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弟飞升后屡战屡败》 肯定是个魔道 “别…别,别过来…”地上一人满身衣物都沾染了污垢,面上的半边还有腐烂的痕迹,但他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整个人向后栽倒的样子,只顾着往自己的身后退,“求…求求…了,放过我吧…”带着哭腔。 他对面便站着一人,居高临下,左手执剑,一步步往前,剑垂在地上,剑刃划过地面一声声的响,像极了凌迟的钟声,而也擦出了火花,他口中一字一咬的:“那你们当初口口声声说邪门歪道,又陷害于人时又何曾想过要放过别人!何曾给过解释的机会!!” “不是我,不是我,”那人满带哭腔,“我也是被逼的,啊!” 剑刃已经搭上了眼前人的胳膊,慢慢的从胳膊上刺进去,开刃处尽管旋着进去,加深。 “呵。”执剑的人停下,从腰带中不知拿出什么,往剑上一抹,“我是杀不死你,但让一个神痛不欲生还是很简单的。” 那人口中已经溢出血,来不及将血咽回去,执剑人又有了动作。 说着他便挥剑砍下了面前人的胳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药老,你这么做,让仙京知道了必被重罚,你不怕我说出去吗…啊啊啊!” 听到这话,被称作药老的人轻哼一声,然后俯下身来,另一只手抬起面前人的下巴来,又拿出一个药罐:“这是新研发的毒药,名叫不可言,你喝下去,回去提了我半个字都将痛不欲生。”但又觉得好笑,“你当真觉得我会惧吗?” 然后狠狠一甩,又道:“刚刚抹剑上的药足矣抑制你恢复能力三个时辰,你们也倒要好好体会一下疼痛难耐的三时辰好不好挨了。” “呸!”被断手的那人向前方咂了口口水,“枉我们称你药老,到头来毒在了自己人身上。” 听到这话,前方的人直接转头,往断臂的肩膀人使劲摁了下去,又爆出一阵“啊啊啊啊啊啊——” 杜若芳循着声音就看到了这幕。 “喂!”两人都被这突然稚嫩的声音吸引了视线,来人不过五六岁大。 奇怪的是,普通人是看不见他们的,虽然现在药老在“惩治”他,但是两人还是知道规矩的,绝不会随意暴露自己,除非有心暴露。 那小孩继续说:“国有国法,私自动刑是要坐牢的。” “你是哪家的孩子?”药老先开口了。 “别过来!”即便自己身上有伤,还是会劝一个普通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药老并未松开按压在他胳膊上的手,随着喊叫声,再一次加大力度。 杜若芳听话的不前进了,只远远的看着两人,说:“能不能放开你手下的人,他流了好多血,他死了你会坐牢的。” “哈哈哈哈,”药老再度看回这个手下败将,嘴里全是戏谑:“你看看,你活的多失败,事到如今居然要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救你。”松开了胳膊上的手,而后扯起来他的头发,让他好面对面看着自己。 “滚。”这句话像是对药老说,也是对杜若芳说,虽然很不齿,但是作为仙京人还是有悲悯之心,不忍连累他人。 药老兴趣盎然,对面前小孩说道:“你拜我为师,我就救他,怎么样?” 简直是奇耻大辱,一个仙京的神居然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的一句话来救。 杜若芳人小小的,但面上一脸不善,眉毛微微蹙起,凶狠的盯着对面的人。 “你再不住手,本小姐定会叫人来,直接将你抓入大牢。”杜若芳肯定不会拜他为师的,她的确渴望飞升,但是小孩的梦想都是想拜入一个修仙正道,“本小姐将来是要拜一个正途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药老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只说一句:“丫头,看好了。” 随着一声响,方才断臂的人的胳膊已经重新接上了。 这一幕倒让杜若芳看的瞠目结舌,也明白面前的人绝对不简单,军中的医师那可都是名满天下的存在,也未曾见过他使用这般医术,而眼前的人只一瞬就将人胳膊接回去了。 “邪门歪道。”杜若芳不忍嗤鼻。 人小鬼大,但是悟道却不小,药老也知道杀一个神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便将人放走了,临走还是将“不可言”喂了下去。 “滚吧。”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胳膊刚刚失而复得,刚想开口继续骂,“药…”便说不出话来了,然后再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觉从全身经脉传来,他确实说不了关于药老的任何信息了。 只留下一句:“若你随意伤害凡人,我也会上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这么多年当惯了,还得留一句这般话的。 谁都瞧出来面前小孩的不同之处了,药老对这孩子也颇感兴趣,丢了个法门给杜若芳便走了,直接消失在眼前。 杜若芳再怎么蠢笨也知道她大致碰见了什么东西,况且从小便聪慧。 人消失了,但是声音犹存,“你循着这个口诀领悟一番,自有一天你会开口叫师父的。” “奇怪的人。” 虽然不齿,但是杜若芳很是向往。 传说,天地间有五种势力,人、神、魔、鬼、妖,神魔都不是生而来的,而是一念神魔,最初都是人,后来不同的念便成就了不同的未来。 杜若芳格外好这些,从小便下定决心,一定要飞升成神,也看着这些的话本子,但是苦于没有法门。 今天居然阴差阳错碰见了极有可能的,心里想着断胳膊的大致是个神,而那个看起来坏坏的肯定是个恶魔,自古便说,魔道人无恶不作,刚刚那个倒是很符合描写。 既然都是人念幻化,入门法门未尝不可言修习。 杜若芳给自己关了半月,居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点点气从丹田。 后来屡屡做梦,那人屡次进入自己的梦境,一段时间便授些教法,虽然口中不曾叫过师父,但是杜若芳可不傻,照单全收。 直到七年后一道圣旨。 生的好看极了 杜将军乃大豫国边疆的一位将军,杜家世代为将,自上阵便少有败绩,也为大豫打下了国边疆土,唯一可惜的是杜将军膝下无子,唯有一女。 杜家最值得一说的便是上阵杀敌的一杆枪,一枪可预百人,可惜女主不便使枪,致无人可传,女子也不可袭爵。 即便如此,王上仍然会忌惮着杜家,但是国内也无人可承上这个位子,大豫不可无将,遂燕安一战后,王上便宣旨:杜家女儿杜若芳前往灵峰门潜心修习。 大家心知肚明,面上是修习,实则是为了握住杜家军的命脉——杜家后继无人,只有一女,都知道杜将军对这个女儿疼爱的紧,只要这女儿一直在皇家手上便有了要挟,杜家定不敢轻举妄动。 天高皇帝远,杜家地处边疆,更是拿捏。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但还有个原因,是灵峰门主钦点是,杜家女儿杜若芳前往修习,这也了了王上心愿,自然是支持的。 杜若芳收到旨后便准备起来,皇命不可违,旨意已下,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不过那京城中无何熟人可照拂一二,二老不免有些忧心,皇家是许半年回家一次,还是忧心女儿。 “阿若,到了那边万不可再生事端,倘受欺负了,也万不可闷声,你爹爹也不是好欺负的。”杜将军对女儿担心的紧。 “爹爹放宽心,此番阿若不会有闪失的。”杜若芳倒是安慰着二老。 要不是边关战势吃紧,杜将军恐怕也想着一路护送女儿去到京城。 在家好好道别了几日便作收拾了。 三日后一群人便便出发了,燕安距京城有几天的脚程,灵峰门便在京城的灵峰山上,相传灵峰山有仙人坐镇,福佑长泽。 在去的路上母亲怎么说也要一路陪同,终归是舍不得女儿,随行的还有几列将士,恐出意外。 没想到在路上倒真的出了些意外,半路车轱辘坏掉了,一行人由于修车轱辘耽搁了会时间,眼下还有三四个时辰才到京城,众人只得赶了夜路。 在路上经过一处地方时,只见火光漫天,一厂的安静,很是凄凉。 兴许是该逃的都逃了,逃不掉的只被火光淹没了。 杜若芳这么几年来跟着法门修习,已经养成了无畏的心性,便叫停车夫要下去瞧瞧怎么回事。 踏入火光内,确实四下无人,也还是喊道:“有人在吗?”说不定有活人。但杜若芳已经巡视两圈,确实没发现还有人,被焚烧过的尸体也没有,心下了然,定又是整个村子遭了难,母亲是担心女儿的,便急着喊人回来,荒郊野岭难免遇到意外。 杜若芳回头应了一声,准备打道回车,脚踩在路上嘎吱作响,从房顶掉落的木材已经被烧的焦黑,路过一片废墟时,终于好似是有微的呼吸声,她尽力的循着声音往那边走几步,身子也尽可能的佝偻着。 突然,感觉到裙边有点重量,走不开,以为是被勾住了,低头将要扯开时,才发现是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裙摆,居然是个人。 又惊又喜,连忙喊了人过来帮忙,一小会儿后便把人捞了出来。 眼前人不过和自己一般大,灰头土脸的,但是那一双眼睛很是吸引人,仍清澈明亮,光看着眼睛就让人瞧着喜欢,虽还是灰头土脸,但杜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边关哪天不是吃一口沙的。 杜若芳也不管怎么样,便把人带着一起上路了。 直到入夜,一行人才堪堪到了京城,京城倒是没有宵禁,此番也有通关令牌,很快便得以进去了。 杜家在京城肯定是有府邸,不过长期没人住,只有偶尔大宴时才回京小住几日,幸甚几日前便吩咐人打扫了,不然定吃一身灰。 到府邸后,先命人烧水,给这个捡来的孩子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 杜若芳自己也去收拾了,她收拾不喜有人在身侧,都是自己来,说是有人在会很不自在。 自己收拾完后,有人通传,那名小孩子也梳洗过了,反正尚无困意,便叫人带上来了。 梳洗过后果然好看,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发前的刘海堪堪遮住半只眼睛,脸也是白白净净。 那样一个村子居然还能养出这般孩子。 杜若芳心中更为感兴趣。 “你有名字吗?”她将眼前还战战兢兢的人带至身旁的座位。 还准备了膳食,怕他不吃,直接喂到了嘴边。 小孩被这个自来熟倒是吓着了,眼前人笑眯眯的,一脸不怀好意,难怪害怕。 “放心,你已经安全了。”还是杜若芳出声安慰。 小男孩怯生生的吃了递到嘴边的食物,直接张口把一整个吞了下去,“咳咳.”这一下也不小心呛到了。 好好吃!小男孩眼睛又多了些神色。 这一下倒又惹得杜若芳发笑:“哈哈哈,你慢点,都是你的。” 喝了递过来的水缓解了一下。 “我…我有名字…李思韪…”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杜若芳听到了点声音,但是听的不真切,也慢慢将耳朵凑近了些。 然后恍然的样子:“李…思维,吗?” “嗯……” “杜若芳,我爹娘都叫我阿若。嘻。”杜若芳拍了拍李思维的肩,“你慢慢吃吧,吃完早点休息,待会会有人来收对。”说完这些,就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 李思维早早在院里锻炼,杜若芳起床就看见这一幕,眼前人又是跑步,又是扎马步的。 没想到还喜欢练武。 但是李思维毫无章法,杜若芳自诩天才,便上去教导了一番。 两人便你来我往的互练起来,说到底,杜若芳还是让了他一些,一紫一白在院里交错。 不多时,上面来接人了。 杜若芳在早膳的时候问了李思维,想不想去修习,他是有点纠结的,然后杜若芳见他犹豫又道:“你生的好看极了,又热衷练武,肯定需要人指导,但是我要去修习了,难免少了个伴,我们一起,如何?” “好。” 得到肯定,杜若芳马上去和人说了此事,这等小事,很快也就应允了。 徒步上山 早膳结束后府门口便有人通传: “灵峰山人到!” 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既然已经来人接了,杜母也不得不放人离开。 但是怎么样都还是舍不得女儿,生怕女儿受苦受累,亦或是生了事端,受苦累倒是不怎么样,就怕多生事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阿若在边关野惯了,也曾请过教书先生,但是都没有边关杀敌,上阵训练惹她兴趣更浓,后来的教书先生也就是照例教教规矩,什么课业也不管了,只是防着有一日回京述职能够守个宫规便好。 哪成想这般巧了,也亏得从前请了教书先生,世家儿女,总归是要去到京城一趟的,但也只是去过就好,如今人倒要长困于此,不免担心。 杜若芳觉得有些的夸张了,一直安慰着杜母,并且再三保证记住爹娘的话,不随意生祸端但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一番道别后,灵峰山人携两人离去,也不知修道缘故,灵峰山人话不多,也有问必答。 杜若芳全然没有方才的思念,离家的悲恸,全是好奇和向往,杜母的话全然抛之于脑后。 李思维在旁作衬一言不发。 车上时间,大多是杜若芳自己在说,偶尔得个回应。 不多时到了山脚下,马车停下,杜若芳以为是到了。 这么快。 灵峰山人开口:“马车便驱于此,马儿稍后会有专人送去喂养,你二人只用登上这些台阶便到了。” “那你呢?”见灵峰山人并没有将他自己算作在内的样子,不忍问到。 “我自当以自己方式上山。”随后便见此人作了法诀,脚下一轻,稳稳落于长剑之上,“此番到山顶,便是我师弟师妹了,那师兄就先走一步,我们来日方长。” 只一眨眼功夫,眼前人已不见,往上去了,也不知有多少台阶,二人认命往上爬。 自古便是这样的灵峰山只能驾车到山脚下,真的要上去只能徒步上去,当然也可以御剑,但是两人还未入门,应当是不会,况且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剑,二人也只得慢慢的往上爬着,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也没有准话。 爬了很久时辰,肚子都饿了再加上路上杜若芳滔滔不绝,也是口干舌燥了,虽说人是营里出来的大小姐,体魄肯定是不在话下的,但是人是会饿会渴的。 这时,李思维递上来一块饼。 又惊又喜,马上拿了往嘴里塞,对方手又伸过来。 还有水! “嗯…你真周到!”杜若芳不吝夸奖。惹的李思维微微垂下头,不好意思。 杜若芳倒也弯腰看向他的脸,事实上,杜若芳比李思维还年长两岁,男孩还没蹿个,现下杜若芳倒是高一些。 她对李思维很是好奇,“你的瞳孔居然和我不一样诶。” 李思维心口突的滞了一下,倒是难得开口了:“怎么了?” 李思维从小的的瞳色和别人都不一般,被街坊邻居不断拿出来说过很多次。 都传村口李寡妇不知和哪个野男人生了这么个怪胎,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是,一般人瞳色不是棕就是黑,而他确是明显的红,小时候看的不真切,随着年纪越大,接触的越多,反而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小时也常常把自己关在那一隅。 没有人敢靠近他,即使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即使很多时候只是想帮一帮别人而已,但总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恶语相向。 他娘年轻时也是和和善善,长的貌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上门提亲的也有不少数。 后来跟一个秀才跑了,再过几年回来便只带了个孩子,没人知道孩子亲生父亲是谁,是否还存于世间。他娘回村后,打扮不再招展,即使拖了个孩子,门槛还是有很多人来踏,但是尽数拒绝了。 再过几年,街坊小孩和李思维玩耍的时候发现他眼睛不一样,小孩多是好奇,便凑近了看。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那天的小孩回去都魂不守舍,家里人寻是犯了怵,特请了个闲散道士作法,道士总是招摇撞骗多,赚了黑心钱,果然没几天小孩们恢复正常了,但是自那以后,村里人对李思维避之不及,连带着他娘。 也曾尝试过驱赶李思维,劝说李寡妇,也曾有村民询问过小孩的来处,时间久了,他娘也没有松口的样子,众人忍不了吃闭门羹,久而久之,原先还亲近李寡妇的人也都趋之若鹜了。 李寡妇自然是懂的,但是没有办法,却也不生事,安安稳稳过活着。时而帮人也被当成驴肝肺,都言: “早日把那孩子弃了才好。” 李思维长到现在的温暖仅是他娘给的,即便多少流言,他娘从未想过弃他。街坊邻居上门游说的时候,他自然也是在等,不过躲于小屋,每每午夜梦回,都是娘亲身上的味道,清冽而又温柔。 “姑娘不怕吗?”李思维看着杜若芳的眼睛,两人直视。 杜若芳不以为意,反倒又往前凑近了些,这一凑,给他弄的有些突然。 “很好看啊!为什么要害怕,本姑娘也想要这么一双眼睛呢。”杜若芳瞬间又离开刚刚的距离。 李思维思绪又浮现了那些小孩“观赏”自己眼睛后的惊诧之色,他也很无助,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又看见了什么,只知道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朋友了,别人避他也想避瘟神一样。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你想什么呢?”杜若芳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快走啦,不然天黑前都到不了上面。” “好。”李思维不自觉的嘴角翘起。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是夸自己的,除了他娘以外。 杜若芳倒也被他的笑晃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 两人继续向前出发着。 “欸,话说,你都没有问我名字诶…” “我知道,姑娘姓杜,名若芳…” 少女笑得明媚,后方跟了一名少年,眼神直直看着她,耳朵静静倾听她,嘴巴时时附和她……这也是少年难觅的时光。 一番坚持,二人终归在落山前到了山顶。 便宜师父 一路玩笑,倒也不累。 二人在日未落前便到了山顶,石门上方大大的“灵峰门”异常打眼。 刚到顶,远远的就见着那白日里先行御剑而上的“师兄”笑盈盈的在门口等着。 一脸的假笑,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那人倒是直接走了上来,笑意更浓,“哎呀!小师妹师弟这么快便到了,果真是将门之后!”不等他们,“师兄”自己先开口了。 杜若芳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像要盯出个窟窿,李思维本就不多言,就这么一阵沉默,反倒是“师兄”,一改山下一脸子的高人之资,话变得多了起来。 被人盯着也挺发怵的。 “师兄”是个自来熟,见二人都不开口倒也是不尴尬,反手就搂住了李思维的肩膀,带人往里走。 李思维被突然搭上来的手吓一跳。 “师父在殿内等你们呢。” 杜若芳神色自若的跟在后面,一脸:你带路的样子。李思维呢,就直接被揽着走了,拒绝不了,“师兄”的力气过分大了。 后面的路就不是很长了,过了这山门再走一小段路便到了,杜若芳确实没有想到,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无法想象,让人看了这大殿之内只想用一句话来概括:金碧辉煌,铺张浪费。比皇家还铺张。 该不会尽是坑蒙拐骗来的吧。 有点失望。 上山前,有人和杜若芳说过这灵峰山的来历,说是皇上器重的国师而建的,民间不乏有修道之说,甚有前人飞升过,但后来这些人去哪里了,自然是不为人知的。 而谁不想延年益寿,无病无灾。皇上自然也是这样的,到了这一辈对修道人十分敬重。但修道一说还是天赋,尽管多努力,没有气运终究是没有机会,都是天命安排好了的。 杜若芳心道:正经修习有必要花费这么多在装饰上吗。 “师父,人来了。”师兄带着而人给前上方的石凳鞠了一礼,随着视线,前方确实就只有一个石头面,根本看不见人,难不成这是一个凳子吗。 杜若芳刚觉着这般铺张浪费,然后就有这个石凳又该怎么坐,背对着众人,搞神秘感吗。灵峰门的人都这么不知礼数,大殿内座位都背着人坐。 只见这石座缓缓转动,露出来一张人杜若芳熟悉的脸。 都让人很震惊。 其一是这石凳居然自如运动,其二是这座上人是谁,可不就是当年非逼着自己叫师父的“邪门歪道”吗。 哈? 怎么回事? 旁边的“师兄”介绍: “这便是我们的门主了,也是当朝大国师,大名散佚,以后便是我们师父了,我呢便是你们的大师兄,散无双。”霎有气势,而且自豪。 那散佚看见杜若芳往他看了一眼,倒是直接冲她一个善良温和、好相处、人畜无害、高深莫测的师父的笑容。 “无双啊,你先带你小师弟下去休息,为师有话要说与你小师妹。” 无双应到。 支走了旁人,散佚直接问道:“如何,阿若?”又是那副让人想动手但是又动手不过的样子。 “国师神通广大,当年又为何远至塞外。”并不是很想称呼为师父。 “什么话,为师可是为了你才来当这个破国师的,以为我乐意吗。” 杜若芳心道:可不是愿意吗,这大殿装修可比皇宫好看多了。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他,有时候挺幼稚的。 接下来,杜若芳被迫听着散佚说着这些年有多么难,诉这些年的苦水。 白日里和那群臭老道勾心斗角,黑夜还要赶去给她辅导心法,平日里又要和皇上阿谀奉承,前国师又是如何如何使绊子……好不快活,身心俱疲。这大殿也是好不容易建成的,全是他的心血。 说着没错,但事实上是散佚阴差阳错就混了个国师,本是不想答应,但是仙京暂时回不去,就乔装进了皇宫,没想到真混了个好差事,皇上对这些有盲目的相信,对国师更是尊敬,才命人打造了灵峰山上这些大殿。 前两日皇上向国师询问这兵法和局势,他顺口就把杜若芳给要过来了,也刚好解了皇上的愁。 又赏了些身外之物。 “你看看你,嘴里不想承认为师,但为师教的东西不是照学无误。相信为师,跟着准没错,不久定能飞升。你爹娘也会安全无虞,平安一生的。” 说着没错,但杜若芳心中总是别扭,从前也没有这小家子气,不过眼前人过于不正经,又不愿意妥协。 两人在大殿内,散佚费了好多口舌,终于让杜若芳开口了。 这一声师父听得他心花怒放,直接是召集弟子门开了个小会。灵峰山弟子众多,但大部分也就是个门徒,真正的徒弟都是要签字画押的,一国不止一位国师,相辅相成的道理,有些建树的并且归附朝堂的自然都是占有一席之位,但是大国师只有一位。 签字画押。 散佚在两张纸上浩浩荡荡写了几行字,大意是:自今日起,资源拜灵峰门散佚真人为师,一生一世,永不判出,否自戕。 杜若芳很是无奈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签字画押。难道还怕自己跑了不成。 李思维也写了自己名字在上,杜若芳瞟见了“李思韪”三个大字,自己一直给别人名字认错了,还以为你思维的思维,心中发笑。 这符确有奇效,自动幻化成了两枚羽毛,散佚一挥手,羽毛已经成了两枚坠子,分给二人。 “此后,你二人便真是本师的徒弟了。” 便宜师父。 杜若芳安安稳稳跟着学了很久,转眼三年就过去了。也要到除夕了,这几日杜若芳准备带着师弟李思韪回家一趟。 这次下山,二人可以不用再徒步了,御剑飞行也是手拿把掐。 二人不用至军营,今年恰逢杜将军回京述职,直接到京城杜家就行。 不多时二人就倒了。 没有山上的约束,杜若芳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李思韪倒是按着以前的习惯,早早便起床了。 等杜若芳醒来,李思韪已经完成今日功课,并且还和杜将军过了几招,惹杜将军十分喜爱。 中毒 杜若芳走到内院就看见自家父亲和师弟一来一去的,自己心下生痒,操起架子上的一支长枪便也上了。 一人加入这个战局,难舍难分。 最后是杜母命人把院里三个人食午膳才结束。 陆陆续续走向前厅吃饭。 “你们呐。”杜母嗔怪道。 杜若芳找着机会插话:“就是,父亲就知道让母亲怪罪。” 杜父莫名被两人怪罪,很是莫名其妙,不好说杜母,就抓着女儿说教,“阿若好哇,这近午膳时间才起,在房间睡着确实不惹人担心。” 杜若芳被说的一阵脸红,也竟无法反驳。纵有三寸不烂之舌,对自家父母亲说不出什么话呛。 只漏了一个笑容给父亲。 李思韪和他们吃着饭,没说什么话,但是心中油然生起艳羡之意。话说“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杜家便是一片兴和。 杜将军聊到了昨日朝堂之上有人说的怪事,近日白神山上很多人都离奇失踪,大多都是山上的原住民,大部分都上了年纪,年轻一些的开始还自发组织寻找过,后来什么都找不到,即便是遇害也找不到尸身,就都跑下山报官了,官府也派人找过了,一无所获,而且也折进去几个人,有人说走在一块的突然就不见了,活像鬼打墙。 “那现在呢,怎么办?”杜若芳来了兴趣。 杜将军懂自家女儿,呵道:“姑娘家家的,你别插手,等官府吧。” 又听他聊了些题外话,午膳吃完了,各自去忙了,杜将军还派了几个随从盯着杜若芳,不让她乱跑,真插手出事了,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这可给杜若芳愁的,大晚上跑去找李思韪了,偷偷翻进他的房间,李思韪觉浅,感觉到有人进来了,马上起身查看,一看就看见她鬼鬼祟祟的身影。 “走!”杜若芳见他醒了,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喊。 只要她一说,李思韪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肯定是去掺一脚。也知道,就姥爷安排的那几个人肯定是拦不住的,自己费些口舌也是拦不住的,白日就给师傅传了口信,说明这件事。 灵峰门有一个自己的通讯方式,天南地北,两个时辰便可以收到一个回信,未落日就收到了师父的回信,这半年来,师父取得了他九分的信赖,师父回了大胆去,就像给了一颗定心丸。 此刻杜若芳说走,二话不说,拿了衣服就走。 二人夜里溜出了将军府。 第二日从房里就看见一封留信:门内有急事,先回,勿念。 不知道他们信了没信,人已经是走了。 白神山离京城不远,却也不近,夜里赶路,堪堪在早晨蒙蒙亮到了山脚。 一鼓作气,入山。 二人也没有个方向,就在山里乱转,纯属是碰运气,倒是看见了几处小房子——应该就是从前的住户留下的。 二人进房间看了一番,竟还有些吃食。秉承着不浪费原则和吃不死原则,杜若芳下厨了,李思韪纵这她,给她打下手。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做好了,杜若芳不怎么会做菜,但是看过别人做,久而久之,也知道基本步骤了,本来李思韪要动手的,他很熟悉怎么做,在山上经常给师父做,师父特别爱吃,但是杜若芳想自己动动手。 二人先不管那“山怪”,既来之则安之,吃饱再说,也不是会辟谷的仙人,自然是要吃饭的。 二人随便聊着,谈天谈地,杜若芳问他的梦想是什么。 李思韪不知道,没有梦想,只想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你和我一起飞升吧!”少女的话张口就来,飞升这事哪有说来就来的,失笑。 “笑什么?你没有梦想,我有,我把我的梦想分你一半。好不好。”杜若芳郑重的发言。 “好。”李思韪心中的种子开始萌芽,不知道是对这个平分了对梦想,还是说梦想的这个人。 不多时,二人吃也吃完了,继续前进,走路上,杜若芳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心中难耐。李思韪也发现了,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好烫! 李思韪在她身上打了几下,暂时将她的经脉封住,应该是中毒了,先找个地方。同时也给师父传了个讯息。 一直扶着她往前走,身体还没长开,身高才堪堪赶上杜若芳,扶着不是很方便,事急从全,李思韪将人直接背了起来,少女已经十六岁,身体渐发育起来。 再往前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处山洞,李思韪往那边加急走了几步,此时,杜若芳应当是感受到了什么动静,开始动了起来,手也开始不老实。李思韪反手压住她的小动作,脸上一阵红晕,像是被发现的偷吃的孩子,折腾着,两人竟直接摔倒了。 一阵吃痛,杜若芳老实不过几瞬,又开始了,李思韪低头不语,不敢抬头,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很是热烈,但还是缓缓抬起头来。正好和一双深幽的眸子对上,此时少女眼中满身情意,少年也不过十四岁大。两两相对,懵懵懂懂,难免擦不出什么火花,彼时,杜若芳体内的热火更甚,顾不得什么,身体不自觉朝有人的那边前倾,一身热气只想找一个凉快的东西取暖,此时李思韪便是这洞内至凉之物。李思韪直接呆住了,因为自己的唇瓣上覆上来一片更加柔软的东西。 她亲了他。 初尝禁果的少年脸更加红晕,熟透了,一边的手无师自通,自觉抚上对方的脊背,一路向上,好在李思韪耐性好,反手在脖颈后一记重击,把杜若芳打晕了,及时止损。 肩上一沉,她像一摊泥一样,倒在了李思韪身上,李思韪不敢多做动作将人绑在自己身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后面绑着杜若芳,动作施展不开,费力的脱下自己外衫,铺在刚刚寻到的干净地方,把人稳稳的轻轻的放了上去,脑中又浮现刚刚那一幕,使劲把那个想法打散,还得照顾病人。 昏迷不醒 杜若芳虽然被打晕了,但是体内的毒还是未解,肯定是需要解药的,李思韪也不知解药是什么,白神山蹊跷的很,又不敢轻易离开她,好在收到了师父的回信,问人在哪里。 李思韪开了个法诀给自己大致位置发出。 师父收到了,马上赶过来,让他先把人稳住。 李思韪使劲把人稳住,稳住的方法有点蠢笨,就是使劲给她输送法力,让她不至于那么难受,直到等师父救援。 才修习几年,半大点的孩子也没有多少法力,这下全给人输过去。自己也要没力气了。 约莫一个时辰,师父匆匆赶到,就看见自家徒弟一个躺着,一个半跪着。 李思韪注意到洞口响动,最后一眼看见了师父的衣角,晕过去了。 散佚首先查探了李思韪的伤势,没有大碍,体力不支晕过去了,以后得勤加锻炼,然后转向杜若芳。 探查后心下了然。 不禁看向已经晕倒的李思韪,眼中不易察觉的满是佩服。 散佚将杜若芳半个身体托起,将自身法力运转,同样输送过去,效果比之前好多了,杜若芳紧蹙的眉也舒展开来。 见略有好转,直接钳住下巴扔了颗药进去。 把人放下又跑去研究李思韪了。 在师父帮助下,醒的很快,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大脸,没把小孩吓着。 “清醒了?”如是问道,不清醒待会不好问话。 李思韪:“嗯。” 李思韪:“多谢师父。” 师父:“你小子,能耐大的很,自个小命不要了。” 李思韪:“对不起。” 大概猜的到师父为什么生气,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师姐,才让师姐中毒,自己能力差,学术不精,这种情况下还得劳烦师父。 “弟子日后定当加倍练习!”很是坚定。 这一下让师父猝不及防,这孩子真的死脑筋,什么还没说呢,自己倒怪罪上自己了。 诶,默不作声的叹口气。自己当年怎么想的,收的弟子一个犟种,一个死脑筋,怕是对自己之前的错事的惩罚,来受这“苦难”。 好似察觉到师父的不高兴,李思韪又怕自己说错什么,亦或是理解错了什么,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是弟子学艺不精,没能保护好师姐,还劳烦师父出山,若是师姐出了差池,弟子万死难辞其咎。” 至此,当师父的也不好发作,罢手,把跪地上的李思韪拉起来,心道:算是我欠你们的。嘴上又说着:“罢了罢了,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师姐没了就不活了?”这是反问他。 “嗯!” 师父听了更头疼,死脑筋,几年前这般,现下更甚。 “为什么对你师姐这么好?” 李思韪:“因为师姐人本身就很好,是师姐救了我,也是师姐不嫌弃我,我喜欢师姐,师姐自然是顶好的。” 你知道什么时候喜欢吗,本座几百年都活不明白,你小子还谈喜欢。这个话自然不会说出来的,只是说道:“喜欢可不能乱说哦,万一有更好的姑娘公子对你比你师姐对你还好,你如是?” 李思韪:“不会的,师父。” “所以你这异瞳有什么说法?”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以后怎么样是二人自己的事,慢慢处理,师父主要对这眼睛感兴趣。 李思韪像是晴天霹雳:“不…不知道…” 深藏多年的秘密被人剥开,赤裸裸敞开在空气中,加上幼时的流言,让本就不勇敢不自信的人更加害怕这世界。 看来真的不知道,这反应,不至于。 “天生异瞳,怕吗?” “…怕” 害怕朋友的厌恶和恶语,害怕再度家破,害怕师姐也不理自己……什么都怕,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都不在乎,但是现在有了很多,师兄弟、师姐、师父、义父母、朋友…害怕失去了。 “回去后,每日私下找时间见为师,为师教授你一些法门,对你有好处。” 师父真厉害,对这些都有了解。 李思韪:“那师父知道这是什么吗?能否与弟子说说!”万一有天控制不住自己,会伤了师姐。 师父:“你认为,世间好坏黑白如何区分?” 李思韪合手:“弟子不明白,弟子知道一心向善就是对的。” 师父不忍打击他,任何事都向善了却没有什么好结果,谁也不会领情。 “非也,你只需做到知其黑,守其白。”好与坏,意念互。 “知其黑,守其白?”现在的李思韪不能理解,也记在了心里。 杜若芳还没醒,也不能在这过夜,两人抗带着一个人又去了白日的小木屋。 桌上还有白日的碗筷,师父一进门就瞧见了,李思韪先将人放在了里屋的床榻,然后出门看见自家师父在洗碗。忙着要上去帮忙,这怎么能让师父做。 “你去做饭。”直接命令李思韪。 李思韪这便去做饭了。 不多时,饭菜也好了,但是杜若芳还没有醒,都大半日了,不免有些担心:“师姐她……” “命大的很,食不言寝不语。”当师父的不想回答他,下来是享福的,不是来讲道理的。 李思韪闷着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吃个饭都很郁闷,吃完了,还是没有醒过来。 自发的给炉灶热着,等师姐醒了就有热乎的。一边又打了热水,给师姐擦擦脸擦擦手。 师父就在小院内的竹椅上躺着,赏星星看月亮,一脸怅然,也时不时被李思韪叮铃哐啷的声响招过去,看他忙前忙后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唯一喜欢的点就是:做饭好吃、踏实肯干。 又一阵过来过去,把人叫住了:“别忙活了,又不是死人,你过来。明早你肯定有个活蹦乱跳的师姐。” 闻言李思韪放了手里东西就过来了。闲着也是闲着。 “为师先教你一点。”随即在自己指尖凝聚一道气力,从李思韪眉间打入。 顿时,感觉到自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干劲,师父让他试着运转一下,确实有些东西,感觉浑身舒畅,打通了任督二脉。但是又觉得不好,这样是不是开小灶了:“师姐可以学吗?” “你师姐可不用,这是专门为你体制量身定制的,旁人学了恐走火入魔。” 啊,好的。有点可惜,但是也很开心,李思韪全然忘了之前,就在这外面一直练习熟悉,反反复复。 都到第二天早晨了。 见见世面 杜若芳一大早便醒了,也得益于昨日睡了一整日。 听见院内有兵刃的声音,杜若芳从里屋走出来,看见李思韪在那里练,感慨:“阿弟又这么早起来练刀啊,厉害,日后回山上了师姐一定帮你吹吹耳旁风。” “要给谁吹耳旁风。”登时,杜若芳感觉那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还那么熟悉。 师父? 她像个木偶一般的转头,就见那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坐在那后边喝茶,长的和师父别无二致,悠哉悠哉,吹着茶又看一眼这边。 他怎么来了? “您老人家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不告诉弟子一声,怠慢了可不是。” 散佚无声笑了一下,又正色。 散佚:“我不来,等着那小子救你,然后好一尸两命吗?”他端着茶盏,轻抿一口,没什么表情便说出来这话,漫不经心到还瞥自己徒弟一眼。 彼时,李思韪也收了刀,自觉去了厨房,刚好留下了两个人自己说。 散佚放下茶盏:“想知道怎么中毒的吗?” 杜若芳:“想。”怎么可能不想,莫名其妙脑子都混沌了,还浑身燥热,什么时候下的都不知道。 散佚:“昨日你们吃的饭。” 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在饭菜上动手机。“难不成我们刚进山就被妖物盯住了?”太不应该了。 散佚:“是你昨日的蘑菇没煮熟。” 杜若芳:“啊?” “你做的吧,一看就知道。” 散佚恨铁不成钢给她头来一记:“啊什么啊!得亏跟我学药这么久,那蘑菇叫情菇,功效和西方情蛊一般,更甚,昨日要不是那小子一直熬到我来了,你现在怕是早爆成渣渣了。” “他没事吧?还有精神气练剑。” “你说呢。”散佚不回答,玩味笑了笑,又开始惹人乐子了,杜若芳看他这样子就知道现在肯定是没事了,散佚人在就有安全感,不知道怎么给的。 杜若芳心中更加有疑问,“为什么?” 散佚:“你想问什么?是怎么救你的,还是他为什么比你更没事?” 杜若芳等一个回答,散佚却打哑迷,只说了李思韪这人身上秘密可大了,但是也不让她小心,只说让她不用担心,不会伤害她,也不会伤她家人,正常生活就好。 又和八年前一样,不想说肯定不会说的。“好与坏,意念互”。 可能李思韪平时练功更加努力,体质好,可能李思韪不喜欢吃杜若芳做的菜,食入量少,毒也少,也可能李思韪下的毒有解药,更可能事先有人勾结陷害她…… “活在当下就好了,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散佚不说自己也懒得纠缠。 杜若芳转头走了,不理他。 如今山上门中人都敬他散佚,唯有杜若芳不理会,在门内也倒是很自由,闯祸也有咱国师兜着,平日以下犯上也不恼,虽然说以下犯上的只对散佚,据说散佚对这个徒弟宝贝的紧。平常杜若芳没架子,和门徒还有师兄弟打成一片,和谐的很。 祖宗。 看着杜若芳就这么走了,满脸黑线,一个两个翅膀都硬了。 杜若芳这边找到了李思韪,就在厨房,在门口站了会,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背影,突然有贤妻良母的念头,话本中隐士山林中的老夫妇也就是这样的,恰逢天时地利,人也应景。 “阿弟,别忙活了,我来!”大小姐又来兴致了,说着脚踏进去了,厨房不大,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李思韪放下手里东西,手随意在衣摆擦了擦,推着她往外走:“没事的,阿姐还没恢复好,可以再去休息一会,这边马上好了,好了我叫你们。”说着也不想人阿姐进来,护这这些食物,大有不要她染指的意思。 不知道这番是好笑还是好笑,“噗嗤——”,杜若芳先笑了。 “好啦好啦,就在这看着,陪你聊聊天解解乏。”如此,杜若芳就在门口待着,顺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 还是提到了昨日的事情,“师父说,昨日多亏了你,谢了。” 李思韪低头炒着菜,闻言说:“没事的,阿姐快乐我就很快乐了。”转头给杜若芳一个发自内心的笑,眉眼弯起,嘴角勾出的笑,惹杜若芳一恸。 罪魁祸首继续炒菜去了。 “你身体没什么事吧,师父说我是被那个蘑菇没熟中的毒,怕你吃了有什么问题。”杜若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自己关心他,万一也有不适,对以后也不好。 李思韪是真没注意过自己身体,昨日看着她突然浑身不适,整个人都在担心,连自己也无暇分神,最后晕过来师父已经救过来了,身体也很轻快,除了昨日私下说的那事。 李思韪也有私心,不想和她说,含糊的把救治事情都推给师父就也不说了,他心中的怕始终是无法放下的。 尤其看到师姐异样的眼神。 终于,饭菜做好了,杜若芳只是帮忙端个菜,没什么好不许的。 杜若芳放下刚刚的谈话,兴致勃勃去找自家师父,该吃早膳了。李思韪松了口气。 散佚端起自己面前那碗,只一凑近,那浓烈的药味生怕人不知道她下毒了。 “学艺不精。”然后无所谓的吃了。 杜若芳:“还是师父教的好的,徒儿每日不敢懈怠。”嘻嘻。 一顿饭吃的很快,食不言。 散佚准备带二人见见世面,让人快点收拾完然后去找他。 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应当是正经事,胡闹归胡闹,杜若芳记得刚开始上山是为什么,这些还是没有懈怠。 很快便收拾完找散佚报道了。 还是毛毛躁躁的。 “师父出发吧。”杜若芳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从小杜若芳鬼精鬼精的,打从第一眼见就知道了,当时大军搁的老远,怎么会有人为小孩子戏言去一座深山老林。 每日找人教,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散佚的心思她猜的门清。 “……”对于这俩是生不起来气的也不想气,久而久之,越发纵容了,真的没大没小。 “走吧,为师带你们见见世面,以后也好自己解决。”这话要是别人听了肯定就是告别了。 一刀穿腹 那就见见世面。 三人一同往白神山更深处走去,因为也不知道前方面临的会是什么,散佚出门算一卦,总是不好的卦象,只得在前面开路,至少保证两个小娃娃的安全李思韪自愿在最后保护。 越往里面去,周边草木也更加窸窸窣窣。三人开始谨慎起来,不确定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散佚耳聪,突然觉察侧方有声音传来,像是婴儿啼哭,散佚做了个停的手势,二人便不自觉屏吸气宁,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等待着散佚下一步指示。 三人停住后,周边声音更加明晰,尤其是那孩子哭声,杜若芳和李思韪也好像听到了些,互相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只见散佚闭上眼,双目仔细分辨着,再睁眼应是确认了方位。回头看了看两人,递给一个眼神,让跟着一起往旁边这路走。 走到前面,只见又是一个山洞,山上洞口确实很多。 那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散佚匆忙嘱咐了两句:“如果有任何不测,躲为师后面,或者跑。”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件事情,没多说其他的,便准备进去。 “师父怎么办?”李思韪倒是担心,都这么说了,万一有任何变故,总不能让师父一人陷入险境。 散佚:“死不了。为师会活的好好的。” 杜若芳心中也不安,但也没说什么,往前就是了。三人这下慢慢的往里探,很近了,有个岔路口,不知道怎么走,散佚只看了几眼就很果断决定,“这边!” 跟着总没错,两人二话不说就跟上了。 “师姐,你害怕吗?”李思韪轻轻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太暗了,前面人有点远,往前快走了几步,也看不清眼前的是谁,直接扯了一把,就听见是散佚的叫骂:“浑小子!哎哟,要把为师魂扯出了吗!” 怎么会是师父,方才明明师姐站前面的,“师父?” 散佚:“怎么了?跟好为师,待会不见了可不好找。” “师姐不见了。” “……”满脸黑线,卦象还是很准的,今日果真的是不利。 那一边杜若芳还没发现异常,黑黢黢的看不见,一直在往前走,突然间就感觉周遭冷飕飕的,要去准备拉后面的人。 没有!? 又去拉前面的。也没有?! 又喊了几声,也没有,想驱动传信秘术,使用不了。 该死,出师不利,自己明明在中间,前后都不见了。 现下真的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只好拿出腰间的鞭子,硬着头皮前进。 四下渐渐明亮起来。 前方有光了,杜若芳快步往前走,终于出了黑黢黢的洞,空气都显得格外新鲜,听见对面洞道似有声音,杜若芳赶忙退回那洞口,将自己置身于黑暗,观察着,运气好是师父,运气不好是敌人。 时间推移,杜若芳紧紧扒着洞口,汗水都把衣襟浸湿了,终于开始显现人形。 待看清来人后,是师父! 冲对面喊了一声,散佚听见对面有人在喊自己,抬头看见的就是杜若芳,又见杜若芳马上要跑过来,没来得及叫停的手和话都被对面突然下坠的人止住了。 这洞很蹊跷,经过两人一路走过来,发现不能出大声音,不能有大动作,而刚刚那一喊,杜若芳脚下的土一松,人就掉下去了,瞬间又合上。 这个地会吃人! 李思韪面上表情丰富,从看到杜若芳的欣喜激动又转变人掉下去的惊恐到最后消失的满脸黑线。 杜若芳吃痛,高空坠物,自己就是那个物,腰要散架了。 这下面却很明亮,又是孩子哭声,这声音吵的她心烦意乱。 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上吧,鬼知道这又是什么地方,好不容易要汇合了,又被调走了,这几日犯太岁吧。 一路走一路倒闲散起来。 那边散佚和李思韪焦头烂额,想着什么办法救她,散佚一直带着他走,但是无论如何走,最终都会回到那个中心交叉路口,也就是杜若芳掉下去的那个地方。 “实在不行,我们也下去吧。”李思韪提议,人也已经站到方才的地方。 散佚::“不可!”若两人都出事,又如何交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师姐都不见这么久了,怎么能不急,第一次觉得师父这般胆小。 李思韪忍不了了,二话不说,向天大喊一声,脚下动作也加大,他脚下的地开始坍塌,人掉下去了。 散佚见状,拉不住。 不得已情况下,催动了自身法力,只见白神山中心一处由下发出晃眼的光柱,只冲云霄。 山下人见状,在外的都赶回了家,生怕又是妖魔作乱。 没持续多久,这口洞生生的开了,像被凿开的洞,很深一直到最下一层。是散佚把周边松动的土震开了,李思韪刚落地没反应过来又一阵下坠,刚刚好掉在了杜若芳身旁。 杜若芳满脸疲惫,像是哭过。 看见来人,她整理好自己问怎么回事。 李思韪自己也不知道,还有这通天代洞口,散佚恨铁不成钢声音从上面传来:“你二人真真让人头疼!” 杜若芳看见是散佚也下来了,让他救救那个孩子。 这才注意到,杜若芳身旁还躺了一个小孩,啼哭声是它传来的吗?“何故救它,已经死了。” 杜若芳将方才自己掉下来,偶遇变故,应当是遭受魔人袭击,全是这个小孩救了自己,它还有个母亲被抓走了。 这事听得蹊跷,魔人抓一个母亲做什么,又为何不斩而后快、赶尽杀绝。留一个人特意告诉外界吗。 散佚上去探了探这个孩子的气息,确是死了,转身对杜若芳摇摇头,还没等一切事情落地,那小孩突“回光返照”一般,幻化一把刀,捅向了散佚。 只见那刀穿过散佚腹部,竟然吐出一口黑血,是魔道。 散佚一记重拳将那小孩再次打过去,用了十成十对力气,也不多了,方才耗费法力将洞口炸开,在下界本就有限制,这一掌也没多少,李思韪忙上前将小孩用刀补了一刀。 散佚突然倒下,杜若芳瞬过去接住了。 “走!” 日后不要心软 二人试着运转了一下周身,山洞塌了之后,这下法术也可以继续使用了,二人直接御剑上行,一点也不耽搁。 带散佚回了刚刚的那间屋子,刚准备给他瞧一瞧,但是被散佚拒绝了,并且表示自己略微睡会就好了,没什么大碍,人两人出去候着,见人都已经这么说了,也没再强说,让老人家自己好生静养。 二人出了门关好,就在外候着去了。 夕阳西下,褪去了红色,天空只剩下闪闪的星和月,月光撒下,周遭景物似明似暗,夜晚的星空静谧且美丽,这整座黑黢黢的大山中有一点亮的光点,置于此地此景,想着这番,杜若芳不忍感受到一丝凄凉。 “你说所有妖魔都是坏的吗?” 李思韪听闻看向杜若芳,眼神里满是不解和疑问,他懂她在想什么。 但是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知道杜若芳在独自的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杜若芳没听他回答又说到:“这个世界只有我们是对的吗,其他生命呢?” 李思韪:“不是的。” 听到这个回答倒是挺惊讶,在自己潜意识里李思韪一直是尊崇散佚的,以为他会和散佚思想没有出入,除了自己以外的都是悖论。 李思韪继续说:“阿弟以为,世间的一切好坏,黑白,本来就是对立的,每个人立场不一样罢了,人也有坏人,不然为什么有衙门律法这些管辖,阿姐比我更清楚这些不是吗?”少年异瞳带着那眼神,清澈又坚定,让人很有代入感。 杜若芳转头不再看他,又望向空中的漆黑一片,身后是屋内明火,自身确想融入那黑中,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李思韪怕杜若芳想不通,拉了拉衣角,杜若芳咽了口水,才开口:“对啊,没有绝对的黑白,立场不一样。若有一天我们立场不一样了,你当如何?” 这是在问他,很直观,李思韪二话不说:“不会的,我永远和阿姐在一边。” 杜若芳笑了笑,少年说的话终究没真正的放在心上,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只是问他对今天那小孩的看法。 李思韪:“它是活该的,背后伤人,不正道。” 杜若芳:“其实,今天我还遇到一个东西,比这个小孩还恐怖,要不是师父和你来了,那个小孩恐怕就是我的下场了。”微微苦笑一下。 李思韪瞳孔振动,不可思议,特别特别特别想知道到底看见什么了,但是又不敢贸然,害怕。 “如果有一天,我神志不清了,似那样,或许说有一日我也堕魔了,你好好走你的飞升路,需要垫脚石的话,请也想方才一般,给我一刀,不用心软,你打小对谁都好,但是我不想被人利用,有那么一天的话。”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李思韪轻轻为她擦拭掉眼泪,然后终于抱住了自己的阿姐。 “不会的,不会的,阿姐不要乌鸦嘴。”任何都不是空穴来风,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会付出一切代价,救回阿姐。 杜若芳被拥在怀里,没想到昔日那么点的小孩现在的臂膀已经足矣揽住自己了。 “咳咳!”身后传来咳嗽,是散佚醒了,人已经走到门口,见二人都注意到了便说:“咱们连夜走吧,再过几日也得除夕了,家里人都会念着的,此番白神山就算是过了,以后也莫要再提,待回山后,经历几番历练便好。 虽然不解,但是只称是,此番经历二人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没学到什么,就学到了: 蘑菇要炒熟、山洞不能乱喊叫、中毒不可贸然行为以及救人要留防备之心,真正的妖魔李思韪没有见到,杜若芳甚至不坚定本心。 不管未来如何,阿弟永远护着阿姐,接下来过好除夕才是要紧事。 李思韪和杜若芳回了杜府,散佚则是入了宫门上报此白神山已经探查解决过,暂也不会再生事端,皇上嘉奖了一番。 宫中又传来消息,散佚告假两月,门下弟子做好分内事等待就好。 药阁阁长 杜若芳在家也就待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年后杜父也要回边关了,杜若芳将父亲母亲送走后当天就和李思韪回山了,灵峰已经成了她第三个家。 缺少了散佚的管束,杜若芳竟也自觉的每日跟师兄弟晨练、读书,还让李思韪日日叫她。 才过了一月,她回山后常常听不见散佚的唠叨,真也有些想他了。 散佚呢则被囚禁在一处地方,伤没有什么,每日的打发时间就是和药师府上的小仙打打球、时不时和来个探望的神仙下个棋什么的,再把那些无聊的话本子看了。 这日药师府里可热闹,来拜访散佚的仙和神络绎不绝,也是因为近日要开春了,孔雀开屏少不了些药。而散佚刚好在仙京掌管药阁,为什么放着仙京好好的药阁阁长不做,跑下去当个国师呢?也是因为前些年,药老为一己私怨对同僚神仙大打出手,上面的人只卖药阁一个面子,其实也是散佚对仙京还有大用处,仙京舍不得,便下令去下界辅佐一个所谓好苗子,好苗子都是有极大可能直接成神的,对于仙京那是莫大的好事,而那个好苗子不必说也就是杜若芳了。 仙京自然是也有算命的,算出的百年之后一场浩劫与之有莫大关系,本就也是要派人下去的,刚好有人撞上来,何乐而不为,散佚一见也是个老熟人,直接应了这个。 “当时你走的决绝,没看见帝君那脸黑的。”散佚对面下棋的开口道,这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散佚:“这上面待着看着也烦,不如直接跑下去看着我那好徒儿来的亲近。” 散佚的事情都知道七七八八,仙京都传开了,说药老不顾大局为了那红颜祸水暴打百名同僚,而帝君太顾大局为了保药老和各仙颜面只小小惩戒一番,让药老下界一事诸位心知肚明,没人敢明说罢了。 “你还真把人当你徒弟了,以后你和你徒儿可是要做同僚的,一口一个,多大年纪了不害臊。” “你就嫉妒吧,不知道下界多好,每日一睁眼,出门一步一个师父的叫,对我都是满满的尊敬。”散佚此时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又转回来:“你这次是真的不知轻重了,那小妖值得你破戒啊,现在还被关禁足。” 散佚也不知道当时是为什么,好像是有些急了,但是他也不后悔,身体往后索性一躺,摆摆手:“诶,不下了不下了,总是玩不过你。” “你将军府那么闲,日日来我这,这么下去,旁人还以为咱俩有些什么呢。”和散佚下棋的是一位将军,他不是飞升上来的,是两位神仙所出,出生便是神了,成年后,帝君赐凌霄一门府。自此,凌霄也独立出来离开了父母保护,好在骁勇善战,一步步成了将军,本只算个普通世子,不负众望打上来了,世子和将军的名头可是天差地别的,私下里指不定被怎么腹诽。 这上边的神和仙也是不一样的,仙是可以飞升上来的,基本上飞升都是成仙,对于普通人生平追求不过就长命百岁,不老不死罢了,仙京没那么大,做不到谁都有府邸,不管你以前是何等的富贵,上来了一切凭实力说话,普通仙就是寻一处府邸做工一般,然后府上神能够定月散些神力,当然也可以散修,但是散修也就一个小房子,而且没有那神力可以得到,只有惯月的份例。 但也是有少数人能够飞升直接近神,然后药阁便会出手帮忙直接成神了,这也是药阁对于整个仙京的重要性,仙京从来不缺仙,但是缺神。散佚算是一步步摸爬滚打上来的典范,人缘自然好,但是眼红的自然更多,都想着给他使绊子。 他是在千年前飞升成仙,一个最普通的仙,后来被前药阁阁长纳入,一步步的稳扎稳打,也是鲜少的飞升后成仙还能够修炼成神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么久以来自然有一个陪了他很久很久的女人,见过他的不堪、懦弱、勇敢、努力……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低谷陪他,在高处了被魂飞魄散。 散佚成神后自然能够离开药阁了,恰逢前阁长想隐居云游去了,散佚自然而然成了继承之前,这么大的一个香饽饽就给了他。 前些年还很平静,但有些不服的终究会作幺蛾子,近百名小仙联合起来,诓害他的心上人,仙京还有个破规矩,神和仙不得成亲,也是这样,散佚两百年都没有和心上人成亲,只是在日日得空的时候待在一起,他们见报复散佚不成,便想着法的去找他心上人——柳曦儿。柳曦儿法力不是很低,吃瘪几次后,那些人竟然直接上告帝君,一人怎么敌百口,那段日子恰好散佚外巡,天高海阔的也不知道,有人试图联系过他,但是没有回音。 那几日,散佚找了自己的老师——前阁长,现在是一方山神了,那有他老师自设的法阵,因为不想出山,所以法阵特地断了与外界联系,向老师请教很多后,刚出山门,就传来声音:“不好了——你快回来。” 散佚终究没赶上见柳曦儿最后一面,她魂飞魄散了,帝君不怎么管仙与仙的私事,也不知道这柳曦儿是散佚的心上人,甚至有些神也不知道,也就那几个亲近的人知道,还有那些居心叵测的。 散佚将自己关了些天,疯狂炼了药,一个月后,传来多位仙官受到加害,满身是疮,是的散佚干的,他纵使一阁之长,缺救不回自己心上人,又有什么用,本心念俱灰,那次撞上了杜若芳,她的大道理把散佚的思绪拉回,也是那次后,散佚自行上了仙京请罪。 帝君一时难以接受,先让药阁自行出费把伤了的仙们进行疗愈和补偿。 散佚:“不愿。” 帝君真是要倒了,直接下令关了禁闭在药师府,日后再决议,药阁暂喊回前阁长或让前阁长再选一人。 本来帝君是要弃的,但是仙界缺神缺的紧,所以已经想让他做个散神罢了,但是那前阁长断了音讯,让人亲自去上山请了也不点将其他能够接位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散佚下界助一未来的神,资质尚佳,但是下界不可随意催动仙京的法力,尚且以普通人之资,去帮助。怎么帮助是他的事,反正一个人飞升成仙成神只是时间问题,早晚都会的,也是让散佚下界散散心。当日宣读,下一刻散佚就自大殿告别下界了,上下不过半个时辰。 憋屈的很。 回山 散佚待的实在有些无聊,因为白神山一事,散佚冒然催动法力,自身本就有禁制,使用不了太多,内体空虚,当时那阵仗仙京也不可能不知道,直接传到了帝君耳中。 宣了他回去。 在下界“磋磨”的几年,脾气都变得好了,帝君看的可顺眼,上次那事算是过了,这次贸然动法,若是让人见了怎么说? 又是禁足,但也就关了一月,散佚在下面告假两月是因为仙京也要过节,让他过了节再去领罚,故而这前些天,散佚把仙京能串的府都串了一遍,还连连叫别的仙使无事可去药师府转转。 散佚受不得冷清,况且帝君罚禁足只是罚他禁,也没罚别人禁入他的府邸,即使这样,大多仙使也不敢乱来,帝君眼皮底下钻空子,这可没几个仙敢。 也有不怕事的,也都是有大能之辈况且与散佚交好之人。 倒让散佚想念下界的生活了,一人之下,好不快活,就等着禁足完马上下界,冷冰冰的仙京,日后再见! 果然,关了一月的药师一点闲不住,就守着那结界破开的门口,一溜烟跑了,整撞上给他庆祝的一众人,也在门口候着,大大小小的仙使,还没见着人呢,就听见弥留下的声音:“诸位仙家!回见——” “师父回来了!” “国师回来了!” “门主回来了!” 杜若芳也听见这动静了,散佚回来了。马上也跑出了门,放下手中的事情,自己所担忧之人好言好笑的和一路弟子门打着招呼,向主殿徐徐走来。 散佚一眼看见杜若芳和李思韪站在门口,走过去直接保住了李思韪,“乖徒儿,还知道给为师接风。”像是在什么深闺大院困了很久终于苦尽甘来再获新生一般。 杜若芳一脸不好气,大小姐傲娇惯了,那脾性可不好调。 散佚又转向杜若芳,也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被闪开了,他反过来抱怨:“诶,为师这些个日子想你们可想的紧,居然这么对待为师,终于见了我那心心念念的好徒儿收获的还是冷冰冰的背影。” “别——您是师父,师父都忙,忙,忙点好啊。”杜若芳一只手掌往前伸住,满是让打住的动作。 李思韪在旁边开口:“师父有事弟子门都理解,这些日子在大师兄带领下都在好好修习,师姐也在早起。” 散佚不忍笑了一下,杜若芳也有些黑脸,什么叫师姐也在早起,平时有多不好,哈哈哈哈哈哈。 散佚:“今日为师高兴,大摆宴席,全山上下的吃食包了!” “好!” “好!” “…”连声叫好此起彼伏。 散佚开心极了,在仙京那些憋屈的全给释放干净,什么禁足,什么违规,通通走开。 从前帝君让下来是还蛮不开心的,但是仙京更不开心了,现下都不想回去了,甚至有时候怨念下来恨不得自己废了杜若芳,但是没有,道心还是存的反正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这么好玩的徒弟他可舍不得,况且还有李思韪,现下散佚也在教着他一些药理知识,准备打小培养继承人。 酒足饭饱后,大家各自回房,当晚整座山好似过年了一般,张灯结彩,烟花炮仗,好不热闹。 散佚自然也喝多了般,李思韪不碰酒,倒就在一旁吃吃饭,操心一下同门哪里磕磕碰碰了,最后和几个酒量好的把各个人都送了回去,杜若芳酒量还好,但是今夜喝的格外多,十八大坛,酒蒙子也不这样喝。 喝醉了真的不省人事,最后好几人才将扒着散佚的人扯下来,因为杜若芳天赋高,悟性好,修习甚至早就超过了大师兄,这黏起来确实很难扯。 将杜若芳放回房间,喂了醒酒汤然后再接了盆温水给她把脸擦干净,收拾好刚准备离开时被拉住了,口中喃喃道:“我不会说……” 说什么?等了许久也再没了下文,第二日杜若芳起的照样很早,前些日子习惯了,加上有醒酒汤,也不是很断片,大早上去找了散佚。 昨日有很多想同他说的,因为旁边一直有人不甚方便。终于抽了空,一大早就去找了,刚开始是直接去的练武场,一般这个点都是在这里了,没有看见,问了问其他弟子,说他还没有出来过,没人看见,于是杜若芳转而去了师父的房间。 杜若芳只敲一敲门,就传来了“进来”的回应。她推开门发现散佚只着中衣,应当刚醒的样子,倒是意外,居然才醒过来:“师父,您先穿衣。” 散佚挑挑眉:“做什么?”每次都忍不住开玩笑和杜若芳,“修道之人还分男男女女。” 惹得杜若芳脸唰红,“弟子在门外候着。”跑出去,关上门一气呵成,满脑子都是方才散佚的样子,说实话,他看起来不算老,还有点细皮嫩肉的,要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真有本事,都不会相信这是一国国师,散佚刚起是有点起床气,头发随意的垂在肩膀后背,满脸倦态,一双桃花眼垂下抬起带动着眼角的泪痣,任谁看了都感叹一声,皮肤且白白嫩嫩的。 身后开门声传来,散佚已经穿好了衣服,衣肩袖口都有鎏金,他惯喜欢黄色来点缀衣服。 “今日为师如何?” 杜若芳:“好看。”杜若芳不知道什么审美,夸就好了。 谁不知道当今国师喜欢打扮自己还有身边人,自己漂漂亮亮的,弟子也漂漂亮亮的,看了赏心悦目。 杜若芳也很漂亮精致,山上衣服都是散佚送的,他自己找人设计,然后做好了再搭配好了再给她一并送去,姑娘还有一些配饰,也是搭配好的,杜若芳刚好不会打扮自己,就全照葫芦画瓢,套身上的。李思韪倒是传承了散佚这些审美,都不用他操心,自己就能把自己打扮好而且合心意,散佚当真觉得投缘。 “把思韪找来,为师和他探讨一番。”向身旁走过的一门生说到。 “是。” 然后才问了杜若芳来找他何事。 潜心修习 “关于上次白神山一事。” 散佚及时堵住了她的嘴,然后正色对她说:“先跟为师去一个地方,听个故事。” 杜若芳不明所以,但是知道那应该是和白神山有关系的故事,便也跟着散佚走,一直到了后山深处的一个密道,再往里走些,视线瞬间开阔了,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自身也像是置身于悬崖之巅,往前看是万千的世界,富有生机。 看着眼前这景象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后山中还有这般景象,我竟从未见过,是山那边的景象吗?” 散佚:“这不是真的,而是化出来的,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杜若芳听了才感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再次看向了这景,伸手往前试着探了探停住了,果然,指尖所触的是冰冷的石墙,且不可再往前了。 没想到散佚竟这般厉害,能幻化如此景象:“你化这个要做什么?”难不成真没事就来看看风景,开阔视野吗? 散佚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说:“这是为师放在另外世界的一个眼,可实时监控这里面任何生灵的任何行动,上次你在白神山看见的生灵应当是趁为师不备偷跑出来的。” 杜若芳想到的是那个孩子还是另一个。 见杜若芳迟迟没有什么话说,自己又开始说了:“你向来聪明,肯定觉得为师很多古怪,不错,我本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确实是因为你才来了这个世界,一切因果是生来便注定了的,实话说,你早晚得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这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不要太过的牵挂,纠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次那个小孩子并不是无罪的,就像它想杀我,不过因为它惧我,你曾说它护你,不过是知道你有利用价值。” 杜若芳震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散佚又问她除了那个就没有什么想再说的了吗,想问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择优回答。 杜若芳便只好说:“我当时遇见的不止有那一个小孩子般的,还有另一个生灵,就是攻击我的那只,但是让它跑了。” 散佚只一挑眉并不意外,她见散佚这般的样子心下了然,就问:“师父都知道是吗?” “嗯,当时有感觉到,也猜到了是个大魔,尚且不好对付。”不是他对付不了,而是当时身边带着两个小娃娃,况且法力也封了大多,有些吃力,可不想让人折在这里,便草草离开了。 杜若芳声称想去再看看,散佚明令禁止:“待你何时打的过为师了,便放你去,如今我也在那处下了禁制,虽杀不死,但是封它还是不成问题的,你现在根本解不了,还是多学学吧,直到你能在这世间保护自己无虞。” “我……” 还没说完就被散佚的话泼了一盆冷水:“你现在连家人都保护不了。” 是啊,她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如今腹背受敌,外有外敌入侵,内有皇帝忌惮,外臣非议挑拨,总有一日会面临灾祸,那时又该怎么办。 只能自己埋头修炼,好好的,直到有能力保护家人,皇帝不是崇尚修行这些,自己总有一天能够飞上去,杜若芳以为那时就迎刃而解了,家人也可以颐养天年,谁不想要天神的庇佑。 就此,杜若芳便要告退:“弟子这就离开。” 散佚叫住了她:“等等,你以后就在此处修炼,此处虽只是投影,但是也有灵气,比外边纯的浓蕴的多。”并且给了一套新的功法,潜心顿悟,定有所大突破,“你先自己练着吧,方才传了思韪。” “是。”虽然还摸不透他怎么样的人,从刚开始撞见他将要杀人,或许那不是个人,也是个和他一样的东西,到后来突然撞在面前说要帮自己修炼,教的也挺好的,本就是将门之后,打打杀杀有仇敌也正常,何况是他,也真的没有杀了别人,留有善心,到了后来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师父,一切都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一直是在帮助自己,又有什么好芥蒂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自身提上来,以后有能力了保家卫国,或者至少要保护家人无虞。 自此每日杜若芳早上起来就去了后山,李思韪每日去敲房门时人早已经离开了,她回来时倒床便睡,不说常常搭不上她的话,就算是见都见不到几面,感觉师姐变了,变冷静了,变更加好学了。 散佚倒被迫变得忙了,要准时准点去后山送饭,然后再开导一下杜若芳,也不用这么拼,还要答应李思韪每日找自己的私下的“加练”,日复一日,自己身体都感觉非常顺畅,这样下去两人修炼速度都这么快,岂不是都没什么理由留下界,也得快快培养接班人了。 李思韪也感觉自身对那眼瞳的控制越来越好了,散佚还说这法门修炼好了还有一个极好的功效,那就是窥探人心,不过他尚且不是很精炼,只能在别人毫无防备之时才可以使用,日后熟练了便可随意,对人心把控可是好的。 他如今只有一个想法,知道这个好处二话不说的,当晚就潜入了杜若芳的房间,进了她的梦境。 梦里。 战火纷飞,销烟四起,城墙之上杜母被绑在那铁架,还有一把长剑架于脖颈之上,而持剑人正是与杜家长年不容的另一位将军,那人向下面的城外士兵中一人喊话:“杜慕,本将军劝你早日投降,你的夫人也不至于身首异处啊,日后本军也好为你美言几句,留个全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古敌家见面分外眼红。 杜慕在下面已经杀红了双眼,一边大声嘶吼着,自己发妻被敌人绑于城墙上羞辱,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自保都没有办法。 李思韪看着眼前场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杜夫人怎么被擒住了而且看似杜将军如此下去应已经会被判罪了,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的。 杜慕作为边关将士,士可杀不可辱,可败不可降,仍旧抵抗着,来一个杀一个,最终遭受万箭穿心,那甲胄都已裂开,杜夫人看着自己的夫死在了守了一辈子的城墙之下,万箭穿心,一辈子为国为民,世代忠良最后却落下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此时李思韪注意到杜将军像是在护着谁,紧紧抱住了一个东西,小小的。 突破了 此时画面又一转,李思韪看了看周围,没猜错的话,那就是猜对了,这是应当是到了皇宫,看见那大殿之中只跪了一位妇人,一看愕然,那是杜夫人!她的身旁还站了一位将军,辨清楚知道了那就是方才在城墙上持剑的那位将军,一脸凶相。 “吕将军认为该如何处置?”这是皇帝说的,皇帝就高高坐起,看着下面的人勾心斗角,自己对于此事也不表态。 吕将军直言道:“皇上,臣认为杜氏夫妇狼子野心,如今罪臣已然伏诛,而杜夫人自当斩首。”如此正义凛然,不知道的真以为他忠心爱国,为皇上排忧解难。 皇帝是听完了且没有说话,只是仍旧看着下面,半晌开口:“诸卿有何想法?”然后朝堂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其中基本都是对杜夫人惩处的谏言,满朝文武都道,杜氏夫妇狼子野心!但如何判罪是各有说辞。 有臣言:其罪当诛! 亦有臣言:杜将军既然已经伏诛,杜夫人毕竟只是一介妇人,可发去流放或入寺为国运祈福。 这个说法差点皇帝就征用了,恰好有人上言:“皇上万万不可,杜家…………”李思韪没听清楚这里说了什么,就见皇上一声令下:将三日后杜夫人斩首示众,再将二人头颅挂与城门口,以儆效尤十日。 自古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难道这些真的就是他们狼子野心吗?李思韪是不相信,满门忠烈,边关一隅小地却也自在,而这偌大的朝堂竟也没一人为他们说话,都说杜将军背叛朝堂背叛国家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一整的唏嘘。 突然的,李思韪感觉到这地面一阵晃悠,他所处的场景开始发生动乱,躁动不安,不好!快点离开!便马上退了出去,再四下一看的确是回到了灵峰山内,也放下心,但是那梦好真实。此时注意到自己还在师姐房间,也注意到了他师姐在床上躺着也满头的大汗,双眉紧蹙,十指也无力的在被褥上掐着。 李思韪马上上前将对方的上半身抱坐起也说着:“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梦…”他便是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抱起拍着后背,等到了怀里的人渐渐的平静下来了,也不在闹腾,而且还没有醒过来陷在梦里,可能还有更深的不想醒,李思韪才将人满满的放倒,像极了上次白神山洞内,只不过燥热的人已经变成沉睡的人,乖巧了许多。 李思韪便好先去打了些的温水,然后用帕子给她擦干净脸上手上流的汗,至少让她能睡的稍微踏实一些,等做完一切自己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他直接过去将自己的床榻使用蛮力移到了另一边的墙,因为两人房间一直是相邻着的,床被他这么一移动,要不是隔了那一堵墙,二人也算的同床而眠了,床榻倒是只有一墙之隔了,也很清楚就可以听到隔壁的动静,他只是怕半夜出了什么意外。 第二日很早听到隔壁窸窸窣窣声音,但是天光亮才睡,也没有去刻意去偶遇她。 等到他真的醒了的时候,出乎意料的还是没看见师姐,但今日趁着找师父的时候也问了师父这个,师父肯定是知道什么的,虽然说对外都是师姐下山了,但是师姐怎么会一个人走而不带自己,师父也不可能这么久没有什么动作:“师父,为何这些日子平日见不着师姐?” 散佚:“你年纪轻轻的老找你师姐做什么,先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完,把自己该练的都练好就好了,师姐早晚都见得到的。” 李思韪见肯定得不到答案,便说了自己昨晚又都做了什么:“昨夜我窥探了师姐的梦境。”这倒让散佚很意外,倒是坦诚,自己也是好奇的:“哦?瞧见什么了?” 想到昨晚看见的,微微蹙眉:“很糟糕…很糟糕,师姐不应该被这些困住。”李思韪将在梦里的所见所问都告诉了师父,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师父能够让自己和师姐见上一面,好好说与一番。 果然,好徒弟都随师父一个性子,在这个事情上两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但即便是这样散佚还是没有同意让他见一面,只是叫让他离开,再过段时间他师姐自然就出来了,水到渠成的事情也不必要着急:“你有这个时间好好练一些多好,你师姐已经赶超你很多很多了,到时候女生都打不过,没面子。” 李思韪可不想超过杜若芳什么东西,甚至自己觉得一辈子被师姐压着也蛮不错的,还能求保护。 散佚有时候真的恨铁不成钢,最后李思韪还是退下了,而眼下杜若芳正值一个过渡期,无论如何也不可打断,关键时期,考虑了一下李思韪的话更加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对的,得早日促成这件事了,让她飞升也得赶快提上日程,就是少了一个契机。 待确认李思韪是离开了之后,他照常端了食盒去往后山,刚进就注意到了杜若芳整个的心神不宁,满头大汗,忙过去将自身灵气从她眉心灌输过去:“凝神!” 彼时,打坐的人应该是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散佚一会便放心地去摆这些吃食了。 待杜若芳睁眼时,感觉全身都通透了,试着在掌心聚力也是十分纯粹,便也走向石桌,散佚已经将午饭摆放好了,杜若芳也很高兴:“师父,我真的突破了!” “嗯,先坐,为师有事与你说。” 杜若芳听话的坐了下来,这么长时间以来,杜若芳早就把师父当成真正的师父了,也不刻意反对很多事情,反正不会害自己。 经过这一上午的修习刚好饿了,这些饭菜可都是散佚这个师父亲手做的,并且自从开始的那天,她每日的吃食都是亲手做的,因为不能让人发现,散佚对外也是称杜若芳下山历练去了。一国之国师、一门之门主也不好光明正大偷藏打包食物,有损形象,便每日自己开小灶做饭。 散佚每日一说:“这可是为师的苦和累,一口都莫要浪费。” “是是是,保管吃完。” 这是什么破体质 散佚又想到方才和李思韪相处时,当对方听到了还是不让与其见面时那眼神里透出的阴鹜之色,终归有些闷闷的,他所作所为自己再明白不过了,和自己年轻时大差不差的行迹,而且李思韪可是自己发现的好苗子,可不能这么毁了,也挑着话向杜若芳说了他这些天的付出和努力:“今日思韪那孩子还找你……你这些天这么勤奋固然是好事,但是呢听为师一句话——不要过于沉沦这些地方,世间万般美好,现下还不享受以后可少喽。” 杜若芳记下了这句话,虽现不解其意,但觉得师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徒儿明白,过些日子我自会找师弟说论一番,不必担心。” 散佚这边心想孺子还是很可教的,又有心思说起:“那再过几日为师便放你们都下山历练历练可好?一身本事棕要有处可用。” 她只听到前面的可以下山历练便十分开心了也很激动:“那是不是就是说明我们可以除魔了!”也好试试这些天的成果,和散佚的影子打真的很无趣,而且自己都能拆解出来了。 看着她这激动又开心的样子也不禁宠溺的笑道:“是是是,我们的若儿可以除魔卫道了。” 杜若芳又大概闭门修习了好几日,出门的第二日门派也开了大会。 刚出门就去找了李思韪,李思韪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师姐出现在自己的床边,很是开心,什么也不顾就将人抱住了,半身还坐床上呢,外衫也为穿着。 等李思韪抱完松开,杜若芳就指了指这床榻:“你床榻怎么来这边了,我记着不是在那边,刚进来的时候差点被那边绊到。” 李思韪是有些心虚的,耳根不自觉红了,嘴上却说着:“前几日那边有几只小虫,就自主把床榻移开了,这边离那最远,安全感多一些。”杜若芳也不想戳穿他,小孩子想法多没办法。 这日二人偷偷溜下山玩了好半日。 第二日便是师门大会。 散佚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始宣布此次大会核心内容:“诸位!想必入门已有多载,且皆有所大成,古言说大成者必先苦其心志,故而从今日起,任何想下山的,有除魔卫道之心的皆可自行下山,在三个月后统一回山,下山时在门口烙上属于个人的印记,此印记可以保证你们每人有一次求援机会,机会用完,便必须提前回山,在山下为师不能确保顺风顺水,但是这次求援机会可以确保你们的安全性命,你们下山行事一切要以安全为重,可以一起也可以自己,但听为师一句——人多力量大,莫要逞强,做不可违逆之事!” “是!” 然后所有人浩浩荡荡的,大部分都下山了,每人多面上都露着迫不及待。 此时只见那灵峰山上自上而下,诸多御剑之人而出,四面八方的,很是壮观,莫不是白日,就当真像极了流星飞过,人人要驻足许个愿。 山上瞬间冷清了下来,只留了些纯粹的门徒和那些对修习不感兴趣的,或者说真的没天赋的人,这下山上让散佚感觉也和那仙京一样冷清了,这可不行,他肯定不能留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散佚自知和这些剩下的人也没什么可聊的,都死板的很,便直接散会然后跑去了先前杜若芳修习的那山洞。 现在进去那里的风景可不像以前那一片秀丽的山林景色,也不止那一种景色了,满面的都是一个个小框,而且每个框内都有不同景色,那景色对应了每一个人——都是自山上下去的每个弟子的景象,散佚让每个下山的人烙下印记一方面是保证安全,另一方面是实时关注每个弟子的动向,他这些日子都决定好就这么一直待着这里看各色的“景”,而且看见每个弟子不同的遭遇真的别有趣味,大家都有自己的命数。 彼时,杜若芳和李思韪自然待在一块,就他们两个人,其实刚开始的那前几天还有几个师兄弟姐妹跟着一块,毕竟两人都很强,但是越到后面问题越来越明显,大家都发现了一个定律:大师姐每逢出门,遇到的不是大妖就是怪魔,而且经常出现在意想不到的时刻。 自此也没什么弟子还敢与她同行了,最后还是就剩下李思韪一个人一直陪着她,杜若芳也就奇了怪了,每次都遇到这么棘手的,好在有过经验了,便致于这些也就是棘手并不致命,但其他弟子哪里遇到过,虽然好除魔卫道,但也曾大多都娇生惯养出来的,不想每天心惊胆战的,其他弟子都是找妖魔,能睡踏实,杜若芳呢,是妖魔找她!刚开始还没感觉,以为只是这一带妖魔多,多到大晚上还来杜若芳待的客栈门口扒窗子,大晚上的不用这么骇人,当然,同行人也会受到影响,日日精疲力尽的,晚上还要提心吊胆。 所以其他弟子提出自己独立倒是也不阻拦,毕竟自己是真的吸妖魔,让他们自己走还安全一些,说不准把妖魔都吸引了,让他们自己不会这么棘手了,因为这些事情,现下二人客栈都不住了,在外面扎营,每日在野外露宿后那些妖魔竟然也奇怪的不来找麻烦了,只是白日里准时出现,此时二人在准备自己的晚饭,累一天了都不想动,杜若芳看着李思韪尚且有余力,在那里起火烤鱼也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走啊?”别的都嫌麻烦和因为害怕而走掉了,只有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关键时刻还救了她,自己觉得对他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恩情。 “阿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李思韪认真的回答她,“我永远不会离开阿姐的。” 杜若芳有些难为,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师父,想到了未来怎么样又不禁说道:“但是师父希望我尽早上去那个世界,以后阿姐不在了呢?”她其实也想要个回答,但是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未来呢?家人都会老去离开,难道要独自伴那条道路吗?师父呢,师父到底是哪里的人?而李思韪到底又图个什么? “我会努力的!”少年的声音坚定又炽热,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他又说:“我知道自己天赋没阿姐好,但是…我会努力的,会努力追上阿姐,阿姐永远不会是一个人,就像上次问我的问题,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要站在对立面,我的回答是——不会,我永远在阿姐那一边!”他还怕说这话会不会是想要赶他离开了。 “傻小子。”杜若芳也不自觉笑了,累了这么多些天,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了,不知道是感到还是被这些感觉是大话一样逗笑的。 李思韪又急急的说道:“阿姐莫要赶我走,思儿已经没有家了。”他的语气真的闷闷的,而且很少自称思儿,只有很少很少感觉不到安全时才意识到自己是思儿,是李思韪。 杜若芳也有些动容,安慰他:“阿姐从来没有想过要赶思儿走哦,阿姐只是觉得,当初也没有做什么,如果思儿是因为报恩的话,早就报完了,当时如果没有阿姐,还会有第二个阿姐,第三个阿姐来的,思儿命不该绝,是你自己的努力挣扎,不是阿姐。”这番说辞也是想让他不要事事以自己为中心,他应该有自己的一番作为和天地,努力认真,有慈爱之心,不应该是这样的,也真的是觉得他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是靠的自己努力,挣扎出来的。 但是李思韪面上更加的慌乱了,任谁听了都乱。 历练飞升 这些话任谁听了都像是告别,和上次师父一样,嘱咐这些,就是要离开了:“但是当时只有你,只有一个名为杜若芳的女子来了!” 杜若芳双眼一怔,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完完整整的名字,自从刚刚捡到他起,到现在也已经好几年了,少年也已经长成十六岁了,这么大也快到了该当一面的年纪,第一次听到叫她的大名,突然不知道怎么做:“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思韪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喊了的是什么,想起来也有些沉默不语,同时也不敢抬头看着她,觉着自己真的有些冒犯了,自己从来都是尊敬阿姐的,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就冲动了。 杜若芳只是抬头看了看这天空,也不去看眼前的少年,那夜空中星星璀璨明亮,随着月光的洒下同时照亮了整片的土地,什么都看的清楚,但是什么都看的不太真切:“你看,这天的夜空和那晚的是不是也很像。”杜若芳率先打破沉默。 李思韪也随着她说的望了上去,望见的是深邃的夜空,星星是璀璨明亮,但不及,然后看向了旁边仰头欣赏着夜空的人,火光映照在她脸上,睫毛弯弯,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不及身边人万分之一,美的很,是此时此景此人此物,刚好鱼也差不多烤好了,便也拿到她的面前:“阿姐,吃鱼。” 杜若芳看着眼前这样的鱼,都已经不知道是吃了多少个了,如今也是她们下山的第二个月中了,自打知道了自己容易招惹妖魔后便也不再露宿客栈,自己倒是不嫌麻烦,就是怕这样还会扰了旁人的清净,那可不好。 刚打算野外露宿时候众人也才是刚下山的前半月,自那以后,李思韪每日的晚上多了个任务便是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大部分都是鱼,因为她好像挺喜欢吃鱼的,而且鱼也很好捉,但有时候也有其他野味,主要是怕哪天吃腻了,常换常新。而他们白日里倒是可以去街上填饱肚子,因为那些妖魔真的很有道德,很守时。 杜若芳看着也一口咬掉面前的鱼肉,发出应有的赞叹“嗯!好吃。” 李思韪觉得只有每天让她高兴了,好吃了,自己才高兴。 饭饱尽兴,二人各自轮流守半夜,虽说晚上没见到过什么妖魔,但师父教导:任何时候都不可放松,万一出了意外还有个照料的。然后第二日照旧是早晨去街上吃碗馄饨,吃饱喝足了再去野外等着那些妖魔送上门就好了。 其实杜若芳有这样的体质也挺好的,这些妖魔挺有妖德魔德的,每日的出现都很准时,数量和难度也都在二人的可控范围内,就像是有人故意投喂在这里的,每日处理一些,和刷功德一般,自然,二人的效率一直都是稳居第一。 唯一不好的便是二人每日都如颠沛流离般,还好是修道之人,换常人早累坏了。 今日终于是三月之期的最后一日了,杜若芳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散佚此时在那洞里看着也是干着急,终于,杜若芳的那一小框出现了一柱光,随着天空中这一柱的白光,直直打在了杜若芳的身上——杜若芳飞升了。天空生出异象,金光乍泄,这又是个天才,十八岁就飞升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飞升,普通飞升只是一柱光,没有天空随之的滚滚闷雷,也没有这般的金光。 李思韪只是看着眼前的人缓缓随着光柱上升直至消失,二人无声的告别着,直到眼前只剩下还燃烧着的火堆,火堆另一侧的石头还可以证明这里方才还有一个人的印记,最后也是自己一个人回了灵峰门。 一回到山门便直接奔着寻师父,他迫切想修习,他想着师姐一个人孤零零的会害怕的,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别人欺负她了怎么办?但是师父也不见了,顿时感觉到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什么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师姐走了,师父竟也跑了!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都抛弃自己离去,从始至终就没人准备一直陪着我…… 皇恩浩荡,知道了杜氏女成功飞升,给杜家还有灵峰门都给了大赏赐,特大赦天下。 伴着这皇恩,众弟子也陆陆续续回山了,灵峰门突然多了很多门徒,大师兄散无双累住了,师父离去让他暂且代理门中事物,一边要处理各个门徒的资质,一边又得主理着门中一切杂事,只是听说散佚前几日就辞去了国师一职,只愿潜心修习,固本道心。 李思韪看着散无双这些天忙里忙外而且什么都不意外的神色就是肯定他什么都知道,而且他一直留在上面的,终于在有一日的晚上终于忍不住跑去找了他。 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还没入睡,李思韪提着两壶好酒找了他一同品。 “好啊!”师父都料到他肯定会来找自己。 喝到兴起,李思韪终于也问了:“师父到底是去了哪里?” 散无双:“这个师兄当真不知,他老人家的事不必多过问,早在师父离开那日便说你终有一日会来寻我,只是说了一月之后便会就会回来的,让你不必担心,师父武功高强着,而且嘱咐了你一定要潜心修炼,还让我带一句话——你和若儿师妹还是会见面的。” 李思韪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二人同时消失,师姐是去了上面,那师父怎么也突然消失,当初散无双一直在门内,还有一部分弟子,都说师父在三月之期的最后一两天都在山上,而且辞的折子一早就递上去了,也早料到了这些,就是说师姐一飞升就跑了,只在乎师姐一个人吗。 散无双的酒量向来都不好,既已经聊到了师父,抓着李思韪也聊起了自己的过往,师父是如何如何待自己的,对自己恩重如山,如何在动乱中就自己的:“师父说当年他一眼就相中了我了…” 前传 过往 在小无双出生的那一年,他恰逢乱世,小小的年纪就体会了逃亡的感觉。当时在各地的局势都是动荡不安,不论边关需要守,还有些敌方潜入内部的人制造慌乱。 散佚刚被下编的那几日,刚好遇上大乱,上次还挺安宁的,而平日除了去杜若芳刷几眼存在度外都挺闲的,他闲来无事便在那周边四处随便逛逛看看。 在边关离得近的几座城池都受到的伤害都很严重,于是他看见的只是百姓民不聊生,体味的只有百姓大多的居无定所。 自古以来的因为战争受到的伤害最大的永远是百姓。 那日刚好小无双在跟着大部队逃散,他们的正前方便遇到的一列敌军,一行人充当守关的卡,对着奔散的想要过去的人就是一刀,不论老幼妇童,一刀封喉。 散佚肯定是留有些武功的,对付这些人肯定没问题,但是不知道该不该插手,纠结了好一阵,而那些人已经杀了大半了,虽说人各有命,不可大干戈,但终归还是没能忍住。 散佚一健步冲上去,仅仅用旁边原本有商贩的小摊上拿了一根长竹,因为战乱,小摊都没人了,散佚用那长竹对着前方几人的胳膊、手肘、膝盖……打了几下,凭着自身的一身硬本领将那伙敌军打跑了。 毕竟还是位上神,无论如何都不该随意杀伐众生,既然插手了,但最大也只能将他们打跑,然后看着身后的那些人,大多残的残,小的小,年轻人就那么几个,为了不吸引太大的注意,只好带着这一干人挖出地道跑出城。 几天后带着人到了京城旁。 到了城下,才知道因为边关战争,已经涌入很多很多难民了,守城门的兵对这些查的特别紧,众人只得流连于城门外,自行组建成了一个难民营。 而散佚一人又怎么可能养活百八十人,这些天把自己身上东西当了去买些吃食,也仅仅只能维系大半月,这下自己身上再也无可当之物。 散佚独自坐在河边思忖着怎么得更多的钱,对这些自己竟然无能为力:上天给了我怜悯之心却没能给我救济之力。 小无双看着散佚独自坐在河边,看他微微皱起的眉,虽然人才那么大点,这么些天也还是知道些事情的,安慰他:“大哥哥,你真厉害,大哥哥,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们了的,我和叔伯们都商量过了,不应该拖累你,你一看就是个好人家的公子。”看着小孩这样子,心中恻隐更甚,问道:“那无双想跟哥哥学武功吗?” 小无双:“想!”眼睛都放光了,当即就向散佚行了拜师礼,生怕师父跑了,“别人学武都是要拜师的。” 散佚看着也挺乐呵,第一次有人这么正经行拜师礼,然后又对无双说:“既然你无姓又拜哥哥我为师,那便跟着哥哥姓吧,其实哥哥我第一眼就相中我们无双了,无双以后必定不凡呢。” “好。”以后无双就叫散无双了。 散佚:“那师父怎么应该放弃徒弟呢?” 散无双:“不应该……” 散佚:“所以啊,这些事情哥哥会有办法的,无双好好练武就成。” 就这样,散佚一边照顾着他们的生活和安全,还一边给小无双教授武学。 终于有一日,他去当铺回来的路上在京城告示栏看见了一则告示:皇上广纳谋士,国难当头,若有任何计策伐谋,皆赏白银百两。有钱不赚王八蛋,也不好意思再跑去找那小孩拿东西当,便直接揭了榜。 一开始将士看见这么个年轻小白脸,一点也不信得会岐黄之术,一路到了皇宫,向皇帝献策,对国社稷当真是很有优势,于是受到了重用,赏白银百两。 用这些钱给难民营人真真吃了顿好的,这件事本来都以为过去了,突然宫里又来人,把散佚请过去了。 散无双刚开始见了那些人直接拦住了来人,竟然将散佚紧紧护在身后,散佚当时真觉得心里一股暖流升起,最后还是被将士门请走了,散无双当真是特别担心,散佚只让他照顾好营里的人,自己不会有事的,对散佚的话他已经是很相信了。 然后他进宫又面见皇帝,皇帝对于上次的解围之计特别看好,想问他是否还有好的计谋,但是对于下界之事不能插手太多,很多事情都是有定数的,比如这偌大的国本早该兵败的,但是上次那一计已经影响了很多,残喘到今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妥协求保。 散佚不再献策,做起另一行——算命,这一术他可熟的很,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个江湖术士,皇帝欣赏的紧,如今散佚一路混到了国师。 不知对下界不再插手,这国家的命数又会如何? 皇上特许他一个愿望,而他的所求便是给这难民营的这百八十人落下户籍,并且能够空出一处地方让生活下去,皇帝不单同意了,还让散佚上了灵峰山开设法门,而短短那么几年灵峰门的名气就打出来了。 散无双回想师父的过往真的很不简单:“小时候,师父白日不光要出去讨生活,还会时不时教授我的武学,就连有时的晚上都不见师父的身影,第二日早早才得回来,师父人真的真的特别好,所以这次离别师父肯定会回来的。” 李思韪知道他难,但是也不知道他曾经竟然是这么个样子,散无双继续说着:“我是看着师父一步步壮大咱灵峰门,真的很是感触,所以师父对我们是真的很好,当年我们一行人得以在京城落户,有的自谋生计去了,而大多身强体壮的都是留在门内做工或者修习了,所以咱师父在京城中声望才这么高,那京城内有些大商贾可都是我们以前的人呢!如今师父国师位也辞了………”谁又知道散无双大师兄喝了酒会这么爱哭。 最后还是李思韪将人驮回了房间,怎么每个人醉了都是他来处理后事,当真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