 嗡嗡嗡。 顾西野在客厅里打游戏,听到茶几上传来嗡嗡的声音,探身一看,顿时翻了个白眼。 来电显示是“真真”。 幸好老头子没给那女人起什么雷人的昵称。 不过,她找老头子,下楼不就完了?居然还打电话。有毛病吗? 当做听不见,他继续打游戏。 电话震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不多时,白真真下楼了。程嫂迎上去,问道:“太太,要吃早饭吗?” 今天也是她最后一个起床,另外两人已经吃完了。 “嗯。”白真真点头。 吃完饭,刚坐到沙发上,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了。 一身黑色练功服,高大挺拔,静雅出尘。 “起了?”他进门,视线落在她身上,声音柔和,“吃饭了吗?” 白真真说道:“吃过了。” 男人便点点头,走到茶几前,拿起手机。 一则未接来电,看清是她打来的,顾元升看过去道:“你刚才找我?” “没事。”白真真摇头。 顾元升看向另一个沙发上坐着的,令人难以忽视的身影:“顾西野。” “啊?”正打游戏的顾西野抬起头。 “东西收拾好了吗?” 听到这句话,顾西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睁大眼睛,猛地站起来,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扔之前没忘记关掉耳麦。 “你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头,神情桀骜,“非要把我扫地出门是吧?” 顾元升道:“红山枫叶那套房子给你。” 那套别墅不比这套差,环境清幽,他如果搬过去,很会自在,还可以肆意地呼朋唤友。 “我不去。”然而,顾西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要去你们去。” 说完,弯腰捞起沙发上的手机,抬脚就走。 这是他住了十九年的地方,他不可能搬的。 “影楼的人十点到。”上楼到一半,他转身看过来,“你们自己招呼。” 既然嫌弃他,就别指望他出工出力了。说完,大步上楼,很快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砰”的一声。 顾元升收回视线,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去洗个澡。”他对白真真说,声音低轻,“你上楼帮我挑衣服?” 有什么好挑的?他那些衣服,都长一个样。 “吃太饱了,走不动。”白真真瞥他一眼,说道。 顾元升迟疑了一下,走到她跟前,说道:“我出了很多汗,有点臭。” 听了这话,白真真上下打量他两眼,然后面露嫌弃,捏住鼻子:“那算了。” 起身,昂起头,往楼梯走去。 顾元升:“……” 他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五指相扣。 “刚才给我打电话,什么事?”他问道。 白真真轻哼一声,说道:“你在意啊?” “嗯。”在意的,男人在心里说道。 上了楼,回到房间里。 关上门后,白真真把男人按在门板上。 盯着他,眸中跳跃着怒火:“每天早上醒过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在家的时候就算了。你在家,还把我一个人丢下!” “我讨厌这样!” 顾元升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立刻道:“抱歉。”将她抱进怀里,用力揽住,“我下次注意。” “臭!”白真真推搡着,挣脱出来,捏着鼻子道:“你臭烘烘的,像一头牛。快去洗澡!” 直到走进浴室,顾元升忍不住嗅了嗅身上,真的有那么臭吗? 他以为,自己只是有点汗臭味。但她说,他臭的像一头牛。 认认真真洗了个澡,沐浴露用了两遍,确认身上只有沐浴露的味道,顾元升才穿好浴袍走出去。 “怎么洗那么久?”比她洗澡还磨蹭,白真真随口说了句,“影楼的人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化妆。” 顾元升从床上拿起衣服,刚要穿,又放下。拉过她,问道:“我现在还臭吗?” 白真真顿时愣了一下。 她抬眼看着他,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眼里还有些忐忑,不禁“噗嗤”一声。 踮起脚尖,亲了亲他下巴:“老公,你怎么这么可爱?” 顾元升垂眸,眼神认真等着回答。 “你不臭,一点都不臭。”白真真轻轻抱住他的腰,“我刚才是气你的。谁让你说自己臭,明明你那么香,是天底下最香最香的老公了。” 顾元升心里一松,心结顿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1.虚荣小妈14 昏迷不醒。 下楼时, 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男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瘾,大掌托在她脑后,低头吻住她, 没完没了。 换衣服的时候, 白真真发现他虽然看起来很瘦,但居然有一层颇有力量感的腹肌,于是忍不住戳了戳。 就这样,又被他抱住亲吻,他简直像是一个亲亲怪。 “顾先生,顾太太。”楼下, 黄经理和她的团队已经准备就绪,笑着迎上来:“来这边化妆吧?” 白真真跟顾元升分开,各自化妆。 拍婚纱照是一件精致又繁琐的过程,化妆、造型、穿婚纱就要很久,转换场地拍摄,又要很久。 一套婚纱拍三个场景,一上午过去, 连一套婚纱都没拍完。 “幸好只订了六套。”吃午饭的时候,白真真跟男人感慨, “你还说拍十八套。这都拍到什么时候去了?” 顾元升看着妻子化了妆之后,更显妩媚娇艳的脸庞:“你想拍, 我就陪你。” 夫妻两个之间,有意无意的, 打了个哑谜。 白真真咀嚼的动作顿了顿, 慢条斯理地咽下,才好像随口一问:“老公,你这次回家, 能待多久啊?” 他是个大忙人,在“记忆”中,他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回家的,就算回家也只是待个两三天。 这次待得够久了。 “陪你拍完婚纱照。”男人的回答,清楚明了。 闻言,白真真没有再说什么。 她怕说得多了,男人以为她舍不得,再待一阵子。 六套婚纱,拍了四天半,才终于拍完。 最开始拍的两套,照片已经修好了,余下的还要等几天。 白真真把男人的手机拿过来,保护屏没有动,壁纸和聊天背景设置成了婚纱照,才道:“你去忙吧,我在家等你。” 顾元升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马上就要动身。 他望向楼梯上,白色T恤,咖色长裤,双手抄兜,一脸臭臭表情的顾西野。 这孩子就是不肯搬走。他到底是他爸爸,不是仇人。 “照顾好她。”顾元升道。 既然他说了,顾元升就决定相信他一次。 顾西野臭着脸,说道:“知道了。” 小心眼的老头。 当他是什么人啊?居然以为他会胡来,顾西野到现在还生气。 “那什么,你保重身体。”终究还是舍不得,他慢吞吞地下楼,在老头瘦削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就算不为我,也想想你年轻漂亮的老婆。” 顾元升的脸色微微沉下来。 但顾西野没看见,拉起老头的行李箱,往外面停放的车子走去。 助理忙道:“少爷,我来吧。” “不用。”顾西野没让他插手,自己提着老头的行李箱,塞进了车子后备箱。 将后备箱关上后,他拍了拍手,脸色淡淡,不去看依依不舍别离的老两口。 “老公,要想我哦。”白真真把人送上车,挥挥手,“我会想你的。” 顾元升注视着她,轻轻颔首。 车窗升起,车子发动,很快驶出别墅大门。 顾西野和白真真站在院子里,等车子几乎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往里走。 “我爸对你不错。”顾西野瞥了身旁一眼,“你如果胡来,不用他出手,我就不会放过你。” 跟老头不一样,顾西野太知道她的德性了——虚伪,满口谎话,招蜂引蝶,唯利是图。 “你管我啊?”白真真抱着双手,同样瞥过去,“你跪下来哭着求我不要伤害他,我还会考虑一下。你这个态度的话,我迟到的叛逆期可就要来了。” 顾西野立刻停下脚步,盯住她问:“你想干什么?” 他当然不信她说的,什么叛逆期。只有一个可能,她本来就想搞事,但现在拿他当借口了。 “你别忘了,你刚跟我爸拍完婚纱照!”但凡她有点良心,就不会老头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搞事。 白真真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肆无忌惮,嚣张地往里走。 顾西野脑门上的青筋都开始蹦。老头娶了个什么女人啊?从大街上随便拉个女人结婚,都没这么麻烦! 偏偏他还必须看着她。老头看上去冷冷淡淡,其实根本没见过女人,他不能让这女人伤害他。 “帮我找个装修队。”白真真站在二楼东侧的一间房间门口,指着里面道:“我要住这间。” 顾西野不解:“你什么意思?” “你爸住的那个房间,那装修太压抑了,我不喜欢。”白真真道,“他回来,我跟他住。他不回来,我住别的房间。” 顾西野:“……行吧。” 虽然离谱,好歹不是什么勾三搭四的行为,能忍。 接下来,顾西野联系装修公司,根据她的要求,开始对这个房间重新装修。 中间的墙壁打通,两间合并一间,一半充作衣帽间,一半是她的卧室,还安装了家庭影幕,方便她躺在床上看电影。 等房间装修完成,顾西野的暑假已经过去一半了。 “我有事离开两天,你老实点。”背包出门前,顾西野警告她。 白真真笑得咯咯的,说道:“等你开学了,你怎么看着我呀?” 他现在是暑假,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家里。等他开了学,虽然他的学校就在本地A市,但他不要上课的吗?没有社团活动吗?没有各种事情吗? 顾西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关他什么事?! 是他老婆吗?是他非要娶回家,又不天天守在身边的老婆吗? 他尽力了,老头被戴了绿帽,怪不着他。 顾西野倒也没冤枉白真真,他前脚刚走,后脚白真真就应了张太太等人的约,去参加派对。 “稀客啊。”张太太等人围上来,看着她的眼神,闪烁又探究,“顾总真是霸道,这么多天都不放你出门。” 白真真笑道:“他年纪大了嘛,老房子着火,你们懂得。” 张太太等:“……”不懂。不想懂。 “听说你们拍了婚纱照?手机上有吗?我们瞧瞧。”吴太太说。 白真真掏出手机,说道:“当然有,我的手机屏保都是这个,你们不知道,老男人固执的很,非要给我设置成屏保。” 谁信啊?她的手机,当然她说了算。顾元升不在这里,也没人拆穿她。 张太太等人不信,但嘴上还说:“顾总疼人。” “真羡慕你。” 等到看见婚纱照,几人都眼晕起来:“你们这是拍了多少?” 拍婚纱照很麻烦,她们都知道。顾总竟然有耐心陪她拍这么多? “不多,就六套。”白真真滑动着相册,“每套拍三个场景,也就十八个场景。” “大部分都是内景,天太热啊,外景不好拍,热得不行,我受不了那苦。” 她眉飞色舞说着,张太太等人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她们跟她不是真正的好朋友,分享不了她的喜悦。她过得不自在,她们才高兴呢。 但就算不高兴,她们还是拉着白真真一起玩。逛街,打牌,喝茶,SPA,会所,酒吧…… 顾西野一开始还想管,后来发现根本管不了,索性自己也出去玩。 这天,回到家。 白真真换了衣服,下楼道:“程嫂,做杯奶茶吧。” “好嘞。”程嫂应声,立刻去忙了。 她知道白真真的口味,拿了几只芒果,到厨房去了。 “喂。”在沙发上等奶茶的空档,白真真给男人打电话,“老公,你在忙什么呢?” “想我没有?” “我不信。你如果想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这很冤枉顾元升,他有次白天给她打电话,她说:“干什么?查岗啊?” 从那之后,他就晚上给她打电话了。 “怕打扰到你。”男人低声,“你会骂我。”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骂过你?”白真真竖起眉头。 男人在那边说了句什么,她又舒展眉头,笑了起来:“哼。算你识相。” 黏黏糊糊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 正好程嫂把奶茶送过来,她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电视。 傍晚时分,她接到一个电话,渐渐的脸色变了,“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后,她立刻给顾西野打电话。 打了两遍,才打通,电话里传来顾西野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你马上回家,你爸出事了。”白真真沉声道。 电话那头,顾西野愣了一下,说道:“我马上回去。” 他跟朋友出去露营了,那地方离得不远,开车三个小时就能到。 但白真真没心思等他,挂了电话后,就给顾元升打电话。不出意外,手机是关机状态。 她又给刚才打电话过来的助理拨过去:“订个机票,我和顾西野马上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 这个电话打了半个小时。 刚挂断,就接到了顾西野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一通吼:“你跟谁打电话呢?” “跟你爸身边的王助。”白真真没跟他计较,“你爸肋骨、腿骨都骨折了,胸部遭受重击,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还在昏迷不醒。”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少年颤抖的呼吸声,通过电话传出来:“怎么会这样?” 白真真抿起嘴唇。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明明在“记忆”中,并未发生过。 天黑透时,顾西野从外头跑进来了,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客厅里的白真真,她身前是两个行李箱。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她说着,站起身,“我们现在去机场。” 顾西野愣了一下,立刻丢了身上的背包,只拿出身份证和手机,上前拉起两个行李箱,手指用力得骨节发白:“走吧。” 机场离得不远,王助理买的最近一航班的机票,但是并不能直达。 下了飞机后,乘坐王助准备的专车,两个小时后才抵达J市最大的医院。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 “我爸怎么样了?”见到王助理后,顾西野立刻问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2.虚荣小妈15 王助理脸色沉重:“还没醒。” 三人往特护病房走去。 路上, 王助理说着过程中的惊险:“我劝过顾总,地震还没结束,会有余震, 让他不要去。” “可是他不听我的劝。”王助理一边说着, 一边擦眼睛。 L市发生了地震,顾元升带着人去赈灾。王助理劝他,地震刚发生,可能会有余震,让他不要去。 但顾元升不听,带着人和物资就去了。结果, 果然有余震,王助理拉他,他不仅不跑,还冲进最近的一户人家里救人。 他救了行动不便的爷孙俩,自己被倒塌的房梁给砸到了。 “我都快吓死了。”想到当时血淋淋的场景,王助理后怕得不行,“亏得顾总命大, 撑过来了。” 进入病房。 白真真见到了昏迷中的男人。 他身上缠着绷带,插着管子, 猛一看几乎认不出他来。 “你为什么……”顾西野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老爸, 焦急又生气。 今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 原来老头是个圣父! 赈灾就赈灾吧, 亲临就亲临吧,居然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也有家吗?有老婆有儿子?他就不怕他们担心吗? “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白真真看向王助理问。 王助理擦着眼泪, 说道:“快的话,今天就能醒。” 白真真点点头。 简单吃了顿早饭,白真真就守在病房里了。 顾西野当然也没走,这是他爸,亲的。连游戏都不玩了,开始问王助理,老头平时都做什么? 白真真在一旁听着。 他们都以为,老头常年不着家,忙的是公司、是事业。然而听王助理说起,才发现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早在八年前,顾总就把公司的事交出去了。”王助理说,“他这几年一直在忙慈善。” 顾元升并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盘子扩得差不多后,他请了职业经理人,担任公司CEO,自己功成身退。 “我怎么不知道?!”顾西野震惊道。 这些年,他爸到处搞慈善,连非洲都去过,可是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难怪老头动不动攥一串佛珠,他还嘲笑老头假模假样。 “……”王助理低头不语。 他能怎么说?你这个当儿子的,对自家公司全然不懂,对父亲也不理解,这是谁的责任? 下午,顾元升醒了。 “爸!”顾西野立刻扑上前,眼眶里泛泪花,“你终于醒了!” 白真真没跟他挤,往后退开。 顾元升睁开眼,目光在儿子脸上扫过,点点头:“嗯。”然后,视线越过他,看向病房里。 看见白真真时,他眼睛里涌出微微的光芒:“你,你们都来了。” 顾西野这会儿没力气跟他生气,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是让你保重吗?” 顾元升收回视线,看着他道:“让你担心了。” “……你还知道会让人担心啊?”顾西野很想吼他,看着他躺病床上的样子,硬生生降低音量。 “这是意外。”顾元升说道,“大家都不想的。” 说完,不再看他,视线落在他身后。 顾西野见他心里只有老婆,气得心梗。但这会儿也不想说什么,站起身道:“别说太久,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白真真和顾元升两个人。 “真真。”他吃力地道。 白真真抿着唇,走过来坐下。 “我没事。”顾元升安慰道,“你不要担心。” 白真真点点头:“嗯,你会好起来的。” 顾家又不是没有钱。 他肢体齐全,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已,养养就没事了。 病房里一时寂静。 “本来不想让你们知道的。”顾元升努力动着手指,想要握住她的手。 这些年,他到处跑,受伤也不是这一次。只是这次伤得比较重,王助理没办法,只得给他们打电话。 “你还想瞒着?”白真真顿时没好气,瞪他一眼。 顾元升握住她的手,说道:“别生我气。” 他还知道自己令人生气啊?白真真别开头。 不顾自己的命做好事就算了。他出了事,还想瞒着家里? 就这,还希望别人不生气? “少说两句吧。”不想听他说话。 他身上插着那么多管子,看着就碍眼。 她伸手去抹他的眼皮:“睡觉。” 顾元升有些想笑,但胸腔里的闷痛,令他笑了一声就止住了。 “我救了两条人命。”他看着她道,“如果我没有冲进去,胡老头和他孙女,就都没了。” 男人有些骄傲似的,白真真盯着他问道:“为什么?你的命,不是命吗?” 行善做好事,是令人尊敬的。但是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她难以苟同。 顾元升努力挤出笑容:“我这不是没事吗?” 白真真立刻闭嘴。 没人会跟一个刚脱离生命危险,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争吵。 “你没事就最好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道。 然而,顾元升已经睡着了。 白真真心里一紧,忙按下护士铃。 “没事,只是睡过去了。”护士检查完毕,安慰道。 白真真谢过了护士。 顾西野也进来了,守在床边,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顾元升逐渐好起来,已经是几天后了。 “你想去公司实习?”他半坐起来,跟儿子说话,“对哪个部门感兴趣?” 顾西野读的电竞专业,跟顾家的公司八竿子打不着,他咔嚓咔嚓吃着苹果,问道:“你建议呢?” “你很聪明,进哪个部门都能学到东西。”顾元升说道,“但还是要看你喜欢什么。” 顾西野不说话了,垂眸啃着苹果。 顾元升一眼就看出来,他并不是对公司感兴趣。但这话,就不必说了。 不论顾西野还是白真真,在顾元升住院期间,都收敛了自己,相处很和谐。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顾元升出院了,回家养伤。 “爸,你不在的时候,真姐住这个房间。”一回到家,顾西野立刻说道。 白真真翻了个白眼。 “嗯,装修得不错。”顾元升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顾西野顿时笑了,说道:“我帮她装修的。” 这话一出,顾元升脸上的笑意就淡下去。 偏偏顾西野还没察觉,反而高兴被父亲夸赞,推着轮椅,进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将老头抱到床上。 “我累了,想休息会。”顾元升道。 顾西野立刻说:“好,那你休息,有事就叫人。” 家里有私人医生,如果有什么状况,都来得及处理,不用担心。 他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白真真将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衣物拿出来,挂回衣柜。 “真真。”顾元升叫道。 白真真头也不回:“干嘛?” “你过来,我们说会儿话。”顾元升道。 她应该是生气了,只是碍于他现在是伤患,没有表现出来。 但顾元升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 她很久没有亲近他了,连一个颊吻都没有。 “我在乎自己的命。”顾元升道,“我在乎的。” 他并不是圣父,也没有把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真真,我有我的考虑。”他说道。 白真真终于转过身,精致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夫妻情深,我会很在乎你的死活吧?” 她懒得跟他谈心。 说到底,他们结婚才多久?认识才多久? 她是说了一些甜言蜜语,但不过是一时兴起,好玩罢了。 顾元升望着她,没有恼羞成怒,或者生气尴尬。他如往常一样,眼神平静。 “真真,过来。”他对她伸出手。 白真真顿了顿,转过身,走过去坐下,把手放在他手心里。 “你可能不理解。”他低声解释,“我要攒功德。” 功德?白真真不解地望过去。 “我自己……也不是很理解。”顾元升握紧她的手,声音更低了。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脑子里渐渐生出萌芽,要行善事,要攒功德。 功德高深的人,会蒙上天眷顾。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他,务必遵循。 “真真,别生我的气好吗?”男人抬起手,大掌托住她脸颊,“这只是一个意外。”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没有了性命,他就再也看不到她。身体坏了,她就不会爱他。 白真真瞅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将脸埋进他的掌心里。 “我也只说这一次。”她道,“你尽管攒你的功德。但如果你再把自己搞伤,我就跑了。” 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离婚不划算。 但天长日久的相处,总会有牵绊,她就算不喜欢他,也会拿他当家人。 如果他这么搞,她宁愿跟他离婚。 顾元升托起她的脸,就要吻她。 白真真挣扎开了,眼神闪动着,说道:“让我不生气也可以。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上回,直到他走,都没松口。 这次被她逮到机会了。 顾元升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渐渐身躯僵住,整个人不自在起来。 “你说呀。”白真真催促道,轻轻摇着他的手,“快说快说。” 顾元升的眼神躲闪着,神情有些狼狈,耳朵微微红了。 “我不知道。” 白真真立刻生气了:“怎么会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不知道?哪怕是一见钟情呢?” 顾元升微抿住唇,沉默片刻,说道:“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在酒店里?”白真真惊讶道,“不对,你那会儿没看见我的脸。” 顾元升点点头,说道:“是我醒来后,从视频里看到你,你又漂亮,又善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3.虚荣小妈16 顾西野的出身。 这下换白真真沉默了。 漂亮?这个她倒是不否认啦。但是, 善良? ……好吧,不管怎么说,她的确救了他的命, 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 “然后你就喜欢我了?”白真真凑近他, “老公,你的喜欢这么浅薄吗?” 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就喜欢了? “不是浅薄。”顾元升皱眉,对她这么说很不满,大掌抚过她柔顺的头发,“不是浅薄!” 见他强调一遍, 白真真顿时乐不可支,一口亲在他脸上:“好好,不是浅薄。” 顾元升对她的敷衍不满意,但是想要解释,却自己也说不上来。 第一眼见到她,他并没有产生心动的感觉,但是记住了她的模样。 他从没有认真看过一个女人, 也从没有记住过某位女性的样貌。但是,看过她之后, 他就再也忘不掉了。 “是一见钟情。”他说过一遍之后,语气便确定下来, “是一见钟情!” 白真真只是含笑看着他,眼神温柔如水。 浅薄也好, 一见钟情也好, 他对她都不错的。 顾元升养伤的日子,白真真就没有到处去玩了,在家里陪着他。 看看书, 看看电影,网上买点东西,吃吃喝喝,聊聊他这些年去过的地方。 有客人来探望,就招待一下。 “幸好你有钱。”这天,护理人员离开后,白真真坐在床边,看着男人感慨道。 顾元升:“……” 这话太实在了,他都不知道怎么接。 “你怎么说话的?”刚走过来的顾西野,在门口听到了,顿时很不高兴。 白真真懒得跟他吵,扭过头不说话。 “爸,咱家就算没钱,你也不用担心。”顾西野大步走进去道,“我伺候你。” 顾元升扫他一眼,淡淡说道:“咱家如果没钱,不会有你。” 这话令顾西野的脚步僵住了。 整个人的脸色不好看。 任谁一腔真心地表孝顺,却被人泼这么一大盆冷水,脸色都好看不起来。 “有钱是很好。”顾元升却丝毫不顾及儿子的心情,表示肯定。 顾西野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地冲他道:“你不喜欢我,为什么留下我?” 把他丢给他妈,或者扔去福利院,或者随便街上哪个垃圾桶里,都可以啊! 为什么把他养在身边,却又不闻不问? 这些年,顾元升一直不喜欢他,对他冷冷淡淡。他很努力地给他找借口,比如他妈妈是个坏女人,抛弃了他,令他恨屋及乌。 但是现在,他没法再给他找借口了——随便一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都比他重! “我不是让你搬出去了吗?”面对他激动到泛红的脸庞,顾元升神情淡淡。 听了这话,顾西野心里“唰”的凉透了。 老头是真的不喜欢他,把他养大只是责任,现在就把他踢出家门了。 “我不搬!”他攥着拳头,气得简约夏装下的高挑身躯都在颤抖,用力从牙缝里挤出来。 说完,扭头就走了。 好一会儿,屋里没有人说话。 白真真终于缓过神,看向男人问道:“你干嘛刺激他?” “没眼色。”顾元升淡淡道。 白真真差点笑出声! ——心疼顾西野?没可能的。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家境优渥,什么苦都没吃过。心疼他?她不如心疼自己。 “我好奇很久了。”她坐到男人身边,握住他的手,撒娇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顾西野的出生,是一个秘密,讳莫如深。 她继承的“记忆”中,只有顾西野因为家庭原因而渴望亲密关系的介绍,并没有更多的了。 “他妈妈是你初恋女友?”她猜测着,“抛弃了你?” 顾元升别开视线:“我有点渴。真真帮我倒杯水好吗?” “好啊。”白真真立刻起身,去给他倒水。 回来后,她坐在床边,看着他慢慢喝水,眼睛亮晶晶的。 顾元升握紧杯子,垂下眼睛。 他不想提这事,但她好像很想知道。以她的性子,水磨功夫使出来,他早晚要丢盔弃甲。 “我不认得他妈。”他望着清澈透明的水面,“二十岁那年,我被顾家找回来,她也出现了。” 带着一个孩子,说是他的。 亲子鉴定显示,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 白真真追问道:“你不认得那个女人?那你是……被……了?” 说真的,就他这张脸,现在都很英俊,更年轻那会儿,被女人盯上,完全符合情理。 “不是。”顾元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真真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就在顾元升以为她会刨根问底时,忽然她说:“我不问了。” 顾元升一怔,抬起头。 “干嘛这么看我?”白真真道,“我又不是魔鬼。你不想说,我肯定不能逼你啊。” 他一看就非常抵触说这件事,白真真没有践踏别人痛苦的爱好。 “谢谢。”顾元升抿了抿唇,说道。 白真真忍不住摇头:“你活到这个年纪,没有被女妖精吃掉,真是佛祖保佑。” 因为她不揭他伤疤,就对她说谢谢,这软包子的性格,白真真也是头一回见了。 男人的回应,是托住她的脸,吻了上来。 白真真没有客气地回吻过去。 他受伤居家,两人朝夕相处,这种缠缠绵绵的事情没少做。 就是他受伤太重,也只能亲亲抱抱了。 两人对彼此的唇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亲着亲着,白真真就有点上头。 “等你好起来吧。”她蹭到他枕上,跟他脸贴着脸,把玩着他的手指说道。 —— 回到房间里的顾西野,眼眶发红,腮边咬得绷紧,发狠似的联络认识的人。 “嗯,帮我查一下。” “多少钱都行。” “尽快。” 打完电话,他把手机一扔,仰躺在床上,手臂遮住眼睛。 他从来没有打听过自己的出生。但现在,他特别想知道,自己的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老头一点儿都不爱他? 很多年前的事,查起来很费力气,而且顾元升封锁过这些消息,能查到的人非常少。 只是,顾西野顶着男主光环,到底还是查到了。 他看着一张张记录,脸色难看得厉害。 他的出生,是大写的“丑陋”两字。 跟他不同,顾元升并不是天生的天之骄子。在他成年之前,生活用拮据来形容,远远不够。 以至于他走投无路,跑去捐*。 意外得知自己的孩子,居然是顾家的种,生下他的那个女人,狂喜之下立刻把他卖了。 一千万。顾西野被卖了这个价格,从此那女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难怪老头不爱他。如果是顾西野自己,不会做得比他更好了。 “咦?你要搬走?”这天早上,白真真看着拖出两个行李箱的少年,惊讶道。 他之前可是说,就不搬走。 顾西野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衣服也是黑色的,衬得他整个人气质都阴郁起来。 “不打扰你们了。”少年精致帅气的脸上,充满厌倦和自嘲。 白真真好奇道:“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个觉悟呢?” “……”刚才还一脸倦怠的少年,忽然恶狠狠地看过来,“我警告你,敢骗我爸,饶不了你!” 白真真啧了一声:“好好好,你厉害。” 她满脸不当回事的样子,让顾西野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爸,我走了。”他进入房间,对床上的男人说道。 顾元升打量他一眼,点点头:“去吧。” 一句关心、叮嘱、经常回家看看都没有。顾西野心里酸得不行,压下帽檐:“那你好好养伤。” 说完,转身走出去,拖着行李箱走了。 白真真下楼,目送他开车离开,不禁感叹一句:“今天阳光真好。” 她一点儿也不想跟这个不定时炸蛋待在一个屋檐下。 结果都没用她出手,他就走了。 “走了?”回到楼上,男人问道。 白真真点点头:“嗯。很委屈呢。” 顾元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那么大个人了,委屈什么。 “过来。”他道。 白真真展开笑容,跑过去。 没了好大一只儿子,别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连亲亲都自在了很多。 一直到开学,顾西野都没有回来。倒是开学后的某个周末,回来了一趟。 “爸,你能下地了啊。”他看着拄着拐杖,在客厅里慢慢走动的父亲,立刻走上前来。 经过两个多月的养伤,顾元升现在能走几步了,他点点头:“嗯,好多了。” “太好了。”顾西野说道,然后围着他说起学校里的事,“都是一群奇葩……” 他人虽然搬出去了,但心还在顾元升的身上。尤其是查到自己的出生后,他对顾元升还有些愧疚。 他的出生不能选择,对顾元升来说,同样如此。 “你跟真姐好好的。”吃过晚饭,不用人赶,他自己主动走了。 顾元升当然不会留他。 就像顾西野以为的那样,他对他没有多少感情,尤其是有了喜欢的人之后。 好在他还算有眼色,知道自己滚蛋。 “真真。”夜色深深,男人掐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在身上,“你今天累不累?” 白真真俯下去,脸庞晃动在他正上方:“才九点半。一点儿也不累。” 如果刷手机,她能刷到凌晨一点。 男人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下来,情难自禁地吻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4.虚荣小妈17 本篇完。 第二天早上, 两个人毫无意外地起晚了。 昨晚胡闹了大半夜,白真真是被肚子的空城计叫醒的。她打着哈欠,刚要坐起来, 就被男人拉住了。 “不要不要。”捂住男人的嘴巴, “不闹了,要起床了。” 男人在她手心里轻轻啄了一下。 “你是啄木鸟吗?”白真真笑道,捏住他的嘴巴,“唔,现在像只大鸭子。” 见她要起,顾元升便也坐起来。 洗漱的时候, 他站在她身后,时不时低头亲她一下,或者用下巴蹭蹭她的头发。 “别闹。”白真真推开他。 等到换衣服的时候,男人就更过分了。 “你怎么变了?”白真真将他按在床边坐下,自己坐在他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你以前对我, 爱搭不理的。” 顾元升微微僵住。 “交代吧。”白真真挑高眉头,“之前为什么对我爱搭不理?” 结婚都不露面。 把她扔家里, 一扔就是两个月。 现在呢?睡了一觉而已,他整个人大变样, 成了超级黏人怪! “程嫂做好饭了。”男人深褐色的眼眸,盛满温柔, “真真不是饿了吗?” 很好, 又玩转移话题这一套。 白真真挑高眉头,轻哼一声,站起身。 跑不了他。 吃过早饭, 两人来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溜达溜达。 顾元升的身体没恢复好,哪儿也去不了,整天整天的待在家里,白真真烦了。 “张太太约我。”她接了个电话,就说道:“我出去玩,你在家好好的啊。” 说完,上楼换了衣服,拎上包包,跑出来。 “拜拜。”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她脚步轻快地跑开了。 目送车子驶出大门,顾元升的视线仍未收回来。 良久,才往客厅里走去。 “稀客啊。”茶馆里,张太太等人已经到了。 白真真坐下,笑道:“老顾受伤了嘛,要在家陪他。” “我也听说了。顾总好点儿了吗?”吴太太问。 “好多了,已经能走几步了。”白真真说,“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出来啊。” 张太太问道:“听说顾总是在L市赈灾的时候受的伤?” “是。”白真真叹口气,“险之又险,人差点没了。” 众人都唏嘘。 说了会话,白真真问吴太太:“我现在有钱了。之前那个投资项目,还接受入股吗?” 吴太太的脸色一僵,忙道:“那个项目,已经封闭了,不好意思啊,下次带你。” 白真真状若遗憾地点点头:“可惜了。大概我没财运吧。” 吴太太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张太太等人忙转移话题:“哎呀,茶泡好了,尝尝看,这家的花茶不错的。” 她这么被顾元升喜欢,谁还敢坑骗她,抱她的大腿都来不及。 “顾太太没想过做点什么吗?”张太太问她,“我们女人啊,总是围着男人转,也是不行的。” 她们都比白真真的年纪大,无意中就觉得她年纪小、不懂事。 白真真点头:“你们说得对。但我不知道做什么好。几位姐姐有建议吗?” 张太太等人见她有兴趣,七嘴八舌地建议起来。 她们指望搭上她的船,乘着东风,赚上一笔,填充小金库。 但要令她们失望了。白真真打工了几百年,现在只想躺平。 “我会考虑的。”她认真道,“谢谢几位姐姐。” 喝了喝茶,又去逛了逛街,做了个SPA,玩到了天黑,白真真才回到家。 “老公,我回来啦。” 顾元升坐在客厅里,抬眼看过来:“嗯。” “想我没有?”白真真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脸蛋蹭过去。 程嫂正在摆饭,闻言笑道:“先生从下午就坐在客厅里,等太太回家。一直坐到现在,隔一会儿就往外看看。” 白真真笑吟吟的:“是吗,老公?” 顾元升垂眸看着她,低声问道:“玩得开心吗?” “开心。”白真真点头道。 谁说要跟好朋友一起玩才开心?看着不喜欢她,但又羡慕嫉妒她,还不得不讨好她的人,也很开心呀! 顾元升眸中暗色涌动:“真真开心就好。” 吃过饭,两人在庭院里散了会儿步,就上楼了。 白真真去洗澡。 把自己收拾得香喷喷的,换上一套充满风情的睡衣,姿势妖娆地躺下了。 “老公,关灯。” 顾元升当然不会关灯。 二十分钟后。 “真真。”男人压抑渴求的声音。 欺负他身体不方便,掌握着主动权的白真真,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掩得意:“现在还不招吗?” 她早说过了,跑不了他。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是因为上了床的男人,为求一欢,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反过来说,男人在床上是没有脑子的,全部冲动都在欢愉上。 白真真用这个吊着他,男人很快就扛不住了,他像是失去全部力气那样,躺在枕头上,一动也不动。 手掌覆在脸上,好一会儿,才道:“我比你大这么多。” “嗯?”白真真俯下去,扒开他的手掌,非要跟他对视,“然后呢?” 她眼睛亮晶晶的,清澈见底,这让顾元升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喉咙像有火在烧,艰难地道:“我怕你,不喜欢我。” 噢! 白真真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在自卑? 他三十八,她二十三,中间差着十五年,她跟他儿子才是一辈人。 这个赫赫有名的商圈大佬,慈善届名声不显、但无数人感激的男人,他害怕她嫌弃他老。 “真的吗?”她眨巴眼睛,又问道:“那你还跟我结婚?” 这次,男人睁开了眼睛:“你喜欢我的钱。” 他回答得太老实了,白真真愣了一下,就忍不住笑趴在他身上:“是是,我喜欢你的钱。” 谁会不喜欢钱啊? 他是有点自卑在身上的,但不代表他傻、不懂人心。 “我喜欢你。”她亲了亲他,目光灼灼发亮,“你回来了,我就喜欢你。” 如果他还是常年不着家,只给她钱花,那她只能喜欢他的钱。 但现在,她也喜欢他的人。 “现在,关灯吗?” “不关。”男人拒绝道,强势吻住她,密不透风。 伤筋动骨一百天。 熬过了一整个秋天,入冬的时候,顾元升几乎行动自若了。 “跟顾西野说一声吗?”准备出发时,白真真问道。 A市的冬天太冷,顾元升虽然能行动自如了,但还是要养一养,于是两人准备去南方过冬。 但顾西野还在A市上学。 “发个短信就行了。”顾元升道。 白真真就给顾西野发了条短信,发完,举高手机:“听说你怀疑我们擦出火花,呶,给你看。” 顾元升瞥了一眼,内容只有几个字:【我跟你爸去H市了。】 “没有。”他别开头,不承认。 白真真收起手机,一脸天真的表情:“老公,你这么说,是觉得他不会被我吸引,还是我不会被他吸引啊?” 这话就问得很刁钻。 顾元升脚步顿了一下,而后镇定答道:“他没钱。” 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已经摸清她的脾气了,回答起来不慌不忙。 果然,白真真哈哈一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真懂我。” 这话如果被顾西野听见,肯定会气急,恨不得晃出老头脑子里的水:“一个爱钱的女人,你喜欢她什么?” 坐上车子,驶出别墅大门时,她问道:“老公,你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她也很好奇。 顾元升的回答,跟从前没有不同:“喜欢你漂亮,又善良。” 不管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漂亮又善良的女人。 —— 顾西野大四那年,领回来一个女朋友。 “这是我爸。”他介绍道,“这个,你喊她真姐就行。” 只比他们大四五岁的白真真,现在也才是二十六岁的年轻女人,喊小妈很难喊出口。 “叔叔。真姐。”漂亮的女孩礼貌地叫道。 顾元升刚从南非回来,明天是他和真真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等过完纪念日,他还要出门。 “嗯。”他对这个不怎么见面的儿子和儿子的女朋友,说不上多热情,但也没冷脸,“坐吧。” 程嫂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还准备了酒水和饮料。 “爸,我想毕了业就结婚。”吃饭的时候,顾西野说道。 白真真总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有些咬重,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然后,脚就被人踢了一下。 她低下头,发现踢她的人正是老公,不由无语。 怎么说呢,顾元升过了四十岁之后,人就有些疑神疑鬼,连她给哪个年轻男人多说句话,都要吃酸醋。 “嗯。”顾元升面色淡淡,“选好日子,通知家里一声。” 顾西野看着老头这副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又是失落,又是松了口气,又有些可笑。 他为什么这么早结婚?因为老头疯了! 过年的时候,他只是帮白真真拿了一次快递,就被老头惦记上了,大年初二就把他赶走了。 简直有病! 谁稀罕他老婆啊?他自己有正儿八经的漂亮、善良、温柔可爱的女朋友,好不好? 老头简直无聊透顶。已经长大的顾西野,不再那么敬畏父亲了,说道:“城郊建投那个项目,你怎么看?” “你想做?”顾元升问道。 “我挺看好的。”顾西野答道。 他虽然是顾元升的亲儿子,但顾元升没有给他股份的打算,他也不想要,进入公司后,就很努力往上爬,赚工资绩效项目提成奖金等。 顾元升倒不会刻意拦他,听他有兴趣,还跟他讨论起来。 白真真就跟未来儿媳,吃吃喝喝,聊些轻松的话题。 吃过饭后,顾元升道:“天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们了。” 顾西野拉着女朋友站起来,说道:“我们走了。” 走出门外,上了车。 发动机的嗡鸣声响起,一道蓝色车影迅速驶出门外。 顾元升虽然没给他股份,但他开的车,住的别墅,都是顾元升给的,谁也不能说他落魄。 外人都不知道顾元升不喜欢他,都夸他是有志青年,让自家孩子学习。 “进去吧。”等车子驶远,顾元升牵住她的手,转身往里面走去。 白真真问他:“老公,你这次出门,给我带礼物没有?” “带了。”顾元升说道。 两人上楼,去看礼物。 顾元升上次一走,又是三个月,白真真平时跟他打打视频,发发短信。 要说一点儿不想念他,那是不能的。但要说多想念,也没有。 他不在家,白真真一个人守着能干的程嫂,花着不限额的卡,到处玩耍,不知道多开心。 “是什么啊?”接过一个有些沉甸甸的小盒子,白真真问道。 顾元升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给你拿着玩。我们的结婚纪念礼物,我明天给你。” “哦。”白真真听了,就没对这份礼物抱有多大期待。 直到她打开巴掌大的礼盒。 “……” “!!!” 满目亮晶晶的小石头,切割面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白真真一瞬间有些遭不住。 “老公。”她闭了闭眼,看向旁边道:“你告诉我,这不是钻石。” 顾元升懵了一下,脸上有些迟疑:“你不喜欢?” “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礼物。”他迟疑着,“我看着挺漂亮的,就收下了。” 白真真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像是不喜欢钻石的人吗?” 热情的亲吻,把顾元升亲了个晕头转向,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回吻时,她却又从他身上跳下去。 坐在梳妆台前,捧着小盒子,哗啦啦的抚摸着:“好多哦!好多啊!” 她不是没见过钻石的人,瑰宝级别的钻石都见过不止一枚。 但是,这是满满一盒子啊!随随便便用丝绒盒子装起来,就跟装小石头似的! 亮晶晶,闪耀耀,根本数不清! “你喜欢就好。”顾元升坐过来,将她抱到怀里,凑过来亲吻她。 白真真毫无兴致,一把推开他:“等会儿。” 她还没稀罕过来呢,这么多钻石,看着就心情美丽。 顾元升不敢打扰她。 扫了她的兴致,她有的是招数收拾他。 好一会儿,白真真对钻石的热情减退,转过头,双臂展开,搂住男人的脖子:“老公,你超浪漫的!” 顾元升受宠若惊:“我,我很浪漫吗?” “嗯!”白真真用力点头,在他唇上啾了一口,“不能更浪漫了!没有人比你浪漫!天底下最浪漫的男人!” 顾元升被她夸的,晕头转向,再也忍不住,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三周年的纪念日,顾元升本来精心安排了行程,结果两人没出去门。 从一夜胡闹,导致早上起得迟了开始,继而是小别胜新婚,两人又胡闹了一番,就到了中午。 吃过午饭,白真真要补觉,等到醒过来,已经是四点多,一天过去大半。 顾元升没有睡,他在庭院里忙活。 “真真,这边。” 夜色降临,庭院里的灯盏熄灭,只有一根根点燃的蜡烛,在昏黑中闪耀。 男人站在蜡烛后面,对她招手。 “烛光晚餐啊?”白真真走过去,说道。 精心布置的餐桌上,中间摆放着两层高的蛋糕,造型漂亮。 “是。”顾元升走过来,为她拉开椅子,“本来打算去餐厅的。” 结果没出去门,只好把地点改成家里。 “我很喜欢。”白真真坐下后,双手握起,支在桌上,“这能许愿吗?” 顾元升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把愿望写下来,塞进蛋糕里,神明会听到的。” 白真真忍不住笑起来:“好,那我现在就去写。” 她飞快起身,跑进了屋里。 不一会儿,冲了出来,坐回桌边,将一个细小的纸卷,塞进了蛋糕的底座。 “吃饭吧!”收回手,她笑得灿烂,冲对面的男人道。 第二天,顾元升坐飞机离开。 他从衬衣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卷,打开。 【白真真的愿望: 希望天底下最浪漫的老公,不再受伤。】 深褐色的眸中涌出笑意。 他给她的礼物,是德高望重的大师祈福过的一块玉佛。 愿她此生平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5.假戏真做1 小情人。 又一次时空穿梭被中断, 白真真的心情就平静了很多。 系统都坏掉了,几十年没吭声了,她能指望它把她带回去吗 “系统777” 在脑中喊了一声, 连个滋啦声都没有。白真真立刻放弃了, 转而看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不大的出租屋,家具都是很平价的那种, 衣柜、书桌都是胶合板打造的。 倒是收拾得干净雅致,书桌上、窗台上装饰着干花装束,用细长的瓷瓶盛放, 很有些小姑娘的浪漫。 她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是一间同样不大的客厅,小小的圆桌、半旧的冰箱和立式空调,占据了大半的面积。 “糟糕。”白真真暗道不妙。 这次接收“记忆”很快。 她这次既不是什么豪门千金,也不是大佬的小娇妻。 “她”是一个豪门公子的小情人。 当然,明面上说是女朋友啦。但陆泽南平时根本不来, 有事才叫她,比如参加狐朋狗友们的聚会, 需要装点门面的时候。 整件事要追溯到一年半之前。那会儿, “白真真”是一个大三女生,家境不太好的她,被介绍去酒吧打工。 她长得很漂亮,穿着普通的员工服, 走在斑斓的灯光下,身高腿长, 皮肤白皙,清冷妩媚。 坐在卡座里的几个富二代,立刻被她惊艳了。但是他们自持身份, 并没有上前搭讪,反而互相拱火。 “季哥,这不是你喜欢的那款吗” “可惜我刚追上珠珠,不然我就上了。” “陆哥,你上不上啊你这都消沉多久了,要我说就不能太给那女的脸。她出国就出国,咱忘掉她,重新开始,以后说不定谁后悔呢。” “这妞正点,陆哥你上不上啊” “你不会要给那女的守身吧” 拱了会儿火,卡座中一名五官精致,眉眼间有些清冷沉郁的青年,挑动眉头,将酒杯放下“谁说我不上了” 将外套扔下,起身走向吧台。 “白真真”是来打工的。 图的是一份收入,并不想节外生枝。何况,有钱人家的公子,会跟她认真谈吗不过是玩玩而已。 她不接受陆泽南的追求,给了陆泽南好大一个没脸,但这反而激起陆泽南的征服欲,开始狂热追求她。 有一次,他拿着一捧花,淋着大雨,等在她下公交的地方。他被淋得像落汤鸡,但怀里的花一点儿没事。 “我真的喜欢你。”他染着雨珠的睫毛下,黑瞳灼人。 头一次,她不知道怎么拒绝他。而陆泽南立刻扔了花,把外套罩在两人头顶,吻了她。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了。 刚开始,陆泽南对她还算殷勤,打电话、发短信、约她吃饭、看电影等等。 但一个月之后,他明显冷淡下来,电话和短信的频率少了很多,她给他打电话,他也总是说没空。 他可能已经过劲儿了,她本该清楚的。只是,她已经喜欢上他,而他没有说分手,她便默认这段关系。 现在是她毕业了,在一家外企做设计师,三个月的试用期,还有半个月她才能转正。 记忆读档到这里,白真真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 天啊 要打工 什么被渣男溜了,什么暗恋一个风流家伙,这在白真真眼里,还不如芝麻大。 但是打工这就是天塌了的大事 她失去力气,坐倒在椅子上,双眼颓废,半晌无神。 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肚子饿,幽魂似的飘到卧室,拿起手机,查看余额。 试用期工资是四千,这个档不用交税,但是社保是要交的,再扣掉每个月两千二的房租 余额是56178。 白真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这次没有总裁哥哥的羊毛可以薅了,也没有大佬老公的卡可以刷。 过了明天还要去上班。白真真眼珠一颤,出声道“系统777宝贝亲爱的你醒醒好吗” 然而系统像是死了一样。 “咕噜噜。” 肚子一阵阵的响,白真真只能解锁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随便买一笼包子,一杯豆浆,加上快递费,都要二十几块钱了。 算了算了。 白真真趿拉着拖鞋下楼,去小卖部里,花了两块八买了包康师傅。 家里没什么菜,鸡蛋还是有的,她煮泡面的时候又给自己打了一个荷包蛋。 泡面很香,经典的红烧牛肉面,永不过时。 吃着面,白真真迅速过了遍后面的“剧情”。 陆泽南不理她,但他的狐朋狗友们没忘记她,有一次他们出去喝酒,外面下起了雨,就有人打电话,让她去送伞。 她冒着冷雨给他送伞,只换来他不耐烦的眼神“你是不是傻我们不会打车吗” 再说,酒吧里未必就没有伞给他们。 她讷讷,有些尴尬,有些惶恐,闭紧嘴巴沉默地站在一边。 陆泽南他们喝多了酒,临走时,倒是让她送陆泽南回去。但陆泽南没让她送,给她打了车,他自己走了。 不多久,她从他的朋友圈看见一条很文艺的状态,原来他喜欢的人从国外回来了。 她像个笑话一样,陆泽南的朋友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不是怜悯陆泽南不爱她,而是怜悯她明明知道陆泽南不爱她,还认真地喜欢他。 后来陆泽南想通了,开始追求他的初恋,她打电话过去问,他很不耐烦地说“那就分手。” 分倒是分了,她连他家住哪里都不知道,根本无从纠缠。 但陆泽南在初恋那里受到冷遇,被委屈了,被辜负了,就来找她疗伤。 那天是她的生日。陆泽南答应陪她一起过,却临时不来了。她想了很久,把自己的手腕割开,给他打电话说“你不来,我就死了。” 陆泽南没当一回事。 等他送初恋回到家,莫名心里不安,开始给她打电话。电话打不通,他心里更加不安,一路车速飙到上限,来到她住的地方。 满地都是鲜红的颜色,她倒在浴室里,已经没有了声息。 他大受打击,一下子颓废了。他的狐朋狗友们劝他“这不是你的错。” “她太想不开了。” “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她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被劝了半年,陆泽南终于走出阴影。他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这令他的初恋对他刮目相看,最终走到一起。 红烧牛肉面很好吃。 就是有点腻。 白真真现在就想吐。 “喂。”她站在窗边,拨通了陆泽南的电话,“泽南。” 电话里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忙。” “我不是喊你出来玩。”白真真轻声说,咬了咬嘴唇,语气听上去有些为难,“我遇到一点困难。” 陆泽南还没无情到这种时候挂电话“你说。” “你能借我点钱吗”白真真道,“过几天我就该交房租了,一次要交三个月的,我,我手头的钱不够。” “不用太多,八千就行。”她急忙说,“要不,五千也行,剩下的三千我找公司人力说一说,预支一下工资。” 陆泽南是个富家子弟,他名义上的女朋友找他借钱交房租,他是不在乎这点钱的“卡号给我。” “谢谢,谢谢你,泽南”白真真感动地说,“等我发了工资,我会还你的。” 还个迪奥。 她要不是为了他,怎么会租这么贵的房子跟人合租,环境差一点,千把块就够了。 是因为他偶尔会来,担心他住不惯,她才租这么方便的地方。 还有跟他出门,他从来不会给她准备衣服,为了穿配得上他的衣服鞋子,她花了好多钱 否则,她卡上怎么只有这么点儿钱她毕业前,可是一直在打工 “不用了。”陆泽南声音清淡,“还有事吗” 白真真小声说“没有了。谢谢你,泽南。” 刚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他把电话给挂了。 就是说,谁会这样对女朋友啊退一步讲,对情人也没有这样的好吧人家对情人都可大方呢 不过,他不提分手,白真真也不会提。 没一会儿,手机收到短信,是入账提醒。她盯着那几个零,数了数。 数了三遍,确定收到的不是五千块,而是五万块,顿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一年的房租钱都有着落了。省着点吃,连饭钱也够了。 钱收到了,谢谢。 短信发过去后,不出意外,陆泽南根本没回她。 要说他在忙,白真真是不信的。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天天不务正业,他能忙什么 不就是不想搭理她呗。 巧了,她现在房租有着落,也不想搭理他。 转眼过去两天。 早上七点半,白真真被闹铃叫醒,抱着头呆坐了半分钟,终于认命地起床。 洗漱过后,她对着镜子里眼神呆滞幽怨的女人说了句拜拜,拿上钥匙出门。 不堵车的话,坐公交要四十分钟,抵达公司。 但是,白真真不停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眉头皱起来。今天显然运气不好,堵车了,公交一直没来。 可恶的周一。她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早点出门,避开早高峰。 但这意味着,她要起得更早 算了,摆烂吧。 公交车爱来不来。如果迟到,那也不是她愿意的。她努力了 “滴滴” 忽然,一辆蓝色的布加迪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混血感,深邃迷人的青年脸庞。 “真真。”男人冲她微微一笑,“上班我送你” 白真真看向车里的青年,花了一秒钟时间,跟记忆里的名字对上号。 季礼。 陆泽南的狐朋狗友之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又一次时空穿梭被中断, 白真真的心情就平静了很多。 系统都坏掉了,几十年没吭声了,她能指望它把她带回去吗 “系统777” 在脑中喊了一声, 连个滋啦声都没有。白真真立刻放弃了, 转而看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不大的出租屋,家具都是很平价的那种, 衣柜、书桌都是胶合板打造的。 倒是收拾得干净雅致,书桌上、窗台上装饰着干花装束,用细长的瓷瓶盛放, 很有些小姑娘的浪漫。 她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是一间同样不大的客厅,小小的圆桌、半旧的冰箱和立式空调,占据了大半的面积。 “糟糕。”白真真暗道不妙。 这次接收“记忆”很快。 她这次既不是什么豪门千金,也不是大佬的小娇妻。 “她”是一个豪门公子的小情人。 当然,明面上说是女朋友啦。但陆泽南平时根本不来, 有事才叫她,比如参加狐朋狗友们的聚会, 需要装点门面的时候。 整件事要追溯到一年半之前。那会儿, “白真真”是一个大三女生,家境不太好的她,被介绍去酒吧打工。 她长得很漂亮,穿着普通的员工服, 走在斑斓的灯光下,身高腿长, 皮肤白皙,清冷妩媚。 坐在卡座里的几个富二代,立刻被她惊艳了。但是他们自持身份, 并没有上前搭讪,反而互相拱火。 “季哥,这不是你喜欢的那款吗” “可惜我刚追上珠珠,不然我就上了。” “陆哥,你上不上啊你这都消沉多久了,要我说就不能太给那女的脸。她出国就出国,咱忘掉她,重新开始,以后说不定谁后悔呢。” “这妞正点,陆哥你上不上啊” “你不会要给那女的守身吧” 拱了会儿火,卡座中一名五官精致,眉眼间有些清冷沉郁的青年,挑动眉头,将酒杯放下“谁说我不上了” 将外套扔下,起身走向吧台。 “白真真”是来打工的。 图的是一份收入,并不想节外生枝。何况,有钱人家的公子,会跟她认真谈吗不过是玩玩而已。 她不接受陆泽南的追求,给了陆泽南好大一个没脸,但这反而激起陆泽南的征服欲,开始狂热追求她。 有一次,他拿着一捧花,淋着大雨,等在她下公交的地方。他被淋得像落汤鸡,但怀里的花一点儿没事。 “我真的喜欢你。”他染着雨珠的睫毛下,黑瞳灼人。 头一次,她不知道怎么拒绝他。而陆泽南立刻扔了花,把外套罩在两人头顶,吻了她。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了。 刚开始,陆泽南对她还算殷勤,打电话、发短信、约她吃饭、看电影等等。 但一个月之后,他明显冷淡下来,电话和短信的频率少了很多,她给他打电话,他也总是说没空。 他可能已经过劲儿了,她本该清楚的。只是,她已经喜欢上他,而他没有说分手,她便默认这段关系。 现在是她毕业了,在一家外企做设计师,三个月的试用期,还有半个月她才能转正。 记忆读档到这里,白真真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 天啊 要打工 什么被渣男溜了,什么暗恋一个风流家伙,这在白真真眼里,还不如芝麻大。 但是打工这就是天塌了的大事 她失去力气,坐倒在椅子上,双眼颓废,半晌无神。 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肚子饿,幽魂似的飘到卧室,拿起手机,查看余额。 试用期工资是四千,这个档不用交税,但是社保是要交的,再扣掉每个月两千二的房租 余额是56178。 白真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这次没有总裁哥哥的羊毛可以薅了,也没有大佬老公的卡可以刷。 过了明天还要去上班。白真真眼珠一颤,出声道“系统777宝贝亲爱的你醒醒好吗” 然而系统像是死了一样。 “咕噜噜。” 肚子一阵阵的响,白真真只能解锁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随便买一笼包子,一杯豆浆,加上快递费,都要二十几块钱了。 算了算了。 白真真趿拉着拖鞋下楼,去小卖部里,花了两块八买了包康师傅。 家里没什么菜,鸡蛋还是有的,她煮泡面的时候又给自己打了一个荷包蛋。 泡面很香,经典的红烧牛肉面,永不过时。 吃着面,白真真迅速过了遍后面的“剧情”。 陆泽南不理她,但他的狐朋狗友们没忘记她,有一次他们出去喝酒,外面下起了雨,就有人打电话,让她去送伞。 她冒着冷雨给他送伞,只换来他不耐烦的眼神“你是不是傻我们不会打车吗” 再说,酒吧里未必就没有伞给他们。 她讷讷,有些尴尬,有些惶恐,闭紧嘴巴沉默地站在一边。 陆泽南他们喝多了酒,临走时,倒是让她送陆泽南回去。但陆泽南没让她送,给她打了车,他自己走了。 不多久,她从他的朋友圈看见一条很文艺的状态,原来他喜欢的人从国外回来了。 她像个笑话一样,陆泽南的朋友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不是怜悯陆泽南不爱她,而是怜悯她明明知道陆泽南不爱她,还认真地喜欢他。 后来陆泽南想通了,开始追求他的初恋,她打电话过去问,他很不耐烦地说“那就分手。” 分倒是分了,她连他家住哪里都不知道,根本无从纠缠。 但陆泽南在初恋那里受到冷遇,被委屈了,被辜负了,就来找她疗伤。 那天是她的生日。陆泽南答应陪她一起过,却临时不来了。她想了很久,把自己的手腕割开,给他打电话说“你不来,我就死了。” 陆泽南没当一回事。 等他送初恋回到家,莫名心里不安,开始给她打电话。电话打不通,他心里更加不安,一路车速飙到上限,来到她住的地方。 满地都是鲜红的颜色,她倒在浴室里,已经没有了声息。 他大受打击,一下子颓废了。他的狐朋狗友们劝他“这不是你的错。” “她太想不开了。” “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她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被劝了半年,陆泽南终于走出阴影。他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这令他的初恋对他刮目相看,最终走到一起。 红烧牛肉面很好吃。 就是有点腻。 白真真现在就想吐。 “喂。”她站在窗边,拨通了陆泽南的电话,“泽南。” 电话里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忙。” “我不是喊你出来玩。”白真真轻声说,咬了咬嘴唇,语气听上去有些为难,“我遇到一点困难。” 陆泽南还没无情到这种时候挂电话“你说。” “你能借我点钱吗”白真真道,“过几天我就该交房租了,一次要交三个月的,我,我手头的钱不够。” “不用太多,八千就行。”她急忙说,“要不,五千也行,剩下的三千我找公司人力说一说,预支一下工资。” 陆泽南是个富家子弟,他名义上的女朋友找他借钱交房租,他是不在乎这点钱的“卡号给我。” “谢谢,谢谢你,泽南”白真真感动地说,“等我发了工资,我会还你的。” 还个迪奥。 她要不是为了他,怎么会租这么贵的房子跟人合租,环境差一点,千把块就够了。 是因为他偶尔会来,担心他住不惯,她才租这么方便的地方。 还有跟他出门,他从来不会给她准备衣服,为了穿配得上他的衣服鞋子,她花了好多钱 否则,她卡上怎么只有这么点儿钱她毕业前,可是一直在打工 “不用了。”陆泽南声音清淡,“还有事吗” 白真真小声说“没有了。谢谢你,泽南。” 刚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他把电话给挂了。 就是说,谁会这样对女朋友啊退一步讲,对情人也没有这样的好吧人家对情人都可大方呢 不过,他不提分手,白真真也不会提。 没一会儿,手机收到短信,是入账提醒。她盯着那几个零,数了数。 数了三遍,确定收到的不是五千块,而是五万块,顿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一年的房租钱都有着落了。省着点吃,连饭钱也够了。 钱收到了,谢谢。 短信发过去后,不出意外,陆泽南根本没回她。 要说他在忙,白真真是不信的。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天天不务正业,他能忙什么 不就是不想搭理她呗。 巧了,她现在房租有着落,也不想搭理他。 转眼过去两天。 早上七点半,白真真被闹铃叫醒,抱着头呆坐了半分钟,终于认命地起床。 洗漱过后,她对着镜子里眼神呆滞幽怨的女人说了句拜拜,拿上钥匙出门。 不堵车的话,坐公交要四十分钟,抵达公司。 但是,白真真不停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眉头皱起来。今天显然运气不好,堵车了,公交一直没来。 可恶的周一。她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早点出门,避开早高峰。 但这意味着,她要起得更早 算了,摆烂吧。 公交车爱来不来。如果迟到,那也不是她愿意的。她努力了 “滴滴” 忽然,一辆蓝色的布加迪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混血感,深邃迷人的青年脸庞。 “真真。”男人冲她微微一笑,“上班我送你” 白真真看向车里的青年,花了一秒钟时间,跟记忆里的名字对上号。 季礼。 陆泽南的狐朋狗友之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6.假戏真做2 忙碌喧嚣的清晨, 街头来来往往多是上班族。 忽然一抹完全不属于底层人士的颜色,鲜亮地伫立在街边,顿时引起周围一道道目光投去。 白真真看着车子里, 那张迷人的脸庞,眉头一挑, 走下站台。 “副驾有主吗?”她站在车边,望向里面问道。 季礼笑了笑, 侧首对她轻点:“没有。上车吧。” 白真真便打开车门, 上了车。 “谢谢。”系上安全带, 她礼貌道。 季礼发动车子, 道:“去哪儿?” 白真真报上地址。 “你发我微信吧。”他说道。 白真真一顿, 记忆深处的细节,浮涌上来。 “好的。”她低下头, 解锁手机, 从微信里找出他, 然后把公司地址发过去。 她有他的好友。 陆泽南的那群狐朋狗友, 一半的人都加过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跟陆泽南在一起后,初次聚会时, 他们笑着跟她打招呼, 顺便加了微信。 季礼是第一个加她的。 “导航开始。”车载导航发出提示音。 季礼将音量调低,观察了一眼路况,问道:“你们几点上班?” “九点。”白真真回答。 地图上显示, 按照当前路况, 抵达应该是九点十五分。 妥妥要迟到了。 “会扣钱吗?”季礼迷人的声线响起,带了点好奇。 白真真悲愤不已:“会。扣五十。” 迟到十分钟不算。但是超过十分钟,就扣五十。超过半小时, 扣一百。 她过于生动的表情,让季礼不禁笑了起来。趁着前方堵车,他一只手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个红包。 “别不高兴了,补给你。” 白真真莫名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手机上弹出的红包提醒。 “季哥,你是天使吗?”她扭过头道。 她亲亲男朋友都不给她发红包嘞! 季礼不禁笑起来,他五官深邃,眼睛形状无害,笑起来时英俊又迷人:“我不是。” “季哥,好人。”白真真感动地道,然后点击领取。 200元的红包。 看着这个数目,白真真满心欢喜,即将迟到的郁闷一扫而空。 她甚至想,要不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反正钱已经赚到了。 “季哥怎么会路过这里?”关掉屏幕,她好奇问道。 一大早上,路况又这么糟糕,没点要命的事儿,谁在这会儿出门? 但白真真也说不好,季礼会有什么事——他跟陆泽南一样,也是游手好闲之辈,或者说他们那群人,身上都没有个正经事。 “睡不着。”季礼答道。 他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是什么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醒来后,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 喝了一杯咖啡,心情还是沉沉的,索性出来转转。 白真真感慨说:“季哥,你家花园那么大,你在家里开车不行吗?你看看这路堵的。” 如果他们这些闲得蛋疼的人,能够安分一点,路况是不是好很多? 季礼被她逗笑了,只觉得沉闷的心情都仿佛缓解了些:“我错了。送你到公司,我就回家。” 等她到公司,早高峰也结束了,他随便溜达啊。 这话白真真没说,只冲他夸赞道:“季哥好市民!意识一级棒!” 季礼不知道怎么,又有点想笑,说道:“你以前没这么活泼的。” 记忆中的女孩,是很清冷又拘谨的性子,不说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像这样有说有笑,是从没有过的。 白真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季哥给我发红包了呀!” 季礼再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太妥当,她毕竟是别人的女朋友,遂住了口。 白真真却好像没察觉到这份尴尬,有些落寞地道:“可爱有什么用?陆泽南又不喜欢我。” 季礼迟疑了一下,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说道:“他,应该没有不喜欢你?” “他好久没约我出去了。”白真真耸了耸肩,脸上漠无表情,但仔细看去,又像是故作坚强,“前天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忙,说了两句就挂断了。” 听了这话,季礼不知道说什么。 陆泽南对她怎么样,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能怎么说?那是陆泽南,是他们的兄弟,他只能说:“他最近心情不好。” 白真真不置可否。 最近心情不好?那他的最近,可真是很近,都一年多了。 “要不你甩了他吧。”见女孩低落的样子,季礼开了个玩笑,“这种不珍惜女朋友的人,不配有女朋友。” 白真真迟疑,随即低下头,摇了摇:“不行。” “我,刚借了他的钱。”她抬起头,看向车窗外,下颌紧绷,“现在分手,他会以为我不想还钱。” 季礼惊讶极了:“你遇上什么事了吗?” 白真真抿了抿唇,轻声道:“季哥,你别问了。” 她这副模样,让季礼想问什么,又开不了口。 车里变得安静下来。 很快,前方堵塞的道路忽然通畅了,由红转黄,又由黄转绿,一路畅通。 白真真赶在8:50抵达公司门口,她抱着包就往外冲:“季哥,谢谢你送我,我先去打卡了!” 女孩头也不回地往大厦跑去,乌发在背后飞扬,与其他行人截然不同,好像有别样的色彩,格外鲜亮。 季礼开着车乱转时,根本没想到会遇见她。但是,就是那么巧,路边的公交站台上挤了那么多人,他却一眼就看见了她。 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季礼发动车子。 拿起手机,拨打号码。 “喂,泽南。” 电话那头,陆泽南还没起,声音里满是困意:“季哥,什么事?” “白真真找你借了钱?”季礼问道。 陆泽南脑子迷迷糊糊的,没有多想:“嗯。怎么了?” “借了多少?”季礼又问。 “没多少。”陆泽南说,“她房租到期了,找我借钱,我给了她五万。” “这样啊。” “季哥,她也找你借钱了?”陆泽南有些清醒了,揉着头发坐起来。 季礼道:“没有。”不等他说什么,又道:“不打扰你睡觉了,我挂了。” 电话挂断。 陆泽南看着手机屏幕,渐渐皱起眉头。但是,让他去问白真真,又没那个兴趣。 闭上眼睛,倒头又睡了。 白真真赶在上班之前打了卡,顿时神清气爽。分币不用扣,还赚了200块,这好事儿哪找去? 不过,想起季礼叫她“真真”,又给她发红包,她表情有些玩味。 “都到了啊?一会儿2109开会。”部门主管说道。 白真真的电脑刚开机,连口热水都还没喝上。 无语一秒,她恶狠狠地输入电脑密码,公司最好对她好一点,不然她就跑路! 薅陆泽南羊毛去! 玩弄了她的感情,却一毛不拔,他以为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吗? 转眼到了中午。 白真真打开外卖软件,却惊愕地发现,商圈的餐馆价格跟小区那边不一样,二十块钱吃不了饭! 特么没蛋也疼。 她站起身,离开工位,下楼到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份十几块的饭团。 加热后,直接在便利店里吃起来。 饭有点噎,她犹豫了下,给自己买了一瓶甜牛奶,花了六块钱。 等吃完饭回去时,想到下午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熬,犹豫再三,又给自己买了一份鲜切水果。 至于价格,她没看。不能看,看了影响心情。 这份工作不难,软件她会用,熟悉熟悉就能上岗。至于工作质量,凑合吧。 好容易熬到下班,白真真以为的自己像小鸟一样欢快地飞出公司大门,根本没有发生。 她像是一根被榨干的甘蔗,又像是被吸干血液的的行尸走肉,脸庞是麻木的,双眼是无神的。 走出公司大门。 “真真。”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路边传来。 白真真驻足,抬头看去。 一辆白色超跑停在路边,里面是一张魅力十足的帅气脸庞。 青年穿着黑色衬衣,上面两颗扣子是解开的,袖子挽至手肘处,露出来的半身,线条流畅而精壮。 “上车。”季礼对她示意。 白真真顿了顿,抬脚走过去。 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子外面,问道:“季哥,这么巧?” 季礼脸上是浅浅的,有些无奈的笑容:“没什么胃口。出来转转。一起吃个饭?” 没事请别人的女朋友吃饭? “谢谢季哥。”爽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白嫖一顿饭,谁会拒绝呢? 季礼驶动车子,问道:“想吃什么?” 白真真其实不太饿。那份鲜切水果,还是挺有份量的。 原本她坐公交车,一路颠簸到家,就该饿了,会很有胃口。 “季哥请客吗?”她问道。 季礼忍不住笑道:“不然呢?让你请我吗?” 他们这群人出门,就没有让女孩子付账的概念。 白真真嘿嘿一笑:“谢谢季哥。” 车开出去一段,季礼似是不经意问起:“难道陆泽南让你付过账?” 实话实说,陆泽南也是一样的,不让女孩子付钱。 但“白真真”更想跟他平等的恋爱,于是总是找机会付钱。 “没有呀。”白真真垂眸。 季礼偏头看她一眼,猜不透她是因为提到陆泽南不高兴了,还是别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7.假戏真做3 忙碌喧嚣的清晨, 街头来来往往多是上班族。 忽然一抹完全不属于底层人士的颜色,鲜亮地伫立在街边,顿时引起周围一道道目光投去。 白真真看着车子里, 那张迷人的脸庞,眉头一挑, 走下站台。 “副驾有主吗?”她站在车边,望向里面问道。 季礼笑了笑, 侧首对她轻点:“没有。上车吧。” 白真真便打开车门, 上了车。 “谢谢。”系上安全带, 她礼貌道。 季礼发动车子, 道:“去哪儿?” 白真真报上地址。 “你发我微信吧。”他说道。 白真真一顿, 记忆深处的细节,浮涌上来。 “好的。”她低下头, 解锁手机, 从微信里找出他, 然后把公司地址发过去。 她有他的好友。 陆泽南的那群狐朋狗友, 一半的人都加过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跟陆泽南在一起后,初次聚会时, 他们笑着跟她打招呼, 顺便加了微信。 季礼是第一个加她的。 “导航开始。”车载导航发出提示音。 季礼将音量调低,观察了一眼路况,问道:“你们几点上班?” “九点。”白真真回答。 地图上显示, 按照当前路况, 抵达应该是九点十五分。 妥妥要迟到了。 “会扣钱吗?”季礼迷人的声线响起,带了点好奇。 白真真悲愤不已:“会。扣五十。” 迟到十分钟不算。但是超过十分钟,就扣五十。超过半小时, 扣一百。 她过于生动的表情,让季礼不禁笑了起来。趁着前方堵车,他一只手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个红包。 “别不高兴了,补给你。” 白真真莫名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手机上弹出的红包提醒。 “季哥,你是天使吗?”她扭过头道。 她亲亲男朋友都不给她发红包嘞! 季礼不禁笑起来,他五官深邃,眼睛形状无害,笑起来时英俊又迷人:“我不是。” “季哥,好人。”白真真感动地道,然后点击领取。 200元的红包。 看着这个数目,白真真满心欢喜,即将迟到的郁闷一扫而空。 她甚至想,要不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反正钱已经赚到了。 “季哥怎么会路过这里?”关掉屏幕,她好奇问道。 一大早上,路况又这么糟糕,没点要命的事儿,谁在这会儿出门? 但白真真也说不好,季礼会有什么事——他跟陆泽南一样,也是游手好闲之辈,或者说他们那群人,身上都没有个正经事。 “睡不着。”季礼答道。 他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是什么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醒来后,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 喝了一杯咖啡,心情还是沉沉的,索性出来转转。 白真真感慨说:“季哥,你家花园那么大,你在家里开车不行吗?你看看这路堵的。” 如果他们这些闲得蛋疼的人,能够安分一点,路况是不是好很多? 季礼被她逗笑了,只觉得沉闷的心情都仿佛缓解了些:“我错了。送你到公司,我就回家。” 等她到公司,早高峰也结束了,他随便溜达啊。 这话白真真没说,只冲他夸赞道:“季哥好市民!意识一级棒!” 季礼不知道怎么,又有点想笑,说道:“你以前没这么活泼的。” 记忆中的女孩,是很清冷又拘谨的性子,不说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像这样有说有笑,是从没有过的。 白真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季哥给我发红包了呀!” 季礼再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太妥当,她毕竟是别人的女朋友,遂住了口。 白真真却好像没察觉到这份尴尬,有些落寞地道:“可爱有什么用?陆泽南又不喜欢我。” 季礼迟疑了一下,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说道:“他,应该没有不喜欢你?” “他好久没约我出去了。”白真真耸了耸肩,脸上漠无表情,但仔细看去,又像是故作坚强,“前天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忙,说了两句就挂断了。” 听了这话,季礼不知道说什么。 陆泽南对她怎么样,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能怎么说?那是陆泽南,是他们的兄弟,他只能说:“他最近心情不好。” 白真真不置可否。 最近心情不好?那他的最近,可真是很近,都一年多了。 “要不你甩了他吧。”见女孩低落的样子,季礼开了个玩笑,“这种不珍惜女朋友的人,不配有女朋友。” 白真真迟疑,随即低下头,摇了摇:“不行。” “我,刚借了他的钱。”她抬起头,看向车窗外,下颌紧绷,“现在分手,他会以为我不想还钱。” 季礼惊讶极了:“你遇上什么事了吗?” 白真真抿了抿唇,轻声道:“季哥,你别问了。” 她这副模样,让季礼想问什么,又开不了口。 车里变得安静下来。 很快,前方堵塞的道路忽然通畅了,由红转黄,又由黄转绿,一路畅通。 白真真赶在8:50抵达公司门口,她抱着包就往外冲:“季哥,谢谢你送我,我先去打卡了!” 女孩头也不回地往大厦跑去,乌发在背后飞扬,与其他行人截然不同,好像有别样的色彩,格外鲜亮。 季礼开着车乱转时,根本没想到会遇见她。但是,就是那么巧,路边的公交站台上挤了那么多人,他却一眼就看见了她。 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季礼发动车子。 拿起手机,拨打号码。 “喂,泽南。” 电话那头,陆泽南还没起,声音里满是困意:“季哥,什么事?” “白真真找你借了钱?”季礼问道。 陆泽南脑子迷迷糊糊的,没有多想:“嗯。怎么了?” “借了多少?”季礼又问。 “没多少。”陆泽南说,“她房租到期了,找我借钱,我给了她五万。” “这样啊。” “季哥,她也找你借钱了?”陆泽南有些清醒了,揉着头发坐起来。 季礼道:“没有。”不等他说什么,又道:“不打扰你睡觉了,我挂了。” 电话挂断。 陆泽南看着手机屏幕,渐渐皱起眉头。但是,让他去问白真真,又没那个兴趣。 闭上眼睛,倒头又睡了。 白真真赶在上班之前打了卡,顿时神清气爽。分币不用扣,还赚了200块,这好事儿哪找去? 不过,想起季礼叫她“真真”,又给她发红包,她表情有些玩味。 “都到了啊?一会儿2109开会。”部门主管说道。 白真真的电脑刚开机,连口热水都还没喝上。 无语一秒,她恶狠狠地输入电脑密码,公司最好对她好一点,不然她就跑路! 薅陆泽南羊毛去! 玩弄了她的感情,却一毛不拔,他以为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吗? 转眼到了中午。 白真真打开外卖软件,却惊愕地发现,商圈的餐馆价格跟小区那边不一样,二十块钱吃不了饭! 特么没蛋也疼。 她站起身,离开工位,下楼到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份十几块的饭团。 加热后,直接在便利店里吃起来。 饭有点噎,她犹豫了下,给自己买了一瓶甜牛奶,花了六块钱。 等吃完饭回去时,想到下午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熬,犹豫再三,又给自己买了一份鲜切水果。 至于价格,她没看。不能看,看了影响心情。 这份工作不难,软件她会用,熟悉熟悉就能上岗。至于工作质量,凑合吧。 好容易熬到下班,白真真以为的自己像小鸟一样欢快地飞出公司大门,根本没有发生。 她像是一根被榨干的甘蔗,又像是被吸干血液的的行尸走肉,脸庞是麻木的,双眼是无神的。 走出公司大门。 “真真。”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路边传来。 白真真驻足,抬头看去。 一辆白色超跑停在路边,里面是一张魅力十足的帅气脸庞。 青年穿着黑色衬衣,上面两颗扣子是解开的,袖子挽至手肘处,露出来的半身,线条流畅而精壮。 “上车。”季礼对她示意。 白真真顿了顿,抬脚走过去。 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子外面,问道:“季哥,这么巧?” 季礼脸上是浅浅的,有些无奈的笑容:“没什么胃口。出来转转。一起吃个饭?” 没事请别人的女朋友吃饭? “谢谢季哥。”爽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白嫖一顿饭,谁会拒绝呢? 季礼驶动车子,问道:“想吃什么?” 白真真其实不太饿。那份鲜切水果,还是挺有份量的。 原本她坐公交车,一路颠簸到家,就该饿了,会很有胃口。 “季哥请客吗?”她问道。 季礼忍不住笑道:“不然呢?让你请我吗?” 他们这群人出门,就没有让女孩子付账的概念。 白真真嘿嘿一笑:“谢谢季哥。” 车开出去一段,季礼似是不经意问起:“难道陆泽南让你付过账?” 实话实说,陆泽南也是一样的,不让女孩子付钱。 但“白真真”更想跟他平等的恋爱,于是总是找机会付钱。 “没有呀。”白真真垂眸。 季礼偏头看她一眼,猜不透她是因为提到陆泽南不高兴了,还是别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8.假戏真做4 白真真,开门! 电话那头, 围在徐东砚身边的几个脑袋,表情都有些茫然。 等雨下小点儿?可是雨都小了,还用得着她送伞吗? “她是不是不想送?”一人用手捂着嘴,压低声音说道。 另一人瞥了眼沙发上, 仿佛没察觉到这边的陆泽南, 也压低声音道:“不能吧?她那么喜欢陆哥。” 要不说, 他们三天两头劝陆泽南喊人出来玩呢? 都觉得这女孩真心一片,很不错。陆泽南要么好好跟人谈, 要么就分了, 这样吊着很没意思。 “这, 这,可是陆哥醉得很厉害。”负责打电话的徐东砚说道, “你看看,要不打车过来, 照顾他?” 等听到电话那边的回复, 徐东砚整个儿无语了:“那, 那好吧。打扰了啊。” 电话挂断。 “怎么了?”沙发上, 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陆泽南, 抬眼看过去道。 徐东砚拿不准他听见没有, 摇摇头说:“没什么。” 你女朋友可能要溜了,这能说? 但就算白真真溜了,也是溜进季哥的怀里,跟他们这些人没什么关系。 “她说了什么?”谁知,陆泽南坐起来问道。 徐东砚就坏笑起来:“哟,陆哥听着呢?我以为陆哥不关心呢。” 坐下,又开了瓶酒。 陆泽南不耐烦,看向旁边一个青年道:“你说。” 另一人没徐东砚那么混, 老实交代了:“她说雨下得太大,出不了门。如果非得出门,可能她自己就淋病了,说不上是谁照顾谁。” 这借口吧,就很明显是借口。 真要是喜欢,听到陆泽南喝醉了,怎么不得风雨无阻地跑过来,劝他别喝了,赶紧把人带走? 但是怎么说呢,陆泽南对人也就那样,现在人家心冷了,不在乎他了,多正常。 听了他的话,陆泽南脸上冷冷的,没有丝毫表情。 就在其他人以为他不在乎时,忽然陆泽南搁下酒瓶,起身就走。 “哎!陆哥!” 然而陆泽南很快推门出去了,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他干嘛去?” “不会去找白真真吧?” “他没这么贱吧?人家不理他了,就上赶着了?” “他不是一直很贱吗?” 几人嘻嘻哈哈了一通,然后继续喝酒。 N市的街道上,一辆灰色超跑疾驰在雨幕中,仿佛一匹失意的孤狼。 …… 白真真的火锅涮到一半,就听到门铃被人按响。 谁啊?她好奇起身,走到门口,打开猫眼,往外看去。 当看到一张精致俊美,憔悴颓废的青年面孔时,不禁眼睛睁大了。 陆泽南! 她立刻合上猫眼,脚步悄悄地往后退,几步来到餐桌前,拿起手机,飞快静音。 虽然不知道传言中喝醉了,需要人照顾的人,为什么来了这里。 但她吃着火锅呢,可不想招待他。 招待他又没钱。 “叩叩叩。” 房门又传来响声。 白真真已经把电视的声音也关小了,这会儿重新坐在桌边,一边吃着涮白菜,一边听着门口的动静。 桌上,手机的屏幕亮起来。 敲不开门的陆泽南,开始给她打电话。但白真真已经改成了静音,他打不通的。 “咚咚咚!”陆泽南放弃打电话,继续敲门,“开门!” 白真真不可能给他开门。 开了门,还要对他解释,刚才为什么不开,是不是赌气。 ……好像是个好借口。 她眼珠一转,把电视的音量调高,手机也解除了静音。 好整以暇地吃着火锅,听着外面的敲门声逐渐变得烦躁:“白真真!开门!” “我知道你在!” 屋里的电视音量都调高了,他当然听得见。 终于,门被打开了。 女孩站在门内。她果然在家,只是眼神冰冷,跟以往的爱意粘稠截然不同。 冷冷看了他一眼,她转身走进去。 “你来干嘛?” 陆泽南走进门,刚要质问她为什么才开门,听到这句,忽然脑子僵住了。 就像是卤水点豆腐,他晃晃荡荡的脑子一下子凝结了。 “为什么不给我送伞?”看到餐桌上的火锅,以及一盘盘的手切羊肉和蔬菜,陆泽南心头陡然烧起了火。 她一个人逍遥,根本不管他! “你说为什么?”白真真本来已经坐下了,闻言又站起来,走到他身前,用力推了他一把。 就像当初顾西野在会所抓住她时那样。 “我给你打电话,你每次都说忙。可你有时间喝酒,都没时间陪我。” 她仰着头,用力瞪着他:“谁才是你女朋友?” 陆泽南的脑子又凝结住了。酒意开始上头,他这会儿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望着身前的女孩,情不自禁地倾身。 “啪!” 白真真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巴掌:“清醒点没有?” 还想吻她? 他脸多大啊? 陆泽南一张俊美的脸庞,被她打得歪向一侧。 再转回来时,他眼神清醒了很多,带着几分恼火:“白真真!” “喊什么喊?”白真真竖起眉头,“你生气了?你也配?天天把我当空气,甩你一巴掌你委屈上了?” 这话很难听,至少陆泽南听不了这话,他脸色一沉:“你是不是想分手?” “你威胁我?”白真真丝毫不怕,“你敢提分手,我就敢应!怎么样?要分吗?” 陆泽南没想过分手。 哪怕经常不回应她,不跟她约会,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分手。 “我饿了。”他声音软下来,余光看向桌上,“还有吃的吗?” 白真真当然想说没有。 只可惜,她买的是两顿的量。火锅底料那么难洗,当然要一口气吃两顿。 冰箱里还有菜,但凭什么给他吃? “交钱。”她把手一伸,“你总不会想白吃吧?” 陆泽南:“……” 他只当这是她找的台阶,点点头:“我给你转账。” 一边往桌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她转账。 不多,转了5000。 收到转账的白真真,差点喜笑颜开。几盘破菜,卖了5000块! “哼,等着。”她冷着脸,转身走向冰箱。 菜都是切好洗好,用保鲜膜封起来的,她直接端到桌上:“想吃什么,自己涮。” 陆泽南看了她一眼,被火锅热气熏得清醒了几分的脑子,没喊她拿筷子。 “衣服在哪?” 白真真正涮着肉,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 动作一顿,她才想起来,家里有他备用的衣服。而这家伙,淋了雨,身上是湿的。 放下筷子,她起身走进去。 “在这里。”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过去。 陆泽南想也没想,就开始脱上衣。 “你……还有事?”脱掉后,他才发现她并没离开,停顿了一下。 白真真的视线从他不错的身材上收回来,很平常的在衣柜中找出一个纸袋,说道:“脏衣服放里面。” 陆泽南穿好上衣,然后才弯下腰,把随手丢在地板上的湿衣服捡起来,放进她示意的纸袋中。 她表情冷淡,似乎不怎么想理他,陆泽南却不知怎么,心里很热。 “真真……” 刚出口,她已经扭头出去了。 陆泽南:“……” 一颗热乎乎的心,吧唧,掉地上了。 “菜已经帮你下锅里了。”等他拿了筷子,走到餐桌边,白真真说。 往锅中看去,满满当当的菜,沉沉浮浮。 陆泽南心里一松,看来她还是爱他的:“谢谢。” “不客气,老板。”白真真着重咬着后面两个字,“祝您用餐愉快。” 陆泽南一怔,抬眼看过去。 脑子好像已经清醒了,又好像仍然混沌着。 她还在生他的气。那他呢?程琳很快就回国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真真。”他不自觉捏紧筷子,“你,想跟我分手吗?” 白真真不禁翻了个白眼。 她听得出来,他这句话跟刚才不一样,并不是在威胁。 那他是什么意思?想跟她分,还是不想跟她分,还是犹豫不决? “不知道。”她果断将锅里的鱼豆腐夹出来,“看你表现。” 她将皮球踢回去了。 陆泽南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热腾腾、香喷喷的火锅吸引了。 伸出筷子,开始吃起来。 喝了一肚子酒,胃里空空落落,吃点热饭,别提多舒服了。 “那我们不分手。”吃到一半,他下定决心,“以后,我们好好的。” 白真真心里不屑。 稀罕啊? “有多好?”她抬眼看过去,表情严肃。 但陆泽南却有点喜欢,她还爱着他,才会这么在意他:“我们每周都约会,吃饭,看电影,出去玩。好吗?” 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跟他约会了。 对面,白真真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看着他问:“还有吗?” 陆泽南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搬来和你一起住。” “吱——” 白真真的椅子后仰,跟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一声。 “不用!”她瞪着他道,“住不开!” 陆泽南不禁一笑,伸手把她的椅子拉正,说道:“换个地方,不住这里了。” 白真真不是不动心。 他说的地方,肯定比她现在住的要好得多。 只是,这里是她自己花钱租的房子,这一点就比什么都好。 “租不起。”她果断说,“AA也租不起。” 这话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陆泽南的脸上,他沉默了下,说道:“不用你花钱。” “你真有意思。”白真真冷笑一声,“从前怎么没嫌我住的地方不好?现在突然心疼我?” 陆泽南本来是这段感情中,占主动的那一方。但这会儿,他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以后,我们好好的。”他轻声说。 以前是他不对。他愿意弥补,她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白真真便不再提从前。 提起筷子,顿了顿,她说:“你说的好好过,跟我说的好好过,不是一回事。” 陆泽南立刻道:“你说,只要我办得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9.假戏真做5 “每天接送我上下班。”白真真目光灼灼, 提出核心需求。 如果这个男人不爱她,那他的钱就不好花。 可是,让白真真俘获他的心, 她宁可自己去当个社畜。 那活儿不是办不到, 但是太恶心了, 恶心到她想一想,就忍不住要吐。 打工的几百年里,她无数次追求男人, 爱的含蓄、爱的执着、爱的卑微、爱的疯狂, 想想就要吐了。 “随便你。”说完, 她不等他的回答,扭过头继续吃饭。 陆泽南没有正经事, 天天闲到跟狐朋狗友喝酒打屁, 送女朋友上下班怎么了? 这都不答应, 他就别说什么好好过了。 “我答应你。”陆泽南立刻说。 过去的时间门里, 他亏欠了她很多。既然决定好好在一起,陆泽南愿意补偿她。 一顿饭吃完,外面的雨也停了。 白真真把装着湿衣服的袋子递给他, 说道:“你走吧。” 陆泽南低头看看脏衣服, 又抬头看看她, 不知道是应该先说“你这就赶我走”, 还是说“你不给我洗吗”。 “走啊。”白真真把纸袋子往前递了递, 表情有些不耐,“难道你想住下啊?” 为什么不能呢?陆泽南心说。转念想到,她之前说地方太小,住不开。 这里除了床,连个沙发都没有。 但他以前也是留宿过的。 “好。”陆泽南低下头, 接过纸袋,“那我走了,真真。” “再见。”白真真把他推出门,关门之前,提醒他道:“明天早上七点半,别忘了。” 陆泽南沉默了下,点点头:“好。” 砰。 房门在眼前被关上了。 陆泽南站了两秒,转身下楼。 走出楼道,呼吸着潮湿而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仿佛肺腑都被清洗一遍。 陆泽南看着被洗涤清透的空气,忽然感到茫然。 他是来干什么的?刚才在她那里,又答应了什么? 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是,他已经说出以后好好过的话,再回去反悔,他也是要脸的。 定了定神,陆泽南走向车子。 刚坐进车里,就收到一条消息,是白真真发来的,她公司的地址。 打开地图导航,先搜了下从住处到这里的距离,又搜了下从这里到她公司的距离。 陆泽南沉默了。 七点半到这里,那他要六点半就出发。六点半,天亮了吗?作为一名重度赖床患者,陆泽南对日出时间门毫无概念。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楼上。他真的不能住下吗? 随即,想到她生气的样子,陆泽南又把头低下来,解锁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酒店。 两公里外就有一家。 陆泽南立刻发动车子,开出小区。 转眼,周一。 清晨七点半,白真真被闹铃叫醒。关掉闹钟时,发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 一看,全是陆泽南打来的。 “喂。”她拨过去,“你是有事不能来了吗?” “我已经到楼下了。”电话里传来。 白真真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在楼下看到一辆造型亮眼的超跑。 “我给你带了早饭。”超跑里,走下来一名清冷俊美的青年,“现在给你送上去?” 三分钟后。 “谢谢你,泽南!”白真真满脸欢喜地打开门,把男朋友迎进门来。 陆泽南看见她笑了,心里顿时一松:“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只要她别再像昨天那样,咄咄逼人,浑身好像炸开刺。 “我先去洗漱,你等我一下。” 洗漱很快,白真真又懒得化妆,十分钟就搞定了。 “你好贴心哦。”她坐在餐桌边,吃着他带来的牛肉包子,不吝夸赞。 免费上门,又接送又管饭,好男友! “你喜欢就好。”陆泽南柔声道。 早饭是他从酒店里带来的,他不知道她爱吃什么,隐约记得她不挑食,就把口碑不错的牛肉包子带了一份。 如果她喜欢,他还可以再带点别的,等晚上问问她。 “吃完了,我们走吧。”花了十五分钟,白真真干完了早饭,拿起手机和包包。 锁门,来到楼下,还不到八点。 白真真上了车,打开导航,发现一路都是拥堵的红色,于是闭上眼睛道:“我睡会儿,到了你叫我。” 她昨晚玩手机到一点多,根本没睡够。 “好。”陆泽南倒没多想,女朋友睡个觉而已,事实上他自己也很困,等送完她,他也要回去补个觉。 车子驶出小区,随着车流往前行驶。 谁也没注意,小区门口还停着一辆豪车,目送他们远去。 “喂,季哥,这么早,有什么事啊?”徐东砚也是个重度赖床青年,他打着哈欠接通电话。 “没啊,他从来不爱喊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昨天下雨,哥几个倒是出主意,让那妞儿来接他。但那妞儿,根本不来。” “后来陆哥就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季礼挂了电话。 想起从小区里驶出的车辆,他已经知道昨天陆泽南从酒吧离开后,去了哪里。 —— 白真真踏实睡了一觉,不用担心车子坐过站,可太舒服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车子已经抵达公司楼下。 习惯性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门,顿时睁大眼睛:“怎么九点半了?!” 陆泽南转过头,温柔地说:“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白真真:“…………” 她气得,紧紧捏住手机:“我谢谢你!” 她如果想要睡得香,干嘛来上班啊?待在家里,躺在床上,不是睡得更香吗? “真真?”陆泽南见她生气地下车,忙叫道。 白真真扭头瞪他:“我要扣钱了!都怪你!”甩上车门,大步就往公司跑。 超过半小时,扣款一百。 这下好了,她一天工资才多少啊?扣掉一半了! 看着她飞快往里冲,陆泽南再天真也知道了,他好心办坏了事。 他的女朋友,很在意这份工作,很在意她的工资。 想到她连房租都交不起,几千块也要问他借,陆泽南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电话:“喂,王叔。” “嗯,我想给我女朋友安排一份工作。” “职业?不重要,给她安排一份清闲的工作,迟到了不扣钱的那种。” “好的,谢谢王叔,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后,陆泽南开车回家,准备补个觉。 至于给她安排了新工作的事,等下班来接她的时候,再告诉她好了。 白真真坐到工位上,已经是九点四十了。整个部门,就没有谁这么晚才到的。 “起晚了啊?” “昨天是不是熬夜了呀?” 同事们开着玩笑,白真真只得僵硬地回答:“堵车严重。” 因为扣钱的事,她一上午心情都不好。 “晚上有时间门吗?一起吃个饭?”下午,季礼发了消息过来。 白真真回道:“谢谢季哥,改天请季哥吃饭,今晚陆泽南来接我。” 过了一会儿,季礼的消息又发过来:“你们和好了?” 算和好吗? 在白真真这里是不算的。和好不了,她就是让他尽尽男朋友的义务,把之前缺的补回来。 “是。”她回复季礼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快下班时,想到晚上不用挤公交,还有男朋友请吃饭,白真真多少回了点血。 只是,很快这点好心情,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消失殆尽:“你不来接我?” “临时有点事。”陆泽南道,“等我办完,就去找你。我让一个朋友去接你。” “不用了。”白真真冷冷道,“我自己回去。” 不想见他那帮狐朋狗友。 下了班,白真真拿起手机就走,一分钟的班也不加。 “滴滴。”公司楼下,熟悉的位置上,停着一辆不算陌生的车,“真真。” 车里探出一张帅气迷人的脸孔。 是季礼。 白真真一怔,走过去,问道:“陆泽南让你来接我?” “不是。”季礼示意她上车,微微笑着,“他让徐东砚来接你。我跟徐东砚换的。” 刚坐上车,就听到他的解释。 “为什么。”白真真低头,扣安全带。 她刚才见到他,还在想,这有点巧啊。原来,是他跟人换的。 季礼等她系好安全带,就发动车子:“陆泽南配不上你。跟他分手,跟我谈怎么样?” 白真真顿了一下。 这也太直白了。就不能跟上次一样,拿“没有胃口”“一起吃个饭吗”当幌子吗? “我要下车。” 季礼把车子停在路边。 但是没有打开车锁,而是看向她道:“你并不喜欢他,不是吗?” 他眼神清澈,好像能看透人心。白真真跟他对视了一秒,就把视线移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季礼目光温柔:“直觉。” 她怎么可能还喜欢陆泽南? 最多是不甘心罢了。 白真真在心里冷笑,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看看陆泽南的朋友们,都是什么德性。 “他说以后跟我好好的。”她脸上微微犹豫,随即别开视线。 逃避的模样,令季礼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手掌不禁握紧方向盘。 好好的?凭什么陆泽南之前那样对她,现在还能取得她的原谅? “我开玩笑的。”他忽然笑起来,“赏脸,一起吃个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0.假戏真做6 你怎么小心眼? “季哥, 这种玩笑怎么能乱开!”白真真有些生气的样子,看向他道。 季礼连忙讨饶:“是我说错话了。真真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 他都这么说了, 白真真也就顺势道:“好吧。既然是季哥,那就算了。” 听了这话, 季礼心中微微一动, 侧头看去。 女孩好像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看着车窗外,侧脸线条清冷, 眸光笼着一层淡淡伤感。 她还是喜欢陆泽南? “这家的菜也很好吃。”车子停在一家餐馆前, 季礼说道。 白真真下了车,眼底愁绪淡去, 被微亮的期待感取代,点头说道:“我相信季哥的口味。” 季礼不由得笑了:“那我一定不能令你失望。” 在装修雅致的包厢里坐下。 拿起菜单。 “对了。”季礼一边倒水,一边仿佛随口提起:“我有个朋友, 在四季春庭的房子空置着, 你要不要租过去?” 四季春庭?白真真知道这个小区,离她工作的地方很近,就几站公交。 “不要。”她摇摇头,继续浏览菜单。 季礼便说:“租金不贵。你知道的,房子空着, 总是不好。租给别人又不放心。你随便给点租金,意思一下就行了。” 这么好的事?白真真怀疑那是他自己的房子, 根本不是他朋友。 “我看看。”她放下菜单, 把手机拿起来,开始搜索四季春庭的房源信息。 如果价格还行,她就租一下。他表面上是请她帮忙, 其实就是在照顾她。 别人的好意还是要领的。除非以后,都不再来往。 “我考虑一下,谢谢季哥。”浏览了一下,白真真心里有了底。 房源网上的出租价格,在3800~4100浮动。但这是市场价格,白真真要租,肯定不能按这个来。 按这个来,她就不租了。 “房租给个八百一千的就行。”听她说要考虑,季礼并没有催促,很随意地道:“他不缺钱,就想有个人看房子。” 白真真连连摆手:“这个价格,我不敢租,太占人便宜了。” 一半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她现在的房子也要两千多月租,他朋友那个还离得近。 季礼有些无奈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这些人,真的不在乎这点钱。 但他也知道,她的性格就这样。不然,也不会跟陆泽南在一起这么久,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陆泽南那个人不抠,对兄弟对女人都不抠。是她这个人,性格太天真。 “点好了吗?”季礼略过这个话题。 白真真点头:“嗯嗯,点好了。” 她很阔气地把招牌菜点了三道,对价格看也不看。 季礼很喜欢她不客气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都更温柔了些:“我也点好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等到结账的时候,季礼才知道,谁是宾,谁是主。 “我请季哥。”白真真豪爽地拿出卡,“上次是季哥请我,这次我请季哥。” 季礼笑不出来了,按住她的手:“我来就好。” “放心,我有钱。”白真真很没心眼地说,“陆泽南从前对我不好,我现在就要狠狠花他的钱。” 那五万块,不还他了,问就是请他兄弟吃饭了! 季礼:“……” 一时间,不知道是气是笑。 他怎么可能让她拿着陆泽南的钱,请他吃饭?这跟糊他一脸,有什么分别? “我来。”他坚定地按下她的手,另一只手把会员卡递出去。 出了餐馆。 白真真拎着包,低头不吭声。 季礼看出她不高兴,但他不可能让她结账。 “我送你回去?” 白真真犹豫了下,说道:“谢谢季哥。” 坐上车后,她就开始给陆泽南回消息。一个小时前,陆泽南就发消息过来,问她在哪儿,吃饭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陆泽南的回复就来了:【你不在家?】 白真真手指舞动,飞快编辑消息发送: 【干嘛?查岗啊?】 【没错,我在外面跟人鬼混呢!】 季礼注意到她的动作,问道:“陆泽南找你?” “嗯。”白真真头也不抬。 季礼不语,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动。 很快,陆泽南的电话打过来。 “干嘛?”白真真冷冷道,“你不在家,我却必须在家,等着你回来是吗?” 电话那头,陆泽南解释道:“我没有这么说。” 白真真不说话。 “我担心你。”陆泽南又说,“徐东砚说,送你回来了。你不在,我想知道你去哪儿了,要不要我接你。” 徐东砚是个坏种。 他明明把接人的活儿让给季礼,还帮着打掩护,说已经把人送到了。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白真真的声音放缓,“我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家。” 然后有些轻软地问:“你忙完啦?事情繁不繁琐?你吃过饭没有?” 两人煲起电话粥。 季礼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抵达小区门口。 “谢谢季哥。”白真真说着,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忽然,季礼伸手过来,为她打开了车门。 这个姿势有点近,白真真立刻倚在靠背上,一动不动了。 季礼打开车门后,就把手伸了回去,微笑着点头:“再见。” “季哥再见。”白真真也道,然后推门下车。 路边,赫然站着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左右张望着,注视着来往的车辆。 白真真的脚步顿了一下。 刚要回头,就听到身后响起一声风驰电掣的嗡鸣声,紧接着一道车影从余光掠过。 “真真!”陆泽南看到了她,立刻跑了过来。 白真真不确定他看见了没有,但季礼肯定看见他了。 “谁送你回来的?”陆泽南如果说刚才没看见,那么季礼的车驶出去后,他就看见了。 有点眼熟的车影,令他皱了皱眉,心头涌上一丝异样。 “季礼。”白真真根本没瞒着,“他请我吃饭。” 陆泽南的脸色顿时不好,怪不得他觉得那辆车眼熟。 想起之前一起喝酒,兄弟们肆意谈论的内容,他神色微沉。 “他请你吃饭干什么?”一边往小区里走,他一边问道。 白真真奇怪道:“就是吃饭啊。” 她眼神清澈透亮,好像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如果他再问下去,就龌龊了。 陆泽南只沉默一秒,就揽住她的肩膀:“以后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东西。” 白真真不赞同地皱眉:“你怎么这么说?如果他不是好东西,那你怎么还跟他做朋友?” 这话问倒陆泽南了。 “你怎么小心眼?”白真真不高兴了,挣开他,快步往前走去。 “真真!”陆泽南追上去,“我没别的意思。” 但是,季礼真的没安好心。他曾经当着他的面说,要追她。 “你让徐东砚来接我,他不肯来,还是季哥好心,来接我下班,还请我吃饭。”白真真很不高兴,“人家这么照顾我们,你还这样说。” 陆泽南:“……” 他表情有些复杂,看着自己“单纯无比”的女朋友。 倒是没有怀疑,因为她一直是心思很浅的人,也很单纯善良,容易相信人。 “我错了。”陆泽南立刻认错,主动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开门,“你说徐东砚不肯接你?” 白真真道:“是啊。不然怎么是季哥接的我?” 陆泽南表情阴沉了一瞬。 白真真不知道,但他不会不明白。徐东砚那小子,没安好心。 季礼可能在挖他墙角。徐东砚明明知道,还打掩护。 他那些兄弟们,一个比一个不是玩意。 “改天我谢谢他。”当着女朋友的面,陆泽南没有说什么,进了门后,他拥住她道:“跟你说个好消息。” 白真真仰头看着他:“是什么呀?” 她这样全心全意地偎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眼神满是信赖,让陆泽南心中发软,忍不住低头…… “别闹。”白真真捂住他的嘴,表情自然切换到嫌弃,“先说正事。好消息是什么啊?” 陆泽南无奈,拿下她的手,说道:“我给你找了份工作。” 他既然是富一代,人脉当然可以,只是在自家公司安排一个不重要的职位,不要太简单了。 “你以后就不用担心迟到了。”他说着,俊美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光彩,像是求表扬。 白真真还真的被他惊讶到了! “真的啊?”她问。 陆泽南点头:“真的。明天你就可以辞职了。那边随时入职。” 白真真有点心动。 男朋友给安排的工作,就算她做得不好,也不会被辞退。 可是相应的,一旦她跟陆泽南分手,被开掉就是分分钟的事。 “工资多少?”她问道。 刚才陆泽南忘了说了:“八千。” 白真真更加心动了,这比她现在的工资高了快一倍,要知道她转正后也只有五千块。 税前八千,扣掉五险一金,到手怎么也得六千多吧?一年就是七万多。 十年就是七十万。 不吃不喝干到退休是一百八十万。 白真真眼里的光很快熄灭——她又不是没见过钱。 但现在的境地是,她还真的就没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1.假戏真做7 搬家。 “你觉得怎么样?”陆泽南问道, “如果觉得工资低了,还可以再涨。” 大不了走他自己的账。 他是愿意给她花钱的,但之前两人交往, 她把这事看得很重,坚持自力更生。 陆泽南不想让她觉得他看不起她, 因此就随她了。 “你让我想想。”白真真道。 她心里其实已经拒绝了。 心动归心动。但她跟陆泽南,谈不了两个月了。 入职新公司, 再被开掉,不够折腾的。 “谢谢你,泽南。”她仰头认真说。 陆泽南看着她的反应, 脸上的光彩渐渐消下去。 相处这么久, 他不可能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她还是没有变,一丝一毫也不想依靠他。 被女朋友这么清晰地划着界限,他高兴不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低头看了眼时间,陆泽南说道。 已经九点多了, 白真真明天还要上班,肯定要早早休息。 “嗯。”白真真送他到门口, “路上小心。” 陆泽南点点头,快速下楼。 刚抵达楼下,他立刻拨通一个号码:“你是不是找死?” 电话那头,徐东砚惊讶道:“陆哥,你说什么呢?” “你他妈,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陆泽南声音冷怒。 徐东砚知道事发了,他笑嘻嘻道:“哎呀,谁去接嫂子,不是接呢?反正给你安全送到了。” “她是我女朋友。”陆泽南冷冷警告, “再有下次,兄弟没得做!” 徐东砚立刻老实了,说道:“我错了,我错了,陆哥,我再也不敢了。”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徐东砚“啧”了一声,眼里闪动玩味。 真有意思。是谁告诉他的?肯定不是季哥。 季哥偷人,遮遮掩掩还来不及。是白真真?这妞儿,一句话把他卖了。 转眼两天过去。 白真真抽了个时机,把陆泽南和季礼都拒绝了。 拒绝陆泽南,是因为她不打算换工作。 拒绝季礼,是因为陆泽南说,他在她公司附近买了房子,要带她搬过去住。 既然这样,季礼那边的房子,就用不上了。 不过,陆泽南的房子,白真真也不想住——理由跟拒绝他安排的工作一样,她住不长。 但陆泽南不接受,他一定要搬。 天天起那么早,他受不了。最让他忍受不了的,是天天在拥堵路段开车,要多烦人有多烦人。 “这是我买的房子。”陆泽南说,“没有房贷和生活成本,你不用给我房租。” 他想跟她好好的,就不会再让她跟他斤斤计较这么点钱。 “你是要养我吗?”白真真在新家转悠着。 两室一厅,精装修,浪漫欧式风格,带点小情调,整体采光很好,可以预见住进来一定舒心。 噢,还有一个大飘窗。 陆泽南跟在她身后,语气平静:“不是。” “你提供了情绪价值,在这段关系中不是没有付出,所以不算我养你。” 白真真顿时接受了:“好吧!” 男朋友给了台阶,那当然是要下啊! 两人很快搬过来住。 白真真的东西都搬来了,那边的房子也退了。但她拿到退回的租金后,根本没提还他钱的事。 早就说了,不可能还他。 别问,问就是还没攒够五万块。 “陆哥,出来喝酒啊!”徐东砚打电话过来,“你最近都见不着人啊,眼里还有没有兄弟们了?” 陆泽南最近早晚接送女朋友,白天补觉,然后就是找房子,有一阵子没跟那群混蛋聚了。 “有事。”他随口道。 这拒绝的口吻和理由,跟当初拒绝白真真的时候,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你也这样!”徐东砚抱怨道,“一个季哥,一个你,都不出来玩,我们几个玩都不热闹。” 他们一共五个人,都是游手好闲的身份,平时很能聚一起玩。 但陆泽南现在“改邪归正”了,跟女朋友过小日子,自然就跟他们玩的少了。 “季礼怎么了?”眸光一凝,陆泽南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徐东砚道:“谁知道啊?喊不出来,再问就是跟你一样,说有事、忙。” 他絮絮叨叨一大堆,然后说:“知道你谈恋爱乐不思蜀。但总是谈恋爱也没劲好吧?出来玩玩吧,实在舍不得嫂子,你带出来嘛!” 白真真就坐在他旁边,这时凑过去对着电话里说了句:“你怎么叫我嫂子了?你从前不是叫我真真吗?” 徐东砚顿时尬住。 是,他们都叫她真真,但现在他不是改口了吗? “我的错,我的错。”徐东砚立刻求饶,“嫂子,你喊陆哥出来玩吧,正好我自罚三杯,给你赔罪。” 陆泽南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 “你想去吗?”他看向身旁问道。 白真真摇头:“你们去的地方,我都不喜欢。要不请他们来家里吧?我们弄一桌菜,大家吃吃喝喝,也挺好。” “我现在已经不去了。”陆泽南赶紧澄清,跟那群混蛋撇清干系,然后道:“也好,请他们来家里坐坐。” 约了时间,让徐东砚等人来玩。 至于饭菜,白真真是懒得给他们做的,说道:“我手艺不好,他们会不会吃不惯?要不我们从酒店叫一桌菜吧?” 陆泽南也不想让那帮畜生吃她做的菜,他自己都只吃过她煮的火锅:“好。” 徐东砚等人上门时,都没有空手,或提着酒水,或拎着水果,或带着小家电。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着东西。”白真真客气道。 徐东砚是拿酒的那个,进门就笑起来,帅气又阳光,撸了一把短发:“我自罚三杯,总不能喝嫂子家的酒,那太没诚意了。” 白真真差点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 有一说一,他们这群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皮囊是真不错。 “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时另外一人凑过来道:“什么自罚三杯?” 徐东砚揽住他脖子道:“咱们从前对嫂子不够恭敬,我已经知道错了,决定自罚三杯。你们呢?” “罚罚罚!”那人立刻说,“我自罚五杯!” 白真真摇摇头,走开了。 家里多了人,还是一群爱玩又会玩的年轻人,一下子吵闹了很多。 白真真躲去厨房,洗水果。 “哎哟,怎么能让嫂子动手?放着我来。”徐东砚看见了,立刻走过来道。 厨房空间不大,他人高马大的进来,顿时就显得拥挤。 白真真摆手让他出去:“你们是客人,快出去坐。” 徐东砚就笑得乐不可支:“嫂子,我们这些人里面,就数你年纪最小吧?” 装得这么老成的样子,徐东砚看着就可乐。 他人往洗手池前一站,立刻把白真真挤到一边了。 “唉。”白真真有些为难,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陆泽南呢?”出去后,白真真视线扫了一圈,不见他的身影。 沙发上看电视的一人答道:“陆哥下去接季哥了。” “怎么还用接啊?”白真真惊讶道,“我们家不好找吗?” 另一人道:“可能是季哥东西太多了,要陆哥帮忙拿一下。” “那我也去看看吧。”白真真说着,就走到玄关处,要换鞋出门。 “哎,嫂子,你不用去!” “就是,你没看我们都没去吗?” 那两人连忙拦她。 为了不让她出去,还拙劣地问:“嫂子,家里卫生间是哪间啊?” 磨砂玻璃推拉门的那间就是,再好找也没有。但人问了,白真真只好道:“那一间就是。” “好嘞,谢谢嫂子。” “嫂子,家里wifi密码是多少啊?” 白真真回答了一遍。 然后,去卧室找出便签纸和笔,把密码写下来,贴在墙上。 一会儿还有人来呢,省得问了。 这么一耽搁,楼梯那里就传来动静,很快房门被打开了。 “季哥。”白真真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去,“你也来啦?” 她好像很高兴见到他。 季礼自然也笑起来:“嗯。来迟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白真真忙说,门口摆着够数的拖鞋,倒是不用她招呼,于是问了句:“季哥喝水吗?” 季礼还没回答,陆泽南先开口了:“你不用搭理他,他又不是残废,自己倒。” 白真真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没当着客人们的面反驳他。 只说道:“季哥,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季礼带的东西很多,有零食大礼包,有餐具套装,有智能家居。 大大小小的箱子,刚才两人是从物业借了小推车,才搬上来的。 “没什么,一点儿小玩意,朋友店里拿的货,算是给他送业绩了。”季礼笑着说。 客厅里已经没了声音。 只有电视还在播放着节目。 徐东砚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啃着苹果,看着这边不做声。 “别站着了,坐吧。”陆泽南脸色不好,说完就拉着白真真去卧室了,“问你件事。” “哦。”白真真若无所觉,跟着他往卧室走,不忘对身后道:“季哥坐啊,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就当是自己家。” 客厅里,季礼不禁笑了:“好,谢谢真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2.假戏真做8 你们别打了! “什么事啊?”进了卧室, 关上房门,白真真问道。 她神情坦然,眼神清澈, 好像丝毫没有心虚或见不得人的心思。 陆泽南心里有点憋屈。 “我衣服脏了,刚才下楼搬东西时蹭到了。”他道,“你跟我换一身衣服吧?” 他们穿的是情侣装。如果他要换,那她也得一块儿换。 白真真无语了一下, 说道:“好。” 打开衣柜, 挑出一件红白格子的长袖, 又把他那件蓝白格子的拿出来。 “你先换。”她把衣服扔床上道。 陆泽南没二话, 立刻脱衣服。 “真真。”衣服套在头上, 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似乎是随口一说, “季礼那个人, 作风不好。” 白真真茫然:“啊?”紧接着,皱起眉头:“你怎么说人坏话?” 陆泽南已经穿好衣服,他转过身来, 看着好像没懂的女友,双手按在她肩上。 “真真。”他眼神认真, “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不要跟他多说话。” 白真真茫然,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紧接着,她脸色一变:“陆泽南,你,你是不是误会我——” 反感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 她眼睛里满是气愤:“那是你朋友!他们来家里做客,而我只是尽地主之谊,招呼了他一下!” “真真, 我不是……” 他没说完,就被白真真用力推了一把:“你真恶心!” 把床上的红白格子情侣装扯下来,丢到地上,用力踩了一脚。 这下,陆泽南的脸色也变了,他顾不得好好跟她说,脸上冷冷的冒怒气:“你对他比别人热情,我担心你,叮嘱一句有错吗?” “你是担心我吗?”白真真仰起脸,失望又伤心地看着他,讥讽道:“你是怕我给你戴绿帽吧?” “你真够可以,陆泽南。”她低声自嘲,“你不信我就算了,你连相处了二十年的兄弟都信不过。” 陆泽南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他就是因为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才知道他们什么德性。 “我只是担心你。”他坚持道,“没有别的意思。” 白真真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心灰意冷的样子。 “陆泽南,之前你问我,想不想跟你分手?”她坐在床边,眼睑低垂,“我那时候告诉你,看你的表现。” “你接送我上下班,给我带早饭,还带我搬住处,我本来很高兴。” 听到这里,陆泽南心里一突:“真真……” “但你要是这样,那我们别谈了。”白真真失望透顶,“现在就分手吧。” “真真!”陆泽南忙跪下道,握住她的手,“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白真真甩了甩手,心灰意冷:“你连信任都不给我,还有什么意思?” 陆泽南这下真的后悔了。 “我错了,真真,我不该说那些话,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说了。” 他就不该对她说。有什么,他跟季礼说就是了。他为什么跟她说这些?徒惹她生气。 她那么喜欢他。根本不会跟季礼怎么样。就算有点什么,也是季礼的错。 “我不是误会你。”他强调道,“我是那种人吗?我,我就是,我太担心你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坏。” 白真真立刻瞪他:“你还说人坏话?” 陆泽南怄的,简直冒火。 “我没有。”他辩解道,“你听我说完,行不行?你说我对你没有信任,那你对我有吗?” 这话祭出,白真真就摆正态度了:“那你说。” 陆泽南这才舒心了点,道:“你知道他交过几个女朋友吗?”见她并不关心的样子,“一个都没有!” “那你还说人家不好?”白真真瞪他,“这不是洁身自好吗?” 陆泽南嗤笑一声,不屑道:“什么洁身自好?他是个海王,吊着一大群女的,从来不跟谁定下。” 季礼是他们当中,性格最好的,对女生最温柔的,口碑也是最好的。 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白真真:“……行吧。” 见她不当回事的样子,陆泽南苦口婆心地说:“真真,你千万别被他人模人样的样子给骗了。” 白真真惊讶地看着他:“我能怎么被他骗?我有男朋友了啊!” 这话一出,陆泽南仿佛被人喂了一口灵丹妙药,顿时通体舒泰。 是啊!她能怎么被骗? 她一心喜欢他,季礼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能怎么骗到她? 就算她跟他说几句好话,多半是客气! “我是个傻瓜。”他握着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刚才在担心什么?” 白真真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少来这套,我还生着气呢。” “都是我的错。”陆泽南说着,凑过去亲她。 白真真嫌弃的一巴掌拍开:“都说了,我还生着气呢!离我远点儿!” 陆泽南呵呵一笑,说道:“那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了。”白真真说,“我手机在客厅里,你帮我拿过来吧,我自己待会儿。” 陆泽南必须没有意见:“遵命。” 捡起刚才被她丢在地上的衣服,抖了抖,惋惜地扔进脏衣篓里。 这下不能穿情侣装了,可是他也不好再说了。 不一会儿,陆泽南端进来一盘洗好的水果,并把她的手机拿过来了。 “行了,你出去玩吧。”她把他推出去,“我跟你们聊不来。” 陆泽南也知道她拘束,从前聚会,她多半都是一个人沉默地站着。 “委屈你了。”他低头,在她发心亲了亲,然后关门出去了。 白真真就趴在床上玩手机。 刚刷了五分钟,门又被人推开了,她有点不耐烦地抬起头:“你怎么又——” “季哥?” 看清来人,她一怔,连忙坐起来。 “季哥,你找我?”她盘腿坐在床上,有些拘谨地问。 季礼穿着一件亚麻灰的休闲T恤,半长的头发蓬松而尾端翘起,衬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更显柔和。 在床沿坐下,因为身高而带来的压迫感顿时减轻,他神情温柔:“来看看你。怎么不出去玩?” 白真真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说道:“不知道跟你们聊什么。”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玩都玩不到一起去,真的聊不来。 听了她的话,季礼竟然跟着点头,说道:“我也是,不知道跟他们聊什么。” 白真真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你们不是经常一起玩吗?” “没有。”季礼否认了,“只是偶尔一起喝酒。” 白真真点点头:“喔。” “你不信?”他挑了下眉。 白真真是不信,她看了看他,小心地说:“季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 季礼注视着她,眸光愈发温柔,仿佛有蜜糖流动一般:“要说的。” 他长着这样一张迷人的脸孔,坐得又不远,空气都仿佛被他的体温渗透,传递到她身前来。 白真真有些不自在,往门口张望:“陆泽南呢?” “他在打电话。”季礼说道,开玩笑一般,“不然我哪敢进来。” 这话更不好接了。 白真真知道自己该出去了,然而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陆泽南出现在门口。 他看着卧室里,同时朝他看过来的两个人。一个笑得欠揍,另一个漂亮可爱得令人觊觎。 “你不会误会吧?”季礼朝他笑道。 他不会误会?他为什么不误会?他趁他打电话,跑到他女友的房间里,还关上门—— 这是不让他误会的做法吗?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发火,但脸上像结了层冰。 季礼站起身,脸上是温柔的笑容,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只是,他走到陆泽南身边时,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刚亲了她。” “砰!” 重重一拳打在季礼的脸上,令他站立不稳,撞上了房门。 白真真惊得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幕:“陆泽南!你干什么?”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徐东砚几人也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 陆泽南已经听不见任何声响,他揪住季礼的衣领,铁青着脸:“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送真真回家。请真真吃饭。偷偷跑到真真房间里。这么明目张胆的挖墙脚,陆泽南还能忍就是孙子! “陆哥,陆哥有话好好说!” “哎呀,这是怎么了,陆哥快放手!” 几人赶忙拉架,但陆泽南的力气很大,根本拉不开他。 白真真也跳下床,根本靠近不了,急的大叫:“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别打了!住手!” 事实上,两人看着打得激烈,但季礼并没有吃亏。他只挨了陆泽南的第一拳,其余的都没打到他。 此刻有徐东砚等人拉架,他还有余力看过来:“真真别管。你站远点,别伤到你。” “你找死!”见他这时候还惦记他女朋友,陆泽南气得眼睛都红了。 “陆哥!陆哥!” “哎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多伤感情?” 陆泽南听了这话,气得指着季礼的鼻子:“他把我当兄弟了吗?” 徐东砚就看向季礼:“季哥,你解释解释。” 季礼捂着刚才被打的地方,无奈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他当真了。” 徐东砚信他? “你别避重就轻。”他理中客的态度,“陆哥没那么小心眼,你赶紧道歉。” 但这话陆泽南并不爱听,狠狠瞪他一眼:“滚!你们都滚!” 季礼进真真的房间,他们一个人都没看见?徐东砚肯定看见了,他就是装着不知道。 兄弟?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都给我滚出去!” 请他们吃饭?吃屁!陆泽南气怒难消。 这时一个愤怒的女声响起:“滚就滚!” 只见白真真抄起手机,推开他们,闷头就往外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3 章 假戏真做9 陆泽南一愣。 “真真!”季礼已经追了出去。 陆泽南反应过来,紧接着追出去:“真真,回来!” 他是让那群畜生滚出去,什么时候让她走了? 然而,他刚抬脚,就跟徐东砚一起塞在门框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陆哥。”徐东砚连忙道歉,并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空间。 陆泽南瞪了他一眼,快步往外追去。 只是,耽搁了这么一下,白真真已经乘坐电梯下行了。 季礼不在外面。 陆泽南看着另外一部电梯,显示还在顶楼,气得额头青筋往外迸。 “混蛋!”他气得骂道。 季礼不当人,徐东砚也不是个东西,刚才绊他那一下,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货色! “真真?”终于乘坐电梯下了楼,陆泽南跑出单元门,却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了两人的影子。 他脸色难看,下意识就要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却摸了个空。 “陆哥!陆哥!”徐东砚等人跑出来,“手机,你忘带手机了!” 陆泽南立刻接过手机,一边拨号等待,一边气不过给了他一脚:“滚!” 徐东砚躲过去了,好脾气地劝道:“陆哥,别生气,嫂子就是一时生气,不会有事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陆泽南想到追上去的季礼,气不打一处来:“闭嘴!” 徐东砚老实了。 然而,眼底光芒闪烁,满是兴味。 陆泽南没工夫搭理他,不停拨打着白真真的手机。 白真真出门前是带着手机的,他倒不担心联络不上她。只是,打了几通,她根本不接。 “去哪儿了?”他索性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想着她可能去的地方。 白真真倒是没跑远。 此刻,就坐在小区外面的路边长椅上,脸色冷然。 “来杯奶茶?”一双长腿出现在视野中。 白真真微微抬眼,就看到摆在面前的两杯奶茶。一杯经典珍珠奶茶,一杯红豆芋圆奶茶。 都是温热的,即便封着口,仍然能闻到丝丝甜香气。 她接过珍珠奶茶:“谢谢。” “你不生气就好啦。”季礼打开另一杯,坐下喝起来。 白真真不说话。 她是在电梯里,被季礼追上的。 “你跟他说了什么?”她垂眼道。 陆泽南冲动到打人,一定事出有因。仅仅看见他们共处一室,他不可能动手。 他们才因为季礼的事谈过。 “我跟他说,”季礼眼眸微垂,带着点无辜感,“我刚亲了你。” 白真真:“…………” 难怪,陆泽南不揍他就怪了。 “你为什么这样?”她把他买的奶茶重重放到一边, 生气地问。 白真真是有点生气的。 她有自己的节奏,但季礼这么一搞,就打乱了她的计划。 “对不起。”季礼声音轻轻的,“但我不想你再跟他在一起了。” 白真真冷冷看着他,忽然一巴掌甩过去。 “啪!”巴掌毫不客气地打在那张帅得令人尖叫的英俊面孔上。 季礼被她打得脸偏向一侧,说:“你不开心。” 他慢慢转过头,半边脸上已经泛红起来,不见多少狼狈,反而惹人怜惜:“我不想让你勉强自己。” 他神情依然温柔,好像根本不恼怒她对他动手。 那双仿佛流淌着蜜糖一样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轻浮和傲慢,有的只是无际的温柔。 白真真看着,渐渐后背上有些发麻,他怎么表现得这么深情? 她是把他从地震废墟里挖出来过,还是从车祸里把他救出来过? “你喜欢我?”她道。 要不就是他喜欢陆泽南。 她和陆泽南之间,他一定喜欢其中一个,才会做这种挑拨的事。 “是。”季礼眼睛微亮,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我对你一见钟情。” 白真真面无表情。 季礼不禁苦笑一声,说道:“当初在酒吧遇见你,我也喜欢你。” 但陆泽南那时候状态不好,加上他们起哄,他犹豫了一下。 结果错失机会,直到现在。 “我不该让他。”他很后悔,陆泽南对她不好。 白真真很煞风景地说了句:“你来追我,我不一定答应你。” 什么让不让的。 她没有思想的吗?他们谁来追她,都能追成功? 这话很显然捅在季礼心上了。 他沉默下来。 打碎他的傲慢后,白真真没有再说什么,坐着发起呆来。 季礼站起身,对她伸出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白真真没动。 季礼便道:“你会觉得,我比陆泽南更喜欢你的地方。” 提到陆泽南,白真真就耷拉下脸:“你能不能别插在我们中间?” “好。”季礼居然答应下来,“那你现在想见他吗?” 白真真赌气跑出来,会这么快就想见到陆泽南吗? 当然不会啦! 坐上季礼的车,疾驰而去。 期间,遇到陆泽南和徐东砚他们,季礼带着她避开,没让他们发现。 【真真,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他动手。】 【但是他先挑衅我的,我就算不在家里对他动手,出了门,我也会跟他算账。】 【你在哪儿?回电话好不好?】 陆泽南已经反应过来了,季礼就是胡说八道,他根本没亲她。 真真会让他碰吗?他做梦还比较快! 只是季礼那么 挑衅,他本能就被激怒了,挥拳过去。 这会儿陆泽南心里又恨又气,恨不得开车把季礼撞死。 贱人!看不得兄弟好!当着他的面挖墙角!他去死! 白真真没有关机,但是也没有再看陆泽南的消息,把手机静音,放到一旁。 开车的季礼从后视镜中观察到她的动作,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一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一座高档小区。 “进来。”上了楼,他打开房门,对她示意道。 白真真走进去。 “这是衣帽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季礼带她参观房子。 走进去后,白真真看到了装修得亮晶晶的衣帽间,各家新品衣服挂满了橱柜,全是女装。 “这间也是。”季礼推开另一扇门,说道。 另一间屋子里,堆满了一面墙的名牌包包,高大的旋转鞋架,设计感十足的置物架上,填满了丝巾、腰带、帽子等。 “这是首饰柜。”季礼走到一架纯白雕花的柜子前。 白真真又看到了各种晶亮闪耀的饰品,黄金、铂金、翡翠、钻石等。 最后,他带她参观最后一间:“这是卧室。”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季礼走过去,将档案袋拿起来,打开。 “我比陆泽南喜欢你。”他将里面的文件递给她,“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好吗?” 白真真扫过,一份是房屋转让文件,一份是无偿赠与协议。 这套房子,包括房子里的衣服、包、鞋子、珠宝等,全是他给她准备的。 “如果你不喜欢我,那让我追你好吗?”季礼轻声说,“甩了陆泽南。” —— 白真真回到家,已经是下午。 陆泽南接到她的电话,结束到处找她的旅程,开车回了家。 “你去哪儿了?”进了门,他忍不住道。 白真真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她跑出去后,季礼和陆泽南出去找她,徐东砚等人不好留下,都走了。 水果还是洗好的样子,根本没动多少。 “跟季礼出去鬼混了。”白真真一边吃葡萄,一边随意地道。 陆泽南刚才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刚回来,他再把她气跑怎么办? 可是她这么一说,他又忍不住来气,用力摁着太阳穴:“我没有怪你。” “我不该打人,不该在家里打人,我跟你道歉。” “可是,你为什么跟我赌气?他没安好心,你为什么不向着我一点?” 陆泽南又累,又难受。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直接瘫在沙发上。 他找了她一天。 可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仔细回想一遍,他只觉得荒谬可笑。 “他进来跟我说话,然后你气冲冲地打了他,而外面是你其他的朋友们。”白真真侧头,看向他道:“你向着我了吗?” 他多委屈啊,觉得女朋友被觊觎了,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给自己找场子。 “你说得好听,没有怪我。”她看着他,“那你想过没有,别人会怎么看我?” 陆泽南顿时想说,他如果无动于衷,别人又怎么看他?窝囊?废物? 但很快,他想明白过来了,差点冷汗淋漓,他只想着自己了。 “我离开后,的确跟季礼在一起。”白真真拍拍手,站起来,“你这么介意,而季礼又的确对我有意思,这件事不能善了了。” 她吐出三个字:“分手吧。” “我不同意。”陆泽南立刻说。 他们现在分手,不是分手,叫她甩了他,叫季礼挖了他的墙角。 他会被人笑死。 “那你想怎么样?”白真真望着他,“我管不着季礼。他是个大活人。他要跟我搞暧昧,我一点办法没有。你是不是要天天跟我吵架?” 我没跟你吵架。陆泽南下意识想说。 “我来解决他。”他眼底沉沉的,说道:“真真,别跟我分手。亲者痛,仇者快!” 白真真神情仍是冷冷的:“你还没回答我。如果再出现这种状况,他挑衅你,制造暧昧的假象,你是不是还让我难堪?” 陆泽南果断道:“不会了!真真,我不会再上当了,我向你保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4 章 假戏真做10 夜深了。 白真真刷手机困了,打了个哈欠,静音睡觉。 卧室里只有她自己,陆泽南被她赶去次卧。 自从搬来,他们就没住一起,陆泽南当然不愿意,白真真就说:“原来你是想睡我。” 陆泽南多骄傲的人,立刻搬去次卧,绝口不再提。 他是想跟她亲密一些。男女朋友不是理所当然吗?但他当然不会强迫一个女人。 除非白真真主动献身,不然他不会再提这种要求。 那白真真会吗?她只会跟他分手。 闭上眼睛,白真真没有立刻睡着,想起了白天的时候。 “甩了陆泽南。” 季礼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无际的温柔终于凝固,透出杀气。 他非常介意陆泽南是她男朋友这件事,他觉得陆泽南不配。 白真真没有答应他。 甚至没有收下他的两份文件,以及满屋子的奢侈。 他给她就要,就不好玩了。 转眼,又是当社畜的一周过去。 “明天是我一个伯伯的生日,真真陪我一起?”陆泽南问道。 白真真自然点头:“好啊。” 从前,他们还没有好好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使用她的。用得着的时候,叫上她。 “我有点事,等宴会快开始的时候,我来接你。”一早,陆泽南就穿戴精神,跟白真真告别。 “好,拜拜。”白真真穿着一身家居服,对他挥挥手。 “在家好好休息。”陆泽南拥抱了她一下,就出门了。 白真真一个人,打游戏,看电影,叫外卖,睡懒觉,不知道多舒服。 直到下午五点,陆泽南来接她。 “真真,你真漂亮。”进门后,看到一身盛装的白真真,陆泽南眼前一亮。 因为要去隆重的场合,白真真的打扮也很用心。她穿着一条黑色V领礼服裙,A字裙摆,高腰显瘦。 黑色卷发自然垂落,耳际有点点亮光透过发丝,闪闪发光,是一串碎钻耳坠。 “谢谢。”白真真低头一笑。 陆泽南注意到她脚下的高跟鞋,是很细的高跟。 “小心些。”他扶着她下楼,一路体贴照顾,跟着她的步伐。 廖先生是今天宴会的主角。 他年纪不小了,但保养还不错,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十分健谈。 陆泽南上前恭贺了两句,就退出中心圈子——他这样身上没正经事的人,不会自讨没趣。 同样来给廖先生贺生日的,还有徐东砚等人,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一个不少都来了。 “你今天看上去光彩照人。”季礼端着一杯鸡尾酒,走过来说道。 他英俊迷人的脸庞,满是真诚的赞美。 “谢谢。”白真真低头致意。 陆泽南脸上冷冷的,如果不是 在长辈的生日宴上,他一拳就要打出去了。 “真真每天都光彩照人。”他揽住女友的肩膀,看过去的目光充满战意。 “是我不会说话。”季礼歉然道,“我自罚一杯。” 把手里的鸡尾酒喝尽,然后点点头,走开了。 “算他识趣。”陆泽南冷声道。 白真真并不多话。她打定主意,不在季礼的事情上发表任何看法。 除非陆泽南扫了她的面子。 廖先生是业内有名的人士,前来为他庆贺生日的人有很多,但都不是陆泽南他们一路的。 不多会儿,几个狐朋狗友又聚在一起了。 徐东砚今天穿着一身正装,斯文礼貌地点点头、笑一笑,乍一看上去,像是谁家精心培养的接班人。 只是,当他走过来,眉飞色舞地开口,立刻露馅儿了。 “嫂子好!”他笑得灿烂,“嫂子今天真漂亮,给我陆哥长脸了。” 白真真嘴角抽了抽,没搭理他。 徐东砚不往心里去,还笑嘻嘻地撞了撞陆泽南:“陆哥,这次怎么舍得给嫂子花钱了?” 陆泽南莫名其妙,有点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你在说什么?” “说你终于不小气了。”徐东砚暧昧道,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看嫂子这一身,终于像样了。” 陆泽南有些听明白了,他眉头微皱:“嗯。” “你开窍就好啦!”徐东砚很为他高兴的样子,“之前你抠的要死,我们都看不下去。” 白真真之前跟他参加聚会,都是自己咬牙掏钱置办行头,但她的身家摆在那,落到徐东砚等人眼里,就两个字,寒酸。 但她今天这一身,很不一样啊! 那条裙子,是D家的新款,要十几万一条。 她浓密乌发间,若隐若现的耳坠,上面镶嵌的是碎钻吧?就算是碎钻,那也是钻石,得五位数以上。 还有她的鞋。 手里拎的名牌包。 徐东砚粗略算下来,她这一身价格不菲——他对时尚有些兴趣,她身上的穿戴他都眼熟,不会看错的。 跟他同样出身的陆泽南,眼光当然也不会差。他后知后觉,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是因为什么。 她今天格外光彩照人。 就算他曾经借给她五万块,可是五万块甚至买不了她手上的包。 陆泽南不想怀疑她,找了个借口,带她去人少的花园里。 “什么事啊?”白真真被他借口拉出来,仰头问道。 她仰起头时,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而耳朵上的两道碎钻,也迎着月光闪耀起来。 她漂亮得像是谁家的千金小姐,根本不像是普通出身的女孩子。 “我忘记给你准备礼服了。”陆泽南终于想起来,他应该给她准备礼服的,“抱歉。” 白真真并不多么在意,说道:“没事啊。你以前也没准备过。” 陆泽南喉咙有些涩,又说道:“抱歉。” 他不应该疏忽的。 可是,习惯使然——他从没有为她准备过。 自从交往以来,不管是带她参加徐东砚等人的派对,还是出席宴会,他只让她“不要穿得太随便”。 别的,就没做过了。 陆泽南以前不觉得什么,他那会儿对她的兴趣已经淡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对她不上心。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他艰涩地道:“你买礼服的钱,哪儿来的?” “季礼给我买的。”白真真随口说道。 陆泽南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在脑袋上,整个人懵了一瞬:“什,什么?” “季礼买给我的。”白真真看他一眼,变换了下语序,又说了一遍。 陆泽南眼瞳震颤。 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下意识握住她的肩膀:“你在骗我。” 她可能会向人借钱,比如那个不怀好意的季礼,主动借钱给她,并诱惑她应下。 但,季礼给她买的? “怎么了吗?”白真真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这眼神把陆泽南看糊涂了,不由得重复了一句:“怎么了吗?” “他给你买的?”他倾身,望着她的眼睛,“你还问我,怎么了吗?” 白真真看着他,忽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接受他的贵重礼物,不接受你的,你很不能接受?” 对啊!陆泽南点头。 “我又不跟他谈恋爱。”白真真诧异极了,还安抚地看着他说:“我跟你谈恋爱啊。” 这让陆泽南更糊涂了,眉头皱起:“我是你男朋友,你难道不应该花我的钱?” 她那是什么歪理? “我不花你的钱。”白真真摇摇头,很认真地说:“我不想跟你之间的关系不平等。陆泽南,我花了你的钱,我就低你一等了。” 她从前一直是这么坚持的,可现在,陆泽南浑身都难受极了:“你明知道他对你居心叵测,你还接受他的礼物?” “因为我不准备跟他谈恋爱啊。”白真真惊讶道,好像不理解他为什么还问,“我又不需要跟他平等。他送我礼物,我就收啊!” 陆泽南:“……” 陆泽南面无表情。 他觉得他是正常人的脑子,他不理解她的逻辑,甚至猜测,她是不是报复他之前不给她花钱? “多少钱,我转给他。”陆泽南掏出手机,找出季礼的联系方式,就准备转账。 然而,白真真并没有回答他。 她的表情有些奇异。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只能花我的钱。”陆泽南的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声音坚定而温柔,“真真,之前是我错了,我以后会补偿你。” 月光下,白真真的眼神逐渐冷漠,问道:“你真的要给他转账?” “是。”陆泽南点头。 白真真定定看着他,忽 然轻“呵”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花丛:“行吧。” “他给我在御水湾买了一套房子。” “D家、香家……各品牌当季新款都买了一套。” “鞋子,包包,饰品,首饰。” “各商场购物卡。” 她细细碎碎地念了一遍,然后瞥他一眼:“我不知道多少钱。你问他吧。” 说完,抬脚就走了。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紧接着脚步声跟上来,男人从后面攥住她的手腕,“你说清楚!” 白真真转头,发现男人的表情,快被怒气撑爆。 他俊美的脸上,五官快要狰狞,额头上青筋在迸:“他给你买了什么?!” 白真真不耐烦皱眉:“你是听不懂,还是不相信,还是耳朵聋了?” 她太不客气了,这让陆泽南的理智进一步流失:“你是不是要跟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被季礼诱惑,她为什么会收下他的东西? “你不要胡搅蛮缠!”白真真气道。 陆泽南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他闭了闭眼,无数怒火从脑中呼啸而过,脸色发青:“钱,我给他。” 他眸中仿佛有明火在燃烧:“你记住,你只能花我的钱。如果你还想跟我在一起。” 白真真看着男朋友气坏的样子,纠结了下,最终还是嘴软了:“我没想跟你分手,泽南。” 陆泽南其实已经不相信她。 如果她一心一意喜欢他,为什么会收别人的礼物?她的那一套,他根本不信。 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想跟她分手。 “那你答应我。”他攥紧她的手腕,“以后花我的钱。只花我的钱。”! 第 65 章 假戏真做11 到这里,其实没白真真什么事了。 ——她可能是个脑子很轴的女孩,也可能是有些小虚荣但不承认的女孩,但不管怎么说,她是陆泽南的女朋友。 谁愿意女朋友的身上穿着别的男人送的衣服?陆泽南又不是买不起! “嫂子,尝尝这个小蛋糕吗?很好吃。”徐东砚端来几l碟子小蛋糕,放到白真真身前的桌上。 白真真抬起头:“谢谢。” “客气什么。”徐东砚笑着说道,在她对面坐下,“陆哥不在,我们当然要照顾嫂子啊。” 说着,揽住旁边人的肩膀:“是不是?” 旁边的兄弟连连点头:“那还用说?”看向白真真,热情地拍胸膛:“嫂子,别客气,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只管开口。” 这是嫂子啊! 就算不是陆哥家的,也是季哥家的,反正是嫂子。 “谢谢你们。”白真真客气地说。 陆泽南叫上季礼出去了。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反正不关白真真的事。 她没钱又没势,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是他们有钱人的主场。 过了差不多一十分钟,陆泽南和季礼先后回来。 季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微微笑着,似春风拂面那般。 陆泽南就不一样了,脸色冷得能掉下冰碴。他走到白真真身边,对她伸出手:“我们回去。” “哦。”白真真将手递给他,起身。在沙发上看了一圈,客气地道:“再见。” 视线落在季礼的脸上,微微点头,就移开了。 但这点互动,落在陆泽南眼里,脸色更难看了,紧紧攥住她的手。 “真真再见。”季礼微笑。 “陆哥再见,嫂子再见。”徐东砚等人。 陆泽南拉着白真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慢点。”白真真低声提醒,“我穿着高跟鞋。” 陆泽南没吭声,走出宴会厅,才把脚步放慢。 上车后,他绷紧着脸,一言不发。 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但白真真将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也不发一语。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小区。 进了门,白真真换了鞋,又进卧室换回休闲家居服。 再出来时,发现陆泽南坐在客厅里,还是那身西装革履的打扮。 身体陷入沙发里,正在喝罐装啤酒。 白真真看了他一眼。 “你是在跟我生气吗?” 陆泽南没有抬眼,声音微哑:“没有。”仰头,又喝了一口冰冷的啤酒。 “好吧。”白真真便点点头,“那我去睡了。” 刚要转身,陆泽南的视线看过来了,她站定脚步,又道:“还有事?” 她一脸的坦然,无谓,好像今天发生的事,在她这里什么都不算。 “我跟季礼绝交了。”陆泽南放下啤酒,起身走过来,垂眸看着她,“你以后不用跟他来往了。” 那是他朋友,不是她的。 “哦。”白真真点点头,仍然没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了。” 陆泽南紧紧盯着她。 她过于平静,这令他心头盘绕的怒火高炽,不仅没有消减,反而愈燃愈烈。 “你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他话出口,就忍不住了,“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你明知道我介意,你为什么还要跟他打招呼?” 白真真定定地看着他。 “我故意的。”她的表情十分平静,“你满意了吗?” 陆泽南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不行:“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真真拔高语调,仰头盯着他,毫不退缩,“我就敢说,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找他借礼服,我也是故意的!”她望着他愕然的样子,“我故意不跟你说,故意不提醒你给我准备礼服,在你问起来的时候故意说实话!” “怎么样?”她伸出手指,戳他的心口,“你是不是要问为什么?” 陆泽南震惊得厉害,喉咙发紧:“为,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白真真更加用力地戳他心脏位置,望着他的眼睛里在冒火,“你一句,‘以后我们好好过’,就过去了?” “我所受的那些委屈呢?我的难过和伤心呢?我流过的那些眼泪呢?” “它们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烟消云散,就不曾存在过,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 陆泽南发现自己难以面对她灼灼的眸光,嘴唇动了动,情不自禁转过头。 “不,不会!”白真真继续道,声音用力,“它们没有出口,囤积在我心里,折磨我!” 陆泽南想说什么,然而浓浓的歉疚充斥心底,令他发不出声音。 他当初那么说,究其原因,他不是受委屈的那个。 “怎么样?”白真真还在道,“你要指责我吗?要骂我吗?要跟我分手吗——” 话没说完,人就被他抱进怀里,脸颊贴在他微凉的西服布料上。 “对不起,对不起。”陆泽南终于说出口,“都是我的错,你没有错,是我,是我混蛋。” 白真真在男人怀里翻了个白眼。 “我真的会改。”陆泽南艰涩地道,用力抱紧她,“谢谢你一直包容我。” 白真真仍是一语不发。 陆泽南从前没哄过人,别说女人了,他连他妈都没哄过。 拙劣的好话说尽,最后连鬼脸都做出来了,希望她开心一点。 “好吧。”白真真终于不再绷着脸,勉强说道。 陆泽南松了口气。 第一天,他就带着她办手续,要把他的一座别墅过户给她。 “我不要。”白真真才知道他带她出来干 什么,扭头往外走。 陆泽南拉住她:“真真!” “你别跟季礼比!我不花你的钱!”白真真挣扎道。 她不提季礼还好。一提,陆泽南打心底难受。 “你不花我的钱,就是不爱我!”他放出杀手锏,“爱我,就爱我的一切!” 白真真顿时没招了。 然后,她就拥有了一栋清幽雅致的别墅。 “哇,好漂亮!”迈上台阶,她走进别墅里面,忍不住眼睛里放出光来。 陆泽南看着她脸上的喜欢,微微笑了。 季礼怎么可能比得过他? 接下来,陆泽南又给她买了一辆车,理由是:“我从前亏欠你的。” 然后叫来各大奢侈品牌上门,当季新品随她挑。如果她不挑,那就全留下。 “你不要就是不爱我!” 白真真能怎么办?只好统统收下。 她是个想得开的人,既然拒绝不了,就开开心心地穿戴打扮起来。 陆泽南看在眼里,不由得也露出笑容。 季礼只是送了她一房子的奢侈品,他可是送了她一别墅的礼物。 当然是他赢了! “喂,陆哥。”徐东砚打电话过来,“一起聚聚吗?” “没时间。”陆泽南淡淡道。 徐东砚叹气道:“这是干什么?咱们兄弟几l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于闹成这样?” 陆泽南不语。 “陆哥,我直白告诉你,这次攒局就是为了你和季哥。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咱们兄弟们翻脸。” “而且嫂子只喜欢你,谁看不出来啊?” “还是你觉得,季哥能跟你抢人?” 陆泽南冷笑一声:“他也配?” “这不就得了?”徐东砚立刻道,“你要是不来,就是觉得季哥会抢走你老婆,才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陆泽南:“……” 他看着挂断电话的界面,眼里划过轻蔑。季礼跟他抢?做梦比较快! “你要出门?”白真真从沙发上抬起头来。 陆泽南道:“很久没跟他们一起玩了,徐东砚约我。” “哦。”白真真就挥挥手,“你去吧。” 她明天还要上班,肯定不会跟他去。而且,那群男的有什么好玩的,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陆泽南弯腰,亲了亲她的脸,然后出门了。 “季礼到了吗?”开着车,陆泽南问道。 徐东砚道:“到了,到了,陆哥你快点,就等你了。” 挂了电话,陆泽南不紧不慢地开着车。 抵达酒吧时,并不是像徐东砚说的那样,季礼根本没来。 “他去卫生间了。”徐东砚解释道。 陆泽南挑了挑眉,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徐东砚很有眼色的开了瓶酒,递给他。 “你们真是的,净让我 操心。”他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多大点事。” 陆泽南冷冷看了他一眼。 ?五朵蘑菇的作品《他们为她疯魔[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徐东砚忙道:“哎呀,我是说季哥,他太过分了。当初是他自己不追的,陆哥追上了,他又眼馋,太不像样了。” 这话令陆泽南脸上的冷意消融。低头,喝了口酒。 “季哥!”这时,一人看到酒吧外面进来的人影,连忙招手。 季礼才来。 但这点小事,就不必计较了。陆泽南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季礼看也不看他,在另一边卡座坐下。 兀自开了瓶酒,喝起来。 “哥几l个好久不聚了,来来来,一起喝一杯。”徐东砚招呼道。 两人还算给面子。 有徐东砚几l个热闹着,倒也不算尴尬。只是,陆泽南跟季礼是不可能和好了,两人偶尔目光相触,全是针锋相对。 “我的天!快看,那是谁?” 一惊一乍的声音响起,陆泽南顺着看去,不禁一怔。 “这不是程琳吗?”徐东砚也看过去,认出这道人影,惊讶道:“她怎么来这里?看起来像在等人。” 陆泽南怔怔的,看着那道优雅的倩影,脸上神色变幻。 “喜欢就去追。”季礼开口道。 陆泽南冷冷看他一眼:“我现在喜欢真真。” 季礼挑动眉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嘲讽又不说的样子,让陆泽南很不爽,但也收回了看向程琳的视线。 徐东砚的目光一直在他和程琳身上徘徊。 忽然,他眼前一亮:“哎呀,程琳被人缠住了!” 这里是酒吧,喝醉的男人搞不清自己几l斤几l两,管不住脑子里那点蠢事,再正常不过了。 漂亮优雅,气质出众的程琳,很快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的青年缠住了。 “陆哥,你不去帮忙吗?”徐东砚道。 陆泽南冷冷道:“你去。” “我不去。”徐东砚猛地摇头,“我又不喜欢她。万一英雄救美,她爱上我怎么办?我才不惹麻烦。” 陆泽南踹了他一脚,他还是不动。 “陆哥别看我。” “我也不去。” 其他人都避之不及,陆泽南很没好脸色,将酒瓶放下,起身走过去了。 他一拳放倒那个男人,但是程琳也因此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 “咔嚓。”轻微的拍照声,季礼将手机收起来。 徐东砚看见了,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陆哥,怎么这就回来了?”看着陆泽南坐下,徐东砚还有些惋惜,“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她的。” “闭嘴!”陆泽南烦了。 他越来越觉得,跟这群人喝酒,太无聊了。 远不如待在家里,跟女朋友一起吃薯片,看电影。 “陆哥,我就说一句。”徐东砚看着他,表情真诚极了,“你难道要跟白真真结婚吗?” 陆泽南一愣。 “陆哥,我仔细看了看,还是程琳更漂亮。”徐东砚往不远处看了一眼,“而且,她的身份也配你。”! 第 66 章 假戏真做12 陆泽南不可能和白真真结婚。 这是他们的共识。 他会喜欢她、爱她,甚至为她痴狂,但是在一段感情的生命力消融后,他们一定会分手。 陆泽南会娶一个身份相当的女人。白真真,差得太远。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陆泽南冷冷道。 徐东砚玩味地笑起来,举起酒杯,说道:“好,好,我闭嘴。” 但陆泽南的脸色丝毫没有回转。 他对面坐着季礼,从容地喝着酒,那张脸怎么看,叫人怎么想一拳揍上去。 “以后喝酒别叫我。”陆泽南猛地起身,拿上外套走人。 亏他把他们当兄弟。一个个狼心狗肺! “陆哥!” “陆哥别走啊!” 身后传来喊声,陆泽南头也不回,大步走出酒吧。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听到开门声,白真真从沙发上探出头。 陆泽南的脸色不好,进了门,直接往沙发上来。 坐在她旁边,将她抱在怀里,脸埋进她头发里,一顿猛吸。 被当成猫吸的白真真:“……” “发生什么了?”她把脑袋抬起来,看着他问。 清丽动人的脸上,眸子清澈干净,不见一丝阴霾。 陆泽南躁动了一路的心,逐渐平复下来。揽着她倒进沙发里,摇摇头:“没什么。” 其实他想问:“真真,你想跟我结婚吗?” 或者:“如果你知道我们以后不会结婚,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但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他现在喜欢她。但也的确没有结婚的念头。那对他来说很遥远。 “好吧。”见他不说,白真真便没有再问,把一片薯片塞他嘴里,“开心一点啊。” 陆泽南把她揽得更紧了:“我现在开心了。” 他以后再也不跟徐东砚那群狗东西玩了。 有那个时间,跟真真出去约会多好?这样想着,他亲了亲她头顶:“你辞职吧?” “啊?”白真真不解地看着他。 陆泽南低头,额头抵着她的:“我总觉得不够。每天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够。” 她上班,一整天都待在公司里。晚上,一起吃个饭,最多看一集综艺,她就要休息了。 虽然有周末,可陆泽南还是觉得不够。 白真真只当他在开玩笑,咯咯地笑道:“哎呀,我们还年轻啊,来日方长。” 她无心一说,却正好戳中陆泽南的心事,不禁抿紧了唇。 他想起徐东砚那句:“你会跟白真真结婚吗?”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蛋,埋进他心里,滴答滴答,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 他不再说话,白真真当然也不会多想,继续看电视。 转眼两天过去。 快下班的时候,白真真收到一条 消息。 【见一面吗?聊一聊。】 ?想看五朵蘑菇写的《他们为她疯魔[快穿]》第 66 章 假戏真做12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消息上面,是一张照片。昏暗的光线中,陆泽南抱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动作亲密。 这张照片拍得非常有水平,明明女人的脸孔是遮住的,但仅仅是这一个姿势,就拍出了故事感。 白真真挑动眉梢,没有回复,而是找到陆泽南的头像,点开。 【晚上同事聚会,你不用来接我啦。】 不一会儿,陆泽南的消息过来了,白真真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下了。 离下班还有五分钟时,季礼发消息过来:【我在楼下。】 白真真面无表情,眉头都没动一下。 六点整,她关上电脑,拿上包站起来。 “又走这么早啊?”旁边工位,同事笑着说道。 “你们卷吧。”白真真客气一笑,就走了。 她是不可能卷的,吃土不香吗? 到了楼下,即便不刻意去找,还是在路边发现了一辆颜色骚包的车。 “真真。”车里的年轻男人,微笑着看过来。 隔着一段距离,白真真定定看了看他,然后抬脚走过去。 “想吃什么?”上车后,季礼笑着问道。 白真真瞥他一眼:“心情这么好?” 季礼笑得更明显了,神情几乎发光:“能约你出来,我很高兴。” 白真真不说话了,扭头看向窗外。 他约她出来,用的是她男朋友跟别人有暧昧的借口。他倒是高兴了,但她……更高兴! “今天吃西餐?”季礼看她一眼,询问道。 白真真兴致缺缺:“随便。” 季礼调整了路线,然后把音箱打开了,低柔缓和的音调流淌出来。 四十分钟后,车子穿过拥堵的路段,抵达餐厅前。 “慢点。”白真真还在解安全带,季礼已经走下车,绕到她这边,打开了车门。 他一手护在上方,另一只手打开车门,温柔周到。 白真真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神情没之前那么冷淡了。 乘坐电梯,进入餐厅。 “现在可以说了吗?”等餐点送上来,白真真拿起餐具,看向对面说道。 季礼抿了抿唇,眼神柔软,担心她生气似的:“其实没什么。” 白真真动作停下,朝他看过去。 “泽南跟那个女孩没什么。”季礼又道,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女孩被酒鬼缠上,泽南过去解围。” “我只是想请你吃饭。” 白真真很久没动。 她垂着眼眸,叫人分辨不清她此刻的情绪,季礼渐渐提起了心:“真真?你生我气了?” “对不起。”他诚恳道。 白真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切牛排。 “真真,这份给你。”季礼将切好的那份递过来,然后把她那份拿回去。 他切得 方方正正,甚至没怎么改变牛排的形状。 谢谢。白真真道,拿起叉子,开始吃饭。 ⒄想看五朵蘑菇的《他们为她疯魔[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餐点一道道上来,季礼温柔的声音偶尔响起,冲淡了僵硬的气氛。 “他认识那个女孩吗?”忽然,白真真抬头问。 季礼的声音顿住,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 “那天是一个巧合。”季礼很快解释起来,“泽南没约她,他是跟我们一起喝酒的……” 但白真真没有听。 她视线越过他,落在他的身后。 从前方走过来两道身影,男人挺拔俊美,女人优雅婉约,正说着话,并肩走来。 落座时,男人拉开椅子,微微低着头,等女人落座后,才起身到对面坐下。 她看得太过专注,让季礼不由得也转过头,往她看的方向看去。 “他们?”季礼惊讶道。 白真真仍然盯着不远处的餐桌,看着两人点菜时,和谐融融的情景:“不是你安排的吗?” 季礼一愣,忙解释道:“你冤枉我了,我不知道他们会来这里。” 白真真没有再说话。 她缓缓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吃饭。 “真真,我真的不知道。”季礼有点急了,“你相信我好吗?” 白真真才不信他。 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去问他!”摘下餐巾,季礼就要起身。 白真真忙拉住他:“你坐下!” 季礼刚离开座椅不到三公分,就被她按下了,脸上仍是温柔的,只是多了分担心:“真真,不是我。” “是不是你,都无所谓了。”白真真收回手,低头吃起来。 不远处,陆泽南和程琳的餐点也送上来。 正如季礼给她切牛排一样,陆泽南也是这么照顾程琳的。 “他从来没给我切过牛排。”白真真抬头看见了,轻声道。 季礼的脸色一下子不好,隐隐有怒气浮现,放下餐具:“我去问他——” “不用。”白真真打断道,“让我再看看。” 她的视线在不远处的那对男女身上,但话却是对季礼说的:“他曾经喜欢她?” 季礼顿时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很明显。”不等他回答,白真真就说道。 人在曾经的爱慕者面前,很容易展现出孔雀开屏的特质,刻意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陆泽南今天打扮得,从头精致到脚,非常标准的优雅贵公子形象。 跟他平时散漫的样子,大相径庭。 但白真真不会因此就觉得,他对程琳比对她好——他天天打着哈欠起床,送她上班,准时接她下班,有时候中午还接她一起吃饭。 她收回目光,没有再往那边看。 “真真?”季礼摸不清她怎么想的。 白真真怎么想的?她快要笑出声了! 多好的机会 ,就这么送到眼前了。她要跟陆泽南分手! 分手费已经挖出来了,陆泽南在她心里没价值了,可以换老板了。 但她不能笑,不能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于是低着头,一个劲儿吃饭。 事情发生在陆泽南去洗手间回来。 他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周围,然后就发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真真?!”他大步走过来,站在餐桌前,看清楚果然是自己女朋友,又看向她对面的季礼,脸色难看到极点。 白真真抬头,挑了挑眉:好巧,你也在这里。▌_[(” 她根本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和恐慌,而陆泽南的大脑也飞快解读了她话里的“也”字。 他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你跟我说,下班后同事聚会,让我不用来接你。” “这就是你说的同事?”他看向季礼,强忍住没挥拳过去。 白真真没说什么,只拿出手机,调出季礼发她的照片,摆在餐桌上。 “这就是我跟他吃饭的理由。”白真真道,“你满意吗?” 陆泽南看到那张照片,再也没忍住,一拳挥过去:“季礼!你这个卑鄙小人!” 暗中拍他的照片,哄骗他女朋友,他真该死啊! “啪。” 季礼握住他的拳头,制止了他的冲动,视线往不远处一瞥:“也许你该解释一下。” 不远处,程琳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她脸上浮现惊讶,然后起身走了过来:“泽南?” “呀,季礼,你也在。”她是认得季礼的,目光在季礼脸上扫过,就看到了白真真。 程琳并不认得白真真,不确定她是季礼的女朋友,还是别的关系,于是微笑着点点头。 白真真也对她点点头。 “我只是跟她出来吃个饭。”陆泽南用力收回拳头,脸色不好。 白真真给他发短信后不久,程琳就给他打了电话,说感谢他那天解围,想请他吃饭。 陆泽南拒绝了,这点小事,他不想横生枝节。免得徐东砚那群狗*东西,抓着把柄,又坑他。 但程琳说:“有点小事请你帮忙。见面聊?” 话到这份上,陆泽南想了想,就没再拒绝。他们算是朋友,就算他交了女朋友,也不用跟女性朋友都断了来往。! 第 67 章 假戏真做13 “这是……你女朋友?”程琳看看身边,又看看白真真,脸上渐渐浮起惊讶。 她倒是知道陆泽南有女朋友了,打电话时,还邀请他女朋友也一起。但现在的情况,让程琳有些头皮发麻。 她看看白真真,又看看坐在她对面的季礼,很快说道:“我有点事,先走了。” “陆泽南,谢谢你帮我。”她对陆泽南点了点头,又对餐桌上的两人微微一笑,便转身走了。 陆泽南顾不上她,看都没看她一眼,视线全程盯在女朋友的脸上。 但程琳临走前的话,让他有了底气:“我跟她只是朋友。她刚回国,有事请我帮忙。” “嗯。”白真真点了下头,“那你还吃吗?不介意的话,端过来一起吃?” 陆泽南:“……” 这句话让季礼都有些破防,他用拳头抵住嘴角,很用力才没笑出来。 “回家。”陆泽南绷紧声音。 来自餐厅里其他人的视线,令他感到恼火。但这点恼火,在看到她和季礼时,不值一提。 白真真看着他,忽然放下餐具,站起身:“好。” “等等。”这时,季礼出声道。 “你闭嘴!”陆泽南厌恶地看过去。怎么什么都有他? 季礼站起身,并不看他,对白真真说:“他情绪不稳定。我们换个地方,把事情说清楚,你再回家。好吗?” 陆泽南几乎是立刻变了脸:“你什么意思?” 他只是有点生气。他难道不该生气吗?这个贱人,居然说这种意有所指的话! 陆泽南拳头捏得紧紧的,忽然冷笑道:“好,我们换个地方说。” 拉起白真真的手,就往外走。 顶楼就有一片合适的地方。 “我忍你很久了!”几乎是刚从楼道里出来,陆泽南立刻一拳挥上去。 季礼侧身一躲,说道:“真真,你躲开,别伤到你。” “我女朋友,不用你惦记!”陆泽南更加恼火,往死了出拳。 白真真:“……” 两个男人打架,说真的,没有动物世界好看。 自然界的小鸟互啄,还有艳丽的羽毛可以看。老虎狮子互咬,更是一个惊心动魄。 但两个男人拳打脚踢,毛看头没有。 “别打了!”但劝还是要劝的,她焦急地喊道:“你们别打了!” 两人谁也不听,一个比一个来劲,下手要多狠有多狠。 白真真翻了个白眼,找了个安全的位置,靠在墙壁上,低头刷起手机。 她劝过了。 是他们不听的。 十几分钟后,季礼将陆泽南按在地上,结束打斗。 “你放开我!”陆泽南不服地道。 季礼微微喘着,低头看着被他摁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兄弟。 仿佛有一股憋了很久很久的郁气,终于得到舒 缓,又不够舒缓。 “砰!”他抬起手,重重一拳砸在陆泽南的脸上,这才站起身,说道:“要打改天约。” 陆泽南刚要反击,忽然想起被自己忽略的事。 “真真?!” 好像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陆泽南心里一惊,顾不上别的,连忙寻找起来。 “你们打完了吗?”阴影中,白真真走出来,面无表情。 陆泽南看到她,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照片是我拍的。我喜欢真真,有机会约她出来,我当然不会放过。”季礼先开口了。 陆泽南刚走到白真真身边,揽过她的肩膀,冷冷看过去:“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你对她好一点。”季礼道。 这话让陆泽南的拳头又痒了,关他什么事?他和真真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我跟程琳什么都没有。”他低头,对怀里说道。 白真真点头:“我知道。” 陆泽南还想问她跟季礼,问她为什么收到照片后不问他,而是答应跟季礼见面。 以及,季礼都跟她说了什么?他不是好东西,说的话都别信。 “我们现在回家?”他低声说。 有什么事,他们回到家,关上门来说。季礼?他不配参与。 “好。”白真真应道。 陆泽南便得意地看了一眼季礼,然后拥着她转身,离开。 身后,季礼站在昏暗中,一言不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陆泽南开车来的。 白真真跟他下了楼,坐进车里,扣上安全带。 只有两个人时,陆泽南反而不说话了。眼睛直视前方,沉默地开着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会儿L路上的车辆已经不多了,没花多少时间,车子抵达小区。 沉默着上楼。 进了门,陆泽南才说:“你帮我拿下药。” “嗯。”白真真点头,去拿药箱。 陆泽南的脸上挨了几拳,刚才在外面不明显,现在回到家,被明亮的光线照着,看着很凄惨。 这不是最让他难堪的,最难堪的是,他没打过。 只想一想,陆泽南就觉胸口憋闷。他被按在地上时,她看见没有? “你觉得他说得对吗?”坐在沙发上,任由她拿着棉签往脸上擦,陆泽南垂着眼睛,“我对你不好?” 季礼追她的理由是,他对她不好。 她也这么觉得吗? “如果我喜欢你,那你对我好不好,并不重要。”白真真回答道。 陆泽南声音艰涩起来:“所以,你也这样觉得?就因为我见了程琳?” 白真真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他脸上擦药,抬起眼睛:“这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陆泽南直起身,握住她的手腕,“你告诉我,什么才重要?” 白真真 也不知道。 她就是随口敷衍他的。 圆不上的话头,她懒得再去圆,换了个话题:“你会跟我结婚吗?” 陆泽南一愣,抓住她的力道紧了紧:“你听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说。”白真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闪动,似有些不舍,“程小姐很配你。” 陆泽南脸色一变:“你别多想,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白真真点头,“但是,当我看到她和你一起,我的心就碎了。” 她笨拙地做了一个,轰塌的手势,难过地道:“她跟你看起来那么般配。而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白真真”就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陪他长长久久走下去的人,是那位优雅美丽的程小姐。 “你别胡说!”陆泽南莫名心悸起来,“我不喜欢她!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白真真望着他,神情柔软又伤感,她缓缓问道:“那你会跟我结婚吗?” 陆泽南张了张口,再次答不上来。 “所以……” “我不是不想跟你结婚!”陆泽南抢过话,“我只是,没考虑过这件事。还太远了,不是吗?” 他努力解释着。他才二十五岁,结婚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结婚。 白真真站起身:“我们分手吧。” “真真!”陆泽南有些急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不想喜欢你了。”白真真看着他道,“我喜欢你,喜欢到想跟你结婚。如果以后你跟我分手,我会受不了的。” 她摇着头,往后退:“趁着现在,我还能脱身,我要走了。” 陆泽南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结婚?不结婚,就不能谈恋爱了吗?喜欢不就够了吗?” 谁知道呢。 白真真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确定。 就是找个理由分手而已啦! “你送我的东西,已经穿过的衣服,我就留下了。其他的,都还给你。”白真真继续往后退,“我们好合好散,陆泽南。” 说完,退回房间里,关上门。 “真真!”陆泽南追过来敲门,“你想结婚,我们明天就结婚!” 白真真已经在打包行李了。 “你还想要什么,你说,我都答应你,只要不分手。” 白真真拿出手机,给季礼发了条短信:【我跟陆泽南分手了。你来接我。】 “开门,真真。”陆泽南还在敲门,“我们不分手好吗?有什么好好说。” 他不理解,怎么谈个恋爱,就这么难? 一开始,那群畜生搞事,现在真真自己也退缩了。 本来不是好好的吗? 他之前冷淡那么久,她都没跟他分手。现在住在一起了,她反而要分手? 她是不是得到他了,就不爱了?陆泽南甚至想道。 “我们谈谈,好吗?”他努力保持冷静,“或者,你需要冷静一下,那我们过几天再谈?” 白真真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 坐在箱子上,隔着门,对他道:“陆泽南,我们不合适,你不要强求了。” “我长得没有程小姐漂亮,也没有她有钱,只有一份普通的工作,我根本比不上她。” 陆泽南头疼:“我跟她没关系!” “我知道,我相信你。”白真真说,“可是,没有程小姐,还可能有张小姐、李小姐。” “陆泽南,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的。之前,是我强求的。现在就当是梦醒了。” 外面,敲门声安静下去。 陆泽南站在门口,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两年前,他追求她的时候。 她拒绝他的理由就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 68 章 假戏真做14 当时陆泽南是怎么说的呢? “哪里不是?你不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我不在?” 女孩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无奈,又暗含恳求:“我们真的不一样。” 时隔两年,她恳求的眸光忽然变得清晰无比,仿佛就印在眼前。 陆泽南心头像是挨了重击,痛不可当。 她说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跟他不会长久,可她还是答应他,跟他交往。 在他迅速冷淡后,她什么指责的话都没说,温柔地守候着,直到现在。 有什么在远去,他拼尽全力去抓,也抓不住尾巴。陆泽南痛得脸色发白,手掌按在门板上:“真真。” “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竭力发出平稳的声音,“我们怎么不是呢?” 轻微的咔哒声后,门打开了。 白真真出现在门后,她手里拉着一只行李箱,看着他,渐渐露出微笑:“拥抱一下吧,陆泽南。” 说着,她放开手里的行李箱,走上前,主动拥抱住了他。 陆泽南紧紧抱住她,脸埋在她肩窝里,声音闷痛:“我们不分手,好吗?” 她心意已决,他自知挽回不了,所能做的也只是希冀地祈求一句。 “那你会跟我结婚吗?”白真真声音平静,“不要说你会。你家里会赞同吗?会祝福我们吗?我会有一场隆重的婚礼吗?” 陆泽南答不上来。 他心痛难当,握了握拳,慢慢放开她:“你不要走。太晚了,我走。” 她在这个城市没有房子,这么晚了出门,只能去住酒店。 别墅又离得远,这么晚打车很不安全。陆泽南说完,就回屋去换衣服。 “不用了。”白真真说,“有人来接我。” 陆泽南一怔,很没理由的,心头浮上一个猜测。 他转过身,问道:“是谁?” 白真真没答,只是把一串钥匙递给他:“这是别墅的钥匙。谢谢你的慷慨。但我用不上了。” 陆泽南低着头,看着那把钥匙,不由得想起她收到礼物后,快乐又明亮的笑容。 他把她的手心合上:“送你了,就是你的。” 在一起两年,她没有对不起他。反而,是他亏欠她很多。 “谢谢。”沉默片刻,白真真轻声道。 打开包包,将钥匙放进去。 “那我走啦。”她道。拉起箱子,就往外走。 陆泽南按住箱子:“等接你的人到了,你再下去。” 他想看看,是谁来接她。 “叩叩叩。”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陆泽南立刻走过去,打开门。 一道熟悉的人影,穿着不久前的衣服,嘴角有结痂的伤口,让陆泽南一眼厌恶。 “你来干什么?”他冷冷道。 门外站着的人是 季礼,他伸出手,拉过白真真的箱子,说道:“接真真离开。” 陆泽南的眼睛渐渐睁大,不可置信浮现在脸上,心头爆开怒意。 “滚出去!” 他刚才的的确确猜过,她会不会让季礼来接她?但这个猜测太荒谬了。 可是现在,荒谬的猜测成真,陆泽南愤怒震惊之余,又有一股被背叛的刺痛。 他眼睛一下红了,转身看向身后:“你跟我分手,是要跟他走?” 白真真绕过他,往外走去:“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管不着吧?” “我管不着?”陆泽南顿时可笑极了,伸手去抓她的手腕,“你不许走!” 分手可以,他虽然伤心,但还是愿意尊重她。 但她要跟季礼走?不可能! 季礼伸手,挡住了他:“真真想跟谁走,是她的自由。” 就是。白真真点头,走出门,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往电梯走去。 陆泽南想追出来,但季礼堵着门,他根本出不去,只能听见她按电梯的声音。 “你敢走!”他气急怒道。 “你们已经分手了。”季礼将他推回门内,“以后离她远点。” 电梯到了,发出“叮”的一声。 季礼转身,走向电梯。 陆泽南没有追出来。 电梯下行。 “谢谢。”白真真说,“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季礼道:“我住得近。” 他就住在之前送她的那套房子里。很近,车程不到二十分钟。 白真真沉默,没有再说什么。 电梯打开了。 “我来吧。”季礼接过她的行李箱,向前面走去。 他步速适中,正好可以跟上。 白真真跟在他身后。 车子就停在外面,很快上了车,车子启动,往小区外驶去。 手机震了一下,白真真低头,发现陆泽南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我陆泽南第一次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白真真眼神冷漠,关掉屏幕。 栽就栽了。总不能只让女人栽他手里,他就不能栽女人手里吧? “以后有什么打算?”身旁,传来低沉绵软的嗓音。 白真真想了想,说道:“上班。赚钱。买房子。” 季礼不禁笑出声,笑完他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嘲笑你。嗯,来我这里上班怎么样?” 白真真朝他看去。 季礼也朝她看过来,面带笑意:“我想出门玩一圈,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同伴。你陪我出门,我给你开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她觉得怎么样? 他小子这目的别太明显啊! “我很有诚意的。”季礼又说道,“旅游期间,你随时可以回来。” 白真真仍不说话。 “给个机会吧,求求了。”季礼软言相 求。 “待在N市,可能会被陆泽南骚扰。” “出去躲一阵子清静,散散心,好不好?” 他一通组合拳下来,如果白真真对他没有意思,当然会婉拒,并且让他送她去最近的酒店。 “以什么身份?”她看向他问。 季礼脸上露出笑容:“当然是朋友身份。我们算是朋友吧?” 说着,他露出一点苦恼来:“如果真真没把我当朋友,我可是会伤心的。” 白真真只好点头:“当朋友的。季哥一直很照顾我。” 季礼的笑容更灿烂了:“叫季哥多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白真真抿了抿唇,没作声。 季礼并不强求,打开车载音响,放起节奏轻松的音乐。 第二天上午,陆泽南喝醉了酒,还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时,白真真已经坐上飞往C市的飞机。 季礼的第一站,是带她去看大熊猫:“很治愈的,什么坏心情都会飞走。” 有一说一,白真真没有坏心情。前男友已经踹掉了,分手费也到手了,现在新老板又搭上了,她不要太开心。 “我还没见过大熊猫。”她眼睛里闪动着期待。 季礼说是雇她陪玩,就真的是陪玩。旅游期间,买票,订酒店,租车等,全是他来安排。 这样的好朋友,再给一打不嫌多! “哇,好羡慕。”真正看到大熊猫,白真真立刻慕了,连好朋友都不稀罕了。 个个滚圆肥壮的黑白大汉,与凶悍的体型不相衬的,是它们慵懒、佛系、随性的日常。 趴在树杈上,大石头上,竹屋上,睡姿千奇百怪,但就是让人感觉很惬意。 “太治愈了。”白真真看得眼也不眨,想象着自己如果是一只熊猫该多幸福。 季礼见她喜欢,脸上便露出笑意:“那我们多待两天。” C市除了大熊猫,还有众多美食。别说多待两天了,多待两个月她都愿意。 她甚至想着,把N市的别墅卖了,来这里定居。 当晚,徐东砚等人刷朋友圈的时候,纷纷发出一声:“卧槽!” 几人迅速打电话,交换着震惊:“发生什么了?” “陆哥分手了?” “季哥的朋友圈里全是真真!” 准确说,是真真和大熊猫。每一张,都是她和大熊猫的合照,女孩笑得开心极了。 那种愉悦的情绪,几乎从屏幕上溢出来,感染力强劲。 “老徐,你给陆哥打电话问问?”一人说道。 徐东砚眼珠转了转,却是骂道:“你妈的,想看我被陆哥骂啊?” 那人嘻嘻哈哈,说道:“骂几句又死不了。去吧去吧,等你消息。” 徐东砚笑骂一句,把电话挂了,他摸了摸下巴,果然给陆泽南打电话过去。 “干嘛?”电话那头,是陆泽南沙哑又颓废的声音。 徐东砚小声道:“陆哥,你看季哥的朋友圈了吗?” “别跟我提他!”陆泽南顿时恼火,连带着对徐东砚都暴躁起来,“这个贱人,死了再跟我说!” 徐东砚顿时明白了,事情是真的。 他好奇得不得了,就说道:“陆哥,你是不是在喝酒?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你在哪儿,兄弟去陪你?” “滚!”陆泽南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 陆泽南摇摇晃晃地起身,打开门,就看到提着酒的徐东砚。 “陆哥——”刚叫了一声,徐东砚就惊呆了,“你脸上怎么了?” 这一脸惨不忍睹的,这是被谁给揍了? 陆泽南看见他就想吐,转身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起来。 徐东砚连忙追过去:“陆哥,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他作为好兄弟,肯定会照顾一把。 等陆泽南重新回到沙发上,客厅里已经被徐东砚收拾一遍,干干净净,一个空酒瓶都没有。 全是打开盖子的新酒。 “陆哥,天下何处无芳草,不就是失恋吗,喝完这场,咱就忘了!”徐东砚说着,递过去一瓶。 陆泽南打开他的胳膊:“滚!” 没安好心的东西。 “我早说过,她不适合你。”徐东砚见他不喝,就自己喝起来,“当初追她,不是因为程琳走了吗?现在她都回来了——” “我不喜欢程琳!”陆泽南打断道。 程琳、程琳,他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虽然知道不关她的事,可是因为她,真真跟他分手了。 “唉。”徐东砚叹了口气,“何必呢,陆哥?”! 第 69 章 假戏真做15 白真真看完了大熊猫,就跟着季礼在南方小镇上到处逛。 他这样的家境,国内景点当然是从小就去遍了,这次以散心为由,挑着名声不显的小镇来玩。 白真真跟他一起,吃着各种可口的、不合口味的、乃至奇葩的小吃。 住酒店,住民宿,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 他就像说过的那样,以朋友的身份,没让她为难过。 与此同时,季礼的朋友圈,被她的照片刷满。 季礼是个摄影爱好者,他拍出来的她,让白真真自己看,都觉得:“这是我吗?” 不管是穿着裙子,还是牛仔裤,不管是披着头发,还是麻花辫,不管是侧脸,还是背影,都漂亮得好像发光。 徐东砚几人也刷到了,只见照片上的女孩,眼神清澈,笑容纯粹,漂亮得像天使。 而季礼的配文也是这几个字:【我的天使】。 “季哥真可以啊。” 虽然白真真本来就很漂亮,但他拍出来的白真真,漂亮得很不一样。 “卧槽,我都心动了。”一人捂着心口说。 徐东砚立刻看过去,似笑非笑道:“你试试?” 那人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季哥深藏不露,硬把人撬过来,他如果这会儿上,得罪的是季哥和陆哥两个人。 徐东砚收回目光,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嘶”了一声。 转眼两个月过去。 白真真结束陪游业务,回到N市。 “今天天气不太好。”下车时,季礼打开车门,站在迎风的那一侧,灰色呢料大衣为她挡住阴冷的风。 “快要下雪了。”白真真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裹紧薄款羽绒服。 季礼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往别墅里走。 这是他在N市的一处别墅。市里的房子就不住了,离陆泽南太近。 虽然陆泽南已经不住那了,听徐东砚说,他在白真真离开一周后就搬走了。 但既然他没卖掉那个房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 “我成年后就住这里了。”季礼介绍着,“平时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家政阿姨,偶尔会过来收拾一下。” 白真真点头:“嗯。” “楼上有空房间,你挑一间喜欢的住。”季礼提着行李箱上楼,“不用客气,都是朋友了。” 白真真就笑道:“还以为你要找陪住的员工。” 一起出去玩了两个月,她跟他已经很熟了,起码玩笑是能随便开的。 季礼也笑起来,摇摇头:“请朋友做客是应该的。” 带着她参观了二楼的房间。 白真真看了一圈,选了他对门的那间。 “有什么打算?”将行李放下后,两人下楼吃饭。 他从酒店叫了菜。 把筷子递给她,然后挨个打开包装盒。 “找工作,然后搬家。”白真真跟他一块拆,说道。 要跟他出去玩,请假肯定请不了那么久,那份工作她辞了。 重新找一份,然后看看工作落在哪边,再找住处。 要帮忙吗?”季礼问道。 白真真笑道:“谢谢你。我先试试看吧。” 季礼点点头,然后道:“我这边有个兼职,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什么兼职?”白真真好奇道。 季礼捏着筷子,温柔帅气的面孔,添了几分腼腆:“有时候出席一些场合,需要女伴。你愿意来帮我吗?” 白真真一怔,没有回答。 垂眸,扒饭。 这小子,套路真深。这不就是花钱租女朋友吗? “什么价?”她问道。 季礼有些紧张,抿了抿唇,说道:“每个月两万。礼服、鞋子、首饰这些,我会准备。” 白真真不说话。 她陪玩的工资是每个月八千。现在升级了,翻倍还多。 当然,这些都是幌子,她知道他其实想追她。 “如果是长期兼职,签合同的话,工资可以再谈。”对面,男人又说道。 白真真这下忍不住笑起来,她抬起头,对他道:“你可以直接一点。” 季礼一怔,随即脸上居然红了。 他有些局促,筷子都不知道怎么拿,捏紧,又放下,好像觉得没摆正,又摆了摆:“我,我……” “真真,我喜欢你。”他坐得笔直,表情微微绷紧,“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白真真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能。” 季礼顿时失望,眼里的光芒都黯淡下来。 “但我可以做你的女伴。”白真真又说,“都是朋友了,这点忙还是可以帮的。” 她补充一句:“不要钱,朋友间帮忙不收钱。不过,礼服那些你要备好。” 听了这话,季礼黯淡的眼神重新焕发光芒:“好,好,我会的。” 他激动得不得了,连忙拿起筷子,不停夹她爱吃的菜:“多吃点,飞了一路,你一定饿了。” 他们是看极光回来的。两个月时间,国内景点不够玩,两人出国飞了一圈。 “你也吃。”白真真道。 回国后,季礼忙了几天,主要是季家那边要露个面。 白真真待在别墅里,狠狠睡了两天。 这么冷的天,去哪儿都不好玩,窝在被窝里最幸福。 然后,季礼回来了。 “啊?”听了他带回来的消息,白真真惊讶了一声,然后道:“我知道了。” 有一个长辈举办了庆功宴,时间在三天后,需要参加一下。 “慢点。”庆功宴当天,季礼带着她出席。 白真真挽着他的手臂,走上台阶。 一路上,遇见熟悉的人,季礼都笑着打招呼。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季,终于交女朋友了啊?” “你小子,艳福不浅,女朋友这么漂亮。” 来自亲朋好友的打趣,季礼只是笑着说:“谢谢。” 这种时候,他当然不能说:“不是,这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友情价租的。” 白真真也不会傻到正儿八经的解释什么。 两人挽着走,举止亲密的样子,落在陆泽南的眼中,他脸上冷冷的,把手里的酒杯举到嘴边,一口饮尽。 徐东砚本来不在他旁边,这会儿看到了,就走过来跟他站在一起。 看着不远处,时不时低头说悄悄话的两人,感慨道:“季哥回来了啊!” 陆泽南不作声,又拿起一杯酒。 “哎,陆哥,你别不甘心了。”徐东砚大大咧咧地揽住他,“你看,真真跟季哥在一起,明显更开心嘛。” 那些照片就不说了,季礼把她拍得像小天使一样,快乐又纯粹。 就看今天,两人亲密的样子,那是白真真跟陆泽南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 “滚!”陆泽南厌恶地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徐东砚的嘴里就从来不会说人话。 陆泽南甩开他,转身走了。 徐东砚没管他,视线仍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他看着女孩低头温柔的样子,不禁咬了咬嘴角。 刚才他倒不是胡说,他是真心觉得,白真真跟季礼在一起时,要快乐得多。 白真真也看到了陆泽南。 这种宴会上,既然有季礼,肯定少不了跟他一个圈子的那群人。 季礼担心她被骚扰,一直守在她身边。但他不能时时刻刻地守着她,去个洗手间的工夫,陆泽南就过来了。 “他会跟你结婚吗?”站在她跟前,陆泽南第一句话就是。 两个月不见,他瘦了一些,脸颊更显清俊。 神情阴郁,似乎还没从分手的打击中走出来。 白真真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跟我分手,跟他在一起?”陆泽南仿佛生气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白真真犹豫了一下,决定坦诚点:“我不在乎。我是个捞女。捞女你懂吗?有钱就行。” 陆泽南顿时一愣,随即他更生气了,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我不好吗?” 他不比季礼大方?她为什么不捞他? 为什么跟他分手? 白真真愕然看着他,没想到都这样说了,他都还不放弃。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 “我已经捞过了。”她小声说,“捞太狠,会出事的。” 她都从他身上捞一套别墅了,当然可以收手了啊。 这是白真真的实话。她一开始没跟他分手,就是想从他身上搞点分手费。 但陆泽南不信,他摇着头,脸色发白:“不,我不信。” 他看着明亮灯光下,脸颊 泛着珠光白的女孩,她打扮得精致又美丽,眼神天真又无情。 但他分明记得,当初追她的时候,她一脸为难,又暗含祈求的模样。 她希望他放过她,不要拉她陷进去。 她怎么可能是捞女?她不可能是,一定是他伤了她的心,她故意说这些话气他。 “陆泽南!”这时,季礼回来了,一把拿开他的手,表情不快,“你想对我的女伴做什么?” 陆泽南看见他就厌恶透顶,刚想说“怎么哪儿都有你”,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一凝:“女伴?你们没在一起?” “我在追她。”季礼倒是不介意这么说,他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一瞬间,陆泽南的脸色明亮起来,像是春暖花开,春回大地,惊喜出现在他的脸上。 真真没跟他在一起!她没有背叛他! 不等他的愉悦彻底浮上来,忽然白真真转头看向季礼:“我答应你了。” 陆泽南一愣,跟我走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 愕然浮现在脸上,冲碎了尚未稳固的喜悦:“真真!别开玩笑!” 但他的话被一个更大的声音压住:“真的?” 季礼惊讶地道,精致的眉眼涌上欢喜,在她轻轻点头后,几乎是立刻抱起她,转起圈圈。 “季礼!”白真真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随即在他绽开笑容的迷人脸庞的仰视中,不禁也笑了起来。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陆泽南的双眼。 更刺痛他的,是季礼将她放下来后,低头吻住了她。 脸上再无喜色,陆泽南脸色结冰,难看得厉害。 “陆哥!”徐东砚看到这边的情形,连忙跑过来拉他。 陆泽南用力甩开他:“放开。”这是什么场合,他难道会乱来吗? 只是,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个人,看着他们浓情蜜意,心被刀割成一片一片,转头走掉。! 第 70 章 假戏真做16 季礼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 上任之前,温柔体贴。上任之后,挥金如土。 “不要了。”白真真拿走他的手机,关掉购物页面,挽着他的手,脸颊贴上去。 “显得我是捞女一样。”她轻声抱怨,“陪我看会儿电视就好啦。” 季礼偏头,轻轻托起她的脸,吻下来。 当了两个多月的君子,他也不是那么好受的。现在有了名分,他再也不用克制了。 他吻得轻柔又缠绵,白真真有点招架不住,从前只有她这么勾别人的份,没想到这次被引诱了。 两人亲了一会儿,白真真还好,但季礼似乎是觉得热,把自己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小麦色的皮肤,年轻光滑的肌理,结实紧致的胸膛,若隐若现。 “真真。”他深褐色的眼眸中,仿若流淌蜜糖,甜蜜醉人。 白真真没忍住,一下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新鲜出炉的小情侣,黏黏糊糊,上厕所都舍不得分开。 这种日子只持续了几天。 “你好。”这天上午,家里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高挑的身材,精致的面孔,干练的装扮,进门就说:“我是季礼的姐姐。你是白小姐吧?” “我是。”白真真看着径直进门的女人,若有所思,“季礼不在家。” 季女士将手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客气地坐下,翘起一条腿:“我知道。他回家了。” 昨晚有一通电话,让季礼今天回家一趟。白真真不想跟他回去,这会儿一个人在家。 她在另外的沙发坐下,说道:“您是来找我的?” “聪明。”季女士挑动眉梢,“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 “跟季礼分手。” 白真真已经预感到会是这个答案,她没有作声。 “难听的话我不想多说,但我不想看见你们在一起。”季女士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五百万,希望白小姐懂事。” 她现在客气,给她钱,让她分手。 如果白真真不要,或者嫌少,那等待她的就不是这么客气的对待了。 白真真…… “我要现金。”只沉默了三秒,她就抬起头,对季女士道:“外加一份赠予协议。” 季女士惊愕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弯腰,收回桌上的支票,答应道:“好。” 她打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起身走到一楼的区,花了五分钟时间,打印出一份赠予协议。 “给你。”季女士将签字的合同,递交出去,“你很识时务。” 这么利落干脆,省了季女士的时间和精力,她算是满意的。 至于没有感情?不哭不闹,对她弟弟不留恋?这不在季女士关心的范围内。 季礼跟人谈同一个女朋友,这事在季家看来不像样,别说订婚结婚了,谈 朋友都不行。 能拿钱打发走,季女士很乐见:“希望白小姐说话算话。” 我会的。”白真真看过入账信息后,就立刻上楼了,花了五分钟时间,拉着行李箱下楼。 季女士还没走。 仰头看向楼梯方向,干脆下楼的女孩,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喜欢季礼?” 再怎么不在意,那毕竟是她弟弟。季礼能把人抢过来,就说明喜欢她。 她这么干脆就走了?季女士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只是无权无势。”白真真这样看了她一眼,便再也不答,拉着行李箱走出门,进入冷冽风中。 身后,季女士挑了挑眉。 白真真有车,陆泽南给她买的那辆,就停在车库里。 跟季礼在一起的时间短暂,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此刻,开着车,驶出别墅范围。 随手打开车载音响,轻快的鼓点令人心情愉悦,白真真打开导航,往市里最贵的五星级酒店开去。 开到半截,季礼的电话打过来。 白真真看了一眼,眉目平淡,没去管。 电话自然挂断后,他又打电话过来,这次白真真仍没有接,但也没挂。 就当是在忙,没看见手机。 入住后,白真真换了身装扮,去酒吧买醉。 刚交的男朋友,就这么飞走了,不伤心一下不像那么回事。 至于酒吧,她只知道一家,就是陆泽南他们之前常去的那家。 当然,陆泽南现在不去了,他跟徐东砚他们拆伙了。 季礼也不会去的。 白真真还以为自己要碰个几天,才能碰到人。没想到,第一天就碰到了。 “嫂子?”看到吧台上一杯接一杯灌酒的女人,徐东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走过去,确定是白真真,忍不住夺下她手里的酒杯:“你怎么在这?季哥呢?” 白真真醉眼朦胧地看他一眼,脸上浮出一抹自嘲:“他?跟我这种声名狼藉的女人,他躲得越远越好。” 徐东砚听着不对劲,在她旁边坐下,一边制止她灌酒的动作:“发生什么事了?” “徐东砚。”她忽然叫他的名字,倾身靠近过来,晕红的脸颊酒意迷离,“我是不是,很下贱?” 徐东砚眉头狠狠一跳,喝道:“你胡说什么?”推开她的脸,“到底怎么了?季哥对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白真真摇摇晃晃的,趴在吧台上,又去拿酒杯,“我们不合适,我跟陆泽南谈过,我丢他的人。” 徐东砚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没说,但她甚至不让我跟季礼在一起,我连谈恋爱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嫌我跟陆泽南在一起过,还是因为什么?” “陆泽南追我不怀好意,跟我在一起后把我当空气,我甩了他怎么了?” “你们都高贵,就我下贱,我什么都不 配,我连喜欢一个人都不配……” 她说得乱七八糟的,但徐东砚听懂了——季礼的家人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跟季礼分手。 他有点良心痛,忍不住揉了揉心口。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陆泽南对她不好,季礼也未必多好。跟她没关系,是他们这群人混蛋。 徐东砚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见她似乎喝了不少的样子,对吧台说了一句:“我带她走了。” 账自然会记到他这里。 “你不能再喝了。”徐东砚扶着她,往外走。 白真真脚步踉跄,被他扶着出了酒吧,眼泪汪汪的:“你别管我,让我喝。” “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他扶着她上了车,“你住哪儿?” “我啊?我住大街。”白真真嘻嘻一笑,“你把我扔到路边,随便哪里,都是我家。” 徐东砚知道她喝醉了,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她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不,我不要走,我不走,我和季礼在一起,送我回去!” 她说着,还解开安全带,要推开车门下车。 把徐东砚吓得,一头的冷汗:“你别动!” 幸好车门自动上锁,不然这一下可真要了命了。 白真真推不开车门,就抵在车门上,低声絮絮叨叨着。 徐东砚听不清她说什么,只见她没有再发疯,打起精神开车。 “这是我家。”他把她带到自己家,“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水。” 他自己住的公寓,打理得很干净,他虽然是个浪荡不羁的人,生活细节上却很到位。 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端过来:“喝点儿吧。” “谢谢。”白真真接过来,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她有些醒了。 徐东砚知道她尴尬,他这会儿也有点苦恼,他是混账,但是趁虚而入这种事却也做不来。 看着她伤心失意的样子,他下不去手。 “你想开点啊。”他劝道,“没什么事过不去的,都会过去的。” 白真真低着头:“嗯。” 徐东砚抓了抓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问道:“你饿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会不会太麻烦了?”白真真抬起头,露出一双意外清澈干净的眼眸。 没有哭过的痕迹,清清亮亮的,令人心头一震,又不禁怜惜。 她实在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被强迫分手,却只是絮絮叨叨就过去了,连哭都没哭。 徐东砚坐直一些:“不会,我自己也要吃。” 他站起身,往半开放式厨房走,翻了翻冰箱里,问道:“有没有忌口?” “没有,谢谢。”轻轻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背对着客厅方向,但徐东砚能想到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子,倔强的脸庞,清亮的眼眸。 嘶。他一边切菜,一边止不住嘴角上扬。 是是是,他就是个混蛋。现在人都掉到碗里了,他不收下,他还是人吗? 白真真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季礼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每隔十分钟就打一个,还发了二十几条消息。 白真真逐条翻看。 季女士很坦荡,在她走后,她仍然留在别墅里。等季礼回来后,对他说了这件事。 【真真,你不要听她胡说。】 【我喜欢你,跟任何人无关,季家是季家,不代表我。】 【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真真,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真真,回我电话好吗?】 【……】 白真真一条都没有回。 唯有的心情,是一丝丝的惋惜——他们才刚在一起,没几天。 早晚要分的,但这也太早了,季女士出现得太快了。 不过,意外之喜是季女士打过来的分手费。她原本没打算薅季礼羊毛的。! 第 71 章 假戏真做17 “吃饭了。”徐东砚喊道。 二十分钟的时间,他蒸了米饭,炒了一道西红柿鸡蛋,一道小炒黄牛肉。 “手艺一般,见谅哈。”将饭菜端上来时,他客气说道。 白真真看着桌上菜品的卖相,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看上去很不错。” “哈哈,没有啦。”徐东砚坐下,将筷子递给她,“尝尝看。” 白真真慢慢坐下,像是一个努力从失恋阴影中走出来,但根本走不出来,掩盖伤心的姑娘。 “唔,很不错。”她尝了一口,发现味道居然不错。 没想到,他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居然点亮了贤惠的技能点。 “你喜欢吃就好。”徐东砚当然高兴了,起码她认可了他的厨艺,趁虚而入计划有戏,“多吃点。” 白真真轻声道:“谢谢。” 她埋头苦干,一半的菜都进了她的肚子。 见她这么不客气,徐东砚一半是高兴,一半是怜惜。 “如果追上她,我一定好好对她。”他在心里说。 他跟陆泽南可不一样,陆泽南是根木头,根本不会哄女孩子。 至于季礼,他那个人倒是还行,但家里规矩太大了。 哪像他,又会哄女孩子,家里又不怎么管他。如果成了,他们一定会甜甜蜜蜜在一起。 徐东砚已经想到等他们在一起后,朋友圈发什么了。 “我来洗吧。”吃过饭,白真真主动收起盘子。 徐东砚忙阻止道:“我来就行。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我来,我来。” 他人高马大的,把白真真挤到一边,自己端起盘子碗筷往厨房去了。 身后一片安静。 徐东砚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只见女孩站在客厅里,低垂着头,肩膀微微塌下。 “那个,你帮我洗吧,我突然想起来洗衣机里还有衣服没晾。”他甩了甩手,走出来道。 白真真点点头,擦过他,走进厨房里。 徐东砚特意看了一下,发现她眼角没有水光,松了口气。 失恋的人,最忌没事干。 徐东砚收拾了“没晾”的衣服,过了两分钟,端着水果盘进来,在她旁边洗水果。 “那个……”还没等他开口,就被打断了。 白真真转头看过来,疏离又客气地说:“打扰你了啊。我等下就走。” 徐东砚忙道:“不打扰。打扰什么?哎呀!我们不是朋友吗?” “认识这么久了,你不会没把我当朋友吧?”他故作生气地道。 白真真当然不能说了,摇摇头:“我哪配跟你们做朋友。” 徐东砚“咚”的一声,把果盘搁在水池边,有些生气起来:“你这就把人看扁了啊!” “我,我不是……” 徐东砚很生气的样子,一脸正气凛然:“是,我们这群人里面,是有一些 人混蛋,把人分三六九等。但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这样过?” 他很努力地解释着:“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的。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喊你的名字,是不是?” “我这个人没什么心眼,认识了就是朋友,没想到我把你当朋友看,你把我当小人!” 白真真心里翻了个白眼。 喊她名字,是把她当朋友?糊弄鬼呢?分明是不觉得陆泽南把她当回事,就不尊重她。 “我没有……”她小声解释着,“你别生气了。” “我也不想生气的。”徐东砚抓了一把短发,好像很生气又努力控制的样子,“你别这么说你自己。” 白真真只好点头:“我不说了。” “本来就是。”徐东砚转过头,继续洗水果,“你很好啊。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心软的女孩。” “很多话以前我不好说。但现在你跟陆哥分手了,我就说了。他就是个混蛋,你早就该跟他分手的。” “你跟他在一起后,人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那个混蛋,把你pua了。” 白真真听到这里,脸色微动。 “季哥我就不多说了,我跟他其实也不熟。”徐东砚终于洗好水果,拉着她往外走,动作自然,“但你不要因为别人,就觉得自己不好。” 来到沙发坐下,他拿把水果刀,开始削苹果皮。 “非要说,是我们不配跟你做朋友。我们这些人,成天身上没个正事,要什么没什么。” “你长得漂亮,心眼又好,还努力上进,要找什么男朋友找不着?看不上我们才对。” 白真真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摆手:“没有。不是。你别这么说。” “我说的是实话。”徐东砚削了一块苹果,递给她,“分手就分手了。别管为什么,反正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用不着伤心。” 白真真犹豫着,看向他道:“真的吗?” 她眼里闪动着细微的期待,好像已经对他生出信任,他说什么她就信。 这让徐东砚的良心又疼了一下。什么真的假的,他也没安好心啊! 这女孩怎么这么傻?徐东砚不好意思了一秒钟,立刻坚定了念头:“真的!你很好!只有我们配不上你的,没有你配不上我们的!” 如果把她追到手了,他一定好好对她。 抱住这个念头,徐东砚的良心终于不再刺痛,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沙发对面的电视。 “你就是被陆哥pua了。” “季哥也不是东西。都把你撬走了,又不好好对你。” 白真真摇头:“他对我挺好的。” “好什么啊。”徐东砚毫不犹豫地抹黑,“你伤心地跑出来,他都不知道,也不找你,这也叫好?” 白真真的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他找我了。是我没回他。” “别回他。”徐东砚立刻道,“长痛不如短痛,他家里瞧不上 你,你还瞧不上他呢。 白真真低着头▓,没有说话,小口小口啃苹果。 徐东砚是个很能聊的人,他很快转移了话题,天南地北的聊,聊娱乐,聊八卦,聊体育竞技。 他找出正在播出的滑冰运动,拉着她一起看体育赛事。 但凡跟竞技扯上边,气氛必然是激动人心、跌宕起伏、牵肠挂肚的。 什么情情爱爱,这都小事,国家选手夺冠才是大事! 白真真被他带进去,立刻忘了刚分手的伤心,一起为国家选手加油起来。 “我有点饿了。你饿不饿?”徐东砚抬头朝她看过去。 他整个人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一条长腿曲起,揉着肚子。 白真真也有点饿了,点点头。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她站起身,说道:“那,那我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你看你,又跟我客气。”徐东砚一把拉她坐下来,“回去干什么,一个人待着,又伤心。” 他拿出手机:“我点份吃的。你想吃什么?” 白真真忙道:“我请你吧。” 徐东砚头也不抬地说:“让妞儿掏钱,我会被笑死的。” 见她不答,他自顾点了一堆吃的,然后道:“好了,一会儿就送来了。”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哎呀,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白真真一怔,抬头看他。 “我其实喜欢在家里看电视,吃点东西,但没人陪我。”徐东砚低下头,眼角微微下垂,像是无辜的大狗狗,“我只能找陆哥他们喝酒。” “但跟他们喝酒也不好玩。”他撇撇嘴,走过去倒水,“都一堆毛病,算了,我不说了。” 将一杯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谢谢。”白真真接过来,喝了两口,她抬起头道:“我今天下午,也很开心。” 伤心的时候有人陪,是很值得庆幸的事。 他又很会哄人。 听了这话,徐东砚脸上顿时绽开笑容:“你这么说,我这一下午就没白费。” 不一会儿,外卖送上来了。 徐东砚一边拆外卖盒,一边说道:“你放心在我这里住下,保管谁也找不着你。” 白真真一怔,问道:“我,我住酒店,没事吧?” 徐东砚眼珠一转,说道:“那可不一定。要看是谁家的酒店。客户的住房信息都是能查的。” 白真真被他一吓,顿时坐直身体:“啊?啊,那我……” “你别慌。”徐东砚就劝道,“你现在不是在我这吗?你放心,我不说,你不说,谁都找不到你。” 把人藏在家里,慢慢地煨,很快就能吃掉啦! 徐东砚心中窃喜,这么漂亮的一枝花,陆哥守不住,季哥也守不住,落在他手里。 合该就是他的人! 什么叫缘分?这就是缘分! “你住哪个酒店?我把你东西拿回来。”他道。 白真真还想再推辞,他已经站起来:“当我是朋友,就别客气。” “好吧,那麻烦你了。”她说出酒店地址,并把房卡拿出来,递过去。 徐东砚出门的时候,季礼正开着车,到处找人。 她的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他不知道她在哪儿,只能到处找她。 把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一遍,没有见到人,他着急又担心。 “嘟嘟嘟……”电话里仍然是忙音,没有人接听。 季礼把车子停在路边,疲惫地叹了口气,额头抵在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 五朵蘑菇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72 章 假戏真做18 “你回来啦?”听到开门声,白真真从沙发起身,往门口走去,“没被发现吧?” 徐东砚拉着行李箱进门,答道:“没有,季哥还没找过来。” “那就好。”白真真说着,眼睑垂下,脸上神情不明。 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失落。 徐东砚看她一眼,心硬如铁。他如果从中撮合,未必不能让她跟季礼再和好。 但凭什么? “不早了,休息吧。”他什么也没说,只安慰一句。 白真真点点头,接过行李箱,这才抬起头:“谢谢你,徐东砚。” 这一声叫的,徐东砚的心都酥了,他笑着说:“客气什么,都是朋友。” 白真真点点头,往房间去了。 徐东砚睡不着,这会太早了,他平时都浪到很晚才回家。 他在客厅打游戏,过了一会儿,穿着一身样式保守的睡衣,白真真从房间里走出来。 “怎么了?”徐东砚看过去,“睡不着吗?” 白真真刚洗完澡,披着半干的头发,神情有些局促,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睛:“你,你家里有酒吗?” 徐东砚一愣:“你想喝酒?” 白真真的头垂得更低了:“我睡不着。” 哪里是睡不着?分明是一躺下,就想起季礼,就伤心欲碎。 徐东砚想了想,说道:“行,我陪你喝。” “谢谢。”白真真抬起眼睛,感激道。 徐东砚当没看见她眼底的悲伤,拿了两罐啤酒出来,说道:“一人一瓶。多了没有。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好。”白真真说道,接过他打开的啤酒。 她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盘起腿,一口接一口。 “这么伤心?”徐东砚见状,问了句。 白真真垂着头,说道:“你能把灯关了吗?” 徐东砚只当她不想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于是起身道:“好。” 关了灯,就只有窗户里透进来的城市灯光了。 纤细的身影在昏暗中映出一个朦胧的轮廓,能看到她线条柔美的侧脸,但看不见她的神情。 女孩仿佛终于觉得安全了,抹了抹眼睛,才道:“我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 徐东砚对此,毫不慌张。 人在伤心的时候,说什么话都正常。 他没有作声,慢慢喝着酒,听着她继续倾诉。 “我根本不懂人心。” “当初陆泽南……我以为他真的喜欢我。” “我也不该觉得,我配得上季礼。” “在弄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前,我不敢碰了。”她苦笑摇头,自嘲地说道,大口喝着酒,动作很不熟练,甚至呛到自己。 徐东砚的一罐啤酒已经见底。他将空罐子扔到一边,一手撑地,挪到她身边。 “我帮你。” 不等她问出来,他便低下头,吻住她。 他的吻很规矩,仅仅是双唇相贴,但突如其来的陌生气息,仍是让白真真怔住。 随即,她浑身轻颤,别开头推他:“你干什么?!” 她慌乱地向后躲,但背后就是沙发,她无处可退,紧紧绷着身体,竭力向后仰着。 “帮你认清自己。” 昏暗中,青年的轮廓愈发俊美,他眸光在黑暗中灼灼发亮,透着隐隐的侵略感:“我们都喜欢你。” 白真真僵直着,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是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用骗我了。” 徐东砚的回应是,抓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我没骗你。你自己看。” 她要缩回手掌,但他按得很紧,于是她不免感受到,掌心下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是那么急促。 像是被烫到一般,她拼力挣回手,摇摇晃晃起身:“我要走了。” 但她喝了酒,又喝得很急,一罐啤酒见底,头脑昏昏沉沉。 被他在脚下一绊,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栽倒了,正好扑在他胸膛上。 后来的事情怎么发生的,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仿佛是酒精作祟,又像是鬼使神差…… 转眼,天亮了。 徐东砚先醒过来。他昨晚只喝了一罐啤酒,这点酒对他来说,跟饮料差不多,也就不存在宿醉头疼。 只是,当他坐起身,看着身边睡着的女孩,脑子里嗡了一下,真正头疼起来了。 她睡得沉,白皙的脸颊透着红晕,乌黑长发散落在枕上,天真又迷人。 徐东砚闭了闭眼,拍了下额头。 糟了,没控制住。 他开始回想昨天晚上,本来他只是想哄哄她,让她别伤心了,忘了之前的事。 他也没想干别的,他再怎么畜生,还是知道徐徐图之的。 但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没控制住。她像是哭声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小钩子,搭在他肩上的手臂,软若无骨。 徐东砚没法回想,他抓着头发,一动不动。 这下怎么办?等她醒了,要怎么解释? 她真是太纯真了,徐东砚也没想到,她跟陆泽南和季礼,居然都很单纯。 他当然是愿意负责任的。但她醒过来,会不会想杀了他? 他实实在在是趁人之危了,徐东砚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担心吵醒她,他悄悄下床后,轻轻掩上门,走到客厅里,才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畜生!”他骂道,“徐东砚,你这个畜生!” 接下来怎么办?不怎么办,人都吃到嘴了,没有放跑的道理。 想到这里,徐东砚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开始做早饭。 家里食材不多了,徐东砚简单做了个海鲜粥,就准备从超市叫点食材过来。 他不敢出门。 怕她醒来 误会,更怕他一回来,她已经跑了。 手机放在客厅里,他走过去,刚打开手机,眼皮就是一跳。 一堆未接电话和消息。 既有季礼的,也有陆泽南的。 镇定了下,他走到阳台上,拨过去:“喂,陆哥,你找我?” “啊?我在家啊。” “白真真?我不知道啊,没跟我在一起。怎么了?” “什,什么——”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徐东砚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哈哈,陆哥,你来我家干嘛,我家乱得跟猪窝一样。” “不是,陆哥,你别来了,我没时间,我等下有事要出门呢。” “喂?喂?陆哥?” 看着挂断的电话,徐东砚目瞪口呆,脑子一瞬间打结。 顾不得给季礼回电话了,他转过身,立刻往卧室里去。 卧室里,白真真赫然已经醒了。 他推开门时,她刚坐起来,乌黑的长发遮住未着寸缕的肩头,清凌凌的眼睛朝他看过来。 徐东砚一个头两个大,扑过去跪在床上,用被子把她裹紧:“陆泽南一会儿要过来,你先藏一下。” 说完,他跳下床,开始翻她的箱子,找出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所以,你也是骗我的,你根本不喜欢我,睡完就把我扔给陆泽南?” 听了这话,徐东砚的头皮都要炸了,转过头,就见她抿紧嘴唇,倔强地看过来,眼圈儿泛红。 他心里一软,重新跳到床上,跪在她面前,举起手道:“我发誓,我如果骗你,让我不得好死。”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告诉陆泽南,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他说着,把手机通讯记录给她看。 上面有陆泽南的许多通来电。 还有季礼的。 徐东砚只给陆泽南回了,还没给季礼回,但也顾不得了。 “我带你躲一下。”他说道,“快点,不然他要找过来了。” “你相信我!”他努力解释道,“我如果把你卖了,怎么可能还要带你躲?岂不是多此一举?” 白真真垂着眼睛,看不出信没信,淡淡说:“你出去吧。” 徐东砚咬了咬牙,忽然说:“那不躲了,就这样。你是我女朋友,谁来了都是这样!” 白真真忽然抬起头,脸上羞红,有些恼怒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哦,哦,好,我出去。”徐东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跳下床,跑出去,并关好门。 白真真等他出去后,用被子遮着身体,走进浴室。 花洒冲下,她闭上眼睛,仰起头。 不得不说,徐东砚的硬件不错。 浴室里不紧不慢地冲澡,客厅里,徐东砚紧张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看一眼房门。 脑子里全是预案。 “我又没抢他女朋友。”他心里想着, “陆泽南没资格冲我发火。” “真真跟季礼分手了,跟我在一起怎么了?”他给自己定着心,“他不要管太宽。” 这样走了几个来回,就听到房门被拍响了:“徐东砚!开门!” 是陆泽南的声音。 徐东砚心口一紧,随即镇定下来。定了定神,走过去开门。 “真真呢?”进了门,陆泽南就问道。 徐东砚镇定道:“陆哥,你找真真干什么?” “我问你她在哪儿!”陆泽南瞪他。 徐东砚面露不快:“陆哥,我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凶干什么?” 陆泽南瞪他一眼,不说话,拿出手机,打白真真的电话。 嗡嗡嗡。 茶几上传来声音。 陆泽南立刻走过去,拿起来一看,立刻扬声喊道:“真真!真真!” 刚冲完澡的白真真,当然听见了。 她围着浴巾,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 女孩裹着头发,明显刚洗过澡的样子,陆泽南愣住了,像是石化了一般。 好几秒,他才慢慢转过头,看向徐东砚:“你对她做了什么?” 徐东砚不想心虚的,陆泽南自己吃不到,就别怪吃到嘴的人啊。 但几步之外就是白真真,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在一起了。” 话没说完,陆泽南的拳头就揍过去了:“你混蛋!”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嘶哑声音从门口传来。 刚才陆泽南进来时,门被关死。季礼上楼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随即,他一愣。 透过打架的两人,他看到站在正前方,清澈的眸光望过来的白真真。 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女孩眼圈儿立刻涌出水光,转身就跑。 “真真!”季礼立刻追。 然而她躲得很快,他才追到一半,她已经躲进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季礼差点被打架中的两人波及。 他脚步被阻,视线转向打起来的两人,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即将被喷涌的岩浆冲开。 无边怒火涌动,他双拳攥紧。! 五朵蘑菇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73假戏真做19 本篇完。 “徐东砚, 你混蛋!”季礼吼了一声,加入战局。 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她的人, 甚至打电话给陆泽南。 终于得到她的消息,没想到仅仅是过了一天, 才一个晚上, 她已经落到徐东砚的手里。 “你怎么敢!”他用力一拳打在徐东砚的脸上,恨不得打死他。 这不是趁人之危吗?想到刚才一瞥, 女孩裹着浴巾,看到他后眼圈儿泛红的样子,季礼心痛如绞。 他为什么把她从陆泽南那里撬过来?因为陆泽南对她不好。 可现在, 他也没保护好她,还让她被徐东砚欺负了! “畜生!我他妈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陆泽南比他还愤怒, 揪着徐东砚的领口,目眦欲裂。 输给季礼就算了, 好歹季礼手段百出, 撬了那么久。可徐东砚呢?这个投机取巧的东西, 他趁人之危! “话不能这么说!”一对二, 徐东砚根本打不过, 连哥也不叫了,“你们都不好好对她,让她跟我怎么了?” 徐东砚觉得自己没做错。 是, 昨天他是有那么点不安好心, 还冲动了。但他没想不负责任! 以后他们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关这两个卢瑟什么事? “你还敢说!”见他嘴硬,陆泽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下手更狠。 白真真在房间里换了衣服, 把头发擦得半干,收拾妥当。 打开门走出来,就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 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打成一团,主要是其中两个围殴另一个。 被围殴的那个,猛的一看,都认不出来! “够了!”白真真握紧拳头,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让另外三人顿时停下动作,同时朝她看过来。 白真真的视线分也不分给陆泽南,对季礼同样如此。 她抿紧嘴唇,走向徐东砚,扶住他道:“你没事吧?” 徐东砚这会儿鼻青脸肿,血迹斑斑,倜傥风流的模样早不见了。 “我没事。”但他自己看不见,只觉得有点疼,努力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 两人一副同心的样子,看得陆泽南眼底刺痛。 季礼则是心中发颤,白真真刻意忽视他,他当然看得出来,哑声道:“真真,跟我回去。” 白真真不说话,把自己藏在徐东砚的后面。 徐东砚下意识挺起胸膛,看向身前道:“季哥,做人要有数——” 话没说完,陆泽南的拳头又挥过来。 他是最恨徐东砚的人,当初季礼挖墙角,这孙子就没少使坏。 现在还趁人之危,让陆泽南恨透了他! 徐东砚要挡他的拳头,就有些顾不上身后,季礼一下将人拉出来:“真真。” “我不跟你回去!”白真真突然大叫,用力推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季礼心痛极了:“真真——” 白真真捂住耳朵,闭紧眼睛用力摇头:“放过我吧!你们放过我吧!” 陆泽南被这个声音惊到,动作一顿。 徐东砚趁机跑过来,把人抱住:“你们走不走?真真现在跟你们没关系,你们能不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到这份上,兄弟是没得做了。 陆泽南本来就失去了她,现在动手,纯粹就是发泄这阵子以来的憋气。 至于季礼,他一向是沉得住气的,但今天不行,他一夜没睡,脑子嗡嗡的,再看她的脑袋埋进别的男人怀里…… “啊!!” “住手!你们住手!” “别打了!不然我报警了!” 季礼把人薅过来,一阵猛揍。 陆泽南更是下手狠厉。 拦着白真真不让报警的,居然是徐东砚:“真真,别报警,不要报警。” 白真真没办法,看着他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豁出去了,挡在他前面。 “你们别打他了!不关他的事!” 见她居然护着徐东砚,季礼顿时愣了一下,陆泽南也愣住了。 随即,他表情狰狞:“你让开!” 当初季礼跟他在天台打架,她怎么不护着他?现在倒好,她护着徐东砚这个混蛋! 白真真这一护的结果就是,季礼跟陆泽南疯了一样。 徐东砚被打进了医院。 不夸张,他是昏迷着被送进医院的。 检查结果也不乐观,他肋骨断了两根,小腿有轻微骨裂,内脏有出血迹象。 “怎么回事?”徐东砚的姐姐闻讯赶来,目光落在病房里的三人身上。 白真真还好,身上干净整洁。 参与打架的季礼和陆泽南,就不怎么体面了,衣服皱皱巴巴的,脸上、手上都有伤痕。 “季礼,小陆,你们跟人打架了?”徐东砚的姐姐问道。 她以为是他们跟别人打群架去了,陆泽南不吭声,季礼则道:“抱歉。” 徐东砚的姐姐没多想,只以为他的意思是没有保护好徐东砚,怒道:“是谁?居然对你们下这么重的手?” 季礼这次没答。 陆泽南冷哼一声,说道:“他活该。” 徐姐姐顿时皱眉:“你什么意思?” “谁让他抢别人女朋友。”陆泽南冷冷道。 徐姐姐愣了一下,视线慢慢转动,落在白真真的身上。 与此同时,季礼从后面踹了陆泽南一脚。 “你是?”徐姐姐开口问道。 白真真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谁也不是。” 转身走掉。 徐姐姐愕然,随即道:“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白真真头也不回,拉开病房的门就走。 徐姐姐还想追,被季礼抢在前头,大步跑了出去。 陆泽南紧接着跟出去。 “……”徐姐姐皱紧眉头,脚步停下来,重新回到病床前,看着面目全非的弟弟:“你说你,都干了什么!” 白真真下了楼,就被季礼追上了。 “真真,我们谈谈好吗?”他从后面拉住她道。 白真真被迫停下来,她低着头,用力挣自己的手:“没什么好谈的。我们不般配。” 季礼心中一痛,低声说道:“你别听我姐胡说。她自己过得痛快,就不管别人死活。我都不理她,你也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他这话如果早一点说,可能也没有现在的事了。 白真真慢慢抬起头,眼圈儿有一点红,神情似哭似笑,难掩哀伤:“你让我想想好吗?” 季礼下意识就要拒绝,但她又说:“你姐姐说得有道理。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所以,让我想想好吗?” 她用力挣出手,转身就走。 季礼追上去道:“你去哪儿?” “酒店。”白真真说,“你别跟着我了,行吗?” 她脚步匆匆,季礼不得不停下脚步。 余光看见陆泽南,他伸手拦住:“别打扰她。” —— 白真真先回到徐东砚家,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来,然后去酒店。 路上,她给徐东砚发了条消息:“对不起,连累你了。” 季礼和陆泽南都给她发了消息,她看了一遍,一条也没回。 晚上,徐东砚醒了,给她打电话过来。 “你吃饭了吗?”白真真轻声说,“我给你带点吃的过去?” 徐东砚总算想起来,家里还煲了海鲜粥,他嘶了一声,问道:“你在哪儿?” “在酒店。”白真真没瞒他,“害得你这么惨,对不起。” 徐东砚的良心痛了一下。他自己不干人事,挨顿打而已,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女孩昨晚跟他在一起了,现在居然还对他道歉,实在让他良心作痛。 “我有点饿了。你给我送点吃的好吗?”他道。 海鲜粥是瞎了,但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给她做。 现在把人哄过来,敲定关系才是正事。 “那你想吃什么?”白真真问道。 “来点粥吧。”徐东砚道。 白真真从酒店叫了份养生粥,用保温桶提着,去医院送饭。 “你来啦?”病房里,徐东砚顶着一张发酵后更加没法看的脸,情绪有些激动。 白真真坐下,把保温桶打开。 “嘶,手好疼。”徐东砚抬了抬手,装模作样地道。 白真真看了一眼,好像没看出他故意的,说道:“那我喂你吧。” 她温柔又耐心,用勺子喂给他吃。 女孩面容静美,神情专注,一举一动透着细心和关切。 心里好像一下子静了下来。 长这么大,徐东砚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动。 “你不生我气?”吃完,他一把伸出手,攥住她的。 白真真微微一颤,起身想走,但他拉住她,她一挣扎就喊痛:“哎呀,好疼,好疼!” 白真真只好坐回去。绷紧脸,眉头皱着,不愿意回想的样子。 “是我的错,都是我混账,但我真的喜欢你。”徐东砚握着她的手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但先有陆哥,后有季哥,我……” 他为自己辩解着:“现在他们都没机会了,我,我……真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白真真低着头,很久没动。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道:“你真的喜欢我吗?不是想玩玩?” “我对天发誓!”徐东砚恨不得把手举到天花板上去,“我对你是真心的!不然让我天打雷劈!” 白真真再次低下头。 很久,她也没说话,只是抹了抹眼睛。 “真真,我真的喜欢你,你怎么才愿意相信我?”徐东砚难受得,恨不得打滚,“我真不是混蛋,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这就跟他们绝交!” 他一副被他们连累了名声的委屈模样。 白真真见他动来动去,终于忍不住轻斥:“你别动。” 话音落下,徐东砚几乎是立刻眉开眼笑:“好,好,我不动。” 虽然她没答应他,但她没有立刻就走,徐东砚就觉得有戏。 “真真,我有点渴,你能喂我喝水吗?” “真真,你晚上吃的什么?” “你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白真真多数时间都不说话,但徐东砚一个人叨叨叨,也能自得其乐。 太晚了,白真真终于要回去了。 “你明天还来吗?”徐东砚可怜巴巴道。 白真真问他:“明天想吃什么?” 徐东砚立刻笑起来:“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带的。” 白真真点点头,走了。 楼下,有人在等她。 “你终于下来了。”是徐姐姐。 她坐在车里,对白真真示意:“上车说。” 白真真沉默一下,打开车门,上了车。 “说吧,要什么条件。”徐姐姐直接道。 跟季礼的情况一样,徐东砚的哥哥姐姐也很能干,做事主打一个干练。 “他说他喜欢我。”白真真低着头道。 徐姐姐顿时嗤笑一声,看向她道:“我弟弟那个人,我了解他。他现在喜欢你,但他也是个混蛋。” “小姑娘,放聪明点,别跟这种人沾上。” 白真真揪着手指,好像很愤怒,又不说的样子。 “两百万,够不够?”徐姐姐拿出支票本,开始填数字。 听了这话,白真真古怪地笑了一声,抬起头道:“季礼的姐姐给我了五百万。” 徐姐姐的笔尖顿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地说:“我弟弟不值钱。” 当她把支票递过来,白真真不接。 “怎么,嫌少?”徐姐姐好笑地道。 白真真淡淡瞥了一眼,说道:“我不缺钱。” “啧,还真麻烦。”徐姐姐撕掉写好的支票,重新写。 白真真道:“不用写了。我不收支票。现金打款。” 徐姐姐笔下一顿,愕然浮现在眼底,惊讶地看过去:“你……” “还有赠予协议。”白真真补充。 徐姐姐沉默片刻,竟是嘲笑起来:“我看走了眼。” “希望你说话算话。”徐姐姐给她转了钱,写了赠予协议,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不然,怎么吃进去的,双倍吐出来。” 白真真推门下车。 第二天早上,徐东砚的电话打进来,白真真看了看,没接,翻了个身,继续睡。 差不多十点,她终于睡醒了,拿出手机,看到好多个未接来电,还有未读消息。 徐东砚的,季礼的,陆泽南的。 还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 正想着,那个号码就打了过来,白真真接通:“喂,你好。” “我是陆泽南的妈妈。”电话那头,是一个优雅沉淀的声音,“你是白真真吧?” 白真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随即道:“我是。” “五百万是吧?这就打给你。”对面,女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听上去优雅极了,“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泽南面前。” 陆泽南和季礼,把徐东砚打进医院的事,很快被几人的家里知道了。 花点钱就能打发的女人,陆太太很愿意看到。 总比那些哭着喊着真爱,就是不分手,搞得大家都没面子的事情要好。 “赠予协议是吧?地址发过来,我让人给你送去。” 白真真道:“不用了,阿姨。电话我录音了。” 陆太太沉默了一下,把电话挂了。 白真真倒是没恼,还笑了一声。 一千五百万,买他们的优柔寡断,买他们的坐视旁观,买他们在“她”死后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东砚在医院里等女朋友给自己送早饭。 季礼一遍遍打电话,想跟她谈一谈。 陆泽南洗澡剃须,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帅气,决定再追求她一次——他才是她最初爱的人,也是她爱过最深的人。 一架飞机从N市上空飞过,如此寻常,他们谁也没有抬头。 74失忆总裁的女友1 H市, 一家私立医院。 特护病房中,年轻的女孩坐在病床上,纤瘦的身躯撑起病号服, 黑色卷发如瀑布般披在肩头。 她生着一副惊人貌美的容颜,只是此刻, 饱满精致的额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为她添了几分病弱。 “真真啊, 你要想开。” 床边,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痛心疾首地道:“萧景然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他絮絮叨叨着。 白真真微垂眼眸,正在接收这个“白真真”的记忆。 又一次被拉进小世界,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暗暗猜测, 这次会是哪里“不同”? 每次穿过来,都有一份“记忆”,而每次事情的发展都会有不同的地方。 第一次是从未出现的哥哥回来接她离开,第二次是不怎么回家的老公不仅回家,还对她耐心备至, 第三次是渣男朋友的兄弟勾引她。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首先是个好消息, 这次她的身份是豪门千金,非常得宠的那种,不缺钱花。 妥了。白真真坦然放松,接收剩下的剧情。 她有个男朋友,叫萧景然。三个月前, 他出差途中失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萧家找了他两个月,一无所获,就不再找了——萧家不缺继承人,暗中风起云涌,他出事了,不知道多少人为此高兴。 但白真真这个女朋友,不肯接受他的死讯。 她坚持找他,认为他还活着,一天找不到他的尸体,他就没死。 萧景然的确还活着。 他也没有残废、重伤什么的,他只是失忆了。 失去记忆的萧景然,被一个乡下女孩捡到,开着电动三轮车拉回了家。 女孩家境一般,没钱送他去医院,但也不至于扔他在外面不管,好在萧景然受伤不重,很快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萧景然,没有试图联络外界,他很谨慎,怀疑自己有仇家,冒然露面会有危险。 他人高马大的,在女孩家里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换取住处和饭菜。 时间一久,女孩渐渐喜欢上这个高大帅气,沉默又正直的青年。萧景然也对这个坚韧善良,乐观开朗的女孩有所欣赏。 然后,他就被找到了。 回到萧家的萧景然,还没有恢复记忆,因此面对据说是自己女朋友的白真真,他歉然道:“抱歉,我不记得了。” 他不仅不记得,而且不愿意跟她试着恢复交往,因为:“对不起,我喜欢上了别人。” 白真真气得发疯,一边努力帮他找回记忆,一边警告那个女孩,不许她再接触萧景然。 萧景然觉得她欺负人,甚至抓到了她把女孩欺负哭的现场,抱着女孩,皱眉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他的眼神充满厌恶,好像她是什么恶毒的女人,白真真彻底疯了,满脑子都是阴暗疯狂的念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开车上路,遇上一个喝醉的大车司机,人无了。 “爷爷知道你喜欢他,但人死不能复生,真真,人要向前看。” “别再让爷爷看见你轻生了,好吗?” 老头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拿手帕按住眼睛。 白真真回过神来,解释道:“爷爷,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轻生,我还要等萧景然回来,我怎么可能轻生?我是不小心脚滑才摔下去的。” 她太想念萧景睿了,做了个噩梦,早上起来精神就有点恍惚,然后下楼时摔了,咣咣咣滚下去,把头摔破了。 老爷子:“……” 难道还要他感谢萧景然那个死鬼? “好,好。”他擦擦眼泪,说道:“那你别让爷爷担心了,爷爷就你一个了,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爷爷就随你去了。” 白真真听不了这话,连忙正色:“我都听您的,还不行吗?我不想他了,他爱回来不回来。他回来之前,我一次也不想他了,行吗?” 老爷子不哭了,抬起头道:“你说真的?” “真的,比真真还真。”白真真保证。 老爷子顿时破涕为笑,说道:“那爷爷相信你。” 跟萧家的人口过剩不同,白家可以说是人口凋零。 白真真的父母早年出车祸没了,小叔小婶在国外不幸无了,老太太受不了打击,犯心脏病走了。 就只剩下老爷子,苦苦支撑着,把仅剩的孙女抚养长大,现在就是祖孙俩相依为命。 老头说的不是虚的,如果白真真无了,他很可能也跟着走了。 但现在,老头也要走了——他年纪虽然大了,但还得上班。 “你好好休息。”老爷子临走前道,“等过两天,爷爷接你出院。” 她摔破了头,有点轻微脑震荡,要观察两天。 “知道了,爷爷。”白真真对他保证道,“我这就休息。” 当着老爷子的面,就躺下了,闭上眼睛。 白老爷子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走出去了。 在他走后,白真真也没起来,而是继续闭着眼睛,说休息就休息。 检查余额?用不着。她有那么大一个爷爷,想花多少钱没有? 就在她躺下后不久,窗外走过一道人影。 男人体格高大,气质挺拔,面容英俊,但是穿着破破旧旧的工地服,一闪而过。 正是萧景然。 他借助的那户人家,有老人生病了,他来送饭。 按照剧情,“白真真”会在窗户上看到他的影子,连忙追出去,虽然没找到他,但非常确信他还活着。想方设法,找到他,使他回到萧家。 但现在,白真真睡着觉呢。 不好意思,看不见。 在医院住了两天,没什么事,白真真就回家了。 “我的小姐,你受苦了。”进了门,周阿姨立刻心疼地迎上来。 白真真冲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小伤口,都没缝针。” 小伤口?流了那么多血!周阿姨不赞同她的说法,担心地问:“医生说了没有,留不留疤啊?” “不留。”白真真不想这个照顾她很多年的阿姨担心,随口说道。 留疤是肯定的,但做个医美就好了嘛。 “那就好,那就好。”听了她的话,周阿姨顿时放下心,又问:“小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做。” 白真真摇摇头:“不饿。但是馋了,阿姨给我做杯奶茶吧?” “好嘞。”周阿姨立刻去做奶茶了。 白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没多会儿,家里有车开进来,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您要的文件。” 为了接孙女出院,白老爷子今天没上班,耽误了半天时间。 “嗯。”他接过文件,处理起来。 白真真喝着奶茶,看向站在沙发前的年轻男人。 瘦高个儿,穿着正装,乌黑发丝浓密。 气质冷淡疏高,使他英俊的脸庞显得很寡淡,像个无性恋。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头看过来,对她微微点了点。 “我孙女。”白老爷子没有抬头,但好像看见了一样。 宋默道:“白小姐。” 白真真也道:“你好。” “叫他小宋就行。”白老爷子仍然没有抬头。 白真真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爷爷,您这样不讲究啊。” 人家一看就比她年长,喊人小宋,像话吗? 白老爷子抬头,瞪她一眼:“去去去,忙着呢。” 白真真哼了他一声,端着奶茶上楼了。 宋默站在老爷子身前,眼眸微垂,并没有多看一眼。 上了楼,白真真在房间里打量一圈,是很舒适的设计,她会喜欢的那种。 往床上一躺,她扶了扶脑袋,“嘶”了一声。 躺得猛了,还是有点晕。 “喂。”她接了个电话,“出院了。好着呢。没事。你来看我啊?好啊。” 她朋友挺多。 作为一个豪门千金,除非她个性特别差劲,不然总是有许多朋友的。 来看她的人叫谢姝,从小玩到大的姐妹。 “你想开点。”一见面,谢姝就劝她,“我们都知道你俩感情深,但活着的人还是要往前走的,是不是?” 萧景然失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过去这么久了,基本上凶多吉少。 作为白真真的姐妹,谢姝当然知道她有多受打击。 “想想你爷爷,想想我们这些朋友。”谢姝道,“你总不能为了他,把我们这些人都抛弃了?” 白真真只得解释:“我真是不小心摔下去的,你怎么不信我呢?” “你说我为什么不信你?”谢姝瞪她,“这几个月,你自己说你都做了什么?” 白真真不说话了。 她干了什么呢?跟着萧家一起找人,萧家都放弃了她还在找,天天抱着萧景然送她的礼物,嘴里念念叨叨。 “你快点养好伤,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玩。”谢姝抱了抱她。 她现在额头上有伤,贴着纱布,当然是不便出门的。 “好。”白真真回抱住她,轻声道。 送走谢姝后,白真真坐在客厅里,拿了个苹果啃起来。 楼梯上传来说话声。 她抬起头,正见老爷子送人下楼。 “哟,宋秘。”白真真举起手,笑着打招呼。 她生了一张冷艳欲滴,灿若玫瑰的绝色容颜。偏偏性子一点儿也不冷,每次见着人时,都带点戏弄的意味。 宋默看向她,点点头:“白小姐。” 75失忆总裁的女友2 “我知道了, 会处理好的。”宋默说完,脚步快速地下了楼。 像一阵清风,很快远去。 “你怎么老调戏人家!”等人走了, 白老爷子在沙发坐下,瞪眼斥道。 白真真瞅了他一眼,不吭声。 “你,你喜欢他啊?”白老爷子试探地看了她两眼, “那爷爷给你们介绍介绍?” 白真真哼了一声,道:“爷爷,别装了。你一开始不就打着这个主意吗?” 白老爷子顿时瞪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是吗?”白真真看向他,挑起眉头,“你不是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啊?” 不等白老爷子说话, 又道:“那你要没这个意思, 算我误会了。以后他来家里,我不说话了。” 白老爷子跟她对视着,渐渐垮下来,嘀咕道:“小姑娘,还挺精明。” 他的确是打着这个主意。 姓萧的不是命短吗?这可怪不着他家真真,真真够有情有义了,还要守着他多久啊? “那你觉得,小宋怎么样?”既然挑破了, 老爷子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白真真拿起电视遥控器, 随手找着节目, 说道:“爷爷, 你从哪儿挖的人啊?” 之所以用“挖”这个字,是因为在记忆中,白老爷子身边没有一个姓宋的秘书。 他是突然出现的人。 “那你可得佩服爷爷了。”白老爷子听了, 顿时面露骄傲,“爷爷下手,快准狠!” 宋默是职业经理人,履历非常漂亮的那种。 两个月前,老爷子见孙女为萧景然伤心得不行,心里又着急,又没办法。 他隐隐有种预感,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发生不好的事。于是,他想出一个主意,再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让她开始新恋情,从悲伤中走出来。 这一次,老爷子想得很多。 他不想孙女再经历一次伤心,最好一次到位。 真真没有兄弟姐妹,叔叔伯伯也没有,他这个老头子万一去了,她能依靠的人就没有了。 白家的产业,要交托到信任的人手里。这个人,既要有能力,又要有人品。 人品这事,谁都说不准,背信弃义的人太多,利字当头,再好的人也可能变得面目全非。 白老爷子挑了又挑,挖了个职业经理人过来,先放在身边做秘书,他掌着眼。 万一真真不喜欢,也没什么,让他给真真赚钱就是了。 “爷爷真厉害!”听完,白真真立刻偎过去,抱住老爷子的手臂。 这次的不同,原来是白老爷子。 “谢谢爷爷。”她抱着老爷子的手臂,仰着头道:“我跟他试试。” 人总要从悲伤中走出来啊! 她男朋友没了,她也不想的,而且她已经尽力了,还伤心了那么久。 现在亲人朋友都劝她,她当然要振作起来,走向新生活! “好,好。”白老爷子见她终于想开了,别提多高兴,“那你们吃个饭?” 白真真想了想,说道:“不用这么刻意。” 作为董事长的秘书,宋默很忙。 处理文档,开会,上发下达,陪同外出,会见客户……以及,给董事长的孙女送饭。 “她摔破了头,心情不好,你替我看着点,一定要看着她把饭吃了。” 带着董事长的吩咐,宋默从酒店叫了饭菜,然后开车出发。 “白小姐。”宋默提着一包饭菜,走进客厅,“董事长让我给您送饭。” 白真真正在客厅里打游戏。 她额头上摔了个疤,纱布虽然拆了,但痂很厚,正是最难看的时候。 不得不说,这样一块碍眼的血痂,长在惊人美貌的脸上,很让人可惜。 “知道了,放下吧。”白真真的游戏正在关键时刻,随口说了句。 宋默理所当然解读为,她不想吃饭,于是把他打发走。 他没说什么,在另一边沙发坐下来。 等白真真打完一局,抬眼一看,发现宋默还没走。不仅没走,还把饭都摆了出来,连筷子都摆好了。 “白小姐,请吃饭吧。”见她抬起头,宋默说道。 白真真看了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由胃口大动,立刻放下手机,拿起筷子。 “谢谢宋秘。” 宋默膝上架着一台笔记本,低头敲动着键盘:“不客气。” “你吃了吗?”白真真看过去,“要不要一起吃点?” 宋默抬起头,一板一眼地答道:“吃过了,谢谢。” 然后继续回邮件。 他当然吃过了,路上就啃了两个牛肉饼,还灌了一杯黑咖啡。 饿着肚子是没办法高效工作的,这是常识。 等白真真吃了一多半,宋默合上电脑,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去了。” 既然吃了一多半,就不会故意绝食了,白老爷子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那宋秘去忙吧。”白真真道,“谢谢你给我送饭。” 宋默摇摇头:“不客气。再见。” 拿上电脑包,抬脚就走。 颀长身形,瘦削挺拔,合身的西服,衬得他精明干练。 白真真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这男人好像不知道爷爷的打算呢。 日理万机的宋秘书,几乎每天都接触到上司的私事,包括但不限于给上司的孙女送奶茶,送花,去医院复查等。 “我都说我没事了。”检查完,白真真看着检查单上的诊断,小声抱怨,“爷爷非要我来。打扰你了啊。” 宋默:“白小姐不必客气。” 老板给钱,干啥不是干。 “你脾气真好。”白真真仰起头,望向他笑道。 这一幕让宋默微微愣神。 她太漂亮了,很少有男人能抵抗得了这种级别的美颜暴击,他也不例外。 同时被暴击的,还有刚走出电梯,穿着破旧工地服,身材高高大大,长相英俊的男人。 萧景然来给病人送饭。无意中看见前方仰脸而笑的女人,忽然脑子里一阵刺痛,几幅画面涌现在脑海。 他和女人同车的画面。 他和女人共进晚餐的画面。 女人仰起脸,安静等待他亲吻的画面。 “嗯哼!”萧景然捂着发疼的脑袋,不禁踉跄两步,背部抵在走廊的墙壁上。 他失忆很久了,每天都努力回想,却始终一无所得。 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刚才见到的这个女人,很明显跟他有亲密关系。 他努力压抑着头疼,抬眼看向不远处,女人和他身边的男人越走越远,但能看得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所以,他的女人背叛了他,跟别的男人联手害了他?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萧景然眼神一沉,将手里的三轮车头盔扣在头上,跟了上去。 他站在一楼的走廊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一辆黑色商务车,不用看车标,只看外形就能判断出价格不菲。 男人为女人打开车门,很体贴地护着她上了车,才走到自己那一边,开门上车。 萧景然的眼神更深了,他抿紧嘴唇,记住了那串车牌号。 白真真不知道自己被人暗中窥视。 在医院领了盒祛疤膏,又找托尼老师剪了刘海,把额头上的伤口尽量遮住,就开始找小姐妹们玩耍。 “谢天谢地,你终于想开了。”小姐妹贝梨,双手合十,低头感恩。 “这段时间,我们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看到你走出来,真让人高兴。” 她们一共五个人,约出来唱歌,谢姝在点歌机旁边,白真真就被其他人围住了。 “谢谢你们关心我。”白真真说道,挨个抱了她们一下。 这段时间,她们都挺关心她的,她要找萧景然,她们还跟着出力。 “今天我请客。”松开最后一个小姐妹,白真真道:“随便玩。” 其他人都笑起来,贝梨直接道:“那我点酒了啊。” “点吧。”白真真爽快点头。 她们都知道她的性子,只是长得冷艳,其实是很爽朗干脆的一个人。 今天唱歌,明天逛街,后天做指甲,白真真玩得不亦乐乎。 “什么?”这天,她接了个电话,顿时愣住了,“真,真的?” 挂断电话后,她呆了好一会儿。萧景然,回来了? 离她住院,本该认出他,已经过了一个半月。算起来,他失踪四个半月了。 他居然回来了?是谁找到的他?可真不识趣! 想是这样想,白真真还是立刻开车出门,赶往萧家。 作为萧景然的女朋友,还是交往了两年,感情很深,在圈里是令人称羡的一对,深爱的男朋友死而复生了,她当然是要去见他啊! 萧景然是第一天回萧家。 不是什么人接他回来,是他自己恢复了部分记忆,主动回了萧家。 当然,他没有对萧家任何人透露自己失忆的事,对失踪这段时间的经历,更是避而不谈。 只是,他没能想起太多有关白真真的事。 自从那次在医院,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脑子里浮现出几个画面外,他就再没想起别的了。 这不是问题,他一句“她呢”,立刻有人对他汇报。 萧家虽然很多人巴望着他死,但也有靠着他发财的人,立刻把他失踪这段时间的事,告诉给他。 “白小姐来了!” 很快有人喊了一声。 萧景然慢慢起身,往门口看去。 当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缎面吊带裙,一头浓密的波浪长发披肩,美丽得惊心动魄的女人出现,他不禁绷起了唇。 他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 这个叫白真真的女人,很爱他。在他失踪后,一直锲而不舍地找他。 最近才渐渐放弃了,但并没有传出跟谁交往的消息—— 她没有勾三搭四,也没有勾结别人害他。 只是,想到那天看到的男人身影,想到她对着那人笑,他心中隐隐的介意。 76失忆总裁的女友3 白真真下了车, 在庭院里见到了萧景然。 记忆中的男人,英俊挺拔,而眼前的这个男人, 比记忆中还要耀眼几分。 “萧景然。”她仰头望着他,眼神闪动,像是欣喜,又像是近之情怯。 萧景然垂眼, 看着传言中的女友。 “你回来了,真好。”白真真没有扑进他怀里,而是双手绞动着,看起来有些拘束,又情真意切。 萧景然抿了抿唇, 点头道:“我回来了。”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白真真看着他, 轻软地问:“怎么才回来啊?” 对萧家都没有透露的事,萧景然也不会对她说起。 “没什么。”他淡淡道。 白真真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喔。” 她眨巴着眼睛,眸光剔透而澄澈,令萧景然不由得别开头,顿了顿,问道:“你呢?” “我也还好。”白真真说着,摸了摸厚厚的刘海,“就是之前不小心摔了一跤, 脑门上留了个疤。 ” 萧景然一怔, 缓缓转过头, 视线落在她脸上。 他的确听说她摔破了头。 但两次见她, 都没有很明显的迹象。他有些想象不出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脸上有疤是什么样。 “在这里。”见他看过来, 白真真拨开刘海,给他看,“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光洁饱满的额头,靠近右边的地方,有一块明显的新肉,能想象她当初摔得多狠。 “怎么,这么不小心?”萧景然不禁低声。 白真真有些不好意思,放下刘海,说道:“爷爷说,我那阵子状态不好,整天心神恍惚,所以摔了。” 萧景然敏锐地察觉不对:“爷爷说?” “啊……”白真真忽然惊慌起来,抬手捂住嘴巴,左顾右看,神色懊恼。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萧景然立刻道,眼睛直直盯着她。 这是他失忆后的毛病。缺乏记忆,没有经验,他难以判断别人的话是真是假,因此习惯盯着别人的眼睛。 女孩抬起头,神情有些为难,但眸光仍是澄澈坦荡的:“我,我……” “我失忆了。”她羞愧又难过地低下头,像是做错事般,双手绞在一起,局促又不安:“我不记得你了,对不起。” 她仰起头,眼眶里泪水打转:“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萧景然。” 萧景然愕然。 看着女人难过得要哭的模样,一时间,仿佛有什么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分外不真切。 这么巧?她也失忆了? 如果她早两个月摔下楼梯、撞到头,他会觉得她撒谎。得知他的死讯,立刻找下家。 但所有人都说,她对他情深意重——但凡她不是,那些盯着他的豺狗,不会放弃这个嘲笑他的机会。 “你别怪我。”白真真鼓起勇气般,伸出手,捉住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萧景然顿时一凛。 “不用。” 他正烦恼怎么跟她分手。 他喜欢上了别人。她的深爱,对他而言是沉重的负担。但她如果也失忆了,就正好。 听了他的话,白真真的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生得如此漂亮,像是上天的杰作,让人忍不住怜惜,惹了她哭,都会心生愧疚。 萧景然也不例外,这毕竟是深爱过他的女人,不知不觉软下声音,用指腹去擦她的眼泪:“我不是怪你,别哭了——” 手伸到一半,就顿住了。 她脸上干干净净,只是看起来要哭了,但泪珠始终没有滑落。 萧景然收回手,指腹不自觉捻了捻,说道:“失忆不是你的错。你人没事就好。” 白真真听了他的话,却有些失望。 什么啊,就这? 他为什么不说:“没事,反正我也失忆了?” 心里有点腻味,这人真狡猾,她懒得跟他演了。 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明亮的光线洒在她乌黑如瀑的卷发上,裸出来的肩头白皙小巧,看上去楚楚可怜,美丽动人。 萧景然一时无声。 他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 天意弄人,他失忆了,遇到别的女孩,并且喜欢上对方。 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她的,不是任何人的,只是天意弄人。 “谢谢你。”白真真吸了吸鼻子,仰起头道:“那我们重新开始?” 她睁着一双清亮而软媚的眸子,泪光闪烁,面上神情真挚又清澈。 这是一个外表像玫瑰花一样美丽,心若水晶般剔透的女孩。 萧景然忽然呼吸有些困难,那句“我们分手吧”,像是粘在了喉咙里。 “忘了就忘了吧。”他勉强转开视线,不看着她时,终于能开口了,“不必强求。” 白真真看着他,很久,像是分辨他说这句话的真实度。 终于,她像是松了口气般,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萧景然当然察觉出她的变化,只见女孩的肩膀明显松弛下去,像是卸下什么负担,顿时心里一梗:“嗯。” 他怎么没想到?她都失忆了,未必还想跟他继续。就像他看到她,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难受,好像挨了一个无形的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好吧。”白真真轻轻叹了口气,从包包里拿出纸巾,在眼角小心蘸了蘸,“谢谢你。” 她“失忆”了,现在的他,对她而言只是陌生人啊!不用跟他在一起,太棒了! 萧景然抿了抿唇:“不用谢。” “要谢的。”白真真仰头看着他,真心地道:“你是个好人。不是所有人在女朋友失忆后,都会尊重她的。” 她失忆了,他又没有。 正常人的做法,是努力帮恋人找回记忆啊! 但他不是,他尊重她的失忆,选择顺其自然。好人! 白真真感慨不已,将纸巾放回去,表情终于轻松下来,说道:“我喜欢上了别人,本来还很纠结要怎么办。谢谢你成全!” 萧景然:“……” 萧景然陡然心情不好了。 他想起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男人。 “谁?”他问道,脸色是自己都不知道的阴沉。 “是我爷爷的秘书。”白真真道,仿佛是跟他说开了,不用再拘束了,语气十分轻快。 “因为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嘛。爷爷不想我一直牵挂你,比如再摔一跤什么的,于是就给我介绍了男朋友。” “当然,我们还没在一起。”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我有点喜欢他,等我们互相了解一些……” 她说着,颊上渐渐浮起红晕,娇羞喜悦在眼底闪动,整个人微微发光。 “……”萧景然心情复杂。 上天好像偏爱他,因为他失忆了又喜欢上别人,就让曾经的女友忘记他。 一切拦路石都解决了,但萧景然高兴不起来。 “那我走啦!”说开之后,就没必要多留了,白真真立刻告辞。 “我送你。”萧景然向前一步。 白真真脚步一顿,有些迟疑地看着他:“啊?” 他为什么要送她啊?不是说,忘了就忘了吗?不必强求吗? 她戒备的眼神,令萧景然心底隐隐不快,淡淡道:“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爷爷。” 抿了抿唇,大步向前:“走吧。” “你不会要怪我爷爷吧?”白真真不信,小跑着追上去道:“你别怪我爷爷,是你失踪了太久,我当初又太难过,爷爷才这样的。” 萧景然没这么想,也没资格这么想,但她的告诫还是令人不快:“我只是有点事情想咨询他。” 走到车前,见她还不解锁,萧景然站定脚步,说道:“我怀疑当初出事,是有人做了手脚。这段时间我不在,可能白爷爷知道什么。” “喔,这样啊。”白真真就信了,解锁,上了车。 她自己的车,当然自己开。 “我爷爷不在家,我送你去公司?”启动车子后,白真真说道。 萧景然一时没作声。 他其实不是想见白老爷子。 出于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在她提出要走后,才说出“我送你”。 “好。”他点点头。 车子开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路上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很快,萧景然开口了:“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 他猜是医院里的那个男人,但还是想从她口中确认一下。 白真真觑了他一眼,有些为难:“我们现在聊这个,好吗?” 他们毕竟分手了。 他还问这些,好像不太合适吧? “你别问了。”她咬了咬唇,“他反正没你好。” 萧景然淡淡道:“只是聊聊而已。” “好吧。”见他非要知道,白真真就描述起来,“没你帅。” “比你矮一点点。” “穿衣服没你好看。” “不会说话,也不爱说话,一板一眼的,像根木头。” 萧景然听着听着,不禁感到迷惑:“那你喜欢他什么?” 白真真顿住,咬了咬唇,面颊飞红:“我,我也没有太喜欢他啊。” 她声音轻嗔,然而只要不瞎不聋的人,都能察觉到她对那个男人动了心。 萧景然脸色不好。 “都让你别问。”白真真看他一眼,小声咕哝,“说了你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萧景然口吻淡淡,“你喜欢就好。” 他也有了喜欢的人。 仔细想想,那个女孩没她漂亮,比她矮一点点,穿衣服没她好看,也没有她会撒娇。 但有她自己的可爱。喜欢是不讲道理的,就像白真真喜欢的男人没他出色,他动心的女孩也是。 “今天不用给我送饭。”白真真已经打起电话,“不是,我不在家。” “我一会儿去公司。” “有个朋友,要见爷爷,我顺便送他过去。” “你快点忙完,等下陪我吃饭。” 说完,挂了电话。 她要求爷爷的秘书陪她吃饭,好像这就是秘书的工作之一。 挂了电话后,白真真打开音箱,放起了欢快的歌曲。 还跟着哼起了调子,好像心情很愉快那样。 抵达白氏集团,正好是十一点半。 “宋默!”进了办公大厦,白真真一眼就看见等在前台的男人,立刻举起手,冲他挥舞。 宋默看到她,立刻抬脚走来。 “你自己去找我爷爷吧,我要去吃饭了。”白真真顾不上身边的男人,随口说了句,就撒腿跑向宋默。 萧景然愕然立在当场。 他看着她看见那个男人后,一瞬间眼睛放光,欢快地跑过去。 而那个男人,眉目疏淡,秀雅清冷,身材高挑,气质挺拔如青竹,低头听她说话时,神情认真。 没他帅?比他矮?穿衣服没他好看?呆板像木头? 一股说不出的怒火从心底涌出,令萧景然眼前一黑。 77失忆总裁的女友4 他后悔了。 白真真才不管他怎么样。 都中午了, 当然是吃饭最重要啦! “我们今天吃什么?”她跟在宋默身边,往外走去。 不用开车,这会儿交通拥堵, 附近就是商圈,很多好吃的店面,走着过去就行。 “你想吃什么?”宋默问她。 就如她现在已经不叫他宋秘,而叫他的名字一样。相处这么久, 宋默也不再张口闭口白小姐。 “附近有家店,鸽子汤很好喝。”白真真说道,“但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 这种事当然难不倒宋秘书。他一边走路,一边拿出手机,打开搜索。 半分钟不到, 他关掉屏幕, 说道:“走吧。” “嗯嗯。”白真真眼含期待,跟着他往外走。 十几分钟后,两人坐进店里。 宋默提前打了电话,这段时间刚好空出一个位置,旁边是清雅的装饰摆设,水声潺潺。 “鸽子汤,炒全鸽,烤鸽子蛋, 再来一道煎豆腐。”白真真抬起头, “我点好啦。” 宋默给她送了那么多次饭, 知道她的饭量, 这几道全是她自己吃的。 他扫了遍菜单,点了自己那份,差不多是她两倍的量。 回头领导给报销, 为什么不吃好点? “跟我一起吃饭开心吧?”白真真看了眼菜单,笑得眼睛弯起来,“吃饱又吃好。” 宋默当然不会矫情到否认:“是,谢谢。” “不客气。”白真真道,“跟你一起吃饭,我也很开心。” 宋默:“谢谢。” 他一板一眼,半句好听的也没有,白真真倒不讨厌。 热情开朗的男孩子,她见过不少。像宋默这样性冷淡的,还真没怎么遇到过,也很有趣。 吃过饭,白真真让宋默回去,自己约了谢姝等人出来玩。 “听说萧景然回来了?”咖啡馆里,谢姝等不及问道。 她不约她们,她们也要找她打听。 “你们都知道啦?”白真真喝了口咖啡,垂眼轻声。 “听我哥说的。”谢姝瞪大眼睛,“他什么情况?怎么会失踪了那么久?人没事吧?” 失忆这种事太离谱了,一般人不这么猜,都以为萧景然出了事,才恢复行动能力。 “他没事。”白真真摇摇头,爆出一个大料,“不要提他了,我跟他分手了。” 谢姝等人一愣:“什么?!” 随即,都不可思议起来。白真真和萧景然,是圈子里很让人羡慕的一对。 男人羡慕萧景然,有个美貌绝伦的女友。女人羡慕白真真,男友英俊又洁身自好。 他们在一起两年,从来没传出过绯闻,互相尊重,甜蜜有加,是模范情侣。 他出事后,白真真那么疯狂地找他,现在他死而复生,她却说,他们分手了? “为什么?!” 白真真摇摇头:“和平分手的。” 别的不再说了。 谢姝等人脸色不好。白真真以前多喜欢萧景然,她们都是知道的,他出事后也没变心,怎么突然分手? 和平分手? 一定是这孙子做了什么! “好,不提他。”谢姝道,说起别的来。 白真真不想提萧景然,其他人当然不会触她霉头。 散去的时候,谢姝留到最后:“到底怎么回事?” 白真真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谢姝气道。 说是可以说,但白真真不打算照实说,毕竟萧景然失忆这事没有明证。 但她自己失忆这事也不能说,她又没真的失忆。 于是她咬了咬唇,低下头道:“萧家有人看见我跟宋秘书吃饭,拍下照片给他,他以为我背叛他了。” 谢姝震惊,像被雷劈了,整个人都不禁踉跄了一下:“就因为这?!” 这也太离谱了吧?谢姝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是这种原因,脑子都混乱了,脱口道:“他有病吗?” 除了有病,她想不出来别的原因了。 “不是。”白真真低着头,轻轻摇了摇,“我跟宋秘书,也不算完全清白。” “我有点喜欢宋秘书。” “你知道的,他失踪太久,爷爷担心我,想给我找个男朋友,就是宋秘书了。他……人不错。” 她低声解释着,黑色卷发滑落肩头,妩媚又惹人怜惜。 谢姝无语。 她的话,谢姝一个字都不信:“你是包子吗?被狗咬了,还担心狗吃得好不好?” 没听她说过喜欢宋秘书,谢姝只当她还在给萧景然找补,气得不行。 白真真却被逗得笑出声来,抬起眼睛,情绪复杂地看她一眼,然后抱住她。 “谢谢你关心我。”她想了想,“但我们分手也挺好的。” 当然好了!谢姝觉得特别好,那狗东西失踪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不知道搞什么东西,把担心他的人当成什么? “快点跟宋秘书在一起!”她气不过道,“甜甜蜜蜜的,气死他!” 白真真点头:“好。” 转眼十几天过去。 有个慈善晚宴,老爷子懒得动,让宋默陪着孙女同去。 身为职业经理人,宋默当然不穷,存款还是有一些的,装点门面的行头也有。 白色衬衣,黑色笔挺西装,搭配同色领结,将他整个人衬得俊朗挺拔,又添了几分矜贵气息。 白真真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礼服裙,搭配白色毛茸茸的披肩,耳垂上缀着镶满钻石的耳坠,随着她的走动,璀璨生光。 她的打扮不能说是华丽,但满场人的目光很快朝她聚集而来,目露惊艳。 白真真谁都没看,轻轻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偏头问道:“我的新发型好看吗?” 宋默低头看向身侧。 她剪了短发,发梢离肩头尚有少许距离,头发染成了蓝黑色,少了几分妩媚韵味,但多了精致轻盈感。 “好看。”他道。 没有人能说她不好看,就连刚刚到场的萧景然,都在视线扫过她后,目露惊艳。 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十几天,这段时间,萧景然一直很忙。 他失踪的时候,萧家趁机分权夺利,哪怕他现在恢复了大半记忆,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甚至都没有怎么想起过她,直到今日,看到她与别的男人一起。 “真真。”见她经过自己时,目不斜视,仿佛他就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萧景然下意识出声。 白真真被叫了名字,自然没法装作听不见,她站定脚步,颔首:“萧总。” 宋默也道:“萧总。” 他认得萧景然。被白老爷子挖来之前,他在别家任职,跟萧景然打过交道。 “你好。”萧景然回过神,淡淡点头。 宋默顿时明白,萧景然不记得他,于是道:“宋默,白董的秘书。” “原来是宋秘书。”萧景然客气道。 虽然不喜欢宋默,但也不会莽撞到在这种场合做出有失体面的举动。 “萧总有事吗?”白真真问道。 萧景然这才低头,把视线放在她身上。近距离看着她,愈发精致漂亮,如琉璃雕塑,美丽无瑕。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喜欢的女孩。 女孩是另外的模样,像是长在乡野间的野草,坚韧顽强,生机勃勃,永远不会低头和服输。 他为之心动,舍弃了白真真。但现在,看着前女友的精致美丽,他努力试图找出她身上的肤浅、庸俗、娇弱,却发现她漂亮得无死角。 “萧总?”见他不说话,只用难懂的目光盯着她,白真真叫了一声。 萧景然回神,抬头看向宋默:“我跟女朋友说几句话。” 谁是他女朋友?白真真瞬间冷了脸:“萧总记性不好,半个月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萧景然不答,直直注视着宋默。 但宋默面色沉静,丝毫没有被他的话触动,稳得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萧景然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可趁之机,比如懦弱让出,比如心胸狭窄多疑恼怒。 “无聊。”白真真翻了个白眼,挽着人就走。 萧景然终于低头,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真真,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你说。”白真真痛快道,“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有些戒备地看着他:“是你要分手的。你不会又后悔了吧?” 萧景然脸上骤然绷紧。 白真真扫了他一眼,见他不说话,拉着人就走。 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萧景然心里隐隐不舒服。 转过头,走向庭外。 夜空深远,让人获得一丝理智与宁静。萧景然站在阶下,微温的晚风扑面,心中思绪杂乱。 这时,白真真已经落座。 她看向身旁始终沉静的男人,说道:“你不想问什么吗?” 宋默看过来。 “你一点都不好奇吗?”白真真托着腮,看着他又问。 这个男人一直很有分寸,从未表现出一个秘书之外的举动。 白真真是感兴趣,但如果这个男人太高冷,要她讨好去追,那就算了。 “不好奇。”宋默神情平静,眼神没有一丝变化,“萧总表现得很明显,他后悔了。” 这话倒不像一个秘书会说的了。 白真真定定看着他,忽然笑了。 他果然知道爷爷的安排。如果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领悟不到,他不可能走到现在的位置。 78失忆总裁的女友5 宋默的确知道老爷子的用意。他本人对这件事说不上排斥, 也说不出多么热情。 傍上白氏的千金,对他的事业帮助没那么大,他更依赖于自己的头脑。 只是, 当她有意无意对他流露出一点儿意思,他又不能每次都无动于衷——她美丽又可爱。 头脑空空的漂亮草包会让人眼前一亮,但是仅此而已了。 但白真真,看那位骄傲又眼高于顶的萧总, 跟她分手后有多后悔,就知道她多可爱了。 “我还以为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我。”白真真挑动眉梢,眼角闪动着细碎的笑意,与耳际折射出的璨光相映。 宋默定了定,抿唇不答。 像这种时候, 他不知道怎么反应。 “宋默, 你是哪年的?”过了一会儿,她好似随口找话题。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宋默答了一句。 “啊?”白真真听后,难掩惊讶地转过头,盯着他年轻的脸庞,“我以为你只有二十七、八。” 居然已经三十一岁了?实在是看不出来! 这对男人来说,同样是一种恭维,宋默的神情松弛下来, 脸上透出笑意:“谢谢。” “那你猜猜我多大?”女人见他笑了, 并没有见好就收, 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 宋默明锐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很漂亮, 眼睛里晃动着若有似无的情意,像一片片洁白轻盈的羽毛,直往人心里落。 “十八。”宋默说道。 白真真愕然一下, 随即开心地笑起来,甚至笑倒在他肩上。 宋默没有推开她。 “宋默,你年纪这么大了,有女朋友了吗?” 青年才俊.宋默:“……” 他第一次被人说年纪大,心头有些不平静,眼神波动一下,才道:“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男朋友呢。”白真真说。 这有什么巧的。但凡他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人不是单身,此刻就不会坐在这里。 “好巧。”但他还是点点头。 是很巧。他没有女朋友,她也单身了,才能坐在这里。 两人挨得很近,青年清俊挺拔,女人漂亮闪耀,落在许多人眼中,纷纷感到惊讶。 怎么回事?模范情侣分手了?可是,萧景然不是才回来吗?不久前,白家小姐还在找他! 究竟发生什么事?这名青年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从萧景然手里抢人! 萧景然从外面回来,刚刚落座,就察觉到投过来的一道道视线。 他很快找到这些异样视线的源头。 同排不远处,男女并排而坐,靠近低语,看上去颇为亲密的男女。 他眸色沉沉,似乌云积聚。 晚宴过后,白真真挽着宋默的手臂,款款而出。 举止亲密,像极了一对。有人走近过来,跟她打招呼,问她:“不知道这位是?” 白真真笑着,转头看向身旁,宋默自然而然地递出名片:“宋默,白董的秘书。” 不是男朋友?可是,刚才萧景然也来了,跟白真真怎么没坐一起? 别人怎么想,不在白真真的考虑范围内。 她坐进车里,给自己扣上安全带,打了个哈欠:“有点饿了。我们去吃宵夜吧?” “好。”宋默启动车子,驶出庄园。 两人找了家西餐厅,吃了顿饭。 白真真能够察觉到,他的态度有些松动。不是特别明显,但能够从他说话的语气,看她的眼神中感受出来。 “等等。”下车时,她按住他给她解安全带的手臂,抬眼看向他。 宋默一顿,并没有收回手,而是低声问:“怎么?” 他说“怎么”,而不是“还有什么事”,白真真不由轻轻笑出来。 松开他的手臂,仰头看着他,问道:“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这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问题。 他当然可以回答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但如果他选择退一步,过了今晚,他就不会再出现在白真真面前。 “那你呢?对我是什么想法?”没有直接回答,宋默反问了她一句。 白真真不悦,皱眉抱怨:“你啊?超难搞。” 她都问了,明显就是对他有意思。他居然还反问? 这人简直不识趣。 “我一点都不难搞。”宋默否认了她的回答。 白真真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奇异,望着他道:“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宋默微微挺起背脊。 话说到这份上,他毕竟是位男士,而且年纪比她大,正色道:“白小姐,请问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白真真眼睛微亮,人已经快乐起来了,但嘴巴却撅起来:“哼。” 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踩着高跟鞋,昂首往里走。 她只是问问他,可没说要答应他! 宋默随后解开安全带,走下车,跟在后面走进去。 “白董。”进了客厅后,他对沙发上坐着的老爷子打招呼。 他是白老爷子的秘书,来都来了,不可能不打招呼就走,总要问问有没有工作安排给他。 “回来了?”白老爷子没提上楼的孙女,问道:“见到萧景然了吗?” 宋默点头:“见到了。” 他一副沉着的样子,老爷子既满意,又不那么满意。 “他怎么样?”老爷子问道。 宋默:“他后悔跟真真分手。但他后悔已经晚了。” 他叫孙女真真。白老爷子立刻明白了什么,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再听到萧景然后悔了,不禁更加高兴了:“好,好,我没看错你。” 宋默垂眼。 “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白老爷子道。 宋默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楼上,白真真正在换衣服,就听到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只见是宋默的消息:【我走了。】 笑了笑,她回复一句:【拜拜。】 随着消息发送,很快院子里响起车子启动的声音,她走到窗边,正看见车子离去的箭影。 【我跟宋秘书在一起了。】 编辑,发送。 很快,谢姝的电话打过来:“我正要问你!我哥说看见你跟宋秘书出席,说你俩举止亲密!好家伙,够快的!” 白真真笑了笑,坐在床边,仰着头道:“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嘛。” “对!对!好好谈!让有眼无珠的某些人后悔!”谢姝用力道。 慈善晚宴后,萧景然接到不少电话。 有萧家人,有关系不错的同龄朋友,明里暗里打听,他跟白真真是不是分手了? 白真真年轻,漂亮,性格好,更别提家世了,想追她的人数不清。之前碍于萧景然的面子,才没有动作。 但他们分手了的话…… “没有。”眼睛垂下,萧景然握紧手机,沉声回答。 电话安静下来。 萧景然站在书房的窗边,窗户打开,呼呼的夜风吹进来,卷动窗帘,也吹得他发丝飞舞。 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手机。 “分手?”电话那头,女孩惊愕的声音。 “抱歉。”萧景然垂眸,声音低沉,“我会补偿你的。” 沉默了一会儿,女孩才道:“你要怎么补偿我?” “钱,还是什么,你开口就是。”萧景然沉声道。 “你愿意补偿我多少钱?”女孩的声音有些无所谓,“我不懂这个,你说个能承担的数吧。” 萧景然没多想,就道:“五百万。” “行!”女孩很痛快地答应了,“卡号你知道。” 仿佛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萧景然沉默了一下,才有些艰涩地道:“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辜负了她。 可是,每当他试图去想她,不到三秒钟,她的面容就会被白真真的脸庞取代。 萧景然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可能还是更被白真真吸引。 虽然他没有恢复记忆,但毕竟是他曾交往过的人,她对他是有吸引力的,他再次喜欢上她,也不奇怪。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女孩的声音干脆果决,“我早就知道我们不会长久。” 萧景然一怔:“是吗?” 是。你变了。回去萧家的你,不再是我喜欢的沉默正直,热血义气的男人了。 女孩忍下了,没有说出口,因为五百万还没到账。 “很高兴认识你。”最后说了一句,女孩把电话挂了。 她不知道萧景然为什么跟她分手,但猜也能猜到。 不就是配不上他吗?不就是有更漂亮有趣的女孩子吗? 她不知道萧景然一开始被她的什么特质所打动。如果她知道,只会自嘲一笑。 坚韧不拔?从不认输?如她这样的很多人,是没有认输的资格的。 别的不说,从小就很疼她的奶奶,治疗一身病痛的费用从哪儿来? 他还没有名字,她叫他“大块头”的时候,很喜欢他,因为他英俊又聪明,数次保护她。 但他摇身一变,成了非常非常有钱的人。不仅身份变了,性格也变了。这几次打电话,她就感觉出来了。 担心萧景然后悔,不给她钱了,挂了电话后,心里忐忑不已。 好在萧景然说话算话,钱很快打过来。女孩心结顿解,陷入暴富的喜悦中。 有了这笔钱,家里的小作坊就能扩大规模,奶奶治病的钱也不用跟大伯一家反复要了,哥哥可以配一副好点的助听器…… 与欢天喜地的女孩不同,终于做出分手决定的萧景然,站在窗前,吹着冷冷的夜风,心中怅然若失。 或许是睡前翻遍了白真真曾经送他的礼物,入睡后,萧景然梦到了他们曾经交往的画面。 吃饭,约会,看电影,度假,旅行…… 梦醒后,萧景然猛地坐起来。飞快拿起手机,就要给白真真打电话。 原来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记忆里全是快乐的情景。 拨号的一瞬间门,他动作一顿。 她失忆了,不再记得那些。不仅不记得,她还喜欢上了别人。 萧景然英俊的脸庞,逐渐扭曲起来。 79失忆总裁的女友6 白真真一觉醒来, 已经是十点多了,摸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她有几条未读消息,和一通未接电话。 未接电话是陌生号码, 她扫了一眼就略过了,打开未读消息。 有一条是宋默的,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看到这条消息,白真真不由得笑了一下。 女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之前他只管带饭, 现在会在带饭之前问她想吃什么了。 【烤虾。其他你看着带。】 发送完,她翻阅其他未读消息。当看到内容,不禁挑眉。 是萧景然发来的,内容很是有意思。 几乎是她刚看完,陌生号码就打过来了。已经知道这就是萧景然的号码, 白真真接起来。 “喂。”她懒洋洋道。 萧景然此刻站在办公室的窗前, 望着成片的建筑,心情微微忐忑:“你醒了?” 废话。 而且她醒没醒,关他什么事。 “萧总有什么事?”她淡淡地问。 昨天他在宴会上,当着宋默的面,称呼她为女朋友,白真真理当还在生气。 萧景然察觉到了她的不快,同样想到昨晚的事,沉默一下, 他道:“见个面?我有话跟你说。” “没有必要吧?”白真真的声音戒备又疏离, “萧总有事, 在电话里说就好了。” 她失忆了, 他在她这里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又因为曾经在一起过,她看到他就尴尬。 所以就是没必要。 她的拒绝在萧景然的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 还是隐隐难受。 “昨天是我不对。”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低沉柔和,“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白真真翻了个白眼。 这孙子搞什么?真的后悔了? 她不知道他已经跟那个女孩分手了,她的系统就像死了一样,什么消息也不能带给她。 只觉得他这副做派,贱的要死。 “你想说什么?”作为一个曾经深爱他,但意外忘了他,并跟他分手的前女友,白真真面对他时,留了三分情面。 萧景然道:“我有东西带给你。方便见一面吗?” 白真真有点好奇是什么,但没有立刻答应:“你能给我寄过来吗?” “真真。”萧景然只是低声叫她的名字,暗暗含着恳求。 “那好吧。”白真真仿佛心软了,说道:“你定时间吧。” 想到什么,她连忙补充道:“今天中午不行,宋默等下给我送饭,我走不开。” 萧景然眼底陡然沉下去,一抹戾气从他眼底升起,窗户上倒映出一张表情阴沉的脸。 随即,他从喉咙里挤出:“好。那今天晚上,可以吗?” 赶早不赶晚。 再迟,她就彻底属于别人了。 “可以。”白真真这次没多说什么,点头应下。 挂断电话后,她挑挑眉,将手机丢到一边,起床洗漱。 十二点,宋默准时到达。 “宋秘书。”白真真走出门,站在台阶上,背着手冲男人笑。 宋默看着阳光下,肌肤白皙耀眼,笑起来甜美可爱的女孩。 心中怦然而动。 这是他的女朋友。脑中反复刷过这一句,心跳得更加剧烈,他定了定神,走上前:“饿了吗?” 白真真不答,仰头看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哼了一声:“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宋秘书。” 宋默脚步一顿。 “我的宋秘书不可能这么古板冷淡。”白真真大声谴责。 心跳如擂鼓,但神情好似冰封,正经沉着的男人,侧头看过去:“我想你了?” 白真真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为什么要用疑问句?” 宋默顿了一下,脸上疑似微红,薄唇抿了抿,低声道:“我想你了。” “哼。”白真真扭头往里走。 宋默沉默着,跟在后面。 她不说话,好像在生气,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不看他。 宋默弯着腰,将饭盒摆好,依次打开:“吃饭了。” 白真真拿起筷子,埋头就吃。 宋默买的是两人份。 他拿着筷子,看着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女友,想要讨她欢心,但一句句话语在脑中划过,久久拿不定。 “这顿饭,我不报销。”半天,他才说出一句。 白真真听明白后,饭差点卡住,无语地抬头,看着他清俊的脸。 “你,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 这是什么呆话?符合他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吗? 宋默抿了抿唇,垂眸:“谈过。” “啊?”见他神情有些不自然,白真真八卦的心顿起,“什么时候?怎么分的?谁提的分手?” 她眼睛亮晶晶的,丝毫试探和可能吃醋的模样都没有,让宋默愣了一下,渐渐意识到什么。 他脸色有些冷下来,面孔恢复正经古板:“饭菜快凉了,先吃饭。” 白真真看出他不高兴了,撂下筷子,皱眉道:“不说就不说,摆脸色干嘛?” 跟谁不会似的! 一天天的,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白真真烦了。 宋默看她一眼,将筷子拿起来,塞进她手里:“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没有对你摆脸色。” 白真真哼了一声,重新吃起饭:“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然后她道:“萧景然约我,说有事跟我说,我答应他了。” 宋默刚举起筷子,准备吃饭,闻言顿了一下,抬眼道:“什么时候?要我送你吗?” 白真真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样子,有些不满:“你都不吃醋的?” 宋默捏紧筷子,沉默片刻,说道:“我不敢。” “嗯?”白真真惊讶,“什么叫你不敢?吃醋有什么不敢?” 她是个很磨人的女孩。 宋默感觉跟她说这几句话,比工作半天受到的刺激都大。 “你干什么?”白真真看着他忽然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双手捂住脸,用力抹了一把,顿时莫名其妙。 宋默表情复杂地看过来:“我可能真的老了。” “嗯?”白真真不解。 “我不敢吃醋,我怕你不高兴。”宋默回答道,“而且,我觉得你不喜欢他,所以我对你们见面,很放心。” 这次他的回答很清楚。 白真真理解了,但她不懂的是:“你为什么说自己老了?” “……我没说。” 白真真也无语了:“你说了!” 但宋默不想承认。 也许恋爱就是让人难以招架的事情,跟他年纪大小无关。 “你听错了。”宋默拿起筷子,埋头飞快扒饭,下午两点有会议,他要赶紧吃完回去。 白真真好气又好笑,决定暂且放他一马。 吃过饭,宋默要走。 “你就这么走了?”白真真拉住他的手道。 手指被绵软的力道握住,一瞬间,宋默的心跳再次加速。 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女孩,她睁着一双璨光闪耀的眼眸,漂亮得像夏日里的冰激凌,让人想要咬一口。 “见萧景然的时候,打扮丑点。” 白真真瞪大眼睛,渐渐怒意浮现:“你说什么!?” “唉。”宋默看着她,叹了口气,“算了。你再打扮,也还是漂亮。” 白真真莫名其妙,又啼笑皆非,给了他一拳:“你到底在说什么?” 宋默在说什么?他想说的是,她是明珠,是珍宝,遭贼惦记。 他自认还算正经人,都忍不住想对她使坏。何况后悔跟她分手,想要挽回,清楚知道她多好的萧景然? 他眼里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俯身抱住她,说道:“我送你去。” “嗯嗯,好。”虽然他脑回路古古怪怪的,但白真真的目的达到了,回抱了他一下。 萧景然把见面地点定在两人曾经约会过的西餐厅。 白真真又不是真的失忆,当然记得。 但她装作不记得的样子,坐下后,朝对面道:“你约我来,是有什么事?” 萧景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先点餐吧。” 在白真真看菜单时,他道:“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家的鹅肝。” 白真真顿了顿,说道:“喔。宋默还不知道,我跟他说一声。” 立刻摸起手机,兴冲冲的,就要给宋默发短信。 萧景然脸色沉下来,额角有青筋跳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去,压下她的手机:“今天,先不提他,好吗?” 白真真抬眼,小心地问:“那个,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看着他,神色有些为难:“萧景然,你不要这样。当初我问你,要不要重新开始,你说不要的!” 她有些恼怒,又有些着急,还带点心虚的样子。 她心虚什么?因为她觉得对不起他。分手这事,她是愧对他的。 萧景然望着她的神色,渐渐心里定了,松开她的手:“真真,你失忆了,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我本想尊重你,可是我做不到。”他面色认真,带着难过和伤痛,“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萧景然说不后悔是假的,当初她提出重新开始,是他拒绝了。 他为什么不试试呢?就算他当时没感觉,可她毕竟是曾经的女朋友,深爱过他的女人,他不该那么绝情。 而白真真就只有无语了。 尊重个毛啊!爱人失忆了,当然是帮他/她找回记忆啊!趁机分手,被他说成尊重?他是懂说话的。 “可我不喜欢你。”她咬了咬唇,眼神抵触,“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这话令萧景然心里一刺,说不出的难受。 他也失忆过,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们原来才是一对。”他艰难说道,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往自己脸上打一记耳光。 “我跟他公平竞争,可以吗?”萧景然伸出手,覆住她的手背,“至少,在你找回记忆前,不要跟他在一起。” 他神情恳求。 但这一点都不公平。 剧情中,他失忆了,“白真真”的努力挽回只让他感到厌烦。 80失忆总裁的女友7 下次去你家。 “可我真的已经不喜欢你了。”白真真很为难地道。 萧景然想起两人甜蜜的过往, 心里刺刺的疼。 “不,这不是你真正的想法。”他望进她眸中,眼神笃定, “你没有从前的记忆,现在的你不是完整的你。” 不允她辩解,他又道:“等你找回记忆,就知道我们有多相爱。” 萧景然相信她爱他。现在, 只差她找回记忆了。 “萧景然,你不要纠缠了好吗?”白真真有些不耐烦起来,站起身,“我真的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也不是非我不可,你再找个女朋友吧!” 萧景然心中一凛, 以为她知道了自己找过女朋友的事。 但暗暗打量她片刻, 他松了口气。 “可我没有失忆,真真。”他望着她,深情又难过地说:“我还喜欢你,只喜欢你。” 白真真更加烦躁起来:“是,就算你喜欢我。那我们不能分手了是吗?”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宣布:“你就当我们分手了,行吧?” 当然不行! 萧景然不接受分手。 “分手可以,但你要找回记忆。”他拉住她的手腕, 不许她走, “我还有东西给你。” 白真真好似无奈一般, 坐下道:“是什么?” 萧景然拿出一只黑色丝绒盒子, 打开:“这是我出事前,找人定做的戒指。” 一对情侣钻戒,安静躺在盒子里。 “本来, 这应该是你的生日礼物。”他眼眸微垂,落在明璨闪耀的戒指上,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没有那场事故,他们仍然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白真真瞧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钻石?她见的多了。之前有个老男人,出差回来,给她带了一盒子的裸钻,数都数不清多少颗。 就算按照个头,她也不是没见过世界级的宝石。 萧景然口口声声说放不下,白真真是信的,但她不信是因为喜欢。 “我会试着找回记忆。”她将视线从钻戒上收回来,“但我不可能因此跟宋默分手。” “我不确定记忆还会不会回来。又是什么时候回来。你明白吧?” 萧景然定定望着她,点点头:“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那行吧。”白真真站起身,“没别的事,我走了。” 萧景然眸光一暗,拦住她道:“不陪我吃顿饭吗?这里,是我们曾经来过的地方。” “我都坐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想起来。”白真真一点不客气,“没必要了。我走了,宋默还在楼下等我。” 萧景然眼睁睁看着她往外走。 她穿着一条修身的裙子,腰肢线条柔软又美丽,随着她走动,风情自然倾泻。 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沉沉,手指用力,几乎把玻璃杯捏碎。 宋默!他凭什么? 萧景然当然不觉得自己比不上宋默。真真失忆了,哪怕是公平竞争,他也不可能输给宋默。 所以,一定是宋默做了什么,这个卑劣者! “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看到打开车门坐进来的身影,宋默惊讶道。 白真真觑他一眼,说道:“怎么?你失望啊?” 宋默如今已经有些摸清她的套路,微微笑了起来,发动车子:“我不知道多高兴。” 白真真听着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哟。是有多高兴啊,说出来叫我听听?” “特别高兴。”宋默说道。 白真真也笑了起来:“好吧。算你识趣。” 他一个请女朋友吃饭,都能说出“我不报销”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已经很意外了。 “哎,你还没说呢,你上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啊?”闲着也是闲着,她随口问道。 宋默不像上次那样反应大,他很平淡地说:“十年前。” “啊?”白真真惊讶道,“十年前?你,你这么久没谈过恋爱了?” “嗯。”宋默淡淡道。 白真真更好奇了,她眼珠转了转,趁着前面红灯,凑过去问他:“那你,那什么的时候,怎么弄的哎?” 宋默整个人裂开。 他脸上再也不是古板又清冷的样子,转过头来,表情一言难尽。 “不好意思说嘛?”白真真眨动眼睛,无辜问道。 宋默看了她几眼,渐渐敛起表情,重新恢复到古板的样子,然后启动车子,随着车流前行。 “那我猜猜?”白真真就道,“如果猜错了,你就否认。如果猜对了,你不吭声就行。” 宋默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一会儿想吃什么?” 这会儿正是晚饭时分。她拒绝了萧景然的约会,但饭还是要吃的。 “想不到。”白真真想了想,说道。 宋默就建议起来:“粤菜?” “不要。”白真真摇头。 “川菜?” “这个可以。” 宋默点点头,知道带她去吃什么了。 白真真好像被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没有再问。 直到吃完饭,他送她回家时。 “不说会儿话吗?”白真真不让他把车开进别墅,让他在外面停下来。 车窗外是一片夜色。 树影摇动,晚风徐徐,车里是美丽动人的女友。 十年没有谈恋爱的宋默,此刻脑子里没有一丁点儿好想法,而她还在用那双漂亮的黑眸,眼巴巴地看着他。 用力握了握方向盘,他声音微哑:“好。” 熄掉车子。 车里只有微弱的灯光。 他清俊的脸庞,微微侧着,比起白日里的冷淡自持,多了几分锐利华美。 白真真看着刚出炉不久,还热乎乎的男友,眨巴眼睛:“之前问你的事,你还没说呢。” 什么旖旎,什么情思,顷刻间荡然无存。 宋默立刻转过头,就要启动车子。 白真真扑过去,按住他的胳膊,说道:“干嘛干嘛?宋默,你这样好过分!” 谁过分啊?宋默特别想问。 他挣了一下没挣开,就不动了,转头看向外面。 “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嘛。”白真真委屈地道,“你成天就是工作,我又不懂得。” 没别的可了解吗?非要了解这个? 宋默明知道她是故意,可被她摇动着手臂,还是不禁心软了。 他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宋默心想。 “宋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只听白真真又问,“那我参考一下嘛。” 宋默渐渐清醒过来。 他想到白天她问他时,一点试探和吃醋的迹象都没有。 她并不喜欢他。起码不像他这样,在这段关系中动了真心。为什么?她还在喜欢萧景然吗? “你呢?”他转过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他很喜欢反问。 这是白真真问他话,他第二次反问了。 但鉴于她之前的话不太客气,白真真也就没有生气,而是软声回答:“我喜欢宋默。不喜欢萧景然。” 她太会回答了。 明知道她可能是随口说的,可宋默还是心头微震,不由得想要当真。 “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就问了。”白真真捉着他的手臂,软软地说:“宋默,我嘴巴疼。” “怎么了?”宋默低声问。 白真真撅嘴,说道:“刚才吃饭,好像咬到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说着,她凑过来,冲他张开嘴巴:“啊。” 已经单身十年的老男人,受不住这个,几乎是立刻扣住她的颈子,重重吻上去…… 他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不给她丝毫后退的余地,连呼吸都被剥夺。 还在车里。 两人才刚刚交往。 仅有的理智控制着宋默,让他的攻势只在她的嘴巴上,没有往下移。 苦了白真真,很用力掐他紧绷的肩头:“不要了,不要了,爷爷会发现,很尴尬的。” 当然,发出来的只有“唔唔”声。 等到男人自己受不住,差点要破功,才沉沉喘着,放开了她。 “你好凶。”白真真立刻捂住发疼的嘴巴,眼泪汪汪地控诉。 宋默不敢再看她,闭了闭眼睛,打开车窗,让夜风吹着过热的大脑。 “疼不疼?”片刻后,他转过头来,看着她捂住嘴巴的手。 白真真看着他,忽然吃吃地笑了:“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宋默几乎是立刻敬礼。 好在车中光线昏暗,她并没有注意到,宋默沉默了下,而后不容拒绝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上去。 白真真这次真的快哭了:“我错了,我不问了。” 他亲人好疼呀。 但是有种别样的心动。 捡到宝了耶,白真真心里说道,手忙脚乱地推着他:“下次,下次去你家。” “……” “!!!” 宋默差点裂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还以为她要说,下次不要了。可是她刚才说什么? 宋默觉得他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那跟她谈了两年,深爱之名众所周知的萧景然,了解她多少? 想到还没放弃,分手后不停纠缠的萧景然,他眼底深了深。 “走了,走了。”白真真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妆,就跟男人打了个招呼,下车走了。 车子就停在别墅外,走两步就到门口了。 她小跑着,身影很快消失在别墅大门内,宋默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脑中难以抑制地想起她刚才说的。 “下次去你家”。 81失忆总裁的女友8 萧景然开始不停地发照片过来, 全是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买的纪念品,以及合影留念。 他还写了不少小作文, 抒发对她的情感,两人曾经有多好,很甜蜜又幸福。 白真真觉得腻味,所以现在情况是, 他恢复记忆了? “她”上赶着的时候,他死活不理她。恢复记忆前、恢复记忆后,都对她不耐烦,希望她消失。 现在她也失忆,也有了新情人, 他却稀罕她了? 贱不贱啊! 【你想起了什么吗?】手机震动, 又一条消息发来。 【抱歉,没有。】白真真很快编辑短信,回复。 然后不理他,跟宋默约出去玩。 萧景然喜欢她吗?白真真对此存疑。 这种剧情都是有套路的。女主既然是那个女孩,那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就算萧景然有过女友,也只是一个波折罢了,他一定没有爱过她。 男主只能爱女主。只有女主,让他平生尝到动心的感觉, 之前跟别人的, 并不是爱情。 不管他现在怎么回事, 为什么截然相反, 但白真真不相信他的喜欢。 电话打进来。 是萧景然。 盯着来电显示,好一会儿,在快要挂断时, 她慢吞吞地接起来:“喂。” 女人的声音不情不愿,电话那头的萧景然立刻察觉出来,低声唤道:“真真。” “嗯。”白真真应道,慢吞吞地道:“你有什么事吗?” “明天有时间门吗?”萧景然轻柔地说,姿态堪称低微,“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真真不说话。 “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萧景然又道,“你答应过我,会配合我。” 她是说过愿意找回记忆。 “哪里啊?”她问道。 萧景然便道:“去长明,玩水上漂流。” 白真真一听,眸光冷下来。 两人的确去过长明度假区,玩过一次水上漂流。 当时,“白真真”说不要,但萧景然哄了她两句,她就没再坚持。玩的过程中,不停尖叫。 “你记得你很喜欢。”电话里,萧景然轻声说道。 他回想那次,他们一起户外跋涉,她被虫子掉在肩上,吓得花容失色,可爱极了。 一起漂流,一起泡温泉,一起烧烤,还吃了烛光晚餐。 萧景然现在想起来,心都是酥的。 但白真真跟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她只记得潮湿的密林,记得崎岖的山路,记得失重的恐惧,记得疲惫过后想要休息,却见他兴致盎然,强打精神陪他。 “我能叫上宋默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闻言,萧景然瞬间门从酥软微醺中回神,神色变得冰冷。 他攥了攥拳头,不让自己的口吻太过尖锐:“真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他死都不可能让宋默同行。 “那我不去了。”白真真的声音含含混混的,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 萧景然顿时头疼,又有些难受,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声哄道:“我保证不会把你怎么样。相信我,好吗?” 他可不是多值得信任的人。 但白真真犹豫了下,说道:“那我让宋默送我去。” 宋默,宋默! 嫉妒像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她口口声声,全是宋默。 那个小秘书,就这么好?萧景然恨不得世界上没有这个人,但她现在不信任他,腮边咬了咬,他道:“好。” 她想要宋默去,但宋默有没有时间门,还另说。 挂断电话后,白真真穿戴打扮,等男朋友接她出去吃饭。 宋默很忙。 作为白董的秘书,而且是看好的经理人,他身上的工作非常繁重。 但他天生精力旺盛,时间门安排得满满当当,丝毫不觉得累。 当白真真看到他,依然是精神充沛,雷厉风行的状态。 “有件事跟你说。”吃饭的时候,白真真道。 宋默抬起头:“什么事?” “萧景然约我出去玩。”白真真道,“明天你送我。” 宋默咀嚼的动作顿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用力,咀嚼,咽下。 “能不去吗?”他声音有点淡。 白真真瞅着他,笑起来:“你吃醋啦?是不是?” 宋默不说话,低头扒拉碗。 “如果你吃醋了,我就对你解释。”白真真好整以暇地笑着,一只手托着腮,轻轻点动,“那如果你不吃醋,我就不解释了喔。” 宋默抬头。 “不吃醋啊?那算了。”白真真挑挑眉,低头吃起饭来。 宋默吃醋吗? 他不吃醋,只想一刀捅萧景然肚子上。 他十年没谈恋爱了,难得焕发新春,偏偏萧景然跳出来现眼。 是,他们曾经交往过。但不是分手了?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服务员。”见他绷着脸不说话,白真真便叫了一声,“来一份醋,谢谢。” 等服务员把一小碟醋端上来,她放到了宋默的面前:“给我吃。快。” 宋默:“……” 他沉郁的心情几乎维持不住,快要笑出来,好气又好笑。 看向对面,没心没肺的女友,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简直像是不知世情的小恶魔。 “快点,快点呀!”见他不动,她还催促。 宋默拿她没办法,只好道:“我吃醋。你到底为什么见他?” 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她就那么喜欢萧景然吗? “这事说来话长。”白真真笑着说,“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去车里说。” 宋默无语。 “真的,我不会骗你,会从头到尾跟你说个明白。”白真真安抚道。 宋默更无语了。 所以,让他吃什么醋啊?她明明可以吃完饭再说的。 “嗯。”他低下头,继续吃饭。 指责是不可能指责的。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又不是刚知道。 除非他打算分手。不然,最好是适应一下。 “好乖喔。”白真真笑吟吟的,还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然后立刻被他抓住了:“坐好!” 他眼神含着告诫,神情不可谓不严厉。 “嗯嗯。”白真真笑嘻嘻的,抽回手,安分下来。 等到吃完饭,回到车里,宋默就盯住了她。 “萧景然那个人,很贱。”白真真一开口,就是劲爆的评断。 宋默浑身一震,抿住唇,没有打断她。 白真真继续说道:“我跟他那么要好,结果他出事了,一点消息都不给我,让我白白担心那么久。” “我还因为他受了伤,就是额头这里,你看到现在都还很明显。” “他当时看见了,连句心疼都没有。狗东西,我决定跟他分手。” “他本来同意了。但见我跟你走得近,他又不爽了。你懂吧?他想追回我。” “那我也不爽了。凭什么啊?他就是个垃圾,所以我要报复他。” 宋默听懂了一大半。 后面那句,他没太懂:“你要报复他?” 报复他的方式,是跟他约会? 白真真也知道逻辑不大通,但失忆这个梗,她不打算对局外人说。 好在宋默的重点不在这里:“我来报复他。你别见他。” 让那个孙子多看一眼真真,宋默都觉得吃了大亏,比股市掉两个点还让人难受。 “不要。”白真真摇头,“我要自己报复他。” 宋默眼神沉沉的,盯着她不说话。 “反正我就是要这样。”白真真理直气壮,看着他道:“你不爽?那你带我去你家啊!” “???” “!!!” 宋默震惊了。 宋默怀疑自己的耳朵。 宋默觉得自己可能脑子坏掉了,产生了臆想,旁边坐着的女友不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可能有这么离谱的女人?! “那你到底爽,还是不爽?”白真真凑上前,“你要觉得爽,明天你送我。你要觉得不爽,那你……” 她眨动眼睛,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面容纯真无邪像洋娃娃。 宋默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嗡!” 车子启动,像离弦的箭,飞速驶出。 四十分钟后。 白真真进入男朋友在市里的房子,惊叹道:“哇,好多健身器材。” 装修极简的房子,颜色只有黑白灰,清清冷冷的。 但客厅很大,被健身器材填充,一眼看去,跑步机,椭圆机,划船机,蝴蝶机…… 她惊叹地转身,看着挂起外套,将领口解开两颗的男友:“你哪来的时间门和精力?你都这么大年纪了!” 这话简直是挑衅。 老男人绝不能忍的挑衅。 “啊!”白真真惊呼一声,抱住男人的脖子。 她被他抱起来,抵在墙上,男人偏头吻过来,又急又凶。 他是典型的进攻者,她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只能被动承受着。 两人从玄关吻到客厅,又从客厅转战卧室。 半小时后,白真真出了一身汗,眼神也湿漉漉的,指尖一下下戳着男人结实的胸膛:“你真的年纪大了啊。” 宋默低喘着,短发被汗水打湿,他闭了闭眼,清俊的脸庞被从这个角度看去,分外性感。 他大手抚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低头抵着她,鼻尖相抵:“下次。” 她毕竟是第一次来他家里。 她恶劣,作弄,看似没心没肺,但她可能不是很懂。 他不能把第一次带回家的女友…… “可是我难受。”白真真乱哼,乱蹬,撒娇似的胡乱叫着,“你不爱我,你都不管我。” 宋默抿住唇,好一会儿,沉沉叹了口气,只解开了她自己的衣服。 82失忆总裁的女友9 白真真趴在床上, 一手托腮,一手刷着手机,听着浴室里传来水声。 好一会儿, 水声停下,男人穿着灰色棉质衣裤,擦着湿漉漉的黑发走出来。 “你好久哦。”白真真坐起来,看过去道:“你以前也是这么久吗?” 她穿着他的衬衣, 白皙匀称的双腿盘在一起,该遮住的都遮住了,但因此更加令人血流加速。 宋默低头擦着水珠,走到床边,将毛巾扔飞, 好大一只就跪在床中央, 清亮乌黑的眼眸注视过来。 “为什么穿我衣服?”他视线往下,落在她解开两颗纽扣,遮住大半风光的领下。 “我衣服被你弄皱了。”白真真撅嘴,指了指床下,“你不让我穿,是让我裸着吗?宋默,你好禽兽。” 宋默:“……” 他低头,然后抹了把脸。 他就不该说话。 “想吃什么?”他抬起脸问道, “我给你做。” 白真真惊讶道:“你会做饭?” “会一点。”宋默道。 “可我想吃你。”白真真倾身靠近, 鼻尖几乎抵住他的, “我刚才没吃饱。” 宋默:“……” 大掌按在她脸上, 将她推倒在枕上,自己起身走了,顺便捡起她丢在地上的衣服。 “哼。”白真真动了动, 躺得更舒服些,然后摸过手机,玩了起来。 阳台上的洗衣机嗡嗡转动。 厨房里菜刀剁在案板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不多会儿,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诱得人肠胃不安分地扭动。 “做了什么呀?”白真真终于舍得放下手机,溜达过去。 站在男人身后,抱住他的腰,脑袋从侧面探出去。 “红烧排骨,烤羊排,白灼菜心,醋溜豆芽,糖拌西红柿。”宋默答道。 他在切西红柿,随着他的动作,后背上的肌肉鼓起又平复,白真真好奇地戳了一下,又一下。 男人动作顿了顿,转过头:“亲我一口。” 白真真瞪大眼睛:“我以为你会让我安分点。” 宋默低低一笑:“我傻吗?” 这下白真真也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宋默,你真棒。” 她夸的是他做的菜。 “一会儿喜欢就多吃点。”宋默说道,转回头去,继续切西红柿。 白真真仍是抱着他的腰,下巴轻轻抵在他后背上:“你家的菜不少啊。你平时也自己做饭吗?” “周末会做。”宋默答道。 平时没时间。但周末的话,他习惯做一两顿饭,调剂下生活。 “这样啊。”白真真点点头。 很快,羊排烤好了,排骨也炖好了。宋默没让她经手,自己把碗盘端出去,摆在餐桌上。 “喝什么?”摘下围裙,男人问道。 白真真道:“冰可乐。” 男人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放在桌上。 “还真有啊?”白真真好奇,指了指不远处的健身器材,“我以为你不喝这些。” 一口糖水下去,卡路里飙升。 “平时不喝。”宋默没看她,低着头道:“吃饭吧。” 白真真盯着他看了两眼,忽然明白了什么。 蔫坏的男人,一直盼着她来,悄悄准备了吃的喝的,还不承认! 但她也不会戳穿,笑眯眯的,吃起了饭菜。 “唔,好吃。” “宋默,你厨艺好棒喔。” “以后都不想出去吃饭了呢。” 宋默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道:“周末可以给你做。” “好的好的,事业为重,我明白。”白真真语气活泼地道,丝毫没有在意的模样。 宋默观察片刻,见她说的是真的,并非是气话,微微松了口气。 饭吃到一半,宋默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什么时候?不行。我明天有事。晚上可以。好。” 挂断电话,白真真才出声道:“什么事?” “公司的事。”宋默将手机放下,重新拿起筷子,“让我出差,我没时间。” 他答应了明天陪她去见萧景然。 “你去就行。”白真真不以为意道,“我见萧景然,什么时候都行,让他改时间。” 宋默的筷子顿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她会让他去,然后她自己去见萧景然。 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在心底响起,让他看向她的眼神柔软又奇异。 “干嘛这么看着我?”白真真瞥他一眼,“当然是工作重要啦。” 这是爷爷的公司,不为别的,萧景然也配打扰爷爷赚钱? 宋默笑了一下,温声道:“好。” 他拿起手机,回拨过去。 是夜。 白真真偎着男友,沉沉睡着。 城市的另一边,萧景然忙完工作,准备回家。 想到明天的行程,他深邃英俊的脸上,缓缓露出一点笑意。 明天是他和真真的约会。不三不四的人?没资格打扰。 天亮了。 日上三竿。 白真真醒来,枕边是男友准备的衣服,一套是洗干净的,另一套是新买的。 她没急着穿,而是拿起宋默留在衣服上的便签。 他还挺有情调,手写便签,而不是给她手机发消息。 飘逸劲锐的字体,写下简短的留言,他去公司了,饭菜在锅里,让她睡醒后别忘了吃早饭。 白真真放下纸条,又躺回床上。 摸起手机,给宋默发了条消息:【我那么大一个男友不见了。你知道他被哪个山头的妖怪抓走了吗?】 与此同时,宋默刚抵达机场。 看到这条消息,他绷起的脸庞微松,看了眼时间,拨号回去。 可惜,没打通。 白真真此刻在跟萧景然通话。 “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事出突然。”她口吻歉然。 男朋友出差了,她只好取消跟他的计划。这个变故,像一个狠狠的耳光,打在萧景然的脸上。 他脸色难看:“你就丝毫不相信我?我们曾经在一起,你相信自己的眼光好吗?” 她曾经跟他在一起两年。她就算不相信他,至少相信她自己的眼光吧? 这倒是一个好理由。 叫人拒绝不了。 于是白真真换了个话题:“那个……我们昨天在一起了。你还希望我找回记忆吗?” 萧景然下意识想说,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随即,想到什么,脸色骤变! 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了?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这个念头,像一针毒液,注入他的心脏,令他痛得颤抖。 愤怒到近乎疯狂,他眼睛都发红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找回记忆前,不跟他在一起?” 咦,有吗?白真真忘了。 她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一起了啊。男未婚,女未嫁,情之所至,需要对谁解释什么吗? “我没别的意思。”萧景然努力克制着,不让嫉妒与仇恨烧毁理智,“我是怕你找回记忆后,会后悔。” 就像他一样。 他现在就很后悔,曾经以为喜欢了别人,在她找到他时,趁机分手。 “我不后悔。”女孩清亮坚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一段感情而已。她还这么年轻,没了这一段,还有下一段。 但嘴上说:“我很喜欢他!” 这话无异于一只黑手,将注满毒液的针剂,往他心脏上更用力地推了一下。 嫉妒似火,铺天盖地,在他的世界里燃烧。她有这么喜欢宋默吗?萧景然用力闭上眼,不愿意深想。 “你放弃吧。”白真真反而劝起他来,“萧景然,我不是太想找回记忆。” 她好心好意地劝他,让他不要再执着于从前的事,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但萧景然却想,放弃?让他承认自己不如宋默? “等他回来,我们再约。”说完这句,他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白真真挑了挑眉,确信这个男人不爱她。 她说自己跟别人睡了,他都没伤心,没气急败坏,没失控大吼。 他不放弃,只是因为好胜心,因为占有欲。 “喂。”她看到男友的未接来电,拨号过去,“是萧景然嘛。他打电话问我出发没有,我说不去了……” 宋默要登机了,两人说了几句重要的就挂了。 跟萧景然的见面,定在了五天后。 “过了今天,不管你想没想起来,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为了把她约出来,萧景然说道。 白真真能怎么样?只好答应下来啦! “跟我来。”萧景然接到她,循着记忆,往第一个项目而去。 这边是一片度假区,占地面积很大,大众项目、小众项目数不清。 上一次来这里,就是萧景然挑的路线,所以他还记得。 高大茂密的树林,遮蔽了天空,只有少许光线穿透枝桠投下了斑点碎块。 “我扶你。”萧景然说道,伸出手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这里落叶很厚,枯枝腐叶积攒了一年又一年,不知覆盖着什么,一脚没踩对,陷进坑里也不是没可能。 白真真没拒绝他:“谢谢。” 见她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萧景然的神色终于好看一些。 两人慢慢往前走。 萧景然看了看头顶,说道:“上回来这里,有虫子掉下来了,落在你肩膀上,把你吓了一跳。” 他笑起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害怕虫子。” “这里有虫子吗?”白真真果然瑟缩了一下,不由得往他身边靠近。 萧景然眼里有笑意:“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83失忆总裁的女友10 “你要怎么保护我?”话刚落下, 就听女孩问道。 她仰着头,露出鸭舌帽下一张线条精致的面孔,清亮妩媚的眸中涌出好奇。 萧景然顿了一下, 一时间竟没有回答——他能怎么保护她?当然是虫子掉下来后,帮她摘掉啊! 他难道还能让虫子不掉下来吗?这里成千上万棵树,他不可能做到。 “放心。”他眸光软和,低声安抚道:“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白真真定定看了他一眼, 然后低下头,把背包摘下来,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把晴雨两用伞。 打开,举高在头顶。 “走吧。”她道, 口吻没有异样。 但萧景然却像是被人打了一记耳光, 隐约听得见“啪”的脆响。 他没有想到这个主意,或者说他在期待她害怕,寻求他的保护。 可她带了伞。 谁给她准备的?不可能是她自己,因为上次她就没想到。 “幸好宋默给我准备了伞。”就听女人小声地说,不是特别骄傲,但隐隐透着欢喜与甜蜜。 这令萧景然心里堵得慌。 “他比我细心。”萧景然故作镇定地说道。 他已经输了细心,不能再输了风度。 白真真听了,脸上就露出笑意。 两人继续向前走。踩过一片绵软的落叶, 就到了崎岖的山路。 这段山路很长, 以她的体力, 走到三分之一就会告罄。萧景然记得, 上次就是他们牵着手,他鼓励着,她才走完。 但因为虫子与伞的事件, 萧景然多想了一层。 “累不累?我背你?”在白真真走得有些脚酸时,听到身旁的男人问道。 她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来。”萧景然在她身前蹲下,露出宽阔的脊背。 白真真挑动眉梢,想到上次,他可没有这么识趣,相反还有些嫌她娇气。 “不用。”她小声说,有些为难的样子,“我走得动。” 她这次穿了专业的户外装备,包括速干衣、徒步鞋等。 当然,还是宋默准备的。 萧景然回头,英俊的脸庞没有不悦,反而很是温和:“我希望你能轻松点。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话就有些攻心了。 白真真果然拒绝不出口,看着他宽阔的后背,表情为难起来。 然后在他温和鼓励的神情下,咬了咬唇,说道:“那你别多想。” 几乎是一瞬间,萧景然的眼底暗了暗,随即他轻轻点头。 白真真不在乎他是真的不多想,还是怎么样,爬到他背上:“谢谢你,萧景然。” “我应该做的。”萧景然托住她腿弯,站起身,大步向前走去。 山路崎岖,然而他走得很稳。 白真真趴在他背上,望着道路两侧,裸在风中的沙砾石块,不免心想,他从前也这样爱惜她,就好了。 “她”为他做出的那些疯狂事,便没那么不值了。 萧景然背着她,往上走。 女孩柔软的身躯,贴在他后背上,轻淡的馨香幽幽传来,钻入鼻尖。 她全副武装,连手背都被护住,只露出几根葱白娇嫩的指头,在身前晃动着。 一同晃动的,还有挂在他脖子上的运动背包——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但肯定是宋默给她准备的。 他心里不舒服,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些,上次没有,这次依然没有。 他没有宋默细心。 忽然,他脚步顿住,眼前被晃动的白色影子遮住,柔软的纸巾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真真?”他心中难掩情潮,忍不住叫道。 白真真收回给他擦汗的手,重新抱住他的脖子:“你别多想。我只是给你擦擦汗。毕竟你背我很辛苦。” 女孩声音轻软,生怕他误会似的,用力澄清。 但萧景然不禁笑起来,眼底涌出明亮光彩。 她如果真的不在乎他,就不会让他背,也不会看到他脸上的汗水。 自信重新回来,他身躯中仿佛生出一个崭新的力量源泉,令他不知疲倦。 山路上方就是漂流的源头。 抵达平台,萧景然小心地弯下腰,把她放在地上:“我们到了。” 他双眸明亮,就要去买票,却听身后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可以不玩这个吗?” 脚步一顿,萧景然转过身,询问道:“真真?” “我不喜欢。”白真真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诚恳地说:“我不喜欢玩这个。” 萧景然怔住。 “我有点怕高。”白真真说着,避开漂流的水道与飞溅的水花,“这太高了。” 其实一点都不高。 但对“白真真”而言,这项运动过于颠簸与刺激,她不喜欢。 “你恐高?”萧景然怔怔问,“是之前从楼梯上摔下来,有了阴影,还是……” 白真真轻轻抿唇,不语。 但萧景然不由得想起,之前玩漂流的时候,她也是拉住他,说不想玩。但他太想玩了,不走心地哄了她两句,拉着她一起玩。 他记得她尖叫连连。 后知后觉,那可能不是兴奋的尖叫,而是恐惧的尖叫。 萧景然心头发紧,手脚都僵硬了,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良久,他迈动步子,走到她身边,“那我们去泡温泉。行吗?” 他连她喜欢不喜欢温泉,都不确定了。 “好!”但这次,白真真很痛快地点了头。 萧景然终于松了口气。 温泉一行,他格外小心谨慎,唯恐踩了她的雷。 他已经发现,在之前那段关系中,她爱他,远胜于他爱她。 这令他惆怅酸涩,说不出的后悔与愧疚。而想到她现在喜欢上别人,会对别人那么好,他只有一个念头—— 不可能! 她只能是他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我想起第一次见你。”温泉浸泡着身体,令人四肢舒展,这是卸下防备,打开内心的好机会。 萧景然说起他们的曾经。 初见时,他二十五岁,她二十三岁。那时的他较现在而言,多了分狂妄与清高。 但即便狂妄清高如他,也被她的美丽折服,心生爱慕。 他开始制造偶遇,在一次次邂逅中,跟她熟悉起来,确定关系。 他们是有过甜蜜的,至少萧景然记得自己曾经煞费心思,为她过生日,哄她开心,陪她到处玩。 只是,说着说着,看着温泉对面的女孩,那双美丽但没有情愫的眸子,他心中苦涩得缩成一团。 “晚了。”白真真道。 萧景然立刻道:“真真——” “我想起来了。”随着这一声落下,萧景然的声音卡住了,愣了片刻,他哗啦一下站起来。 白真真仍然坐在那里,仰起脸,定定地望着他:“我想起来了,萧景然。” 既然他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尝试,那她就想起来好了。 目光相视,双拳攥起,身躯不自觉绷紧,萧景然此刻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咚,耳膜都快要被震裂。 “你,你想起来了?”他口舌发干,此刻一点欣喜也没有,反而是惊慌居多。 “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只听女孩问道,声音冷清。 这话像一柄利剑,又狠又准地刺进萧景然的胸膛。 “你失踪那段时间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传来?”只听她又问道。 萧景然攥了攥手掌,终于找回几分理智,缓缓坐回去,说道:“当时,有些状况,不便联系你。” 不便? 白真真点点头,眸光淡淡,没有说什么,又问一句:“那我失忆后,来找你,你为什么趁机分手?” “哗啦!”萧景然再次站起来,耳边是嗡嗡作响,眼前也有些发花,但他勉强保持镇定,辩解道:“我没有。” “我不想趁人之危。”他解释道,“想重新追求你。” 白真真定定地看着他,精致漂亮的脸庞,不是失忆前的娇甜,不是失忆后的纯真,而是看透一切的清醒。 对上她清澈的视线,萧景然狼狈得几乎要移开视线,但他心肠够硬,紧紧迎着她的视线,神情坚定:“我想重新追求你!” 就算他曾经做得到不对。但他会改,他以后会对她好的! 白真真看他一眼,站起身,离开。 打嘴仗是没有意思的,她也不乐意干这个:“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恢复记忆前,她不记得他。 恢复记忆后,她虽然记得他了,可是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真真!”萧景然随即起身,追上去,“你生我气,是应该的,但别说气话。” 他拉住她的手腕,不许她走。 白真真仰起头,很平静地道:“萧景然,你不值得我喜欢。” 萧景然的脸色陡然变了:“真真……” 他有什么值得她喜欢?是谈恋爱的时候,把她当炫耀的资本?是出去玩时,不在意她的感受?还是出事后,任由她担心? 更别提他回来后,趁机跟她分手。 什么“我想重新追求你”,那是哄傻子的,脑子被丧尸吃了,才会信他的鬼话。 “他就这么好?”萧景然的脸色变了又变,阴沉沉地道。 他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诚然他有一些缺点,但他改正就是了。她为什么连机会也不给他? 宋默!全都是他!这个男人出现后,她才离开他的生活! 白真真看着他,忽然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是啊。他很好。起码在床上,他伺候的我很好。” 萧景然愕然。 难以置信出现在他的脸上,仿佛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84失忆总裁的女友11 本篇完。 “我们在一起两年, 你从来没碰过我。”白真真指出道,语气还算平静,“你不行, 还是不喜欢我?” 一个男人,刚认识一个女人,就把她拉上床,一定不是好东西。 但如果两个人交往两年多, 还什么都没有,同样耐人寻味。 不要说他保守。保守的男人,早就拉着女友结婚了,而不是跟人谈了两年,还只是牵牵小手。 “你不就是想做?”脸色铁青, 萧景然一把拉过她, 就往酒店里走。 他不行吗?他比宋默厉害! 白真真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萧景然,你想干什么?你还说我可以相信你,但你现在是要干什么?” 萧景然被她问得心虚,但更多的是心痛和恼怒。 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彻彻底底! “萧景然!”白真真挣扎不开,被他扯着往酒店方向走。 眼底划过冷嘲。 很快,酒店出现在眼前,而台阶前站着的清爽男人也映入眼帘。 “萧总有点风度。”他大步走上前,“放开她。” 白真真惊喜叫道:“宋默!” 充满信赖, 满心欢喜。 萧景然嫉妒得神情隐隐扭曲, 紧抓住她的手腕, 盯着宋默道:“小三!” 宋默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我们没分手。”萧景然盯着他, 目光阴沉又厌恶。 然而宋默很快冷静下来。慈善晚宴时,白真真清楚地说过,他们已经分手了。 “放开我女朋友。”他冷冷道, 伸手去抢人。 萧景然不放,但白真真已经不跟他演了,毫不客气地低头,狠狠咬在他手背上。 “嗯哼!”萧景然顿时疼得闷哼一声,不由得放了手。 白真真立刻跑向宋默身边,欢喜喊道:“宋默宋默!” 宋默将她接住,揽在怀里。 “我好想你!”白真真仰头看着他,“你在这里等我,我好开心!” 她叽叽喳喳的话语,毫不掩饰的亲密,听在萧景然的耳中,那么刺耳。 他捂着血淋淋的手背,冷眼看着他们十指相扣,亲密离去。 忽然,大步上前,抓住宋默的肩膀。 两人不可避免的打起来。 白真真站在远处,避免被波及到,翘首望去。 “宋默!加油!” “宋默!小心!” “宋默!我爱你!” 女友的鼓励,像是加持了增益,令男人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 曾经提起萧景然,业内知名商界奇才,宋默颇为欣赏。此刻却只想打破他的脸,打落他的牙,打碎他的傲慢。 真真都说了分手! 然而对萧景然而言,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把小刀子,狠狠扎在他的心头。 他眼睛都红了,看着交手的男人,这个比他老,仅仅是个秘书,在他之后认识真真的男人,凭什么?! 常年健身的宋默,打赢了。 他仅仅是眉梢挂了彩,但萧景然的脸上已经肿了。 “还请萧总以后离我女朋友远一点。”宋默擦着手道。 白真真噔噔噔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仰头星星眼:“宋默!你好厉害啊!” 她像是看英雄一样,宋默猜测她是故意演来气萧景然的,但还是不由得露出笑容:“我们走。” 两人十指相扣,离去。 萧景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肺部像有火烧,令他每呼吸一口空气,都痛楚难忍。 他眼神沉沉的,没去管周围人的视线,大步离开。 “出气了吗?”酒店房间里,男人将她按在墙上,“嗯?” 白真真看着他凌厉的眉眼,主动低头亲亲他:“出气出气,好开心哦!” 宋默被她小狗似的亲亲,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顿了顿,他缓下来道:“接下来交给我。你不许再见他。” 幸亏她机灵,让他跟着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萧景然怎么欺负她! 对萧景然的人品,宋默没有半分信任。真真就是又圆又大又香又白的肉包子,萧景然就是没有任何节操的野狗。 连包子味儿都不能给他闻见。 “好。”白真真很乖地点头。 宋默看着她不走心的样子,眉头皱起,还要说什么,被她打断了。 “你说完没有?”白真真抓着他头发,不耐烦地轻轻拽动,“你刚才好性感,你知道吗?超性感。” 她的暗示不能更明显。宋默眼眸一沉,低头遮挡住她面前的光线…… 萧景然没有再约白真真。 他所有的手段都拿去对付宋默。 在他眼中,白真真会疏远他、抛弃他,全是因为宋默。只要干掉宋默,她会回到他身边。 这也是宋默希望看到的。 两人在商场腥风血雨,白真真插不上手。她平时跟谢姝她们玩,周末去男友家里吃饭。 转眼,数月过去。 这一日,H市下起了薄雪。 落雪纷纷扬扬,萧景然从萧家的办公大楼里走出来。 他身上只穿着一套精致昂贵的高定西装。站在风雪中,身影单薄。 低头,拨打号码,一遍又一遍。 没有人接听。 一向高傲的男人,此刻瘦削的脸上,有几分颓败与茫然。 他因为失忆,在外面待了太久,导致萧家内部倾轧,自己的利益被啃噬了不少。在他回来后,也没有全部收回来,萧家的乱象依然存在。 如果他专心与萧家内部争斗,到这时候,应该重新坐稳位置了。 可是,当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冰冷的水珠,萧景然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宋默斗起来? 他为什么没有忍一忍?等到萧家尽在掌握?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腹背受敌,他输得一败涂地。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跟宋默争?拿什么重新追她? 街道两边是繁华的商业区,气派的高楼大厦一幢接一幢,硕大的银幕上播放着精彩的广告。 街上车流如龙,穿着体面服装的男女来去匆匆。 萧景然想到去年这时,他跟白真真去玉龙山滑雪,她精致的脸庞冻得红扑扑的,但笑声清亮又欢快。 现在她在哪儿?应该在那人怀里吧?别人不会像他一样推开她。 细细密密的苦涩爬上心头,像一只只冷血的小虫子,啃噬着他的心脏。 雪花被风吹着,打着卷儿落下,萧景然肩头一片银白,站在街边,不知何去何从。 他想起失忆时,认识的那个女孩。 如果,如果他没有喜欢上她,没有跟白真真分手,现在会是什么样? 他们会很好,很好很好,甜蜜相爱,没有宋默的任何事。 “吱——” 一辆车子刹车不及,撞到了无意识中走到行车道上的男人。 砰的一声,萧景然飞了起来,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世界倒了下来,视野中尽是白色的雪,红色的血,以及倒下的世界。 他睁大眼睛,仍在想着,他真的喜欢过那个女孩吗? 路对面,年轻女孩经过。身边走着一个体格高大的年轻男人,两人各捧着一杯热饮,围着同款红色羊绒围巾,亲密说笑。 此时。 城市的一角。 窗外寒冬落雪,室内温暖如春。 “宋默,你这个禽兽!”被男人按在跑步机上,白真真气息纷乱,声音破碎地叫骂。 宋默埋头苦干,对她的叫声充耳不闻。 只要她不喊他老男人,他统统当成是褒奖。 萧景然的事上了新闻热搜,很多人为此唏嘘,但没有在白家引起多大动静。 白老爷子不待见他,孙女差点为他出事,他还不知道珍惜,活该。 宋默更不在乎,一个好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白真真也无所谓。八百年前就分手了,谁还记得他是谁。 “真真,你想跟他结婚吗?”三年后的一天,白真真被叫到老爷子的书房里。 她眨眨眼睛,说道:“爷爷想让我结婚?” 白老爷子板起脸:“你如果喜欢他,就跟他好好的。如果不喜欢,赶紧分,爷爷再给你找一个。” 白真真忍不住笑起来,走到老爷子身后,给他捏肩膀:“爷爷,你这话给宋默听见,我怕他造反。” 白老爷子并不慌张:“他只是一个经理人。” 就算是CEO,但他只是个经理人,公司还是白家的。 “好吧。”白真真便说,“结就结吧。” 别看老爷子这么埋汰宋默。他心里满意着呢! “真的?”果然,听她松口,白老爷子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孙女要成家了,他可太欣慰了。 说不出的宽慰与激动,好像冥冥之中,避开什么祸事一样。 除此之外,人是他挑的,他只挑了一个,就修成正果了,怎能不得意? “真的真的。”白真真说,“我这就找人看看,哪天日子好。” 结婚这种事,其实用不着太隆重,白真真没多在乎。但她毕竟是白家的大小姐,排场不够大,很跌份儿。 最高兴的要数宋默了。 这天晚上,他出差回来,将人一通狂咬,用不完的精力挥霍在她身上。 “我看错你了!”白真真数落他,“你以前明明很高冷的!” 想当初,勾搭他多难啊! 勾搭他半天,他冷冷淡淡的,话不多说一句,眼神也不肯多瞥一眼。 宋默动作一顿,想要咬她颈子上,最终只是轻轻用牙齿叼了叼,然后轻轻吮了一口。 “骗子!”白真真谴责,“表里不一!大骗子!” 宋默沉默一会儿,俯身将她抱住,说道:“我没骗你。” “当初,我怕你不喜欢。”终于要结婚了,她将要属于他,他终于敢吐露真实心意。 一切因为他怕她不喜欢。 老爷子撮合他们,宋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她那么漂亮耀眼。 他怕她不喜欢,说多错多,做多错多,索性板起脸,约束自己,不敢惹她半分讨厌。 白真真听了他的解释,不禁愕然,好一会儿,她心里软下来,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真的。”她眨动眼睛,望着他道:“我保证不生气。” 下一秒,情动如潮。 …… 婚礼举办在一个浪漫的春日。 新娘新郎满怀爱意地对视,交换戒指。 宾客席上,满头银发的白老爷子,满面欣慰。 85精致女秘书1 “叮。” 电梯门打开, 宽敞明亮的楼层映入眼帘。光可鉴人的地面,充满现代感的设计,别出心裁的装潢, 彰显着这个楼层的特殊。 沈氏集团总裁,专属办公区。 白真真看着眼前的场景,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机,查看当下时间。 早上7:05。 电梯门在身后关上, 白真真循着涌入脑海中的记忆,走向办公室。 这一次,她的身份是男主身边的女秘书。足够美艳,工作能力出众,备受男主的重用。 然而, 她的努力工作, 并不是为了事业,而是因为她喜欢沈嘉树,想要一直待在他身边。 空无一人的楼层中,回荡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响声,白真真推开办公室的门,开灯。 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整理日程表与工作计划安排。 电脑开机, 映出女人浓密的波浪卷发, 英气又明艳的红色西装, 以及她五官姣好的年轻容颜。 她喜欢着沈嘉树, 但沈嘉树丝毫不知情,因为她从不曾开口说起。 她不敢,无数个时机, 都不敢说出口。就连他睡着后,都只是望着他安静的睡颜,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直到一个女孩的出现。 女孩刚入职不久,一次夜间加班,陡然暴雨,令她打不到车,恰巧沈嘉树看见,让司机送她一程。 这次初遇,并没让沈嘉树对女孩有什么印象。但女孩对他的印象很好,年轻帅气的老板,对员工平易近人,还载了她一程,足够让她生出好感。 后来,女孩在工作中表现聪明机敏,沈嘉树很欣赏她,亲自提拔了她。就此,女孩跟“白真真”成为同事。 “白真真”不喜欢这个女孩,直觉让她将女孩视为敌手,在工作中明里暗里打压,结果每次都弄巧成拙。 鉴于她工作频频出现过失,沈嘉树对她印象变差,在一次严重的事故后,她被调离,女孩接替她的工作。 “白真真”嫉妒不甘,要害女主,结果自食恶果,事后承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在她死后,女孩跟沈嘉树在工作中互相欣赏,同进同出,共进共退,逐渐感情深厚,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白真真的心情是平静的。 她平静地整理着文件,已经想好等会儿沈嘉树上班后,要怎么做。 沈嘉树是在半个小时后抵达公司的,一走出电梯,他就大步往办公室来,吩咐道:“咖啡。” 两人的办公室挨着,或者说共用一间大办公室,因为中间只隔着一面玻璃。 沈嘉树很年轻,他讨厌压抑逼厌的环境,整个楼层全是玻璃设计,主打一个一览无余。 “是,沈总。”白真真说道,将整理好的文件送到他办公桌上,然后去泡咖啡。 沈嘉树对咖啡有要求,咖啡和奶的比例是1:1,要加三份的糖。多一点,少一点,他都不喝。 “沈总,咖啡。”早就磨好的咖啡,被白真真端到沈嘉树的面前。 沈嘉树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拿起咖啡就喝,口中说道:“早上八点的会议……” 白真真打断了他:“沈总,我想辞职。” 沈嘉树的话顿时停下了,咖啡也不喝了,抬起头,惊讶地看过来:“什么?” 他长得很精致,只有26岁的沈嘉树,很乐于捯饬自己,短发凌乱有型,耳朵上还戴着一枚钻石耳钉。 此刻,他仰起头,露出线条紧致的俊美脸庞。 只看一眼,白真真就觉得自己辞职的决定非常正确——这家伙长得就是个事儿逼。 咖啡的要求还算是小事。沈嘉树还是个重度强迫症,轻度洁癖,拥有金鱼一样的记忆力,动不动丢三落四,睡觉浅,住酒店必须无光无声还要有熟悉的香薰…… “白真真”喜欢他,愿意事无巨细地照顾他,白真真不行。 她远远没那个耐心,秘书的工作已经很辛苦,还要照顾一个事儿精,可拉倒吧,给多少钱都不干。 “为什么?”放下咖啡杯,沈嘉树伸手示意,让她坐下来谈谈。 她是他非常得用的秘书,沈嘉树很看重她,摆出一副真诚的面孔:“是对现在的待遇不满意?还是工作有什么困难?如果是生活中有什么不便,也可以说出来。”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老板,沈嘉树是合格的。 他虽然在工作中压榨人,但对待员工的态度还是很平等的,开的薪水也大方,她现在年薪五十万,还不算奖金。 “都不是。”白真真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低头说道:“公司对我很好,沈总也很照顾我。是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没办法继续工作下去了。” 沈嘉树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下来:“你生病了?” “……”你才病了。 白真真低着头,摇了摇:“谢谢沈总关心。我身体很健康。” “那是为什么?”沈嘉树问道,“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他不希望她离职。这几年她跟在他身边,做事周到妥帖,沈嘉树已经习惯了。 在他的注视下,仿佛挣扎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般,白真真抬起头,双眸注视着他,复杂情愫流转。 “沈总。”她咬了咬唇,选择坦白,“我对你生出了私心。除非你愿意跟我谈恋爱,不然我是没办法再留在你身边工作了。” 沈嘉树:“……” “…………”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原因。 年轻男人俊美的脸庞,不由得沉默下来。十指交叉,搁在桌面上,沉吟一会儿,他问道:“是这样吗?” “是。”白真真诚恳地说,“就是这样。” 不然,她找不出别的理由辞职。 沈氏集团的工作环境好,风气好,福利好,公司对她还有知遇之恩,她工作更做得不错。 她就是不想在他身边待下去了。 沈嘉树沉吟着。 想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因为什么契机,她怎么忽然喜欢他,又忽然忍不下去了? 讲真,他这个人虽然又帅又有钱,但他知道自己什么德行,令女人幻灭只需要一瞬间。 但他随即又想,她是他的秘书,一手包办了他的私生活,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这种难搞的奇葩,她居然也会喜欢?! 不得不说,沈嘉树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我希望你不要立刻做决定。”沉吟片刻,沈嘉树说道:“你再考虑一下。我也考虑一下。” 白真真愣了一下:“沈总……要考虑什么?” “你喜欢我这件事。”沈嘉树说道,“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他的回答过于惊人,白真真顿觉被雷劈了一样,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啊?他又不喜欢她。 “我送你回家吧。”晚上九点半,沈嘉树结束工作,对整理文件的秘书说道。 白真真顿了顿,抬头看过去:“不用了,谢谢沈总,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太晚了,不方便。”沈嘉树说,“反正我顺路。” 白真真一时无语。他都不知道她住哪儿,怎么说得出顺路? “走吧,还有点工作的事问你。”沈嘉树说道,表情自然极了。 白真真低头想了想,拿起包包:“那就谢谢沈总了。” 她毕竟还没离职,站好最后一班岗,也是她的职业素养。 上了车。 沈嘉树坐在后排,白真真也跟着坐在后排。 “去白秘书家里。”沈嘉树很自然地吩咐。 司机迟疑了一下,扭过头问:“白小姐,您家住在哪里?” 白真真都快气笑了,但还是说出自己的住址:“谢谢赵哥。” 司机姓赵,也跟她是熟悉的,爽朗地笑了一声,就启动了车子。 沈嘉树说到做到,果然跟她谈了一路的公事。 这样也好,不尴尬。 想到沈嘉树那句“我也考虑一下”,白真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只是找个借口辞职!他可千万别当真啊! “到了。”夜间的A市,道路上一片通畅,不过四十分钟,就抵达了白真真住的小区。 “沈总,再见。”白真真下车。 “明天见。”沈嘉树低头,从车窗里对她摆摆手,笑容纯净又帅气,像毫无心机的邻家弟弟。 这样年轻帅气,没架子的上司,真的很加分。只是,紧接着想到他的那些龟毛事,白真真瞬间硬起心肠。 “沈总慢行,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车子启动,转过身,往小区里走去。 “喂,妈。”结束工作时间,白真真终于有时间处理私事。 电话里传来中年女人有些卑微的声音:“真真啊,你下班啦?” “嗯。刚下班。”白真真说,“妈你有什么事?” “怎么这么晚才下班?你们老板的心太黑了。”女人抱怨道,“真真啊,那你吃饭没有?” 白真真道:“吃过了。公司管饭。妈,你到底有什么事?”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犹豫,随即女人的声音更卑微了:“真真啊,后天周末,妈去A市看你?” 86精致女秘书2 我们交往吧! 白真真皱了皱眉。 跟她说话的女人叫梅芬。 是“白真真”的亲妈, 一个平凡又朴素的女人,起早贪黑地上班,供她读书, 上大学。 妈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白真真”的记忆中,在她爱上沈嘉树、在沈嘉树身边工作、陷害同事、最终自杀的经历中,没有一丝梅芬的影子。 每次被强行拉进小世界后, 都会出现一个不同于记忆中的人。 这次…… 白真真疾步走在小区的夜色中,很快说道:“妈,你别来了,我回家看你。” 电话那头,女人很惊讶:“真真?你, 你要回家?” “嗯。”白真真道, “我很久没回家了,正好休假,回家看看你和爸。” 女人好像很惊慌,又好像很惊喜:“啊,啊!那好,好!妈在家等你!” 顿了顿,“后天是吗?你坐飞机还是火车回来?我让你爸去接你,他闲着也是闲着。” 不等白真真回答, 接着说道:“真真, 你想吃什么?你以前喜欢吃油焖大虾, 妈去市场买两斤活虾……” 等白真真上楼, 到家,推开房门,女人的声音还没停下, 并且越说越快:“你的房间,妈每个星期都打扫,你来了就能住。” “你上学时候的书本和卷子,妈都没舍得给人,谁借都没给,都堆在你房间里了。” 唠唠叨叨。 至今,“白真真”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自从她大四那年,找了个实习的工作,就再也没回过家。 不仅没回过家,连电话都没打过几个。她突然说要回家,梅芬根本控制不住高兴,不知不觉就絮叨了起来。 “妈,我到家了。”白真真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情形,很用力才保持住冷静,“先不跟你说了。” 梅芬忙道:“好,好,那你先休息,有空了再说。” 挂断前,又说了句:“真真啊,如果你忙,没空回家,也没事的,妈可以去看你。” 多年不见,梅芬现在甚至不知道女儿长什么样子。 她不久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女儿,具体梦见什么已经忘了,但是醒来后心里慌的不行,就想见到她,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再说啊。”白真真没心情跟她多说,挂了电话,反手关门。 走进一片狼藉的客厅。 年轻单身女人住的房间,出乎白真真的意料,一点也不漂亮可爱。 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沙发上胡乱堆着玩偶、专业书、包包,椅子上搭着一件又一件穿过的衣服。 桌上摆着坏掉来不及扔的水果,没擦干净的食物油渍,抽出来的多余纸巾,没吃完的面包等。 ……整个儿一言难尽。 但这个白真真还能接受。作为总裁身边的秘书,每天到家都晚上十点了,第二天五点半就要起床,七点要抵达公司,她没时间收拾家务。 但是! 看着一条条精致的衣裙,闪亮的包包,白真真终于后知后觉,她可能并没有多少存款——为了讨好沈嘉树,为了维持个人形象,她致力于精心打扮自己。 颤抖着手,白真真掏出手机,查看账户。 “啪嗒!” 手机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真真嘴唇颤抖,目光注视着地板上坚强亮起的手机屏幕,心都在淌血。 负债! 何止是没有多少存款?她现在的资产情况是负债!欠银行一万多块钱! 天也转,地也转,白真真腿软地走到沙发上,软软地坐下。 双目无神,陷入人生至暗时刻。 嗡嗡。嗡嗡。手机转动起来。 白真真懒得去看,但是想到什么,还是勉强站起身,走过去。 是沈嘉树发来消息,问她明天上午的一个行程安排。 这要是有三五十万的存款,白真真理都不理他。 定了定神,回复了消息。 给多少钱她都不愿意给一个龟毛的男人工作。但如果负债的话…… 揉了揉脑袋,站起身,找出一身干净的睡衣,走进浴室。 太晚了,该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生物钟把白真真唤醒,打开手机一看,早上5:30。 按照惯例,她会起床,给自己弄点吃的,然后挑选衣服,化个精致的妆容,然后6:15出门。 但对白真真来说,挑衣服、化妆都是可以省掉的。 刚准备按掉手机,再睡半个小时,却发现有一条来自梅芬的未读消息。 打开一看,不禁微怔。 梅芬是在她睡着后,发来的消息,时间是凌晨两点多。她大概是考虑了很久,斟酌措辞,才发来这条短信。 【真真,妈知道你在外面不容易,妈和你爸攒了三十万,如果你要在A市买房子,妈这次去A市带过去。】 白真真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坐起来。 五点半,天还没怎么亮,但对小镇上的梅芬来说,已经不早了。 她应该已经起了,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吃完洗碗,然后骑上电动车出门。 梅芬没什么文化,好工作轮不着她,这些年干过很多工作,收银员,搬货员,清洁工,电子厂等等。 她一个月工资两千多,老爸是工厂的小职工,工资也差不多,这还是这几年物价飞涨,工资跟着涨了一些。 攒下三十万,这是老两口省吃俭用半辈子的积蓄。 白真真握紧手机,忍不住闭了下眼睛。“她”年薪五十万,在沈氏干了三年,一分钱没剩下,还负债一万多。 【人来,钱别带,不买房。】 回了条消息,白真真再也睡不着了,起身下床。 随手定了个闹钟,然后打开灯,在屋里转悠着。 漂亮大牌的裙子,比想象中的少,因为“白真真”会定期出二手,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经济状况。 钱除了花在衣服上,还买了不少的名牌包。白真真数了数,足有十几个。 她打算全都出掉。 衣服,鞋子,首饰,包,能出掉的都出掉。出不掉的,那就打骨折价处理。 先回点血,把信用卡还上。然后再干两年,攒一笔钱,回老家吃香喝辣。 白真真已经打算好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次日,梅芬到了:“真真,跟妈回家吧!” 看着一屋子的漂亮裙子,优雅的鞋子,还有各种包包、首饰,梅芬一下子判断出来,女儿工作这几年,没攒下钱。 “三十万,可以在咱家全款买套小房子,你平时工作也好,不想工作就来家里吃,妈养你!” 本来梅芬就是这个打算,她想让女儿回家。 说不出为什么,自从她做了那个梦之后,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就想让女儿回家,在她跟前。 梅芬花了很大力气,才说服自己,外面很好,只有外面的世界才配得上女儿。因此,拿着钱来A市,想要帮助女儿在A市买房子。 但看着这一屋子,梅芬顿时改了主意。 “就这么决定了!” 白真真意外地看着她。 这个长得黑黑瘦瘦的女人,脸上满是风霜刻苦的痕迹,她一辈子木讷惯了,连女儿都管不了,怎么突然这么强硬? “妈,我不走。”白真真说,“要走,也等我攒点钱。” 梅芬不赞同:“妈养你!” “……”白真真。 这话她是信的。但这话,她也是决不会答应的。 “后天,你就跟老板辞职!”梅芬非常硬气,“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那个黑心老板不是人,咱不给他干了!” 梅芬知道女儿在大城市工作很不容易,但那次打电话她才知道,女儿原来这么不容易。 “要不你现在就打电话辞职,让你老板有个心理准备。”梅芬又说道。 白真真拉着她坐下,说了句公道话:“我们老板挺好的。他给钱多!” 梅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挣钱少,不够女儿花,这一直是她没有底气的地方。 她缩着肩膀,拘谨地并起手脚,坐在沙发上,又变成那个卑微的女人。 “妈,我今年才27,等我干上几年,到了30岁,我就回去,守着你和爸。”白真真倒了杯水,递给她道。 老两口没别的孩子,就她一个女儿,她肯定要养老的。 剧情中“白真真”自杀了,没提梅芬两口子,但是想也知道了。 按梅芬这个性格,她可能宁愿女儿是个白眼狼,不赡养他们,也要她好好活着。 “妈?”白真真拉了拉她的手。 梅芬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啪嗒,她黑色廉价长裤上落了一滴水。 很快,啪嗒啪嗒,两边腿上都落下眼泪,她哭得很安静,就连抹眼泪都是粗糙的。 “妈?”白真真连忙放下杯子,抽过纸巾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呀!” 梅芬一开始不想出声,但很快她忍不住了,抓过纸巾捂住眼睛,哭得稀里哗啦的:“妈不想你在外面混了!” 总觉得,女儿在外面待着,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这是一种很难言的恐惧,像是已经切切实实地发生过一次,让她总是压抑不住的恐慌。 “你跟妈回家吧?妈养你。”梅芬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用粗糙的湿乎乎的手,抓住了女儿。 白真真不禁沉默。 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小世界不同的变化,就是梅芬。 对梅芬要她离开A市,她有些明白过来。 “行,你别哭了。”白真真垂眼,又抽了两张纸巾,轻轻给她擦眼泪,“我跟你走,我后天上班就跟老板辞职。” 随即又道:“但你也知道的,老板不会马上放人,他肯定要等到有人能接手我的工作,才放我离职。” “最快半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 梅芬惊喜地抬起眼睛:“真的?你不骗妈?” “真的。”白真真点头,“你都愿意养我了,我干什么还在外面拼死拼活?” 这话梅芬爱听,她连连点头:“妈养你。妈养得起你。” 既然决定辞职,白真真也就不多想了。手里的衣服和包卖一卖,加上离职时结清的工资,还上信用卡之外,还能剩一些。 “菜市场在哪儿?妈去买菜,给你做好吃的!”擦干眼泪,梅芬立刻精神百倍起来。 白真真笑道:“做什么饭啊?你大老远过来。走,带你下馆子。” 梅芬舍不得,女儿的钱来得不容易,但白真真软磨硬泡,硬是把人带出去。 转眼,周一清晨。 有亲妈在,白真真早上起来就不是随便对付了,鸡汤面,荷包蛋,拌萝卜丝,煮红薯,煮玉米。 白真真根本吃不了这么多,每样来了点,就饱了:“我走了,你在家好好吃饭。” “哎,等等,把午饭带上。”梅芬给她准备了午饭,装在食盒里,早上现做的,还热腾腾的,用保温袋装着。 白真真接过她的好意,这才出门。 六点十分,天还没怎么亮。但白真真不觉得累,因为梅芬起得更早。 抵达公司,刚刚7:00。 白真真把午饭放进冰箱,然后开始日常工作。打开电脑,整理文件,给沈嘉树磨咖啡。 7:30,电梯传来声音,沈嘉树来公司上班了:“早啊。” “早,沈总。”白真真道。 沈嘉树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戴了一条鲜艳的领带,看上去精致贵气,又朝气蓬勃。 白真真把咖啡摆在他面前。 “前几天你说的事,我仔细想过了。”沈嘉树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抬起头,认真地道:“我同意你的请求。” 白真真松了口气,点点头:“好的,沈总,我马上把辞职报告发人事。” “不是!”沈嘉树愣了一下,快速说道:“你误会了!我是说,我同意你的追求,我们交往吧!” 白真真:“……” “???” 惊讶,不解,迷惑,浮现在脸上。 87精致女秘书3 他不介意卖身。 “坐下, 你坐下。”沈嘉树示意道,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 有些不自在,又努力端住,“我们坐下说。” 白真真看着年轻男人,年轻俊美的脸庞, 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双眼明亮的样子。 慢慢坐下:“沈总,别开玩笑。” “不是玩笑。”沈嘉树正色,身躯前倾, 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神情认真:“对于你的欣赏,我感到很荣幸。” 他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呢! 一方面是不想谈,另一方面是他大名在外,也没女孩搭理他就是了。 但,原来也有人喜欢他的! 而且是这样一位年轻,漂亮,聪明, 工作能力出众的女士! 沈嘉树想了想, 虽然他从前不喜欢自己的秘书, 但他都这个年纪了, 还没谈过恋爱,有些说不过去。 “这是我准备的情侣对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放在桌上, 打开,“准备得有点仓促,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希望你会喜欢。” 说着,他打开盒子,露出一对闪耀明亮的戒指。他很自然地取出较大的那枚,套在自己的中指上,又取出小巧的那枚,朝她递了过去。 “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们下班去挑别的。”说着,他示意她接过。 白真真垂眸,看着男人捏在指尖,递过来的戒指。 作为一个年轻时尚的男人,沈嘉树的审美很可以,彩|金指环上镶嵌着一圈碎钻,漂亮昂贵又时尚。 沉默。 “沈总,你喜欢我吗?”她抬起眼睛,看向他道。 沈嘉树很诚实,他坦言道:“现在只有一点点。但如果交往下去,我会很喜欢你的。” 喜不喜欢的,不重要。 对沈嘉树而言,在舒舒服服的生活、有条不紊的工作面前,他个人的身心实在不值一提。 只要她愿意继续承担秘书工作,他怎么都好说。 “我在溪悦别墅的房子,钥匙你有。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我们一起住?”男人眼神清亮,好像丝毫没有邪念。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银行卡。密码你知道。没有额度限制,你随便用。”男人拉开抽屉,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在桌上。 “每周会有鲜花。但你也知道,我们工作很忙,所以不确定约会次数。”他神情诚恳,“但我会尽量每周都安排约会,也会有一份礼物。” “你还有别的要求吗?”他的表情诚恳,不像是谈朋友,倒像是对待大客户,“有我没想到的,你尽管说。” 白真真不知道说什么。 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他又不喜欢她,不该拒绝她吗? 她没想跟他在一起,她只是找个理由,合理辞职。 “那,沈总对我有什么要求?”白真真神情镇定,看不出丝毫慌乱,沉着反问。 沈嘉树想了想,摇摇头。片刻后又道:“你像从前一样照顾我?” 白真真嘘了口气,站起来,神情坚定,微带歉然:“抱歉,沈总。” “怎么?”沈嘉树一怔,面露不解。 “我仔细想了想。”白真真说道,“我虽然喜欢沈总,但是我没办法跟沈总谈恋爱。” 她歉然地看着他:“就当我之前没说过这些话。” 沈嘉树微微张开唇,清澈明亮地眼睛望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受伤:“所以……” 她嫌弃他? 跟那些女孩一样,嫌弃他? 虽然被嫌弃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也嫌弃自己,但这会儿沈嘉树有些接受不了,向后靠在椅背上,捂住眼睛:“你出去。” 白真真歉然地看他一眼,然后退出去。 这没办法。她找了一个不合适的辞职理由,她之前根本没想过他竟然真的会答应。 现在只能拒绝他了。 沈嘉树是个坦荡的人,很快给她发了条消息,让她递交辞呈,准备交接工作。 白真真回复道:【谢谢沈总。】 然后开始找能够接替她工作的人。 这不容易。她承担的事情很杂,除去工作上的事,还有沈嘉树的私事。 别的不说,沈嘉树住的别墅,请的家政是她找的,工资是她发的,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领带是她挑的,不合适的居家用品是她换的,房间里的香薰…… 全都是她的事儿。 这些还好说,列个单子,注明注意事项就好。但是,财务方面不太容易。 沈嘉树是个金鱼脑袋,他记不住事情,银行卡的密码都是同一个,就这有时候都能记错。白真真要找人接替她的工作,财务是个事儿。 但这也不难。 “张莹在吗?对。让她上36楼来一趟。”说完,挂掉内线。 张莹是剧情中沈嘉树的女友。人很机灵,又聪敏,把沈嘉树的私事交给他,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账务,也不用考验人性了,交给公司财务。 她工作上的事情,从总裁办挑了个做事周全的助理,交托出去。 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白真真终于把工作都交出去。 “叩叩叩。”临走前,白真真最后一次登上36楼,敲响沈嘉树的办公室门,“沈总。” “进来。”沈嘉树正在签文件,抬头看过来道。 白真真走进去。 站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叠,放置在身前,很恭敬地道:“谢谢沈总。” 结算工资的时候,她才发现沈嘉树多给了她半年的工资。 “应该的。”沈嘉树放下笔,看着这个跟在自己身边三年,做了很多事情的秘书,“这几年你辛苦了。” 当她把事情交出去,沈嘉树察觉到种种不同和不便,才发现她为他做了多少事情。 “沈总客气了,都是我的份内之事。”白真真客气道。 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装衣裤,头发盘起来,她身材高挑,看着就清爽利落,又英姿飒爽。 沈嘉树心情有点复杂,揉了揉眉心,问道:“你之前说喜欢我。是辞职的借口,还是真的?” 他不傻。 他都同意跟她交往,她还要辞职…… 白白做了一场准备的沈嘉树,心里有些介意。 “是真的。”白真真坦然回答。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她的确喜欢过他,说出来也算做一个了结。 “我真的很烦人吗?”沈嘉树仰头看过来,眼眸清亮,俊美的脸庞看上去有些天真,“我以后是不是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这话问她干什么? 白真真露出真诚的表情,说道:“沈总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女孩。” 沈嘉树点点头,不再纠结,转而道:“谢谢。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沈总。”白真真立刻鞠躬。 沈嘉树又问了句:“离开沈氏后,你有什么打算?找好下家没?” 白真真道:“准备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这几年工作,都没怎么回过家。” 沈嘉树表示了解。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沈嘉树有电话进来,就对她点点头。 白真真退出办公室,关上门。 最后看了一眼明亮宽阔的楼层,想到银行卡里的余额,她不由得展开一抹笑容。 “再见。” 跟同事们打了招呼,白真真背上包包,打车离开。 很快,回到小区。 “真真回来了?”梅芬打开门,期盼地看着她,“怎么样?” 她知道白真真今天办离职手续,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白真真笑着说:“很顺利,办完了手续,从现在开始就不用去公司了。” “好,好。”梅芬点头,止不住的笑意,“从今天开始,妈养你。” 白真真好笑地抱住她的手臂,说道:“不用妈养我。临走之前,老板给了我半年的工资。我自己养得活自己。” 梅芬惊讶极了:“真的?你们老板这么好?” “真的。”白真真点头,“不过,也不是他多好。还不是看我工作认真的份上?” 梅芬这会儿开始向着沈嘉树说话了:“话不能这么说。你们老板还是可以的。你不知道,多的是抠门抠的很的人……” 絮絮叨叨了一通,才转了话题:“饿不饿?饭马上就好,还差一道酸菜鱼。你饿的话,妈先给你盛点饭,你先吃着。” “不饿,等会儿一起吃。”白真真道。 她换了衣服,然后在屋子里打量一圈,能卖的都被她打包卖了,现在几乎没什么家当了。 “喂,孙哥。”白真真拿出手机,给房东打电话。 她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住的很爱惜,没祸祸房子,房租也都是按时给,现在要退租,押金必须退给她。 房东还想留她,问她为什么不住了,如果觉得房租太贵,可以便宜三百块钱。 白真真谢绝了。 “妈,那我买后天的火车票了?”打完电话,白真真朝厨房里喊道。 梅芬扬声应道:“好,你买吧。” 现在不是出行旺季,加上老家L县是个小城市,票很好买。 处理完A市的事情,退了房子,白真真拉着一个简便的行李箱,跟梅芬打了车,前往车站。 她长得漂亮,不想被人注目,一路都戴着口罩。 梅芬没戴,她不习惯戴口罩。黑瘦的脸上满是激动,一直攥着女儿的手,直到上了火车,才仿佛一颗心落了地。 88精致女秘书4 白寿祥在车站等着。 家里没有车, 他借了邻居家的电动三轮车,等在车站外面。 “这里!这里!”老远看到,他举高右手,已至中年仍然帅气的脸上, 咧开大大的笑容。 梅芬看到他身后的车子, 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他就吼:“你就让真真坐这个?这怎么坐啊?东西都放不下!” 东西再少,那也是两个行李箱。梅芬气得不行:“我真是少叮嘱你一句, 你什么都办不成!” 白寿祥呵呵笑着, 接过女儿手里的行李箱,笑道:“真真累不累?路上睡一会儿没有?” 白真真跟梅芬回来,坐的是卧铺, 她一边上车,一边答道:“不累,中午睡了一会儿。” 把手伸出去, 接梅芬手里的箱子, 梅芬不让她动手, 还在絮絮叨叨:“你找三哥借个面包车不行?他又没啥事,早就跟你说今天回来,你就是不准备!” 三轮车很小,好在上面有个篷,能遮阳。 被怨怪着, 白寿祥仍旧笑呵呵的,一句都不顶嘴:“真真,你坐里面,对,让你妈坐这边, 箱子好放,我给你摞起来,掉不下去。” 梅芬被他扶着,终于上了车,皱着眉头道:“什么掉不下去!脚往哪放?不是我说你……” “坐稳,走喽!”白寿祥坐到前面,开动了车子。 梅芬再说什么,就得扯着嗓子喊了,她懒得丢这个人,跟女儿念叨:“你看看你爸!净丢人!” 女儿怎么说也是从大城市回来的,他就开这么一辆破三轮来接,叫她的面子往哪放? 孩子从小就要面子,梅芬又是好不容易哄她回来,这下实在被气得不轻,絮叨了半路。 白寿祥好像听不见,很快活地跟女儿说话:“真真,吃西瓜不?” 街边有一车一车的西瓜,瓜皮翠绿,圆滚滚的摞在一起。 “不吃,谢谢爸。”白真真喊道。 过了一会儿,白寿祥又问:“吃栗子不?” “不吃,谢谢爸。” 没走多远,白寿祥继续问:“吃葡萄不?我看这葡萄水灵的很。” 是本地种植的葡萄,刚下来,量还很少,口感也不够甜,吃的就是一个新鲜。 当然,价钱也不便宜。但女儿回来了,白寿祥高兴得很,不心疼这点钱。 “吃。”白真真喊道,“爸,你去买点。” 白寿祥更高兴了,立刻应了一声:“哎,我买两串去。” 把车子停在路边,白寿祥走到摊位前,挑拣起了葡萄。 “我过去看看。”梅芬紧跟着下了车,“你爸买东西不还价,人家就坑他这样的冤大头。” 白真真笑着,轻轻点头:“那我在车上等你们。” 路边,葡萄只有一小堆,不会超过十几串,被两人一挡,什么都看不见了。 隐隐听到梅芬跟人在讨价还价。 白真真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用皮筋随手绑起来。 从背后看,男人身高腿长,女人又瘦又小。从正面看,男人白净帅气,女人黑黑瘦瘦。 搭眼一看,好像是梅芬占了便宜。实际上,谁也不占谁便宜。 她爸是那种老实人,从年轻那会儿就老实,还有点窝囊。不然就他这模样,但凡嘴甜一点,就被富婆收了。 她妈长得一般,但很会过日子,这些年管着钱、管着家,没让这个老实男人操过心。 她的长相其实随了爸爸,身高也随他,但是性格更偏梅芬一点,好强、要强,心里倔。 “幸亏我跟着吧,不然多花好几块。”两人说着话,回来了。 梅芬手里提着一塑料袋葡萄,一边上车,一边高兴地说:“现摘的,须子还硬挺着呢,走,回家洗洗吃。” 白真真扶着她坐稳:“好。” 一家三口回到家。 车子在楼下就还给邻居了,白寿祥还跟人寒暄了一阵,梅芬心疼女儿,让她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走了。 “你做了什么饭?”进了屋,梅芬问道。 白寿祥的厨艺一般,他从超市里买了馒头,素包子肉包子,酱牛肉,凉菜等,都在桌上放着了,用干净盘子盖着。 梅芬已经没力气念叨了,转而对白真真说:“想不想吃?不想吃的话,妈给你做面条。” “想吃。”白真真说,“坐了一路车,饿了。” 白寿祥笑呵呵的,说道:“洗手,吃饭。我给你洗葡萄去。” 等白真真换了衣服,又洗了把脸走出来,白寿祥也洗好了葡萄:“来,尝尝,我刚吃了一个,还挺甜的。” “吃什么吃,先吃饭。”梅芬道,给女儿递筷子。 白真真摘了两粒葡萄,送进嘴里:“唔,味儿还挺足。” 然后拿了一个馒头,掰开:“我吃不完。我吃一半。” 梅芬把另外半个接过去:“吃不完就放着,能吃多少吃多少。” 这是一个小三居。 看起来窄窄巴巴的,但中和的色调,整洁的布置,沙发、茶几、电视柜上放置的小装饰,却显得很温馨。 白真真只觉得一颗心仿佛也安宁下来。她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真真这次回来,住多久啊?”白寿祥夹了一片牛肉,笑着问道。 这事梅芬还没跟他说,闻言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住多久。真真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白寿祥一愣,问道:“不走了?以后就待在家里了?” 白真真点头:“暂时是这么打算的,爸。” “哦,暂时啊。”白寿祥点点头,继续吃菜,“咱家这个地方,太小了,没什么好工作,还是要出去,才有发展的前途。” 他自己没什么本事和野心,但对女儿却是另一种观念。 “你不会说话就吃饭。”梅芬很不爱听,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你知道外面多难吗?你知道真真每天几点起床,几点下班吗?” 白寿祥道:“钱肯定难赚。要是好赚,人人都有钱了。真真她有本事,当然是去大城市发展。” 爸妈再次拌起嘴来。 白真真耸耸肩,这次没调停,随着他们吵吵,慢悠悠地吃饭。 都这么过了半辈子了,用不着别人多嘴。 吃过饭,白寿祥去洗碗。 “你坐,看电视,玩手机也行,我去看看你爸给你收拾的房间,收拾好没有。”梅芬说着,往次卧去了。 少不了又是一顿叨叨。 梅芬是个细心的女人,她看不上白寿祥做的事情,总觉得毛毛糙糙,自己拿上扫帚,又把屋子扫了一遍。 白真真坐在沙发上,一门心思玩手机,半点儿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别问,问就是懒。 再说她都决定回家啃爹妈了,也不差这点,是吧? “别干坐着,来,吃葡萄。”白寿祥刷完碗,端着一盘子葡萄过来了,放在茶几上。 白真真抬头:“谢谢爸。” “真真啊,你这次回家,是不是公司那边不好做?”白寿祥在旁边坐下来,问道。 几年不见,再是亲生的,也会有些生分。 白寿祥找着话题,白真真也不反感:“算是,也不算。老板有点不好伺候,我正好烦了,歇段时间,再出去找工作。” “这样啊。”白寿祥点头,“你说得对。你还年轻,不能像你妈说的,以后就待家里了。还是要出去,外面才有发展前景。” 白真真心说,这话要给梅芬听见,能跟他打起来。 “嗯,知道。”她点点头。 白寿祥又问她这几年在外面,干了几家公司,都做什么工作,老板怎么样,有没有很好的同事,去哪里玩过,等等。 他是个老实人,说的都是些家常话,他和梅芬都换了工作,小地方不好找工作,梅芬还谎报了年龄,才找到一份工作。 “说那些干什么?”梅芬出来,正好听到白寿祥说,她这次去A市请了长假,人家不一定还要她回去上班。 梅芬不爱听这个,走过去时,还踢了他一脚,然后道:“真真啊,别听你爸瞎说,妈工作好好的呢,人家说了,让我明天就去上班。” 她是要养女儿的,怎么能没工作?就算求着人家,也得去上班。 “妈,你真厉害。”白真真敬佩地说,摘了粒葡萄,剥皮喂给她,“敬勤劳能干的梅芬女士。” 把梅芬哄得,就差喊心肝儿了。 “对了,你请几天假。”吃完葡萄,梅芬看着丈夫说道:“去看看房子,咱们给真真买套房子。” 白寿祥皱眉:“家里的房子买来干什么?真真又不是没地方住。” “你请不请?”梅芬瞪他。 白寿祥好脾气地说:“要买,也是攒钱给真真在大城市买。咱们小地方的房子不值钱。你现在买了,回头真真用钱,上哪儿搞钱去?” 夫妻两个没达成一致意见。 早先梅芬提过这笔钱的用途,说是给女儿在外面买房子,虽然不多,但女儿有本事,她自己攒下钱能付首付,他们这点钱至少能凑个装修钱。 当时白寿祥是同意的。所以,梅芬去A市时,虽然白真真说不用带,但她还是带上了。 只是,当她到了后才发现,女儿并没有攒下钱来。她说离职的时候,老板给了半年工资,但梅芬不信。 而且半年工资能有多少,离买房远着呢。 “我跟你说了,真真以后不走了!”她有些急,“你就这么不待见真真,非得把她赶出去扑腾?”,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89精致女秘书5 梅芬做噩梦的事, 不是没给白寿祥说过。要不是这么说了,那三十万的事还要等等才提。 但白寿祥跟她不一样,他觉得她胡思乱想,因为一个梦就要干涉女儿的人生、大好前途, 很不讲理。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白寿祥不擅长跟人争吵, 急了也是一副窝囊样子。 梅芬才懒得跟他理论, 说道:“就这么定了!” 白真真不愿意向着爸爸、惹她不痛快,但是那三十万是他们辛苦了半辈子攒下来的。 “妈, 不着急。”她说, “我在家住着,你买了房子,我又不去住。买了干什么?” 梅芬道:“怎么能一样?有了房子, 就有了家!那是你的家!” “你这话说的,这里不是真真的家吗?”白寿祥不赞同道。 他们就一个女儿,等以后老了, 房子也好, 存款也好, 不都是真真一个人的? “你别说话!”梅芬吼他一句,定了定神,她转而看向白真真,“不买房也行。那妈给你买个车。” 白真真心里明白,梅芬想把她留在L县, 房子也好,车子也好,都是为了拴住她。 “那买车吧。”她吃着葡萄,很平常地道:“明天我和爸爸去看车。” 车还是可以买的。家里没有车,出行也不方便。 “行!”见她同意, 梅芬再高兴也没有了,看向丈夫,“听见没有?明天请假,陪真真去看车。”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是傍晚,吃完饭,说会儿话,就到了九点多。 白真真打了个哈欠,梅芬立刻道:“真真累了?快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说。” “那我去睡了。”她打着哈欠站起身,“你别跟爸吵架。我在家也好,出去也好,咱们一家人好好说。” 白寿祥忙道:“我们不吵,我跟你妈什么时候吵过架,从来没有。” 梅芬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白真真简单洗漱了下,就趴床上了。在火车上咣当一个白天,还是挺乏的。 空调打开睡眠模式,盖上梅芬新买的夏凉被,睡在纯棉床单上,很快就睡沉了。 好像梦到很多事情,但是内容太过丰富,醒来后一件也不记得。 摸出手机,早上5:30。 白真真无语了一下,关掉手机,翻个身继续睡。 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有电视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她起了床,从衣柜里找出梅芬给她挂好的衣服,挑出一件白色T恤,一条米色运动长裤,随手绑起头发。 “真真起了?”听见开门声,白寿祥的声音响起。 白真真应了一声,就去洗漱了。 白寿祥把电视暂停,说道:“你妈做了饭,在锅里放着,你吃不吃?我给你热一热。” “不用热。”白真真洗脸时抽空说了句,“我等下吃。” 但白寿祥还是给她热了一下,等白真真洗漱完,饭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 梅芬用玉米碴、麦仁、大米混着煮了粥,鸡蛋当然是早餐必备的,还有昨天没吃完的素包子,外加一碟凉拌的洋葱丝。 “你妈上班去了。”白寿祥坐过来,“你吃,多吃点,吃完我们出门,去看看车。” 又说:“我不太懂车,你二姨夫懂这个,我给他打了电话,一会儿他过来。” 白真真喝粥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道:“爸,我懂车,你给二姨夫打电话,让他不用过来了。” 白寿祥愣了一下,说道:“多个人看看,不是坏事。” 白真真有点不愿意。但是想想,她不在家的时候,都是亲戚们互相帮衬着,点点头:“爸爸说得对。” 就当给亲戚个面子。 L县城很小,就两家4S店,白真真跑了一趟市里,终于选定了坐骑,是一辆落地价23W的轿车。 “这车不错。”二姨夫说道,手痒的想开一圈。 这个价位的车算不得豪车,但对小县城的人来说,还是舍不得买的,毕竟是半套房子了。 “我们真真会挑。”白寿祥与有荣焉。 白真真笑道:“二姨夫,你试试。” 二姨夫不好意思,白真真让了他几次,他终于不推辞了,喜滋滋地上车了。 顺便在市里办了车牌,然后开回家。 走之前,二姨夫把白真真一阵夸,夸她有出息,夸她有本事,又说让她多回家看看,她爸妈都很想她。 白真真应承了。 “你怎么没让你爸花钱?”等梅芬下了班,得知钱是白真真自己掏的,顿时横眉竖目。 “什么我爸的钱、我的钱。谁的钱不一样?”白真真糊弄道,“早晚都是我的钱。” 话是这么说,但梅芬不高兴:“都说了给你买车。”她舍不得冲女儿撒气,就冲男人吼,“你就眼睁睁看着真真付钱?” 白寿祥道:“谁的钱不都一样?” 梅芬顿时气得肝儿疼。 “妈,我钱花完了,以后就靠你养了。”白真真扭转话题。 她知道梅芬的心病。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梅芬顿时道:“妈养你!妈养得起你!” 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她对女儿道:“明天妈休班,带你去买衣服。你回来就没带几身衣服,马上要入秋了,该买新衣服了。” “好的,谢谢妈!”白真真不客气地应下了。 梅芬花了一天时间,给她买了一堆衣服、鞋,又带她逛水果市场,买了几箱水果,拉回家给她吃。 白真真统统受了。 在家里趿着拖鞋,穿着睡衣,胡乱绑着头发,吃吃喝喝,打游戏。 懒成了猪。 找工作?才不要。她就靠妈养。 什么时候梅芬心里踏实了,烦她了,撵她了,她再出去找工作。 到时候就不是在小县城找工作了。她还想着出去拼一把,挣几年钱,然后回家养老。 现在这点钱,就算她不买车,全家的钱加一起,也不够一个人养老的。 她是这么打算的,但梅芬显然有别的打算:“真真啊,你不出去走走吗?” “不去。”白真真想也不想就道。 梅芬刚下班,换了鞋子,坐过来道:“你得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见见人。” “妈,你是不是要给我介绍对象?”白真真抬起头,直接挑破。 她不耐烦跟人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梅芬显然知道女儿的脾气,当下抿嘴一笑,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给她看:“我一个同事,她亲戚家的孩子……” 白真真眼睛毒,看了一眼就问:“有一米八吗?” “应该有吧?”梅芬说,“看着挺高的,她也不能骗我啊。” 那是一张男人站在海边,伸展双臂,拥抱海风的照片。 拍照的角度显得男人腿很长,但白真真一眼就看出来,还指着男人的鞋说:“这起码有四五公分。” 梅芬呆了:“啊?” “他这不是普通的运动鞋啊,鞋底很厚的,妈。”白真真别过头,继续打游戏。 她自己身高172cm,低于一米八的不考虑。 “那是有点矮。”梅芬说着,有些发愁,“那比你高的也不多啊。” 说着,就有些埋怨白寿祥:“都怪你爸,长那么高干什么。” 这要是遗传她一点,肯定长不了这么高。 白真真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向自己的怨种老爸。 白寿祥是个老实人,他被妻子埋怨并不生气,还说道:“怪我一半。另一半怪你,是你不够矮。” 她要是再矮点,真真肯定多少遗传一点,不会长这么高。 梅芬顿时怒了:“你再说一遍!” 白真真哈哈大笑,放下手机,鼓掌道:“打起来!打起来!” 梅芬:“……你再贫!” 被女儿这么一打岔,吵架是吵不起来了,梅芬继续发愁:“那你自己出去走走。要不,联系联系老师、同学,你那些同学总不能都成家了?” 她找的都不合适。给她介绍的那些男的,要么矮,要么丑,要么没文化,都配不上真真。 今天这个是大学毕业的,模样也周正,已经是梅芬能挑出来的比较不错的了,结果真真说人家没有一米八。 “好,好,明天就找。”白真真当然是点头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现在靠妈养,当然要听妈话。 她给高中的班主任打电话,老教师跟她聊了一会儿,就有些激动,想请她到班里给孩子们上课。 “我没上过课呀,孙老师。”白真真惊讶道。 孙老师道:“不用准备什么,就是跟孩子们聊聊外面,聊聊大学,聊聊专业,聊聊职场,你这个履历,随便说几句都是对孩子们的鼓励了。” 白真真笑了笑,说道:“那好。什么时间?您定下来,我过去。” 她当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长得漂亮,学习棒,红榜常客,几乎没掉下过年级前三名,考的大学也是Tp2。 当年还发生过一些趣事,比如有两个男生想追她,因为学习也不错——学习差的没资格追她,争做她的同桌。 两人本来约的是打篮球,结果打着打着,上头了,打起架来。 两人被一顿批评,写检讨,罚站。 这事传到她耳中,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凡夫俗子。” 然后跟班主任说,她要自己坐,拒绝跟满脑子肌肉的荷尔蒙动物同桌。 现在的情况是,其中一个男生读了师范,现在母校任职。,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0精致女秘书6 白真真今天的打扮很简单。毕竟是以学姐回归的方式, 见一见没出校园的学弟学妹们,不适合太正式。 她穿着一件竖条纹衬衣,水洗牛仔裤,黑色卷发自然披在肩头, 稍微化了个妆, 涂了口红。 高挑的身量, 立体的五官,看上去妩媚又干练。 走下讲台时, 获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她人都已经走远了,还能听到饱满热情的掌声。 “你讲得很好。”孙老师笑着赞许。 白真真低头笑道:“惭愧。” 说着话,不免就提到她当年同班的那批人, 孙老师记忆力好,都还记得。 “单文宇现在这里教书,一会儿下课了, 你就能见到他了。”孙老师说着, 就笑起来, “当年也是个小魔王,现在老实得不得了。” 白真真笑道:“是吗?等会儿我瞧瞧他。” 好些年没见了。 当单文宇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白真真一眼没认出来。 那个穿着宽大校服,青涩又稚气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当年的莽撞。回校任教的青年, 穿着衬衫西裤,气质沉着了很多。 “白真真?”在办公室里见到她后,青年愣了一下,随即认出她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真真对他点点头:“来看看。” 孙老师还要备课, 下节课他要上课,于是笑着说:“你们聊聊。” 两人说了再见,走了出去。 接下来单文宇没课了,带着白真真重游校园:“这几年学校变化很大,这里很快要变成老校区了,新校区建在城西那块儿,你还没看过吧?” “没有。”白真真摇头,好奇问他:“怎么想到当老师?” 说真的,就他当年那作风,很痞很刺头,谁都想不到他现在教书。 “教书有什么不好?”单文宇扬着下巴,眼睛里都是光,“我觉得教书很好。“ 他现在教的是语文。 更叫白真真无法想象了。 “是很好。”她笑着点点头。 单文宇侧头看了她两眼,说道:“你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 “毕竟不用像从前那样天天见面。”白真真微笑道。 “……我错了,你还是那样。”单文宇不仅扭回头,甚至离她远点儿。 过了年少时期的荷尔蒙冲动,单文宇现在很明白什么样的女孩适合自己,什么样的不适合。 像白真真这样,一朵长满刺的玫瑰,就很不适合他。 再漂亮也不行,消受不起。 当然,老同学多年不见,饭还是要约一顿的。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了顿曾经很风靡,怀旧味道满满的砂锅。 白真真点了一份砂锅排骨,炖得软软的豆腐,大块的排骨,用料很足,可谓是物美价廉。 单文宇请了客,吃完饭还要了她的电话。 就算她很不适合他,但他又没女朋友,万一哪天犯贱,想被玫瑰花扎一顿呢? 出于礼尚往来,白真真也存了他的电话,然后两人就分开了。 单文宇要回去备课,他下午有课,作为一个年轻的教师,他信念感满满,一定要叫手底下的小崽子们承认,他是全国最好的语文老师! 白真真笑了笑,双手抄兜,慢悠悠地往家走。 小县城就那么大,离家不远,她反正没什么事,不如遛达回去。 快回到小区时,遇到了邻居,她根据记忆叫了人。 然而,走出去不远,她脚步顿了一下。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声音不大,她们大概没想到她能听见: “呶,白老四家的闺女。” “听说是被人甩了,给人当小三,被大房发现了,撵回来了。” “天天待在家里不出门,我瞅着是伤了身子,多半是怀了孩子……那啥了。” “造孽哟。” 脸上的闲适转淡,白真真回过头,朝身后看去。 察觉到她的视线,几个长舌妇顿时住了口,还有些讪讪,装出热情的样子:“真真啊,你还有啥事啊?” “没什么。”白真真淡淡道,“就想问问您几位的儿子,长P眼了吗?” 几人听了,脸色顿时一变:“你怎么说话的?” “这话我只说一遍。”白真真仍旧是神色淡淡,然而眼眸转冷,“下次,几位的儿子可真就没P眼了。” 面对几人惊疑不定的神情,她不再多说,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缺德的人,生儿子不长P眼。如果长了,那就是长错了,找人给他们缝上就是了。 这次直到她走远,身后都没有传来声音。 回到家,梅芬和白寿祥都不在,两人白天上班,最早也要下午五点回来。 白真真换上拖鞋,把衬衫和牛仔裤也换下,穿着棉质短袖短裤,从门口的西瓜堆里抱出来一只,到厨房切瓜。 白寿祥买了十几只西瓜,他这个人挑瓜的技术不怎么样,白真真随手抱了一只,切出来就不太好。 熟过头了。 但她吃人嘴软,也就不挑了,抱着半个西瓜到客厅,打开电视,找个电影看起来。 “咔嚓。” 房门被钥匙拧动,打开,梅芬拎着一袋子菜从外面走进来。 “妈。”白真真从客厅里探出头,叫道。 梅芬一抬头,说道:“真真啊。晚上想吃什么?妈买了鱼。” “妈,你脸上怎么了?”白真真皱眉,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道。 梅芬的左边脸上有血道子,她别开脸道:“没啥。遇到猫了,猫挠的。” “那你得去打狂犬疫苗。”白真真端详两眼,说道。 梅芬推开她,换了鞋往厨房去:“知道了,知道了。” “妈,今天姚峰他妈,还有张利他妈,还有一个女的我不认识,骂我来着。”白真真跟着她走进厨房,抱着手倚在门框上道。 梅芬刚把鱼倒进水池里,闻言眉头一竖,扭过身:“什么?!” “骂你什么了?!” 白真真撅嘴,说道:“反正不好听。不过我也没白白挨骂,我骂回去了。” 梅芬脸色阴沉,一句话没说,拿起菜刀就往外走。 “妈,你干什么去?”白真真忙拖住她。 “你放开我!”梅芬拉开她,“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东西,我这就去问问她们,编排别人坏话,良心不会疼吗!” 白真真一手按在门上,说道:“你看你,她们既然说得出口,那肯定没觉得怎么样,你拿着刀上门,还要变成你没理。” “那我也不能让她们胡乱编排!”梅芬气道。 “好啦好啦。”白真真说着,夺下她手里的刀,“说我闲话的人多不多?”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从她回来后,不少人背后说她闲话。 梅芬脸色不好,任由她夺走了刀,她也知道拿刀出去太冲动了:“多什么多?就她们几个不是东西,天天东家长西家短,嘴里跟长蛆似的!” 白真真把刀放回厨房里,切了块瓜,拿出来递过去:“吃口瓜,消消气。” 又道:“我都不放心上,你也别往心里去。哪儿没有小人?天天生气,都生不完的气。” 她从小学习成绩好,长得漂亮,虽然老师待见,人缘也不错,但背地里嘀咕她的人从来没少过。 她要是在意这个,在意那个,都没时间学习。 “你是不知道,她们有多不要脸!平时就不干好事……”梅芬絮絮叨叨,抱怨起来。 白真真在一旁听着,顺便剥了葱和蒜,切丝切片。 梅芬本来还在生气,见她已经动起手来了,连忙搁下西瓜,说道:“我来,你放下,我收拾。” 一边收拾鱼,一边跟女儿说话。 虽然还是很生气,但这也是常态了,过日子就没有哪天是从头到尾都顺顺当当的,每天总有生不完的气。 不是跟老公生气,就是跟邻居生气,要不跟不靠谱的亲戚生气,跟同事生气,跟老板生气。 但梅芬有自己的智慧。生气归生气,日子还是要过的。她做了一道糖醋鱼,造型漂亮,又色香味俱全。 “吃饭,吃饭。”梅芬把菜端上桌,“你爸有事不回来,咱俩吃。” 白真真拿起筷子:“哎!” 她捧着米饭,吃得香,眉眼舒展愉悦,好像丝毫没把别人的闲话放在心上。 梅芬心里叹气。 她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让女儿回来,小地方还是愚昧了些,总有这些不知所谓的人。 但是想到那个梦,她挣扎过后,还是坚定了之前的信念。就当她也愚昧吧,就当她是个坏妈妈,她就是要绑住女儿,让她待在她身边。 * 沈嘉树的日子过得不舒坦。 “衣服怎么挂的?” “领带放哪儿了?” “谁挑的窗帘丑死了!” “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客户姓贺?” “我的文件夹放哪儿了?” “咖啡呢?我的咖啡!” 处处不如意。 他烦躁得不行,感觉内分泌都要失调了,又一次把张莹和徐助理叫进办公室,一通训斥。 沈嘉树不明白,为什么白真真一个人都做得那么好,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接手这么久了,还是做不好? 张莹和徐助理低头挨训。 大气不敢出。 谁懂啊?老板是个龟毛得要死的男人,相当难搞! 之前的白秘书为什么那么牛逼!能一个人搞定这么奇葩的老板? 不比不知道,原来人比人,能差这么多! “是,沈总,我们知道错了。”最后,等沈嘉树出完气,两人鹌鹑似的认错。,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1精致女秘书7 “喂。”白真真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男人清朗的声音:“明天有空吗?最近出了部电影, 好像挺好看的。” 是单文宇。 白真真答道:“有空。” “行!”青年爽朗又高兴的声音,“那我去买票。” 说完就挂了。 不一会儿,电影票的信息被他发过来。 紧接着,电话又打过来:“你家没搬吧?明天我去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白真真问道。 其实单文宇可以回答, 是从学校的资料表里看到的。有些表格要填写家庭住址信息。 但单文宇不屑弄虚作假, 他直言道:“谁不知道啊?” 就是说, 哪个男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啊?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现在还记得。”白真真淡淡问。 单文宇笑了一下, 答道:“同学录里翻的!” 过去这么多年, 他当然也已经忘了,费了半天劲,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曾经手写的一张纸条。 “喔。”白真真点点头, 没有再问下去,“那明天见。” 单文宇的声音里透着高兴:“明天见!” 明天是周日。 梅芬休班,一大早收拾好东西, 就准备出门买菜。 “妈, 我中午不回来吃。”白真真从房间里走出来, 披头散发,睡眼惺忪。 “怎么啦?你要出门?跟谁出门?”梅芬问着问着,忽然眼前一亮。 白真真答道:“高中同学。” “哟!”梅芬一下精神了,“男同学女同学?” 白真真都忍不住笑了,没让她失望:“男同学。” 这下梅芬彻底来精神了, 门也不出了,两眼放光地问:“叫什么名字?我认识不?” “单文宇。你有印象吗?” 梅芬想了想,说道:“是不是那个,个儿很高,头上有一撮毛, 说话嗓门老大那个?” 她还真记得,白真真笑着点头:“是他。” “他现在干什么呢?”梅芬微微皱眉,犹豫着道:“我记得他当年学习成绩也不错?” 成绩不好的,梅芬压根不记得。 就单文宇,还是因为他太刺头,学校要求男生剪寸头,他剪是剪了,但前额留了一撮毛,死活不剪了,因此印象深刻。 “他现在当老师了。”白真真轻描淡写道。 果不其然,梅芬惊呼出声:“他?当老师?”想象了一下,“是体育老师吗?” 白真真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笑完之后困意全飞,整个人精神起来:“不是。语文老师。” “妈耶。”梅芬顿时撇嘴,然后道:“你有钱吗?我给你点钱。” 白真真心里软了一下,说道:“那你给我两百。” 梅芬一话不说,立刻掏钱包。 摸出两张新票子,递给她。 哪怕女儿27岁了,在她心里还是那个出门要给钱的孩子。 电影放映时间是十点。 九点一十,单文宇就到楼下了,打电话喊她下楼。 “我看看。”梅芬一听,立刻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去。 楼房单元前面,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年轻小伙,戴着一顶帽子,遮住了脸庞,看不清模样。 穿着一件棕黑色的假两件上衣,宽大的黑色运动裤,和一双白色板鞋。 别的不说,宽阔的肩,长长的腿,这体格子是真壮实:“他真的不是体育老师?” 白真真忍笑道:“不是。人家正儿八经的语文老师。” “这真看不出来。”梅芬摇摇头,看着女儿出门,心里既高兴,又觉得有些怅然。 白真真下了楼。 “走吧。”她往单文宇腿上溜了一眼,“大热的天,怎么还穿毛裤?” 单文宇毛发旺盛,小腿上一片蜷曲的黑色腿毛。往好了说,男人味十足。但挑剔点说,实在不美观。 “我又不是女人。”单文宇低头看了一眼,不觉得自己露腿毛有什么不妥。 白真真也只是开个玩笑,点点头,换了话题:“怎么去?” “我开了车。”单文宇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电动车?”白真真问。 单文宇不悦:“我不要面子的吗?” 白真真就笑起来:“电影院不好停车。” “好停。”单文宇收起钥匙,带着她往前走。 车子停的不远,是一辆灰黑色的SUV,白真真看了一眼就道:“车不错啊。” 单文宇挑了挑眉:“新买的。” 两人本来就是同学,聊起来不缺话题。去电影院看了电影,又顺其自然地吃了顿饭。 单文宇提起自己的学生,眉飞色舞:“臭小子,不把老师当回事,居然问我情书怎么写!那我能支持吗?” 白真真笑道:“你是不会写吧?” “我可是语文老师!我能不会写情书?”单文宇不服气。 白真真就笑道:“我跟我妈说了,你现在当老师。我妈第一印象是,他是体育老师吗?” 单文宇意外道:“阿姨还记得我?” “记得你头上那撮毛。”白真真抬头看一眼,他现在是标准的寸头,但因为他五官硬朗,寸头很衬他。 单文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好意思说什么。 “话说回来,体育老师跑不过我。”他很快换了话题,得意洋洋,“春季运动会,我一百米,两百米,八百米,都是冠军。” “那你很不给体育老师面子啊。” “那不能怪我,谁让他们消极懈怠,不锻炼?” 白真真瞅一眼他明显很结实的体格,好奇道:“你经常锻炼吗?” “每天都跑步。”单文宇说,“当老师也要有体力的,不然抓学生都追不上。” 那难怪了。他天天跑步,有几个追得上他。 吃完饭,单文宇还不想走,拉着她逛街:“喝奶茶吗?” “好啊。”白真真懒洋洋点头。 吃完饭,有点困了。 但回到家就差不多醒了,再说回家也无聊。 “喝什么?”单文宇问。 前面就有一家奶茶店。两人走过去,白真真看了眼菜单,说道:“芝芝莓莓。” 单文宇自己点了杯柠檬茶,拿在手里,吸了一口,忽然道:“我以前就请你喝过奶茶。” “我不记得你请我喝过。”白真真瞥他一眼。 单文宇得意地挑眉:“胡静拿给你的,你不知道。” 她那会儿多傲啊。别说奶茶了,她连男生的笔都不会借。 “那你图什么。”白真真吸了一口冰凉的饮料,瞥他一眼道。 他图什么啊?她都不知道。 其实不图什么。单文宇回想着,当时自己在楼道里跟人打闹,瞥见女孩坐在教室里,眉眼平静地喝着奶茶。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高兴极了,跟人说话的声音都大几分。 “不图什么。”他转过头,垂眼喝奶茶。 他今天约她出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不合适。 性格不合适,志向也不合适。他只是一个天真的语文老师,她是履历漂亮的精英,就算现在回来了,可是小地方困不住她。 她还是要飞走的,星辰大海才是她的征程。 “谢谢。”白真真道。 她能感觉出来,他身上有什么一下子卸了劲儿,整个人有些慵懒下去。 两人走了一段,奶茶快喝完的时候,白真真想着怎么开口,结束今天的约会。 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喂,妈。” 电话那头,梅芬的声音磕磕巴巴的:“真真,你忙完了吗?” “怎么了?”白真真问。 “有,你有朋友来看你。”梅芬的声音很低,“说,是你之前的领导。” 白真真挑挑眉,有些讶异。 之前的领导?沈嘉树? “我这就回去。”她道,挂了电话,两口喝完奶茶,看向身边道:“我妈喊我回家。” 单文宇听到了。 “我送你回去。”他大口喝完杯底,把她手里的空杯子接过来,丢路边的垃圾桶。 白真真道:“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吧。” 他的车停在地下车库了,不如白真真路边招一辆出租车快。 扫了一眼路边,白真真觉得自己扫一辆电动车,骑回家更方便。 “我送你吧!”单文宇坚持道。 白真真已经打开手机,定位最近的停车点了,说道:“不用。” 单文宇看着她,眼神挣扎一下,忽然说道:“我还能约你吗?” 白真真惊讶地看过去。 她刚才明明察觉到他泄气了。 这很容易。女生的感觉一向灵敏。 “我每个周末都有空。”单文宇没看她,眼神微微发飘,脸上有点红。 是,是不太合适啦。性格,志向,都不在一条赛道上。 可是,单文宇就是想约她。 他甚至都等不到周末,明天就想约她。 “如果我有空的话。”白真真笑了一下,对他摆摆手,“回见。” 她背影潇洒,说走就走。 单文宇怅然地看着她离去,感觉自己要失恋了。 就算他想试试,她还不一定喜欢他呢。 喜欢上一个跟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办? 他真的会写情书。 单文宇决定,写一篇模范作文出来,给那群小崽子们开开眼界。 他转身离去时,白真真已经骑上共享电动车,专抄小路,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家。 “妈!” 几乎是她刚敲门,门立刻从里面打开了,露出梅芬获救般的目光:“真真!你回来了!”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进去。 白真真有些不解,沈嘉树就算龟毛,但他的基本素养是有的,不可能在别人家挑三拣四。 他不应该为难梅芬才对。 “沈总。”进了门,果然看见坐在沙发上,已经脱掉外套,穿着衬衣西裤的沈嘉树,“您怎么来了?” 沈嘉树站起身,对她点点头,斯文优雅:“白秘书。很久不见。” 哪有很久?不过一个半月而已。 但白真真还是说道:“很久不见,沈总。不过,我已经不在沈氏任职了,叫我名字就行。”,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2精致女秘书8 妈跟你一起去! 梅芬不停对她使眼色。 白真真顺着她的视线, 看向另一边餐桌上,酒水,茶叶,烟, 补品, 高档礼盒堆得高高的。 总价值好几万块, 一瓶酒就大几千,这种送礼规格对沈嘉树而言, 再平常不过。 但是放在梅芬这, 就坐立不安了。她一年工资攒下来,不吃不喝都买不了这些东西。 白真真明白过来,沈嘉树没难为她, 是阔绰的作风惊到了梅芬。 “地上还有。”梅芬压低声音。 白真真垂下视线,发现地上还摞着一箱箱的水果,都是进口水果, 看包装就昂贵的那种。 “沈总来就来了, 怎么还这么客气。”白真真表情自然, 看向沙发前长身玉立的青年。 “一点心意,不值什么。”沈嘉树亦寻常道。 白真真感觉到梅芬抓着她的手紧了紧,这个朴素的女人,这辈子只送礼求过人,还从未被人如此“郑重”地送过礼。 “谢谢沈总。”她没客套, 走过去自然坐下,“沈总来这里办事吗?” 沈嘉树也坐下。 他一身昂贵的高定西服,能买下半套房子,坐在廉价又有些年头的沙发上,相貌精致, 坐姿笔直,别提多格格不入。 “不是,是来找你。”工作忙碌的沈嘉树,终于见到白真真回来,没有废话,单刀直入,“我希望你回去,重新任职。” 听到这话,一旁紧张观察的梅芬,惊得睁大了眼睛! “沈总?”白真真面露惊讶,“是张莹跟徐助理做得不到位吗?” 人是她挑的,工作是她交托的,如果他们做的不到位,那白真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毕竟她在职时,老板给她开的工资不低。 “是。”只沉默了半秒钟,沈嘉树就点头应道。 不到位就是不到位。不仅不到位,而且非常不到位。 想到这段时间,两人出现的那些纰漏,沈嘉树心里一百个不耐烦。 “辞职前你说的那件事,我的答案不变。你想谈就谈,不想谈也可以,我尊重你的意见。” “加薪也可以。” “有要求你尽管提。”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沈嘉树只关心这一件事。 白真真沉吟起来。 一旁的梅芬,吃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什么意思,她没听错吧? 胸腔里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快得她心发慌。 这老板,这斯斯文文,体面的不得了的大老板,求她女儿回去上班? 别说不是求,就他这几句话,哪还有底线啊? 梅芬恨不得打开窗户,拿着喇叭冲外面喊,让那几个大嘴巴的女人好好听听,她家真真才不是她们说的那种破烂样儿,好大的老板求她回去工作呢! “我考虑一下。”沉吟过后,白真真回答。 沈嘉树的态度很诚恳,她不好一口回绝。 但就算是答应,也不能他一说就立刻应承。 “这点小事,沈总打个电话就是了,怎么还特地亲自跑来?”白真真客气道。 沈嘉树抿了抿唇。对她来说是小事,对他来说可不是。 但这话他也不会说。说了,就太没面子了。 “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说完他站起身,郑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对梅芬也点了点头:“冒昧前来,打扰了。” 梅芬忙道:“不客气,不客气。” 说完正事,沈嘉树就要走了。梅芬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就走了?真真进门才几分钟呢? “等等,等等,你先别走,东西拿上!”见他直直往门口走,梅芬下意识喊道。 沈嘉树愣了一下。 “妈!”白真真忙喊住她,“沈总的一片心意!” 梅芬不太理解,人来就来了,还拿东西。拿就拿了,还拿那么多。不回几件礼,像话吗? “阿姨,我带这些回去不方便。”沈嘉树已经反应过来,在门口站定,客气地说了一句。 梅芬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看向女儿。 “妈,你不用动,我去送送沈总。”白真真说道。 按住梅芬,快一步打开门:“沈总,请。” “阿姨再见。”沈嘉树说道,西装裤下包裹着的笔直的长腿迈动,跨出门去。 楼下停着一辆兰博基尼。就算对车子一窍不通的人,也会感慨其独特别致的造型,流畅酷炫的线条,晓得这是一辆名副其实的豪车。 此刻,车子周围站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这种级别的豪车,在小县城里很少见,大人为了面子还能忍得住,有些小孩子已经克制不住的上去摸一把。 一个个指着车子议论纷纷。 “谁家的亲戚?” “来这里干什么的?” “白老四家?不能吧?” “怎么不能?我亲眼见到的!那个年轻的贵公子上楼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他走进白老四家的门!” 这么年轻的开着豪车的男人,不可能是梅芬和白寿祥的亲戚。所以,是来找白真真的? 哟呵!这下好些人兴奋起来。 都知道白真真出息。像姚峰他妈那种人,毕竟是少数。对大多数人来说,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品行是什么样心里都有数。 这回白真真从A市回来,好些人在猜测她之前的经历,但是都没想到她竟然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正议论着,话题的主人公现身了。 “哟,真真这是谁呀?”有邻居大着胆子问道。 白真真看过去,礼貌地回答:“大娘,这是我之前工作的领导。” “哎哟!这么年轻的领导?”大娘惊讶道,看稀罕物儿似的,朝沈嘉树看去,“领导好,领导公司是做什么的?还招不招人?” 沈嘉树看过去,见是一名头发花白,穿着打扮只能说干净的妇女,站定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沈氏常年招人。有意向可以往上面的邮箱投简历。” 那位大娘听完,顿时两眼放光,一把抢过名片:“谢谢领导!我儿子叫徐文立,985毕业的,可优秀了!您招他不会有错的!” 沈嘉树点点头,上了车。 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等白真真的回复了。 造型酷炫,堪称任何人的梦中情车已经驶离视野,邻居们还在为一张名片高声小叫。 白真真没有多看,很快上楼了。 “真真啊,这些都是真的吗?”见她回来,梅芬立刻直起腰,指着桌上的礼盒问道。 她到现在都难以置信,自家居然被人送了礼,还是这么昂贵的礼品。 白真真道:“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一定是办这件事的人没搞好。拿去给沈总,说不定假一赔十。” “……不要,不要。”梅芬连连摆手,满脸不赞同。 怎么能说穿呢?就算是假的,也没有说到人家脸上去的,太没样子了。 白真真耸耸肩,对她的好面子与怂包属性深有体会。 “这,这要怎么处理啊?”梅芬看着这一堆堆的礼盒,发愁。 自家肯定是舍不得用的。送人的话,又没有人可以送。 也舍不得送。 “都行。”白真真道,简单扫过一遍,“水果和补品自己留着吃。其他的,送人也行。” 烟酒,白寿祥是不沾的。 茶叶,平时也不见两人喝。不过,沈嘉树送的茶叶不错,自留也行。 “送啥人。”梅芬想想就跟挖心头肉似的,“酒留着。以后你结婚,待客用。” 烟就不留了,这是有保质期的,梅芬想着找人卖出去。 虽然不大好,但送他们了,就是他们的,梅芬想得开,自家怎么处置都有理。 这样一算,其他的也都能这么弄。卖出去,钱给真真攒着。这么好的孩子,给她攒多少钱都不嫌多。 想完这些事,梅芬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另外一件,被她压在心底的事。 “真真啊。”她犹豫着,“你,你要答应那个沈总吗?” 人家老板这么放得下身段,亲自大老远来请她,不答应说不过去。 但是梅芬想到之前的梦,又止不住的心慌,不想女儿去赚那个要命钱。 她眼神忧虑,白真真当然看得出来,但她没有多看,往沙发上一躺,漂亮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灵活舞动着。 “再说吧。” 梅芬见她没冲动的想回去,心里安定两分,低头擦桌子,扫地,收拾茶几,清理电视柜。 窗户开着,楼下的吵嚷声飘上来。 梅芬走到窗边,探头往下面看去,竖着耳朵,很快听清了他们在吵什么。 撇撇嘴,又收回视线,骄傲地看向沙发上。 他们还在为一张名片争吵,可她女儿让老板屈尊纡贵,亲自来请! 梅芬骄傲得不得了,恨不得把灰尘扫屋顶上去,浑身的力气没处使。她的孩子,怎么会这么优秀?! 过了两天。 “真真啊,你考虑得咋样了?”梅芬下了班,在厨房里洗菜,扭头看向客厅里打游戏的女儿。 女儿坐得住,好像没有因为沈嘉树的到来,而有丝毫动摇,这让梅芬有些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不着急。”白真真头也不抬地道。 如果不去,那她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挣扎和考虑,做出的成熟的决定。 如果去,那就是她本来不想去,实在不忍拂老东家的面子,决定重回沈氏。 “真真啊。”梅芬洗菜的动作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甩甩手上的水珠,用围裙擦干手,走到客厅里,“你答应吧!” “啊?”白真真惊讶,抬头看去。 梅芬一脸坚定,斗志昂扬:“妈跟你一起去!”,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3精致女秘书9 明天陪我出差。 白真真愕然看过去。 “妈也去A市!妈去伺候你!”只听梅芬说道。 她一脸的坚定, 坚毅,眼睛里绽放出光来,神情渐渐昂扬。 白真真意外极了:“妈,你不养我了?” 话落, 梅芬的神情一顿, 昂扬的气势有一瞬间中断。 “妈养你!”很快, 她神情重现坚定,“你去上你的班, 我也会找一份工作。” 她这个年纪和学历, 别的干不了,清洁工还干不了吗? 每天真真上班后,她就出去找活干。人只要勤快, 就饿不死。她挣不多,至少孩子的饭钱能挣出来。 “妈。”白真真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难道还真的靠妈养啊?在家是不得不, 都出去了, 肯定要自力更生。 “你不用说了。”梅芬把手一挥, “就这么定了。你看看什么时候跟那个沈总说,我提前收拾行李。” 回来容易,退房子就行了,但是要住过去,不是太方便, 至少住处要重新找。 梅芬心里飞快打算起来。 “过两天吧。”白真真顿了顿,说道。 让梅芬再想想。 她如果重返A市,轻易不会再回来了。 但梅芬心意已决。 这两天,她被熟人问长问短,看着邻居们争抢名片, 不惜给徐文立他妈送礼卖好,只求一个联系方式。 也有人问到梅芬面前,还跟她抱怨,这让梅芬心里波澜起伏,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那么多人都往大城市跑。她难道真的要扼杀女儿的前途?真真从小读书就用功,寒冬酷暑,起早贪黑,难道是为了做个家里蹲,啃老族? 她是愿意养孩子的。但孩子心里怎么想?前途,事业,未来,社会地位,身份,这些在家里可没有。 大不了她陪着她。 真真性格傲气,但心思很浅。她又是她妈,不可能孩子动了心还看不出来。 到时候她盯着,看看她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不好就拦着!上吊,撒泼,撞墙……反正能拦住! 她绝不会让女儿陷入绝境! 何况,那只是个梦。梅芬这阵子看着女儿听话的样子,渐渐从恐惧中走出来,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说不定根本不会发生。 白真真在两天后给沈嘉树打电话。 得知她愿意回去,沈嘉树立刻让人重新给她办理入职手续。 “你搬到我的别墅里来。”沈嘉树直接道,免除她找房子的麻烦。 到时候她住进来,顺便还能照顾他。 “……沈总,恐怕不方便。”白真真歉然地说,“我妈跟我一起去。” 沈嘉顿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让徐助理给你找房子。”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能接受白真真跟他住在一起,但不能接受她妈。 她懂得他的生活习惯,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不舒适。 但别的人,一定会让他难受。 徐助理的动作很快,天后就把白真真的住处敲定了,打电话时,顺便问她哪天出发,连车票也给定下了。 “真真,你们老板这么看重你,你一定不能辜负人家,给人家好好干。”得知路费报销,住房也包了,梅芬觉得这个老板真不错。 白真真点点头:“当然。” 抵达A市。 第二天,白真真就去上班了。 以前的衣服,她还保留了两套。一套黑色简练西装,一套白色休闲西装。 她穿着黑色西装,踩着高跟鞋,大波浪长发堆在肩头,精致面庞化着淡妆。 出现在公司,瞬间受到热烈欢迎。 “白秘书回来了!” “白秘书好!” “真真姐,我给您按电梯。” 给白真真按电梯的人,是市场部一个小经理。平时也是威风八面的人,这会儿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在白真真离职的这两个月当中,因为张莹和徐助理的接手并没有满足沈嘉树的需求,而沈嘉树的火气不可能只对他们两个发。 身为沈氏总裁,一个性格龟毛,年轻气盛,不知收敛为何物的男人,谁撞他枪口上,都免不了一通炮火。 要知道,沈嘉树心情愉悦时,一些小问题、小缺陷,根本不是事儿! 很多人期待白真真回来,对沈嘉树进行顺毛操作,对待她的态度像是下凡普渡众生的菩萨。 “您客气了。”白真真点点头,进入电梯。 电梯直升36楼。 “沈总。”白真真敲了敲门。 沈嘉树正在处理工作,听到她的声音,第一句话是:“帮我泡杯咖啡。” 说完,低下头继续回邮件。 白真真没有立刻出去,而是问道:“您今天喝了几杯咖啡了?” 沈嘉树不答。 但白真真盯着他,发现他敲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 “您一天只能喝两杯。如果您早上喝过了,不建议您上午再喝。” 他习惯下午四点钟喝一杯咖啡。 “如果您现在要喝,下午就不能再喝了。”白真真补充道。 沈嘉树看她一眼,目光依稀幽怨。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工作了。 白真真面色镇定,等了几秒钟,不见他吩咐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隔壁是张莹和徐助理的共同办公室,也是白真真曾经的办公室。 只是现在,透明的玻璃被一堵白色隔断墙替换。白真真敲了敲门,走进去:“张秘书。徐助理。” 张颖和徐助理的办公桌拼在一起,两人面对面办公。 齐刷刷抬起头,面露惊喜:“真真姐,你回来了!” 立刻站起身,往门口走来。 “很久不见。”白真真微笑着说。 不过两个月没见,张莹似乎瘦了些,徐助理看上去有些沧桑,笑得像哭一样:“很久不见!” 这话对白真真来说,是寒暄。对徐助理来说,不能更描绘他的真实心境。 “沈总是什么指示?”他满眼期待地看着白真真。 一旁,张莹的表情也含着期待。 白真真将两人的表现收入眼中,微微笑道:“沈总还没吩咐。不过,两位的工作和之前应该没有太多差别。” 话落,两人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为,为什么?”张莹几乎维持不住笑容,紧紧握住双手。 “我总不能抢两位的工作。”白真真半开玩笑道。 两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既失落,又不由得松了口气。 诚然,沈嘉树像个魔鬼一样,让他们苦不堪言。但自从他们承担这份工作,薪资上调了很多。 如果调整工作岗位,他们没有信心还能拿得到这么多薪水,毕竟沈总对他们的工作算不上满意。 “那……”徐助理欲言又止。 如果他们的工作职责没有变化,那白真真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我会跟沈总请示的。”白真真微笑点头,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看上去镇定又可靠,徐助理油然佩服。 其实他比白真真还要早两年入职。只是,工作能力和工作资历并不挂钩。即便他资历长,但是很明显,白真真比他升职快是有道理的。 “坐吧。”白真真说。 花了两个小时,了解了离开的这段时间,公司的发展和成果,以及在做的项目,包括张莹和徐助理的工作。 “真真姐,沈总老生气。”一起去茶水间的时候,张莹忍不住小声说。 她是白真真提拔上来的,也是白真真手把手教过的,更是白真真的继任者,工作内容的相仿,令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我知道了。”白真真没有具体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下午4:00。 白真真端着一杯泡好的咖啡,走进沈嘉树的办公室。 “沈总,您的咖啡。” 沈嘉树正乏,接过喝了一口,不好惹的表情逐渐舒展:“嗯。” 还是那个味道。 白真真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 要说她做了什么,倒也没有。一杯咖啡而已,她还不至于藏私,不交代张莹。 非要找原因,只可能是沈嘉树的问题。他太龟毛了,明明没什么区别的咖啡,他总能喝出不一样来。 这能怪得了谁。 “沈总,我想和您谈一谈我的工作职责和范围。”她道。 沈嘉树表情讶异,看向她道:“跟以前一样。” “这不妥当。”白真真神情平静而坚定,“从前的工作太繁琐和劳累,我一个人吃不消。” 从前“白真真”喜欢他,为他起早贪黑,为他亲力亲为,为他鞠躬尽瘁。 但白真真没有。 “我的工资不用涨,甚至可以做一定范围内的下调。”她道,“让张莹和徐助理做我的助手。” 经过将近个月的培训和磨砺,这两个人已经工作上手了,是很好用的助力。 白真真要负责沈嘉树的生活和工作的舒适性、便捷性,根本不必像从前那样,什么都握在手里。 “您的意思呢?”她说完自己的想法,“如果有需要,您可以交给我一些其他工作。” 秘书接近权力中心,但她可以更接近。 沈嘉树若有所思,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审视着她。 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招她回来,是为了生活和工作像以前一样方便。至于别的,没那么重要。 “可以。”他很快收回视线,“他们归你了。明天陪我出差。” 继续回到电脑前,一边敲打键盘,一边喝咖啡。 工资?他没说,那就是不用调。 “是,谢谢沈总。”白真真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先去了趟人力,然后回到36楼,将这个结果告诉张莹和徐助理。 “耶!!”愣了一秒钟后,热烈的欢呼声在办公室响起。,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4精致女秘书10 对张莹和徐助理来说, 这简直是不能更好的变动了。 他们两个的薪水没有下调,工作还有了顶缸的,这还能更好吗? “明天我要跟沈总出差。”白真真看向张莹,“你整理一下沈总的行李。” 说完, 又看向徐助理:“把沈总这次出差用到的资料发我。” 两人齐声应下:“是, 真真姐!” 处理了一下手中的工作, 就忙碌起白真真吩咐的事情。 白真真拿到项目资料,按照自己的思路, 扩展调整。 “你要出差?”回到家, 梅芬惊讶道:“你不是刚上班吗?” “嗯,巧了。”白真真说。 其实不巧。沈嘉树一个月当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出差。 “去多久啊?”梅芬让女儿去吃饭, 自己给她整理行李箱。 “后天就回来。”白真真很平常地说道。 “啊,就出差一天?” “不然呢?是去谈工作,又不是出去玩。” 梅芬有点明白, 有点不明白, “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既然只出差一天, 东西就不用带很多。二十分钟都不到,梅芬就收拾完了。 跟白真真不同,沈嘉树带了很多东西,整整两个行李箱。 “真真姐,东西都带上了, 你再检查一遍。”张莹将两个行李箱,并一张清单,交托给白真真。 清单是白真真给的,方便她打包行李,以及最后检查。 “嗯, 很全。”白真真检查完一遍,点点头。 张莹顿时松了口气。 有人兜底的感觉,真好。 以往她作为生活秘书,陪同沈嘉树出差,倒也不会漏洞百出,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触动沈嘉树的神经。 比如沈嘉树有轻微洁癖,如果入住酒店,他一定要睡自己的床单,被套,枕头等。 张莹不会忘了给他拿,毕竟白真真离职之前交代过她这些。 但沈嘉树会挑别的地方:“这套颜色太暗了,丑!” “这套颜色太浅了,轻浮!” “怎么又是纯棉的?” “谁让你动我这套丝绸四件套!” 张莹以前还对他有过一丝朦胧的好感,毕竟他年轻帅气,人又大方,聪明风趣,还那么有钱。 但是给他做了一段时间的秘书之后,张莹的少女心稀碎稀碎的,滤镜全无。 “沈总,真真姐,一路顺风!”将两人送到高铁站,张莹笑得无比开心的挥手。 这次出差,是有个重要的项目,需要沈嘉树跟对方谈。 面见重要客户时,白真真跟随在沈嘉树的身边,不多不少,落后半个身位。 声音很轻,刚好送入沈嘉树的耳中:“这是赵总。” “上个月喜得金孙。” “赵总不久前拍了一幅画,《麦田里的稻草人》,由胡荣生大师所作。” “赵总不喝白酒。” “赵总已经醉了。” “沈总,您不能再喝了。” 一句句不着痕迹的提醒,令沈嘉树此次约见客户,感觉节奏轻松,舒服极了。 “你回来真好。”回酒店的路上,沈嘉树揉着微微发晕的脑袋,忍不住赞许。 白真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沈嘉树很诚实地道。 他喝了点酒,但因为白真真及时提醒他,所以没有喝很过量,只有一点点晕眩。 抵达酒店。 床铺已经铺好了,沈嘉树要求的香薰也点上了,睡衣摆在床头。进门后,沈嘉树就去换衣服。 白真真去浴室,给浴缸放水。 洗发水,沐浴露,毛巾,全部放在合适的位置。另外,还有一台市面上最新款的游戏机。 这家伙喜欢泡着澡打游戏,放松身心,为忙碌的一天做结束。 而沈嘉树泡澡的时候,白真真抱着笔记本,坐在外面,整理会议纪要。 整理完,沈嘉树还没出来,于是她代替沈嘉树,处理一部分邮件。 终于,浴室传来开门声,穿着白色浴袍的青年走出来。 凌乱有型的黑色短发被打湿,服帖地贴在头上,又被他用毛巾擦得凌乱,朝各个方向翘起。 他皮肤很白,而且毛孔细腻,整张脸庞精致漂亮,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沈总。”白真真站起身,朝后看去。 她依然是西装西裤,身形挺拔,高挑干练地站在桌边,令沈嘉树心中一晃,熟悉的久违感。 “在写会议纪要?”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桌边,弯腰看向电脑。 “已经写完了,在处理邮件。沈总要看吗?”白真真说着,将会议纪要打开来,呈现在屏幕上。 沈嘉树不感兴趣。 他又不是不在场。而且她的工作能力,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 只是她今天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表现,让沈嘉树有些高兴过头,忍不住就想多跟她说两句话。 “我看看。”他弯腰,盯着屏幕看起来。 鼠标拖动,他聚精会神,很快看完了会议纪要,点点头:“嗯,很全面。” 不得不说,张莹的工作能力比不上她。记得她刚到他身边时,虽然没有现在的镇定自若,但也很细致周到。 “我以前骂过你吗?”他忽然问道。 他弯着腰,本来衣襟就有些松开,这时侧过头,视线向上,露出精致漂亮的脸庞。 清澈明亮的眼眸,微湿的黑发,顿时有种诱惑而不自知的邻居弟弟感。 “没有。”白真真面色平静道。 其实是有的。 但他这个金鱼脑,说了他也不会记得。 果然,沈嘉树挑动眉头,颇自得道:“我提拔的人,当然是最好的。” 白真真没反驳他,其实她是经过激烈的竞争往上爬,最终被人事调过去的。 “谢谢沈总认可。”她大大方方道。 看了一眼时间,她说道:“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他这个人有时候玩起来很没分寸,所以她要看着他躺下,确定他懒得爬起来了,再离开。 花了五分钟,吹干头发,沈嘉树躺进被窝里。 白真真为他拉上窗帘,看着他戴上眼罩,检查完房间里没有其他影响他睡眠的因素,才转身往外走。 “你还喜欢我吗?”忽然,身后传来一句。 白真真脚步一顿。 转过身,只见刚才躺好的男人,此刻扒下了眼罩,双眸看过来。 她一时没说话。 “你还想跟我谈恋爱吗?”见她不动,沈嘉树又道:“也许试一试,说不定会不错?” 一向臭屁的男人,张口“也许”,闭口“说不定”。他在交女朋友方面,真是毫无自信。 “我仍然对沈总有好感。”白真真沉吟着,回答道。 她喜欢了他那么久,才过去两个月,全都忘光光是不合情理的。 “交往的事,希望您能慎重考虑。”她微微绷紧身躯,站姿看起来有些僵硬,“您要考虑到,可能会有的公私不分。” 直接拒绝他,难免叫他觉得嫌弃。她现在他手底下干活,没必要叫他不快。 他没什么坏心。真有坏心的人,早就仗着身份,伺机占便宜了。 但他刚才看会议纪要,碰都没碰到她一下,也没营造什么暧昧氛围。 “哦。”公私不分四个字,说动了男人,将眼罩扒上去,“晚安。” 白真真道:“晚安。” 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门。 她回到房间后,简单洗了个澡,做了个面膜,才躺到床上。 拿起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有几条未读消息,有同事的,有梅芬的,她捡着重要的回了。 【周末我去A市,一起吃个饭?】 来自单文宇的消息,让白真真思考了几秒钟,才回复了。 【你来吧。我有空就去,没空就让我妈陪你。】 点击,发送。 不一会儿,消息回过来了,是一个震惊到裂开的表情包。 白真真笑了一下,没回。 很快,手机震了一下,单文宇的消息又来了:【行,到时候我陪阿姨在A市转转。】 再怎么说,他也在A市读了几年书,地方肯定是不陌生的。 【不愧是语文老师,理解满分。】白真真回复。 聊了两句,就睡了。 这一夜不大安稳,做了很离谱的梦。 梦里,她跟沈嘉树是高中同学,作为一个转校生,沈嘉树的性格过于内敛,还是个哭包。 别人碰倒他摆得整整齐齐的书,他要哭。别人借他的卷子,还回来的皱皱巴巴,他要哭。 小少爷哭起来时,眼圈儿红红,可怜巴巴,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白真真作为他的同桌,不是往他抽屉里扔虫子,就是趁他课间上厕所,在楼梯上堵住他,不让他按时回教室。 看着泪眼汪汪的小少爷,她踩着台阶,将他壁咚在墙上,不怀好意地说:“下个课间,跟我去一个地方,不然天天欺负你!” “不许告诉老师!” 沈嘉树不敢告诉老师,在下个课间,被她拉着手飞奔出去,来到一处废弃的杂物间。 小少爷模样精致,穿着干净得体,背后是脏兮兮的墙壁,脚下是乌漆麻黑的杂物。 白真真心动不已,拽下他的衣领,就要欺负他。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大吼从身后传来,高大威猛的体育老师,单文宇出现在门口。,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5精致女秘书11 梦醒后, 白真真坐起来,揉着脑袋,无语又好笑。 哭包小少爷?梦里的她可真敢想。 不过,回想起“小少爷”眼圈红红, 奶唧唧, 又乖又软的样子, 白真真神情微动。 有一说一,沈嘉树那张事儿精脸, 搭配上哭包的性格, 意外的适合。 “叩叩叩。”早上八点整,白真真敲响隔壁的门。 半分钟后,穿戴整齐的沈嘉树走出来, 眼神明亮,看起来神清气爽。 “早啊。”看到门口站着的秘书,沈嘉树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然而, 落在白真真眼里, 却不由得想起另外一张更加柔和的脸。 “沈总早。”她表情自然, “昨晚睡得还好吗?” 沈嘉树走在前面,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装,令他看上去腰细腿长:“不错。你呢?” “还行。”白真真只说。 沈嘉树好奇看去:“怎么?” “做了个梦, 醒得有点早。”白真真浅浅说道。 沈嘉树跟她是不会客气的,一边走进电梯,一边问她:“做噩梦啦?我很好奇,你会害怕什么?” 电梯门关闭,下行。 白真真看向前方, 明亮的电梯轿厢映出青年颀长的身躯,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抄进兜里,洒脱随意。 “梦见工作频频出现纰漏。”收回视线,她面容平静地道:“一次,两次,三次,明明很容易避免的,我却出错了。” 沈嘉树脸上的轻松笑容没有了,表情认真起来,看向身旁。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他能够感觉得到空气里的氛围,她虽然说着害怕,但情绪其实很稳。 就如她挺拔的站姿,清爽利落的妆容,以及一丝不苟的神情。 “其实,我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想了想,他道:“我不会期待自己的员工,永远都不出错。” “那不可能。”沈嘉树很清楚,“出错在所难免,包括我在内”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听了他的话,白真真平静的脸上,渐渐露出一点笑容:“谢谢沈总。” “当然,我可能会骂你。”走出电梯,沈嘉树开玩笑道:“我尽量克制。” 在酒店吃过早饭,又跟赵总见了一面,敲定了一些内容,就坐车回A市了。 沈嘉树径直去了公司,白真真当然是跟着一起。 张莹负责处理行李箱,怎么打包好的,怎么放回原处。 徐助理负责将会议纪要整理出文档,下发给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以前这些都是白真真的工作。但现在,她给沈嘉树泡了杯咖啡,便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其他工作。 在她不远处,沈嘉树姿态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抱着手机,打游戏。 张莹和徐助理占用了她从前的办公室,她回来后,就被要求搬进沈嘉树的办公室。 由于分担了更多的工作,沈嘉树就轻松了,偶尔可以喘口气,打打游戏。 转眼两天过去。 沈嘉树又要出差,这次事情比较多,要三天后回来。 梅芬给女儿打包行李,嘴里念叨着:“怎么到处跑啊?你身上就要来了,这么累吃得消吗?要不你跟你们老板说一下,这次让别人去吧?” 女儿这么累,梅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知道大城市机会多,知道大城市发展好,知道这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可是…… “三天后就回来了。”白真真借着身高优势,将梅芬一把揽住,“等我回来就周末了,到时候好好休息。” 梅芬很心疼,但也只好点头:“等你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在她的行李箱里,放了一包红糖,以及一块生姜。 白真真是抵达B市,住进酒店里,才发现的。 她有些好笑,盯着那包红糖看了一会儿,忍着疲乏起身,找出水壶,开始煮红糖姜茶。 她放的糖很多,这种特殊时候就不用太在意糖分摄入了,大量的糖,三片厚切的姜,辛辣甘甜,喝下去后浑身都是热的,连小腹那里都暖和起来了。 【妈,谢谢红糖和姜。】她给梅芬发短信。 梅芬还没睡:【管用不?你喝了没?好点没?】 “喝了。我姜放多了,辣的很。”白真真打电话过去,“妈,你今天怎么样?吃了什么?” 梅芬嗔道:“姜放上一点就行,怪我没叮嘱你。我吃得很好,有菜有肉的,你不用担心我。” 又说:“你跟你们老板出差,别太实心眼,累就躲躲懒。你们老板虽然人好,但咱是给他打工的,不是给他卖命的。” 白真真应着,说道:“我听你的。” “唉,我说也是白说。你从小就倔,总有自己的主意。”梅芬叹气。 白真真笑起来:“妈,我又不是傻子。” 说了几句话,梅芬就要挂电话:“不说了,你有空就休息会儿。” 白真真把手机放在一边,仰面躺下,闭上眼睛。 身体很暖,心也像是被滋润了。安静的空间中,只觉得一切烦恼和不甘都远去,她渐渐睡着了。 次日一早,吃过饭后,两人乘车前往客户公司。 昨晚睡得好,白真真精神饱满,尽职尽责地跟在沈嘉树身后,履行秘书的职责。 只是,特殊时期还是有些不同,饱满的精神很快就打了折扣,身体和精神都比往常更容易疲惫。 “你生病了?”从客户公司回来时,沈嘉树问道。 白真真答道:“没有。谢谢沈总关心。” 沈嘉树看了她两眼,欲言又止,最后把脑袋转回去。 回到酒店后,他道:“把资料发我一份。” “是,沈总。” 然而发过去后,他说道:“不是这个,是你做的文档,拿来提醒我的那些。” 白真真一怔。 “明天你休息半天,上午我自己去。”沈嘉树说道。 “沈总……” “我又不是周扒皮。”沈嘉树斜她一眼,“不舒服可以请假,不用硬撑。” 他并不知道她是生理期。只察觉到她眼神不如平常锐利,话也少了一些,因此判断她可能身体不舒服。 “谢谢沈总。”白真真没强求,很快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白真真起床后,正打算叫沈嘉树下楼吃饭,就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消息。 【我去吃饭了。你上午好好休息,争取下午上岗。】 他是个金鱼脑袋,他自己当然知道。昨晚的那些资料,他倒是背了,但早上起来就忘了个七七八八。 沈嘉树怕是不怕的,莽呗! 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只能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了! 沈嘉树中午没回来,在客户那边吃的饭。下午,白真真打车过去。 “身体好点了?”沈嘉树看见她来了,将她打量一眼。 白真真笑起来道:“好多了!谢谢沈总给我放假。” 生理期不是每天都难受,就那么两天,她上午睡了一上午,现在精神很饱满,100%电量状态。 “那就好。”沈嘉树顿时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然后拉着她,说起上午的进度,以及下午要讨论的事项。 三天转眼即过。 两人乘坐周五晚上的飞机回A市。 “后天你有时间吗?”飞机上,沈嘉树问道。 “是有特殊工作吗?”白真真问。 沈嘉树摇摇头,说道:“不是工作,是私事。后天是我一个长辈的生日宴,想请你做我的女伴。” 白真真想起来,好像从前也有这样的事,那时候“她”都答应了。 “抱歉,沈总。”她歉然道,“后天我有约了。” 沈嘉树听完,神情一震,看过去道:“你谈恋爱了?” 她两个月前还说喜欢他。 白真真也想到这一点,当然不会自己砸自己的脚,说道:“不是,是高中同学,他来A市玩,我陪他吃顿饭。” “男同学?”沈嘉树问道。 白真真顿了顿,答道:“是,男同学。” 沈嘉树又问:“比我帅吗?” “……” 白真真没掩饰,无语地看向他。 “比我有钱吗?”沈嘉树接着问。但这次,他没等白真真回答,就说道:“应该没有。” 然后,他继续问:“性格怎么样?成熟沉稳?活泼开朗?理智敏锐?温柔体贴?……” 他说了一大堆,语速急切,白真真只好道:“比你性格好。” 一句话斩断了沈嘉树的语言功能,他失声了一瞬,随即重新恢复自信,神采明亮地道:“他总分值肯定没我高。” 白真真又无语,又好笑。 单文宇虽然也很帅气,但比不上沈嘉树。 别的不说,沈嘉树从来不露腿毛。倒不是他会脱毛,他这个人自信到,看腿毛都是漂亮的。 但他从来不穿短裤,不管是正式场合,还是私下场合,从来都是长裤加身。 他是个相当精致的by。 “你跟他约的什么时间?”沈嘉树又问,“要不你们白天约,傍晚我去接你?赶得及。” 白真真淡淡拒绝了:“晚上我要回家陪我妈。” 她是他的秘书,不是他随叫随到的存在。 “不然,沈总问问张莹有没有时间?”白真真建议道,“她也是您的秘书。” 沈嘉树没说话。 他看上去有点生气。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他是个忍不住气的脾气,很快就问出来,“你怎么能跟别人约会?” “那我多久后能跟别人约会?”白真真的语气很平静。 总不能对他表白过,就不能认识别人了吧? “你不要跟别人约会,行不行?”沈嘉树微微凑近,精致漂亮的脸庞靠近,“你跟我约会吧?” 他几乎将“我不帅吗”写在脸上。 但颜值并不是决定恋爱的主要因素,除非她是个十足的颜控。 “沈总,我拒绝您,是为您好。”白真真咬了咬唇,平静的神情终于打破,有些难为情,“您相信我。”,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6精致女秘书12 我有特殊癖好。 头脑敏捷如沈嘉树, 立刻说道:“好不好,我自己说了算。” 他有些高兴。她并非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她自己的一些原因。 “你看看,我们多般配啊!”他拿出手机, 把闪亮的手机壳当镜子, 端详起来, 赞不绝口。 “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男的有钱, 女的有才。简直是, 天生一对。不在一起都没天理!” 白真真:“……” 她没想到他能这么骚。 偏偏他举起手机壳,把清晰的影像举在她面前。别的不说,两人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 “真合适啊!”沈嘉树看着镜面上的合影, 愈发觉得,长成这样两张脸的他们,就该在一起。 “说说看, 你的顾虑是什么。”他终于收起手机, 转头看向她问道。 可能是离得近, 白真真竟然从他眼睛里看出几分迷人的情意。 她别过头。 “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我尊重你的决定。”见状,沈嘉树正色道:“但现在,我想知道原因。” 她不喜欢他就算了。 可她明明喜欢他,不是吗? 白真真好像很为难, 低头咬着唇瓣,挣扎一番,终于艰难开口:“我,我有特殊|癖好。” 嗯?沈嘉树顿时惊讶,不太相信地打量她一眼:“真的?” 白真真点点头。 沈嘉树很好奇, 想了想,他道:“我能知道是什么吗?说不定,我能接受。” 他自问是个包容性很强的人。 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 在他真诚又鼓励的目光中,白真真轻轻一颤,好像终于鼓足勇气,轻轻说了一句话。 “嗯?”沈嘉树脸上露出少许疑惑,“你大声点。”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哭包。”白真真只得又说一遍,这次她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凝视着他精致的脸庞。 哭包?这是什么特殊|癖好?闻所未闻啊! 但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通过他,在看一个正在哭唧唧的他。 沈嘉树慢慢的,慢慢的,向后移动,拉开跟她的距离。 “你说真的?”他问道。 真的没听说过,还有人有这癖好!她刚才说有特殊|癖好,他还以为是字母圈那两个。 怎么说呢,字母圈那两个,他是有点接受无能,要好好考虑一下。 但她说的这个,沈嘉树不是接受不接受的事,他根本不能理解! “真的。”白真真点头,好像说出口后,打破了什么禁制和束缚似的,她主动靠近他。 手指轻轻点在他眼角,轻轻往下滑动,情不自禁地呢喃:“多漂亮啊。” 这样一张脸,哭起来多漂亮啊!眼圈儿红红的,表情无辜又不知所措,带点可怜和恳求,却更加激起破坏欲。 白真真想起那个梦里,被打断的关键时刻,不是不遗憾。 “沈总,您要跟我谈恋爱吗?”她此刻已经靠得很近了,几乎贴在他身上,微微仰头,妩媚的脸上流露引诱。 沈嘉树口舌发干,只觉得身体僵硬,此刻血流加速,眼前一阵阵发晕。 “我,我考虑一下。” 她这是什么癖好啊?是滴两滴眼药水就能搞定的,还是必须哭出来啊? 后者他可能做不到啊! “好。”白真真说着,手掌蒙住他的眼睛,凑过去吻他的唇。 同样一张脸,蒙住他的眼睛,就当他是在哭吧。 小哭包既想反抗,又不敢反抗,只能中了定身术似的,贴紧墙壁,任由她探索少年男女间的秘密。 双唇相接,梦中的遗憾被填满,但心底生出更深刻的遗憾—— “如果我们在同一所高中就好了。”借着他推拒的力道,白真真向后撤去,不无遗憾地道。 刚刚被吻了的沈嘉树,只见主动对他表白、拒绝跟他在一起、终于吐露原因、癖好奇特、像妖精一样引诱他的秘书,忽然一改妩媚,重新恢复干练冷静,打开笔记本工作。 “……” 聪明敏捷的思维,头一次跟不上别人的节奏,沈嘉树嘴唇动了动,说话不是,沉默也不是。 坐回去不是,转向她也不是。 她刚才亲了他,这是一个秘书该有的举动吗?! 他只答应考虑,还没有同意跟她在一起,她怎么就亲上来了? 一时间,沈嘉树感觉眼前的世界裂开了,他过去认识的白秘书,飒爽干练的外表下,居然是这样的面目? 然而,头脑风暴过去之后,他心里一个困惑很久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 原来她当初拒绝跟他谈恋爱,不是因为嫌弃他事儿多,而是因为她的特殊|癖好! 他就说嘛,如果她嫌弃他,根本不会喜欢他。怎么可能又喜欢,又嫌弃? “你刚才说,如果我们在同一所高中就好了?”心情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沈嘉树选择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话题。 话刚落下,他的秘书转过头,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 “怎,怎么?”沈嘉树忽然觉得他可能选了个并不安全的话题。 “沈总先考虑吧。”白真真很快回过头,继续工作,“等沈总做出决定,我再告诉沈总。” 然而沈嘉树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他只眨了两下眼睛,就笃定道:“我同意了!” 白真真敲键盘的动作一顿,慢慢转过头,将他打量两眼,拖着声音道:“真的?沈总不好好考虑一下?” “已经考虑好了!”沈嘉树非常干脆地回答。 亲都亲了! 还能怎么样啊?当然是同意了! 沈嘉树想得很清楚,如果她再用那种充满诱惑的样子亲过来,他的心跳一定会快得跳出去。 他喜欢她!就这么简单! “那我说了?”察觉到他是认真的,白真真眼里浮现笑意,将笔记本搬开,靠近他轻声道:“如果我们在一个高中,我就可以欺负你了。” “把你欺负哭。” “天天哭。” “哭还不敢告诉老师。” 沈嘉树:“……” 就这? 太单纯了,一点也不刺激。 他失望了一瞬,然而紧接着想到,如果是他高中的时候,有个明艳的女孩子追他,非要亲他不可…… 那他们必定会瞒着老师,偷偷谈恋爱。这么一想,还是很刺激的。 “如果我们高中认识就好了。”他发自内心地感慨。 他今年都26岁了,才碰到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如果早几年碰见,他该是多么快乐又幸福啊? “你答应了?”白真真眼眸发光,将他的回答默认为他愿意被她欺负哭,不由得有些兴奋。 沈嘉树很诚实地回答道:“我愿意配合你。但如果我哭不出来怎么办?” 他愿意配合女朋友的一点小癖好。但问题是,他都26岁了,是个心智坚强的成年男人,他可能做不到啊! 被他注视着,青年精致漂亮但不失锐利线条的脸庞,让白真真意识到什么。 “那,你把眼睛遮上?”白真真想了想,如果光线打暗一点,他眼睛上蒙着布条,就能很好地遮住他的锐利气质了。 而且,他目不能视,迟缓又踉跄地行走,又多了脆弱和破碎感! 到时候给他唇上涂点口红…… “你觉得怎么样?”她双眼重新恢复亮晶晶,热忱地望着他。 沈嘉树被她这样看着,心都酥了。 他这辈子也会有这一天,被女孩子这样喜欢着! “可以!”他一口坚定地应下。 白真真简直太喜欢他了,就没见过这么痛快的男人,当即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唇上嘬了一口! 沈嘉树立刻脸红了,眼神有些飘忽,轻轻推她:“这是在飞机上。” 虽然商务舱里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人的。 “好的,好的。”白真真立刻放开他,退回去坐好,重新拿起笔记本,“那我们回去再说。” 她瞬间投入工作状态,反而让沈嘉树有些寂寞下来。 想让她别工作了,随即又想到,她是他的秘书,她工作失职,他按理来说是该训斥她的。 训斥女朋友?他又不是白痴。 再给她安排两个助理。很快,沈嘉树想到了办法。 她很会安排工作,迄今为止,他交代给她不管多少工作,她都能很好地消化掉。 那他可以再分配给她一部分工作,然后她拿去交代下去,这样他们两个都会空出时间,就可以约会了! 我怎么这么聪明?天底下居然会有我这么聪明的男人,活该我有个漂亮动人的女朋友。 沈嘉树洋洋得意地想着,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女朋友工作着呢,当然不能打扰她啦! 飞机落地后,沈嘉树回别墅,白真真打车回小区。 “你跟高中同学的约会……”分别前,沈嘉树拉住她说道。 他们都在一起了,她还要跟别人约会吗? “我已经答应他了。”白真真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沈嘉树一脸不高兴:“不行。” “我也不想去,我还想在家陪我妈呢。”白真真说,“我妈来到A市,我工作忙,都没好好陪她。” 沈嘉树立刻说道:“那你回家陪阿姨。我去陪你同学。” 他是她男朋友,完全有这个资格!,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7精致女秘书13 我,妈宝。 白真真当然不能同意。 “我跟他没什么。”她道, “只是高中同学。” 她可以不去,让男朋友去算什么? “我去见见他,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陪陪我妈。”白真真伸出一根手指, 轻戳男友的脸, “怎么样?” 沈嘉树不愿意。 “行吧。”他不高兴地道, “那你快点回来。” 白真真笑着点头:“当然。” 临分别。 沈嘉树看着她,欲言又止。看她一眼, 低下头。握住她的手, 又抬起头。 线条锐利的脸庞,在夜色中蒙了一层柔和,清冷精致。 白真真笑起来, 倾身过去,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晚安。”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胸腔中怦然跳动的心脏,让沈嘉树情不自禁地抬脚, 想要跟她回家。 “再见。”白真真已经收回手, 对他挥了挥, 转身坐上出租车。 回到家。 梅芬还没睡,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又给她拿拖鞋:“饿不饿?妈给你下面条?” “好啊。”白真真立刻说道。 梅芬做了手擀面,已经切成一条一条的,撒上面粉, 晾在案板上,用笼布盖着。 煮开了水,她抓起一把,丢进锅里。 没两分钟,面就煮透了, 梅芬盛进碗里,端到餐桌上,又端出一碟鸡蛋和豆瓣酱炒的浇头。 “你想吃白面就吃白面,觉得口淡就加点浇头。”梅芬说道。 白真真刚换下衣服,正准备洗脸:“哎!” 五分钟后,她扎着头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到饭桌边。 什么精致干练的女秘书,她现在就是个不修边幅的妈宝。 “唔,好吃。”一口面汤,瞬间胃口苏醒,白真真享受地吃起饭。 梅芬随口说道:“这有什么好吃的,等明天,妈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 要不是太晚了,吃太杂了不好消化,她就给孩子准备一顿大餐了。 “这就很好吃!”白真真坚定道。 梅芬见她喜欢,当然是高兴的,嘴里絮絮叨叨一堆话:“你爸那个没用的,我不在家,他什么都做不好。昨天上班他都忘了锁门,你说说他,他怎么不把自己忘了呢?要不是对门陈婶发现……” 白真真听她叨叨着,说道:“妈,把我爸也接过来吧?” “接他干什么?”梅芬立刻道,“他能干什么?让他在家上班,给你挣钱。” 白真真差点一口面条噎着。 “他在家有吃有喝,你不用担心他。”梅芬继续说着,“不锁门也没什么,咱家能有啥值钱的,电视冰箱小偷不敢碰,敢动立刻给逮了。金子银子咱家一样没有,跟你爸结婚这些年,我连个金戒指都没有……” 她絮絮叨叨着,白真真心里一动。 摸出手机,给新晋男友发消息:【后天你陪我妈逛商场,给我妈买一条金项链,一枚金戒指,一个金手镯。】 说完,给他转了三万块钱。 她不是不想自己给梅芬买。但如果她开口,想也知道梅芬会说什么—— “哎呀,我不要,戴那些干啥,不够累赘的。” “妈不喜欢。” “妈就是说说,妈不是问你要东西。” 但沈嘉树就不一样了。他是外人,在外人面前,梅芬总要给女儿一点面子,不能显得太小家子气。 很快,沈嘉树的消息就回过来了:【好。】 但钱没收。 他不差这点钱,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要女朋友辛辛苦苦工作的血汗钱。 她工作多辛苦啊!起早贪黑的,身体不舒服,连假都不肯请,还是他洞察力敏锐,给她放了半天假。 沈嘉树心疼女朋友工作辛苦,却从没想过让她辞职——驰骋职场的女朋友,多有魅力啊! 这么有魅力的女朋友,送她点什么好呢? “妈,这是什么?”吃完饭,白真真坐在沙发上,发现茶几上堆着一沓像是简历的东西。 她随手拿过来一看,不禁眉头上挑。 “哎呀,这是妈那天下班,在小区里发现的相亲活动,妈看着这几个还不错,就拿回来了。”梅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神情微微发亮,“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梅芬已经找到了工作,是个临时的工作,她在小区里认识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最近有事回老家了,觉得梅芬人不错,老实本分,雇佣她给自己孩子做一段时间的饭。 有了工作的梅芬,每天精神状态都很好,相当自信——她女儿这么优秀,比小区里大部分人都优秀,而她自己也没给女儿拖后腿。 参加相亲活动时,她一点没怵,大大方方地要人家的简历,还挑挑拣拣。 参加活动的并不是年轻人,都是一群闲得没事做,就等着孩子成家,抱孙子的老头老太太。 也有人嫌弃白真真年纪大,都27岁了,这个年纪都没结婚,肯定是被人挑剩下的,工资高又怎么样,女人肯定还是要结婚生孩子的,干事业那是男人的事。 梅芬气得不得了,差点跟人撕起来,怕惹上事,没敢动手,只骂了几句:“想要年轻的?养猪厂里没出栏的猪,要多年轻有多年轻,你想拉几头拉几头,回到家配种就能生!” 对方气得,脸都白了,有个老太太还气得晕倒了。 梅芬一点不怕,还大叫道:“哎哟!哎哟!这不是心脏病吧?天爷啊,心脏病可是会遗传的,老哥哥老姐姐们,可别让孩子碰上她家的,害人哟!” 话没说完,那老太太就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抓起地上的石子就扔过去:“闭上你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梅芬哼了一声,扭头走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妈,你太厉害了!”白真真听完她绘声绘色的描述,顿时敬佩地道。 梅芬道:“这才哪跟哪?就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不够我一只手收拾的。” 家里穷,丈夫窝囊,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读大学后就不回家了……小镇上生活的这些年,梅芬跟人吵了无数次的架,早就刀剑不侵。 “快看看,有没有看顺眼的?”她面含期待地看着女儿。 白真真拿着那沓纸,没有继续往下看,想了想,把梅芬拉到身边坐下:“妈,我跟你说个事。” “啥事?”看着女儿认真的表情,梅芬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妈,我交男朋友了。” 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一下劈在梅芬的头上,她脑子里轰隆隆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交男朋友了?真真交男朋友了?这么快? “妈?”白真真扯了扯她。 梅芬僵硬地转着眼珠,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是,是什么人啊?”好久,她勉强挤出声音。 白真真后天还让沈嘉树陪她买金饰呢,这就不必瞒着了,老实说道:“是沈总。” “……啊?”半天,梅芬没反应过来。 但是,曾经见过的那个年轻阔气,像贵公子一样,又俊俏又有礼的青年,模样浮现出来。 梅芬心里慌慌的。怎么会是他?女儿怎么找上这样一个大老板谈恋爱? 在她那个可怖的梦里,女儿是跟谁谈的,最后才落到那样的下场?难道就是沈嘉树?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个青年看起来人不错。但就是因为人不错,真真可能放不下他,如果他执意分手,真真说不定会疯! 她是那么骄傲又倔强的孩子。 “你们,你们……”梅芬看着身旁的女儿,却觉得她距离自己那么远,不由得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本来我没想跟他谈的。”白真真沉吟着,“我都辞职了,因为跟他谈的话,很容易影响工作。” “但他追过来了,还追到家里去了。”白真真又说,“我就想着,要不然就试试。” 她虽然这么说,但梅芬心里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真真是个好孩子啊!她不会辜负别人的感情,只会跟人家越来越好。那如果沈嘉树变心了呢? 他那么有钱!送礼都是好几万的送!他家里那么有钱,怎么会跟真真修成正果? “妈!你怎么哭了?”白真真忙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你不喜欢他?” 梅芬下意识攥紧女儿的手臂,想说“你别跟他谈”,但又怕梦里让女儿惨死的男人不是沈嘉树,错过沈嘉树才会让女儿遇人不淑。 她不知道怎么说。 想说“真真,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爸爸,还有妈妈,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又怕女儿觉得她神经病,好端端的说这些没头没脑的。 “没哭什么,没哭什么。”梅芬自己拽过纸巾,胡乱擦着脸上,“妈为你高兴。你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跟你并肩作战了。” 白真真眼神柔软,抱住她道:“妈。他只是男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分手了。你和爸才是跟我并肩作战的人。” 梅芬听完,勉强止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她的真真啊!这么好的孩子,到底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不行。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她!流着眼泪,梅芬的心一瞬间坚硬如铁。 “妈支持你谈恋爱。”她用手背抹去眼泪,“你跟谁谈恋爱,妈都支持,你高兴就好。” “谢谢妈。”白真真笑道,站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吧。” 梅芬接过杯子,垂眼道:“什么时候叫他来家里吃个饭?” 说完,“他不会嫌弃妈吧?”,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98精致女秘书14 女儿是个光鲜亮丽, 聪明漂亮的现代女性。沈嘉树喜欢她,再正常不过。 可梅芬知道,自己就是个没文化、不体面、底层出身的中年妇女。 沈嘉树会嫌弃她吗? 让梅芬说,嫌弃她才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沈嘉树不能克制住, 让她察觉了出来, 那梅芬就觉得他不是良人。 他现在会嫌弃她, 以后就会嫌弃真真——不是嫌弃真真这个人,是嫌弃她的出身。 就算他不会, 那他家里面呢?沈嘉树这么有钱, 他家里总不会普普通通吧? “后天。”白真真说,“后天叫他来家里。” “好,好。”梅芬直点头, “那到时候,妈做点什么吃的,招待他?” 她有些紧张起来。 沈嘉树可能不是女儿的良人, 她是要考察考察的。但如果沈嘉树是, 她当然也不能失礼, 要好好招待人家。 “不用。”白真真说,“咱们去外面吃。” 去外面吃?梅芬皱眉。去外面,能看得出来他的本性吗? “对了妈,那天我有点事,你们俩先逛逛街, 等我忙完了去找你们。”白真真又道。 “你有啥事啊?”梅芬问。 白真真说:“单文宇不是来A市了吗?他之前问我,有没有空,我都答应他了。” “不好。”梅芬想了想,摇摇头,“你都有男朋友了, 别见他了。” 白真真道:“我答应他的时候,还没跟沈嘉树好上呢。” “哦,这样啊。”梅芬想着,“那行,你去吧,高中三年同学呢。” 这样也好。她跟沈嘉树单独相处,更能看清这小伙子的人品。 什么紧张和忐忑,梅芬都这把年纪了,肯定不会了。之前紧张,是因为没见过这么有钱的人。但现在,这么有钱的男人,不还是被真真拿下了? 她现在是真真的妈,该沈嘉树紧张才对,梅芬想着。 到了周末,梅芬穿上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她也是有的,她很明白人靠衣装,一个人穿得其貌不扬,人都看不起你。 把自己打扮得很精神,对着镜子照得满意了,又问女儿:“妈穿这身怎么样,不丢人吧?” 白真真正在穿鞋,看过去一眼,说道:“嗯,很精神,像我妈!” 梅芬不由得笑了:“他什么时候来啊?” 白真真看了眼手机时间,说道:“快不了,他赖床,等他到了,你给他开门就行。” 沈嘉树那个人,白真真还是很懂他的,从来不委屈自己。 “那我知道了。”梅芬不自觉皱了皱眉,在心里给人扣了一分。 不着急,不慌忙,这是吃定了女儿? 白真真不知道一句话造成了什么效果,打开门就走了。 她跟单文宇约在市中心。 “单文宇!”从车里下来,她很轻易在人群中发现高大结实的青年。 单文宇也看到她,举高手,冲她挥了挥。 “怎么想到来A市了?”很快,白真真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奶茶,“谢谢。” 单文宇道:“逛逛书店,进点资料。” 白真真由衷敬意:“我以后叫你单老师。” “不用。”单文宇撸了一把短发,“叫我名字就行。” 白真真不由得笑起来。吸了一口奶茶,问他:“你进完资料了?” “还没有。”单文宇道,“差几家没看。” 白真真脚步一顿,看向他道:“你不会让我跟着你到处跑吧?” “你不想去?那你想去哪儿?”单文宇问道。 “我都行。”白真真想了想,“但我陪不了你太久。我本来打算今天陪我妈,我平时工作挺忙的。最多吃过饭,我就回去了。” 单文宇有些失望:“这样啊。” 他不全是为了给学生们找资料,才来A市。 也是想看看,跟她有没有可能——她离开L县后,他总是想起她。 “喂。”就在这时,白真真接起一个电话,“你起了?嗯。那你去吧。都行,别太贵。” 单文宇在一旁听着,直觉不太对。等她挂了电话,问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 “我男朋友。”白真真收起手机,看向他笑道。 头顶好像响起一声惊雷,单文宇整个人震了下:“你男朋友?” “嗯。”白真真低头笑着,神情柔和,“前天刚在一起的。” 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单文宇的心口,他高大的身躯仿佛变成纸糊的,风一吹就能飘起来:“前天?” 后悔,懊恼,啃噬着他的心,令他顿觉呼吸都艰难起来。 所以,因为他的犹豫,因为他的含蓄,他错过了?这一次又错过了? 他有些接受不了,脸色很难看,站在路边不走了。 “别灰心。”白真真不想跟他伤和气,笑眯眯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哪天我跟他分手了,一定告诉你。” 单文宇震惊地看向她:“你——” “不用啊?那算了。”白真真收回手,在他两步远处,好整以暇地喝奶茶。 单文宇接连遭到重创,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先是他还没开口,心动对象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紧接着,她居然对待感情如此随便,让单文宇对她的好感大减! 怎么能这样?感情应该是忠贞的,起码是认真的,这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他是什么人?”单文宇问道。 他觉得不能相信她口中的话,他认识的“白真真”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她刚才那么说,一定是为了安慰他。 “长得好看,符合我的性|癖。”白真真的回答非常直白又火爆。 单文宇:“……” 他觉得自己可能并不了解她,即便他们做了三年同学。 “好吧。”他狠狠吸了一口手里的奶茶,喝完之后,将空杯子丢进垃圾桶,“我去买资料了。谢谢你来陪我。” 但既然她有男朋友了,那就不用陪了。 “不客气呀。”白真真笑眯眯地说,“中午我们在外面吃饭,我妈也在,你要不要一起?” 他们都见家长了,有他这个灯泡什么事?单文宇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真真倒是对他挥挥手:“再见,有空常联系。” 一个人喝着奶茶,慢悠悠地在路边走。 这会儿沈嘉树还没到她家。 不急着回去。 让他们多相处一会儿,没什么不好。梅芬肯定对她谈男朋友这事有阴影,一定会用自己的办法考察考察。 多给她点时间,要么她放心,要么她觉得他们不合适。 她进了附近的一个商场,挑选起中年女装。 梅芬有些体面衣服,但只有一两身而已。从前就算了,现在得收拾起来。不是说沈嘉树会要求什么,但梅芬肯定会因为穿得体面,而更加自信。 她在商场里给梅芬买衣服、鞋子,见护肤品专柜在搞活动,就又买了两套护肤品。 一转眼到了中午。 “喂,真真。”梅芬打电话过来,“你在哪儿呢?” 说好的一会儿就回来,她人呢? “我在惠茂商场。”白真真道,“你们在哪儿呢?出门了吗?” 梅芬道:“光等你了。那行,我们现在去找你。” “这边没好吃的。去景贸那边吧,那边餐馆多。”白真真说着,“你把电话给沈嘉树,我跟他说。” 梅芬看了看身边的年轻小伙,他今天仍是衬衣西裤的穿戴,看上去挺拔俊俏。 相处一个多小时,没见他有什么不耐烦,也没感觉到他嫌弃什么的,按理说梅芬应该满意。 但,就是这个孩子吧,毛病真多。 虽然他来到家里,只是坐在沙发上,不乱走,也不乱动,但梅芬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一眼看出来这孩子不好伺候。 真真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要将就他很多啊?梅芬心疼女儿。 “行,我这就带阿姨去。”在梅芬出神时,沈嘉树已经打完电话,将手机递给梅芬,“阿姨,您的手机。” “哎,好,好。”梅芬接过。 沈嘉树开车,一个半小时后跟白真真汇合。 “周末人真多。”抵达餐馆,沈嘉树道:“一个路口堵了二十分钟。” 白真真笑盈盈的,给他倒了杯水,说道:“还好我提前定位置,点了菜。” 然后给梅芬倒了一杯:“妈,你饿不饿?过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梅芬坐在装修精致的高档餐厅里,浑身都不自在,很想问女儿贵吗,多少钱一顿饭,又怕在外人面前让女儿没面子。 “我不饿。”她只说道。 白真真点点头,又问沈嘉树:“你饿不饿?早上吃饭没有?” 沈嘉树没吃早饭。 他起晚了,一看来不及了,花时间收拾了下自己,就赶紧出门了。 “还行。你呢?”他问道,“你那个同学回去没有?” 梅芬听到这里,顿时心中一紧,有些紧张地看向女儿。 真真怎么连这个都说啊? “回去了。”白真真很自然地说道,“他是语文老师嘛,来这边找找教材,还有几家书店没看,赶紧去了。” 梅芬听了,就忍不住道:“单文宇还挺有老师模样。” “看不出来吧?”白真真笑道,又对沈嘉树说:“我那个同学,长得人高马大的,我妈以为他是体育老师呢。” 沈嘉树不感兴趣。 他道:“你让我给阿姨买东西,我还没买。等吃过饭,我们一起去?” 本来说是要逛商场的。但他到了白真真家,一直被拉着说话,没脱身。 “给我买东西?”梅芬惊讶道,“不用不用,我不缺什么。” “妈,你怎么不问我要给你买什么啊?”白真真笑道。 梅芬摆手:“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缺。” 白真真无奈。 沈嘉树道:“阿姨,这是真真的一片心意,她敬重您,心里想孝敬您,您就接受吧。”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梅芬道,“但我真的不缺什么。真真工作辛苦,我帮不上忙,怎么还花她的钱。” 说着,她直摇头,显然什么都不要。 “吃完饭再说吧。”白真真就道。 沈嘉树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过去道:“上次买的,你如果不喜欢,等会儿我们去换一副。” 白真真打开,赫然是镶着一圈儿钻石的对戒中的女款。 她抬头一看,只见他手指上不知何时已然戴上了男款。,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第 99 章 精致女秘书15 梅芬看到那枚戒指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戒指上面镶了一圈的钻石,不是很小的那种碎钻,是正儿八经的钻石。 不能是假的吧?梅芬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因为,这如果是真的钻戒,可就太贵了! 她看着女儿神情如常,非常自然地拿出戒指,戴在手指上,笑着说道:“很喜欢,不用再买了。” “你喜欢就好。”沈嘉树则是很高兴,他很用心挑的款式,当然希望她喜欢。 说着话,饭菜就上来了。 白真真点了三碗米饭,六个菜。 每人两道。 “会不会太多了?”一向朴素的梅芬,下意识就想说。但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嘉树,他看上去俊俏矜贵,不想给女儿丢人,话到嘴边变成了:“看起来不错。” “妈,你尝尝这个汤。”白真真笑着,盛了一碗菌菇老鸭汤,放到她面前,“一点都不腻,很香的。” 梅芬没要,端到沈嘉树面前,说道:“你喝,你喝。” 这是女儿的老板,还是女儿的男朋友,梅芬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小沈?轻浮。沈总?太生疏。 被让了一下的沈嘉树,也有点懵,随即他拿起身前的空碗,站起身,盛满之后,双手放到梅芬面前:“您别客气,您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沈嘉树缺乏跟长辈的相处经验。 不是说他没有长辈。而是从前他不知拘谨为何物,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脸色都敢甩。 但对梅芬,沈嘉树只怕在她面前表现不够好。 “哎呀,你太见外了,我自己盛就行。”梅芬喜笑颜开地说。 沈嘉树愿意在外面给她面子,就说明很看重她家真真,梅芬当然是高兴的。 “应该的,应该的。”沈嘉树忙道,然后给白真真也盛了一碗。 坐下后,发现梅芬的脸色更柔和了,他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次谈上亿的合同,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妈,这个柠檬萝卜好吃,回去你试试给我做呗。”白真真道。 梅芬听了,筷子伸向那盘小菜:“人家餐馆的手艺,我哪会。” 说是这么说,但她很认真地咀嚼着,分析这道小菜的用料和做法。 沈嘉树的话不多,只是不停给梅芬夹菜,让梅芬不太自在:“你吃你的,不用给我夹。” “您吃,多吃点。”沈嘉树除了给她夹菜,还给她倒水。 白真真在一旁看着,眼里都是笑。 沈嘉树的蹩脚讨好,倒是取得了效果。梅芬虽然还觉得他太有钱了、不好伺候,但也觉得他人很单纯、实在。 吃完饭,梅芬说:“你们去逛街吧,我累了,我打车回家。” “累什么累,吃个饭有那么累吗?”白真真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走,给你买首饰去。” 梅芬直往外抽胳膊:“不要,不要,我都说了不缺这些,你们自己 去玩。” 说着,还从包里取出一张卡:去玩吧,跟嘉树你们去玩吧。 ▇五朵蘑菇的作品《他们为她疯魔[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沈嘉树是有钱,但她们又不是非要花他的钱不可,她家真真有钱花! 白真真接过她的卡,揣自己包里,然后拉着她道:“行行行,给我买,那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帮我掌掌眼。” “是啊,阿姨,你跟我们一块儿逛逛呗,真真一直想跟你逛街,难得有时间。”沈嘉树跟着劝。 梅芬拗不过,只好道:“行行,我跟你们去,你放开我。” 白真真嘻嘻一笑,没放开她,改为挽着她,往商场扶梯去了。 沈嘉树一本正经地跟在后面。 一楼是卖珠宝首饰的,三人来到一楼,挨家逛起来。 “这个好看,但是样式稍微有点老气。”梅芬说道,“你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应该戴……这个就不错。” 她指着旁边柜子里的一条项链,话刚落下,沈嘉树立刻道:“包起来。” 梅芬惊呆了,张了张口,有些结巴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嘉树,你别慌着买。” 沈嘉树道:“您说好看,肯定好看。” 让销售员拿出那条细细的黄金项链,包装起来。 梅芬急得不行,连连扯女儿的手,低声道:“我就随口一说,还那么多没看呢,别这么着急买。” 白真真笑道:“这不还没结账吗?再看看。” 见她这么说,梅芬终于放心了些。接下来,梅芬不敢说话了。 “妈,这条我觉得不错,你觉得呢?”白真真挑了一条中规中矩的项链,指给梅芬看。 刚才那条就是给她挑的,但梅芬误会了,白真真就知道她的审美比较保守。 果然,这次梅芬没误会,摇头道:“我不要。你给自己买。”顿了顿,“给嘉树也买点什么?” 她不喜欢,白真真就放下了。 再看看,还有好几家没逛呢。 虽然梅芬不想花钱,但她哪抵得过两个年轻人的你一句我一句,最终买了一条金项链,一枚金戒指,至于金手镯是死活不同意,没买。 沈嘉树给白真真买了一条项链。 白真真给两人各买了一个转运珠,当场就戴上了。 “大获全胜!” “满载而归!” 提着包装袋,白真真脸上洋溢着笑容,但梅芬笑不出来,很想叨叨她乱花钱——给她买东西的钱,是白真真付的款。 不是说沈嘉树不愿意,是梅芬自己不愿意。现在才哪跟哪,怎么能让沈嘉树给她花钱?她们虽然家境一般,但也不会图他的钱。 而因为是女儿掏的钱,梅芬就有理由叨叨了:“都说不要,我哪儿缺这些啊,要不明天我们退了吧?” 她说的很小声,坐在驾驶座上的沈嘉树专心开车,就没听见。 但白真真跟她坐后排,肯定是听见了,瞥她一眼道:“人家只换不退。” “不退啊?怎么这样。”梅芬失望地说。 沈嘉树把两人送回家,就回去了。 他倒是还想再留一会儿,而且梅芬很开明,让他们晚上再去玩。但沈嘉树临时有事,不得不走了。 “阿姨,您手机上有我电话,微信上也有我好友,有什么事不方便的,您随时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别客气。”临走前,他对梅芬道。 梅芬连连道:“哎,哎,好。” “阿姨,您不用送。”沈嘉树道,“我车子就在下面,这就走了。” 梅芬嘴上说着“不送”,还是拉着白真真,把人送进电梯。 电梯下行。 梅芬转身进屋。 白真真也发现了家里堆着的礼品。虽然让沈嘉树别买太贵的,但他还是买了点心、营养品、水果等礼盒。 “妈,你怎么不说话了?”进了门,白真真问。 梅芬道:“东西都买了,还说什么?” 当着沈嘉树的面,她不好意思,但是回到家就没有拘束了。 把项链和戒指拿出来,戴上,高高兴兴地照镜子去了。 白真真笑了笑,说道:“我下楼取个快递。” 她给梅芬买了些衣服和护肤品,让人送了同城快递,因为当时家里没人,就寄存在快递柜了。 等她取快递回来,梅芬已经把项链和戒指收起来了。 “妈,给你买的衣服。”白真真一边拆快递,一边说道:“别凶我,也别不要,咱高高兴兴的,好不好?” 梅芬看着地上那一大堆,很想怪她乱花钱,又想女儿是不是觉得她太寒酸,在沈嘉树面前丢人了? 但看着女儿拆完快递,一脸笑意地推着她去屋里换衣服,又觉得不是那样。孩子只是孝顺,想给她花钱。 “你看看你,买这些做什么。”她绷着脸,没让声音哽咽。 白真真笑道:“你都没几件衣服。再说了,我没买很贵的,看着打折才买的。” 梅芬不信,但知道女儿一片孝心,抱过衣服去试了。 试完衣服,除了有一件号码有点小,别的都很合身。 “我拿去换个大号的。”白真真把那件不合身的重新包起来,说道:“我给我爸买个手机吧?” 不能只给妈妈买,不给爸爸买。毕竟爸爸也是亲的。 “买什么买。”梅芬一下拉了脸,“他手机又不是不能用。” 花这些钱,梅芬已经很心疼了。 白真真就道:“我不给他买很贵的,就买个一般能用的。” “不行,不给他买。”梅芬坚持说道。 白真真只好道:“行吧,行吧。”然后,偷偷花了三千多块,给白寿祥买了一部手机。 不是舍不得买更好的,是怕白寿祥不舍得用,磕了碰了再心疼。 A市物流很方便,她把收货地址选在公司,第二天就拿到了。她拆开包装,调试了一下,然后把各音视频软件的会 员都买上,寄回老家。 白寿祥收到新手机,当然是高兴的,第一时间换好手机,给女儿打电话:“谢谢真真。” “用着怎么样?还习惯吗?”白真真道,“我给你买了保险,磕了碰了别难受,寄回去人家免费换修。” “这话说的,爸爸什么时候磕碰过东西。”白寿祥很骄傲地说。 他这个人仔细,用东西的时候特别爱惜,很少弄坏过什么。以前用的手机,都是贴上膜,包上壳,等手机老化不能用了,外表还跟新的一样。 “听你妈说你谈朋友了?”白寿祥道,“你这个不好,那是你领导,万一不成,你工作不尴尬吗?” 这话要给梅芬听见了,一准要骂他不会说话。只盼人好的,哪有讲人不成的? 白真真道:“这有什么。凭我的资历,到哪儿都能找到不错的工作。” “喔,喔。”白寿祥笑呵呵道,“那行,那你好好谈。用钱不?爸刚发了工资。” “不用,我钱够花。”白真真道,“对了,你以后回到家,想看什么电视,随便看,我给你开会员了。” 教他怎么用,说了一遍。 白寿祥自己肯定舍不得开会员,他宁愿不看,把女儿叨叨了一通。 “行了行了,我上班了。”白真真火速挂掉,不听老爸的抱怨。 她抽出中午吃饭的时间,给白寿祥打的电话。 回到办公室,发现沈嘉树还没回来,便收回视线,开始工作。 等沈嘉树推门进来,就看到女朋友坐在办公桌边,认真工作的侧影。 他脚步顿了一下。 说起来,他们都在一起了,可是在公司里,好像跟以前没区别?她对他从来是公事公办。 午饭都不跟他一起吃。他还是跟公司几个高管出去吃的饭。 但看着女朋友认真工作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没有上前,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 机会很快来了。 两人出差去N市。 忙碌一天后,回到酒店。 洗过澡后,沈嘉树穿着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锁骨都没露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第 100 章 精致女秘书16 为什么要这样走路?走出两步后,沈嘉树就意识到了。 他站定脚步,慢慢站直身体,挺胸昂头,目空一切,好像光明磊落,毫无坏心思。 然后走向桌边工作的女友。 “洗完了?”察觉到靠近的气息,白真真回过头。 当看到站在身后的人影,不由得眉头上挑。 眼前的男人,站得笔直挺拔,然而一身浴袍裹得严严实实,就差把喉结遮住了。 而他双手抄进口袋里,努力做出一副淡定样子,问她:“怎么了?” “你洗好了??”白真真没有戳穿,只是眼睛里充满笑意。 “今天空调有点冷。”沈嘉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有点怪,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白真真眼底笑意更浓,点点头:“那我开小一点。” 回身,合上电脑,站起身。 擦过他身边,走开。 她还穿着工作时的合身西装,但是头发已经散下来了,浓密卷发披在背后,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波动。 沈嘉树别过头,可是脑子里全是她摇曳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一些无法启齿的念头。 他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听“啪嗒”一声,眼前陡然一暗。 紧接着,又是“啪嗒”几声,房间里更暗了。 他转过头,看着她关上了房间里大部分的灯,只留下一盏乳白色的床头灯。而后,随手捡起他的衬衣,扔过去罩上。 顿时,房间里的光线仅能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以及模糊的轮廓。 沈嘉树口舌发干,浑身不知不觉僵住,看着昏暗光线下身姿愈发窈窕妩媚的女友,慢慢走过来。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选择一言不发,做个镇定自若,见过大场面的男人。 白真真走到他身前。 “害怕吗?”她轻声,许是离得太近,又许是房间内过于安静,令她的音质多了两分低柔磁性。 沈嘉树不可能怕。 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 放松身躯,低垂眼眸,望过去。要多镇定有多镇定,从容不迫。 白真真轻笑一声,倾身靠近他,两只手覆住他不知何时按在桌沿上的手。 “这是什么?”她问。 沈嘉树镇定地猜测:“桌子?” “是你的课桌。”白真真回答,更加贴近他,声音低柔,“放学了,我们留下来打扫卫生,别人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害怕吗?”她又问,一只手松开他的,攀爬上他的眼角。 昏暗的光线中,他脸庞轮廓被柔化,依稀有了少年的瘦削和锐利感。 此刻嘴唇不自觉抿住,像是害怕又强忍的模样。 但还不够,他眼圈儿还没红。跟梦里的可不一样。白真真的眉头刚刚皱起,忽然他推开她:“等一下。” 只见他 大步走向床头,从枕头下面翻出来什么,然后仰起头。 不多会儿,他回来了。 重新来到她和课桌中间,站定,双手按住桌沿,向后倚着,百分百重现。 “好了。”他道。 白真真就见他眼睛里充盈着水光,偏偏他一眨也不敢眨,水光便在他眼眶里晃动着,要掉不掉。 “……你要对我做什么?”沈嘉树努力发出怂包的声音。 原来是去滴眼药水了啊。 哭不出来没关系,眼圈儿不红可以用光线遮掩。但他如此配合,白真真还是很快来了感觉。 就像是回到高中校园,她恶劣地拉着他去废弃的杂物间,想要欺负他,却被可恶的体育老师打断。 于是,她约他放学别走,一起打扫卫生,然后借着空荡荡的教室和昏暗的光线,对他做一些坏事。 “你最好配合我。”她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邪恶又霸道,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许大喊大叫。不许发出声音。明白了吗?” 沈嘉树:“……你快点。我家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白真真顿时低低地笑出声,说道:“我偏不。你让他来抓我啊?” 说着,不再废话,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她是坏学生。他是乖学生。 他漂亮,又好脾气,家境出众。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他这辈子都不会跟她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但她偏不。 双手揪住他的校服,将他扯下来,生涩又霸道地吻他,并不珍惜,动作粗暴。 沈嘉树:“……” 她亲他了!又亲他了!终于亲他了! 原来她真的喜欢哭包,她好热情,沈嘉树被亲得浑身发热,想要反客为主。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人设”,为了不扫她的兴,努力憋住。 等到白真真微微松开他,换气的时候,就发现他似乎真的红了眼眶。 她不禁笑了,捧住他的脸,仰头望着他问:“感觉怎么样?好学生?” “……你好了没有?好了我就要回家了。”少年气息不稳。 白真真哪能就这么放过他?难得的机会,她当然要把握住。将少年的校服缓缓拉开,扯出他收进去的衬衣下摆。 “当然没有。”她贴近他,“你既然留下来,就该知道我没那么轻易放过你。” 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 “唔,身材不错嘛。”她的手慢慢往下,“经常健身?” 少年声音隐忍:“你,你——” “其实我也健身。”她道,拉住他的手,“你要不要比较下,我们谁身材更好?” 青年沈嘉树当然不会怕,少年沈嘉树更是冲动,只会立刻剥开她的衣服。 但作为她喜欢的“哭包”,沈嘉树只能忍住,用尽全力忍住,手往后撤:“你放开我!我该回家了!” 白真真就喜欢他乖乖的不敢反抗的样子,拉住他的 手,环在自己腰后,说道:“再亲一次。就放过你。” “你最好配合一点。”她告诫。 少年被吓住,但又单纯地相信她快要放过自己,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在她亲过来时,不再像刚才一样僵硬,他很柔软,在她的唇舌纠缠过来时,任由她索取。 这一吻很长,长到沈嘉树都忘了自己的人设,将她越拥越紧,颀长身躯也离开了桌沿,迫近她,将她向后凹成一个C型。 “你现在还回家吗?”一吻结束后,白真真笑着看向男人。 沈嘉树打横抱起她,就往床边去。 然而,白真真在床上一滚,从另一边下去了。 站定,扯了扯衣装,抚平发丝,笑道:“你该回家了,沈同学。” 说着,款款走向桌边,抱起笔记本,就往外走去—— 她仍然住在他隔壁。 “老婆?”沈嘉树傻眼道。 手握住门把手,白真真回头,对他眨了眨眼:“下次,我要去你家,沈同学。”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沈嘉树心脏怦怦跳,想要相信她,又怕她还玩。 他幸福又失落,满足又空虚,坐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不得不跑了一趟浴室。 一晚过后,两人之间又变成了公事公办的上下级。 沈嘉树等了三天,她还不提出去他家,就不再等了。 “我家今天没人。”茶水间里,沈嘉树追着她进来,用观察她泡咖啡为借口。 白真真头也不抬,平静地磨着咖啡豆,说道:“我家今天有人。” 沈嘉树很失落:“那你哪天有空?” “周末?”白真真回头,冲他笑道。 毕竟是男朋友,不仅仅是上司,白真真还是很愿意逗逗他的。 沈嘉树顿时想抱住她,就像那天晚上,抱住她的腰。他记得她的腰肢柔韧有力,能轻易做出很有难度的动作。 “说好了?”他严肃问。 白真真笑着点头:“说好了。” 这里是茶水间,其他员工可能会路过,这让沈嘉树想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他有些后悔了,不该把办公区都装修成透明的,什么都一览无余。 “啵。”飞快看了一眼外面,他弯腰迅速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直起身,双手抄兜,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白真真低头轻笑。 转眼,周末。 白真真跟梅芬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拎着一个鼓鼓的包,来到沈嘉树家里。 “老婆!”沈嘉树已经等在院子里了,他知道她今天要来,早就睡不着了,很早就起床了,在院子里溜达。 终于盼到她的身影,矫健地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拔地而起,狠狠转了两圈! “么么!”白真真搂着他的脖子笑,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沈嘉树则是抱着她就往屋里跑。 在外面亲感觉怪怪 的。 “放我下来。”进了门,白真真拍拍他的肩膀,先把衣服换了。?_[(” “什么?”沈嘉树放下她,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的包,皱了皱眉头。 “校服。”白真真道,“快去换上。” 她带了两套高中校服。一套他穿,一套她自己穿。 沈嘉树的卧室在楼上,拿到衣服后,没说什么,上去换衣服。 只要老婆高兴,别的都是小事啦! 白真真也找了个房间换衣服。她对他家,比他自己还熟,用不着他招呼。 很快,她进了他房间。 “老婆?”看到推门进来的人影,沈嘉树一呆。 她戴了假发,是雾蓝色的长发,扎成双马尾。校服被她穿得很随意,宽宽松松,放荡不羁。 “叫我白同学。”她口中叼着一根棒棒糖,反手关门,发出砰的一声。 沈嘉树下意识道:“白同学。” “嗯。”白真真点点头,环视着房间,“这是你的房间?以前有别的女生来过吗?” 少年站在墙边,身姿笔挺,空空荡荡的校服罩在他身上,没减损他半分帅气,反而将他跟其他男生区别开来。 “没有。”少年贴紧墙壁,似乎很紧张,“只有我堂妹进来过。” 白真真轻挑眉头,点点头:“唔。” 走到窗边,一把拉上窗帘。 顿时,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窗帘的遮光效果太好,眼前呈现出的是一片纯黑。 白真真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兔头灯,捏亮,扔在床上。 微弱的睡眠灯,撑开一小片黑暗,营造出恰到好处的光芒。 “坐下。”白真真走到少年跟前,一手搭在他肩上,将他按下去。! 第 101 章 精致女秘书17 坏女孩白真真,来到了哭包同学的家里,进入他的房间。 年轻冲动的岁月,血液里流淌的全是叛逆因子,对美好的向往与求而不得,令这个女孩生出黑暗的摧毁欲。 “想我了吗?”她坐在他腿上,托起他的下巴,恶劣地问。 少年被她大胆的姿势惹得双颊通红,支支吾吾。 想吗? 她如此恶劣地对他,他如果说想念她,会显得他自己下贱不堪。 但如果否认,少年又没法面对日日夜夜的心。 正如她向往他的干净和明亮,他也向往她的大胆、恣意与热烈。 “说话。”白真真在他嘴角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少年眼睑垂下,睫毛颤抖着,一向清越的嗓音居然沙哑:“你快点。” “呵。”他的拒绝回答,被少女误解了,眼底划过一抹受伤。 随即,变得强硬起来,狠狠将他推倒:“快不了一点!今天你家里没人!你,好好受着!” 她欺身而上,先是亲吻他,继而是舔咬,粗鲁地扒开他的衣服。 少年紧闭双眼,身躯绷紧,像是强忍难耐。 但他没有拒绝。 小夜灯早已经暗下去,被不知道谁的手脚踢下去。 遮光性极强的窗帘把光线完全阻隔在外,房间里漆黑一片。 两人胡闹的时间并不长。 终于得到了他,听到他痛苦又快乐的声音,少女忽然意兴阑珊—— 一股空虚的感觉袭上心头,迅速冲散了欢愉,她觉得很没意思,这又算什么呢?她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今天做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可能成为她的男朋友,跟她在一起。 “你要做我男朋友吗?”黑暗中,少女的声音不易察觉的期待。 少年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道:“我们是学生,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 考上大学后,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如果她好好学习,跟他考上同一所学校…… “我知道了。”女孩声音变冷,她迅速起身,离开了他身边。 并不寒冷的房间里,因为她的离去,使得空气都变冷了几分,少年忍不住合拢衣服,遮住自己坐起来:“你,你去哪儿?” “再见,沈嘉树。”随着她话音落下,房门打开一条缝,明亮的光线争先恐后地逃进来。 然而下一刻,这些光亮全都死去了。 房门重新被关上,整个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沈嘉树。 他有点懵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走了?不是刚刚才快乐过?她为什么? “老婆!”他迅速跳下床,灯也顾不得开,对房间的熟悉让他矫健地奔向门口,一把打开房门。 然而,白真真已经先一步下楼了。 “嗡!”车子发动声响起,一道白色车影驶出别墅。 刚来到楼下的沈嘉树,看着远去的车影,傻眼。 他转身往楼上跑,拿到自己的手机,拨号:“喂,你怎么走了?” “你刚才说不在一起,所以我失望了,决定跟你桥归桥路归路。”白真真的声音悠长,解释着后续,“再见,沈嘉树。” 沈嘉树抓了抓头发:“哭包是哭包,我是我!你别搞错了!” 刚才那不是,在情景py吗? 他很努力地遵循她喜欢的人设,她怎么当真了?说走就走。 事后温存都没有,沈嘉树有点生气:“你快点回来!” “你考上很好的大学,毕业后继承家族企业。而我高考失利,摸爬滚打几年后,意外到你的公司应聘。”白真真继续叙述着。 见她还有心情展开后续,沈嘉树其实不想听,生气地否定:“大学毕业不够。” 他起码读了两个硕士学位后,才坐上这个位置。 白真真何尝不知道,笑了一下:“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复试的时候遇到了你,你就坐在面试官后面。” “周一见,前男友。”说完,挂了电话。 沈嘉树:“……” 什么啊! 虽然知道她不是在生气,这只是py的一环,让沈嘉树心里一松。 但他不高兴。 他想象中的周末不是这样。 显然她心意已决,不会回来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看了看乱糟糟的床单,沈嘉树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不会嫌他技术不好吧? 他看了眼时间,神色变幻不定。 白真真不知道男友的想法。她开车回到家,喊道:“妈!” “你不是跟嘉树出去玩了?怎么这就回来了?”梅芬问道。 白真真进门,说道:“他有事,我让他去忙了。” 梅芬皱了皱眉。这怎么这么忙啊?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想到他是大老板,又觉得忙才是正常的。 “你不是他的秘书吗,怎么没跟着去?”梅芬问道。 白真真喝了杯水,说道:“我不想去,交给别人了。我不想那么忙。” “喔,喔。”梅芬说道。 女儿不想那么忙,梅芬是乐意见到的。她也不想女儿太忙,她对孩子的期待并不是出人头地,打孩子还小那会儿,她就只希望她平安快乐。 “那你在家坐着,妈去买菜。”梅芬立刻精神起来,“想吃什么?” 白真真道:“妈,你去换衣服,我们出去逛逛。我带你去博物馆,你还没去过吧?逛两个月都逛不完的,超级宏伟。” 梅芬顿时纠结了。如果白真真说,带她出去吃喝玩乐,她还能一口拒绝,不花那个冤枉钱。 但说起博物馆……谁不向往呢? “那,那你等等,妈做点吃的,饿了我们就填填肚子。”既然地方那么大,吃东西肯定不方便,梅芬 想着。 白真真直接轰她去换衣服:别做了,从这里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呢,下午五点闭馆,我们抓紧时间。 ◥想看五朵蘑菇的《他们为她疯魔[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哦哦,好,好。”梅芬赶紧进屋了。 临行前,梅芬在小区的超市里买了几袋面包,牛奶,水。 “好了,我们走吧。”梅芬拉上包包的拉链,背在肩上。 白真真接过来:“我背吧。” 梅芬不愿意:“我背就行,不沉。” 在博物馆消遣了一天,然后白真真带着梅芬下馆子吃饭。 “回去做饭多累啊。”白真真说,“你动得了,我还等不了呢。” 梅芬其实也不是很想动了,她也是会累的:“行,行,听你的。” 母女两个,点了三菜一汤。 本来想着吃不完打包,谁知道累了一天,饿得厉害,全吃光了。 梅芬很少这么奔波,回到家就累得倒头睡了。 白真真还好,她毕竟年轻,体力好,在沙发上坐了坐,吃了两个芒果,精力就恢复过来了。 打开手机,看着跟沈嘉树的聊天界面。 【希望明天面试顺利。】编辑,发送。 不一会儿,消息回过来了:【看你表现。】 笑了笑,白真真关掉手机,打开电视,刷了部电影。 次日。 白真真仍然是黑色西服+长裤,自从卖掉那些精致漂亮的衣服后,她再也没买过,衣柜里的正装全是西装裙裤。 只不过,出门前她喷了点香水。这才将长发一拢,甩在背后,出门:“妈,我走了。” “哎,路上慢点。”梅芬道。 因为几位助理分走了很多工作,白真真现在已经不再是很早就出门了,抵达公司时,八点四十。 “真真姐。” “真真姐,早啊。” 张莹、徐助理等人打招呼道。 白真真笑着点头:“早。” 走进办公室,发现沈嘉树已经到了。 “沈总早。”她坐在工位上,一如既往地打招呼。 沈嘉树看了她一眼,把视线收回去,态度冷淡。 白真真挑了挑眉,打开电脑,收发邮件,开始一天的工作。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四点。 公司内部群消息,后勤准备了新的茶点,请大家下楼品尝。 “真真姐,一块儿去啊?”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张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白真真道:“你们先下去,我还有点事情没做完。” “好的。”张莹和其他几人离开了。 整个36楼,只剩下沈嘉树和白真真。 “简历!”沈嘉树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整个儿清冷矜贵,又带点傲慢。 今天是他的主场。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哭包,而是手握权柄的大总裁,这是他熟悉的领域。 再见旧情人、少年时期不堪回首的往事、黑暗的房间、被抛弃的怨恨,那些爱恨交织的情愫。 对沈嘉树而言,这根本不考验演技,他只要想到她提上裤子就走,就足够他摆出一副冷淡样子。 “沈总。”白真真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慢慢走到桌前,双手递过去:“这是我的简历,请您过目。” 沈嘉树看也不看,接过来就扔在桌上。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希望获得一份高薪工作的女人,将复杂心情藏在心中,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起来。 “就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瞥了一眼,好像她的经历不值一提。 白真真沉默一下,忽然绕过他的办公桌,来到他身前,嫣然一笑,直接坐到他的腿上:“那这样呢?沈同学?” 沈嘉树脸上微红,绷着脸喝道:“下去!” 她以为这样,他就消气了吗? “这样呢?”白真真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怎么说,我们也算旧情人,给个面子吧?” 她身段柔软,陷入他怀里的一瞬间,让沈嘉树想起昨天的经历。 他喉结滚了滚,面色镇定地道:“不够。” 白真真佯装生气,咬了咬唇,低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沈嘉树!” “晚上来我家。”沈嘉树终于正眼看她,矜贵又高傲的脸庞,透着无情。 他佯装将钥匙放进她手心里,残忍道:“看你的诚意。”! 第 102 章 精致女秘书18 想要一份工作的白真真,怀揣着对曾经喜欢过、伤害过的人的愧疚、忐忑,还有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来到沈嘉树的别墅。 “沈总,我来了。”她进门,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 沈嘉树坐在沙发上,他只比她早一分钟进门,西装和皮鞋都还没换下,沙发垫都还是冷的。 只是,比不上他此刻的表情冷:“该做什么,要我提醒你?” 曾经她那么羞辱他! 现在,换他了! 白真真咬了咬唇,走上前,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得风情:“沈总,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计较从前那点小事?” “都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求您高抬贵手,别跟我计较了。” 说着,她身段娇软地坐在他身边,半倚在他身上,仰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沈总~” 沈嘉树:“……” 他闭了闭眼睛,别过头。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又漂亮,又妩媚,这谁能生气?根本气不起来。 “年少轻狂?不懂事?”定了定神,他转过头,眸光深暗地看着她。 按照剧情,他应该是生气的。她肆意玩弄他的感情,将他的心搅乱,又无情地抛弃。却管这叫年少轻狂? 她难道从来没喜欢过他吗?仅仅是渣女玩弄? “对不起。”白真真低下头,小心又卑微,“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沈嘉树不说话。 “少年”需要的绝不是一句道歉。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白真真抬起头,只见他漠然的脸庞,不禁自尊心受挫,恼怒地坐起:“那你想怎么样?你又不是没爽到!” 这才是坏女孩真正的样子。 当年做出那种事情,她绝不是柔弱卑微的女人,彪悍与蛮横才是她的底色。 沈嘉树只觉得天灵盖一麻,脑中过电般闪过剧情,立刻站起身,拉着她就往楼上走。 砰。房门打开。 “那天之后,我得了幽闭恐惧症!”他说着,将房门关上,然后拉上窗帘。 房间里一片漆黑。 男人压抑又危险的声音响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什么时候我的病好了,什么时候你得偿所愿。” 谁懂啊?情景py真的爽! 沈嘉树心花怒放,荡漾得不得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是为了有女朋友,为了讨好女朋友,勉强自己配合她。 现在的他则是乐在其中!好玩!真好玩!谈恋爱居然这么有意思! “我走啦。”事后,白真真亲了亲男人,“我妈还在家,我得回家陪她。” 沈嘉树不想她走,虽然该做的都做了,好像应该满足了,但心里就是有一种不舍。 “叔叔怎么没来A市?”他穿好衣服,送她下楼。 白真真道:“我妈让他在家工作,赚钱给我买房子。” 沈 嘉树问道:“叔叔一个月工资多少?” “两千多吧?具体就不知道了。”白真真摇了摇头。 她一个做女儿的,怎么好打听爸妈的工资具体有多少。 “工资太低了。”沈嘉树说,“在A市,随便找个保安的工作都3500起。” 白真真笑了笑:“保安的工作也不好找啊。” “我给叔叔介绍一个。”沈嘉树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工资保准比L县高。让叔叔来A市吧?” 他怎么突然想给白寿祥介绍工作?想也知道,是为了梅芬有人陪。 然后,他女朋友就不用陪她了,可以来他这里,两个人自由自在地做点什么。 “行。到时你发我消息,我跟我妈商量。”白真真也不跟他矫情,应下来。 “走了。”她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离去。 车影潇洒,一骑绝尘。 沈嘉树望着夜色中远去的车影,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飞走了。 “什么?给你爸找了工作?”梅芬惊讶道,随即不禁皱眉,“他能行吗?你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真真笑道:“不仅是爸,给你也找了份工作,在公司打扫卫生。” “这,这……”梅芬喜忧掺半,“嘉树这么安排,会不会让人说嘴啊?” “说什么?”白真真不在意道,“他要是这点权力都没有,当什么总裁。” 梅芬也觉得,那么大一个老板,安排两个不起眼的岗位,有什么难的? 但是吧,他现在还不是女婿,只是女儿的男朋友,不能那么理所当然。 “工资呢?会不会太高?我就一打扫卫生的,你爸就看个车库,6000会不会太高了?”梅芬又问。 白真真道:“不高,都这个价。” 梅芬觉得有点高,她又没什么学历。但要是往下砍,能砍多少啊? 恐怕沈嘉树不缺那仨瓜俩枣的,砍了还显得他抠门。他好体面一个大老板,怎么能在真真面前没面子? 梅芬很快不纠结了,高兴地说:“那我们是不是能一起上下班了?” “不能。妈,你们在分公司,不在公司总部。”白真真补充道,“总部安排不下了。” 梅芬愣了一下,问道:“分公司在哪儿?”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吃饭的地方吗?就在那附近。”白真真找出地图,指给她看,又跟她说怎么去上班。 沈氏的产业很多,沈嘉树办公的地方是集团总部,说什么安排不开,当然是借口。 沈嘉树就是不想看到老两口在眼皮子底下晃。 亲亲我我的,不自在。 “喔,喔。”梅芬听女儿分析一通,忍不住高兴地说:“嘉树真不错。” 她不知道别的大老板怎么谈恋爱的,这算是尊重还是打发,但真真没说什么,那就当是一件好事。 人家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就是真金白银。她跟白寿祥好好 干,挣上一两年的工资,以后都给真真存着。 沈嘉树一直喜欢真真也好,一两年后腻了也罢,他们老两口手里有钱,真真的结局就坏不了。 “你放心,妈跟你爸一定好好干,不让人轻看!”梅芬有力地道。 白真真没说什么“不用,过得去就行了”,她知道他们都是踏实本分的人,只道:“好,我们一起努力,早日在A市买房子!” —— 白真真跟沈嘉树谈了一年又一年。 在她三十岁这年,终于攒够A市买房的钱,她手里的钱都拿出来,老两口的存款也拿出来,全款买了房。 一家人就在A市定居了。 “真真啊,你跟嘉树考虑过结婚吗?”这天,梅芬找了个机会,试探着问女儿。 “我都行。”白真真盘腿坐在沙发上吃菠萝,“改天我问问沈嘉树。” 梅芬立刻摆手:“不急,不急,我不是催你们,我就是问问,看看你们什么打算。” 白真真三十岁了。这个年纪,在大城市真的不算大龄。多的是三十好几l才结婚的人。 梅芬能理解,还道:“现在人跟以前不一样了,都活得久,动不动活到八九十。要是三十岁就结婚了,以后不得脸对脸看个五六十年?” 白真真心说,不啊,看烦了就离啊。 但两代人的观念多少有些差异,她没跟梅芬顶嘴,只道:“那你是不想我早点结婚?” “不是,不是!”梅芬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妈不催你,也不干涉你,妈就是问问,看看你什么意思,妈绝对尊重你的想法!” 她生怕引起女儿反感,拼命表态。她上班的时候,遇到好些人,就是这么跟孩子们吵架的,她才不要步后尘。 “我知道。”白真真叉了一块菠萝,塞进梅芬嘴里,“我给沈嘉树打个电话,约他出来问问。” 梅芬不吱声了,吃着菠萝躲远了。 白真真当然不会在电话里跟他谈这种事。抽了个时间,两人见面说。 “结婚?”沈嘉树惊讶了一下,思索了大概三秒,就点点头:“结!” 然后兴冲冲地道:“我新写好的本子,你快来看!” 白真真接过平板,看着文档上的标题,黑体加粗的一行《情场浪子折戟清纯盲女》。 讲的是一个生性风流的公子哥儿,一直流连花丛,却始终无法停留。 终于遇到一个盲眼的女孩,她天真乐观,心地善良,像一朵百合花,净化了他的心,令他心有所属。 然而女孩并不喜欢他,她有自己的英雄,哪怕他已经不在世上了,也永远爱着他。 公子哥儿表白失败,跟她大吵一架,然后就离开了。背地里,他将一双眼睛捐给了她,从此做了个瞎子。 白真真:“……又是悲剧?” “怎么样?”沈嘉树兴冲冲地问道。 他是BE美学爱好者。 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他们玩的那些,都是什么“清澈愚蠢直男学渣被公认校花痴心不改地追求”,“因为重重误会而分开的恋人在多年后异地重逢”,最终都是皆大欢喜。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哪根筋没搭对,开始创作一些悲剧的故事,要跟她玩。 比如“单纯青年被花心女友一次次辜负痴心不改最终被分手想不通人疯了”,“神明爱上眷属却被玩弄感情失去神格堕落成凡人然后被卖掉”等等。 “好。”白真真痛快地答应了。 他们两个谈恋爱,大概跟别人不太一样。 沈嘉树是个龟毛,她并不跟他同居。而两人的工作都很忙,因此谈起恋爱来难免乏味。 但是有了这些情景py,就感觉总是在谈恋爱一样,非常有意思。 “那我去买衣服!”沈嘉树拿回平板,开始挑选此次情景py用到的服装。 他一边挑着,一边问道:“婚礼筹办,是你来策划,还是请婚庆公司?” “请婚庆公司吧。”白真真没怎么多考虑。 他们都很忙。 “OK!”沈嘉树头也不抬地道。 白真真看着他,慢慢扬起唇角。 换个人可能觉得他不在意婚姻,或者不期待跟她结婚。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但白真真并不失望或伤心,因为她何尝不是如此。 婚姻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华而不实的仪式感,只会感动观众,跟他们本人没有多大关系。 即便婚礼誓词忠贞又浪漫,可感动的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生活日复一日,谁能保证永远深爱? 等到不爱了,婚姻与誓言能够约束什么?即便能够约束,又有什么意思? 相比结婚的形式,两人更看重伴侣的心意、新鲜感、趣味性、温暖感、可靠程度。 婚礼当日,白真真和沈嘉树都表现得像一对期待新生活的新人,拥抱亲友们的祝福。 梅芬看着女儿终有所属,眼泪止不住地流。改变了吧?真真不会像她梦里的那样,凄惨死去了吧? 然而,梅芬还是没放下心。梦里女儿很年轻,这会儿的真真也很年轻。 她一直小心守着,等到女儿头上有了第一根白发,韶华不再。 “妈在天上看着你。”白发苍苍的梅芬,无力握着女儿的手,吃力地道:“好好活着。” 白真真亲了亲她苍老枯瘦的手背:“妈,做你的女儿很幸福。”! 第 103 章 蛮横恶毒大小姐1 阳春三月,芳菲遍野。 十几名丫鬟、家丁、护卫簇拥着一辆四面丝绸装裹的华丽马车,向洛水镇前进。 路上行人远远望见,忙早早闪避。这等排场,一看便知是豪绅白家的大小姐出行了。 这位大小姐可了不得,丝毫没有白老爷的和气有礼,而是骄纵任性、霸道蛮横。 镇上的姑娘凡有几分姿色的,就被她要求不许穿这个、不许戴那个,万万不能抢了她的风头。 镇上的男子敢多看她两眼,就被她以挖眼珠子要挟。前不久,有人得罪了她,被当街抽得衣衫破烂。 这样骄纵蛮横的姑娘,镇上的人敬重白老爷的慈善,少说她的是非,但心里是相当看不上的。 “驾——” 车架驶出很远,避让在路边的行人才回到路上。望着远去的车马,默默摇头。 此刻,马车之上。 车帘掀起,窗边少女托腮而坐,面向外头,露出一张盛极娇颜。 乌黑长发如绸缎般亮丽,黄金美玉不要钱似的戴了满头,鲜艳昂贵的绫罗衣衫加身。 恍若神仙妃子般动人。 能够让宽仁和气出名的白老爷宠在手心上,娇娇呵护,重话也舍不得一句的女孩儿L,当然长了一副罕见的美丽容颜。 此刻,少女细长眉头轻蹙,有些着急无措地低声:“怎么办?我错过了。” 马车里并没有第二个人在。守护在马车外面的仆婢们,也听不见这么小的音量。 只是,少女非是说给他们听的。她手心里攥着一块玉佩,有一个老者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让你小女娃子不听劝!这下好了,良人没有了!” 少女急的不行,攥紧了玉佩,辩解道:“不能怪我呀,我早就要回来了,可是甄素素一直激我,那我能被她比下去吗?” 老者继续呵斥:“小儿L口舌之争,误了大事!错过就是错过了,别问老夫,老夫管不得!” 说完这句,老者就不再出声了。 少女急得不行:“你说话呀!怎么办呀?人现在去哪儿L了?总不能凭空消失吧?我要怎么补救?” 老者仍旧不出声。 少女彻底恼了,把车帘掀开,握着玉佩往外一扔:“要你何用!” Biu~~~~~~ “谁也不许捡!”扔掉之后,少女对着周围护送的仆人们命令道。 大小姐不要的东西,谁敢捡回去,少不得被责罚。 于是,一道玉色在空中划过抛物线,远远落入路边繁盛生长的草丛里。 别说去捡了,找只狗去闻,都不见得能找回来。 放话完,少女气呼呼地拉下帘子。 当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时,少女脸上怒色顿消,变得玩味起来。 她是白真真。 半个月前,她穿了过来。身份是洛水镇上 最有钱的乡绅,白老爷的掌上明珠。 父母宠爱,两个哥哥疼爱,她这次的身份也很好。躺平什么都不干,便能无忧无虑、快乐悠闲地过一生。 但显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二哥送了她一块玉佩,是别人求他做事,奉上来的美玉。锦鲤戏莲的造型,工艺精致,很惹人喜欢。 白真真拿到后,把玩了一番,刚要收进妆奁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咳!” 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的声音。 “是谁?”白真真问道。 老头充满傲慢的,居高临下的,上位者俯视众生的,但又刻意慈祥的声音响起:“小女娃,这是何年何月,何朝何代,何地何方啊?” “你是谁?”白真真没答,视线在屋子里扫视,寻找声音的源头。 老头一开始不说自己的藏身地,只道:“老夫乃是千年前的一名修士,道号成阳尊者。” 这世上是有修士的,虽然洛水镇是凡人国度的小镇,但每个凡人国度都位于修士门派的地盘上。 白真真肯定知道修士的意思,但她不信:“你吹牛吧?你是鬼吧?” “呵!”老头顿时不悦道,“老夫捏个诀,你且瞧瞧。” 窗台上有风吹进来的植物种子,就在白真真的视线中,发芽,抽条,长出花苞,开出一朵鲜嫩的小野花。 “你,你真是仙人?”白真真顿时惊讶道。 老头道:“老夫岂会骗你!” 白真真顿时尊敬起来,老实回答:“这是景国,洛水镇。开元十三年。今天是三月三日。” “唔,原来老夫已经沉睡两千年有余。”老头有些寂寥地怅然叹道,“多谢你了,小女娃。” 身为凡人的白真真,怎么可能不对他感到好奇? “老前辈,你怎么睡了那么久啊?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哪儿L呢?” 老头有的回答,有的不回答。 两人聊了很久。 老头说,修士讲究缘分,既然他醒来第一个遇见的是她,就说明跟她有缘分。 又说,他真身藏在别处,这只是一道神识,暂且需要她的玉佩温养,作为报酬,可以满足她一个心愿。 凡人少女白真真顿时许愿:“我要成仙!” 老头给了她一卷秘笈,晦涩难懂,生性懒怠吃不了苦的白真真,很快放弃了。 “我要嫁给一个年轻俊美痴情忠贞此生只爱我一个的仙长!”让夫君修炼,然后带她飞升,这个就容易很多了。 然后被老头嘲笑了:“仙凡有别。莫说不可能,就算老夫想应你,可此地乃凡界,并无修士踏足。小女娃,你换个心愿吧。” 白真真不换,坚持要这个。 老头见她固执,装模作样地说:“罢了,让老夫为你算一算。” 他算来算去,忽然“咦”了一声,说道:“小女娃,你命不错。” “仙长,此话怎讲?”白真真问。 老头说:“此地虽是凡界,但我竟算到有修士血脉遗落此地。若你能找到他,来日助他至修真界寻亲,未必不是一场造化。” 白真真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助?要她帮忙? 她面上无异,还挑剔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年轻吗?俊美吗?是良人吗?” 老头要了她的八字,给她算了未来,然后将一幅画面呈现在她脑海中。 一瞬间,白真真就呆了。 那副画面,恰是她与人成亲的画面。女子红衣娇羞,男子喜服俊美。 让白真真惊呆的不是男主的长相,毕竟他虽然俊美非凡,可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真正令她无语的是,这老头的算盘珠子快崩她脸上了! “小女娃,这是你此生最好的姻缘了,你可要把握住。”老头一改之前的傲慢,得意洋洋地说:“错过此子,你此生就只能嫁凡界的歪瓜裂枣。” 若是真的十五岁少女,被他这样一忽悠,又被画面中的俊美非凡的男子蛊惑,怕不是立刻昏了头,被老头牵着鼻子走。 “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白真真垂眸,状若娇羞地问。 老头立刻给她指明,某日某时某地,只要她去,就能见到他。 又说这是天赐良机,让她抵达后,好好表现,取得此人的好感。 为了取得她的信服,老头又展现了两次仙家手段,比如点石成金、药到病除。 白老爷有宿疾,年轻时候落下的,凡界医术去不了根。老头往一碗水里施了仙法,白老爷喝下后,就再也没有不舒服了。 冲着这个,白真真对老头客客气气的。 直到今天。 白真真出门游玩,是故意跟甄素素“口舌之争”,耽搁时间的。 她就是想要错过老头口中的“天赐良缘”。 原因是,她是女配,那个仙人血脉是男主。她不可能跟他喜结连理,只会被他一剑杀死。 这是她穿越过来,就继承的一段剧情—— 洛水镇的白家,有一位明艳照人的大小姐,十五年来,一直过着无忧无虑、快乐悠闲的生活。 直到某日她游玩回来,遇到一个差点被狼吃了的少年,随口吩咐下人将他带回去。 少年洗干净脸,是那么俊美。他的瞳仁,坚硬黑亮,是那么冷峻。他看人的视线,锋利得令人肌肤生痛。 大小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她不禁为他着迷。 只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白真真,很快就没了耐心,觉得少年不识相,不搭理他了。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府中的小丫鬟拿着一块玉佩,问她:“哪儿L来的?” 小丫鬟答道:“是陈公子的——” 她给陈公子洗衣服,在衣服里发现的。但白真真误会了,以为是少年送她的,于是大为恼怒。 她把小丫鬟给罚了一通,更加惹了少年厌恶。等少年的断腿长好之后,立刻离开洛水镇。 少年命途坎坷,走到哪,栽到哪。即便拜入仙门,也少不了争风斗气,明枪暗箭。 半年后,少年筑基,跟随师门外出,到下辖的凡界收取弟子。恰巧,来到景国境地。 念着旧情,少年御剑来到洛水镇,想要看望当初对他照顾有加的小丫鬟。不巧,洛水镇遇到妖兽袭击,整个镇子都化为废墟。 他着急寻找,恰见到惊险一幕,凶性大发的妖兽张开大口,咬向逃跑途中仍然美丽惊人的少女。而少女惊吓之下,随手一抓,抓到身后的丫鬟,扔向了妖兽。 遇见这一幕,少年心中一片冰冷,一剑斩去,避开了小丫鬟,将妖兽和白真真一剑斩成两半。 “白真真”的剧情,并没有彻底结束。多年之后,少年树敌无数,在修真界四处流浪时,遇到一个大修士。 大修士见到他,若有所感:“你杀过我的后代。” 两人交锋,少年虽然修为低,但奇遇加身,不仅逃脱,还给大修士埋下祸根,令其从此绝了成仙路。 …… 白真真确定,老头口中她的“天定良缘”就是男主。 那这件事就很有意思了。! 第 104 章 蛮横恶毒大小姐2 抵达白府。 “大小姐回来了。” 仆人们纷纷恭敬地道,簇拥上前,请安的请安,汇报的汇报。 她不过是个清闲小姐,能向她禀报什么,无非是府中的闲事。 譬如厨房里采买了什么菜色,问她晚上吃什么。绣坊送来了新衣,已经收进她院子里了。比如管家出门办事,捡了个差点被狼吃了的少年。 “什么?”白真真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刚说的下人。 “回大小姐的,晌午管家回时,带回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仆人她在意,忙详说。 白真真听着,脸色变幻不定。 她故意错过,他却是会被救下,而且是被白府的人救下。 白真真是有些不高兴的。 剧情中,男主对她看不上,杀她如砍草芥。甚至在杀了她之,顿悟了—— 【美丽繁盛如她,嚣张跋扈,自私狠毒,又如何?终是一介凡人。】 凡人会轻易死去,万事化为泡影。他就不一样了,已经上成仙路,未是千年万年,是纵横大陆,是自由去,是真正的恣意快哉。 杀个人能顿悟,白真真委实不大高兴。 诚,“白真真”抓了丫鬟扔向妖兽,乃害人之举。但时的情况,白家人几乎死绝了,只剩下她、一名小厮、一个丫鬟。 他们三个被妖兽追上,白真真在最面,最先承受妖兽的攻击。巨大的兽型,滴落的涎水,黑洞般的口腔与喉咙……少女大脑一片空白,随手抓过什么抵挡。 她没抓住小厮,抓到的是丫鬟小玉,就把小玉扔出去了。 但如果她抓住的是一柄剑,或者一块石头,她扔出去的就是剑、石头。 她是差点害了人,但她不是故意害人。陈曲明明有杀死妖兽,将三人都救下的能力,偏偏为了给小玉出气,将“白真真”也一剑斩杀。 明明初将他从狼口中救下的人是她,花了大笔银子给他买药,补身体的人也是她。 说一句救命之恩不为过吧? 她只是差点害了小玉,又没有真正害死她,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白真真不高兴。所以,她这次不救他。不认识他,不招他的看不。 他自狼口逃生,好断腿吧! “小玉照顾他?”听到仆人的汇报,白真真的脸色渐渐平静下,“知道了。” 转过头,抬脚往院子里去。 身为白老爷的掌上明珠,她一个人住在一个漂亮的大院子里,庭院中栽满奇花异草,房间里摆满珍宝琳琅。 进了屋子,白真真下一扫,视线落在梳妆台上,对伺候的丫鬟说道:“都退下。” 丫鬟们立刻应声,退了出去。 “是你让人救的他?”她到梳妆台前,看着上面摆放的一块玉佩说道。 锦鲤戏莲的玉佩,上面沾了少许泥土,发出老者的声音:“不呢?你这女娃子,老夫费心助你如愿, 你竟将老夫丢进泥土里。” 没有人捡,玉佩是回了。 白真真对老头的神通广大?_[(,不感到惊讶,对他的行为倒是有了些猜测。 “谁让你不回答?”她坐下,对镜卸首饰,“十五岁,你也十五岁吗?” 被嘲讽幼稚,老头并不生气。 他一个活了千把年的修士,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凡女牵心绪。就像人不会因为蚂蚁而喜怒哀乐一样。 “女娃娃,老夫帮你把这仙人血脉救回了,接下如何,能否叫这小子对你情根深种,愿意带你前往修真界,就看你自的了。”老头高深莫测地说。 他看上去屁股是坐她这边,但白真真心里冷笑。 剧情中没有什么玉佩、老头、仙人血脉等。倒是男主有一块家传玉佩,滴血解封,开启仙种空间,并收获一个随身老爷爷。 白真真怀疑这个老头,就是男主的随身老爷爷。 但老头怎么找她?明里暗里引诱,让她跟男主好、跟男主成亲、帮男主去修真界。 莫非他成仙并不顺利,有什么因果落在她身上? 往常她每次穿越,都会遇到不同于剧情的地方,而那些都是“利”她的。 这次,老头的出,让白真真警惕。他未必是利她的,她不能太依赖过去的经验。 “都救了他,他不对死心塌地,他是没良心吗?”作为一个千娇万宠大的任性大小姐,白真真自地发出傲慢宣言。 果,老头哼了一声,说道:“若是凡夫俗子,如此不稀奇。但此子可是仙人血脉,岂能相提并论!” 仙人血脉?屁! 陈曲就是个草根,货真价实的草根! 非要把他包装成高贵出身,这老头的心思简直昭若揭——不就是怕她不舔吗? 呵呵。舔男主,白真真是专业的。 但她早就干腻了,老头这番打算要落空了。 “那去瞧瞧他。”换了身装束,白真真出门,叫了个下人引路。 丫鬟小玉正在照顾他,手里端着一碗水:“公子,喝点水吧。” 白真真进门时,便下人房里躺着一名脏兮兮的少年,衣衫破烂,泥垢满头,瘦,只有一把骨头。 但是一张脸被擦干净了,皮肤苍白,五官立体,眸若寒星,是精致俊美。 剧情中,少女“白真真”第一次到他,就不禁呆住,随即双颊泛红,心中小鹿乱撞。从此,人参给他吃,灵芝给他用,珍贵药材补品流水似的拿给他。 “醒了啊?”白真真迈步近。 下人房里就空间狭小,白真真站在床前,顿时把门口照进的夕阳都挡住大半,屋里瞬间暗下。 “叫什么名字?打哪儿的?有亲人吗?”少女声音清脆,不带鄙夷,但也不含怜悯。 老头立刻道:“女娃子,你这样不行,要温柔一些,你瞧那个小玉,她就温柔体贴。” 白真真差点翻白眼儿。 对这老头愈发 瞧不上眼。 他既觉着小玉好,为什么不找上小玉?什么附身玉佩,必只是个借口,一道神识而已,草木亦能附着。 说白了,小玉是个丫鬟,就算温柔体贴,可她没有金银,没有地位,能给陈曲什么?唯有温柔罢了。 “你肯定没道侣。”她人身攻击老头。 老头不恼,笑呵呵道:“老夫年,天资卓绝,力压天骄,倾慕者无数。” “你肯定没道侣。”白真真强调道。 老夫哼了一声,说道:“老夫一心修炼,不在意儿女情罢了。” “难道不是追求你的女人温柔体贴,你只觉得春风得意,并不心吗?”白真真道。 这小女娃怎么这般犀利?老头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又道:“听你的,只会和那些女人一样,男人对有好感,却不会娶。” 老头汗颜,竭力挽回道:“不至于此,你和她们怎么一样,你,你是在此人落魄时遇他的,自与旁人不同。” “你又没落魄过,你怎么知道?”白真真说,“喔,你在就落魄,而这么年轻漂亮,你却只肯满足一个心愿。再不信你的。” 她嫌弃他年纪大,是她的事。但他居没对她死心塌地,就是他的不真诚! 老头:“……” “…………” 他忽感到不解,这个凡女,怎的如此聪明伶俐,辛辣通透? 另一边。 陈曲在丫鬟小玉的搀扶下,勉力坐,望向床边的少女。 她容颜极盛,穿着一袭鲜艳的红裙,灿若朝霞,湛湛生光,令人不可逼视。 他从未遇过如此美丽的少女。即便厌恶有钱人,瞧不那些不知世事艰辛,头脑简单的蠢货,可是此刻,他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她身上。 “小姐。”扶陈曲,小玉行了一礼,搬凳子,用手帕擦拭干净,请她坐下。 白真真瞅了一眼,不坐。 看向床上,皱眉道:“怎么是个哑巴?” “小姐,陈公子不是哑巴。”小玉连忙道。 陈曲也沉下脸,眼底划过一丝厌恶,白净瘦削的下巴抬,哑声说道:“陈曲。” “打哪儿呀?要去哪儿呀?听说你受了伤,有什么打算?”白真真道。 这是寻常的问。她就算不问,作为此间主人,他也该主禀明的。 但陈曲听了这,脸色更加阴沉,肉眼可的敌意浮出。 “小姐,陈公子刚醒,身体不舒服。”情势不妙,小玉连忙打圆场。 白真真不高兴地道:“陈公子?他就是个小乞丐,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是公子?” 小玉顿时脸上涨红,支支吾吾,低下头不说了。 “你别难为她。”陈曲冷声道,“你瞧不上,这就。” 说着,就要下床。 小玉连忙扶他:“公子,不可!你的腿断了,不能路啊!” 陈曲拨开她,倔强道:“就是爬,也爬得出去。” “公子!”小玉着急道,看向白真真,泪眼祈求道:“小姐,他腿伤了,不了路,大夫说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您别赶他。” 陈曲已经下了床,一只脚使劲,另一只脚拖在地上,疼得他顿时脸色一白,冷汗瞬间爬上额头。 但他一声不吭,倔强地抿着唇,吃力地往外。 “几时赶他了?”白真真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他自要吗?” 小玉噎住,但神色不赞同。 陈公子已经这么惨了,小姐这样问人,不就是逼他离开吗?! 第 105 章 蛮横恶毒大小姐3 陈曲已经走到白真真身边。 他是真的脏兮兮,随着他走动,浑身往下掉灰尘,一步一个血泥脚印。 “府上给他请过大夫了,对吧?”白真真忽然问小玉。 小玉呆了一下,点点头:“请过了,小姐。” 刚才她还说,大夫让陈曲至少卧床一个月,修养身体。 “开药了吗?”白真真又问。 小玉点头:“开过了,一共十天的量,吃完了再抓。” “把药给他带上吧。”白真真下巴朝少年一点。 反正放在府中也无用,好人做到底。 然而陈曲道:“不必。我贱人贱命,配不上。” 白真真丝毫不动气,又说:“药可以不要。但诊金和药钱,你付了吧。” 陈曲正吃力往外挪动的身躯顿住。 小玉也惊呆了,说道:“小,小姐?不能这样。给,给老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白老爷是慈善人,救济过的人不知道多少,如果给他知道,女儿要人家的银钱,一定不赞同。 “怎么?你要向我爹告状?”白真真看过去道。 小玉忙摇头:“没有,没有,奴婢不敢。” “顶嘴你倒是很敢。”白真真瞪过去一眼。 自打她进来,这小丫鬟就字字句句向着陈曲说话。她到底是谁家的丫鬟啊? “奴婢不敢!”小玉慌忙跪下,摇头说道。 白真真没再理她,看向石化的陈曲,说道:“你不会不给吧?” 不等陈曲回答,又道:“不给就算了。也不是很缺你这点银子。” 换了旁人,可能忍一忍就过去了。但陈曲自小儿就心高气傲,多年坎坷的生活,没有消磨他的心志,反而令他格外敏感自尊。 “我给。”他脸色一片苍白,受伤的身躯飞快消耗着他的体力,吃力地摸向怀中,取出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应当抵得了药钱。” 白真真掏出手帕,包裹住手指,从他手心里捏过玉佩。 这动作自不必说,将陈曲气得脸色涨红,薄唇紧抿,呼吸急促。 “小玉,去把陈公子的药取来。”白真真检查过玉佩,居然比她二哥送她的那块还要精巧些,立刻收下来。 小玉起身,却道:“小姐,陈公子的腿伤了,咱们收留他一段时日吧?” 白真真惊讶道:“我没说不收留他。不是他自己要走的吗?” 小玉一噎。 陈曲亦是脸上青青红红,显然想到,刚才正是他自己要走。 她并没赶他。 “陈公子,你受着伤,不要任性了。”小玉便开始劝陈曲。 她也算伶俐,不仅嘴上劝,还去搀扶他:“快躺下,别耽误了伤势。” 她倒的确是一片好心。 陈曲今年才不过十七岁,再心高气傲,也不想耽误伤势,变成一个瘸子。 脸色变了变,他道:“此是我家传玉佩,在小姐手中抵押,充当这段时日的房租,望小姐允可。” “行啊。”白真真还在把玩那块玉佩,老头到现在都不说话,不知道是沉得住气,还是什么。 但玉佩已经在她手中,就不着急了,她看向陈曲道:“这块玉佩很是值些银子,你就算在我家住个三年五载的都够了。” “不必那么久。”陈曲在小玉的帮助下,已经躺回床上,他身体不那么疼痛了,声息也平缓了些,“待三个月后,我腿伤痊愈,自会离开。” 又道:“希望小姐保管好这块玉佩,来日我定回来取。” “行。”这没什么说的,白真真很痛快地点头了。 她用手帕将玉佩包裹好,收进袖中,对小玉说:“那你好好照顾陈公子。这段时间就不用做旁的事了。” 小玉立刻行礼:“是,小姐。” 她看上去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仿佛能够照顾陈曲,她乐意极了。 “从此陈公子就是府上的客人了。吃喝穿用,都仔细些。”白真真又吩咐,“先拿两件他穿的衣裳。” 小玉低头答道:“是,小姐。” 白真真没再说别的,转身走了。脚步匆匆,好像很嫌弃这屋里的样子。 “太好了,陈公子,小姐答应你留下来啦!”小玉充满喜悦的声音。 陈曲并没看她。视线望向门外,瘦削的脸庞绷着,不知在想什么。 —— “你这女娃子,怎么不听劝?”老头着急上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刚才他就叨逼叨个没完,白真真一直没搭理他而已。 “你太精明了,太算计了,他不会喜欢的!” 出了下人住的院落,白真真的脚步就放慢了,在夕阳下,欣赏着白府错落有致,春意盎然的景色。 “你觉得他是傻子吗?”她反问道。 老头立刻道:“当然不是。他乃仙人血脉,头脑聪敏,天资凛然。” “这不就得了?”白真真慢悠悠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现在这样狼狈落魄,我若贴上去,他不起疑吗?” 老头噎住。 话是这么说,但问题是,她不过一个娇生惯养,头脑空空的娇娇女。不应该他说什么,她听什么吗? “而且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忽然她又道。 老头问:“哪里不对?” “你说他是仙人血脉,头脑聪敏,天资凛然。”白真真停下脚步,盯着腰间佩戴的锦鲤戏莲玉佩,“但前辈你已经是仙人了,还修炼了上千年,你的头脑也不聪敏啊!” 那陈曲只不过是“仙人血脉”,他“仙人”祖宗都不聪明,他哪来的聪明基因啊? 老头神识一荡,差点散了。 “这都想不到,前辈,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仙人。”白真真皱眉,大有一言不合,就将玉佩摔碎的架势。 老头又羞又气,这要是他从前的 时候,早就袖袍一拂,摔她个七晕八素了。 偏偏现在他有求于人,很快说道:“此子虽然聪敏,毕竟是少年心性,岂有你说的狡猾和多心?倒是你这女娃娃,城府太深!” 没错,全都怪她,哪有她这样眼神毒辣的女娃子?一点儿也不可爱! 女修还是要温婉柔顺一些,才可爱。像那个小玉,就很知情识趣。只可惜,她身份不够。 想到走至这一步的缘由,老头深深叹了口气。 记忆的最后一幕,是陈曲在对抗升仙天雷。紫色的雷海如乌云压顶,将下方的陈曲衬得如一抹浮萍,顷刻间就能灰飞烟灭。 他渡劫不过去的,曾经倒在这一步的老头,深深知道。 陈曲走错了道。这天地间,成仙之道千千万万,可陈曲偏偏走了最窄的一条“杀道”。 不是不可杀,为守护而杀,为镇恶而杀,亦有前辈成功过。但陈曲的“杀”,是戾气十足的“杀戮”。 这孩子自小命途多舛,一路行来,身边没有朋友伴侣。所有人都跟他为敌,利用他,轻贱他,背叛他。 即便有一两个知己,不是被人杀了,就是被人利用背叛他,然后被陈曲亲手杀死。 老头出手保护了他一次,耗尽大部分力量,陷入沉睡。等他醒来后,发现为时已晚。 那时候的陈曲,心灵已经被戾气染黑,无喜无悲,无痛无趣,有的只是浓郁的杀气。拦路者,死! 最后一刻,老头耗费了巨大的代价,回到了最初。他要扭转陈曲的未来,也是他自己的未来。 洛水镇的白真真,是一个空有漂亮皮囊,但没有头脑的草包。 但她有一颗真挚的心,有一个富有、受尊敬的家庭,还有一个具有分神修为的老祖。 只要她爱上陈曲,一心一意为他好,必然会打动陈曲——谁能不爱一个漂亮有钱,又痴心一片的女人? 而老头也想过了,他不白利用白真真。只要她对陈曲好,让陈曲心中存有美好和光,就保护她从之后的妖兽袭击中活命。 然而…… 谁知道这个凡女,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头痛不已,老头说道:“你把他的玉佩还回去。这玉乃男子佩戴,于你不利。” “这是什么说法?”白真真惊讶道,“我从没听说过,玉还能克女子。”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老头哼了一声,“老夫岂会骗你?” “那我怎么知道?”白真真反问了一句,“我现在觉得你可能骗了我很多,只是没证据罢了。” 老头:“……” 他有些恼怒了:“那你以后不要再找老夫!” 白真真立刻说道:“我没找你!我都把你丢了,是你自己跑回来的!” “老不羞!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真不要脸!亏我还把你当前辈敬重!” “你不想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以后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将玉佩扔进花圃里,还用鞋底踩了踩,一直把玉佩踩进泥土里。 这对生性骄傲的老头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他如果有肉身,必然是气血逆行,快要走火入魔了。 “谁都不许捡!”埋了玉佩,白真真对身后跟着的仆人喊道。 这是二公子送她的玉佩,她今天已经丢了两次了,下人们深觉不对,但没有人敢说。 白真真去正院,找白老爷、白夫人用晚饭。 被埋了的老头,叹了口气,神识飞出,去下人院落里探望陈曲。 他让白真真把玉佩还回去,是因为他的另一缕神识就在里面,能够时刻看着陈曲。 他太过虚弱,已经分不出第三缕神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