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 第一章 撒泼打滚 “都是你,害死了我家男人,又克死了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给我拉住她。” 孙向阳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他还在想,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大清早的就吵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愤怒的从变得硬邦邦的‘床上’坐起来。 “诈尸了!” 这时,一个更加尖锐的声音在耳朵旁炸开,吓得孙向阳一个激灵,仅余的一点睡意也彻底消散。 然后他就傻眼了。 我是谁? 我在哪? 不对,他不是被车撞了吗? 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医院里,怎么躺在地上? 而且周围还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人? 看穿着打扮,倒是有点像七十年代那会。 还没等他弄明白,一股汹涌的记忆冲入他的脑袋,让他差点宕机。 孙向阳,一个跟他同名同姓,却出生在陕北偏僻小农村的人,父亲半年前为了救三個落水的知青,一命呜呼。 母亲挟恩索报,大闹了几次,硬生生让那名被救的女知青嫁给了他。 而这个孙向阳,从小偷偷跟着父亲学了一些风水堪舆,并且沉溺其中。 就在前两天,村里唯一一口吃水的井突然干了。 而这口井恰好是他父亲以前为村里找出来的。 于是老支书找上门,希望他能帮着看看,想想办法。 没想到,原主刚刚下去,井就莫名其妙的塌了一部分,将原主给埋了。 等大家好不容易将原主挖出来,却已经没了气。 然后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也就是说,他穿越了。 就在孙向阳愣神之际,一个身影冲到他面前,用一根脏兮兮的手指往他嘴巴戳。 他本能的避开。 “不是诈尸,是真的活了,刚刚应该只是闭了气,现在才缓过来。” 悻悻的收回手指的老支书用浑厚的声音压下周围的骚乱。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接着,又一个身影来到他旁边,一屁股蹲在地上,扯着嗓子开始哭嚎起来,听得孙向阳一脑门子黑线。 “嚎什么嚎,向阳刚刚醒来,你想再让他闭过气去吗?” 老支书又发话了。 哭嚎声立马戛然而止。 “向阳,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卫生院看看?” 老支书那张满是褶皱,黝黑沧桑的脸凑到近前,关切的看着孙向阳。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孙向阳摇了摇头,他这会脑袋还有些迷糊,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那些凌乱的记忆。 “向阳他娘,你先带孩子回家休息,井的事情过两天再看。” “还看什么看,我儿子都差点没命,依我看,这口井不祥,赶紧填了吧。” 提起这个,张桂花便来气。 她早就说了,这害人的玩意不要碰,偏偏儿子也是个不省心的,跟他那逞能死了的爹一样,是个犟种。 “胡说什么呢,把井填了,全村的人到哪吃水去?” 老支书眼睛一瞪。 “爱去哪吃去哪吃,反正跟我家没关系,这种事情以后也不要来找我儿子了,他这么小,能懂个屁,而且我家往后还得好好过日子呢。” 张桂花丝毫不杵老支书。 “娘,咱们先回家,我脑袋还有点晕。” 孙向阳轻声说道。 根据原主的记忆,早些年,他娘并不是这样的,对谁都和和气气,也乐于助人。 直至他爹因为搞封建迷信被人给举报后,整个人一下子垮了。 于是,他娘才站出来,变成了一个‘泼妇’。 硬生生给他爷俩争出了一片天地。 因此,别人可以对张桂花的撒泼不满,唯独原主不行。 只可惜,原主以前并不明白这点,常常觉得丢脸,没少让他娘夜里垂泪。 “哎,这就回,陈书婷,还不过来扶着伱男人回家?” 张桂花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点点头,接着冲旁边一个头发凌乱,眼睛红红的女人说道。 孙向阳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投了过去。 这个女人正是他现在的媳妇,大城市来的知青,模样肯定是没得说,方圆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难找。 只是她这会却显得有些狼狈。 陈书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来到孙向阳身边蹲下,小心的将他扶起,穿过旁边看热闹的人群,朝着家里走去。 孙向阳张了张嘴,但碍于他娘还跟在后面,最终什么都没说。 婆媳关系,自古以来都是个难解的题。 而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也不时的从他脑海深处蹦出来。 可以肯定的说,陈书婷是个好媳妇,但同时也是个很骄傲的女人。 这或许跟她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 尽管,她是因为孙向阳的娘挟恩索报,再加上愧疚,才答应嫁给孙向阳,但两人自从结婚后,她便端起了自己那份责任,也一心一意想要跟孙向阳过好日子。 这对婆媳最大的矛盾就是,结婚都半年了,陈书婷的肚子还没有半点动静。 这让张桂花很不满,觉得是陈书婷不甘心,看不上她儿子,才不愿意给她家传宗接代。 但实际上,两人虽然结婚半年,却还没有圆过房。 不是陈书婷不愿意,而是原主不知道从哪本古籍里看到一段话,说风水师五弊三缺。 对此,原主深信不疑。 因为他爹娘在有他之前,还有一儿一女,全部夭折。 而他小的时候,身体也不好,没少生病,是个药罐子,以至于现在也远不及常人。 而且他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前些年,一下子就败了。 所以他才始终不愿意跟陈书婷同房。 如果把话说开,张桂花或许还不会对陈书婷有那么大的意见,但偏偏,这女人是个骄傲的性子,也或许是觉得难以启齿,毕竟这是个羞于谈‘性’的年代。 而原主,一心想着‘重振家门’,都近乎魔怔了,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或者还有点逃避的心理,也没有主动替陈书婷解释。 陈书婷的骄傲跟沉默,以及原主的不作为,导致婆媳矛盾激化。 不过这些在孙向阳看来都不算个事,等回头自己主动坦诚,再认个错,顺便把房给圆了,明年就生个大胖小子。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怎么就穿越了呢? 而且,越是往家里走,他越是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里面一胀一胀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孙向阳迷迷糊糊的想着。 等回到家,进了屋,他被陈书婷扶着躺上炕,便再也坚持不住,勉强留下一句他先睡会,便彻底陷入黑暗,而他的意识也仿佛被什么都吸了进去。 隐隐约约中,他好像还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第二章 一场游戏? 当孙向阳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勉强照亮方圆几米。 他盘坐在炕上,衣服已经被换过,脏兮兮沾满泥土的身子也被擦拭过。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是特意给他留的饭。 一大碗小米粥,两个鸡蛋,一碟腌黑的萝卜条,还有两个结实的窝窝头。 而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的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個小辫子,模样怯怯的,不时望着碗里的鸡蛋悄悄咽着口水。 见到这一幕,孙向阳拿起鸡蛋剥了一个,递给小女孩。 “给。” 眼前的小女孩叫嘟嘟,刚满五岁。 半年前,孙父是为了救三个落水的知青才遇难。 当时陈书婷因为靠近水库边,第一个被救上来,随后孙父又去救更远处那对知青夫妻,最终三人全部遇难。 嘟嘟便是那对知青夫妻遗留下来的女儿。 当初陈书婷答应嫁给孙向阳,唯一的要求就是带着嘟嘟一起嫁过来,当成亲闺女养。 所以白天孙向阳昏迷前,恍恍惚惚听到的那一声爹,并不是错觉。 “我不吃,娘说鸡蛋要留给爹补身子。” 嘟嘟小脸满是纠结,但最终,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种乖巧,孙向阳上辈子也曾经历过。 甚至嘟嘟的情况也跟他上辈子相似,所以面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儿,便格外怜惜。 “那这样,爹不喜欢吃鸡蛋黄,所以只吃鸡蛋清,你帮爹把鸡蛋黄吃了可以吗?” 孙向阳将鸡蛋掰开,把鸡蛋清自己吃了,剩下的鸡蛋黄送到小丫头的嘴边。 或许是鸡蛋黄诱人的香味,或许是孙向阳跟以往截然不同的强势,让小丫头本能的张开嘴,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咬了一点,随后眼睛一下子瞪大,接着就主动接过鸡蛋黄,大口的吞了进去。 “谢……呜……爹。” 【你收到村民冯嘟嘟的真心感谢,经验+10。】 ??? 孙向阳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出现幻觉了? 虽然醒来后,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但又看不见摸不着,更说不清。 没想到这会竟然自己‘蹦’了出来。 难道跟投食有关? 他决定继续尝试一下。 “慢点,别噎着。” 孙向阳说着,又将剩下的那个鸡蛋剥开。 但这次,他却将鸡蛋黄吃了,反而将鸡蛋清送到小丫头面前。 此时,小丫头脑袋还有些懵。 爹刚刚不是说不喜欢吃鸡蛋黄吗? 只是不等她的小脑袋想清楚,嘴巴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张开。 陈书婷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如此一幕。 “娘,是爹说不喜欢吃鸡蛋黄,让我帮他吃的。” 嘟嘟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解释。 陈书婷看了小丫头嘴边的鸡蛋清,没有说什么。 只是目光落在孙向阳的身上,有些奇怪。 对此,孙向阳并没有解释,也没有跟陈书婷说什么,而是拿起一个窝窝头,大口的吃了起来,心里也在琢磨着。 刚刚第二次投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书婷进来打断,没有得到半点回馈。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之前那以文字形式,莫名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提示并不是错觉。 系统? 还是别的? 随后,孙向阳又试着将窝窝头还有小米粥分享给嘟嘟,但还是没有再得到经验,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吃饱喝足,孙向阳大老爷似的靠在被子上,开始发呆。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想到之前的提示,他心中一动。 经验这玩意,不是只有在游戏中才会出现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尝试着叫了一声:“面板?” 下一刻,孙向阳再度瞪大了眼睛。 因为在他面前,果然出现了一道虚幻的面板,用手触摸,却空空如也。 旁边正在玩耍的嘟嘟没有半点察觉,显然只有孙向阳自己能看到。 然后他便认真的盯着面板上出现的字。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0(0/100) 剩余经验:10 技能:无 评价: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白丁。 游戏说明: 1,本游戏已锚定,初始覆盖范围:双水湾。 2,一切游戏规则,由玩家自行探索。 …………………… 所以,这是一场游戏? 可如果是游戏,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两辈子的记忆,如同电影画面,一帧帧的在脑海中划过。 所见,所知,所感,全都找不出一丝虚假。 思索片刻,他还是倾向于自己穿越到了这个年代,取而代之了原主,但却多了个游戏化的金手指。 使劲摇了摇头,发现那道虚幻面板并没有消失,孙向阳又试探着在心里说了句,收回。 顿时,面板消失不见,一切好像都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但孙向阳却明白:不一样了。 随后,他又尝试了几次,最终把目光落在剩余经验那一栏,看着那孤零零的10点经验,选择了添加。 面板上的字迹随之变动。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0(10/100) 剩余经验:0 技能:无 评价:虽然你找到了方法,但你仍旧是个一无所有的白丁。 仅仅只是加了10点经验,等级并没有提升,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向阳感觉身体中好像有股暖流散开,如同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就连之前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所以,提升等级=增强体质? 那他要是提升到一百级,会怎么样? 因为没有足够的经验给他尝试,孙向阳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思考眼下的处境。 眼下是77年阳历10月份,地点是陕北俞林一个叫双水湾的地方,村里总共不过三百口子人,距离最近的县城都有二十多公里。 住的也是窑洞。 有那么一瞬间,孙向阳以为自己穿越到电视剧平凡的世界里。 但仔细翻看完原主的记忆才发现,这里既没有将‘额真想锤死你’当成口头禅的孙少安,也没有一个叫秀莲的。 一切都显得似是而非。 唯一相同的就是落后跟贫穷。 村里到现在都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只能点油灯。 别看村子叫双水湾,但实际上,黄土高原向来缺水,距离村子最近的水库,也有四五里地,还是处在一个小山沟沟里。 虽然在山沟里那个水库上游,也有一个清澈的小水潭,勉强能供应全村吃水,但一来距离远,再一个路难走。 基本上挑一担水回来,就得一两个小时,严重浪费时间。 眼下秋天还好,要是等冬天到了,路上结冰,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目前,他虽然多了一个游戏面板,但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摸索,也没法直接提供他粮食跟水,还得靠自己。 至于说离开这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子,他还没有想过。 先不说他压根无处可去,光是之前游戏说明中,那个坐标锚定,覆盖范围仅限于双水湾,还有村民冯嘟嘟这个提示,都说明,这个游戏面板只能在双水湾管用。 最起码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哪怕还没有摸索出更多的用途,可光是改善体质,就足以让他扎根下来,先苟着。 想赚钱,再等几年也不着迟。 这么一想,倒也挺不错。 现在他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算是达到了上辈子的终极梦想。 上辈子,他同样出身小山村,父母早亡,被叔叔一家收养。 婶婶虽然嘴上刻薄,但也没缺他短他什么。 记得他考上大学那会,婶婶回了趟娘家,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却把学费塞给了他。 所以对于叔叔一家,他始终心怀感恩。 毕业后,他孤身一人在大城市里打拼,三十多岁,却还没有成家。 女朋友倒是谈了一个,但房子却是摆在他面前的一道大坝。 不愿意拖累叔叔一家,他只能自己打几份工,勉强凑够了首付。 但等了两年,开发商破产,房子烂尾。 女朋友倒也乖巧懂事,知道以后并没有埋怨他,只是找了一家小资情调的咖啡厅,跟他一番剖心长谈, 收到一张好人卡后,对方还安慰他,将来他一定能找到比她更好的。 谈不上怨恨,只是满心疲惫。 最后的记忆是他离开咖啡厅,恍恍惚惚过马路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闯红灯,失控的将他撞飞。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卡生效,灵魂意外来到这个年代,并彻底取代了跟他同名同姓的原主。 关键是还多了个漂亮媳妇,以及乖巧可爱的女儿。 前女友的话,也算一语成谶。 要说上辈子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来得及报答叔叔一家的养育之恩。 好在他死之后,那开跑车的家伙也会赔偿一大笔钱,算是稍稍弥补。 至于这辈子,既来之,则安之。 “睡觉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书婷收拾完,爬到炕上。 她那原本有些肥大的蓝色粗布裤子,顿时被撑的浑圆。 “等等!” 突然,孙向阳叫了一声,面对着陈书婷疑惑的目光,他也没有解释,径直下床,去外面打了一盆水,然后端回屋。 “嘟嘟,洗了脚再睡,伱也顺便洗洗吧。” 孙向阳有些期待的看着陈书婷。 给媳妇打洗脚水啊,这是一家之主,是陕北爷们能干的事情吗? 他态度都这么低了,陈书婷要是不给他百八十点的经验,那就是没良心。 只是,面对他期待的目光,陈书婷脸上却露出羞愤的表情。 第三章 老支书的认可 穿着鞋走一天,晚上那个味道,大部分人都深有体会。 这种情况下,再漂亮的女人,脚也不是香的。 陈书婷是大城市来的知青,比较爱干净,以往晚上睡觉,都会洗漱一番,但自从村里的井干了后,打水不方便,加上下午帮孙向阳擦身子,洗衣服,晚上做饭,以至于水缸里的水所剩不多。 剩的那点,明天早上还得用。 正因为如此,所以今天陈书婷并没有洗脚,多少散发着一些味道。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孙向阳竟然嫌弃她脚臭,对于已婚,却仍旧是黄花大闺女的陈书婷来说,只觉得羞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孙向阳看着对方的表情,还有凑近后,闻到的那股味道,终于反应过来。 “咳,嘟嘟,赶紧过来洗脚睡觉。” 说完,孙向阳没有再去看陈书婷的脸,径直爬上炕。 而嘟嘟应了一声,乖乖的爬下来,坐在小板凳上认真的洗脚。 等她洗完,陈书婷端着水去了外面,直至孙向阳等的都快睡着了,她才悄默默的进来。 从陈书婷身上薅羊毛的计划自然失败,倒是嘟嘟,又给他贡献了5点经验值。 要不怎么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呢? 第二天,太阳已经升的很高。 孙向阳屁股下面垫着一截木头桩子,后背靠着土墙,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下。 陕北的十月,即便是白天,气温也已经降到十度左右。 他目前的家是在半山坡上挖出来的,总共有三孔,相当于三间房。 窑洞位于村子的高点,站在他家没围墙的院子里往下看,是一座座参差不齐的窑洞,由一条蜿蜒小路相连。 邻里之间,基本都相隔三四十米。 更远处的一些在山坡上开垦出来的梯田里,隐约可见一些小小的身影在忙碌。 此时,嘟嘟正在院子里玩着玻璃珠,这是她最宝贝的玩具,每天睡觉都得藏在枕头下面。 但这会,她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瞟一旁的孙向阳。 哪怕小孩子懂的不多,比较单纯,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爹,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小欢喜。 就在这时,一個揣着手,满脸愁容的身影闯进了院子。 “老支书爷爷。” 嘟嘟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乖巧的叫了一声。 “哎,嘟嘟乖,爷爷给你糖吃。” 老支书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让嘟嘟的眼睛瞬间明亮了几分,但她却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扭头看着孙向阳。 “既然是老支书爷爷给的,你就拿着吧。” 孙向阳也起身说道。 “谢谢老支书爷爷。” 嘟嘟这才接过那块糖,但却没舍得吃,而是放在鼻子下面使劲闻着味。 “向阳,好点了没有?” 老支书看着孙向阳,温声说道。 “好多了,您怎么过来了?” 孙向阳明知故问。 “还不是那口井给闹的吗?今天早上,孙庆山家媳妇去山沟里挑水,不小心滚了下去,结果把腿给摔断了。” 老支书叹了口气,脸上的褶子顿时更深了。 “那是挺严重的,去医院了吗?” 孙向阳关切的问道。 “找了几个人,送社里卫生院了,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比较忙,每天光去挑水就浪费不少时间,要是谁家不小心,还得遭罪。” “是这么个理,我听说社里不是有打井队吗?您没去问问?” “怎么没去?但社里的打井队任务都排到冬天了,谁也不让,所以只能来求你了。” “老支书,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我也想帮村里,可昨天您也看到了,我跟那口井犯冲,差点就死了。 而且昨天回来,我娘说了,我要是再敢碰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就把我的腿给打断。 所以我以后也不准备再学那些东西了,都是假的,骗人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孙向阳满脸为难。 听到他的话,老支书干脆翻了个白眼。 “你娘那边,回头我去说,我知道她还在怨恨当年那件事情,实际上,知道那家伙去社里举报你爹后,我恨不能拿枪毙了他。 还是你爹拉住我,说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劫。 至于那些东西是不是骗人的,我比伱更清楚。 后来我可是偷偷瞧见你爹跑那家人祖坟转了两圈,结果不到半年,那家人就开始倒霉。 举报你爹的那个家伙,更是得急病死了。 他家其余人也吓坏了,连夜搬走,说是去投奔亲戚,现在也没了信儿。 从那以后,你还瞧见谁敢去举报你爹?” “还有这么一出?” 孙向阳听得目瞪口呆,要不是看对方信誓旦旦的模样,以及脑海中回忆起那家人的结局,他甚至以为对方在编故事。 可为什么从那以后,他爹就整个人像没了精气神一样,彻底垮了? 如今孙向阳二十一岁,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不过才十来岁,所以记忆也有些模糊。 难不成后来又发生了别的事情? “至于你有没有得到你爹的真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这双老眼?” 老支书自傲的说道。 “您老什么意思?” 孙向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难不成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昨天你刚被挖出来的时候,我可是亲自检查过,不仅没了气,就连脉都摸不着了,可隔了半个小时,你又生生的活了过来,要是没真本事,能做到? 要是我没猜错,你这是靠着龟息假死,才能死而复生吧?” 老支书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次轮到孙向阳翻白眼了。 前面的故事真假他分辨不出来,但这次,他却知道,原主是真的死了,要不是自己灵魂穿越,鸠占鹊巢,说不定原主这会已经被埋了。 还龟息功假死。 怎么不是阎王爷看他阳寿没尽,把他给放回来了? “你放心,这件事情就我知道,保证谁也不说,不过你得帮村里再找一口井。” 老支书自以为发现了孙向阳的秘密,趁机‘要挟’。 “老支书,您昨天肯定看错了,我就只是昏迷,就跟您说的,闭过气去了,所以才能醒来。而且,我要是真会什么龟息假死,那我爹肯定也会吧?要是这样,他怎么会被淹死?” 孙向阳拉出已经死了的爹为自己辩解。 “你爹不一样,他当年破戒,坏了那家人的风水,所以也被破了功,一身本事没了九成九,要不然一个水库,能淹死你爹?” “破功?我爹跟您说的?” “这用得着你爹跟我说吗?明摆着的事情,我这双眼睛又没瞎。” 老支书自信一笑。 不等孙向阳再说什么,老支书便继续道:“还有,只要你帮村里重新找口井,我就把当年你爹放在我那里的法器跟一些书还给你。” “我爹还在您那里放了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孙向阳错愕道。 “你爹破了功后,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将自己的法器跟你们这一脉书送到我那里,让我帮着保存。 当时他还骗我说你不是那块料,这些东西放家里,被你看到后迟早会惹祸。 他让我帮着保存,等以后找了真正的传人再说。 我本来也信以为真,加上你这几年韬光养晦,也就没在意你。 直到这次村里的井突然干了,我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让你去看看,才真正发现你小子原来藏的这么深。 我看你已经青出你爹胜你爹了。” 老支书满脸真挚,敬佩的说道。 【你得到老支书孙玉德的认可,经验+20。】 第四章 论薅羊毛哪家强 ‘听着’来自系统的提示,孙向阳顿时精神一振。 这样的话,他可不困了。 同时他也发现,这次系统的提示,跟昨晚有所区别。 昨晚他是收到冯嘟嘟的真心感谢,这次是得到老支书的真心认可。 这么说来,其实并非只有对他表示感谢,他才能得到经验。 既然认可也可以,那么喜爱,畏惧,怨恨,这些发自内心的情绪是不是也能给他带来经验? 整个双水湾差不多三百口子人…… 这笔买卖,干了! “老支书,瞧您说的,我好歹也是双水湾的一份子,这种事情就算您不说,我也肯定会全力而为。” 孙向阳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 老支书满脸狐疑,刚刚不是还一个劲的推辞吗? 怎么转变这么快? 是被他拿捏到了把柄? “当然是真的了,就算不管村里,我家也总得吃水吧?这村里没个井,是真的不方便。” 孙向阳不由想到,今天一大早,陈书婷就去挑水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一出,对方有点不愿意搭理他,他想帮忙,也被拒绝。 “好,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被人知道你的本事,所以等晚上的时候,咱俩偷着去找水。 对了,我这次过来还特意给你带了样法器,你先瞅瞅。” 老支书满怀欣慰。 孙向阳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您玩真的? 然后在他怪异的目光下,老支书从两根袖子里各抽出一根三十厘米左右,有個握把的金属物,听碰撞的声音,以及看颜色,应该是铜的。 “寻龙尺?” 孙向阳诧异的说道。 “看吧,我就知道你认识这玩意,本来按着伱爹的意思,这法器是不能给你的,但我也知道,他的本意只是想保护你,现在你爹走了,村里的井又突然干掉,我觉得,这应该是你爹在天之灵给出的警示,让我把东西给你,重新为村里找出一口吃水的井。 向阳,你现在也不小了,已经成家,该接过你爹的担子了,况且,你也不想你爹在天之灵不安吧?” 老支书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支书,您既然有寻龙尺,干嘛不自己去找水?” 孙向阳并没有跟对方掰扯孙父的在天之灵,主要是自己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难免有些心虚。 而他之所以认识寻龙尺,并不是原主留下的记忆,而是他上辈子亲眼见过。 当时村里也是要打井,就去找了个师父,对方手里就拿着跟这差不多的东西,两手平平举着,然后在打井的地方走走停停,嘴里念念叨叨,直至两根棍在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动下交错,对方大喝一声,用力跺了跺地面,一副高人模样:在这打,准能出水。 而结果就是,真的打出了水,还是一口水量丰富的井。 当时他便惊为天人。 哪怕后来孙向阳大学毕业了,回到老家,村里不少人自家打的井都干了,可那口井仍旧在不断的出水。 “你当我没去吗?不瞒你说,我昨晚还偷偷拿这玩意去试了试,但这玩意压根就不听我的话,我估计只有你们这些风水师才能用。” 老支书以前见孙向阳的父亲用过这玩意,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可昨晚他走了大半个村子,也没见有反应。 无奈之下,只能来找孙向阳摊牌。 至于孙父的嘱托,人都死了,还不是由他做主? “行,不过我这身体还有点虚,您先让我养两天,等好了,我陪您走一遭,不过咱们先说好,如果我找不到水,您可不能急眼。” 孙向阳不得不先打预防针。 至于如何找水,他已经有了些想法,关键还得看系统给不给力。 “放心,真要找不到水,那也不是你的问题。” 老支书随口敷衍。 在他看来,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孙向阳,肯定能找到水,对方无非就是谦虚罢了。 就这样,老支书带着满足离开。 等他离开后,孙向阳拿着寻龙尺,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握的太紧,愣是没半点反应,最后只能感叹自己不是那块料,便丢到一边。 看来,还得借助系统。 心里想着,孙向阳便将面板召唤出来。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0(10/100) 剩余经验:25 技能:无 评价:你似乎有了新的发现。 此时,剩余经验一栏里,静静的躺着25点经验值,其中5点是昨晚嘟嘟感谢他打的洗脚水,陈书婷是连一点经验也没给他。 而另外20点来自刚刚老支书的认可。 “要添加吗?” 孙向阳想了想,决定还是暂缓,区区25点经验,就算全加了,也没法让他的等级提升到1级。 还不如先将经验留着,试试有没有别的用途。 毕竟他下面还有一个技能栏,只是目前显示:无。 “系统,我要打一口能供应全村吃水的井!” 没反应。 “大哥,来口井。” 依旧没反应。 琢磨了片刻,孙向阳试探的再次说道:“消耗经验点,寻找水井位置。” ??? 这次,虽然仍旧没给他什么反馈,但孙向阳却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应该找对了方法,之所以没有反应,估计是因为经验还不够。 先前的游戏说明中,可是提示过他:一切游戏规则,由玩家自行摸索。 这也意味着,他的路走宽了。 孙向阳先是一喜,随后表情就耷拉下来。 这25点经验,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结果竟然远远不够? 那得需要多少? 五十? 还是一百? 他要是有这么多经验,直接升级不香吗? 不对。 升级只是一锤子买卖,但如果真的能够找到水井,岂不是可以收获更多的经验点?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亏,甚至可能大赚。 而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薅羊……经验。 “嘟嘟,过来。” “爹。” 嘟嘟立即跑了过来。 “刚刚老支书爷爷是不是给了你一块糖?” “嗯。” 嘟嘟点头,有些不明所以,刚刚不是爹爹让她拿的吗? 难道爹爹想吃? 想到这里,嘟嘟虽然满心不舍,但还是咬牙拿出来。 “爹,给你吃。” “爹不吃,这是老支书爷爷给你的,不过老支书爷爷是为了求爹帮忙,才给嘟嘟的糖,那嘟嘟是不是也应该好好谢谢爹。” 孙向阳的表情像极了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谢谢爹。” 嘟嘟立即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真挚。 【你收到村民冯嘟嘟真心感谢,经验+10。】 第五章 白眼狼 快中午的时候,张桂花跟陈书婷背着农具一前一后的回来。 但前者却耷拉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婆媳又闹矛盾了?” 孙向阳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 看来得抓紧坦白了,要不然天天这样,也不利于家庭和睦。 昨天晚上,他虽然跟陈书婷睡一个炕,但中间却隔着一个小家伙,娘俩睡一个被窝,他自己一個。 或许是习惯了孙向阳的‘冷落’,所以陈书婷压根都没询问他的意见,仍旧跟以前一样。 而孙向阳也因为刚刚穿越,并没有贸然行动。 两口子还是做着床上的陌生人。 只是不等孙向阳主动坦白,张桂花便开口抱怨起来。 “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占了咱家的窑洞,还在背后嚼舌根,要不是你媳妇拉着我,今天非得把她的嘴撕烂。” “出什么事了?” 孙向阳听得有些迷糊,白眼狼,占窑洞? 听上去好像不是婆媳闹了矛盾,而是有人在嚼舌根,被张桂花给听到了。 不过这些话也唤起了他另外一些零碎的记忆。 原主56年生人,打从有记忆起,就住在眼下这三间窑洞里。 但偶尔听村里一些闲言碎语,以及爹娘的谈话,还是让他明白,自家以前挺阔绰的,住的窑洞不管地段还是规模都是村里顶好的。 毕竟他爹可是风水师,普通人家也培养不出这种‘人才’来。 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全家搬到了这三间窑洞里。 而他家原本的窑洞,在社里工作组的分配下,给了几户当初逃难来的人。 张桂花说的占窑洞,应该就是指那边了。 根据原主残存的记忆,那边现在有四户人家。 一家是两代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一家是没了爹娘的两个光棍兄弟,一家是瘸腿的老头,还有一家是前几年被下放的一对老教授夫妻。 要说嚼舌根子,应该是那两代寡妇家。 尤其是那个老的,瞧着就是个厉害角色。 “还不是那心里遭了蛆,占了咱家窑洞的老虔婆,不但不感恩,还一个劲的在背后说咱家坏话,说什么井干了,都是因为咱家得罪了井龙王,所以你下去后,井才塌了,放她娘的屁,她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你爹找出来的这口井,她上哪吃水去? 怎么?吃水的时候不念着咱家的好,井干了反而怨起咱家来了?” 此时,张桂花仍旧满脸愤愤不平。 “娘,你也别生气,这种小人畏威不畏德,等有机会,我帮您收拾她。” 孙向阳安慰道。 “你收拾她?你能砸她家的玻璃,还是揍她家的娃子?” 张桂花没好气的说道。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 要是能有出息,也不至于连个媳妇都降服不了。 平时呆呆的跟个木头似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奶奶,嘟嘟给伱糖吃,你不生气了。” 这时,嘟嘟凑到张桂花身边,从口袋里掏出那块一直没舍得吃的糖。 “好,奶奶不生气,还是嘟嘟乖。” 张桂花虽然对陈书婷各种不满意,但对嘟嘟还是挺不错的。 也没有因为自家男人救嘟嘟的父母牺牲,就仇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她的泼辣,更多的还是对准外面。 “嘟嘟,跟奶奶说,你哪来的糖?” 突然,张桂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是老支书爷爷给我的,我不要,爹让我拿的。” 嘟嘟一五一十的回答。 “老支书又跑咱家来干嘛?儿子,我跟你说,他要是再让你去看井,你不许答应,别说你不会看,就算会也不能帮忙。” 张桂花立马就想到问题的关键。 “老支书爷爷跟爹爹说,晚上偷着去。” 嘟嘟在旁边脆生生的说道。 张桂花的目光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不许去,听到没有?要不然我把你腿给打折了。” “行,我不去,不过咱家也得吃水,以后我去水塘那边挑水吧。” 孙向阳点点头,面对亲娘的暴击,他只能暂时妥协。 张桂花诧异的看着他,这是吃错药了? 还是知道心疼媳妇了? 不由得,她看向一旁的陈书婷。 “我去挑水就行。” 陈书婷捋了下搭在耳边的头发,眼皮一跳。 结婚已经半年,自家男人什么样,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从小身子骨差的缘故,所以几乎没做过什么重活,平时就闷在家里研究那些什么风水堪舆,孙父活着的时候,还有老支书暗地里关照,生产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他这个人。 反正不去干活,也没有工分,不用分集体的粮食,毕竟孙向阳怎么都算不上五保户,不在照顾行列。 而她,自从来到双水湾插队,宁愿靠自己也不愿意依赖别人,几年锻炼下来,像挑水,或者地里的农活,已经有模有样。 所以也压根没指望孙向阳帮她干活。 况且,她也不觉得孙向阳能把水挑回来。 “他要去挑水就让他去,拦着干什么?也省得他天天在家鼓捣那些害人的东西。” 张桂花瘪了瘪嘴。 这要是陈书婷主动提出让孙向阳去挑水,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但陈书婷不愿意,她可就有的说了。 总之,在这种小事上面,婆媳两个的意见注定不会统一。 听到婆婆的话,陈书婷没有再说什么。 大不了等孙向阳吃不了这份苦,她再去挑水。 中午,一家人馏的窝窝头,还熬了一锅小米粥,唯一的菜则是腌的萝卜咸菜。 小米是上个月刚分的粮食,家里还算富裕。 但也就是因为孙向阳昨天昏迷,张桂花担心他的身体,才多煮两天,搁平时,肯定不会这么嚯嚯。 至于鸡蛋,这会则没了影子。 别看已经77年,城里不少人家都能顿顿白面馒头,可对于广大贫困农村来说,填饱肚子仍旧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像插队的知青,按照规定,每个月的口粮不低于35斤。 一些富裕地方的生产队,或许可以给到45斤,但双水湾,本就缺水少地,只能按照最低标准执行。 同样,这边生产队社员们能分到的粮食也是有限。 而孙向阳家,因为他自己不事生产,就一吃白饭的。 随着孙父救人牺牲,哪怕家里多了个陈书婷,也只是勉强能维持生活。 所以摆在孙向阳面前的,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粮食。 原主如何先不提,反正他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家里吃白饭,况且挨饿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还是得想办法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尤其是冬天马上来了,没粮食的家庭,只能勒紧裤腰带,干熬着。 这可不行。 但问题是,他现在怎么才能最快的,不引人怀疑的弄到粮食? 毕竟他那系统游戏没法直接提供给他这些‘实物’。 关键还得靠自己才行。 “要不趁着打井,跟生产队‘借’点?” 吃完饭,稍稍休息了一下,张桂花跟陈书婷又背着农具干活去了,两人甚至都没有招呼一下孙向阳,显然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权当让他在家看孩子。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闲着,不当吃白饭的,就先从帮家里挑水开始吧。 还能顺便认认路,尝试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出双水湾。 “嘟嘟,走,爹带你挑水去。” 第六章 挑水技能化 听到孙向阳的话,嘟嘟抓着地上的玻璃珠,麻利的爬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 平时,陈书婷不让她出去,只能闷在家里自己玩,现在可是爹爹要带她出去玩,不是她自己要求的。 就这样,孙向阳挑着两个空桶走在前面,嘟嘟手里不知道从哪捡了一根树枝,摔摔打打的跟在后面。 画面充满了和谐。 路上偶尔也碰到一些村民,全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孙向阳。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当初孙向阳家折了两个孩子,他生下来也是体弱多病,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孙向阳就是个病秧子,常年躲在家里不露面。 何曾见他下地干过农活? 更别提去挑水了。 “向阳,你这是要去山沟沟那边挑水?” 终于,有人拦下孙向阳,正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是的,七婶。” 孙向阳停下,应了一声。 “你身子好点没有?你又没挑过水,别逞能,回头等你你七叔有空了,我让他帮你家挑两担。” 陈香琴很自然的说道。 两家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农村,总能论着辈分。 “没事,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也该帮家里干点活了。” 孙向阳自嘲的说道。 其实原主以前的身子骨虽然差,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在这個年代,生在农村,却没怎么干过农活,实在是罕见。 “行吧,伱现在也大了,娶了媳妇,能帮衬着家里,你娘跟你媳妇也能松快些,不过那边的路不好走,你仔细着点,回头我找找老支书,让他去公社哭两嗓子,赶紧把打井队请来,这样大家就都能有水吃了。” 陈香琴忍不住说道。 从她的话语中,显然没有将找水的希望放在孙向阳的身上。 “七奶奶,老支书爷爷说我爹就能找水。” 身后,嘟嘟骄傲的说道。 “老支书又去找你了?” 陈香琴有些诧异,不过她也清楚孙向阳家的情况,顿了顿,又道:“你要是真能找到水,那没得说,七婶肯定支持你,如今跟以前不一样了,在咱双水湾,谁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我知道了,七婶。” 孙向阳点点头。 跟对方告别,孙向阳领着嘟嘟继续前进。 “嘟嘟,以后咱家里的事情,不要随便跟外面的人说,知道了吗?” “我知道呢,奶奶说七奶奶是好人,上次她还给过我好吃的,所以我才跟她说,要是坏人,我才不跟她说话呢。” 嘟嘟用力点点头,小小的心里,显然也有了善恶之分。 孙向阳提醒她,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四五岁的小孩子,哪能分辨出那么多东西,刚刚她开口,话里话外都有股子傲娇劲,明显是觉得他这个爹,有本事。 至于说,好人还是坏人,是不是真的关心感激他,以前他分辨不出来,现在却不同了。 当然,没有给他带来经验点,不代表就是坏人。 这年头,自家都吃不饱穿不暖,能管好自家就算不错了,哪来那么多的善心? 在你困难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好人了。 而且,能坐稳妇女主任的,也不是一般人。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提醒了他,以后有些事情要尽量避讳着点,不能因为嘟嘟小,就把她当成空气人。 没多久,两人便沿着一条小路,来到那处山沟沟,因为路比较难走,所以孙向阳让嘟嘟在上面等着,自己下去挑水。 这会,农村也没有抱孩子的,家家户户都习惯放养,四五岁,就一个人在村里找小伙伴玩,到饭点,经常能听见一些找孩子的吆喝声。 要是不放心,就跟着大人去地里‘干活’。 再大个两三岁,更是洗衣做饭捡柴火,照顾弟弟妹妹,俨然是小能手。 生活在平原地带,或者大山里的人,很难理解黄土高原的地形特征。 简而言之,就是千沟万壑,沟壑纵横。 如在高空俯视,就像大地破碎了一般。 所以这处山沟沟,旁边并没有陡峭险峻的高山,更像是大地上裂开的一道缝隙。 像两山之间必夹一水之类的说法,并不适合这边。 这边之所以有水,更多的是因为地势足够低,当然,恰好下面也有一条水脉。 否则像这样的山沟沟多的是,但并非哪个山沟沟里都有水,这边也就不会严重缺水了。 孙向阳打上水,用扁担挑了起来,说实话,有点别扭,好在上辈子在农村,他也没少挑水,适应了一下,才找到感觉。 【你领悟了挑水技能。】 脑海中,突然以文字形式出现的提示,让孙向阳愣了一下。 挑水技能? 他忍不住将面板召唤出来,在技能一栏中,果然看到了这门技能:挑水【初学乍练】。 看到这个提示,孙向阳挺高兴的。 倒不是高兴学会了挑水,而是这个提示预示着,他可以将更多的东西技能化。 比如说:割麦子,锄地,开车,维修,甚至是医术,武术。 只要他能认真的学习,只要他能入门,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可以用经验不断提升? 如此一来,也更加坚定了孙向阳留在双水湾的念头,因为目前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足够的经验。 而眼下,随着全村人吃水困难,所有人都迫切的希望能够重新在村里打出一口井。 这种殷切的期望,如果转化为真心的感激,得有多少? 就算村里有不少白眼狼,也绝对远远超出付出的经验。 所以这笔买卖,能做。 想到这里,孙向阳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挑着水,沿着小路就往回走。 或许是因为早上有人摔下来,这会的小路被挖出一些台阶,可以立足。 可即便如此,等孙向阳爬上来后,仍旧累的气喘吁吁,两腿软绵绵的,好像已经不是他的。 哪怕昨晚他加了10点经验,身体素质提升了那么一点,仍旧很虚弱。 这主要是他从小身子骨就不好的缘故,先天不足。 上来后,孙向阳放下扁担,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就听到不远处有小孩子的声音。 “小破孩,丧门星,没了爹,死了娘……” “你胡说,我现在有爹,有娘,还有奶奶。” “你现在的爹娘又不是亲的,你亲爹亲娘早就死了,而且你现在的爹还是个病秧子,说不定哪天也死了,你就是个小丧门星。” 听到这里,孙向阳脸色已经无比难看。 他迈着软绵绵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快速朝着那边走去。 第七章 有人欺负嘟嘟? 在一个小土包上,正有两个大点的孩子,居高临下的拿小石子往下丢着。 而嘟嘟则站在下面,显得有些狼狈,但仍旧在竭力的辩解着:“我不是。” “你就是,我奶奶都说了,不让我们跟你玩,你赶紧滚。” “你胡说,我不是小丧门星。” 这时,随着孙向阳靠近,小山包上那两个小孩也终于发现了他。 “不好,小丧门星那個病秧子爹来了,快跑。” 两个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小男孩,见到孙向阳出现后,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尽管孙向阳很想追上去,拎着狠狠揍一顿,但无奈发现,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想追上对方,还是有些难度。 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就追鸡斗狗,撒欢惯了,跑的那叫一个快。 更何况,他也不放心把嘟嘟一个人留在这里。 “爹,我不是小丧门星。” 见到孙向阳出现,嘟嘟眼睛一红,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唧吧唧的往下掉。 “你当然不是了,你是爹的好宝贝。” 孙向阳将嘟嘟拉到怀里,疼惜的看着她脑门上鼓起的包,分明是刚刚被石头打的。 “疼吗?” “不疼。” 嘟嘟一边抽泣,一边摇头。 “伱不疼,可爹心疼,你等着,回头爹就帮你出气。” 孙向阳说着,目光再度投向那两个已经跑远的小男孩。 两人见他没追上去,也慢慢停下,嚣张的望向这边。 “病秧子,没出息,娶个媳妇不下蛋。” 【你收到村民钱大山的鄙夷,经验+8。】 【你收到村民钱小山的鄙夷,经验+7。】 “呵!” 孙向阳被气笑了,这是他得到经验后,第一次没有感觉高兴。 毕竟没谁愿意被人指着鼻子骂,尤其还是两个小兔崽子。 同时,他也记起这两兄弟的来历,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 这两人,正是‘霸占’了他家祖传窑洞,那对寡妇家的孩子。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他们编的这些顺口溜,自然是因为听大人不断重复,才记忆尤深。 中午的时候,张桂花还气呼呼的回家,说起那个老虔婆背地里说他家的坏话,说他得罪了井龙王,这会又是小丧门星,又是病秧子,还有不下蛋等糟践人的话,明显也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基本上,每个村里都会有一两个这种不要脸,喜欢背地里嚼舌根子,贪小便宜,颠倒黑白的老虔婆。 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对方惯用的绝招就是撒泼打滚,死不要脸,最擅长的一句话就是:有种你就弄死我。 张桂花这几年,为了他爷俩,也没少撒泼,但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只有别人家针对她家时,她才站出来反击,更不会在背地里挑拨是非,编瞎话。 本质上,张桂花还是个善良的农村妇女。 但那个老虔婆,却是个十足的害虫。 而正如对方最擅长的:有种你就弄死我。 孙向阳肯定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害虫就搭上自己,可这件事情,却不算完。 包括不远处那两个小兔崽子,也不能这么算了。 没有再理会对方的叫嚣,孙向阳领着嘟嘟离开。 挑着水,一路上歇了好几次,孙向阳才将水挑回家,就这样,本来九分满的桶里,也只剩下一半。 顾不得休息,孙向阳去屋里一顿翻找后,就领着嘟嘟来到老支书家。 相比他家,老支书家的院子倒是有半人高的围墙,站在外面就能看到老支书正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仔细的磨着。 “吆,向阳来了?快过来坐。” 老支书也没想到孙向阳这会过来,毕竟上午他刚刚去找过对方,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对方帮忙找水,不过得先休息两天,养养身子。 没想到,下午就过来了,难不成是有了发现? “老支书,您那孙子在家吗?” 孙向阳也没废话,直奔主题。 “怎么回事?这个小混球欺负嘟嘟了?” 老支书看了一眼被孙向阳拉着,明显是哭过的嘟嘟,顿时怒了。 “孙跳跳,给老子滚出来。” 气急的老支书,直接忽略了辈分问题,冲着屋里大喊。 “爷爷,咋了?” 紧接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就从屋里跑出来,满脸疑惑。 “说,是不是你这个混球欺负嘟嘟了?今天老子不把你的腿给打断,就不是你老……爷爷。” 老支书二话不说,就要找棍子。 “老支书,误会,跟跳跳没关系,您先别生气。” 孙向阳赶忙将其拉住,然后才解释起来。 “刚刚我领嘟嘟去挑水,碰到钱婆子家那两个孙子,结果这两个小兔崽子骂嘟嘟是小丧门星,还拿石头丢她,见到我后,也是一口一个病秧子。 还有中午的时候,她家那个老虔婆,碰到我娘,也一个劲的说怪话,说咱们村的井之所以干掉,是因为我得罪了井龙王,井塌掉也是要把我给收了,我不死,村里就甭想打出水来。” “放他娘的屁。” 不等孙向阳说完,老支书就怒了。 自己为了说服孙向阳帮忙找水,费了多大的劲? 为的是谁? 还不是为了全村能早点吃上水。 结果这个老虔婆竟然一个劲的扯后腿,这要是孙向阳撂了挑子,谁来找水? 真以为打井很容易? 当初孙向阳他爹给村里找出那口井之前,村里已经打了好几口井,都挖了十几米,愣是没出一滴水。 甚至其中一口井,大家伙愣是不服气,打了二十多米就不好打了,出来的水也只够几家喝的,能有什么用? 直至孙向阳他爹出手,仅仅只是十来米,冒出来的水,就供全村人吃了十来年,里面的水还是源源不断。 谁承想,这口井却突然干了。 正因为明白打井找水到底有多困难,老支书才会去找孙向阳,尤其是在知道了孙向阳有真本事,胜过他爹之后,就更加热切了,俨然把孙向阳当成村里的宝贝疙瘩。 现在竟然有人欺负村宝一家子,叔叔能忍,他这个老支书也不能忍。 “向阳,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支书郑重其事的说道。 甚至他也明白,那个老虔婆针对孙向阳一家的原因,无非就是怕对方哪天把窑洞给要回去,如今孙父又死了,趁这个机会,还不赶紧落井下石? “老支书,您言重了,不管那个老虔婆,还是那两个小兔崽子,就算骂我两句,我也懒得搭理,但是嘟嘟的身世您也知道,无论以前如何,她现在都是我闺女,我也是拿她当亲闺女养。 那两个小兔崽子欺负嘟嘟,肯定不能这么算了,但我一个大男人,上门去找事,会传出欺负寡妇的闲话,打小孩子,影响更不好。 所以,想请你家跳跳出马,将那两个小兔崽子狠狠揍一顿,帮嘟嘟出口气。 至于借口……” 说到这里,孙向阳犹豫了一下,这件事情肯定不能把嘟嘟牵扯进来,但也不能让孙跳跳太招人恨,毕竟人家是在帮他,不能坑小孩子。 第八章 奉旨打架! “阳叔,就说我看到他们两个往水塘里撒尿,所以才出手教训他们。” 不等孙向阳给出理由,孙跳跳就自己找好了。 这种事情,他熟啊。 而且他也没说谎,以前村里的井还没干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去那边玩,趁着有小伙伴喝水,就在旁边撒尿。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村里人都不吃这水塘里的水,小孩子嘛,调皮捣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全村,整个双水湾大队,都指望这水塘活下去,你往里撒尿,是想让所有人都尝尝味道? 你就算再厉害,那也是犯了众怒,谁来了都不好使。 听到孙跳跳找的理由,孙向阳看向他的目光明显变了。 这孩子圆脸大腮,身子骨壮硕,一看就有出息。 一对二,绰绰有余。 “那就麻烦你了。” “阳叔,你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保管把钱大山跟钱小山揍的他们娘也不认识。” 孙跳跳被这目光一激,当即用力拍着胸膛保证道。 “扯什么犊子呢?” 老支书这时眼睛一瞪,后者立即缩了缩脖子。 都说隔辈亲,但孙跳跳却知道,爷爷翻脸的时候,连他老子一块打,然后他再被他老子揍一顿。 等于犯一次错,挨两次打。 所以心有余悸。 “向阳啊,这件事情……” “老支书,您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亲自出马。” 孙向阳这么一说,老支书顿时急了。 “这件事情我肯定支持。” 说完,老支书看向自家孙子,“就按你阳叔说的办,但不能真的把人给打坏了。” “放心吧,我有数。” 孙跳跳下巴一抬,自傲的说道。 “跳跳,叔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这里有五毛钱,伱拿着再找两个小伙伴帮忙,就用刚刚你那個理由,他们家里人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大声嚷嚷,说他俩是孬种,输不起,小孩子打架,打输了就只知道找家长。” 孙向阳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 他这可是下血本了,别的生产大队如何先不提,反正他们双水湾大队,去年年底分红的时候,一个日值只有四毛钱。 所谓的日值,就是一个青壮劳力社员工作一天的劳动所得,经过全年的收入,折算出来的价值。 富裕的时候,年底统计的日值可能五毛,六毛,但收成不好,年底根据大队全年的收入水平折算一下,可能只有三毛,四毛的样子。 所以这个日值,也不是固定的。 而这个日值,换算成青壮力的工作量,就是每天的十个工分。 按照一个日值五毛钱来计算,也就是说,孙向阳直接拿出了十个工分。 别说对一个小孩子,就算对大人来说,也是辛辛苦苦一整天的劳动所得。 甚至一些妇女,一些年纪小的,每天跟着生产队干活,只有八个,乃至六个工分。 孙跳跳看着孙向阳手里的五毛钱,眼睛明显一亮。 这年头,村里的小孩子可是没有零花钱这个概念的,基本都是自己捡‘垃圾’,等卖货郎推着小车来村里,就会带着自己平日里攒下来的‘垃圾’去换好吃的。 哪个小孩手里要是能有个五分,一毛钱,那都是被围着羡慕的对象。 别看孙跳跳是老支书家的孩子,但不代表他就有零花钱。 不过,他虽然眼馋,但却没有拿,而是看向老支书,这点家教他还是有的。 要不然,肯定又是一顿爷俩混合双打,说不定这次还得再加一个亲娘,三人混打。 奶奶倒是打小疼他,但架不住‘敌人’太多。 “既然是你阳叔给的,那就拿着吧,不过先说好,这钱你自己不准独吞。” 老支书深深看了孙向阳一眼,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谢谢阳叔,您就等着瞧好吧。” 孙跳跳说完,接过钱的时候,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不出所料,孙向阳又收到了来自孙跳跳的真心感谢,这次是15点经验。 可见,这小家伙是个懂事的,也机灵,今后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嘟嘟,你等着,跳跳哥现在就去帮你报仇。” 说完,孙跳跳撒丫子就往外跑。 这可是他头一次奉旨打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事情办妥,孙向阳也准备离开,不过却被老支书给拦住,让他稍等,然后就进了屋。 过了片刻,老支书便拎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 “这里有点杂面,你带回家,让你媳妇给嘟嘟做点好吃的。” “老支书……” “刚刚你给跳跳钱,我可没拦着,现在是我给你的。” 老支书挥了挥手,硬气的说道。 “谢谢大大。” 孙向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这小半袋杂面。 大大在这边就是大伯的意思。 至于杂面,是用豌豆跟小麦按照对半的比例,进行研磨加工的一种面粉,用来擀面条,绝对好吃。 掂量了下手里沉甸甸的杂面,差不多得有十斤。 如今拿着粮票去买白面,根据白面的等级,基本在一毛八到两毛二之间,跟六十年代那会,几乎没有变化。 要是按这来算,他无疑赚大了。 不过这里面,却有老支书的投资,也有对他遭受‘委屈’的补偿。 目的不言而喻。 所以孙向阳并没有拒绝对方的这份好意。 回去的路上,孙向阳一手拎着杂面,一手牵着嘟嘟,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等回到家,孙向阳将杂面放起来,然后才对着嘟嘟说:“嘟嘟,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知道吗?另外晚上等你奶奶回来,让她给你做手擀面,你奶奶做的手擀面可香了。” “我保证谁也不说。” 听到有好吃的,嘟嘟用力点着小脑袋。 难得这次孙向阳没有继续薅羊毛。 经过钱家那两个儿子的鄙夷,还有孙跳跳的感谢,如今孙向阳攒下的经验已经足足有65点,他试了试,仍旧不够找出水井,但绝对快了。 至于他在等级方面加的点,依旧只有之前那10点,要是攒下来的经验全部用来加点,他现在距离升级,也将近在咫尺。 说不定晚上再薅两把,就可以升到一级了。 但孙向阳却没有这么做,如今自己的身体虽然弱了点,但他又不去生产队干活,也不用跟人打架,日常足够了。 还不如用这些经验,先找到一口水井,只要打出水来,他现在消耗的经验,将数倍的回来。 那个时候,手头的经验点宽裕了,再加点也不迟。 尤其是老支书对他的态度,也让他明白,这口井,越早打出来,越有利。 傍晚,外面已经擦黑,张桂花才跟陈书婷回来,跟中午的时候截然相反,这会的张桂花满脸兴奋,整个人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爽快。 而且她在家里也是藏不住话的,看到孙向阳后,就嚷嚷起来。 第九章 来自亲娘的愤怒! “儿子,你下午是没看到,老虔婆那两个宝贝孙子,被老支书家的小子带着几个娃,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说是他们往吃水的池塘里撒尿,这两个坏种,跟那老虔婆一個德行,不愧是一家子。” “她家那俩小子挨揍,您中午吃的气,消了没?” 孙向阳问道。 “消了也跟你没关系。” 张桂花撇了撇嘴。 自家儿子没本事,反倒是人家的儿子给她出气了。 虽然挨揍的不是那个老虔婆,但她平时最宝贝那两个孙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打她那两个孙子,比打在她自己身上,更疼。 可不是报仇了吗? “对了,娘,老支书下午给了点杂面,今晚咱们吃擀面条吧。” 孙向阳也没解释的意思,只要气消了就好。 “那个老家伙又来了?这一天好几趟的,想干嘛?谁稀罕他送的杂面?等会我就还回去。” 张桂花听到后,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抱怨。 对方的主意,不用问她也知道,肯定又是找自家儿子去找水。 她倒也不是非得制止儿子找水,关键问题是,儿子没这个本事,最后反倒是容易弄巧成拙,得罪人,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个干净。 “还就算了,老支书那人死犟,不过我也给了他五毛钱,算是买的。” 孙向阳找了个理由,也算把那五毛钱的账给平了。 “给钱了啊,那就不还了,嘟嘟等着,奶奶洗洗手,就给你做手擀面。” 一听给钱,张桂花就不说什么了。 总不能上门再把钱要回来吧? 况且,就五毛钱的杂面,估计也没多少。 等张桂花进了屋,陈书婷却把嘟嘟拉到身边,看着她的额头。 “娘,我下午不小心磕的,真不疼。” 嘟嘟被看的心虚,但想起之前爹跟她说的,要保密,所以就编了个理由。 但她那点小把戏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陈书婷? 感受到朝着自己这边射来的那道冷飕飕的目光,孙向阳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下午我领着嘟嘟去挑水,碰到钱婆子家那两个小兔崽子,嘟嘟想过去玩,结果被对方丢石子打到了。” 孙向阳刚说到这里,陈书婷便直接起身,脸上已经挂满了寒霜。 看她的架势,明显是要去找对方算账。 见状,孙向阳赶忙拉住她。 “你先别急,我下午回来就去了老支书家,找他家那个孙跳跳,去把那两个小兔崽子狠狠揍了一顿,给嘟嘟出气,你要是还不满意,等回头我亲自出马。” “娘,跳跳哥说会帮我报仇的。” 嘟嘟也在一旁说道。 只是小脑袋瓜还有点没转过弯来。 明明爹跟她说过,谁也不能说,要保密,怎么自己就说了? 害得她刚刚只能编瞎话。 “跟娘说实话,真是这样的吗?” 陈书婷深吸了口气,再度蹲下,认真的看着嘟嘟问道。 “嗯,真的,我想去那边玩,他们不让,说我是小丧门星,害死了我爹娘,还骂现在的爹是病秧子,说你不会下蛋,回来后,爹就带我去老支书爷爷家,给了跳跳哥五毛钱,让他帮我报仇。” 这次,嘟嘟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伱个孙向阳,跟老娘还撒起谎来,我刚刚就奇怪,老支书那人就算送点杂面,怎么还会收钱,跟我玩起心眼了是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孙向阳回头,就见张桂花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你收到村民张桂花的愤怒,经验+20。】 嚯! 足足20点经验,这可是大丰收啊。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此刻张桂花愤怒到什么程度。 那擀面杖,摆明了不是在唬他,是真的要砸下来。 孙向阳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在外面转了一圈,估摸着家里那位气也该消了,孙向阳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家。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再看饭桌上,嘟嘟正埋头扒拉着碗里的手擀面。 而张桂花跟陈书婷也在吃着,压根就没有等他的意思。 “嘟嘟,奶奶做的手擀面好吃吗?” 孙向阳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旁边,温和的问道。 “好吃。” 嘟嘟嘴里鼓囊囊的,说话的时候还喷出来一点。 “好好吃你的饭,甭理会你这没出息的爹。” 张桂花明显是余怒未消。 倒是陈书婷起身,去给孙向阳盛了满满一大碗手擀面,甚至还浇了点卤子。 “娘,您别生气了,嘟嘟是我闺女,她吃了亏,我这个当爹的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那两个小兔崽子跑的贼快,我刚刚挑水爬上来,根本就追不上。 再说了,我要是出手教训他们,轻了没用,重了会被村里人说闲话,说我这么大个人,只知道欺负小孩子,名声多不好听? 而且那个老虔婆本来就跟咱家有仇,借着引子,还不得来咱家闹?” 孙向阳这才轻声解释起来。 “她来就来,你娘我还怕她不成?” 张桂花闻言,一摔筷子,直接瞪着孙向阳。 “对,您肯定不怕她,但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咱家搅合的不得安宁,不值当,就算要收拾她,以后办法也多的是,您就等着看好了。”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行,你现在大了,翅膀也硬了,我说不过你,但她家欺负嘟嘟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桂花说完,也不再理会孙向阳,径直离开。 看她离开的模样,倒也没有立即去找对方算账的意思。 毕竟白天孙跳跳刚刚揍了人,她这会要是再上门,说不定就有人联想到孙跳跳是她儿子指使的。 至于那个老虔婆是否会猜到,她压根就不在意。 反正又没有证据。 但别人的想法,她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你呢?还生气吗?” 等张桂花离开,孙向阳不由得看向自家媳妇。 先前,听到嘟嘟被打后,他明显感觉到陈书婷憋着一股怒火,但偏偏,却没往他身上发,所以一点经验都没得到。 反倒是张桂花,直接来了个暴击。 所以孙向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自家媳妇,不生他的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正常。” 陈书婷淡淡的回答。 可孙向阳却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 陈书婷要是不心疼嘟嘟,当初也就不会非得带着嘟嘟嫁过来,并视如己出。 但正如孙向阳刚刚说的,她就算去帮嘟嘟找回场子,也不可能打对方家的小孩,只能找大人理论。 问题是,对方那一家人,压根就不是讲理的。 反倒不如孙向阳的办法更有用。 想到这里,陈书婷看向孙向阳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 自从对方这次‘活’过来,所作所为,甚至看向她的目光,都像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是因为差点死掉,所以导致性格大变?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生孙向阳的气,结婚半年,自家男人什么样子,她会不知道? 习惯了! 这种事情也没指望,自然就谈不上生气。 第十章 收徒?未雨绸缪罢了! 晚上,睡觉前,孙向阳再次放下大老爷们的‘面子’,给家里所有人都打了洗脚水。 张桂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娘我还没老的动弹不动,你一个大老爷们,以后少干这些。” 收获零。 “以后还是我自己来吧,嘟嘟也不能惯着,让她自己去外面洗脚。” 陈书婷犹豫了下,委婉的说道。 她总觉得孙向阳这是在无事献殷勤。 收获零。 撑得肚子浑圆,懒洋洋躺在那里的嘟嘟倒是谢了他这个爹,但明显有些敷衍,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弹,更不想洗脚。 收获同样是零。 孙向阳也只能熄了今晚就达到100点经验的成就。 加上来自亲娘愤怒的那20点,他现在攒下来的经验已经有85点,已经很近很近。 第二天一大早,孙向阳又去挑水了,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再带着嘟嘟。 虽然肩膀还有点疼,但总得慢慢适应才行,多运动一下,也属于锻炼身体。 因为赶得早,所以路上碰到不少去那边挑水的,九成都是女的,看到他后,纷纷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倒也有人停下,问他村里井的事情,并且抱怨钱家那两个儿子不是個东西,往吃水的池塘里撒尿,活该被揍。 老支书的亲孙子,跟钱家两个调皮捣蛋惹人厌的儿子,谁的话更有说服力,不言而喻。 自始至终就没有怀疑过孙跳跳是受孙向阳的指使。 这便是固有的印象作祟。 或许是因为挑水技能的缘故,孙向阳这趟回家,虽然依旧累的气喘吁吁,但表现要比昨天稍微好一些,桶里的水还剩下六成。 回到家,张桂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些怀疑他被陈书婷给灌了迷魂汤。 自家儿子以前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 想到自己以前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都没用,结果娶了媳妇才半年,就开始对媳妇言听计从,主动承担家里的活,心里就酸酸的。 白养了! “你身子弱,以后还是我去挑水吧。” 陈书婷见桶里的水使劲晃都快晃不出来了,再加上刚刚婆婆那让她浑身不自在的眼神,她宁愿去挑水的是自己。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吧,我以后也不能总待在家里吃白饭。” 孙向阳摇摇头,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明显感觉自己挑水似乎更加熟练了,估摸再挑个十天半个月,挑水技能就能晋升了,他想要试一下,这种技能晋级,到底是什么感觉。 以后能不能摸索出更多的技能为他所用。 见孙向阳这么说,陈书婷没再劝,反正她也不认为孙向阳能坚持几天,也就三分钟的热度,正好让他体会一下别人的不容易。 等她们去生产队干活,家里又只剩下孙向阳跟嘟嘟两个人。 在屋里转了一圈,孙向阳又把寻龙尺找出来,双手平举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想试试,能不能把这玩意也给技能化。 那样或许不需要消耗经验,就能够找到井了。 但试了不知道多少次,依旧没得到半点提示,倒是把孙跳跳给等来了。 “阳叔,我昨天找了四个人,把钱大山跟钱小山狠狠揍了一顿,鼻子都打破了。” 一来,孙跳跳就邀功。 对他而言,这可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以前,他要是在外面打架,还是以多欺少,回到家后,少不得挨揍。 唯独这次,不但没挨揍,还赚了一毛钱,让他在小伙伴中,威望蹭蹭的涨。 毕竟其他小伙伴也是有钱拿的。 “没说露嘴吧?” 孙向阳随口问道。 “没,我嘴巴严实着呢,就连我娘都没说。” 孙跳跳信誓旦旦的回答。 “对了,阳叔,我看钱大山跟钱小山似乎有些不服气,要不我再去揍他一顿?” “打架上瘾了?要不要我跟你爷爷说说?” 孙向阳没好气的瞪了这家伙一眼。 他昨天要不是为了给嘟嘟出气,也不会‘雇’孙跳跳帮忙。 但正常情况下,他也犯不着跟两个小孩子置气。 “别。” 一听孙向阳要跟他爷爷说,孙跳跳就一个激灵。 昨天也就仗着是孙向阳去他家,要不然他连这次奉旨打架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以前大家都说孙向阳是病秧子,但孙跳跳算是看明白了,这位阳叔摆明了是真人不露相,要不然自家爷爷昨天也不会答应。 而且他刚刚过来的时候,阳叔手里还拿着‘宝贝’在练功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玩意要是拿出去打架,应该挺威风吧? “想玩?” 孙向阳见孙跳跳的目光一个劲的往寻龙尺上瞄,问了句。 “谢谢阳叔。” 孙跳跳立即打蛇随棍上。 要不怎么说这孩子有出息呢? 知进退,有眼力劲,关键是脸皮厚。 看来老支书也算后继有人了。 “别想好事了,这玩意是你爷爷送来找水的,要是你拿去玩,信不信伱爷爷让你半个月下不来炕?” 孙向阳虽然不在意这玩意,但还得用它来当掩饰,自然不可能让孙跳跳拿去玩。 而且,老支书那边,现在都急的上火了。 要是发现自己送来让孙向阳找水的寻龙尺被自己孙子拿去玩,那后果可不是跟人打架那么简单了。 “这玩意能用来找水?” 孙跳跳一听是他爷爷送来的,顿时不敢再打主意,不过却忍不住好奇心。 “当然,这是寻龙尺,风水师的法器,想不想学?” 孙向阳突然心中一动。 “师父。” 孙跳跳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孙向阳面前,微胖的小脸上,满是渴望。 寻龙尺也好,法器也好,他都不懂。 但他知道,爷爷现在很看重孙向阳,在家里也说过村里干掉的那口井,就是孙向阳他爹以前找出来的,现在就指望着孙向阳再找一口井。 这么一根大粗腿,还不抓紧抱住? 【你收到村民孙跳跳的崇拜,经验+10。】 “别这么急着叫师父,我可还没决定要收你当徒弟呢。” 孙向阳摇了摇头。 他这么做,可不仅仅是心血来潮,而是想到老支书对他已经是风水师的事情深信不疑。 凭借着系统,孙向阳自问可以很好的扮演这个角色,往后也不用被人怀疑。 但处在眼下,终归还是有些顾忌。 可如果把老支书的宝贝孙子也拉上这条船,今后真要发生什么,也不愁没人挡在他前面。 做法是有些无耻,但胜在安全。 别看老支书年纪都一大把了,好像也没多少个年头好活,但如果因此小觑他,不拿他当回事,绝对大错特错。 如今,双水湾生产队的队长,是他本家侄子。 孙姓,又是双水湾的第一大姓。 这里面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孙向阳怀疑,他爹之前把东西送到老书记那边,又故意说了些话,什么恰好被对方看到他去举报他那家人祖坟转悠,都是一出戏。 甚至就连那举报他爹那人半年后得疾病而死,都有蹊跷。 不过事到如今,孙向阳并不打算‘追究’当年的真相。 过去了,就过去了。 况且孙父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家人。 而孙向阳如果想要在双水湾扎根下来,老支书这个靠山,就必不可少。 还有就是游戏系统锚定了双水湾,似乎也有什么深意,需要靠他一点一点去发掘。 这里面,同样也少不了要借助老支书的地方。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能先帮村里找到一口吃水的井,才能谈后面的事情。 所以收孙跳跳当徒弟,也就不着急。 后面他还得问问老支书的意见,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能强买强卖。 “师父,我懂,是不是要先考验?” 孙跳跳一副熟练的模样。 前几年,老支书家里‘收’了一些连环画,虽然有些烧了,但也有一些不小心‘落’了下来,孙跳跳就看过一本叫西游记的连环画。 里面孙悟空拜师,还得经过重重考验,最后才学会了七十二变。 “对,我现在交给你第一个考验,带着嘟嘟出去玩。” “师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嘟嘟妹妹的。” 第十一章 找水 一直到晚上,老支书才带着孙跳跳,把嘟嘟给送了回来。 看嘟嘟的模样,今天明显是玩高兴了。 “还知道回来啊?以后再这么晚回来,就不给你饭吃。” 见嘟嘟被送回来,张桂花便耷拉下脸来。 不过她这火明显不是冲着嘟嘟,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向阳娘,你不用忙活,嘟嘟在我家吃过了。” 老支书就像没听见,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进屋后,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至于嘟嘟,似乎也意识到回来晚了,显得有些怯怯,一个劲的往孙向阳这边挤。 “没事,有爹在。” 孙向阳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后者眼睛顿时一亮。 虽然没有说话,但孙向阳却又收到了一份来自她的经验,不多,只有5点。 但如果加上孙跳跳要拜师时候提供的那10点,以及之前攒下来的,正好100点。 并且,孙向阳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用来找水的经验点,已经够了。 张桂花压根就没搭理老支书,听到嘟嘟已经吃了饭,就进了隔壁屋。 老支书这才冲着孙向阳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来到外面。 “向阳啊,跳跳还小,不懂事,他缠着你拜师,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这可是你家传的本事,以后肯定得传给你儿子,你爹放在我那里的东西,等抽個空,伱去拿回来。” “老支书,您说这个就见外了,我瞧着跳跳这孩子机灵,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 孙向阳看出老支书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长大了也是种地,能有什么出息?” 老支书摇了摇头,不是他见识短,而是如今就这样。 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农民的孩子不种地干嘛? 当然,要是能学门手艺,那肯定是好的。 其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立即答复他,而是说道:“明天上午您有空吗?要不咱们先去村里转转?” “转转?” 老支书的眼睛一下子锃亮。 “你,你是说……” “对,养了两天,我身体也好多了,而且那寻龙尺,我也有点感觉了,可以试试,但具体能不能找到,我可不敢保证。” 孙向阳仍旧没有打包票。 “行,明天我领你在村子里转转,你也别太着急,就算一次找不到,咱们还能找第二次,第三次,没啥大不了的。” 老支书虽然满脸兴奋,但也没敢给孙向阳太多压力。 “那就说好了,明天上午。” “好,就明天上午,你今晚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老支书说完,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孙跳跳就跑了出来。 “走,回家。” 等这对爷孙离开,孙向阳回到窑洞,就见张桂花坐在那里,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老支书是不是又要你去找井,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娘,老支书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而且他这些年也没少照顾咱家,我刚刚也跟他说好了,明天去试试,如果不行,以后就算了。 而且我肯定不下井了,就在周围,在村里转转。” 孙向阳解释道。 这种事情,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与其等张桂花从别的地方知道,回来找他算账,还不如他主动坦白。 也不知道是他哪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这次张桂花竟然没有炸,只是留下一句:反正你也长大了,管不着你了,爱咋咋着的话,就离开了。 孙向阳明白,他娘这一关,算是过了。 “你真能找到水?” 陈书婷终究还是没忍住,她当初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但压根就不信这玩意,在她眼里,那就是些封建迷信的糟粕。 但老支书三顾茅庐,仿佛笃定了孙向阳能找到水,这可能吗?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老支书可不是个蠢人。 “怎么?不信?” 孙向阳没想到一贯骄傲的陈书婷也会对这个感兴趣。 “你不会是在……糊弄老支书吧?” 陈书婷瞪大眼睛。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毕竟以前孙向阳在家研究那些玩意,她只觉得神神叨叨的,一点都没有科学理论根据,跟她从小到大接受的知识背道而驰。 “有没有糊弄,你很快就知道了。” 孙向阳没有过多解释,因为这些东西,他也解释不清楚。 陈书婷见他的反应,满脸狐疑,但也没有再追问,转身就去忙活了。 第二天一早,孙向阳照例去挑了一担水回来,这次比昨天又有进步。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老支书已经揣着手,等在院子里,仿佛生怕他跑了。 而且不仅仅是老支书来了,就连孙跳跳也在陪着嘟嘟玩。 爷孙俩齐上阵。 “老支书,吃了没?” 孙向阳将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问道。 “已经吃过了,这挑水的粗活,哪用你来干,跳跳,回家让你爹往这边挑两担水。” 老支书压根就不给孙向阳反驳的机会,径直吩咐孙跳跳回家喊人。 后者一听,麻利的爬起来,就朝着家中飞奔而去。 “老支书,真不用麻烦恩光大哥,就两担水,我自己挑就行,还能锻炼锻炼身体。” 孙向阳起个大早,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去挑水。 先前在路上,他便将那好不容易积攒的100点经验消耗掉,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简易的地图,有两个红点,一个代表他,一个代表打井的位置。 只要他移动,属于他的那个红点就跟着移动,轻易的就找到了打井的地点。 虽然找到了,但他却没太多开心之意,因为那个位置,他不‘喜欢’。 可问题是,经验点都已经消耗掉了,不可能返还给他,再想积攒100点,肯定比之前难的多。 “这算哪门子麻烦?反正都是干活,给生产队干也是干,给社员家里就不是干活了?” 老支书心里那杆秤歪的有些厉害。 孙向阳也没去纠正他。 反正打井的位置已经找到,带着老支书去村里溜一圈就是了。 “那行,我吃口饭,咱们就去。” 孙向阳放下扁担,洗了把手,便进屋喝了碗小米粥,啃了个窝窝头。 指望有什么奢侈的早餐,压根就不现实,甚至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天也就吃两顿饭,一顿干的,一顿稀的。 他出来后,就见孙跳跳已经返回,继续陪着嘟嘟玩玻璃球。 老支书手里多了一杆烟袋,蹲在那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见到孙向阳出来,立马起身,满脸热切的看着他。 “吃饱了?” “嗯,咱们走吧。” 孙向阳扬了扬手里的寻龙尺。 这可是他用来找水的道具,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至少用这玩意,他能扒拉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论,比起空口无凭,更容易取信别人。 第十二章 有娘生,没娘养 “咱们从哪开始?” “先去村里之前那口井吧,正常来说,井水不会无缘无故的干掉。” 面对老支书的询问,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但实际上,那口井跟他找到的地方却隔着一段距离。 至于是不是同一条水脉,他就不清楚了。 因为他消耗了那100点经验后,系统直接给出打井的红点,甭管如何,直接往下打就是了。 “好,咱们现在就去。” 老支书明显已经迫不及待了,当即就在前面领路。 后面,孙跳跳拉了拉嘟嘟,两个小家伙也屁颠屁颠的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干掉的那口井旁边,如今周围还有不少挖孙向阳时清理出来的泥土石头,至于那口井,这会也盖上了木板,压了石头,防止小孩子掉下去。 来到这边,孙向阳也没废话,拉开架势,双手平平举起寻龙尺。 这玩意他之前研究了挺久,虽然没能技能化,但掌握方向还是没问题的。 只见他握着寻龙尺,缓缓的围绕着井周围走了一圈,眉头也随之皱起。 旁边,老支书大气都不敢喘,似乎生怕打扰到孙向阳。 而孙跳跳跟嘟嘟则瞪着大眼睛,里面全是好奇。 “怎么样?有水吗?” 见孙向阳放下手,老支书立即问道。 “没有。” 孙向阳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摇头说道。 他刚刚虽然一半在装样子,可另一半还是仔细的感受,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没有?难不成真的是天要绝我双水湾的水?” 老支书满脸悲怆。 好好的井,没有一点征兆,突然干掉,不就是最大的警示吗? 还有孙向阳下井后,这口井也突然塌陷。 也就孙向阳得到真传,福大命大,这才没死,要是换个人,说不定早就死了。 尽管,就算没有这口井,村子里也能去水塘那边挑水,远是远了点,也浪费时间,但至少干不死人。 当然,村里也可以提前建好水窑,在下雪结冰前,储存下大量的水,熬过这个冬天,也是一個主意。 甚至等公社那边打井队忙完了,再过来帮忙打口深井。 但这些选项,肯定不如现在就找到一口跟之前差不多的井。 甚至如果村子下面真的没水了,就算找打井队来,也未必能打出水来。 “老支书,您先别着急,就算这边没水,可村子这么大,总能找到的,咱们继续再转转。” 孙向阳看老支书的模样,心有不忍。 但他也不能直接领着对方过去,该做的戏,必须做足了才行,不然解释不清,反而会生出更多的麻烦。 “对,再找找,向阳,今天就麻烦你了。” 老支书一听,仿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随后,孙向阳很认真的又带着老支书转了不少地方,一路上,也没少碰到人。 大家知道孙向阳在找水后,纷纷想跟着看个热闹,但全都被老支书给轰走了。 净添乱。 这要是打扰了孙向阳找水怎么办? 没看他都踮着脚走路,大气都不敢喘吗? 当快要中午的时候,孙向阳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位于村子偏东的窑洞小院,跟别家窑洞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形状像一个平放的凹字。 不但有三孔朝南的窑洞,左右两边也各有两孔。 院子虽然不小,但这会却摆满了东西。 “向阳,这边……” 老支书有些担心的看着孙向阳。 这座村里规模第一的窑洞,便是孙向阳家以前的祖宅,后来出了些意外,让给了几户外来的,那钱家,便住在这边。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三户人家共用。 “老支书,您说咱们村,风水最好的地方在哪?” 孙向阳突然问道。 “你是说这里?” 老支书眼睛一瞪,并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里可是孙向阳家的祖宅,当初选择这边,肯定没少花心思。 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属于不可抗力。 “不管有没有,咱们找一找,终归放心。” 孙向阳说完,就端起寻龙尺走进院子。 此时,在他脑海中那副简易地图,正有两个红点在慢慢的接近。 直到孙向阳走到院子中间为止,红点彻底重合。 在老支书惊愕的目光下,分握在孙向阳手里的两根寻龙尺,竟然慢慢的靠近,最后彼此相贴。 然后,孙向阳抬脚跺了跺地面。 “找到了!” “真找到了?” 老支书不敢置信的上前,死死盯着孙向阳的脚下,仿佛那里藏着什么金银财宝一样。 “嗯,在这里打井,八九不离十。” 孙向阳矜持了一下,没说十成十。 “好,好,向阳,你这次可是给咱们双水湾立大功了,等回头打出水来,队里绝对重重奖励你。” 老支书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对此,孙向阳也没有拒绝,他为村里找水,除了自家吃水也能方便些,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借’些粮食,不用挨饿的度过这个冬天。 “老支书,那接下来打井……” “干嘛的?大白天就跑我家院子里,是不是想偷东西?” 就在孙向阳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身后老远就传来一个扯着嗓子的声音。 老支书本来兴奋的脸,直接黑了下来。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偷东西?而且这座窑洞是村里的,只是拿来给你家住。” “呦呵,这不是老支书吗?今儿个碰到正好,昨天你孙子拉人把我两个孙子给打了,伱怎么说?老支书的孙子,就能随便打人吗?” 来人正是钱家那个老虔婆,本名叫什么估计没几个知道的,因为大家平时都叫她钱婆子,再加上她那令人讨厌的性格,私底下干脆叫老虔婆(老钱婆)。 “怎么?往水塘里撒尿还有理了?也就看你家没个男人了,要不然我非得抽死他,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老支书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别说眼前这个老虔婆,再泼辣不讲理,敢大街上扒衣服的,他都见过不少。 什么时候虚过? “谁往水塘里撒尿了?就算你是老支书,也不能空口诬赖人。” 钱婆子虽然还在嚷嚷着,但语气却弱了几分,一看就是心虚。 也就是说,她那两个孙子还真做了。 倒是让孙跳跳歪打正着。 “行了,小孩子的事情我也懒得管,这趟过来就是通知你,接下来村里要在这边打井,赶紧把院子里的东西拾掇拾掇,别碍事。” 老支书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说道。 “打井?在我家院子打井?我不同意!” 听到要在‘自家’院子里打井,钱婆子直接急了。 第十三章 别怪我不讲情面! 打井,是眼下全村都盼着的事情。 但也得分在哪里打。 如果这口井,只给自家用,钱婆子这会牙都能给笑没了。 问题是,这口井要供应全村人吃水。 也就是说,如果这口井打在她家的院子里,那么以后村里所有人都要来这边挑水。 从天不亮,到晚上,不知道要来多少趟人。 又吵又闹的,她家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而且人来人往,她家要是少了东西怎么办? 还有她那个模样身段都不错的儿媳妇…… 越想,钱婆子越是不能同意。 突然,她目光一转,看到了旁边的孙向阳跟嘟嘟,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爬满凶厉的表情。 “好啊,我说老支书怎么突然跑到我家来打井,是不是你这个病秧子挑拨的?你个杀千刀的,之前就应该被井龙王收走,现在居然还跑来祸害我家,还有这個小丧门星,晦气,赶紧滚出我家。” 钱婆子不敢冲着老支书龇牙咧嘴,但一个病秧子,她可不怕。 “啪!” 话音刚落,钱婆子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这也就是老支书眼疾手快,瞅着孙向阳要动手,所以才提前打了。 像钱婆子,他打可以,任谁也不敢叽叽歪歪。 但换成是孙向阳,难免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所以还是由他来当这个恶人比较好。 “打人了,老支书打人了,欺负我一个家里没男人的老婆子。” 钱婆子先是被打蒙,差点蹲到地上,然后撒腿跑到外面,就在那里大声吆喝起来。 此时,恰好生产队的社员回家吃饭,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大家都来评评理,老支书就能随便打人吗?不就是欺负我家没男人吗?我可怎么活啊。” 钱婆子这会干脆坐在地上蹬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里哭嚎,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娘,怎么了?” 一个颇有风韵的女子,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后面还跟着两个大点的男孩,着急忙慌的过来。 她便是钱寡妇。 钱大山跟钱小山的娘。 “不是让你在家看门吗?你死哪去了?再不回来,咱家都让人给扒了。” 钱婆子冲着儿媳妇发火。 钱寡妇则有些懵,怎么好好的,要扒她家的窑洞? 然后她就看到了老支书,还有孙向阳。 难不成对方要来把房子给收回去? “钱婆子,大白天的你嚎什么呢?” 不等钱寡妇说话,一个身影疾步走来,正是之前孙向阳去挑水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七婶,双水湾的妇女主任,金香兰。 她这个妇女主任可不是只管谁家生孩子。 一般邻里之间的纠纷,也多数由她出面。 毕竟她是妇女,有什么话也比较容易说开。 “你瞅瞅,老支书带着这个病秧子打我,还要拆我家的窑洞,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双水湾要是没讲理的地方,我就去公社。” 钱婆子见人越来越多,干脆指着自己被扇肿的脸,使劲嚎着。 刚刚老支书那一巴掌可是没留半分情面,此刻钱婆子头发披散,脸颊红肿,倒真像是被人给殴打了。 顿时,不少目光就落在老支书的身上。 “是我打的,伱待怎着?别说你去公社,就算你去县里,我孙玉德也照打不误。” 老支书眼睛一瞪,上前走了两步。 要不怎么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钱婆子见老支书似乎一副要生吃了她的模样,吓得脸都白了。 “老支书,您先消消气,犯不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香兰赶忙上前拉住老支书。 钱婆子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平时大家躲着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她家来闹事? “哼!” 老支书冷哼一声,然后环顾一周,大声的说道:“正好大家伙都在,我就说说,刚刚向阳已经帮咱们双水湾重新找了一口井,只要把井打出来,以后大家就又能有水吃了,再也不用跑那么远去挑水。 不过就是这个老虔婆,死拦着不让,别说打了她一巴掌,她要是还拦着,我就开会,把她赶出双水湾。” “找到水了?” “在哪?” “钱婆子,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打井?” “就是,全村人都喝你家孙子撒尿的水吗?” 随着老支书开口,周围的人也都怒了。 两人的分量本来就不对等,一个德高望重,一个人人厌弃。 更何况还关系到打井,全村人的喝水问题。 矛头指向谁,还需要考虑吗? “胡说八道,找水凭什么找到我家里来?就这个病秧子也能找到水?我呸……啊。” 钱婆子干脆把矛头对准孙向阳,可刚刚骂完,额头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石头。 循着方向看去,就见孙跳跳正快速放下手,一副无辜的模样。 “向阳,你真找到水了?就在钱婆子家院子里?” 金香兰忍不住看向孙向阳,老支书拉着对方找水,她是知道的。 但没想到,最后找到的地方却是钱婆子家的院子,真的假的? “七婶,有没有水,找人打一下不就知道了?” 孙向阳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神情却有些冷,任谁被人一口一个病秧子的叫着,估计都不会高兴。 倒是老支书跟孙跳跳这一对爷孙,一耳光加一石头,挺解气的。 而且钱婆子针对的骂了他两次,一共给他贡献了30点经验。 这算什么? “胡扯,我家院子里怎么可能有水?这个病秧子是要是有本事,之前怎么会差点死了,分明是他家得罪了井龙王,所以咱们村那口井才干了。” 钱婆子张牙舞爪的说道。 “放你娘的屁,咱们村原来那口井可是向阳他爹找出来的,你前脚吃水,后脚诅咒人家,良心都被狗吃了? 而且当时那口井,就是用这把寻龙尺找到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向阳如今继承了他爹的本事,又用这把寻龙尺找到了新的井,这是我们双水湾的福气,谁要是敢叽叽歪歪,动什么歪脑筋,别怪我孙玉德不讲情面。” 不需要孙向阳出面,老支书便先把狠话给撂下。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同时让大家明白一件事情,孙向阳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病秧子了。 想什么,做什么,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果然,随着老支书的话,不少围观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第十四章 打井队长的反对 钱婆子一家搬来的时候,村里那口井就已经打出来了。 等那口井干了以后,她也听过一些传闻,但感触并不深。 但对于村里一些三四十岁的人来说,却记得很清楚,尤其是在那口井之前,大家吃水困难,花费好几个月,加班加点,一连打了好几口井,结果都没水,当时大家都快绝望了。 直至孙向阳父亲出手,又有老支书的支持,大家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最终打出了那口井,结束了全村人去几里外挑水的困境。 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这点浅显的道理,大家还是都懂的。 现如今,孙向阳再次挑起了其父的担子,为村里重新找了一口井。 在这种情况下,钱婆子却拦着不让,无疑是犯了众怒。 “钱婆子,你还是不是个人?” “对,哪有你这样的。” “谁拦着不让打井,就是双水湾的罪人,我支持老支书的决定,咱们开会,把她赶出双水湾。” 有人带头,局面顿时群情激涌。 刚刚还龇牙咧嘴的钱婆子,在这种阵仗下,直接吓傻了。 跟土生土长的双水湾人不同,她家可是后搬来的,本就没什么根基,更何况还是跟老支书,跟全村的人作对,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老支书,您的意思是,这口井咱们要打?” 金香兰大声制止后,询问着老支书的意见。 至于说钱婆子不同意? 这里还轮不到她做主。 “对,我的意思是打,今天晚上开会,召集人,明天就开始打井。” 老支书用力一挥手,干劲十足。 “不错,早点把井打出来,不然等下个月天气冷了,路上结冰不说,这打井也难。” 旁边有人支持。 “我不同意!” 就在大家以为尘埃落定之际,人群后面突然响起一個声音。 哗啦啦。 众人立即朝着说话的人望去,想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 结果等众人回过头,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对方看年纪也就在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身体消瘦,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你谁啊?我们双水湾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女同志是哪来的?凭什么阻止我们打井?” 见不认识,大家伙可就不客气了。 “刘队长?” 老支书看着对方,有些惊讶。 “大家别吵,这是公社里打井队的队长,刘春花同志。” 大家一听是公社打井队的,顿时不说话了,只是好奇的看着对方。 “刘队长,你怎么过来了?” “孙老支书,伱们双水湾是不是太胡闹了?打井得由专业的人勘探,才能确保打出水来,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跟粮食。 之前您去社里找我的时候,我刚好不在,等回来后听说您找过我,就立即过来了,想着先找好位置,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从打井队分过几个人来,领着大家伙在入冬前把井打出来,别耽误大家吃水。 没想到你们却在这里胡闹。” 刘春花最后的定义就是胡闹。 用什么寻龙尺找水,不就是封建迷信吗? 以前那些骗子就是用这玩意骗人的。 所以她坚决不允许有这样的害群之马。 “刘队长说的对,我就说了,这个病秧子怎么可能找到水?他就是在骗人。” 本来,钱婆子都已经绝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打井队的刘队长,还是站在她这边,顿时又让她神气起来。 这病秧子,总不能跟公社打井队的队长比吧? “你给我闭嘴。” 老支书狠狠瞪了钱婆子一眼,然后看着刘春花。 “刘队长,你能来帮我们打井,我们双水湾肯定欢迎,但也不能说用寻龙尺就是胡闹吧?万一院子里就有水呢?” 老支书不得不站出来支持孙向阳,毕竟是他三番五次的上门,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才把人家给请来找水。 如果因为刘春花一番话,他就抛弃孙向阳,那他孙玉德成什么人了? 更何况,他内心深处,还是更愿意相信孙向阳。 “老支书,那院子里有没有水我不清楚,但我刚刚去村里之前干掉的那口井仔细看过了,还问了一些人,这口井本来一直都有水,只是突然干掉,那就说明不是受到干旱的影响,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地下土层塌陷所导致,让水脉改变了原本的方向,才导致井突然干掉。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那口井为中心,仔细勘探周围地层的变化,相信可以重新将那条水脉找出来,而这边,距离那口井已经有些偏移了,就算有水脉,也不可能通向这边。” 刘春花说着自己的判断。 她一个女人,能够成为打井队的队长,自然不是靠着这张没什么姿色的脸,而是实打实的能力,给公社诸多生产队,找出了一口又一口的井,被大家所信服,所以才推举为队长。 自然,她说的话就是权威。 信一个用封建迷信手段的病秧子,还是信一个声名在外,有丰富经验的打井队队长? 只要看看周围那些迟疑的神情就知道了。 尤其是钱婆子,有刘春花给她‘撑腰’越发的得意起来,看着孙向阳的模样,更是小人味十足。 “刘队长,水脉在地下,具体从哪走,往哪流,谁又能看出来?” 孙向阳知道,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 不是他想出头,而是他现在已经被套牢了。 100点经验砸下去,如果因为对方几句话,就导致功亏一篑,那他就赔大了。 况且,他还指望这口井给他收割更多的经验呢。 因为系统给出的答案,只有这个小红点,所以他也不知道地下那条水脉是怎么走的,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按照那个红点打,肯定能打出水来,甚至还是最优的方案。 但如果这个刘队长真的有点本事,硬生生也蹭到了那条水脉呢? 即便打起来比起他找的位置要困难的多,可只要能够打出来,就证明人家是对的。 反之,他就是错的。 道理很浅显。 所以他必须要站出来。 第十五章 破釜沉舟! “就是你找的井?” 不需要别人介绍,刘春花看着孙向阳手里的寻龙尺,就明白了。 “你刚刚说地下水脉的走向,我的确看不到,但水脉从哪走,还是有不少征兆跟依据的。 像一些浅表层的水脉,如果经过一块土地,那么在这块土地同时播种,往往农作物不会同时成熟,有一部分庄稼会出现返青的现象,并且农作物的高度会明显的比其它地方的高,在此处打水井出水的概率就比较高。 甚至在冬天,地面经常起雾的地方,代表着湿气比较大,在这个地方打井同样可以很容易地打出水。 但这两种情况,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的,仅仅只是代表土地浅表层有水脉。 我们黄土高原的土地,以粉土颗粒为主,富含钙质,具有大孔性及垂直裂隙,渗透能力比较强,所以地下水脉往往埋的比较深。 这个时候,就要以土质的结构层,结合周围的地势来分析,然后通过取样,进行对比,可以最大限度的寻找到有水的地方。 双水湾的地形我考量过,再结合之前那口井,我有信心重新找出一口井,打通原本那条消失的水脉。”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打井队的队长呢? 别的不提,光这一番理论,愣是把所有人都唬的一愣一愣的。 而且,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 双水湾的村民,虽然经过扫盲,认得些字,但也仅此而已。 尤其是涉及到这种理论知识,更是一头雾水。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觉得刘春花厉害。 于是,心里那杆秤就更偏了。 即便是孙向阳,也对其有些佩服。 什么黄土高原的土质,什么钙质,他压根就不了解。 能够找到井,也是靠着系统。 但刘春花越厉害,他就越是不能让对方得逞。 否则损失100经验是小,从此威信扫地,失去整個双水湾的信赖,才是最大的隐患。 他的系统,初始锚定点就是双水湾,说明这里是他的大本营,只要好好经营下去,努力发展双水湾,未来的收获,也将是源源不断的。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先帮村里找到一口井,初步建立起信任基础,以后不管他说话,还是做事,大家才会信服他,愿意跟着他干。 要是第一步就被人搅合黄了,判定他是个满口谎言,只会搞封建迷信的神棍,以后还怎么发展? 所以,他肯定不能认输。 必须要赢,让村里按照他找出来的位置打井。 “刘队长说的对。” 孙向阳先是‘肯定’了对方的话,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刘队长精通这么多理论,那也应该知道,地下水脉流淌的时候,会跟岩石等障碍发生碰撞,继而会形成一种强大的物理冲击力,并产生辐射,即水脉波。 而这种水脉波在转换过程中,又会生成一种流动的磁场。 尽管磁场看不见,摸不着,却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特殊物质,就如同指南针一样,它便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磁场,我想这点,刘队长应该不会不承认吧?” 孙向阳的办法很简单,刘春花不是说他搞封建迷信吗? 那他就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讲事实,讲理论。 刘春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孙向阳还能搬出这样一套理论,但她并未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 磁场,肯定是存在的。 这点她不会去刻意的否认。 “既然磁场存在,甚至早在一千多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发明了指南针,那就说明,有很多办法都能够感应到磁场的存在。 我手里的寻龙尺,它的材质是铜,是一种很好的导体,当我双手握着寻龙尺的时候,自身的微弱电流会跟这两根铜棒产生一种微弱磁场效应,并且彼此形成一种平衡。 但是,当进入某种更强大的磁场后,这种平衡就会遭到破坏,在磁场效应的推动下,发生变化。 根据这种理论,便能够判断出,某个地方是否存在着地下水脉流动形成的磁场,继而确定地下有没有水脉。 不知道我这个解释,刘队长满意吗?” 孙向阳搜肠刮肚,总算勉强来了个自圆其说。 这下子,轮到众人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了。 虽然又是水脉波,又是磁场,还有什么效应,他们肯定是不懂的,但不妨碍他们觉得很厉害。 没看这里最有学问的刘春花刚刚都已经点头了吗? 只是,唯一让大家疑惑的是,孙向阳这个病秧子,怎么会懂的这么多? 难道这就是风水师? “我确信有磁场,但你说的什么利用身体跟铜棒形成电磁效应,然后去感应另外一种磁场,我不了解,我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判断。” 刘春花想了想说道。 “我知道,刘队长肯定以为我是骗子,而且我也不否认,自古以来,就有很多骗子打着风水师的幌子招摇撞骗,所以让这一行名声有些不好。 但风水一脉,其实就是天地万物的运转,是山川河流的走向,是二十四节气的变换,这些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屋大人少切莫住,是因为屋大不聚气,一个人住容易生病。 说白了,就是阳气不够,寒气容易侵袭入体。 便是慈禧那种人物,居住的卧室也只有小小的一间。 这可是老祖宗们无数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教训,刘队长总不会继续否认吧? 既然如此,那就足以说明,风水其实是存在的,只是换了一种解释罢了。 眼下,想要判定我到底是不是骗子,其实很简单,就在我说的那个位置打井,要是打不出水来,不管花费多少,全部算在我身上,后半辈子我当牛做马,也会把工分跟粮食给大家伙补上。 这样总可以了吧?” 孙向阳最后的话铿锵有力,同时也是在将军! 论威信,他肯定比不过刘春花,要是大家投票,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所以孙向阳不能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就只能相信系统给他的指引,来一出破釜沉舟之计,压上自己的名声,还有后半辈子,来博一个明亮的未来。 至于说输了会如何,孙向阳压根就没考虑过。 系统给出的指引,要是还能输了,那他干脆早点搬出双水湾算了。 这一波,优势在他! 第十六章 双水湾打井队成立! 刘春花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瘦弱的青年,脑海中回荡着他最后那铿锵有力的话语。 对方,似乎豁出去了。 就为了给风水师正名? 尽管她也承认,孙向阳说的那番话有那么一点道理,但终究还是理论上的,人体的微弱电流才多大? 能够影响铜棒形成磁场效应吗? 能够被地下水脉形成的磁场冲击破坏吗? 刘春花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所以没法用事实来判定,但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更关键的是,对方的态度。 甚至还要搭上后半辈子,值得吗? “不行!” 没等刘春花开口,一旁的老支书就站了出来。 “向阳,你是帮村里找水,又不是给自家打井,就算没打出水来,那也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没道理让你承担队里的损失,咱们双水湾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不成笑话了?走出去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老支书很坚决的说道。 孙向阳是他找来的,这口井也是他要打的,更是为双水湾,为所有人打的。 “老支书,我……” “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背,至于井,就按你说的位置打。” 老支书干脆一锤定音。 “孙老支书,这打井不是一件小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刘春花终究还是没忍住,又劝了一句。 “刘队长,我知道伱还是不愿意相信寻龙尺能够找到水,要不这样,咱们先根据我选的位置打几天,总共也花费不了多少人工,在这期间,你也可以在一旁观察,研究分析土层的变化。 如果这边真的出水了,不恰好也能证明寻龙尺是有用的吗? 咱们黄土高原向来缺水严重,光靠你那些理论,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打出水来吧? 不如试试寻龙尺,将两者结合,要是真的成功了,那样以后岂不是能够帮助更多的人? 这才是你这個打井队队长应有的使命。” 孙向阳继续忽……劝说着对方。 这年头,大家还是很重视荣誉的,大多数人都是在其位,谋其职,甚至废寝忘食,舍小家为大家。 毫无疑问,刘春花也是这种人。 想到孙向阳之前那套磁场的理论,想到万一真的有效,刘春花也不禁心动起来。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她作为打井队的队长,她的使命就是在这片黄土高原上打出更多的井,解决更多的人吃水困难问题。 “好吧,那就先打几天,看看情况。” 刘春花最终点了点头。 旁边,钱婆子傻眼了,这个打井队的队长不是站在她这边吗?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同意了那个病秧子的话? 就在她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像刀子般凌厉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正是老支书。 顿时,她吓得一哆嗦,没敢吱声。 “我看大家伙基本也都在,也不用等晚上了,现在就举手表决,不同意在这边打井的举手。” 老支书这才把目光转向众人。 其实,有他点头,以及刘春花都同意了,压根就没必要开会。 但老支书是什么人? 又怎么可能犯下这么简单的错误? 开会,举手表决,那就代表了整个双水湾大队的集体意见,有错也得一起担着,就算公社那边来人,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要是没有这道程序,不幸真出了问题,那就是他这个老支书搞一言堂的责任,甚至还会牵连到孙向阳。 老支书一句不同意打井的举手,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敢冒头的。 没看到对方那快要吃人的目光吗? 就算钱婆子,这会也不敢举手。 “既然没人举手反对,那就全体通过,我宣布,双水湾打井队,正式成立,生产队那边协调好打井的社员,明天早上,在这边集合。” 老支书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刘春花。 “刘队长,既然来了,那中午就留下吃个饭。” “不了,我这次过来的比较急,得回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也带人过来,以后就驻扎在这边,孙老支书帮忙找孔窑洞就行。” 刘春花摇了摇头。 她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本来这趟过来,只是想着先看看,然后派人过来,没想到最后连自己都陷了进去。 “刘队长放心,今天下午我就帮你把窑洞找好,你尽管带人来就行了。” 老支书痛快的应下。 双水湾肯定也得成立打井队,但因为经验的缘故,干点苦力还行,真要打起来,还得听人家的。 尤其是现在打井跟以前也不同了,一些工具这边也没有,尤其是抽水的机器。 这些都得从刘春花的打井队那边弄过来。 而且这次他的野心比较大,想尽量打的深一点,为双水湾留下一口可供百年吃水的井。 “好,那我就先走了。” 刘春花来去匆匆。 等她离开,老支书又看向钱婆子,还有另外跟她站在一块的几家。 “你们这边早点把院子清理出来,不能耽误了明天的打井,知道了吗?” “老支书,您放心吧,一会我就开始收拾。” 说这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名叫赵富贵,是住在那个院里的四户人家之一,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目前都还是光棍。 “嗯,你赵富贵办事,我还是信得过的,那就这样,大家也别围着了,都散了,该干嘛的就干嘛去。” 老支书点点头,双手一背,朝孙向阳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走在前面。 孙向阳也没犹豫,抬脚跟上。 而孙跳跳拉着嘟嘟,走在最后。 人群里,张桂花跟陈书婷面面相觑。 两人脑海中都闪动着一个念头。 “刚刚那是我儿子?” “那是我丈夫?” 其余人,也彼此议论纷纷,尤其是孙向阳今天的表现,可以说一下子改变了在大家心目中固有的印象。 谁又能想到,那个成天不露面,只知道躲在家里的病秧子,还有这等学识? 毕竟刚刚刘春花的认可,足以说明,人家不是在胡说八道。 偏偏自己愣是什么都没听懂。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双水湾要打井了,而且还是按照孙向阳找出来位置打。 第十七章 爱会逐渐消失? 当所有外人都离开后。 住在这边的四家人凑在院里。 “我看那个病秧子就是故意搅的咱们不得安生,早点从这里搬走,他好把这边给要回去。” 钱婆子首先发表着‘感言’。 这里面,她的意见是最大的。 “婶儿,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给村里打井,咱们先将就一下,等井打好了,咱们吃水也方便。” 赵富贵开口说道。 他今年二十五岁,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甚至看上去有点凶狠,但本质却是憨厚的那种类型,在生产队里也以干活卖力出名,任劳任怨。 “哥,我觉得钱婶儿说的对,那个孙向阳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没一点本事,他要是能找到水,早干嘛去了?” 这次说话的是赵富贵的亲弟弟,赵富海。 看年纪,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相比哥哥的憨厚,他就比较滑头了,平时在双水湾打架斗殴,基本少不了,没少给他哥惹祸。 “富贵,你听到了没有?连你弟弟都看出那个病秧子不是好人,你可千万别给他骗了,这打井就不说了,弄的咱们进出都不方便。 等打好以后,全村的人都往这边来挑水,从早到晚的,谁能受得了? 万一哪家少了东西,咱们去找谁?” 钱婆子见有人附和自己,顿时多了些底气,说完后,又把目光对向旁边一個行动不便的小老头。 “老瘸子,你怎么看?” “村里都决定了,我能怎么看?你要是不愿意,刚才怎么不举手?” 老瘸子淡淡的回答。 钱婆子直接被噎了一下,她刚刚敢举手吗? 老支书还不得把她给撕了? 不由得,钱婆子又看向居住在这边的最后一户人家,那是一对被放到这边的夫妻,据说以前是在大学里教书的,犯了些错误。 年纪也就五十左右,身上的衣服虽然打满补丁,但两人身上仍旧有种一看就迥别于这边的气质。 “钱大姐,你也不用看我们,这里是双水湾,我们老两口也只是被放到这里改造,连举手投票的权利都没有,村里要在哪打井,我们都没意见,也管不着。” 说话的是这对老两口中的妻子,她直接打消了钱婆子的话。 甚至说完后,便扶着丈夫慢慢回到位于东边的那两孔窑洞。 “呸,臭老九,不识抬举,活该遭罪!” 钱婆子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识趣,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一旁的老瘸子听到后,眼皮都没抬,也转身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那孔窑洞。 他所住的窑洞属于正向那三孔窑洞的一孔,旁边的两孔则属于钱家。 至于院子里,的确堆了不少东西,但那基本都是属于钱家跟赵家两兄弟的。 “小海,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们那么容易就在咱们院里打井。” 钱婆子最终只能对准唯一附和过自己的赵富海。 “钱婶儿,您就放心好了,我保证听您的。” 赵富海嘿嘿一笑,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却落在她旁边的钱寡妇身上。 “行了,少废话,赶紧先把地方给腾出来。” 赵富贵没好气朝着弟弟脑袋拍了一巴掌,然后顾不得吃中午饭,就开始拾掇起来。 “这么多东西往哪收拾?大山他娘,伱先拾掇着,我去做饭。” 钱婆子嘀咕了两句,冲着钱寡妇说了声,扭头就走。 先前一言不发的钱寡妇,让闺女站到一旁,挽了挽袖子,招呼两个儿子也加入其中。 院子里,主要是一些捡来的柴火,木头棒子,还有一些石头,以及破烂。 肯定是不值钱的,但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如此。 “晓云嫂子,我帮你。” 赵富海立即凑上前。 钱寡妇其实并不姓钱,她本名叫胡晓云,比起赵富贵还大两岁。 自从家里男人死后,大家为了区分,私底下干脆叫她钱寡妇。 毕竟整个双水湾,也就只有这一户姓钱。 一说钱寡妇,大家就都知道说的是谁。 至于钱婆子,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反而不会有人这么称呼她。 当孙向阳领着嘟嘟回家的时候,家里两个女人已经早早等着他了。 虽然没有三堂会审的架势,但看那两张脸,似乎如果他不给一个交代,今天就别想有饭吃。 刚刚老支书拉着他说了不少话,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让他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整个双水湾给顶着。 但家里这两片天,外人就不顶用了。 只能靠他自己。 “说说吧,那口井是怎么回事?” 张桂花率先发难。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找了一圈,然后发现在那边可以打出水来。” 孙向阳解释道。 “你糊弄鬼呢?别的地方没有,偏偏就在那边的院子里?” 张桂花翻了个白眼,虽然今天孙向阳的表现让她刮目相看,但固有的印象中,自家儿子什么模样,她能不知道? “这玩意谁能说得准?你儿子我又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只是靠着我爹留下来的寻龙尺找到那里,我有什么办法?” 孙向阳干脆双手一摊,晃了晃还拎在手里的一根寻龙尺,至于另一根,这会正在嘟嘟的手里。 “你爹?是不是你爹之前偷偷告诉过你,那边院里能打出水来?” 张桂花眼睛一亮,似乎终于找到了依据。 她就说嘛,自家男人活着的时候就没少说儿子不是那块料,也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厉害起来。 如果是自家男人的话,就解释的通了。 “您要非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孙向阳在张桂花身上薅经验的计划彻底失败。 “既然这次是你爹生前告诉你的,那就算了,以后不许这么胡闹。” 丢下这句话,张桂花便忙着做饭去了。 一旁的陈书婷本来还有许多疑惑,这会也没了。 她虽然跟已经去世的公公打交道不多,但也明白,那是个能人。 以前村里那口井,就是公公找出来的。 那么再找到一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难怪先前孙向阳那么有信心,感情根子在这里。 然后她也离开。 原地,顿时只剩下孙向阳跟学着他架势,举着寻龙尺转啊转的嘟嘟。 “嘟嘟,好玩吗?” “嗯,好玩,谢谢爹爹!” 【你收到来自村民冯嘟嘟的感谢,经验+2。】 2…… 所以,爱会逐渐消失对吗? 第十八章 破土!!! 冯嘟嘟,自亲爹亲娘死后,跟着陈书婷来到孙向阳家,年纪虽小,但也懂得察言观色,平时小心翼翼的。 不过这丫头也是个鬼机灵。 最近几天,她明显感觉出孙向阳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所以也愿意待在孙向阳的身边。 尤其是,她知道孙向阳喜欢她说谢谢,也就变得张嘴就来。 她倒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说谢谢,如今的爹就很高兴,那她多说几声就好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自己如今这个爹,真正要的是什么。 当她嘴里的谢谢成了习惯,也就慢慢变得不怎么‘值钱’了。 所以提供给孙向阳的经验,也越来越少。 这分明就是薅经验薅出抗性来了。 对此,孙向阳也没什么好办法。 而今天,他的收获其实不算少,钱婆子对他恶意满满,加起来一共给他提供了30点经验。 还有一个的叫赵富海的,虽然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但依旧给他提供了10点经验。 就连刘春花,也给了他5点经验。 最后加上嘟嘟的2点经验,今天总入账47点经验。 至于之前好不容易积攒的100点经验,已经被他用来找井。 而且通过今天的事情,这個游戏已经摆明了告诉他,折腾,搞事,才能搞来经验。 没有犹豫,孙向阳直接将这47点经验加上。 顿时,他游戏面板上的数据就发生了变化。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0(57/100) 剩余经验:0 技能:挑水【初学乍练】 原本,孙向阳曾经加过一次等级经验,从0到了10,如今再加上47点经验,便达到了57点,距离升到1级,已经完成了一半多的成就。 与此同时,他再次感觉到了身体中流淌的那种暖流,凭空出现,散于全身,那种感觉比上次来的更加强烈。 身体似乎也多了些力量。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摆脱病秧子这个事实。 第二天,孙向阳依旧先去挑了一担水,这次桶里的水维持在七成左右,再度进步。 而且,身体的提升,也让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又酸又软。 在家里吃了饭,孙向阳才领着嘟嘟来到打井这边。 老支书,还有选出来的打井队成员早就已经集合,十来个青壮劳力,都是那种干活肯卖力气的,甚至还包括居住在这边的赵富贵。 这次打井,因为关系到双水湾的百年吃水大计,老支书亲自挂帅,担任双水湾打井队的队长。 见到孙向阳过来,老支书立即招呼一声。 “向阳,吃了没?就等你来画圈了。” “在家吃过了。” 孙向阳点点头,也没客气,直接来到红点的位置。 “就这里。” “好。” 老支书其实昨天就记住了孙向阳指出的位置,但仍旧让孙向阳再度点出来。 然后他招呼一声,立即有人绕着这个点,画出了一个大圈。 看直径,这个圈少说也有三米。 跟后世用钻井机不同,很多农村打的井,直径也不过才二三十公分,打好后,直接下水泥管就可以了。 但那种井往往比较深,动辄几十米,甚至上百米。 而如今,只能靠着人力来挖掘,范围小了,根本活动不开,也满足不了全村人吃水。 所以这口井,必须要大。 三米的直径,后期周围还得用石头砌起来,防止时间长了周围土层塌陷。 如此一来,到最后弄好,直径也就两米左右,可以供好几个人一起打水,免得还得一个接一个的排队。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口井关系到咱们双水湾的吃水问题,早一天打出来,大家就能早一天吃上水,谁要是敢偷奸耍滑,别怪我不客气。” 老支书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长长的烟杆用力的挥舞,口中唾沫星子直喷。 “老支书,您就放心好了,额们都有数,谁要是不卖力气,直接大耳光子抽他。” 周围顿时有人回应,然后便是轰然叫好。 “点炮!” 话落,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就被点燃,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整个双水湾的人,几乎全都听到了。 也就如今形势不同,否则老支书少不得杀鸡上香烧纸这一番流程走下来。 至于现在,只能放个炮,宣布破土。 等鞭炮响完,老支书郑重的拿着洋镐递给孙向阳。 “向阳,井是你找出来的,这破土,也得由你来。” 以往,这种事情肯定是老支书来负责,但这次,他却让给了孙向阳。 不仅仅是因为这口井是孙向阳找出来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孙向阳建立威信。 “好!” 孙向阳没有犹豫,甚至当仁不让。 他接过洋镐,重重砸下,在那个中心点,挖出一个坑。 至此,破土! 然后孙向阳就退到一边,打井队的人正式开动。 只见三个人拿着洋镐,背对背站在中心,先从周围画出来的那条线开始挖掘。 这帮地里的能手,做这种活完全就是驾轻就熟,配合默契。 不一会,就挨着翻了个遍。 然后又上来三人,拿着铁锹将已经松动的土装进小车里,由另一队人开始往外运土。 老支书则拉着孙向阳站在一旁看。 真正干活的时候,压根就没让孙向阳上凑。 整个双水湾谁不知道他的身子骨弱? 如今虽然已经开始去挑水,但依旧没谁把他当成青壮劳力看待。 更何况,孙向阳现在是负责找水的‘大师’。 你见哪个大师还得亲自干活的? 另一边,钱婆子一家也在门口看热闹。 只是相比看别人的热闹,她的心情就不怎么热闹了。 尤其是好好的院子,就这么被挖了一大块,以后没地方堆放东西不说,还会成天到晚的不断人,搅的她家不得安生。 所以,这会她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更加仇视起来。 “瞧把他得意的,要是挖不出水来,我看他怎么收场。” 钱婆子忍不住嘀咕着。 “娘,您少说两句。” 钱寡妇担心被人听到,小声的提醒。 毕竟老支书还杵在那呢。 “怕什么?还不能让人说话了?等着吧,我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钱婆子虽然一副不害怕的语气,但也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想顺顺利利的打井? 没门! 第十九章 坏了风水? 快中午的时候,刘春花才带着两个人,用驴车拉着抽水的机器赶来。 毕竟别的地方正在打井,抽不出太多人,而且双水湾也成立了打井队,她带人过来,更多的是提供‘技术’上的支持。 “老支书,你们这动作够快的啊。” 刘春花看着院子里已经打下半米多深的井,忍不住说道。 “不快点不行啊,全村人都等着吃水呢。” 老支书叹了口气。 其实,他完全可以等到刘春花带人来了再开始,但偏偏趁着对方没来前就动工,摆明了是想做成既定的事实。 这样刘春花就算有什么反复,也没用。 毕竟都已经开始打了,总不能再填起来吧? “队长,以我的经验,在这里打井,根本就不可能出水。” 跟着刘春花来的是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岁左右,最大的特点就是那满手的茧子。 少的也就二十来岁,他先是围着那口井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刘春花旁边,也不避讳着一旁的老支书跟孙向阳,干脆的开口。 “用寻龙尺找水,就是骗子。” 听到他的话,老支书的眼神就开始不善。 “行了,你少说两句,不管怎么样,先打个几米看看再说。” 刘春花瞪了对方一眼,没瞅见人家都已经开始了吗? 现在说这种丧气的话,不是自找没趣是什么? “对,年青人就是沉不住气,打个十米八米的,又费不了多大的事,就算真没水,这不你们专业打井队的来了吗?” 老支书话里话外只有一個意思,成功了,那是孙向阳的功劳。 失败了。 也没关系,从头再来。 毕竟我们一帮子农民,不是专门打井的,懂个屁? 听着他的话,孙向阳都有些感动,老支书的这份偏爱,实在有点不讲道理。 刚刚那说话的青年被堵的差点就想撂挑子,原路返回。 作为公社唯一的一支专业打井队,他们平时不管去哪,都会受到隆重的欢迎,老乡送饭,送水,是常有的事情。 而他,作为打井队的技术骨干,预备小队长,更是大家眼里的香馍馍。 谁见了他不叫一声王技术员? 结果来到双水湾,愣是碰了个满头包。 刘春花见他的模样,也没劝,自己手底下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 虽然她也不看好在这边打井,但实际上,她却是希望能够打出水来。 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着,寻龙尺并非骗人的玩意,而是真的有效果? 就如同之前孙向阳说的,只是因为这一行骗子太多,所以把名声给搞臭了。 刘春花觉得,要是寻龙尺真有用,她肯定得想办法学会,再结合自己的技术跟经验,绝对能够打出更多的井。 相比一上来就咋咋呼呼,愣头青一样的王立技术员,另外那名老师傅在询问了这口井的规模后,提出了一点建议。 首先,在他的预计中,这口井如果真的能出水,那深度也在十五米以上,如果就这么直上直下的打下去,后期施工会比较困难。 所以他建议,将最上层三米的直径扩大到四米,往下挖到五米左右,再缩小到三米,再深五米,直径缩小到两米。 这样的好处就是挖到一定深度后,那缩小的位置,可以站人,进行协助挖掘。 同时,这种结构也能防止井壁坍塌,更安全。 甚至后期垒石头,也会更加的牢固。 这便是刘春花带他来的原因。 因为在打井技巧这方面,对方才是真正的老师傅。 老支书听后,没有二话,直接让对方指挥。 期间,孙向阳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耿国海,四十五岁,祖上是摸金校尉出身。 因为扩大了直径,所以挖井的进度也大大减缓,直至傍晚歇工,总共挖了也就两米多深。 这个进度已经不算慢了,但挖井,越往下越困难,速度也会越慢。 先前老支书说什么挖个十米八米,费不了多大的事,压根就经不起推敲。 不过这会,也没人傻到再提这茬。 只有王立,一边躲着老支书,一边心里冷笑。 正常这种不确定有水的井,一开始顶多挖个一米多点的直径,先打个十来米,看看情况。 如果确定有水,再加大力度,否则就会重新填上。 既省时,又省力。 像现在这个规模打下去,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打到深度,更关键的是,如果没打出水来,等于所有的功夫白浪费了。 因为老支书先前‘得罪’过他,其余人也没拿正眼瞧他,所以他明知道这茬,却只字不提,就是等着最后看笑话。 收工后,双水湾打井队的人各回各家,也不存在管饭的事情。 就连刘春花三人也是带着干粮来的,只是托老支书给找了两孔窑洞,晚上居住。 院子里,钱婆子看着面前的大坑,心里那股别扭劲就别提了。 虽然她‘家’院子宽七八米,可中间挖这么大个坑,两边留出来的地方也就小了,以后进出都不方便。 关键是出门见井,谁能高兴? “钱婶儿,瞅啥呢?” 赵富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也站在大坑旁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井一打,我心口就开始疼。” 钱婆子借着话头开始抱怨。 “坏了!” 突然,赵富海狠狠一拍手,把钱婆子给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钱婶儿,我知道您为什么心口疼了。” 赵富海凑近,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 “肯定是这口井闹的,这是坏了咱们院里的风水,我听说这玩意可神叨了,这要是命不够硬,能被克死。” “克,克死?” 钱婆子顿时慌了。 别看她跟人吵架,动不动就是:有种你就弄死我。 但实际上,她却怕死的要命。 甚至,刚刚她也只是感觉心里别扭,不得劲,所谓的心口疼,无非就是那么一说。 但经过赵富海提醒后,她的心口窝竟然真的开始疼了。 “小海,我知道你打小就聪明,这些年,婶儿也没少‘照顾’你,伱可千万要帮婶儿想个办法。” 钱婆子很清楚自己在双水湾有多么的不受待见。 自家那个面瓜性子似的儿媳妇压根就指望不上,两个孙子还没长大,外人的人更是不会管她。 所以数来数去,好像就只有眼前这个赵富海能拉她一把。 “这……” 赵富海见钱婆子着急,眼珠子一转,开始吊起胃口来。 第二十章 有人要整幺蛾子! “小海,咱们都住一个院里,那就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钱婆子终究是人老成精,虽然心口传来的疼痛把她给吓住了,但这些年接触下来,赵富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放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从小坏胚子。 跟他那老实憨厚的大哥,根本没法比。 “钱婶儿,您别急,其实想要破解也不难,只要这口井打不成,甚至打不出水来,最后填上,不就没事了吗?” 赵富海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说的倒简单,那病秧子连公社来的打井队长都糊弄过去,老支书还偏向他,谁还能阻止不成?” 钱婆子心想,要是能阻止得了,她先前早就阻止了。 可是在撒泼打滚,耍无赖这三板斧都用完后,她也想不出别的招来。 尤其是老支书那撕了她一样的目光,更是让她有些害怕。 “明着跟老支书对抗肯定不行,但咱们可以暗着来啊。” 赵富海说道。 “怎么暗着?”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晓云嫂子帮忙。” “她?她能帮什么忙?” 提起自家那个儿媳妇,钱婆子就撇了撇嘴。 “您先别急,听我慢慢跟您说……” 随后,声音越来越小。 第二天一早,孙向阳依旧去挑了一担水回来,虽然之前老支书让孙跳跳父亲给他家挑过一次水,但后面,孙向阳就婉拒了。 毕竟他有手有脚的,去挑水既能锻炼身体,还能探索技能的熟练度问题。 等他吃了饭,晃悠悠的来到这边,打井队早就已经开工了。 今天,双水湾打井队又添了三人,达到了十五人的规模,这还没加上刘春花带来的人。 主要是面积大了,可以供更多的人同时干活。 小推车一辆接一辆的将土运到外面,堆成一座小山。 当孙向阳领着嘟嘟过来后,孙跳跳第一时间跑来把嘟嘟给领走,老支书给他的任务就是照看好嘟嘟,多在孙向阳面前刷刷好感。 就算孙跳跳没想法,可先前收徒那件事情,老支书明显上了心。 他处处维护孙向阳,自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此时,老支书正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吆喝着。 “都给我把找婆姨的劲头拿出来,这口井,关系到咱们双水湾百年吃水大计,作为挖井人,你们的名字势必要随着这口井不断流传下去。 将来等你们老了,可以拉着孙子的手跟他骄傲的说,咱们双水湾的井,是你爷爷当年一锹一锹挖出来的。 所以,谁要是敢偷奸耍滑,直接给我滚蛋,因为你压根就不配享受这份荣誉!” 不得不承认,老支书在调动干劲方面,还是很有水平的。 尽管在孙向阳看来,所谓的百年吃水有点过于遥远,顶多二十年,各家各户有条件后,都会找人在院子里打压水井,告别挑水的日子。 哪怕黄土高原缺水严重,可用钻井机使劲往下打個几十上百米,也足够一家人吃用了。 甚至未来,大家还会安装自来水,太阳能。 但这一切,都是基于孙向阳了解后世的发展变化,才会知道。 对于当下双水湾的人来说,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吃水困难,是一代又一代人延续下来的问题,在他们的思想里,早就根深蒂固。 所以他们压根就想不到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只是单纯的以为,现在打一口百年大计的水井,就能够让后代子孙,再也不用跑好几里外去挑水,不用有人为挑水摔断腿。 冬天也不用因为出不去,只能煮雪水喝。 不用洗了脸的水,再去洗衣服。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支书的话,对于眼下双水湾打井队的人来说,是一件充满了荣誉跟骄傲的是事情。 “还有,只要打出水来,年底每人一张奖状!” 老支书继续往外撒着诱饵。 “老支书,您可得说话算数啊,我这辈子还没拿过奖状呢,有了这玩意,以后我娶婆姨都容易。” 听到有奖状,一个推着小车的青年立即说道。 其余人也纷纷起哄。 “就是,一张奖状,少说能顶一百斤粮食。” “我家里有两张奖状,跟伱换两百斤粮食怎么样?” “滚蛋,老子儿子都会满地跑了,还用得着奖状娶婆姨?” 婆姨,是陕北这边的方言,跟媳妇一个意思。 虽然这会众人的话听上去有些不着调,但现实的确如此。 因为奖状不仅仅代表着荣誉,也代表着这个人踏实能干,人品可靠,否则生产队也不会把奖状发给他。 普遍观念中,只要人品好,肯卖力干活,日子就差不了。 媒婆说的再好听,都不如一张奖状来的更实际。 所以先前那人说有了奖状,娶婆姨容易,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至少大部分属实。 “行了,都给我好好干活。” 老支书这会也发现孙向阳过来,对着那帮干活的社员挥了挥烟杆,就把孙向阳招呼过来。 “瞅瞅!” “瞅什么?” 孙向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儿一大早,刘队长就下去挖了些土,说是要去跟之前那口井做什么比对。” 老支书这才解释道。 “那挺正常的,毕竟人家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孙向阳并没有什么想法,他对土壤之类的,压根就不了解。 尤其是黄土高原这边,上辈子都没来过,更没有从事过相关职业。 “不过我瞅着她好像对咱们挖的这口井没什么信心啊。” 在孙向阳面前,老支书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那您有信心吗?” 孙向阳问道。 “废话,我要是对你没信心,还会在这边打?” 老支书眼睛一瞪,似乎对孙向阳‘不信任’他有些不乐意。 “那不就得了,您有信心,我也有信心,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咱爷俩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出水来。” 孙向阳坚定的说道。 “不错,现在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过你小子跟我说句实话,多深能打出水来?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老支书,您也太高看我了吗?以我那点本事,能找到这边有水,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打多深,我哪知道?反正使劲往下打就是了。” 孙向阳实话实说。 他的确不知道这口井要打多深。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里是整个双水湾,最好,最适合打井的位置。 “好吧,这边用不着人盯,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说完,老支书就拉着孙向阳离开。 第二十一章 打出血来了! “队长,要我说,咱们根本就不应该来,人家压根没瞧上咱们。” 双水湾干掉的那口井旁边,刘春花正比对着两堆土壤。 王立则站在旁边鼓噪着。 “耿师傅,你能看出这两堆土有什么不同吗?” 刘春花没有理会他,而是认真的问着蹲在旁边的耿国海。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这两堆土除了湿度不同,没什么两样,但不管刘春花,还是耿国海,都是这方面的行家,能辨别出一些普通人看不出来的东西。 耿国海捻了捻手里的土,然后放进嘴巴认真尝了下。 “都是地道的黄绵土,应该属于同土壤层,正常来说,黄绵土层下,打出水来的可能性要比白绵土大一些,至于土壤里钙化跟碱性情况,得去县里才能检测。” “嗯,跟我分析的差不多,不过这种土层下,通常只有二十米以下的位置才可能打出水,我了解过双水湾以前打的井,二三十米的都有过,但却没打出什么水来。 反倒是这口干掉的井,看深度也就十几米,按照这边人的话,这口井以前供着整个双水湾村民吃水,一直都没有干过。 足以说明,这下面的确有一条小型水脉,没想到竟然被人这么精准的找了出来。” 刘春花有些敬佩的说道。 正因为打井多,所以她更明白这里面的含金量。 而恰好,找到这口井的就是之前用寻龙尺的孙向阳父亲。 她最终同意在那边打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队长,不管什么时候,能人肯定是有的,可惜找出这井的人已经死了,要不然倒是可以好好请教一下。” 耿国海的语气透着几分唏嘘。 要说能人,他这一脉也勉强算。 只是现如今,他却只能跟着打井队打井。 “老耿,你也未免太高看对方了吧?说不定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王立没忍住,再度出声。 他对那些封建迷信一类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 耿国海只是笑了笑,并未回话。 在他的那些记忆里,各门各派都有一两手绝活,是真本事的那种。 就好比他父亲,以前打洞,可以精准的打到墓室的偏角位置,这样既能顺利下去,又不会将墓室给打塌。 而风水师,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绝活。 其实有很多东西,了解的越深,便越会深信。 反倒是那种一知半解,半吊子水准,容易怀疑这,怀疑那。 在耿国海的眼中,王立,无疑就是这种。 不过,耿国海虽然没回话,后面却响起了声音。 “这位王技术员,要不你也来碰一个?” 三人顿时扭头,就看到老支书跟孙向阳走了过来。 而刚刚说话的,正是孙向阳。 不管如何,承此身,就得担此身的因果。 人家都这么瞧不起他父亲了,他还能无动于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孙老支书,您怎么过来了?” 刘春花起身,脸上甚至带着那么一点尴尬。 虽然她也有些不满王立的口无遮拦,但终究是她带来的人。 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的坏话,还被抓了个正着,实在是没脸。 “过来瞅瞅,刘队长比对出什么来了吗?” 老支书看都没看一旁脸色难看的王立。 “两边的土壤结构相同,基本可以确定属于同一土壤层,既然这边能打出水来,那边打出水来的可能性也很大。” 刘春花说了两句老支书喜欢听的,算是把刚刚的‘梁子’揭过。 “嗯,还是刘队长有眼光,不愧是打井队的队长,巾帼不让须眉!” 老支书果然高兴了,甚至还文绉绉的说了两句。 “孙小哥,借一步说话如何?” 突然,耿国海看着孙向阳说道。 孙向阳虽然不明白对方要搞什么,但还是跟着对方来到一旁。 “耿师傅,您有事?” “是这样的,我先前听说干掉的那口井,是孙小哥父亲找出来的?而且我也听队长提过你用寻龙尺找水的事情,不知道令尊传自哪一脉?” 耿国海沉吟了下,才开口问道。 “不瞒耿师傅,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爹属于哪一脉,前些年的事情,想必您也清楚,我爹受到打击后,就一蹶不振,几乎不跟我谈论这些东西,而且半年前,他走的也突然,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孙向阳摇了摇头。 “孙小哥既然能用寻龙尺找到水,肯定继承了令尊的衣钵吧?” 耿国海继续问道。 “耿师傅说笑了,我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除了会转一下寻龙尺,别的真没学到。”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孙向阳才不会在对方面前吹牛。 他属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就连找到那口井,也不是靠着寻龙尺,所谓的寻龙尺,无非就是個幌子,用来掩人耳目。 毕竟有他父亲的例子摆在那里,大家顶多会觉得他找水的本事已经达到他父亲的水平,并不会怀疑别的。 更关键的是,耿国海对他而言,还属于外人,带着几分防备,也是应该的。 而孙向阳的这种防备,耿国海明显也感受到了,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眼下接触孙向阳,也只是恰好遇到了,想着先认识一下,相信未来总有用上的时候。 “我相信孙小哥的本事,绝对不比令尊差,那边的井,肯定能打出水来。” “那可就借您吉言了。” “老支书……”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身影快速奔来,并且一边跑,一边喊,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等稍稍靠近,孙向阳也认出来人的身份,孙庆波,双水湾打井队的一员。 也就是那个想着靠奖状娶媳妇的。 “血,有血!” 孙庆波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直嚷道。 “什么血?哪个伤着了?” 老支书第一反应就是打井队那边有人不小心受伤,毕竟又是洋镐,又是铁锹的,要是干活不注意,被伤着也是正常。 不过,要是伤的轻了,孙庆波肯定不是这种动静。 毕竟都是糙汉子,流点血,谁会大惊小怪的? 所以只能是很严重,快要不行了。 对老支书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井给打出来,可要是井还没打好,就死了人,就有些不吉利了。 第二十二章 老支书怒了! “没人受伤,是打井打出血来了。” 孙庆波见老支书误会,赶忙解释道。 “打井打出血来了?” 不仅仅是老支书,其余人也都露出惊奇的神色。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打出血来? 尤其是刘春花,她打了这么多年井,还从没碰到打出血这种古怪的事情。 甚至她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吐字不清楚,把挖出水来,说出血来。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打出水来了,还是打出血来了?” 老支书瞪着眼睛问道。 “没打出水来,就是血,您快去看看吧。” 孙庆波焦急的说道。 “向阳,走!” 老支书本能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向阳,这种诡异的事情,也只有孙向阳才能解决。 难不成那里有什么龙脉? 毕竟老支书看过不少孙父藏在他那里的书,知道龙脉是怎么回事。 当即,众人便朝着打井地赶去。 来到这边后,就见到所有人围在那口井旁边,气氛很压抑。 “老支书来了。” “快让向阳看看怎么回事。” “是不是打到脏东西了?” 一片七嘴八舌中,孙向阳来到井旁。 这里与其说井,倒不如说是池,毕竟直径四米,把在场所有人装下都没问题。 此刻,在中心的位置,有一块土被翻开,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黑褐色的颜色,并不断往周围扩散。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踩着小木梯下去,蹲在旁边仔细的观察。 还没等他看出什么,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 “的确是血!” 来人正耿国海。 “真是血?” “我就说了,肯定是血,闻着就有股血沫子味。” “好端端的,怎么出血了?” 很显然,在去叫老支书前,他们就已经论证过了,现在不过是得到了肯定。 “都给我闭嘴。” 老支书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然后也着急忙活的下去,蹲在孙向阳旁边,一脸认真的打量起来。 正常的鲜血肯定是红色的,但如果混在泥土里,几个小时就会变成黑褐色。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些染血的泥土,明显还带着几分湿气,跟周围正常的土壤颜色泾渭分明。 “向阳,看出什么来了吗?” 老支书问道。 只是,还没等孙向阳回答,一旁的耿国海就捻起一点带血的泥土,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状,更是瞪大眼睛。 “不是人血,倒像是鸡血。” 耿国海很快就说出自己的判断。 “鸡血?这里怎么会有鸡血?是不是谁故意撒上去的?” 老支书一听鸡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便朝周围问道。 原本破土的时候,他还想杀只鸡,至于碍于如今的形势,才没这么做。 可现在,自己没杀鸡,井里却出现了鸡血。 以老支书的阅历,立即就分析出,肯定是有人故意捣乱。 “老支书,不是撒上去的,是我用洋镐挖出来的,之前上面没有血,土也是硬的。” 旁边一个青年指着带血土壤旁边的错层说道。 如果是撒在表面,他早就发现了。 可事实上,他是狠狠挖了两轮,才突然挖出了血,之前那土可是邦邦硬。 “从土里挖出来的,不代表不是人为。” 孙向阳这时说道。 然后他从旁边拿过铁锹,先是将上层带血的泥土小心的铲掉,接着就在下面发现了一個手指头粗细的洞。 “这是……” “是有人先用铁棍或者别的东西在地上打了个眼,然后用管子(cha)进去,再顺着管子把血灌到了这里面,最后再把眼给堵起来。 这样,在用洋镐挖掘的时候,如果不注意,便很容易忽略掉这个被堵起来的小眼,中间的土层也不会有血,继而突然挖出这些带血的泥土,让人以为,这些血就是从地下凭空挖出来的。”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判断。 早在耿国海说明是鸡血后,孙向阳就基本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毕竟在风水中,鸡血,尤其是公鸡血,不但可以破煞,甚至还能破坏风水。 等被挖出来后,再借机造谣,说这边挖出了血,有脏东西,属于不祥之兆,不能在这边打井。 造成一个既定的事实。 这是有人不想他们在这边好好打井,所以暗地里搞鬼。 尽管在孙向阳看来,这个办法有点蠢,破绽百出。 但做这件事情的,肯定是村里人,甚至就是这座院里的某个老虔婆。 受限于见识,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很多人,通常都是蠢不自知,反而洋洋得意,觉得别人不可能发现,甚至做出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蠢事来。 可惜的是,这里不但有人能轻易辨认出是鸡血。 甚至还能将过程给还原。 要说,终究还是对方不够狠,要是直接放自己的血,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不错,就是这样。” 耿国海也在一旁点头。 实际上,这点他也想到了,却没有抢孙向阳的风头。 同时也想借机掂量掂量孙向阳的能耐。 “艹他娘的,哪个混账玩意做的?” 老支书彻底怒了。 这是有人要当双水湾的罪人,被他查出来,绝不轻饶。 “我就说了,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打出血来,原来是有人故意搞鬼。” “是谁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必须找出来。” 随着老支书开口,双水湾打井队所有人也都怒了。 “赵富贵,你就住在这边,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旁边,有人把目光对准赵富贵。 但也只是询问,毕竟赵富贵的人品也是公认的,在村里人缘很好。 以前他那不争气的弟弟赵富海打架惹事,大家也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过多计较。 哪怕赵富贵是外来的,但这些年下来,也早就融入进了双水湾。 听着对方的问话,赵富贵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没听到有外人过来,不过昨晚小海说两边的土有点碍事,在这边忙活了一阵。” “你弟弟赵富海?”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愣住了。 原本大家心里想的是钱婆子,毕竟先前就是她撒泼打滚,阻止在这边打井。 要说谁会出幺蛾子,那么对方的嫌疑最大。 可现在,听赵富贵的意思,似乎他弟弟也有点问题。 至于说赵富贵‘出卖’自己的弟弟,大家反倒没什么意外。 赵富贵虽然踏实能干,说大智若愚,也谈不上,但绝对能拎得清,更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他很清楚,老支书也好,村里其他人也罢,对于这口井抱着怎样的期望。 不管是谁,哪怕老支书的儿子拦着不让,都得被老支书打断腿。 以往,赵富海惹祸了,他固然生气,也没少揍。 但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自己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长兄如父,他不能不管。 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老支书已经动了真火,更犯了众怒。 而且,谁会做这种事情,不明摆着的吗? 他不相信自己那个看似聪明,实则自大的弟弟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这件事情里面,肯定也少不了钱婆子。 就算他眼下没有把弟弟给供出来,稍后只要找到钱婆子,仍旧会水落石出。 相比那个时候,他弟弟被动的卷入,还不如他现在主动坦白,最少他的立场得摆好,只有这样,才能有缓和的余地。 所以他看似是大义灭亲,本质上还是想救弟弟。 “行,既然你说你弟弟昨晚在这边,那你就去把伱弟弟找来,当面问个清楚。” 老支书压着心里的火气,对着赵富贵说道。 他让赵富贵去找人,也充分说明,他是相信赵富贵的。 也不担心两人会串通。 真要这样,那就是他眼瞎,看错了人,这对兄弟,也没必要留在双水湾了。 “好的,老支书,您放心,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小海有关,我肯定给您一个交代。” 赵富贵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 他弟弟并未被选入打井队,所以白天得跟着生产队干活,并不难找。 “还有钱婆子一家,去两个人找找,带回来。” 老支书继续发着话。 随后,立马有人小跑着离开。 老支书的威望,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第二十三章 暴揍!!! 梯田里,生产队的社员们正在平整着土地,将那些大的土块打碎,这样回头下了雪以后,可以最大限度的存储水分。 也更有利庄稼的生长。 赵富海拿着撅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将大点的土块敲碎,这个活倒是不累,就是得有耐心。 但很明显,赵富海偷懒了。 只要看看他走过地方,再跟周围的人对比,一目了然。 而此时,赵富海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个劲的直跳。 按照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他应该是要倒霉了。 昨晚,他跟钱婆子密谋,原本是打算让钱寡妇‘帮忙’,但没赶上巧,只能怂恿钱婆子将家里还在下蛋的母鸡给宰了放血。 不是不想宰公鸡,而是钱婆子家压根就没公鸡。 毕竟养两只母鸡还能下蛋,平时攒着,碰上大集了,拿去换点钱,贴补家用。 然后他又想了个办法,把鸡血灌到地下。 这样一来,既破了那口井的风水,还能把打井队的人给吓唬住,可谓是一举两得。 按照昨晚灌进鸡血的深度,这会应该快要挖到了吧?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刚开始,他的眼皮就开始跳动。 难不成出什么事情了? 就在赵富海疑惑之际,猛然看到他哥正快速走了过来。 “哥,你怎么……” 赵富海刚迎上,眼前就是一黑。 “啪!” “砰!” 先是一個大巴掌,狠狠扇在赵富海的脸上,然后又是一脚踹出,直接将赵富海踹了个跟头,滚了好几圈。 赵富贵身高体壮,又长年累月的干农活,两三百斤的粮食,说扛就扛,那力道,别说踹几个跟头,真要狠下心,肠子都能给踹断。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将赵富海给打蒙了,周围人也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富贵,怎么了这是?” 在生产队下面,还分着不同的小组。 赵富海所在的小组组长叫孙恩奎,一个三十来岁,不高,却满脸沧桑的汉子。 而赵富贵,如今虽然被抽调去了打井队,但本身也是这个组的。 他跟孙恩奎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这会孙恩奎见他无缘无故的暴打赵富海,就急忙走过来拉住他。 “组长,你别拦我,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不干人事的小畜生。” 赵富贵推开拦着自己的手,再度上前,将已经坐起来的赵富海再度踹倒,最后干脆骑上去,捏着拳头,狠狠的朝脸上招呼。 孙恩奎有些愣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赵富贵教训弟弟,所以他刚刚也以为赵富贵打几下就算了,可看眼下这架势,分明就是往死里揍。 “富贵,冷静点,再打就把人给打坏了。” 孙恩奎见机不妙,再度上前将赵富贵给拉住,旁边也有人围了过来,满脸好奇,甚至还有人幸灾乐祸。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这个小畜生昨晚往打井的地方灌了鸡血,想坏了那里的风水,打死他都是便宜他。” 赵富贵满脸铁青的说道。 “灌鸡血?” 孙恩奎懵了。 周围的人顿时哗然。 昨天那鞭炮响的,在这边都能听得见。 而且谁不知道,眼下老支书正大张旗鼓的带人打井? 可以说,打井这件事情是双水湾当下最紧要的事情,没有之一。 并且这口井关系着整个双水湾的吃水问题。 现在,赵富海这个小畜生竟然想坏了那口井的风水? 当即就有人没忍住,冲上去开始对着赵富海拳打脚踢。 至于说里面有没有趁机报仇的因素,就只有打人者自己知道了。 “都给我住手。” 眼见形势就要失控,孙恩奎不得不上前阻止。 而此时,赵富海就像失了魂一样,身上的疼痛,对他而言,反倒是次要的。 先前做那件事情的时候,赵富海压根就没有想过后果,或者说,他自以为别人不会猜到真相,自然也就不会害怕。 可刚刚哥哥的话,却让他脑袋嗡的一声,自以为最大的隐秘,就这么暴露了。 同时,哥哥的愤怒,以及周围人的目光,也让他生平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害怕。 “老支书那边怎么说。” 孙恩奎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拳头。 他一边狠狠的瞪着赵富海,一边问着旁边的赵富贵。 既然赵富贵都已经找过来了,他相信老支书肯定也已经知道了真相。 “现在还不好说,不管怎么样,我先把这个小畜生带过去。” 赵富贵摇了摇头。 虽然他有心想给弟弟开脱,可只要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这里面的难度。 所以他刚刚才会打的那么狠。 “行,我跟你一块过去。” 孙恩奎说道。 “麻烦组长了。” 赵富贵道谢后,又恶狠狠的瞪向自家弟弟。 “爬起来跟我去见老支书。” “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都是钱婆子指使我干的。” 害怕过后,赵富海顾不得鼻子还在流血,顶着一张慢慢开始肿起来脸,开始痛哭流涕。 “爬起来!” 赵富贵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冰冰的说道。 一个激灵后,赵富海老老实实的从地上爬起来。 “赵富贵,那口井可是我们双水湾的希望,你弟弟要是真坏了那里的风水,到时候可别怪兄弟不敬你的面子。” 这时,旁边有人缓缓开口。 “放心,此事我赵富贵肯定给双水湾老少爷们一个交代。” 赵富贵认真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本来已经快要爬起来的赵富海一哆嗦,再度一屁股蹲在地上。 这是想要他的命? 原本,赵富海一点也不希望看到那口井打出水来。 可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那口井,一定要打出水来。 因为那已经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如果打出水来,那么他还能赎罪,大家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说不定饶过他这一回。 可要是打不出水来,岂不是坐实了他破坏了那口井的风水? 所以才导致没能打出水来? 随后,赵富海一瘸一拐的跟着赵富贵,以及孙恩奎来到打井队这边。 第二十四章 处置结果 “小畜生,给我跪下!” 刚进院子,赵富贵就冲着赵富海后腿弯踹了一脚,后者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支书,人我给您带来了,就是这个小畜生干的,要打要杀您说句话,我亲自动手。” “胡说八道什么?杀人不犯法?” 老支书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被打成猪头的赵富海,却没有说什么。 很显然,之前赵富贵那顿毒打,还是起到了些作用。 倒是打井队的其余人,脸色不善的盯着赵富海,但既然老支书没发话,再加上赵富海被打的不成样子,倒也没有继续上前胖揍。 赵富海原本想要‘解释’一下自己昏了头的行为,但在这么多凶狠目光的注视下,愣是没敢张嘴,只能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又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在一阵哭喊中,先前离去的那两人拖着钱婆子回来。 孙庆波手里还拎着半只散发着肉香的鸡,钱寡妇则领着闺女,带着两个儿子,忧心忡忡的跟在后面。 这一家,也算全乎了。 当众人看到那半只鸡,剩下的压根就不需要再问,就能确定,所谓挖出血来,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目的是为了坏掉这口井的风水。 “老支书,我找到钱婆子的时候,她正带着两个孙子躲在一個山沟里烤鸡吃呢。 而且她还死不承认跟这件事情有关,说昨晚她孙子想吃鸡,就把家里的鸡杀掉,正好被赵富海瞧见,她看在邻居的份上,就把鸡血给了对方。” 孙庆波晃了晃手里的鸡,冷笑着说道。 钱婆子是什么人,整个双水湾就没有不知道的,凭她那吝啬的性格,会因为孙子一句想吃鸡,就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宰掉? 宰了鸡不说,就算要吃,也应该在家里用锅子加上土豆使劲炖,这样连土豆都散发着一股鸡肉味,喷香。 谁舍得拿去用火烤着吃? 至于说把鸡血送给赵富海…… 甚至不需要别人去分辨真假,赵富海就已经急眼了。 “放屁,是这个老虔婆不愿意在院子里打井,说这口井坏了院子里的风水,她的心口窝一个劲的疼,所以才找我帮忙。 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老支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本来还在哭喊撒泼的钱婆子一听,也急了,她死死瞪着赵富海。 “你个心里遭了蛆的小王八蛋,我一个快死的老婆子,哪敢做这种事情? 明明是你不安好心,不想让村里打井,才找的我。 你一开始还说用我儿媳妇那不干净的血,说那玩意邪性,准能坏了这口井,我没同意,你又让我把鸡杀了,现在还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我跟你拼了!” 钱婆子说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张牙舞爪的朝着赵富海扑去。 本来拉着她的人,这会也顺势放开。 赵富海跪在地上这么长时间,膝盖又疼又麻,根本就站不起来,再加上一个不留神,竟然硬生生被扑倒在地。 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更不会害怕一个老婆子。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狗咬狗一嘴毛。 钱寡妇站在那里,一副想上前拉,又不敢动弹的模样。 “够了,给我把他们拉开,像什么话。” 老支书满脸铁青的说道。 然后才有人慢悠悠的上前,将两人给分开。 而作为亲属之一的赵富贵,这会同样没有动弹。 “向阳,你看要怎么处置这两个混账玩意?” 老支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扭头,看着孙向阳问道。 至于说再去审讯两人,到底谁才是主谋,压根就没那个必要。 事情已经明摆着了,两人谁都跑不了。 “老支书,我就一个小辈,这里哪有我说话的份?您做主好了。” 孙向阳并没有去接这份‘权力’。 好在老支书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看向满脸紧张的钱婆子跟赵富海。 “找个废窑洞,把他们两个关起来,直到这口井打出水来再说。” 当听到老支书的话后,不少人都愣了一下。 在他们看来,钱婆子跟赵富海的行为,就算打死都不为过,即便要‘轻轻’放下,也得把腿打断,然后赶出双水湾。 这样大家才能解气。 尤其是钱婆子,不少人早就受够她了。 而赵富海,也是个惹人厌的坏种。 打断腿赶走,也是为双水湾除害。 怎么能这么轻飘飘的放过? 不过碍于老支书的威严,倒是没人直接站出来反对。 更何况,老支书也没直接说放过两人,而是先关起来,等打出水来再说。 可要是这口井打不出水呢? “小畜生,还不谢谢老支书。” 令人没想到的是,赵富贵竟然又率先站出来,再度将赵富海给踹了个跟头。 “谢,谢谢老支书,我发誓,我以后好好做人,再也不敢了。” 赵富海爬起来后,很光棍的开始磕头。 而旁边的钱婆子梗着脑袋,虽然没跟赵富海学,但看她的模样,明显也松了口气。 只是,两人并未看到老支书嘴角挂着的冷笑。 随后便有人‘押’着钱婆子跟赵富海离开。 至于说带铺盖? 想得美! 冻死活该。 等人离开,老支书招呼一声,“都别愣着了,继续打井,以后打井队留人守夜。” 打井队的人随之轰然,再度开工。 而老支书则拉着孙向阳到一边蹲下。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赶走他们吗?” “您老这么做,肯定有您的原因。” 孙向阳虽然也希望把钱婆子一家赶走,但却没有去质疑对方的决定。 “那伱说说,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老支书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不紧不慢的问着。 “是跟社里打井队的刘队长他们有关?” 孙向阳想了想,看着不远处的刘春花三人。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钱婆子跟赵富海想破坏这口井的风水,也没什么好值得说道的。 但孙向阳却本能觉得,老支书这次的处置,除了因为这三人,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这也跟老支书以往的行事风格有关。 老而弥辣! 所以他不至于做出什么糊涂事,更不可能是因为心软。 同样,也不会就这么轻轻放下。 听了孙向阳的话,老支书咧嘴一笑,然后从烟袋子里捻出一些烟丝塞进锅盖里,接着掏出火柴点上,并深深的吸了一口。 随后在烟雾弥漫中,老支书开始解释起来。 第二十五章 高,实在是高! 吐出一口烟雾,老支书眯着眼,缓缓说道:“有句话叫今儿个,不同昨儿个,搁早些年,咱们双水湾最是团结,直到出了颗老鼠屎,把这锅粥给坏了。 这人心啊,也就开始散了。 这几年,钱婆子咋咋呼呼的,你当咱们姓孙的,没人想收拾她? 不过是被我给拦住了。 要不然,她一个外来的老寡妇,家里没個男人,凭什么炸毛?” 老支书说到这里,冷笑一声。 而这个答案,也有些出乎孙向阳的预料。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我之所以留着她,就是让她当那根搅屎棍,她闹一次,大家就恨一次,她搅合的大家耳根子不清净,大家也就讨厌她。 还有那个赵富海,也没少惹事,现在都没缺胳膊少腿的,你真当赵富贵有这么大的面子? 他赵富贵为人再好,也终究姓赵,不姓孙。 所以,他们越是使劲跳,大家才越怀念当年咱们双水湾团结的日子,才会记得大家都姓孙,才没空成天的搞窝里斗。 因此,双水湾必须得有这么几个恶人。 再就是当年社里把这几家人塞到咱们双水湾,你以为是好心不成? 附近哪个村里没塞人? 隔壁金家沟第二年就把人给赶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嘿! 社里直接派了驻村的干部,一呆就是好几年,直到今年初才离开。” 老支书这番话,无疑有些颠覆孙向阳对他固有的印象。 钱婆子人嫌狗厌,感情根子在这。 他就说嘛,像钱婆子这种人,怎么可能没人收拾她? 嘴硬? 撒泼打滚? 真以为她百毒不侵? 光是她那两个孙子,就足以将她拿捏死死的。 狠狠的治个几次,信不信她以后比谁都‘和善’? 但相比让钱婆子乖乖闭嘴,老支书明显属于走一步,看三步的主。 甚至这里面还有金家沟的例子摆在那里。 老支书这么做,无疑是用心良苦。 “至于你说的那三人,刘队长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那个什么王技术员,鼻孔都快长在眼睛上面了,打心眼里瞧不起咱们,正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在这个时候,咱们要是动私刑,你信不信他扭头就去社里举报? 我这把老骨头,倒是不怕什么,咱们姓孙的,也没有软骨头。 可他要是连伱一块举报,说你在村里搞封建迷信,怎么办? 哪怕有刘队长在,但这人心隔着肚皮,不得不防。 所以我才让人先关着钱婆子跟赵富海,等这口井打出水来,等刘队长他们离开再说。 同时呢,也是以防万一。 就算最后这口井没出水,或者水不够,那也不是你的错,是钱婆子跟赵富海坏了这口井的风水,他们两个就是咱们双水湾的罪人。” “老支书,还是您高。” 孙向阳忍不住的给老支书比了个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人家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呢? 哪怕他两世为人,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不愧一坐就是近三十年的老支书,至今在双水湾的威信都无人能够动摇。 这口井才刚刚开始打,就已经借着这次的事情,把‘替罪羊’给他找好了。 只是,孙向阳可以肯定这口井能够打出水来。 也就意味着,钱婆子跟赵富海,可能会‘逃过一劫’。 但不管如何,被关押在废窑洞里,晚上可不怎么好熬,再被饿个几天,回头就算能出来,也少不了大病一场。 而且,钱婆子跟赵富海,是被关押在一起的。 刚刚两人扭在一块厮打,都把屎盆子往对方头上扣,这在一块,能安生? 想到这里,孙向阳顿时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没有人捣乱,再加上大家都憋着一股劲,让打井的进度大大提升不少。 在那院子里,已经用木头搭起了一个高高的架子,上面挂着滑轮,绳子另一端绑着竹筐,井下面的人把土挖出来装进竹筐,上面的人拉动绳子,利用滑轮,把竹筐吊上来,再倒在小推车里。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站在旁边往下看,井里已经出现了第一道台阶,也意味着,这口井的深度超过了五米,原本四米的直径,缩减到了三米。 按着如今的进度,再有两三天,就能打出第二道台阶,深度也就能达到十米左右。 这些日子里,刘春花并没有一直待在这边,整个双水湾的地形,她都已经掌握,甚至包括小山沟那边的水塘她也都去过,尽管无法画出地下水脉图来。 但她能够确定的是,双水湾这边肯定有一条地下水脉。 如今就看孙向阳用寻龙尺找出来的位置,到底是不是那条水脉。 并且,她在心里也确定了几个位置。 万一到时候这边没出水,她也可以拿出自己的方案。 所以其余的时间,她则带着王立在相隔十几里外的另一处地方忙碌。 因为那边出了点问题,原本笃定可以打出水的井,最终打了四十多米,却仍旧不见一点出水的迹象。 经过讨论,那边决定重新选择位置,再打一口井。 也因此,刘春花没有太多的时间耽误在双水湾这边。 反正这边早就确定好了位置,只需要不断往下打就行了。 反倒是耿国海,几乎扎根在了双水湾,不断指导着这边的打井队进行挖掘。 因为他脾气好,肯教人,慢慢也就跟大家混熟了。 不过,耿国海却有事没事的往孙向阳身边凑。 至于说打的什么主意,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耿师傅,你觉得这口井打多深,才可能有水?” 井边,孙向阳看着耿国海翻看着刚刚从下面挖上来的土,不由出声问道。 如果抛开双水湾的地形特征,在黄土高原上,井的普遍深度都在四十米左右。 放在后世,用专业的打井机器,这点深度自然不算什么,一两百米的井,都轻轻松松给你打出来。 但这会,尤其是黄土高原上一些落后的地区,只能是人工挖掘。 费时费力,其实不算什么。 老百姓为了吃上水,不至于连这点苦都受不了。 真正难的是,如何能找到水。 很多时候,一连打好几口井,都未必能打出水来,反倒是白费了功夫。 这点,双水湾以前也经历过。 而刘春华那边,却是刚刚经历了一次。 所以说那些不愿意打深井,反而跑几里地去挑水,推水,属于‘懒惰’的行为,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也就孙向阳还没能将风水堪舆,将寻龙尺给技能化,否则往后光靠给人找水,找地方打井,都能直接脱贫致富,养活一大家子,并挣个民间水龙王的称号。 “再有个十来米,估计就差不多了。” 耿国海拍了拍手,回答着孙向阳的问题。 对于这个答案,孙向阳不置可否,但旁边却有人不乐意了。 第二十六章 出水了【求追读!】 “耿师傅,我觉得这口井,最多再有五六米就能打出水来。” 说话的人是孙庆波,他的年龄比孙向阳大两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成天想着娶婆姨。 只不过他家条件比较差,负担重,长得也一般,脸上坑坑洼洼,个子一米七整。 综合下来,只有一个字:难! 但孙庆波也有优点,人比较活泛,跟谁都能处得,干活也麻利。 属于那种眼里有事,手上有活。 要不然以他的身板,还真不够资格进入打井队。 从来到这边,孙庆波就打定了主意,朝着孙向阳靠拢。 毕竟他眼睛不瞎,老支书对孙向阳多器重,他看得清清楚楚。 更关键的是,孙向阳有真本事。 所以只要孙向阳在这边,他有事没事就在附近转悠。 先前大家也讨论过多深能打出水了,相比别人往二十米,三十米这个数字猜测,他就认准了一点,这口井绝对不会比村里原来那口井更深。 如今,这口井已经打了七八米深,按照耿国海的话,再打個十来米,差不多就得二十米才能出水。 但出水后,肯定还得继续往下打个几米。 这么算下来,在耿国海的预期中,这口井最终得有二十五米左右。 跟大多数人猜想的差不多。 而双水湾之前干掉的那口井,却只有十几米。 在黄土高原上,这个深度就能打出水来,绝对是少之又少,跟撞了彩差不多。 正因为有这个例子摆在那里,所以孙庆波才会这么笃定。 “五六米?庆波,要不要打个赌?” 听到他信誓旦旦的话,旁边一同排队等着推土的人就凑了过来。 “打就打,输了如何?” 要是孙向阳没在旁边,那孙庆波压根就不会接茬,但此时此刻,他怎么能怂? “输了的人拿出一百个工分,请打井队所有人吃顿好的。” 旁边的人说道。 一百个工分,听上去好像很多,但实际上,作为打井队的一员,每天满工就是十个工分,一百个工分,也就是十天的样子,正好十个日值。 如果换算成钱,按照一个日值五毛钱计算,差不多就是五块钱。 在场的都是拿满工的青壮劳力,咬咬牙,五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但也绝对不轻松。 毕竟这会的五块钱,能买25斤左右的白面,要是买棒子面,地瓜面,就更多了。 “没问题,但你也得说个数,总不能光我说吧?” 一百个工分,恰好也在孙庆波承受的极限上面,眼下周围又有那么多人看着,他肯定不能虚。 “我赌十五米左右。” 跟孙庆波打赌的那人想了想,决定还是听耿国海的。 毕竟这段时间,耿国海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在打井方面,也是行家。 “那就一言为定,大家伙都帮忙做个证,等我赢了,咱们打井队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孙庆波明显豁出去了。 周围立即响应。 毕竟两人只要有一个赢的,他们都能白蹭一顿好吃的。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打井队的气氛也被彻底调动起来,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想要看看到底多少米能够打出水来。 老支书也来转了一圈,听到孙庆波跟人打赌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让人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锅,并从家里带了一只鸡过来,早早就剁好,放锅里煮。 一整个上午,锅里散发出来的肉香,让人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张望。 同样,大家的干劲也更足了,打井的进度,也以肉眼可见的加快。 就这样,三天后。 孙庆波的脸上的焦急再也掩饰不住,因为这三天下来,足足打下去了差不多五米,当初他打赌说的可是五六米。 这要是再往下打两米,还打不出水来,他就输定了。 想到一下子要输出去整整一百工分,他就恨不能打自己的嘴巴子。 其实那天打完赌后,他就已经后悔了,只是当时骑虎难下,根本容不得他退缩。 甚至等到了晚上,他爹听说他跟人打赌,要输掉一百工分后,直接抄起棍子教训他,而她娘,气的两天没跟他说话。 弟弟妹妹,也都没给他好脸色。 毕竟这个家里,就算是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奢侈到一下子买25斤白面。 所以他在家里的处境可想而知。 如今,他只盼着赶紧打出水来,这样他就不用输了。 可现实却是,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此时,在井下,已经出现了第二道阶梯,三米的直径,再度缩减到了两米,并且已经往下挖了一人多深,算下来,如今这口井也差不多到了十二米。 而下面的土,也更硬了。 如果继续用洋镐,只能够容纳一人施展,效率无疑会大大降低。 因此,在到两米直径后,工具就已经换成了那种专门用来挖井的特制钢钎。 钢钎最下面被锻造成五六公分左右的平面,握在手里使劲往下捣,然后把土掘开。 虽然比起洋镐来,要慢一些。 但好处就是占用的空间小,原本两米的直径,用洋镐只能一个人干活,但现在,却足足有五个人握着钢钎干活,效率肯定比一个人快的多。 “铛!” 突然,赵富贵一钢钎下去,却没能深入土中,反而发出一声脆响,钢钎直接被弹开,震得他两手发麻。 “怎么?打到石头了?” 旁边的人听到动静,忍不住问道。 虽然黄土高原下面都是厚厚的土层,但不代表没有石头,之前打井的过程中,就挖出了好几块石头,最大的一块还得两个人才能抬动。 而打到石头,往往就意味着麻烦。 “应该是,不过这块石头有点硬。” 赵富贵光着膀子,身上沾满了泥土,脸上的汗顺着往下淌,形成一道道痕迹。 自从弟弟被关起来后,他便更加卖力的干活,甚至是到了拼命的地步。 而他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却没人敢说什么,在老支书没有发话前,更没人敢保证什么。 “硬?再硬还能有咱们手里的家伙硬?大家都搭把手,先把这块石头撬出来。” 旁边的人也光着膀子。 虽然已经进入了十月份,外面的气温不断降低,但在十多米的井下,干着力气活,只会汗流浃背。 “好嘞!” 一声招呼后,几人都开始用钢钎试探着石头的范围。 最终得出,这块石头不算大,只有四十公分的直径,但正如赵富贵说的,这石头硬的有点不正常。 随后,几人围绕着这块石头开始挖掘。 令人没想到的是,足足挖下去五十公分,这块石头才开始有点动弹的迹象。 当把周围的土处理干净后,就见到一根类似柱子般的不规则石头直挺挺的杵在井的中间。 然后又从上面叫了两个人下来,大家一起使劲,终于将石头给晃动,最终生生给拔了出来。 这块石头拔出来后,原地留下一个三四十公分的坑。 但就在这时,赵富贵眼尖的看到小坑底部似乎有点晶莹的光泽,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便跪在地上,用手使劲掏了掏。 而他的举动,也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 当赵富贵把手拿出来的时候,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死死盯着赵富贵的手。 只见他的手上,湿湿的,沾着一些……泥水! 第二十七章 赚麻了 “水,出水了!” 井下,其余几人先是呆呆的看着赵富贵手上的泥水,等反应过来后,便狂喜的朝着上面大声喊了起来。 此时此刻,那泥水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会不清楚。 尽管大部分人都相信这口井可以打出水来,但心里的预期基本都在二十米往上。 也就是说,依着现在的深度,还得再往下打个十来米,才有可能出水。 像先前孙庆波打赌的话,压根就没人相信,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可现在,竟然真的被孙庆波给说着了。 当然,真正的功臣肯定还得是孙向阳,毕竟这里是他找出来的。 井上面的人,听到出水后,齐刷刷的愣住了,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就出水了? 可能吗? 直至井下的欢呼再度传来,大家才终于确定,没听错。 就是出水了! “出水了,老支书,出水了,向阳,出水了。” 孙庆波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不远处的老支书以及孙向阳奔去,诉说着这个好消息。 眼下打出水来,也就意味着,那個赌,他赢了。 可见,他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以后在双水湾走路,都得抬着下巴。 并且回到家后,不但不用再挨训,他娘还得给他煮两个鸡蛋。 “出,出水了?” 老支书听后,声音都打着哆嗦。 他其实是最相信孙向阳的,因为之前他就发现了孙向阳隐藏的秘密,这些年,一直都在藏拙。 而孙父,也始终保守着这个秘密,甚至还跟他说儿子不是那块料,故意误导他。 现在呢? 就算孙父爬出来,他也得指着对方的鼻子笑骂两句。 只不过,他虽然对孙向阳有信心,但作为老支书,双水湾的定海神针,他考虑的事情往往比较多。 可谓是欲思胜,先忧败。 便是连马有失蹄这个结果都想好了对策。 那仍旧被关着的钱婆子跟赵富海,就是最好的替罪羊,用来给孙向阳擦屁股的。 只是现在,却是用不着了。 “对,出水了。” 孙庆波使劲的点着头。 “好,好啊!” 老支书同样满脸激动,紧接着,他就看向一旁的孙向阳。 “向阳,你是咱们双水湾的大功臣。” “啊,老支书,您过奖了,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孙向阳像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同样挂满了喜意。 只不过,他的欣喜主要是来源此刻不断接收到的提示。 孙庆波,老支书,还有其余人的真心敬佩跟感激,化作了一道道经验,无形中,嗖嗖的朝他射来。 仅仅只是一个出水,只是一会的功夫,双水湾打井队提供给他的经验就已经好几十点。 先前的投资,直接回本一半。 这还是消息没有传播开来,等整个双水湾,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恐怕还会有一次更大的丰收。 可以说,这笔投资,他赚麻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确定井下出水的情况,再制定相应的计划。 毕竟这出水之前跟出水之后,是两个打法。 很快,孙向阳就跟耿国海来到井下,看着那拔出石头后的坑里,此刻正不断往外渗着水。 耿国海拿着钢钎往下捣鼓了几次,然后刚刚将泥土扒出来,就能看到正下方往上渗水,然后他竖起那满是泥水的大拇指。 “厉害,我老耿服了!” 耿国海当年没少跟着父亲研究打洞,后来在打井队也跟着打了不少井,可谓是经验丰富。 依着他此时的判断,这种情况是真正打着水脉了。 只要再往下挖个两三米,这口井的水量绝对少不了。 但更让他佩服的是,孙向阳对出水深度的把握。 先前两人讨论打多深才能见着水的时候,他说再打个十来米,也就是二十多米往后。 当时,孙向阳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脸上多少有些不以为意。 倒是孙庆波在一旁说最多五六米。 果然,一语中的。 此刻回想当时孙向阳脸上的那种表情,以及对孙庆波开口后的肯定,无不说明,在孙向阳的预计中,就是这个深度。 只不过他为人沉稳,谦虚,不愿意张狂罢了。 甚至在耿国海的判断中,孙庆波之所以能说出五六米,肯定是不经意的时候,听孙向阳提起过。 毕竟最近孙庆波一直围绕着孙向阳转悠。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甚至就是事实。 反正,耿国海就这么认为的。 自然,他此刻也就对孙向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跟我判断的差不多。” 孙向阳这会却没有继续谦虚,毕竟水都打出来了,谁还能来质疑他不成? 至少在双水湾,在打井找水方面,往后他孙向阳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更何况,他得维持‘高人’的形象,这样别人才会更加敬佩他,给他提供更多的经验点。 “不过接下来怎么打,还得耿师傅您来指挥,还有就是砌井,也得您来。” 自从开始打井后,老支书就又跑到公社‘哭’了一通,成功化缘到一批砖头。 俞林这边虽然也有石矿厂,但距离双水湾比较远,费时费力。 反倒是砖厂比较多,不缺砖头。 同时,双水湾原本那口井,也在老支书的命令下扒掉,将一些石头给起了出来。 毕竟砌这口井的时候,当时所有地方都困难,那时砖厂也少。 是老支书发动全村的人,去周围一些山沟沟里,一块一块捡来的。 这些石头基本都是从土层中冲出来的,比较结实。 用这些石头砌在水中,会更加的牢固。 上面的部分,则直接用砖头砌。 可以说,老支书为了这口能够传承百年的井,煞费苦心。 “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耿国海痛快的应下。 随后,孙向阳爬出井,老支书确认了没问题后,立即让人放鞭炮。 向双水湾所有人宣告,出水了。 当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时,双水湾那些还在梯田里忙活的社员几乎不约而同的抬头,远远的朝着放鞭炮的地方望去。 怎么这会又放鞭炮了? 还没等大家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到孙庆波一边跑,一边喊。 “出水了,出水了!”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将手里的农具一丢,齐刷刷的开始往回跑。 越跑,人越多。 而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狂喜。 第二十八章 刘队长又来了 “儿子,好样的。” “还是向阳厉害,打小我就看出,向阳不是一般人。” “我看向阳现在比他爹都厉害了。” 院子里,此刻已经被塞的满满登登,不说整个双水湾的人都跑来了,但也差不多。 更多的人,都围在外面。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句话说起来简单。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一开始的感恩,也会慢慢变成心安理得。 先前,村里那口井干掉,大家没办法,只能跑几里地外挑水吃,甚至还有人摔断了腿。 路难走,距离远,这些困难也不是不能克服。 但眼瞅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怎么办? 所以这段时间,大家越发怀念起以前村里有井的日子,吃顿饭的功夫,就能把家里的水缸装满。 平时用起水来,也不会抠抠搜搜,重复使用。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便越是强烈。 也因为如此,所以当大家听说井里出水后,才会迫不及待的跑来,想亲眼瞧瞧。 毕竟唯有体会过失去的艰辛,才会有复得的惊喜。 院里,张桂花仗着孙向阳母亲的身份,占据了最好的位子,说起话来,更是满脸的自豪。 周围的人,也随声附和。 这同样是一种母凭子贵。 用寻龙尺找到井后的孙向阳,可不仅仅是解决了大家吃水困难的问题。 更是变相的说明,他的本事,起码不会比他父亲差。 想想当初举报孙父的那户人家,谁心里没点忌惮? 可以说,当孙向阳用这口井证明了自己的时候,他的身份地位,便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个病秧子。 这就好比老虎,再瘦的老虎,那也是老虎。 会吃人的! “都围在这里干嘛?地里不用干活了?” 老支书迈着八字步,瞪着眼睛骂道。 不过他的脸上,却透着几分得意,下巴都比以往抬高了几分。 刚刚他又是让放鞭炮,又是示意孙庆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不就是为了眼下这一刻? 还不是想显摆显摆? 要不是他力排众议,坚定的支持孙向阳,能打出水来? 此刻,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年底修族谱的时候,自己跟孙向阳,要合力砍下一页来。 所以,村里谁的笔杆子最好来着? “老支书,今天可是咱们双水湾大喜的日子,就算歇一天,也不打紧吧?” 旁边有人笑嘻嘻的回应。 “行啊,想歇就歇着,不过没工分。” “嘁!” 周围立即传来一阵嘘声。 “老支书,咱们这口井什么时候能吃上?” “水多不多啊。” “急什么急?水都打出来了,还担心吃不上水?大家伙再坚持段时间,向阳这次找的井,比村里之前那口井还要浅,水也更多,足够大家伙吃的了。” 老支书回答着众人的问题。 “要不怎么说还是向阳厉害呢?回头让向阳去我家,我宰只老母鸡,好好给向阳补补身子。” “人家向阳稀罕你家老母鸡啊。” “还是去我家,我陪着向阳好好喝两杯。” 老支书仅仅只是起了個头,大家吹捧的对象立马就换成了孙向阳。 而孙向阳,‘看’着不断出现的提示,蹭蹭往上涨的经验,心里那种满足就甭说了。 果然,只有搞事,搞大事,才是收割经验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过,井打完了,下一步该搞什么? 现在家里面,嘟嘟已经好几天没给他提供一点经验了。 光靠一两个人的真心感谢或者仇恨,实在是杯水车薪。 反正这个冬天,绝对不能闲着。 老支书装完,便将众人都给轰走。 还真想歇着不成? 地里的活不用干了? 想得美! 等众人离开后,老支书满脸笑容,像看宝一样看着孙向阳。 “累不累?要不你先回家歇着?” “不用,我在这边看着就行。” 孙向阳摇了摇头。 现在正是收割经验的时候,他在众人面前晃悠的越多,得到的经验就越多。 这要是回去了,损失算谁的? “那行,这边有你看着,我也放心。” 老支书点点头。 虽然从打井开始,老支书就没让孙向阳干一点活,而多数时间,孙向阳也是闲的难受,甚至主动帮忙干点零碎活。 但只要孙向阳在这边,不仅仅是老支书,其他人也都会觉得心安。 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因为孙向阳已经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自己。 位置,水位,都‘算’的一清二楚。 不是真本事是什么? 而接下来的几天,随着越往下打,出的水便越多,到了后面,一半功夫都要花费在往外排水上。 好在上次刘春花曾拉过一台抽水的机器来,每天早上,耿国海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机器摇动起来,放下管子,将积攒了一整个晚上的水给抽出来。 然后,一边往外倒水,一边往下打。 按照耿国海的经验,再打个两三天,这口井的水,便足以供应整个双水湾吃水不愁。 到时候,就得开始砌井了。 而这天一大早,刘春花带着王立赶了过来。 她倒不是知道了这口井打出了水,而是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已经重新选好了位置,开始打井。 然后她又算了算,这么长时间下来,双水湾这边的井,按照正常进度,也得二十米了。 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要是不行,也早点换位置。 但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她刚进双水湾的地界,碰到去山沟里挑水的人,便直接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她。 听到那口井只是打了十几米就出了水,现在都快要打好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 十几米就出水了? 所以,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而相比她只是难以置信,王立则完全不能接受。 他当初可是特意勘查过那边,并信誓旦旦的说,那边绝对打不出水来。 可事实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原本他这次跟着过来,就是想看笑话。 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成了那个笑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扭头就走。 实在是,没脸待下去了。 堂堂一个打井的技术员,竟然输给了一个用寻龙尺,搞封建迷信的农村病秧子? 但最终,他还是跟着刘春花来到打井的地方。 因为他还想亲眼看看,说不定打出来的水不多呢? 第二十九章 请孙向阳出山? “咦,刘队长来了?” 刘春花跟王立刚刚到这边,就迎头碰上了老支书。 这倒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刚刚孙庆波往外推泥水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刘春花跟王立朝这边走来。 所以已经提前通风报信。 老支书就是瞅着刘春花过来,才特意弄了个碰巧。 但他也只是跟刘春花打了个招呼,至于旁边的王立,直接被他忽略掉。 “老支书,听说打出水来了?” 刘春花问了句废话。 因为只要看堆在不远处那还湿乎乎的泥水,还有顺着沟流淌过的痕迹,就知道答案了。 更何况,先前在路上碰到人,对方已经提前跟她说了。 但该说的话,肯定还得说。 “对,也就十七米左右打到水的,不值一提。” 老支书装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别看他在双水湾向来说一不二,手腕也老辣,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多多少少有点老小孩的倾向。 只不过,也得分对象是谁。 “恭喜老支书了,这口井的出水量怎么样?” 刘春花自然也能听出老支书的炫耀,但还是问道。 “昨晚控了一晚上水,今早上用你们拉来的抽水机抽了半个多小时,再往下打個一两米就足够大家吃的了。” 老支书轻飘飘的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快夸夸。 “那看来是真打着水脉了,以后双水湾再也不缺水吃了。” 刘春花一边说,一边朝不远处的孙向阳看去。 当初对方拿着寻龙尺,肯定的说,这边能打出水来。 甚至在她明确反对后,更是压上自己的前途,愿意赔偿消耗的工分,也要在这边打井。 这些足以说明,对方那个时候就已经百分百确定,这里有水。 同时也验证了,寻龙尺可以找到水,并非她一开始想的,只是封建迷信那么简单。 想到自己另一边那口井没有打出水来,重新找的位置,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她就起了一些心思。 是不是请对方帮忙去那边看看? 而且,寻龙尺既然这么精准,她能不能学会? 相比刘春花已经惦记起孙向阳,一旁的王立听到出水量,先前的期待彻底破灭。 人家不仅仅打出了水,而且出水量丰富,他感觉脸上再度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吃的水是不缺了,不管怎样,也谢谢刘队长能想着我们双水湾,要是没你们拉来的抽水机,还有耿师傅帮忙,这进度起码还得再拖半个月。” 老支书倒也不是得了便宜卖乖,就是单纯想着炫耀一下。 刘春花之前百忙之中,还特意抽空跑过来,帮着找位置,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老支书不用客气,这是我们打井队应该做的,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求老支书帮个忙。” 刘春花心里那个想法越发强烈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只会慢慢变冷,而陕北这边,入冬也要稍早一些。 另一边那口井,这两天才重新开始打,就算加班加点,到年底也没有太多试错的机会了,甚至后面还有不少排队的。 所以她必须保证那口井能够打出手来,这样才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跟粮食。 “刘队长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肯定不会推辞。” 老支书这会认真了许多,但也没有直接打包票,而且他说的只是代表他自己。 “您也知道,之前我们在沙坪坝打了一口井,但那口井没能打出水来,只得重新找了个位置,但也不敢保证什么。 所以我想请你们双水湾的孙向阳同志帮忙去那边用寻龙尺测一下,看看现在那口井能不能打出水来。” 刘春花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让向阳帮忙去看看?” 老支书有些意外的看着刘春花。 对方可是公社唯一一支打井队的队长,经验丰富,这些年也没少打出有水的井,去年社里的先进模范队,就是对方拿下的。 所以当刘春花说出这番话,主动邀请孙向阳帮忙的时候,老支书有些意外。 但仔细想想,好像又理所当然。 孙向阳的本事,对方也算是亲眼见证了,指哪打哪,说出水就出水,表面上是用寻龙尺找到的,至于那些什么磁场理论,老支书也不懂。 在他看来,孙向阳更像是能掐会算一般。 而刘春花在沙坪坝打井,并在失败一次的情况下,想找孙向阳帮着瞧瞧,也能说得过去。 甚至对双水湾,对他来说,还是件长脸的事情。 但老支书却没有直接答应。 因为刘春花请的是孙向阳,而不是他。 想想之前,他为了‘请’孙向阳给村里找水,不也没少费口舌吗? 最后更是晓以大义,加上孙向阳自己也是双水湾的一份子,觉悟高,自家也得吃水,最终才答应。 但依着他对孙向阳的了解,以及对方这些年藏拙,不显山不露水的性子,恐怕未必会答应刘春花的请求。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可能替孙向阳做主了。 “对,我想代表公社打井队,请孙向阳同志出山。” 刘春花郑重的点头。 甭管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封建迷信,但在刘春花看来,既然孙向阳能够用寻龙尺找到水,那就是有真本事,是个高人。 况且,抛开这些不提,对方所谓的磁场理论,现在好好琢磨一下,还是很有道理的。 完全可以将这套理论抛出去,让大家明白,寻龙尺并非什么封建迷信,而是有科学依据的。 这样一来,今后孙向阳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她也能有个交代。 “刘队长,实在抱歉,这件事情我没法子答应你,你如果想请向阳出山,就只能自己跟他谈。” 老支书摇了摇头,略带歉意的看着刘春花。 如果对方是别的事情,甚至借的人不是孙向阳,他都能直接答应下来。 唯独孙向阳,不行! 在老支书的眼里,孙向阳可不仅仅是能找水这么简单,如果他的本事比他父亲还厉害,那将是整个双水湾的福气。 甚至他之前在钱婆子以及赵富海身上,更是言传身教,也有等自己老了以后,让孙向阳来接他班的意思。 这足见他对孙向阳的看重。 “好,我亲自跟他说。” 刘春花点了点头,然后径直来到孙向阳面前。 第三十章 我拒绝! “你好,孙向阳同志,我为之前的不信任,向你郑重道歉。” 只见刘春花噔噔噔来到孙向阳面前,说完后,便是一个鞠躬。 本来还在眯着眼看热闹的孙向阳直接往旁边跨了一步。 开什么玩笑。 这种大礼他可承受不起。 更何况,有句话说得好,将求于人,则先下之。 哪怕他刚刚没有听到老支书跟刘春花说了些什么。 可这会,对方的诚意都快盛不过来了,他拿什么去接? “刘队长,你这是做什么?” 孙向阳让开后,直接开口。 “之前是我坐井观天,只听信了那些流言,殊不知,却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事实证明,你的确用寻龙尺找到了水,也说明,寻龙尺是有用的。 因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 刘春花掷地有声的说道,而且她也是这么做的。 “刘队长,真的不用这样,你当初之所以拦着,也是出于一番好心,伱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坚持,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大家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是真心为了双水湾能够打出水来。” 孙向阳缓缓说道。 旁边,跟着过来的老支书听到他这番话,眼睛明显一亮。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话说的有点水平。 顿时,他就有种老怀欣慰的感觉。 “虽然目的相同,但如果真因为我的原因,导致选错了位置,无法打出水来,那就是我的过失了。” 刘春花摇了摇头。 “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反正现在也打出水来了。” 孙向阳一边说着,一边心想,如果先前他没坚持,恰好刘春花在别的位置也打出了水,哪怕那个位置比眼下的井更深,更难打。 可只要对方打出水来,如今两人的处境就会颠倒过来。 相比过程,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先前的坚持,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 不过眼下,这种话就不必提了。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双水湾也成功打出了水,可谓是皆大欢喜,双赢的局面。 “不错,有了这口井,今后双水湾的社员,吃水就方便了,但还有不少地方吃水困难,尤其是沙坪坝那边,比这边更困难。 先前我带着打井队在那边打了一口井,结果没却没能打出水来,只能重新挑选位置。 既然寻龙尺可以找到水,所以我想请你去那边帮着瞧瞧。 你放心,只要那边能打出水来,我会跟社里打申请,表彰你的奉献。” 刘春花也诚恳的说道。 “让我去沙坪坝找水?” 孙向阳怎么都没想到,刘春花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的确没毛病。 但问题是,他是他,对方是对方。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在村里找到水,那是消耗了100点经验,而根据游戏锚定的地点,这种能力也仅限于双水湾。 也就是说,只要出了双水湾,他就不能用这种办法了。 除非他能把风水堪舆也给技能化,到时候就成了他自身的能力,就跟如今的挑水技能一样,不管在哪,都能用。 可惜,前段时间,他固然从老支书那边将父亲留在对方那里的风水书籍拿回去,也一直挑灯钻研,就算原主以前也没少研究,可孙父对他的评价,并没有出错。 原主压根就不是那块料,给他带来的帮助也不大。 如今,他虽然勉强有了一点头绪,但更多的仍旧是处在一种雾里看花的状态。 给他的感觉就是,已经快要找到门径了,却有一层窗户纸隔着。 只要他能捅破这层纸,或许就成了。 但什么时候才能捅破,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也就是说,哪怕他现在积攒的经验已经快达到一千点,也没办法去双水湾之外的地方找水。 因此,刘春花打的主意,注定不会有结果。 更何况,现在才77年,在双水湾,有老支书给他当靠山,他又是给全村找水,所以基本不会出事。 可要是去了沙坪坝,万一再出点什么问题,谁来救他? 刘春花? 还是对他充满敌意的王立? 到时候就算老支书也是鞭长莫及。 因此,除非他得了失心疯,否则肯定不会出去浪。 至于什么社里表彰,荣誉之类的,能填饱肚子? 现阶段,他需要的是苟在双水湾,像只过冬的松鼠,使劲储备经验点。 待过個几年,改开之后,一切明朗,加上风水技能化,再出去浪也不迟。 尤其是双水湾已经成了他的基本盘,发展双水湾,就等于是提升自己。 所以,他干嘛要跑出去找罪受? “是的,咱们先去沙坪坝。” 刘春花点了点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一句咱们,一个先去,孙向阳就有点不想搭理她了。 刘春花一个女人,能够成为打井队的队长,甚至从她的为人处世,都能看出这是个具有浓烈时代特色的人,讲究的是无私奉献。 孙向阳敬佩她,也愿意在精神上支持她。 但这玩意,你自己做也就罢了,最起码你精神上得到了满足,升华。 可拉着别人一起去无私,算怎么回事? “抱歉,我去不了。” 孙向阳也不再顾及对方的颜面,断然拒绝。 他算看出来了,对刘春花这种性格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玩什么委婉表达,对方只以为自己诚意不够,会加大力度,继续劝说。 “我……去不了?是因为距离太远?我知道你身子骨弱,我可以找车子,驮你过去,不用你自己走路。” 刘春花果然没放弃。 “刘队长,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离开双水湾,更不会帮着去找水,无论什么条件,都不会去。” 孙向阳说的很坚决。 听到他的话,刘春花露出错愕的神情。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让你帮点小忙,只是去瞧一瞧,难不成还能累着你?我跟队长为了给各个生产队打井,还不是天天四处跑? 而且,你知道我们队长为了打井,已经多少天没回过家了吗? 你怎么一点觉悟,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 不等刘春花说什么,一旁的王立就忍不住了,也算是找着了理由,上来就是一顿喷。 孙向阳的脸色顿时变冷。 第三十一章 苦衷? 孙向阳冷冷的看着王立。 不可否认的是,如今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有一颗奉献的心,不管在厂里,还是生产队,那是真的卖力,甚至是拼命干活。 而刘春花哪怕也是这种人,但也只是请孙向阳去帮忙,想方设法的给他解决困难,绝对不会拿什么大义,奉献的帽子去压他。 要是孙向阳的风水堪舆已经技能化,要是再过个几年,环境宽松一些,看在对方不辞辛苦往双水湾跑的份上,看在对方的为人,他也愿意帮这个忙。 问题是,他现在根本去不了,所以也就没办法答应。 但王立呢? 对方看他不顺眼,这点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孙向阳懒得搭理他。 毕竟不是一路人,今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眼下,对方竟然高举奉献大锤,朝着他脑门子棒棒的敲来。 这就不能忍了。 “刘队长的为人,我是敬佩的,但你王立,王技术员凭什么舔着脸让别人奉献? 好,你不是谈奉献吗? 我们双水湾还有不少五保户,家里困难,那以后干脆由你来赡养他们吧,给他们养老送终。 如果你王技术员能做到这点,那我二话不说,立即就去帮着刘队长找水,怎么样?” 孙向阳开始反击。 对于这种喜欢拿着大义去压别人的伪善之辈,最好的办法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嘴上谈贡献,只去要求别人,谁不会? 真轮到他自己了,你看他急眼不。 “我又不是双水湾的人,凭什么让我给他们养老送终?” 果然,王立气坏了,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对啊,我又不是你们公社打井队的人,凭什么让我去给伱们找水?” 孙向阳反唇相讥。 “你……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让你去找水,是给我们打井队找的吗?还不是为了那些吃水困难的人?” “但找水打井,是你们打井队的工作,又不是我的工作?你王技术员会把你的工资分给我吗?” 听着孙向阳‘不讲理’的话,王立被气的直哆嗦。 他一個技术员,平时不管去哪个生战队,都会被捧着,敬着。 就算是遇到那些不讲理的,也用不着他出面,就有人帮他给解决了,无非就是站在旁边看看热闹。 真轮到他自己上阵了,却发现,好像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王立,别说了。” 似乎生怕王立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刘春花赶忙把他给拉住,然后歉意的看着孙向阳。 “对不起,王立他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是因为工资的话……” “刘队长,跟工资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抱歉了。” 孙向阳打断对方的话,并且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开。 刘春花明显还有些不死心,想要挽留,但却被老支书给制止。 等到孙向阳走远了,老支书才看着她说道:“刘队长,你就别再逼向阳了,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 刘春花不明所以的看着老支书。 “不错,你可能不清楚,向阳他爹,以前曾被村里的人举报过,从那以后就一蹶不振,所以这些年,向阳虽然继承了他爹那一身本事,但一直都在藏拙,不显山不露水。 依着我对他爹的了解,肯定是他逼着向阳发过誓,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本事,更不能出双水湾晃悠。 这次要不是我卖着这张老脸,三番五次的登门相求,并且还有人因为去挑水,把腿给摔折了。 加上向阳这孩子心善,不忍村里再有人因为这个受伤,才不惜违背他爹让他发的誓,帮村里找了这口井。 尤其是他爹之前也因为救人死了,他现在又违背了他爹让他发的誓。 这心里,能好受吗? 要不我说,打井的这些天,他怎么就时常一个人发呆呢? 所以,刘队长你就别再难为他了。 他也不容易。” 老支书连连叹息。 就连刘春花在听完他的解释后,也沉默了。 想想孙向阳他爹,曾经给村里找了一口井,暴露了自己的本事,结果反遭人举报,估计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想自己的儿子步自己的老路。 至于说,孙向阳一家的品德,还用得着怀疑吗? 孙向阳他爹即便被人举报过,即便有人的良心被狗给吃了,但他仍旧愿意去救人,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人,谁能去怀疑他的品德? 如今,孙向阳为了双水湾的人,不惜违背父亲生前让他发的誓,同样不求回报,无怨无悔。 这对父子,都值得让人去敬佩。 她不由为自己刚刚的怀疑感到羞愧。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跟对方道个歉。 而旁边,王立脸上阴晴不定,但他显然不是因为愧疚。 “不过呢,这人在做,天在看,刘队长知道当年举报向阳他爹的那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老支书突然话锋一转,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没脸待在双水湾,自己走了?” 刘春花想了想说道。 “不,那人在举报后没多久,就得怪病死了,连尸体都没敢往双水湾坟地里埋,估计是被他那连夜逃走的家人不知道给埋到哪个山沟沟里了。” 老支书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立。 他自诩自己这对眼睛,看人无数,压根就不可能看错人。 像王立这种心高气傲,小心眼的人,在意识到自己错了后,不但不会反省,反而会将过错归咎到对方的头上。 刚刚,他已经看出对方心里没憋什么好主意,所以才特意点出那户人家的下场,就是为了敲打对方。 真以为风水师是个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果然,听到他的话,王立浑身一个激灵,脸色刷的就变白了。 先前在听到老支书的话后,他的确有了些想法,打算回去后偷偷举报孙向阳,让对方好看。 哪怕现在已经不比前些年,可事情要是闹大了呢? 但当他又听到老支书说起那户人家的下场,才猛地想起,孙向阳可不是只会找水,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家传风水术。 尽管他一直对这玩意嗤之以鼻,觉得都是些封建迷信,骗人的,但架不住有真实例子摆在那里。 而且,传言中,风水师可是很邪乎的,能坏人风水,自然也就能…… 越想,王立心中越是后怕。 甚至恨不能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不就是一口井吗? 沙坪坝的人吃不上水,跟他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把他自己给赔上? 当即,他就咧嘴,朝着老支书露出一个自以为诚恳,但实际上却无比难看的笑容。 第三十二章 有人给陈书婷寄东西 孙向阳从打井队这边走出没多远,就碰到一个穿着军绿装,扎着大粗辫子的女青年,看年龄,也就在二十岁左右,手里正提着一个重重的包裹。 “唉,孙向阳。” 对方看到他后,立即叫了声。 “有事吗?” 孙向阳疑惑的看着对方,眼前的女青年,是住在知青点的女知青,以前跟陈书婷也算合得来。 但当初孙向阳要跟陈书婷结婚的时候,她却激烈的反对,甚至还指着孙向阳的鼻子骂。 后来就算偶尔见到他,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有人给书婷姐寄了东西,上面地址写的是知青点那边,邮递员丢下东西就跑了,我知道你在这边,就顺路给你捎过来。” 徐凤霞一边说着,一边认真打量着孙向阳。 以往,孙向阳在她眼里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虽然他父亲是为了陈书婷,还有另外两個知青死的,但他娘也不能挟恩索报,非得让陈书婷嫁给她儿子吧? 如果孙向阳人品好,踏实能干,那也就罢了。 可以前孙向阳什么样子? 仗着身子骨差,天天窝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 陈书婷如果嫁过去,这辈子不是毁了吗? 所以,她之前怎么看孙向阳都不顺眼。 直至这次村里的井突然干掉,而孙向阳又站出来,重新为村里找了一口井,她才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好像这个病秧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毕竟当初社里打井队的队长反对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但孙向阳却据理力争,才决定在这边打。 当时,知青点的人还讨论过,大家一致觉得,这口井是不可能打出水来的。 没成想,不到半个月,人家愣是把水给打出来了,甚至比村里之前那口井更好。 等到这口井砌好,大家就再也不用跑出那么远去挑水了。 哪怕是知青点,这些挑水之类的活,也都是大家轮流做的,就算她也不例外。 谁不想能有个近点的地方挑水?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像重新认识一般,打量着孙向阳。 “那给我吧。” 孙向阳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拎着的东西,外面被用纸盒子包着,缠了一道又一道。 看体积,长宽大概有三四十厘米,高也有二十多。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分量肯定不轻,这点看徐凤霞提着东西的架势就知道了。 “你行不行啊?要不我给你送家里去?” 徐凤霞并没有立即把东西给孙向阳,显然固有的印象中,孙向阳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我身体比以前好多了,现在我家的水,也都是我去挑。” 孙向阳挑了挑眉头。 自从用经验升到1级后,他虽然没有脱胎换骨,但也比之前强了很多,如果要有个对比,那就是已经比他上辈子的身体强一些了。 但跟村里那些青壮劳力比起来,仍旧差了很多。 别看这会吃的一般,平日里也没什么油水,但因为常年干力气活,哪怕精瘦精瘦的,也有股子力气。 像孙庆波,个头虽然不大,扛着两百斤的东西,却能健步如飞。 至于赵富贵,就更夸张了,能抵两个孙庆波。 反观孙向阳,他上辈子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常年熬夜,不规律饮食,不锻炼,平时扛个四十斤左右的大桶矿泉水爬五楼,都能累的气喘吁吁,也就比孙向阳刚重生那会的原主强一些。 不过现在,明显已经超过了。 正如他对徐凤霞说的,现在他都能把水给挑回家了。 他估摸着,等升到2级,差不多就是农村青年的正常水准,即孙庆波那种。 达到3级,差不多就是赵富贵这个级别了。 4级,他就敢说,自己是双水湾,甚至方圆百里的大力王。 而5级…… 孙向阳没去想。 不是系统不给力,而是想升到5级,需要的经验太多。 之前他从0升到1级,消耗了100点经验。 但升级后,他就发现,从1到2级,需要的经验就已经到了500点。 按照这个比例,到3级不得1000点? 那4级呢? 5级呢? 截止到目前,他积攒的经验有923点,升个2级,绝对绰绰有余。 可是孙向阳却没有立即升级。 因为他发现,身体变好之后,他的饭量也随之增加了。 虽然之前老支书赞助了一点粮食,但相比漫长的冬天,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没解决粮食问题前,他并不打算继续提升身体素质。 不然,吃不饱,饿肚子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 还不如现在这个样子。 反正不管家里,还是生产队,都不需要他去干什么力气活。 甚至在孙向阳找到的那口井打出水来后,他早上去挑水的时候,都有不少热心的社员想要帮他挑,哪怕他拒绝了,对方干脆用自己的桶,给他挑到家里,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所以,这个冬天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弄到足够的粮食。 别看现在整个双水湾的人都在感激他,甚至帮他家挑水,可等年底生产队结算的时候,但凡老支书敢多分给他家粮食,绝对会有人跳出来。 因为感激,终究只是一时的,当年孙向阳他爹不是也给村里找到水了吗? 可结果呢? 前几天,刚出水的时候,整个双水湾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当时大部分人对孙向阳的感激,绝对也是真心的,那些经验点骗不了人。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杀老母鸡给孙向阳补身子。 结果到现在,孙向阳连根鸡毛都没见着。 因此,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大家或许会把感谢挂在嘴边,甚至这份感激还能给孙向阳带来一定声望。 但生产队的粮食就不同了,那是整个双水湾全体社员的,是集-体的粮食。 根据平时干活的工分分配粮食,这是底线,大家可以接受。 但凭什么多分给孙向阳家? 就因为他找到了水? 可他找水的这些日子,计算工分就好了,哪怕真正打井后,他不干活都没问题。 到时候按照这些工分算粮食。 这样公平公正,谁也不会有意见。 但要说,直接一下子分给孙向阳家远超他工分的粮食,或者多给他工分,那大家就不能接受了。 怎么? 劳动还分贵贱了? 更重要的是,分给他多了,大家分的就少了。 所以,哪怕孙向阳之前的想法,也只是跟生产队借点粮食,来年,或者来来来年再还。 这样一来,大家看在他找到水的份上,也勉强能接受。 至于白给,白要的索取就算了。 人性这玩意,千万别往高了估算。 借钱借出仇来的,难道还少了? 并不是说你帮助了别人,对方就一定会感激你,尤其还是牺牲自己利益的情况下。 这些念头在孙向阳脑海中快速闪过,继而看向面前的徐凤霞。 “那给伱吧,不过真挺沉的,也不知道书婷姐家里给她邮寄了什么东西。” 徐凤霞听到孙向阳的话,便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孙向阳。 同样,孙向阳也挺好奇的。 毕竟,他跟陈书婷结婚后,还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第三十三章 高考要来了? “有人给你邮寄了一些东西,挺沉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中午,当张桂花跟陈书婷回来后,孙向阳便指着炕上的包裹说道。 旁边,嘟嘟已经围着那包裹挺长时间了。 但爹说要等娘回来才能打开,所以她只能眼巴巴的瞅着。 “给我的?邮寄东西怎么会直接送到家里来?” 陈书婷有些意外。 “不送家,送哪里?” 孙向阳同样摸不着头脑。 “一般这种邮寄包裹之类的东西,都会有包裹单的,邮递员会把包裹单送来,然后自己去邮局领出来。” 陈书婷解释道。 “这样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回来的时候路上碰到徐凤霞,她拿给我的,说是邮递员把包裹放到知青点就走了,这上面的地址,还有名字都是你的。” 孙向阳摇了摇头,这辈子的原主出双水湾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也没什么外地的亲人,自然没人给他写信,更别提邮寄包裹了。 不过,听了陈书婷的解释,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反倒是陈书婷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毕竟包裹单,她曾经收到过好几张,但从未去邮局领过包裹。 如果时间长了没人领取,这些包裹会原路返回。 而这次,包裹直接寄到家里来,很明显是有人特意打了招呼。 就是知道她不会去邮局领。 “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丢了吧。” 陈书婷说完,便转身离开。 屋内,孙向阳跟嘟嘟大眼瞪小眼。 “爹,娘说让你打开。” 过了一会,嘟嘟忍不住开始催促。 “好吧。” 孙向阳点了点头,然后在嘟嘟期待的目光中将包裹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箱子书。 “书?” 孙向阳忍不住拿出来翻看了一下,然后发现,这些书全都是一些高中课本,以及复习资料。 陈书婷的家人给她寄书? 这是做什么? 里面并没有夹带着书信,只有最上面一本语文书内页上用钢笔写着四个字:好好读书。 然后就没有了。 从字迹来看,写字的应该是个男人,笔力劲挺。 好好读书? 看着这四个字,孙向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老三届。 恢复高考。 因为年龄的缘故,上辈子孙向阳自然没经历过这一茬,但他记得,当时他高中的校长,就是老三届的。 在他们高考前的动员大会上,校长慷慨激昂的讲述自己当年参加高考时的艰苦,说什么那是刚恢复高考,然后冬天去参加考试,冻得手都伸不出来,说他们生在了一個好的时代。 当然,那位校长坦言,自己第一次去参加高考,因为饿着肚子,穿不起棉袄,冻得发挥失常,没考上。 但他却没有放弃,又努力了几年,最终成功考上大学,从此改变了命运。 后来孙向阳还真去了解了一下恢复高考的事情。 可因为时间过了太久,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是77或者78年的事情。 再结合眼下的已经进入十月份,即将入冬,以及眼前这箱子书,上面写着的好好读书,都足以说明,那个时间点,就是今年。 就在今天的冬天。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这边还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但这并不代表一些消息灵通的人能够提前知晓。 毕竟这种大事,不可能一两天就决定,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势必会征集意见,然后经过酝酿,待到时机成熟了,再全国宣布。 在这种事情里,有人占据先手,也是正常的。 毫无疑问,陈书婷的家里就是这种,所以提前把书邮寄过来,让陈书婷早做准备,然后争取考上大学。 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孙向阳很清楚。 那可是——回城啊! 不过算算,也到时候了。 上辈子他看电视剧的时候,就有不少讲述这些知青的故事。 一些知青为了能够回城,使尽了手段。 没资格,或者没能考上大学的,便让在厂里上班的父母提前下岗,以工厂招工的名额回城。 还有一些女知青,不惜赔上自己。 这些年,尤其是那些早早就下乡的知青,很多都已经在农村结婚,安家,甚至还有了子女。 但当回城的机会摆在面前时,便是各种人间悲欢离合。 抛妻弃子。 抛弃丈夫孩子。 这种故事数不胜数。 如果孙向阳没有跟陈书婷结婚,那这件事情自然与他无关。 但眼下的问题是,陈书婷是有资格参加高考的,甚至她的家人‘神通广大’,能够提前得到消息,并且直接将邮寄包裹送到家里。 那么,当她知道后,会如何选择? 曾经恩爱的两个人走到一起,都会为了这种机会,毅然决然的离开,更何况陈书婷之所以嫁给他,主要是因为他父亲救对方跟另外两名知青牺牲了。 是她怀着愧疚,补偿的心理,以及张桂花上门去闹,对方最终才不得不嫁给孙向阳。 论感情。 在孙向阳来到这里前,她跟原主可是真的‘相敬如宾’,连房都没有圆。 而以前,原主也是个扶不上墙的。 直至孙向阳来到这里,情况才有所改变。 但这短短的时间,压根就谈不上感情深厚,更别提什么不离不弃了。 此时,陈书婷并不在屋里,甚至已经跟他说,不是重要的东西就直接丢掉。 也就是说,孙向阳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自己处理。 哪怕对方事后知道了,他也完全可以说,自己压根就不知道高考要恢复的事情,只以为是些书,没什么用,就塞到了一边。 甚至,就算他把书拿给陈书婷,可只要不说出恢复高考的事情,以对方对家人表现出来的抗拒,恐怕也会把这些书束之高阁,乃至送人。 再者说了,孙向阳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说恢复高考的事情? 他一个陕北小山村的农民,都没出过远门,小学都没毕业,怎么可能知道恢复高考这种大事? 真要不知死活的嚷嚷出来,再传到公社,传到县里,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奖状。 “嘟嘟,去叫你娘过来。” 最终,孙向阳把目光望向正满脸失望的嘟嘟身上。 至于心里,明显已经有了决定。 第三十四章 风水之法 没多久,陈书婷就一脸疑惑的跟着嘟嘟进来。 而孙向阳也不废话,直接指着箱子里的书说道:“有人给你寄了这些书跟复习资料,希望你能好好学习。” “书?学习?” 陈书婷不由自主的朝着纸箱看去,但随即,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这些书,还有叮嘱,让她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用不着,你看着处理吧。” 果然,跟孙向阳预料的一样,陈书婷压根就没接受,甚至连缘由都没问一下。 “那就先放家里,万一哪天无聊了,可以看看,实在不行,就等嘟嘟长大了,给她上学用。” 孙向阳并没有说跟高考有关的事情,否则根本解释不清,因为就连寄书的人,都没留下跟高考相关的只言片语。 所以这些书最好的归宿,就是先放在家里,等事情明了后,再做处置。 陈书婷听到他的理由,直接翻了个白眼,留给嘟嘟上学用? 现在嘟嘟才四岁半,想看懂这些书,最起码也得初中以后。 因为双水湾没有学校,上学就得去七八里外的学校,而且还是直接上一年级,没有幼儿园。 而且,这会上学可不兴家长送,基本都是小伙伴一起,屁颠屁颠的,也不知道累。 可就算如此,年纪太小了也不行,离学校近的,七八岁差不多就上一年级了。 但在双水湾,多数都是九岁十岁才开始上学。 这么算下来,等嘟嘟上初中,最少也得十年以后。 孙向阳这是要把这些书当成传家宝啊。 不过陈书婷倒也没说什么,她虽然不打算看,可要说把这些书扔了,烧了,却是没有想过。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对这些课本书籍最爱惜不过,刚发下来,就用旧报纸做书封,往往学完了,看上去还崭新。 所以她也做不出这种毁书的事情来。 便只能听孙向阳的了。 说完话后,陈书婷继续出去忙活,嘟嘟倒是留下了,只是小脸上满是纠结。 看着她的模样,孙向阳忍不住说道:“嘟嘟,你放心,要是这些书你娘不用,爹肯定给你留着。” 听到他的话,嘟嘟的眼睛猛然瞪大,表情呈现呆呆的模样。 学习什么的,最是讨厌了。 以往,陈书婷就教过她算数,每次她都掰着手指头,急得满头大汗,还经常出错,挨训。 所以她幼小的心灵里早就种下了对学习恐惧的种子。 她宁愿天天玩,也不愿意学习。 更何况,她私底下已经跟跳跳哥约定好,将来一起拜她爹当师父,然后用寻龙尺找水。 至于说找那么多水干嘛,她就不知道了。 总之,先前孙向阳握着寻龙尺,找到水的时候,那跺脚的姿态,已经深深的印入嘟嘟,以及孙跳跳的心底。 况且如今家长对孩子上不上学,并没有太多的执拗,小学都没上完就下学帮着家里干活的比比皆是。 真正让所有人,尤其是农村重视上学,还得从恢复高考以后,那些毕业的人,通通由国家安排了铁饭碗以后,才开始的。 于是,上学、高考,就成了农村孩子最好的出路。 家长也纷纷都重视起来,只要自家孩子是那块料,砸锅卖铁也要供出一个大学生。 但对眼下的嘟嘟,以及孙跳跳来说,孙向阳手握寻龙尺找水,才是最威风,最厉害,以及最想学的本事。 “行了,去玩吧。” 孙向阳看着嘟嘟感激坏了的表情,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便将这箱子书收好。 然后他就拿起那本看了一多半的水龙经,继续钻研起来。 这本书,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其中之一,主要讲的便是水。 郭璞老祖便说过: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而水龙经的开篇则是:若知水龙作法,尽大地山河神机在握。 正因为如此,所以水龙经里面详细的阐述了如何辨别寻找水源,水口,水路,水法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升到1级后,他便感觉除了身体好了许多外,就连脑袋也更灵光了,思维更清晰。 尽管还谈不上过目不忘,但也勉强摸到学霸的边缘了。 所以他现在只要有空,就会看书。 要是以前,见他又入魔了,张桂花少不得要说他几句。 但自从他给村里找出那口井,并还说出一番大道理后,张桂花就开始对他这种行为不闻不问。 哪怕在张桂花的心里,孙向阳之所以能够找到那口井,也是他爹生前告诉他的。 可外人不知道啊。 看着自家儿子现在有‘出息’了,被整个双水湾的人夸,她也有种欣慰的感觉。 甚至,她已经开始在心里期待孙向阳能够学会这些东西,别把他爹看家本事给丢了。 转眼又过了几天,外面仍旧是风平浪静,恢复高考的事情,仍旧没有传来,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向阳竟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到恢复高考的事情,所以生出来的错觉。 至于村里那口井,已经开始砌石头,按照耿国海的估算,最多再有四五天,就能砌好,然后把井洗一洗,再放置個几天,大家就可以去那边打水了。 所以这几天,老支书也在盘算着,要不要好好庆祝一下。 这天,孙向阳来到打井队这边转了一圈,突然孙庆波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一边。 “向阳,伱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 孙向阳一愣,难道外面已经有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他那颗心,也不由的落下。 总算是来了。 回头就该跟陈书婷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选择又会是什么。 还有嘟嘟,以后怎么办? “村里有人在说你的坏话。” 孙庆波满脸气愤的说道。 “说我坏话?” 孙向阳有些意外,不是恢复高考的消息? 还有,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说他的坏话? 毕竟他帮着村里找出了这口井,大家虽然没真的给他送鸡吃,但这才几天的功夫,不至于这么快就翻脸无情吧? 难不成是被关着的钱婆子,又开始作妖了? 不由得,他看向孙庆波,等待下文。 第三十五章 有人造谣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说你能找到这口井,靠的压根就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因为这里是你家以前的老宅。 说你家在挖这边窑洞的时候,就知道下面有水,但故意瞒着不说,不愿意在自家院子里打井给大家伙吃。 直到这次村里那口井干了,你没办法,才借着找水的幌子,把位置选在了这边。 还说你压根就不会用寻龙尺,只是在招摇撞骗。” 孙庆波满脸气愤的将自己听到的谣言说了出来,一副为孙向阳打抱不平的模样。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是相信孙向阳有真本事的。 “招摇撞骗?” 孙向阳琢磨了一下这个词,但不得不承认,这个谣造的还是挺有水平的,逻辑方面,也完全能说得通。 按照正常的逻辑,他家以前就懂风水,所以才选择了这個风水宝地,挖了这几孔窑洞。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地下有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别人不懂风水,自然发现不了,但这不包括孙向阳家。 尤其是他爹,以前就能为村里找到水,难道会不知道这边也有水? 再结合孙向阳以往的表现。 得! 还真是越琢磨越有道理,仿佛事实就是如此一般。 也不知道传出这个谣言的会是谁。 但毫无疑问,肯定跟他有仇,看他不顺眼。 钱婆子? 赵富海? 亦或是那个王立? “向阳,依我看,这件事情必须要查个清楚,不能让人平白污蔑你,等把那家伙找出来,我非得把他那张嘴给撕了不可。” 孙庆波继续说道。 “的确得好好查查,我也想知道是谁这么恨我。” 孙向阳点点头。 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虽然他也明白,众人对他的感激只是一时的,但不管如何,先好好收割一批经验点再说,他还指望这个奋发向上呢。 哪怕负面情绪也能给他带来经验点,但一边是笑容满面的感激,一边是暗地里抽刀子,指着鼻子骂,三岁小孩都知道怎么选。 而且,有些谣言传着传着,大家也就深信不疑了。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都是些人云亦云的普通人。 谣言之所以这么有市场,被广为流传,就是因为有噱头,能够满足一些人某些阴暗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传谣言的时候,会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自然,越传就越是离谱。 孙向阳一旦形成这种招摇撞骗的印象,今后再想改变,就得多费数倍的力气。 尽管他还没将寻龙尺技能化,不会用,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可一点也不心虚。 他能够找到这口井,纯粹靠自己的‘真本事’。 “行,伱说怎么查,我听你的。” 孙庆波立即说道。 “这些日子,钱婆子跟赵富海那边,有没有人跟他们接触?” 孙向阳率先怀疑的仍旧是这两人。 “别人我不清楚,倒是钱寡妇每天都去送饭,赵富贵反倒是没去过,只是每天一个窝窝头,让钱寡妇给捎去,保证赵富海那小子饿不死就成了,你怀疑是他们两个造的谣?” 孙庆波一副立即就要去找他们算账的架势。 “不好说,甭管是不是,去问问就知道了。” 孙向阳说道。 “问问?” 孙庆波觉得,就算是对方造的谣,估计也不会承认。 但孙向阳既然说去问问,他自然陪同一起。 很快,两人就来到关着钱婆子跟赵富海那个废弃窑洞。 这边显得很荒凉,毕竟没人住,也没人打扫,甚至旁边还有一孔窑洞已经塌陷大半。 而另一孔相对完好窑洞门口,堵着一块四处漏风的木板,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当初,老支书做主,将两人关在这边,直到打出水来再说。 但现在,虽说已经打出水来了,但老支书正忙着,哪有心思理会这两人? 并且,自从老支书跟他一番交心长谈,也让他明白,一个村子里,像钱婆子跟赵富海这种人必定是少不了的。 甚至大多数村子里都有这种人憎狗嫌的人,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奚落,教训孩子的反面。 孙庆波上前将用铁丝绑着的木板解开,外面的阳光洒进去,就能看到在窑洞口,两个身影蜷缩在一些柴草上面。 正是钱婆子跟赵富海。 但两人这会蓬头垢面,脸颊消瘦,在木板移开后,齐刷刷的挣扎起来,眼睛里像是冒着绿光。 并且,在赵富海的脸上还多了些抓挠的痕迹。 而钱婆子的嘴角,也残留着一点淤青。 很显然,这两人曾有过冲突。 原本,孙向阳是怀疑这两人的,但看到对方的模样后,这种心思立即就淡了。 两人这会明显饿的没有半点精气神,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去造谣? 况且,他们造谣说给谁听? 比起他来,两人在双水湾可没有半点人缘,在老支书刻意纵容下,大家恨不能两人去死,谁会发善心来看他们? 钱寡妇倒是每天来送点吃的喝的,但对方那绵软的性子,也不像是会传谣的那种人。 “向阳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放我出去吧。” 等稍稍适应,看清楚来人后,赵富海强撑着身子,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孙向阳面前凑。 “我也不敢了,你放我出去。” 钱婆子同样有气无力的喊着。 “都给我老实点,没有老支书跟向阳发话,你们要是敢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孙庆波直接拦在洞口。 两人也随之停下。 这时,孙向阳不禁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至少在针对自家,编排自己的时候,钱婆子可是没有半点留情。 那咬牙切齿,遗憾自己没被井龙王收走的模样,他至今都记得。 要是因为对方被关了段时间,吃了点苦,看着很可怜,他就原谅了对方,那不说别人,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以后是个人,都敢骑在他头上拉屎。 更何况,孙向阳也实在同情不起来。 所以,放两人出来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他还是将目光落在赵富海的身上。 毕竟相比钱婆子,赵富海以前倒是跟他没什么恩怨。 关键是这家伙平时在双水湾野的很,消息也足够灵通。 或许能问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第三十六章 夺妻之恨? “赵富海,最近有没有人来看过你?” 孙向阳开口问道。 “我哥没来过。” 听到孙向阳的话,赵富海先是有些错愕,随即便用力摇头。 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心里的确有怨气,觉得哥哥没替他求情,说好话,所以才导致他被关进来。 毕竟以往,只要他惹了什么祸,最终都是哥哥赵富贵替他出面。 虽然也没少挨揍,但他都习惯了。 反正仗着哥哥不敢打死他。 他相信,这次也一样。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两天,五天,一直到现在。 他不但没有被放出去,甚至哥哥都没来看过他。 每次都是钱寡妇捎来一个窝窝头,却没有只言片语。 要说心里没怨恨,那肯定是假的,但慢慢的,他便开始慌了。 这时他才发现,如果没有他哥哥,他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孙向阳问他有没有人来看过他的时候,他本能就想到了自己哥哥。 他觉得,孙向阳肯定不希望有人来看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而他哥哥又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他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回答。 更何况,他说的也都是真的。 “那除了你哥跟钱寡妇,还有没有别的人来过?” “没有。” 赵富海毫不犹豫的摇头。 “听说你消息挺灵通的,那你知道双水湾谁对我有意见,看我不顺眼?” 孙向阳继续问道。 而这次,赵富海犹豫了一下,直接看向对面的钱婆子。 要说谁对孙向阳意见最大,那肯定是钱婆子了。 钱婆子的心,也立即提了起来,就在她准备喊冤,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却又见孙向阳摇了摇头。 “除了这个老虔婆。” 尽管当面被叫老虔婆,但此刻,钱婆子却不敢有半点意见。 钱婆子以前撒泼骂街,凭的就是别人不能把她怎么着。 毕竟她都一把老骨头了,真要把她打出个好歹,她直接上对方家里赖着。 可被关在这么这么长时间,终于让她认清楚了现实。 不是没人能治她,而是能治她的人,平时懒得搭理她。 赵富海这边心里却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一個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想起来了,知青点的宋建强有段时间没少骂你,说,说你……” “尽管说就行。” 孙向阳知道后面准没好话,不过却把这个宋建强给记住了。 甚至,他的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些答案。 “宋建强说伱是……癞蛤蟆,还说陈书婷嫁给你,将来肯定会后悔,我还知道,陈书婷嫁给你之前,这个宋建强也对她有些想法,不过现在好像跟那个徐凤霞挺好的。” 赵富海一股脑的把宋建强给卖了。 至此,孙向阳已经可以基本可以断定,那些谣言,大概率就是这个宋建强编排出来的。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宋建强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很高傲的样子,跟双水湾的人合不来。 因为他当初刚来的时候,仗着自己是城里的,有知识,总是喜欢指点江山,说这不行,那不行的,对生产队的工作,也多次提出抗议。 慢慢的,也就变成了个讨人嫌。 除此之外,好像当初陈书婷要嫁给他的时候,对方的确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随后,陈书婷也跟对方划清了界限。 而现在对方之所以跳出来,在孙向阳想来,应该跟徐凤霞有关。 刚刚赵富海也说了,这个宋建强跟徐凤霞好,而恰恰就在前几天,徐凤霞给他送包裹的时候,两人还见过面。 他能够感受到,如今的徐凤霞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想来,徐凤霞回到知青点,便跟宋建强谈过他,觉得陈书婷也不算嫁错人。 但落在宋建强的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 像陈书婷这种气质好,长得好的女青年,受人爱慕也是正常的。 双水湾没结婚的青年,有几个没想法的? 只是大家有自知之明罢了。 但对于宋建强来说,肯定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陈书婷,毕竟两人都是城里来的,都是知识青年。 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可惜,陈书婷却嫁给了孙向阳,他如何能不恨? 本来孙向阳一个病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想针对也不容易。 没想到,现在孙向阳竟然跳了出来,并且一下子成了整个双水湾的英雄。 再加上徐凤霞也开始对孙向阳印象大为改观。 宋建强能受得了? 如今可谓是新仇加旧恨。 出于报复,见不得孙向阳好,他编排出这种谣言,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对方还算个知识青年,这脑袋也比双水湾的社员灵光,编的真像那么回事,符合逻辑。 更重要的是,这个谣言是刚刚出现的,就在他见完徐凤霞之后。 时机,未免也有点太过巧合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向阳自己想象的。 也有可能是他冤枉了对方。 但不管如何,现在总算有了一些线索,不至于连个目标都找不到。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在这里好好反省,过几天,井就砌好了。” 孙向阳最后还是给了赵富海一点盼头。 等井全部砌好以后,估计老支书也就能抽出空来,定下这两人的惩罚。 先前老支书可是把这两人当成预备的替罪羊,如果那边没打出水来,这会两人恐怕早就被老支书给拿来顶包了。 所以说,能够打出水来,也算两人的‘幸运’。 听到他的话,赵富海的眼睛明显一亮,然后痛哭流涕的道谢。 随后,孙庆波重新将木板封上。 “向阳,我知道这个宋建强,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天阴阳怪气的,这次的谣言,肯定是他放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孙庆波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你有证据吗?” “这还用得着证据?除了他,还能有谁?你等着,回头我找人收拾他,我还不信了,这双水湾有他撒野造谣的份?” 孙庆波冷哼一声。 他是没有证据,可他不傻。 孙向阳跟宋建强之间,还需要选择吗? “别急,这件事情我有办法,而且,就算你带人揍他一顿,难不成还能让他把那些话收回去?” 孙向阳摇了摇头。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不断地成长。 而想要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只有一个办法! 第三十七章 儿子,祸事了! 在孙向阳看来,尽管这个谣言说的头头是道,还颇有道理,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谣言不是说,他不会用寻龙尺,是在招摇撞骗吗? 但如果他证明自己会用,并且再找出点别的东西呢? 到时候,那谣言还能禁得住推敲? 况且,一旦证实谣言是宋建强传出来的,以两人过往的恩怨,对方的话还能站得住脚? 恐怕,再也不会相信相信他所谓的‘真相’。 而孙向阳之所以多费功夫,兜这么一个大圈子,甚至还得自证,压根就不是他宋建强有这么大的脸。 真正的原因是,孙向阳今后打算把双水湾打造成自己的根据-地。 他相信,这个游戏锚定在双水湾,肯定有特殊的用意。 既然没办法离开,那就努力的发展。 只有发展双水湾,不断的搞事情,才能收割到源源不断的经验点。 用来提升自身等级,可以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好,有过上辈子的经历,他很清楚,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了。 除了自身等级外,他还能掌握各种技能。 挑水这种废技能就不说了,但是寻龙尺,风水堪舆,寻龙点穴,甚至将来再学点功夫,学点医术。 不说把自己打造成十项全能,可至少也得没什么短板。 而这,却需要近乎海量的经验点。 光靠平日里的感恩,或者仇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像这次打井,前前后后虽然没少浪费时间,可收获也是丰厚。 要是没有这一出,指望如今越薅越少的嘟嘟,分毛不拔陈书婷,以及动真火才会给他提供经验的张桂花,那得猴年马月才能积攒到一千点? 所以,他打算借着这次谣言,名正言顺的再搞一次事情。 要不然还真以为他拿那個宋建强没办法了? 上辈子,各种宫斗戏他可没少看,就算工作以后,职场里各种暗箭,抽冷刀子的事情还少了? 远的不提,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能把宋建强给坑死。 那就是恢复高考。 宋建强可是属于驻扎在双水湾知青点的知青,虽然有资格报名,但得有介绍信才行。 而且,真以为如今报名参加高考没有正审这个环节? 老支书随便一封检举信,都能让宋建强失去这个资格。 考试没能考上,固然痛苦,但毕竟是尝试过了,明年可以继续。 可如果,连试的资格都没有呢? 尤其是宋建强为人骄傲,会认为自己考不上? 到时候恐怕比杀了他都难受。 所以,孙向阳这次准备用牛刀,真正要杀的,压根就不是宋建强,对方顶多属于牛身上的苍蝇。 “什么办法?” 孙庆波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你要是有心,可以试着找一找,当初宋建强亲口跟谁说的这个谣言,找到以后,先稳住对方,我有用。” 孙向阳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计划。 倒不是信不过孙庆波,而是那个计划他还没考虑周全,总得给他个两三天。 而且,寻龙尺也还没转化成技能。 但关于这个,他反而不怎么担心,因为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转化为技能,也就在这一两天的事情。 说不定待会回家的路上,灵光一闪,就自个掌握了。 一旦他自己入门,转化成技能,就可以用经验点提升技能的等级,中间不知道省下多少苦功。 要是没这点,他吃饱了撑的,才会想去学更多的技能。 可同样的,技能多了,消耗的经验点也就多,他就得努力的收割经验。 所以,这是一个难以解开的循环。 “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好了,保证能把那家伙揪出来,竟然帮着外人造谣,哼!” 孙庆波拍着胸口保证。 他为人本就机灵,跟谁也能处得来,也就是说,交游广阔。 要不然也不会在谣言刚刚兴起的时候,他就先一步知道了。 不过跟他说起此事的那人,也是支支吾吾的,估计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顺着这条线去查,肯定能找到。 他这次,可是奉了孙向阳的‘命令’。 他就不信对方敢不给这个面子。 哪怕谣言里,说孙向阳是在招摇撞骗,可这玩意,谁敢赌? 毕竟传个谣,吹吹风是一回事,真让自己上阵,哪个不心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看着孙庆波浑身充满干劲的离去,孙向阳也扭头回了自家。 嘟嘟正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 先前她倒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孙向阳,但打井队那边,现在正在砌井,到处都是砖头石头,她在那边根本没有地方玩,而且孙向阳担心她磕着,干脆就将她留在家里。 听到有动静,嘟嘟抬起头。 “爹。” 甜甜的叫了一声后,她又继续低下头。 她现在已经不玩溜溜球了,前几天,跳跳哥给了她一本小人书,还跟她介绍了里面的妖怪。 那个唐僧,是知了变的,骑的白马是龙变的。 还有个拿棍子的猴子,一个猪妖,沙和尚,组成了师徒四人。 跳跳哥还跟她说,等以后他们两个拜了她爹当师父,跳跳哥就是大师兄,她是小师妹。 看在跳跳哥给她小人书的份上,她高兴的答应下来。 孙向阳看了一眼嘟嘟手里的西游记连环画,也没在意。 这玩意用不着识字就能看懂。 反正他记得,上辈子他小的时候就看过不少。 毕竟谁还没个童年了。 相比陈书婷总是想教嘟嘟学算术,孙向阳无疑更加‘纵容’嘟嘟,让她先有个快乐的童年再说。 学习的这种事情,等上学以后也不迟。 什么输在起跑线上这类话,他向来嗤之以鼻。 等嘟嘟长大,他这个当爹的,早就给她攒下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嫁妆了。 所以只要嘟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保证秉性不歪,就可以了。 进屋后,孙向阳将那本水龙经拿出来,就坐在嘟嘟旁边,认真的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桂花跟陈书婷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儿子,祸事了。” 【周一,冲榜,求几张月票跟推荐票,感谢诸位大老爷!】 第三十八章 火力全开 “娘,别急。” 孙向阳合上书,不紧不慢的说道。 “火都烧裤裆了,你还在这不紧不慢的。” 张桂花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孙向阳,这刚出息了没几天,她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就要被打回原形,她可接受不了。 “是外面有人造谣的事情吧?” 孙向阳问道。 “你都知道了?” 张桂花先是惊诧,随即就更怒了。 “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不去找老支书,不去把那造谣的抓出来?”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还能给人家堵上不成?这件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会解决的。”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坐在家里看那些破书就能解决了? 不行,我去找老支书。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造的谣,非得把她那嘴撕烂。” 张桂花跟先前的孙庆波如出一辙,似乎除了把嘴撕烂,也就没别的了。 只是,不等张桂花去找老支书,就见老支书阴沉着一张脸,紧随而至。 很明显,那猛如虎的谣言已经彻底传开了,比想象中的要更快。 “老支书,我儿子为了给村里找水,差点没被活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被你拉着去找水,现在水找到了,井也打出来,怎么就要过河拆桥了?” 张桂花抢先一步,把话丢过去,狠狠砸在老支书的脸上。 老支书那本就阴沉的老脸,顿时更加难看了。 这次,他是丢人丢大了。 前不久,他还拉着孙向阳,传授他那些管理村子的经验,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结果得意了还没多久,就被人给偷了老家。 所以张桂花这些话,比揍他一顿还要让他难受。 “向阳他娘,伱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给你家,给向阳一个交代。” 老支书掷地有声的说道。 “交代?前阵子,老虔婆那事,你就说给个交代,结果呢?到现在那老虔婆还被关着,这下好了,连活都不用干了,我看这次肯定还是她造的谣。” 张桂花的火力一如既往的强盛。 原本想着儿子今后有出息了,她也就能少操了心,到头来却发现,这个家,离了她还真不行。 光只靠儿子跟儿媳妇,能被人给欺负死。 老支书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钱婆子的事情,不是他不作为,哪怕他的本意是给双水湾留個靶子,但上次的事情也不可能轻飘飘的揭过,该惩罚的,肯定还得惩罚。 但这不是因为忙着砌井给耽误了吗? 所以就想着多关个几天。 而且,被关在那废窑洞里,可谈不上什么享福,他还特意跟钱寡妇以及赵富贵打了声招呼,饿不死就行。 要不然以赵富贵那家庭条件,也不至于每天只拿一个窝窝头。 再加上现在晚上越来越冷,而那边除了一堆干草,可没有被子。 还有就是精神上的折磨,更令人煎熬。 甚至还不如干脆揍一顿,哪怕把腿打断,可至少能躺家里,有吃有喝,晚上还冻不着,更不用每天都担惊受怕。 孙向阳没说话,他之前就去找过钱婆子跟赵富海,确定这次造谣跟两人没关系。 但这会,他娘正在气头上,他如果替钱婆子说话,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跟女人,哪怕是中年女人也不能讲道理。 那就只能委屈一下老支书了。 “这件事怪我,回头我就把那老虔婆收拾了,不过这次的谣言,我打听了下,跟钱婆子无关,以她那只会胡搅蛮缠,撒泼打滚的性子,也编不出这样的谣言。” 老支书也不傻,在听到谣言后,就判断出,这次的‘敌人’有点道行。 并且他还不放心,特意去找过钱婆子跟赵富海,也知道了孙向阳先前去过的消息。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看了孙向阳一眼。 要不怎么说这小子以前都是装的呢? 他估摸着,孙向阳也明白事情跟钱婆子无关,但这会,愣是不开口解释,推着他来堵枪口。 这是一个老实人能做出来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儿子以前只知道窝在家里,能跟谁有仇?” 张桂花的逻辑很简单,谁跟她儿子有仇,谁的嫌疑就最大。 不过正常来说,她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毕竟就算犯罪,也还讲究个动机。 “娘,你先领着嘟嘟进屋,我跟老支书说说话。” 孙向阳估摸着张桂花的怒火发的差不多了,终于开口。 “奶奶。” 这时,嘟嘟也很有眼力劲的上前,拉住张桂花的手。 “一个个,没个省心的。” 张桂花嘟囔了一句,但还是拉着嘟嘟进了屋。 而陈书婷却站在那里没挪脚。 孙向阳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让她离开。 “向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支书也有些琢磨出味来,便直接问道。 “嗯,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 孙向阳点了点头。 “是谁?” 老支书眼睛一瞪,怒火已经开始酝酿。 “宋建强。” “什么?” “是他?” 老支书跟陈书婷都没忍住,大概是怎么都想不到,这造谣的人,竟然会是知青点的宋建强。 但终究还是陈书婷反应快,并且也意识到了什么。 “是因为我?” “差不多吧,当初你嫁给我,他可没少说闲话,就等着看咱俩的笑话呢,结果我现在成了双水湾的英雄,他心里估计不平衡了。 再加上前几天,徐凤霞见过我,倒是对我印象改观了不少,估计回到知青点,没少提起这事。 而且我还听说,现在宋建强想跟徐凤霞谈对象。 这么算下来,新仇加旧恨,他针对我,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证据。 不过我已经让孙庆波去找了。” 孙向阳缓缓说道。 “那肯定就是他了。” 突然,陈书婷笃定的说道,那语气,就连孙向阳都有些意外。 这婆姨现在都这么信任他了吗? “我看也是他,既然知道了是谁,那剩下的就简单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老支书更是二话不说,就打算去找人。 相比钱婆子跟赵富海,可以缓缓,这次的谣言却不能听之任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处理妥当了。 “老支书,您先别急,我这里还有点别的想法。” 孙向阳却叫住了老支书,后者顿时疑惑的看着他。 想法? 什么想法? 【感谢诸位大老爷一臂之力!】 第三十九章 升米恩,斗米仇 “您觉得咱们双水湾怎么样?” 在老支书跟陈书婷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孙向阳问道。 “穷!” 没有任何犹豫,老支书脱口而出。 在整个公社下面七个生产大队中,双水湾绝对是倒数第一的有力竞争者。 虽然说如今都穷,但那也是能分出一二三高低的。 双水湾之所以穷,也不是单纯的因为老支书不给力,而是因为这边要啥没啥。 站在高岗四处望望,连树都找不到几棵。 每次刮大风,外面都是黄土漫天的景象,出去走一圈,身上的土都能抖下二两来。 而且,这边除了随大流种地,也没什么可以发展的特色。 像金家沟,虽然距离双水湾不算远,但人家那里有一口煤井。 沙坪坝倒也缺水严重,但石头多,那边的石磨石碾子,更是远近闻名。 别的大队,要么建砖厂,要么地好。 反观双水湾,那是要啥没啥。 前两年,老支书倒是召集人,商量着是不是在双水湾也建个砖窑,可合计了半個月,愣是没了下文。 也不是建不起来,而是双水湾的路难走,缺牲口,烧了砖头,往外拉太困难。 说白了,就是收获跟付出不对等。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老支书随即就充满期待的问道。 “我是觉得,既然金家沟那边有煤井,咱们双水湾,难道就什么都没有吗?” “煤井?你说咱们双水湾下面也有煤?我就说嘛,咱们双水湾也不比金家沟差,凭什么他们有煤,咱们这里就没有?肯定是前些年来的勘探队看走了眼。” 这下,老支书彻底来了精神,激动的脚都有点不着地。 “老支书,您先别着急,双水湾有没有煤,谁也不敢保证,我的意思是,先找一找再说。”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没找?” 老支书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 “你是想用寻龙尺找,然后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可万一要是没有呢? 怎么办? 而且你也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就算你真找到了,对方能造谣一次,难道还不能造谣第二次? 还有,你看着村里困难,想帮着大家找条出路,那是大家的福气。 但不是我泼伱冷水。 我当支书这些年,看得最多的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现在帮了他们,的确会让他们感激你,但这种感激,能持续多久? 今后要是再遇到困难了,找到你,你帮还是不帮? 而且,你又能帮多少? 你自家还过不过日子了?” 老支书冷静下来以后,便开始分析着。 他能把话说到这份上,足以说明他是真的把孙向阳当成了自己人,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否则换个势利点的,恐怕孙向阳刚刚出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去找了。 甚至这跟之前找水还不一样。 村里没水,大家就只能去远处挑,每天都会浪费不少时间,生产队的活干的就少了。 并且冬天一旦下雪,路上结冰,就更没法去挑水了。 所以老支书才会显得迫不及待。 但要说帮着双水湾发展,那肯定是大好事,他也会举双手,全力支持。 可问题来了,到底是发展双水湾,让大家日子过好一点重要,还是孙向阳这个人重要? 当老支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无疑有了答案。 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孙向阳步他爹的后尘。 毕竟失去了一次,才令人更加懂得珍惜。 不发展,大家也就这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往后难道还活不下去了? 穷点就穷点,最起码饿不死,渴不死。 但要是因为某些人的贪婪,自私,伤透了孙向阳的心,甚至出点什么变故,导致孙向阳一家子都搬走了呢? 以后再遇到这种没了水,甚至一些别的重要问题,谁来解决? 就算不管别人,说自私点,他还想着等死了以后,让孙向阳帮忙找块风水好的地方埋了。 当然,这只是他想的最坏的结果,毕竟只要他在一天,肯定不会让人‘欺负’孙向阳。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都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否则他宁愿维持老样子。 “那您的意思是?” 孙向阳故作疑惑的问道。 老支书说的那些道理,他难道不懂吗? 他爹的例子还摆在那里呢。 这次的谣言,同样如此。 但他跟老支书的出发点却不一样。 老支书觉得,他给的太多会把双水湾的人嘴巴给喂刁,胃口也会越惯越大。 迟早会造成升米恩斗米仇。 而孙向阳想要收割经验,就得不断的搞事情。 但普通的方法,类似那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实在见效太慢,所以才想借着谣言的机会再来一次。 就好比先前找水,打井,直接一波肥。 只有这种涉及到双水湾所有人利益的事情,才能引发共鸣。 老支书刚刚那股子兴奋劲,因为什么? 因为双水湾如果真的能够找到煤,哪怕只是个小煤矿,都足以立即改变双水湾的现状,大家再也不用苦巴巴的盯着地里那点庄稼。 在这缺水少地的陕北小农村,种地也就只能是饿不死,但凡有点别的资源,都能立即改善大家的生活水平。 如果没有这个游戏系统,没有锚定在双水湾,趁着这次恢复高考的机会,孙向阳说什么也会走出去。 但现在,他就像被拴住了一般。 不是真的走不了,而是他舍不得。 尽管现在双水湾偏居一隅,巴掌大的地方,穷的尿尿都舍不得跑别人地里。 但事在人为。 毕竟高考都要恢复了,那改开还远吗? 等那春风吹过,才是他真正大展拳脚的时候。 尤其是他那游戏系统,太适合发展一个地方了,仿佛就是为了这个量身定做的。 能够寻找水脉,打出井来。 换个理解,不就是能够在自己的领地里找到资源吗? 那么,双水湾到底有没有别的资源? 甚至孙向阳还有一个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又充满诱惑的想法,等着他去验证。 当然,眼下的重点还是先找到属于双水湾的特色资源。 不过老支书的话,无疑也是有道理的。 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不能不防。 第四十章 寻找资源点【求追读!】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能急,得从长计议。” 老支书缓缓说道。 作为双水湾的老支书,要说不想看到双水湾发展,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那是假的。 但也得讲究办法不是? 既不能让坏人占了便宜,也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至于说谁是坏人,谁是老实人,还需要说吗? “这样,你用寻龙尺悄悄的找,要是真的能有发现,咱们就双管齐下,先把造谣的家伙处理了,然后演出苦情戏,恢复你的清白,再宣布这个大好消息。 要是什么都没找到,那也是命,大家以前怎么样,今后还怎么样。 只把造谣的那家伙处理了就好。 总之绝对不能轻易就把好东西拿出来,哪怕你的心思是好的,可有时候,好心也会变坏事。 所以必须先得把事情掰扯明白了,这样对你,对双水湾都好。 不然的话,给了大家希望,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会让人怨你。” 老支书说出自己的计划,可谓是考虑周到。 “行,那就听您的。” 孙向阳痛快的点点头。 其实对于造谣者,只要有了怀疑对象,想找到人证,实在太容易了。 毕竟这里是双水湾,除了那几户外来的,还有知青点的知青,这里的男人都姓孙。 而且,这可不是隔着网线造谣。 如果造谣的真是宋建强,他肯定要把消息说给别人听,才能不断的扩散。 有孙庆波,最重要的是再加上老支书亲自出面,要是还找不到第一手人证,他这些年的支书,那就白当了。 至于找资源,孙向阳反倒不是太担心。 老支书交代完,就急匆匆的离开,院子里只剩下孙向阳跟陈书婷。 “需要我去知青点打听一下吗?” 陈书婷也不废话,干脆的说道。 甚至在她看来,这件事情主要责任在她。 以前住在知青点,宋建强的确对她表现出一些想法,但她早早就看清楚对方的为人,所以向来是敬而远之。 哪怕她之后嫁给了孙向阳,对方也没死心,多次在她面前诋毁孙向阳。 尽管那个时候孙向阳仍旧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在陈书婷看来,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她已经嫁给了孙向阳,那就是孙向阳的女人。 自己的丈夫就算再不堪,也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 将对方狠狠骂了一顿,并且威胁,如果对方再敢纠缠,她就去找老支书,对方这才偃旗息鼓,不再纠缠她。 只是没想到,随着孙向阳最近的表现,渐渐证明她的眼睛没瞎,反而让宋建强心理失衡起来。 所以就想用谣言把孙向阳给毁了。 陈书婷记得,在知青点那会,宋建强就喜欢说一些小道消息,仿佛是为了彰显自己消息灵通,甚至时不时的引经据典,评判这个,评判那個的。 因此,先前孙向阳说出怀疑对象时,她基本就能断定,这次的罪魁祸首,就是宋建强。 既然是因为自己而起,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不用,你现在在知青点,可是属于外人,去了也是里外不讨好,有老支书在,伱就放心吧,跑不了他。” 孙向阳摇了摇头,婉拒了这份好意。 “嗯,需要我的话就说,我可以帮你作证,把他的真面目跟大伙说出来。” 陈书婷现在已然有了些夫唱妇随的架势。 不温不火的日子里,两人的感情却在慢慢升温。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一段时间,陈书婷都感觉自家丈夫变得让她有些陌生,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她都在心里琢磨。 自家丈夫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是从那次大难不死之后吧? 是因为开窍了? 尤其是对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股自信,仿佛没什么事情能难住他一样,跟眼下的双水湾,有点格格不入。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孙向阳,正不断的吸引着她。 相比过去,她也更喜欢现在的丈夫。 陈书婷说完,也进了窑洞,而孙向阳则继续蹲在门口,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双水湾能有什么资源? 心里想着,他再度将面板召唤出来。 姓名:孙向阳 身份:村民 等级:1(0/500) 剩余经验:923点 技能:挑水【初学乍练】 1级,代表着他的玩家等级,后面的500点,是升到2级所需要的经验。 而剩余的经验,仍旧是923点,跟前两天一样。 这也说明,通过打井收割的经验,暂时达到了一个瓶颈。 原本想着等过几天井砌好了,老支书召集人,好好热闹下,最后再搜刮一波,突破一千点大关。 只是没想到,半路又冒出了造谣这一杠子。 虽说负面情绪,也能生成经验点,但他却不愿意弄的声名狼藉,这样也不利于今后的发展。 不过现在嘛,正如老支书所言,找到资源,双管齐下。 然后再打造一出苦情戏。 人都是有补偿心理的。 当知道自己冤枉了一个好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愧疚,所以当证明了他的清白,并且还‘分享’出一块大蛋糕的时候,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也就意味着,他能收割到更多的经验点。 对于孙向阳来说,搞钱,远远不如搞经验点来的划算。 毕竟现在就算有钱,也不敢声张,只能偷偷摸摸的。 像八十年代那些万元户,是很遭人嫉恨的,甚至是会被歧视。 因为那会,大家的思想仍旧停留在劳动最光荣,以身为工人而自豪。 基本上,最先发家的多数都是那些没有正当职业,游手好闲,又有点小聪明的人。 俗称,个体户! 你要是个体户,找了女朋友,去对方家里,未来丈母娘都不会拿正眼瞧你,甚至还会讥讽你两句:什么个体户,不就是街上摆摊的二流子吗? 可见,八十年代的有钱人,万元户,到底有多么的不受待见。 而经验点就不一样,这玩意只有孙向阳自己知道。 提升等级,身体强壮,百病不侵。 提升技能,医术,武术,甚至是风水一类,那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学会了,一辈子都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更可以成为今后安身立命的资本。 想到这里,孙向阳在心里默念。 “系统,消耗经验,寻找资源点。” 第四十一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中午,孙向阳心不在焉的啃着窝窝头。 要是换做往日,张桂花少不得要说几句,但她也知道,儿子正在为外面的谣言忧心,也就没打扰。 这次的事情,跟以前不同。 以前,谁要是找她家的麻烦,她直接就给骂回去。 但现在,外面那些谣言却不是她骂两句就能消失的。 搞不好,儿子都会身败名裂。 更重要的是,她可是知道‘真相’的。 殊不知,孙向阳之所以心不在焉,压根就不是为了外面谣言的事情。 那会他消耗了足足300点经验,总共找到了三个1级资源点。 而这三个资源点里,就包含着那条地下水脉。 所以,有点小坑。 不过,孙向阳这会的心思却不在水脉上,而是其中两条提示,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发现1级资源点肥沃的耕地72亩。】 【发现1级资源点贫瘠的耕地310亩。】 先不说同样是1级资源,为什么要有肥沃跟贫瘠之分,但上面那个肥沃的耕地72亩,哪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双水湾还有这等耕地? 下面那個贫瘠的310亩他倒是知道,就是那一块块的梯田,密密麻麻的,加起来也差不多有这个数。 也就是说,双水湾三百口子人,人均只有1亩耕地,少得可怜。 更关键的是,这些耕地贫瘠。 别的地方可能亩产四五百斤小麦,但这里,亩产也就两百斤。 等交了粮食,再分到每家每户手里,那是真的不够吃。 好在这边除了小麦还能种植土豆,玉米,小米,这些粗粮之类的,产量要稍微高一些。 如果双水湾能平添72亩肥沃耕地,绝对属于天大的好事。 别看这72亩连之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但这可是被着重标出来的肥沃耕地。 什么概念? 收成差不多是之前耕地的一倍。 也就是说,这72亩地,种小麦为例,最起码亩产400多斤。 这么一算,就相当于150亩原有的梯田。 等于直接增加了二分之一的粮食。 这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什么? 以往,双水湾不是不想种更多的地,而是能够开垦出来的,适合种粮食的地,也就那么多。 有些地,就算开垦出来,不说颗粒无收,估计到头来说不定连种子都挣不回来,白白浪费时间跟劳动力。 加上双水湾没有特色资源,大家就只能守着那三百亩地过日子。 但现在,却有了新的选择。 根据红点标记的位置,这72亩肥沃耕地位于双水湾的上游。 孙向阳不知道双水湾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但是如果将大家现在去挑水的那个山沟沟,跟大家居住的这道沟壑结合在一起,差不多就是个‘人’字形。 双水湾跟那挑水的山沟沟,正好处于‘人’字下面一撇一捺上,而那72亩肥沃耕地则处于交接,又稍稍偏向双水湾的位置。 但根据孙向阳的记忆,那边好像一片荒凉,什么都没有啊。 难不成另有隐秘? 同时,孙向阳在刚刚在消耗经验搜寻资源点的时候,隐隐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就好像他第一次想要找井的时候,虽然游戏系统没有给出反馈,但他却有种感觉,是自己经验点不够。 眼下也同样如此。 这是不是意味着,双水湾除了这三个1级资源点外,还有2级,甚至3级资源点? 但他因为经验点不够,所以无法显示出来? 那会是什么? 煤矿? 铁矿? 还是金矿? 但不管如何,这次的尝试都证明,双水湾并非一无所有。 而且现在就算给他一座金矿,他也没法挖掘,只会引来饿狼,一口将他吞了。 反倒是那72亩肥沃耕地,刚刚好,更适合如今的双水湾。 毕竟饭得一口一口的吃。 想到这里,孙向阳将手里的窝窝头放下。 这饭,是不能再吃了。 “吃不下?” 张桂花看着他。 “不是,接下来两天就别做我的饭了,我得饿饿肚子。” 孙向阳说道。 “饿肚子?你这又是要干嘛?咱们家的粮食虽然不多,但也用不着从你嘴里省。” 张桂花不满的说道。 反倒是陈书婷,若有所思的看着孙向阳。 “不是为了省粮食,我接下来得演一出戏,这吃饱了,可演不出虚弱的感觉。” 孙向阳也没瞒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他需要用一种元气大伤的模样来示人,让双水湾的人明白,他为了找到72亩肥沃耕地,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说不定就折了寿。 这样一来,今后再有人贪得无厌找他帮忙的时候,他也可以用这种借口,不是不愿意帮,而是付出的代价太大。 谁要是死缠着不放,那简单了,你把命数,把寿元借出来,我立即帮你的忙。 什么? 你不愿意? 你自己都不愿意,凭什么要求我损耗寿元帮伱? 来来,咱们让双水湾的老少爷们评评理。 总之,哪怕孙向阳什么损失也没有,但也必须要装作损失巨大的样子。 就好比老支书上次跟他说过的话。 先前举报他爹的那人突然得疾病死了,而老支书‘恰好’又看到他爹去对方家祖坟转悠了两圈。 并且那人死后,他爹身子就垮了。 老支书心里一琢磨,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哪怕他爹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甚至当着老支书的面否认,你问他信不信。 眼下孙向阳做的,就跟这差不多。 只不过他不擅长演戏,也假装不出元气大伤的模样。 这就好比你让一个满脸红光,吃的肚子浑圆的人去演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他能演出来才怪。 孙向阳也是如此,既然演不出来,那就干脆来点真实的,狠狠饿个两三天,走起路来都打飘,压根就不用演,别人一看就像是伤了元气,亏了根本。 再加上之前听信谣言的怀疑所生成的愧疚,以及他为整个双水湾的付出,那感激还不得翻倍? 虽然手段有点‘下作’,但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更何况,不管那口方便大家吃水的井,还是随后要找出来的72亩肥沃耕地,都切切实实的改善了双水湾的困难,让大家都得了利。 他就算从中谋取一些私利,也谈不上什么过错。 就算圣人,也得自己先吃饱饭,掌握了知识,才能拎着剑去谈教化。 下午,孙向阳便拎着寻龙尺开始到处晃悠。 第四十二章 寻龙尺技能化! 在孙向阳拎着寻龙尺到处晃悠的时候,不少人都露出惊奇的目光。 这是又要干嘛? 继续找水? 可井都已经打出来了,再找到又有什么用? 总不能打两口井吧? 但随后,也有一些人明白过来,肯定是跟那个谣言有关。 孙向阳这是想证明自己会用寻龙尺,能够继续找到水。 之前大部分人听到那个谣言后,也是半信半疑的,但不管如何,孙向阳都解决了大家吃水困难的问题,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可也有一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笃定了谣言就是真的。 毕竟以往孙向阳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变这么厉害了? 有这本事,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非得装病秧子? 然后就有人撇嘴,就算孙向阳找到了,谁去打井验证? 他自己去挖? 对于双水湾社员们截然不同的态度,孙向阳也能感觉到。 只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冷笑。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还没正式吃上,就先把他这个挖井人踹了? 真当他没一点脾气? 原本,他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再把井填起来吧? 但这次寻找到的那72亩肥沃耕地,却让他有了主意。 回头他就让孙庆波找找,但凡这次鼓噪,骂他的,都拿小本本记下来。 等那72亩肥沃耕地公布,赚完第一波经验点,然后他跟老支书谈谈,双水湾大队,是时候成立第三支生产小队了,到时候由他当这個第三小队的队长,顺便看看游戏面板上村民那一栏,会不会有变化。 而这第三支生产小队,今后将负责开垦种植那72亩肥沃耕地,骂他的,自然就别想加入了。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不同。 但实际上,这里面的区别大了。 双水生产大队原本有两个生产小队,根据人数,差不多平分了原有的梯田,每次收粮食,这两个生产小队也是分开统计的,各自负责各自的社员。 自然,这粮食分配起来也是如此。 只不过以往,两个生产小队几乎没有什么差距,今年你多个千八百斤,明年我多个千八百斤,平均到每个小队的社员头上,真看不出什么来。 但要是第三支生产小队成立,并负责那块肥沃耕地呢? 今后那边的粮食绝对远远超越之前的两个生产小队,就算交完粮食,分配完基本口粮后,剩下的粮食,也绝对更多。 换而言之就是,同样是十工分的日值,第一第二小队每个日值可能最多五毛钱,但第三生产小队每个日值差不多七毛,八毛。 这差距不就来了吗? 至于说不满的社员想要去闹? 当孙向阳团结了老支书,团结了大部分人,并涉及到粮食的时候,你闹一个试试。 这人啊,不怕都穷,就怕身边的人比自己富。 而幸福往往也是通过对比出来的。 孙向阳的计划就是拉一波,打一波,这样感激他的人就会更感激,仇恨他的人也没关系,终究只是少部分罢了,这部分人,你就算对他再好,也白搭。 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感激他。 而这小部分人,往后还能给他提供负面情绪转化的经验点。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画大饼,拖个几年,到时候可就要分地到户了。 从生产队的模式,彻底转变为承包。 所以无论怎么看,孙向阳都不会吃亏。 更不可能别人骂他两句,他再舔着脸把好处送上门。 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72亩肥沃耕地,就是他的根基,也是他的试验田。 转了一圈,赚足了目光后,孙向阳一拐,根据标注出来的那个红点,来到目的地。 这边的地形是一条狭长的沟壑,底部也就二三十米的宽度,相对比较平缓,但那薄薄的黄土下面,却密布着经年累月冲刷来的碎石,除了有几棵歪脖子树,几乎看不到别的植物。 “肥沃的耕地?” 孙向阳看着红点重叠的位置,禁不住有些怀疑,是不是系统对肥沃的耕地有什么误解? 他就说嘛,这边离着双水湾不远,甚至就属于双水湾的地方,要不然他的游戏系统也不可能搜寻到。 这么多年来,这边几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也从未听说这里能种庄稼。 但随后,孙向阳又觉得不对劲。 村里开垦出来的那些梯田,在系统的评价是贫瘠,那么就足以说明,系统的判定标准,是以他的认知为基础的,那么他的脚下,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难道那肥沃的耕地被碎石跟黄土掩埋了?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始终没有人发现?”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孙向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双水湾的人,也不是几百年前就世代居住在这边,真要严格的说起来,双水湾有人定居,形成村落的历史,也就从兵荒马乱那会开始的,满打满算才四五十年历史。 就算有人对这边好奇,拿着撅头刨两下,发现下面多是碎石后,也就不会在意了。 关键是这边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正常而言,也不会有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跑这边来使劲往下挖。 即便挖出下面的土来,也不会觉得这边适合耕种。 这估计也是唯一的解释了。 不过就算碎石下面的土地可以耕种,想要把这里清理出来,也不是一个小工程。 但孙向阳仍旧相信,如果老支书知道这下面可以当耕地,并且土壤肥沃,绝对不介意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 毕竟相比那口井,这里才是真正的百年大计! 有了这72亩肥沃耕地,就算那边的梯田里颗粒无收,也能保证双水湾饿不死人。 确定了答案后,孙向阳突发奇想,举起寻龙尺,沿着这条沟壑缓缓往前走,仔细感应着手里寻龙尺的变化。 当他整个人沉浸其中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慢慢被下意识遗忘,眼睛里,心里,所思所想,只有手里的寻龙尺。 同时,水龙经中的一段话在他脑海中闪过:水曲似金钩,左转抱身来,富贵此中求。 蓦然,孙向阳感觉手里的寻龙尺似乎轻轻一颤,仿佛有股电流经过,刺的他双手一麻。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提示。 【你领悟了寻龙尺技能。】 第四十三章 孙向阳:我是大局? 回去的时候,孙向阳走路都感觉轻快了几分。 寻龙尺技能化,最大的意义就在于,他就算离开双水湾范围,也可以使用。 就好比上次刘春花邀请他去沙坪坝帮忙找水一样,除了不愿意掺和外,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能够找到村里那口井,靠的不是寻龙尺,而是直接消耗技能点找到的。 可现在,就算不依靠系统,光靠寻龙尺,哪怕没法找的那么精准,可想要找到水,估计也有了几分把握。 如同之前的挑水技能,假如系统消失了,他就不会挑水了吗? 所以,技能化,就代表着掌握,彻底成了他自己的能力。 今后也算是有了一技之长。 快到村口的时候,孙向阳就看到老支书带着孙庆波大步朝他走来。 “向阳,找到人了,就是那个宋建强造的谣。” 刚刚靠近,孙庆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 “早上你跟我说完,我就捋着找了找,最后发现是孙大嘴先传开的,我跟老支书找到他家,他还不承认,结果被我一诈就给诈出来了。 是宋建强给了他一块钱,让他在私下里传谣,这个夃老敢帮着外人造你的谣,这次非得把他的舌头拔了。” “孙大嘴愿意站出来指证宋建强吗?” 孙向阳问道。 “这可由不得他。” 孙庆波冷笑一声。 “老支书,您看……” 孙向阳又把目光望向一旁的老支书,对方这会正端详着他手里的寻龙尺,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孙大嘴那边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找人通通气,明天一早开会,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那宋建强会怎么处理?” 相比别的,孙向阳更关心这個问题。 “如果他只是造谣,顶多就是通报批评,关禁闭,不过他既然花钱让孙大嘴传谣,问题就严重了,这是在贿-赂别人,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必须要严肃处理。 这件事情我打算通知社里知青-办,他不是团员吗?必须得开除,然后通过劳动进行改造。” 老支书义正严词的说道,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双水湾如今的大好局面。 而且,宋建强跟钱婆子这几个外来户还有些不一样。 那几家早就在双水湾安家,跑都跑不了,什么撒泼打滚骂街,甚至是打架,老支书压根就没看在眼里,甚至还有意纵容,就是为了给村里立个靶子,省得窝里斗,同时让大家看看,有些白眼狼是喂不熟的,只有自己人才靠得住。 但宋建强却是知青,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有背景的。 这手段用起来,也就不一样了,必须得由上而下。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处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孙向阳就代表着双水湾如今的大局。 否则换个造谣的对象试试? 这点,孙向阳自然也明白。 他对双水湾越重要,也就越安稳。 至于对宋建强的处理,他倒是没有提别的意见,甚至这个结果比他一开始想的要更好。 因为宋建强一旦被开除团员,并进行劳动-改造,那么等高考恢复之后,他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都不需要老支书特意写信。 而宋建强呢? 不仅仅是身份没了这么简单,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知青复习,通过高考就能回到城里,而他却被彻底栓死在双水湾,就算今后有回城的机会,也轮不到他的时候,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远比别的处罚,更管用。 要说宋建强也挺‘聪明’一人,不应该犯傻才对。 但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因为女人而嫉妒眼红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甚至在他固有的印象中,孙向阳仍旧是那个病秧子,他觉得,即便造谣,也不会有人管,只需要看着孙向阳重新被打落尘埃就好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孙向阳给毁了,这样才能证明他当初对陈书婷说的话是对的。 也证明,陈书婷跟徐凤霞,都看错了人。 可惜,他错估了孙向阳如今在老支书心目中的分量。 那可是心头肉。 动孙向阳,那就是在掘双水湾的根。 他能放过对方才怪呢。 “向阳,你看这么处理怎么样?” 老支书最后甚至还问了孙向阳的意见。 “挺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 倒是一旁的孙庆波有些不平,“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我看最好是把他抓起来,然后咱们开……” “再满嘴放炮,我抽你。” 老支书不等孙庆波说完就将他给打断,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孙庆波被吓得一缩脖子,紧紧把嘴巴给闭上。 这时,老支书才重新看着孙向阳。 “向阳,伱刚刚这是去转了转?” “对。” “那煤矿?” 很显然,即便到了这会,老支书仍旧没死心,眼巴巴的看着孙向阳。 毕竟陕北这边,最大的特产就是煤矿。 看看那些有煤矿的生产队,再瞅瞅地里刨食的,差距实在是大。 一旁的孙庆波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题,眼睛顿时瞪大,心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双水湾有煤矿? 以后就不用种地了? 也不用再去买炭了? 冬天那火炕,也能使劲的烧了? 外面的大姑娘,也要挤着往双水湾嫁了? 他也能娶上婆姨了? 这一刻,孙庆波脑袋里不知道闪过多少念头,激动的脸都红了。 然后他同样期盼的死死盯着孙向阳,就等对方点头,说有。 “没找到。” 孙向阳摇了摇头。 老支书眼里的期盼立即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不过他还是勉强笑了笑。 “也对,当年勘探队都没在双水湾找到煤矿,那就说明咱们双水湾没那个富贵命。” 如果说先前老支书还能欺骗自己,那现在,就是梦醒了。 至于孙庆波,也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酸酸的。 “老支书,您先别急,我虽然没发现煤矿,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孙向阳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 老支书声音猛地提高几分,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向阳。 第四十四章 挖开就知道了 “不是煤矿,难道是……石油?” 老支书这次嘴皮子都哆嗦起来。 相比而言,他更希望能发现煤矿,因为普通小煤矿双水湾生产队自己就能挖。 但如果没有煤矿的话,石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那玩意,就不是双水湾能玩得转的了,得上头出面才行。 到时候人家指头缝里随便漏点,也够吃的。 听着老支书的话,孙庆波的心再度提了起来,满脸紧张,不敢喘气的看着孙向阳,生怕对方再说出一个没有。 “也不是石油。” 孙向阳回答。 “咳咳。” 孙庆波没忍住,一下子就岔了气。 老支书这会也顾不上搭理他,满脸苦笑的看着孙向阳。 “行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 “对,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下面既不是煤矿,也不是石油,但依着我对双水湾地形走势,水脉流动情况,基本确定那边属于明堂环抱,金腰玉带的格局。 这种风水格局通常代表着生生之气,也就是生机勃勃之相,再加上我用寻龙尺勘查了一番,觉得那边应该有点东西。” 孙向阳缓缓说着,里面那什么格局,老支书跟孙庆波肯定是听不懂的,但生机勃勃四个字,还是能明白的。 但问题是,双水湾哪怕庄稼满地的时候,也谈不上什么生机勃勃吧? 而除此之外,周围正儿八经的连棵像样的树都找不着。 “向阳,你说的那地到底是在哪里?” 老支书不得不问出自己的疑惑,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孙向阳好像是从岔沟子那边回来。 “就在岔沟子。” 果然,孙向阳证实了老支书的猜测。 “向阳,你说岔沟子那里生机勃勃?我记得那里好像只有几棵歪脖子树,有点荒草吧?”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煤矿没了,石油也没了,婆姨也离着他越来越远。 “我回来就是打算拿家伙挖一挖,看看底下有没有东西。” 孙向阳明白,空口无凭,再加上自己的威信还没彻底建立起来,当违背自己认知的时候,怀疑也很正常。 不过他相信,一旦挖出那块可耕种的肥沃土地,以及之前打井一事,到时候就算他说脚下哪里埋着金子,孙庆波也会深信不疑。 相比而言,老支书知道的内情多一些,也就更信任孙向阳,他对着孙庆波没好气的说道:“还不赶紧去拿洋镐铁锹?” 孙庆波吓了一跳,然后撒腿就往打井队那边跑去。 “向阳,你说岔沟子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 没了‘外人’,老支书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 “老支书,这个您可就难住我了,我顶多能察觉到那边有些问题,但要说下面具体埋着什么,我又没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也看不到啊。 而且,这玩意跟打井找水,也不是一码事。 所以我才想着先挖挖,看看再说。” 孙向阳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下面是肥沃的耕地。 即便是装神弄鬼,也得有個度才行,过犹不及。 他如果直接跟老支书说那下面是耕地,固然带来的震撼更大,等挖出来后,老支书也会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那样一来,却有个很大的隐患。 那就是严重超出了认知,往往产生的不是敬,而是畏。 真要是把他传的神乎其神,外面人尽皆知,说不定哪天,他就成了那只出头的鸟。 反而像现在这般,稍稍超出常理,又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刚刚好。 回头再跟老支书说说,别往外传,再加上他那一套科学磁场理论,基本就安全了。 听到孙向阳的话,老支书也没有再追着问。 不管下面有什么,待会挖一下就知道了。 没多久,孙庆波就扛着洋镐跟铁锹气喘吁吁的跑来,然后三人来到岔沟子。 等孙向阳指了个位置后,孙庆波便开始挖。 但正如记忆中那样,薄薄的黄土层下面,掺杂着不少碎石块,甚至还有一些沙子,而这些碎石都是一次又一次被暴雨冲刷下来,不知道历经多少年,才慢慢形成了眼下这种规模。 所以挖起来就有些费劲,动不动就磕到石头。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孙庆波才刨出一个半米深的坑,也露出底下的土。 这些土,虽然颜色要略深一些,但跟周围的黄土并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黄土地里刨惯了食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是孙向阳没说停,他也只能继续挖。 又挖了差不多三四十公分,土的颜色终于有了变化。 “咦,这些是泥吗?” 孙庆波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被挖出来的土,有些疑惑。 “老支书,您以前见过这种土吗?” 孙向阳抓起一把土在掌心摊开。 相比随处可见的黄土,这些土呈现一种暗灰色,捏起来有种软棉的感觉。 实际上,早在孙庆波刚刚挖出这种土的时候,老支书就已经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也有些不敢置信。 “庆波,你快去把钱教授请来。” 老支书先是对着孙庆波说完,然后才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看这土有点像青阳公社那边的黑垆土,那边也是咱们俞林少有的一等地,不用怎么打理,收成都比咱们这边翻个跟头。 我十年前得了个机会,去跟着那边的生产队学习,当时还想,咱们双水湾怎么就没这个好运气,没想到…… 不过没道理啊,这些年也没听说咱们附近有哪个生产队找到黑垆土地。 是我看错了?” 说到最后,老支书也忍不住怀疑起自己。 因为他很清楚,要是这下面真的是黑垆土,又会代表着什么。 “不是已经去叫钱教授了吗?等他过来,就能知道是不是了。” 孙向阳从未听说过什么黑垆土,倒是东北的黑土地听说过,一两土,二两油。 难不成这黑垆土还跟黑土地有亲戚关系? 至于刚刚孙庆波去找的钱教授,就是那住在他家祖宅的夫妻俩,以前在大学里教书,其中一人好像还是教授,因为某些原因而来到双水湾。 不管别人如何,老支书倒是对其挺敬重的,也从未苛待过对方。 “对,等钱教授,他肯定知道。” 老支书稍稍镇定,但目光却一个劲的往远处瞅。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就在老支书恨不能亲自去找的时候,孙庆波终于带着钱教授赶来。 第四十五章 黑垆土地的用处 “钱教授,快来帮忙看看,这些土到底是不是……” 等孙庆波领着人刚靠近,老支书便迫不及待的捧着一把土凑到那位钱教授眼前。 “孙支书,你还是叫我老钱吧,别犯错误。” 钱教授真名叫钱敏行,年纪也就五十多,但两鬓已经斑白,唯有那双眸子,带着一种睿智。 相比老支书的急切,他却显得不慌不忙。 “这里又没外人,不要紧,先看看这些土。” 这要是换成孙庆波,老支书早就一耳光扇过去了,但面对钱教授,他这个老支书也拿不起架子来。 “这土有点像黑垆土。” 钱教授这才认真打量起老支书手里捧着的土,但看了之后,脸上却露出些惊讶。 “真是黑垆土?” 老支书立马激动起来,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钱教授总不能也认错吧? “我再仔细瞧瞧。” 钱教授说着,就蹲在挖出来的坑旁,先是观察土层的变化,然后就铲出一些,仔细的辨认着。 足足过了几分钟,他才点点头。 “没错了,就是黑垆土,没想到双水湾这里还残留着黑垆土。” “老天保佑,我双水湾竟然有黑垆土,不对,这是向阳的功劳,向阳,你可是咱们双水湾的福气啊。” 老支书这会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钱教授,什么是黑垆土?跟东北那边的黑土地一样吗?”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这黑垆土,跟黑土地发育过程相似,但严格的来说,并不一样,黑垆土是发育于黄土母质上的一种残积沾化层,是黄土高原上古老的耕作土壤,几千年前更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只是随着无限制的开垦,绝大多数黑垆土层慢慢消失,变成了如今贫瘠的模样。” 钱教授耐心的解释道。 “那这里怎么会有黑垆土?” 孙向阳继续追问。 听到他这话,钱教授也给出了解释。 “应该跟这边的地形有关,我了解过双水湾,这边地下水脉相对比较浅,或许几百上千年前,这边还不是这个样子,后来随着地壳变动,雨水冲刷,将周围的腐质层全部冲到了这里,一年又一年慢慢沉淀,最终形成了黑垆土层。 再加上这边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所以才能保留到现在。 也有可能是这片地方原本就有丰富的黑垆土层,但却被深埋在地下,直至这边被冲刷成一条沟,才慢慢显露出来。” 孙向阳仔细想了想,这个解释倒也勉强能说得通,而且他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就听之任之。 不过他还是紧接着问道:“钱教授,您觉得这片黑垆土层面积到底有多大?” “对啊,这条岔沟子这么长,要是下面全都是黑垆土,得种多少庄稼?” 老支书这会也反应过来,如果只有一两亩,那肯定没什么用处,顶多挖出来撒到梯田里,勉强当化肥用。 可如果几百亩呢? “这個我也不好说,但这条岔沟子里,大概率会有不少。” 钱教授也没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然后老支书就来劲了。 “庆波,去打井队那边拉十个八个人,带着家伙过来,注意保密,这件事情先别往外说。” “好的。” 孙庆波听后,立马往回跑。 虽然老支书也知道,这边发现黑垆土的事情不可能保密太久,尤其是等打井队的人过来,知道的人也会更多,但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最起码也要等确定了大致范围跟面积。 还有就是明天开会的事情,正好今晚他要跟村里几个干部碰碰头,这件事情也得先拿出个章程来。 没多久,孙庆波就把人给拉来,然后大家开始分散开,卖力的往下挖。 刚刚老支书已经跟他们说了,这下面有黑垆土,那可是一等地,随便撒点种子就能长出庄稼来,如果面积够大,今后大家再也不用饿肚子。 这个好消息直接让所有人都激动的满脸通红,压根就不用监督,连吃奶的劲都给拿出来了。 而孙向阳其实早就知道这片黑垆土地的面积,72亩。 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凑在钱教授身边,不住的询问着。 经过接触,他已经知道钱教授以前在学校里是教什么的,农业! 一个教农业的老师教授,竟然会来到双水湾干农活,孙向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根据钱教授的话,黑垆土适合种植小麦,玉米,小米,以及豆类,产量比较高,也适合陕北这边的温度气候。 要说单纯只是为了填饱肚子,那小麦跟玉米无疑是首选,关键是这两种农作物正好可以衔接种植。 种完小麦,接着种玉米,收了玉米,再种小麦,基本上什么都不耽误。 但在知道钱教授是农业方面的教授后,他便有了别的想法。 比如说:黄豆。 一开始,可以先拿出十亩八亩地,给钱教授研究,不断培育改良出适合在整个陕北种植的品种,毕竟这玩意抗旱,再适合陕北不过。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小心思,系统能不能直接进行改良?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孙向阳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这边有。” “这边也有。” 这时候,周围不断传出欢呼声。 分散开的众人,全都挖出了黑垆土,也意味着,黑垆土的面积正在不断的扩大。 对此,孙向阳并不意外。 根据系统的提示,这片黑垆土地有72亩。 按照这条岔沟子三十米宽来计算,总长度就得一千六百米,差不多也正好能到双水湾‘人’字的尽头。 尽管这些地是在岔沟子底部,但这条岔沟子是东西横向,所以每天的太阳光照,并不比平地上差,不存在中午才能见到太阳的情况。 要不然,即便是黑垆土地,可每天见不着太阳,种什么都白瞎。 慢慢的,众人的脚步不断的延伸,而所有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恨不能永远都不要停下才好。 可这条岔沟子,终究是有尽头的。 差不多到了最狭窄的位置,地面上的坑挖了已经一米多深,可仍旧不见黑垆土,众人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冷却。 然后老支书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距离,算出了亩数。 第四十六章 去大队开会 “大家安静一下,我刚刚估摸了一下,这片地开出来,差不多得有小二百亩!” 老支书咳了声,待目光聚集过来后,便大声的说道。 顿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两百亩? 先前双水湾的地总共也不过三百亩,还是些贫瘠的黄土地,如今一等黑垆土地都有两百亩,以后还不得敞开肚子吃? 而孙向阳听到老支书的话,明显愣了下。 小两百亩? 老支书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算术水平…… 也幸好大队里有专门的会计。 “算错了。”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孙向阳忍不住看了过去,哪位英雄这么头铁? 然后他就看到了孙恩光,老支书的亲儿子,孙跳跳的爹。 上次老支书让对方帮他家挑水,孙向阳就跟他打过交道,挺爽直的一个人。 因为手艺好,所以在开始砌井后,他也加入了打井队。 “我那会特意量了量,这条岔沟子也就三四里地,以前我跟着玉全叔量过地,按着他教我的,这条岔沟子里的地,也就一百亩。” 孙恩光一开口,就给老支书砍掉一半,顿时把老支书给气的脸发黑。 这两百亩跟一百亩,能一样? “你一个小学毕业,会算個屁。”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完,又看向旁边的钱教授。 “钱教授,你说说,这边的地有多少亩?” “如果岔沟子真的只有三四里的话,应该在一百亩左右。” 钱教授犹豫了下,以现有的数据给出了结果。 “嗯,能有个一百亩,也不少了,这边一百亩,顶原来的两百亩。” 对于钱教授的话,老支书还是认可的。 就是有种肉疼的感觉。 双水湾先前只有三百亩地,是因为人不够用吗? 不。 真正的答案是没有那么多适合开垦的地,就现在这些,还是一点点的积攒出来的。 所以只能守着那些地过苦日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一百亩黑垆土地,是向阳费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找到的,所以向阳就是咱们双水湾的功臣。 不过这件事情,大家伙先保密,等我找人商量后,再开会宣布这个好消息,记住了没?” 老支书之前就跟孙向阳说过自己的计划,对于他找到的资源,不能这么轻飘飘的拿出来,得让双水湾的人念孙向阳的好。 要不然,再发生像打井的谣言,谁还愿意帮双水湾?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伤的次数多了,就会留下窟窿。 难不成真等孙向阳一家搬走,才知道后悔? 所以这话,老支书说的很坚决。 “记住了。” “老支书,我们保证,就连家里的婆姨都不说。” “你连个婆姨都没有,说得着吗?” “向阳,你放心,今后我要是再听谁造谣,直接抽他。” “对,一帮没良心的,要不是向阳找到水,他们就等着啃雪窝子吧。” 打井队的这帮人基本都是老支书挑的,都能信得过,像那些平时干活偷奸撒滑,人品不行,也没资格进打井队。 所以他们的保证,完全能信得过。 而孙向阳也再度接收到了他们真心感激转化来的经验点。 短短一会,就达到了一百多点。 他挨着数了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遗漏,少的七八点,多的十几点。 消耗300经验点寻找资源的花销,当天回本135点。 再加上之前剩余的623点,目前面板上的结余,正好758点。 相信等回头消息公布的时候,绝对能收到更多的经验点。 毕竟村里没井,大家苦点累点,也不是不能坚持。 但耕地可是关系到粮食,更关系到填饱肚子,不再挨饿。 孰轻孰重,三岁小孩都能拎得清。 所以等这次收获完,应该能够孙向阳用一阵的了。 “行了,大家把坑都填起来,回家。” 老支书最后招呼一声,然后对孙向阳说道:“晚上吃了饭去大队,一起开个会。” “我也去?” 孙向阳有些意外。 他很清楚,能够参加这个会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支书自不必提,稳坐双水湾的头把交椅,一些事情没有他点头,想都别想。 然后就是双水湾生产大队的队长,孙恩国,老支书的本家侄子。 接着是生产大队的副队长,以及两个生产小队的队长。 最后是会计,保管员,民兵连长,妇女主任。 以上九人,便是双水湾大队的所有干部。 双水湾大队虽然总共只有三百口子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以往有什么大事,都是先在大队里开会。 就算老支书的亲儿子孙恩光,也没资格参与进去。 没想到这次却叫上了孙向阳。 “如今双水湾两件大事都跟有你关,你这个唱主角不去,谁去?” 老支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他看来,以孙向阳那些功劳,光是简单的施恩并不够,得把他彻底拉进来才行。 “好,那我吃了饭就过去。” 孙向阳点点头,没有再推辞。 不过说起吃饭,他肚子又有些饿了,毕竟中午饭都没吃,既然演戏,那就演全了,所以今晚他也不打算吃,狠狠饿个两天。 这边拾掇完,天也开始擦黑,一行人便各回各家。 只是心情明显不同起来。 “伱下午又干嘛去了?” 刚到家,张桂花的责问便追了过来。 “明天你就知道了。” 孙向阳难得卖了个关子。 听到他的话,张桂花撇了撇嘴,也没追问。 不过吃饭的时候,她只拿了三副碗筷,连让都没让一下。 “爹,你用我的。” 还是孙嘟嘟,充分体现了小棉袄的作用。 “你吃吧,爹不饿。” 孙向阳揉着肚子,摇摇头。 “嘟嘟,别管你爹,他要饿着,就让他饿着,我看看他能挺几天。” 张桂花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快吃你的。” 最后还是陈书婷把嘟嘟拉过来,三人开始吃饭。 只有孙向阳坐在炕上,不时的瞅两眼。 等吃了饭,他又坐了会,才打了声招呼,然后晃晃悠悠,打着飘来到大队。 “向阳来了,这边坐。” 金香兰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早早就来了,见到孙向阳,立即朝他招招手。 “脸怎么有点难看?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 大队办公室里虽然也是点的油灯,但明显亮堂许多。 孙向阳刚刚坐下,金香兰就忍不住关切的问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百年大计? “七婶,我没事。” 当金香兰挤过来的时候,孙向阳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嘴里勉强回答。 “吆,还害羞了?我刚嫁到双水湾的时候,你还跟个萝卜丁似的,那会我可没少抱你。” 金香兰看出孙向阳的窘态,忍不住打趣起来。 孙向阳没说话。 反倒是对面一个看上去比较白净的中年男子说话了:“香兰主任,向阳还小,你可别吓着人家。” 他是双水湾的会计,也是唯一一支笔杆子,名叫孙庆余。 说起来他跟孙庆波也是本家。 如果再往上数,小小的双水湾,根本写不出两个孙字。 “都结婚的人了,哪里小了?” 金香兰直接说道。 听到她的话,孙庆余只是笑了笑。 “向阳,那些造谣,没影的是事情你别担心,你帮着双水湾找到水,谁要是还不知道感恩,乱嚼舌根子,回头七婶收拾他们。” 金香兰这才又看着孙向阳说道。 今晚老支书通知开会,现在孙向阳又来了,为了什么,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谢谢七婶。” 孙向阳道谢。 没多久,双水湾大队的干部一一到来,孙向阳也挨着打招呼。 最后则是老支书,手里拎着常年不放下的烟杆,板着脸走进来。 老支书进来后,只是冲着孙向阳点点头,然后也没坐下,直接就站在那里开口了。 “外面的造谣,都知道了吧? 这件事情我查了查,最先是孙大嘴往外说的,不过真正的主谋是知青点的宋建强,他给了孙大嘴一块钱,让他帮着传谣。 这件事情,给咱们双水湾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更是让向阳这個大功臣受了委屈。 所以,我今晚叫大家来的目的,就是拿出个章程来。 恩国,你是双水湾的大队长,怎么说?” 老支书嘴里的恩国,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国字脸,身材高大,就坐在孙向阳对面。 他听到老支书点名后,也没含糊,直接说道:“孙大嘴收了别人的钱,吃里扒外,属于严重的错误,我的意见是扣工分,关禁闭十天。” 如今,社员们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那种大罪,只是犯了错误的话,都会由生产队进行处罚。 而手段也无非就是那几种,扣工分,关禁闭,加派劳动。 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给怎么着。 甚至就连社员们的基本口粮,也不能克扣,这是底线。 “就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金香兰忍不住说道。 “那伱说该怎么办?” “要我说,直接把他的嘴巴呼烂,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大嘴巴了。” 金香兰对孙大嘴有意见明显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其实从孙大嘴这个外号就能看出来,就是张大嘴巴,没个把门的。 每次金香兰下通知,第二天准少不了孙大嘴的声音。 “打人可解决不了问题,回头关完禁闭,让他每天晚上去看牛棚,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回家。” 孙恩国想了想说道。 看牛棚绝对是个苦差事,夏天蚊子苍蝇,冬天四处漏风,就算是个硬汉,也能给你整服了,这比打一顿更狠,属于软刀子。 “孙大嘴就照这个办,那宋建强呢?他可是知青点的知青,社里看着呢。” 旁边有人提出意见。 “那就报告社里,这样的知青咱们双水湾要不起。” “惹了事,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我看干脆让他跟孙大嘴一块去看牛棚吧。” “那个宋知青,我早就看出是个心里藏着奸的,不安分。” 提起宋建强,众人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但也没拿出一个统一的主意来。 最终,还是老支书说道:“恩国,明天一早,你就去社里,说明咱们这边的意见,开除宋建强团员的身份,加强劳动一年,这期间不能参与任何荣誉评选,不计工分,只发基本口粮。” 当老支书说完对宋建强的处罚后,其余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孙向阳。 光一个开除,宋建强这辈子就毁了一半,更何况还有加强劳动一年。 这个加强劳动,从字面就能看出个一二,期间将不允许离开双水湾,等于限制了自由,并且还会有专门的人监督。 对一个知青来说,这样的处罚不可谓不严重。 可见,老支书是动了真怒。 但听到这话的人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口井,就让孙向阳在老支书心里的分量这么重了? “既然话到这里,钱婆子跟赵富海,也一起讨论下,这两人搞封建迷信,破坏双水湾打井一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支书继续说道。 当初,他之所以把这两人关起来,就是为了留个后手,防着那口井没打出水来,到时候直接把这两人推出来当替罪羊。 但现如今,既然那口井已经打出水来,则说明两人没有得逞。 “那就干脆扣工分吧,反正两人也算是关了禁闭,然后再让他们两个帮着社员们把水从井里打出来。” “嗯,这个主意好,他们不是不愿意看到那口井打出水来吗?那就让他们天天看着。” “让他们看井?你就不怕钱婆子家那两个孙子再往井里撒尿?” “哼,谁敢撒尿,往井里丢脏东西,我让他们把井里的水都喝干净。” “赵富贵不是也住在那里吗?就让他监督好了。” “可以,富贵还是不错的。” 相比宋建强,不管钱婆子还是赵富海,都不值一提。 而且两人绝对算是罪有应得,以两人过往的行径,也不会有人同情他们,甚至只会觉得大快人心。 这也是老支书以往故意‘偏袒’造成的。 眼下正好给大家伙出口气。 “好了,钱婆子跟赵富海就按刚刚说的办,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关系着咱们双水湾真正的百年大计。” 这时,老支书再度开口,并且成功把众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双水湾真正百年大计? 这话听上去有点耳熟,好像打那口井的时候,老支书就没少唠叨,动不动就是百年之后什么的,所以对那口井也算是下了大力气。 怎么这会又冒出一个百年大计来了? 什么时候,双水湾动不动也以百年算了? 真等百年以后,他们这帮人还不知道埋哪去了呢。 第四十八章 向阳怕不是伤着了! “老支书,您就别卖关子了,什么百年大计?说出来额们听听。” 金香兰率先开口。 反正除了那口井,她不认为双水湾能有什么百年大计。 但老支书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走到孙向阳面前,朝着他一躬身,吓得孙向阳赶忙站起来避让。 他没想到,老支书竟然给他整这么一出。 其余人也纷纷瞪大眼睛,然后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老支书。 可以说,老支书早些年为双水湾立下过汗马功劳,通过一件事情就可以证明了:哪怕在最困难的那几年,双水湾也没有饿死过一个人。 那都是老支书去社里去求,去下跪,去耍赖,甚至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去黑市上买来粮食,分给大家。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支书在双水湾的威信无人能及。 哪怕他刚刚说要通知社里,要开除宋建强的团员,也没有人提出反对。 可现在,他竟然对着孙向阳行大礼,谁还敢坐在那里? 而孙向阳,不仅仅被吓了一跳,同时也收到来自老支书的一笔经验,足足50点。 哪怕当初井出水后,都没有人能给他一次性提供这么多经验。 有这玩意在,孙向阳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对方是不是真心的。 “老支书,您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孙向阳苦笑着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也完全受得起,更是我代表整个双水湾大队谢谢你。” 老支书起身,严肃的说道。 “二叔,到底怎么回事?” 孙恩国满脸无奈的看着老支书,甚至直接称呼起私下里的关系。 就算真的要感谢孙向阳,他这个大队长来就好了,甚至办公室里除老支书任何一個人都没问题,唯独轮不到老支书去行这个礼。 老支书这才终于不再卖关子,解释起来。 “就在今天下午,向阳利用寻龙尺,给咱们双水湾,找到了差不多一百亩地。” “一百亩地?” “是能种庄稼的那种?” “在哪里?” 旁边的人全都愣了一下,但紧随其后的便是急急的追问。 “那一百亩地就在岔沟子,而且,还是黑垆土地,是一等地,产量比咱们现在的黄土地翻倍的那种黑垆土地。” 老支书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分,并且目光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掠过,最终又重重的说道:“就凭向阳给双水湾找出来的这一百亩黑垆土地,你们说,他值不值得我孙玉德行这个礼?” “值!” 首先开口的就是孙恩国,他大声的回答完,也来到孙向阳面前,用力躬身。 “向阳,我作为双水湾的大队长,同样代表双水湾大队谢谢你。” 如今可不是宁愿地里长草,也没人耕种的年代。 在双水湾,别说一百亩黑垆土地,就算是一百亩贫瘠黄土地,那都是天大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孙向阳不计前嫌,在这么多谣言的情况下,还愿意帮助双水湾。 此刻,不仅仅是孙恩国,其余人也都明白刚刚老支书为什么会躬身感谢孙向阳,因为他值。 “向阳,我不能代表双水湾,但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我全家,感谢你。” “还有我。” “向阳……” 双水湾的干部,在老支书的影响下,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全都能拎得清,每个人都给孙向阳提供了或多或少的经验点,同样无一遗漏。 “向阳,我那会就见你脸色不好看,不会是伤着了吧?” 突然,金香兰像是想起什么,有些惊疑的看着孙向阳。 “伤着?”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早就听说风水师都短命,就是因为泄露了太多天机,向阳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子又……” 会计孙庆余一拍大腿说道。 毕竟这件事情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孙向阳他爹,当初身子就是一下子垮了。 虽然后来是因为救人死的,但也同样应了这个短命。 “胡说什么呢,向阳可是有福气的,怎么可能短命?” 金香兰作为女人,要更感性一些,听到孙庆余的话,就忍不住怼了回去。 “对,向阳绝对有福气,当初井塌了都没事,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孙庆余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赶忙说道。 “庆余,大队账上还有钱吗?回头伱去县里药铺,买根老参,再买点肉,给向阳补补身子。” 老支书这会也看出孙向阳似乎比前几天虚弱了不少,心里一慌,赶忙对着孙庆余说道。 “账上的钱够了,这件事情交给我。” 孙庆余毫不犹豫的应下。 他作为大队的会计,本来应该严禁这种为私人牟利的事情,但这会,却没有半点不满,甚至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买肥点的,我家里还有两只老母鸡,回去我就宰了,到时候炖炖给向阳补身子,你顺便再多买点白面,以后向阳得吃精细点才行。” 金香兰又说道。 其余人也都纷纷点头,心里打着差不多的主意。 不管短命,折寿是真是假,可孙向阳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这点大家都清楚,也骗不了人。 张桂花那么急着抱孙子,但孙向阳都结婚半年了,他婆姨肚子愣是没点动静,估计也是跟他身子太弱有关。 如今,孙向阳先是给双水湾找到一口井,接着又找到一百亩黑垆土地,碍于大队的规矩,他们没法公然给孙向阳太多的钱或者东西,否则要是被哪个长反骨的去社里·举报,对孙向阳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办法补偿孙向阳。 关起门来,在场的人哪个没点权利? 有些事情,只要不拿到明面上,当着整个双水湾的社员说,也就那样。 谁还敢去翻大队的账不成? 就算社里要查,也得看孙庆余这支笔杆子,是不是浪得虚名。 更何况,大家一心为公,为了双水湾,自然问心无愧。 “老支书,我……” “行了,这件事情你别管,也别想着拒绝,都是大家一点心意,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哪个躺炕上能睡着?不怕以后被戳脊梁骨吗?” 老支书似乎看出孙向阳想说什么,直接将他给打断,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对,向阳,你也别觉得受之有愧,这是双水湾欠你的。” 金香兰这会完全站在了孙向阳一边。 “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咱们再讨论一下关于那块黑垆土地怎么开垦出来。” 老支书似乎担心孙向阳不好意思,干脆进入下一个环节。 第四十九章 生产三队的队长? 在老支书说起黑垆土地开垦的时候,两个生产小队的队长立即瞪起眼睛来。 正规来说,生产大队下面是生产小队,不过很多人觉得生产小队不好听,别扭,干脆就叫生产队,分别一队二队这样称呼。 而生产大队直接就叫大队,以此来区分。 双水湾生产一队跟二队的队长分别叫孙恩山,孙庆山,号称双水湾的两座山。 当初,老支书去孙向阳家说起有人去挑水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那人就是生产二队队长孙庆山的婆姨。 单从表面上看,这个孙庆山挺沉闷一个人,话也不多。 相比而言,一队的队长孙恩山,就要圆滑许多,说话也敞亮。 这两座山,看上去性格截然相反。 不过能够撑起一個生产队来,可见两人都是有些能耐的。 “吃饭那会,我琢磨了下,岔沟子下面的黑垆土地想开垦出来,不是个小工程,这个冬天,咱们双水湾就不猫着了,全员上阵。” 老支书说着自己的想法。 “老支书,就算让我那刚断奶的儿子去都没问题,不过这块地开垦出来以后是个什么章程?要不直接归我们一队吧。” 孙恩山忍不住说道。 “凭什么归一队?我们二队干活更卖力,偷奸撒滑的也少。” 孙庆山不满了。 “你们两队都想吃独食,也不怕撑着,到时候一队一半。” 作为大队长的孙恩国干脆说道。 他属于脱产干部,不用参与两队平时的工作,只要负责管理好大队就行了。 不管这一百亩黑垆土地归哪个生产队,都是在他的领导下。 “地都没开垦出来,你俩先争上了?不过关于这块地,我有些别的想法。” 老支书说道。 顿时,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 “这一百亩黑垆土地,能顶两百亩现有的黄土地,我的打算呢,既不归一队,也不归二队。” “老支书,您这话说的,不归一队,也不归二队,那归谁?难不成还有个三队?” “不错,就是双水湾生产三队,我准备从一队跟二队里挑选那些能干活,种地好的,然后成立生产三队,这样才不会糟蹋了那一百亩好地,以后大家各自负责好自己一摊子就行。” 老支书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没问题,我们一队全力支持,不过我也自荐当三队的队长。” 孙恩山眼珠子一转,直接来了个原地跳槽。 当老支书这个想法提出来后,只要不傻,都能看到三队的光明前景。 把种地好,肯卖力气都抽到三队去,而且三队那一百亩黑垆土地能抵两百亩黄土地,那以后,三队就会成为双水湾的顶梁柱。 “胡闹,你跑了,一队谁管? 老支书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双水湾的发展,依着我看,这个三队的队长,就由我先挑起来,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再交给他。” 这次说话的双水湾大队的副大队长,孙玉秋,别看他的年纪只有四十,但论起辈分来,却是跟老支书一辈,只是已经出了五服。 “副大队,可没您这么摘桃子的。” 孙恩山立即不满的嚷嚷起来。 如果他跟孙庆山争,他还有些信心,可换成副大队长,让他怎么争? “你们也不用争了,生产三队的队长,我已经有了人选。” 老支书眼瞅着就要打起来,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谁?” “恩光哥?” “我看二队生产小组的孙恩奎就不错。” 听到老支书另有人选,众人就开始猜测起来。 只有孙向阳,心中一动,朝着老支书看去。 而这个时候,正好老支书也朝他看了过来,并且轻轻点了点头。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就在孙向阳感慨的时候,老支书已经再度开口。 “那个人就是向阳,地是他找出来的,让他当这个三队队长,不过分吧?” 老支书显然是要把孙向阳直接提溜上来。 成为生产三队的队长,也就意味着,今后这个办公室里的座位,有他的一个。 “向阳? 以他的功劳别说给个三队队长,就算把我这个副大队长的位子给他都没问题,只是这生产队跟别的不同,得能管得住人,还得懂种地。 要不给向阳换个轻快点的活? 以后让他来大队,当个宣传员啥的,跟着老支书您锻炼个几年,到时候接班?” 孙玉秋忍不住说道。 “这个主意好,以向阳的能耐,将来接您的班,我们也没意见。” 孙恩山立即吆喝起来,支持孙向阳,不就等于支持他自己吗? “宣传员挺好的,也不累,没事就跟着我跑跑。” 金香兰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刚刚老支书一开口,他们就明白了老支书的意思,这是要把孙向阳拉过来。 自己人,以后才能更好说话。 “屁,让向阳当宣传员那才是大材小用呢,你们懂什么叫风水吗?依我看,只有让向阳当生产三队的队长,才能保证那块黑垆土地年年丰收。 至于向阳管不住人? 那简单,回头让赵富贵跟孙庆波,还有跳跳爹,过去当生产小组的组长,偷奸撒滑,不听使唤的,一律不准进三队。 还有钱教授,到时候也让他加入三队,有他在,就一百亩地,还能摆摆不明白了? 向阳到时候只负责看着就行。” 老支书眼睛一瞪,火力直接全开。 从他的布置来看,根本不是临时想出来的。 赵富贵,孙庆波,再加一个钱教授。 甚至还有老支书亲儿子孙恩光,这等阵容过去,在场众人还真想不出谁敢不听话。 至于说糟蹋了那一百亩黑垆土地,有钱教授在,更是个笑话。 所以,老支书分明就是老谋深算,早就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同时,这也是老支书对孙向阳的一种补偿。 “向阳,你的意见呢?” 见众人没有再提出反对,老支书才看着孙向阳问道。 虽然也有人腹议老支书太偏心,但却不会现在说出来。 那等于是在打老支书的脸。 “老支书,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要是还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这个三队的队长,我接了。” 该装的时候装,该示弱的时候示弱,但关键时刻,也绝对不能怂。 孙向阳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活该他当一辈子病秧子。 “好,这才有点生产队长的样,关于孙向阳担任生产三队的队长,我赞成。” 孙恩国作为大队长,第一个表态。 “我也赞成。” “赞成!” “我没意见。” 第五十章 蠢蠢欲动 月微残。 银丝洒落大地。 照亮着孙向阳回家的路。 刚刚在大队里,经老支书提议,随后所有人举手表决,正式任命孙向阳为双水湾大队,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 其实关于那块黑垆土地,孙向阳之前也有些想法,但还没来得及跟老支书表态。 毕竟光全部开垦出来,就不是一个冬天能做到的。 时间还长,所以他没有着急。 没想到,老支书倒是显得迫不及待,提前把一切都给安排好了,直接给他铺平了路。 还有对方一开始的表态,也让他心中暖暖的。 但他并不后悔自己假装虚弱,那不是单纯表演给老支书看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老支书一样,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自己,更为了家人。 而且,这一虚弱,过冬的粮食不就有了吗? 今后,有了生产三队队长这个职务,代表着他在双水湾彻底站稳,很多事情无疑也会方便不少。 回到家,三双眼睛同时望了过来。 “大晚上的,你干嘛去了?” 张桂花有些狐疑的盯着孙向阳,那会他出去的时候,只是说出去转转,结果这一转,就俩小时。 要不是知道儿子的性格,她都以为被谁给捡走了呢。 “去大队开了个会。” 孙向阳两辈子,第一次当‘干部’,再加上收获不少经验点,心情不错,也就没刻意掩饰嘴角上翘。 “去大队开会?” 张桂花撇了撇嘴,儿子这是饿昏头了吧? 你算哪根葱,还去大队开会? “嗯,商量了一下造谣的事情,还有钱婆子等人的处罚,最后就是您儿子我当干部了,双水湾生产三队队长。” 孙向阳干脆揭开谜底,打算让家人一起分享下这件大喜事。 “吹牛也不先打听打听,咱们双水湾哪来的生产三队?” 张桂花没好气的说道。 “您还别不信,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孙向阳往炕上一坐,随手一扒拉,就把扑上来的嘟嘟给镇压。 “行,知道你能耐大着,以后准能当三队的队长,不过那個老虔婆,怎么处罚的?” 张桂花压根就没把儿子的话当真,反倒是关心起别的。 “扣工分,以后负责看井,在社员们打水的时候,帮着把水从井里提上来。” “就这?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张桂花听到这个处罚,就有些不满意。 在她看来,最好的处罚就是将那一家子赶走,眼不见为净。 “便宜她?那可未必。” 孙向阳摇了摇头,像钱婆子那种人,揍是没用的,而且她都一把年纪了,一不小心咽气,不说偿命,这辈子也算毁了。 如果赶走了,对方拖家带口跑到公社门口哭嚎,说不定之前金家沟的事情就会在双水湾上演。 但是扣工分,也就意味着对方今年的粮食会分的少,饿肚子更是必然。 而看井,帮忙打水,等于将她的面皮扯下来。 今后她再想撒泼骂街,也得先撒泼尿照照。 此举,更是给曾经跟钱婆子有仇的人,狠狠出了口恶气。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都有些佩服提出这个处罚的孙会计。 玩笔杆子的,就是阴。 “宋建强呢?大队怎么说?” 这次,轮到陈书婷发问了。 “上报社里,开除他的团员,然后加强劳动一年。” 孙向阳很干脆的说道。 “嗯,看来队里没偏袒他。” 陈书婷点了点头。 跟摸不着头脑的张桂花不同,她很清楚这个处罚对宋建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的性格骄傲,但也是敢爱敢恨的那种。 宋建强的所作所为,无疑触犯到了她的底线,至于说以前在知青点的那点交情,早就已经没了,更不可能为了对方说话。 先前,她主要是担心对方知青的身份,会让队里投鼠忌器。 现在看来,自家男人在老支书心里的分量比想象的更重要一些。 “偏袒?” 孙向阳心里冷笑,这才哪到哪? 等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才是真正的杀招。 只是目前整个双水湾,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等后面传来消息,大家也只会觉得宋建强是自作自受,活该。 毕竟如果他不是先想毁了孙向阳,也就不会遭受这种报应。 晚上,孙向阳正靠在被子上,打量着面板,就见到陈书婷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 “嘟嘟,叫你爹一起洗脚。” 说完后,陈书婷就扭头出去,让孙向阳一愣一愣的。 他这是待遇提升了? 终于有了点一家之主,老爷们的范? “爹,娘说让咱俩一块洗脚。” 嘟嘟从旁边滚过来。 “行,你先洗,等你洗完了我再洗。” 孙向阳揉了揉嘟嘟的小脑袋。 洗了脚,上炕,陈书婷也回来了。 随后就是熄灯,睡觉。 只是,孙向阳躺在炕上,却没有什么睡意。 都说保暖思那啥,可现在他肚子饿的厉害,再加上心里还装着别的事情,也就没把嘟嘟丢到张桂花那边。 其实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嘟嘟一直都是跟着张桂花睡的,可后面,因为原主觉得风水师五弊三缺,心里害怕,便一直没跟陈书婷圆房。 甚至干脆提出让嘟嘟到这边睡,这样就算陈书婷想发生点什么,也有个挡箭牌。 孙向阳之前‘翻看’原主记忆的时候,清晰的记得,后面几天,陈书婷看原主的目光一直怪怪的。 至于现在,陈书婷早就已经习惯了。 反正只要孙向阳自己不愿意,她肯定不会去强迫。 那会,孙向阳翻看面板,却发现自己的身份一栏,并没有任何变化,仍旧还是村民。 可之前在大队里,明明所有人都通过表决了。 难道是因为还没有宣布,没有经过双水湾全体社员的推选? 毕竟这会的队长,表面上都是通过社员选出来的。 不过等到明天,大概就会有结果了。 同时,他的剩余经验一栏,也达到了1019点。 终于进入了四位数时代。 可见,今天晚上在大队,老支书带头感谢,收获是多么的丰厚。 毕竟踏入大队前,他的经验还只有758点。 光是老支书一人,就给他提供了50点。 剩下的人也都十几,二十几点的样子。 甚至大队长孙恩国也超过了三十点。 这么多经验躺在面板上,让孙向阳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第五十一章 把孙大嘴给我带出来! 有人说,克制也是一种修行。 昨晚孙向阳就是这么过来的,他克制住自己立即挥霍经验点的冲动。 毕竟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一大早,老支书就让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双水湾全体社员,必须要到大队开会,就连知青点那边也都通知到了。 此时,知青点里,徐凤霞正满脸疑惑的跟同伴说着话。 “怎么好端端的,要开会了?” “可能跟打井的事情有关吧,眼下双水湾也只有这么一件大事了。” 旁边的人回应。 在双水湾知青点,之前一共有八人。 但半年前,有两个不小心淹死,随后陈书婷也嫁给了孙向阳,从这边搬走。 如此,这边就只剩下五人,三男两女。 “打井?外面传的那些话你们听说了没有? 要说我,这个孙向阳也不像是有这个能耐的,他要有本事,早干嘛去了? 而且那什么是寻龙尺,根本就是封建迷信,也就只有乡下这种地方才会相信。” 宋建强不动声色的说道。 对于自己这次的手笔,他可是得意了很久。 虽然他付出了一块钱,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值了。 甚至为了避嫌,给钱后,他就刻意跟孙大嘴保持距离。 他相信,只要孙大嘴不是傻子,就不会出卖自己。 毕竟现在两人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迷信?我看未必,之前社里打井队的刘队长不是来过吗?她也认可了孙向阳那一套磁场理论,而且,那边也真的打出水来了。” 徐凤霞忍不住说道。 先前,她就为这事跟宋建强有过争执,但对方偏见已深,无论她怎么说,对方都执拗的认为,孙向阳就是個病秧子,草包。 如今的一切都是假装的。 接着过了没几天,外面就开始有谣言传出来,当时她听到后,也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跟宋建强有关,并第一时间找到对方,但对方却坚决的否认,甚至在她面前赌咒发誓,她才放下怀疑。 其实,对于孙向阳能够有出息,她也是抱着乐见其成的心态,不管怎么说,陈书婷都是她们知青点嫁出去的,以前跟她关系也不错。 她也希望对方能够嫁个有担当,能照顾她的男人。 但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的想法。 在这边,除了宋建强,其余人也一直看不起孙向阳,认为陈书婷嫁给孙向阳,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辈子彻底毁了。 “徐凤霞同志,我说你怎么老是向着外人? 就算打井队的刘队长认可了,也不能代表什么。 如今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咱们不清楚,难道这些人还不清楚孙向阳以前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一个人不可能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依着我的分析,外面的传言,有九成可能是真的。” 旁边一名男知青反驳道。 宋建强见有人认同自己的观点,心中暗喜。 他为了编排这个谣言,可是煞费苦心,甚至编着编着,也觉得这就是真相。 孙向阳虽然瞒过了其他人,却唯独没有瞒过他。 在他睿智的目光下,那些诡计,无所遁形。 “可不管怎么样,那口井打出水来了,也方便了双水湾所有人,包括咱们,做人要知道感恩。” 徐凤霞最后一句话,明显让周围三个男同志不高兴起来。 这是说他们不知道感恩?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为了一个外人,别伤了咱们的友情。” 另外一名女知青见气氛僵住,不由得开始打圆场。 “而且他孙向阳是好是坏,都跟咱们关系不大,赶紧收拾一下去开会,听听大队怎么说。” 有了这一出,大家也不再说什么,各自收拾一番,然后结伴朝着大队走去。 当孙向阳一家子来到大队的时候,这边已经挤满了人。 大队这边,有五六口窑洞,这里不仅仅是办公的地方,也是仓库所在地,门口平整出一大块空地,此时三三两两的人群挤在一块,彼此打探着开会的目的。 只有昨天下午去岔沟子的打井队人员,以及双水湾大队的干部,知道真正的缘由。 当人都到齐后,老支书才背着手,握着烟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孙会计。 至于双水湾大队长孙恩国,这会却不在。 “各个生产小组的组长,看看自己小组的人都到了没有。” 老支书环顾一圈,直接说道。 “都到了。” “人齐了。” “老支书,今儿个又是开哪门子会啊?” “大队长呢?不会还没起来吧?” “孙大嘴也不在,这家伙怕不是又跑哪喝醉了。” 不知道为什么,单独站在一边的知青点几人里,宋建强听到孙大嘴这个名字,眼皮一跳,竟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们大队长有点事情,去社里了,咱们不用等他,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这第一件呢,就是跟外面传的谣有关。 我听说有不少人在说,向阳之所以能找到那口井,是因为他家以前就住在那里,知道那边有水,要我说:放他娘的屁。 人家如果早知道那里有水,以前那会怎么不知道打出来? 真当咱们双水湾缺水,是从现在才开始缺的吗? 有些不要脸的东西,吃着人家找到的水,背后编排人家,你要是有骨气,就别吃人家找的水,自己去沟里挑。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再让我听到谁背后编排,管不住嘴,以后就别吃村里的井水,爱吃哪的吃哪的。” 老支书上来就是一顿怒火输出,直接让不少人心中一寒,甚至不敢跟老支书对视,悄悄低下头。 “老支书,您别生气,您刚刚也说了,都是些造谣,没影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假的了,要是以后谁还说这些没影的事情,那就使劲罚。” 旁边也有人开口劝。 只是,老支书并没有搭理对方,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些人大概是觉得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不辨是非,一味的偏袒向阳。 那好,我今天就把证据拿出来,让大家一起来辩一辩。 给我把孙大嘴带出来。” 随着老支书的话,办公室里有人将五花大绑的孙大嘴给拽了出来。 人群后面,宋建强突然一个激灵,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惊恐的看着被带出来的孙大嘴。 第五十二章 公布于众(第二章) “孙大嘴?” “怎么回事?” “对了,先前就是孙大嘴跟我说的那些话,肯定就是他编排的。” “我也是听孙大嘴说的。” 当众人看到孙大嘴后,立即联想到了什么,彼此开始通气。 然后大家发现,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通过孙大嘴知道的。 因为对方本来就是个大嘴巴,平常有什么消息,也是他传的快,所以之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孙大嘴不传话,怎么可能叫孙大嘴? 但现在来看,事情分明没那么简单。 “都给我闭嘴。” 老支书不耐烦的喊了句,然后直接瞪着孙大嘴说道:“孙大嘴,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了,外面那些造谣,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支书,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孙大嘴没有半点抗拒,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声泪俱下的开始控诉起来。 “是知青点的宋建强,他给了我一块钱,让我把这些话传开,都是他指使我做的。” “轰!” 伴随着孙大嘴的话,周围一下子像赶了闹集,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转身,死死盯着人群后面的宋建强。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是宋建强。 甚至不仅仅是他们,就连知青点的徐凤霞等人,也都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外面那些有鼻子有眼的谣言,都是宋建强指使孙大嘴传出来的? 尤其是徐凤霞,她先前就怀疑过宋建强,可对方赌咒发誓,愣是把她给骗了。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不是我,你胡说,我从来没有指使过你。” 宋建强这会已经被恐惧所包裹,他想不通,孙大嘴怎么就敢出卖自己。 但他知道,如果真的背负了这件事情,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完了。 而且他也没想到,为了这点小事,老支书竟然亲自出马,还把整个双水湾的人都召集起来。 孙向阳真的有那么重要? 凭什么?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竭力的去否认。 “就是你,那天下午,我回家的时候,你半路截住我,跟我说了这件事情,还塞给我一块钱,现在那一块钱就在我家里枕头下面。 伱还说,反正孙向阳就是个病秧子,就算找到了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有人给他出头。 我就是信了你的话,所以才跟人说的。” 孙大嘴也急眼了,为自己辩解着。 他很清楚,把宋建强供出来,就会有人跟他一块背,受到的处罚也会轻不少。 要不然,刚刚孙庆波那混蛋,吓唬他的话,可能就会成为事实了。 “放屁,我跟孙向阳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陷害他?他能帮双水湾找到水,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背后造他的谣?” 宋建强这话一出,知青点的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以他们对宋建强的了解,这番话自然是假的。 因为就在来之前,对方还在说这件事情,满脸的幸灾乐祸。 这会竟然说感激孙向阳? 谁信? 而且,现在的宋建强已经浑身是屎,挨着他太近,容易沾到自己身上。 “呸,你这個虚伪的小人,你跟孙向阳没仇? 当初孙向阳娶了陈知青,你就没少骂他。 还有在你找我的前一天,你跟徐知青吵架,我就偷偷躲在一边听到了。 就因为徐知青说孙向阳的好话,你就不高兴了,还一个劲的说孙向阳那个病秧子没一点本事,说不定哪天就跟那他爹一样死了。 本来我还想着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结果第二天你就找到我,还给了我一块钱,要不然我才懒得帮你传那些假话呢。 我孙大嘴这些年,虽然没少大嘴巴,可我以前什么时候编排过孙向阳? 大家如果不相信我,可以问问徐知青,她那天有没有跟宋建强吵架。 宋建强有没有骂孙向阳。” 孙大嘴这一番话,就像两个耍王八拳的末流高手,突然使出了一剑飞仙的效果,直接给对手来了个封喉。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徐凤霞的身上,想要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徐知青,你有没有跟宋建强吵架?刚刚孙大嘴说的是不是真的?” 旁边立即有人问道。 “我,我之前的确因为这件事情跟宋建强有过一些争执。” 被这么多人看着,徐凤霞根本就没勇气撒谎。 更何况,宋建强之前的欺骗,也让她伤透了心。 她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这么无耻,明明是自己做的,却在她面前拿自己亲人去赌咒发誓,证明自己的无辜,去存心欺骗她。 因此,这会她对宋建强已经彻底失望,又怎么可能为他说谎? 说的这么委婉,已经是她仁至义尽了。 有了徐凤霞的证明,这下子,直接真相大白。 没想到,这个宋建强,城里来的知青,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因为嫉恨孙向阳,就去编排对方,花钱让孙大嘴传谣。 甚至,他们里面有不少人听信了谣言,一度对孙向阳产生了怀疑。 现在想想,难怪老支书会那么生气,先前骂他们那么狠。 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宋建强而起。 自然,这怒火就全部涌向对方。 “把他绑起来,送到社里去。” “把他腿打断,别让他给跑了。” “欺负我们双水湾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他。” 顿时间,周围一片声讨,吓得宋建强脸都白了,嘴唇哆哆嗦嗦,愣是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嘿,你也给我跪下吧。” 突然,有人从宋建强背后,对着他的腿窝子,狠狠踹了一脚。 宋建强当即一声惨叫,直接跪在地上。 但这会,除了知青点的人外,整个双水湾的人,都没有同情他的。 如果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估计都已经有人摸起石头来了。 “行了,都给我安静,这会知道脸红了? 早干嘛去了? 放着自个人不信,偏偏去听信外面那些造谣。 也就向阳心善,换成别的,早就把井填起来了,让你们全都去外面挑水吃。” 老支书冷哼一声,凭一己之力,再度将周围的喧闹给压下。 此时,不少人看着孙向阳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歉意。 “老支书,您说怎么处置这家伙?不行就让我来,我可什么都不怕。” “你不怕?你算个老几?杀人偿命不知道吗?” 老支书狠狠瞪着刚刚说话那人,不长脑子的蠢货。 还以为现在是早些年不成? 宋建强今天如果死了,明天双水湾就得出大名。 从他这个老支书,到大队长,全给撸了。 就算孙向阳,也会被牵连。 这可不是打架不小心打死人了,而宋建强,更是城里来的知青,还是团员。 即便要处罚,也得按着步骤来,这样之后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也是长久之计。 “不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两章连发,周一了,想冲一下新书榜,希望各位大老爷帮帮忙,有月票的给张月票,有推荐票的给张推荐票,能打赏的打个一块钱,感激不禁。】 第五十三章 盖棺定论 “是大队长回来了。” “他旁边那人是谁?” 众人听到身后传来的陌生声音,纷纷扭头看去,然后就看到大队长孙恩国陪着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子,对方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有点派头。 要不是大队长就站在旁边,估计这会已经有人让对方少管闲事了。 “宋主任,你来了。” 这时,老支书走了过来,跟对方打着招呼。 “孙老支书,没打扰你们开会吧?” 宋占春在老支书面前并没有拿捏架子,整个公社,谁不知道孙玉德的大名? 当然,这个名声属于褒大于贬。 虽然每次去公社,老支书都没少让那边的干部头疼,耍无赖,甚至赖在门口不走,也不是没有过。 但对方却从未因为自己的私事去过。 正是因为如此,宋占春才会称呼一声孙老支书。 “不打扰,就等你呢,刚刚宋主任应该也听到了吧? 宋建强因为嫉妒,用钱收买我们双水湾的社员孙大嘴,让他传谣,严重伤害了我们双水湾的积极性,也给我们双水湾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上次宋主任开会的时候说过,就算犯了错误,也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所以经过我们双水湾大队所有干部跟社员的举手表决,希望社里能够开除宋建强的团员,并让他留在我们双水湾继续劳动,做贡献。 不知道宋主任意下如何? 对了,宋建强也姓宋,莫不是……” 随着老支书的话,宋占春只觉得眉角一個劲的突突。 举手表决什么的,他没看到,也可以假装没看到,但说开除就开除,哪怕孙恩国一大早就去了他家,让他连公社都没来得及去,就给拽到了这边。 甚至路上也跟他说过这件事情,知道双水湾这边的打算。 可开除这种事情,哪能随便上下嘴唇一碰,就决定? 这种事情,必须要慎重,公社那边也得开会讨论才行。 虽然最终结果,大概率会让老支书如愿,毕竟宋建强的确犯了严重的错误。 但也不能你双水湾直接就宣布了吧? 那还要他们干嘛? 还有最后,什么叫都姓宋? “孙老支书,原则上,宋建强犯了错误,就得接受处罚,但这件事情……” “行了,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孙玉德什么人,你也知道。 今天当着双水湾所有社员的面,你就直接说,开除不开除吧。” 老支书直接打断对方的话,态度很是强硬,甚至有点逼宫的架势。 社里那帮干部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 今天事情要是给撂下了,后面说不定还得起反复。 至于说得罪人,他也不怕,这些年得罪的还少了? 只要不故意针对双水湾,就算有什么骂名,他担着就是。 如今很多生产队的干部,说话就是这么冲,也没那么多文绉绉的,非得讲出个一二三来。 作为双水湾的支书,他如果性子软,没脾气,别人反而不会把他,不会把双水湾放在眼里。 都说下面这些生产队的干部粗鲁,那也是被逼出来的。 因为讲道理,他们这些没多少文化,嘴皮子笨的生产队干部,哪能讲的过人家? 自然是,伱说你的,我打我的。 “对,宋主任,您可是社里的干部,总不会护着宋建强吧?” “我们双水湾的社员,全都支持把宋建强开除。” 有老支书在前头冲锋,旁边就有人开始鼓噪。 别看宋占春是社里的干部,但却管不着他们,在双水湾这一亩三分地,老支书的话明显更有用。 “都给我安静点,吵什么吵?谁不知道宋主任最是铁面无私,公私分明?” 老支书最后一杆子,直接把宋占春给挑了起来。 “孙老支书,还有双水湾的社员们,我可以担保,如果宋建强真的是犯了错误,事实俱在,那么社里绝对不会包庇他,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宋占春这会都有些后悔跟着来双水湾了,只想扭头就走。 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出个保证,估计是走不成了。 好在,以宋建强的所作所为,开除他的团员身份,并不过分。 本来这种造谣的事情,讲究一个民不举官不究。 但现在,双水湾的人摆明了要追究到底,更关键的是,宋建强竟然还塞了钱,问题一下子就严重了。 只能说,他脑袋被驴子踢了。 “宋主任,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还有,我举报孙向阳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用寻龙尺找水。” 都说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后,就不会撒手。 宋建强无疑把宋占春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当初他来到双水湾,就是由对方批准的,甚至还表现的对他很重视,殷殷叮嘱,期望他能够在双水湾有一番作为,帮着双水湾解决贫困的难题。 言犹在耳,但此刻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听到他的话,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孙向阳顿时有种被咬了一口的感觉。 不过,他对自己的处境倒是没有太担心。 现在跟前几年已经不同了,再说了,老支书也不可能让宋占春把他给怎么着。 而宋占春则冷冷的看了宋建强一眼,都这会了,还想把他拉下水? 路上的时候,孙恩国就已经跟打过预防针,连社里打井队的刘队长都认可,那是有科学理论依据的,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封建迷信上靠。 不管这话他心里信了几分,但双水湾自己打出水来,就是事实。 甚至宋建强这种行为,让他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按着上面发的知青管理条吏,宋建强用金钱贿赂他人,造谣攻击其他社员,行为恶劣,理应开除其团员身份,由双水湾生产队负责监管劳动,处罚通知回头我让人送过来。” 冷下脸后,宋占春也不再废话,很干脆的宣布了关于宋建强的处罚。 别看先前老支书已经当众说了差不多的话,但真要说起来,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社里盖章的处罚通知,以及从宋建强的档案中留下开除记录,是没有用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支书才让孙恩国把宋占春给请来。 直接当场来个盖棺定论。 “孙老支书,您看这样行吗?” 说完后,宋占春看都不看一眼已经瘫在那里的宋建强,而是扭头对着老支书说道。 “太行了,感谢宋主任为我们双水湾的社员做主,您来的这么早,吃饭没?要不去我家对付着吃口?” 老支书满脸堆笑的说道,仿佛刚刚那个义愤填膺,咄咄逼人的不是他。 “吃饭就免了,我还得回社里工作,早点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宋占春有些头疼的说道,就知道来双水湾没什么好事。 “那好,我就不耽误您工作了,就再让恩国送您回去,顺便把处罚通知一起捎回来。” 老支书点点头,剩下的事情便全部丢给孙恩国。 而宋占春愣了好几秒,才满脸苦笑的摇摇头,接着扭头就走。 等宋占春离开后,老支书再度回到自己的位置。 今天到这里,戏才唱了一半。 第五十四章 谁不服?站出来! “行了,去两个人,把孙大嘴跟宋建强带去关禁闭。” 老支书挥了挥手。 旁边,知青点的几人看着宋建强此刻的样子,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尽管宋建强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不耻,甚至也不应该花钱找人传谣,但开除他的团员,还得留在双水湾加强劳动,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同情有,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当初知青点一共八人,共同畅想着未来,竭力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梦想越来越遥远,如今更是死的死,走的走,被处罚的处罚,只剩下四个人了。 是不是双水湾这个地方,有点克他们? 此刻,有人心里突兀的冒出这個念头。 然后又想起有关孙向阳父亲的那些传言,竟然有种浑身冷飕飕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老支书再度说话了,接下来就是钱婆子跟赵富海的处罚,但有了之前那一出,这次众人的反应有点平淡,但也有不少叫好声。 说完这件事情,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开会要结束的时候,却不料老支书突然对着孙向阳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前面来。 众人顿时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今天呢,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同样跟向阳有关,甚至这也是我们双水湾所有社员们的大事,不过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有句话我放在这里。 今后,谁如果再敢提封建迷信之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各个生产小组的组长给我把耳朵竖起来,谁小组的社员出了事情,你这个组长,以后就别干了,连自己小组社员的嘴巴都管不住,你还能管好什么?” 老支书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的看向此刻站在他旁边的孙向阳。 这分明是在敲打他们呢。 “老支书,您放心,额们都知道错了,不该听信那些造谣的话。” “对,以后要是让我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子,直接把他的嘴巴子抽烂。” “老支书,向阳解决了咱们双水湾的大难题,是不是得好好奖励一下?” “我看干脆把今年咱们双水湾五好社员给向阳吧。” “我支持。” 老支书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大家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要知道,这五好社员,差不多就是生产队最高的荣誉了,有首歌里面,就有这么一句歌词:五好社员人人夸,是我们大家的好榜样。 可见,这份荣誉在眼下,是多么的深入人心。 孙庆波要是有这玩意,别说婆姨,孩子估计都会打酱油了。 “五好社员?” 老支书冷笑一声,然后大声说道:“现在我先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孙向阳将担任双水湾生产大队,第三生产小队队长。” 听到老支书的话,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炸开了锅。 “老书记,您刚刚说错了吧?咱们双水湾只有第一第二生产小队,哪来的第三生产小队?” “说的是打井队吧?” “打完井后,打井队也就解散了,哪用得着专门成立打井队?” “难不成咱们还得继续打井?” “我昨天还见到向阳拿着寻龙尺到处转悠来着。” 老支书突然宣布的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人群中的张桂花跟陈书婷忍不住对视一眼,想到昨晚回家后,孙向阳说的话。 不过那会,张桂花还以为儿子在吹牛,压根就没当真。 没想到,今天老支书就宣布让孙向阳担任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可不就是当干部了吗? 但看样子,好像不少人都不愿意。 毕竟打井队里,抽调的都是干活好手,基本也都是各个生产小组的主力,这帮人要是跑了,去成立什么打井队,以后自己小组的生产任务怎么办? 而完不成生产任务,工分就会少,等于粮食变少。 “怎么?不乐意?哪个反对站出来我瞅瞅。” 老支书突然不阴不阳的说道。 按照规矩,生产队队长要由社员们推选出来才行,这样也是为了保证能够服众,能够管好生产队,要不然随便指派个人,大家都不服,还怎么干活? 就算是社里,也从来不会干预这一级别的干部推选。 但问题是,老支书在双水湾的威信实在太高了,大家就算心里不舒服,不愿意,也不敢当众站出来去反对。 即便那些生产队的主力,青壮劳力,谁敢站出来,不用老支书发话,他老子就会上来抽他。 “不怕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是双水湾大队所有干部都同意的,至于原因,并不是因为向阳给双水湾找到了水,解决了大家吃水困难的问题。 而是他不惜折损寿命,给咱们双水湾找到了近一百亩黑垆土地,就是青阳公社那边,一亩顶咱们两亩的那种黑垆土地。 也就是说,咱们双水湾今后又多了相当于两百亩黄土地产出来的粮食,只要肯努力,大家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 就凭这个,让向阳当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有哪个不服的? 啊? 谁不服? 给我站出来!” 此刻,老支书瞪着眼睛,扯着嗓子,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先不说压根就没人敢站出来,光是老支书刚刚透露出来的消息,就已经让众人呆住了。 “一百亩黑垆土地?真的假的?” “咱们双水湾也有黑垆土地?” “在哪呢?怎么找出来的?” “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当众人反应过来后,便争先恐后的大声问道,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而相比其他人的关注点都在黑垆土地上,张桂花跟陈书婷却是脸色大变。 因为老支书刚刚说,是孙向阳不惜折损寿命才找出来的。 孙向阳从小身体就不好,张桂花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都在担惊受怕,如今儿子好不容易长大了,虽然还是弱,甚至被外面的人叫病秧子,但最起码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发烧生病。 这眼瞅着儿子最近好像恢复了不少,都能去挑水了,抱孙子也有了希望,她欢喜还没持续几天,现在却听到儿子折损了寿命,顿时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目前新书榜11名,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五十五章 老支书的火眼金睛! “向阳,是双水湾负了你一家子啊。” 老支书满脸愧疚的对孙向阳说道。 早上,他刚刚说完,问哪个不服,然后张桂花就晕了过去,把他也给吓了一跳。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张桂花很快就醒来。 但醒来后的张桂花就像是被抽了魂一样。 孙向阳也顾不得收割什么经验,就在陈书婷的帮助下将其背回家。 他很清楚,张桂花是因为听到老支书说他折损了寿命,一时间无法接受,才晕倒的。 但当时周围人多,孙向阳也没法解释。 同时他也有些后悔,没有提前跟家里说清楚,才就导致了那一幕发生。 回到家后,双水湾的人就在金香兰的组织下,来到他家看望张桂花,而且几乎没几个是空着手的,最起码兜里也会揣两个鸡蛋。 还有几户跟孙向阳家比较亲近的,更是带了一只老母鸡过来。 但拿几斤小米,棒子面的,占多数。 总之,大家都在用这种方法补偿孙向阳。 毕竟老支书话都撂出去了,再加上金香兰有意无意的帮腔,大家基本上都相信了孙向阳为了给大家找到那块黑垆土地,折损了寿命的事情。 信了以后,自然就有些内疚,觉得之前不应该怀疑孙向阳,所以都怪那個造谣的。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孙向阳从小身体不好,通常像这样的例子,就算能成年,但到了三十岁,身体也会越来越差,过个几年,人就没了。 本来,孙向阳就只能活到三四十岁,这一折损寿命,岂不是没几年好活了? 怪不得张桂花直接昏了过去。 也是可怜。 丈夫刚没了半年,儿子也没几年好活了。 还有就是陈书婷这个大城市来的知青,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今后也是个苦命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跟孙向阳家有深仇大恨,基本都是愧疚加弥补,看着孙向阳虚弱的模样,都会不忍心。 结果就是,这次孙向阳收到的经验点,比预期中多了不少。 张桂花那一倒,有点画龙点睛的味道。 虽然这并不是孙向阳的本意,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回头再好好跟张桂花解释。 至于陈书婷,明显看出了些什么。 “老支书,您言重了。” 孙向阳客气道。 “言重?比起你给双水湾找到的那口井,还有那些地,我就是嘴皮子溜溜,还能累着我不成?” 老支书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叮嘱着。 “这两天你先在家好好休息,那会我打发孙会计去县里了,尽量多买两根人参,还有白面,就跟你七婶说的那样,以后啊,你得吃精细点,油水也得足,生产队那边你带张嘴去就行,活都让他们干。 我让伱恩光大哥也过去帮衬着点,有什么你不好开口的,让他去唱白脸,你唱个红脸就行。” “这样对恩光大哥会不会不太好?” 孙向阳忍不住心里为孙跳跳他爹默哀。 这当儿子跟当孙子的,待遇果然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好的?他那直沟性子,不唱白脸可惜了,反正也不是外人,尽管使唤就行。” 老支书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行。” 孙向阳点点头。 随后,老支书又叮嘱几句,才对着不远处的孙跳跳招招手,爷孙两个一起离开。 “爷,我师父真的快死了吗?” 等离开一段距离,孙跳跳忍不住回头,就见到孙向阳仍旧站在那里。 回过头来后,他的眼睛就红红的。 “以后在外人前别乱叫,人家还没正式收你当徒弟呢,至于你师父,谁说他快死了?” 老支书慢悠悠的说道,神态也跟刚刚有了明显的变化。 “可我听七奶奶,还有很多人都说,师父为了给咱们双水湾找到那块地,泄露了天机,快死了。” 孙跳跳忍不住把听来的话说出来。 “嘿,你未来的那个师父啊,命长着呢。” 老支书突然说道,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得意。 “啊?” 孙跳跳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爷爷。 “乖孙子,今天爷跟你说的话,连你娘,你奶都别说,知道吗?” 老支书压根就没提自家那个儿子。 因为孙跳跳就从未跟他爹说过什么秘密话。 这父子俩单独搁一块,不出半个小时,要么一个先摸棍子,要么一个先跑。 “嗯,我知道了,保证谁也不说。” 孙跳跳使劲点头。 “你那个师父啊,从小就会藏拙,把自己给遮的严严实实,要不是你爷我长了双孙猴子的眼睛,估计也会被他给骗了。 打上次他用龟息功假死,我就瞧出来了,他往日那是真人不露相。 还有打井队刘队长来的那次,你师父说的那什么磁场啊之类的,他连小学都没毕业,没正经读过几天书,你说他是从哪知道的? 这些年,他把自己藏成个病秧子,就是为了躲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一心修行,要不然他这个年龄,凭啥比他爹都厉害? 还有这次找黑垆土地,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你觉得,一个从小藏到大的人,会为了澄清一个谣言,就折损自己的寿命吗? 我拉着他,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立靶子,他那么聪明,能学不会? 外面那造谣一出,我没找他之前,他就安排孙庆波去查宋建强,去找证人,对方那几两本事,凭啥跟他斗? 你说他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偏偏用折损寿命的法子去自证清白? 所以昨晚在大队,你七奶奶一说他伤着了,我就顺水推船助了他一把。 你看,效果这不是来了? 从今往后,在双水湾,他孙向阳说一,别人就得掂量掂量。 还有之前找到那块地的时候,他拉着钱教授聊了那么久,都是怎么种地的,他什么心思,我还猜不透? 总之啊,他敢要,我就敢给。 我给的越多,他就越舍不得离开双水湾。 他可比那一百亩黑垆土地重要多了。” 老支书越说,声音越低,以至于后面孙跳跳压根就没听清楚,他只记得,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未来的师父,能活很久。 所以也就放下心来,回头可以继续当跳跳的大师兄了。 而这个时候,孙向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支书给‘看破’,他目送着老支书带着孙子离开后,才扭头进了平时张桂花睡觉那屋。 却不料刚进来,张桂花跟陈书婷,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这一幕,竟让孙向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五十六章 两口子动真格的了? “孙向阳,你要是真的为了找那块地,折了寿,以后就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个儿子。” 不等孙向阳开口,张桂花便狠狠的瞪着他说道。 而且从她的称呼就能看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没折寿,我身体好好的呢,之前都是装的,我这两天都没吃饭,您又不是不知道。” 孙向阳也没瞒着,开口解释起来。 骗骗外人也就罢了,但他身体有没有问题,作为朝夕相处的亲人,能察觉不到? “真没折寿?” 张桂花之前的虚弱,一下子好了大半。 “真没,我就算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这是防着以后有人来找我看风水,有了这次的事情,我就可以拿折寿当借口去拒绝了。” 孙向阳说出自己其中的一个打算。 当个风水大师,的确不错,尤其是在香江那边,更是那些豪门的座上宾。 但也得分时候,分地方。 至少眼下,孙向阳并不打算去出这個风头,真要闹得周围人尽皆知,远近闻名,你看他有没有好下场。 而这次的事情,他相信老支书会处理好的,尽量把影响都压在双水湾。 否则先前他也不会等社里那位宋主任走了以后,才宣布黑垆土地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找到那块地的?别跟上次一样,又是你爹告诉你的,后来我也踅摸明白了,伱爹就算真知道那边院子里能打出水来,也不会跟你说。” 张桂花继续逼问。 “都是用寻龙尺找到的,自从那次井塌了没死,我就好像一下子开窍了,以前很多不懂的东西也都想明白了。” 孙向阳再度解释道。 有些事情,一味的去遮遮掩掩,反而更让人怀疑,不如给个合适的理由。 “难怪,我就说,你那次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害我担心了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在你枕头下面放了个驱邪的,还去你爹坟头上烧纸,让他回来瞧瞧。” 张桂花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也信了孙向阳刚刚的所有解释。 只不过,听到她的话,孙向阳却一脑门子黑线。 驱邪? 烧纸让孙父回来瞧瞧? 得亏对方没真回来,要不然他估计就得回去了。 “行了,我这边没事,去跟你媳妇好好唠唠吧,她也被你吓着了,我收拾一下今天送来的东西,中午炖鸡吃。” 张桂花心病一去,麻利的从炕上下来,然后喜滋滋的去将所有的粮食,鸡蛋,挨个分门别类的装好。 这个冬天,家里不用饿肚子不说,还能敞开了吃。 对于这些东西,她拿的心安理得,这是她儿子凭本事挣来的。 有那一百亩什么黑垆土地,以后大家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而她,盼了这么些年,就指望儿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没想到儿子大难不死有后福,人也直接开了窍,以后也有了盼头。 “嘟嘟,待会奶奶给你炖老母鸡吃。” 听着张桂花拉着嘟嘟说话,孙向阳也跟陈书婷回到自个屋里。 “你猜到了?” 进屋后,孙向阳看着陈书婷直接问道。 “嗯,猜到了些。” 陈书婷点点头,也没否认。 “不觉得我卑鄙?” “不会啊,你这次处理的很好,既帮了双水湾,也解决了自己的麻烦,还让家里得了那么多实惠。 做人就得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如果你舍小家,为大家,丝毫不顾自己家人,哪怕成了大家眼中的模范,但于我而言,你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合格的儿子。” 陈书婷眼神明亮的盯着孙向阳,并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 但孙向阳却听出对方说这话的时候,有种亲身经历的感受,再联想到对方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家人,还有对那些寄来书的排斥,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更何况,抛开手段看本质,这次找到的那些黑垆土地,最终惠及的却是整个双水湾。 孙向阳即便欺骗了众人,但也只是为了明哲保身。 谁还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伪君子,卑鄙小人? “那现在呢?我合格了吗?” 孙向阳突然上前一步,两人几乎就要挨着了。 陈书婷则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往后缩,结果却被两只胳膊紧紧环住,进退不得。 “合格了。”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陈书婷强忍着浑身-酥软,热气上涌,声音发颤的回答。 “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不等陈书婷反应过来,孙向阳便低下头,擒住。 陈书婷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结婚都半年了,这是两人第一次有这种亲密的举动,更何况还用嘴巴盖了章。 一时间,陈书婷恍恍惚惚,只能任凭孙向阳欺负,压根就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更何况,她也不想反抗。 “娘,奶奶让我问你……” 就在关键时刻,嘟嘟突然跑了进来,并且大声的问着话。 听到嘟嘟的声音,陈书婷一个激灵,终于回了神,然后强忍着羞涩推开孙向阳。 但还不等她跟嘟嘟说话,就见到嘟嘟一扭头又跑了。 随后,孙向阳跟陈书婷就听到隔壁传来嘟嘟‘告状’的声音。 “奶奶,爹跟娘在亲嘴呢。” “轰!” 陈书婷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脸上热的像开了锅,即便她跟孙向阳是登过记的两口子,亲个嘴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在这方面脸皮子也薄。 被嘟嘟这么说给张桂花听,只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你。” 最后,陈书婷把目光瞪向浑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孙向阳。 而在孙向阳的眼中,这一瞬间的陈书婷褪去了所有骄傲,变成了一个惹人爱怜的小女人,并看得他食指大动,忍不住再度把陈书婷拽到跟前,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事情。 几分钟后,陈书婷打着飘的去外面洗了把脸,愣是缓了好一阵,整理好衣服,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帮忙做饭。 毕竟孙向阳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刚刚她还听到对方肚子抗议的声音。 而屋里的孙向阳,等陈书婷离开后,一边搓着手指,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边观察着游戏面板上面数据的变化。 即,这次的经验收获。 【两章一起发,再度感谢大家伙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好评,真心感动中,甚至已经有人骂我自己用小号夸自己,还去买的书评。】 第五十七章 个人等级 姓名:孙向阳 身份:队长(详) 等级:1(0/500) 剩余经验:1019+3587=4606点 技能:寻龙尺【初学乍练】、挑水【初学乍练】 孙向阳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游戏面板上关于身份的介绍,从之前的村民,变成了队长。 跟他预料的一样,光是老支书他们同意没用,只有当整个双水湾的社员都同意,或者说超过半数以上的社员,认可了这份任命,他的身份才会发生转变。 不仅仅如此,在队长身份后面,出现了一个新的选项,是一份空白的名单。 孙向阳看着这份空白的名单,若有所思。 他之前就察觉到,系统特意给出这个身份,肯定有些门道。 所以他想要当队长,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自己的立身之本,那就是伴随穿越带来的这個游戏系统,所以他才打井,找到那块地,就是为了收割经验点。 对于这个所谓的游戏,他也一直在谨慎的探索着。 如今,总算功夫不负他这个有心人。 随着身份的转变,终于有了新的变化。 按照孙向阳自己的理解,后面这份空白名单,应该就是以后他管辖的队员,有了队长这个天然的身份,似乎以后他的队员,也能呈现出来。 目前,因为名单还是空白的,所以他也不清楚等有了队员后,会是什么功能。 但足以让他充满期待。 除此之外,就是剩余经验的保障,这次老支书声情并茂的宣布,以及张桂花那一倒,足足给他带来了3587点经验。 再加上之前积攒的,总剩余经验:4606点。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等级只是升到2级,也还剩下四千出头。 还有他的两项技能,也可以用经验点提升。 不过目前来说,他还不打算‘浪费’经验点,初期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量先试试自己提升,等以后真的到了瓶颈,或者关键时刻,必须提升的时候,再使用经验。 尤其是挑水技能,随着前段时间,他每天不间断的挑水,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晋升的边缘,初学乍练后面的等级是什么? 但这玩意,他肯定不会浪费经验点。 就算挑水技能提升到圆满,能够玩出花来,也只是个挑水技能,还能飞天不成?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所以,目前来说,孙向阳可以先提升个人等级。 先前他之所以没提升,主要是家里缺少粮食,身体强壮了,自然吃的就多。 2级,就相当于孙庆波那种身体素质,能轻松的扛着两百斤的粮食,还健步如飞。 以这种身体素质,如果敞开了吃,他家之前储备的那点粮食,估计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了,剩下一整个冬天怎么熬过去? 但现在,大家借着看望张桂花送来的粮食,加起来少说也有个五六百斤。 虽然几乎都是棒子面,小米,豆类这些粗粮,可填饱肚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更别说,老支书还让孙会计去了县城,买人参,买白面。 因此这个冬天,孙向阳再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自然也就能放心的提升等级。 随着他心念一动,剩余经验一栏直接少去500点经验。 同时,一股熟悉的,但却更加汹涌的暖流在他身体中流转,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在一点点的提升,充满了神奇,以及不可思议。 有两辈子的记忆,孙向阳越发能体会一个健康强壮身体的重要性。 钱赚的再多,你又能挥霍多少? 真要得了那些绝症,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只能慢慢体会死亡不断逼近的感觉,那必然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煎熬。 人死了,钱没花了。 当然,光有健康跟强壮的身体,没钱也白搭。 不过孙向阳现在窝在双水湾,对钱的需求反而不怎么大,这边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基本上,每隔几天,生产队就会有人去公社那边,社员们要是想买东西,就托对方给捎回来。 所以,他眼下的任务就是先把身体素质给提升起来。 这样晚上也不用担心没力气。 足足过了半分钟,孙向阳才感觉身体中那股暖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中充盈的那股力量感,很清晰的就能感受到。 这次提升对孙向阳来说,虽然不说脱胎换骨,但也彻底超越了上辈子。 然后,他看着面板上个人等级一栏。 等级:2(0/2500) 等级后面括号里的数字,代表着升级到3级所需要的经验。 他还记得,从0级提升到1级,仅仅只需要100点经验。 后面从1级提升到2级,需要500点经验。 原本他想着,升3级也就需要1000点经验,没想到却变成了2500点。 也就是说,以后每升一级,所需要的经验都是前一级的五倍。 这么一算,孙向阳顿时被吓了一跳。 想要升到10级,那个数字已经让他头皮发麻。 再联想到刚刚得到系统的时候,那种无知无畏,想要提升到100级。 现在看来,或许个人等级的极限,压根就不可能是100级,甚至都可能不是10级。 或许9级,也许更少。 毕竟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来说,九便已经是极限。 可即便如此,那个数字也让他望而生畏。 但等冷静下来以后,孙向阳也就坦然了,他现在仅仅只是2级,就已经相当于孙庆波那种身体素质了,在农村也算得上壮小伙。 等到了3级,差不多就是赵富贵的水准,在一个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4级或许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力士了。 5级是什么模样,孙向阳已经想象不出来,毕竟他离着5级还很远。 而他这个游戏系统,更像是一个种田发展类的游戏,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让他当超人,做神仙,有限制也是正常的。 能够达到人体的极限,将潜力彻底发挥出来,或者稍稍异于常人,当个传说中的异人,也足够了。 毕竟都是死了一回的人,还有什么比活着,比健康更重要的? 不过,就在这时,孙向阳突然感觉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第五十八章 先来一枪? 肚子疼,孙向阳并不陌生。 只是这次来的实在有点突然,又疼的厉害,以至于他差点没撑住。 他能感觉到,肠子像是在不断的绞动,但却不是那种想要拉的感觉,更像是在发出抗议。 然后胃也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这分明就是饿狠了。 再加上他身体素质猛然提升,无形中也放大了这种饥饿。 所以当陈书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孙向阳蜷缩在床上,脸色煞白,像是难以忍受的样子,顿时把她给吓了一跳,整颗心,也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陈书婷却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快步来到床边,俯下身子,焦急又小声的问道:“向阳,你怎么了?是不是后遗症发作了?” “我……没事。” 孙向阳也没想到,陈书婷会在这会过来,并且正好碰到了他肚子疼的这一幕。 不过从她的话中就能听出,她分明就是怀疑孙向阳眼下这幅模样,是先前找到那块地的后遗症。 所以,之前孙向阳说自己没有折寿,只是在安慰她们? 想到这里,陈书婷又急又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硬撑,我送你去社里卫生院。” 陈书婷毫不犹豫的说道。 并且她一边说着,就要想把孙向阳给拉起来,然后自己背着他去。 只是,她刚刚用力,就感觉一股更加汹涌的力量传来,不但没把孙向阳给拉起来,反而自己一下子给拉趴下了,再度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别闹,快让我背着你去,这件事情最好也别让娘知道。” 陈书婷恼怒的看着身下的孙向阳。 “没闹,我刚刚真的只是肚子疼,饿的。” 经过这一会的适应,孙向阳也恢复了些状态,他尽量将四肢展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等陈书婷发火,就继续解释道。 “你别担心,我身体真的没事,伱见哪个身体出了问题的,能有我这么大的力气?”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也愣了一下。 然后就想起刚刚那股明显远超她的力量,让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或许以前在城里的时候,陈书婷有些娇弱,但来到双水湾这几年,经过不断的锻炼,她现在的力气也不小了,平时挑个水,扛个一百多斤的粮食,根本不在话下。 可就算这样,依旧没拉得动孙向阳,甚至还被拉趴下,哪怕她刚刚没有使出全力,但孙向阳呢? 这还是她记忆中那個身子骨很弱的自家男人? “你,真的没骗我?” 陈书婷仍旧半信半疑的问道。 “我没事骗你干嘛? 刚刚真的只是饿的肚子疼,这会已经缓过来了。 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最近开窍后,有了点突破。 要不然我天天去挑水干嘛? 你要是还不信的话,今晚就让嘟嘟去跟娘睡。” 孙向阳最后祭出杀手锏。 果然,这话一出,陈书婷的脸立即就红了。 “大白天的,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胡说,你还感觉不到?” “你……” “爹,娘,你们又在亲嘴了?” 就在这时,旁边再度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陈书婷赶忙从孙向阳的身上爬起来,故意板着脸瞪了嘟嘟一眼。 “别胡说。” “我没胡说,那会你就跟爹亲嘴,我都看到了。” 嘟嘟满脸不服。 她眼睛那么尖,怎么会看错? “今晚你去奶奶那屋,跟你奶奶睡。” 丢下这句话,陈书婷快步离开。 而嘟嘟,本来满是不服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然后就可怜兮兮的看着孙向阳。 毕竟以前就是孙向阳把她领回这个屋睡的。 倒不是说跟奶奶睡一个屋不好,而是她更喜欢睡这个屋。 “嗯,听你娘的,今晚跟你奶奶一起睡。” 孙向阳从炕上爬起来,轻声安慰着她。 听到他的话,嘟嘟那眼睛都瞪得浑圆,充满了不敢置信。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向阳低着头,使劲往嘴里塞。 其实之前陈书婷离开后,就去先给他煮了五个鸡蛋,顺便给嘟嘟也煮了一个,让他俩垫垫肚子,毕竟锅子里还炖着老母鸡呢,又加了半锅子土豆,中午可以敞开了吃。 守着孙向阳全部吃完,看他的样子也彻底没事,陈书婷放下心来,然后才去忙活别的。 桌子对面,张桂花则满脸喜意。 她高兴的倒不是孙向阳吃的这么多,而是之前嘟嘟跟她告状,说爹娘都不要她了。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张桂花心里腾起了些火气,她可是真把嘟嘟当成了亲孙女。 但随后,嘟嘟的话就让她明白了原因。 反而立即安慰嘟嘟,让嘟嘟跟她一块睡。 家里总共四口人,结果三个意见一致,哪怕嘟嘟再小,也明白没有自己反抗的余地,要不是刚刚孙向阳先给她碗里放了根鸡腿,她肯定还要继续生气下去。 张桂花这么高兴,自然是因为儿子脑袋开窍开的好,先前两人躲在屋里亲嘴,后面嘟嘟跟她告状的时候,还说了两人在炕上搂着亲嘴。 接着又把嘟嘟‘赶’到她屋里,打的什么主意,她能不知道? 这是家里要准备添丁的节奏啊。 最好是赶紧给他生两个大胖孙子,这样她也算对泉下的孙父,有个交代。 所以,另外一根鸡大腿,被她留给了陈书婷,还非得让她吃了。 至于她自己,几乎没有动碗里的肉,只是吃着喷香的土豆。 哪怕陈书婷一再推让,往她碗里夹肉,也被她笑呵呵的给拒绝。 现在这会,估摸着孙向阳的地位都赶不上陈书婷。 婆媳关系第一次如此和谐。 等吃饱喝足后,孙向阳有种满足的感觉,来到这边也有半个多月了,这还是他头一次吃肉。 平时那拉嗓子的窝窝头,被老母鸡炖土豆的汤一泡,也变成了一道美味。 所以,孙向阳有了一个小目标。 隔十天半个月,吃这么一顿就行了。 不是他没能力弄到更多,而是张桂花肯定不会同意他这么糟蹋好东西。 除非,等陈书婷怀孕以后,估计可以吃的勤快点。 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今晚,先来一枪试试。 只是还没等到天黑,就先把孙会计给等来了。 第五十九章 到晚上了【加更!】 “向阳,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孙庆余自然不是空手来的,他背着一个袋子,拎着一个包,就那么闯进了孙向阳的家里。 进屋的时候,还能闻到残留的那股肉香。 让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别看他是大队的会计,却也不是想吃肉就能吃肉的。 不过对于孙向阳吃肉,他可没有半点嫉妒,甚至恨不能他多吃点,早点把身体给养好。 放下东西后,孙庆余就关心的问着。 只是,看孙向阳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有点红润,他估摸着是中午刚刚吃了肉的缘故。 所以他想的是,只要有用就好。 “好多了,回头您跟老支书说,我身体没事的,不用为了我费这么多心。” 孙向阳表现的很实诚。 但这话,压根就没被孙庆余放在心上。 他自顾的从那个包里掏出一個盒子打开,里面红布上面静静的躺着两根干瘦的人参。 “向阳,这是我托人弄到的老参,回头让你婆姨熬小米粥,或者炖老母鸡的时候,切上两片,使劲熬。 对了,我还给你称了半斤枸杞,这玩意也补元气。 再就是去年家里存的干枣,我也给你捎了些过来,你都加上。” 孙庆余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掏东西,全部堆在炕上。 “孙会计,这些东西多少钱?” 孙向阳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问道。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这笔钱既不是我个人出,也不是从老支书那边抠搜的,是队里的账,你为了给咱们双水湾找到了那口井,还有那一百亩黑垆土地,伤了身体,队里肯定不能亏了伱。 还有这袋子白面,你先吃着,估摸着够你吃两个月,等你吃完了,我到时候再去买。” 孙庆余压根就没搭理孙向阳的问题。 之前老支书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他能不懂? 哪怕以后孙向阳什么都不干,天天在家里睡大觉,按着老支书那意思,大队也得养着他。 更何况,跟孙向阳找到的那块地相比,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谢谢余叔。” 孙向阳想了想,没有再推辞,就连对孙庆余的称呼,也变成了余叔。 “唉,这就对了嘛。” 孙庆余欣慰的点点头,接着又道:“今后你就是咱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了,有什么事情也别光想着自己扛,多去找找老支书,也可以咱们开会讨论。 尤其是第三小队的社员,你也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挑哪些人,不行回头我就让我家里那个臭小子过去,给你使唤,让他跑跑腿什么的。” “余叔,就算您不说,我肯定也得把刚子要过去,我娘回来可没少说,刚子干活麻利,有股子机灵劲,就是早早的不上学,有点可惜了。” 孙向阳满脸遗憾的说道。 “没啥可惜的,他那点小聪明,要是上学有用,也不会考个零蛋回来,不回来干活,在学校里也是浪费粮食。” 孙庆余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但对孙向阳的示好,他还是感受到了。 对此,他也有些欣慰。 毕竟依着他对孙向阳的了解,肯定不是那种会拍马屁的人,平时也很少出去,估计见他儿子的次数,都能数得过来,也谈不上熟悉。 偏偏却一副比较了解他儿子的样子。 那就肯定就是张桂花回来说的了,而张桂花在家里也不至于撒谎,自然就是实话实说。 可见,自己儿子也不是一点也不成器。 “既然您不心疼刚子,以后就让他来三队,跟着我吧。” 孙向阳点了点头。 再想到他的三队里面,已经暂时确定的人员,孙庆波跟赵富贵,以及钱教授就算了。 关键是还有个孙恩光,那可是老支书的亲儿子。 这会,孙庆余也把儿子塞进了三队,后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人? 而他之所以知道孙庆余的儿子,孙建刚,其实压根不是听张桂花说的,而是之前在打井队的时候,听孙庆波嘀咕的。 在孙庆波的嘴里,这个孙建刚没少跟赵富海打架,光凭这一点就够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孙庆余这个大队会计的儿子。 “嗯,让那臭小子跟着你,我也放心,以后他要是不听话,你也不用留情,使劲打。” 孙庆余一副不心疼儿子的模样。 对此,孙向阳自然不能说以后使劲打骂之类的,而是又帮着孙建刚说了几句好话,孙庆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等他离开后,陈书婷就跟着进了屋。 早上的时候,张桂花刚刚晕倒过,双水湾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来看望她的时候,可是没少叮嘱,让她安心在家养几天再说。 而孙向阳也一副折寿的样子,肯定也要在家养着。 自然,陈书婷这个唯一没事的人,也不能去生产队干活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家照顾张桂花跟孙向阳。 可实际上,在孙向阳的眼里,陈书婷才是那个该被好好‘照顾’的人。 “孙会计怎么拎来了这么多东西?” 陈书婷进屋后,看着炕上的,还有地上的白面,忍不住问道。 “是老支书的意思,说我为了双水湾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伤着了,所以队里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就让孙会计去县里买的,正好下午你用白面蒸点馒头吃。” 孙向阳解释道。 “好,那这人参,还有干枣,这是什么药?这些都用来炖老母鸡吗?” 陈书婷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看着炕上的东西问道。 只不过,她认识人参,这玩意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见过,干枣更不必说,陕北这边就不缺枣树。 唯独那枸杞,她以前没有见过,自然也就不认识。 但跟人参放一块,肯定也是某种药。 “我跟你说,这个药可了不得,不过我暂时用不上,炖老母鸡,或者熬小米粥的时候,你可以少加点,你们都补补身子。” 孙向阳神秘一笑。 只是陈书婷并不能理解他这幅表情。 但听到孙向阳说这个药了不得,也就留了心,回头先收着,等以后再给孙向阳用。 下午的时间过得格外快,晚上的时候,孙向阳让陈书婷多烧了点热水,借口是自己身上有点刺挠,想洗一洗。 陈书婷听后,脸色微红,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去烧水。 等孙向阳洗完,她也拿着小衣服离开,回来的时候,更是先把屋里的油灯吹灭,然后摸摸索索的爬上炕。 “啊!” 第六十章 天亮了! 顾盼滩流锁双烽,呼吸霞光穿九曲。 诗性罢了,孙向阳搂着像鹌鹑一样的陈书婷,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 之前睡一个炕,他不是没点想法。 毕竟陈书婷要个子有个子,要身材有身材,长得也好看。 放在后世,随便打扮一下都是妥妥的女神。 正如他上辈子前女友的话: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这可不被她给说着了吗? 但说句矫情点的,孙向阳自从有了金手指,心态也有了不小的改变。 换成上辈子,要是有这样的好事,能有机会跟陈书婷这种女人睡一個炕,他早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了。 如今,他之所以犹犹豫豫这么久,一方面是身体的原因,先前体虚神弱气短,对那方面也就没有那么的急迫。 再一个就是感情问题了,也就是矫情的地方。 虽然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跟陈书婷之间,仍旧像隔着一层东西,既熟悉,又陌生。 而陈书婷,尽管骄傲了些,可她的本质却是善良,容易知足,又有点随遇而安。 要不然她当初不会将嘟嘟带在身边,一起嫁过来。 放后世,一些女人连自己亲生的闺女都撇开,更何况还是别人的孩子,难道她就不知道带着嘟嘟是个累赘,会让婆家人不满? 可她仍旧这么做了,甚至都没有要任何彩礼,只有带着嘟嘟这一个要求。 嫁过来以后,她也从未因孙向阳是个病秧子,就瞧不起他,甚至也早就做好了为其传宗接代的准备。 只是原主愣是没碰她。 哪怕这样,哪怕被张桂花误解,她都很坦然的接受,并面对。 要不然孙向阳也不会觉得她是个骄傲的女人。 只不过她的骄傲,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别人的姿态,而是看不起生活施加给她的各种磨难。 不管遇到任何困境,她都不会去怨天尤人,更不会低下自己的脑袋。 同时,陈书婷还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当初知道宋建强背后编排自家男人,她毫不犹豫的站在孙向阳身边,知道孙向阳折寿,也发自真心的担忧。 并且随着两人的接触,那层隔阂也慢慢的融化掉。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不打算再等了。 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媳妇不疼,还疼谁? “想什么呢?” 似乎发现了孙向阳在愣神,陈书婷钻出脑袋,忍不住问道。 “想你。” 孙向阳视线先是落在陈书婷红润的脸蛋上,然后往下。 这会,两人盖的被子因为陈书婷的起身的动作,稍稍滑落。 打结婚以来,陈书婷还是第一次听到孙向阳说这种让人心慌的情话,哪怕两人刚刚该做的,也基本都做了,她仍旧忍不住羞涩。 不过紧接着,陈书婷就发现了孙向阳那不老实的眼神,整个人再度化身鹌鹑,缩了回去。 孙向阳嘿然一笑,也紧随其后。 尽管陈书婷一再拿孙向阳的身体说事,让他悠着点,毕竟来日方长。 却压根不知道,她的这种关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种挑衅。 自然,也就被再度镇压! 发出‘啊’的声音。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又稍嫌短。 以至于嘟嘟都已经在外面玩了好一阵,太阳也升得高高的,两人才爬起来。 “爹,娘,太阳都晒着屁股了,你们才起来,比我还懒。” 嘟嘟不满的说道。 以前她跟爹娘睡一个炕的时候,每天都早早起来,现在离了她,两人竟然还睡过头,要不是奶奶不让,她早就去把这对懒爹娘给叫起来了。 这以后要是耽误了去生产队干活怎么办? 要不她再回去睡,看着两人? 嘟嘟小小的心里,已经忍不住忧心起这个家来。 “你既然这么勤快,那回头我让你娘继续教你算数怎么样?” 孙向阳这句话,直接让嘟嘟傻在那里,手里的玻璃球,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行了,都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这时,陈书婷端着盆子出来,娇嗔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经过昨晚之后,两人的关系也顺理成章的有了一个升温。 换做以前,陈书婷顶多只会微笑的看着。 “呵,谁还不是个孩子啊。” 孙向阳说着,朝着某个位置瞄了一眼,登时就让陈书婷有了‘不好’的回忆,只觉阳光晒的脸发烫。 然后她干脆不再搭理孙向阳,自顾的洗漱起来。 “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自己是个孩子,不知羞。” 这会,嘟嘟也已经回过神来,立即展开‘报复’。 让娘教她算数? 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讨厌了? “伱跳跳哥来了,去找他玩吧。” 这时,孙向阳看到孙跳跳撒着欢往这边跑的身影。 其实以孙跳跳的年龄,已经上一年级了,但问题是,因为距离太远,加上路难走,以及这会对上学并不怎么重视,以至于他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以前,他不想上学的借口无非就是走路太多了,腿疼,抽筋,脚上磨出泡来了,或者头疼,肚子疼,眼睛看不清。 而每次他说完借口,都会挨一顿揍,然后在家休息两天。 等各种疼都好了,再去学校。 但现在,他却有了正当理由。 他爹如果摸棍子,他就会把爷爷抬出来,说是爷爷准许他不上学,要去孙向阳家拜师学艺。 然后他爹就会狠狠的瞪着他。 总之,没再挨打。 “师……阳叔。” 孙跳跳跑过来后,先是朝着孙向阳打招呼,不过却差点把憋在心里的称呼给说出来。 “今天又没去学校?” 孙向阳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还挺高兴的孙跳跳,微胖的小脸也一垮。 “阳叔,我爷说我最近可以不用去上学。” “这么远,是挺不方便的,回头我跟你爷爷商量一下,以后想办法在咱们双水湾建一所小学,让附近几个大队的孩子,可以来咱们这边上学。 这样你也不用天天找那么多借口逃学了,正好也让嘟嘟早点跟着上学。” 孙向阳突如其来的话,让孙跳跳跟嘟嘟,全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一旁的陈书婷诧异的看了过来,然后就发现,孙向阳的模样似乎并不像开玩笑,而是很认真。 在双水湾建小学? 第六十一章 名单 “你要在双水湾建小学?” 等孙跳跳领着嘟嘟离开后,陈书婷才忍不住问道。 “嗯,有这个打算,不过不是现在,最起码也得等两年再说,目前双水湾并不是拿不出地方来当学校,而是没有老师,而且,时机还没到。” 孙向阳的确是有建学校的想法。 但他的初衷绝不是因为孙跳跳上学太远,或者想让嘟嘟早点上学校。 归根结底,建学校,也是有好处的。 昨天发现升级所需要的庞大经验后,他便已经在琢磨。 因为游戏系统锚定的范围目前仅限于双水湾,也就意味着,在别的地方,或者不属于双水湾的一份子,无法提供给他经验点。 但双水湾总共也就三百口子人,他目前虽然还有不少经验点,但那是天时地利人和,才得到的。 打井也好,找到黑垆土地也罢,这种机会都是不可复制的。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度,过犹不及的道理他也懂。 这就跟割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后,也得浇水施肥,然后等韭菜长大后,才能继续割第二茬,甚至第三茬。 所以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往后的日子,就只能靠开垦那块黑垆土地,以及利用自己第三生产小队队长的身份来做文章,从批发转为零售的方式。 同时,未雨绸缪,他也得为以后做打算,哪怕他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也不能竭鱼而泽,毕竟那是他以后的根基。 刚刚在看到孙跳跳后,他脑海中就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相比大人的复杂,小孩子就要简单多了,也更容易感恩。 别看现在,大人们对孩子上学不怎么在意,可等恢复高考以后,毕业就是铁饭碗,成为城里人,你看看他们着急不。 那個时候,再建学校,不仅仅能收获大人的感激,他作为双水湾小学的校长,灌输点努力学习的鸡汤,激励这些孩子好好学习,不过分吧? 以后世的眼光来丈量,孙向阳可实在太清楚如今这个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那是真正的鲤鱼跃龙门,只要能抓住,便可以轻易的实现跨越。 用改变他们一生的机会换取点感恩,孙向阳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羞愧的。 连圣人都讲究一个有所求,有所报。 这便是子贡与子路的故事。 如果让一个人不求回报,只一味的付出,又有几个能坚持下来的? 因此,孙向阳这些经验拿的心安理得。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并没有再追问,不过倒是记住了他说的内容:缺老师,以及时机还未到。 要搁以前,她指定会觉得孙向阳在故弄玄虚。 但如今,孙向阳已经多次在她面前证明了自己的本事,找水,找地,甚至是走一步看三步的那种睿智,以及昨晚,都让她慢慢多了些崇拜。 哪怕她有着自己的主见,不会言听计从,但最起码,会往心里拾。 接下来两天,孙向阳就待在家里,哪都没去。 因为他要好好养身体。 就连陈书婷,也只能被迫待在家里照顾他。 直到第三天早上,孙向阳正在自家窑洞前的空地上消食,老远就看到孙庆波的身影在远处转悠,他干脆招了招手,对方立马跑了过来。 “队长。” 见到孙向阳后,孙庆波也自动进入角色。 反正按照老支书的话,他已经是内定的第三生产小队的社员了。 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叫向阳。 要是连这点分寸都没有,他以前也不会那么吃得开。 “吃了没?” 孙向阳问道。 “我都吃过了,队长,你不用管我,我就是闲着没事,到处逛逛。” 孙庆波口不对心的说道。 “真闲着没事?” “那……有事?” 孙庆波有些犹豫。 “我上次让你准备的名单,你准备了没有?” 孙向阳不再逗他,直奔主题。 不过,他所谓的名单,实际上是小黑本。 就是上次谣言传来出以后,他让孙庆波留意,把那些骂他比较狠,对他意见比较深的人记下来。 孙向阳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的分类,决定以后收割经验的方式,这叫下沉。 绝对不是为了报复之类的!! “准备好了,都记下来了,你瞧瞧。” 孙庆波立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上面的字,倒是挺板正的,甚至带着一股娟秀。 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看向孙庆波。 “嘿,我字难看,所以就让我妹帮我重新抄了一份,不过伱放心,她压根就不知道我干嘛用,而且嘴巴也绝对严实。 这上面,左边的都是骂你比较狠的,右边的是一队二队听话,能干活的。” 孙庆波想的很周到。 不过孙向阳严重怀疑,孙庆波恐怕不是写的字不好看,而是很多字都不会写,又担心在他这个队长面前丢脸,所以才用了这种方法。 随后,孙向阳便开始先看左边,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边的名字上面。 “孙恩山?一队的队长?后面这个女是什么意思?”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他可不记得双水湾还有第二个孙恩山。 “哦,这个啊,骂你的不是孙恩山,是他婆姨,不过原因我倒是知道一些。” 孙庆波犹豫了下。 “什么原因?” “她以前跟你家,也就我婶子吵过架,所以这次传出谣言后,她就在背后没少起哄。” 孙庆波说道。 “嗯。” 孙向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张桂花以前什么样子,他也知道,为了他们爷俩,硬是让自己变得泼辣起来,这自然就少不了跟人吵架,拌嘴,产生争执。 恰好,张桂花就属于一队的。 而那女人又是孙恩山的婆姨。 这里面肯定有不少说道的地方,但,不急! 孙庆波见孙向阳没了动静,只是目光盯着纸上的名字往下看,心里就有些忐忑。 之前他也犹豫过,要不要把对方写上去,毕竟那是孙恩山,一队队长的婆姨。 但最终,他还是咬牙写了上去。 甚至生怕孙向阳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就干脆写了个孙恩山,后面括号里加了个女,以此区分。 果然,孙向阳问了对方。 但他后面的反应,却让孙庆波有些摸不着头脑。 【1号了,天实在太冷,半夜手都伸不出来,所以求大老爷们赏几张保底月票暖暖手。】 第六十二章 外面挺闹腾的 “嗯,挺好的。” 看完后,孙向阳将这份名单收起来,轻描淡写的说道。 孙庆波顿时瞪大眼睛。 就这样? “这份名单,回头我再找老支书,还有大队长商量商量。” 孙向阳这才解释了原因。 虽然老支书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做主,但孙向阳还没有那么傻。 名单上,每一个人的名字,可不仅仅只是代表他自己。 后面更是还有一大家子,以及各种看似简单的关系。 就好比孙会计的儿子孙建刚,这次就没有出现在孙庆波选定的名单里面,但孙向阳能把他给忽略掉? 大队长那边,又是什么意见? 他还能真的一路不管不顾的莽过去? 别看他现在在双水湾也算有了些名望,但还太虚浮,跟老支书,跟大队长根本就没法比。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何况,老支书那么精明一个小老头,手段还高,有他帮忙,绝对能省孙向阳不少麻烦。 “这两天大家反应如何?” 孙向阳又问道。 “大家都高兴坏了,这两天几乎所有人都跑去岔沟子挖坑,非得看一看黑垆土长什么样,甚至还有人装瓶子里往家带。 然后大队长就发火了,直接把人都给赶走,还找了人在那边看着。 再就是讨论三队,都想着加入三队。 要不是老支书发话,谁敢来打扰你,直接取消资格,估计你家门口都被踏烂了。” 提起这个,孙庆波就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着。 实际上,往家带黑垆土这事,还是他带起来的。 不过他行动的最早,大队长赶人的时候,他已经在旁边看戏。 对于孙庆波说的这些,孙向阳并不觉得意外。 甚至早就猜到了。 之前大家带着东西来他家看望他跟张桂花,真的只是看望? 无非就是提前拉拉关系,然后争取进入三队。 至于那些东西,就是敲门砖。 尤其是在大家都送的时候,你送了,人家可能记不住你。 但如果你不送,人家肯定能记住。 要不是因为这点,他家现在根本不可能堆了那么多的粮食,让张桂花乐的嘴一直咧着。 当然,对方名义上是来看望他跟张桂花的,只字不提三队的事情,他也就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但东西,肯定收的心安理得。 “一队跟二队的队长有什么反应?” 孙向阳继续问道。 别看那天晚上在大队开会的时候,孙恩山跟孙庆山都一致同意,由他担任三队的队长,并且抽调能干活的去三队,但真实情况如何,却不得而知。 任谁都知道三队好,都想着去三队,但这样一来,一队跟二队能干活的社员都走了,以后怎么办? 人少了,可不代表活也少了。 毕竟原本那三百亩贫瘠的黄土地,也不能丢下,该怎么种,还得怎么种。 这样一来,两队的情况恐怕就有些不容乐观了。 要说两人心里没点意见,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二队长那边不太清楚,倒是一队长孙恩山回家后,狠狠将他婆姨给骂了一顿,不少人都听到了,甚至家里的锅都给砸了。” 孙庆波说道。 “锅都砸了?” 孙向阳回忆着孙恩山这個人,光凭那天晚上在大队办公室里的印象,对方表现的很豪爽,但同时也不缺圆滑的一面。 反倒是孙庆山,也就是那个婆姨去挑水摔断腿的那个,始终像个闷葫芦。 “对啊,反正挺热闹的,可惜我听到信儿的时候,那边已经打完了。” 孙庆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没能亲眼瞧见有些遗憾。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伱。” 孙向阳感觉了解的差不多了,打算去老支书那里转转。 别看这几天老支书一直没来找过他,如对方一开始说的那般,让他在家安心的养身体。 但孙跳跳,现在却连学都不上了,每天吃了早饭,准时来他这里报到,没有一次迟到的。 估计他上学都没这么认真。 要说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也不尽然,要不也不会每天都那么准时。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老支书每天都掐着点,催着孙跳跳来他这边。 打的什么主意,他还能猜不到? 只是,孙向阳跟陈书婷这几天如胶似漆,有点乐不思蜀,也就假装不知道。 可今天连孙庆波都跑来了,可见外面的气球,已经吹的快到极限了。 孙向阳如果继续窝在家里,下一次来的很可能就不再是孙跳跳,而是孙恩光,亦或是其他人。 “好,你放心,我天天都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孙庆波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做好孙向阳的耳朵,替他监听外面的一举一动。 等孙庆波离开后,孙向阳回屋跟陈书婷打了个招呼,然后慢悠悠的来到老支书家。 一路上,倒也碰到了几个人,全都凑上来关切的询问孙向阳的身体有没有好点。 对此,孙向阳也一一表示感谢。 来到老支书家的时候,就见到老支书坐在院子里,似乎想什么入神,就连一向不怎么离手的烟杆,这会也被丢在一边。 “老支书。” 孙向阳一直走到他面前,见他还没有半点反应,当即开口叫了一声。 “向阳? 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养身体吗? 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有什么事情你让跳跳回来说一声,我过去就行了。” 老支书看到孙向阳后,有些浑浊的眼睛明显闪过一抹亮光,然后便一副关切口吻的埋怨起来。 “不妨事的,我这两天吃了您让孙会计买的人参,感觉身子好多了,这天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就来您这边瞧瞧有什么活。 毕竟我这个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也不能吃光闲饭不是?” 孙向阳说到最后,自嘲一笑。 “胡扯,哪个敢说你吃闲饭? 谁要是有你这份能力,不,有你一半的能力,我让他天天在家吃闲饭。” 老支书眼睛一瞪,话里话外,都是对孙向阳的维护。 “那也不能总待在家里,容易闷出病来,而且我听说外面现在挺闹腾的?” 孙向阳压根就忘记了原主以前就是天天闷在家里。 而老支书也没接这茬,只是顺着他最后的话问道:“是不是谁跑你那里嚼舌根子了?” 第六十三章 喜事,大喜事! 瞪起眼睛来的老支书,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不过在孙向阳面前,却大打折扣。 “这个就算没人跟我说,我也能猜到,换做是我,知道有那么一块黑垆土地,却一直放在那里,没点动静,也会着急的。” 孙向阳自然不会‘出卖’孙庆波,哪怕老支书知道是孙庆波,也会假装不知道。 这便是两人的默契。 而且这件事的本质,压根就不是谁去打扰孙向阳,而是孙向阳主动跑到他这里来了。 果然,听到他的话,老支书也没再揪着不放,顺势说道:“倒还真让你猜着了,现在大家就想着早点把那块地开出来,还有你那三队,也有不少人想加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你放心,不管你挑中谁,都不会有人拦着,直接进你的三队。” 老支书最后更是保证道。 对此,孙向阳自然相信。 “我对两队的情况不是很熟,再就是人数方面,也得您跟大队长拿个主意。” 孙向阳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孙庆波给他的那份名单,然后展开,递到老支书面前。 “您瞧瞧。” 老支书看到这份名单,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甚至都没有问名单是怎么来的,只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体不差,伱就按着名单上的人定就行了,至于说人数,我之前跟恩国商量了一下,三队的地毕竟最少,人数肯定不能跟那两队一样,就给你们三队五十个人吧。” 老支书嘴上一副公平的模样,但实际上,心早就偏大了。 五十人。 别看只有双水湾六分之一的人口。 但这五十人可都是青壮劳力,是那些能干活的社员,一個顶俩也正常。 而且,抛开双水湾的老弱病残,能拿得出手的人,也就两百出头。 这里的老弱,可不仅仅只是字面上。 上到六十,小到十三四,能干活的,基本都闲不着,并不在这一类里。 就算瘸腿的,也不可能安生的待在家里,照样有自己的任务。 如果只算青壮劳力,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二三,现在却直接给了孙向阳第三生产小队五十人,而且还是最好的。 不是偏大了心是什么? “要不再给十个妇女名额?”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按照老支书的话,这五十个肯定都是青壮劳力。 但问题是,生产队里有不少活,用这些青壮劳力也有些浪费。 妇女可是能顶半边天的。 就算力气活不如爷们,但在一些别的方面,却比那些爷们做的更好。 要妇女的名额,自然也有部分孙向阳的私心。 孙庆波告诉过他,他娘张桂花跟一队队长孙恩山的婆姨不对付,那么孙向阳肯定不能继续让张桂花待在一队,就连陈书婷也是如此。 所以让两人加入三队,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单独开这两个小灶,肯定不行,再加上也有一些活的确需要妇女出力,所以就干脆要了十个名额。 就算有人有意见,他也不在意。 毕竟只要是选人,就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拉拢一大部分,团结该团结的,就算有点异样的声音,也不要紧。 事事求全,想着让所有人都满意,压根就不现实。 有的时候,就算你给的再多,人的欲望也是无穷的。 平分,意味着谁也没占便宜。 反而是效果最差的一种分配方式。 “行,干脆给你十五个。” 老支书仍旧很痛快,二话不说,就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头,就那么张着。 也就嘟嘟不在这边,要不然她指定会给老支书爷爷纠正,您那是五个,不是十五个。 十五个要加上一只脚的指头才够。 “好,以后第三生产小队的任务比较重,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还有件事情,之前孙会计买人参回来,在我那边坐了坐,他儿子叫孙建刚……” “这种事情不用跟我说,你是第三小队的队长,名额我也都给你了,你爱用谁就用谁,没必要跟我唠叨这个,你要是觉得孙会计的儿子能用,那你就拉进你的队里,甚至你觉得跳跳能用,让他下学,去三队干活,我也没意见。” 不等孙向阳说完,老支书就将他打断。 只是最后那明显不正经的话,让孙向阳翻了个白眼。 孙跳跳? 那么小的一个娃,跑他那边干什么? “跳跳就算了,这孩子我瞅着就是个聪明相,有福气的,好好学习的话,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总比窝在双水湾这个旮旯里好。”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以后我就让他去你那边,跟嘟嘟一块学习,你那婆姨不是经常教嘟嘟算数吗?让跳跳也跟着一块学,别到时候连个8+5都算不明白。” 老支书绝对是个顺杆往上爬的高手。 孙向阳不是说学习有出息吗? 那好,你婆姨陈书婷可是大城市来的,还是个高中生,有文化,有知识,反正教嘟嘟一个是教,加一个孙跳跳,也一样教嘛。 至于说,他的目的到底是让孙跳跳去他那边学习算数,还是学习别的,两人都清楚。 甚至这件事情,还是一开始孙向阳起的头,要不然老支书绝对不会这么冒昧。 尤其是随着孙向阳的本事越显越多,老支书心里也痒痒啊。 不求自家孙子跟孙向阳的本事一样高,就算有个两三成,也足够了。 往后,就算他死了也不用担心自家孙子会吃不上饭,过不好。 尤其是有了师徒关系,孙向阳会不管? 要不怎么说,算盘子越打,才能越响。 “您只要不心疼孙子就行,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孙向阳也没推辞。 想学寻龙尺,学风水? 他肯定愿意教,而且也没什么门户之见,孙跳跳如果真的是这块料,那就更好了。 而且,在学习这些之余,再学习地理,学自然,乃至物理,化学,不过分吧? 要不然你连地表下面是什么,连风是怎么形成的,连磁场,化学反应都整不明白,还想当风水师? 真以为拿着寻龙尺,四处走走,就是风水师了? 原本老支书只是随口说说,压根就没指望孙向阳现在就答应。 这放在以前学本事,不得先去对方家里伺候几年再说? 这叫考验!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孙向阳就直接应下了,顿时让他愣住。 “孙老支书,喜事,天大的喜事。” 恰好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 【目前新书总榜第七,感谢大家!】 第六十四章 见证历史! 外面,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率先传了进来。 孙向阳仅从对方的称呼中,就意识到,来人绝非双水湾的。 因为在双水湾,没人会在称呼老支书的时候,前面还加个姓。 尤其是对方吆喝着天大的喜事,更是让孙向阳心中一动,意识到,或许某件事情,发生了。 果然,随后一个穿着邮递员衣服的青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在他的手里,还死死捏着一张报纸。 尽管孙向阳早就知道这一天很近很近了,但此刻仍旧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同时,他心里那颗大石头,也算落地。 至少证明,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那個世界,他脑海中那些记忆,也没有失效。 未来,大有可为! “徐邮递员?先歇口气,慢点说。” 老支书自然是认识对方的,毕竟眼前的这个邮递员往双水湾送信已经好几年了。 “高考,国家刚刚宣布,恢复高考了。” 徐志强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报纸,一边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说出来。 因为按照报纸上刊登的报名条件,他也是有资格参加高考的。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 “恢复高考?” 老支书明显愣了下,毕竟这玩意距离他太远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孙向阳,然后又问道:“不管什么身份都能参加?” “是的,不管是农民,还是工人,知青,当兵复员的,还有应届毕业生,这些都能参加高考,只要考上了,都能去上大学,不过年龄必须得25岁以下,还得高中毕业,或者证明有相当于高中毕业的学历及特长。 对了,好像还规定,对一部分比较特殊的人,年龄可以放宽到30岁左右。 孙老支书,你们双水湾不是有知青吗? 我记得还有两个高中毕业的,这些都能去报名参加。” 徐志强认真的解释道。 这可是大事,领导再三交代,必须要挨个生产大队都传达到,把上面的政策全部讲明白了,绝对不能耽误那些符合条件的人报名。 “那结婚的可以报名吗?” 老支书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可以,这次高考对结婚不结婚,没有限制,我儿子都会跑了,照样是可以参加的。” 徐志强说道。 在刚刚知道恢复高考的时候,他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但随后了解清楚后,他就觉得庆幸,要不然还真给耽误了。 旁边,孙向阳很清楚老支书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因为陈书婷不但是高中生,是知青,更是已经结婚,只是还没孩子罢了。 所以这个问题,也是帮着他问的。 但听到后,老支书却没有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孙老支书,你们双水湾到底有几个符合报名条件的?你得把人数告诉我,回头我还得报上去呢。” 徐志强见老支书没啥反应,不禁催促起来。 “那犯了错误的知青,可以报名吗?” 老支书这时又问道。 “错了错误?什么错误?” 徐志强一愣。 “就是很严重的错误,被开除了团员,还得留在我们双水湾加强劳动一年,是由社里下了通知的。” 老支书严肃的说道。 “这个,应该不能吧?” 徐志强也不敢肯定,因为领导交代的时候,压根就没提过这个。 但他估摸着,可能性不大。 毕竟你没高考前,都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了,要是再让你去参加高考,以后还了得? “徐邮递员,这种大事怎么能马虎? 你回去问清楚,下次来的时候再告诉我,正好我也得问问,看看有谁愿意去报名,再把人数报给伱。 要不就等我统计好了以后,自己送到公社那边。” 老支书说道。 听到他的话,徐志强很想说一句:这种天大的好事,还有人不愿意,傻子吗? 那可是高考啊。 只要过了,就能去上大学。 毕业以后国家分配工作,至于待遇只要看看以前的就知道了,大学生参加工作,实习期就能享受干部待遇。 要是他能考上,以后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的去送信了。 别看邮递员也是八大员之一,在一般人眼里算是很吃香的了,但这一行的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尤其是俞林这边的路难走,自行车一多半时间都是推着。 哪怕能骑的地方,也是坑坑洼洼,不小心就翻沟里去。 要是碰到下雨天,或者下完雨,他恨不能连脚都砍掉。 尤其是他刚刚开始送信那半年,脚上磨破泡,大腿磨破皮,走路都得弯着腰,叉着腿,一颠一颠的。 如果他是大学生,哪用得着去送信,遭这种罪? 不得坐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工作轻松,体面,有前途,待遇还好。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肯定要参加的,谁要是敢不让他去,他能拼命。 “孙老支书,刚刚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跟人说过这件事情了,还有这报纸,您也拿着。” 徐志强犹豫了下,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你放心,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藏着掖着不成?” 老支书翻了个白眼,然后接过报纸,但也是随便瞅了两眼,便递给旁边的孙向阳。 孙向阳拿到报纸后,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份报纸的开头便是那四个耳熟能详的字。 后面的日期是77年10月21日,农历丁巳年九月初九,星期五。 首页首版便刊登着恢复高考这件事情。 最后则是刊登的报名条件。 考试时间定在12月中旬,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两个月。 具体时间,以及考试内容,均由各地区自主安排,并做好高考恢复的准备工作。 等孙向阳逐字将报纸上的消息看完,那位徐邮递员已经离开,只有老支书坐在旁边,就连烟杆也点了起来,升腾起来的烟雾,却遮不住他挂满忧愁的脸。 “看完了?” 见孙向阳放下报纸,老支书这才开口问道。 “嗯。” “那什么,你也别着急,徐邮递员可能听错了,具体消息,还有报名条件,回头我让恩国去社里好好问个清楚,别到时候闹出笑话。” 老支书安慰着孙向阳。 早在徐志强说完报名的条件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向阳的婆姨,陈书婷。 两人结婚才半年,连个后都没留下,现在就出了这档子事。 这要怎么办才好? 哎! 最后,老支书心里叹了口气。 第六十五章 回家跟婆姨说 老支书很清楚孙向阳那个婆姨是怎么来的,是他娘,去知青点闹腾了几次,非得让陈书婷嫁给她儿子,最终才促成了这件婚事。 这跟你情我愿还不是一码事。 尤其是两人到现在都没个孩子,也就没有羁绊。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只要考上了大学,就能回到城里,再也不用待在穷苦的农村,怎么选择,还需要问吗? 反正以老支书对人性的了解,别说结婚,就算有了孩子,有的人该跑也会跑。 所以他就对孙向阳有些担忧。 这日子眼瞅着刚刚要好起来,要是被打击到,一蹶不振,那往后的人生,就算毁了。 “老支书,用不着去问,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对是否结婚,没有任何要求,只要符合报名条件就可以了,一切全凭自愿。” 孙向阳哪会不知道老支书在担心什么? 论起来,这件事情他比老支书知道的要更早,上次看到陈书婷家里给她寄来的那些书,他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这种事情,如果上面没有公布,他肯定是不能主动去说的。 所以这几天,也一直当没这件事情。 但有句话说得好,该来的,迟早会来。 “这上面说咱们俞林这一块了?向阳,有些事情我见多了,你不懂。” 老支书干脆说道。 反正他的打算是能拖延就拖延,要不然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支书,您可别打什么歪主意,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件大好事。” 孙向阳见老支书还在硬撑,不得不提醒了一句,他知道对方是好心,但有时候好心也会办成坏事,不得不提前说清楚。 “大好事?” 老支书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当然是大好事了,以前没办法,大家觉得多读那两年书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早点下来跟着生产队干活,减轻家里的负担。 现在恢复高考了,大家以后就可以培养自家孩子好好读书,将来争取考上大学,等毕业后,也能有个好工作,当個城里人。” 孙向阳解释道。 “要是年青人都去读书,考大学,毕业后不回来了,以后咱们双水湾的人不是越来越少? 再过几十年,等老一辈都死个差不多,咱们双水湾也就没了,算什么好事?” 老支书想了想,然后摇头。 不是他见识短,不愿意看到双水湾的年青人有出息,出人头地,而是他的身份立场摆在那里。 对老支书而言,双水湾就是他的根,他的命,他的一切。 他为了双水湾几乎可以说是付出了一切,最希望看到的是双水湾变得越来越好,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然后使劲生娃,双水湾越来越大。 这样他就算死了,也无憾。 但如果跟孙向阳说的那般,将来还会有双水湾吗? 他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就是这么个结果? 哪怕老支书再怎么睿智,当身在局中的时候,也难以看破,更无法看淡。 “那可未必,咱们这些人也可以不断发展双水湾啊,只要咱们肯努力,等过个几十年,说不定双水湾会成为黄土高原上一颗闪亮的明珠。 咱们把这里建设好了,只会吸引更多的人搬到咱们这里。 别看金家沟那边有煤井,但一味的挖掘,迟早会遭受恶果的。 到时候,地下水脉被截断,环境被破坏,以后还怎么生活? 反观咱们双水湾,要是能有一天变得山清水秀,说不定金家沟的人会哭着喊着要搬到咱们这边,并入双水湾。 还有那些走出去的大学生也会回来,一起发展咱们双水湾。 在您老的带领下,咱们双水湾只会越来越好。 难道您就不想看到这一天吗?” 孙向阳竭力的给老支书描绘着那种画面,简称:画大饼。 只是看老支书的表情,明显有些不以为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还没老糊涂呢,就双水湾这地方,我看了都几十年了,大黄风一旦刮起来,闭着嘴都能灌进土去。 除了种几棵枣树还好点,别的树栽下去,不等第二年就死了。 就这还想变得山清水秀? 哪来的山? 还有你说的那什么明珠,我看也就只剩俩眼珠子还亮点。” 老支书说完,还忍不住撇了撇嘴。 给他戴高帽? 这玩意都是他玩剩下的。 “这不是还有我吗?” 突然,孙向阳指了指自己。 老支书顿时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孙向阳。 “你不走?” 听他脱口而出的话,孙向阳就明白,老支书最担心的无疑还是他也离开双水湾。 毕竟在老支书看来,他孙向阳要本事有本事,要能耐有能耐,待在双水湾明显是屈才了。 他哪怕之前想过,并且已经付诸于行动,打算把孙向阳拉上车,那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就是最好的明证。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 当时可还没有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 万一孙向阳不甘心窝在这个贫苦的小地方呢? 毕竟年青人心比天高,都想着出去闯闯,这很正常。 即便老支书再想留下孙向阳,可如果孙向阳自己决定要出去闯一闯,他肯定也会支持。 人家不欠双水湾的。 反而是双水湾欠人家的。 他良心又没被狗吃了,凭什么拦着不让? 但现在,他怎么听着孙向阳的意思,好像要留在这里? 他不打算离开? 哪怕这次高考的报名条件是高中毕业文化水平,但不是还有特殊的吗? 那什么特长? 就算这样不行,可陈书婷符合要求啊,等陈书婷考上大学,回了城里,也可以以家属的身份跟着去。 想到这里,他脑袋里就蹦出一个词:潜龙出渊。 可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去,不是傻吗? “怎么?您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双水湾?这里可是我的根。” 孙向阳一语双关的说道。 毕竟他的游戏锚定在双水湾,这玩意可带不走。 偶尔离开,去外面闯荡几个月还行,但要说彻底搬走,那肯定不行。 从这里走了,他到哪收割经验去? 不过老支书却只以为孙向阳念旧,舍不得离开这个生养他的地方。 于是,他激动的看着孙向阳,似乎想要一个更肯定的答复。 但这时,孙向阳却起身,摇了摇手里的报纸。 “行了,您老自个在这想吧,我还得回去跟我婆姨说说恢复高考的事情呢。” 说完,孙向阳也不管老支书是个什么反应,便扬长而去。 第六十六章 陈书婷的选择 “喏,给你的。” 孙向阳回到家的时候,陈书婷正在窑洞前空地上洗衣服,见她手上有水,孙向阳便直接将报纸送到她面前。 “什么东西?” 陈书婷一愣,本能的往后缩了下,一边问着,一边看向面前的报纸。 “刚刚宣布,恢复高考了,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报名参加,考上就能去上大学,我看了看,你的条件全都符合。” 孙向阳干脆蹲在一旁,慢慢说道。 “高考?” 听到这个词汇,陈书婷眼睛一下子瞪大。 同时,报纸上的内容,也接连不断的印入她的脑海中。 要说陈书婷对高考没点想法,那肯定是假的。 她在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但那会,已经不是考大学了。 加上当时家里出了点事情,她才选择了当知青,恍恍惚惚的来到双水湾,并且扎根下来。 可没想到,孙向阳却突然跟她说,恢复高考了? 而且面前的报纸,也验证了他没有撒谎。 有那么一瞬间,陈书婷的脑袋都是发蒙的,但过了三四秒,她就恢复过来,点了点头说道:“好事。” “好事?” 孙向阳问道。 “当然是好事了,尤其是对那些知青来说,只要考上大学,就能回城里了。” 陈书婷点点头,她作为知青,之前也一直住在知青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家的想法? 哪个知青不想回家,不想回到城里? 但想要回城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如今,高考一恢复,等于多了一条新的出路,而且还是那种前途无量的出路。 以陈书婷的出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考上大学的意义? “难道你就没点想法?” 孙向阳继续问道。 陈书婷的反应,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他对陈书婷的了解,无疑也更深,知道她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她这会的表现,仍旧有点太平淡了,平淡的让人难以理解。 “你想让我有什么想法?考大学?回城? 那我问你,假如我考上大学,可以回到城里,那你呢? 跟我回城,还是留在这里?” 这话,陈书婷虽然是用一种淡然的口气说出来,但孙向阳却能听出来,对方问的很认真。 因此,孙向阳也回答的很认真。 “留在这里。” “那不就得了,伱又不跟我回城里,我一個人回去有什么意义?还有嘟嘟,她怎么办?我上学还能带着孩子不成?” 陈书婷没好气的白了孙向阳一眼。 其实,骄傲的陈书婷,骨子里却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小女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更重要的是,她也慢慢喜欢上了孙向阳。 去上大学,虽然并不意味着要离婚,要永远分离,但三四年的时间太长了,她不想,也不愿意去赌。 她感觉现在就挺好的。 苦点累点其实都没关系,这些她都能忍受,就怕日子没有盼头。 要是以前的孙向阳,或许她还会犹豫,要不要选择去上大学。 但现在,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那可是读大学啊,毕业以后就能当干部,多风光?比起窝在双水湾,面朝黄土背朝天,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知道陈书婷的心意后,孙向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略带感慨的说道。 正因为他上辈子读过大学,所以才清楚,这个年代能够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去考大学?” 陈书婷反问道。 “你也别跟我说你考不上,我知道你很聪明,你那些风水堪舆的书我也看了两眼,你能将那些书学会,肯定比我聪明。 你要是真想参加高考,好好复习两个月,机会比我更大。” “嘿,不愧是我婆姨,这么瞧得起我,不过呢,我现在对考大学的确没什么想法。 正如你刚刚说的,咱俩都走了,我娘跟嘟嘟怎么办? 留下,你舍不得,我也不忍心。 跟着去城里? 这件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而且,我现在在双水湾,已经是干部了。 虽然跟外面那些干部没法比,但最起码也算有了个不错的起点。” 孙向阳这话倒是没撒谎。 如果没有游戏系统,没有锚定在双水湾,他肯定要去考大学的。 但现在,他无疑有了更好的选择。 “你看,你自己都不想,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想考大学? 就算上了大学,将来能当干部,但我也不是那块料,更不喜欢。 虽说城里的生活的确更好,但每个人的理想跟追求,都是不同的。 我现在就想着早点给嘟嘟添个弟弟或者妹妹,让她以后有个伴。 你要是真对考大学有执念,那你以后就好好培养自己孩子吧。 尤其是嘟嘟,不能再让她继续玩了。” 陈书婷摇了摇头,然后就准备先把盆子里的衣服洗完。 但还不等她继续,就见旁边的孙向阳猛然起身,蛮不讲理的将她给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屋里走去。 “啊,你干嘛?” 陈书婷被吓了一跳,急忙搂住孙向阳的脖子。 “完成你的心愿啊。” 孙向阳不怀好意的说道。 “不行,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白天看的更清楚,反正娘跟嘟嘟都不在家。” 孙向阳一句话,直接让陈书婷呆住,然后脸上一片通红。 随后的一个小时里,陈书婷反抗了几次无果后,就只能任由孙向阳。 等一切方休,孙向阳也算得偿所愿。 可惜的是没有烟,要不然这会点上一根,绝对了。 “这会还想让我考大学吗?” 陈书婷突然问道。 所以,女人的心思其实是很奇怪的。 “其实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你去考大学,你是我婆姨,你去上大学,我怎么办? 不过这件事情,我肯定不能瞒着你,也得问问你的意见,这是尊重你,要不然以后会成为解不开的疙瘩。” 孙向阳直接说道。 自私点就自私点吧,反正他做不出把媳妇送走的事情来。 而且正如陈书婷说的,就算上了大学,当了干部,又能怎么样? 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生活,同样不会开心。 甚至,考大学为了什么? 说好听点,叫实现自我理想。 但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可就算不去上大学,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给陈书婷带来更好的生活。 得妻如此,他不对她好,对谁好? “所以你之前是在试探我?” 陈书婷冷冷一笑,手开始打着旋。 紧接着,孙向阳猛然瞪大眼睛。 第六十七章 一对傻子? 尽管孙向阳皮粗肉糙,但这场较量,最终还是他输了。 一败涂地的那种。 他躺在床上,看着越发娇嫩的陈书婷穿上衣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还记得之前你家里给你寄来的那些书吗?” “书?” 陈书婷也立即反应过来。 但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有些难看。 “回头拿去烧……算了,还是送人吧,反正恢复高考以后,大家也都需要这些书。” 陈书婷还是做不出毁书的举动,哪怕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些书。 “来,坐。” 孙向阳起身,盘坐在炕上,并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你又要干嘛?” 陈书婷脚上像长了钉子,没有动弹。 她现在对孙向阳是又爱又怕,就担心他继续胡闹。 “可以的话,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总不能我这个女婿,说起自家婆姨的娘家,一问三不知吧?就算有什么事情,以后也有我替你扛着。 而且,他们既然能把书寄到这里来,你觉得他们会找不到这边?” 孙向阳其实还是挺好奇陈书婷家里是做什么的。 但以往,陈书婷从未主动提起过,甚至还会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可孙向阳却明白,一味的逃避,是躲不开的。 甚至他有一种预感,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跟陈书婷的家人打交道。 对方能不用通过包裹单的方式,直接把书寄到这边来,一旦等报名开始,会查不到陈书婷有没有报名? 如果知道陈书婷没有报名,会如何? 所以现在提前了解一些,也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就在她深吸口气,下定决心,准备告诉孙向阳的时候,外面却传来张桂花回来的声音。 “过两天再跟伱说。” 刚刚下定决心要坦白的陈书婷立即扭头往外走去,直接把孙向阳给晾在那里。 “得。” 孙向阳摇了摇头,也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 “爹,你怎么还在睡觉?” 就在孙向阳刚刚穿好衣服,准备下炕的时候,嘟嘟麻利的跑了进来。 “刚刚衣服脏了,换身衣服。” 孙向阳面不红,气不喘的说道,顺便还把炕上的被子规整了一下。 “换衣服?” 嘟嘟疑惑的打量着孙向阳,她记得早上的时候,爹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啊。 而且爹爹也没几件衣服的。 “行了,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孙向阳上前,按着嘟嘟的脑袋,将她转了个圈,就一起往外走。 结果刚出了自己睡觉那孔窑洞,就见张桂花杵在外面。 见到孙向阳出来,张桂花立即小心翼翼的凑上来。 此刻,她的脸上甚至还充满了担忧。 “儿子,出事了。” “高考?” 孙向阳问道。 这都过去一两個小时,外面也该彻底传开了,毕竟双水湾本来就不大,前头放个屁,后头就能听个响。 如此也就难怪张桂花会急匆匆的跑回来。 “你知道了?” 张桂花有些意外。 “知道啊,我之前在老支书那边,邮递员来送信,我亲耳听到的。” 孙向阳点了点头。 “你说你,缺心眼吗?既然知道了,那还不赶紧想想办法?万一,万一……” 剩下的话,张桂花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几乎是明摆着了。 万一陈书婷去考大学怎么办? “娘,你就别担心了,这件事情我跟书婷说过了,她并不打算去考大学。” 孙向阳干脆直接挑明。 “不去考大学?她傻了?” 张桂花几乎本能的脱口而出。 “瞧您说的?不去考大学,怎么就傻了?留在这里不好吗?” 孙向阳说道。 “留在这里有什么好的? 一辈子当个农民,天天吃黄土吗? 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能有机会去城里,谁不愿意? 其实娘也不是不想她去考大学,娘的意思是,你要不也让她教教你,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去考大学? 我可听说了,只要大学毕业,就能留在城里当干部。 至于嘟嘟,你们两个也不用担心,我还没老的动弹不动呢。 以后我带着嘟嘟,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养着。 等将来你们都出息了,再回来把她接走。” 张桂花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娘,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去考大学的。”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陈书婷的声音。 “唉,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魔怔了?那可是考大学啊,不去多可惜啊。” 张桂花转身,有点尴尬的看着陈书婷。 “娘,考大学没您想的那么简单,依我看,这次报名的人数恐怕会很多很多,估计得几百万人。 那么多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能考上,就算我去了,也未必能考上的,还不如不浪费那个时间。” 陈书婷摇了摇头。 毕竟这种事情,谁能保证? “你没去考,怎么就知道考不上?万一考上了呢?” 张桂花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会的。” 陈书婷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去忙活了。 等她离开,张桂花才狐疑的看着孙向阳,“不会是你不让她去的吧?” “娘,您想多了,还有这件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做蠢事。” 孙向阳说完后,也径直离去,把张桂花给晾在那里。 “一对傻子。” 张桂花看着孙向阳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 “奶奶,我不傻。” 这时,留下的嘟嘟脆生生的说道。 “对,嘟嘟不傻,嘟嘟最聪明,两个大人连个孩子都不如。” 张桂花揉了揉嘟嘟的小脑袋,总算是找到了一点慰藉。 “嘟嘟,你可要听话,以后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让他们瞧瞧。” 本来,正沉浸在被夸奖中,喜滋滋的嘟嘟,猛然听到张桂花后面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好好学习? 考大学? 这会,嘟嘟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傻子吧。 孙向阳出了窑洞,就见到陈书婷站在那边朝远处看,便忍不住走了过去,并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朝这边小跑着。 【嘿,上周咱们新书榜最终排第六,不过今天是周一,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这也是咱们最后一次上新书榜了,新书期马上结束,所以恳请大老爷们再助一臂之力。 另外关于上架的问题,等明天我问问,咱们尽快吧,到时候就可以使劲爆发了,省得你们再说短。】 关于主角高考,解释几句! 不少读者反应,主角不去参加高考,是傻子。 不让媳妇去高考,是自私。 其实关于主角是不是要去参加高考,从第一章,我就已经决定了。 所以游戏系统锚定的地点是双水湾。 尽管我一直在铺垫,小心翼翼的揭开谜底,但反应还是有点激烈。 在不少读者看来,参加高考,才能逆天改命,尤其是老三届。 但咱们算笔账。 大学四年的时间,就算主角结交了足够的人脉,但这些大佬也不是毕业后,就一下子起飞了,都是在基层摸爬滚打十几年,才起来的。 先不说大学里的四年其实没什么好写的,跟这本书的主题也是南辕北辙,而且太*感,不方便写。 再说十几年后,这本书也该完本了。 而且那个年代,通信不方便,天南地北,相隔一方,也不是那么好联系的。 还有观点就是,主角上大学才能起飞。 但这是一本生活化游戏的年代文,主角的能力是什么? 靠的是什么? 技能点,才是一切的根本。 有了技能点,主角身体健康,百病不侵,这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吧? 而且主角可以学习武术,学习医术,风水。 尤其是医术,主角加满后,相当于国手,不过分吧? 帮着某些人瞧瞧病,不比大学结交的人脉更有用? 所谓的人脉,你得先对别人有用,然后才是人脉,如果你自己是农民,人家起来了,就算看在以前交情的份上,帮你一次,还能一辈子帮你? 归根结底,看你有没有价值。 只要主角展示出足够的价值,就不用担心人脉的问题,别人只会来求着你。 所以人脉一说,可以休止。 另外就是女主角不参加高考的事情。 连主角自己都不去,不用结交人脉,结果把媳妇推出去,让她读大学,结交人脉? 主角能接受,我作为作者,我接受不了。 那个年代,交通不方便,去上大学,一年见一两次面,那么毕业后,女主还回不回来? 所以让女主去读大学,是考验女主,还是考验主角?意义在哪里? 女主的戏份肯定很重,先前我埋了个小钩子,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就是主角说建学校的时候,嘿! 所以女主不会只当個农民,整天种地的。 但让女主上大学,一杆子支开的话,我当初就不会加这个角色了,她的根在孙向阳,而孙向阳的根,在双水湾。 生活也好,金钱财富,或者别的。 当主角有了足够的能力,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大家也希望看到主角一路崛起,而不是靠裙带,被所谓的未来很遥远的大佬当小弟,带飞吧? 双水湾,是故事的开始,也是延续,后面我构思了很多精彩的情节。 有风水,有医术,有奋斗,有争斗,更多的还是真正年代下,那些小人物的智慧,挣扎,现状。 老支书也好,孙庆波也罢,赵富贵,甚至钱婆子这种角色,都属于那个年代的缩影。 所以,这本书叫年代。 我写的也是年代下的风土小人物。 关于城里的情节,后面肯定也会有一些,但不是主要篇幅。 归根结底,咱们写的是年代,至少是我心里的年代。 就解释这么多吧,此致,给所有喜欢这本书的读者,感谢伱们一路的陪伴。 关于你们的每一条评论,说说,我都在认真的看,有好的意见我也会吸取。 所以感谢大家。 另外,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要上架,目前正在努力存稿中,到时候咱们狠狠的爆发。 第六十八章 被人胁迫? “书婷,你知道了吗?恢复了,高考恢复了。” 一路小跑,奔过来的正是知青点的徐凤霞。 她来到陈书婷面前,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然后越抹越多,最后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哭声中带着喜悦,更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倾泄。 “好了,不哭了。” 陈书婷上前安慰着徐凤霞。 她很清楚,这个消息对徐凤霞带来的冲击,远比她更大。 等发泄完了,徐凤霞抬起头,紧紧抓着陈书婷,满脸坚定的说道:“书婷,咱们一起复习,一起考大学。” “不了,我不准备参加高考。” 陈书婷摇了摇头。 “不参加?” 徐凤霞呆呆的看着陈书婷。 “对,我准备留下来。” 陈书婷认真的说道。 这时,徐凤霞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向阳,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就算你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先去上大学,等毕业以后,再回来啊。” 其实这话,徐凤霞自己都不信,走了以后,回了城,谁还愿意回来? 反正如果是她,肯定不会再回来的。 但因为当着孙向阳的面,她只能这么说。 而且自从发生了宋建强那件事情,她就对孙向阳多了些距离。 尤其是孙向阳折了寿命,活不久了。 如果陈书婷留在这里,过几年就得守寡,这辈子等于彻底毁了。 反而是去读大学,才是唯一能摆脱这里的出路。 “不用了,先不说能不能考得上,就算考上了,三四年的时间,太长了。既然毕业后还是要回来,那现在为什么要离开?” 陈书婷摇了摇头,她这会脑袋很清醒,并没有被灌迷魂汤。 “那你就甘愿一辈子留在这里当个农民?” 徐凤霞看着陈书婷,感觉有点不认识这个朋友了。 “不一定非得当农民,向阳说要在双水湾建一座小学,我到时候可以去当老师,好好培养这里的孩子。” 陈书婷甚至连往后的打算都想好了。 那孩子不仅仅是双水湾的孩子,还有她跟孙向阳的孩子,包括贪玩的嘟嘟。 “建学校,当老师?” 徐凤霞瞪大眼睛,就差直接说异想天开了。 双水湾这地方,能建起学校来? “对啊,其实我以前就想当老师的,也喜欢跟孩子们待在一起。” 陈书婷点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憧憬。 其实从她收养嘟嘟,已经能够看出这一点了。 一旁的孙向阳看到这一幕,建学校的理由,又加了重重一块筹码。 “可是……” 徐凤霞一时语塞。 但她还是觉得,陈书婷太傻了。 就这么搭上自己一辈子。 值吗? “既然你来了,那正好,我这里有些书,你带回去好好复习吧,希望你能考上大学。” 陈书婷说完,就要去拿那些书,不过却被孙向阳示意,他去就可以了。 等孙向阳离开,徐凤霞立即小声的说道:“书婷,伱别怕,这次高考报名全凭自愿,就算大队也没法阻止,如果有人拦着你,等我去报名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那里的人,上面这么重视,肯定会有人为你做主的。” 很显然,徐凤霞仍旧认为陈书婷是受到了某种胁迫,所以才不敢去参加高考。 听到她的话,陈书婷异常认真的说道:“凤霞,不参加高考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甚至这件事情,我比你知道的更早。 邮递员来通知的时候,向阳就在旁边,然后他回来亲口跟我说的,也问过我的意见。 是我自己,不愿意参加高考。” 陈书婷也是担心徐凤霞好心办坏事,所以不得不解释清楚。 “真的?” “真的。” “好吧,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徐凤霞看着陈书婷不像说谎的样子,也放心下来。 但她仍旧固执的认为,陈书婷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况且高考恢复了,以后每年都会有的,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 陈书婷说道。 “行,那我就先去帮你探探路,以后在大学里等你。” 徐凤霞信心满满的说完,就见到孙向阳搬着一個箱子走了出来。 “书都在这里了,不过我们双水湾好像也有两个人有机会参加高考,所以到时候这些书,你记得到时候跟他们一块看。” 孙向阳将书递给徐凤霞。 看着箱子里的书,还有这个箱子,徐凤霞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瞪大。 “书是怎么来的,你不要管,也不要出去说,没问题吧?” 孙向阳自然知道对方是想起了上次交给他的包裹。 “好的,不过这些书,我可以跟知青点的同伴一起看吗?你放心,如果你们双水湾的人过去,我们也可以帮着他们补习,一块学。” 徐凤霞似乎生怕孙向阳误会,赶忙解释道。 “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不会偷偷的给他们看吗?不过现在书都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孙向阳虽然跟宋建强有仇,但跟知青点其他的知青却没什么仇怨,也不在意这些小事。 “我替他们谢谢你。” 徐凤霞认真的说道。 收到对方的感谢转化来的经验点,孙向阳笑了笑。 虽然不多,但最起码是真心的。 等徐凤霞抱着箱子离开后,孙向阳突然说道:“你觉得他们能考上几个?” “凤霞有点希望,至于其他几人的话,希望不大。” 陈书婷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真以为恢复高考,就能考上大学了? 如果是那些应届生,倒还好点,可她们这些知青,早就习惯了跟种地,各种农活打交道,整个知青点,除了几本故事书外,再也找不到一本跟学习有关的书了。 而且,知青点,只有她是高中毕业。 其余的人,有初中毕业,有高中上了一年。 再加上又耽误了好几年,以前不少知识估计都忘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了复习资料,短短一两个月,就想考上大学? 甚至还要跟全国几百万人竞争,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别看他们这会激动的厉害,以为马上就可以回城了,但陈书婷却不怎么看好他们。 “要不来打个赌?”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不赌。” 陈书婷都不需要听,就知道孙向阳想打什么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后径直离开。 而就在这个消息不断蔓延的同时,在沙坪坝,却有人不为所动,一心只顾着双手平平举着的寻龙尺,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 第六十九章 正式开始 “怎么?又失败了?” 当刘春花满脸沮丧的放下寻龙尺,一旁的耿国海笑眯眯的问了起来。 “嗯,还是没有找到诀窍,那次回来以后,我就找了不少有关的书,还有各种磁场的理论,也认真的研究过,按理来说,我现在也不差了,可为什么还是没点反应?” 刘春花揉着发酸的胳膊,不解的说道。 自从上次在双水湾请孙向阳出山失败后,刘春花并没有气馁。 她记得孙向阳说的那套理论,所以也依葫芦画瓢。 就在她信心满满的尝试后,却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甚至有一次,她明明感觉寻龙尺动了,可还没等兴奋,旁边的耿国海就提醒她,是她的胳膊歪了。 所以刘春花这会充满了不解跟迷茫。 “你说他当时是不是留了一手?我不是说这样做不对,留不留都是人家的,我就是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行。” 刘春花有些苦恼的说道。 沙坪坝这边第二口井已经开挖一段时间,可越是往下挖,她的心也在不断下沉。 因为至今为止,这口井仍旧没有半点出水的迹象。 大概率会跟第一口井一样。 正因为如此,她才显得迫不及待。 “嘿,你才学几天?你懂什么叫风水堪舆吗?凭什么跟人家比? 在双水湾的时候,我可是打听过了,那位小学没毕业,就躲在家里,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的学这个。 这么算下来,人家至少有十几年的道行了,而且还是家传,有人手把手的教,所以人家才能玩得转。 而你呢? 随便找几本科学理论的书,研究了几天,就觉得自己行了? 我们这些行当,有句老话叫做:真传一句话,家传万卷书。 没得真传,就算你把所有的书都翻烂了,也没用。” 耿国海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也就今天王立听到高考恢复后,撒腿跑了,不在这边,要不然这些话,他还不打算说。 “我要是带着礼物上门求教?会不会有点冒昧?” 刘春花忍不住问道。 “你也知道冒昧?” 耿国海瞅了她一眼,顿时把刘春花臊了个大红脸。 “那伱说该怎么办? 这口井看样子,出水的几率不大,我仔细研究过沙坪坝这里的地层特点,这里之所以有这么多浅层石矿,应该是多年前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地壳变动,导致那些石矿被挤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下面很深的位置,应该存在着一条大裂缝,并导致水脉下沉。 这种只有几十米深度的井,估计很难打出水来,而上百米的井,只是凭咱们的设备,根本就打不出来。 因此,除非能找到浅层遗留,或者迁蜒过来的那种水脉。” 刘春花随后恢复过来,又开始犯愁了。 她打了这些年井,沙坪坝这里,绝对是最难的几次之一。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寻龙尺上面。 要说以前,她就算没办法,也不会信这个的。 但偏偏,她亲眼见识过,并且回来后,也研究了好几個晚上,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依着她的经验,在双水湾那边无论怎么找,最终挖出水来的那口井,都不可能是她的选择,甚至都不在候选中。 可事实上,那里不但挖出了水,出水的深度,甚至比双水湾之前那口井还要浅。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人家是有真本事,跟外面那些招摇撞骗的大师,不是一回事。 “要不这次多往下打个二十米,如果还不行,你准备点小孩子喜欢的礼物,我去一趟双水湾,不说请他出山,最起码指点咱们两句。” 耿国海想了想说道。 刘春花跟王立,因为事情多,所以去的少。 但在挖井以及砌井的时候,他可是一直都待在那边,也就前一阵,那边多了一个擅长砌工活的人,好像是老支书的儿子,他才回来的。 他自问,在那边一直都竭力的帮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面子的。 远比刘春花更适合过去。 “好,就这么决定了。” 刘春花用力点了点头。 此时,孙向阳自然不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提着礼物来看望他。 高考恢复的消息,对于双水湾来说,也就相当于听了个响,除了极少数的人外,剩下的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件事情跟他们关系不大,就算家里有孩子正在上学,多数距离高考还有很远,而且平时学习成绩就差,压根不是那块料,还不如早点下来跟着生产队干活。 所以,眼下大家关注的重点是岔沟子下面埋着的黑垆土地,是第三生产队挑选社员的事情。 尤其是听说这次跟以往分队不同,不是按照户来分,而是只选能干的。 这样一来,其实大家的机会反而变大了。 毕竟谁家没个青壮劳力? 要是按户分,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有能干的,有不能干的,有老有少,一户就得占五六个名额。 可如果只挑青壮劳力,一户也就一两个,那岂不是机会变大了? 至于说,合不合规矩? 在双水湾老支书都发话了,还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反正大家也没觉得这么分队不好,毕竟剩下的还是按户,只是少了一个青壮劳力罢了。 甚至有不少地方在会战的时候,为了争夺社里标兵生产队的荣誉,也是偷偷换人,只挑能干的,累赘一个不要。 中午吃了饭后,孙向阳就让孙庆波将提前‘内定’的几人召集到大队办公室,算是提前开个小会。 其实一队跟二队也是有自己办公室的,甚至有自己的仓库,但三队因为还没正式成立,所以暂时先用着大队的办公室,也就是上次孙向阳来开会的那间。 办公室里,孙向阳倒是没坐老支书以往常坐的位置,而是搬了个凳子在一旁,除了他之外,总共有五人。 孙跳跳的爹,孙恩光。 孙庆波。 赵富贵。 孙建刚。 以及钱教授。 其实听到这次召集人,钱教授并不打算过来,但孙向阳亲自上门去请,也就不得不来。 就算这会,他也只是坐在最边缘。 这时,孙向阳清了清嗓子,开口。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宣布,咱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第一次正式会议,就此开始。” 什么叫正式,什么叫仪式感? 当孙向阳这话一出,办公室里众人,情不自禁的挺直胸膛,五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第七十章 排坐坐,分果果 过去,大队里,或者生产小队开会的时候,开头基本都是这样的。 “开会了,都别吵吵了。” “我宣布几件事情,啊(二声)!” “今天,我们要……” 搁前几年,甚至还得喊几声。 众人早都习惯了这种开会模式,何曾像孙向阳这般正式? 让他们有了一种浓浓的参与感。 尤其是孙庆波跟孙建刚,更是挺起胸膛,满脸严肃。 对他们两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坐在办公室里开会,更关键的是,他们不再是被代表的一员,而是真正的参与了进来。 “经过我的争取,老支书跟大队长同意给咱们第三生产小队五十个青壮劳力,以及十五个妇女名额,所以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商讨出这份名单,以及划分好小组。 在场的诸位,都将是第三生产小队的组长,骨干,挑选出来的社员,今后要在你们的领导下干活,所以待会挑人的时候,大家可得擦亮眼睛,别把那些喜欢偷奸撒滑的给放了进来。” 孙向阳展开说明了今天开会的目的。 对于怎么调动积极性,孙向阳可是有不少经验的。 上辈子他曾在一家初创的公司里当过项目组长,经过一年的打拼,最后到了部门经理,眼瞅着元老的位置在招手,结果老板出了事情,刚刚有起色的公司,就那么突兀的被解散。 孙向阳也失去了最有可能拿到原始股的机会。 而当时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个画饼的高手,并很会调动员工的积极性。 即便是对孙向阳这种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也没有半点轻视,一副看好他未来的模样。 他最常使用的一招就是加担子。 给你個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并把人事的权利给你,缺人你自己去招,我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成功了,有奖金,失败了,那就项目砍掉,小组原地解散。 说实话,当时孙向阳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被这么重视,不说热泪盈眶,但也真是拼了命的去干活,不用老板说,自己每天就主动加班,牟足了劲往前冲。 虽然当时又苦又累,但也的确能锻炼人。 眼下,他用的就是这一招,效果自然也很不错。 孙恩光别看是老支书的儿子,但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在双水湾反而只是个普通社员的身份。 而赵富贵,不管干活,还是力气,在双水湾都数一数二,在别的生产队,可能就是队长了,但因为他是外来的,不姓孙,所以即便再能干,也只是个社员。 至于孙庆波跟孙建刚就更不用说了,再等十年估计也轮不到他们。 可现在,就在刚刚,孙向阳却跟他们说,以后他们就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骨干,组长,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尽管说起来,生产队的组长,压根就不属于干部,但却有一份天然的管人权利。 哪怕再小的权利,有时候都能让人争破脑袋。 “不过呢,在选人之前,咱们先把各个小组的组长,以及第三生产小队的骨干定下来。” 孙向阳环顾一圈,除了钱教授外,其余人的脸上都有些激动,毕竟这马上要宣布的消息跟他们息息相关。 吃肉还是喝汤,就看这一次的了。 “首先,咱们第三生产小队还需要一名副队长,我的意见是由孙恩光社员担任,有不同意见的吗?” 孙向阳询问道。 这一招还是跟老支书学的,但也的确很好用。 “没有,队长,第三生产小队您是队长,自然由您说的算,不用问我们。”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是的,队长,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干,谁要是不服,交给我。” 孙建刚也拍着胸口表态。 如果说,赵富贵当副队长,他们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不会同意,但孙恩光,却是心服口服。 这绝对不是因为孙恩光是老支书的儿子,反而是这个身份耽误了他。 孙恩光虽然性格耿直了些,但以他的手艺跟本事,当个生产小队的队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小队副队长的职务了。 “那好,副队长的人选就这么定了,关于生产队的社员,我打算分成三个小组,青壮劳力两个组,妇女一个组,所以一组的组长由赵富贵担任,二组组长由孙庆波担任。 孙恩光副队长,你看怎么样?” 这次,孙向阳没有征询别人的意见,只是看着孙恩光问道。 “挺好的,我同意。” 孙恩光点点头,板着脸说道。 此时,赵富贵跟孙庆波都激动的满脸通红。 别看赵富贵平时挺稳重一个人,但不代表他生性木讷,当初先把亲弟弟往死里揍,先来一出苦肉计,随后关禁闭期间,更是从未去看过一次,就足以证明他不傻。 只是他的姓,注定了让他不可能有太多表现的机会,或者说,刻意保持低调。 相比两人的激动,孙建刚就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还没轮到他? 难不成队长看他年龄最小,准备让他去妇女组当组长? 不由得,他充满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还有就是妇女组那边,这个先不急,回头我另有安排。” 孙向阳这话一出,孙建刚就急了。 您不急,我急啊。 他可还想着去妇女组当组长呢,怎么就突然另有安排了? 这次来开会的,不加孙向阳,总共就五个人。 如今孙恩光当了副队长,赵富贵跟孙庆波当了组长,唯独他,什么都没捞着。 当然,还有一个钱教授,但对方因为身份问题,也没法当组长之类的。 所以说来说去,就只剩下他了。 “队长,我,我呢?” 终于,孙建刚还是没能忍住,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他觉得,刚刚队长可能是忘记了。 或者说错了人名。 “放心,你可是咱们第三生产小队的骨干,也是不可缺少的一员。” 孙向阳又怎么可能把孙建刚给忘了? 对方可是孙庆余会计的儿子。 不是看不看僧面佛面的问题,而是这个关系,必须得利用起来。 而孙建刚听到孙向阳说他是不可缺少的,就重新激动起来,两只手死死的攥住,竖着耳朵等待下文。 第七十一章 井台刻字? 好在孙向阳没有让孙建刚等太久,便开口说道。 “一个生产队,光有干活的还不行,必须还要有监督,并且还要负责统计社员们每天的工分,以及负责队里的各种账目。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个位置对一个生产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而咱们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孙建刚从小跟着孙会计耳濡目染,有这方面经验。 因此我打算让孙建刚来担任咱们第三生产小队的记工员跟会计。” 这次,孙向阳没有去问谁同意不同意,说完便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孙建刚。 “我,我行吗?” 孙建刚涨的满脸通红,甚至还有点恍恍惚惚。 这记工员跟会计,真的有这么重要? 队长明明这么器重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有点心虚? 一旁的孙庆波听到孙向阳的话,脸色有点古怪。 在众人里面,他算是对孙建刚了解最多的。 甚至他还记得,以前孙建刚数学考了個零蛋,结果被他爹摁在板凳上,使劲揍。 就这还能当记工员,当会计? 那些账他能算明白吗? “你行的,我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人。” 孙向阳认真的点点头。 之前孙会计说他儿子考个零蛋,他又不是没听到,怎么可能不知道孙建刚不是那块料? 但没关系,只要识字,认数,会打个对号就可以了。 至于那些账怎么记,怎么整理,他不会,他爹还不会? 孙向阳等于是用孙建刚把孙会计给绑架了,让他帮着第三生产队管账。 看上去,好像多此一举,也往第三生产队里面掺了沙子。 但生产小队的会计,说白了也就名头好听,记记账,真要有什么支出,还得去大队那边,也就是找孙庆余,所以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以后第三生产队缺钱了,有什么支出,完全可以让孙建刚出面,你看他爹同意不同意。 而且年底,大队会计还得审核,查验生产小队的账目,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现在都是孙庆余自己管着第三生产小队的账目了,儿子又是三队的会计,他能让三队的账目有问题? 就算有点小问题,他估摸着也能直接给平掉。 所以这件事情在孙向阳看来,百利而无一害。 “好,既然队长你看得起我,那我就接了。” 孙建刚终究还是年纪小,今年也不过十七岁,也是最渴望被人认可的年纪。 在来这边的时候,他爹就跟他说了,让他过来以后,听孙向阳的话,老老实实的干活,要是他敢胡闹,回去就抽他。 所以孙会计压根就没对孙建刚抱什么期望,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儿子不是那块料。 能混进三队,能多挣出点粮食,将来好找婆姨,也就够了。 谁承想,孙向阳竟然对他儿子这般看重。 而孙建刚这会也不虚了,是他爹让他听孙向阳的话,人家让他当记工员,当会计,他敢不听吗? 理由正当,保管他爹也没法子。 越想,孙建刚越是欢喜。 以后自己就是三队必不可少的一员了。 虽然不是组长,但他觉得自己比组长的分量都重。 “嗯,以后好好努力,做出一番成绩,到时候让你爹都对你刮目相看。” 孙向阳继续给孙建刚打着鸡血。 看着他的模样,然后点了点头,军心可用。 最后,孙向阳把目光对准最边缘的钱教授。 “钱教授,您是农业方面的教授,也在双水湾住了不短日子了,想来对这边的气候都有所了解,岔沟子下面那块黑垆土地,承担着双水湾产粮重任,所以我希望您能当三队的技术员,专门提供技术层面的支持。 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屈尊?” 对钱教授的态度,自然跟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属于任命,而钱教授属于邀请。 “队长……” “别,您直接叫我向阳吧,就跟老支书一样,当个晚辈就行。” 孙向阳打断钱教授的话。 似乎是看孙向阳态度坚决,语气诚恳,钱教授犹豫了下,还是改变了称呼。 “向阳,技术员就算了,不过你要是看得上我这把老骨头,并且信得过我,那我肯定不会藏着掖着。” 钱教授神色有些感慨。 过去的身份,他并不在意,但在双水湾,却让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白白糟蹋了脑袋里的知识,才是他最痛心的。 但之前双水湾就那三百亩贫瘠的黄土地,也不是说想种什么就能种什么,基本都是有任务的。 而且缺水缺肥,更缺一个给他施展的机会。 哪怕老支书对他还不错,可也就这两年,他才真正活的自在了些。 所以孙向阳的看重,对他,或者说对他脑袋里知识的尊重,也让他有些感动。 甚至那颗渐渐枯萎的心,也被灌入了一汪清泉,渐渐有了几分生机。 “好了,既然领头的都选出来了,那么剩下的就是挑选社员,富贵组长,庆波组长,伱们两个从这份名单里,商量着选出五十名青壮劳力。 至于说怎么选,我就不过问了,我相信你们肯定能选好的。 其余人也帮着参考参考。” 孙向阳再度将之前孙庆波交给他的那份名单拿出来,递给两人后,干脆起身走出办公室。 他这一招既把几人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也相当于把责任给甩出去。 不仅仅是挑人的责任,还有往后日常各种事物,他都打算甩出去,掌总就可以了,偶尔当当裁判。 否则生产队每天那么多事情,他哪忙得过来? 更不想把精力都放在这些杂事上面。 就在孙向阳出来没多久,又一个身影来到他旁边,正是孙恩光。 “光哥,那口井怎么样了?” 孙向阳没有去问孙恩光为什么跑出来,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情。 “昨天就收尾了,不过老支书的意见是,多洗几遍井,然后在井台上刻上字,再好好庆祝一下。” 孙恩光闷声说道。 “老支书?” 听着孙恩光的称呼,孙向阳有点凌乱的感觉,这家伙平时在外面都这么称呼的吗? 那回家呢? 还有就是老支书要在井台上刻字? 刻什么? 第七十二章 赚经验的机会又来了 “老支书打算刻什么字?”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是吃水不忘挖井人,还是向阳井? “他没说,我也没问。” 孙恩光简单直接的说道,也符合他一贯的性格。 说完后,他犹豫了下,又道:“我来的时候,老支书跟我说过了,以后三队有什么得罪人的活,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办,那什么红脸白脸的,我也不懂,反正到时候你来唱就行了。” “谢谢光哥。”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当白脸,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多时候甚至还得牺牲自己的形象,更容易得罪人。 孙恩光自然也明白这点,但依旧说的坚决。 “小事,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身体没事。” 孙向阳难得说了次真话,但看孙恩光的反应,压根就不像相信的样子,觉得他在逞强。 甚至是他越是如此说,别人越觉得有事。 这就跟缺什么,炫耀什么一样。 喝醉了的人,也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以后你就是队长了,地里的活也不用你干,你负责指挥,我领着大家伙干。” 既然孙向阳的身体不好,所以孙恩光就觉得自己要多承担一些。 “好。” 这次,孙向阳是真的没逞强。 让他亲力亲为,天天领着社员在地里干农活,他自己也受不了。 现在这种情况刚刚好,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些别的。 其实,孙向阳不是没想过找个就近的大学,每个周末都能回来一趟,也不耽误双水湾的事情,好像是可以一举两得的。 但还有个问题,一旦他考上大学,立即就会引起轰动,一举成为全公社的模范人物,被表彰,被宣传。 八十年代隔壁村出個大学生,都会成为焦点。 更何况是现在了。 到时候,不说天下谁人不识君,但至少在公社范围内,在周围十里八村,他肯定会出名的。 然后他的老底就会被人给掀出来。 瞧,这个孙向阳祖上不是那啥的吗? 还有他爹,之前因为搞封建迷信,被人给举报过。 什么? 这个孙向阳用寻龙尺找水? 还折寿了? 对了,他当年连小学都没毕业吧? 这样的人怎么能上大学? 然后,不管是嫉妒的,还是自以为正义的举报,就会接连不断的朝着孙向阳砸下来。 到时候大学肯定是去不成了,甚至连他自身都难保。 所以他干净利落的熄了这个念头。 眼下还是77年,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苟着,明哲保身。 就算要出去浪,也得过几年根基稳固,改开之后再说。 而且在双水湾这边可以稍微出格点,可就算如此,他先前仍旧给寻龙尺套上一层科学理论的皮,就是以防万一。 并且这边有老支书压着,他又是生产三队的队长,团结了大多数人,基本不会出问题。 可外面的人,凭什么迁就他,祝福他? 千万别去高估所谓的人性。 他现在有系统,等于王炸在手,稳着发育才对,没必要急于一时,去争这个风头,须知过犹不及。 两人在外面说着话,不时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争论的声音,主要还是孙建刚在吆喝,他自认为了解生产队的每个人,如今又是三队的支柱骨干,所以意见发表的有点多。 所以没一会,钱教授就走了出来。 年纪大了,耳朵遭不住。 况且对于挑选社员,他也没什么发言权。 孙恩光看到钱教授出来,冲着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回到办公室,然后孙建刚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钱教授,您觉得陕北这边的气候种大豆怎么样?” 孙向阳也没客气,直接讨教起来。 “大豆喜温,不耐寒,但适应性比较强,对土壤的要求也不高,比较抗旱,其实挺适合在这边黄土地上种植的。” 钱教授只是说着自己的观点。 但适合种植,却未必一定要种植。 因为眼下粮食,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产量低点,也必须得种。 “我知道了,谢谢钱教授。” 孙向阳点了点头,心里的某些想法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主要还是时机未到。 连黑垆土地都没开垦出来,大家的肚子都还没填饱,现在谈论这些太早。 虽然孙向阳没有再说别的,但钱教授却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办公室里的讨论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停止。 然后孙向阳跟钱教授回到里面。 “队长,都选好了,您瞅瞅。” 孙庆波见孙向阳进来,立即将定好的名单拿给孙向阳。 对此,孙向阳只是摆了摆手。 “伱们选的,我肯定信得过,就不用看了。 接下来你们就挨个通知,等明天吧,到时候人召集起来以后,咱们再开个会,到时候抓阄分组,也省的你们两个抢人。” “好,我们一会就去通知。” 孙庆波既有被信任的激动,又有些迫不及待。 谁又能想到,他前不久还在为了一张奖状兴奋不已,觉得自己娶婆姨有望。 这才没过多久,便摇身一变,成了生产队的小组长。 这下子,找个婆姨肯定是十拿九稳了。 就没听说哪个生产队的组长是打光棍的。 当然,不仅仅是他,现在就连赵富贵也还在打光棍呢。 但估计肯定也快了。 这会,孙庆波为自己之前的选择庆幸不已,从老支书的态度,他早就看出孙向阳不一般,所以打井那会,有事没事就往孙向阳身边凑。 甚至不惜跟人打赌。 最终,他赢了,也赚麻了。 等回到家以后,看他爹娘,弟弟妹妹还说他败家不。 没有当初他的英明壮举,怎么能换回今天这个组长? 以后,他家得由他来当家做主才能越过越好。 不过前提是要紧跟孙向阳的脚步,指哪打哪。 这边散会后,孙向阳估摸着张桂花跟陈书婷都不在家,毕竟连他都出来晃悠了,张桂花那性格,也不可能躲在家里,哪怕家里过冬的粮食已经足够,她也舍不得每天的工分。 所以孙向阳直接来到老支书家,准备问问井的事情,刻字留名,向阳井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但如果老支书不管不顾,一力拍板,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要庆祝一下,他还是赞同的。 到时候可以再赚一波经验。 第七十三章 井的名字 “开完会了?” 这次孙向阳刚进院子,就被老支书发现了。 对方正坐在凳子上,端着那根长长的烟杆,吞云吐雾。 在他的旁边,还放着好几本书。 别看老支书年纪大,但却是识字的,尤其是那些繁体字,认得比孙向阳都溜。 今天第三生产小队开会,老支书自然是知情的,不仅仅是他,但凡关注着第三生产小队,想要加入其中的,基本都在留意那边的一举一动。 “嗯,刚开完。” 孙向阳自己搬了个凳子,就在老支书旁边坐下,然后把今天开的会,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一遍,甚至还带着几分请教的意思。 别看孙向阳上辈子有过不少职场经验,可在老支书面前,还真不算什么。 管理一个村,一个生产大队,可比管理一個同等规模的公司,难许多倍。 毕竟公司里,本就是精挑细选的员工,就算有不合格的,老板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 但在双水湾,在生产大队里,却不行。 那可是生产队的社员,你开除一个试试? 人一多,心思一乱,管理起来就难了。 这点老支书更是深有体会。 所以才立了个靶子,让大家有怨气也集中在对方的身上。 你骂两句,我骂两句,这不就是同仇敌忾了吗? 而且,有个能跳,能闹腾的,其他人也会收敛一些。 不过这里的度,老支书肯定要掌握好的。 “还不错,我就说了,你是个顶聪明的,也是个好苗子,只是这里面还有几点问题,你得注意一下。” 夸奖完,老支书便开始指点孙向阳怎么去当好这个生产队长。 有了这番言传身教,孙向阳也是大有收获。 随后他又问了问妇女组,尤其是妇女队长的事情,老支书更好让他放心的去做,没必要顾忌。 毕竟有时候总是唱红脸,太好说话了,也会显得没有威严。 得从别处找回来,让大家明白,第三生产队,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 最后,还是老支书挑明,自己准备在井口刻字的事情。 打井立碑,自古有之。 尤其是那些缺水严重的地方,一口水井,往往代表着活下去,更是一段艰辛的过去。 所以才会被记录下来,让后人不要忘记是先辈们的付出,代代流传。 但双水湾这口井,就算立碑,也不能着重夸赞某个人,因为在这会还有点过于高调,所以老支书打算好好琢磨琢磨。 但是关于这口井的名字,他却有些想法。 “孝先井?” 孙向阳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愣了一下。 “对,说起来,你这一脉辈分单传,孝先向亭,伱爷爷叫孙孝广,你爹叫孙先成,你叫孙向阳,将来如果你有了儿子,就得叫孙亭什么,这辈分肯定是不能乱的。 我想着,那座窑洞院,是你爷爷当年开出来的,只不过当年没收那座窑洞,是社里下来的人,谁都没法子。 后来你爹也帮村里找了一口井,现在又轮到了你。 双水湾欠你们这一脉实在太多,所以这口井,就取你爷跟你爹名字里的辈分,你个小家伙,总不会跟你爷,跟你爹争吧? 这么做呢,也是给他们积点阴德,让他们在下面护着你,帮你把折的寿补回来,你说对吧?” 老支书解释到最后的时候,明显意有所指。 可见,他为了这口井的名字,真的是煞费苦心。 这点孙向阳也想到了。 毕竟他先前可是折了寿的,往后要是越活身体越好,大家就忍不住嘀咕了,这是折寿的样子? 但有老支书这一出,到时候大家就会忍不住产生联想。 肯定那口井的缘故,是孙向阳的爷爷跟爹,在下面保佑他,自然也就越来越好了。 更何况,孝先,这两个字寓意也好。 孝敬先辈。 哪怕社里来人,哪怕这个名字流传出去,也可以用这点解释。 难不成孝敬先辈也有错? 没这样的道理。 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 所以孙向阳感激的说道:“名字挺好的,劳您费心了。” “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更何况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尤其是你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决定留在双水湾。” 说到这里,老支书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婆姨那边?” “她也不打算参加高考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她也不参加?” 老支书有些意外。 “对,不过她的愿望是当个老师,所以我想着,等过两年咱们的日子宽裕点,就在双水湾盖所真正的小学,到时候她去当老师,也算满足她的心愿,也能帮着咱们双水湾培养出更多的大学生来。” 孙向阳说着就叹了口气。 “学校,老师?” 老支书眼睛顿时一亮,然后豪气的挥了挥手。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来办,明天我就去社里要个老师的名额给你婆姨,至于学校,咱们现在还盖不起,就先拿几间窑洞出来,凑合凑合。 就跟你说的,等过两年,日子好点,就算砸锅卖铁,也建个真正的学校。 不过光你婆姨一个老师,也不能教太多孩子,咱们干脆就只教一二年级的课程,三四年级的孩子都大了,自己去上学也累不着。” “好,等回头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书婷。” 虽然计划比预期的要早一些,但孙向阳还是挺高兴的,也算解决了另外一个小难题。 当然,双水湾弄个只有一二年级的小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老支书的架势,显然不打算糊弄,也不打算偷偷的搞,而是准备弄那种真正有档案,有老师名额,社里认可的小学。 尽管这个小学只有一二年级,可能只有两个班。 但它仍旧是个小学。 随后又被老支书拉着传授了不少当队长的经验,眼瞅着马上中午了,孙向阳婉拒了老支书留饭,径直回到家中。 而这会,去生产队干活的张桂花跟陈书婷也都回来了,正在忙活着做饭。 “儿子,听说你们生产三队已经把人都选好了?” 刚到家,张桂花饭也不做了,有些急切的问道。 “对啊,都选好了,这会估摸着也都通知到了。” 孙向阳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通知到了,上午我们干活的时候,庆波去通知的,不少青壮劳力都被挑走了。” 张桂花说着上午的见闻。 被挑中的,自然是人人欢喜,要不是明天才去报到,今天的工分也没赚完,估计早就都跑了。 说到最后,张桂花忍不住问道:“你们三队怎么只要男的,不要妇女?” 本来,当时队里的妇女就想问问这件事情,结果孙庆波那小子也滑头,通知完,一溜烟就跑了。 所以不少人都以为,三队不要妇女。 “要啊,妇女有十五个名额。” 孙向阳这话一出,张桂花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甚至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第七十四章 凭什么? 【PS:之前时间点记错了,开会是吃了午饭下午开的,前文已改正!】 娶了媳妇忘了娘。 当了队长爹干活。 这会,张桂花的心里就跟这差不多。 自家儿子当了三队的队长,张桂花心里自然是欢喜的,毕竟儿子有出息了,当娘的能不高兴? 而她其实也没想着自己这个当娘的享儿子什么福。 就是当时孙庆波跑了以后,有人跟她嘀咕了一句,说她是三队队长的娘,怎么没去三队? 正儿八经的说,通常生产队都是按户分的,就跟一队的队长孙恩山一样,他作为队长,他的婆姨也在一队。 但这次三队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不再是按户。 这点,张桂花也明白。 可她觉得,在干活方面,自己也不差,儿子稍微照顾下当娘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尤其是她在一队也不开心,以前没少听闲话。 只要三队要妇女,她就算去了三队,也肯定卖力干活,不给儿子丢脸。 问题是,她儿子现在要大公无私,连提都不提一下,她能不委屈吗? “娘,您先别急,您肯定是去三队的。” 孙向阳见状,也不敢再卖关子,赶忙解释起来。 “不去,我在一队好好的,去三队干嘛?谁稀罕似的。” 张桂花扭过头去说道。 “怪我,没能提前跟您说,这次三队一共有五十个青壮劳力,还有十五个妇女名额,一共分成三组,您去妇女组,而且还是妇女组的组长。” 孙向阳陪着笑脸说道。 “我去当妇女组的组长? 不行,我怎么能当组长呢? 我要是当了组长,别人怎么说你? 我就当個社员挺好的。” 听到自己要当组长后,张桂花并没有欢喜,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仍旧是对儿子的不利因素。 为什么生产队会有当了队长爹干活这句话? 就是因为你当队长,当干部,是要做表率的,要不然别人就会说你假公济私,你还怎么服众? 所以哪怕一队队长孙恩山的婆姨,也只是个普通社员。 甚至老支书的儿子孙恩光也是个社员。 如果她去三队当妇女组的组长,别人会怎么说? 不用想她都能猜到。 “娘,我让您去当组长可不是假公济私,而是您自己争取来的。”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我自己争取来的?” 张桂花有些狐疑,她怎么不知道? “那当然了,生产队的人谁不知道您干活麻利,关键是懂得也多,所以您当这个组长,绝对是众望所归,这件事情老支书也是属意您。” 孙向阳最后干脆把老支书也给抬了出来。 “真是这样?” 张桂花欢喜的脸上再也板不住。 “是的,另外关于妇女组的人,也由您说的算,等吃了饭,您就可以去拉人了,看中谁,拉谁。”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真的?” “真的。” “那我要你婆姨呢?” “书婷就算了,您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下午的时候,我跟老支书商量了一下,这不高考恢复了吗?以后上学也会越来越重视,咱们双水湾的孩子去上个小学,路太远,也难走。 所以就想着在咱们双水湾也建个小学。 当然,一开始肯定没那么大,就是先找两间窑洞将就一下,学生也只招一二年级的,大的可以自己去学校。 等过两年,咱们在平地上,建立一所真正的小学。 这有了学校,自然也得有老师,而这个人,就是书婷。 因此,她往后就不能去生产队上工了。” 听完孙向阳的解释,张桂花才松了口气。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把伱婆姨给忘了,行了,你们先在家吃吧。” 张桂花说着,就要往外走。 “您干嘛去?” “你不是让我拉人吗?趁着天还没黑透,我得赶紧去。 对了,你刚刚说妇女组有十五个名额,这十五个名额,加上我吗?” “加,也就是说您再找十四个就可以了,不过钱教授的妻子,您照顾一下。” 孙向阳说道。 其实不止是妇女组,就连另外两个青壮劳力组也是如此,加上赵富贵跟孙庆波这两个组长,总共五十人。 因为组长同样得干活,并不属于脱产干部。 只有孙向阳,孙恩光,孙建刚以及钱教授不在这个行列。 这么算下来,第三生产小队的总人数应该为69人。 “行,娘有数。” 说完,张桂花便风风火火的离去,显然一刻也不想多等。 对于张桂花选人,孙向阳可是丝毫不担心。 不仅仅因为她熟悉双水湾的所有妇女,而且依着对方的性子,老实能干肯定是首选,那些跟她闹过矛盾的,没事就喜欢围着男人转的,那些喜欢说闲话的,肯定想都别想。 等张桂花离开,孙向阳便看向陈书婷。 “做好当老师的准备了吗?” “嗯。” 陈书婷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很显然,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一天。 “那等明天老支书从公社把名额要回来,你可就是双水湾唯一的一名老师了,不过咱们一开始,也不会招太多的学生,就一二年级,满打满算两个班,不到二十个孩子。” “挺好的,再多了我自己也顾不过来,不过一二年级的课本怎么办?” 陈书婷问道。 “自己带,反正有不少已经开始上学了,只是从别的学校转回来,本身就有课本,那些没有的,就去借,再不行就两人用一本。” 对此,孙向阳倒是并不担心。 反正一二年级的课本也难不到哪里去。 他上辈子小时候都经常去借课本,更别说现在了。 “那就行,到时候让嘟嘟也去,提前跟着适应一下。” 陈书婷突然说道。 本来在一旁无聊的嘟嘟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陈书婷。 她才不到五岁,就要去上学了? 明明跳跳哥他们玩到十岁,才开始去上学的啊。 凭什么? 与此同时,在孙建刚家中也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凭什么?” “就凭我孙建刚是生产三队的骨干,凭我人机灵,认真,负责,就凭队长说我是三队不可缺少的一员。” 面对孙庆余的质问,以及手里的棍子,孙建刚梗着脖子,大声的说道。 第七十五章 各家反应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自己儿子什么模样,孙庆余会不知道? 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儿子压根就不可能这么夸自己。 因此,他口中的这些评价,九成九是真的来自孙向阳。 尤其是那天在对方家里,孙向阳可是当着他的面夸过自己儿子机灵的,还说什么不上学可惜了。 可惜的个零蛋。 一想到儿子兴冲冲的回来跟自己说在三队的那些职务,他就忍不住头痛。 记工员,会计,仓库保管员,甚至还有个什么监督员? 反正他没听说哪个生产队有什么监督员。 就算这個监督员不提,可前面那三个职务,记工员,会计,仓库保管员,自己儿子是那块料吗? 平时记工,查查人数,打个对号,或者保管着仓库的钥匙,进出拿点东西,记录下来,这些大概还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会计是那么好当的? 必须得统计,算清楚生产队的账才行,还得把控生产队平时的开支,做到心里有数,及时跟队长汇报,别没等到年底,生产队就先空了。 到时候捅了篓子谁负责? 自己儿子如果能做到这些,他压根就不用操心。 问题是,他能吗? “再说了,我也不傻,队长可说了,让我多跟着你学习,我有不会的拿回来,你教我不就行了?” 孙建刚见棍子没落下来,心中一喜,立即说着自己的小算盘。 当时孙向阳任命他当会计,他的确有些心虚,但随后想到他那个管着整个双水湾大队会计账的亲爹,还有什么好怕的? 咱虽然本事不行,但咱能摇爹。 然后他就不怕了。 “你,你……” 孙庆余被儿子气的肝疼,手里的棍子也颤颤巍巍起来,吓得孙建刚差点扭头就跑。 如果说这会他还不明白孙向阳的打算,那他也就白活了。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孙向阳无疑是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他还能真的不管儿子了? 这可是自己亲生的。 平时打骂两句也就算了,在大事上,肯定不能让儿子毁了。 而且他也期望,儿子真的能懂事,以后好好跟着他学。 从这点来来,孙向阳倒是做了件好事。 毕竟又有哪个当父亲的,不望子成龙? “爹,我不傻,我也知道队长看重我,肯定有您的原因,但如果您儿子真是烂泥,成天就知道惹事,人品不行,队长还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吗?” 孙建刚这时忍不住说道。 孙庆余则明显一愣,然后沉思了几秒钟,心里叹了口气,不过神色也缓了下来。 “在三队好好听向阳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爹,您不反对了?” “都到这地步了,消息也都已经传出去,我反对有什么用? 向阳刚刚任命了你,我去找他,将他的威信置于何地? 以后谁还会服他?” 孙庆余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这个您就放心好了,难得队长看得起我,以后谁要是敢不听队长的话,看我不收拾他。” 孙建刚捏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对此,孙庆余已经懒得多说了,直接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就这德行,越看越生气。 如果他儿子有孙向阳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一半,不,哪怕只是三分之一,他都能多活十年。 另一边,赵富贵家中。 此时赵富海也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当他哥回来后,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哥,你真到三队当组长了?” “不错,不过伱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在你原来的小组待着。” 赵富贵哪不知道自己弟弟打的什么主意? 当即就警告起来。 “凭什么?你是我亲哥,你都当组长了,照顾我这个亲弟弟不是应该的吗?你忘了咱娘死……” 赵富海越说越慢,最后紧紧的闭上嘴巴,因为他哥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再敢提一句娘,我把你舌头拔出来。” 赵富贵冷冷的说道。 “还有钱婆子,以后离她远点,再就是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跟人打架,以后你就自己单过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哥……” 赵富海满脸委屈。 他以前为什么经常跟人打架? 不就是因为他是外来的,别人看不起他,想欺负他,他打架也是为了自保。 甚至他觉得自己哥哥就是太软弱,除了干活就知道干活,别人故意把重活累活给他,都不知道反抗,跟个傻子一样。 结果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孙向阳看中他哥哪点,竟然让他当小组长。 这也就罢了,偏偏当了小组长以后,竟然不照顾他这个亲弟弟,甚至还要跟他分家。 凭什么? 要不是知道自己没那份单过的能力,他现在就想扭头走。 “对了,我听老支书的意思,过几天等井洗干净后,要好好庆祝一下,等以后大家开始打水的时候,你早早的就给我起来,去井旁边站着,来人了,你就帮着对方把水打上来。” 听到这话,赵富海差点气炸。 让他像个下人一样,帮着所有人打水? 他都能想象到,那些以前跟他打架的家伙,绝对会第一时间来取笑他。 他的面子往哪搁? 以后还怎么在双水湾抬起头来? “当然,你也可以不干。” “真的?” “对,到时候你自己再去关禁闭。” 听到关禁闭这个词,赵富海顿时一个激灵,脸上甚至流露出恐惧。 一想到之前的经历,他就哆嗦。 哪怕他现在已经在家养了好几天,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经常做噩梦。 所以面对这种威胁,他立即就老实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哥哥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一天晚上,对双水湾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平静的,有人欢喜,有人憋屈,有人大骂。 不过即便有少数人有意见,也无关紧要。 有了钱婆子跟赵富海,以及宋建强跟孙大嘴这两对例子摆在那里,就算有人对孙向阳不满,觉得他不公平,这会也不敢在外面说什么,顶多就是在自己家,关起门来发几句牢骚。 就这样,转眼到了第二天。 也是双水湾第三生产队第一次全体集合的日子。 【感谢无妄卮灾大佬的厚爱!感谢诸位打赏投票的大老爷。】 第七十六章 誓师大会 岔沟子。 差不多七十号人聚在这边。 青壮劳力组跟妇女组泾渭分明。 唯一的缺点就是看上去乱糟糟的,大家站的也比较散。 不过这会,众人的目光却落在前面几个人,尤其是当中一人身上。 而在几人的身后,插着一根高高的杆子,上面钉着木板,在木板上则贴着平时过年才会用的红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成立誓师大会! 没错,这个牌子便是在孙向阳起了个大早,去找人做的,上面的字,则是找孙会计写的。 上辈子他虽然练过几天毛笔字,但有点感人,实在拿不出门来。 孙向阳站在中间,目光环顾一圈,之前打井队的人,一個不少,全部都来了。 他们站在最前面,高高抬着头。 “今天,是阳历10月22日,农历九月初十,也是咱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正式成立的日子。从今往后,咱们大家伙就要在一个锅里刨食吃,而那个锅,就在大家的脚下。” 孙向阳的声音不算大,也没扯着嗓门喊,但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当他说起锅在脚下的时候,不少人情不自禁的跺了跺脚。 是啊,这可是黑垆土地,在全社,都是独一份。 更是他们双水湾的未来。 “不过呢,想要吃这口饭,就得先把锅刷干净,也就需要我们所有人齐心合力,早点把这块黑垆土地给开垦出来,只有这样,明年春天的时候,才能种上粮食,要不然咱们就只能再耽误一年,多饿一年肚子,你们愿意饿肚子吗?” “不愿意!” “必须把地开出来。” “绝对不能耽误明年种粮食。” 不少人激动的喊道。 明明努力一下就能填饱肚子,谁又愿意挨饿? 没有真正饿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挨饿是一种什么滋味。 两三天不吃饭,就叫挨饿了? 真正的挨饿是一段长时间的折磨,是数着家中缸里的粮食,一天一天算计着过日子。 那种明明家里还有粮食,但就是不能吃饱,要勒紧裤腰带,忍着饥饿,往肚里灌凉水。 要不然你今天吃饱了,可一顿吃了好几天的粮食,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所以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饥饿,更是心理上的饥饿。 真要饿急眼了,抓把土都要往嘴里填。 正因为大家都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不错,只有把这块黑垆土地开垦出来,种上粮食,大家才能填饱肚子,不再饥饿。 但是,想要把这块地开垦出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为什么大队要把这么多青壮劳力给第三生产小队? 是因为偏心? 不! 是因为我们三队肩负着整个双水湾最重要的任务。 也只有你们,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孙向阳一手粮食,一手荣誉。 不少人听的热血沸腾,恨不能现在就开始干活。 积极性,往往也是从众的。 当你身处一个都是偷奸撒欢,成天混日子的团队,你就算再能干,时间一久,也会慢慢变成他们的样子。 但如果你是在一个每天充满干劲,人人争先的队伍里,即便伱平日里很懒,也会情不自禁的被感染,向着他们学习。 所以,孙向阳借着今天的日子,先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 从众人的反应看,无疑是成功的。 “因此,今天不仅仅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成立的日子,更是一次开垦黑垆土地的誓师大会,我们的口号是:大干一百天,全家吃饱饭,有没有信心?” “有!” “大干一百天。” “全家吃饱饭。” 在岔沟子上面,老支书蹲在那里,伸着脑袋往下瞧。 看到这一幕,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军心可用! 原本他还担心孙向阳没什么经验,所以悄悄的过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孙向阳的表现远比他预料中还要好。 尤其是那口号喊的更好。 有句话:人心齐,泰山移。 只有把所有人,所有的劲拧到一块,才能办成大事。 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孙向阳无疑是合格的。 看到这里,他也就放心了,然后扭头离开。 毕竟今天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趟社里,把那个老师名额给要下来,同时也跟社里汇报双水湾参加报名高考的人数。 不加孙向阳的媳妇陈书婷,以及犯了错误,还在关禁闭的宋建强,知青点剩下的四人,以及双水湾也有两个符合报名条件的,加起来一共六个人。 要是这次真能出现个考上大学的,也是件好事。 可以借机再跟社里讨价还价,多给即将‘建’成的双水湾小学,要些好处。 下面,孙向阳看到军心可用,同样点了点头。 然后抬手压了压,那些激动的声音才渐渐低下去。 “咱们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既然成立了,那么蛇无头不行,经村大队开会研究,以及全体社员的推选,由我暂时担任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一职。 由孙恩光暂时担任副队长一职。 由赵富贵暂时担任三队生产一组组长。 由孙庆波暂时担任三队生产二组组长。 由张桂花暂时担任三队妇女组组长。 由孙建刚暂时担任三队记工员,会计,保管员。 由钱敏行暂时担任三队技术员。 以上,便是第三生产小队的主要职务。 相信大家也都听到了,我说的是暂时。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如果他们做的不好,那么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取代他们。 甚至我这个队长做的不好,你们同样可以取代我,来当这个队长。 所以这个暂时,就相当于实习期,为期一个月。 在一个月后,谁要是敢拍着胸口说自己比他们做的好,那么没问题。 到时候咱们开会,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你能赢得大部分人认可,那么你就可以取代对方。 但是,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在这期间如果谁不听从指挥,故意煽动他人,那么这个人就可以直接滚蛋了。 第三生产小队,需要的是能够带好头,做好表率的队长跟组长,而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队长放心,谁要是不听指挥,就让他滚蛋。” 孙向阳目光扫过,看到不少人都跃跃欲试,而旁边的赵富贵跟孙庆波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暗点头。 然后他看向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看到的游戏面板,尤其是队长一栏后面的名单。 那也是他突然说出这番话的真正原因。 第七十七章 名单的真正用法 就在刚刚,当孙向阳喊出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成立的那一刻,也是众望所归的一刻,并成功开启了那份名单。 里面记录着所有人的名字。 其中队长一职自然是他。 而副队长则是孙恩光。 这两个选项没有任何问题。 但后面,却有了不同。 赵富贵,孙庆波,张桂花,以及孙建刚,他们的名字后面都多了一个‘伪’。 所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 真要说起来,这四人的职务,都是他在办公室里直接任命的,原本在他看来,既然他这个队长都任命了,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现在来看,却并非如此。 因为他们没有得到所有,或者说大部分社员的认可。 这点从他,孙恩光,以及钱教授显示正常就能看出来。 他的任命是唯一的,甚至没有他,就没有这個第三生产小队,可以说是早就得到了足够的认可。 而孙恩光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大家的眼睛也不瞎,对他当副队长也心服口服。 哪怕钱教授,虽然因为身份的缘故有些尴尬,但没有谁会怀疑他的能力,他当技术员,大家更不可能反对。 唯独赵富贵,孙庆波,张桂花,孙建刚,这四个人并没有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 因为排外的心理,哪怕赵富贵再能干,也没人希望他当组长,那样以后岂不是外人说的算了? 孙庆波,虽然能言善道,跟不少人关系都不错,可也仅限于人际关系,但要说他干活多好,能服众,带领大家,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孙建刚,他平时什么样子,大家会不知道? 只是看在孙会计的面子上不说罢了。 最后就是张桂花了,她则要复杂一些,甚至孙向阳亲娘这个身份,反而给她带来了质疑。 孙向阳很清楚,自己这个游戏系统收集的是各种情绪,转化为经验点。 那么,认可,抗拒,同样是人的情绪。 他作为队长,固然可以任命小组长,但如果队员们心中并不认可,系统显然也不会真正承认,所以才会出现了一个‘伪’。 但这样一来,他这个队长的权限岂不是被束缚住了? 以后他如果想做点什么事情,必须要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 尤其是当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却一时间无法说服所有人怎么办? 耽搁下来? 难道不能强行通过? 想到这里,孙向阳心中突然一动,经验点既然能够搜寻资源,能够提升等级,提升技能,那么能不能施加在这些队员身上? 系统既然给出这个身份选项,还有后面的名单,不可能只是好看,必然还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孙向阳就开始尝试。 然后他就收到了一条提示。 【是否消耗100点经验,正式任命张桂花为妇女组组长?】 看到这条提示,孙向阳心道果然,接着就松了口气。 100点经验而已,为了张桂花,他自然不会吝啬,当即选择了同意。 接着,系统扣除100点经验,张桂花后面那个‘伪’字也消失不见。 再看众人,尤其是妇女组那边的表情,不少人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像是对张桂花多了些认可。 随后,孙向阳又看向后面三人。 【是否消耗500点经验,正式任命赵富贵为一组组长?】 【是否消耗400点经验,正式任命孙庆波为二组组长?】 【是否消耗600点经验,正式任命孙建刚为……】 看到这里,孙向阳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把面板收了起来。 从几人所需要的经验不同就能看出他们在众人心目中的认可程度。 张桂花无疑是最高的,所以只需要100点经验就可以了。 但孙建刚,足足需要600点。 可见大家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 为张桂花别说消耗100点经验,就算是1000点,他也愿意。 毕竟那是处处为他着想的亲娘。 但剩下三人,现在还远没有表现出这种价值来。 而且他刚刚可是给出了一个月的实习期。 这是考验,同样也是激励。 赵富贵三人如果想要坐稳自己的位子,就得拼命,加倍努力的干活,做好表率,得到大家的认可。 而那些想要取代他们的人,同样也会拿出全力来竞争。 无形中,也会大大提升了他们的动力。 比起拿着大喇叭在后面喊,可管用的多。 如果这一个月,他们三人的表现能够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自然皆大欢喜,也不用孙向阳浪费经验点,甚至只是差了一两百,他也会帮忙。 毕竟有些人身上还有不小的‘附加’价值。 同时也能巩固自己这个队长的威信。 但如果自己不努力,烂泥扶不上墙,扶正他们消耗的经验没变,反而还多了。 那孙向阳也不会再管他们,以后老老实实的当个社员好了。 毕竟机会,他已经给出去了。 能不能抓住,还得靠他们自己。 他也不可能总是跟在后面给他们擦屁股,否则就真成保姆了。 “副队长,你也来讲两句。” 等众人慷慨激昂的声音渐渐落下,孙向阳才看着一旁的孙恩光说道。 对此,孙恩光也没犹豫,点了点头,就往前一步。 “刚刚队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谁要是有能耐,也可以把我这个副队长换下来。 但是,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如果被我发现谁敢私底下搞小动作,或者吃里扒外,公然违抗队长的命令,不用队长发话,我直接就把他给踹出去。” 板着脸,冷冷的说完,孙恩光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很显然,他这是故意唱白脸。 “好了,既然副队长讲完了,那接下来青壮劳力开始抓阄分组,这个盒子里一共有48个纸团,分别写着一组跟二组,抓到几组,以后就是几组的人了,然后各自找你们的组长。” 孙向阳刚说完,孙建刚就麻利的从旁边抱起一个四周密封,只有上面留着一个洞的盒子。 这同样是孙向阳一大早找人赶制的。 而抓阄分组也是应有之意,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抱团。 毕竟人都喜欢跟自己熟悉的在一块,这样彼此能有个照应。 如果让他们自己选,肯定会形成小团体,孙向阳此举便是直接将其打乱。 当然,如果对方还能抽中一组,也没关系。 有系统给出的名单,谁要是在私底下搞小动作,绝对会被他察觉。 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孙向阳这边,如果他还当不好这个队长,干脆哪里都别去了,在家当他的‘病秧子’还省事。 第七十八章 借三年命? 抓阄分组其实很快,总共只有四十八人,加上两个组长,正好五十个青壮劳力。 等分好组后,也没什么好聊的,组长撸起袖子,就开始带着社员们干活。 虽然两组没划线分片,但却明显有别苗头的迹象。 而且,想要把整个岔沟子下面的黑垆土地开垦出来,绝对不是一個小工程。 就算按照72亩地,往下挖七十公分来计算,这就差不多3.4万立方。 但实际上,只会多,不会少。 当然,如果用一台中型的挖土机,每天基本能挖两千方土。 这边3.4万立方,也就是二十天的工作量。 可如今别说双水湾,就连社里都没有这玩意,只能靠人工。 如果磨洋工,那么一天也挖不了多少土。 但三队,本来就是挑选的青壮劳力,刚刚又被孙向阳鼓动,这会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卖力。 就算土里夹杂着一些石头,可一天下来,一个青壮劳力也能挖个二十方土。 当然,这跟在平地上挖坑,然后再铲出来还不一样,因为只要先挖出一块平地,有了半米的落差后,剩下的用洋镐,用撅头刨就可以了,速度也会加快不少。 三队一共69人,这么一算。 卧豁! 一个月就能完工了? 但实际上,账压根就不是这么算的。 先不说像孙向阳,孙恩光负责指挥,钱教授两口子,也不是干重活的料,每天帮着烧烧水,打打杂就行了。 妇女组基本只负责装车,拉车子。 青壮劳力组还得分出人来推车,再把土运远远的,甚至越往后,运的土越远。 所以相比把土挖出来,运走反而会浪费更多的时间跟人力。 而且岔沟子地形狭长,宽度平均不过二三十米的样子,随着不断往前开垦,运土的距离也会不断拉长。 总不能你前脚挖了,直接往后一倒吧? 那刚刚挖出来的黑垆土地,岂不是又被重新掩埋了? 所以必须要把土远远的运出黑垆土地的范围。 再加上这种力气活,又不能保证每天都填饱肚子,时间一长,再好的劳力也会累垮。 因此,后面的工作进度也会不断的降低。 还有眼下已经是农历九月中旬,等天气冷了,开始上冻,还要更费劲。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喊出大干一百天的口号。 当然,等入冬以后,闲下来的一队跟二队,肯定也要来帮忙。 这样一百天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正好可以在年前将这块地全部开垦出来,同时过年那段时间再下几场雪,将黑垆土地彻底覆盖。 来年雪一化,这块地也就彻底成了,可以种粮食。 “队长,就这么开始干了?” 孙建刚犹豫了会,然后凑到孙向阳身边小声的问道。 “不然呢?” “破土动工不是都有讲究的吗? 要不您做个法,保佑咱们顺利把地开垦出来?” 孙建刚本能的说道。 “那好,借你十年寿命,然后给我做法怎么样?” 听到这话,孙建刚眼睛猛地瞪大。 十年寿命? 虽然他才十七,可十年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队长,要,要不三年?” “你认真的?” 孙向阳惊讶的看着他。 “当然了,十年有点多,不过三年,我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不就是早死三年吗?我活到77就够了,剩下的您拿去。 不过我要是借三年寿命,我那个临时的,能不能转正?” 孙建刚期期艾艾的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个记工员,会计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甚至他昨天没少跟以前的朋友吹牛,但没想到,今天却变成临时的。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那他说不定还有点意见,可连队长自己,还有其他人,包括队长亲娘,都是临时的,他还能说什么? 甚至他也能明白队长这么做的用意。 但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家里有个亲爹可以依靠,但想要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却没那么容易。 所以听到可以借命后,就有了想法。 他要是牺牲自己三年的寿命,保佑大家开垦顺利,那大家岂不是都要感激他? 到时候不选他选谁? 孙建刚这个年龄段,面子大过一切,而且在他的认知中,减少三年寿命,就是原本他能活到80岁,结果只能活到77岁。 因此在他看来,这压根就不算什么。 等他到七八十,还有好几十年呢,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不如先顾好眼下。 毕竟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可以扬眉吐气的机会。 要是最后没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失败了,家里那边先不说,今后他休想在朋友面前抬起头来。 说完后,孙建刚便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孙向阳,恨不能对方立即答应。 “赶紧给我滚蛋,再让我看到你不干活,四处溜达,信不信我直接把你踢出三队?” 孙向阳没好气的瞪着孙建刚,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 别说他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也不可能对孙建刚用。 毕竟谁知道对方未来会不会出点什么意外? 要是倒霉,英年早逝,岂不是责任都在他的身上? “那借命……” 孙建刚明显还有些不死心。 “滚!” 眼瞅着孙向阳要抬脚踹,孙建刚再也不敢耍赖,一溜烟的跑了。 随后一整个上午,孙向阳跟孙恩光都在岔沟子转悠,商量着怎么开垦,而另一边也不用监督,所有人都自觉的努力干活。 两个小组,虽然现在还没有信服自家的组长,但队长可是有言在先,即便实习期间,那也是组长,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听从指挥。 所以这会赵富贵跟孙庆波以身作则,最卖力不过。 相比而言,妇女组就要简单多了。 因为孙向阳消耗了100点经验,让她真正得到了认可,所以她说的话要更管用。 中午在家吃了饭,张桂花碗也没顾上收拾,袖子一卷,就风风火火的离开。 对此,孙向阳也没劝。 他娘现在估计正在兴头上,也想着做好表率的作用,不能给儿子丢脸,所以打算提前去先干着。 甚至,这种想法的,绝对不止张桂花一个。 反倒是孙向阳并没有表现的多积极,吃了饭,甚至还小眯了一会,才来到岔沟子这边。 当他来的时候,看到的仍旧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直到下午老支书一脸凝重的从社里回来,把孙向阳给叫走。 第七十九章 陈书婷的家庭背景! “你婆姨的事情,基本算是定了,以后她就是咱们双水湾小学的老师,社里每个月补助五块钱,另外咱们大队每天给10个工分,你看怎么样?” 老支书把孙向阳叫走,直接说了起来。 “挺好的。” 孙向阳知道,这个待遇肯定是老支书极力争取来的,别看每個月五块钱的补助好像很少,但这会乡下这种地方,能有补助,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一个月五块,一年到头下来,也不少了。 更何况每天还有10个工分。 要知道,就算一个青壮劳力,一天的工分也不过才10个。 像那些妇女,年纪小点的,一天也就8个工分。 光这一点,陈书婷每年的工分就不比那些青壮劳力少。 更何况她每个月还有5块钱的补助。 不过孙向阳从老支书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对方明显还有未尽之意,所以并未着急。 果然,老支书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测。 “今天社里还发生了件事情,牛家畔一个女知青去告状,说她夫家知道高考的消息后,直接把她给锁了起来,不让她参加高考。 她是在几个知青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就是去要个说法。 社里知道这件事情后,已经派人去了牛家畔。 偏巧我去给你婆姨要老师名额,也顺便把咱们双水湾参加高考的人员名单递上去,人家知道你婆姨是知青,有资格报考,却不参加,还要留下来当老师,就以为是咱们不让,甚至也以为咱们把人给关了起来。 所以人家要下来调查,询问你婆姨本人的意愿。” “他们要调查,就让他们来好了。” 孙向阳随口说道。 对于陈书婷为什么不想去考大学,孙向阳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些。 恐怕不仅仅是舍不得他跟嘟嘟的缘故,这里面说不定还夹杂着对方家庭的某些因素。 所以就算社里来人调查,最终也会尊重陈书婷的意愿,本人不愿意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逼迫她去参加高考,没这样的道理。 就算真的去参加了又能怎样? 自己不想上大学,只要不写试卷不就行了? 难不成交个空白卷,还能被录取? 殊不料,老支书却摇了摇头。 “这里面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知道这件事情后,我拐着弯打听了一下,这次负责高考报名的,是社里一位姓郑的副社长,他本身倒没什么。 但是他有个婆姨姓王,而他婆姨有个侄子,叫王立,在社里打井队工作。” “王立?是他?” 孙向阳原本已经快要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不过他还记得,当初对方跟着打井队队长刘春花来的时候,鼻孔都快长到眼睛上面了,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找的位置,不可能打出水来。 后来那口井出水,他跟刘春花刚巧过来,等于被狠狠落了面子。 从那以后,对方便再也没出现过。 “不错,当初我就瞧着他不像个心眼大的,所以就敲打了一番,而且我对这种人太了解了,就算害怕伱,不敢明着跟你作对,可背地里,只要逮着机会,绝对会落井下石,阴招不断。 要是没有高考,没有你婆姨这档子事情,估计也没事,可现在,咱们就算是小人之心,也得防一手才行。” 老支书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有些事情他可以不在意,但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防。 尤其是眼下双水湾已经越来越有盼头,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 “那宋建强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反复?” 孙向阳想了想,陈书婷那边肯定不会有事,但别忘了,眼下双水湾还有个被关禁闭的宋建强。 “这个你放心,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非得让恩国把宋主任给请来?就是防着呢。 当初的事情,宋主任可是亲眼瞧见,开除宋建强也是他亲手批的,别说那位郑副社长不可能亲自出面,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特意跟宋主任过不去。 所以就算来人调查,也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老支书自信的让孙向阳不用担心。 与此同时,被两人议论的王立,这会正拎着东西,来到他大姑,也就是那位郑副社长家。 这次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还知道了是他姑父负责报名的事情,以王立的精明,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甚至他对这次的高考,势在必得。 来到大姑家,他并没有见到姑父,便陪着大姑聊了起来。 一直等到晚上,郑长明才回来。 等吃了饭,王立便摆出一副请教的姿态,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牛家畔那件事情,甚至还提了一嘴双水湾。 这让王立顿时上了心。 不过当着郑长明的面,他却什么都没说,等离开后,他拐了个弯,朝着跟自家截然相反的方向行去。 双水湾。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岔沟子三队才收工回家,虽然每个人都累的不想动弹,可回到家,立即兴奋的跟家里人说着在三队的见闻。 有心气的,更是喊着要使劲干活,好好表现,争取拿下组长的位置。 哪怕没这个心思的,也诉说着挖出来的黑垆土地是什么样子,憧憬着来年种上庄稼,丰收的日子。 总之,这天晚上,双水湾大部分家里,都是喜悦的。 而孙向阳家,除了有些闷闷不乐的嘟嘟,其他人心情倒是都挺不错。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孙向阳说起了教师名额下来的事情,不管那每个月五块钱的补助,还是每天10个工分,都要比陈书婷以前好很多。 她之前跟着生产队干活,每天只有8个工分,还风吹日晒,干的活也辛苦。 以后当老师虽然要多操心一些,但最起码比生产队轻快很多。 更关键的是,她是真心喜欢当老师。 但要说家里谁最不喜欢她当老师,那肯定是嘟嘟了。 因为娘当了老师,她就得跟着去上学。 只可惜,她的不愿意,被毫不留情的镇压。 等洗漱后,上了炕,孙向阳搂着陈书婷,突然说道:“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 在说完这这句话后,孙向阳明显感觉陈书婷的身体一僵。 但很快就重新放松下来。 “好!” 上架兼三江感言! 嘿,大老爷们,要上架了! 借这个单章的机会,好好跟大老爷们唠唠嗑。 按照流程,肯定是卖惨,求首订。 但都上三江了,也没资格说惨。 说真的,关于上架,我纠结了好长时间。 之前有段剧情,我曾开过单章解释(又偷偷删了),得到了很多很多的安慰跟鼓励,让作者君心里暖暖的,当时有不少读者大老爷问我什么时候上架,我直接说下周,也就是明天。 很仓促的决定,甚至那会我手里一章存稿也没有,但就是有种豁出去的冲动,因为你们那些支持,真的让我感动。 可就在我承诺后的第三天,编辑跟我说,成绩不错,可以吃小喇叭了。 我当时有点懵,因为我之前最大的梦想也只是吃个三江,结果现在连小喇叭都吃上了? 要说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毕竟那可是新书期最好的推荐,没有之一。 吃完小喇叭再吃三江,首订会提高一大截,说不定有机会首精。 但随后编辑又告诉我,上小喇叭的那一周是不能上架的,也就是说,我下周不能上架,必须要延迟最少一周的时间才能上架,甚至可能是十天,十二天。 前天刚许出去的承诺犹在耳边,然后我就要翻脸无情?食言? 一边是小喇叭,首精的诱惑,一边是对各位读者大老爷的承诺,怎么选? 所以我说纠结了好长时间并没有撒谎,那天晚上我甚至失眠了,三四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甚至我也问了不少给我很大帮助,关系很好的几个作者的意见,基本一致都是让我晚点上架,先把小喇叭吃了再说,毕竟一本书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不吃真的太可惜了。 怎么选? 我真的是头皮都要薅掉了。 尽管我知道,如果我解释一下,随便甩個锅,说规定不让上架,必须晚一周,相信各位读者大老爷也能理解,但我心里就是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这本书初期的成绩只能算一般,哪怕前期有点平淡,各位读者大老爷都耐心的追了下来,也是你们的追读,终于让这本书的成绩越来越好,甚至一度排到了新书榜第六名。 也是你们的追读,才让这本书有资格去吃小喇叭这个推荐,包括马上就要来的三江。 然后我就一下子想明白了。 推荐固然重要,但归根结底,还是得靠读者大老爷们支持,愿意买账才行。 我相信,只要我保证质量,哪怕现在损失一些,迟早也会补回来的。 于是我跟编辑说:不要小喇叭了,只要三江,早点上架(别骂我为了早点赚钱,我老书的收入还不错)。 编辑说:好,加油! 所以我就只能给自己加油了。 其实,不少读者大老爷都猜到我这个是小号了。 而我上本老书,别说小喇叭,连三江的屁股都没摸着,蹦个屁都闻不到味的那种,上架后,首订更是只有七百,我一度想过要放弃,但就是因为有读者大老爷的鼓励跟支持,我坚持了下来。 这一坚持就是整整一年,两百多万字,期间成绩也越来越好,一年后的今天,从首订七百,到高订三万二,均订九千三,虽然小小遗憾没能达到万订,但也成功交出了一份我满意的答卷。 所以在这里,借这个机会,我先感谢一下之前支持我老书的那些读者大老爷们,顺便给老书打个广告《四合院:别惹我,我只想当闲鱼》 而这本新书,目前的成绩已经远远超出了老书同期,哪怕不吃小喇叭,首订两千,基本还算稳着(不到的话,别来羞辱我,当我没说),至于能爬多高,只能拜托诸位读者大老爷了。 虽然决定不吃小喇叭后,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但接着又开始忐忑首订的成绩(哭)。 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欣然接受,然后好好更新。 最后就是说一说明天上架的问题。 暂定明天,也就是12月11日,星期一,中午12点左右(早知道应该推一天,选12日,这样都是2)。 爆发问题,之前承诺的是十章,也就是两万字。 不过这么多章节,光上传也得好一会,所以我打算合并一下章节,每章四千字吧,那就是五章,这样对均订也有好处,顺便堵一下不少大老爷总是说短的嘴。 而上架以后,每天保底六千字,但我会尽量写八千,主要是担心刚上架心态问题,会忍不住的看订阅,静不下心来码字,担心承诺了,做不到,所以给自己留点余地,还有就是老书那边正在收尾。 因此保底是六千字,但尽量会写八千。 以上! 拜托了! 最后附赠一句很喜欢的词,与诸位读者大老爷共勉: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第八十章 社里来人调查【求订阅】 陈书婷虽然不知道孙向阳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却没有拒绝。 哪怕她并不喜欢提及自己的家庭。 可她现在毕竟都是孙向阳的人了,有些事情也瞒不了一辈子,该坦白的,也迟早要说。 “你知道吗?我当年是有机会去读大学的,但我那个全国-劳动模范的父亲,却硬生生把这个名额从我身上拿走,给了一个他认为更加需要的人。 并且,他认为我应该去偏远贫困地区,好好锻炼几年,所以我才被分到了双水湾。 在很多人眼里,我父亲品格高尚,受人尊敬,他是无数人的榜样,值得学习的对象。 但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他抱过我,陪我玩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操心不完的别人家的事情。 我记得我上初中那会,有一次感冒发烧挺严重的,但他却因为要去参加一个并不重要的会,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要不是第二天我母亲回家发现,把我及时送到医院,说不定那次我就已经死了。 甚至在我住院的期间,他都没有去看过我一次,也没有半点愧疚。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决定了我的命运跟人生,你说可笑吗? 而相比出身普通家庭的父亲,我母亲的出身就要好很多。 我外公,舅舅他们,甚至包括我母亲,都是走的那条路,只是那会,我外公闲赋在家,舅舅跟母亲他们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没能顾得上我。 或许也觉得,我当时离开是件好事。 对了,我还有一个哥哥,并且大学毕业后,在我父亲的极力安排下,去了西北当一名工人。 我还记得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我哥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我送他上火车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应该是再也没想过要回那个家。 而当时我哥哥还有一个很好的对象,也因为那次分别,再无可能。 你说,这样一个父亲,我应该去尊敬他,听他的话吗? 我不知道以他的性格,为什么会突然邮寄来那些书,但他为我选择的路,我已经踏过一次,不想重新走第二次。 现在对我而言,有伱跟嘟嘟,我已经很知足了。 能够当老师,也是我的梦想。” 随着陈书婷慢慢的讲述,孙向阳终于了解到自己这个媳妇的另一面,也理解了她的选择。 当初她非得把嘟嘟带在身边,很多人都说她傻,可她仍旧一意孤行,因为在嘟嘟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照顾嘟嘟,又何尝不是在弥补,成全自己?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由我来疼你,照顾你。” 孙向阳用力搂着陈书婷,认真的说道。 “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出藏在心底太久的话,还是因为别的,这天晚上,陈书婷睡的前所未有安心,甚至她还梦到了自己跟孙向阳的一儿一女,被嘟嘟领着逃课。 就在她刚准备打的时候,醒了。 以至于整个早上,嘟嘟都感觉凉飕飕的。 吃了早饭,张桂花仍旧是家里最早离开的那个,反倒是孙向阳不急不慢的去那边转悠了一圈后,然后带着陈书婷找到老支书,准备今天就把以后当学校的窑洞定下来。 双水湾其实还一些‘闲置’的窑洞,原因也是很多方面造成的。 就在三人里外打量着一座窑洞的时候,突然有人焦急的跑来。 “老支书,人来了,一共三个,我亲眼瞧见他们去了知青点。” 听到这话,孙向阳跟老支书对视一眼。 虽然昨天老支书回来说了这件事情后,孙向阳就已经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对方会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而且来了后,没有先找老支书,而是直奔知青点。 这可不仅仅是搞突袭那么简单。 关键是老支书对此也早有预料,甚至还派了人盯着。 “既然人来了,咱们干脆自己过去吧,大老远的不容易,也别让人家多跑腿了。” 老支书干脆的说道。 “好。”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小声跟陈书婷解释了一下。 听到是因为自己不报名的原因,社里来人调查,陈书婷自然当仁不让,准备去解释清楚,这是她自己的意愿,跟任何人无关。 这会,知青点的人全都留在家里开始复习,这也是老支书特批的,如果不是有仇有怨,谁都希望能够结一份善缘,再加上这次高考的时间紧,所以不少地方都是这样。 孙向阳一行人刚来到这边,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 “赵干事,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并且也亲自问过书婷的意见,是她自己决定不参加,另外宋建强的事情,也是他咎由自取,没有谁在刻意针对我们。” 但紧接着,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据我们了解,你们双水湾知青点原本有八个知青,可现在,两个意外死亡,一个嫁人,一个犯了严重错误,正在被关禁闭,这里面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 听这话的立场,明显就是社里来的人。 就差明着说,有什么想法,你们可以大胆的说嘛。 “原因?赵干事想要什么原因?” 这时,老支书冷冷的开口,顿时将背对着这边的几个人惊醒。 “孙支书?” 赵干事四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上衣口袋别着一根钢笔,乍一看,的确有几分派头。 只不过他的脸颊消瘦,颧骨隆起,眼睛狭长,所以让他整个人显得有点阴沉。 “听赵干事的意思,是我们双水湾苛待这些知青?” 老支书压根就没给对方留什么面子,对方明摆着是来找茬的,你就算赔再多笑脸都没用,反而助长对方的气焰。 “孙支书,你别误会,昨天牛家畔的事情,给社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不少知青听说了这件事情都很气愤,一大早就去社里堵门,嚷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甚至还提到了双水湾的问题。 所以社里才派我们来调查,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双水湾,给大家一个交代。” 赵干事嘴上解释,但那一副逼迫的态度,却显露无疑。 “行,要交代是吧?意外死亡的那两名知青,是我这个当支书的没做好,当时我也亲自去社里说明了这件事情,做了检讨。 宋建强做的那些事,是宋占春主任亲眼所见,也是他批示的,决定开除,你们要是不信,回去可以问问宋主任,看看我们双水湾有没有冤枉人。 最后关于陈书婷的意愿,她现在也来了,你们可以亲自问她。 有什么话,大家敞开了说,没必要偷着摸着。 要是你们信不过我孙玉德,那好,我把双水湾所有社员都召集过来,随便你问。 要是再不行,我背着柴火,跟你们回社里解释。” 老支书冷着脸说道。 “我是陈书婷,是我自己不想参加高考,没有人逼我。” 陈书婷这时也站出来说道。 “陈书婷,你知道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吗?” 赵干事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去参加?就算是结婚了,也完全不受影响,等你毕业后,更是能回来做贡献。” “赵干事,如果我去参加高考,你能保证我一定考上吗?而且,我留在这里当老师,培养更多的孩子,难道不是在做贡献?” 陈书婷反问。 贡献这两个字,她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就连她哥哥,也被父亲送去贡献了。 然后呢? 跟相爱的人分别,见不到家人? 就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一样,你自己可以伟大,可以崇高,但那是你的事情,凭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 甚至还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 面对陈书婷的反问,赵干事一时语塞。 他要是有本事,能够保证陈书婷考上,还用得着来这里? 并且他也不敢说当老师就不是在做贡献了,一句教书育人就能把他给钉死。 甚至他要是这么说,回头就有人把他家的玻璃给砸了。 “既然是你自己的想法,我自然无法干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赵干事干巴巴的说道。 反正在他看来,陈书婷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不会的。” 陈书婷说完,便回到孙向阳身边。 而这时,赵干事又发问了。 “孙支书,我听说你们双水湾有人搞封建迷信?”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尤其是那几名知青,更是本能的看向孙向阳。 “的确有这件事情。” 对此,老支书满脸痛恨的点了点头,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连赵干事也惊讶的看着他。 毕竟在他看来,发生这种事情,老支书肯定会极力的隐瞒。 可现在就这么承认了? 弃车保帅? 不等他询问,老支书又开始说了。 “之前我们双水湾的井干了,特意请打井队的刘队长过来,在她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位置。 但因为那口井在几户人家的院子里,所以有人不愿意,就用鸡血埋在土里,妄图用这种封建迷信的方法,阻止打井。 对了,那几户人家,还是当年社里送来的。 我也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 既然赵干事今天来了,那正好,你把他们带回去吧。 我们双水湾庙小,容不下这样的大神。” 老支书说完,便充满期待的看着赵干事。 而后者,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 他见过颠倒黑白的,但像老支书说的这么坦然,理直气壮的,还是头一次。 甚至还要他把当年送来的几户人家带回去? 他要是真答应了,前脚领回去,后脚他自己全家就得搬过来。 他是傻了吗? 而且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如果再敢提这件事情,对方肯定会赖上他。 眼前这位的难缠,他又不是不知道。 至于另外的真相,还重要吗?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那口井其实压根不是刘春花找出来的,而是双水湾的人,也就是陈书婷的丈夫找出来的,但人家死不承认,干脆拿刘春花当借口,他能怎么办? 找刘春花来对质? 先不说他今天是打着调查陈书婷意愿的名义来的,真要在打井的问题上较真,再加上那几户人家也真的做过用鸡血阻止打井,他到时候怎么处理? 想带走孙向阳去,那几户人家就不能不带走,否则他估计都走不出双水湾。 真要带回去,更是个麻烦。 属于没事找事,自讨苦吃。 为了一点人情,搭上自己? “孙支书,我们来这边只是本着认真负责,询问陈书婷自己的意愿,既然是她自己不愿意,那也就没事了,别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另外我们还得去别的地方,就不耽误了。” 赵干事干脆的说道。 “不行,你们大老远的来,怎么能连碗水都不喝?传出去,我们双水湾不是连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正好我们那口井已经打出来,我亲自帮你们打一桶上来,让你们尝尝双水湾的水。” 老支书上前就要拉住对方。 赵干事吓得连连后退。 “不用了,我们真的不渴,就不打扰了。” 说完,赵干事扭头就走,仿佛生怕老支书再上来把他拽住。 跟着来的另外两人一看,也赶忙撒腿就跑。 而老支书也没再追,就那么冷着脸,看着他们快速远去。 “老支书,我们……” 等三人走后,徐凤霞看着老支书,就想解释。 “不用解释,我知道跟你们无关,你们现在安心待在这里好好复习就行,缺什么,尽管去找我。” 老支书摆了摆手。 “书婷,谢谢你把那些复习资料给我们看。” 知青点另外一名女知青上前拉着陈书婷道谢。 其余人,不管是因为老支书当面,还是因为别的,也都表示了感谢。 对此,陈书婷只是平淡的回应,那些书她也用不上,只希望大家都能考上大学。 气氛一时间融洽。 这时,老支书给孙向阳使了个眼神,两人并未打扰陈书婷,先一步离开。 第一章!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嘿,中邪了?【求订阅】 “瞧出来没有?表面是来问你婆姨的,但明摆着是冲着你来的。” 没有了外人,老支书也就不再避讳着。 “从前段时间,我就一直留意着,双水湾哪个离开,谁来过,可都逃不出我这双眼睛,那会姓赵的说有人提双水湾,哪个提的?真以为我眼瞎?” “看来的确是王立了。” 孙向阳说道。 “除了他,没别人,这小子阴着呢,他以为自己躲在后面,就没人能猜到是他?可惜他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咱们双水湾现在有了黑垆土地。 更不知道,这人呐,一旦有了希望,自然也就老实了。” 老支书摇摇头,只是脸上的冷笑却没有消散。 “不过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来办,伱就安安心心的领着三队,早点把那块地开出来,那你就是咱们双水湾最大的功臣,只要双水湾的老少爷们没死绝,就没人能动你一根手指头。” 这话,老支书说的霸气,也充分说明了他的决心。 “好。” 孙向阳点了点头。 随后,等陈书婷跟上,三人又去转了一圈,最终选了一处前面有一大块空地的窑洞,到时候好好平整一下,可以给学生们课间玩。 选好了位置,老支书立马找人开始修缮,毕竟窑洞长时间不住人,里面也有不少地方掉土,甚至发霉,得铲掉。 门窗也要全部换,甚至得想办法弄的敞亮些。 现在双水湾还没有通电,窑洞又没有后窗户,要是前面窗户太小,或者跟别家一样,糊两层油纸,里面光线都成问题。 所以最好是直接镶玻璃。 而且普通的煤油灯也不好使,得弄盏汽灯来。 还有上课的桌子凳子。 桌子的话,就弄几根长木板,下面用砖头垫起来,反正之前砌井的时候,还剩下一些。 凳子反倒是好说,要么直接坐砖头,要么从自家带。 黑板可以在墙上抹上层水泥,刷点黑漆。 老支书在窑洞里走走停停,不断比划着,说着自己的打算,还时不时的问着孙向阳的意见。 看老支书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对这个简陋学校的期望。 甚至连冬天要烧的炉子也给安排上了。 哪怕他家不烧炭,也不能耽误了这边。 接下来几天,老支书一直守在这边,直到按照他的规划,一点点把这个简陋的小学‘建立’起来。 这这两天,双水湾的社员也都知道了小学的事情,并且老师还是孙向阳的婆姨,高中毕业,教个小学绝对绰绰有余了。 虽然只有一二年级,但大家也都很感激。 托陈书婷的福,又给孙向阳带来了两三百经验点。 这一步,他明显是走对了。 但最高兴的,却不是那些一二年级的小孩子,原本学校太远,像刮大风下雨这种天气,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家,不去上学。 腿疼也是不去上学的一个理由。 可如果在双水湾这边上课,别说下雨,就算下刀子,也能顶着门板去上学。 就这几步的距离,谁要是再敢说腿疼,估计他爹会直接把他的腿给打断。 随后经过老支书的统计,这次一二年级孩子共25个。 之所以比一开始想象的多,主要是一些家里七八岁的孩子也报名了。 甚至还有一些五六岁的也想送到学校,干脆被老支书给轰走了。 双水湾办的是小学,当是育红班吗? 那么大的孩子送来是学习的,还是让人家帮着看孩子? 想的怪美。 其实相比这些被轰走的,钱婆子家最是纠结。 因为她那两个孙子,钱大山跟钱小山也符合年龄,问题是她不敢送。 要搁以前,她肯定会撒泼打滚,都是双水湾长大的孩子,凭什么不让她孙子去上学? 但自从被关了窑洞,惩罚后,她最近也老实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家那俩孙子曾经欺负过陈书婷那个‘捡’来的闺女。 而老师又是陈书婷。 万一自家孙子去了被针对怎么办? 所以就憋了回去。 只是她这会不敢明着在外面说什么,但在家里,还是没少发牢骚。 钱寡妇听着婆婆指桑骂槐,也不吭声,就当没听见。 反正这些年她也习惯了。 突然,钱婆子话锋一转,“赵富贵当组长了,你知道吗?” “知道。” 钱寡妇点点头,用针擦了擦头皮,往油灯旁边靠了靠,又继续缝着手里的衣服。 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双水湾。 那可是第一个外姓组长,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那个短命鬼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当组长。” 钱婆子私底下对孙向阳的称呼已经从病秧子,变成了短命鬼。 “大概是因为他力气大,能干活吧。” “能干活?光能干活,脑袋缺根筋,有什么用?我听说还是个临时的,现在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呢,你就瞧着吧,他那个组长,也就几天的命,迟早会被姓孙的给顶了。” 同样是外姓人,钱婆子更见不得别人好。 “应该不会,他之前在打井队就挺能干的,我估摸着孙队长就是那会看上他了。” 钱寡妇想了想说道。 顿时,钱婆子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家这个儿媳妇。 “你挺护着他啊?” “谁?” “还能有谁?搁这跟我装傻?是不是我被关着那些天,你跟赵富贵勾搭上了?” 钱婆子瞪着眼,那表情就像要吃人。 “娘,你胡说什么呢?之前院里那么多人瞧着,我能干嘛?” “打井队白天干活,晚上又不在这边,对了,赵富海那个臭小子也被关着,他那屋里也没人,等大山小山睡了,谁知道你去哪了?” 越说,钱婆子越觉得可疑,声音也逐渐高了起来。 “我就说,之前他赵富贵愣是一次也没去给他弟送过饭,每次都让你捎个窝窝头,这是做了亏心事,不敢瞧见我。” “娘,你小声点,万一被人给听见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别人怎么看大山小山?” 钱寡妇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外看了眼。 “好好好,现在知道丢人了?你做那些亏心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了?你勾搭赵富贵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俩儿子? 你当时是不是以为我被关起来,就死定了? 以后也就没人管你了? 胡晓云,我就知道你是个属狐狸精的,我就说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就没了,肯定是你勾搭赵富贵把他给害死了。” 钱婆子之前被关了那么些天,回来后,精神也时好时坏的,尤其是晚上。 有好几次,钱寡妇半夜醒来,都能瞧见对方坐在炕上,直勾勾的盯着她,把她差点吓掉魂。 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没睡,就突然发起疯来。 关键是她的声音那么大,肯定能被外人听到。 “你个狐狸精,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 钱婆子突然不管不顾的朝着钱寡妇扑了过来,然后掐住她的脖子,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狰狞。 “奶奶,你快松开我娘。” “奶奶,不要啊。” 钱大山跟钱小山也顾不上陪妹妹玩,赶忙跑过来拉扯。 那个小的,明显也被吓坏,扯着嗓子嗷嗷的哭了起来。 屋内一时间乱成一团。 “松手!” 当赵富贵赶过来的时候,钱寡妇已经被掐的满脸铁青,眼睛开始使劲往外瞪,要是他当没听见,或者再晚过来一会,估计钱寡妇就闭气了。 等将两人分开后,钱寡妇捂着脖子,面带惊恐的大口喘着。 原本她不应该这么不堪的,毕竟这些年力气活也没少干,但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钱婆子的力气像是涨了一大截,那双又干又硬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愣是让她无法挣开。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钱婆子被分开后,看到赵富贵,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刺激,竟然张牙舞爪的朝着赵富贵冲来,结果被赵富贵扭着胳膊压住。 “哥,她这是中邪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跟着来看热闹的赵富海。 他看着钱婆子那副样子,本能的联想到。 “中邪?” 赵富贵愣了下,想要反驳,但随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干脆冲着赵富海说道:“你赶紧去找老支书。” “大晚上的。” 赵富海明显不想去,他跟钱婆子一起被关禁闭的时候,可不是和平相处。 甚至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遭遇,也都是对方害的。 现在钱婆子中邪,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快去。” 赵富贵见状,眼睛一瞪,后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赵富海才带着老支书,还有孙恩光一起过来。 而这个时候,钱婆子已经被用绳子绑住,但仍旧一个劲的挣扎,加上披头散发,满脸狰狞,看上去有些骇人。 赵富贵见老支书总算过来,本能的往他身后看,却只看到了孙恩光。 “怎么回事?” 老支书进来后,瞧了一眼问道。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发疯了,要不是我过来的及时,胡晓云就被掐死了。” 赵富贵解释道。 “去,从井里打桶水上来。” 老支书直接吩咐道。 这次不用别人说,赵富海就主动去打了一桶水过来,然后在老支书的示意下,劈头盖脸的给钱婆子浇了下去。 说来也怪,本来还在挣扎的钱婆子,被水一浇,浑身打了个激灵,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老支书,这是……” 赵富贵惊讶的问道。 要是早知道这个办法有用,他也不用让弟弟去把老支书找来。 “没事了?没事就行了。” 老支书先是惊讶的看着钱婆子,然后背着手,点点头。 “你们以为向阳找到的这口井是那么简单的?还有富贵,当初是怎么出水的,你忘了?被你挖出来的那块石头可不简单,搁以前,那叫镇龙石。 能用镇龙石镇压的水脉,是那么简单的吗? 这些年下来,早就沾上镇龙石的功效了。 别说她只是中邪,就算真被附了身,一桶水下去,也照样镇压。”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镇龙石?” 这个说法,赵富贵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随后又想到,那块石头被挖出来以后,好像被老支书弄家里去了。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 “对,不过这些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别随便往外说,以后咱们双水湾的人吃那口井里的水,保证无灾无难。” 老支书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明明是要让保密,但口风却一点也不紧。 “就这样吧,今晚你帮忙看着点,要是再发疯,继续泼水就行了。” 老支书见没事了,也不愿意在这边多待,吩咐了赵富贵一句,便带着孙恩光离开。 “爹,咱家那块石头,真的是镇龙石?” 孙恩光想到被他爹洗刷的干干净净,当成宝贝一样的那块石头,忍不住问道。 “那能有假?这可是向阳跟我说的,他能骗我?” 老支书似乎对儿子的怀疑有些不满。 不过这话,他倒还真没撒谎。 当时挖出那块石头,接着下面就出了水,等石头被拉上来,他还围着石头看了好久。 然后耿国海就凑到他身边,小声的跟他说,这可能是传说中的镇龙石。 老支书一听,顿时来了劲,不过他也没完全相信耿国海的话,就把孙向阳拉过来询问。 尽管那会孙向阳说的是:应该是! 但在老支书看来,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他知道孙向阳有个习惯,说话从来不说满。 问过孙向阳的意见后,对方不要这玩意,说他家有自己在,什么龙啊,虎啊都能镇住。 所以老支书才让人将那块石头搬到自己家。 当然,他不是想着镇压自家,而是想镇住双水湾的气运。 刚刚他见到钱婆子那发疯的样子,让泼水,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管用。 镇龙石一说,自然就更真了。 孙恩光本来是怀疑的,但听见是孙向阳说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自家亲爹的话可以不相信,但孙向阳的话,他还是相信的。 第二天,当孙向阳来到岔沟子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不少人都拿眼睛偷瞄他,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只是转了一圈,他就收到不少敬畏的情绪转化来的经验点。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发生什么了? 正巧孙建刚在不远处一副浑身刺挠的模样,他干脆把对方叫到一边,询问起来。 第二章!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拜镇龙石?【求订阅】 “队长。” 孙建刚被叫过来后,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有了之前的跳脱。 在他身上,隐隐还能看到一丝敬畏。 “说说,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 孙建刚一下子瞪大眼睛,但迎接他的只是孙向阳一个眼神,顿时一哆嗦,赶忙解释起来。 “昨晚钱婆子中邪了,非要掐死钱寡妇,幸好赵组长拦住,后面老支书就去了,然后让人打了一桶刚挖出来那口井的水泼在钱婆子身上。 然后钱婆子就一下子好了。 老支书说,您找到的那口井不一般,之前挖出来的那块石头,叫镇龙石,所以井里的水有镇邪的效果,才把钱婆子给镇住了。 不过……” “再卖关子,你就挑大粪去。” “不过大家都觉得,钱婆子之所以突然中邪,跟您有关。” “跟我有关?” “对啊,整个双水湾,除了您有这份能耐,谁还有?” 这句话,直接让孙向阳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怪刚刚不少人看他的眼神带着敬畏,甚至还提供了他不少经验,这是被钱婆子中邪给吓住了? 老支书这一波助攻,倒是让他把威给立起来了。 甭管钱婆子中邪是真的假的,可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传开,哪怕只是半信半疑,都足够了。 再加上以前举报孙向阳他爹那一出,嘿! 不过,孙向阳却没跟孙建刚解释什么,直接把他打发走,又在这边转了一圈后,便直接离开。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这边,大家都有些不自在,估计还得适应几天才行。 那他走? 反正这边有孙恩光看着,再加上之前的激励,众人都铆足了干劲。 “向阳哥,老支书让您去井那边。” 孙向阳没走多远,迎面就碰到一个小年轻,说话带着敬语,只是眼神有点躲闪。 “好。” 孙向阳点点头。 反正他原本就打算去找老支书。 来到井这边,院子里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唯独中间那口井,看上去有些显眼。 别看之前打井的时候,直接在地面开了个三四米直径的大坑,但那也是为了容下更多的人,一起往下挖,效率也快。 而当砌起来以后,露在外面的井口直径,也就两米左右,井台高出地面差不多五十公分。 围上一圈,五六个人能一块打水,还互不干扰。 这口井差不多在十来米深度打出水来,然后又往下挖了两米,出水也多,静置个三五天,水位就上升到距离地面不到十米的样子,足够双水湾所有人敞开了喝。 但井台上却没有架上那种打水的轱辘,原因是太慢了。 用老支书的话说,就算个娘们也能轻松提起一桶水。 所以旁边摆着两个拴着麻绳的水桶,要打水的时候,直接把桶往井里一丢,轻轻一摆,桶就满了,然后几下就提溜起来,速度还快。 如果水面距离井口只有两三米,那就更简单了,稍微熟练的,都不用绳子拴着桶,直接用扁担勾着桶放下去,一荡一翻一提,水就上来了。 但要是架上那种打水的轱辘,一次只能一个人,速度慢,效率低,就得排队等着。 所以老支书大手一挥,不用那玩意。 “向阳,过来瞧瞧这字写的怎么样?” 孙向阳来的时候,老支书正蹲在井台前,像是欣赏着什么杰作。 这会,井台被用水泥抹过,但还没有干透,正对着南边,也就是进来的方向,上面写着,或者说刻进去三个字:孝先井。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记载着年月日。 “写挺好的。” 孙向阳违心的说道。 双水湾这边,也就孙会计的字稍微好看点,但也仅限于稍微。 更何况是在水泥上刻字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顶多就是看上去比较板正。 跟好看,跟书法,完全搭不上半毛钱关系。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刚找孙会计写过毛笔字,先不说眼前的字,一点也不像孙会计写的,光是这种殊荣,老支书会让给外人? 所以,这字是谁写的,还用得着猜吗? “也就凑合吧。” 老支书听到孙向阳的夸赞,矜持的笑道。 “还有立碑的事情,咱们这边没有好石头不说,也没谁有这份手艺,所以我打算过几天去趟沙坪坝,那边玩石头的比较多,刻碑也是出名的,到时候请块好碑回来立在旁边。 不过立碑不着急,但这井也洗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天就召集人,整个仪式,然后大家就可以在这边打水吃了。” 说到这里,老支书顿了下,继而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到时候我想把那块镇龙石请过来,大家一起拜拜,你觉得怎么样?” “拜镇龙石?” 孙向阳轻轻皱起眉头。 “怎么?会对那块镇龙石有影响?” 老支书顿时担心起来。 他现在是真的把那块镇龙石当成了宝贝疙瘩,放在家里,就连孙跳跳敢摸一下,他都要狠狠揍一顿。 “对镇龙石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社里派来的人刚走没几天,咱们就大张旗鼓的拜一块石头,会不会影响不好?”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顾虑。 不用等十年二十年以后,就算再过个三五年,别说你拜石头,就算伱拜一头烤乳猪,都没人管。 但这会,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犯忌。 不是孙向阳胆子小,而是他上辈子,听过,见过的多了,才多了层顾虑。 “这有什么?到时候把镇龙石往这里一放,你不说,我不说,外面的人谁知道咱们拜的是什么? 就算社里有人来,咱们大可以说拜的是这口孝先井。 怎么着? 这口孝先井以后可是要养活双水湾三百多口子人,拜拜还不行了?” 老支书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些年,他什么风浪没见过? 别说现在,就算搁前几年,他也不在乎这个,有能耐就撤了他这个支书。 “那就拜。” 孙向阳点点头。 老支书的豪气,也让他想明白了,一直畏手畏脚,就算没仇没怨,别人都说不定要踩你一脚。 自古至今,为什么会有以貌取人这个说法? 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老实木讷的人,哪怕他是个好人,也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为什么? 因为你好欺负。 反之,长得五大三粗,满脸凶煞,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别人也会对你畏惧。 为什么? 因为看上去就不好惹。 好名声固然重要,但畏威不畏德,是人性。 就如同之前孙向阳去岔沟子,别人为什么会畏惧他? 就是因为钱婆子中邪了。 甭管是真是假,也甭管是不是他做的,当大家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会畏惧他。 先前,宋建强为什么敢造谣,抹黑他,想把他给毁了? 就是因为孙向阳以前在众人印象中是个病秧子,没什么好怕的。 但换成钱婆子这件事情出了以后,你看看他还敢不敢。 所以,钱婆子的事情一出,对孙向阳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没有去辩解。 所以这会老支书提出要拜拜那块镇龙石,也能加深此事在众人心目中的印象。 并且畏惧也照样能够给他提供经验点,一举两得。 “对嘛,这才有点爷们的样子,你以前就是藏的太久,没了锐气,也想的太多。 在双水湾,你怕啥? 就算社里来人,又能怎么着? 你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人,你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手底下五十号青壮劳力靠着你吃饭,指望着你,他们能让你有事? 咱们在双水湾好好过日子,又不是去做坏事,杀人放火的,谁管得着?” 老支书欣慰的点点头。 其实孙向阳这种心态,他早就看出来了,虽然本事高,但毕竟以前天天闷在家里,大概还有他那个爹,一直教他藏着,不要出去惹事。 久而久之,这心气自然也没了。 所以在这点上,他还能数落孙父几句。 不会教孩子,你早说啊? 让我来! 昨晚在钱婆子家,他刚叮嘱完不要随便往外说,结果今天早上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谁说出去的? 赵富贵那俩兄弟肯定没这个胆子,钱寡妇更不可能。 ‘罪魁祸首’是谁,还不是呼之欲出吗? 好在如今看效果,还不错,成功把孙向阳的心气给激了出来。 这也让老支书有种莫名的成就感,那眉毛梢都透着股子得意劲。 中午,张桂花回到家,看见孙向阳拿着一本书蹲那里看,立即凑了上去。 “儿子,你没事吧?” “没事。” “以后别这么弄了,那钱婆子就是个糟老婆子,没必要为了治她,伤了你自个。” “娘,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这件事情对我没有影响。” “真没有?” “真没有。” “那就行,本来组里还有俩人不怎么服我,今天这事一出,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娘也算是托了你的福,等过一个月,我看看谁能顶了我这个组长。” 听到对儿子没有影响,张桂花立即放下心来,然后得意的说着今天的事情。 对此,孙向阳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情,张桂花这个组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游戏系统面板上,那名单一栏里,张桂花后面可没有个‘伪’。 说明她早就已经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了。 这主要还是归功于孙向阳消耗的那100点经验。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出,他估摸着,就算不消耗那100点经验,到最后,张桂花这边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孙向阳却一点也不后悔,更不会心疼。 上辈子,孙向阳从小就没了父母,这辈子在张桂花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浓浓的爱。 所以他格外珍惜,俨然也把对方当成最亲的人。 从他重生到现在,张桂花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他。 别看当初,他为了凑够找井的100点经验,没少在嘟嘟身上薅羊毛,攒的那叫一个不容易。 可现在,他光是早上去岔沟子转了一圈,得到的经验点就两百多。 上次,他个人等级升到2级以后,经验栏里还剩下4106点,随后杂七杂八的进项,建立小学,还有早上那一波,哪怕为张桂花消耗了100点,现在也有4730点。 之所以比预计的多了两百点,不是别人带给他的,而是陈书婷贡献的。 那几天晚上,陈书婷可没少给他提供经验,每次虽然不多,只有二三十,但架不住次数多。 在嘟嘟这个薅羊毛小能手不给力后,孙向阳重新找到了替代。 而这么多经验躺在面板上,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只有彻底转变成自己的能力,才能真正发挥出作用来。 所以孙向阳打算适应一段时间后,或者说,再装一段时间,就再给自己升一级,同时也要开始研究其他的风水堪舆技能。 不能光靠着寻龙尺这一招。 尤其是钱婆子这次中邪,也给了他不少灵感,他刚刚看书,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异想天开,还是真的能变为现实。 可惜双水湾没人懂医术,要不然他可以好好跟着学习一下,其实只要入了门,后面可以靠着经验提升,反而简单。 最难的,无疑是入门这道拦路虎。 中午在家吃了饭,张桂花仍旧火急火燎的离开,用她的话说,现在整个三队都是这种氛围,个个抢着干活,根本就见不到一个偷奸撒滑的。 之前孙向阳提出大干一百天,那是真的干。 不等不靠,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也要把那块黑垆土地给开垦出来。 那样明年春天,才能种满粮食。 等张桂花离开后,家里就只剩下孙向阳跟陈书婷,嘟嘟则跟着张桂花脚后跟溜了,似乎生怕被陈书婷给喊住。 “学校那边怎么样了?” 孙向阳注视着嘟嘟离开后,才回过头,看着陈书婷问道。 “基本都整理好了,要是赶快的话,明天就能开课。” 陈书婷提起这个,脸上顿时柔和了许多。 “明天就算了,等后天吧。” 孙向阳说道。 看着陈书婷不解的神色,他当即解释了一下明天老支书要拜井,拜镇龙石的事情。 “那块镇龙石真的有用?” 突然,陈书婷好奇的问了起来。 第三章!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我娃沾了脏东西【求订阅】 以前,陈书婷压根就不信这些东西,觉得都是骗人的。 可随着嫁给孙向阳,了解的越来越多,她现在也半信半疑,甚至是六四分。 毕竟光用科学的手段已经无法解释发生在孙向阳身上的那些事情。 寻龙尺找井,黑垆土地,身体越来越好。 尤其是最后这点,她亲身感受,那是骗不了人的。 用孙向阳的话说,他开窍以后,在风水一脉,就相当于入门筑基,身体以前的亏空,也会慢慢补回来。 随后,陈书婷从孙向阳越吃越多,身体越来越好,也验证了这点。 甚至中医里面,都有固本培元,先天元气一说。 但这次钱婆子突然中邪,还有那流传的镇龙石,让她心里泛着古怪。 “镇龙石肯定有用。”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点头。 哪怕抛开风水,光是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都能起到定心安神的作用,心灵有了寄托之后,就不再胡思乱想,也就避免了伤神。 即便不说这个,光是精神压力过大,就容易焦虑,失眠,出现各种精神恍惚的症状。 钱婆子这次为什么会突然‘中邪’? 在孙向阳看来,无疑还是被关禁闭那段时间留下了后遗症,然后又被某件事情给刺激到,结果就导致‘中邪’了。 老支书那一桶冷水,与其说是镇龙石的效果,倒不如说是来自外界的刺激,加上钱婆子对老支书的畏惧,让她一下子从魔怔中‘醒’了。 毕竟就算精神病人,也不是一天24小时全部陷入那种状态,很多精神病人不发病的时候,跟正常人其实是没什么两样的。 可一旦因为某件事情被刺激到,立即就会精神错乱,发病。 等好了以后,又会对那段记忆没什么印象。 简称:中邪。 钱婆子是这种情况吗? 大概是。 毕竟被关禁闭那么长时间,难免留下点后遗症。 那孙向阳会解释吗? 不会。 他现在正享受着这件事情带给他的福利,需要的就是这股敬畏,又怎么可能为了钱婆子自毁长城? 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很多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就好比他的穿越,他的重生,他的系统,还有掌握的技能,这些能够用科学解释的清楚吗? 如果寻龙尺是假的,所谓的感应磁场也是假的,他又怎么可能技能化? 所以有些事情重要的不是真假。 而是有没有用,有没有效果。 “那我明天也去拜拜。” 陈书婷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行,不管信不信,求个心安总是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 对于陈书婷信不信的问题,他也没去纠结,从小到大形成的观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掉的。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没料到,他话刚落,就见陈书婷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了?” 说完,陈书婷似乎懒得跟他多说什么,收拾好碗筷就,也离开家。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向阳看着陈书婷的脚步,隐隐有种急切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 就连时间紧,任务重的三队都没有去岔沟子干活,整个双水湾的社员,几乎全部都集中在孝先井这边,院里站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辈。 年轻的,妇女,小孩,只能挤在外面。 大部分人的怀里都抱着扁担,拎着水桶。 昨晚,老支书就让人挨家挨户的通知,今天早上,甭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先来这边。 因为井已经洗干净了,以后可以放心的吃这口井里的水,大家也就再也不用跑几里地外去挑水。 甚至老支书还给出了一个文绉绉的词语,叫什么饮水思源。 总之,就是让大家明白,这口井来的不容易,大家以后吃这口井里的水,要念着好,不能忘本,更不能当白眼狼。 所以在打水前,要先拜一拜这口井。 毕竟你请神仙保佑的时候,不得先烧点纸,磕几个头? 差不多是一样的道理。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钱婆子中邪,被一桶水给镇住的事情,以及那充满神秘的镇龙石。 于是大家都满好奇,期待的来了。 “待会别乱跑,跟着爹,到时候爹打上一桶水来,先给你浇浇。” 人群里,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正小声对着身边八九岁的儿子说道。 “我说大壮,钱婆子那是中了邪,才用水浇,伱儿子好好的,浇什么?” 旁边有人耳朵尖,听到这话忍不住打趣起来。 “我娃这两天睡觉不老实,说胡话。” “说什么胡话?” 旁边更多人来了兴致。 “听不大清,反正就是不要啊,上什么,下什么之类的,他以前可没这个毛病,我估摸着是前两天淘气,不知道钻哪个旮旯里了,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叫大壮的汉子其实是三队的一员,儿子开始说胡话后,他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以为是梦话。 直到听说了钱婆子中邪的事情,他昨晚他特意没睡觉,拉着婆姨,全家一起仔细听了大半夜,最终总结出。 他儿子说的不要,肯定是梦里,或者有什么脏东西要靠近,所以说不要。 那上啊,要么是上吊,或者上面。 下就更简单了,那脏东西想把他儿子给拉下去。 就是带走的意思。 这么一琢磨,全家人都吓坏了。 然后就想到了这口孝先井。 而且当初大壮也是打井队的一员,还是他跟赵富贵一起把下面那块石头给拔出来的。 接着亲眼看到石头下面开始出水。 这不是镇龙石,又是什么? 既然这口井有镇龙石,连钱婆子中邪都能镇住,他家娃只是沾了脏东西,用井里的水浇一浇,肯定也管用。 所以一大早就把儿子给带来了。 “是这么个理,不行,待会我也要给我娃浇浇,就算咱们大人,也得浇。” 旁边的人立即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起来。 此时,在院子里。 孝先井的北边摆上了一张桌子,上面稳稳当当的放着一块很显眼的石头。 之所以说显眼,主要是因为这块石头的形状跟体积。 石头直径差不多四十公分,高八十多,虽然表面有些不规整,却上粗下细,就像一个大号的楔子。 如此,也就难怪被弄上来以后,耿国海会跟老支书说着这块石头是镇龙石。 再加上拔出石头,井底立即就出水。 把水脉比作水龙,可不就是镇龙石吗? 更何况,老支书还从孙向阳那里得到过‘肯定’的答复。 此刻,大家伙都盯着镇龙石看。 还别说,这玩意越端详,越像那么回事。 再看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 得! 没跑了。 就是镇龙石。 “向阳,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吧?” 老支书环顾一圈,院里低低的声音,顿时沉寂下去。 “可以了。” 孙向阳点了点头。 “那好,这口井是你找到的,这上香的活,也得你来。” 老支书这会没有抢风头,甚至把出风头的事情推给了孙向阳。 要是昨天以前,孙向阳说不定还会推辞两句,并不打算出这个风头,但昨天的事情无疑让他想明白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他不出风头,老老实实躲在家里,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他了,那样跟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 该低调的是时候,肯定要低调,就好比他现在如果跑到外面这么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该高调的时候,也要高调。 因为这里是双水湾。 老支书,大队长,还有他现在生产三队队长的身份。 以及,他那没法拿到明面上,但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这些,都是孙向阳在双水湾可以高调的本钱。 此刻院子里,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就是大队的干部,队长,组长。 甚至还有不少跟孙向阳亲近的人,张桂花跟陈书婷自不必多说。 孙跳跳跟嘟嘟,这会也凑到一块,看着孙向阳走到桌子前,取过香点上,也都激动的满脸通红。 像钱教授两口子也站在一边,只是脸上的表情要平静的多。 当孙向阳点上香,恭恭敬敬的三拜,将香插入香炉后。 老支书一挥手,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孙庆波,立即将鞭炮点上。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正有两个外人,已经到了双水湾的地头上,远远的,甚至还能看到院里鞭炮燃烧后升腾起来的烟雾。 “这大早上的,双水湾放什么鞭炮?孙玉德那老家伙闲的吧?” 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高大老头,一边远远眺望,一边忍不住说道。 “说明双水湾有喜事,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另外一人手里拎着不少东西,随口说道。 只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兴致不高。 就这样,两人继续大步的朝着燃放鞭炮的位置走去。 院子里,当鞭炮放完后,老支书揉了揉耳朵,才大声的说了起来。 他说的话,无非就是双水湾为了打出这口孝先井有多么的不容易,又是怎么找到这口井的,并让大家一定要记住这口井的名字:孝先井。 老支书也没浪费太多唾沫,总过说了不到三分钟,就宣布可以打水了。 于是,那些抱着扁担,拎着水桶的立即就来劲了,纷纷抢着打水。 赵富海原本就在不远处,准备帮众人打水,但还不等他靠近,就被人给推开。 这可是自家第一次从这口井里打水,怎么能让别人帮忙? 而且,每一个打水的人,都会先对着孝先井,或者说是孝先井后面桌子上的镇龙石拜一拜,然后才喜不自禁的用拴着麻绳的桶丢到井里,熟练的把水给打上来,接着倒入自家的水桶里。 甚至还有的人,倒完后,直接蹲在那里,把脑袋伸进自家水桶里,大口喝着里面的凉水。 “好喝,老支书,三队长,这口井的水,比咱们以前那口井的水好喝,甜滋滋的。” 只要有人做了,后面的人就会争相模仿。 对此,老支书并没有呵斥驱赶,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又是个难得开心的日子。 便是整个双水湾,也都好长时间没有这么高兴了。 自然也就由着他们。 但老支书的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那个叫大壮的社员来打水,他先是带着儿子拜了镇龙石,然后才打水。 这一步很正常,前面的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问题是,当水打出来以后,他却没有往自己水桶里倒,而是直接当头浇在自家那个也就八九岁的儿子身上。 从头浇到尾。 这一幕,别说老支书,就连旁边的孙向阳都傻眼了。 老支书原本笑眯眯的脸瞬间变了个模样。 “孙庆壮,你搞什么东西?” 面对老支书阴沉着脸喝问,孙庆壮明显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是解释起来。 “老支书,队长,我没胡闹,我家娃招了脏东西,这两天晚上睡觉,一个劲的说胡话。 我这不是听说井里的水能够镇邪吗? 所以我也给娃子镇镇。” “有,有你这么镇的?” 老支书气的直哆嗦。 好在这个时候,陈书婷突然上前,将那个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带到一边,麻利的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同时,赵富贵也快速回家拿了件厚衣服出来给小男孩裹上。 陈书婷忙完这些,才阴沉着脸起身,来到孙向阳的旁边,直直的盯着孙庆壮。 “队,队长。” 孙庆壮这会都快要哭出来了。 陈书婷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那不仅仅是自己队长的婆姨,更是自家娃的老师。 他家的娃这个年龄正好可以上一年级,所以之前就给报了名,并且带着去给陈书婷瞧过。 甚至他对陈书婷的畏惧还要超过孙向阳。 所以他不敢去看陈书婷,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队长。 也就是孙向阳。 “先别说了,赶紧带着你家娃回家放被窝里暖和,顺便再烧点姜汤给他喝。” 孙向阳说道。 至于原因,他刚刚已经听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这会天气本来就在降温,又是大早上的。 如果不好好照顾,那么一桶水浇个透心凉,回头肯定感冒。 而且这会的医疗条件可不怎么好,真要是感冒发烧,年龄又这么小,烧出个好歹,后悔也晚了。 孙向阳同样也会过意不去。 “那我娃身上沾的脏东西……” “滚!” 第四章! 已发一万六千字。 第五章还在写,写完就发,今天肯定两万字! 最后感谢订阅的大老爷们!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糖衣炮弹【求订阅】 孙庆壮最后还是抱着自家娃灰溜溜的跑了,就连地上的水桶也顾不上。 原本,跟在他后面,准备有样学样的家伙,眼瞅着老支书那张脸快跟锅底差不多,旁边孙向阳又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之前那点小心思顿时压下。 于是,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拜了镇龙石,然后打好水挑回家。 至于说回家怎么做,那就是他们自家的事情了。 老支书跟三队长总不能还跟着他们回家吧? 而且,有一点他们也记住了,浇完水后,要煮姜汤喝。 虽然以前家里有人受了寒,也会煮姜汤,但镇龙石镇压过的井水,能跟以前一样吗? 倒是孙庆壮虽然挨骂了,但仍旧有不少人羡慕他。 刚刚三队长那一声滚,声音如雷霆霹雳,表面上是在骂孙庆壮,但实际上,却是在帮孙庆壮家的娃驱邪。 记忆中,三队长何曾这般骂过人? 分明就是为了孙庆壮家的娃,那叫什么来着? 什么令? 反正就是挺厉害的。 一声令下,那些脏东西什么的,直接化成了灰。 可惜,他们没捞着这么好的机会。 “老支书,队长,有外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挤进来,冲着老支书跟孙向阳说道。 今天可是双水湾的大日子,以老支书那性格,不防着才怪呢。 “吆,要不怎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呢,向阳,一起去瞧瞧。” 老支书招呼一声,又对着旁边的大队长孙恩国使了个眼色,让他在这边看着点,真要有什么不妙,先把镇龙石藏起来。 这玩意,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老支书的宝贝疙瘩,随着大家这么一拜,隐隐成了整个双水湾的宝贝疙瘩。 要是被没收了,哭都没地方哭。 孙向阳则跟着老支书来到外面,远远就瞧着两个人被拦在那边,其中一个似乎比较激动,一个劲的说着什么,而另一个,明显淡定的多,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而这个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打井的时候,帮了不少忙的耿国海。 “这不是沙支书吗?哪个沟里的黄风把你给吹来了?” 老支书明显认识另外一人,不等靠近,便阴阳怪气的吆喝起来。 从老支书这个称呼,以及旁边站着的耿国海,孙向阳立即明白对方的来历。 沙坪坝大队的支书。 附近也只有那边的人姓沙,恰好耿国海跟着的打井队,目前就在那边打井。 甚至当初刘春花带着耿国海抽空来这边的时候,那边就已经早早开始了。 现在,双水湾的井都已经打好,供双水湾的社员们吃水了,沙坪坝那边看样子,似乎还没有打好? “孙玉德,你让人拦着我,是几个意思?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想让外人瞧见?” 沙宏成黑着脸说道。 “来吵架的?” 老支书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句话,直接把沙宏成给噎住了。 他如果想找人吵架,用得着大老远跑这里来? 同时,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兴奋的挑着水往家走的那些社员,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清晰的笑容。 沙宏成很清楚,那种笑容代表着什么。 同时,那水桶里洒出来的水,让他的心一阵阵抽搐。 这要是在沙坪坝,谁敢这么浪费水,他早就上去踹了。 可这里是双水湾。 “孙支书,听说伱们双水湾的井打出水来了?” 沙宏成顿时换了一副态度,并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我说姓沙的,就你那直肠子,学人家玩心眼都玩不明白,你要是眼睛不瞎,那边挑着的是什么,会看不到?” 老支书撇撇嘴。 别看两人一个双水湾,一个沙坪坝,但也没少打交道。 对彼此也是熟的不能再熟。 被人奚落,沙宏成还不能还嘴,憋得满脸通红。 毕竟他今天上门是来求人的。 “孙老支书,向阳,瞧这架势,新井的水吃上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耿国海也不得不开口了。 “对,毕竟也是双水湾大喜的日子,所以放个鞭炮高兴高兴,耿师傅,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孙向阳接过了话茬。 “这不先前在这边跟你家嘟嘟挺投缘的,这孩子乖巧,没少叫我爷爷,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家伙,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情,就给她买了点东西送过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耿国海还是提着东西来的。 看的既不是老支书,也不是孙向阳,而是谁都没想到的嘟嘟。 当然,孙向阳不傻,知道耿国海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否则就算他真要来看嘟嘟,也不至于领着个外人。 似乎是察觉到孙向阳的想法,耿国海再度解释起来。 “我今天本来是打算一个人过来,没想到半路碰到沙支书,所以才凑一块了。” 尽管他说的是事实,但脸上却露出些苦笑。 因为换成是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个听上去就不靠谱的解释。 都是今天早上来这边,然后碰到了一块,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对,是这么回事。” 沙宏成在旁边附和道。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分明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行,既然上门了,甭管来的是好客还是恶客,我们双水湾也没有往外撵的习惯,那就干脆去大队坐坐好了。” 老支书这话明显没有半点诚意。 客人来了,哪有不往家里带,反而往大队带的道理? 不过,沙宏成却不在意这些,没赶走就好,那就说明有机会。 “向阳,这些东西,要不先给嘟嘟?” 耿国海这时朝远处示意了下,孙向阳回头,果然看到孙跳跳跟嘟嘟正缩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耿师傅,你这礼下于人……” “没有的事情,我就是单纯喜欢嘟嘟这孩子,跟别的无关。” 不等孙向阳说完,耿国海便赶忙解释。 “那我就替嘟嘟谢谢你了。” 孙向阳这才对着远处的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然后孙跳跳跟嘟嘟,一前一后,撒丫子往这边跑过来。 “爹,老支书爷爷,耿爷爷,还有这位爷爷好。” 嘟嘟过来后,也不眼生,脆生生的叫道。 在叫人这一块,嘟嘟向来不含糊。 早早没了亲爹亲娘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只是相比以前嘟嘟属于那种讨好的叫人,现在明显改变了许多,更多的是出于礼貌。 “唉,这是耿爷爷上次答应给你带的礼物。” 耿国海被这一声耿爷爷叫的心花怒放,赶忙把自己带来的那些大包小包递了过去。 尽管嘟嘟很心动,却没有接,反而看着孙向阳。 “既然是你耿爷爷给的,那就拿着吧。” “谢谢耿爷爷。” 嘟嘟这才急急的接过那些礼物,但她的人小手小,明显拿不过来,幸亏一旁的孙跳跳帮忙。 收下耿国海的礼物后,嘟嘟忍不住又看向另一位刚来的爷爷。 “沙支书,你这上门做客,不会空着手来的吧?我一大把年纪,不在乎这个,但孩子都叫你爷爷了,你就没有点表示?” 其实,在耿国海给嘟嘟礼物的时候,沙宏成心里就已经开始叫糟。 因为他太了解孙玉德是个什么德性,只要逮着机会,绝对不会放过损他。 果不其然,这接着不就来了吗? 但要说带礼物,他还真没有。 哪怕他曾问过耿国海给谁带的礼物,可听到是给一个小孩子,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谁能料到,这个小孩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关键是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孩在双水湾的分量,恐怕不一般。 不过想想也对,他跟耿国海也没少打交道,自然知道对方不简单,能够让他大老远,特意带着礼物来的小孩子,会简单吗?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之前光想着跟孙玉德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虽然没少斗嘴,甚至彼此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但在很多事情上,两人还是配合默契,算是自己人。 自己人还用得着见外? 结果就是,他眼下坐蜡了。 然后沙宏成就开始低头,看看身上有什么能拿得出来的。 而这一瞧,还真瞧见了一样。 当即,他就将别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取下来,满脸笑容的递给嘟嘟。 “嘟嘟,还没上学吧?这支钢笔是一位很有知识,很厉害的人送给爷爷的,现在爷爷就转赠给你,希望你将来用这支钢笔,好好学习。” 沙宏成这话还真没说谎。 甚至他这支钢笔还颇有来历,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哪怕他收下这支钢笔,也一直颇为爱惜,轻易舍不得用,平时就别在上衣口袋里装装样子,既是留作纪念,也是提醒一些人,别忘了这支钢笔谁送给他的。 还别说,这支钢笔真就帮了他不少忙。 要说送给别人,他肯定是不舍得的。 但这会,他已经骑虎难下,更关键的是,他这趟过来是求人的。 相比沙坪坝那边五六百人吃水问题,这支钢笔的重量,就不行了。 嘟嘟看着眼前的钢笔,眼睛瞪得大大的。 钢笔? 好好学习? “嘟嘟,既然是你沙爷爷给的,那你就拿着吧。” 这时,老支书明显眼睛一亮,赶忙催促起来,似乎生怕沙宏成会反悔一样。 因为对这支钢笔的来历,他也是知道的。 原本只是想着损对方几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到嘴边的肉,老支书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那句话不是说了吗? 面对敌人的糖衣炮弹,要把糖衣收下,把炮弹坚决的打回去。 至于对方来的目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不怕。 嘟嘟听到老支书的话,又忍不住看着孙向阳。 可这次,她明显不是想要的意思,分明是希望孙向阳拒绝。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她那老支书爷爷正偷偷的给她爹使眼色。 “嘟嘟,沙爷爷给的,你就收下吧。” 按照孙向阳的本意,他其实并不想让嘟嘟收下这支钢笔,从刚刚对方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这支钢笔很贵重。 只不过这种贵重指的应该不是钢笔本身的价值,而是某些附加在这上面的东西。 对方嘴里那位很有知识,很厉害的人,明显不是一般人。 这点恐怕老支书也知道,否则不会在看出他不愿意的情况下,还给他使眼色让他收下。 听到连孙向阳都让自己收下,嘟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钢笔,但还是礼貌说了声谢谢。 然后,孙向阳一句她还小,让她把钢笔给她娘保管,等她会写字以后再给她,就把小家伙给打发走了。 “走吧,去我家坐坐。” 老支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就连坐坐的地点,也从大队办公室,变成了自己家。 但这次,轮到沙宏成提条件了。 “这个不急,要不咱们先去瞧瞧你们双水湾打出来的那口井? 我之前可没少听打井队的刘队长提起你们这口井,听说十来米就打到了水? 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咱们这边,什么时候能有这么浅就能打出水的井? 这次我必须好好瞧瞧。” 沙宏成说着,眼睛却一个劲的往孙向阳身上瞄。 哪怕刚刚老支书并没有帮他介绍,但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猜不到孙向阳的身份? 就是这个年轻人,靠着一对寻龙尺,硬生生在刘队长都不看好的地方,找到了水。 并且只往下打了十来米就出水了。 这份本事,神乎其神。 “瞧瞧我们双水湾的井?没问题,我领你去。” 出乎孙向阳的预料,老支书竟然直接同意了。 但孙向阳却没说什么。 以他对老支书的了解,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他既然答应带这位沙支书过去,肯定是不怕对方看到那块镇龙石,或者说,镇龙石已经被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当几人来到孝先井的院子里时,原本摆放在桌子上的镇龙石已经消失不见,倒是那个香炉还摆在那里,里面的香已经燃烧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好一口井。” 沙宏成来到院子,直奔那口井,他先是围着转了两圈,然后伸着脑袋往下瞧,看着那仿佛近在咫尺的水面,脸上涌出浓浓的羡慕跟嫉妒。 最后,他在周围扫了两眼,似乎在找什么,但却没有发现。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刻在井台南边的字。 第五章! 抱歉,有点晚了,今天心情实在是跟坐过山车似的,难以平静。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出义务工 “孝先井?” 沙宏成看着刻在井上的字,先不说字的好坏,但孝先? 百善孝为先吗? 如果是以前那种宗祠里,有这句话很正常,可一口井,刻上孝先,他就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他觉得就算叫双水井,都比孝先井好听。 “姓沙的,这名字起的怎么样?” 老支书笑眯眯的问道。 “好,孝先井,百善孝为先,这名字的寓意好。” 沙宏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再加上他嘴里奉承的话,显得有些别扭。 就跟老支书之前的评价一样,沙宏成本来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直肠子的性格,甚至脾气也有点火爆,让他去违心的奉承,还真有些难为他。 但没办法,这会就算让他夸老支书各方面都比他好,比他强是,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光寓意好也没用,你没瞅着还缺点什么?” 老支书缓缓说道。 “缺点什么?” 沙宏成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刚刚在找的石碑。 在他们沙坪坝,以前的老井旁边就有一块石碑,可惜的是前些年被人给砸了。 如今那断裂的石碑还藏在他家院子地下。 再加上以他对老支书的了解,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这么好的井,要是没块石碑记录下来,实在太可惜了,这样,我的手艺在沙坪坝也算数得着了,回头我亲自出手,帮双水湾刻一块碑。” 沙宏成直接许诺道。 要是一块碑就能换对方出手,那实在是太值了。 “那钱……” “双水湾跟沙坪坝亲如兄弟,谈钱就太见外了。” “那我就替双水湾,谢谢沙支书这种不求回报,无私奉献的精神。” 一句话,就让沙宏成表情跟吃了屎似的。 不过老支书却不在意,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狠狠出口气可不行。 随后,沙宏成甚至亲自打了桶水,尝了尝这口井的滋味,脸上的表情就更复杂了。 “甜水井。” “是啊,甜水井。” 这次,老支书没有再奚落,而是颇有些感同身受。 在陕北之外,尤其是那些水资源丰富的地方,很难理解陕北一口井,尤其是甜水井,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一口井吗? 有什么好稀奇,大不了的? 没井可以去找山泉水,找那种清澈的溪流。 实在不行,可以接雨水,化雪水喝。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说这话的人,只能说没有来过陕北这片地方。 放在二三十年以后,用机器可以打出一口口深水井,也有自来水公司,将自来水输送到农村。 但眼下,光凭人力,根本打不出,或者说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别想打出上百米的深水井。 哪怕一些地方有水库,但不少水库周围,根本不适合居住,附近的土地,早就被冲刷的像豆腐块,或者露出矿层。 别说庄稼,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水库周围,几十,或者几百米的范围,连树都找不到几棵。 因为这种水库里的水,是苦水。 可以让土地造成盐碱化。 所以不少地方守着水库没水喝,并不是一个笑话。 现如今,沙坪坝那边就是面临着这个问题。 他们附近,原本赖以为生的水库,这两年慢慢开始发苦。 以至于在水库附近的那口老井,也受到了牵连。 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出一口能喝的甜水井。 但打井,不是光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连社里打井队的刘春花都接连失败了两次。 如果只是这样,以沙坪坝的‘财力’,也不是不能坚持。 两次不行,三次,五次,甚至十次。 问题是,这支打井队是社里的,不可能一直在沙坪坝,别说五次十次,等年底如果还不行,估计就要撤走了。 沙坪坝怎么办? 只能先吃着老井里的水。 哪怕这种苦水喝久了对身体不好,甚至会慢慢中毒,但最起码也得几年,总比渴死强。 能顾好当下,已经很不容易。 相比而言,双水湾其实算幸运的了。 之前那口井的水干掉,还能去几里地以外挑水,就连更远一些的那个水库,虽然浑浊了些,但起码不是苦水,可以用来浇地。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沙宏成喝着井里,明显比别的地方更好喝的水时,表情才会那般复杂。 随后一行人来到老支书家。 孙恩光已经先一步将水缸里打满了水,但这会,他却没在家,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去了岔沟子那边。 在孙向阳这个三队队长不怎么管事的情况下,孙恩光整个人都被拴在那边,很少有空闲的时候。 别看刚刚老支书嘴上跟沙宏成不对付,也没少损对方,但来到家里后,还是让烧了壶水,并拿出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的茶叶泡上。 “姓沙的,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趟过来,有什么目的,我也都清楚,只是这件事情,我却不能答应你。 伱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答应你,但你却可以问问正主的意见,只要他自己答应了,我肯定不会拦着。” 老支书直接把孙向阳给推了出来。 沙宏成一听,顿时着急的把目光投在孙向阳身上。 “向阳,只要你能帮沙坪坝找到一口井,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最大能力满足你,并且从此以后,你就是沙坪坝的大恩人,整个沙坪坝575口人,都会感激你。” 575口人的感激。 孙向阳有些遗憾的想着。 可惜沙坪坝不是双水湾,目前他的游戏锚定范围,仅限于双水湾,只有属于双水湾的一份子,才能给他提供各种情绪,转化为感激。 甚至还得当面才行。 所以,沙坪坝那么多人口,沙宏成说的感激,对他而言,只是一张看得到,吃不着的大饼。 至于说把沙坪坝并入双水湾? 就算老支书跟沙宏成同意,社里,上面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沙支书,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我最近有事脱不开身。” 孙向阳一脸为难的拒绝。 “脱不开身?” 沙宏成不解的问道。 “对,我们双水湾正在开垦一块耕地,年前必须要开垦出来,不能耽误明年开春播种,而我作为生产三队的队长,必须要每天布置任务,监督干活,不能丢下社员自己跑了。” 孙向阳脸不红,气不喘的解释道。 先前他就跟老支书讨论过,这块黑垆土地要不要保密。 结果就是,不可能,也没法保密。 甚至等开垦出来以后,还得去社里登记,也会有人来检查,确定好亩数。 并不是说,你开垦出来了,就是你的。 因为你还得交公粮。 更何况,三队在大张旗鼓的开垦那块地,也不可能做到保密。 至于说,别的地方眼馋,来抢?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除非双水湾从此除名,否则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 “缺人是吧?这个简单,回头我就从沙坪坝给你们支援两百人,够了吗?” 沙宏成原本还以为什么大事,要紧事。 听了以后,干脆一挥手,就许了两百人。 那种豪气,便是孙向阳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认真的? “你放心,我们沙坪坝来的人,自带干粮跟工具,早上来,天黑回去,也不住在这边,中午在这边给烧点热水就行了,什么时候把那块地开垦出来,什么时候结束。” 沙宏成又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不要工分,不要钱,自带粮食干活。 这不就是义务工吗? 而事实上,就算双水湾,每年也要承担不少义务工,但那基本都是在社里的号召下,进行修缮挖掘各种水利,或者修桥铺路一类的建设。 像这种一个生产队,出义务工帮另一个生产队干活的事情,反正孙向阳还没听说过。 但沙宏成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他也不傻,双水湾多少人,他很清楚,分成三个队,一个队才多少人? 最多也就百十号人。 既然这些人年底前要把耕地开垦出来,哪怕按照三个月来计算。 他如果再带两百人来,岂不是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拉两百人出一个月的义务工,合计就是六万个工分。 换算成钱的话,在如今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用这么多工分的代价,只是请孙向阳去帮忙找一口井,值不值? 从经济的角度上来讲,肯定是不值的。 但在沙宏成看来,值! 绝对值! 一口井,不是只用一天两天,刚刚双水湾那口孝先井他也看到了,如果沙坪坝也有这样一口井,百年之后就算他死了,也能一代代流传下去。 所以这口井,对沙坪坝来说,代表的是身体健康,更是一种延续。 尤其是在刘春花已经失败两次,并且坦言跟他说,即便第三次也很可能失败的情况下,就更值了。 因此,别说两百人出一个月的义务工,就算一年的,真要到了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沙宏成也会咬牙答应下来。 还有一点就是,别看六万个工分挺吓人的,直接换成钱拿出来,沙宏成肯定没这个本事。 但拿出两百人一个月的劳动力,还是很轻松的。 因为劳动力这玩意,有时候很值钱,有时候又很廉价。 回头他开个会,将这六万工分平摊,轻轻松松的就给抹平了。 “沙支书,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沙坪坝出义务工帮着双水湾干活,这像什么话?社里也不会答应的。” 孙向阳很快就冷静下来。 这件事情,对双水湾来说,肯定是件好事,节省出来的劳动力,可以做别的。 就算对孙向阳本身,也能巩固地位,真要是把人拉来了,哪怕这些‘外人’,不属于双水湾的社员没法提供给他经验点。 但双水湾本身的社员却可以。 自然会因此事对他更加的敬佩,甚至是崇拜。 这些可都是经验点。 但除此之外呢? 好像就没有了。 反而有些违背他的初衷,过于招摇。 “放心,沙坪坝跟双水湾亲如兄弟,帮着兄弟干点活怎么了? 至于社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拿这件事情为难双水湾,更不会让人找你的麻烦,谁要是敢找你麻烦,我直接撕了他。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们老支书。” 沙宏成自信的说道。 “是这么回事。” 老支书笑眯眯的点点头。 见状,孙向阳若有所思。 跟那支钢笔的主人有关? 还是说,这位沙坪坝的支书,还有别的依仗? 但既然老支书为对方担保,那么孙向阳之前担心的隐患,也就不再是问题。 更何况,只是单纯的用寻龙尺找水,就算有人好奇,他之前的那套理论,完全可以再拿出来堵对方的嘴。 尤其刘春花目前还在沙坪坝,更能证明他这是科学手段,别想把封建迷信,扣到他的头上。 但紧接着,孙向阳就见老支书给他使了个眼神,朝着耿国海示意了下。 孙向阳顿时心领神会。 对方看耿国海,但真正指的却不是对方。 “沙支书,既然您不是外人,那我也就不瞒着了,除了刚刚开垦耕地外,我现在麻烦在身,所以不敢去沙坪坝。” 孙向阳紧锁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帮忙,肯定不会推辞。” 沙宏成只是性格直,又不是真傻。 老支书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真当他眼睛瞎? 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怕孙向阳提要求,就怕对方无欲无求。 “这不还是牛家畔拦着不让知青考大学闹的吗? 我婆姨也是知青,但她却不打算去参加高考,准备留在双水湾当老师。 但有人借着这件事情搞小动作。 前几天,社里来人调查,虽然证明了我婆姨是自愿的,但后面又说我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就是用寻龙尺找水的事情。 虽然被老支书给挡了回去,但依我看,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后面说不定还会继续搞我。 如果我现在跑去沙坪坝,继续用寻龙尺帮忙找水,可不就被对方逮到证据了吗?” 孙向阳不得不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好胆!” 沙宏成顿时怒了。 这是找孙向阳的麻烦吗? 不,这是找他沙宏成,找整个沙坪坝的麻烦。 “是谁?” 然后,孙向阳看向旁边正在看热闹的耿国海。 第一章,四千字。 大老爷们放心,今晚肯定还有四千字。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决定出山! “我?” 耿国海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热闹会看到自己头上。 其实刚刚孙向阳在说起有人背后搞鬼的时候,他就有了怀疑。 但问题是,跟他没关系啊。 而一旁的沙宏成,这会已经捏起拳头,目光凶狠。 别看沙宏成年纪一把,都被叫爷爷了,但该出手的时候,那可是一点也不虚。 “沙支书,别动手,我说的那个人不是耿师傅。” 孙向阳也没想到,沙宏成会这么急。 或者说,那口井在他心里的分量太重了。 尤其是已经先看过双水湾的孝先井,也就更加急切。 这会,但凡孙向阳点头,耿国海今天这顿毒打,肯定少不了。 “对对,跟我没关系,我最近一直在沙坪坝,从没离开过。” 耿国海也赶忙解释起来。 “向阳,咱们都不是外人,是谁你跟我说,姓耿的这家伙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饶不了他。” 沙宏成听到自己误会了,但也没就此放过耿国海。 他又不傻,无缘无故的,孙向阳会看耿国海吗? 如果不是耿国海在搞鬼,那就是孙向阳顾忌他是外人,信不过。 “沙支书,关于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没什么证据,只是有个怀疑的对象,毕竟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双水湾,也没跟什么外人结仇。 但是呢,上次刘队长过来的时候,除了带着耿师傅,还有一个人,那人或许是不相信我能用寻龙尺找到水,反正就是看我不顺眼,跟我吵了两句。 更关键的是,这次社里负责高考报名的人,是他的姑父。 那来调查的人,就是他姑父手底下的干事,我只知道姓赵。” “赵万川,尖嘴猴腮那个。” 老支书突然搭了一句。 “我知道那家伙,以前就没干过人事,据我所知,他现在跟着郑长明吧?” 沙宏成脑海中立即闪过一个身影。 “对,就是郑长明婆姨的亲侄子,打井队的王立。” 老支书说道。 “那小子的确不是个心眼大的。” 沙宏成再度看向耿国海。 其实,刚刚孙向阳说跟着刘春花来过这边,他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至于后面那些,无非就是在告诉他,王立背后站着什么人,又是一个怎样的来龙去脉。 而这些,就算老支书跟孙向阳不说,他也同样知道。 作为沙坪坝的支书,打井队在他那边都一个多月了,他能摸不清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尤其是那个王立,王技术员,在那边可是挺出风头的。 “前几天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王立就已经从打井队请假回家了,他符合这次高考的报名条件,要回去复习,队长给他放了长假。 虽然他有没有干那种事情我不知道,但他的确对向阳有不小的意见,尤其是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向阳找的位置打不出水来,结果却出水了,以他的性格,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挺正常。” 耿国海顿时解释道。 他这一番看似中立的话,其实偏心大了。 句句没提是王立做的,但句句都在往这上面引。 “郑长明那人我了解,不至于做出这么没水平的事情来,应该是王立跟赵万川狼狈为奸。” 老支书这会又说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沙宏成看了他一眼,这是担心他怕了郑长明,不敢收拾王立那个小兔崽子? 忒小瞧人了。 他沙宏成是那种怕事情的人吗? “向阳,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交给我。” 沙宏成直接说道。 孙向阳听着这话有点耳熟,忍不住看向老支书。 如果他没记错,在赵万川离开后,老支书就这么跟他说过。 所以,这就是您老打的如意算盘? 锦囊妙计? 借刀杀人? 老支书被孙向阳一瞧,似乎也想到了这茬,老脸顿时变红。 他又不会神机妙算,哪能知道沙宏成今天会跑来? 并且为了请孙向阳出山,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他当时跟孙向阳打包票,也是存着别的想法,并且这几天也托了人一直在打听王立跟赵万川。 沙宏成完全就是‘运气好’,撞枪口上来了。 “向阳,找水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如果伱还有别的条件,尽管提。” 沙宏成何尝不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 但他却没有别的法子。 不管从沙坪坝拉人出义务工,还是解决王立这件小事,都是他能做到的。 唯独找水,他就算使尽全部力气,也做不到。 “沙支书,我还有一点担心,如果您能保证,我愿意去沙坪坝找水。” 孙向阳说道。 “什么事情,你说。” 沙宏成急急的问道。 “以前,我的父亲就被人举(报)过,虽然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但如果我拿着寻龙尺在沙坪坝晃悠,会不会再有人说我搞封建迷信?然后落得跟我父亲一个下场?” 这话,孙向阳问的很认真。 尽管他给寻龙尺披上了一层科学理论的皮。 讲道理,他肯定不怕。 但如果有人不愿意跟他讲道理呢? 从刚刚的谈话中,孙向阳就已经听出,沙宏成很有底气,但这种事情,不当面说清楚,问明白,他自己不放心。 “向阳,如果只是寻龙尺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动你一根手指头,除非我先躺下,咽气了。” 这话,沙宏成说的很慢,但却很用力,也很认真。 并且他也没有大包大揽的说,不管孙向阳做什么,都会用命去保他。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说明他这话是真心的。 甚至旁边老支书跟他打了多年交道,自然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信不过,恐怕老支书都不会让他进这个院子,更不可能让他说这么多话。 “向阳,我跟姓沙的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他的话,还是能信的。” 老支书这会也点了点头。 顿时,沙宏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这孙玉德,虽然命里缺德,但好歹眼睛没瞎,偶尔也能说句良心话。 “好,既然有沙支书担保,我愿意过去帮忙找水,可如果最后没找到水,这件事情怎么办?” 孙向阳虽然已经将寻龙尺技能化,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能找到水。 万一沙坪坝下面就没有水呢? “向阳,不瞒你说,之前刘队长就跟我说了,就算再打一口井,她也没信心打出水来,让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所以我知道,想在那边找到水,是真的难。 如果就连你也没找到,那就只能说明沙坪坝命中有此一劫,怨不得别人。 顶了天,我把家底砸光,从十几里外修个水渠,把水引过去。 反正不能让沙坪坝的人一直喝那些苦水。” 沙宏成这话明显掏心窝了,直接跟孙向阳言明,就算找不到水也不会怪他,之前答应他的事情,也都会照办。 而他说从十几里外修水渠引水,可见决心之大。 要知道,这里是黄土高原。 这里的地形是千沟万壑。 直线十几里,中间最少也有三五道沟。 水渠要是下沟,还怎么引水过去? 所以要么立墩子把水渠架起来,要么走弯路。 但无论哪一点,这个工程都不是一般的大,估计得由社里牵头才能做成。 这让孙向阳想到了红旗渠。 十万人,历经十年,削平了一千多座山头,开凿了数以百计的隧洞,总干渠近百公里,支渠斗渠加起来,一千多公里。 孙向阳记得,当时自己看那部纪录片的时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荡:伟大! 心中的震撼更是久久不能平息。 当时网上有人提出,既然这么困难,为什么不搬走? 就如同现在的沙坪坝,风凉话可以随便说,既然没水,活不下去了,干嘛不搬走? 先不说故土难离,就算沙坪坝同意,又能搬到哪里去? 搬到更差的地方,他们不会同意。 搬到城里? 信不信今天沙坪坝搬进去,明天就会有无数的沙坪坝站起来? 所以,就算耗费十倍的人力物力,花费百倍的代价,有些口子也是不能开的。 这可跟后世的拆迁不一样。 那会只要给钱,随便你搬,工作也好找,甚至还能带动经济发展。 但现在,沙坪坝搬到城里,是要把这些人安顿好,给他们工作,铁饭碗的。 谁不羡慕,谁不想? 因此,沙坪坝压根就不可能搬走,甚至沙宏成脑海中都没有搬走这个概念。 那么就只能砸锅卖铁,豁出去,修建一条水渠,从别的地方引水过去。 相比这个,眼下沙宏成请孙向阳出山的代价,反而不值一提。 至于说,为什么不请求上面,调专门的大型打井机械,打个上百米,还能打不出水来? 这点沙宏成不是没想过,但不现实。 因为根据刘春花的讲述,沙坪坝下面,可能存在着裂缝,如果找不对位置,打再多都没用。 还有就是沙坪坝同样没有通电。 上百米深的水井,每天靠人力打水? 那样以后沙坪坝什么都不用做了,光打水就是了。 相比而言,修建水渠反而更适合那边。 毕竟整个沙坪坝575口人,除了人喝,有时候还得喂牲口,还有不少耕地。 咬咬牙,修一条水渠,现在是苦点累点,但下一代,肯定会享福。 当然,这只是最后,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可想的路。 而沙宏成也好,沙坪坝的人也好,在这会也不可能想到二三十年后,这片大地上会是个什么样子。 就如同老支书,心心念念的百年大计。 是他们目光短浅吗? 不,他们能够想到百年后,能够想到下一代,目光又怎么可能短浅? 只是因为时代的局限,限制了他们的远见。 孙向阳上辈子刚接触有线的座机电话,接触那笨重的电脑时,同样想象不到,未来竟然会有智能手机,不仅能打电话,通视频,甚至还可以当电脑使用。 “好,我答应了。” 孙向阳点点头,答应下来。 之前老支书的一番话,解开了孙向阳的心结,让他做事情不再像以前那般畏畏缩缩。 更何况,他迟早也要走出去的,这辈子不可能一直窝在双水湾。 既然要努力建设双水湾,那么光靠双水湾三百口子人,一百年后,恐怕这里还是双水湾,看不出多大的变化来。 只有不断引来外援,不断从别处拿资源进行整合补贴,双水湾才能不断的扩大,他的游戏锚定范围才能跟着变大。 这才是真正的长久之计。 甚至,这次如果帮忙,今后沙宏成,乃至整个沙坪坝,都会成为他的外援。 作为一个成年人,孙向阳不至于连这点利害关系都分不清。 “向阳,我代表沙坪坝575口人,谢谢你。” 听到孙向阳答应,沙宏成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孙向阳能不能找到水? 这个问题沙宏成来的时候就考虑过,并且也请教过刘春花。 答案是:九成! 这个几率,对沙宏成来说,足够了。 正如同他刚刚说的话,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也不是孙向阳的本事不行,是命! “沙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 孙向阳说道。 解决了心事,沙宏成并没有继续留下来唠嗑,他打算现在就回去,选好人送过来,同时还得解决孙向阳另外一件麻烦。 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从而影响到刚刚答应下来的孙向阳。 甚至这会谁要是捣乱,跟孙向阳过不去,那都将是他的敌人。 所以,在沙宏成离开的时候,直接把耿国海也拉走了。 尽管耿国海一百个不愿意,但架不住对方的力气大,想不走都不行。 沙宏成是真的跟耿国海意外遇到,然后一起过来的。 而耿国海又提着礼物讨好孙向阳的闺女,典型的无事献殷勤。 肯定也有事情要麻烦孙向阳。 沙宏成能同意? 不管耿国海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都得给他往后推。 别让他影响到孙向阳。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耿国海只能接受这种安排。 反正不久后,孙向阳就会去沙坪坝找水,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虽然这次他假公济私,让刘春花掏钱买了礼物,但最起码是他提着上门的,这份心意,他觉得自己占七成。 而他要找孙向阳的事情,跟刘春花也是南辕北辙。 不过这些,他肯定不会往外说。 等将两人送走,老支书跟孙向阳回到院子里,重新落座。 第二章,四千字送上。 各位大老爷晚安。 明天继续八千字。 最后,感谢大老爷们的月票,感谢订阅支持,感谢百魂夜雨大佬打赏。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支了五百块钱 “这次让你出力,倒是便宜了整个双水湾,回头我想办法给你家贴补些工分。” 重新落座后,老支书看着孙向阳说道。 沙坪坝那两百个劳动力,对于双水湾来说,可是一股不小的支援,按照出一个月的义务工来计算,相当于双水湾全年十分之一的劳动量。 毕竟双水湾的社员也不可能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每年还得承担一部分社里的义务工,这么一平均下来,绝对绰绰有余。 关键是省出来的这部分劳动量并不会被浪费掉,可以做些别的。 “工分就算了,回头帮我从账上支点钱,我这趟出去准备去县里逛逛,看看买点东西,这笔钱就当是我借大队的,等过两年手里宽裕了,再还。” 孙向阳没有假清高的说不要,只不过却换了一种方式。 如今还是集体,有些账不能算的太清楚。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沙坪坝的支援是因为孙向阳的缘故,就算直接给他几千工分,双水湾仍旧赚大了。 可事情却没这么简单。 也容易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之前沙宏成才没有直接提出,要给孙向阳多少钱,多少报酬。 那样不是为了孙向阳好,而是害了他。 反观现在这种义务工方式,才是对孙向阳帮助最大的一种。 没瞧见,老支书都主动给他补贴了? 但问题是,这份补贴,孙向阳不可能要,吃相太难看了。 所以提出了从大队借钱。 这笔钱,肯定是要有借条的,也就是说,得还。 如此一来,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因为社员跟大队借钱,借粮食都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每年年底统计工分,算账的时候还掉就可以了。 关键是,孙向阳其实也没想过要赖账,为了这么点钱就败坏自己的名声,不值得。 别看现在让他拿十块钱都没有,还得回家跟张桂花要。 但两年后,别说十块,就算几百,几千,对孙向阳来说也不算什么。 “行,你要多少?五百够了吗?” 老支书出手豪气。 尽管他自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大队的账上,却有。 “够了。” 孙向阳点点头。 以如今的购买力,只要不买电视机这一类的奢侈品,光是生活物资,根本就花不完。 五百块,能买两三千斤面粉,能买两万斤白菜,怎么花? 随后,老支书陪着孙向阳去了趟大队办公室,从孙庆余那边支了五百块钱,全都是十块,五块,两块的,厚厚一大叠。 毕竟这会可没有一百元一张的纸币,最大面值的就是十元,也叫大团结。 等孙向阳离开后,老支书将孙向阳刚刚写的借条抽出来,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字迹,然后将烟锅子塞满烟丝,先是用火柴将借条点上,继而用借条把烟锅点上。 短短几秒,那张写着五百块的借条便化成一堆灰烬,同时老支书的嘴里,也吐出一阵烟雾。 “还别说,味够呛的。” 老支书摇了摇头。 旁边,将抽屉锁起来的孙会计,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摇头苦笑。 五百块的借条啊,劲能不大? “上午沙坪坝姓沙的来请向阳出山找水,知道人家拿的是什么吗?” 老支书这才开口解释起来。 “什么?” 孙庆余之前也在孝先井那边,自然知道沙宏成来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请孙向阳找水的。 “两百个人,一个月的义务工,算成工分,能值多少来着?” “只算男的,六万工分,要是按男女各一半来算,五万四千工分。” 孙庆余轻轻松松就将这笔账给算了出来。 “对,就是这么多,姓沙的为了请向阳帮忙,出了两百个劳动力,自带干粮,以义务工的方式,帮着咱们把岔沟子那块地给开出来,伱说我给向阳支五百块钱,过分吗?” 老支书轻飘飘的说道。 “不过分,应该的。” 孙庆余脸上也有些震惊,随即就想到了双水湾那口井。 虽然两者因为情况不同,没有对比性。 但假如没有孙向阳,双水湾想要找人找到水,打出这么一口井,得花费多少? 甚至相比这口井,那岔沟子的黑垆土地,明显更重要。 可现在,就因为孙向阳属于双水湾,他们就轻飘飘的得到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刚刚老支书让他给孙向阳支钱,他才那么痛快,甚至连原因都没有问。 后面老支书把借条烧掉,他同样没有阻止。 即便如此,他也没想到,沙坪坝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你以为就这样?别的就不跟你说了,咱们不能仗着向阳是自己人,就让人家寒心,后面等他人参,还有白面吃完了,你再续上。 他自己买是他的事情,咱们不能当没了这回事。” 老支书最后叮嘱了一声。 “放心吧,我一直记着呢。” 孙庆余点点头,心里也在想着晚上回家,再好好提点一下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守着孙向阳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要是儿子还不听,那就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自己手里的棍子硬。 孙向阳揣着五百块钱,喜滋滋回到家。 都说钱是男人的胆,这话一点也没错,手里有钱,孙向阳感觉自己走路都明显带劲了。 家里窑洞前的空地上,嘟嘟跟孙跳跳正在交换着手里的玩具,而另外一只手里,一人捏着一块桃酥,小脸上满是幸福。 这次耿国海大包小包的可没少带,基本都是给小孩准备的,除了吃的,就是玩的。 嘟嘟头上戴着一个头花,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脚边还有个拧发条的铁皮青蛙,孙跳跳手里则拿着一把火柴枪。 对两人来说,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富裕过。 “爹。” 嘟嘟眼尖,看到孙向阳回来,赶忙跑了过来,并举起手里的桃酥。 “爹,你吃。” “爹不吃,你娘在家吗?” 孙向阳摇了摇头。 “在屋里呢。” 提起陈书婷,嘟嘟小嘴一瘪,估计孙向阳没回来之前,这丫头又挨训了。 “去玩吧。” 将嘟嘟打发走,孙向阳就来到里屋,果然看到陈书婷正对着一块碎花棉布比量着。 见到孙向阳回来,她立即起身,并指了指炕上放着的一些东西。 除了她手里那块碎花棉布,还有两瓶肉罐头,两瓶水果罐头,两包散称的红白糖,两包饼干,两包桃酥,不过其中一包已经拆了封。 如果再加上外面嘟嘟跟孙跳跳手里的玩具,样数还真不少。 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却都是些实用的。 这份敲门礼,拿捏的也恰到好处。 可见,耿国海明显是用心了。 “之前打井队耿师傅给的,说是跟嘟嘟投缘,收着就行了。” 孙向阳点点头。 “他给嘟嘟这么些礼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着你?” 陈书婷可不傻,无缘无故的,一句投缘,喜欢,就给嘟嘟精心准备这么多礼物? “放心收着就行,他打什么主意,我基本也能猜到,不用管,回头我把钱给他。” 孙向阳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大叠钱,把陈书婷给吓了一跳。 “哪来这么多钱?” 按理说,陈书婷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这么一惊一乍。 但以前那个家里,能跟现在一样? “从大队账上支的,算是借,过两年再还。” 孙向阳没有瞒着,这种大事,他如果不说清楚,回头陈书婷告诉张桂花,他就等着挨笤帚疙瘩吧。 “你借这么多钱干嘛?要买什么东西?” 陈书婷不解的问道。 现在家里可什么都不缺了,尤其是粮食,还有鸡蛋,外面刚垒起来的鸡圈里,还撒着几只老母鸡呢。 那是上次大家送来的,这段时间只是炖了两只,还剩下五只,张桂花就舍不得了,打算留着下蛋。 “嗯,明天我要去趟沙坪坝,帮着那边找水,等结束了,我准备去趟县城,眼瞅着马上就要冬天了,买几米布,再买点棉花,到时候一人一身棉袄棉裤,剩下的再买点别的,你要不要一起去?” 孙向阳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我不去了,明天学校开课,走不开。” 陈书婷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买,别怕花钱,等过两年你就会明白,五百块真的不算什么,到时候就开始出现万元户了,所以也别有什么压力。 甚至我估摸着,这笔钱,老支书都不打算让我还,不过咱们不用占这个便宜,只要缓两年就行了。” 孙向阳自信的说道。 “万元户?” 陈书婷瞪大眼睛,有些咋舌。 她实在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家庭能攒下一万块钱。 农村就不说了,一年到头来都见不着几块钱。 就算城里,那些普通工人出身的家庭,两口子都按正式工算,每个月的工资加一块,也就七八十块钱,不吃不喝,一年也就一千块。 想要攒下一万块钱,就得不吃不喝十年。 但问题是,谁家能不吃不喝不用钱? “对,这个世界发展很快的,这次高考恢复,就是一个信号,甚至不少生产队,都在偷摸着弄钱,也就咱们双水湾,除了种地,没点别的盼头。” 孙向阳有些感慨的说道。 俞林这边,别看现在很多人穷的只能吃土,但再过些年就会发现,这些土,有可能叫稀土。 等允许承包后,一个个矿老板,煤老板,就会开着桑塔纳,拿着大哥大,夹着黑皮包,戴着劳力士,开始向外人诠释,什么叫土豪。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孙向阳也不介意用寻龙尺找几个矿,过把瘾。 “那行,我等着你成万元户。” 陈书婷倒是不怀疑孙向阳的能力,只是觉得这一天,可能会很远。 十年? 还是二十年? 不过对于孙向阳从大队支钱的担忧,也渐渐消散。 “这五百块钱,你留两百,万一哪天用来应急,剩下的我拿去花了。” 孙向阳从那一叠钱里数出两百递给陈书婷,剩下的干脆又揣进兜里。 陈书婷接过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晚上要跟婆婆说一声,要不然等孙向阳大包小包的把东西买回来,还是得露馅。 果然,晚上当张桂花回来,听到孙向阳从大队账上支了五百块,并且打算花掉三百,第一时间就到处瞅,上次擀面条的擀面杖放哪里来着? 最终还是孙向阳好说歹说,才让张桂花息怒。 就算如此,张桂花也从孙向阳手里又抠搜出一百块钱,然后交给了陈书婷,让她好好保管,不能把孙向阳惯的大手大脚。 那可是五百块钱啊,把这个家卖了都不够。 没有受过穷的人,估计也很难理解张桂花的这种想法。 而且,那可是农村的五百块。 真论起购买力来,放到后世,相当于小县城的一套房,绝对不夸张。 这就相当于后世普通老百姓,儿子去借了几十万,嚷着要去花掉,当父母的有几个能同意? 张桂花能给孙向阳留下两百块,已经是看在他长大,懂事,开窍的面子上,要不然给他两块都嫌多。 不信去问问孙庆波,孙建刚,他们能不能掏出两块钱来。 估摸着,五毛钱都费劲。 虽然又被抠搜去一百块,但孙向阳却不怎么在意,只要不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两百块同样花不完。 晚上吃了饭,孙向阳直接跟张桂花说了沙坪坝要来支援两百人,帮着开垦岔沟子那块地。 对此,张桂花除了高兴,就是有些担心。 毕竟明天儿子就要去沙坪坝,帮着那边找水。 如果找到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没找到呢? 沙坪坝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哪怕沙宏成再三保证过,她还是叮嘱孙向阳最好多带几个人过去,毕竟身边有几个自己人,也能放心。 这么一说,孙向阳还真有几分心动。 倒不是担心沙宏成那边出什么问题,对方要害他,而是他连县城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得找个人带路,买一堆东西,也得让人帮着拿。 所以他打算明天去三队那边问问,谁以前去过县城,对那边熟悉。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没等孙向阳去三队,沙宏成就带着两百号人,推着车子,扛着工具,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双水湾地头上。 这一幕,直接把刚起床没多久的双水湾社员给镇住了。 干嘛? 要打仗? 第一章,12点左右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解锁临时队员 “沙坪坝的人打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顿时整个双水湾都沸腾了。 昨天沙宏成虽然跟老支书约定好,但这件事情,老支书只是跟大队的几个干部通了气,其余人还不知道。 这大清早的,沙宏成带着这么多人,扛着工具,浩浩荡荡而来。 顿时不少人脑补出昨天沙宏成在这边受辱,然后今天来报仇的故事。 都说有什么样的支书,就有什么样的社员。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沙坪坝在沙宏成的带领下,向来以暴脾气著称,或许也跟他们常年跟石头打交道有关,这锤子抡的多了,也就把脾气给抡起来了。 反正,周围是个人都知道沙坪坝不好惹。 “哗啦啦!” 不少社员都回家拿出工具,一副要迎敌的模样。 这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只要不是个怂蛋,都会反抗。 “干什么?都给我把东西放下。” 孙恩国从远处大步走来。 “大队长,沙坪坝的人打来了,赶紧让孙庆武抄家伙,他这个民兵连长是吃什么的?” 人群中,有人大声的嚷嚷起来。 正急急赶过来的孙庆武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还抄家伙? 真想打仗不成? “行了,沙坪坝的人是来帮咱们开垦岔沟子那块地的,是来干活的,不是打架。” 孙恩国大声的说道。 “帮忙开地?沙坪坝有这么好心?” “大队长,不会是大队用工分请他们来的吧?” “我们自己就可以了,大不了冬天不歇着,浪费这个工分干嘛?” 虽说孙恩国作为大队长,威信也足,但比起老支书来,仍旧差了不少,所以不少人开始质疑。 “放屁,谁说用工分请了?沙坪坝这次是出义务工,自带干粮,免费帮咱们双水湾开地,至于原因,是因为向阳答应帮沙坪坝找水。” 就在这个时候,老支书跟孙向阳走了过来。 “一群没脑子的货,就咱们双水湾这模样,能拿出什么工分来?这次沙坪坝支援了咱们两百号人,直到把那块地彻底开出来才走,这一算,就得五六万工分,人家凭什么出义务工,不要钱帮咱们?” 老支书瞪着眼,在众人身上打量。 之前叫的比较凶的几人,顿时羞愧的低下头。 但更多的人,却看着孙向阳。 刚刚老支书的话他们也听到了,是因为孙向阳答应帮沙坪坝找水,人家才来支援他们。 而且,五六万工分。 想想都吓人。 就因为孙向阳去帮忙找水,打一口井,就能值这么多? 顿时,一道道敬佩的情绪转化而来的经验砸向孙向阳。 少的七八点,多的十几点。 但架不住数量多。 尤其是先前以为沙坪坝的人打来了,不少人都是硬着头皮上。 然后又猛地听到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帮忙干活的。 情绪起伏之下,只要在场的,基本无一例外,都给孙向阳贡献了一把。 也不枉他一看到动静,早饭都没吃,立即就赶了过来。 “所以,你们应该感激咱们双水湾能有向阳,没有他,你们就得干更多的活,没有他,你们连吃水都困难,没有他,哪来岔沟子那块地?以后哪天吃饱肚子,先好好想想,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老支书再度把孙向阳拉出来溜了一圈。 好处就是,孙向阳得到的经验更多了。 而且这种话,老支书去说,远比他自己站出来夸自己,更有效果。 这个时候,沙宏成已经带着人到了近前。 “我们没来晚吧?” 沙宏成大声的说道。 “来挺早的,伱这是把沙坪坝的青壮劳力都拉来了?” 老支书冲着沙宏成点了点头,然后打量起他身后跟着的沙坪坝众人,老的弱的根本就见不着,七成以上都是男青壮劳力,剩下三成的妇女,一看也都是那种能干活,麻利的。 可见,沙宏成没有半点糊弄的意思。 “也不算,大家听说来这边支援,都挺积极,我随便选了选。” 沙宏成嘴上这么说,但那股子骄傲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双水湾的能人,孙向阳,也是他帮双水湾找到了一口甜水井,更是让打井队的刘队长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很快,他就要去咱们沙坪坝,帮咱们找水。 都给我看清楚,也给我记住了,以后他就是咱们沙坪坝的大恩人,要是哪天去了咱们沙坪坝,要拿恩人来招待。 所以他的事情,就是咱们沙坪坝的事情。 听清楚了没有?” 沙宏成直接就把孙向阳给捧了上去,而且还是高高的那种。 “清楚了。” “支书放心,以后孙向阳的事情,就是我们沙坪坝的事情。” “我家里有个闺女,已经上高中了。” 顿时,那些热切,激动,饱含期待的目光就落在孙向阳的身上,并且七嘴八舌的喊着各种花。 被这么多人陌生人注视,即便是孙向阳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实际上,沙坪坝在请社里打井队去之前,就已经自己打了好几口井,毕竟那边青壮劳力多,平时打石头也打出了不少经验。 打几口井,自然不在话下。 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没办法了,才去社里找来打井队。 原以为,社里打井队出马,肯定能找到水。 结果却连续迎接了两次失望,按着昨天沙宏成的话,可能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如果他们不想以后都喝苦水,不想自己的子子孙孙也喝苦水,就得拿出决心来。 要么找能人打井,要么就修建水渠。 经过一番分析,大家也都明白建水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可要是没有甜水,卫生院的医生也说过了,长时间吃苦水,会中毒,得病。 所以就算再难,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也别无选择。 这个时候,沙宏成才抛出,双水湾有能人。 但人家正忙着开垦耕地,他们只有拿出决心,拿出诚意来,才能打动对方,让对方出手,帮沙坪坝打井,找到能喝的甜水。 所以沙宏成说沙坪坝那边的社员争着抢着来这边支援,出义务工,并没有撒谎。 孙向阳也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决心,以及激动,殷切的期盼。 可惜的是,这些人并不属于双水湾,也就没法转化为经验。 但不知道怎的,孙向阳突然想到自己三队的情况。 当那份名单出来的时候,赵富贵,张桂花等人的后面可是出现了个‘伪’字,也就是相当于实习期。 那么,这些沙坪坝的人,能不能也临时加入双水湾,或者说加入他的生产三队? 就好比临时工。 只要在双水湾的日子,名义上就属于生产三队。 这样能不能给他提供经验? 不怪孙向阳脑洞大开,实在是这么多人,这么多经验,实在太让他眼馋,流口水。 而且,这个游戏系统当初的提示可是由玩家自行摸索。 那么就是说,一切皆有可能。 反正试试而已,就算不成功,他也没什么损失。 可如果成功了,那以后他就有更多的办法赚经验,不用再眼巴巴只能靠着双水湾这点人。 毕竟光靠这点人,就算他七老八十了,也不可能提供给他升级到九级的经验,甚至连六七级都是一个门槛。 更何况,除了用来升级外,经验还能提升各种技能。 这同样是一个无底洞。 节流肯定不现实,那就只能开源了。 所以孙向阳上前一步,面对着诸多的目光开口说道:“沙支书,非常感谢沙坪坝对我们双水湾的支援,我也会竭尽全力帮沙坪坝找到水。 而且沙坪坝的兄弟姐妹,还有长辈,在双水湾的期间,我们也会当成自己人。 因此,我有个不情之愿,不知道沙支书能否答应?” “你尽管说。” 沙宏成干脆的说道。 “我希望,沙坪坝的社员在这段期间,能够临时加入双水湾第三生产队,而我,其实就是三队的队长,所以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等回头大家在这边干活的时候,也算有个指挥的名义。” 孙向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原本,沙宏成还以为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过就算再为难,他也准备答应下来。 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点小事? 这算什么? 只是临时加入双水湾生产三队而已,又不是说让这些人落户在这边,这有什么难为的? 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哦,不对,是个名义,叫什么师出有名。 想到这里,沙宏成看着孙向阳,越看越顺眼。 怎么这种能人就便宜了双水湾? 要是生在他们沙坪坝该有多好?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沙宏成便直接豪迈的一挥手。 “就这?没问题,既然人来到双水湾,那自然就得听指挥,今后他们就是双水湾第三生产队的人了,全部归你指挥。 都愣着干嘛? 还不快叫队长?” “队长。” “哈哈,以后我们就是双水湾三队的人了,自然要听队长的话。” “队长,赶紧下命令吧。” 面对孙向阳这个临时队长,沙坪坝的人没有半点意见。 不就是一个名义吗? 尤其这个临时队长还是孙向阳,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而就在沙宏成,在那些沙坪坝的社员同意后,孙向阳也成功的收到了接连不断的提示。 对此,孙向阳需要犹豫吗? 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全部选择了同意。 顿时,他队长后面那份名单里面,就多了整整两百号人,只不过这些人的名字后面,都带着一个临时的字样。 这些都足以说明,他们成功的被接纳了,成为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临时一员。 紧接着,各种感激的情绪转化为经验点,朝着孙向阳砸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时队员的缘故,这些经验基本只有两三点,甚至还有不少一点。 就算如此,仅仅一会的功夫,这些临时队员就给他提供了三百多点经验。 这还只是第一天。 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孙向阳能够帮沙坪坝找到水,成功的打出甜水,那么这两百人,绝对还会提供给他更多的经验。 如此,帮着沙坪坝找到水的理由,又增加了重重的一枚筹码。 “好,大家跟我来,恩光副队长,你先安排人帮着咱们的新队员烧点热水送到那边。” 这次,孙向阳没有让别人代替自己,而是亲自领着沙坪坝的人前往岔沟子,同时,还安排人烧水。 沙坪坝如今最缺什么? 答案自然是水,甜水。 要说粮食,他肯定拿不出来,况且看沙坪坝人也都带着干粮。 但要说水,那自然是管够。 他这话一出,果然来自沙坪坝那些人的感激就更浓了。 就这样,孙向阳带着人来到岔沟子,而原本属于三队的人,也急急的赶了过来。 虽然沙坪坝的人是临时的,但他们依旧有种自家队长被抢走的感觉。 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输给沙坪坝的人。 否则以后还有什么脸待在三队? 原本,还只是三队之间的竞争,因为沙坪坝的人到来,立即团结一致,跟对方竞争。 “向阳,你们这块地我怎么看着不对劲啊,这好像是……” 来到岔沟子,沙宏成看到已经开垦出来的那些地,顿时惊奇的瞪大眼睛,甚至干脆蹲在地上,用手挖出来一些。 因为看惯了黄土地,所以这些颜色明显不同的黑垆土地,实在有些惹眼。 不仅仅是沙宏成,就连其余沙坪坝的人,也纷纷研究起来。 “对,这就是黑垆土地,我们运气不错,正好在这边发现了一些,所以才急着开垦出来。” 孙向阳自然不可能藏着掖着,人家都来干活了,还能骗得了谁? 那跟掩耳盗铃实在没什么区别。 “还真是黑垆土地?我就说瞧着眼熟,你们双水湾竟然有黑垆土地?多大面积?” 沙宏成再度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羡慕。 双水湾这是什么运气? 出了孙向阳这个能人不说,竟然还找到了黑垆土地? 此刻,他羡慕的眼珠子都开始变红。 其余沙坪坝的人听到真的是黑垆土地,从一开始小声的议论,也变的大了起来。 而双水湾三队的社员,却情不自禁的挺直胸膛。 哪怕他们自己就是乡巴佬,可这会看沙坪坝众人的模样,仍旧有种看乡巴佬的感觉。 没出息。 一点黑垆土地也震惊成这个样子。 羡慕吧? 这可是我们双水湾的。 而这种羡慕一直持续到孙恩光带着人提着一壶壶热水赶过来。 本就走了一个早上,口干舌燥的沙坪坝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拿出自己的缸子,或者饭盒上前排着队倒水。 等水倒满后,更是顾不得烫,直接到一旁蹲在那里用嘴嘘嘘的喝水。 脸上,全都是满足的表情。 这一刻,仿佛他们喝的不是水,而是琼浆。 第二章。 作者君小时候有幸喝过苦水,真的发苦还带着涩味,很难喝。 尤其是喝多了这种苦水,对身体真的不好,而且喝惯了苦水,再喝普通的水,真的会有种甘甜的滋味。 所以描述并未夸张。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我家长辈会武术 “向阳,刚刚让你看笑话了。” 去沙坪坝的路上,沙宏成提起刚刚的事情,有些羞愧,又有些心疼。 双水湾送去的那些开水,全被沙坪坝的人一股脑喝光了,甚至还没够。 好在双水湾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水,可以让沙坪坝的人敞开了喝。 “沙支书,说这个就见外了,现在他们可是我三队的临时队员,来双水湾,那就跟回自家一样,另外我也叮嘱过了,回头等他们下工回沙坪坝的时候,要是不嫌累,能带多少水,就带多少水。” 孙向阳这么做也不单纯是为了经验点,更多的是一种触动。 “谢谢。” 沙宏成有些感动。 他作为沙坪坝的支书,肯定不能留在双水湾领着干活,实际上,这次真正领头的是沙坪坝副大队长。 而他,肯定要领着孙向阳回沙坪坝找水,招待好孙向阳。 不过这次孙向阳也不是一个人去沙坪坝,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分别是双水湾民兵连连长孙庆武,以及妇女主任金香兰。 用老支书的话说,孙庆武负责保护孙向阳的安全,金香兰负责跟沙坪坝的人打交道,同时她对县城比较了解,到时候孙向阳想买什么东西,问她就行了。 但孙向阳却觉得,老支书之所以让金香兰跟着,主要是担心沙坪坝的人挖墙角。 哪怕孙向阳并没有这个想法,但他却不能不防一手。 双水湾距离沙坪坝直线距离也就七八里的样子,但一路上沟下沟,转着弯过去,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 可见,沙坪坝的人几乎天不亮就启程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一大早就赶到双水湾。 “向阳,累了就休息,你的身体还没好,别逞强,不行就让你庆武哥背伱。” 金香兰脸不红气不喘,走个几十里路,对她来说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但她却担心孙向阳吃不消。 “七婶,我没事。” 孙向阳擦了擦额头上压根不存在的汗水,深吸了几口气,假装自己还能坚持。 实际上,自从个人等级升到2级后,他的身体素质就不比生产队那些青壮劳力差,也绝对在金香兰之上。 可因为之前折寿的缘故,他不得不装装样子。 要不然好的太快,也容易让人怀疑。 “向阳,来,我背你。” 孙庆武也立即说道。 这让一旁的沙宏成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心里,孙向阳可是能人,这样的人不说一个打八个,但也不至于这么虚吧? “沙支书,向阳身体从小不就好,之前为了帮双水湾找到那块黑垆土地折了寿,依着我的意见,他这会应该在家好好养身体,而不是大老远跑到沙坪坝找水。” 金香兰有意无意的说道。 她这么说绝对不是擅做主张,而是老支书示意的。 为的就是让沙宏成明白,孙向阳给沙坪坝找水,是拖着伤病。 这样一来还有个好处,就算最终没找到水,也有理由推脱。 而以沙宏成的为人,不管信不信折寿这种说法,都不可能往外说。 “瞧我这榆木脑袋,都是我的错,回头我给向阳安排个驴车。” 沙宏成一拍脑袋,满脸愧疚的说道,同时,眼中也闪过一抹恍然。 难怪双水湾怎么突然就时来运转,找到一块黑垆土地,感情根子在孙向阳的身上。 不由得,他心中更加热切了几分。 而孙向阳拒绝了孙庆武背着他的提议,又听到沙宏成的话,不在意的说道:“驴车就不用了,我多走走路,还能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向阳,我听说练武能锻炼身体,你要不要学两手?” 沙宏成突然说道。 “练武?沙支书,您说的这个武指的是?” 孙向阳意外的看着对方,其实在他原本的打算中,就有武术这项技能,别看后世不少所谓的武术大师,嘴上吕布在世,实际上一碰就倒。 但武术的一些套路,一些御力方法,都是很有用处的。 尤其是那些非表演性质的套路。 以前百战沙场,又比较乱,武术的真正用法其实就是杀人。 专门针对人的弱点,同时又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己的力量来。 几千年的研究,在这方面绝对没有后世说的那么假。 但这玩意,看着简单,学着简单,想要精通却难如登天。 尤其是身体素质,更是至关重要。 你光有技巧,可以出其不意,先打中了对方,可轻飘飘的,又有什么用? 所以这玩意抛开力量谈技巧,纯属耍流氓。 所谓的四两拨千斤,也得能拨动才行。 况且,一拳百十斤,跟一拳上千斤,能一样? 所以身体素质越好,掌握这些武术技巧后,所能发挥出来的效果自然才能越好。 如果有机会,孙向阳肯定是要学习的,尤其是他一旦入门了,就可以转化为技能,到时候用经验来提升,会怎么样? 像那些武侠里说的飞花摘叶,一剑飞仙,又是轻功,又是一阳指,肯定不现实,但强身健体,眼明手快,将身体的力量完全利用起来,一份力,发挥出双份的效果,一个打十个,还是没问题的。 说不定经过他的技能化以后,还能有别的效果。 他能不感兴趣? 但双水湾那边,并没有人懂武术,孙向阳甚至还问过赵富贵,但对方除了一把子力气外,也不会武功。 这个念头也就只能熄掉。 没想到,今天沙宏成竟然问他要不要学武? “我也不是很懂,但我在沙坪坝有个长辈,七十多了,走起路来比小伙子还麻利,这些年我也没见他生过病,我以前见他打过拳,都带着响。” 沙宏成如此说道。 “那沙支书就没跟着学几手?”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毕竟沙宏成看上去人高马大,不像好惹的。 难不成也身怀武艺? “怎么没学?年轻那会跟着傻站过半年,也没什么效果,后来就没学了。” 沙宏成摇了摇头。 “应该是站桩吧?” 孙向阳说道。 “对,就是这玩意,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站的腿酸,反正我没看出有什么用来,肚子都吃不饱,谁有心思站那玩意。” 沙宏成说完,似乎也觉得不能说没用,要是没用的话,他干嘛还让孙向阳去学? 所以又赶忙加了一句。 “我没学会,主要是我不是那块料,但我那个长辈,别的不说,身体是真的不错,在我们沙坪坝,差不多年龄的,没人能比得了,就算七十多,那牙口比我都好。 你要是能学会,最起码也能锻炼身体吧?” 被沙宏成这么一说,孙向阳明显心动了。 别的不提,光七十多岁,身体好,牙口好,不生病,行动比年轻人都麻利,难道还不够? 而且懂站桩,打拳带响,分明就是有真本事的。 至于说为什么没人愿意跟着学,就跟沙宏成刚刚给出的理由一样。 吃不饱! 穷文富武,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尤其是练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下来才能有脱胎换骨的效果。 而在这个期间,大鱼大肉,各种补充身体的药材,或者药浴,肯定不能少,要不然只会亏损自身元气,也就是越练越虚。 这不仅仅是没找对窍门,还因为营养跟不上。 这二三十年,又是在农村这种地方,谁家有这么多粮食,这么多钱供孩子练武? 再加上每个生产队都有民兵,有枪,练武的用处就更小了。 久而久之,能不失传? “沙支书,我倒是挺想学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孙向阳带着几分心动,几分担忧的说道。 毕竟门户之见,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放在哪里,都是有的。 如果强人所难就没什么意思了,就算勉强学来,只要对方藏一手,任凭他怎么练,效果都不大。 “能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可是我们沙坪坝的大恩人,都是自家人,更何况你要是真的愿意学,我那长辈说不定还能有个传人呢,不至于把那点本事带进棺材里。” 听到孙向阳愿意学,沙宏成自然是喜出望外。 尽管他也知道孙向阳属于家传风水堪舆,本事也大着,但风水是风水,武术是武术,两者并不相干。 但一个能继承自家风水堪舆本事的,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万中无一的那块料,哪怕身子骨弱点,好好调养一番,也是能继承他家长辈那些武术的。 相当于他给找了个传人。 “那这件事情就麻烦沙支书了,还有,咱们路上找个地方,我买点礼物。” 空着手登门,绝对不是孙向阳的风格。 更何况还是要去跟着人家学本事。 “买什么买?用不着,更何况咱们再走几步路就到了,沙坪坝也没买东西的地方,你要是过意不去,我家里还藏着两瓶酒,到时候给你拎着。” 沙宏成毫不在意的说道。 只不过,他可以不在意,但孙向阳却不行。 所以他扭头看向孙庆武。 “庆武哥,麻烦你跑趟腿,帮我买些看望老人的礼物,多买点。” 孙向阳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五六张大团结。 “唉,用不着,真的用不着,咱们都是自己人,这么见外干嘛。” 沙宏成一看,就急了。 原本在他眼里,这就是个送人情的机会,现在要是让孙向阳出这么多钱买礼物,他都觉得烫手。 “庆武哥,麻烦你了。” 孙向阳把钱塞到孙庆武的手里,用力说道。 “好,我去。” 孙庆武直接揣兜里,然后扭头就走。 来的时候,老支书就跟他交代过,不管孙向阳说什么,都让他听着,照做就是。 沙宏成想拦,但没拦住,只能唉声叹气的看着孙庆武远去。 早知道这样,他应该先把孙向阳领过去再说。 “沙支书,想拜师学艺,态度不诚可不行,去了沙坪坝,我先帮着找水,等这件事情忙完了,到时候我再去拜访那位老人家。” 孙向阳说道。 “那就先这样吧,回头我再领你去。” 沙宏成见事已如此,只能无奈的接受,但是心里却想着,回头一定好好跟那位长辈说说,千万别糊弄,只要人家愿意学,就把真本事拿出来。 随后,三人又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沙坪坝的地界。 相比双水湾那边,入目所见除了黄土就是黄土,这边明显有些不一样,不少地方都能清晰可见露在外边的碎石。 尤其是那些沟壑中,被雨水冲刷出大片石层的脉络,远远看去,如同波浪一般。 当沙宏成领着孙向阳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见到那边站着几个人。 看那架势,分明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了。 其中有两人,孙向阳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打井队的刘春花跟耿国海。 而两人的前面,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看他所站的位置,大概率就是沙坪坝的大队长了。 “孙大师,欢迎。” 不等孙向阳靠近,那高大的中年男子就大步迎了上来,一句孙大师,差点没把孙向阳吓得扭头就走。 在这会叫他孙大师? 这是想干嘛? 似乎是看出孙向阳的‘不满’,沙宏成眼睛一瞪。 “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大师?这是双水湾生产三队的队长,孙向阳同志,他今天来咱们沙坪坝做客,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训斥完,沙宏成又帮孙向阳介绍道:“向阳,这是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兆亮,粗人一个,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对对,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向阳队长千万别见怪。” 沙兆亮陪完不是,忍不住瞪了旁边的刘春花一眼,后者脸上也挂着几分尴尬。 而这一切,也都被孙向阳看在眼里。 他估摸着,孙大师这个称呼,应该是来源于刘春花。 害他倒是不至于。 但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是真的。 “沙大队长客气了。” 孙向阳客气的回了句。 眼前的沙兆亮给他一种直肠子的感觉,跟沙宏成差不多是一脉相承,只是手段要差了不少。 “向阳队长,咱们又见面了。” 刘春花也上前打着招呼。 上次她去的时候,可没听说孙向阳当什么队长。 不过想想,以对方的本事,当个队长也完全没问题。 “刘队长,前两天耿师傅去双水湾,我听说,这边第二口井,还是没打出水来?” 第一章,今晚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小爷【求订阅】 孙向阳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变了。 就连沙宏成也没想到,孙向阳竟然会当着刘春花的面‘打脸’。 这是有仇吗? 好在这时,孙向阳再度开口说道:“刘队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沙坪坝这边的地层比较复杂,下面好像有什么裂缝,我对这些不怎么了解,所以想请教一下。 毕竟如果有裂缝,或者有别的矿脉,对寻龙尺的磁场,也会有所影响,容易形成误判。 沙坪坝的情况我也知道,今年再耽误下去,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面对孙向阳的解释,刘春花面色顿时缓了起来,其余人也都松了口气。 虽然刘春花没给沙坪坝打出水来,但在这里的日子,那也是真的没少付出。 “这个好说,我那边记录了不少资料,回头我拿给你,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随时问我。” 刘春花痛快的说道。 “那就谢谢刘队长了。” “不客气,都是为了沙坪坝能早点打出水来,而且我对寻龙尺也挺好奇的,这段时间没少自己琢磨,只是太笨,一直没研究明白。” 刘春花摇摇头,自嘲的说了句。 “回头咱们一起研究。” 孙向阳一句话,顿时让刘春花喜出望外,甚至情不自禁的看了旁边耿国海一眼。 对方从双水湾回来的时候,可是一脸愁容,跟她说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不能着急。 对此,她也能理解,毕竟这种家传本事,岂能轻易就传给外人?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 那句话不是说了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还没等她努力,怎么孙向阳的态度就突然转变? 耿国海被刘春花看的浑身不自在。 都到这会了,他能说什么? 装傻呗。 沙兆亮见孙向阳对打井这么上心,自然大喜,这次说不定就真的成了。 毕竟孙向阳没来之前,他见刘春花拿着寻龙尺找水,还去问过。 尽管刘春花没点出孙向阳的名字,但却告诉他,这是从一个高人手里学到的,是有真实科学依据的,跟民间那些骗人的把戏不是一回事。 然后沙兆亮就上心了,但无论他怎么问,刘春花就是不肯透露那个高人是谁。 最终他只能请沙宏成出马,总算诓出了一些东西,锁定了双水湾,也就是孙向阳的身上。 其实,一开始刘春花嘴巴很严实,坚决不肯透露出孙向阳,免得给对方惹麻烦。 但沙宏成虽然性格直,但不傻。 傻子也当不了支书。 结合刘春花最近一段时间去过哪里,回来后手里又多了一副寻龙尺,答案还不是呼之欲出吗? 等沙宏成上门确认了,刘春花再瞒着也没用。 先前孙向阳没到的时候,沙兆亮就问过刘春花,对高人应该怎么称呼。 刘春花认真的想了想,认为高人就应该称呼大师。 所以才有了刚见面沙兆亮叫大师的一幕。 随后,孙向阳拒绝了沙宏成让他先休息的提议,而是直接让刘春花领着他查看沙坪坝的地形。 这一幕,让沙宏成大为感动。 瞧瞧,人家身体不好,带着伤,还这么尽心尽力,所以那件事情必须要办成,还得办的漂漂亮亮。 嘱咐了沙兆亮两句,沙宏成便匆匆离去。 “小爷,在家吗?” 沙宏成来到坝上一处有些偏僻的窑洞,隔着院墙就喊了起来。 “眼瞎还是耳朵聋?叫什么叫?” 院子里,一个头发漆黑,却满脸皱纹的老人,正一手石头,一手刻刀,似乎在雕琢着什么。 尽管石头坚硬,但老人脚边却落满了石屑。 “小爷,来活了。” 沙宏成凑上去激动的说道。 眼前的老人就是他那个长辈,论关系,他叫小爷。 也就是说,对方是他爷爷的弟弟。 依着沙宏成的年龄,他亲爷爷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年了,偏偏却还有个七十来岁的小爷。 估摸着他这位小爷,岁数比沙宏成的亲爹都要小一些。 “什么活你自己不能干,还得找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 老人没好气的放下手里的石头跟刻刀,那块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石头已经初步有了轮廓,正是一只狮子的模样。 “这次不一样,我给您找了个传人,您那些武艺,不用带到棺材里去了。” 沙宏成赶紧解释道。 “给我找传人?伱有这么好心?” 老人满脸狐疑的说道。 “小爷,瞧您这话说的,要不是因为我,我儿子,我孙子都不是那块料,不早就跟着您学了吗?不过您放心,我这次给您找的传人,绝对没问题。” 沙宏成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哪家的娃?” 老人终于有些正常反应了。 “不是咱们沙坪坝的,是双水湾那边的人。” 沙宏成说完,还有些忐忑。 别看他之前在孙向阳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但他一开始想的只是让孙向阳跟着简单学点拳脚,能强身健体就可以了。 但随后,他发现孙向阳是真的感兴趣,也想学,想法也就变了。 虽然不可能把孙向阳挖到沙坪坝来,可如果有这段师徒关系,那跟自己人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对方不顾身体,尽心尽力的帮着沙坪坝找水,他能没点表示? “双水湾?你在外面养的?” 老人更怀疑了,没点关系,能让沙宏成这么上心? “呸,小爷,这话可不能乱说,而且我说的这人可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 “人家是风水师,而且还是有真本事的那种,要不是之前伤着了,想学武锻炼身体,咱们还不一定有这个机会呢。” “双水湾,风水师?他跟孙先成什么关系?” “那是他爹,要不怎么说巧呢,他爹叫孙先成,我叫沙宏成,你看都有个成字。” 沙宏成眼睛一亮。 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一出? “人家那个成是成事的成,你这个成是成事不足的成,能一样?” 老人不屑的撇撇嘴。 “反正字是一样的,小爷,您也知道这个孙先成?” 沙宏成好奇的问道。 以前可没听说自家小爷还认识孙向阳的爹。 “嗯,打过几次交道,是个有点本事的,可惜生不逢时。” 老人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 “小爷,您既然认识他爹,那干脆收他当传人好了,我看了,是个不错的孩子,继承您那些武艺,足够了。” 沙宏成继续劝说道。 这次,老人并没有马上拒绝,而是考虑了一会才问道:“是他自个的意思,还是你在这里一头热?” “是他自个的,我听说他小时候身子骨就不好,前段时间又伤着了,所以想学点武艺。” “行吧,你回头带他过来,我先瞅瞅,不过先说好,我要是看不中,这件事情就算了,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我随便教他两手。” “别啊,人家这次来沙坪坝可不是专门拜师学艺的,是来帮咱们找水的,这么大的恩情,咱们不能没点表示吧?反正您这边得给我个准信。” 沙宏成干脆敞开了说,一副不答应就不走的架势。 “找水?也对,他要是真的风水师入门,的确有这个能耐,要是他能帮着咱们沙坪坝找到水,这个人情是有些不好还。” 老人皱紧眉头。 “所以您就干脆答应好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再不找个传人,难不成您还真想带进棺材里?而且您收了他当传人,等您死了,说不定他还能给您找个好的风水宝地埋了。” 沙宏成见到自家小爷态度有所松动,立即加大力度劝说。 “滚,我看你是为你自个着想吧?老子埋个风水宝地,然后好保佑你?老子就算随便挖个坑埋了,也不便宜你这个没良心的货。” “小爷,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没良心了?您又没个后,等您哪天死了,还不得我给您披麻戴孝?往后逢年过节的给您烧纸上香?要不然您在下面花什么?” 沙宏成委屈的说道。 “呵,等你爷爷我真的找了传人,还用得着你?” “小爷,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沙宏成眼睛顿时一亮。 “你先把人带来,我好好瞅瞅,学武艺也不是随便学的,你别急,不是我不愿意教,也得看他自己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这些年,你,你儿子,你孙子,来之前哪个不是信誓旦旦? 结果呢? 你儿子比你强,坚持的时间最久,满打满算也不到半年。 没有坚持下去的决心,就算再好的武艺也白搭。 不过你放心,就算这件事情不成,我这里还有份药方,能调理身体,用来偿还他给咱们找水的恩情也够了。”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带人来。” 沙宏成得了保证,也总算松了口气。 既然自家小爷愿意教,接下来就看孙向阳能不能吃苦了。 就跟小爷说的一样,不能吃苦,就算真传摆在面前,也学不会,反而白白浪费时间。 而且有那份药方打底,不至于让对方一点收获都没有。 与此同时,孙向阳正跟着刘春花在沙坪坝逛着。 她先是带着孙向阳去了没打出来的那两口井的位置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附近的水库,以及那口已经变成苦水的井。 这口井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因为距离水库不远,水位倒是不低,在他们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人在这边打水。 尽管已经变成了苦水,对身体也不好,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该喝也得喝。 毕竟沙坪坝不像是双水湾那样,村里的井干掉,还能去几里外的地方挑水。 而沙坪坝附近几里,可没有那种可以挑水的地方。 所以只能先喝着这口井里的苦水。 孙向阳叫住对方,用瓢从桶里取了些水,跟记忆中的味道相似,甚至因为最近在双水湾喝惯了那口甜水井,这里的苦水,反而格外难以下咽。 “刘队长,你有没有了解过,这边的水库,还有这口井为什么会变成苦水?” 孙向阳随后问道。 “两方面因素,一方面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导致附近土壤被冲刷到水库中,这些土壤中含着盐碱,时间长了,含量高了,会导致水变苦。 另一方面,我觉得应该是跟矿脉有关,像一些金属镁或者金属钙,也会导致水变苦。” 刘春花根据自己的判断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边地下可能有镁矿,或者一些别的矿脉?”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那可是镁矿啊,要是沙坪坝真的有这玩意,今后可要发了。 “有可能,但是不能确认,这些得找专门的地质局才行,不过相比这些,我更倾向于是下雨冲刷所导致。” 刘春花说道。 “嗯,咱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孙向阳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就算这边有矿,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而且镁矿这玩意跟煤矿还不一样,别看读音差不多,但眼下这会,前者可不是私人能够染指的,反倒是煤矿,因为太多了,而且用途也广泛,所以后面才会出现那么多的煤老板。 “好。” 刘春花跟在孙向阳的后面,就如同个小跟班,不管孙向阳问什么,她都能快速的回答上来。 这一路问下来,也让孙向阳对各种土层,土质,乃至矿脉,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寻龙尺技能似乎在缓慢的提升,就连脑海中那些风水堪舆的内容,也有了一点融会贯通的感觉。 风水,单单从字面上,那是风跟水组成的。 但承载这些的,却是大地。 而山川,也可以看做是矿脉,也叫地脉。 就如同黄土高原这边有一种矿脉,叫砒砂岩,这玩意实际上就是砒霜,有剧毒。 凡是有砒砂岩的地方,寸草不生。 放在风水里,就是一等一的大凶之地。 等逛的差不多,刘春花终于忍耐不住。 “孙队长,要不您试试寻龙尺?” 这话,刘春花是带着敬语的,而且话一出,跟在后面的耿国海以及沙兆亮,顿时从昏昏欲睡,变得精神抖擞,那双眼睛,更是死死盯着孙向阳。 尤其是对于沙兆亮来说,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寻龙尺了吗? “好!” 孙向阳想了想,点头同意。 第二章! 今天八千字送上!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天地异象? 上次刘春花就想请孙向阳出山,但那会,却被孙向阳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抛除当时他的心态,自身没安全感,以及没好处这些不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当时还没能把寻龙尺技能化。 而双水湾那口井,之所以打的那么精准,分毫不差,归根结底,还是靠着系统直接定位。 哪怕是现在,让孙向阳用寻龙尺在双水湾找水,即便能找到,也不可能有系统找的准,更别说把那块‘镇龙石’给挖出来。 但最起码,孙向阳这会不虚了。 在几人的注视下,他从挎包中将寻龙尺取出来。 看到这一幕,刘春花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终于见到孙向阳是怎么用寻龙尺的了,或许好好观察一下,她就能融会贯通,彻底掌握。 孙向阳握着寻龙尺,摆开架势,也没什么好忐忑的。 技能化,等于变成了他自己掌握的东西,当他沉下心神,顿时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磁场萦绕在寻龙尺周围,不断往外扩散。 是的,虽然之前面对刘春花的时候,他根据自己的认知,说出了一番磁场的理论。 但后来随着寻龙尺技能化,他也琢磨过味来,似乎用磁场理论,完全可以解释那些看不见,道不明的现象。 最起码转变成磁场,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天人感应,比那些抽象的东西,更容易理解,也完全能说得通。 这是一种思路上的转变。 正如那句话说的,科学的尽头,很可能是玄学。 那么,玄学为什么就不能用科学的方式进行解析? 至于说,解析不了的,那只能说还不够。 甚至因果关系,都能用量子纠缠来理解。 而随着孙向阳沉浸其中,顿时生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直接将他的感知放大了数倍。 其实不管磁场,还是电波,肉眼都是无法看到的。 但不少试验,都能间接或者直接的证明这点。 此时,孙向阳选择的位置是刘春花找到的第二口没打出水来的井,以此为起点,不断转着圈子。 其实刘春花本事肯定是有的,孙向阳也观察了这边的地形特征,符合有水的特征,但就是没打出来。 而孙向阳转了两圈后,手里的寻龙尺也分毫未动。 不过孙向阳却不怎么着急。 寻龙尺最适合的是寻找那种浅层水脉,几十米,上百米的那种,根本就找不出来。 除非他把寻龙尺技能点到圆满,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但在孙向阳看来,寻龙尺技能点到圆满,先不说消耗多少经验,本身就有些浪费。 随着孙向阳搜寻的范围越来越大,沙兆亮也从一开始的期盼,变得紧张起来。 这要是转完了以后,还没发现有水怎么办? 真的是天要绝沙坪坝? 相比他的紧张,作为支书的沙宏成就要稳重的多,他从自家小爷那边回来后,就悄悄跟了上来,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过话。 有了小爷那边的认可,他对孙向阳又添了几分信心。 但眼瞅着都中午了,他看着孙向阳放下寻龙尺,开始揉着胳膊,心里终于咯噔一下。 “向阳,找着水了吗?” 沙宏成之前的沉稳劲,这会全都泄了个干净。 “还没有。” 伴随着孙向阳的回答,沙宏成的心也在不断的下沉。 好在他接着又说道:“我刚粗粗的走了一遍,虽然没有发现,但有几个地方还得再仔细瞧瞧。” “对,不着急,都中午了,咱们先去我家吃个饭,等你休息好了,下午再瞧。” 沙宏成赶忙说道。 “好。” 孙向阳点点头。 他刚刚的话并没有骗对方,先前的确有几个位置,让寻龙尺有轻微的反应,他也能够感应到,但因为反应微弱,没能打破寻龙尺本身的磁场平衡。 在孙向阳看来,那几个地方,肯定藏着点什么。 要么是某条矿脉,要么是水脉,或者是某个磁场共振点。 所以他打算下午着重研究一下那几个位置。 同时,他的寻龙尺技能等级也低了些,只是入门的程度,虽然舍不得将技能点满,但稍稍升一级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升级之后还不行,那就只能再说了。 中午,在沙宏成家吃饭的空档,孙向阳干脆将寻龙尺技能提升了一级,消耗了500点经验,跟个人等级升二级是一样的。 然后,寻龙尺技能后面的就变成了。 这是孙向阳第一次提升技能,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仿佛凭空多了十几年的经验,一些原本对他而言晦涩的内容,也水到渠成一般,被他所理解,掌握。 此刻回想上午走过的那些位置,哪个点,哪里磁场的变化,也都变得清晰起来。 甚至孙向阳感觉自己的耳目,以及精神层次的感知都比之前更加敏锐了。 “提升技能还有这种好处?” 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孙向阳有些喜不自禁,同时也隐隐有所明悟。 提升个人等级,主要的变化来源于身体素质方面,是整体的提升。 但是技能,则是着重针对与其相关的某一项。 寻龙尺技能需要感应磁场,感应那种肉眼看不到的脉波,不就是将感知放大吗? 所以吃了饭,孙向阳拒绝了沙宏成让他先好好休息的提议,再度来到上午其中一个有微弱反应的位置。 当重新握住寻龙尺,孙向阳明显感觉到自己跟寻龙尺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感知也放大了至少一倍,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在他的周围,一股若有若无的磁场正在干扰着他手中的寻龙尺,似乎想要将他跟寻龙尺之间形成的那种平衡打破。 到了此刻,孙向阳反而不着急了,他细细的感应着那种波动,并且试图分析出这种波动是源于哪种磁场。 可惜的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仅仅只是的寻龙尺技能,并不能分辨出这些来。 不过孙向阳并不着急,哪怕他现在分辨不出来,但至少可以记住那种感觉,等以后经验增多,或者再提升一级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分辨出来了。 接着第二处,第三处,第四处。 孙向阳乐不疲此的试验着,不断增加着经验。 但这可苦了沙宏成等人,每当孙向阳停下,开始端起寻龙尺,他们的心就会提起来,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到孙向阳。 可随后看着孙向阳放下寻龙尺,他们刚刚提起的心,就会重重落下。 接着再起,再落。 几次下来,看上去反倒是比孙向阳更累。 当众人转移到另外一处地方的时候,大家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因为这个位置,跟水库,跟沙坪坝之前那口井,属于一南一北,截然相反。 尤其是刘春花,之前也没少在这边观察。 根据她的判断,以及询问得知,这边平时不管夏天还是冬天,都没什么异常,就连枣树都没几棵,一侧的土坡上,更是露出那种寸寸断裂的碎石层。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地下有水,那么上面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植物。 但这些,几乎都没有。 倒是沙宏成,忍不住往不远处的一个有些偏僻的窑洞院看了两眼。 来到这边后,孙向阳拉开架势,再度平平举起寻龙尺。 上午的时候,他几乎转遍了整个沙坪坝,不仅仅是在村内找,就连外围也没有放过。 甚至他都决定,如果这边还不行,就继续扩大范围。 双水湾那是真的在一条山沟里,一侧是窑洞,一侧是开垦出来的梯田。 而沙坪坝这边不同,北边是黄土坡,所以在上面挖出不少错落有致的窑洞,供人居住。 而南边则略显平坦,甚至可以看到开凿出来的一些石层,就连水库也都在南边。 孙向阳端着寻龙尺缓缓移动着脚步,仔细感应着这边的波动。 当他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跟寻龙尺之间形成的那种微弱平衡,被另一股波动所打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时刮起了一阵旋风。 顿时,以孙向阳为中心,黄土如龙,一下子缠绕起来。 这种小旋风,其实在城里更多见,因为楼跟楼之间的空隙,当风吹来的时候,因为角度的原因,会形成旋风,将地面的树叶吹起来,像极了传说中的龙吸水。 但眼下,大家周围也算平坦,按理来说,形成旋风的可能性不大。 可现在,偏偏就出现了,并且巧合的是,正好围绕着孙向阳。 因此,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不管是沙宏成,还是刘春花,亦或是耿国海,乃至从双水湾跟着来的孙庆武跟金香兰,全都猛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也就在这个时候,孙向阳手中的寻龙尺轻轻一颤,交错而过。 被小旋风包围的孙向阳本能的抬手遮住眼睛,并且往后倒退了两步。 而刚刚形成的小旋风似乎被打破了平衡,一下子散开,然后刮向远方。 尽管刚刚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但这一幕,却深深印入每个人的脑海中,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 甚至,除了他们这些人,在不远处那个偏僻窑洞院前,也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正注视着这边,看他呆立不动的模样,似乎刚刚也将那一幕看在眼中。 “向,向阳,刚刚那是……” 终于,还是沙宏成率先打破平静。 “刚刚只是恰巧刮了阵旋风,你们没事吧。” 孙向阳认真的解释道。 “对,对,只是刮了阵旋风,我们都懂。” 沙宏成赶忙回答。 其余人听到这话,也纷纷点头,表面上似乎也都认可了这个理由,但眼睛深处,分明写着:信你才怪。 “沙支书,我觉得这边有水脉的可能性要大上一些。” “对。” 沙宏成继续点头。 可刚刚说完,就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继而再度瞪大眼睛。 “伱刚刚说什么?这边有水脉?” 原本,沙宏成都已经快放弃了,没成想,孙向阳却突然告诉他,这边可能有水脉? 再联想到刚刚看到那一幕,心中顿时恍然。 难道这就是风水师找到水脉的征兆,形成的天地异象? 要不然他很难解释,前脚刚刚有旋风,后脚孙向阳就说这边有水脉。 要说巧合,怎么偏偏就孙向阳这么巧? 他们这么多人,就不巧了? “只能说,可能性比别的地方大一些,有机会能打出水来。” 孙向阳想了想,其实刚刚就算没有那股旋风,寻龙尺的平衡也会被打破,尤其是随着他前进,那种波动明显有增大的迹象。 当初在双水湾,寻龙尺技能化后,他曾经特意去孝先井周围试验过。 跟他刚刚的那种感应,很相似。 相比其他几个位置,这边的可能性无疑要更大。 不过,他毕竟没有火眼金睛,看不到地下的情况,而且这次也没有办法直接消耗经验,寻找打井的具体位置,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来判断。 因为他系统锚定的是双水湾,目前他所发掘出来的功能,也只能在那边使用。 要不然,他完全可以利用游戏系统四处寻找各种资源点,相当于一个人形探矿机。 “好好好。” 沙宏成听到孙向阳的‘肯定’,激动的满脸通红。 哪怕孙向阳说的是可能,有机会这种词,但沙宏成刚刚可是看到了天地异象,所以在他眼中,孙向阳的可能,只是一种谦虚的说法。 这里,必定有一条水脉。 “沙兆亮,赶紧回去叫人,现在就开始打井。” 然后,沙宏成迫不及待的吩咐起来。 “沙支书,我看干脆让我的打井队负责吧,速度能更快一些。” 刘春花这时开口说道。 “对,那就麻烦刘队长了。” 沙宏成这才反应过来,社里的打井队还驻扎在这边呢,当即也没拒绝刘春花的提议。 “不麻烦,我去喊人。” 刘春花说完,直接跑了起来,似乎生怕动作慢了。 “向阳,谢谢你,今后你就是我们沙坪坝的大恩人。” 沙宏成回过头来,无比认真的说道。 “对,以后向阳队长不管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我们沙坪坝绝对鼎力相助。” 沙兆亮这个大队长也承诺道。 “沙支书,沙大队长,说这些就太见外了,而且我这次帮沙坪坝找水,也不是无偿的,至于说这边能不能打出水来,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对吧?” 孙向阳解释道。 他这次是用寻龙尺,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跟上次百分百确定还不一样。 所以他得给自己留几分余地,别现在信誓旦旦的保证,结果却没打出水来,到时候丢的可不仅仅是面子。 “我明白,这找水要是那么容易,我们沙坪坝也就不会打了那么多口井,结果连点水都打不出来,不管这边有没有水,咱们都打一打,看一看。” 沙宏成顿时理解的说道,看着孙向阳,也越看越顺眼。 瞧瞧,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这么谦虚。 如果换成他,这会尾巴都翘起来了。 见沙宏成这么‘通情达理’,孙向阳也不好再说什么,然后继续端起寻龙尺,循着刚刚的感应,再度验证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愿意放过。 没过多久,刘春花便一马当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并且她的手里,还拎着一副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寻龙尺。 第一章到!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你不是那块料! “刘队长,你这是?” 沙宏成眯着眼,看着刘春花手里的寻龙尺。 之前刘春花跟着了魔一样,端着寻龙尺到处找水的事情,他自然瞧在眼里。 但那会,孙向阳毕竟不在这边。 刘春花不管怎么鼓捣,那都是她的事情,只要她能帮沙坪坝找出水来就行。 甚至他还打听了下,知道刘春花以前并不相信这玩意。 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孙向阳这个正主就在这边呢,刘春花这是想干嘛? 打擂? “沙支书,我就是想试试,上次在双水湾,我听孙大……孙队长说过寻龙尺的一些理论,觉得挺有道理的,就专门找了不少跟磁场有关的书,研究了一段时间,但一直都没什么头绪,所以……” 尽管刘春花没说完,但在场的人,基本都明白了她的想法。 尤其是金香兰,她现在可是把孙向阳当成了双水湾的镇湾之宝,而且那可是风水师的绝技,能允许你随便偷师? 所以当即就怼了过去。 “刘队长,你上次在双水湾,不是还不相信寻龙尺能找到水吗?怎么这会又信了?不会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 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当着面偷师的。” 金香兰不愧是妇女主任,怼起人来,那叫一个尖锐,直接把刘春花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本来,刘春花是因为见到刚刚旋风那一幕,心中震撼莫名,随后又听到孙向阳说这边下面有水,加上之前一些误会,所以也没多想,就寻思着,自己也拿着寻龙尺过来试试,好好感应一下,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压根就忽略了一些别的。 “孙队长,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醒悟过来后,刘春花对着孙向阳就是深深一鞠躬。 “刘队长,用不着这样,我当初既然愿意跟伱说,那就说明我没有藏私的意思,如果你能够学会使用寻龙尺,帮着更多的地方打出水来,也是一桩功德,我还得谢谢你呢。” 孙向阳侧身避开,继而这认真的说道。 关于刘春花的为人,他听了不少,也见了不少,真的是一心想打出更多的井来,解决更多人的吃水问题。 这种人比较纯粹,而孙向阳对其也有些敬佩。 至于说当着他的面偷师,他也不在乎,因为他的寻龙尺是经过技能化的,哪怕可以用一些科学的理论去理解,但人的感知,却是早就注定的,这点,或许可以用资质来形容。 就好比,有些东西,没有资质,是学不会的。 刘春花只要无法提升自己的感知,那么顶多能掌握点皮毛。 对于那些浅层水脉或许有点效果,可在黄土高原这里,又有多少浅层水脉? 那几乎跟撞大运差不多。 听到孙向阳的话,刘春花顿时更加羞愧。 “孙队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贸然学习您的那些知识,是我的不对,今后我……” “刘队长,我刚刚说了,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如果愿意学,我也很乐意成全,能说的,也不会藏着掖着,但寻龙尺也好,风水堪舆也罢,并不是那么好入门的,没有资质,就算穷尽一辈子,可能也学不会。” 孙向阳不得不给对方打预防针。 “我知道,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收我为徒,我只学习怎么用寻龙尺找水就够了,而且我发誓,绝对不会外传。” 刘春花这时深吸口气,哪怕她明知道自己可能会触怒对方,但她仍旧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队长。” 耿国海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拉了拉刘春花,接着又充满歉意的看着孙向阳说道:“向阳队长,她不懂这行的规矩,您别见怪。” 有些东西,刘春花不懂,但耿国海却很清楚。 尤其是孙向阳的本事属于家传,岂能随随便便外传? 之前能告诉刘春花那些理论知识,已经是人家豁达,再得寸进尺,就是犯了大忌。 “耿师傅,没这么严重,我虽然不能收刘队长当徒弟,不过我在沙坪坝的这些日子,如果刘队长愿意,我可以指点一下寻龙尺的使用方法,至于能不能掌握,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收徒? 尤其还是收刘春花当徒弟,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他那些本事,刘春花根本就学不会。 但他却敬佩刘春花的为人,尤其是沙坪坝这边的情况,也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他的能力有限,也不可能成天去帮别人找水。 那他不用干别的了。 倒是刘春花,如果真有这个天赋,能够学会寻龙尺,或许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正如他那会说的,刘春花如果利用寻龙尺,找到更多的水,帮助更多的人解决吃水困难的问题,无疑也是一桩功德。 他愿意去成全对方。 同时,也是想看看,普通人能不能学会,并掌握寻龙尺。 “啊?” 刘春花听到孙向阳的话,直接呆住了。 原本,她已经不再抱有半点希望,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 可没想到,孙向阳竟然答应了。 尽管不是收她当徒弟,却愿意指点她。 在她看来,这跟师徒,没什么不同。 “师父,啊不是,孙队长,谢谢您能不计前嫌,愿意指点我,尽管您不愿意收我当徒弟,但我心里会一直把您当师父的。” 刘春花激动的说道。 而她之所以如此激动,还跟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有很大关系。 哪怕孙向阳否认了,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而且,那种情形,真的是巧合能解释的吗? 再加上之前孙向阳就已经在双水湾找到了水,证明了自己。 这会又在沙坪坝找到了。 哪怕还没开始打,她就笃定了这边肯定能打出水来。 尤其是她亲眼看到,孙向阳就是用寻龙尺找到的。 哪里还会有半点怀疑? 至于说以前不信,那是因为没有见到真正的大师。 哪怕她的年龄要比孙向阳大不少,可这种事情,岂是年龄能够决定的? “刘队长,趁着打井队还没过来,你可以先在这边尝试一下,从这边到这边,你静下心来,仔细感应。” 孙向阳没有继续废话,刘春花愿意把他当师父,那他就受着,反正他不会承认就是了。 对方以后也休想打着他的名声在外面招摇。 当然,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不愿意在这会求什么偌大的名声,那是找死。 所以回头他还得找机会嘱咐两句。 “好。” 刘春花听到孙向阳的话,深吸口气,然后来到他说的位置,满脸凝重的举起寻龙尺,把孙向阳的架势学了个十成十。 只不过,她那不受控制,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而孙向阳也不催促,直到刘春花镇定下来,开始尝试。 在对方尝试的时候,孙向阳也在仔细的感应着。 一遍,两遍,三遍。 直至打井队的人带着工具赶过来,刘春花才满脸不甘的放下寻龙尺。 尽管这会她的胳膊酸软无力,可相比没有半点收获,明显更令她沮丧。 “孙队长,我是不是很笨?” 刘春花忍不住问道。 “刘队长,你知道我学会使用寻龙尺用了多少年吗?你如果短短几分钟就学会了,那我算什么?” 孙向阳摇了摇头。 对于刘春花没有收获,也早在他的预料当中。 哪怕刚刚对方很认真,但孙向阳仍旧能感觉到,她的心里充满了紧张,激动,根本就难以平复,又怎么可能有收获? 而且这玩意说玄乎点,资质真的很重要。 有的人,天生感应敏锐,最直观一点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从后面注视他,他会有所感应。 而一些迟钝的人,就算你从他身后走过,做各种动作,他都听不到,感应不到。 “是我着急了。” 刘春花顿时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苦涩。 “不用着急,这边就算开始打井,也照样能感应,甚至越往下,感应也会越强,刘队长有的是机会尝试,不过我教你寻龙尺这件事情,我希望刘队长能保密,不要往外说,我不想招惹太多麻烦。” 孙向阳说道。 “您放心,我可以发誓,保证不对任何人提起您,更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刘春花也知道孙向阳在顾忌什么,所以当即保证道。 “嗯,那我就不打扰刘队长带人打井了。” 孙向阳点点头,准备先离开这边。 这时,沙宏成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向阳,我那个长辈就在那边住,正好咱们现在过去?” “那里?” 孙向阳朝着沙宏成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边的窑洞院,他之前就看到了,甚至还看到过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没想到,那竟然就是沙宏成说的长辈,倒是挺巧的。 “好。” 对此,孙向阳自然不会拒绝,他又扭头看向孙庆武。 “庆武哥,还得麻烦你跑一趟,把那些礼物带过来。” 先前孙向阳就拜托孙庆武去买礼物,足足花了好几张大团结,以现在的购买力,足够买不少东西了。 “好的。” 孙庆武点点头,之前买来的东西被放在了沙宏成的家中,甚至当时孙向阳就拿出了一部分送给沙宏成。 尽管后者一再推辞,但还是被孙向阳给‘说’服了。 就在孙庆武去取礼物的时候,孙向阳也从沙宏成口中知道了一些那位老人的信息。 老人是沙宏成的小爷爷,名叫沙启昌,今年七十三岁,他所会的武术并不是家传的,而是早些年,沙启昌在外面学的,甚至对方曾当过多年兵,杀过不少鬼子。 但后来平息后,就返回沙坪坝,一直到现在。 而且对方一直没有结婚,也就没有后代,也曾想从沙宏成这一脉,找人把那些武术传授下去,奈何沙宏成这一脉,没个出息的。 更重要的是,大家每天都得干活挣工分,自己都吃不饱,哪有精力去学武术? 并且沙宏成也给孙向阳打了预防针,他那位小爷对传人要求比较高,希望他能理解。 对此,孙向阳却不觉得有什么,而且,他相信自己。 很快,孙庆武就拎着东西赶了回来,然后孙向阳亲自提着,在沙宏成的带领下来到那处窑洞院。 院门这会敞开着,孙向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正在雕刻着东西的老人。 哪怕有人进来,对方也没抬头,注意力似乎都在手上。 孙向阳看着对方那双粗壮的手里抓着一把刻刀,也没怎么用力,石屑就纷飞。 再配上对方的年龄,用一句老当益壮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小爷,我把人给您带来了,您就别装样子了。” 沙宏成一句话,就让老人破了功,对他怒目而视。 不过,沙宏成却不在意这些。 刚刚对方站在门口,一个劲的往那边瞧,他又不是没看到。 而且对方耳朵比他都好使,自己领着人进来,又怎么可能没听见? “沙老爷子,您好,我叫孙向阳,来自双水湾。” 孙向阳上前几步问好。 “我认识你爹,也算是故人之后,不用这么客气。” 沙启昌这才放下手里雕刻大半的石狮子,站了起来。 之前远处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靠近了,孙向阳才发现,对方的身材是真的高大。 他长得就已经不算矮了,差不多一米七五,这也跟如今的人普遍个子矮有关。 甚至孙向阳这还是经过提升个人等级,又发育了两三厘米,要不然原主只会更矮。 可沙启昌站在那里,却比他还高几公分,差不多得一米八。 在如今,而且还是一个老人,看上去就格外高大。 “过来,我先称量称量。” 沙启昌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孙向阳见状,将那大堆礼物放下,然后上前,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这个称量,是怎么称量? 搭搭手还是过过招? “看着我,使出所有的力气朝我打拳。” 这时,沙启昌又说道。 “好的,您小心。” 孙向阳深吸口气,然后捏起拳头,用力一拳朝着对方打去。 然后,他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拳头落入了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中,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力从对方手掌传来。 猝不及防下,孙向阳接连倒退数步,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小爷,您悠着点,向阳身体从小就弱。” 旁边的沙宏成更是吓了一大跳,赶忙提醒道。 生怕他小爷不知轻重,伤到孙向阳。 “闭嘴!” 沙启昌再度瞪了沙宏成一眼,吓得后者立即闭上嘴巴。 “再来!” “好,您老小心。” 孙向阳也有些不服,想了想上辈子看到的那些拳击,上前的同时,双脚一错,利用腰部的力量,狠狠打出一拳。 这一拳,可以说将他现在的所有力量都发挥了出来。 如今,孙向阳可不是刚来那会的病秧子,经过个人等级提升,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力量都不比那些青壮劳力差,甚至还要有所超越。 所以这一拳,还是很有几分威力的。 但是,当他一拳落下后,结果却跟刚刚没什么两样。 对方那只手,就像一堵墙,将他所有的力量尽数挡下,并且身子都不见一点摇晃。 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对方是有真本事的。 而这次,沙启昌并没有把他推个踉跄,而是放下手,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奇怪的打量了孙向阳两眼。 就在孙向阳以为自己过关的时候,却听见对方再度开口。 “跟着我做几个动作。” 说着,沙启昌就拉开架子,开始做了几个有些违背人体规律的动作。 尽管孙向阳很努力的跟着学,但姿势歪歪扭扭,甚至严重不合格。 做完这几个动作后,孙向阳已经满头大汗。 可没想到,对方还不罢休,让他站好,然后从他的手掌开始往上捏,手腕,小臂,肱二头肌,还有背部的筋骨,乃至脊椎,大腿上的肌肉,全都被对方一一捏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孙向阳龇牙咧嘴,滋味实在不好受。 对方那双大手就跟钳子一样,捏到哪里,痛到哪里,要不是他强忍着,估计早就叫出来了。 终于,一番检查结束后,对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也让孙向阳有些忐忑。 怎么看架势,有点不对劲? 好在对方也没让他等待太久,就在一番忐忑中,终于开口说道:“你不是学武那块料。” “啥?” 第二章,四千八。加上第一章四千二,今天正好九千字。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站桩跟把式 孙向阳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说他不是学武的料。 可他现在的身体,明明经过系统的提升,不比那些青壮劳力差。 怎么还不是那块料? 而相比他的不解,沙宏成明显属于麻爪的那种。 自家小爷这是想干嘛? 人家都是真正的风水师了,跟那些江湖骗子可不是一码事,就这样,还不配学武? “你刚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所以小时候应该体弱多病,能活这么大……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好像硬生生让你的身体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但先天根骨,却不是后天能补的。 有句话叫三岁看老,所以很多东西,从小就能看得出来,等到了十一二岁,便会彻底定型。 尤其是伱的筋骨松软,一看就没吃过力,就算能坚持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反而会让你分了心。 当然,只是强身健体的话,练一练还是有效果的。 我有个药方,有增强筋骨,调理身体的效果,就是需要不少名贵的药材,回头我拿给你。 然后再教你一套桩功,几个把式,你要是能坚持三五年,对你的身体肯定有好处,就是期间吃的得跟上。 不过以你的本事,我相信这些都不是问题。” 沙启昌说了一大堆,态度也都表明了。 拜师肯定是不可能了,因为不是那块料,勉强也没什么好果子,但是可以给药方,教点强身健体的把式。 而对于这个解释,孙向阳大概也理解了。 原主的确从小体弱多病,要不然也不会被叫病秧子叫到大。 尽管他来了以后,利用系统提升了身体素质,力气变大,但也正如对方说的,自己这个身体,的确没出过什么力。 筋骨松软也正常。 但他相信,以系统的神奇,肯定能弥补他的先天不足,甚至将他的体魄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放在武侠里,就是洗毛伐髓,脱胎换骨。 但那些,都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他现在,也仅仅只是2级,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最重要的是,他只要入门,技能化,就可以利用经验提升。 所以对方说他就算勉强,也练不出什么成就来,他肯定是不信的。 可这些东西,他却没法解释。 “小爷,您刚刚肯定看错了,要不您再给瞧瞧?” 沙宏成一个劲的朝着自家小爷使眼色。 甭管成不成,先收下再说。 这样就能拉近孙向阳跟沙坪坝的关系。 哪有直接往外推的道理? 可惜,沙启昌却坚定的摇摇头。 “是与不是,我这双眼睛还没瞎呢,练武对他来说,只会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专心钻研他的风水堪舆,或许将来的成就会更高。 至于武术,现在也没什么用处了,稍微学点,能强身健体就够了。” 沙启昌说这番话,绝对是真心实意。 先不说孙向阳本来就不是学武的那块料,就算是,他也不建议对方去学。 因为在他看来,孙向阳既然在风水堪舆方面有天赋,那就不应该去浪费,而学武,同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会让他分心,耽误他。 听到自家小爷的话,沙宏成也沉默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问题是,能够跟孙向阳拉近关系的机会太难得了,以至于他有点急了。 “谢谢沙老爷子,我愿意学那桩功跟把式。”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表态。 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 他现在先把到嘴边的吃了再说。 等他把这些技能化,提升起来以后,可以再来请教。 “好。” 沙启昌痛快的点点头,然后就开始赶人。 虽然那套桩功,他也教过沙宏成,更非不能示人,但他在教人的时候,却不喜欢旁边有人看着。 等众人离开,关起门来,小院里就只剩沙启昌跟孙向阳。 “来,我先教你站桩。” 老爷子说教就教,也不含糊,当即拉起架子,先给孙向阳来了个示范。 之前,孙向阳一直以为,站桩其实就是扎马步。 可随着沙启昌的讲解,他才明白,这个说法是错的。 扎马步,练的是下盘功夫,属于练法。 而站桩,是聚精气神,调理气血,属于养法。 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用对方的话说,入门先站三年桩。 而桩功,除了站,还有一套特别的呼吸法门,倒也没那么玄乎,主要就是为了凝神静气,因为当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呼吸上面时,脑海中就不会有那么多杂乱的念头,就不会胡思乱想。 心,自然也会慢慢平静起来。 众所周知,心平气和,能化血生津,推动气血运转,是养生根本。 反之,气大伤身。 情绪的不稳定,剧烈波动,也会导致内分泌失调,即身体的某些平衡被打破,也就容易生病。 所以站桩的精髓,其实就是一个养身心的过程。 没有了急躁的心情,让自己平静,专注,不管做什么,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正因为明白这些,所以孙向阳听的很认真,甚至因为感应增强的缘故,当他开始控制呼吸,凝神静气的时候,外界的喧嚣,脑海中的杂乱念头也都在离他越来越远。 以至于,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旁边,沙启昌看着孙向阳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睛自然微闭,以他教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直接入定了一般,却没有感到意外。 他为什么执意要教孙向阳站桩? 就是因为在他看来,孙向阳能在风水堪舆入门,有所成,那么就不会缺少定性。 有些东西,一通则百通。 上手自然也就更快。 但站桩仅仅只是起到一个养的作用,可以调理身体。 而真正能与人搏杀的武术,却是靠练出来的。 先天根骨不足,在他眼中属于无解。 也就注定他不看好孙向阳在练上的成就。 孙向阳这一站就是半个小时,当他‘醒’来后,明显感觉身体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有种内外通透的感觉。 只不过,仅仅只是一次,还不足以技能化,后面还得多练习,成为一种本能才行。 “不错,站桩方面,只要你记住我说的那几点就行了,回头你自己多琢磨,接下来我再教你几招把式,关键时候可以防身。” 沙启昌这会心里未尝没有些遗憾。 这么聪明,一点就透的苗子,他又怎么可能不想收了当传人? 可惜,有句话叫做命中注定。 “好。” 接下来,沙启昌开始演练他所谓的把式,没有具体的名字,用他的话说,就是他这些年慢慢琢磨出来的,出手算不上狠毒,但却胜在能制敌。 如果非要给这些把式起个名字,或许用擒拿来形容会更好一些。 而擒拿的核心,其实不是牢牢抓住对方,而是先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攻击的部位往往是关节,筋脉,穴位,以及要害部位。 沙启昌这些把式,就是以此为核心,完全抛开了好看,跟赏心悦目更是没半点关系,只讲快准狠。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说让孙向阳用来防身。 在他看来,只防身的话,足够了。 等孙向阳练个几年,力气也跟上,轻轻松松放倒三五个人。 至于再多的人,也就没什么意义。 因为各个生产队都有民兵,有枪,你武术练的再厉害,还能硬抗子弹不成? 这也是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吃苦去练武术的原因。 从小练到大,十年坚持如一日,那又如何? 最终还不是一枪放倒? 有些东西没落,其实也是必然的。 相比刚刚的站桩,这些擒拿把式练起来就费劲了,沙启昌为了让孙向阳更清晰的感受到,没少亲身教学,在他身上点,捶,捏,拿。 以至于孙向阳走出院子的时候,浑身酸痛不已,便是走路姿势也有些怪异。 “向阳,你没事吧?” 一直等在门口的金香兰第一时间上前,满脸心疼的看着此刻的孙向阳。 这会,孙向阳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再加上走路的模样,一看就没少吃苦头。 “七婶,我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孙向阳摇摇头。 “唉,你说你,身体都没好就逞能,你要是再伤着怎么办?” 金香兰关心的抱怨道。 “不会的,沙老爷子有分寸。” 孙向阳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对方。 刚刚练完后,对方进屋给他拿了一张药方,示意他可以离开后,就再度回了屋。 在站桩方面,孙向阳一点就通,在讲明要点后,剩下的就是自己多琢磨。 但擒拿的那些把式,却不是一两遍就能掌握的,回头孙向阳还得回来继续吃苦头。 不过这些,他倒是没打算跟金香兰说。 不远处,打井队已经在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又一轮打井。 关于地点选在这边,打井队里不是没人反对,因为这边怎么看都不像有水的样子,但架不住刘春花说的算,便是有些怨气,也只能压在心里。 是不是有水,等打出来就知道了。 孙向阳从沙启昌家中走出来,那边的刘春花也看到了,急忙小跑过来。 “孙队长,这边已经开始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不用了,打井方面,刘队长才是真正的行家,先在那边挖个三十米看看。” 孙向阳没打算往那边凑,只是简单说了个数字。 他估摸着,这边就算有水脉,也要比双水湾那边深不少,基本上三十米就能看出个大概了。 像刘春花之前在这边打的那两口井,其中一口四十多米,另一口五十多米,却一点出水的迹象都没有。 而且,这边地下有不少坚硬的石层,只凭人工,那进度可想而知。 “好,我会跟打井队一起加班加点,早点打出水来。” 刘春花用力点头。 在她看来,既然孙向阳说打个三十米,就意味着三十米能打出水来。 上次耿国海回来的时候,可是跟她说过双水湾打井队打赌的事情,最终结果跟孙向阳预料的一模一样。 自然,她这会也就当真了。 而她的潜意词,孙向阳自然没听出来。 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他就跟沙宏成提出告辞。 他来沙坪坝的主要目的就是找水,如今位置已经选好,剩下的就要看刘春花的,即便她的打井队再专业,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打出来的。 所以约定好过几天再来,到时候他还得跟沙启昌继续请教。 听到孙向阳要离开,沙宏成没有拦着,反正现在沙坪坝的人每天都要去双水湾,有什么事情,捎个信就行了。 同时,这边还有吸引着孙向阳的东西。 回去的时候,沙宏成特意安排了一辆驴车,这次孙向阳没拒绝,主要是他的身体现在还疼着,行走不便。 所谓的驴车,就是后面拉了个地排子,也就是板车,上面放了两张草垫子。 因为路不平,所以摇摇晃晃,颠簸的比较厉害,并不怎么舒服,但也比走着强。 孙向阳坐在板车中间,手里拿着沙启昌给他的药方,仔细的看着。 正如对方所说,这张药方是列举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光是把上面的药配齐,就不是一笔小开支。 而且,药方上的药分为药浴跟口服两种,全部混杂在一起。 要不是沙启昌将那段口诀告诉他,只凭借这张方子去抓药吃,不仅不会有效果,甚至能中毒,把身体给吃出问题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孙向阳打算在沙坪坝找到水以后,就去县里买东西。 但没想到在那边耽误的时间有点久,下午又跟着沙启昌学桩功跟擒拿把式,这会要是再去县城,明显有些来不及,恐怕刚到那边,人家都已经关门了。 所以只能等明后天再抽个时间去一趟。 到了双水湾,跟孙庆武约定好,孙向阳谢过送他们回来的那个沙坪坝赶车人,便直接回了家。 而金香兰则拐了个弯,来到老支书的家中。 她这次跟着去并不是要监视孙向阳,只是想帮着孙向阳,别让他吃亏,可她没想到,孙向阳竟然跟着沙坪坝的人学武术,她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跟老支书吱一声。 免得哪天孙向阳被人家给拐走了。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碰上劫道的? “向阳,练着呢?” 第二天一早。 孙向阳站完桩,刚睁开眼睛,就听到旁边传来老支书的声音。 实际上,在对方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 哪怕他再怎么专心,心无旁骛,可毕竟是初学,还远远做不到彻底摒弃周围一切动静的地步。 而老支书那走路的声音又充满了一种六亲不认的节奏,听习惯了,想猜不到都难。 “嗯,沙老爷子教的这套站桩功夫,对调理身体还是挺有效果的。” 孙向阳点了点头。 老支书的来意,他不用问就能猜到。 “那也是个传奇人物,你能跟着他学武,也算一桩缘分。” 老支书点点头,双水湾离着沙坪坝这么近,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沙启昌。 甚至听他的话里的意思,不仅仅是知道那么简单。 “传奇人物?” “不错,早些年,那可是位脾气暴躁的主,所以他当兵那会,没少惹祸,再加上不是带兵那块料,所以一直没爬上去,但他会武术,身手好,枪打的也准。 后来有人就把他调到身边当起了警卫员,但没当半年,他自己就受不了了,非得去前线,那位见没法,也只能满足他。 而他在战场上,可没少救人。 对了,上次姓沙的给嘟嘟那支钢笔还记得吗? 送钢笔的人,其实就是沙老爷子当年救过的一个人,上次来看望老爷子的时候,在沙坪坝那边住了两天。 临走前,把钢笔送给了姓沙的。 所以你当姓沙的,为什么敢给你那些保证? 光靠他自己,就他那脾气,早就被人给卖了。” 老支书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别的,干脆冷笑一声。 “那钢笔要不要还给沙支书?” 孙向阳的确没想到那支钢笔会是这个来历,所以问了句。 “以前不用,现在就更不用了,伱现在好歹也算沙老爷子的半个徒弟,不管他认不认,终究是一段缘分,所以就算那支钢笔在你手里,你也拿的名正言顺。 当然,你也别指望那支钢笔能发挥出什么大用处,也就是块敲门砖,像那种动动嘴的小事,人家看在这段缘分的面子上,不介意帮一把。 但要是什么难为的大事,就别想了,没有谁是傻子。 要不然姓沙的能轻飘飘把钢笔送出来? 对他来说,有没有那支钢笔其实并不重要,人家是先认识的人,后给的钢笔。” “我明白,人之常情。” 孙向阳点点头,并没有感觉失落,原本他也没指望用那支钢笔做什么,上次要不是老支书非让他收下,他也不打算要。 倒是听完老支书的话,他对那位沙老爷子有了更多的了解。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对方的身上,的确有几分传奇色彩。 但想到对方如今的模样,他心里也忍不住浮现出四个字:英雄迟暮。 而孙向阳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不让对方带着遗憾离开。 所以站桩,跟那擒拿的把式,回头也得多练练,争取早点技能化,这样一来,他就能迅速提升。 老支书这趟过来,似乎就是专门跟他说这件事情,说完后,便背着手,摇摇晃晃的离开。 至于孙向阳,先是去了岔沟子一趟,沙坪坝的人见到他来了后,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昨天他们一直干到天擦黑,要不是老支书过来催促,他们甚至还不准备走,而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上了一些水,准备给家里人尝尝。 等回去后,他们立即就听说了是孙向阳已经帮沙坪坝找到了水的事情,现在刘春花领着打井队正在那边打井,反正根据听到的消息,在那边准能打出水来。 说不定半个月后,他们就可以告别那些苦水,喝上跟双水湾这边一样的甜水。 这也让他们对孙向阳充满了感激,这会见到孙向阳,那些感激全部转化为经验点,再度给孙向阳带来了不菲的经验。 唯独可惜的是,他们只是临时队员,所以提供的经验也会大打折扣,少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两百号人加起来,也不少了。 关键是,这一不是一次性的。 以后孙向阳没事多过来逛逛,或者等沙坪坝那边打出水来,绝对还能收获一波更大的。 有了这些经验,孙向阳回头买回药材,用上一阵后,就能顺理成章的提升一下个人等级。 就算到时候他的身体变得更好了,也没人会怀疑。 从这边离开后,孙向阳便跟孙庆武汇合,然后两人直奔县城。 其实双水湾这边也是有驴车的,但现在被调到岔沟子那边,进行拉车运土,孙向阳还没有虚弱到非得坐车的地步。 所以干脆跟孙庆武步行前往县城。 城里,比孙向阳想象的还要落后,虽然也有一些楼,但基本都是四四方方的,基本都在三四层高,更多的还是那种平房,但也有一些窑洞四合院。 跟双水湾那种窑洞不同,这里的窑洞四合院,是先在平地上往下挖个五六米的样子,然后在四周掏出窑洞,这样一来,从地面上看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可下面,却是四合院结构的窑洞。 也就是上面立起了半米高的墙,并且周围有遮挡物,否则孙向阳怀疑,晚上走路的时候,说不定直接一头栽进去。 不过在县城里,这种窑洞四合院也不多,相比而言,那些平房住起来更方便些,也有利于城市规划。 孙庆武以前就没少来这边,昨天帮孙向阳买礼物也是来的这边,听到孙向阳要买的东西,干脆带他来到一座三层楼的百货商场。 进入七十年代,在供销社之余,越来越多的地方都建起了百货商场。 顾名思义,就是各种货都卖的地方。 供销社里是那长长的柜台,后面坐着几个售货员,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也算是当时的一景。 但因为满足不了越来越多人对货品的需求,所以更大化的百货商场就成立了。 甚至那些一线大城市,早在六十年代,就都有了百货商场。 而俞林这边的县城,自然远远没法跟那些一线大城市相比,就连百货商场也只有这么一家。 进入百货商场,孙向阳饶有兴致的逛着,如今已经有了玻璃柜台,里面摆放着售卖的商品,在售货员的后面则是那种一个框一个框的柜子,同样摆满了东西。 这边给孙向阳最大的感觉就是人多,像是在赶集,很多人其实并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看。 没走多远,孙向阳就听到不少售货员赶人的声音。 你不买看什么看? 赶紧走远点,别在这里挡着。 买东西先掏钱。 总之,什么笑脸服务,热情待人,在这会根本就看不到。 那些售货员一个比一个嗓门大,甚至叉着腰,直接跟人对骂。 让孙向阳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开始一一买东西。 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提着大包小包挤出百货商场。 期间,或许是因为两人买了太多东西,还有人上来检查两人的身份。 幸好孙庆武出来的时候带着大队开的介绍信。 而且,来到这边以后,孙向阳才猛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没票。 尽管这会已经有不少东西不再需要票,只是限制你一次购买的数量,但还有不少紧缺的商品,依旧需要票。 好在孙庆武准备的齐全。 或者说,老支书早就交代好了。 离开百货商场的时候,孙庆武看孙向阳的眼神怪怪的,刚刚在商场,孙向阳最起码花了一百五。 按理来说,花完这一百五,孙向阳身上也就没什么钱了。 他之前从大队的账上支了五百块钱,但回到家里后,就先给了陈书婷两百块,留着应急,但后面张桂花知道后,又从他手里抠走了一百块给了陈书婷保管。 昨天,孙向阳去拜访的沙启昌的时候,就给了孙庆武五十块,让他买了不少礼物。 别看五十块很多,双水湾不少人家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攒下五十块钱。 这五十块钱也能买很多东西,但现在这会,便宜的是真便宜,贵的也是真贵。 先前在商场里,孙向阳问了问12寸的黑白电视机,380元。 就连那种用电池的收音机,也得七十多。 所以五十块要买点贵重东西,还真买不了多少。 当时他是打着登门拜师的念头,哪怕对方不收,他的心意也得表示到。 至于现在,花完了一百五,还有最重要的药材没买。 不过,在孙向阳另一个口袋里,还装着一叠钱,加起来正好两百。 是昨晚他问陈书婷要的,尽管陈书婷没问他理由,他说拿两百,对方立即就给他取了,但孙向阳还是解释了一下这笔钱的用途。 听到是买药材,陈书婷还生怕不够,准备把家底都掏出来给他。 但被孙向阳给拦住。 而关于药材的价格,他也打听了一下,两百块钱足够他用上一两个月。 要不是为了不显得太突兀,也想试一试这药方有没有效果,孙向阳其实并不打算浪费这个钱的。 因为只要提升个人等级,他的身体素质也会不断提升。 先前沙启昌说他先天根骨不足,主要跟他的等级太低有关,而系统的提升,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且属于整体,全方位的提升,根骨迟早也会补足。 所以花这个钱多多少少就显得有些浪费。 但药方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没法保密。 甚至这玩意,正好给了孙向阳一个身体变好的合理借口。 买完药材后,孙向阳眼瞅着时间不早了,硬拽着孙庆武进了一家饭店,要了两大碗羊肉泡馍。 等吃饱喝足,两人才打道回府。 不过,就在出县城的时候,孙庆武突然小声的提醒道:“向阳,咱们被人给盯上了,待会你自个跑,我拦住他们。” “盯上咱们了?” 孙向阳故作惊讶的问道。 实际上,不仅仅孙庆武发现了,而他发现的要更早。 在百货商场的时候,因为他大手大脚买了买东西,就已经有人注意上他。 离开的时候,对方也悄悄跟着。 孙向阳虽然没学过反侦察,但他现在感应敏锐,当有恶意的目光盯着他的时候,他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 加上对方也不是专业的,试了几次之后,他就确定自己被人盯上了。 毕竟他买了那么多东西,属于一等一的肥羊。 不过他却没怎么在意,心有底气,自然不慌。 而孙庆武要比他发现的晚一些,差不多是从药铺里出来后。 对方几次若无其事的回头观察,都被孙向阳看在眼里。 不管怎么说,孙庆武以前也当过兵,加上这趟出来就是专门保护他,有所警觉很正常。 “对,有三个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孙庆武说着,拍了拍自己腰间,那里明显有些鼓囊。 “庆武哥,既然你收拾他们绰绰有余,那我还跑干嘛?万一前头也有人堵路呢?所以我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更何况,我也跟着学过武,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孙向阳微微一笑。 “行,那你就跟着我,不过待会打起来,你就退远远的,别溅到你。” 孙庆武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让他赤手空拳不好说,但用家伙,三五个人他可半点不虚。 而且,拦路劫道,在这会直接打死都不冤。 那都是些毒瘤。 甚至他还能成为英雄。 至于说防卫过当? 那是什么? 唯一让他顾虑的就是孙向阳的安全,所以他才提醒对方。 至于孙向阳说自己学过武,他纯粹是当笑话听的。 沙启昌说孙向阳不是那块料的时候,他又不是没听见。 更何况,就算是那块料,昨天刚学的,今天就能用上? 心里知道归知道,但他却没打击孙向阳的积极心。 年轻人,遇到这种事情,要么怕,要么兴奋。 而孙向阳,是一般人吗? 很快,两人就离开县城一段距离,直到来到一处山沟,后面那三人才追了过来。 “你们两个,给老子站住!” 第二章! 今天依旧八千字,明天继续!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栽了! 从后面追上来的三人,身材都差不多,一米七左右,有点瘦,两个手里拎着铁棍,一个手里拎着自制的那种长刀,磨的倒是铮亮。 看到这三人,孙向阳脑海中就已经开始规划,孙庆武对两个,他先对一个,等自己这边解决了,再帮孙庆武。 而且面对劫道的,也没必要讲究江湖道义,虽然没石灰粉,但地上的黄土,也能将就一下。 “跑!” 但就在这时,孙向阳却听到孙庆武的声音。 “跑?” 孙向阳有些没反应过来。 “前面有个拐角,在那边埋伏。” 孙庆武压着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孙向阳二话不说,拎着东西就跑。 “你们别跑,我们不是劫道的。” 这时,后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荒郊野外的,拎着铁棍跟刀,说自己不是劫道的? 谁要是信这话,谁就是傻子。 孙庆武所说的那个拐角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不到十秒钟,两人便一前一后转了过去,临了,孙向阳往后看了一眼,那三人果然一副穷追不舍的模样。 拐角之后,旁边是个小土坡,也就能站两三人的样子,关键是居高临下,位置也好。 孙向阳当即爬了上去。 而孙庆武却往后拐角后面一躲,正好处在对方的视线盲区。 就在孙向阳打算也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孙庆武快速丢下东西,在怀里一掏。 然后,孙向阳就看到对方掏出一支王八盒子。 他的眼睛也立即瞪大。 有这玩意,还需要跑? 之前,孙庆武说自己带着家伙的时候,孙向阳以为是刀子,匕首一类的武器,唯独没想到,对方掏出来的会是枪。 容不得孙向阳多想,就已经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时,孙庆武也将保险打开,指向前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率先冲了过来,正是那个拿刀的。 没有犹豫,孙庆武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惨叫,那个刚刚冲来的身影直接摔倒在地。 两三米的距离,以孙庆武的枪法不存在打偏。 另外两人,这会也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想不想,扭头就要跑。 “砰!砰!” 而冷着脸的孙庆武走出来,毫不犹豫的开枪。 然后又是两声惨叫。 孙向阳一开始的计划泡汤,眼睁睁的看着孙庆武大展神威。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索然。 这个时候,孙庆武又动了,只见他来到第一个拿刀的那人身边,先是将掉落在一旁的刀给踢飞,然后踩在那人的身上,从对方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正从小土包下来的孙向阳看到那东西,再度愣了一下。 “庆武哥,你早就知道他身上带着这玩意?” 此刻,在孙庆武的手中分明是一个木柄手榴蛋。 看到这玩意,孙向阳多少有些后怕。 特么的,劫道带这玩意? “不知道,不过小心点没坏处。” 孙庆武说着,用力踹了一脚那人,对方再度发出一声惨叫。 别看之前孙庆武一副狰狞的模样,但真到了开枪的时候,却没有打要害,而是瞄准对方的腿。 接着,孙庆武又去搜了另外被打中腿的两人,却没再搜出那玩意来。 哪怕三人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孙庆武还是抽出他们的布腰带,将他们的双手死死绑住。 至此,孙庆武脸上的表情才松弛下来。 “向阳,我跟你说,以后要是碰到这种事情,先保证自己安全,然后再下狠手。 刚刚距离有点远,王八盒子的威力比不上步枪,打不中要害没用,反而会把他们给吓跑,以后还会有人遭殃。 要是对方狗急跳墙,掏出这玩意,咱俩都没好。 当初我一个战友,就是吃了这个亏,觉得对方是小蟊贼,没放在眼里,结果直接没了一条腿。” 似乎看出孙向阳的不解,孙庆武解释道。 对他而言,逞强那是不存在的。 而对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榴蛋掏出来,归根结底,不就是大意了吗? 恐怕也没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所以才有此一劫。 “那他们怎么办?” 孙向阳理解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三人。 “给伱,这是保险,打开这里,握紧后再开枪,想打对方哪里,枪口往下稍微压一下,要是他们敢反抗,你也不用客气,直接开枪就行。 你不知道路,就留在这边看着,我去县里喊人,正好咱哥俩今天捡个功劳,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孙庆武把王八盒子交给孙向阳,手把手的教了一遍后,又去把对方的裤子扒到脚腕,然后捆住。 这样一来,这三人手脚都被绑住,也就不用担心他们反抗或者跑掉。 做完这些,孙庆武便匆匆离去。 “小兄弟,这次我们认栽,只要你放了我们,这笔账咱们一笔勾销。” 这个时候,那之前拎刀的领头男子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说道。 而他之所以刚刚不说,非得等孙庆武离开才说,分明就是觉得孙向阳是个雏,比较好骗。 “一笔勾销?不怨恨我?” “对,我发誓,保证不会怨恨你,而且我兜里还有十几块钱,也都给你。”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 孙向阳指了指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对方顿时语塞。 他不就是看出孙向阳是个肥羊,才决定打劫对方吗? 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汉子不但是个狠角色,还贼阴。 这次他是真栽了。 但眼下更重要的还是逃走,否则被对方把公安叫来,以前那些破事再被翻出来,那这辈子就真完了。 至于说一笑泯恩仇? 连他自己都不信。 眼下无非就是欺负对方年轻,说不定还有心软的毛病。 “行了,老实把嘴闭上,再叽叽歪歪,听得我心烦,我就和点泥巴,把你的嘴堵上。” 孙向阳懒得再搭理对方,直接往旁边一坐,等着孙庆武带人回来。 “别,你是双水湾的人吧?” 突然,对方开口,叫破了孙向阳的来历。 而孙向阳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看你们出城的方向,还有你之前叫那人庆武哥,就我知道的,双水湾不少人就是庆字辈,而且我还认识你们生产小队的队长孙庆山,咱们都是自己人。” “然后呢?” 孙向阳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孙庆山,双水湾两座大山之一,就是婆姨去挑水摔断腿,沉闷老实的那位。 而孙向阳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劫道的,竟然会认识孙庆山。 “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孙庆山一个大秘密。” “不错。” “你答应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说,这个秘密,你还是留着跟公安说吧。” 孙向阳压根就不接招。 别说他压根就不可能放对方走,而那个孙庆山的大秘密,他也不想听。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随后,不管对方怎么说,孙向阳都不再回答,直至孙庆武坐着一辆边三轮摩托先一步赶来。 “向阳,没出什么事吧?” 孙庆武下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关心孙向阳的安危。 “我没事。” 孙向阳说完,看了一眼边三轮上下来的大汉。 “县里的陈队长,算是自己人。” 孙庆武解释了一句。 “信得过?” “放心吧,跟我过命的交情。” “嗯,刚刚这人……” 孙向阳随后小声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孙庆武说了一遍,后者听后,眉头顿时皱起,在沉思了几秒钟后,他快步走到那位陈队长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几分钟后,一辆拖拉机驶来,并且从上面跳下几个公安,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地上的三人拷上,然后抬猪一样给丢到拖拉机斗里。 等拖拉机离开,孙庆武跟那位陈队长告别后,两人才拎着东西,继续往双水湾走。 而在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再提那三个劫道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尽管孙向阳没能‘大展身手’,但今天的事情,也给他提了个醒。 在后世,别说枪跟手榴蛋这玩意,就算你拿着把刀子在大街上晃悠,不出十分钟,都有人来教你道理。 但眼下,却是还没有禁枪的年代,农村生产队也好,一些厂里保卫科也罢,都是能拉出重武器的,像步枪,手榴蛋这玩意,更常见。 不少生产队甚至直接拿来开山,或者炸鱼。 所以,孙向阳的思想也得改变一下,不能觉得自己学点武术,就心生骄狂,除非他能躲子弹,做到十步以内,人快! 就目前,相比而言,孙庆武之前的谨慎,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晚上,等张桂花回来,看到孙向阳买的那些东西,心疼之下,没少数落,这个败家玩意,哪有这么糟蹋钱的? 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做个棉袄,用旧衣服改改就行了,还有棉花,谁家一次性买好几斤? 牙膏牙刷? 还有搓脸的雪花膏? 都是成天在地里刨食的,谁还讲究这个? 反正在她看来,孙向阳就是在败家。 所以她再度嘱咐陈书婷,以后不能给孙向阳钱。 至于说花费更多钱买的那些药材,张桂花一句都没说。 当天晚上,孙向阳没有熬药,因为按照沙老爷子的话,药浴跟口服的药最好同时进行,而且最好先把身体练没劲了,再进行药浴效果最好。 目前,孙向阳还缺少一个药浴的大木桶。 这个回头得找村里的木匠做一个,着急也没用。 第二天,就在孙向阳再度来到岔沟子的同时。 公社那边,一对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夫妇,带着一个肚子微微拱起的女孩子,在几个热心人的帮助下,将大门口给堵住了。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桩功突破 王立最近几天的小日子过得不错,有了复习这个名义在,他正大光明的请假在家,所有复习的资料,他也在第一时间抢到手。 而在他看来,自己肯定是能考上大学的。 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大城市读书,等毕业后,就留在那边,彻底跟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告别。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或许就是双水湾那边竟然无功而返,那个叫陈书婷的知青,就是傻子一个,竟然真为了一个病秧子,放弃了高考,选择留在那里当老师。 这不是傻是什么? 还有宋建强,没想到双水湾竟然做的密不透风,一点漏洞都没有。 这件事情还涉及到社里那位宋主任,是对方亲自开除的对方。 除非他能找到他姑父出手,否则这件事情很难掀起什么风浪。 但他仔细考虑过后,决定还是先缓缓,尤其是在马上就要高考这个节骨眼,不能节外生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这天,他起床吃了早饭,心安理得的拿出课本,准备继续下功夫,刚打开书,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喧闹,然后就有人闯了进来。 “李公安,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立看到来人,有些欣喜的问道。 如今,公社是没有派出所的,眼前的李公安,属于县里派来的,相当于定点,整个公社,也只有这么一个公安。 平时负责一些治安跟户籍方面的工作。 王立以前也跟对方打过几次交道,自问关系还不错。 “王立,有人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社里让你过去解释一下。” 啪嗒! 刚刚起身的王立,听到对方的话,脸色顿时大变,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 “李公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好一会,王立才哆嗦着问道。 别看王立年轻,只有二十三岁,但却是结过婚,有老婆孩子的。 越是如此,他才越是清楚对方这话的威力。 但按理来说,那边他都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所以此刻他仍旧抱着几分侥幸。 “金家沟金秀莲,伱认识吧?” 这话一出,王立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心中的侥幸,也直接被击个粉碎。 “完了!” 李公安看着他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双水湾。 下午。 老支书满脸乐呵的把孙向阳给叫到一边。 “王立那事解决了。”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嘿,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之前在金家沟打井的时候,祸害了人家闺女,还骗人家说,回头跟家里婆姨离婚,到时候娶她。 那闺女也傻,被一顿花言巧语骗的晕头转向,以为对方真的会娶她,老老实实在家里等着,就算怀了孩子也不敢声张,瞒着家里。 然后就被她爹娘知道,今天一早,就拉着她去了公社,非要给自家闺女讨个公道。” 老支书说道。 “这么巧?” 孙向阳可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自然不会这么巧,真要说起来,这件事情跟姓沙的关系不大,是耿国海干的,那家伙精着呢,当初打井队在金家沟,王立或许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那家伙。 那天他跟姓沙的一块来,知道这件事情后,就开始算计了。 当时之所以没跟你说,我估计是想送个人情。 不过,就连他一开始也没想到那闺女怀了王立的孩子,这下子,王立就更没跑了。” 老支书帮孙向阳分析道。 “王立就这么认了?” “他倒是不想认,可人家手里有他写的信,还留了东西在人家闺女那边,上次看着挺精明一人,没想到会干出这种蠢事。” 老支书摇了摇头。 “那社里是怎么处分的?” 孙向阳脑海中想的是当初刘春花打算请他出山,王立那义正严词的模样。 果然,人不可貌相。 “先关着,后面开会讨论,反正别的不说,肯定得从打井队开除,高考他也别想了,这种人就是活该,他要不是不先算计你,大概也不会有这么一劫。 这叫什么来着? 报应! 他也不想想,你可是有镇龙石护着,敢算计你,能不被反噬吗?” 老支书笑眯眯的说道。 可以看出,他这会的心情很不错。 “嗯,等过两天,我再去趟沙坪坝,顺便看看那边的井打怎么样了。” 孙向阳点点头。 王立这个人,一开始跟他倒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嘴巴比较臭,喜欢拿大义压人。 正常来说,两人应该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才对。 而且,当初老支书也敲打了对方。 所以他压根没想到,对方的心眼那么小,逮着机会后,直接搞起小动作来。 或许他觉得,就算自己搞点小动作,也不会被人察觉是他做的。 他完全就是利用牛家畔的事情,因势利导,自觉手段高明。 表面上来看,也没什么破绽。 就算最后被孙向阳知道了,只要他不往对方跟前凑,自家的祖坟也早就不在了,能拿他怎么样? 而且,他都是马上要高考,就要离开这里的人了,岂会在乎这个? 可惜他忘记了最重要一点,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必然就会留下痕迹。 哪怕只是怀疑,都足够了。 而暗箭,往往也是来自身边。 自己一身腥,还想算计别人,正如老支书说的:报应。 接下来几天,双水湾风平浪静,岔沟子那边也因为有了沙坪坝的支援,所以进度大大提升。 按照孙恩光的估计,一个月的后,基本就能将那块黑垆土地彻底开垦出来。 而孙向阳除了每天早晚必备的转一转,剩余的时间都窝在家里站桩,练习擒拿把式。 在站桩方面,他明显是有天赋的,感觉进步飞快,距离形成技能化,也越来越近,或许明天,或许下一次。 但擒拿把式,因为没有人陪练,只能自己多琢磨。 思来想去,他又找村里的木匠按照正常人的大小做了个木头人,有了参照物,倒也算磕磕绊绊。 同时,那个木桶也已经做好,孙向阳试了两次后,强身壮骨之类的没感觉出来,反倒是把陈书婷给祸害的不轻。 并且开始站桩后,孙向阳就习惯了早起。 先站半个小时,再练几遍擒拿把式。 这天,孙向阳站在那里,按照沙老爷子指点的要诀,不断控制着自己呼吸的节奏,慢慢体会那种‘玄妙’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仿佛彻底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大脑不断的放空,某一个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一轻,先是有种不着地的感觉,接着又猛地一沉,顿时醒了过来。 然后他迫不及待的召出面板,在技能一栏中,果然出现了一个新的技能。 三合桩 看到出现的技能,孙向阳咧嘴一笑。 不过他没有立即提升,而是再度尝试了一遍,感觉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然后,才开始提升。 五百点经验加上去,三合桩后面的字样就变成了。 跟上次提升寻龙尺技能一样,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经验灌入,像是直接练习了十几年,让他的身体深深记住了那种感觉。 他的呼吸,心脏跳动,更加的有力,充满节奏。 就连走路的姿势,也跟之前有了轻微的变化。 甚至孙向阳感觉自己脚下像生了根。 尤其是跟刚来那会比较,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刚来的时候,原主的身体还是病秧子,虚的厉害,走起路来都打着飘。 但现在,却是真正的脚踏实地,就算一阵大风刮来,也是稳稳当当。 随后,孙向阳又练习了几遍擒拿把式,身体比起以前来,也更加的协调,一些动作不再感到别扭,能使上劲。 哪怕他的个人等级还没有提升,但却有种力气变大的感觉。 再度将面板召出来,孙向阳看着个人等级一栏。 等级:2(500/2500) 上次,孙向阳提升到2级后,就没再管,不过他记得很清楚,当时2500点经验前面0。 但现在,却直接变成了500。 之所以有了这种变化,他觉得应该跟三合桩的突破有关。 个人等级,是衡量一个人身体素质的标准。 眼下,他提升了三合桩,整合了身体,再加上喝的那些药效被激发出来,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提升了身体素质。 那么,升级所需要的经验减少,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这个发现,也让孙向阳更加不着急直接用经验提升个人等级了。 或许随着三合桩这项技能不断提升,个人等级也会有相应的提升。 至于说,能不能直接打破壁垒,或者这里面的平衡,得等他下次试验的时候才能确定。 但不出所料的是,今后应该能节省一些经验点。 随后,饥饿感‘如约而至’。 孙向阳直接吃了平时两倍的饭才停下。 也幸好他家现在不缺粮食,否则按照他这个吃法,这个冬天就等着饿肚子吧。 桩功突破。 孙向阳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便跟老支书说了声,在孙庆武的陪伴下,再度来到沙坪坝。 第二章! 今天少了两千字,明天一万字补!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沙坪坝打井记! 桩功突破,擒拿把式也比以前熟练,在孙向阳看来,就算自己一个人去沙坪坝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先前劫道那件事情,却让老支书有些后怕。 心想,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一直没让孙向阳自己乱跑。 要不然损失点钱财不算什么,可要是伤着,问题就大了。 所以他不止一次叮嘱孙向阳,只要离开双水湾,就必须找孙庆武跟着。 而孙庆武堂堂一个民兵连连长,现在倒像是成了孙向阳的贴身保镖。 关键是他自己也甘之如饴。 孙向阳来到沙坪坝,都不需要问人,只要来到打井的位置,就能找到沙宏成。 这位不说时时刻刻守在这边,可每天不来逛个几趟,饭都吃不下。 相反,只要在这旁边,哪怕啃窝窝头,他都觉得好吃。 “沙支书。” “向阳来了?路上累不累?驴车我不是让人丢那边去了?你怎么没坐驴车过来?” 一见面,沙宏成便满脸关切的询问起来。 他只要看孙向阳跟孙庆武的鞋子跟裤腿,就知道他们是走着来的,还是坐驴车来的。 “那驴车现在帮着运土呢,而且这点路不算什么,走着过来还能锻炼身体。” 孙向阳说道。 听到这话,沙宏成端详了两眼,点点头。 “看你脸色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多亏了沙老爷子教我的桩功跟那个药方。” 孙向阳借机说道。 “对你有用就好,反正小爷那些东西,再不找个人传下去,就只能带棺材里了。” 沙宏成对于自家小爷没收孙向阳当徒弟的事情,仍旧念念不忘。 “这边井打的怎么样了?” 孙向阳干脆避过这个话题。 “已经有二十米了,快打出水来了。” 提起井,沙宏成一下子眉飞色舞起来。 “这么快?” 孙向阳估摸了一下,这个进度可比当初双水湾快了不止一倍。 “这边打的井口细,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跟双水湾那口井一样,不过打井队那边意见比较大,想要先打出水来,然后再根据出水量扩大。” 沙宏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这种办法,说好听点,叫稳妥。 否则像双水湾那边,动辄三四米的直径,工程量大了可不止一两倍。 如果确定能百分百打出水来,那自然没的说,为了以后着想,慢点就慢点。 但万一呢?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能早点见到水,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不管对于沙坪坝,还是对于打井队来说,越早出水,越好。 “挺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 “向阳,真不是信不过伱,打井队习惯了这种打法,我提了好几次意见,都不管用。” 沙宏成搓着手,老脸发红。 “沙支书,打井队怎么打,那是打井队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也觉得这种办法挺好的,说明打井队比较专业。” 孙向阳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像双水湾那种打井方式,反而是不正常的。 不过也足以说明,在双水湾那边,老支书对他的信任跟支持到底有多大。 “孙队长,你来了。” 这时,刘春花从井下爬出来,不顾满身尘土,快步来到孙向阳面前。 那寻龙尺,此刻就别在她的腰间。 “刘队长,下面情况怎么样?” “打到平断层了,等清理出来以后,就能确定下面的地质结构,虽然依着之前那两口井的经验,这口井不像是有水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更相信你的判断。” 刘春花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别看她是打井队的队长,但这会可不兴什么一言堂,别说打井队还有副队长,就算随便一个人,也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关键是,刘春花拿不出足够的理论支撑这口井,就算她拿寻龙尺当依据,可她自己本身,却还不会。 在这种情况下,她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要不是以往积攒下来的威望,再加上沙宏成坚定的支持,这口井压根就不会坚持到现在。 “刘队长,打井队要是真有什么意见,不行就撤走,我们沙坪坝自己出人打,慢点就慢点。” 沙宏成忍不住说道。 “沙支书,现在已经统一意见了,就以三十米为界限,不过到时候就算只剩下我自己,我也会继续打下去的。” 刘春花说道。 归根结底,还是之前那两口井没打出水来,打井队其余人已经对这边不再抱有希望,大家都觉得,这边除非是打上百米的深井,否则三四十米这种,根本不可能出水。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先离开,去别的地方打。 总不能打不出水来,大家就一直困在这里吧? “那就以三十米为界限吧。” 孙向阳干脆的说道。 打井队的其余人不信任他很正常,很多事情他们也没亲眼所见。 都是打了多年井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代表的就是权威,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看沙宏成跟刘春花的样子,分明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既然两人选择相信他,那孙向阳这会就不能再说什么试试,不敢保证之类的话。 他自己都没信心,别人哪来的信心? 就算三十米打不出水来,等打井队的人走了,沙坪坝的人再接着往下打就是了。 总之,依着孙向阳的判断,这下面百分百有东西,即便不是水脉,也可能是别的。 这口井要是还不行,拼着多消耗点经验,他把寻龙尺继续升级,就不信找不到水。 他好不容易维持的人设,不能在这边丢了。 尤其是双水湾那边还有两百名属于沙坪坝的临时队员,那些人同样等着这边的好消息。 “孙队长,不放心,我一定会在这边打出水的。” 刘春花也坚定的说道。 “寻龙尺研究的怎么样了?刚刚在下面有没有收获?” 孙向阳这时看了眼刘春花别在腰里的寻龙尺问道。 “可能我太笨了,还没有成功。” 提起这个,刘春花就有些不自然。 “一时没成功不要紧,只要你自己坚信就好,而且使用寻龙尺,心一定要静,用心去感应你手里的寻龙尺,关于如何静心,回头你可以去请教一下沙支书。” 孙向阳根据自己使用寻龙尺的经验指点着。 “沙支书?” “我?” 刘春花跟沙宏成都愣了下。 “对,沙支书不是也会桩功吗?就算学点皮毛,对静心也有不小的帮助。” 孙向阳点点头。 其实最好的学习对象应该是沙老爷子,但这话,他不好去说。 不过沙宏成当初也跟着沙老爷子学过一些,虽然没坚持下来,但一些诀窍肯定懂。 至于说,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刘春花自己的了。 “站桩啊,那玩意有用?” 沙宏成拍了拍脑袋,心里也琢磨起来。 要是站桩就能学会寻龙尺,那他要不要也跟着试试? 别的不说,站桩的皮毛,他自信还是没问题的。 “沙支书……” 刘春花立即把头转向沙宏成,眼睛都仿佛在发光。 “小事一桩,回头我就教你。” 连沙老爷子都没什么门户之见,沙宏成就更别说了。 只是站站桩而已,据他所知,自家小爷都会好几套,这玩意在他眼里,压根就不值钱。 “那我要不要拜师?” 刘春花现在对拜师有点上瘾。 先前就想拜孙向阳,可惜人家不愿意收她。 这会又把目标对准了沙宏成。 主要还是耿国海没少给她灌输,这些行当不是师父,父子,基本不会传授给外人。 听的多了,刘春花本能的以为,只有拜师,人家才愿意教她。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紧要的玩意,用不着拜师。” 沙宏成吓得赶忙摆手。 他都这年纪了,哪能收徒弟? 更关键的是,他自己也只是懂点皮毛,回头还少不了要请教小爷,怎么可能收徒? 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不过,他同样没有把刘春花介绍给自家小爷的意思。 对方可不是孙向阳,关键是也不是去学武术,只是想学点站桩的窍门,用来领悟寻龙尺,哪用得着自家小爷出面? 真以为小爷的拳头锤不动他了? “好,那就麻烦沙支书多多指点。” 刘春花异常认真的说道。 为了能学会寻龙尺,现在就算让她吃再多的苦,她都愿意。 “耿师傅没在?” 这时,孙向阳往打井队那边看了两眼,却没有看到耿国海的身影,便忍不住问道。 按照老支书的话,王立那件事情,就是对方的手笔。 所以这会对方应该在沙坪坝等着他上门感谢才对。 “他有点事情回社里了。” 刘春花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而旁边的沙宏成则给孙向阳使了个眼神。 随后两人单独来到旁边。 “向阳,你是想问王立的事情吧?这件事情说来也巧,本来我正琢磨着怎么下手,没想到耿师傅找上我,跟我说了王立在金家沟干的那些事情。 我找人去查了查,那小子还真是个混账。 然后我去了趟金家沟,跟金老抠谈了谈,让他出面说服那家人,去举报王立。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没使阴招,纯属他罪有应得,自个有婆姨有孩子,还去祸害人家黄花大闺女,金老扣那边也气着呢,非要讨个公道不可。 所以王立那边,基本没什么翻身的可能了,并且也被打井队开除。 耿师傅是昨天回的社里,具体干嘛,我也不清楚,反正那人有时候神神秘秘的,你多注意点。” 沙宏成简单的讲述了一遍过程。 当初在双水湾请孙向阳出面的时候,他就保证过要解决王立这件事情。 现在也算是完成目标。 就算王立有个当副社长的姑父,在这件事情上,也不敢明着站出来。 “这件事情劳您操心了,至于耿师傅那边,我会注意的。” 孙向阳点点头。 耿国海又是给嘟嘟送礼物,又是送他人情,没有目的才怪呢。 如果只是简单的小事,或者说正事,孙向阳不介意帮一把。 但他觉得,耿国海的目的不会简单,说不定跟那种事情有关,对此,孙向阳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不过现在既然对方不在,也没有找他,他也只能当不知道。 随后,孙向阳说出这次过来的另外一个目的,继而在沙宏成的陪同下来到沙老爷子家。 院子里,沙老爷子手里石狮子明显换了一个,这个刚刚开始雕刻。 见到孙向阳到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继续低头雕刻。 但没过两秒,沙老爷子便再度抬头,死死盯着走过来的孙向阳。 “小爷,向阳来看您了。” 沙宏成忍不住提醒了句。 自家小爷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还得一个劲的盯着人家瞧。 “你,你桩功入门了?不,不对,看你刚刚走路的姿势,脚下生根,身体协调,不像是刚刚入门,倒像是学会十几年的样子。” 沙老爷子直接丢下手里的石狮子跟刻刀,快步来到孙向阳身边,围绕着他转了两圈,甚至忍不住伸手在孙向阳的后背脊椎捏了一遍。 “不可能啊。” “小爷,您没事吧?什么不可能?” 沙宏成没忍住。 “没跟你说话。” 沙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继而重新把目光落在孙向阳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说道:“你站着桩,别藏着掖着。” “好。” 孙向阳说完,就在原地拉开架子。 自从三合桩提升到后,孙向阳再站桩就不用跟之前似的还得找感觉,调整姿态,那桩架子仿佛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随意一站,便稳稳当当。 并且,孙向阳的呼吸,也能自然而然的控制节奏。 见到这一幕,沙老爷子再度瞪大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上次孙向阳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甚至当时亲自检查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孙向阳并没有学过武术,也没有学过站桩。 当时哪怕对方在站桩方面比较有天赋,但能入门就算顶天了,怎么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 是他老糊涂,得了健忘症,记错了时间? 上次孙向阳来的时候,是几年前? “你这桩功……” “小爷,向阳是不是桩功入门了?我就说了,他能成为风水师,天赋怎么可能差?上次您肯定是看错了。” 沙宏成也是懂桩功的。 虽然一开始没看出来,但这会,当孙向阳站稳后,他立即就发现了不同。 然后火急火燎的开口。 “闭嘴,滚一边去。” 沙老爷子被打断,拳头都捏了起来,也就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锤过去。 “老爷子,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请教您,那天早上,我站桩的时候,突然来了感觉,然后感觉整个人先是像飘了起来,然后又一下子落下,接着就变得有些浑浑噩噩起来,像丢了魂,过了好久才醒过来,然后我就发现我的桩功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觉得应该是入门了,但又有些拿捏不准,所以过来请您老帮忙看看。” 孙向阳九真一假的说道。 他一开始的描述,的确是入门时候的感受,但后面就是胡说八道了。 但听了他的话,沙老爷子却皱起眉头,认真的思考起来。 过了足足好几分钟,对方才斟酌的开口。 “你这桩功岂止是入门,非要给个划分的话,应该是小成了,记得我当年也是站了七八年,才有你这份火候。至于你刚刚说的那种感觉,有点像顿悟,放在道家里面,就是入道了。 之所以会这样,应该跟你是风水师有关,从小这方面的底子打的好,所以接触桩功后,才能一朝顿悟。” 沙老爷子说完后,脸上的可惜更浓了。 有这份悟性,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风水师,可惜的是,根骨方面先天不足,就算有他给的药方,再经过桩功改善,但因为年龄的问题,不管再怎么苦练,在武术方面的成就也有限。 或许这就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原来是这样。” 孙向阳点了点头,像是解开了心里的疑惑。 “小爷,您是说向阳的桩功小成了?他几天就赶上您七八年?” 沙宏成终究还是没忍住,一脸吃惊的问道。 听到他的话,沙老爷子嘴角扯了扯,理论上来说,这话倒也不算错,但…… “你给我滚出去!” 沙宏成被吓了一跳,看自家小爷捏着的拳头,想了想,明智的闭上嘴巴,往后退了两步。 但他就是不滚。 “老爷子,我桩功虽然进步很大,可擒拿把式就差远了,这次还想请您再指点一番。” 孙向阳又说起另外一个目的。 虽然他木匠做了一个木头人,但那玩意毕竟不会动,每天光是照着比量,进步实在太慢了。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让沙老爷子亲身指点,虽然这样一来,少不了又是一顿皮肉之苦,但只要能早点技能化,一切都值得。 而只要技能化,剩下的也就简单了。 “好,如果你那边不忙的话,我建议你最好是留在这边几天。” 沙老爷子直接答应。 “没问题。” 孙向阳想了想,直接答应下来。 而接下来几天,孙向阳便住在沙老爷子家中,铺盖都是沙宏成给拿来的,什么都不缺。 至于双水湾那边,孙向阳也让孙庆武回去说明了原因。 不过孙向阳留在这边除了要跟着沙老爷子学习擒拿把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看看那口井什么时候能打出水来。 三十米,只是一个大概,模糊的数字。 尤其是按照刘春花以往的经验,这口井打到目前为止,也不像是有水的样子。 实际上,有没有水,对于那些有经验的打井队来说,只要打到一定深度,基本就能确定了。 这里面涉及到隔水层,蓄水层等知识。 反正这方面孙向阳肯定是不懂的,他只认定一点,已经技能化,并且达到的寻龙尺技能,是不会欺骗他的。 而目前,沙宏成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不止一次说让打井队离开,自己带人打。 而社里那支打井队,除了刘春花跟耿国海信任他,其余打井队的人,依旧不相信那口井能够打出水来。 再打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这无疑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满的情绪,也会不断的积蓄。 哪怕刘春花,迟早也会压不住的。 这天,孙向阳在沙老爷子的指点下,练习完擒拿,忍着浑身疼痛,来到那口井旁边。 此时,经过这几天的连续奋战,井已经打下去差不多三十米。 这口井粗不过两米左右,上面耸立着一个架子,通过滑轮拉拽的方式,不断的将下面挖出来的碎石给吊上来,然后运走倒在一旁。 当孙向阳过来的时候,刘春花正在跟一个中年男子争执着。 “队长,现在这口井也差不多到三十米了,并且打到了石层,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往下打了,也根本打不出水来。” 说话的男子,孙向阳这几天也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 打井队的副队长,马志文。 不过他虽然一直在反对,但至今为止,并没有故意阻碍打井,甚至平时也以身作则,干活很卖力。 “老马,我感觉只要打穿这道石层,就能出水了。” 刘春花说道。 “队长,寻龙尺这东西,我以前也没少见,你要说三五米的地下水,有点用处,我信。可三十米了,寻龙尺能测的准? 而且这石层到底有多厚,谁能知道? 万一几十米的石层,咱们还要一直打?” 马志文黝黑的脸上满是无奈。 他觉得自家队长在寻龙尺这件事情上,明显入魔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孙向阳,脸色顿时一冷。 就是这个年轻人,号称在双水湾用寻龙尺找到了水,然后被沙支书给请来这边,并且还是用寻龙尺知道了眼下这口井。 关键是,自家队长跟沙支书偏偏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在他的眼里,对方就是个骗子。 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孙队长。” 刘春花这时也看到了孙向阳,相反的是,她明显松了口气。 “打到石层了?” 孙向阳问道。 “对,不过依着我的判断,这道石层不会太厚,我准备打穿它。” 刘春花再度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样吧,我下去看看。” 孙向阳摇了摇手里的寻龙尺,决定还是亲自下去瞧一瞧。 “好,我跟你一起。” 刘春花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随后,三人一起来到井下。 第一章,六千字。 今晚还有一章,肯定凑够一万字,不过可能得一两点钟,大家明早起来再看。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出水,又见出水! 尽管马志文不待见孙向阳,但听到要下井,他还是跟了下来。 因为他要看看孙向阳是怎么搞鬼的。 最好是能揭穿对方。 这样一来,自家队长就不用再上当受骗了。 井下,原本有人在干活,但为了腾地方,只能先爬上去。 这口井的直径,跟当初双水湾那口井可没法比,三十米的深度,直径也不过只有一米五,因为打到了石层,所以工具也换成大锤跟錾子。 井壁上凿出来的痕迹,清晰可见。 “队长,你打了这些年井,不会不知道这口井的土层结构,还有这道石层代表着什么吧? 但凡这口井有机会打出水来,别说三十米,就算五十米,我也能领着人打出来。 可现在已经证明,这口井是不可能出水的,再打下去,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除了沙坪坝,后面还有不少生产队等着呢。” 下来后,马志文指着凿出来的那些痕迹,苦口婆心的说道。 “老马,先别急,让孙队长看看。” 刘春花一句话,差点让马志文没绷住。 都这会了,自家队长竟然还执迷不悟,宁愿相信一个小年轻使用寻龙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多年的经验跟判断。 也就是在井下,要是在上面,他这会说不定已经扭头就走,然后召集打井队的人开会,虽然没资格免去刘春花队长的职务,但大家都同意后,还是能将打井队撤走的。 爱谁谁,反正他不干了。 大不了回社里再好好理论。 实际上,刘春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马志文的话有没有道理? 依着她自己的判断,同样不认为这口井能打出水来。 但那天孙向阳用寻龙尺在这边找水时候的异象,她可是亲眼所见。 眼睛,总不会骗人吧? 再加上有双水湾的经历,让刘春花选择相信孙向阳,而不是自己过往的经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哪怕打井队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她还是通过劝说,一力坚持下来。 如今,已经达到一开始约定的三十米。 可现在不但没有出水,反而打到了石层。 但越是如此,她越是坚信孙向阳的判断,有水! 不为别的,就因为孙向阳当初说的三十米这个数字,如今虽然还没看到水,但出现了石层。 为什么石层出现的位置不是十米,不是四十米,偏偏就是三十米? 巧合吗? 刘春花认为不是。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孙向阳能用寻龙尺精准的测到水脉的深度,或者说测到三十米深的位置有东西。 尽管她无法理解,但不妨碍她对孙向阳产生一种盲目的信任。 这种信任甚至超出了她对自己的信任。 孙向阳虽然听出马志文的言外之意,但却没说什么,而是端起寻龙尺,仔细的感应起来。 随着桩功的突破,寻龙尺技能虽然还是,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跟手里的寻龙尺联系更加紧密了些,那种无形的磁场萦绕在寻龙尺上的感觉,也越发清晰。 就如同用舌头舔七号电池的正极,发酸,发麻。 甚至如果挽起孙向阳的袖子,就会发现他胳膊上的汗毛这会全部竖竖了起来。 在这种磁场的干扰下,寻龙尺缓慢而又坚定的交错而过。 看到这一幕,刘春花直接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因为激动而叫出来。 不过她的心里却一个劲的在呐喊:就是这样。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想要学会的寻龙尺技能。 而相比之前,她这次距离更近,在挂在一旁的煤油灯照耀下,也就看的更加清楚。 旁边的马志文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尽管他没有看到孙向阳的胳膊摆动,但寻龙尺交错那一幕,仍旧让他认为,肯定是孙向阳用了某种手段。 先前刘春花那副寻龙尺,他好奇之心也尝试了一下。 尽管他想要让寻龙尺交错,要么抬胳膊,要么转手腕,或者手指用劲,而这些动作,外人都是能看出来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跟着下来,想要揭穿孙向阳的把戏。 但结果就是,他哪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仍旧没有发现孙向阳是怎么‘指挥’寻龙尺的。 有点门道! 他在心里对孙向阳下了一个定义。 难怪能把刘春花唬的团团转。 就如同他以前见人玩三仙归洞的把戏,虽然他同样看不出破绽,但他却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 因为对方后来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的手法,他甚至还学了学。 奈何手笨,又不够快,破绽百出。 而眼下,他同样认为孙向阳‘指挥’寻龙尺交错,跟那三仙归洞是一个道理。 孙向阳一连尝试了三次,结果如出一辙。 甚至此刻他有种强烈的感觉,石层下面,绝对有水脉。 “刘队长,继续往下打吧。” “好!” 面对孙向阳的话,刘春花毫不犹豫的点头。 “孙队长,你凭什么认为这石层下面有水?” 马志文终于忍不住了,黑着脸质问。 “凭我的经验。” “经验?” 马志文原本以为孙向阳会说凭手里的寻龙尺,没想到对方会说经验。 寻龙尺的经验? 还是骗人的经验? 那他还有打井的经验呢。 “老马,别说了,刚刚你又不是没瞧见,寻龙尺动了,那就说明石层下面一定有水脉,反正这石层也不会有多厚,咱们都打了三十米,难道为了最后这一两米就要半途而废吗?” 刘春花拉了拉马志文,用一种绝不放弃的慷慨激昂语气说道。 这下,向来稳重的马志文都有种爆粗口的冲动。 这是半途而废的事情? 分明就是走火入魔,越陷越深。 “队长,我不同意,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再做这种无用功,之前伱不是说过吗?打井不能光凭一腔热血,更不能钻牛角尖,确定打不出水来,就要及时停止,然后总结经验,继续打下一口。” 马志文硬邦邦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刘春花眨了眨眼。 她是说过这话,但那会不是没有孙向阳,孙大师在吗? 不过她也知道马志文的脾气,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带打井队先回社里,我留在这边,继续打井,直到把石层打穿为止。” “不行。” 马志文毫不犹豫拒绝,哪怕他之前的确这么想过,但也就想想罢了。 哪能真把刘春花这个队长丢下? 别说他以前对刘春花的本事心服口服,甚至对方还对他有过恩情。 他能丢下对方不管吗? “那你说怎么办?让你打你又不打,让你走你也不走,难不成让我这个队长求着你?” 刘春花干脆说道。 “孙队长,是不是只要打穿这道石层,一定能打出水来?” 马志文想了想,扭头看着孙向阳问道。 “是。” “那如果到时候打穿石层,结果没出水,你不会继续找借口,再往下打吧?” “不会。” “那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队长,孙队长的话你刚刚也听到了,我就最后再听你一回,打穿石层,如果出水了,我跟孙队长赔礼道歉。 如果没有出水,咱们打井队就离开沙坪坝,以后那寻龙尺,你也别再鼓捣了。” 马志文先后说道。 “没问题。” 刘春花看了孙向阳一眼,然后用力点头。 随后,三人爬上去,接着在马志文的指挥下,打井队再度开动。 “向阳,下面怎么个情况?是不是快要出水了?” 沙宏成一直等在上面,要不是年纪大了,刚刚有人拉着,他肯定也得跟着下去。 “沙支书,你别着急,打穿石层就能出水了。” 说这话的自然是刘春花,她这会正信心满满。 “对,快了。” 孙向阳也点点头。 “行,大肥猪我已经准备好了,这边只要一出水,那边就进刀子。” 沙宏成明显是豁出去了。 这不过年杀猪,在沙坪坝也算头一遭。 但他觉得,沙坪坝打出水来,那是比过年更值得庆祝的事情。 别说是一头猪,就算把所有猪都杀了,都值。 接下来两天,打井队一直在跟石层较劲,对打井队来说,这种石层往往是拦路虎。 很多时候,碰到这种坚硬的石层,根本不会再往下打。 因为石层下面出水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最关键的是,谁也不知道石层到底有多厚。 但这次,当马志文也跟着较劲后,所有人都想要看看,石层下面到底有没有水。 那寻龙尺到底是不是骗人的。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石层又硬生生被凿下去两米多。 到了这会,马志文也干脆待在井下,因为他要第一时间知道打穿石层后,有没有水。 “铛铛铛!” 锤头一下接一下敲击在錾子上,石屑也在不断的被崩飞,偶尔打到脸上,传来轻微的疼痛。 不过马志文脸皮厚,也不在意这点疼痛。 他这会正憋着一口气,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口劲也越来越旺。 甚至他感觉自己敲击的不是錾子,而是某个人。 “铛!” 又是一声脆响,錾子下面的石头直接崩开,马志文止住锥头,而旁边的人也迅速将碎掉的石头掀开,只是以往利落的动作,这次却显得有些迟钝。 “小虎,赶紧的,要是累了就上去歇会,换个人下来。” 马志文擦了擦脸上的沾着汗水的石屑,看着负责清理石头的队员说道。 “队长,你摸摸这里,我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湿。” 那叫小虎的青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以为打出水来了啊,还湿……湿?” 本来毫不在意的马志文终于反应过来,这道石层打了两米,过程什么样子,他可是清清楚楚,一点渗水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他越发坚定,石层下面不可能有水,否则就算是石层,或多或少,也会返潮,甚至带点湿意。 有时候早上刚下来的时候,石层表面的确会有点湿,但那是夜里寒意重造成的,根本不是从下往上的那种渗水湿痕。 而现在,正是晌午,又不住的往下打,怎么可能会湿? 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马志文再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摘下旁边的煤油灯,整个人都趴在刚刚凿开的那块石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摸。 “小虎,好像真,真的湿了。” 马志文死死盯着那一抹淡淡的痕迹,跟之前凿开的石头,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队长,这下面不会真的有水吧?要不要通知刘队长下来看看?” “不用,咱们继续往下凿。” 马志文说完,顾不上休息,一手握着錾子,一手挥动锤头,等錾子一点点镶嵌进去后,才双手握锤,几乎所有的劲都拿出来了。 “铛铛铛!” 听敲击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更重,更响。 “哗啦!” 又一块石头被凿开,马志文迫不及待的再次观察起来,终于确定刚刚不是眼花,因为新凿开的石头断层,那因为渗水导致的颜色变化,清晰可见。 这些足以说明,下面可能真的有水,要不然不会形成这种渗水返潮的痕迹。 于是,马志文更来劲了。 甚至压根就忘记自己之前说打出水来跟孙向阳道歉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打出水来了。 与此同时,孙向阳正在沙老爷子的院子里练习擒拿把式。 相比桩功的快速入门,这擒拿把式明显就要慢多了,从这点也足以看出来,沙老爷子对他之前的评价,并没有出错。 他的根骨,在练武这方面,的确没什么天赋。 不过孙向阳却毫不气馁,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依仗是什么,他也不需要自己练的多厉害,只要能够入门,就足够了。 到时候直接加点提升,就算是所谓的练武奇才,也没法跟他比。 所以,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一块敲门砖。 好在每天有沙老爷子陪练,手把手的指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距离入门,已经越来越近。 而沙老爷子这些天,也像是找到了为人师的快乐,或者因为先前孙向阳几天站桩就比得上他七八年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如今通过孙向阳的‘笨拙’,总算找回了心理安慰。 看看,除了站桩,自己这双眼睛,哪里看错过?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休息一下吧。” 终于,又一遍指点完,沙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 也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从低到高,声音越来越大。 正在揉着胳膊的孙向阳心中一动。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外面那些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喊:出水了! 第二章,四千字,加起来正好一万字。 大老爷们晚安。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回家的待遇 “出水了,沙老爷子,孙队长,打出水来了。” 就在孙向阳愣神之际,刘春花从外面冲了进来,激动的说着这个好消息。 别看刘春花一直坚信肯定能打出水来,但这两天打井队里可没少有人说怪话,说她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打井队的人。 可想而知,刘春花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不过,随着打出水来,一切乌云都随之散开。 所以她这会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真的出水了?” 旁边,沉稳如沙老爷子,声音都带着一丝颤劲。 “对,真的出水了。” 刘春花用力点头。 “好,好啊,向阳,今晚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沙老爷子自然不会忘记谁才是打出水来的最大功臣。 虽然他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但也希望沙坪坝的人能过上好日子。 而这口井,对沙坪坝的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希望。 “出水怎么样?是甜水吗?” 孙向阳问道。 沙坪坝缺水,缺的可是甜水,而不是苦水。 “是甜的,老马说他尝了,就是甜的,现在石层还没有彻底打穿,不过从渗水的力度来说,水量肯定小不了,接下来打井队准备先静置一天,看看情况,然后把出水点堵起来,准备扩井,最后再彻底凿穿石层,尽量往下打。” 刘春花像汇报工作一样,说着接下来的打算。 这口井,可是关系着沙坪坝五百多口人的吃水问题,以如今的井的直径,蓄水量未必能满足。 而沙宏成可是见过双水湾那号称能流传百年的孝先井,自然不愿意被比下去。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要求往大,往粗了打。 这里面除了面子,还有被缺水搞怕的心思,好不容易打出一口井,自然也希望能供沙坪坝吃个几百年,被后代子孙铭记。 因此,扩井是必然的。 甚至对于打井队来说,以前也经常这么做。 没有电,自然也就没法使用抽水泵,如果井口太细,一次只能一个人打水,按照沙坪坝这边的人口,最起码百多户人家。 基本上,家家户户每天都要来打水。 一个人打一担水就算只需要一分钟,轮一遍就得两个小时。 这还只能打一次,问题是一担水,根本不够一家人每天的消耗。 至于说把时间平分出来,同样不现实。 如今生产队可是同时出工,家里没闲人,总不能正干着活,你回家打水吧? 因此,井口一定要大,最起码能供三四个人同时打水。 这样也能大大减少时间的浪费。 不过这些,却不需要孙向阳来操心。 “向阳,小爷,打出水来了。” 这时,沙宏成也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蹿了进来,重复了一遍这个好消息。 “喊什么喊?我耳朵还没聋呢,不就是打出水来了吗?向阳早就说了那里能打出水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沙老爷子不满的瞪着沙宏成。 而沙宏成脸上的欢喜直接僵住。 是这个理? “向阳,我已经安排人去杀猪了,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我家还埋了坛好酒。” 沙宏成最后把目光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报喜不让报,庆祝一下总行了吧?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埋的酒都喝完了吗?” 旁边突然传来沙老爷子冷飕飕的声音。 “老爷子,向阳队长,咦,都在啊?” 就在沙宏成想着怎么脱身之际,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正是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兆亮。 “废话,不在这里在哪?让伱准备的鞭炮呢?怎么还没点上?做事拖拖拉拉的,我去看看。” 沙宏成冷哼一声,直接大步离开。 沙兆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这是? 什么时候让自己准备鞭炮了? 就在沙宏成刚刚走出门口,外面就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 这一招,同样是跟着双水湾学的,不过现在是属于沙坪坝的高光时刻。 很快,打出甜水来的消息就轰动了整个沙坪坝。 包括那些正在干活的社员,这会也丢下工具,撒了欢一样跑过来。 沙坪坝五百多人,去除支援双水湾的两百人,也还剩下三百多人,当这些人聚集起来的时候,顿时围了个水泄不通,看上去一片人头。 沙宏成干脆爬到打井的架子上,大声的宣布着这个好消息。 紧随其后的那欢呼声,比起上次双水湾那口井出水的时候,还要浓烈的多。 孙向阳高兴的同时,也心疼的厉害。 如果这些人都属于双水湾,光这一次,估计就能提供给他上万经验点。 可惜,这里是沙坪坝。 “孙队长,我马志文服了,今后只要您发话,不管往东还是往西,我都听您的,您如果来打井队,我这个副队长就是您的。”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马志文来到孙向阳面前,既羞愧,又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终于明白,不是自家队长傻,是自己有眼无珠,没发现人家有真本事。 甚至这会,就算孙向阳随便指个地方说有水,他也不会有半点怀疑。 “马队长客气了,打井队有你跟刘队长就够了,我在双水湾挺好的,也不打算离开。” 孙向阳摇了摇头,干净利落的拒绝。 让他去打井队? 别说给他个副队长,就算把刘春花的位子让出来给他,他都不会考虑。 他那寻龙尺的技能,也不是专门给人家找水打井的。 这次要不是沙宏成拿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报酬,他甚至连这边都不会来。 “老马,别胡说。” 刘春花赶忙拉住马志文。 “孙队长,您放心,关于您在这边找水的事情,我回头会叮嘱打井队,不让他们往外说的。” 孙向阳到底有多难请,她上次就知道了。 所以她从未有过把孙向阳拉到打井队的想法,能够跟着学点寻龙尺的技能,她已经很知足了。 同时,她也知道孙向阳不愿意被人打扰。 如果沙坪坝这边的事情传出去,她可以想象到,不知道会有多少缺水的地方找上门,希望孙向阳能够发扬风格,帮助他们找水。 别看孙向阳用寻龙尺找水好像很容易,可耿国海私底下跟她说过,这种事情做多了会有后遗症。 再加上孙向阳的身体不好。 在沙坪坝这段日子,一直都跟着沙老爷子学站桩,学武。 刘春花的确很无私,以前为了打井队的工作,连家都不回,但她不会去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 更何况这种无私还会给孙向阳留下后遗症。 “那就麻烦刘队长了。” 孙向阳点点头。 实际上,就算刘春花不主动说,回头他也会交代的,包括沙坪坝这边也是。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传不出去,但只要出了沙坪坝,他肯定不会承认。 “应该的。” 刘春花点点头,也越发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晚上,沙宏成提着那坛从土里挖出来的酒,让人端着一大锅猪肉来到沙老爷子这边,几个人围在一块,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 第二天,经过一晚上的静置,之前还有些浑浊的井水,也变得清澈起来,马志文下去打了半桶上来,大家围在一块,品尝着难得的甘甜。 尤其是沙宏成跟沙兆亮,眼睛一直红红的。 尽管昨天就已经说了无数遍感谢,但他们依旧对孙向阳重复着那两个字。 随后,就是封堵渗水点,进行扩井。 但这些跟孙向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吃了早饭,便打包回到双水湾。 之所以说打包,是因为沙宏成给他留了小半扇猪后臀肉,并许诺等年底,再去给他送猪肉。 “呦,这不是沙向阳吗?怎么有空来我们双水湾?”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支书早早就在这边等着了。 孙向阳刚刚迈入双水湾的地头,就见对方端着烟杆,蹲在那里,一副老阴阳的口吻说道。 “那我走?” 孙向阳做出要转身的架势。 这下,老支书蹲不住了。 “回来,你婆姨跟你娘天天在家盼着你,往哪走?” “您刚刚不是给我改了姓吗?我还以为被双水湾给开除了呢。” 孙向阳调侃了一句。 不过几天没见,再瞧老支书那张脸,还有点亲切感。 “沙坪坝打出水来了?” 老支书干脆跳过刚刚的话题。 “打出来了。” 孙向阳点点头。 沙坪坝每天都会来人干活,早就把消息带过来了,老支书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从他蹲在这里就知道,也是估摸着自己这两天就回来,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而眼下,也是在没话找话。 “那姓沙的说什么怕你天天回来累着你,还说什么留在那边可以跟着沙老爷子练武,我看他是不相信你,把你留在那里当人质,你还傻乎乎的上当,迟早被人家给卖了。” 老支书提起这件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当初要不是被拉住,早就召集人打到沙坪坝,救回孙向阳了。 “对,外面的人,哪有您老人家偏向我。” 孙向阳笑眯眯的回应着。 真话假话,或者说有没有夸张,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老支书无非就是有点老小孩,故意表达某些情绪。 他也就顺势接着。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我看你在沙坪坝这几天瘦了,回家炖个老母鸡,好好补补。” 老支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不过回来的时候,沙支书给我备了点猪肉,回头切点给跳跳吃。” 孙向阳指了指送自己回来的另外一辆驴车,上面除了肉,还有一些别的礼物,都是沙坪坝那边的人听到他要走,非得塞给他的,不要还不行。 自然,除了猪肉,还有鸡蛋,最多的自然是粮食,满满当当一大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孙向阳又去城里大采购了。 “沙坪坝的猪肉?你留着自己吃吧,咱们双水湾又不是没猪,等那块地开垦出来,咱们自个也杀一头,庆祝庆祝。” 老支书那颗攀比心,顿时被吊了起来。 反正不能被沙坪坝,还有姓沙的那家伙给比下去。 他堂堂双水湾的支书,丢不起这个人。 “行啊,那我等着。” 孙向阳跟老支书说着话,一路往家走。 路上碰到双水湾的社员,也都停下关心的询问两句,甚至给孙向阳带来了十几点经验。 虽然不多,但却足以说明双水湾这边的变化。 这有的东西,没人争,没人抢的时候,很难发现这东西的重要性。 可一旦有人开抢,这东西在对方心里的地位,也会蹭蹭的涨。 眼下,孙向阳便属于这种。 他去沙坪坝的这段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着他。 尤其是今天早上,沙坪坝的人喜气洋洋的过来,见人就说沙坪坝打出甜水的事情,大家自然明白是谁的功劳。 如果说,当初孙向阳在双水湾这边找到水,还有人怀疑他的本事,或者当初的谣言留下的后遗症。 但经过沙坪坝一事,再也没人会这么想。 打井队在沙坪坝连打两口井都没有打到水,结果孙向阳过去,随便一点,就打出水来了。 这不是真本事是什么? 总不能沙坪坝还是孙父以前发现,告诉孙向阳的吧? 甚至如果再有人拿这件事情来怀疑孙向阳,估计双水湾的人都不会饶了他。 经此一战,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再稳固三分。 尽管论威望,仍旧比不上老支书,但已经可以跟大队长孙恩国平起平坐了。 相当于双水湾的二当家。 路过学校的时候,孙向阳朝里面吆喝了两声,就见到陈书婷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并且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回去上课。” 陈书婷发现后,毫不留情的将嘟嘟,以及孙跳跳给拍了回去。 “回来了?”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但陈书婷脸上的欢喜,想念,却怎么都遮不住。 “嗯,回来了。” 孙向阳拉住陈书婷的手。 本来还在旁边看热闹的老支书,见到这幅情形,再也忍不住,直接朝着教室走去。 “我先帮你看着点,你回家给向阳拾掇一下。” “走吧,回家。” 孙向阳这才跟陈书婷回家。 一路跟着的驴车很快停在孙向阳家门口,在对方的帮助下,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卸了下来。 “你怎么又拉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陈书婷看着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有些发愁。 以前是为了家里没粮食发愁,现在却正好相反。 “都是那边硬塞的,如果我不收下,估计都走不出沙坪坝。” 孙向阳摇了摇头,想到临走前的那种热情,心里也暖暖的。 这个年代的人,多数都还是很淳朴,感恩的。 “嗯。”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点点头,然后开始归置东西。 甚至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兜苹果,几瓶罐头,以及不知道存了多久的白糖。 但最多的还是鸡蛋跟粮食。 这些在当下,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如果再加上孙向阳之前去县城买的那些东西,他家完全可以开个小卖铺。 就算孙向阳个人等级再升一级,变成大胃王,家里的粮食也足够敞开了吃。 等陈书婷收拾完,弯着腰在那里洗手的时候,孙向阳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冒出了些想法。 瞅了瞅外面,这会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干脆把门关起来。 “不行!” “等等……” 当孙向阳打开门,一脸神清气爽的离开家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虽然腰上的肉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发青,但他现在也算皮粗肉糙,不在乎。 “孙队长回来了,大家快来啊。” 孙向阳来到岔沟子这边,还没等他说话,伴随着一声吆喝,周围哗啦啦,不断有沙坪坝的人涌过来。 “孙队长,谢谢您帮我们沙坪坝找到水。” “孙队长,您就是我们沙坪坝的大恩人。” “孙队长,我娘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孙队长,这是给您的。” 这些沙坪坝的人,昨晚回去的时候虽然也听到了打出水来的消息,甚至不顾天黑,去那边转悠了很久。 但当时孙向阳在沙老爷子家,大家也没去打扰他。 今天天不亮,又集合来到双水湾。 所以还没来得及见孙向阳一面。 现在孙向阳终于回来了,他们自然要在第一时间送上那份感激之情。 孙向阳一一接着话,之前在沙坪坝那边的遗憾,在这里得到弥补。 这些沙坪坝的人,现在属于双水湾临时队员,在双水湾这边,可以提供给他经验点。 两百号人,短短十来分钟,就给孙向阳提供了一千多点经验。 主要还是他们属于临时队员,提供的经验被打了折扣,要不然最少也能翻倍。 “队长,你总算回来了。” 等沙坪坝这边的人慢慢散开,继续卖力干活的时候,孙恩光才得以靠近。 “嗯,这几天没出事吧?” 孙向阳点点头。 “没事,都好着呢,两边的人干起活来都挺卖力,进度也比咱们一开始想的要快了不少。” 孙恩光领着孙向阳介绍起这些天的进度。 因为岔沟子狭长,且窄,所以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凑在一块。 现在基本上已经分段开垦。 甚至孙向阳还发现,就连两边的坡,也使劲往里开垦了,不过那里到时候肯定还得做护坡,做排水沟。 要不然一场大雨,上面的黄土被冲刷下来,只会把刚刚开垦出来的黑垆土地再度给覆盖。 不过这些都得后期慢慢改造。 双水湾开垦了那么多梯田,对这方面也有经验,基本上用不着孙向阳操心。 就在两人巡视的时候,上次孙向阳去过的县城里,一个穿着明显跟这边有些差异的短发女人走进了一家杂志社。 第一章,五千字。 今晚还有一章,不过得半夜两点左右,老规矩,大老爷们先睡觉,明早起来再看。 (本章完) 第一百章 陈书婷家里来人了。 “路编辑,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苏记者,欢迎你来我们陕北,这次又是做什么采访吗?” 一间专门用来会客的简陋办公室里,路卫国帮对面女人倒了杯水,然后询问道。 他是去年在京城一次座谈中认识的对方。 或者说,是对方先找他说的话。 似乎对他的来历挺好奇的,问了不少陕北这边,甚至他老家的事情。 路卫国并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身份背景,只知道的新社的记者,名叫苏慧晚,年龄二十七岁,很干练的一个女人。 而就在一天前,对方一个电话打到杂志社办公室,指名点姓要找他。 电话里,对方说要来这边,希望他能抽时间见见。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甚至他连对方这次来的真正目的都不知道。 “不是,来见一个人,上次我听路编辑说老家距离双水湾挺近的?而且在双水湾那边还有个亲戚?” 苏慧晚直接说明来意。 “对,我老家距离双水湾也就半个小时的脚程,甚至我小时候也没少在那边待。” 路卫国点点头。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对方会对他老家好奇,甚至还留了他的地址跟联系方式。 恐怕那会,对方就已经有了来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 “那你认识双水湾,一个叫孙向阳的人吗?” 苏慧晚问道。 “孙向阳?向字辈?” 路卫国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 “好像有点印象,双水湾那边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基本都是恩字辈跟庆字辈,但这个向字辈有点特殊。” “特殊?” “对,我记得起来了,伱说的这个孙向阳,应该是孙先成的儿子,比我小不少,不过我倒是没见过他,只是听说了他,或者说听说他爹不少事情。” 路卫国点点头。 “能跟我说说吗?” “没问题,孙先成在双水湾有点传奇,因为他是风水师,但前些年被人给举报了,后面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而他的儿子孙向阳,我唯一的印象就是听人说,他从小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 路卫国根据自己的记忆说道。 “病秧子?” 苏慧晚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我也只是听说的,具体怎么回事,就不是很清楚了。” “路编辑能不能领我去一趟双水湾?至于杂志社这边,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打声招呼。” “不用,这边本来事情就不多,正好我也许久没去过双水湾了,正好去看看我小姑。” 没多久,路卫国跟苏慧晚一前一后离开杂志社。 路卫国先去买了些东西,然后才领着苏慧晚向双水湾走去。 从县城到双水湾,这一路上,路卫国没少观察苏慧晚,但对方的表情平静,根本看不出对方的想法,似乎对于这边的贫穷跟落后,也都习以为常。 “苏记者以前去过不少地方吧?我们陕北这边,其实别的还好,就是缺水。” 途中,路卫国忍不住问道。 “我之前在凉山那边插队了两年,跟这边不同,那里入目所见都是大山,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不过那里不缺水,只是缺地,气候也很恶劣。” 苏慧晚不经意的说道。 “凉山啊,我知道那里。” 路卫国点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是夸夸其谈的那种,甚至多数时候都喜欢沉默,喜欢写东西,用文字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也是因为如此,他选择了当一名编辑,每天跟文字打交道。 差不多中午,两人终于来到双水湾。 原本,路卫国以为对方会坚持不下来,但没想到,对方的体力似乎比他还要好一些。 来到双水湾,路卫国明显放开了不少。 这时,一群妇女扛着工具正从一条沟子里出来,路卫国立即上前。 “婶,孙向阳家怎么走?” 走在前面的一个妇女听到他的话,明显愣了下,随即问道:“你是谁?找孙向阳干嘛?” “我叫路卫国,在县城杂志社上班,我姑父是孙恩奎,这次来找孙向阳有点事情。” “孙恩奎婆姨的侄子?” “路卫国?我记起来了,以前来玩过。” “杂志社是干嘛的?” “组长,找你家向阳的,不是外人。” 当路卫国自报家门后,后面跟着的妇女立即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找我儿子的?跟我走吧。” 张桂花也没问对方找自家儿子什么事情,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慧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看上去有点眼熟。 听到张桂花的话,苏慧晚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并且认真的打量起来。 随后,张桂花领着两人来到自家。 窑洞前的空地上,孙向阳正在陪嘟嘟玩着。 他之前好几天没在家,嘟嘟也是想他想的紧,所以中午放学后,就一个劲的缠着他。 而不等张桂花领着人靠近,他就已经察觉到,看着后面两人,干脆起身走了过去。 “儿子,杂志社的,说是找你有事。” 张桂花说完,便径直回到家中。 “您是?” 孙向阳好奇的看着路卫国。 “你好,我叫路卫国,不过今天并不是我要来找你,我只是帮她带路。” 路卫国很干脆的指了指身后的苏慧晚。 当孙向阳看到苏慧晚的瞬间,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我叫苏慧晚,陈书婷的表姐。” 苏慧晚上前两步,清晰认真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嘟嘟,叫你娘出来,就说她家来亲戚了。” 孙向阳扭头,对着不远处的嘟嘟喊了一声。 “娘?” 苏慧晚脸上的平静直接被打破。 “嘟嘟是一对遇难知青留下来的孩子,书婷认了她当闺女,当然,也是我闺女。” 孙向阳直接说道。 误会的来源,往往都是因为藏着掖着,没把话说清楚。 面对陈书婷的这个表姐,孙向阳自然不会让对方误会。 而且关于嘟嘟的身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听到他的话,苏慧晚脸色重归平静,只是认真的打量着孙向阳,似乎有些意外。 眼前的孙向阳,跟路卫国的描述并不符,更重要的是,苏慧晚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从容,镇定。 甚至对她的到来,好像并没有半点意外。 而这个时候,陈书婷已经急急的从窑洞里走了出来,远远就看到苏慧晚。 “姐。” “婷婷。” 随后,两人快步靠近,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可以看出,陈书婷跟苏慧晚的感情很深。 尽管孙向阳并未听陈书婷提起过这个名字,但他了解陈书婷。 孙向阳很快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路卫国,或者说看向他手里拎着的东西。 “别看了,这是给我小姑买的,我姑父叫孙恩奎,等下次咱俩熟了,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带。” 路卫国敞亮的说道。 原本依着他的性格,第一次见面的人,是不可能说这些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向阳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放松。 “路哥在杂志社工作?” 孙向阳哑然,仅凭对方这句话,他就多了几分好感。 对方跟他先前接触的人,明显有些不同。 “对,当个小编辑,我是真没想到,苏编辑竟然是你婆姨的表姐,知青?” 路卫国朝那边示意了下,最后两个字更是压低了声音。 “对。” “有福气,不过你跟我之前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说实话,我以前没少来这边玩,也听人说起你,说你……” “说我是个病秧子?” “对,所以之前苏记者问起你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结果没想到,见面后,你一点也不像是从小生病的样子。” “我的身体也是最近才养好的,你要是一个多月前过来,就知道什么叫病秧子了。” “也许吧,我看这边也没我什么事情,我就先去看看我小姑,对了,这个给你,给孩子吃。” 路卫国说着,将一份点心递给孙向阳。 “算了吧,家里也不缺这个。” 孙向阳倒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那会嘟嘟还跟他告状,说他不在家的这几天,陈书婷把好吃的都锁了起来,不给她吃。 然后孙向阳试探了几句,就明白了原因。 这小丫头吃桃酥,饼干也就罢了,竟然偷着吃了小半斤白糖。 也就难怪陈书婷会把吃的锁起来。 “行了,既然你叫我一声路哥,就拿着吧,以后去县城,可以去找我玩,我领你好好逛逛,对了,待会要是苏记者问起我,想要回去,就去我姑父家找我。” 路卫国不由分说的把东西塞给孙向阳,也没打扰另一边的苏慧晚,直接离开。 孙向阳拿着那下点心,对着嘟嘟招了招手,示意她去屋里吃。 然后孙向阳就站在那里,耐心等待着陈书婷跟苏慧晚诉完衷肠。 “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丈夫,孙向阳。” “这是我舅舅家表姐,苏慧晚。” 陈书婷坦然的帮两人介绍道。 “我刚刚已经认识了,要不是姑姑跟我说,我是真的不敢相信,你结婚了。” 苏慧晚面色复杂的说道。 其实,关于陈书婷结婚的事情,在两边家里都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当初陈书婷来到双水湾,是直接把户口落在这边的,属于知青集体户口。 也就是说,她如果想要结婚,压根就不用回家拿户口本之类的,只要大队开一份证明,就能够去社里登记结婚了。 而这个时候,又没有全国联网,只是一份档案。 哪怕陈书婷的家人也不可能及时知道这件事情。 要不是因为知道陈书婷的性格,这次高考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陈书婷的母亲托人好好查了查,恐怕依旧被蒙在鼓里。 当知道女儿不但没报名,还在这里跟人结婚,丈夫还是个当地人,其心情可想而知。 本来,知道这件事情后,陈书婷母亲准备亲自来一趟,把女儿给带回去。 恰好苏慧晚也在家,她在知晓后,拦住了陈书婷的母亲,然后由她先来一趟,摸摸具体情况。 毕竟陈书婷什么性格,不仅仅苏慧晚知道,其余家人也都知道。 如果直接由陈书婷母亲过来,母女两个很容易呛起来,把关系弄得更僵。 所以,苏慧晚来了。 “我妈托人查过我吧?因为这次高考,我没有报名?然后她让你来的?是她,还是那个人的意思?” 陈书婷又不傻,哪怕苏慧晚没有明说,也能够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是你妈的亲生女儿,她关心一下你,不是很正常吗?” 苏慧晚只是提了一句陈书婷的母亲,并没有接后面的话,显然她也知道陈书婷跟其父之间横亘的那道裂痕。 “没这个必要,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带我丈夫,还有儿女回去看望她,至于别的,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她是我亲妈,也无权干涉我。” 陈书婷坚定的说道。 “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犟,生气的时候,谁也不认。” 苏慧晚摇了摇头。 “姐,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已经结婚,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如果你这趟来是看我,那我很高兴。 如果你是为了劝我,让我选择去参加高考,然后回城,就不用开口了。 你应该知道,我当年既然没能去读大学,现在也不会去的。” 陈书婷面无表情的说道。 “行,不说这个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跟我介绍下双水湾吧,也让我听听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苏慧晚没有逼迫,而是换了个话题。 似乎是想通过陈书婷这几年的经历,弄清楚她的变化。 同时,她也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从小就心高气傲,甚至眼高于顶的陈书婷会选择嫁给孙向阳。 关键是刚刚简单的交流,让她发现,孙向阳跟她想象中,那种扎根黄土高原的男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作为记者,见识过各色的人,她自认为,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的。 偏偏这个孙向阳,让她有点看不透。 第二章,四千字。 本来想继续一万字,结果实在写不动了,缺的那一千字,明天再补。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说(shui)服 “谢谢婶子,您真的不用因为我来,特意做这么多。” 孙向阳家里,跟苏慧晚想象的差不多,不说家徒四壁,可家里的摆设,家具,符合这个贫穷的地方。 直至她看到满桌子饭菜后,终于忍不住了。 炖猪排骨,猪肉炒萝卜,炒鸡蛋,煮鸡蛋,白面馒头,小米粥。 对苏慧晚来说,就算在家里,一年到头,也轻易吃不到这么一桌饭菜。 倒不是吃不起,主要是以往节俭惯了。 但她家什么情况,孙向阳家又是什么情况? 她估摸着对方恐怕连家底都拿出来了,显然是不想在她面前丢份。 “大姨,你没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炖骨头了。” 正对着盆子里的排骨流口水的嘟嘟麻利说道。 苏慧晚接筷子的手顿时一僵。 “别胡说八道。” 陈书婷瞪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嘛,你之前还教我们要实话实说的。” 嘟嘟理直气壮的说道。 陈书婷脸上的表情顿时尴尬了。 “赶紧吃你的。” 孙向阳及时拿了根肋排,堵住了小丫头的嘴。 要不然这母女俩绝对能呛起来。 之前,嘟嘟跟他说最多的就是各种陈书婷的‘坏话’,尤其是上学以后,不让她干这,不让她干那,就连她拿到学校里的那些玩具,也全都被没收了。 尤其是孙向阳这次回来,嘟嘟就像找到了靠山,底气明显足了不少。 “姐,不用见外,家里东西多,吃不完。” 孙向阳堵住了小丫头的嘴,自己又冒出了一句。 让旁边的陈书婷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 苏慧晚默默的点头。 这顿饭,除了苏慧晚吃的有点心不在焉,其余人自然是大快朵颐。 尽管现在的家里不缺粮食,但在今天之前,别说顿顿吃肉,三五天能见点肉末,都算好的。 上次孙会计带来的大肥膘,也都被炼成了油,炒菜的时候加上点。 剩下的肉渣,也被包了两顿水饺。 等吃了饭,孙向阳带着苏慧晚在双水湾逛了起来。 而这,苏慧晚要求的,她让陈书婷别耽误了给孩子上学,目的就是想跟孙向阳接触一下。 “孝先井?之前听婷婷说,这口井是伱帮着打出来的?” 苏慧晚看着井台上的字,好奇的问道。 吃饭前,她跟陈书婷聊了不少,也知道了对方这几年的经历,又是如何嫁给孙向阳,以及最近孙向阳都做了些什么。 不由得,她对孙向阳更好奇了。 “我就只负责找位置,真正干活打井的事情,都是大队组织的打井队。” 孙向阳尽力做好一个导游的角色。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陈书婷的表姐,他的表大姨子。 而且他也能看出,陈书婷跟对方的感情很深厚。 “用寻龙尺找到的水吗?” “对。”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留在这里当一个风水师?” 苏慧晚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从她这句话中,孙向阳就听出,她还没有放弃。 “走,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 孙向阳没有回答,而是领着苏慧晚来到岔沟子这边。 不过,这次孙向阳并没有下去,而是站在上面,往下看。 “这里,有近一百亩的黑垆土地,或许你不知道什么叫黑垆土地,那是黄土高原曾经最富有的耕地,相当于东北的黑土地。 但这些年来,随着自然气候的变化,过度开垦,砍伐,水土流失,让黑垆土地渐渐成为绝唱,变成如今贫瘠的黄土地,一亩黄土地的粮食产量,甚至不到黑垆土地的一半。 相比而言,双水湾属于幸运的,能够在这里发现这些黑垆土地。 对这里的人来说,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无法走出去,只能靠着种地,努力的活着。 而这片黑垆土地,就是他们的希望,填饱肚子的希望。 可你知道,这片黑垆土地是怎么找到的吗?” 孙向阳问道。 “听说了,也是你找到的。” 苏慧晚看着下面那些充满干劲,脸上充满希望的人,甚至已经明白了孙向阳想对她说的话。 “对,是我找到的,还有那边的人,他们是沙坪坝的社员,足足两百人,以出义务工的方式,自带干粮,免费帮着双水湾开垦这片土地。” “自带干粮,免费帮忙?” 苏慧晚愣住了,之前陈书婷倒是没跟她说这个。 难不成这里的生产队,彼此关系这么好吗? “是的,因为沙坪坝那边的井水遭受了污染,变成了苦水,打井队在那边也打不出水来。 整个沙坪坝575口人,为了能够喝上正常的水,甚至准备修水渠,拿出几年的时间来,也要让后代子孙不再喝苦水。 是我,去帮沙坪坝找到了一口甜水井,他们为了感谢,派出了这两百人,自带干粮,免费帮双水湾开垦出这块黑垆土地来。” 孙向阳缓缓说着,只是改变了一下帮沙坪坝找水的顺序。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自夸功劳,而是想告诉你,我可以让这里,变得越来越好。 或许在你的眼里,如今的双水湾只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子,即便有了这些黑垆土地,这辈子也只能靠种地,勉强填饱肚子,照样没什么出息。 而我留在这里,一辈子也只能当个没出息的农民。 但是,苏记者,我想问问你,怎么才算有出息? 考上大学,有份好工作,留在城里,就是出息了吗? 可他们呢? 难道他们靠着自己辛勤的双手,将这片黑垆土地开垦出来,自食其力,不算有出息? 沙坪坝的人,为了后代子孙,甘愿的去付出,难道不算有出息? 你们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很正常。 因为在你们多数人眼里,乡下人愚昧,甚至邋遢,没学问,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但没有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城里人吃什么? 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至于我自己,以我家的特殊情况,就算考大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而我去了城里,能做什么? 帮着城里人看风水? 当……走狗? 那我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帮着双水湾,帮着我的家乡去发展?” 孙向阳的声音不大,却像在苏慧晚的心中,掀起了巨浪。 她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她一开始并没有看上的男人,只觉得这一刻,对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同时,她也有些理解,为什么陈书婷会固执的想要留下,恐怕除了跟家里的矛盾,当年那件事情外,这个男人本身,让陈书婷心甘情愿,选择留下。 而且相比对方所做的那些事情,以及未来的打算,自己所做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要留下来,一起帮着发展双水湾。 “苏记者,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姐,我知道你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想要劝书婷参加高考,然后回到城里,在你们眼里,这是最适合她的路,也是为了她好。 如果她自己一心想离开这里,我不会拦着。 但如果你想让我劝她,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我还没那么伟大,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婆姨送出去。 你也别说什么,等书婷大学毕业后,再让她回来。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站在我的角度,肯定是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而书婷的梦想,也是当一名老师,现在双水湾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学,她现在也很开心。 难道这些还不够?”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苏慧晚吐出一口浊气,认真的说道。 “你是书婷的表姐,是她的家人,希望她好很正常,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你应该多问问她自己的意见,而不是想着通过我去劝她,那样对她也不公平。” 孙向阳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苏慧晚单独找他出来是为的什么,所以才有了这一番话题。 虽然,他远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甚至所做的一切,都是抱着功利,为了让自己,为了让家人过的更好。 但,双水湾有了孝先井,有了这块黑垆土地,沙坪坝也有了一口甜水井,解决了最大的困难。 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肯定不会逼迫书婷去做选择的,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压力施加在你的身上,至于书婷母亲那边,我也会尽量帮着劝说。 但你也知道,书婷家里有些特殊,她大哥到现在为止,仍旧不肯回来。 而书婷母亲年纪也大了,想念女儿,希望女儿回到自己身边也是正常,还请你理解一个当母亲的自私心情。” 苏慧晚说道。 “我能理解。” 孙向阳点点头。 然后苏慧晚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写完后,递给孙向阳。 “这是我的工作单位,以及能联系到我的电话,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遇到难题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表姐,你好不容易跟书婷见一面,不留下多住两天?” 孙向阳已经看出苏慧晚的离意。 “不了,我这趟出来比较着急,加上还得赶回去的火车,没法多待,不过你放心,既然知道了这边,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会再来,到时候你别把我往外赶就行了。” 苏慧晚笑了笑说道。 “双水湾随时欢迎你。” “那就这样吧,我也不跟书婷告别了,免得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这里是两百块钱,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就说给嘟嘟买点东西。” 随后,苏慧晚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大团结。 “钱就不用了。” “不,这是我这个当表姐给的,是给书婷,给孩子的,所以你只是帮忙转交,没权利拒绝。” 说完,苏慧晚便将钱硬塞到孙向阳的口袋里。 然后捋了下头发,深深看了一眼岔沟子下面,正在喊着口号,带着欢笑,努力干着活的社员。 这一刻,她承认了孙向阳那句话。 对于双水湾这些人来说,辛勤努力的劳动,就是最大的出息。 苏慧晚来的突然,走的也利落,在路卫国的陪同下,离开了双水湾。 当孙向阳来到学校这边的时候,就看到陈书婷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 “看到了?” 孙向阳上前,轻轻搂过陈书婷。 “嗯。” 陈书婷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然后把头埋到孙向阳的怀里。 “要不我送你追上她,你跟着她回去待段时间?至于学校这边,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我小学没毕业,但教个一二年级还是没问题的。” 孙向阳轻轻说道。 “不要。” 陈书婷反应有些激烈,使劲摇头。 “等明年有时间,你陪我回去一趟吧。” “好。” 孙向阳答应下来。 苏慧晚的到来跟离开,就像一块石头落在水里,荡起了涟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慢慢平静下来。 表面上,好像没有任何变化,但孙向阳却知道,变化其实已经发生了。 不过这种变化并非针对陈书婷,她现在每天都待在学校里,认真的教着那些学生。 除了晚上变得更主动了一些。 而孙向阳,也开始了固定的,两点一线的生活。 每天早早起来,先站桩,练习擒拿把式,等吃了饭后,就去岔沟子逛一圈,顺便接收点经验。 然后就拿着寻龙尺,围绕着双水湾转悠。 下午,基本也是重复上午的事情。 原本按照孙向阳的打算,这个冬天主要就是开垦黑垆土地,争取年前开垦出来。 但因为有沙坪坝的加入,所以让进度一下子提高了两倍,所需要的时间也大大缩减。 总不能干完活,大家就开始猫冬吧? 在孙向阳看来,这无疑有些浪费了。 有句话叫时不待我,所以孙向阳就想着再给大家找点事情做。 他先前跟苏慧晚说留在这边,帮着双水湾发展,并不是单纯的敷衍对方,彰显自己,而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双水湾是他的基本盘,系统的锚定的地点,只有努力的发展这里,让双水湾的地盘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他未来才能收获足够的经验点。 对于他要给大家找事情做的想法,老支书无疑是全力支持的,让他放手大胆的去做,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这天,孙向阳站在双水湾南面的高坡上,看着交错的寻龙尺,脸上充满了意外。 第一章! 昨晚熬夜太晚,今天早上醒来后,脑袋像是要爆炸,量了量,有点低烧,然后去药店拿了药,白天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所以更新晚了。 至于第二章,我现在尽量去写,但不敢保证,但大老爷们放心,你们这么支持我,那我也肯定竭尽全力。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竟然有……煤矿? 孙向阳记得很清楚,上次他消耗了三百点经验,在双水湾范围内,总共找到了三个1级资源点。 分别是水脉,被种植的贫瘠黄土地,岔沟子72亩黑垆土地,就这三个。 按照系统的尿性,如果还有别的1级资源点,那么当时肯定会直接搜索出来,也就是说,双水湾有,且只有三个1级资源点。 但这不代表双水湾没有2级,乃至3级资源点。 毕竟上次他搜索完1级资源点,就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那会他的经验点不多,根本就舍不得浪费,才没有继续。 将面板召唤出来,孙向阳看了一眼目前剩余的经验点:6622。 上次钱婆子中邪时,孙向阳就统计了一遍,当时是4730点。 后面拜镇龙石,双水湾的人又给他提供了几百点,紧接着沙坪坝两百人成为临时队员那天,还有后面打出水来,以及这些天的感激,总共给他提供了差不多两千多点经验。 再就是双水湾这边零零星星的提供。 不过,孙向阳先是升级寻龙尺技能,随后又升级桩功,共消耗了一千点经验。 一加一减,也就是如今的数字:6622点。 比起孙向阳上次搜寻资源点的时候,现在腰包明显鼓了起来。 想到接下来的一些打算,孙向阳不再犹豫。 “搜寻双水湾范围内2级资源点。” 系统面板上,剩余经验一栏,悄无声息的减去一千点经验。 孙向阳还没来得及心疼,就瞪大眼睛看着出现的提示。 “煤,煤矿?” 孙向阳有些不敢置信,甚至忽略了搜寻2级资源点,竟然比1级资源点贵了十倍这件事情。 上次,他搜寻资源点的时候,老支书可是心心念念着煤矿。 说实在的,煤现在并不怎么值钱,像金家沟那边的煤井,挖出来的煤都是送到社里,然后给你开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金家沟上交煤多少斤,计多少钱。 关键是这些钱,并不会立即给你,因为公社也没钱,穷得叮当响。 通常都是等到交公粮的时候,拿着那些条子去算账,甚至可以抵公粮。 光这一项,就足以让人眼红了。 因为在地里刨食,你再怎么使劲干,都有一个上限。 所以挖煤,怎么都比种地强。 而且,金家沟那边,家家户户烧的煤可是不要钱的,甚至生产队大胆一些,也会偷着卖煤,前提是别被社里抓住,要不然肯定会受处分。 以前快冬天的时候,老支书就没少去那边,半夜里拉煤回来。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支书才心心念念着煤矿,甚至都成了一个心结。 但上次,孙向阳找到的是黑垆土地,给了老支书另外一个大惊喜。 甚至在老支书看来,这块黑垆土地比煤矿更好。 倒不是说黑垆土地比煤矿值钱。 而是在老支书看来,有地,有能够丰收的土地,那就等于有了根。 不管外面再困难,只要肯努力,地里就会长出庄稼来,就能收获粮食。 而煤矿呢? 像那几年,就算伱守着煤山,也换不来粮食,吃煤? “小型煤矿?” 孙向阳不清楚系统定义的小型到底有多少,毕竟同样是小型,年产几万吨,跟几十万吨,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去。 不过有一点,孙向阳可以肯定,哪怕再小的煤矿,都是一个聚宝盆。 如果他能承包下来,立即就会成为双水湾的首富。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还没有承包这一说,尤其是煤矿这种资源,跟农民承包土地还不一样,不是你偷偷按个手印,把地一分就行的。 只有彻底允许了,你才能进去。 否则在一切计划的前提下,你挖出来的煤,连卖的地方都没有,随便一个举报,你都得玩完。 所以必须得等到八十年代中期,国家允许以后,才是下场的机会。 甚至煤老板一词,真正走入大众视线,还得两千年以后。 在这中间十五年的时间里,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故事。 不由得,孙向阳又幸福,又苦恼的拍了拍脑袋。 眼瞅着发大财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还得等个六七八年? 不过就在这时,孙向阳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那座煤矿所在红点位置,跟他眼下,并不是一个地方,甚至距离有些远。 也就是说,他先前寻龙尺交错,感应到地下有东西,并不是那座小型煤矿。 孙向阳,低头,先是看了看脚下,然后又四处眺望。 他如今所站立的位置,差不多是双水湾的最高点,甚至他这边距离自家的窑洞,也就相隔不到一百米的直线距离。 低头,在他的脚下,是错落有致的窑洞,对面是那一块块梯田。 左边基本是平地了,而右边则是那条长长的岔沟子,也就是黑垆土地所在。 在他的身后几十米外,则是另外一条沟壑,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那他脚下藏着什么? 竟然可以引起寻龙尺的反应。 不由得,孙向阳来了兴致。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挖掘,因为他隐隐感觉,这下面应该藏着什么秘密。 而这会,对面梯田里还有人,他所站的位置又是最高处,比较显眼。 如果他在这里挖掘,再加上他的身份,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跟好奇。 说不定就会有人来主动‘帮忙’。 那样一来,下面就算藏着什么宝贝,也会暴露。 所以,孙向阳打算等晚上,再悄悄的过来挖掘。 将位置做了个标记后,孙向阳来到岔沟子这边,但这次却不是为了收割经验,而是根据系统标注的红点,煤矿就在岔沟子的上游。 双水湾大家居住的窑洞,跟之前去水塘挑水的位置,正好位于人字形一撇一捺的撇捺下方。 岔沟子的黑垆土地,则位于捺的源头跟双水湾窑洞的中间地段。 而那座小型煤矿,就在人字的最上方,甚至还要往上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这边,因为常年被冲刷,地上也有一道道三四米深的小沟,可以看到下面露出来碎石层。 单单从表面上看,压根不会有人想到,这下面竟然藏着一座小型煤矿。 “要告诉老支书?” 孙向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从本心来讲,他更想把这座煤矿据为己有,哪怕再小型,让他在八十年代成为千万富翁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这笔资金,再有后世的那些记忆,他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但同时,这座小型煤矿也是一个烫手山芋。 就算他有耐心,等个几年,想要直接承包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双水湾的利益。 没有人会轻飘飘的让出去。 那点承包费,相比这座小型煤矿的价值,实在微不足道。 这跟那些荒野中,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的煤矿不一样,这座小型煤矿就在双水湾的眼皮子底下,谁伸神手都能够着。 就算是以老支书在双水湾的威望,他想要霸占这座小型煤矿,也必须拿出足够安抚众人的好处来。 而且,细数那些早期承包小煤矿的人,又有哪个只是凭借善心的? 挖煤矿,心不黑,压根就轮不到你。 思索了半个小时,孙向阳还是没拿定主意。 上辈子,他只是个普通打工人,连房子都得贷款,甚至到头来还烂尾了。 而这辈子,哪怕有了系统,可满打满算也就才一个多月,心态上,某些思想,还没有完全转变。 指望他跟老支书一样无私,为了双水湾的发展,殚精竭力,明显不现实。 甚至,他之所以留在双水湾,也是因为系统的缘故。 否则,就算因为家庭出身,不能考大学,他也会想别的办法去城里,走另外一条路。 他跟苏慧晚说的那些话,只能算半真心,半假意。 不管他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双水湾得到发展,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这里,孙向阳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煤矿,他就赚不到钱了? 而双水湾,可是他的根基,目前也是收获经验的唯一来源地。 隐瞒下来,等过几年想办法把煤矿承包下来,自己发大财,跟双水湾的关系就此闹僵。 还是为了经验,等过段时间,到了合适的时机,把消息公布,先收割经验,然后加快双水湾的发展? 想到这里,孙向阳心里也有了答案。 俞林这边,可不缺煤矿,尤其是神木那边,更是创造了不少神话。 而像双水湾,像金家沟这样的小煤矿,更是不在少数。 如果承包小煤矿赚钱,那么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更关键的是需要可靠的人手。 总不能他自己去看管煤矿吧? 如今,第三生产小队就是他的嫡系,但好景不长,用不了多久,土地就开始承包,那个时候,所谓的生产队,也会烟消云散。 没有足够的好处,谁愿意跟着他? 恰好,这座小煤矿完全可以拉拢那些人,并积攒经验,不管赵富贵,还是孙庆波,好好培养的话,将来都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等到允许承包后,这些人就可以散出去,接管一座座小煤矿,而他则隐身幕后,坐镇双水湾,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这两年,对他来说,是默默积蓄力量的最好时间段,不应该为了一座小煤矿,就浪费掉。 而有了这座小煤矿,双水湾的发展也可以步入一个新台阶。 否则光是指望种地,这辈子双水湾都只能是一个小农村,别想发展壮大。 但有了煤矿,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想要安稳,肯定是种地。 但想要发展一个地方,工业才是必须的。 只有双水湾的地盘不断扩大,才能让孙向阳大展拳脚。 想清楚这些后,孙向阳感觉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对于今后的道路,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迷茫。 双水湾三百口子人,天天给他提供经验,又能提供多少? 而沙坪坝那边,可是还有575口人,他现在已经在那边有了基础,将来有了机会,沙坪坝是否可以并入双水湾? 等这边发展起来,一座座工厂建立,以丰厚的待遇吸引,周围的人会不会来这里打工? 既然连沙坪坝的人加入第三生产小队后,就能给他提供经验。 那些来打工的,想来同样可以利用某种名义,给他提供经验。 先前,孙向阳跟老支书许诺,他留在双水湾,或许可以把这里变成黄土高原上的一座明珠。 那个时候,别说老支书不信,就算孙向阳也没什么信心。 因为双水湾没有任何资源,交通也不便利,地理位置也不好,指望种地,想要成为明珠? 除非种出来的是金子。 但现在,这座小型煤矿的出现,无疑打开了孙向阳的思路,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未来,可期! 尽管已经决定,但孙向阳也没有立即去找老支书,眼下沙坪坝的人还在这边,黑垆土地没开垦出来,第三小队也腾不出人手来,想要探矿,也没人。 所以最起码也得等到黑垆土地彻底开垦完再说。 这样一来,这个冬天第三生产小队就不用闲着了,大家也都有事情做。 这同样是收买人心的机会。 让大家瞧瞧,还是跟着他有盼头! 等晚上,吃了饭。 孙向阳也没忘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提着撅头,在黑夜的遮掩下,悄悄来到白天做标记的地点,开始挖掘起来。 恰好今天晚上天公作美,有云彩遮住了残月,所以只要孙向阳不点灯,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半米,一米,一米半。 就在孙向阳也累不行的时候,撅头铛的一声,似乎挖到了什么东西。 他急忙用手开始清理,隐隐约约发现是一块石板。 将石板起出来,在下面是个箱子。 即便孙向阳现在力气大涨,扛两三百斤的东西都不在话下,可是为了把箱子弄出来,搬回家,仍旧废了不小的力气。 而之前被他挖开的位置,也将痕迹破坏,并重新掩埋起来。 先不说这边平时压根就没人来,就算有人发现了挖掘的痕迹,重新挖开,也只能发现有个坑,没有别的。 “你搬着什么呢?” 回到家,孙向阳并没有惊动另外一个屋里的张桂花以及嘟嘟,而是直接把箱子搬到自己睡觉的那屋。 正坐在炕上做棉袄的陈书婷看着孙向阳满身是土的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也被吓了一跳,急忙从炕上下来。 “不知道,从地里挖出来的。” 孙向阳将小门关起来,先喝了口水,然后才说道。 “挖出来的?” “对。” 孙向阳说完,便开始打量起这个箱子。 真的是感冒了,先补昨天晚上那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箱子里的秘密【求订阅】 箱子的木材,孙向阳没有认出来,但很结实。 长七十,宽五十,高五十的样子。 最起码也有一百多斤。 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小锁,孙向阳直接用力,便将其拽开。 然后让陈书婷退到一边,而他从后面,将箱子打开。 这么做,主要是防止有机关。 孙向阳以前看各种盗墓题材的电影,就没少说这种带着机关的箱子。 但这次,他明显失望了。 打开箱子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并且在上面盖着一层草席。 孙向阳好奇的将草席揭开,里面的东西倒不算多,一目了然。 最先吸引他注意的是,中间几块黝黑,表面粗糙不平,拳头大小的石头? 但当孙向阳将石头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想有些不对,这压根就不是石头,倒像是黑铁,或者说陨石? 之所以会往陨石上面猜,主要是他觉得不会有人在箱子里放几块铁疙瘩,那样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再加上表面似有一层融壳,以及大小不一的气泡。 似乎想到了什么,孙向阳拿过寻龙尺,平置在陨石的上方。 果然,寻龙尺的磁场被干涉,发生交错。 同样符合陨石带有磁场的特性。 也就是说,这几块陨石才是‘罪魁祸首’。 问题这陨石是怎么来的,又是谁放进去,并埋在那里的? 对此,孙向阳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敢肯定罢了。 将陨石放到一边,孙向阳又拿出那长长的,被油纸包裹的圆柱东西。 不出所料,里面正是一块块大洋。 这一封,正好一百块。 而箱子里一共有十二封,折合一千两百块大洋。 孙向阳虽然不知道如今一块大洋能卖多少钱,但这些大洋全部卖了,让他直接成为万元户,问题不大。 旁边,陈书婷也呆呆的看着那一封封的大洋。 尽管剩下的没有拆开,可只要掂量一下就知道不是假的。 而这些大洋,也只是占据箱子的一角。 放置好以后,孙向阳取出一个用蜡纸包裹的长方形盒子,拆开蜡纸,是一个造型精美的首饰盒子,里面也果然如他所料,装了不少精美的首饰,有黄金的,也有珠宝的,看上去琳琅满目。 孙向阳只是看了一眼,就递给陈书婷,“好好收着,就算是补给你的彩礼。” “我又不戴这些,还是给嘟嘟留着吧,将来给她当嫁妆。” 说到这里,陈书婷又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些东西真的是地里挖出来的?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麻烦?你知道这些是谁埋的吗?” 孙向阳问道。 “公公?” 陈书婷不傻,立即想到了某个人。 毕竟孙向阳家以前可是大户,不一般的那种。 并不是说来到双水湾才当了地主,富裕起来的,而是很早以前,就是大户人家,只是因为战乱,躲避到了双水湾,自然有不少家底。 “除了我爹,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把东西埋在那里,而且双水湾,除了我这一脉,也没有别的大户了,至于这些东西,只要咱们不说,谁又知道? 等过个几年,外面早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就算有再多钱,都没事。” 孙向阳回答道。 关于箱子的来历,他早就有所预料。 至于说,他爹为什么把东西埋在外面,而不是现在这个家的院子里,或者以前老宅的院子里,自然有对方的考量。 恐怕当时他家那个祖宅被社里工作组没收的时候,他爹就已经提前将家底藏起来了。 被没收的那些,估计只有一小部分,甚至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听了孙向阳的话,陈书婷没有再说什么,她主要骤然看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有些心慌。 随后,孙向阳又从箱子里搬出一个小盒子。 之所以用搬,主要是因为这个盒子有点压手。 同样拆开包裹的蜡纸,孙向阳屏住呼吸,轻轻拉开盒子。 并不耀眼,但却让人呼吸粗重的那一抹颜色映入孙向阳的眼睛。 小黄鱼! 两排竖着平放的小黄鱼,整整齐齐的摆在盒子里,虽然做工显得很粗糙,但它的本质颜色,却足以掩盖这一切。 孙向阳眯着眼睛数了一下,光是表面这一层,就有二十根。 而下面,明显不止一层。 略微颤抖的拿出上面几根小黄鱼,孙向阳的呼吸更加粗重了。 以前他在网上看过这一类的小黄鱼,按照当时网上的说法,小黄鱼一根基本为一两。 不过这个两,却不是如今用的那种一斤十两,而是以前的一斤十六两。 也就是说,这一根小黄鱼,差不多三十一克。 盒子里一共有多少? 孙向阳扒开下面的小黄鱼,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五层。 或许嘟嘟掰着手指头都算不明白,但孙向阳却很轻易的算出,盒子里刚好有一百根小黄鱼。 即:3100克。 如今小黄鱼多少钱一克他不清楚,但他记得自己重生那会,这种金条500左右一克。 也就是155万。 当然,这个价格是后世的。 而且现在的一万块,跟后世的一万块可不是一回事。 不算陨石,不算那一盒子首饰,光是这盒小黄鱼跟那12封银元,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先前他发现那座小煤矿的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交出去,在想怎么赚第一笔启动资金,现在则什么都有了。 这些东西直接让孙向阳跨入了富豪层次。 这时,孙向阳抬头,果然也看到陈书婷死死盯着那些小黄鱼,脸上同样挂满了震惊。 “给你,这些东西伱也一起收着。” 孙向阳将盒子合了起来,放到陈书婷面前。 “不行,你还是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最好只有你自己知道。” 陈书婷使劲摇头。 “先不说这些,我看看剩下的还有什么。” 孙向阳将目光落在箱子角落,最后的一样东西,那同样是一个高高的盒子。 打开后,最上面是一面罗盘。 孙向阳忍不住拿起来,比他的巴掌略小,沉甸甸的,但却是某种木头制作的,年代也有点久了,木头表面有一层包浆,颜色暗黄,上面分成无数的小格子,里面刻着一些符号以及文字。 而圆盘的中间,则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罩,里面有一根指针。 如果说寻龙尺是用来寻找各种地脉,水脉,那么罗盘就是用来勘定风水的。 一个寻,一个定。 两者看似作用相似,但其实差别很大。 不过这两样都是风水师的法器,甚至在一些正统的风水师眼里,罗盘才是正道,而寻龙尺相当于左道。 像一些古代影视剧中,风水师拿的往往都是罗盘,寻龙尺反而很少见。 先前,老支书把寻龙尺跟那些风水书籍给他,并没有罗盘的影子,当时孙向阳还有些奇怪,风水师的标志罗盘怎么没有? 但他也没多想,那会老支书对他的真诚,通过系统反馈的经验值就足以说明,不太可能欺骗他。 所以他只当孙父也没有那玩意。 没想到,‘失踪’的罗盘会在此刻,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通过这面罗盘,也更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孙父埋下的,原本就应该属于孙向阳的。 放下罗盘,孙向阳又看向那个盒子,里面同样是一些风水堪舆的书,但相比之前老支书给他的那些,这些书看上去更有年头,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注释。 可见,这才是真本。 有了这些注释,孙向阳相信自己研究起来,无疑会事半功倍。 并且这些书里,还夹着一本心得笔记。 字迹同样是孙父的。 不过就在孙向阳以为没有别的东西时,冷不丁在角落里发现一个瓷瓶。 他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拿出来,高十公分左右,有个大肚,瓶口用塞子堵住。 费了一番力气打开塞子后,顿时闻到一股杏仁样的气味,而里面则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下一秒,孙向阳便将瓷瓶重新死死堵上,并若无其事的放到一边。 重新拿起那本笔记,对着一旁的陈书婷说道:“通过这上面的字迹,的确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我爹以前埋下的,所以咱们这既不是偷,也不是抢。” “嗯,不过家里现在也不缺钱,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放在家里,会不会不安全?” 陈书婷说出自己的担忧,又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只觉得心慌的厉害。 “安全方面,的确是个问题,等明天我在屋里挖个坑,然后把这些再埋起来,等什么时候需要用了,再挖出来。”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正如陈书婷的话,现在家里不缺粮食,也不缺各种生活用品。 先前他从大队支了五百块,虽然买了不少东西,还有药材,但最终也只是花了四百,还剩下一百呢。 另外苏慧晚离去前,硬塞给他两百块,他也都给了陈书婷。 所以不算他娘攒的家底,光是陈书婷的手里,最少都有三百块。 以后她每个月还有五块钱的工资,嘟嘟上学也不用花钱,他现在也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 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生活方面不缺钱,如果以后,孙向阳想要干点大事,就不够了。 所以这些小黄鱼跟银元,就相当于储备,留给他后面干大事的。 “好,不早了,先把东西收起来,你这一身土,去洗洗睡觉。” 陈书婷直接开始催促道。 “急什么。” 孙向阳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东西都放进箱子里,然后搬到窑洞里面,那边平时就堆放着一些杂物。 放好后,找了个重物往上一压,主要是防止嘟嘟过来翻她那些好吃的。 然后孙向阳才去外面洗漱一番。 等回到屋里,陈书婷已经钻进被窝。 明明之前的棉袄还没有做好,按照时间,现在也就八九点钟,谁家这么早睡觉? 不做棉袄了? 许久之后。 孙向阳听着旁边陈书婷均匀的呼吸,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枕着胳膊,脑海中想的是那个瓷瓶。 有些东西,哪怕没有见过,却不代表不了解。 正是因为知道那些是什么,所以孙向阳才难以入睡。 此刻,他在想当初老支书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我可是亲眼瞧见你爹去那家人祖坟周围转了转,没多久,当初举报你爹的那人,就得疾病死了。” “从那以后,你爹的身子骨就垮了。” “你爹把寻龙尺还有那些书送到我那里,让我帮着保管,说你不是那块料,等以后找到传人,再来拿走。” “你爹说了,我要是闲着没事,可以看看那些书解闷,我可看上面有龟息功,你能活过来肯定是因为这个。” “你小子藏的太深了。” “你爹为了保护你,竟然一直瞒着我。” “你现在已经青出你爹,胜你爹了。” 过往,老支书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的在孙向阳的脑海中徘徊。 老支书那么精明一个人,为什么对他是风水师一事深信不疑? 为什么坚定的站在他这边? 恐怕孙父当初的所作所为,才是关键。 等于将一切都铺垫好了,所以当孙向阳有所表现的时候,对方才会那么轻易相信,并且脑补出一段段‘真实’的故事。 想想当初他爹被人举报后的处境,以及过后这些年,他家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大问题,孙向阳便明白孙父这么做的根本目的。 表面上,是张桂花用泼辣的一面,维护着这个家。 但真实却是,孙父不声不响,暗中布下了一个局,撑起了头顶这片天。 明白这些真相后,孙向阳却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似乎,本就应该如此。 或许孙父的确算是风水师,有些本事,但也绝对达不到在人家祖坟转几圈,对方就暴毙的程度。 风水师里,有没有这种手段? 或许有。 但肯定不是孙父能够达到的。 或许没有。 因为他在之前那些书里并没有看到过这些手段。 但这些跟孙向阳没有太大关系,他也从未想过要用这些东西来害人。 他目前所有的技能,几乎都是靠着系统提升。 所以他真正的依仗也是系统,那些风水堪舆的本事,风水师的身份,都是用来遮掩系统的存在,给大家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否则,没有风水师这层身份,他凭什么说那里有水,有黑垆土地,有煤矿? 别人又凭什么相信他? 所以孙向阳也不可能把这层皮扔掉。 至于说别的风水师技能,回头他打算看看这些刚刚挖出来的书,以及孙父留下的笔记,或许那里面还藏着某些不外传的东西。 第二天,陈书婷早早就起来,做好饭吃了以后,就拽着满脸不情愿的嘟嘟去了学校。 而张桂花也同样赶去岔沟子那边。 表面上无所事事的孙向阳,站在窑洞前那块空地上,开始练习擒拿把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想通了某些事情,也放下了一些事情,竟让他有种通透的感觉,这点之前在站桩的时候,体会的更加清晰。 眼下,随着孙向阳的动作,那些擒拿把式越来越顺手,彻底将那股力道给拿捏住。 至此,擒拿把式终于入门。 又继续练习了两遍,巩固一番后,孙向阳才将面板召唤出来。 技能:挑水,寻龙尺,三合桩,擒拿把式 看着技能一栏中静静躺着的四个技能,孙向阳顿时有种满足的感觉。 目前除了挑水用处不大外,剩下的三个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技能。 寻龙尺跟三合桩的好处他已经体会到了。 至于擒拿把式,更多的还是用来护身,也可以配合站桩锻炼身体。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桩功跟擒拿把式越熟练,等级越高,带动他的身体综合提升也会越大。 他之所以没急着提升个人等级,就是因为这点,能有节约的方法,自然要节约。 像上次,仅仅只是桩功突破到,他的个人等级经验,就凭空涨了500点进度。 那么现在提升擒拿把式,又会提升多少? 孙向阳满心期待的消耗500点经验,将擒拿把式也提升到。 跟之前提升技能的感觉相似,这次是属于擒拿把式的各种经验,凭空灌入他的脑海中,被他迅速的消化吸收,彻底变成属于他自己的。 甚至孙向阳还能感觉到身体筋骨肌肉在跳动,变得更加和谐。 普通人十几年的经验,就这么轻轻松松转化为孙向阳的本能。 随后,他便拉开架子,试着打了一遍擒拿把式,顿时有种心到手到的感觉,并且力度方面,也完全收发于心。 之前还有一些感觉别扭的地方,也全部被修正。 此刻,如果孙向阳站在沙老爷子面前,估计对方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这种恶趣味,甚至短时间内,尽量不在对方面前暴露这一点。 擒拿把式跟桩功不一样。 他的桩功或许可以用多年的风水师,从小到大潜修当掩饰,所以才能那么快入门,并且熟练的掌握。 但擒拿把式却不一样,这是真正涉及到根骨,以及勤学苦练才能够成长的。 短短几天,孙向阳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别说他的根骨被沙老爷子反复确认先天不足,就算是那些先天足的快冒出来的武学奇才,也不可能有这种进步跨越。 到时候对方就不是老眼昏花的问题,而是怀疑了。 好在这擒拿把式跟桩功有些不同,只要孙向阳不在对方面前刻意暴露,基本不会被发现。 压下这个心思,孙向阳又忍不住看向个人等级一栏。 等级:2(607/2500) 只有607? 孙向阳记得很清楚,之前桩功提升后,直接给他增加了500点进度,后面那个7点,则是这几天他不断练习桩功,甚至喝药,泡药浴,缓慢提升的。 也就是说,这次擒拿把式突破,仅仅只是给他增加了100点的进度。 远比他想象的要少。 难道因为桩功相当于内家拳,而擒拿把式相当于外家拳的缘故? 毕竟除了这个解释,孙向阳实在想不出两者为什么相差这么大。 身体素质得到提升,孙向阳干脆拿着撅头进屋,将自己跟陈书婷睡觉那孔窑洞里面的杂物搬出来,然后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挖掘起来。 没多久,便挖出一个大坑,不过深度也就只有一米的样子。 接着他将箱子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除了罗盘,那些书跟笔记本,以及留下了一块陨石,五根小黄鱼,其余的东西全部装回箱子,埋进这个坑里。 最后将地面压实,又将多出来的土清理出去,最后则把那些杂物重新放回去。 这样一来,就算家里进了小偷,想要把杂物清出来,再到里面,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更何况,除了他跟陈书婷,也没人知道那里埋了东西。 至于当年孙父为什么不把箱子直接埋在家里,估计是担心以后再出现变故,这处窑洞也会被人收走,甚至有人要掘地三尺,所以才埋在外面。 估计连他都不会想到,这些东西最终会被掌握寻龙尺技能的孙向阳给找到。 那几块拥有磁场的陨石,无疑是关键。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留下一块,打算抽空好好研究一下。 至于五根小黄鱼,则是有备无患。 就算出了什么意外,短时间内需要一大笔钱,那五根小黄鱼也足够应急了。 随后的日子依旧波澜不惊,虽然沙坪坝已经打出水来,今后再也不用为吃水的问题发愁,但那两百号人,仍旧每天一早就来干活,还是天擦黑才往回走。 并且在干活方面,从来不会偷奸耍滑。 用沙宏成的话说,谁如果把面子给丢在双水湾,他就让谁一点点舔回去。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大家真心感激孙向阳。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边的开垦也步入了后半段。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高考预选来了。 当报名结束,负责考试的人统计后发现,人数实在太多了,目前可以用来当考场的地方严重不足,眼下可是越来越冷,真等高考的时候,那已经是冬天,下雪结冰的时候。 总不能让大家教室外面考试吧? 不把人给冻僵,还怎么写字? 而且这次报名的人里面有太多滥竽充数的,怎么把这些人清出去? 经过大家的讨论后,决定来一次摸底,也就是预选。 直接将那些只有小学文化,甚至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家伙给清出去,这样一来,考场的压力也会得到缓解,剩下的工作自然也就简单。 在这种情况下,高考预选,在临近正式高考前,来了。 六千字大章,今天写了一万字。 不过目前还欠着大家三千字。 明天尽量补!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路编辑的真正身份~ 这次高考预选,双水湾一共有六人参加,知青点四人,双水湾两人。 对这些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大事。 但对于双水湾其余不相关的人来说,远不如去干活,挣工分。 倒是老支书挺在意的,特意找到孙向阳。 “向阳,你觉得他们有几个能考上的?” “不是预选吗?就算过了,也不代表能考上大学,只是真正具备参加高考的资格而已。” 孙向阳说道。 “预选也是考试,能过预选,就说明机会很大。” 对此,老支书自然有着他的道理。 “要不我把他们叫来,给你瞧瞧?” “瞧瞧?” 孙向阳不明所以的看着老支书。 “对,瞧瞧他们的面相,看有没有机会考上大学。” 老支书这才道明来意。 “您老高看我了,看风水我还凑合,看面相,这玩意我可没学过。” 孙向阳摇了摇头。 “那你说,依着咱们双水湾的风水,能不能出个大学生?今早他们离开前,我可是让他们拜了拜镇龙石。” 老支书有种越来越深信不疑的倾向。 “大学生肯定能出,但是不是这一次,就不一定了,不过我最近倒是看着咱们双水湾有点蒸蒸日上的意思。” “怎么个说道?” 这下,老支书立即来了精神。 “意思是说,咱们双水湾眼瞅着要转运了。” 孙向阳开始了铺垫。 “转运?伱别说,好像从那块镇龙石被挖出来以后,咱们双水湾就越来越好了,尤其我这身体,也比往年硬朗,现在吃饭香,睡觉也香。” 老支书点点头,别的都能骗人,他自己的身体总不能骗他吧? 尤其是那块镇龙石还摆在他家里,现在他有事没事就上两炷香,双水湾能不转运吗? 想了想,老支书干脆又道:“向阳,你说咱们要不要建个祠,把镇龙石摆上,以后多让人去拜拜?” 孙向阳的眼睛顿时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老支书。 这是飘大了? 建祠,供镇龙石? 这跟作死有什么两样。 而老支书说完后,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再被孙向阳这么盯着,顿时有些恼羞。 “要不你还是把镇龙石请回去吧,有你照应着,说不定咱们双水湾会更好。” “我就算了,没那个时间,再说了,您可是双水湾的支书,镇龙石摆在您那里,才能镇得住气运,所以这种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您老来吧。”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摇头。 先不说对他而言,镇龙石请回去就是个麻烦,烫手山芋。 光是老支书,估计每天该要吃不下,睡不香,一天往他家跑八趟。 万一病倒了咋办? 对孙向阳来说,老支书无疑活的越久越好。 “也对,除了你,也就我能担起来了。” 老支书心安理得的点点头。 随后又关切的问了问孙向阳的身体,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吃药,练武,身体越来越好以后,才背着手,哼着小曲离开。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预考的成绩也随之出炉。 双水湾六个人,过了五个。 这可把老支书给高兴坏了,六中五,说明双水湾这次是有很大机会的。 至于连预选都没过的那个是知青点的知青,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考试的时候肚子疼,发挥失常,所以才没通过预考。 老支书甚至特意来到知青点鼓励了一番,让他们好好复习,争取不久后考上真正的大学。 至于没考上也不用灰心,明年可以继续考,至于眼下,也不能留在知青点打扰其余人复习,那就继续跟着生产队干活吧。 这天,孙向阳正在岔沟子跟孙恩光商量着接下来的任务,一个意外之客找上门来。 “路编辑?” 孙向阳看着路卫国,有些惊讶,不明白对方找自己干嘛。 难道是苏慧晚又给他打电话,有什么消息让他帮忙传递? 虽然对方离开前给他留了联系地址跟单位的电话,但孙向阳却没有找过对方。 “对,孙队长有空吗?能不能耽误一点时间?” 路卫国客气的点点头。 上次在小姑家,他从小姑的嘴里,真正了解到孙向阳的所作所为。 当时便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回到杂志社后,他时不时会想起双水湾这边,想起孙向阳领着人挖井,开垦黑垆土地,那股想要拿起笔,将这个故事写下来的冲动也越来越强烈。 所以,他来了。 “有的,路编辑有什么事情?”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听对方的意思,不像是帮苏慧晚传信,反倒是有什么事情求他。 “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我是杂志社的编辑,平时没事也喜欢写点文章,前段时间了解到孙队长的经历,说实话,我挺佩服的,所以就有了动笔,想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的冲动,写成一本书。 但毕竟涉及到双水湾,还有孙队长,所以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路卫国直接把自己的来意道明。 “写书?” 孙向阳先是诧异,随即便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路卫国。 “路编辑,你的笔名叫什么?” “路瑶,路是前路的路,瑶是美好的瑶。” “路瑶?” “对,难道你看过我写的东西?” 路卫国见孙向阳表情有点不对劲,好奇的问道。 “回头我会好好看看的,不过路编辑打算写个什么样的故事?” 孙向阳问道。 第一次有种照进现实的感觉。 当初知道这里是双水湾的时候,他还在想,这里没有孙少安,没有秀莲。 这会,不就来了吗? “具体还没想好,目前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想法,主要是想以孙队长为原形,在这贫瘠的黄土地上,不甘,努力,奋斗,还有孙队长跟陈老师的爱情,也是可歌可泣,平凡而又伟大,但我希望在这方面,加上一些艺术加工的成分,让这份感情得到升华。” 谈起写作,路卫国的眼睛里都在放光。 “怎么个升华法?” “在我的笔下,孙队长应该是一个带着几分悲情的角色,恰好你家庭的情况也符合这点,而陈老师则是从不甘到挣扎,再到爱上孙队长,爱上这片黄土地。 这不是高考恢复了吗?时间点也刚刚好,所以在我的笔下,陈老师应该去参加高考,她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孙队长也在双水湾带领着生产队努力着。 在这期间,自然有不少故事,尤其是一对相爱的恋人,不得不分隔两地。 一边是城里,学校里,代表着繁华。 一边是乡下,双水湾,代表着落后。 他们两个人,都面临着各种诱惑跟选择,但最终,两人的感情战胜了一切,陈老师大学毕业后,放弃了更好的工作,毅然决然的回到双水湾,当了一名老师,为双水湾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而孙队长,则带领着生产队发展壮大,将双水湾建设的越来越好。 不过这个故事,还有些单薄,这点我后期准备加入一些别的。 当然,这还只是我目前的构思,还有诸多的不足。 这本,注定要跨越十年,甚至二十年,不是短时间就能写出来的,我准备花费几年的时间,来慢慢写这个故事。 不知道孙队长能否允许我借用你跟陈老师事迹?” 路卫国说完,便紧张期待的看着孙向阳,生怕对方会拒绝。 尽管,他可以偷着把写出来,但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来征求孙向阳的意见。 正如他所说,这个故事他准备用几年的时间来雕琢,这期间肯定少不了要来双水湾,见证这里的发展。 去了解孙向阳,了解陈书婷,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物。 外姓人的排斥,同姓人的纷争,打井的故事,开垦黑垆土地的故事。 只有这样,他笔下的人物跟故事,才会有血有肉,真正能够打动人心。 孙向阳听完路卫国的讲述,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所以,孙少安没了,秀莲也没了? 可那样一来,还是那个平凡的世界吗? “这本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孙向阳问道。 “有个想法,应该跟平凡有关,或许叫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岁月,或者是别的,但这个平凡却是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路卫国回答道。 “好,我支持!” 突然,两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不是老支书,又是谁? 实际上,刚刚老支书偷摸摸的过来,孙向阳就已经发现了,没想到对方直接来了劲。 “你是恩奎婆姨的侄子吧?我记得你。” 老支书来到路卫国面前说道。 “老支书,您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路卫国自然也是认识老支书的。 “都是向阳的功劳,不说这个,你写的这本书,我听上去不错。” 老支书点点头,一脸欣赏的看着路卫国。 “老支书,在我这本书里,双水湾除了孙队长,您这一家,也有不少故事发生。” 路卫国立即说道。 “是吗?” 老支书眼睛明显大了几分,一副你赶紧说说的模样。 “对,为了突出孙队长的艰难,肯定要有磨砺,有各种困境,您作为双水湾的支书,代表着过去,而孙队长则代表着双水湾的未来,以及希望,这是最好的矛盾冲突,也是时代发展,思想上的碰撞。” 路卫国说着自己的想法。 但老支书却听出了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老支书代表的是坏人?打压向阳?” “不是坏人,老支书对双水湾的贡献跟付出,我是知道的,在我的笔下,老支书就是一个无私,将所有感情都倾注到双水湾,值得尊敬的老人。 但时代的发展,让老支书无法了解外面世界的变化,仍旧抱着自己曾经的那些思想。 恰好,孙队长跟陈老师,有远见跟目光,能够紧紧抓住机会,但这种机会,在老支书眼中,却是一种不安分,一种超出掌握,所以您为了双水湾,会下意识的排斥。” 路卫国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不还是个坏人吗?我明白了,是反派对吧?要不你问问向阳,我对他支持不支持,他就算说双水湾能挖出煤来,我都亲自扛着铁锹去挖。” 老支书瞪着眼睛说道。 这可是要把他写进书里,今后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对他来说,这相当于名传千古的机会,他能不在乎? 他孙玉德,为了双水湾,殚精竭力,家底都掏空了,一心盼着双水湾能发展壮大,他会去拖孙向阳的后腿? 要不是现在孙向阳威望还差了点,再加上年轻,太显眼,对他也不利。 他早就恨不能把支书给孙向阳当。 但问题是,社里那些关系,去耍无赖,跟别的生产大队争好处,孙向阳能干得出来? 所以他现在只能先给孙向阳遮风挡雨,等过个几年,他走不动了,骂不动了,再把支书的位子给孙向阳,相信那个时候,孙向阳也完全能站得稳。 “老支书,这是,有写实的一面,自然也有虚构的一面。” 路卫国耐心的解释道。 “那不行,你如果要写我,就得按照实际的来,好好写,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我孙玉德有眼无珠,死了还得承受骂名。” 老支书坚决的摇头。 “老支书,您放心,我保证您死了以后不会有什么骂名,甚至您在双水湾发展中,绝对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您要是哪天死了,双水湾家家户户挂白绫。” 路卫国肯定的说道。 要说别的东西,他或许不会这么坚持,但写,写他心里的故事,他绝对不会妥协,否则那故事,还算他写的吗? “我死了……呸,我活好好的,干嘛要死?总之,要么你就别写双水湾,要么就按照我说的来。” 老支书同样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眼瞅着两人要打起来,孙向阳赶忙拉架。 “老支书,路编辑,这写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咱们先别急,过段时间再说,如何? 说不定那个时候,双水湾又发生别的变化了。” “孙队长,那你愿意成为我笔下的主角吗?” 路卫国重新把目光对着孙向阳。 毕竟对方才是他笔下最真实的素材。 “路编辑,你这个故事毕竟还涉及到我家那位,所以回头我问问她的意见,另外,其实我也有个不错的故事,回头有机会,我跟你说说。” 孙向阳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而且他说自己有个故事,也不是在敷衍,是真的打算把那个故事跟路卫国说一说,看看对方有没有想法。 但他的话,听在路卫国的耳朵里,却是在推辞,不愿意。 当即就想要再劝。 只是却被老支书给拦住。 “路编辑,你这一路赶来,也累了吧?正好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路卫国问道。 “听说路编辑也上过大学?正好我们这里有几个人要参加高考,并且通过了预选,所以想请路编辑帮忙给复习一下,顺便回头我找人领着路编辑好好了解一下双水湾。” 上次路卫国来了一趟,并且还是领着一个外人,当天老支书就去孙恩奎家,也就是路卫国小姑父家,把对方的来历摸了个底朝天。 “这……好吧。” 路卫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毕竟他如果想写双水湾的故事,没有老支书的支持,肯定不可能。 “孙队长,那我就先去了,咱们的事情回头再说。” “好。” 孙向阳答应下来,然后看着两人渐渐远去。 这次路卫国的突然到来,尤其是他的目的,让孙向阳有点措手不及,已然确定,这位路编辑,就是他之前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随后的日子,路卫国干脆住在了双水湾,住在他小姑家,每天都会去知青点,帮人复习功课,但剩下的时间,却在双水湾转悠,手里也多了个本子,不时会拉住一人,像采访一般,从对方的口中,了解双水湾。 而这,也是老支书允许,并打过招呼的。 要不然他这么耽误别人的功夫,早就被撵走了。 对此,孙向阳也没说什么,这会他的心思都在岔沟子那块黑垆土地上面。 从沙坪坝来人支援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农历也从十月份步入了十一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冷,前几天夜里甚至飘了几个雪花,让大家一下子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坏处就是土地开始上冻,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好在生产一队跟二队的活基本都忙完,并且也加入了开垦黑垆土地中。 让进度再次加快。 “队长,按照这个进度,再有两三天就能完工,到时候大家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孙恩光陪着孙向阳在岔沟子从头走到尾,看着脚下一直蔓延到远方的黑垆土地,孙恩光也有种强烈的成就感。 不过这段时间,大家也都累坏了,尤其是生产三队跟沙坪坝的人,更是这次开垦的真正主力,一队跟二队也就是来收了个尾。 正是因为明白大家这段时间有多累,多拼命,所以孙恩光才说出好好休息一下的话。 “嗯,就是这块地比预想的要少了点。” 孙向阳其实早就知道这块黑垆土地只有72亩,但一开始,大家只是估量着算,没有真正全部开垦出来,自然也就无法得出具体的数据。 但一开始估量出来的数字是近百亩,意思是最起码也有个八九十。 这两天,孙恩光带人仔仔细细的测量了一遍,75亩。 比系统显示的真实数据要多了三亩。 对此,孙向阳自然也能理解,毕竟人工测量再怎么精准,也会有所出入,尤其是这块黑垆土地不怎么规则。 甚至如果等真正种植的时候,最起码也有一百多亩地。 原因就是开垦黑垆土地的时候,又多往旁边开垦出了两三米,尽管这两三米已经是黄土地,但没人会在乎这些,多一亩黄土地,那也是多。 “不少了,光这75亩黑垆土地,就能跟得上以前150亩地,还有就是水的问题,我打算从水库那边一路沿着另外一条岔沟子到这边,修出一条路来,到时候直接用水车往这边拉水,这么好的地,不能光靠天吃饭。” 孙恩光说着自己另外的打算。 相比开垦黑垆土地,只是简单在岔沟子修出一条路来,只能算小工程。 至于说,为什么不干脆挖深点,把水库里的水引过来,这个想法根本就不现实。 先不说这边的地形要高出另外一条岔沟子不少,落差最起码也有一二十米。 最重要的是,一旦下暴雨,另外那条岔沟子的黄土就会不断冲刷下来,直接将挖出来的水渠给填满,白白浪费时间。 还不如只是修一条路更合适。 至于这边的黑垆土地虽然也会面临这个问题,但目前两边已经修了水渠,并且在岔沟子上面,也会进行平整,挖沟,挡住雨水混杂着黄土倒灌。 只要下雨的时候,派人在两边巡视,及时封堵,这边就不成问题。 但另外那边,却没法这么做,因为那条岔沟子要更大,更深,也更宽的多。 “光是推水浇地还是太慢了,回头我看看这边有没有水脉,最好是能够打出一个水池来,这样才方便,如果不行的话,明年想办法弄一台抽水浇地的机器,毕竟这些黑垆土地的产量越高,大家才能填饱肚子,往后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听你的。” 孙恩光痛快的点头。 “那就这样,等过两天这边完工,先让大家好好休息几天。” 孙向阳说道。 “休息几天?队长,难不成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孙恩光似乎听出了弦外之意,忍不住问道。 “是有别的事情,不过暂时先保密,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个让所有人都激动的好消息。” 孙向阳卖了个关子。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自然也要一步一步的走。 相信过两天,黑垆土地完工,按照老支书说的杀猪庆祝,肯定能让他收获一波经验点。 所以等这边结束后,再宣布小煤矿的事情,又能赚一波。 “好。” 孙恩光瞳孔猛地一缩,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用力点头。 就这样,两天时间转眼即过,黑垆土地的开垦,也终于彻底完工了,超额完成了孙向阳一开始定下的:大干一百天,全家吃饱饭的目标。 第一章,六千字!够诚意吧? 继续去写第二章。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煤矿呢?在哪? 这天,是双水湾的大日子,不仅仅双水湾的人,就连沙坪坝也来了不少人。 之前那两百人自然不会缺席,而沙宏成则领着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兆亮,还有另外十来个人赶到双水湾。 美曰其名,是来接人的。 并且双水湾这块黑垆土地,也有沙坪坝的一份功劳。 “吃上甜水井了?” 老支书瞅着沙宏成,淡淡的问道。 “对,吃上了,比起双水湾的孝先井,还要甜,对了,我给沙坪坝的那口井取了个名字,你帮我听听怎么样。” 沙宏成矜持的说道。 “你个直沟肠子能取出什么好名字来?能比得上‘孝先井’?” 老支书满脸不屑。 “是吗?如果沙坪坝那口井叫‘向阳井’呢?” 沙宏成冷冷一笑。 “向阳井?” 老支书瞪着沙宏成,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苍蝇都难看。 “好你个姓沙的,伱能不能要点脸?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把向阳推到风头上?” “我们沙坪坝的人可不会去打小报告,再说了,沙坪坝有人叫向阳吗?没有吧?既然沙坪坝没有人名叫向阳,那我们的井为什么不能叫向阳井? 你是没去看,那口井正对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早上太阳最先照到那边,所以才叫向阳井,你不服?” 沙宏成得意的说道。 为了这口井的名字,他也是煞费苦心,最终一拍脑袋,决定就叫:向阳井。 对外的解释就是,向着太阳的井。 至于沙坪坝的人,哪个心里没点数? 你瞅瞅谁站出来反对过? 他们沙坪坝,才是真正的吃水不忘挖井人。 不像双水湾,随便取个名字就把人给忘到了一边。 老支书被沙宏成的话气的打哆嗦。 要脸不? 真要这么算,谁家的井不是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凭什么你沙坪坝叫向阳井? “向阳,你说咱们打出来的那口井,叫向阳井怎么样?” 沙宏成干脆不再理会老支书,而是看着一旁的孙向阳问道。 而且他一句咱们,直接表明了自己人的身份。 “挺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他还能说不好? “等过几天有空,就去沙坪坝玩,你还年轻,别总是待在双水湾,多出去走走,小爷那边也是经常念叨你。” 沙宏成趁机发出邀请。 “好的,年前我抽空去看望老爷子。” 孙向阳没有拒绝。 旁边的老支书听到这里,越发的吃味起来。 虽然有心想替孙向阳拒绝,但随着黑垆土地开垦出来,年前这段时间,双水湾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想找个理由都找不到。 “行了,那边都还等着呢,向阳,今天你可是主角,咱们赶紧过去。” 老支书干脆拉着孙向阳离开。 而沙宏成就像是打了胜仗一般,昂着头,跟在后面,丝毫不觉得被冷落。 很快,几人就来到岔沟子这边,当初开工的时候,孙向阳找人做的招牌又被人给扛了过来,不过这会,上面的字却换成了: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黑垆土地开垦胜利大会。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了这么长一句口号。 但不管如何,今天这场大会,就是胜利的大会。 当初孙向阳喊着大干一百天,全家吃饱饭的口号,如今,他们提前了两个月完成,如何不算胜利? 所以当孙向阳到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一刻,就算老支书,也失去了光彩,成为陪衬。 孙向阳站在一处在沟坡上特意休整出来的平台上,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双水湾近三百人,沙坪坝两百人,这是双水湾人数最多的一次大会。 但有了之前的几次经验,孙向阳现在也算能稳得住。 他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掠过,声音洪亮的开口。 “四十天的艰苦奋战,75(72)亩黑垆土地,现在就在你们的脚下,等这个冬天过去,来年春天的时候,这里将种满庄稼,用不了多久,整个双水湾的人都能填饱肚子。 另外,我还要代表双水湾,代表第三生产小队,感谢沙坪坝的支援,要不是你们的加入,想要开垦出这块地,最起码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你们同样是双水湾的功臣。” 伴随着孙向阳的话,所有人,甚至包括沙坪坝的人,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对于挨过饿的农民来说,最朴实的愿望就是种地,填饱肚子。 而现在,双水湾已经有了这个基础。 “但是,只是填饱肚子,大家就满足了?” 不等众人消化完那种骄傲,孙向阳话锋一转,又把大家的心给勾了起来。 难道填饱肚子,还不值得满足吗? 那什么才是满足? “前段时间,当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老支书问过我,要不要去参加高考,要不要去上大学,要不要离开双水湾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去城里,将来毕业之后留在城里。 那里,有更好的工作,有更好的未来。 那里没有闭着嘴巴还能灌一嘴土的大黄风,也没有每天都干不完的农活。 那么,我要不要离开双水湾?” 孙向阳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因为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城里好,只要去了城里就会有商品粮可以吃,那里还有电,甚至还有电视机。 但是,孙向阳走了,他们怎么办? 现在双水湾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充满了期待。 并且所有人都明白,这些变化是怎么来的。 可以说,没有孙向阳,别说脚下的黑垆土地,就连吃水,他们也得去几里地之外挑。 或许是习惯了孙向阳的存在,所以压根就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算没有考大学,以孙向阳的能耐,难道去城里就无法站稳脚吗? 不由得,众人心里变得紧张起来。 哪怕老支书也不例外。 尽管孙向阳跟他说过要留在双水湾,要发展双水湾。 可最近一段时间,那个路卫国可没少在这边,不知道描绘了多少城里的生活。 他生怕孙向阳会忍不住诱惑,跑城里去。 以后谁来代替他,守护双水湾? “当时我跟老支书说,我不要考大学,也不会走,因为我要留在这里,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把双水湾建设的更好,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 这话,孙向阳说的掷地有声。 众人悬着的心,也顿时放下,甚至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也明显不同起来,仿佛对方的形象,一瞬间高大了很多。 所有人都深深记住了这张年轻的脸。 就连老支书,也得意的冲着沙宏成冷笑。 看到没? 这是我们双水湾的孙向阳。 别以为把井的名字叫向阳井,就能抢走孙向阳。 而这时,孙向阳继续说道。 “但是,仅凭种地,双水湾就能发展起来吗? 光是地里刨食,最多也就是能填饱大家的肚子,让大家不再挨饿,想要发展双水湾,将这里建设的更好,就必须要有咱们双水湾的特色。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虽然没来跟着大家伙一起干活,但我却将双水湾的每一寸土地都踩了一遍。 因为我始终坚信,咱们双水湾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咱们脚下的黑垆土地就是一个明证。 所以,我找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我找到了!” 孙向阳说到这里,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脸上全都是振奋。 本来,他是打算再过几天宣布这件事情的,但刚才他突然发现,今天才是最好的机会。 黑垆土地的开垦成功,再加上沙坪坝的人还没有离开。 只要宣布了小煤矿的事情,将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经验点,当即改变了主意。 而他的话,也成功挑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不少心思灵透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脚下这块黑垆土地。 当初不也是孙向阳找到的吗? 难不成现在又找到了别的? 就连老支书也瞪大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他是最了解孙向阳的,之前也见孙向阳到处溜达,似乎在找什么。 莫不是…… 而旁边的孙恩光却想到了前两天孙向阳跟他说的那些话,那个所谓的让所有人都激动的好消息。 现在就要宣布了吗? 至于说其余双水湾的人,也都充满了期待。 经过打井,以及黑垆土地,如今所有人都对孙向阳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孙向阳,脸上甚至都带上了一丝丝紧张。 “我找到了煤矿,就在咱们双水湾的下面,有煤矿!” 孙向阳没有卖关子,直接宣布了这个消息。 这一刻,所有人都呆住了。 也包括沙坪坝的人。 双水湾有煤矿? 一直以来,都穷的叮当响,除了那些黄土地的双水湾,有煤矿? 下一秒,各种声音轰然炸响。 “队长,咱们双水湾真的有煤矿吗?” “煤矿在哪里?” “有煤矿,咱们双水湾有煤矿。” “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去捡柴火,去买炭了。” “都给我闭嘴。” 老支书再也顾不得是不是抢孙向阳的风头,鼓足了力气大吼一声,然后跌跌撞撞的分开人群,来到距离孙向阳最近的地方,仰着头,激动的看着孙向阳。 “向阳,咱们双水湾真的有煤矿?” “真的。” “好,好啊,双水湾有煤矿,有煤矿。” 老支书手舞足蹈,没有半点以往的稳重。 至于其他人,甚至比他更加不堪。 尽管挖煤很累,很辛苦,还危险,但收入也会更高。 这点只要看看金家湾就知道了。 这几年不知道多少大闺女抢着往金家沟嫁,就是因为那里的生活要更好一些。 从金家湾走出来的人,也更有底气。 如果双水湾也有煤矿,再加上脚下这块黑垆土地,岂不是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双水湾的姑娘再也不愁嫁,双水湾的光棍,同样不用再担心找不到婆姨。 可以说,这绝对是双水湾翻身的机会。 “不过呢,我得跟大家伙说声抱歉,说声对不起。” 孙向阳突然又说道。 抱歉? 对不起? 众人全都不解的看着孙向阳,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怎么就抱歉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故? 要说双水湾的人,今天绝对是有生以来,心情最跌宕起伏的一天,一会高兴,一会担心,一会期盼,一会激动,一会又不解。 “向阳,你可是咱们双水湾最大的功臣,有什么好抱歉的?” 老支书同样不解的问道。 “本来呢,辛苦了这一个多月,大家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猫个冬,但现在发现了煤矿,这个冬天大家恐怕就不能休息了,甚至还要更累,所以我才要说声抱歉。” 孙向阳微微一笑。 “哈哈,你这个抱歉我收下了,不过双水湾的老少爷们,还有妇女小孩,哪个不愿意辛苦的,想猫冬的,站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老支书哈哈大笑起来。 猫冬? 如果冬天有事情做,有工分拿,有钱赚,谁愿意躲在家里猫冬? 以往那不是没有办法吗? 不猫冬,难道出去蹲在地头上喝西北风? “队长,我们不辛苦,您就领着大家伙挖煤吧。” “对,反正冬天闲着也是浪费粮食,干活好。” “队长,我们都愿意干活,我们不怕累。” 众人再度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 干活累不累? 肯定是累的。 但是不干活,吃什么? 而干活,虽然累点,但起码日子更有盼头。 不信问问沙坪坝的人,他们冬天愿不愿意猫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不是他们不愿意干活,而是没得干。 至于说躺平,在这会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劳动才是最光荣的。 因为劳动可以有饭吃,可以养家糊口。 游手好闲,只会被人唾弃,瞧不起,是二流子才会做的事情。 这样的人,连婆姨都娶不上。 “向阳,咱们的煤矿在哪?我现在就扛着铁锹去挖煤。” 老支书这时再度说道。 不远处,今天特意赶来的路卫国听到这话,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此刻,他也在庆幸。 幸亏自己又死皮赖脸的来了。 要不然肯定错过这个大好消息,同时,他觉得自己要写的,也变得更加丰满了。 当初的决定,明显是对的。 随着老支书的询问,其余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孙向阳。 煤矿呢? 在哪? 第二章,四千字! 加上之前的六千字,跟昨天一样,又是一万字。 这已经是作者君的极限了,每个小时一千字,也得好不停歇的写十个小时,这会手都在抖。 至于欠债,目前还欠一千字。 明天争取再多搞点。 好了,大家晚安。 顺便求几张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又折寿了? “咱们的煤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面对老支书的问题,孙向阳说道。 “近在眼前?” 老支书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黑垆土地,顿时瞪大眼睛。 而有这种表现的,也绝不仅仅是老支书。 甚至有人已经握着铁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老支书,不是这里,是在那边,就在岔沟子尽头,再往上一百来米的位置,就算要挖煤,也不会破坏这块黑垆土地的。” 孙向阳解释道。 现如今,对老支书,或者说对双水湾来说,煤矿固然重要,但脚下这块黑垆土地同样一等一的重要。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绝境,挖出来的煤卖不出去时,这块黑垆土地,反而更重要,是需要紧紧攥住的命脉。 反之,过个十几年,别说不到一百亩的黑垆土地,就算这个数字乘以十,也远远比不上一座小煤矿来的重要。 “好,回头我亲自带人去挖。” 老支书犹豫了下,狠狠点头。 虽然他现在恨不能立即去把煤挖出来,这样一来,今年冬天双水湾也就不用去金家沟买煤了,但好在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双水湾其余人也同样如此,心中躁动的不行。 而沙坪坝的人,则充满了羡慕。 甚至沙宏成也起了心思。 双水湾这个穷偏地方,都能有黑垆土地,有煤矿,那沙坪坝有没有? 是不是抽个空,请孙向阳也帮着去看看? 从老支书身上收回目光,孙向阳再看众人,这会脸上的激动已经变得跟刚刚截然不同,至于说效果如何,只要看看那不断激增的经验就知道了。 而他的选择,毫无疑问也是正确的。 即便沙坪坝的人,也没少提供给他经验。 “好了,要说的,刚刚已经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庆祝,为了今天,大队里准备了两头大肥猪,大锅也都支起来了,今天中午,咱们吃肉,喝汤,庆祝这次胜利,也好好感谢一下沙坪坝的社员们。” 孙向阳并没有再耽搁下去,继而宣布了最后一个好消息。 两头大肥猪,对于双水湾来说,这是绝无仅有的大手笔,每个人都能痛快的吃肉,这么多人,想要吃饱肯定不行,但加上肉汤,就算泡窝窝头,都是肉味。 “杀猪吃肉喽。” “三队长,现在就吃肉,过年还有没有?” “有,我保证,只要大家肯努力,早晚有一天,家家户户,顿顿都能吃上肉,直到你们吃够,吃腻,再也不想吃了。” 孙向阳大声的回答道。 “我不信,吃肉怎么可能吃腻?” “要是让我顿顿吃肉,死都值了。” “哈哈,三队长,别说顿顿吃肉,将来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大家伙就满足了。” “跟着三队长,以后半个月吃一顿。” 此刻,没有人相信肉还会吃腻的说法。 至于说顿顿吃肉,更是想都不敢想。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不再挨饿,半个月吃一顿肉,那都是神仙日子。 不过有一点,大家都能肯定,只要跟着孙向阳,将来双水湾肯定会越来越好,成为其他大队都羡慕的对象。 随后,当孙向阳说解散的时候,没有人往回走,而是纷纷朝着岔沟子源头,也就是孙向阳说有煤矿的那里,一窝蜂的跑去。 仿佛生怕去晚了,就看不到了一样。 对此,别说孙向阳,就连老支书都没拦着,要不是腿脚跑不快,他都想第一个冲过去。 关于杀猪,猪肉的事情压根就不用孙向阳操心,别说老支书之前就已经做了决定,就算没有,当孙向阳说出来的时候,那也必须有。 “向阳,恭喜啊。” 沙宏成这会趁机凑到孙向阳面前,诚心的道喜。 “怎么?眼红了?”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他之所以没去看煤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着沙宏成。 免得对方‘不安好心’。 “对,不过真让我眼红的不是煤矿,是你们双水湾有向阳在。” 沙宏成酸溜溜的说道。 如果孙向阳生在沙坪坝该有多好? 那么现在该得意的就是他了,哪轮得到孙玉德这个老家伙? “眼红没用,这叫命里有,不用求,命里没,求没用。” 老支书用下巴对着沙宏成说道。 “走,向阳,咱们也去煤矿那边瞧瞧。” “好。” 此时,岔沟子这边的人已经稀稀落落,大部分都先去一睹为快。 甚至当孙向阳,老支书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用铁锹在地上挖了起来。 尽管大家都知道,就算把铁锹挖断,也不可能挖出来,但就是忍不住那股冲动,好像不挖两下,浑身不自在。 “煤矿的位置,大概在这个位置,至于埋的多深,我现在也说不准,但这个煤矿的规模也不会太大,也就是个小煤矿。” 来到位置,孙向阳跺了跺脚下。 “小煤矿好,真要是挖出个大煤矿来,咱们双水湾还保不住。” 老支书满意的说道。 双水湾才多少人? 就算所有人都出动,又能挖出多少煤来? 所以,就算只是个小煤矿,都足够双水湾挖一辈子。 而且正如他所说,真要是个大煤矿,恐怕社里,甚至县里,地委那边,都坐不住。 到时候,双水湾这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向阳,这矿藏在地底下,你怎么知道就是煤矿的?” 沙宏成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问道。 “姓沙的,跟伱说,你懂?只要向阳说下面是煤矿,就肯定是煤矿,就算向阳说下面是金矿,我也相信能挖出金子来。” 老支书代替孙向阳回答了这个问题。 “沙支书,这矿跟矿,也是不同的,至于我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就比较复杂了,就算我说了,您也未必能听懂。” 孙向阳缓缓说道。 现如今,他的身份地位已经跟以前不同。 要说第一次找水的时候,他还需要借助磁场的理论来增强说服力,那么随着他几次出手,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就代表着权威。 只要没挖出来,没用铁一般的事实说明他的判断是错的,那么他的话,就是正确的。 现在的他,已经无需要跟别人解释那么多。 别问,问就是风水堪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听到孙向阳的话,沙宏成倒是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因为他的确不懂,刚刚也只是因为好奇,本质上并不是在质疑。 “向阳,跟他解释个甚?甭搭理他,我看他是眼红,嫉妒咱们。” 老支书立即安慰道。 姓沙的越是有眼不识珠越好,也省的成天惦记着他家向阳。 只是,面对老支书的嘲讽,沙宏成却没有反驳,而是搓着那双粗糙的大手,满脸期待的说道:“向阳,你看我们沙坪坝下面有没有煤矿?就算没有煤矿,铁矿,铜矿也行。” 顿时,老支书的表情就严肃起来。 “姓沙的,我可警告你,这找矿可不是找水,你当是拿着寻龙尺,随随便便就找到了?对了,向阳,你这次找到煤矿,不会又折损了寿命吧?” 老支书像是猛地想起什么,扭头,死死盯着孙向阳,脸上也挂满了担忧跟紧张。 之前他被煤矿的消息给砸懵了,心里光激动,压根就忘记了这茬。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上次孙向阳找到黑垆土地,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哪怕他也不敢确定这种代价到底是不是寿命,但对孙向阳肯定是有影响的。 之前开会的时候,故意那么说,也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孙向阳为了双水湾到底付出了什么。 而眼下这么问,同样也有警告沙宏成的意思。 “折损寿命?” 沙宏成听到后,也是吓了一跳。 “老支书,您别担心,自从我练了桩功以后,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吃药调养,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这次就算付出代价,也就一两年的事情,为了双水湾能够有更好的发展,值了。” 孙向阳顺着老支书的话说道。 “你,你说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要是知道代价这么大,就算不要煤矿,咱们双水湾难道还过不下去了?” 老支书满脸痛惜的说道。 至于沙宏成,明显呆住了。 怎么找个矿,还要折损寿命? 本来他还想着找孙向阳帮帮忙,去沙坪坝转一圈,可人家付出的代价这么大,他还怎么好意思? “老支书,真不要紧,我有数。” 孙向阳说道。 “你能有什么数?就知道逞能,我警告你,以后不许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知道了吗?” 老支书严厉的警告。 旁边,原本还有一些双水湾的人,也都竖着耳朵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羞愧。 毕竟孙向阳折损寿命,可是为了整个双水湾。 而他们之前竟然光顾着高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 “我知道了。” 孙向阳乖乖点了点头,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 “还有,上次孙会计买的人参你吃完没有?我再让他去给你买两根,千万别不舍得吃,咱们双水湾就算再穷,哪怕砸锅卖铁,也得帮你补回来。” 老支书紧接着又问道。 “还有呢,能吃到年底。” 孙向阳说道。 “嗯,回头我就让孙会计再买两根,先存着,别到时候着急买不着。” 老支书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沙宏成,之前的打算也彻底憋在了心里,嗓子眼像是被堵住,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可没那么大的脸,让孙向阳折损寿命,帮着沙坪坝找矿。 “对了,这下面的煤矿怎么挖?咱们双水湾可没有经验,而且要不要报告社里?” 孙向阳随后又问道。 这煤矿虽然在双水湾的地头上,但也不是想挖就能挖的。 “咱们不会挖煤没事,回头我去金家沟借几个人来,至于这个煤矿,肯定得跟社里报告,先把煤矿的归属确定下来,别到头来被外人摘了桃子。” 老支书肯定的说道。 没有社里的允许,双水湾压根没法挖煤,就算挖出来也没地方去卖。 就像金家沟,挖出来的煤,也只能送到社里,偷偷摸摸的,周围生产队少卖点没事,但大量的煤,却不行。 甚至,没有社里的证明,光靠金家沟也卖不了,那些收购站,那些电厂,根本不会收,必须得按着计划来,得批条子才行。 由收购站,电厂,以及各个用煤的单位,把需要的任务分给各个煤矿。 这就相当于定额,给你们一年多少吨的任务,多了一吨也不收。 所以这件事情,还有的扯皮,必须要狠狠的争才行。 而这,恰好是老支书的拿手好戏。 “向阳,等双水湾这边挖出煤来,可别忘了我们沙坪坝啊。” 沙宏成在旁边说道。 “好说,拿钱来买,概不赊账。” 老支书神气的抢过话头。 在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上,老支书自然不会让孙向阳去背。 “小气,我们沙坪坝石头多,用石头换。” 沙宏成不满的嘟囔道。 “石头?那玩意能吃还是能干啥?要么用粮食,吃的换,要么拿钱买,顶多看在向阳的面子上,给你们沙坪坝便宜点,对了,你上次说的那碑,到底刻好了没有?不会想赖账吧?” 老支书不满的说道。 “快了,你要刻的字那么多,不得浪费时间?” 沙宏成没好气的说道。 上次老支书带着他去看口孝先井,他也答应了帮忙刻碑,但问题是,当老支书把要刻的内容给他时,他差点没跳脚。 自卖自夸的他见过,歌颂自己的不是没有,但像老支书这么不要脸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再加上沙坪坝之前一直忙着打井,后面砌井,也都没少浪费时间,所以沙宏成到现在都没完工,只能一拖再拖。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老支书撇了撇嘴。 他怀疑沙宏成肯定是先忙着给沙坪坝刻碑,顾不上双水湾这边,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而沙宏成听到他的话,气的扭过头,干脆不再搭理老支书。 他算是看出来了,某人现在有点得意忘形了。 “向阳,这边怪冷的,你这身子还没好,咱们先回去,反正煤矿在这里也跑不了,明天我就去社里,先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剩下的咱们再商量着慢慢挖,搭个煤井。” 老支书来这边走了一圈,虽然没看到煤,但却心愿已了。 至于那些这会还拿着铁锹,拿着洋镐刨的家伙,他更是懒得搭理。 他觉得这边的煤矿肯定浅不了,要不然这么多年双水湾不会没点发现,不像有的地方,都不用挖,直接一场大雨就冲出煤来,然后把上面的土层掘开,下面全都是煤。 而且以前勘探队也来过双水湾,但当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如今却被孙向阳找了出来,所以要么是埋得太深,要么是勘探队在糊弄,没说实话。 还有就是这个小煤矿的规模比较小,所以没发现。 但不管如何,他肯定是相信孙向阳的,既然孙向阳说这里有煤矿,那肯定就有。 剩下的就是怎么挖出来。 孙向阳跟老支书这些人离开后,剩下的顿时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而讨论的对象,自然就是孙向阳,以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不少人也顿时没了往下挖的兴致,纷纷跟着往回走。 中午的时候,在双水湾大队办公室前,六口大锅被支在那里,下面火焰熊熊,锅里冒着浓郁的肉香,那滚滚的肉汤中,巴掌大的厚肉片子上浮下沉。 另一边,摆着一个个大盆,里面装满了切好的土豆,准备随时往里加。 虽然宰了两头大肥猪,但毕竟人多,加起来五百多人,两头大肥猪去了下水,剃了骨头,光肉的话,也就两百多斤,毕竟这会没有饲料,所谓的大肥猪,也就一百七八十斤的样子,这已经算是很大的了。 甚至社里收猪的标准,也只有一百二十斤。 这样一来,平均一人就是半斤肉。 别说是青壮劳力,就算是妇女,也能轻轻松松吃下半斤肉。 所以光肉肯定远远不够,所以得往里加土豆,掺着吃。 而且,孙向阳怀疑,很多人估计都舍不得吃,会偷偷的拿回家,然后每顿切一点,这样也能吃个好几天。 而在大锅周围,则是一群孩子。 双水湾小学,今天也放了一天假,他们对岔沟子那边的黑垆土地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大队杀猪,马上就能有肉吃,却馋的他们口水直流。 这会眼睛冒光,并且伸着脖子,一个劲的嗅着那喷香的肉味。 正在负责煮肉的妇女,没少吓唬,不过基本脸上都带着笑意的那种驱逐。 即便有自家的孩子在旁边馋的流口水,负责煮肉的妇女也没偷偷给自家孩子一点尝尝。 等加入土豆,炖的软糯可口,孙向阳挽起袖子,拿过一个大勺,开始给已经排好队的人打肉。 哪怕有六口大锅,孙向阳也没有假手于人,一一给每个人打满饭盒。 而每一个人都会对孙向阳发出诚挚的感谢。 这才是孙向阳亲自给众人打肉的真正原因。 队伍不断的前进,六口大锅里的肉跟土豆也在不断的减少,而排队的人越少,锅里的肉也越少,甚至像双水湾的干部,全部排在最后。 当孙向阳嘴里喊着下一个的时候,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端着饭盒,小心翼翼的站到了他的面前,神情充满了忐忑跟紧张。 第一章,五千字。 继续去写第二章!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提升! 孙向阳看着眼前的身影,对方的身上,再也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只有那种小心,畏惧,以及满心的忐忑。 不过,他只是愣了几秒钟,就搅动勺子,将对方的饭盒打满,不偏不倚,跟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谢,谢谢。” 来人眼睛一红,似哽咽的道谢。 他,正是宋建强。 自从上次的事情被开除以后,他先是被关了一个星期禁闭,然后从知青点搬离,白天跟着生产队干活,相比以前的优待,现在可没人照顾他,所以重活之类的,也都是他自己干。 至于晚上,则跟孙大嘴住在牛棚里,每天还要负责打扫牛棚的牛粪,喂牛。 尤其是现在晚上越来越冷,牛棚里可没有窗户,四处透风,所以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现在的宋建强,脸颊凹陷,身体佝着,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就连眼神也躲躲闪闪。 而在他说出那声谢谢的时候,孙向阳甚至也收到了他的经验点,20点。 在这次分肉中,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一个数字。 “下一个。” 孙向阳冲他点点头,嘴里继续喊道。 关于宋建强跟他之间的恩怨,他虽然已经不在意,甚至这么长时间,更从未针对过对方。 尤其是随着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对其而言,已经是最沉重的打击。 不过,让孙向阳直接一笔勾销,帮对方恢复身份,参加高考,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说这种事情已经记录在档案里,他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帮助对方,更关键的是,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如今,他在双水湾的威信一日高过一日,这次煤矿的发现,甚至已经让他超越了孙恩国这个大队长,真真正正的仅次于老支书,坐稳了双水湾二当家的位子。 从老支书的身上,以及钱婆子中邪一事,他学到了一个道理,很多时候,光有恩是不够的,还得有威。 其实,在宋建强来打肉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偷偷的瞄向这边,似乎想要看看孙向阳会怎么对待宋建强。 至于结果,他们已经看到了。 老支书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 刚刚如果孙向阳嘲讽几句,或者故意不给宋建强打肉,那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很多时候,哪怕是装,也得装个样子。 毫无疑问,孙向阳的表现让他感到满意。 随后,剩下的人也都一一打完肉,六口大锅,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而且正如孙向阳预料的那种,双水湾这边九成都端着饭盒匆匆赶回家,而沙坪坝的人,也有不少人吃是轻轻的咬一点,不舍得多吃,打算留着带回家。 别看前段时间沙坪坝也杀了一头猪,但光给孙向阳就差不多三分之一,当时还有打井队也在,剩下的每个人其实没分到几口肉。 而这次不一样,就算煮了以后,每个人也有足足小半斤,他们个个上有老,下有小,又哪舍得吃? 吃了饭,沙宏成跟孙向阳告别,然后带着沙坪坝的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仿佛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 甚至这一个月来,他们为了不给沙坪坝丢人,干活反而更卖力。 “这次倒是欠了沙坪坝一个人情,等咱们的煤挖出来以后,给他们送点。” 老支书站在孙向阳旁边,看着远去的队伍,满脸感慨的说道。 别看他跟沙宏成碰面就呛,但不代表他对沙坪坝有意见,尽管这次对方的支援是因为孙向阳帮沙坪坝找到了水,但恩是恩,情分是情分。 “没问题,我也觉得咱们以后应该跟沙坪坝多来往,团结他们。” 孙向阳说道。 通过沙坪坝这次支援,孙向阳看到了另外一个希望。 哪怕短时间内,无法直接增加双水湾的人口,但也可以利用这种临时队员的方式,双方进行合作,他也能得到不少经验点。 而这次,他无疑是真正的大丰收,远远超过了之前那几次。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老了,双水湾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上,至于姓沙的,比我小了不少,将来能给你提供不少帮助,回头我再把金家沟姓金的介绍给伱,等你以后当了支书,有他们支持,你在社里也能说得上话。” 老支书说着自己的打算,甚至已经开始帮着孙向阳铺路。 “老支书,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有镇龙石在,您老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孙向阳干脆说道。 “哈哈,对,我肯定要多活几年,看着你把双水湾建设的更好,不过也得服老,最多再过三五年,我就得给你腾位子,哪能老是占着这个位子?” 老支书满脸笑容的说道。 正如上午孙向阳在岔沟子那边描述的画面,以前他对双水湾的发展并没有信心,可现在,孙向阳已经不断用事实证明,他可以做到。 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能够看着双水湾发展起来,就算他死了,也能真正的无憾。 陪着老支书说了会话,孙向阳便回到家中。 刚到家,张桂花便急急的问道:“儿子,外面说你这次又折了寿,到底真的假的?” 尽管之前有过一次,后面孙向阳也跟她解释了,但这次她仍旧忍不住担忧。 “娘,您老就放心好了,不会折寿的,顶多就是损耗点元气,很容易就能补回来,而且我现在坚持练武,也在吃药调养,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孙向阳解释道。 虽然他找到煤矿,损失的只是经验,但要说自己一点事情也没有,张桂花肯定不相信。 人云亦云多了,就算假的,有时候也会变成真的。 所以他干脆找了个会损耗元气的借口。 “真的?” “真的,不过这件事情您可别往外说。” 孙向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娘我又不傻,这种事情会随便往外说吗?” 张桂花瞪了孙向阳一眼,然后扭头就去忙活别的了。 而孙向阳也回到屋里,往炕上一躺,便开始清点着今天的收获。5622 此刻面板上的剩余经验足足达到了17235点。 如果孙向阳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找到煤矿消耗了一千点经验,当时的剩余经验是:5622点。 就算按照这个数字去减,今天增加的经验就有11613点。 岔沟子,当他宣布胜利开垦完黑垆土地时,经验就开始快速增长起来,随后他说自己不去参加高考,要留在双水湾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增长的速度顿时激增。 随后,当他宣布发现煤矿后,更是达到了一个极致。 但不知道是不是一天内情绪变化太多,似乎有了抗性,就如同他之前薅嘟嘟的羊毛,一开始随便一句感谢都有十点八点经验,可到了后面,花费更大的力气,得到的经验也会逐渐变少,五点,三点。 甚至现在,嘟嘟尽管依旧把谢谢挂在嘴边,但十次有九次,只是一句谢谢,半点经验都没有。 小棉袄也开始漏风了。 而这次也差不多,虽然仍旧每个人都给他提供了经验,但数量却一次比一次少。 再加上最后给众人打肉,一共收获了一万多点。 一天之内,收获超过一万点经验,尽管已经很多,远远超越之前那几次。 但孙向阳仍旧有点不太满意。 毕竟接下来,短时间内很难再有像煤矿这样的好消息了,只能细水长流,或者等过段时间,再想点别的办法。 尤其是给众人分肉,那种感激甚至不比他当初找到水的时候,尽管这里面夹杂着不少愧疚,估计是知道他又折损了寿命的事情。 可也让孙向阳发现,大的恩德很重要,小恩小惠方面,同样不能少。 如今,17235点经验躺在面板上,给孙向阳一种踌躇满志的感觉。 甚至有点忍不住,决定再提升一下。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孙向阳并不打算直接提升个人等级,那样是最浪费的一种方法。 擒拿把式先不提,应该代表着外家功夫。 可桩功,却能提升感应,调理气血,相对而言,属于内家功夫。 而桩功的提升,也等于直接在提升身体综合素质,相当于提升个人等级,完全就是一举两得。 随着孙向阳心念一动,桩功再度开始了提升。 从到。 顿时,无数有关桩功的经验灌入孙向阳的脑海中,甚至他情不自禁的起身,在屋里站起桩来。 这次的感觉甚至尤为强烈。 登堂入室,是形容由浅到深的一个过程,达到了一个真正精通的程度。 伴随着桩功的提升,孙向阳感觉自己的感知像是再度放大,并且心脏的跳动也更加的澎湃有力,当他沉浸在那种境界的时候,外界的一切声音全部离他远去,但身体内的声音却在放大。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听到了血液流动的声音。 尽管这一切乍听上去有些抽象,但却有真实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向阳心中莫名一动,隐隐感应到似乎有人在靠近,然后便醒了过来,外界的声音重新出现在他的耳朵里,似乎更加清晰,脚步声随之入耳。 接着,一个身影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你在干嘛呢?” “站了会桩。” 孙向阳看着走进屋里的陈书婷,然后发现自己的视觉似乎也变好了不少。 可以说,这次桩功的突破,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变化。 虽然身体的力量没有暴涨的那种感觉,但却更加的协调,自然。 “哦。” 听到这话,陈书婷点了点头。 孙向阳每天早起站桩,她是知道的,甚至还跟她说过,他的身体之所以越来越好,就跟这套桩功有关,并且也打算让她试试。 但陈书婷仅仅只尝试了一遍,就够了。 这玩意压根就不适合她,甚至她对于孙向阳说的那种感觉,一点也没把握住,只是站的两腿发酸。 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料后,陈书婷果断的放弃。 “对了,我打算帮学生们买点学习用品,你看怎么样?” 陈书婷接着说起自己这趟回来的目的。 “学习用品?” “现在不少学生,连个本子都没有,用小石板写字,可那上面写不了几个字,写满以后就得擦掉,根本就没法布置作业,所以我想给他们买点本子跟笔,你看怎么样?” 陈书婷解释了下。 “挺好的,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没必要跟我说。” 孙向阳并不在意这点,不过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等买回来,我跟你一块去学校,发给那些学生。” “好啊。” 陈书婷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柔和下来。 她知道,孙向阳之所以去帮忙,那也都是为了她。 更关键的是,对方对她的支持。 换成别人家,像这种给学生买学习用品的事情,可未必能够得到理解。 偏偏,孙向阳对她有求必应。 她又如何不感动? “不过你要去县城?” “不用,路编辑下午就要回城里,我给他钱,让他帮忙买回来。” 陈书婷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是不是那家伙又跟你谈他写的事情了?” 孙向阳笑了笑。 对于这本,路卫国不是一般的坚持,现在都快成为双水湾的编外社员了。 而且,这段时间下来,他几乎采访了双水湾所有人,对于双水湾的过往历史,更是头头是道,比起孙向阳这个本地人,了解的都清楚。 就连老支书那边,也被路卫国用写村志,给买通了,答应让对方把自己写进去。 唯一的要求就是,在里,属于他的角色,最后必须是支持孙向阳的。 说通了老支书后,路卫国又开始把主意打到陈书婷这个女主角的身上。 而陈书婷在听完路卫国对于的描述后,果断的拒绝。 虽然对方的里,将她描绘成一个甘愿放弃城里优渥生活的大学毕业生,并且最终选择回到双水湾,跟孙向阳一起建设发展双水湾,带领这里的人,过上好日子。 但她却不喜欢那些所谓的诱惑跟考验。 尤其是其中的某段故事,在她读大学的期间,有一个女记者来到双水湾,并且喜欢上了勤劳,善良,优秀的孙向阳,并且对其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当时,陈书婷都想直接把路卫国给打出去。 这是写的什么东西? 甚至她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去上大学,就算没有什么女记者,也会有别的女人喜欢上孙向阳。 对于自家男人的优秀,她现在可是深有体会,一颗心早就全部系在孙向阳的身上。 又怎么可能让路卫国里那种事情发生? 尽管路卫国一再保证,那样更能证明两个人感情的坚贞,继而升华成伟大,但她依旧拒绝。 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说过,当路卫国描述起那个故事的时候,她竟然有种莫名的恐慌。 所以,刚刚说通老支书的路卫国,又在陈书婷这里狠狠碰了壁,甚至这次比老支书那里还要难缠。 毕竟老支书只是他里一个重要的配角,而陈书婷可是绝对的女主角。 如果陈书婷不同意,孙向阳这边肯定也不会同意。 尽管路卫国没少去给陈书婷做工作,但都于事无补。 事情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但是今天,当路卫国看着之前讲话的孙向阳,听着他宣布发现小煤矿的时候,那种想要用笔把故事写下来的冲动就更激烈了。 于是,那会他又找到陈书婷,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唯独有一句话,陈书婷往心里拾了,那就是对方准备回县城,过几天才能回来。 当即,陈书婷就让对方稍等,然后匆匆回来拿钱,准备让路卫国帮忙买点学习用品带回来。 “对,他倒是挺执着的,我也知道他的想法,想写一本真正能引起共鸣的书,而且他也把以前写的文章给我看了,的确写的很好,但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你分开,一个人去上大学。” 陈书婷缓缓说道。 “我知道,不过而已,没必要当成现实。” 孙向阳摇了摇头。 “如果他想写我的故事,那就要写的真实,就算也不行,难道我留在双水湾,就不能说明咱们之间的感情吗?非得去上大学,经历分别,考验,最终重归于好,才能证明?” 陈书婷对于路卫国的那些话,明显不怎么认同。 更重要的是,她那种心慌。 如果真让路卫国这样写了,那么她以后每回想一次,每看一次书,那种恐慌都会围绕着她,她不想要体会这种感觉。 似乎看出了陈书婷的失落,乃至那一抹担忧,孙向阳上前将她抱住。 “既然你不喜欢,那就让他改,直到你满意为止。” “啊?这样会不会不好?而且我听说作家都挺固执的,为了写出自己心中完美的故事,哪怕被无数人骂,也会坚持。” 陈书婷有些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那就得看他有多想写这本书,多想写双水湾的故事,总之,只要你不答应,他休想写。” 孙向阳跟陈书婷保证道。 大不了回头他替路卫国找找思路。 把另外一个版本的平凡世界写出来,也算是把对方引入正途。 “嗯,我知道了。” 陈书婷点点头,随后拿钱后,便匆匆离去。 而孙向阳则继续看着面板上的变化,这次提升桩功,主要是想验证一下个人等级。 现在,答案终于有了。 第二章,五千字! 今天又是一万字。 之前欠的一千字,翻倍补上。 咱们明天见!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双水湾没钱了! 等级:2(1609/2500) 相比之前,这次桩功提升了正好一千点进度。 消耗两千五,提升桩功,却只增加了一千点等级进度,看上去好像吃了大亏,但账却不能这么算。 因为桩功更多的是一种境界上的感悟。 即便孙向阳选择提升个人等级,对桩功也不会有丝毫推动作用,顶多让他的气血更壮,更足。 他想要提升桩功,仍旧需要那么多的经验。 而现在,先提升桩功,却带动了身体素质的提升,无疑减少了个人等级提升所需要的经验。 并且,这次桩功的提升还没有完全消化,接下来,他的身体素质绝对还会有一段快速提升期。 而这些,同样属于节省下来的经验。 孙向阳如今的身体素质,再加上擒拿把式也达到了,普通三五个青壮劳力,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在这种安全无忧的情况下,他也就熄了直接用经验来提升等级的想法。 随着他的技能越学越多,经验点只会变得越发宝贵。 如果升到3级,立即变成绝世高手,那他肯定不会犹豫,但现在的问题是,升到3级,只是让他的身体素质再度拔高,力气方面成为双水湾第一。 但这点,并没有任何意义。 他又不用去跟人比拼力气,也不天天打架,升级后,在营养无法跟上的情况下,饭量也会增加,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还不如靠桩功,一点一点的提升,虽然速度慢了点,但至少能节省经验。 真要是出去,到时候找孙庆武借支王八盒子就是了,甚至遇到危险的时候,再提升也不晚。 所以,孙向阳并没有在个人等级上纠结,他下一步的技能,已经瞄准了罗盘。 寻龙尺跟罗盘配合,今后也能有更多的用处。 还有他从箱子里找到的那些风水堪舆,以及那本笔记,都对他有很大的作用。 以前,没人教,孙向阳就只能自己硬啃,现在那本笔记,还有书里的注解,相当于多了一名老师教导,比起以前来,进步明显快了许多。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学一门真正的风水师手段。 而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经验点。 所以能省则省。 而且每天早起站站桩,也会让他有不一样的感受。 转眼第二天下午。 孙向阳盘坐在炕上,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托着罗盘,正在用心的学习。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自从桩功突破,孙向阳的五官就变得格外敏锐,甚至能分辨出一些熟人走路的脚步声。 不出意外,这次来的应该是孙庆波。 果然,念头刚落,外面就传来孙庆波的声音。 “队长,在家吗?老支书从金家沟把挖煤的人请来了,让您一起过去看看。” “这么快就请人来了?” 孙向阳将东西收起来,走出窑洞,看着孙庆波问道。 如今的孙庆波,已经是第三生产小队真正的二组组长了。 不仅仅是他,包括赵富贵,以及孙建刚,在那一个月里,用自身表现,赢得了大部分人认同。 这点,只要看面板上的名单里,关于三人名字后面那个伪字消失不见就知道了。 只不过,三人获得认同的办法各不相同。 赵富贵是发挥了自己的带头作用,尤其是在干活方面,无人能及,并且以身作则。 孙庆波,因为身材块头,在干活方面,别说跟赵富贵比,就算自己小组里,大部分人也能超过他。 但他却能说会道,喜欢跟人谈心,从思想,从精神方面,说服了大部分人。 至于孙建刚,那就是拼爹拼来的。 在孙庆余的指点下,在记工方面,完全做到了铁面无私。 但在别的方面,比如三队领取工具,家里困难,需要从大队支借点钱,孙建刚一副我熟的模样,直接拉着对方,顺顺利利的办了下来。 然后大家就发现,孙建刚这小子,虽然跳脱了点,但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再加上他只是个会计,记工员,仓库保管员,就算别人不服,也没办法取而代之,慢慢的,也就认可了对方。 实在是,整个三队除了这家伙,竟然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 很快,两人就来到小煤矿所在地,老支书正陪着一个中年男子说话,并且除了大队长孙恩国之外,双水湾的妇女主任,金香兰也在这边。 “向阳,快过来。” 招呼孙向阳的是金香兰,等他靠近,金香兰就对着那名中年男子说道:“大哥,这就是向阳,我们双水湾的骄傲,小煤矿也是他发现的。 向阳,这是金家沟大队的大队长,金志东,我大哥,自家人。” “金大队长。” 孙向阳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脸部轮廓,跟金香兰倒真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层关系,却是他之前不知道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金香兰来自金家沟。 “你说这里有小煤矿?” 金志东同样也在打量着孙向阳。 “对。” 孙向阳点点头。 “孙老支书,香兰,这竖煤井可不是件小事,得真金白银的投入,当初金家沟那口煤井,也是在社里的帮助下,才竖起来的,关键是,当初是勘探队发现那边有煤矿,所以社里才会同意。 我记得当初勘探队也来过你们这边吧? 既然勘探队都没有发现,社里也不会支持你们,伱们真的要赌?” 金志东并没有质疑孙向阳,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已经是知道了前因后果。 也没把孙向阳当成普通小年青来看待。 双水湾那口井,还有不远处的黑垆土地,他可都是亲眼所见。 甚至沙坪坝那边的事情,他都略有耳闻。 但,煤矿跟别的不一样,打井也好,开垦黑垆土地也罢,出点人工基本就够了。 可开煤矿,竖煤井,就得真金白银的投入,可不是个小数目。 万一到时候没挖到煤,前期的投入,基本就全部打了水漂。 “大哥,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们双水湾都相信向阳,找你来,就是让你帮着把井竖起来。” 金香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孙老支书,您也决定了?” 金志东又看向老支书。 “嗯,竖!” 老支书狠狠点了点头。 孙向阳站在一边,听着对方的话,还有老支书的模样,隐隐有些明白,恐怕老支书这趟社里之行,并不怎么顺利。 “那行,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边的地形,最省钱的方法就是打斜煤井,回头我合计一下数字,你们要是还想打井的话,那我就从金家沟找几个人,来帮你们打井。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地点是你们选的,到时候如果打不到煤层,可别怪我们。” 金志东很直接的说道。 就算金香兰是他亲妹妹,可毕竟嫁到了双水湾,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外人了。 “放心吧,不怪你们,金家沟愿意帮忙,我们双水湾已经感激不尽了。” 老支书说道。 “那就这样,我过几天再来。” 金志东说完,最后冲孙向阳打了个招呼,在孙恩国跟金香兰的相送下,大步离开。 “老支书,是不是社里那边出问题了?” 孙向阳则趁机问道。 “对,社里压根就不相信咱们双水湾有煤矿,还说除非能拿出勘探队的证明,要不然社里一分钱也不会出。” 老支书倒是没有太多的愤怒。 是他一开始把事情想的简单了,尤其是从金志东口中了解到,想要竖一口井到底有多难。 就算是最省钱的斜井,双水湾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还得继续想办法才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想一张空嘴,就让社里投钱,想想都不可能。 甚至按照以前勘探队的说法,双水湾压根就没有煤矿。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社里那几位一起抽风,否则就算老支书拿出以前那股劲来,也不可能同意。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不是几百几千元的投入就能打住的。 “缺多少钱?” 孙向阳问道。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这是整个双水湾的事情,你还想自己出钱?没这样的道理,况且你哪来的钱?留着多给自己买点吃的,实在不行,我就去借,你放心,把家底子翻出来,不够也差不多了。” 老支书挥了挥手,让孙向阳不用管。 毕竟孙向阳已经找到了小煤矿,怎么弄钱,怎么把井竖起来,是他这个支书的责任,这么重的担子,没道理压在孙向阳这种年轻人的身上。 “老支书,没必要勉强,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着想想办法。”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行,知道了。” 老支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他的表情,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孙向阳如果家里有钱,还用得着去大队支钱吗? “队长!” 岔沟子这边,虽然已经完工,但孙恩光仍旧领着人,不断修修补补,甚至哪里不顺眼,都要铲上两下,不仅仅是他,其余人也都干劲十足。 只不过如今这个干劲,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一干就是一整天。 “队长,煤矿怎么样了?咱们什么时候能挖煤啊?” “这个冬天,我家不打算买煤了,等着咱们自个的煤挖出来。” “我也是,咱们自己有煤,干嘛还花那个冤枉钱。” 不少三队的队员都充满期盼的看着孙向阳。 “想什么呢?都马上十月底了,就算明天开始挖,年底前都不一定能挖出煤来,今年不买煤,怎么过冬?” 孙恩光没好气的训斥道。 真当挖煤跟挖井一样,十天半月就能挖出来? “放心吧,从明年开始,咱们双水湾就再也不用买煤了。” 孙向阳大声的说道。 “对,这些年都过来了,就算不买煤,难道还能冻死不成?今年家伙坚持坚持,明年咱们双水湾不仅不用再买煤,甚至等这块黑垆土地种满庄稼,人人都能填饱肚子。” 孙恩光趁机吆喝起来。 作为三队的副队长,他自然要以孙向阳的意见为中心。 估计现在就算老支书站在这里,他也是先听孙向阳的。 后面,孙向阳没打扰众人干活,径直回到家中。 晚上吃完饭,等把嘟嘟赶走,陈书婷才看着孙向阳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看出来了?” “你说呢?” 先前孙向阳时不时的皱眉头,愣神,她眼睛又不瞎,怎么看不出来? “都是缺钱闹的。” 孙向阳伸了个懒腰。 “缺钱?” 陈书婷不解的看着孙向阳,自家还缺钱吗? 就算以前缺,可现在也不缺了吧? 似乎看出陈书婷误会了,孙向阳当即解释道:“不是咱家缺钱,是双水湾缺钱,上午老支书去社里,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社里不相信咱们双水湾有煤矿,自然也不会支持咱们挖煤。 后面老支书去把金家沟大队长请来,帮着看了看,想要挖出煤来,就得竖井,花费的数目比较大,依我看,双水湾压根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你打算把那些黄金卖了,筹钱竖井?” 陈书婷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了。 “不。” 但出乎她的预料,孙向阳却毫不犹豫的摇头,反倒是让陈书婷不解了。 “这笔钱我不能出,不是我舍不得,而是这煤矿,到现在归属都没确定下来,就算现在社里不管,可不代表以后不管,而且,不管最后如何,这座煤矿肯定是集体产业。 不管我是借钱给双水湾,还是投资入股,眼下都不行。 几十几百,没人在意。 可拿出几千几万来考验人心,是最蠢的做法。” 是的。 哪怕之前跟老支书说自己想办法的时候,孙向阳也从未想过要自己拿钱来竖井,尽管箱子里的黄金绝对绰绰有余,但却绝对不能用来干这个。 他刚刚解释的理由,只是其中之一。 谁知道,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还有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家? 就算他家祖上以前再富裕,可是藏起来那么多黄金跟银元,以及珠宝首饰,又能剩下多少? 那些了解过孙家的,会没有半点怀疑? 因此,就算为了自家安稳,他也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 所以想帮着双水湾把井竖起来,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最后,孙向阳忍不住又将那本孙父留下的笔记拿了出来,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 第一章,今天周末,回了老家一趟,赶回来迟了。 今晚还有第二章,保底八千字肯定不会少。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寻龙点穴! 孙向阳既然没法自己掏腰包,就只能尽量想别的办法。 可惜风水堪舆里面没有点石成金的法子。 不对,就算真有,他也不可能用来招摇撞骗。 况且风水中的点石成金,跟道家那种法术点石成金可不一样,在风水中,这种手段叫做:寻龙点穴! 恰好,这本笔记中,就记载着一门寻龙点穴的手艺,并且配合着罗盘使用,效果最佳。 所以孙向阳便忍不住研究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他就发现自己之前看了那么多书的好处了,因为寻龙点穴,一个寻,一个点。 就如同寻龙尺跟罗盘的作用。 但具体实施起来,却远比这复杂的多。 什么是风水?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但真正的风水,却包含了天地,阴阳,生死,五行,所以想要寻龙点穴,就得先了解这一切。 像那种掐指一算,随手一指,就能点中真穴的,只能说是骗子。 孙向阳之前看过的诸如催官篇,博山篇,雪心赋,葬经翼便详细的阐明了这些。 但之前因为没有人教,孙向阳也只是囫囵的看了几遍,现在通过寻龙点穴,他重新将那些知识回忆起来,并且这次从箱子里找到的书,都是有注释的,可以更容易的掌握。 时间,就在孙向阳苦心钻研中缓缓流逝。 直至陈书婷叫他睡觉,仍旧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书可以明天再看,但觉却不能明天再睡。 当即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吹灭油灯,爬上炕! “啊!” “怎么了?” “你压我头发了。” “行,咱俩换个位置。” 第二天,孙向阳仍旧早早的起床,在空地上站了半个小时桩功。 不过今天有点不同,在他的身边多了个小小的身影。 “爹,好累啊,我不想练功了。” 见到孙向阳睁开眼睛,嘟嘟再也忍不住,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你昨晚不是还吵着说要当大师姐吗?不练功,怎么当大师姐?”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昨天晚上,嘟嘟就缠着他,非要跟着他练功,说自己要当大师姐,不当小师妹。 很明显,这丫头在学校里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跟孙跳跳有关。 对于她要学武,孙向阳二话不说就同意下来,反正只是站桩的话,的确有不小的好处。 所以一大早,他就将还没睡醒的嘟嘟从被窝里提溜出来,逼着她穿好衣服,然后跟他一起站桩。 尽管嘴上一直抗拒,但让孙向阳欣慰的是,这丫头在他闭着眼睛站桩的时候,既没哭,也没打扰他,甚至都没有跑。 只是原本好端端的姿势,这会早就歪歪扭扭。 “我不练了,也不当大师姐了。” 嘟嘟使劲摇着小脑袋。 她之前以为,当大师姐就是自家爹一句话的事情,谁想到还得那么早起来罚站? 在学校里,被当老师的娘罚站也就算了。 可回到家,竟然还要被当师父的爹罚站。 那什么大师姐,一点也不好玩。 “不管你当不当,以后每天早上都要早起,不仅是伱,还有孙跳跳,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就一起站桩吧。” 孙向阳毫不留情的镇压了嘟嘟的意见。 先前他就答应了老支书,要收跳跳当徒弟,只不过之前对方年龄太小,那些风水堪舆的书,就算看了也不懂,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多少,还看风水堪舆的书? 不过现在嘛,有了桩功以后,可以让对方从小打基础。 之前在沙坪坝的时候,他就问过沙老爷子,桩功能不能传给别人,当时沙老爷子毫不在意的跟他说,既然教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乐意传给谁就传给谁。 要不然,孙向阳也不会往外传。 甚至就算这样,等回头有时间了,他也打算领着孙跳跳跟嘟嘟去趟沙坪坝,拜访一下沙老爷子。 “跳跳哥也一起罚站?” 嘟嘟瞪大眼睛,她觉得,等她去了学校告诉跳跳哥这个消息,对方一定跟她一样难过。 当即,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吃了早饭,陈书婷刚出窑洞,就见到嘟嘟背着小书包,迈着小短腿,沿路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你跟她说什么?” 陈书婷有些好奇的看着孙向阳。 在她记忆里,这可是嘟嘟第一次上学这么积极。 以往都是拖着拽着,病恹恹的跟在后面。 其实,双水湾大部分孩子都很珍惜这次机会,尤其是随着高考恢复,有些家长也意识到,读书有出息的年代,好像又回来了。 连村里那些知青,都天天挑灯学习,甚至老支书干脆给他们放了假,不用干活,只要复习就行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好好督促自家孩子学习。 但嘟嘟,明显不在这一类中。 或许是因为陈书婷给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后遗症,或许是在学校里被陈书婷给管着,更关键的是,她压根就跟不上一年级的课程。 偏偏在学校里还不能睡觉,要不然就得起来罚站。 如此种种,她如果还喜欢上学校,才有鬼呢。 也就是孙跳跳等人也都得天天上学,她如果不去学校,也没人陪她玩,所以才每天又是痛苦,又是期待。 “跟她说以后天天早上起来站桩。”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陈书婷直接白了他一眼,当自己傻? 这父女俩,指不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没有搭理孙向阳,她也径直跟上。 而孙向阳倒是哪里都没去,煤矿的事情着急也没用,金志东那边的方案也还没有拿出来,更关键的是,孙向阳有点被寻龙点穴给迷住了。 如果能够将其转化为技能,是不是代表着,他也算个真真正正的风水师了? 毕竟到目前为止,跟风水有关的技能,他也仅仅只是会一个寻龙尺而已。 而一个风水师的门面,拿手好戏,不就是寻龙点穴吗? 所以他得早点学会才行。 就在他不断研究的时候,外面再度有人到来,不过这一次,却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仍旧是孙庆波。 “队长,打井队的耿师傅来找您。” 站在外面,孙庆波直接吆喝起来。 “耿国海?” 孙向阳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登门。 实在是,有点巧! 当即,他便迎了出去。 外面,耿国海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却没有拎东西,同样的借口,不能用两次。 “孙队长,又来打扰了。” “谈不上,外面冷,耿师傅屋里坐。” 孙向阳将耿国海邀请进屋,然后让孙庆波去把老支书也喊来。 “耿师傅,上次王立的事情,一直都没找到什么机会感谢,这次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么见外。” 坐下后,孙向阳用之前吃完的水果罐头瓶,给耿国海倒了杯水。 对方这会找上门,肯定不是想看看他。 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王立的事情,我也只是顺手的事情,算不上帮忙,而且后面都是沙支书找人做的,我就只点了个炮。” 耿国海先是往外推了一把,然后才步入真正的话题,“听说你们双水湾找到了煤矿?” “传的这么快?” 孙向阳那会见到耿国海,就隐隐觉得,对方来的这么巧,应该跟煤矿有关。 如今听对方的话,果不其然。 “昨天孙老支书去社里闹了一通,不少人都知道你们双水湾找到了煤矿,这会正等着看热闹呢。” 耿国海说道。 如今虽然没有电话,没有互联网,天南地北的消息传递肯定慢。 但是社里只要发生点什么动静,立即就会被传开来。 像上次王立的事情,苦主去堵门,当天便基本都传遍了。 而老支书这次也差不多,尤其是他喊着双水湾有煤矿,但在别人眼中,他分明就是魔怔了。 双水湾如果有煤矿,早就被发现了,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耿国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的,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双水湾多有关注。 相比别人不看好双水湾,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向阳。 于是,在打听了一番这件事情后,他来了。 “看热闹?就怕到时候脸都被扇肿了。” 孙向阳虽然不喜欢张扬,但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等着看双水湾,看老支书的笑话,他站在那边,自然不问可知。 “对,我也相信双水湾能挖出煤来,但据我所知,社里好像并没有同意,也就没有什么支援,光靠双水湾这边,除非这座煤矿很浅,掀开地皮就能往车里装。 否则要是竖井的话,应该花费不小吧? 双水湾能不能撑下来?” 耿国海这一趟明显是有备而来。 就连竖井都打听的明明白白。 “耿师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来,不可能是想看双水湾的笑话,那就明说吧,莫不是你打算出资,入股我们双水湾煤矿?” 孙向阳直接说道。 “我浑身穷的叮当响,可没钱入股,而且现在早就不允许入股了,哪还有什么资本家? 不过我虽然没钱,但却有个主意,或许能帮双水湾解决这个难题。” 耿国海摇了摇头,继而认真的说道。 “什么主意?”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难不成对方打算邀请他去当民间考古专家? 然后从某些先人的手里,借点金银珠宝花花,回头等再烧点纸钱还账? 其实,早在知道了耿国海的身份背景后,孙向阳就隐隐有些猜测。 尤其是陕北这边,可不缺少文化底蕴,达官显贵也出了不少。 自然也就不缺大墓。 但,如果是别的事情,孙向阳或许会答应。 可盗墓这种事情,只能是敬而远之了。 他有系统,马上就要有煤矿,家里的金子也不少,实在犯不着走那条路,未来更是后患无穷。 “既然自下而上不行,为何不自上而下呢?” 耿国海稍稍卖了个关子。 “自上而下?” “对,社里那位丁社长,你知道吧?” “知道。” 孙向阳点点头,如果说王立的姑父是副的,那么这位丁社长,就是正的。 在社里还是很有威信的。 “我跟你说个故事,我随口一说,你就权当随便一听。” 耿国海正了正身子,然后开始讲述起来。 “七年前,有个工人,为人努力,上进,关键是他很孝顺,他老母亲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跟他死去多年的父亲葬在一起。 这个工人因为孝顺,自然满口答应,并且后面悄悄的完成了老母亲的心愿。 后面,这个工人更加努力的工作,期间因为表现好,受到了表扬,后面又抓住机会,终于翻身当了厂长,一直到现在。 不过,我因为某些缘故,知道了这个工人一个秘密。 对方被关了那半年,留下了时不时做噩梦的后遗症,并且还偷着给父母迁了几次坟。 但看样子效果好像并不大。 说起来,这也是个可怜人。 瞧我,怎么说着说着就突然讲起故事来了? 向阳,你可别嫌我唠叨,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喜欢胡言乱语。” “我这个人记忆不好,经常前头听了,后脚就忘。” 孙向阳也干脆说道。 “那就好,对了,刚刚咱们说到哪里了?” 耿国海这时也拍了拍脑袋,同样得了健忘症的样子。 “说到有只狗,腿被人给打折了。” 不等孙向阳回答,窗户外面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然后没多久,老支书就自顾的进了屋。 “姓丁那家伙让你来的?” 进屋后,老支书也不客气,直接就把话给挑明了。 他可不是孙向阳,没那么好糊弄。 “孙老支书,如果我说,没人让我来,你信吗?” 耿国海苦笑着说道。 “不信!” 老支书干脆的回答。 而耿国海脸上的苦笑也随之僵住。 第二章到!保底完成! 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合作挖煤? “你回去告诉姓丁的,想让向阳帮他老娘找个风水宝地,想都别想。” 老支书看着耿国海,毫不留情的说道。 “孙老支书,你真的误会了,这件事情那位压根就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来找向阳帮忙的,这样一来,双水湾的小煤矿,也能把井竖起来,不是一举两得吗?” 耿国海仍旧苦口婆心的劝道。 或许在他看来,这就是件合则两利的事情。 “用不着,我们双水湾就算砸锅卖铁,就算用手去挖,用牙去啃,也不会让向阳去做这种事情,耿师傅以后要是没什么正经的事情,还是少来我们双水湾。” 老支书压根就没有听对方的辩解,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哎。” 耿国海也知道老支书的脾气,没有再劝,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又看着孙向阳。 “向阳,关于你会寻龙点穴这件事情,我从未跟人提起过,伱可以放心,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今天打扰了。” 说完,耿国海还对着老支书点了点头,然后径直离开。 孙向阳去送了送对方,直至对方的身影慢慢远去,才回到屋里,看着坐在那里抽上烟杆的老支书。 “是不是觉得我不近人情?” 老支书直接说道。 “您老不让我答应,自然有您老的用意。” 孙向阳说道。 其实,就算老支书没来,他也不打算答应,最起码现在不行。 寻龙点穴,他也不过刚刚开始学习,距离技能化,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做到的, “你记住,姓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当初之所以能爬起来,可是把救过他命的老师都给卖了,我看他现在之所以天天做噩梦,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活该。” 老支书干脆跟孙向阳挑明,让他明白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连救过自己命的老师都能卖,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卖的? 孙向阳如果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那以后就等着被利用,被出卖吧。 所以,在老支书眼里,就算双水湾这个煤矿不挖了,也绝对不会让孙向阳跟对方接触,更别说帮着对方找什么风水宝地了。 “嗯,我知道了。” 孙向阳点点头。 “另外,竖煤井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办法。” 老支书生怕孙向阳‘不安分’,所以又叮嘱了一句。 “什么办法?”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双水湾本来就不富裕,甚至可以说,穷的厉害,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贷款!” 老支书一咬牙说道。 “贷款?” 孙向阳有些意外,放在后世,这俩字再平常不过,但眼下,他还没接触过这些。 “对,社里信用社那边可以贷款,大不了用双水湾生产队的名义贷笔款子,等咱们把煤挖出来了,再还。” 老支书点点头。 尽管老支书说的简单,但孙向阳却明白,贷款也得有名头才行。 信用社又不是傻子。 你说挖煤。 那好,有什么证据证明双水湾有煤? 如果你真的有煤,那信用社肯定会贷给你,也不怕你还不上。 但如果钱花了,又没挖出煤来,双水湾拿什么来还? 指望着种那点地,收的那点粮食? 社里为什么不支持双水湾,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双水湾有煤吗? “要不找勘探队来看看?”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如果勘探队能够出一份证明,相信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勘探队只有县里有,当初来这边勘探,也是统一安排,光凭咱们双水湾可请不动人家。” 老支书摇了摇头,请勘探队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没想过? 但这同样不现实。 尤其是勘探队以前来过,结果却说双水湾没有煤矿,这会再去找人家,让人家自打嘴巴子? “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来办就行,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老支书说完,也没有再待下去,又叮嘱了两句,便提着烟杆离开。 将老支书送走,孙向阳回到屋里,坐在那里发了会呆,然后继续研究寻龙点穴。 转眼又过了两天,老支书所谓的贷款,仍旧没有半点消息,倒是沙宏成又颠颠的来到双水湾。 “合作挖煤?” 在孙向阳的家里,老支书听到沙宏成的来意后,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对方。 “姓沙的,向阳前脚帮你们找到水,你后脚就跑来趁火打劫,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老孙……不是,孙二哥,这怎么能叫趁火打劫呢?你们双水湾没钱竖井,社里不支持,信用社那边也不给你们贷款,你去赊账,人家都不搭理你。 而且,光双水湾的青壮劳力,平时还得种地,哪有那么多人手挖煤? 我们沙坪坝,地少,庄稼少,但敲打石头,可都是一把好手,用来挖煤,比你们双水湾更有经验。 咱们两个生产队合作,这叫合则两利。 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 滴水之恩,雪中送炭!” 沙宏成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 一开始,在知道双水湾有煤矿后,他也只是有些羡慕,嫉妒,倒也没什么想法。 毕竟煤矿是双水湾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回头等他听到双水湾没钱,社里跟信用社也都不支持后,顿时有了想法。 别人不知道孙向阳的能耐,不相信他,情有可原。 但他沙宏成,乃至整个沙坪坝的人,可都是相信孙向阳的。 所以,双水湾有煤矿,在沙坪坝那边看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经过开会讨论后,他来了。 正如他说的,这叫雪中送炭。 “煤矿是我们双水湾的,你沙坪坝想都别想。” 老支书梗着脖子,死死瞪着沙宏成,眼睛里像是要冒火一般。 “那要不你说,双水湾怎么挖煤?不竖井,不做好安全措施,那就是在害人,周围那么多小煤矿,哪年不死几个人?不就是因为没钱,糊弄吗? 你双水湾的煤矿,要不要搞台柴油发电机?要不要弄个拖斗轨道?要不要多弄点柱子撑着? 难不成,你还敢拎着煤油灯在下面挖煤? 然后双水湾的人,用篓子往外背煤? 孙二哥,咱们可不能跟那些黑了心的,不顾大家伙的死活啊。” 沙宏成一番话,说的老支书哑口无言。 对方说的这些,他能不知道? 他这几天,一趟一趟的到处求人,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不打算糊弄,想搞的安全点? 要是不竖井,直接挖个洞,说不定哪天井道就塌了。 双水湾就这么点人,当年那么困难,他都咬着牙,硬生生撑了下来。 结果现在日子马上就要变好,就该死人了? 所以,老支书沉默了。 低着头,闷着劲,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杆。 屋内顿时烟雾缭绕。 “向阳,你说句话,在这双水湾,除了孙二哥,也就你能拿这个主意了。” 沙宏成干脆看着孙向阳问道。 “沙支书,我想知道这个合作是怎么合作的。” 孙向阳开口问道。 而从他问出这个问题来,无疑也说明他动心了。 相比那个小煤矿,他更看重的还是人口。 双水湾的人口,早就把上限给锁死。 但上次沙坪坝的义务支援,那些临时队员,无疑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所以当沙宏成说出合作挖煤的时候,他的心思就动了起来。 如果可以以这种名义,将沙坪坝的人暂时收为己用,无疑打破了双水湾人口的桎梏。 哪怕‘临时工’给他提供的经验会打折扣,但两个顶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因此,人越多,对他就越有利。 沙宏成听着孙向阳的问题,脸上闪过一抹喜意。 毕竟孙向阳如果不愿意,大可直接拒绝,犯不着还问怎么合作。 “向阳,咱们也不是外人,所以我就直说了,既然是合作挖煤,那么这个钱,肯定要出的一样,并且在收益方面,也要平分。” “放你娘的屁!” 沙宏成刚刚说完,老支书就火了。 “姓沙的,你还说自己不是来趁火打劫的?煤矿是我们双水湾的,结果你一句出钱一样多,分的就一样多?哪来的这种好事?有能耐你去金家沟,看看金老抠会不会拿棍子把你打出来。” “咳,这个不是还能再商量吗?要不六四分,你们双水湾占六,沙坪坝占四。” 沙宏成似乎也知道这个分配比例有点不地道,所以退了一步。 “向阳,我看姓沙的压根就没诚意,你要是打算找人合作,我去找,没了沙坪坝,还有牛家畔,还有宋集,犯不着被这黑了心的拿捏,当初你还帮沙坪坝找水,我全都喂了白眼狼。” 老支书气呼呼的说道。 “老支书,先别急,听听沙支书怎么说。” 孙向阳适时的说道。 刚刚老支书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立即明白,对方这是在唱白脸,充当得罪人的角色,让他扮红脸,刷好感。 这说明,老支书本心也是愿意合作的。 “向阳,沙坪坝的人怎么样,你之前也看过了,干起活来,绝对不会偷奸耍滑,而且咱们两个大队,已经有了合作的基础,彼此都能信得过。 如果合作挖煤,沙坪坝这边还能再让让,你看怎么样?” 沙宏成还是挺想促成这次合作的。 尽管沙坪坝那边有些能开采的石头,论起石碾子,玩石头,更是首屈一指。 但问题是,石头不如煤值钱啊。 这么好的机会,他如果错过,那就太可惜了。 毕竟别的大队就算发现煤矿,一般也是由勘探队,或者很浅的那种煤矿,能够直接肉眼看到,面对这种,社里肯定二话不说,信用社也会愿意给你贷款,压根就不怕你还不上。 反而双水湾这种,外人都不相信,否则哪有沙坪坝的机会? 所以他觉得,孙向阳就是沙坪坝的福星,那口向阳井也起对了名字。 “沙支书,就算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如果沙坪坝真的愿意合作,那咱们最好先掰扯明白了,别到时候为了一点利益,就闹得翻脸,那样谁都不好受,是吧?” “对,既然是合作,那肯定就要说清楚,白纸黑字写下来。” 沙宏成点点头,越看孙向阳越顺眼,不像某个姓孙的,就知道瞪眼珠子。 “双水湾眼下比较困难点,就算拿出一半的投资,都很难,所以我希望沙坪坝那边能够多承担点,七成吧,不过多出来的这两成,算是双水湾跟沙坪坝借的,等过两年宽裕点再还。 至于人员,双水湾打算把第三生产队转成煤矿队,而沙坪坝那边,我希望能多出点人,毕竟人多了,咱们挖出来的煤也会更多。 关于挖煤队的待遇,两边肯定是一样的,该多少就是多少。 而最后的利益分配,我看两边各让一步,双水湾六成半,沙坪坝三成半,怎么样?” 孙向阳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方案。 尽管小煤矿属于双水湾,但没钱也白搭,连矿井都竖不起来,相当于守着金山干瞪眼。 后世,不少地方招商引资,就是用现有的资源,换人家真金白银的投入,带动自己当地的经济发展。 至于利益怎么分配,那就看双方的博弈了。 而且,这次合作中,孙向阳更看重对方带来的人口。 毕竟双水湾的人也少,再加上刚刚开垦出来的那块黑垆土地,根本就撑不起来。 合作,也就成了必然。 但直接让沙坪坝那边出资大头,占小头,对方也不愿意。 所以他才想到这个折中的方法,借钱,然后共同投资,最后再分配。 听完孙向阳的方案,沙宏成皱着眉头,开始沉思起来。 而老支书这会也没再说什么。 双水湾能占六成半,已经很不错了,比他一开始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尤其是投资,双水湾先拿出三成来,虽然后面两成的份额过两年还得还,但那个时候,区区两成的投资,对双水湾也不算什么了。 至于找别的生产队合作,老支书压根就没想过,刚刚说出来,只是为了吓唬沙宏成,借机讨价还价。 思索了好一会,沙宏成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看着孙向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一章!晚点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投资?我们投的是人! “看在向阳的面子上,沙坪坝投了。” 沙宏成用力的说道。 直接负担七成的投资,哪怕有两成是‘借’给双水湾的,对于沙坪坝来说,也绝对不是笔小钱。 而且,最终的分配方案,他也没什么意见。 因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虽然他之前说什么没人相信双水湾,信用社也不愿意贷款。 但如果双水湾撸起袖子,先想办法弄个简易的矿井,然后把煤给挖出来。 那个时候,直接背着一袋子煤去信用社,你看看信用社给不给贷款。 这么做,无非就是一开始危险了些,说不定还得填进一两条人命去。 对于那些压根不在乎社员性命的生产队干部来说,肯定还是这么做合算,因为最后的收益都将是自家的。 但很显然,不管老支书还是孙向阳,都不是那种人。 这才有了沙坪坝的机会。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甚至也是最重要的。” 孙向阳突然说道。 顿时,老支书跟沙宏成都竖起了耳朵。 “那就是安全,咱们的矿井,哪怕多花点钱,哪怕挖的慢一点,也必须要以安全为主,不能为了多挖煤,就不顾大家死活。”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煤虽然是黑的,但孙向阳却不想自己的心也黑了。 眼下这个小煤矿,仅仅只是双水湾发展的一个台阶,有着后世的记忆,有着家里那些黄金,孙向阳未来完全可以赚更多的钱,没必要压榨自己人。 是的,自己人。 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都已经被他划到了自己的碗里。 “这个你放心,往后煤矿完全你说的算,伱能为大家伙的安全着想,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沙宏成第一个表态,同时也是为了告诉老支书,沙坪坝那边的人,只听孙向阳的。 “是这个理,煤是挖不完的,人命也不是一点钱就能补偿的。” 老支书也认真的点点头。 “那我就没问题了,社里那边,肯定还得您二位出面,把合作白纸黑字的敲定,也把名义占下来,免得挖出煤来,有人眼红。” 孙向阳说道。 “没问题,社里那边我来负责,至于说眼红,双水湾跟沙坪坝加在一块,我看哪个狗爪子敢伸过来,直接给他剁了。” 沙宏成眼睛一瞪,显得霸气十足。 小一千口子人,任谁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对,这种事情,我们两个老家伙出面就行了。” 老支书也是这个意思。 双方谈妥后,沙宏成便匆匆离去。 等他离开,老支书再度跟孙向阳谈了起来。 “挖煤以后,那块黑垆土地你打算怎么处置?交给一队还是二队?或者干脆再成立一个生产小队?” “两队平分好了,主要是咱们双水湾的人口还是太少,要是能再翻个几倍就好了。” 孙向阳不得不感慨的说道。 黑垆土地,他倒是没有太担心,就算交给一队跟二队,也不代表他就没有话语权了,之前的计划,也会照样实施。 钱教授目前还待在双水湾,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所以要抓住这个机会,争取培育出属于双水湾,属于陕北这边的特色。 再一个就是,也许明年,也许后年,土地承包就要开始了。 到时候,那些黑垆土地肯定要分下去,成为各家各户的口粮地。 还不如早点交出去。 但目前,那边还属于第三生产小队。 “人少怕啥?回头找你七婶,让她多做做工作,让大家伙使劲生,以前大家不敢生,是因为咱们双水湾没地,生下来也不好养活。 但现在,有了那块黑垆土地打底,还有这座小煤矿,就算双水湾的人口再翻个两倍,咱们也能养得起。” 孙向阳的问题,在老支书眼中压根就不算什么。 没人? 那就敞开了生。 “嗯,只能先这样了。” 孙向阳点点头。 从长远来说,这么做的确是最简单的,但再过个几年,可就不是你想生就能生了。 而且,等到下一代长大,时间太漫长。 还不如多打打沙坪坝的主意,等哪天就把沙坪坝合并过来。 眼下的煤矿合作,仅仅只是第一步。 “还有就是窑洞的问题,等到沙坪坝的人来了以后,就不能天天往回走了,太耽误时间,咱们那几座空置的窑洞,也不够,所以我准备召集人,多打几孔窑洞,给当宿舍。 你那边,要不要重新打两孔窑洞? 还是说,把你家以前的老宅子腾出来,你家搬回去?” 老支书询问道。 “我家那边就算了,回头垒个院墙就行,至于老宅子,以后再说,有那口孝先井在,平时也吵得慌,我还是更喜欢清净点。” 孙向阳摇了摇头,拒绝了老支书这份好心。 那座老宅子肯定要拿回来,但不是现在。 尤其是每天去打水的人络绎不绝,他如果住在那边,哪还能安静下来好好看书? “也行,回头我来办。” 老支书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没再说什么。 却说沙宏成回到沙坪坝,便把大队的干部都召集起来,直接说了跟双水湾的合作条件。 “支书,咱们出七成,才占三成半?哪有这样的道理?” 当即,便有人不满的说道。 明显是觉得三成半少了。 “咱们不是出七成,是五成,另外两成先借给双水湾,过两年再还。” 沙宏成淡淡的解释道。 “以后还也是以后的事情,咱们目前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就算砸锅卖铁,再凑凑,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怎么?照你的意思是,咱们不合作挖煤了?” “合作肯定要合作,甚至那两成也可以不要了,但三成半实在太少,我看四成半刚刚好。” 听了对方的话,沙宏成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看着其他人问道:“谁还觉得吃亏了?举手我看看。” 说举手,倒也有两三个举起手来。 不过作为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兆亮却并未站出来反对。 “鼠目寸光!” 见没人再举手,沙宏成看着那几人,恨恨的骂道。 “你们真以为我跑到双水湾去合作,只是为了那点煤?没有煤矿,咱们沙坪坝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动动你们的猪脑子,双水湾最紧要的是煤矿? 忘了咱们沙坪坝那口井是怎么来的吗? 双水湾那块黑垆土地,你们就没流过口水? 还有那突然冒出来的煤矿,又是怎么来的? 远的先不提,要是没打出那口向阳井,咱们沙坪坝就只能修水渠,跟这个一比,挖煤出的那点钱,算个屁。 别说煤矿是人家的,还给了咱们三成半,就算是一成,我都得合作。 不为了别的,就因为双水湾有个人叫孙向阳。 只要关系打好了,多合作几次,孙向阳姓孙,还是姓沙,还重要吗? 双水湾能找到黑垆土地,能找到煤矿,咱们沙坪坝除了那点石头,就没有别的了? 真等别的生产队知道了孙向阳,孙大师的能耐,那煤矿还有沙坪坝合作的份?” 沙宏成说到后面,更是起身来到那几个反对的人面前,唾沫星子直往对方脸上喷。 那几人听着沙宏成的话,似乎想也明白了这点,一个个羞愧的低下头。 他们先前光想着煤矿,反而忽略了双水湾那个最重要的人,的确是鼠目寸光。 其余刚刚没举手的,这会则坐直身子,一副我早就想到这点的样子,那骄傲,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至于说,之前是真的知道,还是畏于沙宏成的威信,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兆亮,你是大队长,你说说,咱们要不要跟双水湾合作?” 最后,喷完唾沫星子的沙宏成往嘴上一抹,就看着沙兆亮问道。 “必须合作,孙大师,不对,孙队长可是个真正的大能人,咱们沙坪坝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打好跟孙队长的关系。” 沙兆亮点点头。 先前双水湾搞的那个胜利大会,他可是在场的。 当时孙向阳说宁愿放弃考大学,放弃去城里,也要将双水湾发展起来,他那会就在想,双水湾何其幸,竟然能有孙向阳。 而且他也相信,孙向阳说到就能做到。 果不其然,扭头孙向阳就抛出了个小煤矿。 当时他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跟沙坪坝没有关系,没想到,没几天就听到双水湾在社里碰壁,没钱竖井。 知道这件事情后,他立马找到沙宏成,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然后才有了沙宏成去双水湾谈合作一事。 当时两人商量的是,只要能搭上这条船,就算沙坪坝吃点眼前亏,也不算什么,未来肯定能补回来。 可沙宏成却带回来一个三成五的分配,在他眼中,双水湾的确可以称得上厚道。 这个条件,换个生产队,你看看人家会不会搭理你。 谁还想不到,先咬咬牙,不顾危险,开个小隧道,挖出点煤来的主意? 到时候一旦双水湾证明了自己有煤,社里都会支持,再想上船,可就晚了。 还有,送过去一两百个青壮劳力,赚工分,赚钱就不说了,关键是还能缓解沙坪坝这边的压力。 完全就是一举两得。 但更重要的还是刚刚沙宏成说的,只要打好关系,就算沙坪坝没有沙向阳,还不能共用一个孙向阳了? “行了,现在还有谁有意见,直接站出来,只要他能做到孙向阳一半,不,三分之一,我这个支书,直接让他来做。” 沙宏成最后问道。 “支书,大队长,咱们沙坪坝跟双水湾一起干。” “对,我们都支持这次合作。” “干了。” 众人纷纷大声说道,气氛热烈,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犹豫。 “行吧,还没蠢到不可救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头开个会,跟大家伙说一下,然后就是想办法弄钱,早点给送过去,白纸黑字的签好字,按上手印。” 沙宏成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仰着下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沙坪坝这边开会,甚至有点不同的声音,换做双水湾那边开会,就没有半点不和谐的声音了。 当听到孙向阳主张跟沙坪坝合作,一起搞小煤矿,大家伙都点点头。 嗯,向阳说的对。 那就一起搞。 接下来几天,双水湾跟沙坪坝全部围绕着小煤矿开始工作。 同时,双水湾这边也抽出人,找好了位置,开始挖窑洞。 新找的地方,距离双水湾最近的一户,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并且直接一排,打算挖出十孔窑洞。 听说双水湾这边要给沙坪坝的社员挖窑洞当宿舍,沙坪坝也坐不住了,同样派了一百号人,一起挖。 既然是宿舍,给沙坪坝来挖煤的社员当宿舍,就不可能一人一孔窑洞,一个窑洞里,少说也得睡十来号人,那么十孔窑洞,基本也就够了。 以后要是再添人,再挖也不迟。 同时,孙向阳家的院墙也一并开始垒,但用的既不是砖头,也不是石头,而是用土,在陕北这边称之为:夯土墙。 夯土墙,首先要打好地基,然后用两块木板撑起来,中间留出四十公分左右,往里面填入黏土,然后用那种专门的木槌,使劲砸,直至这些土变得坚硬。 所谓的黏土,实际上也是黄土,只是叫法略有不同,尤其是黄土高原这边,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土。 用来夯土墙的黏土,既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这个关键靠经验。 然后一层层的开始夯实。 等阴干以后,再用黏土掺上麦糠搅拌匀,抹在夯好的土墙表面,如此一来,就算风水日晒雨淋,也能用个几十年。 甚至,在古代,陕北这边的城墙,很多都是用这种方法建造成的,历经数百年的风吹雨淋,至今还耸立在那里。 对于孙向阳来说,有道院墙还是很有必要的,不仅仅是安全,关键是增加隐蔽性。 而且这次夯的院墙,距离窑洞足有二十米的距离,横向也有十几米,所以院子很大,很开阔。 除了院墙,顺便还搭了间厨房,以及厕所。 最后就是把睡觉的炕也改造了下,冬天烧炕也比以前更加方便。 这边,院墙刚刚弄出,老支书跟沙宏成也终于把该跑的手续,该凑的钱凑够,双水湾沙坪坝联合煤矿,正式成立! 但关于联合煤矿叫什么名字,老支书跟沙宏成又呛了起来,不得已,孙向阳被拉来当裁判,主持公道。 第二章到! 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病危,速归! 当孙向阳来到大队办公室的时候,老支书跟沙宏成一坐一站,离着老远,就像两个刚刚闹别扭,谁都不理谁的小孩子。 不过以两人的年纪,倒也能算得上老小孩。 其实关于煤矿的名字,压根就没什么好争的,这会取名可不是让你随便弄个九州煤矿,四海煤矿,这一类的豪迈大气名字。 像金家沟的煤矿,就叫金家沟煤矿。 后世鼎鼎有名的万达,最开始也不是叫这个名字,而是叫西岗住宅开发公司。 西岗是当时万达挂靠的地区名字,甚至一开始都是集体所有制企业。 而双水湾在社里登记的名字就是:双水湾沙坪坝联合煤矿。 简单直白。 就是双水湾跟沙坪坝联合在一起开挖的煤矿。 哪怕现在还没有煤,但两个生产大队一起去社里,非得要把名义定下来,社里也没反对,到时候就算挖不出煤来,再注销就是了。 要的是一个师出有名,而不是偷偷摸摸。 但老支书跟沙宏成回来以后,沙宏成就觉得,名字太长,而且双水湾排在前面不行,两人就吵了起来。 其实,名字早就登记了,沙宏成无非就是表示一下不满。 结果被老支书呛了几句,就有点下不来台。 干脆嚷嚷着,要改个短一点的名字,当成私下里的称呼。 为了这个名字,两人吵的脸红脖子粗。 在孙向阳看来,这两个老家伙完全就是闲的。 “两位这是吵完了?” 孙向阳走进办公室,干脆问道。 “向阳,你来评评理,双水湾沙坪坝联合煤矿,这么长的名字,大家叫起来是不是有点别扭?我就说,咱们干脆叫向阳煤矿,简单直接,结果某人非得跟我呛。” 沙宏成第一个开口,拉着孙向阳就表达自己的不满。 “向阳煤矿?” 孙向阳很想扭头就走。 沙坪坝的井叫向阳井也就罢了,毕竟一口井,除了沙坪坝也没人会关注这个。 可煤矿,这么大的事情,关注的人就多了,这会社里,以及不少人都等着看两个生产队的笑话,向阳煤矿传出去,算怎么回事?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双水湾有个孙向阳? “呸,姓沙的,你怎么不干脆叫宏成煤矿?想搞个人崇拜,伱自己来,别把我家向阳给害了,你要是嫌名字长,就叫双水湾煤矿,反正这煤矿也是在我们双水湾的地盘上,你们沙坪坝,就是个小的。” 老支书瞪着眼睛说道。 “向阳,我可没害你的意思。” 沙宏成顿时麻爪了,急的满脸通红。 就跟他在沙坪坝开会时说的一样,沙坪坝投资双水湾这个煤矿,赚钱是次要的,关键是拉近跟孙向阳的关系。 以后大家可都是一家人了,自然不说两家话。 所以就起了个小心思,把孙向阳推出来,却忽略了一些别的。 或者说,沙宏成性格直,沙坪坝还有个沙老爷子,压根没人在这种事情上找他的麻烦。 但这种事情,孙向阳却不得不防。 尤其是自从耿国海来过之后,知道了那个工人的故事,就更加让他不想冒头。 “沙支书,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但向阳煤矿这个名字绝对不行,如果想找个好记点的名字,我看干脆叫黑垆煤矿吧,那座煤矿挨着黑垆土地,而黑垆土地,也是咱们黄土高原曾经最好的耕地,代表着希望跟丰收,我也希望咱们的煤矿跟黑垆土地一样,带动双水湾以及沙坪坝发展。” 孙向阳想了想,干脆给出了一个名字。 反正指望眼前这两个老小孩,估计不管用谁起的名字,另外一个都会坚决的反对。 那就由他来好了。 “黑垆煤矿?不错,以后咱们私底下就叫黑垆煤矿,一说黑垆煤矿,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回事。” 老支书痛快的点点头。 “既然是向阳取的,那我没意见。” 沙宏成说完,还顺带着瞅了老支书一眼,只是老支书压根就没搭理他。 随后,孙向阳又问了问接下来竖井的事情,老支书也让他放心,金家沟那边的人有经验,到时候会派几个人过来,帮忙竖井。 那边的大队长,可是金香兰的亲大哥,有这层关系在,老支书也不担心对方会糊弄。 否则,竖井这种事情,没有几个有经验的人指点,容易出问题。 而沙宏成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行他就去找金老抠,也就是金家沟的支书。 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孙向阳顿时扭头朝外看去,因为这个脚步声,来自陈书婷。 果不其然,念头刚落,陈书婷就急急的冲了进来,脸上更是挂满了焦急。 “向阳。” “别急,有我在,慢慢说。” 孙向阳立马上前安慰道。 就连老支书跟沙宏成也顾不上斗气,紧张的看着陈书婷。 “我,我外公病危。” 刚说完,陈书婷的眼泪就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外公病危?” 孙向阳吃了一惊,然后看向紧随着陈书婷赶到的路卫国。 “路编辑说,我姐给他打电话,让他来通知我的。” 陈书婷越说,眼泪越多。 之前孙向阳也听陈书婷提过她外公,小的时候,父母太忙,陈书婷没少在外公家那边住,而外公对她也是极好。 上次苏慧晚来的时候,她还问过外公的身体情况,当时苏慧晚跟她说外公身体还行,除了年轻时落下的一些毛病,也没别的。 可这才几天? 她就听到了外公病危的消息,从本心来讲,她有些不愿意接受,所以忍不住又道:“你说,是不是我妈为了骗我回家,所以故意让表姐这么说的?”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你妈生病,或许会有这个可能,但你家不会有人拿你外公身体开玩笑的。” 孙向阳虽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残忍,但却不得不说。 随后,他直接看着路卫国问道:“路编辑,苏记者跟你打电话是怎么说的?” “苏记者就是让我赶过来,告诉陈老师,她外公病危,很严重,希望她能回去见,见最后一面,而且苏记者说,让你们直接赶去俞林南郊机场,然后报上名字,她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你们坐飞机去西安,然后再从那边坐飞机去京城。” 路卫国咬牙说道。 此时的俞林,并没有火车站,但却有一个机场,是解放前留下的,现在一直用着,可以直达西安那边。 不过,这会飞机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所以路卫国才会说,对方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陪你回去。” 孙向阳看着陈书婷,坚定的说道。 事实上,从路卫国的话中,他就已经明白,这件事情绝对是真的。 正如他所说的,陈书婷的外公,可是家里的定海神针,他的身体安危,说严重点,关系到整个家的前途。 没有人敢拿对方的身体健康来开玩笑。 并且仅仅只是把陈书婷诓骗回去。 “嗯。” 陈书婷一个劲的点头,有点六神无主的样子。 事实上,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相信,甚至宁愿欺骗自己。 “老支书,帮我跟书婷开两封介绍信,我们路上用。” 孙向阳则看着老支书开始安排起来。 这会出门,没有介绍信仍旧很不方便,虽然路卫国说过,苏慧晚已经都安排好了,但介绍信同样需要,也能省不少麻烦。 “好说,我现在就开,你们也别太着急,书婷的外公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老支书说着,就来到一张办公室打开抽屉,开始拿出纸笔写起介绍信来,最后更是盖上双水湾大队的公章。 “向阳,跟我去趟沙坪坝。” 这时,沙宏成突然说道。 “去沙坪坝?” 孙向阳不解的看着对方。 “对,如果你们去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既然去京城,那就去见见小爷,他那关系再不用就只能带棺材里了,有这层关系,你在京城那边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点。” 沙宏成点点头。 很显然,他是准备把沙老爷子的那些关系人脉拿来给孙向阳用。 而且在他看来,孙向阳就是小爷的徒弟,甭管孙向阳是不是那块料,反正已经有了传授之恩,那就不是外人。 “这……” “向阳,跟姓沙的去趟也好,有备无患,用不着正好,你也不用去打扰人家,要是有什么急事,最起码有个依仗。” 老支书也劝了起来。 “好。” 至此,孙向阳也痛快的应下,然后握着陈书婷冰凉的手说道:“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我去趟沙坪坝见见沙老爷子,然后尽快赶回来,咱们下午直接去俞林,在那边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去坐飞机,别耽误了点。” “嗯。” 有了孙向阳这根主心骨,陈书婷这会也慢慢安定下来,应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 而孙向阳也没多待,跟沙宏成直接赶往沙坪坝。 这一天,其实要比孙向阳预料的早了许多,原本在他想来,等双水湾这边有了发展,再带着陈书婷回趟家,毕竟躲得了一时,不可能躲得了一世。 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 只是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原有的计划打乱。 而且,就算苏慧晚没有交代,他也肯定要陪着陈书婷一起回去的,否则这一路上,他不放心。 “小爷,小爷。” 孙向阳跟沙宏成一路不停歇,直接来到沙坪坝。 还没进门口,沙宏成便大声的吆喝起来,然后几乎是撞的,将门给推开。 院子里,沙老爷子正准备训斥,然后就看到后面的孙向阳,以及两人急匆匆的模样,当即起身。 虽然天气冷了,但沙老爷子仍旧喜欢在院子里雕刻,而且这会还有太阳晒着。 “向阳来了?” 沙老爷子目光直接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小爷,向阳有急事要去趟京城,你不是认识那谁吗?赶紧写封信,让向阳带着去,就说向阳是你亲徒弟,或者干儿子,不对,是干孙子,让对方照顾一下。” 沙宏成也不废话,直接催促道。 “去京城?” 沙老爷子愣了下,随即问道:“信好说,出什么事情了?” “是向阳婆姨的外公病危,让向阳带着婆姨回去趟,我这不是担心向阳去了那边吃亏吗?而且他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点事情,没人照应,至于他婆姨那边的关系是他婆姨的,咱们向阳不能指望人家帮忙吧?” 还是沙宏成在解释。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向阳跟我进来趟。” 沙老爷子也没含糊,直接领着孙向阳进了窑洞。 沙宏成留在原地干瞪眼,想跟上去,但又没这个‘胆量’,心里急的像是有蚂蚁在爬。 进了窑洞,沙老爷子直接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明显有些年头的皮箱,然后当着孙向阳的面打开。 皮箱里,最先映入孙向阳视线的是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装,在旁边还有不少盒子,以及军功章。 只是粗略一看,至少有两个一等功,别的就更多了。 沙老爷子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打开看了一眼,就交给孙向阳,而里面则是一块手表,跟一枚勋章。 “这是我当年代师收徒的一个师弟在我回来时硬塞给我的,当年在战场上,我救了他好几次,把他从尸体堆里背回来的,欠着我好几条命,当年他混的就比我好,依着他的能力,这些年肯定更好了。 你去了京城,直接找他就行,他要是不帮忙,你想办法捎个信回来,我亲自去打断他的腿,一条腿,一条命。” 沙老爷子霸气的说道。 “谢谢老爷子,如果没什么紧要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打扰那位的。” 孙向阳说道。 “放屁,什么叫紧要的事情? 我既然把东西给你了,那以后这份人情就是你的,而且你去了,也帮我瞧瞧他,看看他还能走得动不。 不过他应该没死,要不然我早就接到信了。 而且就算他死了,这个人情,他儿子,他孙子也得认。” 沙老爷子眼睛一瞪,似乎对于孙向阳的见外有些不满。 “行了,你等等,我再给你写封信,顺便问候问候他,你就算没事,也帮我把信给送去,交给他。” 沙老爷子似乎担心孙向阳不去,干脆又掏出纸笔,铺在桌子上开始写信。 信很短,一共也就几句话的样子。 最后又写下地址,一起交给孙向阳。 “就这样吧,这辈子我估计是见不着他了,你帮我见见他,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把信交给孙向阳后,沙老爷子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让孙向阳有些不忍。 “老爷子,您放心,等过些年发展起来了,您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去别的地方,都会方便不少。” “不用过些年,我现在过一年少一年,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沙老爷子摆摆手,显然没有把孙向阳的话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能够死在沙坪坝,也知足了。 随后,沙老爷子又交代了几句,告诉孙向阳对方的名字,就把他给赶走。 孙向阳拿着东西,告别后,又跟苦苦等候在外面的沙宏成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赶回家。 没有了沙宏成这个路上的‘拖累’,孙向阳返回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不等进入双水湾,他就远远看到几个身影在路口等他。 第一章! 今天老书正式完本了,以后所有的精力都将放在新书这边。 晚点还有一章,大老爷们早点休息,别跟我一样熬夜,对身体不好,明天起来再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在飞途 “娘,老支书,恩光哥,庆武哥。” 在路口等待的,正是双水湾几个主要的人。 而陈书婷手里则提着一个有些分量的包袱,孙向阳打完招呼后,就将包袱接了过来。 “这是你们两个的介绍信,这里还有五百块钱,从账上支的,你拿着应急。” 老支书也不废话,直接交给孙向阳两个信封。 其中一个明显鼓囊囊的。 连沙宏成都把沙老爷子给拽出来了,他又怎么可能没点表示? 尤其是他知道孙向阳上次支的钱也都花的差不多,干脆帮他再支了些,还不还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毕竟年轻人大手大脚,也存不住钱,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得多担待着点。 “你们两个路上小心,家里不用担心,嘟嘟我也会照顾好。” 张桂花也随后说道。 “队长,伱放心,三队我会看好的。” 孙恩光说道。 “我送你们去俞林。” 这是孙庆武过来的目的。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也别耽误了,就让庆武送你们去俞林,省得你们不知道路,路编辑要留下帮着代课。” 老支书见孙向阳还想说什么,干脆一挥手。 “好,那我们走了。”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拉着陈书婷,在孙庆武的陪伴下匆匆离去。 他们要先去公社,然后从那边坐车去俞林。 就在孙向阳三人离去没多久,一个身影匆匆赶到双水湾。 “什么?去京城了?” 当来人听到孙向阳去了京城,甚至归期未定,急的在那里直跺脚。 而孙向阳跟陈书婷,则在孙庆武一路陪同下,从公社这边,坐着长方盒子一样的公共汽车来到俞林。 这一路上,陈书婷脸上的担忧始终没有减缓半分。 到了俞林已经是下午多,三人没有直接去招待所,而是先来到邮局。 这会打电话,尤其是长途电话,可不是随便拨个号码,对方就能接到,在邮局这种地方,要先填写长途电话申请单。 上面要填上地区,单位,或者谁谁谁的名字。 然后就开始等候,等着话务员通知。 有的时候,如果遇到线路繁忙,要等几个小时。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书婷填写的单位或者名字比较特殊,仅仅只是十几分钟,话务员就告诉陈书婷接通了。 那边接电话的正是苏慧晚,对方似乎早就在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陈书婷挂掉电话,眼睛红红的来到孙向阳面前,冲着他点了点头。 很显然,在电话里,她已经确定了外公病危的消息。 同时,苏慧晚也对她有所交代。 交了相对昂贵的电话费后,在孙庆武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南郊机场旁边的一家招待所,出示了介绍信,服务员才帮着开了房间。 也幸好老支书在介绍信里说明了两人是夫妻关系,要不然一男一女住一个房间,是需要结婚证的。 等一切办妥,孙庆武却没有停留,而是直接离开,免得赶不上最后一班车。 “家里那边什么情况?” 来到房间后,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两个杯子,一个暖水瓶。 孙向阳将包袱放到一边,看着仍旧有些心不在焉的陈书婷询问起来。 “表姐说外公昨晚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送到医院,到现在一直昏迷。” 陈书婷紧紧攥着拳头,面色苍白。 “你现在担心也没用,外公肯定会没事的,明天晚上,咱们差不多应该到了。” 孙向阳将陈书婷的攥着的拳头轻轻掰开,握着她手,轻声安慰。 “嗯。” 陈书婷点点头,竭力控制着自己。 “我让你拿的东西,你带上了没有?” 孙向阳继续问道。 之前他让陈书婷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眼神,他相信陈书婷肯定能懂。 “都带上了,娘也把家里的钱都塞给了我。” 陈书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时其实并不打算要,因为孙向阳让她把那五根预留出来的小黄鱼都捎上,她也带了。 甚至她还明白,以她外公的身份,不存在交不起医药费的情况。 但孙向阳之前跟她说过,黄金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说出去,就算对张桂花也是如此,所以只能收下。 不是不相信自己亲娘,而是告诉她,平白让她跟着担忧,多操一份心。 以孙向阳对她的了解,一旦她知道家里藏着那么多黄金,恐怕都不敢离开家门半步,就算出去,心里也一直挂念着。 所以还不如干脆不说。 对张桂花来说,家里那些粮食,才是真正的定心丸。 “那就行,家里不缺吃的,也用不到钱,等咱们回来,再多给她点。” 孙向阳倒是没在意这些,一家人,没必要那么见外。 有道是穷家富路,多带点总是好的,花不了归花不了,但万一有什么事情,不至于囊中羞涩,拿不出钱来。 招待所这边有食堂,两人简单吃了点,便回到房间休息。 这一夜,陈书婷惊醒了好几次,总是睡不安稳,即便勉强睡着,眉头也是紧锁。 孙向阳知道,她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对外公的担忧,还有就是回家的忐忑,只能将她搂的更紧。 第二天早上,两人也没吃饭,就去办理了机票。 如今能坐飞机的,很少会有普通人,就算是县团级,也得有过得去的理由才行。 好在苏慧晚都已经帮两人打通这一切,递上介绍信,对方验证了两人的身份,很快就给手写了两张机票。 俞林这边连火车站都没有,可想而知这边的情况。 而这座机场,也是解放前留下来的,又破又小,整个机场只停着两架小飞机,机身上写着安—2。 双翼。 前面还有螺旋桨。 机舱里又矮又窄,根本就直不起腰来,而且座位只有十二个。 孙向阳跟陈书婷找到位子坐好。 对于陈书婷来说,这是头一次坐飞机。 而孙向阳,上辈子倒是坐过,但这种小飞机,也是头一次。 没多久,便不断有人到来,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而每个来的人,都诧异的看了孙向阳跟陈书婷两眼。 毕竟两人不管年龄,还是穿着,都不像是能坐飞机的人。 但也没有人去质疑两人的身份,毕竟能够通过坐上飞机,肯定不可能是偷着上来的。 等了一个小时,飞机上也不过坐了八个人,然后服务员说了声让大家抓紧,在一阵抖动中,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那抖动的模样,一度让孙向阳怀疑这架飞机会随时解体。 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并且发誓,以后除非再有这种紧急的事情,否则宁愿坐又长又累的火车,也绝对不坐这种飞机了。 倒是旁边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看出孙向阳的紧张,笑着安慰了两句:“小同志,别怕,这飞机别看破,但结实着呢,开飞机的是我一个战友,去年有次飞着飞着没油了,都照样滑翔降落。” “飞着飞着没油?” 本来,孙向阳还没有那么害怕,但对方这么一说,反倒是更怕了。 正常情况下,飞机起飞前肯定要加满油的,怎么会突然没油? 只能说明是出了故障,或者漏油了。 毕竟这种老破小飞机,谁也不敢拍着胸口保证说没问题。 但,这种安慰人的方式,孙向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复。 “哈哈哈,老程,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同志吓得脸都白了。” 中年男子旁边的同伴,看了孙向阳一眼,打趣着说道。 “小同志,别担心,我跟你说,这飞机越小,越安全,而且这飞机上有降落伞,真要是有事,你们小两口先跳伞。” “谢谢。” 孙向阳干巴巴的谢过对方。 像后世民航,肯定不会有降落伞的,但这会,这种小飞机,因为本身飞的就比较低,速度也慢,所以降落伞还是有用处的。 但一个普通人,没有训练过,就算给你一个降落伞,你也未必会用。 当然,孙向阳也明白,对方完全是出于好心。 而且经过这一茬后,他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一直到降落,除了耳朵不舒服外,其余倒是没什么事情。 路上,孙向阳倒也知道了两人的名字,程向前,杨树林。 至于说两人来自哪里,对方没说,孙向阳也没问。 同样,对方也没有问孙向阳来自哪里,什么身份。 在西安西关机场这边,孙向阳出示了介绍信,同样拿到了两张手写机票,而这一切,同样是苏慧晚安排的。 哪怕她没有这个能力,不代表家里别人没有。 平时,苏家没人会用这种权利,但这次明显是例外。 去往京城的飞机,明显就大了,而且飞机上甚至还有服务员推着茅台,询问乘客有没有需要的。 至于说抽烟的,更是好几个。 这会完全都不禁止,甚至服务员都会给你提供这些。 等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孙向阳跟陈书婷刚刚出了走出去,就看到一个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正是苏慧晚! 并且除了她之外,旁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目光锐利的男子。 “姐!” 第二章,三千字,欠了一千字。 明天一万字弥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病跟风水有关? “姐!” 陈书婷快步奔到苏慧晚面前,姐妹两个抱在一块。 而孙向阳则拎着包袱跟在后面。 像极了那种从乡下来城里投奔的亲戚。 “路上辛苦了,这是我丈夫,张家栋。” 苏慧晚拍了拍陈书婷的后背,将她松开,看着孙向阳给两人介绍起来。 “姐夫。” 陈书婷率先叫了一声。 而孙向阳却在打量着苏慧晚的丈夫,那一身干练的气息,锐利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明显不是普通人。 “孙向阳。” “张家栋。” 两人伸手握在一起,目光不着痕迹的碰撞了一下,然后松开。 没有在机场这边停留,一行人坐上张家栋的吉普车,直奔医院。 路上,苏慧晚也详细介绍了陈书婷外公的情况,根据医院的诊断,属于中风。 就在今天上午,已经做完手术,但目前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用医生的话说,如果能尽快醒来,虽然后遗症不可避免,但最起码性命可以保住。 如果一直不醒,或者病情加重,那就真的危险了。 属于一只脚踏在鬼门关。 苏慧晚这么一说,陈书婷眼睛再度发红,但这次没有哭出来,只是手冰的厉害。 到了医院这边,在苏慧晚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栋门口有警卫的小楼。 随着越来越近,孙向阳明显感觉到陈书婷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 二楼,苏慧晚领着进入某个房间。 此刻房间里,有几个人或站,或坐,气氛沉闷。 “大舅,二舅,小姨,外公他……” 陈书婷有些忐忑的开口。 “你外公没事,那会医生来过,说你外公的情况有所好转,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倒是你,受苦了。” 一个跟陈书婷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上前,紧紧的将陈书婷抱住。 “小姨。” 陈书婷压抑的悲伤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起来。 “不哭,没事的,伱外公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样,听你表姐说,你结婚了?不给小姨介绍一下吗?” 苏卫萍一边安慰着,一边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孙向阳。 实际上,这会不仅仅苏卫萍,就连一旁的两个中年男子,也在打量,审视着孙向阳。 当初消息传回来,不仅仅陈书婷的母亲,苏家其余人也都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似乎怎么也想不到,陈书婷会在插队的地方,跟一个当地人结婚。 随后,便是苏慧晚前往双水湾,并带回来了第一手的消息。 所以虽然是初见,但众人也已经知道了孙向阳的存在。 而且,苏慧晚回来后,还说了不少孙向阳的好话。 但她说的再多,都不及自己亲眼所见。 此刻,在苏卫萍的眼中,孙向阳就是一个长得还可以的乡下青年,但看上去却不怎么壮硕,也没有常年在农村干活的黝黑,反倒是白白净净的。 不过,她倒是对孙向阳没什么意见,只是单纯的好奇。 因为苏慧晚还说了一件事情,孙向阳的父亲,就是为了救陈书婷,还有另外两个知青才死的。 这可是救命之恩。 如果没有对方,自己这个外甥女说不定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恩情比救命大? 但,除了苏慧晚带回来的这个故事版本,陈书婷的母亲还托人打听到另外一个版本。 只不过那个版本,就对孙向阳不是那么友好了。 因为在那个版本里,孙向阳父亲因为搞封建迷信,坑蒙拐骗被举报过,不是好人。 虽然的确救了陈书婷,但后面,孙向阳的母亲撒泼闹了几次,硬生生让陈书婷嫁给孙向阳。 而且,在这个版本里,孙向阳是个病秧子,似乎活不了几年,到时候陈书婷就会守活寡。 一边是陈书婷母亲找人打听的,一边是苏慧晚言之凿凿的肯定,一时间反倒是让苏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根据苏慧晚带回来的消息,这个孙向阳身体不错,是双水湾生产三队的队长,勤劳能干,有理想,待陈书婷极好。 就连陈书婷的婆婆,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极好相处的妇女。 所以,哪个是真的? 原本想着,年前再让家里人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却突然发生了陈书婷外公重病垂危一事,苏慧晚当即提议,让陈书婷两口子回来,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可以见老人最后一面,并且还能看看陈书婷的男人到底怎么样。 如今,看是亲眼看到了。 虽然白了点,瘦了点,但站在那里却有股子沉稳劲,被这么多人打量,脸上也不见半点忐忑,更没有那种农村人来到城里的局促。 陈书婷听到小姨的话,才起身,来到孙向阳身边,拉着他的手介绍起来。 “这是我丈夫,孙向阳,这是我大舅,二舅,小姨。” “大舅,二舅,小姨。” 陈书婷前面介绍,孙向阳后面一一问好。 “嗯,回来就好。” 陈书婷的大舅,也就是苏慧晚的父亲,看年纪差不多五十岁的样子,身材并不高大,甚至不到一米七的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头上已经不少白发,但还算精神。 此刻,陈书婷大舅的点头,无疑也是一种认可。 意思是苏家不会拿孙向阳当外人。 毕竟不谈救命之恩,两人都已经登记结婚了,难不成还要拆散人家两口子? 要是被苏老爷子知道,能从床上爬起来,用拐杖打断他的腿。 “看着还行。” 陈书婷的二舅明显是军人出身,穿着一身没有肩章的破旧军装,身材也要高大许多,虽然脸上带着一抹沉重,但仍旧笑着对孙向阳点点头。 “大舅,二舅,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外公?” 陈书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终于忍不住望向旁边紧紧关闭的病房门。 这间病房是一个套房,里面还有一间。 “行,你们进去看看外公,说不定他知道你们回来,就醒过来了。” 陈书婷的大舅,苏卫国稍稍犹豫,便同意道。 而且,他说的是你们,意思是让孙向阳也进去看看。 陈书婷的小姨苏卫萍上前轻轻打开房门,领着两人走进病房。 此刻病房的中间,一个消瘦的老人躺在床上,戴着那种老式呼吸机,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士,膝盖上放着一个本子,手里握着笔,时时都在观察着老人的身体情况。 “外公。” 陈书婷进来后,在那名护士示意下,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来到老人身边,轻轻握住老人的手。 而孙向阳则站在一边,认真打量着床上的老人。 瘦! 即便戴着呼吸口罩,仍旧能看到脸颊的颧骨高高隆起,脸上也有一些老年斑。 只不过此刻,对方仍旧处在昏迷状态,对于外界的一切,并没有任何的反馈。 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向阳此刻看着对方,却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这种不和谐并非来源于对方的模样,而是被他超强的感知所感应到的。 自从孙向阳的桩功提升到之后,他的感应就进一步被放大,尤其是在他擅长的领域更是如此。 比如说:风水,以及那看不见的磁场。 而此刻,老人身上的那种不和谐,便源于此。 心里想着,孙向阳不由得朝老人更加靠近了几分,身体几乎贴到了病床上,让一旁那个护士不满的瞪向他。 就连苏卫萍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孙向阳却没有去管周围人的反应,而是拍了拍陈书婷,让她让出一个位置,自己站在最靠近老人上半身的地方,继而闭上眼睛,进入站桩的一种状态,竭尽全力感应着。 就在旁边的护士准备提醒的时候,陈书婷直接拉住对方,然后紧张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别人对孙向阳或许不了解,但这两个月,她可是在孙向阳的身上见到了太多太多的奇迹。 哪怕明知道孙向阳不会医术,也没听说风水师可以治病,但她却知道孙向阳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 过了大概一分钟,就连苏卫萍也有些不耐的时候,孙向阳终于睁开眼睛。 “怎么样?” 陈书婷立即小声的问道。 “出去说。” 孙向阳朝外示意了一下,然后三人离开病房。 外面,苏卫国等人见三人出来后,都有些奇怪。 毕竟刚进去没多久,大家也以为陈书婷肯定会留在里面多陪陪她外公,结果前后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难不成老爷子的情况有变化,护士不让在里面? 而且,苏卫萍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好看,明摆着是有问题。 “卫萍,爸没事吧?” 陈书婷的二舅,苏卫军忍不住问道。 但苏卫萍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孙向阳,似乎想要一个解释。 尽管苏卫萍之前对孙向阳并没有什么意见,但不代表什么事情都能容忍。 “小姨,我以前身体不好,所以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医术,刚刚看外公躺在床上,忍不住凑近多看了两眼,不过我想知道,外公的身体以前怎么样?最近几个月,或者一两年,情绪脾气方面有没有变化?” 孙向阳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冒昧,所以不得不先解释了一下。 之所以说研究医术,而不是风水,主要是如今在大多人眼中,风水都是骗人的,尤其是苏家这种家庭,恐怕更不会相信这些。 “向阳,你真的会医术?那你看爷爷什么时候能醒来?” 苏慧晚第一个没忍住,焦急的问道。 而苏卫国跟苏卫军虽然并不觉得孙向阳会医术有什么用,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而且这边也早就找过那种的真正专家级的中医看过。 可最后仍旧选择了动手术。 倒是孙向阳后面的问题,让两人心中一动。 “我爸之前的身体还行,挺硬朗,每年都会定期检查,一直也没事,所以这次才有些突然,至于脾气……” 回答孙向阳的是苏卫萍,虽然她同样不相信孙向阳,但毕竟涉及到父亲的安危,所以还是耐心的解释。 “我知道,爷爷这半年多,的确比以前爱发脾气,上次我回家,他就训了我一顿。” 苏慧晚立即说道。 “别胡说,分明是你先惹你爷爷生气的。” 苏卫国不轻不重的训了一句。 “爸,我哪有胡说,你平时工作忙,回来的少,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不信问问田婶,爷爷脾气肯定比以前大了很多。” 苏慧晚寸步不让的说道。 “卫萍,你回去的多一些,你说说,爸最近脾气真的变大了?” 苏卫国不得不看着苏卫萍问道。 “是有点,我记得一个月前,因为一点小事,爸就发了一通脾气。” 苏卫萍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孙向阳的身上。 因为孙向阳之前从未见过老爷子,就算陈书婷告诉过他,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 而孙向阳刚刚说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老爷子的脾气变,他远在千里之外,又是怎么知道的? 并且从苏慧晚的反应来看,她之前肯定没有跟孙向阳,或者陈书婷说这件事情,要不然她这会就不是这种反应。 “向阳,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苏卫国率先开口,也代表着这个家的态度。 “大舅,有些话我现在还不好说,也说不明白,不过我想去外公居住的地方,尤其是卧室看看,可以吗?” 孙向阳又不是真的会医术,光靠望就能看出问题来。 而他刚刚之所以下那种结论,就是因为在站桩的那种状态,更加清晰的感应到对方身上那种不和谐,也终于明白了不和谐的来源:磁场紊乱。 刚开始,孙向阳以为对方的磁场紊乱,是因为昏迷不醒的缘故,但随着询问,验证,他顿时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孙父留给他的笔记中,就有一种手段,用风水潜移默化的改变,或者说是打乱一个人原有的自然磁场,以达到某种目的。 当然,笔记中写的是气场,但孙向阳更愿意称之为磁场。 什么叫自然磁场? 就是一个人身体的机能运动,跟外界达成一种相对平衡。 甚至在中医里面,人体也是分阴阳五行的,尤其是五脏所属,气阴虚阳虚,或者阳气太重导致上火。 同理,当一个人自然磁场被打乱,时间一久,身体也会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便会出现某些问题。 而苏老爷子的情况,便让他联想到了这一点。 事实证明,对方最近一段时间,情绪方面的确有很大的变化。 正常人气大都伤身,更何况是老人。 “行,正好也不早了,你们两个一路赶回来也累了,就让你们表姐领你们去那边住下。” 苏卫国想了想说道。 虽然孙向阳有点故弄玄虚,不愿意说,可他一个长辈,难道还能逼着对方说? 更何况,刚刚孙向阳也说出了一些东西。 既然他要看,那就让他回去看看。 万一真能看出点什么来,对老爷子有帮助呢? “我也……” 苏卫萍似乎也想跟着回去看看,相比而言,她可没有苏卫国那份耐心。 “你留下。” 苏卫国看了她一眼,直接说道。 顿时,苏卫萍就闭上嘴巴。 “向阳,快走,我带你们去。” 苏慧晚则有些迫不及待,当即领着两人就往外走。 等几人离开后,屋内的气氛更沉闷了。 “大哥,婷婷男人能靠谱吗?” 苏卫萍率先打破沉默。 “有什么靠谱不靠谱的?爸现在的情况,本来就要看运气,让婷婷回来,也只是为了见她外公最后一面。” 苏卫国坐下后,淡淡的说道。 “大姐之前找人打听的消息,好像说这孩子他爹以前……”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姐找人打听的消息,还说这孩子是个病秧子,活不了几年呢,你看他像吗?” 苏卫国说道。 “那消息是挺不靠谱的,这孩子刚刚往那一站,脚下就像扎了根,我手底下有两个兵,从小练武出身,倒是跟他有些像,所以你别看他表面瘦瘦弱弱的,说不定还是个高手呢。 而且,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娃,来到这种地方,见到咱们,可看不出半点忐忑心虚的样子,就算小晚那个对象,当时来家里什么样子,你忘了?” 苏卫军这时也开口说道。 到了他跟苏卫国这种年龄阅历,相比传闻,明显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跟判断。 可以说,他对孙向阳的第一印象,无疑是不错的。 “我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这孩子是挺沉稳的,不亢不卑。” 苏卫萍想了想,也变得有些认同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匆匆赶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婷婷还没到吗?” “到了。” “到了?在里面?” 来人跟苏卫萍酷像,但看上去要大个几岁的样子,说着就忍不住要进里面的病房。 “大姐,你别急,人没在里面,刚刚走了。” 苏卫萍拉住对方说道。 通过称呼,无疑也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陈书婷的母亲,苏卫娟。 “走了?去哪了?她外公现在还躺床上昏迷不醒,她倒好,来露了一面,就走了?你们怎么不拦着她?” 苏卫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而这时,苏卫国眼睛一瞪。 第一章,五千字! 继续去写。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罪魁祸首! “闭嘴!” 伴随着苏卫国发怒,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毛病?是我让婷婷跟他男人回去的,而且刚刚我们都已经见过那孩子了,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后少听风就是雨。” “姐,孩子坐了一天的飞机,也累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让他们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刚刚也看过那孩子,不像你说的是个病秧子,倒是小晚的说法比较靠谱。” 苏卫萍这时也上前拉住苏卫娟,轻声劝道。 只是,苏卫娟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对了,姐夫呢?不是说一块过来的吗?” 听到这话,苏卫娟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勉强开口解释道:“临时接到通知,要赶一份明天开会的报告。” “嗤。” 旁边,苏卫军冷笑出声。 “要不怎么说这闺女是捡来的?” “二哥,你少说两句。” 苏卫萍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着?我还说错了?咱爸躺在里面,他除了第一天露了个面,待了不到五分钟,哪还来过?就算女婿不跟丈人亲,那婷婷呢? 什么报告比多年不见的女儿更重要? 见一面再回去加个夜班,难道还写不完了? 他陈继勇的时间就这么金贵?” 苏卫军毫不留情的说道。 很显然,他的这份意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借个引子,直接发作出来。 而苏卫娟听到这话,脸色无疑也更加难看。 “行了,伱也少说两句。” 苏卫国最后收尾。 而另一边,吉普车上。 苏慧晚坐在前面,不过却扭着大半身子,好奇的问着。 “向阳,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好说。”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长辈都不在,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是说,你把我也当外人?” 苏慧晚虽然只见过孙向阳一次,但自认为,在这个家里,除了陈书婷,自己是跟他最熟的。 而且当初在双水湾那一番长谈,也让她彻底改变了对孙向阳的印象。 所以回来后,也帮着孙向阳说了不少好话。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现在也不敢确定,等回头我看过就知道了。” 孙向阳说道。 “行吧,那我等着。” 苏慧晚这才没再追问。 很快,吉普车便来到一座大院,在检查过后才放行。 等到了地方,孙向阳下车看着眼前的板板正正的小院,在苏慧晚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似乎是听到动静,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 “田婶,你看谁回来了?” 苏慧晚将陈书婷推到前面。 眼前的田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苏家已经待了差不多二十年,早就亲如一家。 她认真的打量着陈书婷,有些不敢确认的问道:“是,婷婷吗?” “田婶,是我。” 陈书婷用力点头。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外公之前就没少念叨你,也怪我,没把你外公给照顾好。” 田婶这么一说,陈书婷又情不自禁的眼眶湿润。 “田婶,不是都说了吗?爷爷的病跟你没关系。” 苏慧晚忍不住说道。 “怎么就没关系了?要是我把你爷爷照顾好,他也就不会病了。” 田婶说着,自己先抹起眼泪来。 苏慧晚跟陈书婷顿时一顿相劝。 好一阵后,苏慧晚先介绍了孙向阳的身份,然后开始干正事。 “向阳,这是我爷爷的卧室,你看看有什么不对的。” 苏慧晚说完,便目光灼灼的盯着孙向阳。 她可是去过双水湾的,并且一开始从路卫国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就有些期待。 而孙向阳也没客气,径直打量起这间卧室。 卧室的面积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布置的很朴素,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其中两个老人坐在前面,苏卫国几人站在后面,然后就是一些小辈了。 其中就有陈书婷。 而且看照片上,陈书婷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还一副青涩的模样。 玻璃被擦的很亮,周边的木头框被磨出了包浆一样的痕迹。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摆放整齐的书,然后再无他物。 倒是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但也是那种很平常的山水画,而且还是近代的。 窗户不算大,是那种木头做的,玻璃一块块镶嵌在上面,并且还有手指头粗的钢筋,间隔十几公分的样子,从上到下。 对面的墙上则是一个闹钟,钟锤滴答滴答的左右摆动着,看上面的时间,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 仅仅只是粗略的看了一圈,孙向阳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或者地方。 然后孙向阳示意了一下,让众人离开,自己站在屋子中间,微微闭上眼睛,以站桩的方式,让自己的感应能力提升到最强。 尽管论感应磁场,肯定是手握寻龙尺,效果最大,毕竟他的寻龙尺技能已经达到。 但自从桩功提升后,他便发现自己本身的感应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加强,让他站在原地感应水脉,矿脉这一类范围大的磁场或许不行。 可如果是感应一些小的,跟周围格格不入的紊乱磁场,还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那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尤其是桩功,让他整个人全身心的放松下来,类似一种空明的状态。 所以,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时,随着孙向阳的感知放大,终于感觉到那股让他不舒服的紊乱磁场,而源头,正是那张床,或者说枕头下面。 当即,他便睁开眼睛,上前将枕头掀开。 只见枕头下面,是一个巴掌大小,颜色艳丽的陶瓷兵马俑小人。 这个兵马俑小人的模样,跟孙向阳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那些大号兵马俑几乎一致,虽然模样真切,但那突出的眉骨,凶狠的眼睛,嘴角那不似正常的笑容,让他实在无法欣赏。 或者说,看久了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眼下这个兵马俑小人,同样如此。 并且这个兵马俑小人身上的甲胄明显是重新上过颜色的,以至于显得有些艳丽。 至此,孙向阳基本可以断定,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兵马俑小人。 经常把玩这东西,心里难免会形成一个很深的印象,而且还是放在枕头下面,短时间内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但时间一长,心理因素,再加上那紊乱的磁场干扰到人体自然磁场,会导致身体内部失衡。 陈书婷的外公,之所以会昏迷不醒,归根结底是因为中风。 而引起中风的原因,除了疾病导致外,有时候还会跟情绪,饮食,过度劳累有关。 孙向阳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上辈子的房东,就曾突然脑梗过,虽然救了过来,但也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 当时孙向阳还好好查了一下这个病。 所以,他之前在医院里发现对方身上紊乱的磁场后,才会询问对方最近一段时间的情绪问题,有没有变的暴躁,爱发脾气。 眼下,再跟这个兵马俑小人对比,所有的一切脉络,顿时清晰起来。 风水可以杀人吗? 以前,孙向阳不敢肯定,直至他找到孙父留给他的笔记,才开始半信半疑。 但这种杀人,跟想象中的不同,不是作法之类的那种手段,而是通过改变一个人周围的磁场,潜移默化的破坏对方身体的平衡,然后引起某些方面的疾病。 毕竟就算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天天睡不安稳,做噩梦,情绪变的暴躁,时间一长,也会引发各种问题。 更何况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而且上辈子,孙向阳还看过一个新闻,一些骗子特意弄出一些所谓的磁石,宣称佩戴这种磁石,可以调理人体磁场,吸收各种微量元素,总之对身体有各种好处,不少老人纷纷上当。 直至一个老人经常无缘无故的感冒,流鼻血,其子女才带着磁石去检测,结果发现,那所谓的磁石,是一种放射性矿石,佩戴久了,不但不会让身体变好,反而会对身体有害。 甚至,贸然使用各种带有磁场的产品,比如磁疗床,枕头,鞋垫这些东西,反而会破坏人体正常的自然磁场,短时间内,或许体现不出什么危害来,但时间一长,尤其是那些本来身体就有毛病的,只会加重病情。 但这并不是说磁场没有好处,一些高明的风水师,通过风水局,也可以布置出一个大的磁场,但这种磁场更多的是一种温和的,包容性的,真正能够起到调理的效果。 只是这样的风水师,太过难寻,以至于骗子横行。 至于说,更高深的东西,现在孙向阳还没有接触到,因为除了系统,他现在也只是刚刚入门,连寻龙点穴都没有弄明白,更何况是别的了。 不过他坚信,有系统的辅助,自己迟早能够接触到那些现在听上去还很荒谬的东西。 “向阳,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就在孙向阳握着兵马俑小人发呆的时候,门口的苏慧晚终于忍不住了。 “进来吧。” 回过神来后,孙向阳招呼几人进来,并且将兵马俑小人摆了出来。 “咦,这不是爷爷最喜欢的兵马俑吗?” 苏慧晚明显是认识这个兵马俑的,并且见了还不止一次。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孙向阳问道。 “前几年不是挖掘了兵马俑吗?当时还上了报纸,恰好爷爷一个老朋友,就是负责挖掘兵马俑的专家之一,回来的时候特意给爷爷带来了这东西,说是用一些兵马俑的碎片拼凑起来,然后请了一个手艺人,按照那些大的兵马俑重新雕刻出来,上了兵马俑原有的颜色,带给爷爷把玩。 不过我看爷爷挺喜欢的,经常拿在手里把玩,平时就连我想碰一下都不行,宝贝的很。” 说到这里,苏慧晚顿了顿,然后瞪大眼睛:“向阳,爷爷这次生病,不会跟这东西有关吗?” “如果我说,就是这东西导致的,你会不会相信?” 孙向阳看着她说道。 顿时,苏慧晚像是被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两步。 “你,你快扔了啊。” “没那么夸张,就算是这东西导致的,也得长时间接触才有用,如果你天天带在身上,估计一两年吧。” 孙向阳干脆说道。 “还真是啊,我之前就说这东西不祥,还被爷爷训了一顿,说这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瑰宝。” 苏慧晚顿时说道。 “瑰宝吗?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但这东西却不适合放在身边天天把玩,还是放在博物馆里,或者出现在书里比较好。” 孙向阳点点头。 “向阳,你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外公不是就有救了?” 陈书婷终于没有忍住,求助似的看着孙向阳。 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孙向阳了。 只是,听到她的话后,孙向阳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罪魁祸首的确是找到了,也弄明白了陈书婷外公是因为什么导致突然中风,但问题是,病已铸成,时间也不会往回流。 而且陈书婷的外公现在处在一种昏迷的状态,并难以醒来。 但随后,孙向阳就想到了对方身上那种紊乱的磁场,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毕竟人的大脑,神经是个很复杂的器官。 说不定某个信号中转被干扰,所以醒不过来呢? 如果这样的话,将对方身上那种紊乱磁场梳理正常,会不会有用,继而让对方醒过来? “手术效果如何?医生又是怎么说的?” 想到这里,孙向阳抬头,看着苏慧晚问道。 “因为发现的及时,又立即送到医院去,还有一个老中医帮忙扎了针,后面的手术效果也很好,但医生说,爷爷年纪毕竟大了,用了麻醉药也会对他造成一定影响,至于说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能醒来,要看爷爷的意志,还有运气。” 苏慧晚如实相告。 “姐,说实话,你也知道我的来历,我固然懂一些风水,但毕竟不是医生,先前在医院里说我懂医术,也顶多懂点皮毛,当时也是权宜之计,不得不那么说。 让我帮着外公治病,我现在也没有这份能力。 所以我只能按着我的方法来试试,但成不成,有没有效果,我就不敢保证了。 而且我的那些办法,大舅他们未必能接受。”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我爸那里你放心,我保证能说服他,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相信你。” 苏慧晚干脆直接的说道。 当孙向阳找出那个兵马俑小人的时候,她便对孙向阳充满了信任。 或者说难听一点,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相信孙向阳,又能相信谁? 医生之前也说过,如果爷爷能尽快醒来,后面再好好调养,或许还能多活个几年,可昏迷的时间越长,危害就越大,一旦超过五天还无法醒来,恐怕就…… “我也相信你。” 陈书婷走到孙向阳身边,握住他的手,表明自己的态度跟决心。 只有苏慧晚的丈夫张家栋,一直站在后面,不声不响,唯独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孙向阳。 “好,那我就试试,知道哪里能够弄到五帝钱吗?” 孙向阳干脆问道。 “什么叫五帝钱?” 苏慧晚顿时不解的询问。 “五帝钱是秦,汉,唐,宋,明,五个朝代的钱币,又叫秦半两、汉五铢、唐代开元通宝、宋代宋元通宝和明代永乐通宝,这五种铜钱。” 孙向阳解释道。 他之所以知道五帝钱,也是从孙父留给他的笔记中看到的。 首先,五帝钱都是用铜制作的,铜钱性刚,五行属金,而铜吸收磁场的效果要远胜金银。 这些钱,在无数人手中流转,某种程度上,其上蕴含的磁场早就稳固,并且还是最接近人体自然磁场,正是因为如此,只要编织得法,将五帝钱的磁场串联起来,便有一定挡煞的用处,同时也能起到调理人体自然磁场的作用。 跟那些所谓的磁石,压根不是一回事,因为磁石的磁场,对于人体自然磁场来说,是一种陌生的磁场,两者接触,只会形成冲突。 但编织得法的五帝钱,则会起到相形益彰的作用,甚至能够稳固人体的自然磁场。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尝试一番,看看能不能将陈书婷外公身上紊乱的磁场梳理开。 只要有了这个引子,那么剩下的就简单了。 “这……” 苏慧晚皱紧眉头,一时间似乎没了主意。 如果孙向阳需要药品,需要专家教授,她肯定能帮其请来。 但五帝钱? 她之前连听都没听过,让她去哪里找? “你说的这些东西,应该算是古玩吧?古玩商店里或许有。” 这时,一旁的张家栋终于开口了。 “对啊,古玩商店,咱们现在就去。” 苏慧晚压根就没有在意时间,别说现在晚上十点,就算十二点,就算下半夜,她也必须要去。 至于说,商店关门了,那也可以叫开,多补偿一些钱。 “好,我知道一个古玩商店,我开车拉你们过去。” 张家栋说道。 随后,几人便匆匆的坐上吉普车,再度离开。 第二章,五千字! 今天一万字完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斗珠,十两金,换…… 琉璃厂大街。 当张家栋开着吉普车来到这边的时候,两边的铺子早就全部关门,不过他还是将车停在一座小楼前,并从车上拿出了手电筒照明。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古玩商店四个字,简简单单。 随着张家栋叫门,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让他们明天开门后再来。 然后张家栋将一个小本本,从门缝塞了进去。 紧接着,二楼的灯也亮了起来。 没多久,便是一阵着急忙慌卸下挡门闩的声音。 继而一个小老头衣衫不整的拉开门。 “请进。” 说着,对方将那个小本本还给张家栋。 “你是掌柜的?” “不敢,那是以前的称呼,来这的人,一般都叫我声老刘。” “刘掌柜,你们这里有五帝钱吗?” 苏慧晚迫不及待的问道。 “五帝钱?有,有的是。” 刘文礼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大晚上来敲门,竟然只是为了五帝钱,但随即便痛快的点头。 “是大五帝钱。” 孙向阳在旁边说道。 五帝钱分为大五帝钱跟小五帝钱,而小五帝钱,一般指的是清朝五位皇帝发行的铜钱。 “大五帝钱?这可不好弄。” 刘文礼开始犯难了。 这家古玩商店,主要经营的瓷器字画一类,像以前的铜钱,也有几筐,并且那玩意真不值钱,平时就当个搭头,基本都是清明时期的铜钱。 但大五帝钱,尤其是秦半两,汉五铢流传下来的就相对较少了。 “刘掌柜,麻烦你了,实在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晚登门。” 张家栋适时说道。 “嗐,不瞒您几位,大五帝钱,这边还真没有,不过您几位先别急,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手里有这玩意,要不您几位在这稍等,我去问问?” 刘文礼想了想说道。 “在哪?我们开车来的,送伱过去。” 张家栋说道。 “这倒不用,就在这条街上,这样吧,你们跟我来,不过咱们先说好,卖不卖是人家的事情,我也不敢打包票,我只知道他手里有成套的大五帝钱,要不是你们太急,给我半个月时间,也能给你们凑一套。” 刘文礼摇了摇头说道。 他这么做其实是有点坏规矩,但他也看得明白,这几人是‘诚心’要买五帝钱。 而他这家古玩商店,好听点,就开门迎客,但实际上,普通人还真进不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叫特供店。 但凡有资格进来的客人,他都得竭尽全力去满足对方。 “好,麻烦刘掌柜了,要不这样,您那位朋友的五帝钱,我们照价购买,另外您再帮忙多弄几套五帝钱,除了送给您那朋友一套,剩下的我们继续要。” 张家栋再度开口。 “这个后面再说,我先领你们过去。” 说着,刘文礼便在前面领路,很快,就来到这条街上最边缘的一处铺子,看门口的招牌,却是一家茶楼。 等刘文礼将门叫开,直接拉着对方到一边,小声的说了起来。 孙向阳隐隐约约听到几句不行,但没多久,对方便去搂上拿出一个盒子。 “几位,瞧瞧,保存完好的大五帝钱,品相更是一流,这种品相的大五帝钱,在市面上绝对找不出几套来。” 刘文礼先是道谢,随后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便笑容满面的递了过来。 “不错。” 这次,则是孙向阳上前将盒子接过,看着盒子里的五帝钱,果然如对方所言,品相极好。 “有红绳吗?” 随后他又干脆问道。 “红绳?我店里有。” 几人又立马赶回古玩商店,但这次,五帝钱的主人也跟了过来。 虽然张家栋掏出钱,但对方却没有接。 五帝钱,名字好听,可也仅仅是五枚铜钱,虽然物以稀为贵,但如果你真敢卖个高价,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而且刚刚刘文礼刚刚也答应对方,用东西换。 对方自然不会要张家栋的钱。 只是,他有些好奇,这几个年轻人,大晚上这么着急的买五帝钱,要干嘛用。 来到古玩商店,刘文礼很快就找出红绳递给孙向阳。 孙向阳也没客气,接过红绳,就将几人‘赶到’一边,先是凝神静气,感应着五帝钱上若有若无的那种磁场,接着开始用红绳一一将五帝钱编织在一起。 一次,两次,三次。 失败了足足十几次,孙向阳终于将其编织在一起。 顿时,在他的感应中,五帝钱的微弱磁场似乎变成了流水一般,缓缓的流动起来,恰好形成一个循环。 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掌握技能:五帝钱编织法。 这个意外,让孙向阳有些惊喜,没想到编织五帝钱竟然也能形成技能。 看了一眼面板,他没有犹豫,直接添加了五百经验点,顿时这项技能便从达到了。 然后再看手里刚刚编织好的五帝钱,就怎么看怎么不入眼。 孙向阳干脆将其拆开,又重新编织起来。 这次,他的手指不但无比灵活,形成的融合磁场也更加的稳固,甚至是灵动,完全达到了他的要求。 至此,孙向阳终于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非得在这边就编织好,主要是担心这大五帝钱行不通,到时候可以换小五帝钱试试,不过好在最终还是成功了。 “可以了。” 这时,孙向阳才朝着被赶到一边的几人说道。 “好了吗?我看看。” 苏慧晚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过编织好的五帝钱,好看倒是挺好看的,但她仍旧想不明白这玩意到底怎么才能让爷爷醒来。 一旁的张家栋见状,干脆掏钱给刘文礼。 但这次,刘文礼却坚决的摇头,继而来到孙向阳面前,带着几分恭敬的问道:“这位爷,之前是老刘我有眼无珠,这套五帝钱是孝敬给您的,不要钱。” “有话直说。” 孙向阳却不为所动,一套五帝钱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 反而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您不是还想再弄几套五帝钱吗?这个我来办,最多三天就能您准备好,也不要钱,另外我按照规矩,想从您这边请一套编织好的五帝钱,还希望您能成全。” 刘文礼依旧恭敬有加。 对于苏慧晚这种外行来说,手中编织好的五帝钱没什么稀奇的,也就是看上去挺漂亮的,但刘文礼明显是懂行的。 正是因为懂,所以他的态度才会这么恭敬。 至于说有没有看走眼,对方是不是骗子,他并未担心。 因为他曾经见过这种编织好的五帝钱,再加上这些年,他别的没练会,唯独这双眼睛,练的如火纯情,生出了贼光。 “什么规矩?” 苏慧晚再度好奇的问了句。 而这句话,其实孙向阳也想知道,他虽然知道五帝钱的编织法,但也仅仅是从孙父笔记中看到的,要说这一行的规矩,那是真的不懂。 “一斗珠,十两金,换得真人搭把手。” 刘文礼一个作揖,神情肃然。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呆住了,包括向来沉稳的张家栋。 一斗珠价值多少,他们或许不清楚,但十两金,应该指的是金子吧? 尤其是苏慧晚,忍不住看向手里的五帝钱,就编织这么个东西,十两金? 是不是说错了? 而且她看着用红绳编织的五帝钱,虽然的确挺好看,但跟十两金实在无法划上等号。 “今晚还有急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孙向阳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陈书婷等人才如梦初醒,急急的跟上。 “向阳,你刚刚为什么不答应?就编一下,十两黄金啊,我上班都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黄金。” 回返的吉普车上,苏慧晚满脸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你拿16级工资,每个月110.5元,现在每克黄金20元,就算按照以前一斤十六两来计算,你得五年才能赚到十两黄金。” 前面,正在开车的张家栋突然说道。 “五年?” 苏慧晚顿时有了个清晰的认知,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明显变得不同起来。 回想当初在双水湾那个贫困落后的地方见到对方,在对方的带领下,逛遍了整个双水湾。 当时对方指着那黑垆土地,信心满满的告诉她,要改变那里的一切,带领双水湾发展起来。 尽管当时苏慧晚对孙向阳产生了敬佩,但心里其实并不认为孙向阳可以做到那些,因为太难太难了。 可现在,当孙向阳随手编织一个五帝钱,就有人愿意出十两黄金购买,她无疑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怎么都无法把刚刚的孙向阳,跟双水湾的孙向阳联系在一起。 反倒是陈书婷,要冷静的多,不仅仅是她见过孙向阳身上发生的那些奇迹,也不仅仅前不久那一百根小黄鱼,还有珠宝首饰,更重要的是,她始终相信自家男人是一条潜龙。 哪怕困居在双水湾,也会将那里变成龙渊大泽。 “向阳,你看我能不能学会?我平时手也挺巧的。” 苏慧晚忍不住问道。 她的工资虽然不少,但真的不够花,因为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拿出一半来,邮寄到她曾经插队的地方,从她回来到现在,始终没有中断过。 “行了,别做梦了,别看向阳编的好像很简单,要是真那么容易,那位刘掌柜会愿意出十两金,请向阳出手吗?” 张家栋再度开口。 “也对。” 苏慧晚点点头,然后才回归正题。 “向阳,爷爷用了这个后,就能醒过来吗?” 顿时,不仅仅是张家栋,就连陈书婷也紧张的看着孙向阳。 相比什么一斗珠,十两金,明显还是苏老爷子的身体更重要。 “不一定,五帝钱的确可以帮助外公,但按照医生的话,时间太短了,我只能尽量试一试。” 孙向阳没敢打包票。 他对中风的了解也仅仅源于上辈子的认知。 虽然之前想过要跟人学习医术,有系统在,他相信只要自己入门,就会迅速成为大家,乃至国手。 但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都没有人会医术,所以这个打算始终没有成功。 要不然再配合针灸,医术,或许效果会更佳。 “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也相信爷爷一定能醒来。” 苏慧晚坚定的说道。 很快,吉普车又重新回到了医院。 当几人匆匆来到病房,除了陈书婷大舅二舅还有小姨外,屋里也多了一个中年女人。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陈书婷便忍不住靠近孙向阳,紧紧抓住他的手。 毋庸置疑,这个中年女人,便是陈书婷的母亲了。 “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吗?怎么又过来了?” 苏卫萍第一个起身,惊讶的问道。 “小晚,是不是在你爷爷卧室发现了什么?” 苏卫国原本微微眯着养神的眼睛随之睁开,虽然在问自己女儿,但目光却紧紧盯着孙向阳。 “什么卧室?怎么回事?” 本来,陈书婷的母亲苏卫娟准备来一出母女相见欢,可听到苏卫国的话后,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毕竟里面躺着的老爷子,最重要。 “对,我们发现了这个。” 孙向阳将那个猜测的兵马俑小人拿了出来。 “这不是爸最喜欢的秦俑吗?” 苏卫国也开口了。 这个秦俑在苏老爷子手中已经两三年,就算他们这些当儿女的回去再少,也知道这东西,并且也都见过不少次。 “对,外公这次中风,就是这个秦俑导致的。” 孙向阳点点头。 “胡说八道什么?爸中风跟一个秦俑有什么关系?这东西在爸的手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以前没事?” 苏卫娟目光锐利的盯着孙向阳。 即便没人给她介绍,她也能分辨得出,眼前这个青年就是自己女儿的丈夫,双水湾那个病秧子,孙向阳。 对方家里以前就是搞封建迷信的,装神弄鬼的骗人,没想到,竟然骗到这里来了。 顿时,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闭嘴。” 苏卫国冷冷的呵斥一句,然后看着孙向阳,认真的问道:“向阳,能不能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这里也没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你也是一片孝心,没人会责怪你。” 随着他的话,苏卫军跟苏卫萍也都紧张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如果真能找到老爷子中风的原因,是不是意味着,就能让老爷子醒过来? 第一章! 今晚还有一章。 另外,本书的主线还是系统技能化,发展双水湾,书中出现的风水,更多的是给主角一个合理的,让大家相信的借口。 否则主角凭什么说有黑垆土地,有煤矿,还有以后的故事? 大家为什么愿意相信主角? 所以,这层风水的皮,肯定是必须要有的,作者也只是尽量的去解释,让中的人愿意相信他。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醒来!!! 面对苏卫国的询问,孙向阳沉思了几秒钟,才问道:“大舅,您相信风水堪舆吗?” 这话一出,旁边的苏卫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不等她开口,旁边就传来一道严厉的目光,正是苏卫国。 作为苏卫娟的大哥,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妹妹? 所以直接用眼神严厉的警告,不许她说话。 苏卫娟到嘴边的话,生生给憋住。 在这个家里,她唯一怕的人,就是苏卫国这个大哥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却如刀子一般,死死盯着孙向阳。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但那基本都是丈母娘选的女婿,最起码一开始也是满意的。 而孙向阳,明显不在此列。 甚至苏卫娟觉得,要不是孙向阳欺骗了自己女儿,女儿也不会留在那里,更不会连高考都不参加,等于赔上了一辈子。 “对风水堪舆,我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我明白一个道理,万事万物的存在,都会有它的道理,至于以前的事情,不能以一概全。” 苏卫国回答道。 “那好,根据我的判断,外公之所以中风,罪魁祸首便是我手里这个秦俑,我听表姐说过,这个秦俑是用兵马俑的碎片拼凑起来的,而且这东西埋在地下几千年,阴气比较重。 对于外公来说,这种阴气形成的紊乱磁场,会很容易干扰到他自身的自然磁场,再加上外公日日把玩,睡觉都放在枕头底下,时间一久,便会受到影响,性格脾气会有所转变,变得暴躁,失眠,心绪不宁。 这也导致了他半夜醒来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继而中风昏迷。” 孙向阳尽量简单的解释道。 “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秦俑可是陪葬品,埋在地下几千年,能没点害处吗?” 苏卫军一拍脑门,懊恼的说道。 甭管信不信风水,但是个人都知道,陪葬品晦气,不能沾。 但因为这个秦俑看上去色彩靓丽,再加上又这么小,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这点。 此刻想到这点,不禁都有些后悔。 如果早点能发现,或许老爷子就不会中风了。 “你也闭嘴,向阳,你接着说。” 苏卫国没好气的瞪了苏卫军一眼,继而柔声说道。 “眼下,外公之所以始终没有醒来,我怀疑还是受到之前的影响,所以我去请了一样法器回来,可以帮助外公调理紊乱的磁场,就是镇压他身上的阴气。” “法器?在哪?” 苏卫国急急的问道。 “爸,在这呢,这是五帝钱,我亲眼看着向阳编织的,古玩店的掌柜,还打算用一斗珠,十两金请向阳出手,帮他也编织一件呢。” 苏慧晚赶忙将五帝钱拿了出来。 这一路上,都是她在‘保护’着这件法器。 “五帝钱?向阳,这东……法器真的有效果?” 正常来说,法器这两个字不应该从苏卫国这种身份的人嘴里说出来,但关系到老爷子的生死安危,再加上他也觉得孙向阳说的有道理。 最后就是医生都没什么好办法,说难听点,叫死马当作活马医。 哪怕只有最后一线希望,他都不可能放过。 “嗯,肯定能起到调理镇邪的作用,但放在外公身上,具体能有多大效果,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还是建议试试。” 孙向阳最后说着自己的意见。 实际上,就算他不说,当拿出这件五帝钱的时候,苏卫国也不可能错过。 “好,我们也不懂这些,既然你懂,那就听伱的。” 苏卫国干脆的说道。 “大哥,是不是请周老过来看看?” 苏卫娟忍不住说道。 “不用,周老那边要是有办法,爸早就醒过来了,现在都听向阳的。” 苏卫国摇了摇头,拿出自己的魄力。 “对,向阳,你说怎么办吧。” 苏卫军同样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他们现在束手无策,只能待在这里苦等,就算不让孙向阳出手,难道情况会好转? 或者说,老爷子现在昏迷不醒,再这么耽误几天,神仙也难救,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坏的? 更何况,孙向阳的办法也不是吃药,扎针之类的,试试又何妨? 万一呢? “将五帝钱放在放置在外公身边,不过怎么放也有讲究,只能我来,再就是里面那个护士……”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对于苏家来说,对方早就知道他的底,他也不介意暴露一手风水堪舆的本事,但对于外人,尤其是医院的人,他却不打算让其知道。 “卫萍,你把小赵护士请到外面,向阳这边好了再让她回来。” 苏卫国直接说道。 “好。” 苏卫萍二话不说,便转身进入里面的病房,不到半分钟,负责随时监测苏老爷子的那名护士便满脸疑惑的走出来。 “小赵护士,麻烦你去外面等一会,我们有点话想跟老爷子说。” 苏卫国看着对方,耐心的解释道。 “好的,不过里面的仪器,你们可不能乱动,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叫我。” 对方点点头,然后离开病房。 接着,众人的目光再度落在孙向阳的身上,现在轮到他出手了。 而孙向阳也接过五帝钱,来到苏老爷子床前。 有一次经验后,孙向阳这次更加轻易的感应到对方身上那股紊乱的磁场,然后捏着五帝钱,轻轻的靠近。 当五帝钱置于那道磁场后,在他的感应中,之前紊乱的磁场顿时有了变化,但明显是抗拒的那种。 不过孙向阳也不急,反复的,一次次试探着。 在外人眼里,就只看到孙向阳捏着五帝钱,放下拿起,放下拿起,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但在苏卫娟的眼中,却分明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 不就是放个五帝钱吗? 直接贴着脑袋放不就行了? 毕竟是脑袋中风,不放脑袋旁边放在哪里? 至于陈书婷跟苏慧晚,则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似乎生怕打扰到孙向阳。 经过反复的试探,孙向阳终于感应到,当他按照某个位置放下时,那紊乱的磁场,终于不再抗拒,甚至还有了一种要平复下来的感觉。 当即,孙向阳不再犹豫,将五帝钱放在那个位置上。 然后他睁开眼睛,只见五帝钱安静的躺在苏老爷子的胸口处。 至此,他终于松了口气。 别看只是一个放置的问题,但对他来说,却比之前编织五帝钱还要累。 倒不是说,五帝钱佩戴的时候必须要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而是苏老爷子现在情况危急,必须要将五帝钱的效果最大化,这样作用也会最大。 毕竟对方的情况一点都耽误不得。 见孙向阳后退一步,擦了擦额头的汗,众人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向阳,这样就好了吗?接下来还要怎么做?” 苏卫军没忍住,直接问了起来。 “等。” 孙向阳直接说道。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苏老爷子自身紊乱的磁场什么时候恢复,或许恢复很快就能醒来,或许还会有别的变化。 但这些孙向阳也无法预测,所以眼下就只有等待一途。 “好,那就等。” 苏卫国点点头,也没有再说让孙向阳回去休息的话,眼下既然把希望寄托在孙向阳的身上,如果他离开了,大家心里反倒是没底了。 “大舅,二舅,小姨,我跟书婷在这边看着,你们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叫你们的,至于赵护士,也先让她在外面吧,尽量先别惊动医院里的人。” 孙向阳又说道。 他得在这边随时关注着苏老爷子的情况,甚至调整一下五帝钱的位置,自然是不能离开的。 一旁,苏卫娟听到孙向阳叫了一圈,唯独把自己落下,心里对孙向阳的意见也更浓了。 “行,那就辛苦你跟婷婷了,我们在外面等。” 苏卫国说完,便招呼其他人离开,不过苏慧晚却说什么也不想离开,最终征询了孙向阳的意见,她也留在了房间里。 等众人离开,房门关上,孙向阳便来到之前赵护士的位置坐下,而陈书婷跟苏慧晚,则坐在另外一边,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在陈书婷跟苏慧晚一个劲点头的时候,孙向阳终于感应到苏老爷子那股紊乱的磁场有了明显的减弱,这也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后半夜,陈书婷跟苏慧晚终于坚持不住,尤其是陈书婷,从接到消息后,便一个劲的担心,再加上一路赶来都没怎么休息,跟苏慧晚两人依偎在一起,眼皮也耷拉着。 期间,苏卫军小心翼翼的进来过几次,见孙向阳始终笔直的坐在那里,也有些感动, 就这样,一直到窗户外面隐隐有光透进来,并且传来了晨间的声音。 孙向阳再次感应了一下苏老爷子的情况,对方之前那紊乱的磁场,也彻底平复下来,在五帝钱的镇压梳理下,基本已经恢复正常。 然后孙向阳起身,将五帝钱小心翼翼的塞到对方的枕头下面。 因为到了这一步,五帝钱的位置已经不再重要,只要靠近苏老爷子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动作,‘惊扰’到了对方,有那么一瞬间,孙向阳仿佛看到对方的手指头轻微的动弹了一下,就连眼皮下面的眼珠子,似乎也在轻轻颤动。 见状,孙向阳靠近对方,在他耳边轻声的呼唤:“外公。” “啊,外公怎么了?”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另一旁的陈书婷跟苏慧晚顿时惊醒,然后迷茫的看着孙向阳。 不过孙向阳却没有搭理她们,而是再度观察着苏老爷子,然后他就发现,对方的反应似乎更明显了。 显然,外界的声音对其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书婷,过来,你叫外公。” 孙向阳立即让开位置,让陈书婷喊。 毕竟熟人的声音,往往效果会更好,尤其是苏老爷子在中风前就没少念叨陈书婷这个外孙女。 “啊。” 陈书婷的睡意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她急急的起身,要不是孙向阳及时的将她扶住,腿麻的陈书婷肯定会摔倒。 但这会,她却顾不上这些,一瘸一拐的来到的外公身边,按照孙向阳的话,在其耳边开始呼唤。 “外公,我是婷婷啊,我回来看您来。” “外公,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回来了。” “外公……” 随着陈书婷一声声动情的呼唤,床上的苏老爷子反应越发明显起来。 而在外面,似乎听到动静的苏卫国等人也急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之前一直昏迷的苏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爸醒了。” 苏卫军忍不住喊了出来。 “安静点。” 苏卫国恼怒的一巴掌拍在苏卫军的头上。 而后者,也不生气,脸上一个劲的傻笑。 对他,对苏家人来说,没什么比苏老爷子醒来更值得高兴了。 之前医生可是说过,如果苏老爷子这几天能够醒来,那么一切都会好转,如果醒不来,那后果难料。 现在,老爷子醒了。 “外公,您,您醒了。” 陈书婷也看到外公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眼泪变成了断线的珍珠。 而苏老爷子在睁开眼睛后,先是有些茫然,经过一番适应后,目光才落在陈书婷的脸上,嘴唇也开始哆嗦,但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毕竟他因为中风昏迷了许久,再加上后遗症,有些难以控制自身。 而很多中风的人,即便救过来,也会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让让,你们快让开,老爷子刚刚醒来,还受不得刺激,你们都别说话,吵到老爷子。” 一直被‘留在’外面的赵护士,这会终于忍不住了。 这帮人一点常识都不懂,万一再刺激到老爷子,导致病情加重怎么办? 要是之前,她的话肯定会有人听,毕竟苏卫国等人也都知道,要听医生护士的话。 但这会,他们却不约而同的望向孙向阳。 因为他们都在心里认定,老爷子之所以能醒来,完全是孙向阳的功劳。 所以听谁的,不言而喻。 第二章到! 大家晚安。 另外关于更新时间,我试着调整一下,以后尽量早点更新,让大家全部看完再睡觉。 月底最后三天,求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高人在哪? “我看让书婷留下,咱们还是出去吧,外公现在的确需要安静。” 孙向阳点点头。 众人这才听了赵护士的话,除了陈书婷,其余人都走了出去。 而那位赵护士,先是检查了苏老爷子的情况,接着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叫人。 她毕竟只是个护士,还得专业的医生才行。 “向阳,这次多亏了你,你就是苏家的大恩人。” 出来后,苏卫军首先激动的说道。 这会,他看孙向阳越看越顺眼。 “二舅,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就见外了。” 孙向阳说道。 “对,都是一家人。” 苏卫军重重的点头,也彻底的认可了孙向阳这个外甥女婿。 其余人,或者说除了苏卫娟,也都如此。 而此时的苏卫娟,嗓子眼里就像卡了根鱼刺,咽不下去,吐不上来,关键还难受。 她这个丈母娘,这会反倒像是成了外人,在这屋里,显得格格不入。 没轮到她说话,赵护士便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并且这次还有一名中年男子,身上的白大褂,甚至连扣子都没来得及系。 “宋医生,你过来了,老爷子那会刚醒。” 苏卫萍上前打着招呼。 “好,好事,我先去瞧瞧老爷子。” 对方说完,便进了里面的病房。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对方才满脸喜意的出来。 “恭喜,老爷子神智清醒,不过因为刚刚醒来,加上昏迷时间太久,现在还无法控制身体,接下来便是好好休养,不过由此可见,之前的手术还是很成功的。” 宋医生便是为苏老爷子主刀的医生,也是目前国内这方面顶尖的专家。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话还是很有权威性的。 “多谢宋医生,不知道我爸多久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苏卫萍继续问道。 “这个……老爷子毕竟年龄大了,而且中风的后遗症伱们也知道,想要让他恢复到以前的程度估计很难,不过在恢复调养方面,周老比较擅长,他那一手针灸,可是出了名的。” 宋医生沉吟了一会才说道。 “好,麻烦宋医生了。” 苏卫国这时点点头说道。 “应该的,我先去准备一下,回头再好好帮老爷子做个全面的检查。” “好。” 等宋医生离开后,苏卫国便看着孙向阳问道:“向阳,依你看,老爷子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话一出,所有人再度将期待放在孙向阳的身上。 倒不是不相信宋医生的话,而是孙向阳已经成功了一次,带来了一次奇迹,那么会不会继续带来奇迹? “大舅,风水不是万能的,更多的还是起到辅助效果,不过我回头可以想办法帮外公把那个小院布置一下,尽量让他老人家住的舒服一些,再配上针灸治疗,对他的恢复应该有些帮助。”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有帮助就好,回头还得麻烦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苏卫国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也明白,老爷子能够醒来,已经是邀天之幸,再去奢望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有点不现实。 而孙向阳的话,无疑也验证了这点。 “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向阳点点头,就算只是看在陈书婷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不管。 要不然这次也不会大老远的陪着陈书婷过来。 同时,彰显自己的价值,对他也有很大的好处。 至少苏卫娟这一关,已经过了大半。 对方如果想难为他,都不用他开口,就有人把她的嘴堵住。 随着外面天亮,之前被赶回去的小一辈,也就是陈书婷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也纷纷赶来医院。 尤其是听到苏老爷子醒来,屋里也一下子热闹起来。 而这些人,随后便把注意力落在孙向阳这个‘外人’身上。 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之前孙向阳也跟苏卫国等人说过,风水一事,最好不要往外说,所以这些小辈,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担心他们会出去乱说。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对孙向阳的唯一的认知就是陈书婷的丈夫,陕北偏僻小农村出身,是个农民。 尽管孙向阳长得还不错,但大家依旧觉得他配不上陈书婷。 不过,苏家的家教还是挺不错的,尽管有人对孙向阳不满意,也不会明着,当众给孙向阳难看,表面功夫还是都能做到。 上午的时候,孙向阳也见到了那位周老。 先前,苏卫国不止一次让他跟陈书婷先回家休息,毕竟昨晚孙向阳在里面熬了一整夜,用苏卫军的话说,孙向阳那坐姿,比他都板正,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老爷子。 再加上一路坐飞机,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要说不累,肯定是假的。 但孙向阳却拒绝了,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见见周老。 对于医术,孙向阳一直很感兴趣,尤其是见过苏老爷子的情况,也坚定了他这个决心。 在双水湾,可没有京城这种医疗条件,如果中风,再一路颠簸赶到社里的卫生院,黄花菜都凉了。 不管张桂花,还是老支书,迟早都会有老去,有生病的那一天。 如果他自己学会了医术,便可以及时的救治。 而西医肯定不现实,那么就只剩下中医了,还有就是针灸之术。 他先前找了个机会,询问过苏慧晚,得知周老出身中医世家,是那种真正妙手回春的大家,苏老爷子的手术之所以能顺利的进行下来,便靠着对方的一剂药,一副针。 也就难怪就连那位主刀的宋医生,都对其推崇备至。 周老全名周继昌,六十岁左右,头发漆黑,个头身材普通,甚至有些消瘦,但坐立行走,都给人一种稳重自然的感觉。 而孙向阳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心里便冒出一个词,桩功。 桩功最大的用处是调理一个人的精气神,让身体和谐自然,将身体的潜力激发出来,即便年纪大了,也能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 就如同沙老爷子,别看七十多岁,但普通三五个小伙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孙向阳的桩功目前已经达到的地步,那双眼睛自然能够看到更多东西。 毫无疑问,这位周老的桩功要比他更高深,那是真正将桩功融入到日常生活的状态,举手投足间,都是真功夫。 而桩功高深,感应自然会更加敏锐,这点在周继昌的身上也不例外,因此当孙向阳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也明显察觉到了孙向阳的不凡。 愣了一下后,周继昌也对着孙向阳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意外。 苏家还有这种小辈? 不过眼下,他大部分心思还是放在苏老爷子的身上,毕竟对方能醒来,并且还是这么快的醒来,让他也有些疑惑。 随后,他来到里面的病房,先是帮着苏老爷子把脉,检查了身体情况,脸上的疑惑更浓。 因为苏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尤其是对方的脉象,沉中有静,浮中带稳。 他先前帮着苏老爷子检查的时候,就发现对方肝阳上亢,五行失衡,冲气上逆。 可现在,竟然全都奇迹般的好转,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抚平了这一切。 很显然,这才是苏老爷子能够醒来的关键。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所以心中才会不解。 如果苏老爷子发现的早一些,没有中风前,他倒是可以帮着对方调理,但中风之后,就算他也束手无策,要不然早就想办法让其醒来。 那么,是有高人出手,将苏老爷子唤醒? 然后他又忍不住看了旁边的孙向阳一眼,才开始帮着苏老爷子施针,稳固对方病情的同时,也利用穴位激发对方身体的潜力。 这种办法,放到后世,很多小学生都会懂,叫:提高身体免疫力。 但在中医里面,免疫力也可以称之为元气。 元气便是一个人的生命之本,有道是: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病,气散则亡。 固本培元,便是提高免疫力。 等施完针后,周继昌才有些劳累的起身,而此时,苏老爷子再度沉沉的睡去。 但跟昏迷时不同,对方这会是真的睡着了,呼吸也沉稳起来。 来到外面的病房,周继昌看着苏卫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爷子没事了,你们别在这里碍事,该回家的回家,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苏卫国自然明白周继昌有话要说,干脆将小一辈全部赶走。 但唯独孙向阳被他留下。 “周老,我爸情况怎么样?” “说实话,苏老能够醒来,我也挺意外的,刚刚我检查了一下苏老的情况,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 “我想见见那个能够让苏老醒来的高人。” 周继昌干脆的说道。 “高人?” 随着他的话,屋里剩下的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孙向阳。 他们都是昨晚的亲历者,很清楚老爷子能够醒来,靠的是谁。 哪怕之前心里还有一丝怀疑,觉得是不是巧合,但此刻伴随着周继昌的话,已确信无疑。 老爷子之所以能够醒来,百分百都是因为孙向阳的功劳。 没瞧见就连周继昌这种大家,都说有高人相助吗? “是这位小友的师父?” 周继昌也不傻,当众人都看着孙向阳的时候,他自然也明白了些什么。 尤其是他刚来的时候,就发现孙向阳某种程度上跟他算是同一类人。 所以就连称呼,也直言小友。 这个称呼,无疑也是对孙向阳的认可。 “向阳,能说吗?” 苏卫国则询问着孙向阳的意见,在看到孙向阳点头后,便直接说道:“周老,这次您可猜错了,您要找的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这话的同时,苏卫国也有些骄傲。 毕竟孙向阳娶了陈书婷,那就是一家人。 “是你?” 周继昌豁然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要找的高人,竟然会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是我。” 孙向阳点点头,这会可不是谦虚的时候。 “不知道小友是怎么令苏老体内诸多躁动平复的?” 知道是孙向阳后,周继昌便忍不住问出心里最大的疑惑。 “风水。” “风水?” 听到孙向阳的回答,周继昌愣住了。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孙向阳会某种失传的,类似于鬼门针法的绝技,唯独没想到,会是风水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对,中医我虽然不太懂,但我能够发现外公体内诸邪入侵,只要将其驱除就好了,不过外公之所以能醒来,也是因为他淤堵的血脉全部被打通,加上体内有一股生机吊着,要不然就算我也束手无策。” 孙向阳解释道。 面对周继昌,他没有去扯什么磁场紊乱之类的,而是很干脆的说明情况。 “好一个诸邪入侵,将其驱除就好,看来小友是有真本事的风水大师。” 周继昌既苦涩,又敬佩的看着孙向阳。 刚刚孙向阳的话,他自然都懂,也明白。 可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知道其中的难度,可落在对方的口中,却只是轻飘飘两句话。 “您过誉了,我顶多是刚刚入门罢了,加上术业有专攻,才侥幸成功。” “你这可不是侥幸,是实打实的本事。” 周继昌摇了摇头,明显不认可孙向阳的谦虚之词。 “周老,我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将外公体内的阴邪之气驱除,但在身体恢复方面,恐怕还得由您出手。” 孙向阳开始把话题往苏老爷子的恢复方面转。 苏卫国等人听到孙向阳这会还挂念着老爷子的身体,心里越发感动,对他的感官也就更好。 “要说之前,我还没多大信心,不过要是小友帮忙的话,我至少有五成把握,让苏老能身体自理,至少可以独立行走,能说话。” 周继昌突然看着孙向阳说道。 “周老,您是说真的?” 苏卫国再也忍不住了。 毕竟老爷子醒过来是一回事,半身不遂,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轮椅,口齿说不出话来是另一回事。 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可现在却突然听到,至少可以有五成的把握,让老爷子最大限度的恢复之前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不仅仅是苏卫国,苏卫军等人也全都如此。 但是周继昌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一个劲的盯着孙向阳。 第一章! 作息纠正失败,明天再纠正,继续去写第二章!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父女终见面! “周老,只要能让外公恢复,您有话尽管说,我保证全力配合。” 当着苏家人的面,孙向阳直接表态。 实际上,对方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多接触,他才有机会跟着对方学习医术。 “好,小友现在可有时间?咱们一起讨论一下如何?” 周继昌迫不及待的说道,显然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周老,向阳昨天才从陕北一路赶过来,晚上又一整宿没睡,虽然他年轻,但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要不先让他回家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说?” 苏卫国这时开口说道。 虽然他也很在意老爷子的身体,但更明白,孙向阳才是关键。 而且不管是宋医生,还是周继昌,刚刚都已经说明,老爷子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就是恢复治疗,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既然如此,就没有把孙向阳这个自家人当驴使的道理,甚至这个外甥女婿,一跃成为苏家最重要的人之一。 在他的心里,其地位已经可以跟自己亲闺女相比了。 甚至重要性还要超过。 这无关亲情,只是单纯的一种衡量。 “是我急躁了,那就明天。” 周继昌立即歉意的对孙向阳说道。 “好的。” 孙向阳也没反对,他虽然还能坚持,但陈书婷却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自己媳妇自己疼。 “小晚,你跟家栋先送向阳跟婷婷回去休息。” 苏卫国随即便对着自己亲闺女交代起来。 “大舅,要不我留下吧。” 陈书婷忍不住说道。 “听话,你外公现在已经睡着了,你就算留在这里也没用,回家好好休息,然后再来照顾伱外公。” 苏卫国坚决的说道。 然后陈书婷才不做声。 而就在四人结伴离开的时候,苏卫娟也忍不住想要跟上去,昨天晚上一直没找到机会,她打算回去好好跟女儿以及女婿谈谈。 “卫娟,你留下,待会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没等她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苏卫国的声音。 “大哥。” 苏卫娟回过头来,有些不满的叫道。 她现在连跟亲生女儿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让婷婷回去好好休息。” 苏卫国却不为所动。 “姐,要不你先留在这边吧,我上午也有点事情,你在这边看着点,要不然我不放心。” 苏卫萍及时上来拉住姐姐。 “好,就你们忙,我留下。” 苏卫娟气呼呼的坐下。 另一边,张家栋开着车,一路将人送到苏老爷子的小院。 路上的时候,陈书婷就已经靠着孙向阳睡着,所以下车的时候,孙向阳直接将她抱到一间平时家里人回来留宿的房间。 倒是孙向阳没什么睡意,来到小院里,打量起来。 “饿了吧?田婶已经在做饭,等吃完了你再休息。” 张家栋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孙向阳说道。 “有点。” 孙向阳也没强撑,他现在的确有些饥肠辘辘,然后看着张家栋,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姐夫,你知道张自强吗?” “张自强?” 张家栋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孙向阳。 “你来自陕北,莫不是认识沙启昌爷爷吧?” “所以张自强是……” 孙向阳面色古怪,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张自强是我爷爷,亲爷爷。” 张家栋认真的说道。 “我的确认识沙启昌老爷子,这次受他所托,来京城顺便拜访一个叫张自强的长辈。” 孙向阳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刚刚也只是觉得张家栋姓张,顺便问问。 结果直接问到人家家门上了。 “向……向阳,不知道你跟沙爷爷是什么关系?” 张家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看着孙向阳。 “我算沙老爷子的半个徒弟,跟他老人家学了点庄稼把式。” 孙向阳说道。 顿时,张家栋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按照孙向阳是沙启昌爷爷的徒弟,那他的辈分岂不是直接矮了一辈? 甚至真要论起来,他还得叫孙向阳一声师叔?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沙爷爷还活着?” 突然,张家栋像是想起什么,满脸狂喜的问道。 “老爷子身体还很硬朗,自然活好好的,难道你不知道?” 孙向阳疑惑的问道。 “别说是我,就连我爷爷都不知道沙爷爷的消息,我听爷爷说过好多次,当年沙爷爷偷,不对,是拿了爷爷一块手表,还有一枚勋章,然后就消失了。 这些年来,这件事情已经成了我爷爷一块心病,每次提起沙爷爷都是骂骂咧咧的,不过我能感觉到,我爷爷跟沙爷爷的感情很深,一直在想他。 我爷爷唯一知道的就是沙爷爷应该是来自陕北那一片,他几乎每年都会托人打听,但这些年下来,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我之前从小晚口中知道你来自陕北的时候,还忍不住想了一下,沙爷爷是不是也在那边,结果没想到,竟然真这么巧。 太好了,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他老人家一定会高兴坏的。” 张家栋一个劲的自言自语,从他的话中,孙向阳也隐隐知道了一些东西。 只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当初沙老爷子给他那块手表跟勋章的时候,可是说他那个师弟硬塞给他的,但从张家栋的口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版本。 至于说沙老爷子为什么不告而辞,甚至这些年一直躲着对方,不声不响的,肯定有一番内幕。 难怪他当时就感觉沙老爷子似乎欲言又止,并说这辈子都见不到对方,让他帮着瞧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对方听到他来京城,需要帮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为他写信,告诉他对方的身份,这份恩德,也越是让他感动。 单单他为了沙坪坝打的那口井,压根不足以抵消这些。 可见,哪怕对方嘴上说着他资质太差,不愿意收他当徒弟,但所作所为,却真的把他当成了徒弟一样对待。 “走,咱们现在就去我家。” 张家栋激动的就要拉着孙向阳离开。 “张家栋,你要干嘛?向阳都累坏了,还没休息呢,你拉着他去哪?” 这时,苏慧晚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张家栋要拉着孙向阳离开,并隐隐听到对方说什么去他家,便不满的开口。 “小晚,你知道向阳是谁的徒弟吗?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沙爷爷,我爷爷一直念叨的那位救了他好多次的师兄。” 张家栋激动的说道。 “沙爷爷?这么巧?” 苏慧晚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也没少听丈夫提起,但陕北那么大,对方又一直躲着不见,哪怕她上次去双水湾,也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她听到孙向阳竟然是那位传说中沙爷爷的徒弟时,才会这么吃惊? 还有,孙向阳不是继承自家的风水吗? 怎么又成了那位沙爷爷的徒弟? “对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张家栋也使劲点头。 “行了,不管巧不巧,现在向阳要休息,等他休息好了,你再带他去那边见爷爷。” 苏慧晚干脆说道。 “这……” 张家栋顿时犹豫起来。 “这什么这,就这样,也不差这两天,先让向阳好好休息。” 苏慧晚再度说道。 “那好,向阳你先休息,我回家告诉爷爷。” 张家栋这才松开孙向阳。 “你也不许回去,你现在回去告诉爷爷,他老人家肯定会急着见向阳,你是让他老人家等着,还是让他来这边?听我的,过两天等向阳忙完了,你再带着他回去,给爷爷一个惊喜。” 苏慧晚严厉的叫住张家栋。 后者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但脸上的急迫,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向阳,田婶已经煮好面条了,你点垫垫肚子,等中午我再带你吃好吃的。” 苏慧晚这才说出自己出来的目的。 随后,孙向阳回到客厅。 面的确是面,但却加了两个荷包蛋。 此时的孙向阳已经饥肠辘辘,也就没客气,直接大口的吃了起来。 苏慧晚跟张家栋也是如此,毕竟从昨晚忙活到现在,一直都没吃饭,早就饿了。 只有陈书婷,因为太累睡着,所以这会并没有叫醒她,还不如先让她睡一觉,等睡醒了再吃。 等吃饱饭,孙向阳也回到屋里,合衣抱着陈书婷睡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陈书婷依旧蜷缩在她的怀里,紧紧的抓着他,看她眉头依旧紧锁,孙向阳忍不住伸手帮她抚平。 似乎感觉到孙向阳的动作,陈书婷也睁开眼睛。 “你醒了?” “几点了?外公怎么样了?” 陈书婷刚刚醒来,便忍不住问道。 “应该下午了,外公那边你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早就有人来叫我们了。” 孙向阳安慰着说道。 “嗯。” 陈书婷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让她脸上顿时一红。 “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等你吃点东西,咱们再去医院看看外公。” 孙向阳起身,将陈书婷也顺便给拉了起来。 外面,苏慧晚跟张家栋早就起来,孙向阳跟陈书婷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小声的说着话。 “你们起来了?” 看到两人后,苏慧晚立即起身。 “姐,你怎么没叫我?” 陈书婷说道。 “叫你干嘛?你那么累,正好让你多睡会,饿了吧?我嘱咐田婶炖了鸡,正在锅里热乎着呢,你起来正好可以吃。” 苏慧晚立即说道。 “好。” 陈书婷点点头,实际上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那股飘香的肉味,以至于她的肚子更饿了。 等四人吃了饭,便再度直奔医院。 不过相比之前,眼下众人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没了之前那股沉闷。 来到医院,除了苏卫军跟苏卫萍,以及陈书婷的母亲苏卫娟之外,屋里还坐着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长相颇为不错的中年男子。 甚至对方这个长相,放到后世也能评上一个中年帅哥。 而原本脸上洋溢着微笑的陈书婷,瞬间变了脸色,就连身体也紧绷起来。 能够让她反应这么激烈,再加上对方的脸型,孙向阳便猜出了其身份。 陈书婷的父亲,陈继勇。 关于这个名字,同样是孙向阳从苏慧晚口中知道的,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跟陈书婷回来,陈继勇这三个字,将是他们无可避过的存在。 而陈书婷的母亲苏卫娟,他先前已经见到了,母女相见欢的场面,并未发生。 甚至当初陈书婷见到小姨苏卫萍的时候,还跟对方紧紧搂抱在一起,偏偏面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却极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 很显然,这对母女的感情,同样没有那么深。 对此,孙向阳也能理解。 一个巴掌拍不响。 陈书婷从小的家庭环境,显然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这里面,固然陈书婷的父亲占多数,可其母亲,同样是不称职的。 这恐怕也是陈书婷一直极力抗拒回城,回到那个家,乃至母女关系也冷淡的原因。 在几人进来后,屋内的气氛也隐隐有了变化,尤其是陈书婷的父亲陈继勇,板着脸,严厉的看着陈书婷。 而这时,苏卫军干脆起身,挡在对方前面。 “婷婷,你外公那会醒了,虽然还说不出话来,不过我看他那意思是想你了,你赶紧进去看看你外公,多跟他说会话。” “去吧。” 孙向阳也适时拍了拍陈书婷的后背。 而苏慧晚则干脆拉着陈书婷朝里面的病房走去。 见状,苏卫娟便忍不住想要开口,但仍旧被早有准备的苏卫军拦下。 “苏卫娟,爸现在虽然说不出话来,但耳朵可没聋,你要是惊扰到他老人家,再气出个好歹来,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苏卫军狠狠的瞪着苏卫娟。 他不仅仅是对陈继勇有意见,就连这个亲妹妹,同样意见不小。 瞧瞧两口子这些年做的什么事情,大儿子被送到大西北,至今没有回来过,这次更是联系不上,据说在很偏远的地方,就算最后联系上,也得好几天的时间。 老爷子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估计也见不上最后一面。 闺女倒是没去西北,可是去了陕北,这是净往偏僻的地方踹,显得两口子品德高尚? 而且以前不管不顾,现在倒是操起这份心来了。 但只要他在这里,那就不行! “二舅,让我跟他们聊聊吧。” 这时,孙向阳说道。 随着他的开口,众人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 苏卫萍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倒是苏卫军,点了点头,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更加满意,同时也给他一个眼神,大概意思是:不用怕,有我在! 第二章到!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陈叔叔,苏阿姨 面对陈书婷的父母,孙向阳并没有选择逃避。 尤其是在苏老爷子刚刚醒过来的这个节骨眼上,他此刻不仅仅是陈书婷的丈夫,更是苏老爷子的救命恩人。 经过周继昌的认证,哪怕苏卫娟内心极力的抗拒,也不敢明着去说,孙向阳是在装神弄鬼,否则就是对苏老爷子醒来最大的否定。 怎么着? 你这当闺女的,难道还盼着亲生父亲醒不过来? 真要表露出这个意思,恐怕苏卫国跟苏卫军这两兄弟,会毫不犹豫的跟她断绝关系。 来到外面,冷意袭身。 孙向阳打量着陈继勇跟苏卫娟两口子,站在一块,的确挺般配的。 “是向阳吧?我也听说了,老爷子这次能醒来,多亏了你,我代表婷婷外公,谢谢你。” 陈继勇一脸诚恳的看着孙向阳说道。 “书婷的外公,自然也是我外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向阳说道。 “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原本听到伱跟婷婷结婚,我跟她妈都有些吃惊,本来想着亲自去一趟,因为工作太忙,耽误了,所以就让小晚先去见见你,她回来后,可没少说你好话,弄的我跟她妈对你也是充满了好奇。 现在见到后,你比我预想的还要优秀,说明婷婷没找错人。 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干脆留下,今年是耽误了,不过下次高考也就隔半年,让婷婷在家多复习几天,参加明年的高考。 而你,先去厂里上班,我帮你安排个临时工,等锻炼两年,就能转为正式工人。” 陈继勇先是将孙向阳夸奖了一通,接着就说起对两人的安排。 “陈叔叔,您看我这一身本事,适合当个什么工人?” 孙向阳突然说道。 “陈叔叔?” 对面,陈继勇两口子都愣住了。 这是对岳父的称呼? “向阳,婷婷是我们亲闺女,虽然她结婚没有通知我们,但我们对你也是认可的,你这句陈叔叔,是不是不合适?” 苏卫娟不满的说道。 叫自己老公陈叔叔,那叫她叫什么? 苏阿姨? “苏阿姨,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乡下有个规矩,只有小两口一起敬茶后,才会改口,等回头我跟书婷补上。” 孙向阳满脸歉意的说道。 顿时,苏卫娟火气直冒。 原本,孙向阳并不打算直接激化矛盾,可陈继勇对他,以及对陈书婷的安排,让他忍不住了。 难怪陈书婷对其这么抗拒,不愿意走对方安排的路。 自己这刚来,第一次见面,对方问都没问,就连他的路都给安排好了,还让他去厂里当临时工? 锻炼个两年再转为正式工人? 这是得多瞧不起他,多瞧不起被他刚刚救醒的苏老爷子。 又把苏家摆在了哪里? 抛开他是陈书婷老公这一条,救命之恩,就让他去当个临时工? 也就苏卫军不在这里,要不然能直接骂出来。 陈家不要脸,但苏家还办不出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 而陈继勇也皱着眉头说道:“向阳,你可能不知道风水这些行当,归属于下九流,骗人不说,也早就被定义为封建迷信,是严厉禁止的,咱们自家人,私底下说说没事,可要是传出去,给你,给陈家苏家都会带来麻烦。 再一个,关于你的安排,我也认真考虑过,当工人,一个为国家建设而奉献的工人,是伟大,且光荣的。 至少在身份上,也能拿的出去。” “陈叔叔,有一点您说错了,在以前,有三教九流十家的说法,其中这下九流有句顺口溜,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 不过呢,时代在发展,我们也不能总是以过去的目光来看待现在。 就比如以前戏子,现在不就是那些文工团的演员吗?您能指着他们说是下九流的戏子吗? 还有剃头的师傅,也是百业之一,没有这些人,咱们难道拿个剪刀自己剪头发? 至于风水师,在以前还真不算下九流,应该属于中九流吧,跟医生,书画师,这些行当并列。” 孙向阳不得不好心纠正对方的说法。 但看陈继勇的脸色,似乎并没有接受他这份好意。 “向阳,就算你不愿意认我们,可我们总归是你的长辈吧?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苏卫娟脸色铁青的说道。 因为孙向阳刚刚那话,不仅仅是在打陈继勇,更是在打她的脸。 也就孙向阳刚刚就醒老爷子,苏卫军这会站在不远处,要不然她能直接让对方滚蛋,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就算结婚了,难道还不能离了吗? “抱歉,关于您二位的安排,恐怕我无法接受,等外公恢复差不多以后,我跟书婷还要回去。” 孙向阳这时说道。 “回去?回哪?” 苏卫娟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陕北,回双水湾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傻的人? 哪怕不接受她跟丈夫的提议,可是苏家肯定不会不管,完全可以借机留在京城,不比在那个偏远的乡下好? “回双水湾,回家。” 孙向阳坚定的说道。 一句回家,足以代表一切。 “不行。” 苏卫娟听到这个回答,果断的拒绝。 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她又怎么可能继续让女儿回去受苦? 就算不通过高考回到城里,可下面已经有不少地方,在逐渐安排知青回城,这是大势所趋。 “苏阿姨,据我所知,目前除独生子女的知青可以优先回城,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父母退休,让子女代替进厂,您二位难不成打算退休?” 孙向阳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人。 “婷婷用不着这样,她是要考大学的,完全可以请个长假回来,等明年考上大学了,直接去读书就行。” 苏卫娟说道。 “这样不好吧?是不是有点钻漏洞?我之前可是听说陈叔叔最公正无私,当年书婷本来有机会读大学,也是陈叔叔将名额给了更需要的人,如果书婷真的这么做,不是给陈叔叔脸上抹黑吗?要是被人知道了,背后怎么议论陈叔叔?” 孙向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办法。 如果对方一上来便苦言相劝,他还真的不好说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陈书婷的亲生父母。 但偏偏对方上来就居高临下的想要拿捏他,仗着长辈的身份,想让他言听计从,这怎么可能? 所以孙向阳也心安理得的‘反驳’对方。 只需看陈继勇逐渐发黑的脸色,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怎么?当年我把上大学的名额给更需要的人,你也认为我做错了?” 最终,陈继勇还是问道。 “名额给谁,那是您的权利,我想说的是,书婷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她有权利去选择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跟未来的道路,如果她想要读大学,我肯定支持。 如果她自己不想,我也不会去勉强她。 我相信凭借我的本事,就算在双水湾,也不会让她吃苦受累,日子未必就会比在城里差。” 孙向阳缓缓说道。 “日子未必就会比城里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卫娟死死瞪着孙向阳。 “我当然知道,先前表姐说的话,您应该也听到了吧?我给外公编织的五帝钱,别人愿意花费十两金购买,您也不会不明白十两金是多少钱。 您觉得,光凭这个,我能不能让书婷过上好日子? 现在物资逐渐放开,很多东西不再凭票,凭身份才能购买,只要有钱,想买的东西基本都能买到,无非就是多花点钱,至少在物质方面,我相信肯定不会比城里差到哪去。 我知道,您肯定要说上大学对书婷的种种好处,未来可以让她找一份轻松的,更好的工作,接触到更多所谓的上流精英。 但扪心自问,书婷需要这些吗? 光是苏老爷子外孙女这个身份,就足够让她受用一生。 而且香江那边,可没有把风水当成封建迷信,甚至风水师在那边的地位极高,是不少富豪,上流人群的座上宾。 以我的本事,就算去香江那边混,也很快就能成为人人争相拜访的大师,到时候要什么没有? 难不成在您眼里,咱们这边比香江,还要发达?” 孙向阳也不再遮遮掩掩,干脆摊开来讲。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是叛徒。” 苏卫娟气急。 “叛徒?苏阿姨,这话您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出去说,香江97年就会回归,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二十年的时间,您跟陈叔叔肯定都能看到那一天。 您现在说去香江那边是叛徒,传出去,对您,尤其是对陈叔叔,可是极为不利的。” 孙向阳好心提醒道。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回去,要把婷婷拴在双水湾?” “不是拴,是她也希望留在那里,当一名老师。” “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婷婷是我女儿,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毁在那里。” “苏阿姨,该说的,我刚刚都已经说了,不过您的想法只能代表您个人,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去看看外公。” 孙向阳说完,扭头就走。 “向阳,他们是不是难为你了?” 不远处的苏卫军立即迎上来,关心的问道。 “没有,陈叔叔跟苏阿姨挺通情达理的。” 孙向阳摇摇头。 “哦,那就行。” 苏卫军这才放下心来,但紧接着,他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口子,这会仍旧站在那里,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好看。 以他对妹妹,以及这个妹夫的样子,可不像是通情达理的样子。 但至少从表面来看,孙向阳没有吃亏,这就够了。 “小姨。” 等回到病房,听着孙向阳对苏卫萍的称呼,苏卫军才一拍脑袋,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孙向阳可不是外人,他是陈书婷的丈夫,称呼苏卫萍小姨,称呼他二舅都是应该的。 所以,他对陈继勇跟苏卫娟的称呼也应该是爸妈才对。 可刚刚他叫什么? 陈叔叔? 苏阿姨? 这算哪门子称呼? 难怪刚刚看那两口子不大对劲,感情是被这个女婿给刺激到了。 “你怎么了?” 苏卫萍扭头看着自家二哥,有些不解。 自己打自己? “没事。” 苏卫军摇了摇头。 “刚刚向阳在外面谈的怎么样?” 苏卫萍继续问道。 这会孙向阳已经进了里面的病房,所以两人才放开了说话。 “嘿,我估计姓陈的,这会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苏卫军想明白后,就有些幸灾乐祸。 似乎看苏卫萍有些不解,他干脆说道:“你知道刚刚向阳怎么称呼那两人吗?” “怎么称呼?” “陈叔叔,苏阿姨。” 苏卫军一脸得意的说道。 “啊?” 苏卫萍顿时瞪大眼睛,忍不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之前看孙向阳,挺谦和,挺有礼貌一个孩子啊。 “我估摸着,肯定是姓陈的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向阳了,你不会真当人家是个乡下没见识的孩子吧?那可是风水师啊,连周老都亲口承认,人家有真本事,是高人,能跟普通人一样? 姓陈的如果仗着自己是婷婷父亲,就想拿捏对方,就跟大哥之前评价的他,眼皮子浅,甚至是不知所谓。” 苏卫军不屑的说道。 如果陈继勇真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他说不定还敬对方几分,但偏偏,对方所谓的端平,是牺牲自己身边的亲人,用来彰显他自己的品德。 当初老爷子闲赋在家,他跟大哥也受到影响,对方虽然没明着划清界限,可逢年过节都不去看望一下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明显吗? 前几年,苏家再度起势,又舔着脸上门赔不是。 要不是看在苏卫娟这个妹妹的份上,他早就把对方给打出去了。 什么玩意。 而且,老爷子中风,昏迷不醒,随后动手术,告知很可能醒不过来,那家伙倒好,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 连装装样子都不会,这辈子别想有什么大出息。 他甚至都敢断定,陈继勇目前的位置,就是这辈子到顶了。 第一章,更新时间努力提前中。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编五帝钱! 孙向阳来到苏老爷子病房的时候,握着老爷子的手,陪在一旁的陈书婷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孙向阳跟她父母离开,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便有些担忧。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父母的为人性格,生怕孙向阳吃亏。 似乎明白她的心意,孙向阳冲她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 “外公,向阳来了,您不是想看看他吗?我让他过来。” 陈书婷顿时稍稍放心,然后对着躺在那里,仍旧无法动弹的苏老爷子说道。 “外公。” 孙向阳来到床头,跟着叫一声。 可以看到,苏老爷子的眼睛紧紧盯着孙向阳,似乎极力的想要说话,但嘴唇哆哆嗦嗦,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外公,您先别着急,等回头您的身体恢复了,咱们再慢慢说。” 孙向阳轻声安慰着。 苏老爷子顿时眨了眨眼睛,以此回应他。 “向阳,外公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之前周老不是说你们两个联手,就能让外公尽快恢复吗?” 陈书婷急切的问道。 刚刚她在屋里也跟外公说了很多,她能感觉到,外公内心其实悲观的,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恢复,所以希望孙向阳帮外公打打气。 “对,不过最好等外公出院,回到家以后,再开始恢复治疗。” 孙向阳说完,又对着苏老爷子继续说道:“外公,您相信我吗?如果您相信我的话,那就放宽心,不要着急,虽然说恢复到您生病之前的模样不太现实,但最起码,可以让您独立行走,能说话,再活个十年八年,肯定是没问题的。” 听到孙向阳的话,苏老爷子的再度眨了眨眼睛,身体也不再紧绷,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见状,旁边的陈书婷才松了口气。 周继昌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孙向阳过来的消息,没多久便匆匆赶到,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苏老爷子的身体,然后直接拉着孙向阳,去外面讨论起来。 按照周继昌的办法,他利用针灸激发,激活苏老爷子的身体机能,然后孙向阳用风水,镇邪驱邪的手段来扶正苏老爷子的元气。 再加上培元固本,完全可以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孙向阳也询问了苏老爷子的身体,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在这段期间,主要是恢复手术留下的创伤,以及确保不再发生血脉淤堵的情况。 这些,孙向阳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或者说,有五帝钱在,至少可以保证苏老爷子自身磁场稳固,不受阴邪侵袭。 周继昌从孙向阳这边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确定了恢复方案,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至于陈书婷的父母,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再看到他,干脆没有再露面。 接下来几天,周继昌每天上午都会来帮着苏老爷子施针,而那位宋医生也没少往这边跑,他主要关心的是苏老爷子的伤口恢复问题。 同时,随着苏老爷子醒来的消息传开,之前不好来打扰的一些人,也纷纷提着礼物来看望。 在这种情况下,孙向阳露面就更少了。 “向阳,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去我家了?” 忍了好几天的张家栋终于忍不住了,这几天,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见孙向阳似乎不急着往医院跑了,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也行,不过你先带我去买点礼物。”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又不是外人,伱人到了,我爷爷比什么都高兴,哪用得着礼物。” 张自强见孙向阳答应下来,哪还有心思去买礼物,恨不能现在就拉着孙向阳去他家。 “那不行,去长辈家拜访,哪有空着手去的道理,这样吧,普通的礼物你家也不稀罕,你再拉我去一趟琉璃厂大家,如果那位刘掌柜准备好五帝钱,我就给张老编织一件五帝钱,给他带在身上。” 孙向阳觉得,自己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五帝钱了。 甚至不止是张家栋爷爷那边,等回家的时候,还得多准备几件,回去当礼物。 “五帝钱?好,好,我爷爷肯定喜欢的。” 张家栋激动的回答。 其实,他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尤其是看到五帝钱对苏老爷子的效果后,也想给自家爷爷求一件,但这话他却不好意思说。 主要是五帝钱太贵重了。 但如今孙向阳既然提出来了,他自然不会往外推,只想着回头一定好好感谢孙向阳,也给对方精心准备一份大礼。 这次,既没有苏慧晚,也没有陈书婷跟着,孙向阳拿出沙老爷子给他的那个盒子跟信,便在张家栋的陪同下,再度来到琉璃厂大街,那家古玩商店。 “呦,您来了,快请进。” 这几天,刘文礼也在眼巴巴的等着孙向阳到来。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他基本都待在二楼,但这几天,却一直守在一楼靠门口的柜台后面,只要来车,来人,他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所以,在张家栋的吉普车刚刚停下,他便麻利的从柜台后面窜出去,态度恭敬的上前问好。 不过这会大街上人来人往,他自然不会称呼孙向阳大师这一类的称呼,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刘掌柜,我们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孙向阳直接问道。 “您叫我老刘就行,这几天我一共帮您收了七套品相上等的,还有一些残损比较厉害,不过我又联系了几个老伙计,这两天还能匀出个五六套来。” 刘文礼赶忙回答。 其实他也知道,在民间肯定还藏着不少五帝钱,但经历了之前那几年,很多人就算藏着,也轻易不敢拿出来,光是市面上,就算有一些,品相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费了这么大劲,才弄到七套品相上等的。 如果多给他些时间,就算走街串巷的去收,都不成问题。 但他担心孙向阳没那么多耐心,也不敢弄的那么张扬。 “七套?暂时够了,不过这玩意还是多多益善,我在京城还要待段日子,就麻烦刘掌柜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您放心,我保证尽全力收集。” 说着话,刘文礼便领着孙向阳来到里面,但并未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二楼。 这会,大堂里也有几个老干部模样的人在挑选着古玩,见到刘文礼对一个年轻人这么客气,甚至是谄媚,纷纷好奇的打听起来。 不过刘文礼早就对那天晚上的两名伙计下了封口令,剩下的几名伙计也不知道详情,全都一个劲的摇头。 尽管如今已经不兴叫伙计,而是售货员,但一些行当仍旧保留着传统,这些伙计,或者说售货员,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刘文礼手底下的学徒。 自然也明白一些规矩,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二楼,一个似乎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房间,等孙向阳跟张家栋进来,刘文礼先是奉上茶,然后才急急的去抱出一个盒子,然后对着孙向阳打开。 “您瞧瞧,这些五帝钱可以吗?” “品相都不错。” 孙向阳打量着盒子里排列摆放整齐的五帝钱,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比起那天晚上的稍微差一点,但也属于上等品相了。 “您满意就好。” 刘文礼这才松了口气。 “红绳。” “也都给您准备好了,这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红绳了。” “麻烦你了。” “瞧您说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此,孙向阳没有说什么,应该不应该,他自然知道,普通的买家,也得不到这种待遇,所以他很清楚,刘文礼所求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刘掌柜,你既然知道五帝钱,那就应该知道编织这东西,会耗费很大的心力,真正的五帝钱法器,也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编织出来的。 以我现在的能力,短时间内编织一件,已经是极限,而今天这件五帝钱,我是打算送给长辈的。 不过呢,我可以承诺你,在我离京之前,帮你编织一套五帝钱,就当是你帮我收集五帝钱的报酬,怎么样?” “不敢,帮您收集五帝钱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也只是一件小事,您能愿意出手帮我,那我自然也要依足了规矩从您这里请才行,要不然传出去,我刘文礼就没法做人了。” 刘文礼听到孙向阳的话后,强压着脸上的惊喜,并郑重的说道。 而对于孙向阳说的,编织五帝钱耗费很大的心力,他也没有半点怀疑。 那天晚上,他可是亲眼看到对方编织了一次又一次,直至最后才侥幸成功。 甚至能够那么快就编织出真正的五帝钱法器,已经让他惊为天人,又怎么可能怀疑真实性? 毕竟真正编织好的五帝钱,可是法器,要是什么都不付出,轻易就编织好,早就烂大街了。 甚至,让他依葫芦画瓢,也能编织出来,问题是,他编织的五帝钱,也仅仅只是五枚铜钱,根本就算不上法器,没有任何用处,顶多当个装饰品,还嫌累赘。 “向阳,要不还是算了吧。” 旁边,张家栋也吓了一跳,因为他之前压根就没想过编织五帝钱还要付出什么,只以为对孙向阳来说,简简单单。 可现在,听完对方的解释,再看刘文礼的反应,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怪不得之前刘文礼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显然,十两金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所以他便觉得孙向阳即将要拿出来的这份礼物,有些过于贵重了。 “姐夫,咱们自家人就不说这些了。” 孙向阳摆摆手,也让张家栋更加感动。 “这样,你们先在外面等我,正好这边安静,我干脆在这边编织好再走。” “好,不着急,你悠着点来,不行也别勉强。” 张家栋说完,才跟刘文礼离开。 屋内,顿时只剩下孙向阳,以及眼前摆着的五帝钱。 拿起一枚五帝钱,孙向阳仔细的端详起来。 其实形成技能化后,他现在编织五帝钱,压根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轻轻松松,简简单单。 这便是技能化的好处。 但,有时候如果太容易得到的,未必会让人感激,珍惜。 再加上孙向阳以后也不想轻易出手,次数多了,也会变得廉价。 正好趁眼下的机会,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如此,今后再有什么人想要他出手,就得先掂量掂量。 足足在屋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孙向阳才拿着一件编织好的五帝钱走出去,至于剩下的,则被他收了起来,等后面有时间,再一一编织出来。 “向阳,你没事吧?” 见到孙向阳出来,张家栋赶忙问道。 “不要紧,幸不辱命,总算成功了。” 孙向阳顺便扬了扬手里的五帝钱。 “向阳,你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张家栋郑重的说道。 “我这边有地方,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刘文礼这时也凑过来问道,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孙向阳手里的五帝钱,再度感受到那种完美一体的感觉。 很显然,以他的眼力来看,这无疑又是一件法器。 如果说第一次有巧合的成分,那么第二次,就是实打实的本事了。 也让他对孙向阳更加的恭敬。 “休息就算了,这次打扰刘掌柜。” 孙向阳摇了摇头。 “不打扰,您能来我这小店,那也是我的荣幸。” “那就先这样,回头有空了我再过来。” 说完,孙向阳便在刘文礼的恭送下坐上吉普车离开。 等刘文礼喜滋滋的回到大堂,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询问起来。 “我说老刘,刚刚那年轻人是哪家的?能让你这么舔着?” “徐老,这可不兴说,就好比有人来找我打听您的消息,我能往外说吗?我们干这个,嘴巴必须要严实。” 刘文礼直接说道。 “呸,谁不知道你老刘最会耍滑头,这会跟我端上了是吧?” 对方明显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哪能呢,您就算把我这店给砸了,我也不能说的,包括您几位也是一样,今后要是有人来打听您几位从我这边买走了什么,我要是说一个字,就让我刘文礼出门被车撞死。” 刘文礼干脆赌咒发誓。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悻悻,也不好再逼迫对方。 除了因为刘文礼都拿出门撞死来当堵他们嘴巴之外,他们自己有时候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这边买了什么。 这会逼迫刘文礼,不就是等于在出卖自己吗? 而孙向阳在路上又买了点茶叶点心,才被张家栋开着拉着来到一处同样有岗哨的大院,最终停在一套小院前。 并且下车后,他便迫不及待的用力推开紧闭的院门,将正在院子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而紧随其后下车的孙向阳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怒吼。 第二章,比昨天提前了两个小时,芜湖,有进步! 另外给大老爷们推荐一本好看的,一个大神写的。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师叔! “兔崽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狗腿打断!” 院子里,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并且带着浓浓的怒意。 显然刚刚张家栋的冒失,让声音的主人极度不满。 “爷爷,先别打,您瞧瞧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张家栋这时拉着孙向阳出现在门口。 院子里,一个穿着旧军装,身材健硕的老人顿时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还有客人。 没等他说话,屋里就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是家栋回来了?这是来了客人啊,你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收收脾气,不嫌人家笑话你。” “奶奶,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孙向阳,小晚表妹的丈夫。” 张家栋立即迎了上去,搀扶着老太太。 “用不着,我还没老的走不动,小晚表妹的丈夫?” 老太太虽然反应不算迟钝,可仍旧转了一个弯,才明白孙向阳的身份。 “奶奶好,张爷爷好。” 孙向阳也上前打着招呼。 “唉,好,听说伱外公醒了?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太笑容满面的问道,脸上更是充满了慈祥。 “前两天醒的,医生说需要静养。” 孙向阳回答。 “醒了就好,回头我跟你张爷爷去瞧瞧他。” 老太太点点头。 而这时,张家栋看着站在旁边的爷爷,笑眯眯的说道:“爷爷,这次您可得好好谢谢我。” “放屁,我谢你干嘛?” 张自强没好气的说道。 “嘿,您知道向阳是谁吗?” 张家栋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耳朵还没聋呢,小晚表妹的丈夫,你好,小伙子,欢迎你来我家玩。” 张自强也冲着孙向阳点了点头。 “爷爷,如果向阳只是小晚表妹的丈夫,我需要让您猜吗?” 张家栋这会反倒是不着急了。 “别废话了,再卖弄……” 张自强说着,瞅了一眼张家栋的腿,那意思不言而喻。 “爷爷,向阳来自陕北。” 张家栋笑眯眯的说道。 “哦,陕北。” 张自强先是应了声,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死死盯着孙向阳,并且认真的打量起来。 “小伙子,你姓什么?是不是姓沙?” 张自强也不傻,孙子搁这跟他玩心眼,又说陕北,他自然立即联想到那位师兄的身上,所以他有些紧张,又充满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张爷爷,我姓孙,不过我这次来看您,的确是受人所托。” 孙向阳回答。 “是,是……” “对,就是沙启昌老爷子。” 孙向阳点头肯定。 “师兄。” 张自强突然呜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师兄,没想到你到死都不肯原谅我。” 听到这话,孙向阳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堵住。 “没死呢,爷爷,您别急,沙爷爷没死,活好好的。” 张家栋赶忙解释道。 “没死?” 张自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擦了擦眼泪,继而瞪着孙向阳问道:“小伙子,真的是师兄让你来的?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来求援的?” “张爷爷,沙老爷子身体挺好,也没出事,就是让我来看看您。” “他会有这么好心?” 至此,孙向阳算是明白了,这对师兄绝对是相爱相杀的那种。 尤其是这位张爷爷的性格,有些……跳? “死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之前你哭着喊着要找师兄,现在师兄让人来了,你倒是拿捏上了,真等人家小伙子走了,我看你急眼不。” 老太太在旁边推了一把。 “张爷爷,这是沙老爷子让我带给您的东西,还有信。” 孙向阳这才掏出那个盒子,还有那封短短几行的信。 张自强急切的接过盒子打开,当看到里面的手表跟勋章后,再度呆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脸上也充满了回忆。 这次,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孙向阳,都没有打扰他。 不过张家栋去屋里搬了几把椅子出来,扶着老太太坐下,又招呼孙向阳也坐。 过了足足好几分钟,张自强才把盒子扣上,又打开那封信看了起来,这次,他同样看的很认真。 “小子,你是沙师兄的徒弟?” 相比之前的客气,这次张自强的语气都有了些变化。 “我只是跟着沙老爷子学了点桩功跟庄稼把式,不过他老人家嫌我资质不行,不肯真正收我当徒弟,不过在我心里,沙老爷子一直都是我师父。” 孙向阳起身回答道。 “不用解释了,我师兄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要不是真把你当徒弟,也不会写这封信给我,既然你是师兄的徒弟,那就不适合叫我爷爷了,应该叫我师叔。” 张自强干脆说道。 “来,叫师叔。” “师叔。” 孙向阳想了想,也没拒绝。 “嗯,不错,去站个桩,练练师兄交给你的把式我瞧瞧。” 张自强双手一背,再度拿捏上。 不过他越是不客气,越说明他是真的把孙向阳当成了自己人,足以跟他亲孙子相提并论的那种自己人。 “爷爷,向阳来看您,连口茶都没喝,哪有您这样的?” 张家栋立即不满的说道。 “叫谁向阳呢?懂不懂礼貌?向阳也是你叫的?他现在是我师兄的徒弟,那就是我亲师侄,你是我孙子,依着规矩,应该叫向阳师叔。” 张自强瞪着眼睛说道。 “爷爷,向阳是小晚表妹的丈夫,按照这个关系,他应该叫我姐夫才对。” 张家栋脸涨得通红。 人家都是有了孙子不要儿子,他家老爷子倒好,有了师侄,亲孙子都得靠边站。 “胡说八道,哪边的关系亲近,你没点数?向阳可是我亲师侄,你不叫师叔叫什么?以后不管走到哪,都给我记着,要叫师叔,听到了没有?” 张自强狠狠的瞪着张家栋,大有他敢反驳,直接就揍的架势。 而老太太则坐在一旁,满脸和蔼,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家这个老头子,可正是因为了解,所以她才能体会自家老头子这会到底有多高兴。 “听到了。” 张家栋几乎是捏着鼻子回答。 他家老爷子拳头的滋味,他年少无知那会,又不是没尝过。 当然,揍他时的借口肯定不是因为他不听话,而是教他练武。 习武之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所以他鼻青脸肿,浑身疼的下不来床,也没人会同情他。 就算他亲爹亲娘在旁边,也得先问问老爷子有没有累着,接着开始抱怨,让老爷子下次别用拳头来,碰着怎么办? 直接用棍子。 那玩意结实。 孙向阳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旁边空地上,稳稳站了一个桩。 然后,张自强的眼神就变了。 他的桩功,虽然远没有达到沙老爷子,或者周继昌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刚刚看到孙向阳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小伙子沉稳。 此时随着架子一搭,桩功一立,顿时发现不同之处。 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这桩功也是一样,站容易,站的精就难了。 但在孙向阳的身上,他分明看到了浑然一体,这是真正站出了精髓,他师兄当年说他资质不错,就是练武有点晚了。 他在回来后,别的不说,唯独这桩功日日不辍,这也是他的身子骨至今仍旧结实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这些年下来,也就堪堪跟孙向阳此刻的境界差不多,也是站出了精锐,站出了自己的东西。 问题是,他都多大了? 而孙向阳又才多大? 这年龄,这境界,就连师兄当年也多有不如吧? 就这样还叫资质不足? 顿时,他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孙向阳的谦虚之言。 他就说嘛,要不是衣钵传人,亲徒弟的那种,师兄又怎么可能给他写信? 站桩之后,孙向阳又简单打了一遍那套擒拿把式,虽然境界不及桩功,但仍旧让张自强连连点头,那一招一式,还有娴熟的发力技巧,就算资质好,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努力,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再加上堪比他的桩功,一个天资不凡,从小勤奋,坚持不懈的形象,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里。 甚至他能想到,自家师兄严厉的拿着棍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每天早早就开始挥洒汗水,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想到这里,他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心疼。 这孩子,不容易啊。 再想想自己教孙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就觉得有些羞愧。 如果他有师兄一半严厉,孙子至今也不会这么不成器。 “向阳,这些年,没少受苦吧?” 张自强招了招手,把孙向阳叫到面前,轻声问道。 “师叔,我其实还好,没怎么受苦。” 孙向阳实话实说。 虽然在沙老爷子那边学擒拿把式的时候,多少遭了点罪,但次数加起来,也就刚超过一只手,桩功更是轻轻松松入门,后面全靠技能莽上去。 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吃苦。 “不用解释,师叔都懂,既然来了京城,那就住在这边,当成自家就好。” 张自强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师兄对孙向阳进行补偿。 “爷爷,向阳……不是,是师叔现在住在小晚爷爷那边,而且他还有事情呢。” 张家栋刚说出向阳二字,就察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朝他瞥来,赶忙改成师叔。 这要是带着孙向阳来家里一趟,结果就被留下了,苏慧晚那边能杀了他。 “小晚爷爷还躺在医院里,向阳住那边不是寄人篱下吗?多难受?还是住我这边好了,自家人住的也自在些。” 张自强体贴的说道。 “爷爷,师叔可是小晚表妹的丈夫,行吧,您老说的算,不过师叔真的有事,小晚爷爷之所以能醒过来,还多亏了师叔呢,那位周继昌周老,可是对师叔推崇备至,邀请师叔一起帮小晚爷爷恢复治疗。” 张家栋不得不解释道。 “哦,向阳还会医术?” 张自强顿时惊讶的看着孙向阳,年纪轻轻,武术一块达到这种成就已经极为难得,竟然还会医术,甚至让周继昌都认可,那就更不简单了。 “师叔,我不会医术,只是会点别的,比如风水之类的。” 孙向阳并未选择隐瞒。 眼前的张自强可是真正的自己人。 他要有点什么事情,对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边。 “风水?” 张自强愣了下,然后便怪异的打量着孙向阳。 “你师父知道吗?” “知道。” “嗯,那就行。” 听到自家师兄也知道这件事情,张自强顿时放下心来。 “爷爷,您可别觉得风水就是封建迷信,小晚爷爷能够醒来,就是因为师叔亲手编织的五帝钱,周继昌也亲口说过,师叔是真正的高人,跟那些招摇撞骗的家伙不同。” 张家栋似乎生怕自家爷爷不信,或者有什么偏见,便赶忙解释起来。 “废话,你爷爷还没老糊涂呢。” 张自强再度瞪了孙子一眼。 “对了,爷爷,这是师叔亲手编织的五帝钱,给您护身用的。” 这时,张家栋献宝一样掏出孙向阳在古玩商店里编织的那件五帝钱。 “有心了,不过跟师叔用不着这么见外。” 张自强看了一眼那五帝钱,点点头说道。 “我说爷爷,您不会把这五帝钱当成五枚普通铜钱了吧? 我刚刚可是跟您说了,小晚爷爷之所以能醒来,就是靠着这件法器,就连古玩商店的掌柜,见了之后都哭着喊着要用一斗珠,十两金来换这么一件法器。 而且师叔为了编织这件法器,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张家栋在旁边着急的解释道。 免得明珠暗投。 “是吗?给我瞧瞧?” 一旁的老太太没忍住,从张家栋手中接过了五帝钱,认真打量起来。 “向阳,你这礼物贵重了,师叔不能收。” 张自强这会也看着孙向阳说道。 尽管他不清楚苏老爷子醒来,是不是真的跟这五帝钱有关,但古玩商店的掌柜这件事情,以他对自家孙子的了解,还不敢骗他。 光是这份价值,就过于贵重了。 “师叔,您要是真拿我当自家人,就别推辞了,这五帝钱是我自己编织的,再贵重又能贵重到哪里去?您要是相信我的话,回头可以把五帝钱挂在床头,对您跟师婶的身体,也有一定的好处。”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对啊,爷爷,师叔一片心意,您就别拒绝了,奶奶平时不是睡觉不太安稳吗?等把这个往床头一挂,准管用。” 张家栋也在旁边劝道。 如果只是跟自己有关,张自强肯定还会推辞,但涉及到自家老婆子,他便犹豫了。 “行吧,向阳,你这份心意,师叔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张自强最终点了点头。 第一章! 不出所料的话,这章应该是2023年最后一章了,下一章得过了十二点。 所以借着这23年最后一章,提前祝愿各位大老爷,在即将到来的2024年里,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发电报【元旦快乐!】 这天,孙向阳是在张自强这位便宜师叔家度过的,如果不是苏老爷子那边真的需要他,恐怕对方还不会放他走。 那依依不舍的表情,让张家栋这个亲孙子都有些吃味。 “师叔,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见到爷爷这么开心了,尤其是知道了沙爷爷的消息,也算是去了他一块心病。” 吉普车上,张家栋一边开车,一边认真的说道。 “姐夫,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不过师叔那边,你回头还得多劝劝,他那年纪,不适合长途颠簸。”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先前,张自强知道他年前还要回家,说什么都要跟他一块,甚至还要在沙家坝过年。 这种事情,孙向阳可不敢应。 但他那位便宜师叔执拗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劝的。 “不行,如果我不叫伱师叔,被我爷爷知道,准打断我的腿,至于他要去那边过年,回头找我爸跟姑姑她们来劝,反正我是不敢。” 张家栋毫不犹豫的摇头。 开什么玩笑。 他爷爷这会正在兴头上,谁劝谁倒霉。 “嗯。” 孙向阳点点头。 别看张自强的身体还算硬朗,中气十足,可年纪摆在那里,孙向阳可不敢带着对方,万一路上出个好歹,他也担不起这份责任。 一路回到苏老爷子这边的小院。 陈书婷跟苏慧晚都在家里等待,并且除了两人之外,苏卫国也在。 “大舅。” “爸。” 孙向阳跟张家栋进来。 “你们回来了?你爷爷身体怎么样?挺久没去看望他了,等老爷子出院,我再去看望他。” 苏卫国冲着两人点点头,然后对着张家栋说道。 “我爷爷身体还行,尤其是这次师叔过去,我爷爷都高兴坏了,今晚多吃了一碗饭。” 张家栋说道。 “师叔?” “对,按照我爷爷那边的关系论,向阳叫我爷爷师叔,我叫向阳师叔。” “那我要不要也跟着叫师叔?” 苏慧晚忍不住说道。 面对这个问题,张家栋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你就算了,你论你的,我论我的。” “那还差不多。” 苏慧晚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让她也叫孙向阳师叔,实在有点叫不出口,而且她怎么称呼陈书婷? 这不都乱套了吗? “向阳,坐。” 这时,苏卫国对着孙向阳点了点头,看模样,明显是有话要说。 “有没有想过留在京城?” 果不其然,苏卫国一开口,便验证了他的猜测。 “要说没想过,肯定是假的,毕竟京城这边更好,不过我的根在双水湾,那边还有很多人等着我,我不可能就这么抛弃他们。” 孙向阳直接说道。 “师叔,要不你就留下吧,双水湾那边你可以时常回去看看,就算你想要帮助他们,也可以有别的办法。” 张家栋也忍不住劝了起来。 在他看来,孙向阳救醒苏家老爷子,再加上他爷爷那边,有的是办法让孙向阳留在京城,而且凭借这两家的关系人脉,以及孙向阳自己的本事,绝对可以让他走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不留下,实在是可惜。 毕竟他也不认为双水湾那边能有什么发展。 “是这个道理,甚至你留下,将来动用的资源会更多,反而对你家乡的帮助更大。” 苏卫国也说着自己的观点。 而这些,孙向阳不是不懂,正常来说,也的确是这样。 但问题是,他的情况不同,双水湾才是他的根据地,只有在那里,他才能不断收获经验点。 如果没有系统,没有经验点,他能救醒苏老爷子,能够让张自强这个便宜师叔对他刮目相看? 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基于系统的基础上。 让他把根抛掉,留在京城,相当于舍本逐末。 而且,随着以后经济发展,交通也会越来越好,他完全可以每年来个几趟,没必要把自己拴在这边。 毕竟他个人是自由之身。 “你想留下吗?” 孙向阳扭头看着陈书婷问道。 “你在哪,我在哪。” 陈书婷没有任何犹豫。 “大舅,等外公身体好点,我跟书婷再回去,并且以后也会常来这边。” 孙向阳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 “那好,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咱们是一家人。” 苏卫国没有再劝,因为他能看得出来,孙向阳是那种极有主见的。 同时,他的心里也对孙向阳多了些敬佩。 换做别人,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对苏家有这种大恩,再加上张家那边的情况,谁会舍得再回到双水湾那种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但是孙向阳却毫不犹豫的拒绝,脸上甚至没有半点留恋。 光是这份坚持,跟果断,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 有关系不用,他还没这么迂腐。 而且正如对方刚刚说的,他完全可以利用这边的资源,对双水湾进行反哺。 只要双水湾发展的越好,他能够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这是一个正向的循环。 双水湾! 自从孙向阳离开后,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好像又有些变化。 经过老支书研究发现,如今的双水湾,少了股底气。 而那股底气,自然是孙向阳带来的,如今随着他离开,这股底气也被带走了。 这也说明,孙向阳对双水湾越来越重要了。 老支书既高兴,又烦恼,还有些担心孙向阳去了京城,就再也看不上双水湾,所以不打算回来了。 那样双水湾以后怎么办? 谁来领着双水湾继续发展? 毕竟孙向阳可是他心里最好的支书人选。 所以,最近几天,老支书有事没事就坐在村口,朝着孙向阳离去的方向看,可谓是望眼欲穿。 这天,老支书再度来到村口,刚刚抽上烟杆,就瞧见一个身影骑着自行车过来,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不过等稍稍靠近,发现是送信的邮递员,便有些失望。 “孙老支书,有你的电报。” 来人看到老支书后,便直接吆喝起来。 如今给双水湾送信的邮递员已经换了人,之前那位正躲在家里复习,准备参加高考。 “电报?” 老支书愣了下,好端端的,谁给他发电报。 不过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瞪大。 “哪来的电报?” “京城那边,孙老支书,您在京城还有熟人?” 邮递员好奇的问道。 “没熟人还不能发电报了?赶紧拿来。” 老支书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给他发电报的,一定就是孙向阳。 也怪他,之前光想着双水湾没电话,孙向阳就算想联系他都难,却忘了还能发电报。 邮递员取出一封电报信递给老支书。 如今发电报,邮局那边先译好,然后装进信封,再根据地址让邮递员送上门。 老支书双手颤抖的接过信打开,眼睛死死瞪着上面的内容。 很快,他脸上的紧张,不安,便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激动跟兴奋。 电报的确是孙向阳发来的,并且跟他问好,简单说明了京城那边的情况,当然最重要的是,后面说了年前一定赶回来。 对老支书来说,这一刻就像吃了人参果一般,从头爽到脚。 “孙老支书,上面写的啥?能让您这么高兴?” 旁边的邮递员踮着脚,满脸好奇。 没想到,双水湾的孙老支书,不声不响的,竟然还有京城的关系。 这可不简单。 “没啥,就是一封普通的电报,麻烦你大老远的送来,去家里喝口水再走。” 老支书把信一收,并发出邀请。 至于说写的什么,能随便往外说? “不了,我还得去别的大队送信呢。” 没能得到答案,这名邮递员无疑是有些失望的,至于说喝水,他自己带着水呢,哪用得着去双水湾喝水。 “行,那就不送你了。” 老支书说完,扭头就走。 很快,他就来到小煤矿这边。 如今双水湾的重心,全部都在这边,在跟沙坪坝合作后,两边咬咬牙,把该买的设备都给买了回来,并且在金家沟那边的帮助下,已经开始竖井。 “大家先停一下,我说件事情。” 老支书来到这边后,背着双水,往那里一站,就吆喝起来。 “你不去村口守着,跑回来干嘛?” 沙宏成满手油污的从一旁走过来。 他现在也几乎是驻扎在这边了,毕竟这座黑垆煤矿,可是双水湾跟沙坪坝联合开采的, “用你管。” 老支书说完,干脆不再搭理他,看着慢慢聚集过来的人,扯开嗓子宣布着好消息。 “刚刚向阳发电报来了,他说年底前就会回来。” “向阳要回来了?太好了。” “三队长年底前回来。” “我就知道三队长一定会回来的。” 随着老支书的好消息,周围的人顿时兴高采烈的议论起来。 明显可以看出,他们身上的精气神都有了变化。 实际上,最近几天,大家闲暇之余,也没少议论这件事情,不少人都觉得,孙向阳去了京城,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反正让他们自己选择,别说是京城那种地方,就算是县城,要是有机会留在那里,也照样不会回来。 而随着孙向阳可能不回来的这个消息传播,不少人觉得像是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心里慌的厉害,就连干活也没什么劲。 然后,他们就掰着手指头盘算孙向阳之前发挥的作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双水湾没了孙向阳,真不行! 哪怕现在有了孝先井,有了黑垆土地,有了黑垆煤矿,可心里仍旧没底。 但现在,随着老支书宣布这个好消息,感觉像是一下子又有劲了。 “都给我闭嘴,向阳年底回来是大好事,现在离着过年还有些日子,咱们得给向阳一个惊喜,争取等他回来的时候,咱们的黑垆煤矿已经挖出煤来。 我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但正是因为艰巨,才能展示出我们的决心来。 你们有没有信心? 能不能做到?” 老支书再度吆喝道。 “有信心!” “老支书,您放心好了,等三队长回来,咱们一定挖出煤来,给他一个大惊喜。” “就是,大不了夜里也加班,反正咱们有柴油发电机,就算夜里,也能看到。” “对,日夜不停工,一定要赶在队长回来前,挖出煤来。” 顿时,周围一片踊跃的声音,那股子干劲,跟之前无疑是有了巨大变化。 “好,开工!” 老支书明显也受到感染,用力一挥手。 “开工喽。” 很快,大家便再度投入到竖井工作中。 并且,孙向阳年底回来的消息,也在不断的传播。 “向阳真的说年底回来?” 等老支书身边没了人,沙宏成才凑近问道。 “废话,这种事情我能骗人?” “拿来!” 沙宏成干脆伸出手。 “什么?” “电报啊,你不是说向阳发电报回来了吗?我看看。” “你手这么脏,看什么看,而且这是向阳发给我的,跟你没关系。”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行,你等着。” 沙宏成不再废话,一副要走的模样。 “你干嘛去?” “回沙坪坝,我就不信向阳只是给你发了电报,说不定我那边,这会也已经送过去了,我得赶回去看看。” 沙宏成说道。 “就你?” 老支书满脸不屑。 “对,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沙宏成便大步离开。 老支书则撇了撇嘴,显然不认为孙向阳会给沙宏成也发电报。 真要有什么事情,直接一起说就是了,哪用得着单独发。 发电报不花钱吗? 不过想到孙向阳给他发的电报上那么多字,甚至还问他好,他就忍不住得意。 这是钱的事情吗? 这是向阳把他这个老支书放在了心上,多花点钱怎么了? 就在老支书得意,沙宏成赶回沙坪坝之际,京城那边,苏老爷子也终于出院,可以回到家里休养恢复。 原本,按照医院那边的建议,最好是让苏老爷子留在医院里,毕竟医院里条件也要比家里更好。 但苏家人却坚决的要求出院,就连周继昌也表示支持。 再加上苏老爷子手术伤口的确恢复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出院,便只能同意。 回到家以后,周继昌第一时间赶过来,拉着孙向阳便商量起苏老爷子接下来的恢复治疗。 第二章! 先祝大老爷们元旦快乐! 同时说说2024年1月份的更新计划。 每天保底依旧是八千字! 但是作者君不能这么’颓废‘,必须要给自己一点压力跟动力! 所以本月开始加更! 加更的规则咱们就以月票为例吧。 一百张月票,加更一千字! 是的,你们没听错,咱们的加更就是这么便宜! 不要一千月票,不要九九九,只要一百月票,就加更一千字!!! 而且,双倍月票期间,投一张相当于两张,等于说,只需要五十张月票就加更一千字。 机会不容错过,赶紧投票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肾虚! “向阳,之前你说的人体磁场,我回去好好研究了一下,的确有些道理,正所谓: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也就说是,神藏于心。 在中医里,人之神,为统御之本,主思维,情志。 神壮则意识清,思维敏捷,反应灵敏,情志正常。 反之,则神疲健忘,迟钝,呆滞,失眠多梦,甚至神昏,痴呆,癫狂。 因此你所说的人体自然磁场紊乱,应该就是心神失调所表现出来的症状。” 苏老爷子家的小院里,周继昌正跟孙向阳谈论着。 “苏老之所以中风,诱因便是因为心神失调,继而情绪波动过大,睡眠不好,再加上天气突然降温,他年纪也大了,半夜起床过猛,最终脑中卒。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但因为苏老昏迷时间过长,哪怕他现在已经醒来,可仍旧留下了后遗症,导致偏瘫。 好消息是苏老现在神志清楚,这也多亏了你,及时帮苏老扶正驱邪。 接下来,我准备以重针之法刺激苏老的穴位脉络,伱帮我护住苏老的心神不失,就是稳住那什么磁场不乱,防止阴邪入侵。” “好。” 很快,周继昌便跟孙向阳确定了方案。 实际上,最近一段时间两人没少讨论这个问题,原本计划就已经差不多了,眼下无非就是再度确定,免得施针过程中出现意外。 在周继昌看来,孙向阳的作用看似不大,但却至关重要。 重症需要猛药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却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这么用。 根本原因就是身体承受不了。 如果没有孙向阳帮忙护住苏老爷子的心神根本,周继昌也不敢用重针,否则一旦刺激过度,反而会导致病情加重。 但经过反复的辩证,周继昌觉得可以一试,甚至成功的几率也很大。 最终在得到苏卫国这个当家人首肯后,得以实施。 苏老爷子的卧室,摆设跟之前大同小异,基本看不出太大的变化来。 但实际上,孙向阳已经根据孙父留下的那个笔记中,做了些调整,主家宅安宁,身体健康。 五帝钱这会就挂在床头偏右的位置,那是屋内磁场的中心点。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周继昌开始给躺在床上的苏老爷子施针,正如他所说的,这次用的重针之法,在这个过程中,苏老爷子明显可见的疼痛。 等施完针,身体更是出了大汗。 就连苏老爷子也昏昏沉沉的睡去,但他的呼吸却始终平稳。 看到这种反应,周继昌松了口气,脸上也带着几分喜意。 “向阳,咱们的办法果然可行,刚刚苏老的身体反应,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 “主要还是您的针灸之术效果好。” “不,如果没有你帮忙,我的针灸之术也无法施展到这个程度,可谓是缺一不可。” 周继昌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自己针灸之术,往常绝对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周老,关于这针灸,我挺有兴趣的,如果我想学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入门?” 孙向阳借机询问道。 “哦,你想学针灸?” 周继昌有些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准确的说是医术,除了针灸之外,把脉,辩证,开方这些都想学。”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孙向阳清晰的认识到,周继昌的中医水准到底有多么精湛,称一声大师绝对不为过,自然也就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了。 “向阳,你如果只是单纯想学点针灸针法,倒是简单,但医术,尤其是中医,可是真正的包罗万象,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周继承不得不提醒道。 他不是觉得孙向阳好高骛远,而是想学中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光是一个入门,就需要学习大量的知识。 而在他的理解中,孙向阳可是风水师,还有精力去学医术? “周老,您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我打算从头学起,但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所以想让您指点一番。” 孙向阳诚恳的说道。 不管中医再难,他需要的也不是样样精通,别的不说,把脉跟针灸,完全可以技能化,只要入门,就能迅速的提升起来,再系统的学习一番中医的理论,能够准确的辨证论治,配合针灸,绝对可以让他短时间内,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准。 在双水湾,如果身边亲近的人生病,也不用一味的往卫生院跑。 这会不管社里,还是县里的医疗水平可想而知。 远不如他自己亲手来的更有保证。 同时,孙向阳还有一个妄想,如果他将风水跟中医结合起来,是不是能起到更好的催化效果? “这个简单,你如果真想学中医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入门的基础医书,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随时问我。 至于把脉跟针灸,除了需要学习,还得大量的实践才行。 不过,等你掌握了这些理论,需要实践的时候,至少也得一两年,这个倒是不着急。 可惜你要回去,要不然跟着我坐诊,绝对可以大大提高你学习中医的效率。” 周继承有些可惜的说道。 “这个不要紧,以后每年我都会抽空来京城住段时间,您要是不介意,我肯定愿意跟着您学习,拜您为师。” 孙向阳干脆说道。 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他还不抓住,那就是笨蛋。 “好,既然你真心想学,我肯定倾囊相授,至于拜师就不必了,咱们以友相称,你唤我一声周老哥,我称你为向阳小友,我教你医术,你教我那什么稳固人体自然磁场的法子,如何?” 周继昌想了想说道。 虽然在医术方面,孙向阳还未入门,但在风水方面,人家却极为了得,所以周继昌也不敢托大。 恰好,他同样对人体自然磁场这个说法感兴趣,可谓是一拍即合。 “没问题。” 孙向阳痛快的应下。 然后就掏出一件编织好的五帝钱递给周继昌。 “周老哥,这件五帝钱您拿着。” “不行。” 周继昌忍不住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件五帝钱,毫不犹豫的摇头。 这么长时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苏老爷子醒来的关键? 甚至早就从苏慧晚的口中知道了一件编织好的五帝钱价值,自然不愿意收。 “周老哥,您如果想要研究人体磁场,那么这件五帝钱就必不可少,以您的桩功境界,时时把玩,说不定还会另有发现,您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也送我一套针灸包好了。” 孙向阳将五帝钱塞到周继昌的手里。 经过张家栋有意无意的透露,大家也都知道五帝钱的难得,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编织出来的。 哪怕苏慧晚一开始也有点想法,这会压根就不敢再提。 周继昌听着孙向阳的话,再看手里的五帝钱,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回头也帮你准备一份礼物。” 几天后,孙向阳便收到了周继昌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 一套针灸包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附带了针灸之法,同时,这份礼物还有周继昌特意整理出来的一整套中医书籍,里面从浅到深,阐述了中医的理论,并包含常见的二十八脉总结。 甚至是由这二十八脉衍生出来的数百种病症,以及辨证论治的实例。 可以说,每一种病症,每一个辨证论治的实例,都是周继昌曾经遇到过的,并将其一一总结记录下来。 里面详细阐述了他的观点,药方,用药后的变化。 这几乎是他一生行医的总结,里面各种病症五花八门,有常见的,也有罕见的。 毫无疑问,这份礼不但好,更重,倾尽了周继昌一生所学,反而让孙向阳拿的有些烫手。 当他将这点说明的时候,周继昌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用他的话说,这些东西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甚至还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够著成一本医书,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学到,帮到更多生病的人。 现在提前交给孙向阳,在他看来也是件好事,正好通过孙向阳的学习,帮他拾遗补缺,看看什么地方还有所欠缺。 相当于孙向阳在帮他的忙。 但是否如此,孙向阳自然一清二楚。 对于周继昌越发敬佩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随后的日子,孙向阳便抱着那些医书认真的学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桩功带来的变化,在感知能力提升的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很多知识点,看一遍,心里默念两遍,不说一字不差,但基本也都记住,以至于他的学习速度飞快。 尤其是二十八脉象,在周继昌的讲解下,家里其余人也成了他试验的对象,理论结合实际,更是一天一个变化,让周继昌看向他的目光,越发火热。 还有就是孙向阳举一反三的理解能力,让周继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他自己在中医方面算得上天才,可当初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比起孙向阳来,就差远了。 同时,他手底下那几个徒弟跟孙向阳一比,更是成了榆木疙瘩,气的他一个劲的叫嚷朽木不可雕也。 在这期间,孙向阳也将一些风水理论知识,将自己理解的人体自然磁场,以及外界环境对人体的影响,尽数相告。 周继昌闲暇之余,便握着五帝钱,认真的感应,思索。 而且他也会桩功,不知不觉的,竟然真的有了一些感应,让他无比激动。 在两人相互传授学习的过程中,苏老爷子的身体也在慢慢的转好。 从一开始,只能躺在床上,无力动弹,到现在可以坐着轮椅晒晒太阳,瘫痪的半边身子,也不再如之前那么的麻木,甚至已经勉强可以控制。 像是抬抬手,挪动一下脚,还是没问题的。 就连嘴巴现在也能张开,费劲的吐出几个字。 他的这种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多了些信心。 毕竟根据医院的说法,中风导致的偏瘫,也就是半身不遂,恢复的难度极大,大部分都会落得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下场。 但孙向阳跟周继昌的治疗,让众人都看到了苏老爷子恢复的希望。 不求恢复到生病前的模样,但至少可以独立行走,恢复到可以说话,可以自己吃饭喝水,就足够了。 依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希望无疑很大。 中风之所以导致偏瘫,主要是因为大脑神经受损,导致肌体运动障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不管中医还是西医,有关神经受损,都是可以恢复的。 至于说恢复的程度跟治疗有关,也跟身体自行修复有关。 周继昌的重针,就是刺激身体穴位经络,来加速这个恢复过程。 而孙向阳的风水,同样是起到这个效果。 “来,别怕,我给你扎两针。” 这天,苏老爷子家的客厅里,孙向阳对着张家栋柔声说道。 此时,客厅里除了张家栋,还有陈书婷以及苏慧晚。 而张家栋苦着脸,一副走投无路的模样。 “师叔,我真没病,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不,你有病,我刚刚给你把脉,发现你尺脉细弱、虚浮,重按无力,脉搏沉迟,所以你有病。” 孙向阳很肯定的说道。 就在今天早上,他的把脉终于入门,然后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提升,从提升到,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找张家栋来试验。 而这一试,还真试出了问题。 听到孙向阳严肃认真的话,不仅仅是张家栋有些被吓住,就连苏慧晚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师叔,你刚刚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病?” 张家栋还是忍不住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他可没少听周继昌对孙向阳的夸赞,说孙向阳是中医十年一遇的那种天才,总之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在医术上学习极快。 再加上见识过孙向阳别的手段,所以张家栋有些半信半疑。 “肾虚!” 孙向阳缓缓吐出两个字。 “肾虚?” 张家栋不解的问道,这算什么病? 对于张家栋的发问,孙向阳并不意外,现在可不像后世,肾虚这个词早就泛滥,稍微有点常识的少男少女,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如今的男女在很多方面,都纯的跟一张白纸似的。 所以孙向阳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你这肾虚,属于肾阴虚,指肾脏阴液不足之证,是因为肾阴亏损,失于滋养,导致虚热内生。 你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经常感觉乏力,没精神,腰膝酸软,夜间盗汗,怕冷等症状?” “对,最近总觉得没力气,穿着棉袄还一个劲的冷,师叔,我这就是肾虚吗?应该怎么治?” 张家栋连连点头,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同。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半信半疑,那么现在就是深信不疑了。 因为他的情况,谁也没说,现在却被孙向阳一语道破,肯定是因为对方通过给他把脉,发现了他的病。 “向阳,他这个病严重吗?” 苏慧晚也急忙问道。 “抓紧治疗就不算严重,要是耽误下去,说不定就严重了,所以我先帮你扎几针。”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好,师叔,麻烦你了,你说扎哪?” 张家栋顿时不再犹豫。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的病被师叔发现了,要不然真就得出大问题。 看来没事多在师叔面前晃悠,也是有好处的。 “先等一等。”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只见周继昌面色稍稍古怪的走进客厅。 “周老哥。” “周老。” 几人立即打着招呼。 “向阳,你刚刚给他把脉,认为他是肾虚?” 周继昌则看着孙向阳直接问道。 “对,周老哥,要不您来试试?” 孙向阳邀请道。 “也行,我先给你把把脉。” 周继昌在张家栋对面坐下,然后开始认真的把脉。 好一阵后,他才皱着眉头询问。 “向阳,你觉得他的脉象如何?” “尺脉细弱、虚浮,重按无力,脉搏沉迟,主肾虚。” 孙向阳又把刚刚的话说了一遍。 那会周继昌出现的时候,孙向阳就察觉到了,那会他已经跟张家栋说完了脉象,在跟他解释肾虚,所以前面的交谈,周继昌并未听到,否则也不会有此一问。 “不错,看来你的把脉入门了。” 周继昌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继而便满脸赞叹的看着孙向阳。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把脉就能入门,可见孙向阳的天赋,称之为十年一遇,绝对不为过。 “周老,我真的肾虚?” 张家栋一听,顿时着急的问道。 有了周继昌的认证,再度说明孙向阳之前跟他说的都对。 “对,你是有点肾虚。” 周继昌先回答了张家栋的问题,然后又看着孙向阳问道:“那你说说,肾虚如何施针?” “肾虚涉及到的穴位有关元穴,肾俞穴,太溪穴,三阴交穴,气海穴,命门穴等,不过以他的年龄,还有情况,我觉得主要施针于关元,肾俞,命门三穴,以补肾培元、温阳固脱,清热安神,调理冲任为主。 至于施针的手法,则可选温针法,主调理。” 孙向阳稍稍沉思,便给出了具体的方案。 “不错,你来施针,我瞧瞧。” 周继昌脸上的满意更浓了。 虽然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肾虚,甚至能够辩证出肾虚也不难,可对于如何施针,轻重程度的把握,则要结合一个人的身体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很显然,在这方面孙向阳拿捏的恰到好处。 “好的。”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掏出周继昌送给他的针灸包。 等消毒后,便让张家栋脱下外面的棉袄大衣,将衣服掀上去,露出前腹后背,接着开始施针。 整个过程,张家栋都老老实实的配合。 甚至他的意见在这会已经不重要了。 有周继昌的肯定后,就算孙向阳说他得了绝症,他这会也只能相信。 施针的过程很简单,更何况孙向阳用的是温针法,对于张家栋的刺激很小,只觉得酥酥麻麻,有点胀,但并不疼。 如此,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孙向阳才取下针,让张家栋起身活动一下。 “咦,好像真有效果。” 活动了一下,张家栋明显感觉腰部轻松了许多,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便带上了些崇拜。 “师叔,一天扎几次?多久能好?” “哦,你病好了,没必要继续扎了。” “好,好了?” 张家栋瞪大眼睛,这就是神医吗? 一针就能见效,治好他的病? “对啊,其实你肾虚症状很轻微,主要是房事不节制,最近又没少熬夜,太过疲劳导致,算不上什么事,回家后你跟表姐节制一点,然后补一补,多休息就没事了。” 孙向阳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张家栋直接僵在那里,而苏慧晚脸上也迅速变得通红。 因为孙向阳跟陈书婷住在这边的缘故,所以张家栋跟苏慧晚只能每天回自己家,平时两人因为工作,也是聚少离多,这会苏老爷子身体慢慢恢复,两人都卸下负担,晚上又没有别的娱乐,只能多打了几次架。 原本这是两人的私事,没想到这会被孙向阳当众说了出来,甚至张家栋的‘病’就是因为这个引起来的。 也就地上没缝,要不然苏慧晚恨不能立即钻进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张家栋也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师叔给耍了。 或者说,自己成了师叔试验的对象。 而周继昌明显也看出了这点,可仍旧‘助纣为虐’,就是想看看孙向阳的本事。 现在,他们两个倒是都满意了,可自己却一肚子委屈。 偏偏还没法发泄。 周老就不说了,孙向阳更是他的师叔,他能怎么样? 当然,他的委屈主要是感觉有点丢人,对孙向阳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人家都说对了。 “行了,我这两天又编织了一件五帝钱,本来准备给大舅的,正好最近大舅不在,先给你们两口子了,回去挂在卧室里。” 孙向阳这时说道。 听到这话,张家栋顿时也不觉得丢脸了,满脸大喜。 “谢谢师叔,以后您要是再练习针灸,尽管找我,甭管肾虚还是哪里虚,您随意。” 相比得到一件五帝钱,别说只是扎两根,就算浑身扎满针,张家栋都毫不犹豫。 “打住,五帝钱就在我睡觉那屋的抽屉里,让书婷领着你们去拿,我跟周老哥商量点事情。” 孙向阳借机将张家栋打发走。 很快,客厅里就只剩下孙向阳跟周继昌。 第一章,六千字。 目前月票326张,下一章五千字还是六千字,就看你们的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又又折寿了? “周老哥,您觉得外公目前恢复的怎么样?” 客厅里,孙向阳直接问道。 “以我的经验,还有他这个年纪,目前的恢复效果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快的了,也超出我一开始的预期。” 周继昌坦然的回答道。 他也明白,苏老爷子之所以能够恢复的这么快,眼前孙向阳才是主要功臣。 最近一段时间,他越是研究那所谓的人体磁场,越觉得博大精深,几乎将中医里阴阳五行全部概括在内,尤其是他日夜把玩那件五帝钱,那种对磁场的感应,越来越清晰。 他相信,如果自己能够吃透这方面的知识,他的医术也将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中医讲究辨证论治,很多时候,这辩证占据的比重要更大一些,只有精准的把握住病情变化,才能对症下药。 很多病治不好,不见效果,往往都是因为辩证出了问题。 尤其是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好比明明是肝脏出现了问题,很容易反馈到眼睛上。 因为肝主目,不管肝血不足还是肝火旺盛,都会导致眼睛出现变化,比如眼睛干涩,红肿,看东西模糊,除了眼部疾病外,往往都是因为肝出现了问题。 而舌苔的颜色跟厚薄则清晰的反映出脾胃的健康情况。 日常生活中,稍微有点经验的父母,都可以通过孩子的舌苔,及时察觉到孩子问题来源。 所以中医精通很难,但入门的一些知识,却经常能在日常中触及到。 “最近一段时间,看着您帮外公施针,我也仔细研究了一下,有点想法,所以我想要试试帮外公扎针,您看如何?” 孙向阳缓缓说道。 就在刚刚,他在帮着张家栋施针的时候,针灸术也正式入门。 真要说起来,这针灸比把脉其实更容易,因为针灸主要涉及到的是分寸,以及对穴位的认知,这些对孙向阳来说,并不难。 先前之所以迟迟没有入门,主要还是缺乏实践,缺少练手的对象。 毕竟扎针可跟把脉不同。 把脉他可以随便找人试,但这针可不能随便乱扎。 最近一段时间,孙向阳主要是用带皮的猪肉,用冬瓜,萝卜来练习。 关键是力度跟火候。 而真正能够让针灸发挥出效果的,却是辩证,只有找到病因,明白如何扎针,才会有效果,否则明明是这里的问题,你却扎错了位置,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手法方面,孙向阳早就已经熟练掌握,经过刚刚对张家栋的把脉,辩证,继而扎针,终于让针灸术入门。 一旦入门之后,他的针灸术就可以跟把脉一样利用经验直接提升。 所以,别看他现在只是入门,但随时可以提升到或者更进一步的,乃至更高。 因此,在扎针方面,孙向阳并不虚。 甚至他可以做到更好。 苏老爷子的情况摆在哪里,每天看周继昌扎针,对方也多次给他讲解为什么要那么扎,所以孙向阳完全可以依葫芦画瓢。 甚至,在他看来,如果自己结合风水,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再加上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想着尽快让苏老爷子恢复,他也能安心的跟陈书婷回家。 正因为有这个把握,所以他才跟周继昌提出来。 毕竟没有对方的首肯,自己偷偷的扎针,对其也是一种极大的不尊敬。 这段时间,周继昌对他知无不言,专门抽出时间来跟他一起辩证,在一些病症的理论方面,孙向阳并不虚,缺的只是实践。 对方对他那是真正的倾囊相授,他又如何能偷偷摸摸的给苏老爷子扎针? “你是说,你已经掌握了风水跟针灸的结合方法?” 听到孙向阳的话,周继昌立即来了精神,双目紧紧的盯着他。 “只是有一点把握,但具体如何,还得看具体扎针时候的效果。” 孙向阳点点头,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向来不会直接打包票。 “好,明天的扎针伱来,不过先用温针法,如果确实可行,再用重针法。” 周继昌当即表示同意。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他已经帮苏老爷子施过针,对方的穴位筋络不宜再受刺激,他恨不能现在就让孙向阳尝试。 毕竟孙向阳说的,也是他一直苦苦追求的。 如果真能成功,不但对苏老爷子的恢复更有帮助,他这边说不定也能够得到启发。 再者,他刚刚已经看过孙向阳帮张家栋扎针,手法跟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完全不像是新手,倒像是练习了多年。 不过他最近也时常见孙向阳对着一块猪肉还有蔬菜练习,对方那股子对自己的狠劲,让他回去以后,对着那几个徒弟,又是狠狠一顿发火。 瞧瞧孙向阳这个小老弟,资质好就算了,关键是还努力。 而自己的徒弟,资质差就不说了,一天天净知道偷懒。 果然,人跟人是没法比的。 正是因为认识到孙向阳的扎针水准,所以他才同意对方给苏老爷子扎针,而且还是选用的温针法,就算出点错也没多大影响,再加上他还在一边看着,就更不会出问题了。 自然也就欣然同意。 “来,我再跟你说说扎针的要诀,还有治疗中风的穴位,火候。” 当即,周继昌便拉着孙向阳讨论起来。 直至确定孙向阳全部记住后,才放下心来。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今天苏老爷子的卧室中,除了孙向阳跟周继昌外,还多了两个人,苏卫国跟苏卫军。 关于将两人请来,也是孙向阳的意见。 别看苏卫国跟他说过,在苏老爷子的治疗上,完全由周继昌跟他做主,但这次扎针的是孙向阳,而且还是第一次帮着苏老爷子扎针,也就不得不将两人请来。 关于孙向阳要针扎,苏卫国稍稍犹豫,甚至都没有询问周继昌的意见,便直接答应下来。 虽然他也知道孙向阳才刚刚开始学习,但人跟人是不同的。 尤其是孙向阳更不一般。 再加上,以他对周继昌的了解,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对方肯定不会让孙向阳扎针。 基于此,他自然不会轻视,更不会表现出对孙向阳的不信任。 甚至说难听点,当初如果没有孙向阳的及时出现,他这会就只能在宝山上见到自家老爷子了。 “外公,今天我帮您扎针。” 孙向阳来到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的苏老爷子,轻声说道。 苏老爷子这会意识清醒,虽然他已经能够勉强吐出一两个字眼,但仍旧难以连贯,所以这会并未努力的说话,只是用眼神对孙向阳鼓励,示意他尽管放手施为。 而孙向阳也没有拖延,更没有畏足不前,直接掏出针灸包,一一消过毒后,开始按照跟周继昌商量好的穴位,以及顺序扎起针来。 昨天在周继昌离开后,他便干净利落的将针灸术这项刚刚生成的技能提升到,所以不管手法,还是对穴位的认知,他现在都有种纯熟于心,信手拈来的感觉。 当看到孙向阳轻而准的将针扎入穴位,分寸拿捏的更是精准,周继昌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仅仅只是相隔一天,他却感觉孙向阳的扎针水平明显有了质的提升。 难不成一个人真的可以天才到这种程度? 虽然心里疑惑,但他却没有去打扰孙向阳,而是在旁边认真的看着,似乎想要确定刚刚到底是巧合,还是孙向阳真的有了这么大的提升。 只不过,当孙向阳扎完第一针后,并没有立即扎第二针,甚至都没有将手松开,反而闭上眼睛。 似乎想到了什么,周继昌的眼睛豁然瞪大,身体情不自禁的前倾,似乎想要看清楚孙向阳扎针的每一分变化。 苏卫国跟苏卫军因为不懂,所以对于孙向阳的扎针手法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们却了解周继昌,见到他的反应,下意识的紧绷身体。 出问题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周继昌脸上并没有慌张,有的只是凝重跟期待。 似乎孙向阳正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由得,他们也随之期待起来。 或许这次由孙向阳扎针,会有所不同。 此时,闭上眼睛的孙向阳,借助手指间的针,凭借着已经的针灸术,清晰的感应到皮肤下面穴位散发出来的微弱波动。 甚至在他的感应中,手指下的穴位,有种晦涩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他轻轻捻动手指间的针,甚至时不时的提一下再落下。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会晦涩的感觉也在渐渐的消失。 一个穴位,孙向阳足足扎了十几分钟,才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睛。 这一刻,周继昌看着孙向阳的眼神,更加不同了。 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向阳,刚刚那是……” “应该是,我能够感觉到,这次扎针的效果很好。” 孙向阳点点头。 “岂止是很好,你看。” 周继昌随手一指,然后不仅仅是孙向阳,就连苏卫国跟苏卫军也情不自禁的朝着床上看去。 之前还意识清醒的苏老爷子,这会竟然闭上眼睛,胸膛轻轻的起伏,呼吸更是均匀有力,就连脸上之前那种肌肉僵硬的感觉也消失了,面容明显变得安详,柔和了许多。 因为半身不遂的缘故,苏老爷子一侧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所以看上去跟另外半边脸相差极大,可现在,两边的脸竟然快要一致。 这说明什么,哪怕对医术并不了解的苏卫国两兄弟都能明白。 “周老,我爸是不是好了?” 苏卫军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现在谈好了还有点为时过早,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有向阳在,老爷子很快就能恢复了。” 周继昌说着,又把目光转移到孙向阳的身上。 他轻易不会佩服一个人,但在孙向阳的身上,无疑是失效的。 “好好好,向阳,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不着急。” 就连苏卫国这会也是欢喜言于色。 实在是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太大。 “我不累,趁着感觉还在,可以继续。” 孙向阳摇了摇头,然后捏着扎向第二个穴位。 有了刚刚的经验,这次他的表现无疑更加熟练,甚至消耗的心神也更少一些。 就这样,每一针,孙向阳都会达到极致,往常二十分左右的针灸,他现在光扎一针的时间就够了。 但不管是周继昌还是苏卫国两兄弟,脸上不但没有半点不耐,反而全都充满期待的看着。 五主四辅,一共九针。 孙向阳扎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然后一屁股朝后蹲去。 要不是周继昌早有准备,恐怕孙向阳已经摔倒在地上。 而这会,孙向阳的脸色煞白,身体都在轻微颤抖,明显是达到了极致。 “向阳,你怎么了?” 苏卫军急忙帮着扶住。 “心神消耗过度,筋疲力尽。” 周继昌很轻易就分辨出孙向阳眼下的情况。 尤其是刚刚孙向阳的表现他全都看在眼里。 “那怎么办?” 苏卫军着急的问道。 “先好好休息,身体上的疲劳,三两天就能缓过来,至于心神上的损伤……” “如何?” “得好好调养了。” 周继昌沉思了一下说道。 “我没事,周老哥,取针就麻烦您了。” 孙向阳嘴角扯了扯,勉强说道。 “行,剩下的交给我,你先去休息,这边也有我照应着。” 周继昌说道。 “我带你去休息。” 苏卫军说着,直接将孙向阳给抱了起来,而苏卫国也急忙打开门。 这会等在外面的人不少,陈书婷,苏慧晚两口子,苏卫萍两口子,还有一个中年妇女,那是苏卫国的妻子。 “二舅,向阳怎么了?” 陈书婷第一个冲上去,紧张的看着被苏卫军抱着的孙向阳。 “先别急,周老说向阳太累了,得好好休息,我先送他回房间,你们都让让。” 苏卫军说完,抱着孙向阳回到他最近居住的房间,将其放到床上。 而这会再看孙向阳,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见到他这副模样,众人更加不敢打扰。 除了陈书婷留下外,其余人则被驱逐到外面客厅。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扎针吗?怎么好好的就累倒了?” 说话是苏卫国的妻子,也就是苏慧晚的母亲。 毕竟扎针大家都见过,看着挺简单的样子,也没见谁能把自己累倒。 “这次向阳扎针不一样,周老说他不仅仅身体累,还可能伤到心神。” 苏卫国一脸凝重的说道。 虽然他很在意自家老爷子的身体,但对孙向阳同样看重。 如果孙向阳真要因此损耗太大,留下后患,在他看来,明显是不值得的。 到了老爷子这个年纪,他也有所准备,毕竟没有谁能一直健健康康,而长命百岁也只是一个最美好的心愿罢了。 到了年龄,有些事情便不可避免。 而孙向阳却还年轻。 不值得这种交换。 哪怕床上躺着的是他父亲,他也如此。 “啊,伤到心神?那该怎么办?” 苏慧晚忍不住惊叫出来。 毕竟听上去好像有点严重。 “我也不清楚,回头问问周老吧,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好办法,只要咱们能做到,便倾尽全力也要治好向阳。” 苏卫国郑重的说道。 “大哥,你就放心吧。” 苏卫军更是重重的点头。 他们两人的意见,无疑也代表了整个苏家的意见。 就在这时,周继昌也走了出来。 “周老,老爷子那边?” “哦,没事,我刚刚已经将针取下来了,顺便帮苏老把脉,他现在的情况很好,甚至出乎预料的好,说不定等他醒来以后就能说话了。” 周继昌点点头说道。 “说话?爷爷醒过来就能说话了?” 苏慧晚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从出院到现在,也没少针灸,但到目前为止,也仅仅是勉强吐出几个字,结果孙向阳出手一次,就能说话了? 真的假的? “以我的观察,大差不差,要不是这种针灸方法容易伤到心神,让向阳多施展两次,说不定苏老都能直接下地走路。” 周继昌肯定的同时,也有些遗憾。 “周老,这个伤到心神该怎么治疗?用什么药?” 苏卫军赶忙问道。 “这个心神单靠药物效果不大,还得看向阳自己的,不过可以肯定,像向阳刚刚那种方法,绝对不能过多,否则心神伤的厉害,会折损寿命。” 周继昌想了想说道。 他这么说,可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真凭实据的。 有句最通俗的说法:忧思损寿,豁达延年。 亦或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而忧思最伤神,心神一旦损伤,自然也就折损了寿命。 “什么?折损寿命?” 听到周继昌的话,众人更是大吃一惊,继而便是满脸苦涩。 如果说别的病可以有药治疗,但折损寿命,用什么药? 就算有延年益寿的药,也根本轮不到他们。 “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向阳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也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就有办法恢复,现在就只能等他醒来再说。” 最后,周继昌安慰众人。 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孙向阳自然不知情,他这会睡的很深,很沉。 直至天色暗下来,他才从沉睡中醒来,然后就感觉脑袋有些疼,像是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用铁锤重重的敲打过他的脑袋。 “啊,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刚刚睁开眼睛,耳边便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正是陈书婷。 “什么时间了?外公怎么样?” 孙向阳努力挣扎着起身,并用手揉着脑袋,声音嘶哑的问道。 甚至那种嘶哑,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陈书婷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先对着外面喊了起来。 “周老,向阳醒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哗啦啦进来不少人。 跑在最前面的则是张家栋。 “师叔,您总算醒了。” 张家栋进来后,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孙向阳,明显松了口气。 “让开,别挡路,先让周老帮向阳看看。” 刚刚站定,张家栋就被苏慧晚给拉开,让出路来。 随后周继昌疾步来到孙向阳身边,一边把脉,一边观察他的情况。 “周老哥,我没事。” 孙向阳摇了摇头。 他的情况,自己最清楚,这次主要是没个轻重,光想着全力以赴,没想到这种施针,竟然消耗这么大。 而且这种消耗不仅仅来自肉体,心神也一块消耗。 这也是他醒来感觉头疼的原因。 不过他自己感应了下,并未伤到根本,只要好好修养两天就可以了。 甚至他现在直接提升个人等级,就能迅速恢复。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逞强了,你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而且头疼着吧?” 周继昌没好气的说道。 他对孙向阳也是真的出于关心,所以才没忍住。 实际上,众人也都听到了孙向阳的声音,先前还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声音就变得嘶哑,再加上脸色依旧难看,就算他自己说没事,也没人会相信。 就如同周继昌的话,分明就是在逞强。 “你这次实在太莽撞了,接下来必须好好修养。” 周继昌把完脉,便严厉的说道。 “对啊,向阳,你可千万别再逞强了,你现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苏卫军也在旁边说道。 “嗯,外公怎么样了?” 孙向阳再度问道,他也想知道经过自己扎针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而众人见他刚醒来,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就关心起苏老爷子来,心中全都无比感动。 “向阳,老爷子那边很好,中午就醒了,并且逐渐可以说话了,手脚也能听使唤,再锻炼锻炼,还能更好,所以你就放心吧,回头老爷子还准备亲自感谢你呢。” 苏卫军说道。 “对,向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好好养身体,别的不用管。” 旁边的人纷纷劝道。 听到针灸的效果这么好,孙向阳也放下心来,至少自己的方法对了,风水跟针灸结合在一起,的确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 甚至可以说是催化的效果。 至此,他又有了一项可以拿得出手的傍身技能。 今后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未来可期! 第二章,六千字!加起来一万二! 面前月票412张,保底八千+月票四千,任务完成! 大老爷们,还能战否? 另外推荐一本很好看的书,外站万订大佬来证道的。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京前的发现 一场初雪将外面染成白色。 孙向阳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出一条小路,带着一身寒意回到屋里。 客厅里,炉子烧的正旺,苏老爷子如正常人一般坐在椅子上,腿上盖着一条毯子,旁边陈书婷拿着报纸给他念。 看到孙向阳进来,苏老爷子含笑招呼道:“冷吧?快坐。” 此时的苏老爷子,说话虽然不是那么流利,但依旧能清晰无误表达出来。 距离孙向阳那次扎针,又过去了十天,这段时间,苏老爷子的身体一直都在快速好转,就连周继昌每天的施针,也从重针变成了温针。 而苏老爷子现在已经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路,右手可以用汤勺。 可以说,苏老爷子恢复到眼下这个程度,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如果再由他施针一两次,对方还能恢复的更好。 但上次他施针后直接沉睡过去,吓坏了大家,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继续给老爷子施针。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孙向阳表面上也在养身体,各种好吃的,营养品都没少补充,让他看上去似乎稍微长了些分量。 如今,孙向阳在苏家,尤其是在苏老爷子心目中,那绝对是最宝贝的一个,别说苏慧晚这个亲孙女,就算那几个亲孙子,都远没有享受过孙向阳的待遇。 现在这座小院里,除了孙向阳跟陈书婷可以常住,就算苏卫国跟苏卫军这两个儿子回来都要被嫌弃一番。 至于陈书婷那对父母之前也来看过老爷子,结果话没说几句,就被老爷子给撵走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苏老爷子的性格明显也有了很大改变,更任性,或者更豁达了一些。 想什么说什么,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还行,京城这场初雪下的不小,也不知道双水湾那边怎么样了。”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距离他来京城,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当时是农历的十月底,现在则是农历十一月底。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想家了?我都说没事了,你们回去就行。” 苏老爷子虽然有些不舍,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勉强过孙向阳。 “不着急,这三个月是您身体恢复治疗的最佳时期,等过两天放晴了,我再给您扎一次针,看看效果再说。” 孙向阳摇了摇头。 旁边的陈书婷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就连苏老爷子也坚决的摇头。 “不用,为了我一个快死的糟老头子,伤着你不值得,我现在能说话,能走路,很好了。” “您放心好了,我有数,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而且这次扎针,也跟上次不一样。” 孙向阳却没怎么犹豫。 如果真的折损他的寿命,他肯定会犹豫,但实际上,上次他只是太累了,虽然的确是心神消耗过度,但远远谈不上折损寿命。 只是因为周继昌的话,大家都误解了。 虽然他后面也解释了下,但这次,大家却选择了相信周继昌,而不是他。 甚至觉得他是在逞强。 哪怕陈书婷也有点半信半疑,尽管在双水湾的时候,她就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但那会,孙向阳自身却没有什么变化,第一次也是自己饿了两天肚子,才有些虚弱。 可这次,孙向阳当时沉沉睡去,还有醒来时候的模样,无疑吓坏了她。 “扎针的事情,我信不过你,让小周帮我扎就行。” 苏老爷子固执的摇头。 “那行,明天周老哥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下。” 孙向阳干脆说道。 事实上,当第二天孙向阳将想法跟周继昌说了以后,对方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用他的话说,苏老爷子现在恢复的就已经不错,没必要再施展那种伤心神的扎针方法。 那样对孙向阳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孙向阳也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这次扎针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而是有了些不同的想法,更何况,风水跟针灸结合,必须得不断的尝试,否则如何才能进步? 最终,孙向阳还是说服了周继昌,不过对方也表明,如果他发现不对,必须立即停止。 尽管有了周继昌的担保,苏老爷子还是发了一通脾气,声称自己就算不治了,也绝对不让孙向阳扎针。 好在最终,在两人的联合劝说下,对方才勉强同意试一试。 却也严禁孙向阳用之前的方法。 随后的扎针,孙向阳果然没有勉强,从开始到结束,虽然消耗的时间比周继昌多了些,但结束后,孙向阳也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远不像第一次,直接累的昏睡过去。 至此,众人才放下心来。 而经过孙向阳扎针后,苏老爷子明显感觉到自己之前瘫痪的半边身子更有活力,效果比周继昌扎的针也更好。 孙向阳的办法似乎得到了验证,接下来,每隔三天都会由他扎一次针,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苏老爷子现在可以不用人扶着,自己行走。 就连吃饭也从汤勺换成了筷子,哪怕依旧比不上之前,但这种进步速度,也足以让人惊叹,看向孙向阳的目光也越发的不同起来。 哪怕孙向阳没有别的能力,光是凭借这一手针灸之术,就足以让他留在任何一家医院,并过的很好。 毕竟老年人中风的不在少数,哪怕救过来,很多也都落下了偏瘫等毛病。 可惜,众人都明白,孙向阳并不会留在京城,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他的离开也越来越近。 孙向阳为什么执意帮苏老爷子针灸? 原因便在于此。 他想要回家了。 这天,天气放晴,虽然一些阴面的屋顶还残留着一些雪迹,但路上已经干干净净。 孙向阳跟陈书婷,还有苏慧晚两口子一起出来逛街。 主要是要给孙向阳两人购买回家的礼物。 自然,鼎鼎有名的友谊商店也成了选择对象。 根据张家栋的介绍,京城的友谊商店成立于六十年代,从一开始,它的定位就是接待外宾,或者有护照,华侨证才能进去,目的也是为了创汇。 在外面有一道铁栏杆,普通市民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根本没办法进去。 不过从今年下半年,才稍稍放开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里面的东西,那些高昂的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既然是为了创汇,里面摆放最多的都是国内一些特色的商品,古玩字画,瓷器,珠宝首饰,文房四宝,刺绣毛毯,还有茗茶名酒,药材。 总之,如今的友谊商店里面,压根就没有普通市民消费的各类生活物资。 基本都是外宾买回去当纪念品。 “这破栏杆,早晚给它拆了。” 在出示了证件后,张家栋才领着孙向阳等人走了进去,看着门口那一溜铁栏杆,张家栋恨恨的说道。 “应该快拆了。” 孙向阳点点头。 作为一家商店,门口却有铁栏杆拦着,不得不说,也就只有如今的友谊商店才有这份‘待遇’。 来到里面,一溜擦的干干净净的玻璃柜台,就连灯罩也全都是那种古典的八角灯笼。 那一根根柱子上则挂着一幅幅山水画。 柜台后面的售货员,身材样貌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留着一模一样的发型,穿着统一款式的服装,笔直的站在柜台后面。 第一次,孙向阳对于这个年代的售货员服务态度,有了不同的感受。 在一些供销社的墙上,都贴着严禁打骂顾客的标语,由此可以看出那里面售货员的态度。 但在这里,却压根没有那样的标语,所有的售货员,也都微笑服务,态度好的没话说。 就算后世一些高档商店服务员,也远比不上这里。 看到孙向阳一行人进来,这些售货员的态度同样好,毕竟除了外宾,还有不少华侨也会来这里,尽管孙向阳几人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自己人。 但别忘了,普通市民可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而能够进来这里的,远不是那些售货员能得罪的起的。 自然也就谈不上狗眼看人低的狗血剧情。 孙向阳对这边更多的是好奇,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却没什么购买的欲望。 如果想要古董字画,他完全可以去刘文礼那边,诸如景德瓷,过于艳丽,也不适合家里使用。 其余的,刺绣毛毯,拿回去干嘛? 真要买的话,有的是便宜地方,没必要跑这里来。 珠宝字画,文房四宝这些,也都是些高档品,专门用来割那些外宾的肉,赚外汇。 走了一圈,孙向阳发现实在没什么可以买的,就算对普通市民开放,进来也就是看看,甚至一窝蜂的进来,这边就别想营业了。 毕竟国人对于看外宾这种热闹,还是很向往的。 至此,孙向阳多少有些理解,为什么不对普通市民开放了。 所谓的奇葩规定,也有着制定它的原因。 “师叔,伱想买什么千万别客气,我找人换了不少美元。” 张家栋看着孙向阳只是逛,别说购买,就连询问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得急了。 他这次带孙向阳出来买东西,可是存着好好表现的心思。 甚至特意选择了鼎鼎有名的友谊商店。 “这里除了那些外国烟,外国表之类的,还有什么东西是外面买不到的?用得着跑这里来当冤大头?” 孙向阳随手一指。 外面几块钱的东西,这边标价几十块,关键还是用美元。 他钱多烧的? “也对啊。” 张家栋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拍了拍脑袋。 光想着带孙向阳来这边了,却忘记了,这边的东西压根就不适合自己人买。 要不然,为什么这里这么多古董字画,还要在琉璃厂大街专门开一家古玩商店? “走吧,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孙向阳看了一圈后,也没什么逛下去的兴致。 虽然商店里也有一些外宾,但他上辈子见多了,自然不会感觉稀奇。 “好。” 张家栋见状,也只能死心。 不过就在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孙向阳突然瞥到一个柜台后面的商品有些不同,忍不住驻足,朝那些商品看去。 “这是……剪纸?” 孙向阳没想到,在友谊商店里,竟然还能看到剪纸。 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是陕北那边的。 因为其中一幅剪纸,赫然是几孔窑洞前,一些人在忙碌的身影。 还有一幅是一对夫妻坐在窑洞特有的窗户前,女的扎着两条辫子似乎在做针线活,而男的头上绑着汗巾,在一旁帮忙。 再就是一幅敲锣打鼓喜庆场面的剪纸,同样可以看出浓浓的陕北风格。 顿时,孙向阳来了兴致。 “能帮我介绍一下这些剪纸吗?” 孙向阳上前问道。 “同志,你好,这是来自陕北的剪纸,带有浓郁的边塞文化特色,造型饱满厚实,浑厚圆润,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您买回去可以挂在墙上,又红又喜庆。” 售货员见孙向阳询问,立即热情的介绍起来。 “陕北的剪纸?陕北哪个地方?” 张家栋也凑了上来,好奇的问道。 毕竟孙向阳就是来自陕北。 “陕北俞林,您知道那边吗?” 售货员说道。 “师叔,这不是就是你们俞林的剪纸吗?没想到在友谊商店还能看到,这东西在这边卖的怎么样?” 张家栋的兴趣更浓了。 “卖的很好,不少外宾都对这种剪纸很感兴趣,特意买回去收藏,可惜我们这边的存货也不多了。” 售货员一边说着,一边诧异的看了孙向阳一眼。 不仅仅是因为孙向阳来自俞林,更因为张家栋居然叫他师叔。 “既然存货不多,为什么不赶紧再收一批?” 张家栋不解的问道。 顿时,那名售货员表情僵住了,似乎有些不敢回答。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 苏慧晚这时开口说道。 顿时,几人都朝她看去。 “剪纸属于民间艺术,之前被禁止售卖,这些剪纸应该是以前的存货,最近才重新摆上来。” 苏慧晚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明白了。 尤其是孙向阳,他怎么也没想到,简简单单,用剪刀剪出来的剪纸,竟然也会被禁止。 不过对方说这些剪纸是来自陕北俞林,倒是让他有了兴趣,再加上这边卖的不错,让他联想到了一个词:出口创汇。 要说六七十年代,民间艺术品之类的,能够出口创汇的,莫过于瓷器。 甚至有人专门取了一个名字,创汇瓷。 可以称得上国内陶瓷史的一个辉煌。 当然,剪纸肯定没法跟瓷器相比,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同样是一种文化特色。 只要看看在友谊商店卖的很火就知道这东西出口的前景了。 当然眼下,谈出口创汇还有点早,但最起码也是一条不错的前景之路。 先前孙向阳就在考虑,双水湾除了黑垆土地跟煤矿外,还有没有别的发展前景,但那边因为地理环境等原因,想要发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多的还是依赖于地下的矿产资源。 不过双水湾开采煤矿,依赖的是男人,至于妇女们,甚至不允许下井。 隐隐约约,孙向阳好像记得,后世甚至有专门的规定,女性不可以从事井矿等工作。 一旦到了冬天,妇女们能干的活基本就不多了,很多时候都是闲着。 而陕北那边,不少妇女从小便会剪纸,完全可以利用冬天,或者晚上的时间来剪纸。 到时候,这同样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关键是怎么卖出去。 眼下在友谊宾馆看到这些正在售卖的剪纸,就是关键。 “能不能找你们经理来过来一下?我打算跟你们做一笔生意。” “做生意?” 售货员呆住了。 她在这边已经几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顾客不仅不买东西,反而要跟友谊商店做生意。 甚至她也能想到这笔生意是什么。 “去吧,带着这个。” 苏慧晚掏出自己的记者证递给对方。 “好的,您几位稍等。” 那名售货员看了一眼手中的记者证,便匆匆离去。 没多久,孙向阳一行人便出现在一间办公室里,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穿着西装的男子。 “你们的来意我都清楚了,虽然目前那些剪纸在我们商店里的确卖的不错,但我们这边的商品供应,都是直接由上面划拨的,就算是我也没有权利跟你们做——生意。” 康明远饶有兴致的看着孙向阳说道。 原本这种事情,他压根就不会出现,但那本记者证,还有售货员跟他说的做生意一词,让他决定见一见对方。 于是,就有了这场会面。 “如果只是选择寄卖呢?” 听到对方的话,孙向阳就明白,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眼下是77年,而不是17年,甚至连改开都没有开始,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施行。 “寄卖?” 康明远被这个词弄的一愣。 “对,就是我们生产队将剪纸放到你们友谊商店卖,赚的钱,咱们按照分成来分。” 孙向阳点点头。 “不行。” 康明远听后,毫不犹豫的摇头。 先不说他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是有也不敢。 因为这种行为等于是在挖友谊商店,挖……的墙角。 他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同时,他也被孙向阳的‘异想天开’给弄得对其这个人,更感兴趣了。 “为什么不行?友谊商店归哪个部门管?” 突然,张家栋开口问道。 “我们友谊商店其实也是供销社,只是叫法不同,服务对象不同罢了。” 康明远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供销社?” 张家栋愣了一下,然后眉头便紧紧皱起。 不过康明远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再度看向孙向阳。 第一章,五千字! 目前月票583张,还有17张就又满足加更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一条经验财路! 康明远是今年年初才从国外回来的,并且在家里的安排下,接任了京城友谊商店经理一职。 见识过国外的那些超级商店,他自然对眼下的友谊商店有诸多不满,但却无力改变。 甚至之前摆在仓库里等待发霉的那些剪纸画,也是在他的干预下,才重新摆到柜台上售卖的。 哪怕他明知道前几年那些东西不能售卖,却依然这么做了。 毕竟有句话叫做今时不同往日。 还有句话叫做秋风未至蝉先觉。 前不久刚刚高考的恢复,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但一艘史诗级的大船想要调整船头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需得一步步的来。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试探是正确的。 这让他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只不过,就算他有想法,也得有人帮衬着才行,这大半年来,他也没少接触那些所谓的有为青年,却都不怎么满意。 眼界,决定了上限。 在当下这个环境,有想法的年轻人就更少了。 直至他看到孙向阳,甚至他之所以见对方,就是因为售货员跟他说,有人要找他做生意。 这让康明远极度的意外,还是头一遭听到有人跑到友谊商店做生意的。 随后,当见到孙向阳后,又听着他说出寄卖的方式,对其更加感兴趣了。 尤其是在对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去过国外,或者留过学吗?” 康明远直接问道。 “没有。” 孙向阳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 “那你是怎么想到找我做生意,甚至想出这种寄卖的方式?” 康明远继续问道。 “很难吗?这种寄卖,在以前可以叫做当铺,虽然一个是当,一个是卖,看似不同,但本质上却是一样的,尤其是那些选择死当的人,就相当于当铺提前把售卖的钱给了对方,然后自己再进行售卖,赚取这里面的差价。” 孙向阳直接说道。 其实,如果在后世,就更好举例了,某宝,某东,都属于放在网站上寄卖。 然后网站收取手续费。 “当铺?” 康明远再度愣了下,然后仔细想了想,的确有些道理。 只是方式稍稍改变了而已。 不由得,他对孙向阳更看好了。 有这种眼界,甚至还能跳出去看待问题,胆量也足,如果带在身边好好培养几年,绝对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干将。 “有没有兴趣来友谊商店跟着我做事?” 当即,康明远便发出了邀请。 他这话一出,孙向阳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张家栋,更是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康明远。 是谁给对方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跟着对方做事? 在友谊商店? 看到众人的反应,康明远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还没请教这位小兄弟在哪高就?” 因为回国不到一年,康明远还没有适应见谁都叫同志。 反而觉得小兄弟这个称呼更友好,亲切。 “高就谈不上,我在陕北俞林一个小村子当生产队小队长,这次来京城也只是走亲戚,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孙向阳并未隐瞒自己的来历。 “俞林,小村子,生产队小队长?” 康明远愕然,实在无法将这些词汇跟孙向阳联系到一块。 生产队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小队长又是什么鬼? 还有,对方身上那种气质,也实在让他难以相信,对方竟然会来自偏远的乡下,或者说,刚刚售货员虽然也跟他说过,对方应该是俞林的,但他也只是以为对方的老家是那边,如今已经来到京城定居。 唯独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来自那边,并且还当什么生产队的小队长。 “对。” 面对康明远的难以置信,孙向阳轻轻点头。 “那我刚刚的提议怎么样?来友谊商店,跟着我做事,至于工作调动,我可以帮你解决,甚至伱的家人也在此列。” 康明远再度发出邀请。 并且,他自认为自己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如今将一个生产队的社员,还是一家全部调到京城,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千金买马骨,他自认为还是值得的。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让我师叔来友谊商店,跟着你做事?你想什么好事呢?就算把你这个位子让出来,我师叔都不稀罕。” 张家栋实在忍不住了。 有人挖墙脚也就罢了,关键是也忒小瞧自家师叔了。 如果自家师叔愿意留在京城,甭管苏家还是张家都会抢着帮他安排工作,而且起点也远超一般人想象。 就算这些都不提,光凭自家师叔的能耐,身份地位也是信手就能获得。 用得来友谊商店给一个什么经理当手下? 这分明就是在打脸。 “师叔?” 康明远再度看了一眼孙向阳,这个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叫的,尤其还是让一个年龄明显更大一些的人,心甘情愿的叫出来,就更说明问题了。 同时,张家栋的话也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他看好的年轻人,抛开他自己说的明面上的身份,也绝对不简单。 “康经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会离开俞林,也不会来帮你做事的,至于说生意,或者寄卖的事情,你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孙向阳明显已经有了离去之意。 虽然这个康明远有些不一样,但跟他关系并不大。 “等一下。” 康明远叫住孙向阳,想了想说道:“友谊商店就算要寄卖你说的剪纸,程序上也比较复杂,花费的时间太久,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你不妨先听听。” “你说。” “我有一个香江的朋友,他也在做大陆这边的生意,不过他主要做的是艺术品之类,并且他手底下也有家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他,我想他那边也需要这种剪纸画,甚至那边的价格也不错,怎么样?” 康明远虽然无法在友谊商店帮忙寄卖,但却愿意动用自己的关系,而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孙向阳这个人,就算无法当手下,也可以结一份人情,将来或许有用得着的那一天。 “香江?” “对,其实将剪纸画卖到那边,同样属于出口创汇,便是结算,也可以用美元。” 康明远解释道。 因为在友谊商店工作的原因,他很清楚这年头出口创汇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哪怕赚的更少,甚至赔本,意义都截然不同。 既然打算卖人情,那自然要往足了卖。 更何况,这点小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价格呢?” 孙向阳问道。 “目前友谊商店在售的剪纸画你也都看到了,以那个质量为标准,价格是这边的一半如何?当然,这只是单张剪纸画的价格,如果有成套的剪纸画,价格自然更贵,具体如何,也得看到作品之后,才能定,你觉得呢?” 康明远并没有胡乱的给出一个价格,而是有参考标准。 只不过,就算如此,孙向阳听到后也有些惊讶。 刚刚的价格他自然都看到了,以三十二开的剪纸画为例,一幅的价格多为三到五元。 单位是美元! 按照三元算,就算只有一半,那也是1.5美元。 毫无疑问,这已经是个天价了。 之前张家栋可是跟他‘抱怨’过,现在美元的汇率为1.68。 也就是说,这1.5美元,等于2.5元人民币。 这还只是银行里,是明面上的汇率。 如果拿到黑市上,1美元足足能换七八块人民币。 孙向阳如果以生产队的名义出口,自然要走正规的渠道,而且美元也到不了手里,基本上面就直接帮他换好了。 自然是按照明面上的价格。 就算如此,也不少了。 虽然他不知道一张剪纸画需要多长时间,但那种三十二开的剪纸,有经验的师傅,一晚上肯定能剪好,这还是精益求精的结果。 这么算下来,一个妇女熟练掌握后,一晚上就能挣两块五,光是晚上抽出时间来剪纸,一个月都有75块钱。 要知道,如今城里的正式工一个月才多少钱? 甚至真等合作展开,规模发展起来,有足够的需求量,只以剪纸为生,一个月说不定能赚几百块钱。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数字。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康明远真的能帮他联系到客户,并且对方愿意为这个价格买单。 毕竟友谊商店的产品对准的是外宾,价格自然也比较贵。 如果对方在民间公开收这种剪纸画,可能几毛钱都有人愿意。 说白了,关键是渠道。 谁掌握这个渠道,谁就能赚钱。 “可以,什么时候能有结果?我可能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了。” 孙向阳并未讨价还价,而是很干脆的应下。 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最多三天,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我给你答复,如何?” 康明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没问题,三天后我再来。” 孙向阳点点头。 就算他准备离开,但三天之内肯定还走不着,就算真的想早点赶回去,可为了这笔生意,他也愿意多等几天。 这可是关系到双水湾另一条财路。 尤其是他现在的技能越来越多,光是风水,还有医术,武术,就已经不够用的了,等回到双水湾,还得想办法继续收割经验。 除了煤矿外,这剪纸同样是一条经验财路。 一旦发展起来,改开也已经到来,到时候完全可以从别的生产队招人,扩大剪纸的队伍,到时候将双水湾打造成一个剪纸基地,然后用某个名义,好比沙坪坝那些临时队员一样。 如此一来,这些外来的人,在双水湾的范围内,也同样能给他提供经验。 “师叔,你真打算弄剪纸?” 双方约定好,出了友谊商店后,张家栋终于忍不住问道。 在他看来,自家师叔去搞那什么剪纸,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他有些无法理解。 就算为了双水湾发展,这点剪纸,又能带来多大的好处? “为什么不呢?一幅剪纸画两块五,你知道对一个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吗?就算不可能人人都成为剪纸高手,可至少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有着这笔钱,大家的生活也能更好一些,而我仅仅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赚大了。” 孙向阳解释道。 不过他的解释,顿时让他在张家栋以及苏慧晚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几分。 也越发敬佩孙向阳的这种品格。 因为在他们看来,孙向阳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双水湾考虑,对自身却没什么好处。 毕竟不管孙向阳还是陈书婷都不可能去剪纸,也不会靠这个赚钱。 否则孙向阳真要想赚钱的话,光是一件五帝钱,就不知道多少张剪纸才能换回来。 “师叔,我服了。” 最终,张家栋由衷的说道。 虽然发生了这一出,但却没打扰几人逛街的兴趣,随后又去了百货商店,孙向阳才开始真正挑选礼物。 等离开的时候,孙向阳跟张家栋已经是大包小包的拎着。 转眼,又过了三天,孙向阳如约来到友谊商店,这次只有张家栋跟着,用他的话说,他不放心康明远,觉得这人仍旧有所图谋。 至于陈书婷跟苏慧晚则留在了家里。 还是那间办公室,康明远看到孙向阳到来,脸上立即露出爽朗的笑容。 “向阳,你来的正好,今天早上我那朋友刚刚给我回了电话,其实在香江也有剪纸,但那边的风格,跟陕北那边的差很大,他对陕北特色的剪纸也很有兴趣,并且同意了我说的合作。” 孙向阳刚到,康明远便说出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 孙向阳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另一条经验财路。 由不得他不重视。 “具体呢?怎么合作?需要先把样品寄送过去吗?” 孙向阳紧接着问道。 “样品就算了,虽然咱俩今天才算第二次见面,不过我却对你一见如故,也相信你的人品,不会拿那些次品来糊弄,所以我帮你做了担保。 价格我也帮你争取了一下,就以下面柜台上的商品为例,那般大小的剪纸,每幅两美元。 我那朋友下了一千幅的订单,想先试试,你看怎么样?” 康明远大气的说道。 两美元,一千幅。 那就是两千美元。 对于双水湾来说,这同样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如果之前就有这么多钱,甚至都不用跟沙坪坝合作。 当然,即便双水湾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孙向阳也打算跟沙坪坝合作,相比那座煤矿的价值,他更看重的沙坪坝来双水湾干活的那些人。 人,才是关键! “我这边没问题,到时候怎么交付?” 孙向阳继续问道。 “这样,你留我这边的电话,等你那边准备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再通知我那朋友,到时候他会派人去你那边接收,至于钱你也大可放心,就算我那朋友食言了,我这边也会给你补足。” 康明远说道。 可以说,他为了结交孙向阳,这份人情给的足足的。 “这个倒不用,既然是做生意,那自然也要承担这份风险。” 孙向阳拒绝道。 对方本来就是帮忙,没有让对方帮着垫钱的道理。 “你也不用担心,我刚刚只是说了最坏的情形,我那朋友以后如果还想继续在大陆做生意,这信誉肯定不能砸了,而且他也是出了名的讲信誉,等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康明远自信的说道。 区区两千美元,不管对他,还是对他那位朋友来说,都只能算是小钱,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况且,他之前可是看过苏慧晚那本记者证的,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包括陪着孙向阳来的张家栋,同样如此。 虽然有些不明白张家栋为什么叫孙向阳师叔,但光凭对方那份发自真心的恭敬,就足够了。 “好。” 孙向阳也痛快的应下。 香江,他迟早会去。 只是没想到,会因为康明远,因为一幅剪纸画,提前跟那边有了交集。 但不管如何,他都没有拒绝康明远的这份好意。 “正事说完了,难得你来一趟,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怎么样?” 康明远随后发出邀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向阳回答道。 随后,康明远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开始泡了起来。 “向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个三五天吧。”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就在昨天上午,他又帮着苏老爷子扎了一次针。 其实随着苏老爷子的不断好转,就算他扎针的效果也越来越弱了,毕竟对方的年纪摆在那里,有些身体机能的损伤,他也无能为力。 最多也就能恢复到生病前七八成的样子。 实际上,对于这个结果,没有人不满意,甚至是已经远超一开始的想象。 现在苏老爷子已经习惯每天自己在院子里散步,既不用人扶,也不用拐杖。 就是说话比以前稍微慢了一点。 但如果没有之前的对比,也属于正常老人的范畴。 因此,孙向阳的任务基本都完成了,就算再留下扎针,意义也不大。 所以才有了离意。 这点,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罢了。 今天因为康明远的询问,孙向阳才正式表明。 一旁的张家栋自然也听到了,脸上不由得失落。 第二章,五千字! 今天更新一万字,八千字保底,两千字月票加更! 目前月票六百整!!!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到双水湾 “总算是到了,也不知道明年爷爷过来,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俞林南郊机场,从小飞机上下来后,张家栋用力跺了跺发软的脚,有些担忧的说道。 “可以先坐火车卧铺到西安,然后再搭乘这架小飞机。” 苏慧晚在旁边说道。 而旁边,则站着孙向阳跟陈书婷。 那天在友谊商店跟康明远谈完后,他便开始了回家前最后的准备。 苏老爷子那边,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后面就算需要扎针,需要休养,也有周继昌。 离开前,孙向阳同样没有忘记拜访张自强这个便宜师叔,对方还是执拗的要跟他一起回来。 最终经过全家商议后,双方各退一步,家里不再反对他长途跋涉来这边,但不能是年前,因为天气太冷,必须得等明年暖和了以后才行。 不过张自强虽然不能年前过来,却让张家栋先来打前站,看望沙老爷子,并且在这边过完年以后,才准许回京城。 至于苏家,也顺势派出了苏慧晚,来好好感谢孙向阳的母亲。 顺便还能跟张家栋做个伴,省得两口子大过年的分开。 这也是此刻两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虽然孙向阳有点不想乘坐这架颠簸的快要散架的小飞机,但俞林这边没有火车站,最近的要么是西安,要么是太原,然后还得再搭乘客车,经过一个白天的长途跋涉才能回到俞林,又得浪费不少时间。 而且现在的道路可谈不上好走,摇摇晃晃的,能把人给颠吐。 这么算下来,小飞机虽然难受了点,但起码速度快。 所以他这趟回来,还是跟去的时候一样,都是乘坐飞机。 “只能这样了,不过只要有师叔在,就不会出问题。” 张家栋顿时把话题抛到孙向阳的身上。 现在,他对孙向阳这个师叔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风水就不说了,他可是亲眼看着孙向阳跟着周继昌学习医术,如果不是苏老爷子在对方的扎针下恢复的越来越好,再加上周继昌的认可,惊叹。 他实在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师叔这样的天才。 所以就算他爷爷过来,身体有个好歹,他也相信孙向阳能够治好。 “行了,师叔这些年桩功站下来,可不是虚的,以他的身子骨,这点颠簸问题不大。” 孙向阳直接说道。 “对对,我爷爷身体好着呢,不会出事的。” 张家栋赶忙说道。 随后,几人一路辗转,倒了好几次车才到达公社,然后又找了辆驴车,朝着双水湾行去。 主要是带的东西有点多。 除了孙向阳回家买的礼物外,苏家跟张家也准备了不少礼物,要不是几人实在拿不了,估计还要多不少。 “你们几位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吧?去双水湾走亲戚?” 赶驴车的是个小老汉,穿着厚实的棉袄,外面还套了件发黑的羊毛夹克,头上绑着头巾,一根鞭子夹在怀里,他一边牵着驴子走在前面,一边回头看着板车上孙向阳等人。 “对,走亲戚,大爷,双水湾现在怎么样了?” 张家栋率先接过话题,好奇的问道。 虽然他也从苏慧晚的口中了解到双水湾的一些事情,但还是想听听外人是怎么评价双水湾的。 “现在啊,挖煤呢。” 小老汉毫不犹豫的回答。 整个公社,有名有姓的也就七个生产大队,发生在双水湾的事情,早就传遍了。 “那挖出煤来了没有?” 张家栋继续问道。 他同样听说了双水湾有煤矿的事情,还知道是自家师叔找出来的,就觉得有些骄傲,只不过那边刚开始挖,师叔就去了京城,两边联络不方便,所以就算孙向阳,现在也不清楚双水湾是个什么情形。 “挖出来了一堆石头。” 小老汉笑了笑。 “挖出一堆石头?” “对啊,当年勘探队就去过双水湾,早就说了那边没有煤矿,也就双水湾那位孙缺……孙老支书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非说双水湾有煤矿,之前还去社里闹了一场,让社里出钱竖井。 这种没影的事情,社里怎么可能答应? 别说社里,就算信用社也没答应给双水湾贷款,然后这位孙老支书,就不知道怎么跟沙坪坝那位支书搭上了,两个生产队把家底掏空,竖了一口井。 不过挖了一个多月,别说煤,就算一块黑色的石头都没挖出来。 依我看,双水湾跟沙坪坝这次要打水漂喽,明年两个大队的社员,估计得饿肚子。 对了,你们什么亲戚在双水湾?” 小老汉有些健谈,三言两语就把双水湾眼下的处境给勾勒出来。 “我有个表妹嫁到双水湾了。” 苏慧晚说道。 “嫁到双水湾?” 小老汉古怪的看了苏慧晚一眼,这几个明显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年轻人,竟然还有亲戚嫁到双水湾? 是那种农村的亲戚吧? 否则真要是城里的亲戚,怎么可能嫁到双水湾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想通了。 犹豫了下,小老汉继续说道:“其实双水湾除了穷点,别的都挺好,别看不少人都叫孙老支书孙缺德,但那是对外人而言,对双水湾的人,那可是没得说,就是现在年纪大了,有点犯糊涂。” “大爷,如果双水湾真的挖出煤来了呢?” 张家栋再度开口。 “怎么可能。” 小老汉摆明了不相信,但这几个城里人毕竟雇了他的驴车,还有亲戚嫁到了双水湾,所以说完后,又委婉的说道:“如果双水湾真的能挖出煤来,那你们表妹以后在双水湾的日子可就好过了,我之前还听说那边开出了一块黑垆土地,那可是好地,结的庄稼多。 要是再加上煤矿,双水湾以后就成香馍馍了,外面的大姑娘也会抢着往那边嫁。” “我相信双水湾肯定能挖出煤来。” 张家栋坚定的说道。 他主要还是对孙向阳这个师叔有信心。 就算勘探队说没有,那又怎么样? 只要自家师叔说有,就肯定有。 小老汉听到他的话,只是笑了笑,这城里的小年轻,哪知道他们这边的情况。 双水湾要是真能挖出煤来,他直接让自家闺女也嫁过来。 与此同时,在双水湾竖井的旁边,搭了一间屋子,被称之为黑垆煤矿指挥所,平时老支书跟沙宏成,都会守在这边,时时关注着井下的情况,盼着能早点挖出煤来。 “下面什么情况?还没挖出煤来?这眼瞅着再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向阳也快回来了,结果咱们这边反倒连煤的影子都没见着。” 沙宏成也是刚从沙坪坝赶过来,到了后,第一时间就是询问井下的情况。 “急什么?再急能有大家的命重要?前几天就是因为太急了,挡板柱子还没撑起来,就一个劲的往里挖,差点就出事,真要是死了人,等向阳回来,伱怎么跟他交代?这个年还能过的安生?”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道。 他不急吗? 他也急。 不仅仅是他急,大家伙都急。 但就是因为太急了,所以才差点出事。 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老支书现在还有些后怕,幸好孙建刚那个滑头小子提前发现了不对,让大家伙先撤了出来,要不然…… 所以现在老支书也不敢再急了,早点晚点无所谓,只要安安稳稳的挖出煤来就行。 “行了,你有气别朝我身上撒,不就是双水湾没人考上大学吗?明年再考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个大学生,还活不下去了? 先不说那些大学生真等毕业以后也会留在城里,不可能回来,就算再多的大学生,能有向阳重要? 你们双水湾能出个向阳,已经是积了几辈子的德了。” 沙宏成自然知道老支书这两天火气旺的原因,不仅仅因为矿井差点出事,还因为双水湾这次参加高考的,没一个考上的。 先前初试的时候,双水湾六个人,过了五个,还让老支书得意了很久。 觉得最后真正的高考,这五个人里面,最起码也能考上两个。 可前几天考试结果一公布,双水湾那五人,全部落榜,让老支书落得灰头土脸。 “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才?用向阳的话说,咱们这一辈是打基础的,这一批大学生,才是真正搞发展的,双水湾以后想成为黄土高原上的明珠,就少不了这些大学生,要不然城里那些厂子,为什么一个个都把大学生当成宝贝? 就因为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会的也多,是搞那什么建设发展的人才。” 老支书看着沙宏成,一副看乡巴佬的模样,尤其是用当初孙向阳跟他说的那些话来敲打沙宏成,更让他有种优越感。 瞧瞧,同样是当支书的人,这境界可是不同的。 “黄土高原上的明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沙宏成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双水湾有孙向阳在,肯定越来越好,这点他也是承认的。 但要说成为黄土高原上的明珠? 不是做大梦是什么? “怎么不服?要不咱俩打个赌。” 老支书的脾气也上来了。 “有什么好赌的?就算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你坟头的草也早就三丈高了。” 沙宏成才懒得跟对方打赌呢。 谁不知道双水湾的孙缺德,跟人打赌从来没有履行过? 他才不上那个当。 “嘿,你别说,将来我坟头的草要是能长三丈高,那说明向阳给我找了个风水宝地。” 老支书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骄傲。 这下子,沙宏成心里还真有些泛酸。 说实在的,他也想找个草能长三丈高的地方埋了。 随后,两人又开始商量起矿井的事情,还有挖出煤来,该怎么运出去,毕竟双水湾的路不好走,当年老支书想要建个砖窑,就是因为路难走,所以才放弃。 但这次挖出煤来可不同了。 毕竟砖窑赚的那点钱,根本没法跟挖煤相比,所以就算花费的代价大一些,也肯定得修出一条好走的路来。 而另一边,孙向阳等人坐着驴车,摇摇晃晃的,终于来到双水湾。 这会,天寒地冻,外面几乎看不到人影子。 就算双水湾的人忙着挖煤,也都是集中在岔沟子上游那边。 “到双水湾了,你们那亲戚住哪?要不要我去帮你们问问?” 小老汉停下驴车问道。 “大爷,不劳烦您了,反正也不远了,我们自己拎着东西去就行了。” 孙向阳从驴车上跳下来,看着眼前熟悉的窑洞,有种莫名的心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锚点的问题,让他一下子感觉到无比踏实。 而孙向阳话音刚落,就从岔沟子走出一个身影,对方本能的朝这边一瞥,然后先是一愣,随即撒腿就往孙向阳这边跑了过来。 “队长,队长。” 来人一边跑,一边兴奋的大喊。 听到这个声音,包括孙向阳在内,都忍不住看去。 “队长,您,您总算是回来了。” 孙建刚一溜烟跑到孙向阳面前,激动的说道。 “队长?” 赶车的小老汉愣住了,不解,甚至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向阳。 这不是从大城市来的年轻人吗? 他赶了半辈子驴车,自认为那双眼睛不会看错,这四个人,不管从那干净的穿着,还是从模样,肤色,明显都是城里人的特征。 怎么可能是双水湾的队长? “建刚,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这边怎么样?” 孙向阳直接问道。 “好,好着呢,就是大家伙挺想您的。” 孙建刚立即说道。 “我有什么好想的,而且我之前不是发电报回来了吗?老支书没跟你们说?” “说了,收到您的电报后,大家伙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在您回来之前挖出煤来,结果现在还没挖出来,让您失望了。” 孙建刚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身上少了些浮躁,比起以前也黑了,瘦了,但精气神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积极向上。 “挖煤不着急,安全第一,矿井那边没出什么事情吧?” 孙向阳关心的问道。 “前几天倒是出了点危险,不过没伤着人,现在老支书也已经下了命令,让大家把眼睛瞪大,不能再冒进了。” 孙建刚有些羞愧的说道。 他现在可是矿井的安全员,就是负责监督安全的,虽然之前的危险也是他发现的,及时把人给撤了出来,但实际上,按照流程,本来就不应该冒进的。 可他先前明知道这点,却没有阻止。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失职。 “没伤着人就好,这个明天我来说说。” 孙向阳点点头,也松了口气。 这时,旁边的小老汉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孙向阳说道:“小伙子,你是双水湾生产队的队长?” “对,这是我们生产三队的队长。” 孙建刚顿时胸膛一挺,抢先说道。 “大爷,路上没提前跟您说清楚,不好意思。” 孙向阳看着对方歉意的说道。 “没事,就是有些没想到。” 小老汉摇了摇头,满脸感慨。 这眼力劲,还是得继续练啊。 孙向阳这时看了张家栋一眼,后者立即从某个包里掏出一份礼物递给对方。 “大爷,之前是我不对,跟您道歉,这是点心,您带回家给孩子吃。” “这可使不得,我拉你们过来,你们已经给钱了的。” 小老汉嘴上推辞,不过眼睛却一个劲的瞅着那份光看包装就很好吃的点心。 “我给您放车上,您回去注意点别掉了。” 张家栋二话不说,就把点心放到了车上。 小老汉见状,张了张嘴,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建刚,我先去趟矿井,你帮忙把东西送到我家里去,里面还有你的礼物,回头我再拿给你。” 虽然已经到了家门口,孙向阳却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打算先去矿井那边瞧瞧。 孙建刚听到后,自然二话不说,开始帮忙搬东西。 至于陈书婷跟苏慧晚倒是没有去矿井的意思,尤其是陈书婷,离开这么长时间,心里格外想念嘟嘟,再说,矿井那边女人最好别去。 听说这里面有忌讳。 她虽然不懂,但之前就听一些妇女提起过这茬。 “师叔,我也跟您过去。” 张家栋迫不及待的说道。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矿井呢,甚至也想瞧瞧,煤是怎么挖出来的。 孙向阳则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来的时候,四个人都好不容易才拿的过来,这会三个人一趟可拿不了。 这时,那小老汉急忙说道:“你们去,反正我也没事,就帮你们把东西送家里去。” “大爷,谢谢您嘞。” 张家栋大喜。 随后,两人先一步朝着矿井所在地走去。 与此同时,矿井深处,经过这一个多月日夜不停的干活,这口斜着往下竖的矿井,长度已经达到了一百多米,按照倾斜的角度计算,眼下挖掘的位置,距离地面的水平高度已经有六十米左右。 按理说,这个深度应该已经挖到煤了,毕竟金家沟那口斜井,真要算起来,水平深度也就四五十米的样子,斜井的长度没有双水湾这边长。 之前购买的挡板跟立柱,这会也用的差不多了,要是要挖不到煤,还得继续去买,又是一笔钱。 可现在,双水湾跟沙坪坝已经拿不出钱来。 先前大家没撑好挡板就继续往下挖,不仅仅是因为着急,也因为挡板已经快要用完了,所以就想着,只有在最危险的地方用,那些看上去比较结实的位置,可以暂时先不用。 没想到意外就这么发生了,所以现在大家也不敢再贪功冒进。 “富贵组长,换班时间到了。” 矿井深处,孙庆波带着另外一拨人赶到。 如今,矿井分为好几个小组,除了双水湾这边,还有沙坪坝那边,大家基本都是轮流干活,四个小时换一次班。 这样既可以把所有的小组轮换起来,还能保证大家开矿井时保持充足的体力。 “你们先等会,这边的碎石层有点松动,我先撬下来,免得危险。” 最前面的赵富贵头顶戴着安全帽,还有矿灯,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撬棍,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插入松动的石层中,然后用力一撬。 哗啦啦。 一大片碎石顺势掉落。 就在赵富贵准备继续把剩下的也撬下来,突然矿灯扫过,他隐隐看到一抹黑色。 然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接着才急急的将矿灯对准刚刚的位置。 第一章,五千五百字,算五千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挖出煤来了! 随着赵富贵定格,旁边的人也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并且本能的朝着矿灯聚光的地方看去,然后便看到了那抹‘耀眼’的黑色。 “煤……煤。”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忍不住,哆哆嗦嗦的指着那抹黑色喊道。 “煤?煤在哪?” 后面的人听到后,顿时急了,纷纷往前挤。 孙庆波个子小点,最先挤到赵富贵的身边,眼睛同样死死盯着那一抹黑色。 这时,赵富贵再度狠狠抡起撬棍,一鼓作气将周围的碎石给撬开,继而越来越多的黑色映入众人的眼帘。 “真的出煤了,咱们真的挖出煤来了。” 小小的矿井深处,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狂喜当中。 因为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大家并未怀疑孙向阳的话,心中都坚定能挖出煤来,但具体多深才能挖出煤来,就是个未知数了。 尤其是有金家沟那边的煤矿参照着,既然勘探队的人发现了那边有煤矿,这边没有,只能说明这边的煤矿要更深。 但竖井可不是一个劲的挖就行了,关键是得撑起挡板,固定通道,不然说不定挖着挖着就塌了。 而这些挡板柱子之类的,都得花钱买才行。 甚至还有轨道,推车,缆绳,柴油发电机,这些哪样不得花钱? 所以大家担心的不是挖不出煤来,而是挖到一半,没钱了。 那后面是挖还是不挖?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双水湾跟沙坪坝,都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不过现在,当那一抹黑色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他们赢了。 以后看谁还敢看双水湾的笑话。 直接将煤扣对方脑袋上。 “快去跟老支书报喜。” 赵富贵用手拿起一块煤,甚至还咬了一口,确定不是眼花,也不是黑色的石头后,终于想起更重要的事情。 挖出煤来这种事情,必须要让双水湾所有人都知道。 同时,赵富贵也终于松了口气,赶在自家队长回来之前,成功挖出了煤来。 到时候等队长回来,可以狠狠给他一个惊喜。 随着赵富贵的话,立即就有好几个人扭头就往外面跑。 这会大家也顾不得交接班,甚至顾不上继续开挖,毕竟煤都挖出来了,下一步自然就是挖煤了,肯定跟之前不同。 此刻,孙向阳已经跟张家栋来到矿井前,几个蹲在那里的人,率先发现两人,立即欢呼一声迎了上来,并且也惊动了简陋小屋里的老支书跟沙宏成。 毕竟那一声声队长回来了,两人想听不到都难。 所以两人也立即跑了出来。 “老支书,沙支书。” 孙向阳一一打着招呼。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以为你还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呢。” 老支书嘴上埋怨着孙向阳回来太早,可脸上的笑容,却说明了一切。 “这不是想家了嘛,而且那边的事情也都忙完了。” 孙向阳解释道。 “早点回来好,外面哪有自己家里住的舒心。” 沙宏成点点头说道,脸上同样挂满了笑意。 周围的人也都满脸兴奋,毕竟孙向阳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大家就又有了主心骨。 “对了,你婆姨呢?有没有跟伱一块回来?还有这位是?” 随后,老支书又连忙问道。 尤其是一旁的张家栋,让他充满了好奇。 去了京城一趟,怎么还多了个人? “书婷先回家了,这是张家栋,书婷的表姐夫,对了沙支书,张家栋是沙老爷子师弟的孙子,这次过来是打算到沙坪坝看看沙老爷子。” 孙向阳随后帮着张家栋介绍起来。 “小爷师弟的孙子?” “沙师兄好。” 张家栋也跟沙宏成打着招呼。 刚刚在过来的路上,孙向阳便跟张家栋说了沙宏成的身份,所以张家栋直接称呼对方师兄。 至少从辈分上来说,这么称呼并没有问题。 “沙师兄?” 沙宏成瞪着张家栋,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满意,毕竟自己这个年龄,被张家栋喊师兄,有点不自在。 虽然他称呼沙老爷子小爷,辈分也是孙子辈,但毕竟不算徒孙一类的传承。 所以张家栋应该按照年龄,叫他大伯一类的才对。 当然,就算叫声老大哥,他也能接受。 但沙师兄是什么鬼? “对,刚刚师叔已经跟我说了,您既然是沙爷爷的孙子,那我就应该叫您师兄。” 张家栋认真的点点头。 其实,真要算起来,他称呼沙老爷子应该是师爷爷,但毕竟没入门墙,所以才一直叫沙爷爷。 反正都是爷爷辈。 但张家栋却喜欢这么叫,尤其是叫孙向阳师叔,更是从一开始的稍稍抗拒,到现在叫的比谁都甜。 “等等,你叫向阳什么?” 沙宏成忍不住问道。 “师叔啊,师叔是沙爷爷的徒弟,按照关系,我当然要叫师叔了。” 张家栋回答道。 “所以,你叫向阳师叔,叫我师兄?” 这下子,沙宏成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明明是孙向阳的长辈,到了张家栋的嘴里,怎么一下子成了小辈? 真要这么论的话,他岂不是也得叫孙向阳师叔? 呸! “别,咱们还是各论各的吧,我也不是小爷的徒孙,算不上你师兄。” 沙宏成坚决的说道。 平白无故的矮了辈分,他可不愿意。 以后还怎么在孙向阳面前拿长辈的架子? 听到这话,张家栋忍不住看向孙向阳。 “就按沙支书的意思吧,你也可以叫沙支书。” 孙向阳倒是没在意这些。 “行了,你们家的关系回家再论,向阳刚刚回来,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呢。” 老支书这会忍不住打断道。 不过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矿井里隐隐传来杂乱的声音,顿时让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这前几天才差点出了事情,不会又来吧? 而且还是赶在孙向阳回来这个节骨眼上。 “老支书,别急,好事。” 孙向阳顿时安慰道。 因为他的听力要更好,隐隐能听到好像是挖到煤了之类的话,而且那声音中明显带着喜意,不像是出事的那种焦急口吻。 “好事?” 老支书有些意外。 但很快,就有人从矿井中跑出来,并且边跑边喊:“挖出煤来了。” 这下子,众人全都听清楚了。 是挖出煤来了。 “好好好,向阳刚回来,这边就挖出煤来了,肯定是向阳带来的好运气,要不怎么说向阳是双水湾的福星呢。” 老支书激动的声音都打着颤。 要不怎么说,求什么来什么。 随着老支书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孙向阳的身上。 然后越琢磨,越是这个理。 顿时一道道崇拜转化的经验点就砸向孙向阳。 “还真是这么个理,幸好向阳早回来了,要不然咱们这边就真揭不开锅了。” 沙宏成同样满脸激动的模样。 为了这个小煤矿,为了竖起这口矿井,沙坪坝可是赌上了一切,一开始的投入比双水湾都大,毕竟其中有两成份额,沙坪坝可是先帮双水湾垫上了。 现在一切都回来了。 只要见着了煤,就算双水湾跟沙坪坝都没钱了,那也不要紧,甚至都不用再去找公社支援,毕竟这种支援可不是无偿的。 完全可以直接去信用社,有挖出来的煤,就不信信用社还不给他们贷款。 这样一来,无疑也解决了缺钱的问题。 剩下的,就是源源不断的把煤给挖出来,再运出去卖掉。 往后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啊,队长回来了?队长,咱们挖出煤来了。” 出来报信的正好是双水湾生产三队的成员,本来是准备给老支书,给其他人报喜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自家队长,顿时就更加激动了。 “好,这可是大喜事,老支书,要不要再杀头猪,好好庆祝一下?” 孙向阳也很高兴。 刚回来,就挖出煤来了,怎么可能不高兴? 一高兴,他就忍不住想要分享。 但空口白话,哪有直接分猪肉,能够让大家更高兴? “杀,立马杀猪。” 老支书这会也顾不得双水湾已经没剩几头猪了,甚至这些猪还准备交公社的任务,甚至还得留出两头来过年。 孙向阳说杀猪,别说还有,就算没有了,他也去借头猪回来杀掉。 “去几个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然后拖头猪出来杀掉!” 老支书豪气的大手一挥,立马给安排下去。 “我去。” “我也去。” 不管是报信,还是杀猪,都有人抢着去,哗啦啦就跑了好几个人。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告诉大家,三队长回来了。 “师叔,挖出煤来了,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张家栋有些忍不住的问道。 “好,一起下去看看。” 孙向阳自然欣然同意,而且他也想看看下面是什么情况。 “拿几个安全帽来,我也下去瞧瞧。” 这种事情,老支书自然不会落后。 旁边立即有人拎着几个安全帽过来。 这会的安全帽还不是塑料的,或者说已经有了塑料安全帽,但双水湾压根就浪费不起这个钱,所以用的还是藤条编的那种安全帽,并且在里面垫上了一层粗布内衬,这样戴在头上要舒服一些。 戴上安全帽以后,大家便沿着矿井通道往下。 这条通道是斜着往下的,倾斜角度差不多有三十度,往下走还是稍稍有些陡的。 不过用沙宏成的话说,这种三十度的斜矿井通道虽然已经属于大坡度,但实际上,一些小型的煤矿,比这更夸张的都有,原因就是能缩短矿井的长度,减少一开始的投入,再就是受到地形的限制。 毕竟不是所有的小煤矿都像双水湾这边,可以在平地上直接往下斜着竖井,可以自由选择角度。 下井的主矿道并不宽,也就一米五的样子,高度则在两米左右,直着腰走路也不会碰到头。 中间则安装了两条轨道,是用来跑矿车的,而矿车刚刚孙向阳在上面就看到了,宽度也就六七十公分的样子,是用一台机器卷着钢丝把矿车给拉上去。 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减少了人力。 要不然,就只能像以前,靠人力背着藤条编的那种背篓,一点点把煤给背出矿井。 不过采用这种办法矿井通道主要是平矿通道,否则这种三十度的坡,就算赵富贵,一天也背不了多少趟。 在通道两边,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一根根撑起头顶挡板的木头柱子,之所以没用更加结实的钢柱,还是因为穷,没钱。 而头顶上方的挡板,也可以防止有石头掉落,尤其是刚刚下井的那一段通道,头顶甚至只是些黄土,更得撑起来了,要不然哪天下点大雨之类的,直接就塌了。 只有那些一看就无比坚固的顶部,才没有加上挡板。 这主要跟黄土高原这边的地层特征有关。 同时,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盏昏黄的灯,虽然谈不上亮,但至少可以照亮通道内的情况。 这些灯代表是的电! 不过却是由柴油发电机发出来的电,毕竟就算不为了矿井安全着想,光那牵引矿车的绞车,也得需要电机才能拉动。 而这台柴油发电机,无疑是花钱的大头。 可以说,为了这座小煤矿,双水湾跟沙坪坝真的是下了血本。 在外人眼里,哪怕金家沟那边过来指导的人看来,都有些不值得。 毕竟还没有确定下面有没有煤,就花这么多钱,弄这些设备,真要是没挖出煤来,就只能砸手里。 可偏偏,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一副砸锅卖铁,也要干的架势,似乎所有人都笃定,肯定能挖出煤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管社里那边,还是其余生产队的人,没少说怪话,觉得老支书跟沙宏成都走火入魔了,眼下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要不是老支书跟沙宏成当了这些年的支书,在生产队的威望高,以及两边的社员都没有意见,更没有人去社里反应情况,社里说不定早就干预了,不能由着他们胡闹。 但现在,随着挖出煤来,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那些想看笑话的人,注定只能失望了。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井下。 也就是真正挖出煤的地方。 第二章,四千字! 今天更新九千字,第七百张月票加更完成! 目前月票730张! 另外,目前夜里三点,这个点还在熬夜追书的大老爷,是因为没有媳妇搂,还是被媳妇赶去睡沙发,所以睡不着??? 最后给大老爷们推荐一本均订九千九,马上就要万订的,真的很好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震撼!即将奔赴的好日子。 “队长回来了。” “队长!” “我说今天怎么挖出煤来,原来是队长回来了。” 当孙向阳来到井下,正奋力往外扒煤的众人纷纷回过头,然后便惊喜的叫了起来。 可不,早不出煤,晚不出煤,偏偏孙向阳刚回来就挖出煤来,这份巧合也来的太巧了些。 也就难怪之前老支书会说孙向阳是双水湾的福星。 只要有他在,便万事大吉,上上签! “煤的质量怎么样?” 孙向阳跟众人打过招呼后,才问起最紧要的。 就算同样是煤,质量也是不同的,有好坏之分。 “队长,绝对是优质煤,你看这颜色,亮度,还有我刚刚敲了几块,没怎么用力就碎了,而且这些煤块也比较轻。” 赵富贵拿起一块煤磕碎,然后摊开手,用矿灯照着,呈现在孙向阳的面前。 随着灯光照耀,果然如他所说,隐隐隐隐反射着光芒。 而他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听金家沟的人提起的,所以就记在了心里。 不过今天有点不巧,金家沟的人正好不在。 但赵富贵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问题。 “是不是好煤,待会弄点出去烧一下就知道了,要真是优质煤,咱们可以直接卖给炼焦厂。” 老支书满脸喜意的说道。 煤的质量越好,价格自然也就越高。 如此一来,这边的煤可就吊打金家沟那边了。 而且,优质煤可不愁卖,几乎是挖多少,卖多少,不用担心份额的问题。 “既然挖到煤了,那就不忙着往下挖,先把矿道搭建好,再找金家沟的人指导一下,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杀猪,吃肉。” 孙向阳也没想到,这座小煤矿挖出来的煤质量会这么高,绝对是意外之喜。 “好,我再挖点,然后装满一矿车运上去。” 赵富贵这会也不提换班的事情,正热情高涨,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对此,孙向阳也没有阻止,毕竟煤的质量如何,光靠眼睛只能分辨出一个大概,归根结底,还得看烧起来怎么样。 有了赵富贵带头,其余人也纷纷撸起袖子干活。 别看外面已经天寒地冻,但在井下干活,只会浑身出汗。 半个小时后,随着绞车转动,矿车终于缓缓被拉上来。 不过在那间简陋的临时指挥所里,已经提前点上了炉子,这会火头正好上来,火头发红,而且燃烧起来的劲头也更足。 盖上盖子后,炉子更是轰的一声,燃烧的更猛烈了,那动静就算在外面都能听到。 此时,外面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就连平时几乎不往这边跑的妇女,也多数都来了,毕竟今天可是挖出煤来的大喜日子,也就少了些忌讳,更何况,这些这些妇女不下到矿井里,也没人会说什么。 当矿车出了矿洞,在外面阳光的照耀下,亮度比井下更高了一些,大块混杂着小块的煤矿,此刻是那么的好看。 不少人更是忍不住凑上去,一人抓起一块煤,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甚至还有人用舌头去舔,然后一副很专业的样子评价。 “是好煤,我记得去年买的煤舔起来发酸,这个煤有香味。” “胡说八道,煤怎么可能有香味?” “真的,不信你试试。” 顿时,不少人也忍不住尝试起来,接着就是不断呸呸呸的声音。 香味什么的没尝出来,不过的确没有那股子酸味,甚至臭味。 此时,在人群中还夹着一个有些陌生的身影,既不是双水湾也不是沙坪坝的人,而是之前用驴车送孙向阳回来的那个小老汉。 原本他这会应该已经离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当他看着从矿洞里拉上来那满满一矿车煤块时,整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先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表示,双水湾绝对不可能挖出煤来。 这才说了多久? 就亲眼看着人家真的把煤给挖出来了。 并且他也捡了块煤,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越看,脸上越是吃惊。 他因为有驴车,所以以前没少去帮人拉煤,对煤的了解自然要更多一些。 可即便以他的眼力跟见识,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优质煤。 尤其是不远处那根从简陋屋子里伸出来的烟筒,这会正不断往外冒着煤烟很淡,跟那种劣质煤发黑的烟截然不同。 这一切无不说明着,双水湾这次赚大了。 不对,不仅仅是双水湾,还有沙坪坝的人,同样赚大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羡慕。 “大爷,你是沙坪坝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伱啊?”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看上去陌生的小老汉,不禁好奇的问道。 现在双水湾跟沙坪坝不说亲如一家,但关系远比跟别的生产大队好的多。 沙坪坝的人来了,那就是自家人。 “不是,我社里的,之前你们队长回来,是我赶着驴车送他回来的。” 小老汉腰杆一挺,直接说道。 “哎呦,原来是您送我们三队长回来的,那正好,今天我们杀猪,留下一块吃肉。” 旁边当即就有人发出邀请。 甭管社里不社里,在双水湾的人看来,只要跟孙向阳搭边,那就得好好招待。 “不用,不用,我还得赶回去社里呢。” 小老汉连忙摆手。 之前拿了人家给的点心,他就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还能留下跟着吃肉,他还想着跟双水湾打好关系,回头打听打听,有没有出挑的小伙子,趁着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先把闺女嫁到这边,以后也能跟着享福了。 所以,就不能给人留下脸皮厚,不知道进退的印象。 “不差这点时间,吃了再走。” 旁边发出邀请的人热情的说道。 “那什么,小哥,打听一下,你们双水湾还有没有没对象的小伙子?” “没对象?那可多了,您家有闺女?” “嗯,有一个,十九岁了,模样还行,是个老实能干活的,我想给她找个婆家。” 小老汉也没藏着掖着。 与其回去再找媒婆,还不如他自己打听下。 “嘿,那您可来对了,瞧见前面那两个了吗? 一个叫赵富贵,虽然是外姓,但他现在是生产三队一组组长,我们三队长很看重他,还有他旁边矮一点那个,叫孙庆波,二组组长,也是我们三队长的身边人。 您要是有闺女,找那两个准没错。” “哦,那会得好好看看。” 小老汉顿时留意上了。 他现在也知道,之前自己送来的那个三队长,在双水湾的威信到底有多高,似乎他回来,整个双水湾的人比过年都高兴。 能够被他看重,在他手底下当小组长的,怎么都有两把刷子吧? 其实他更看好赵富贵,毕竟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能干的,但对方外姓人的身份还是让他有些犹豫。 至于那个叫孙庆波的,表面看上去比那个赵富贵差了点,但最起码人家姓孙。 甭管如何,在双水湾还是姓孙说的算。 此时,不管是赵富贵还是孙庆波,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想当他们的老丈人,两人这会正兴高采烈的说着矿井下面的情况,仿佛下面有着无穷无尽,怎么都挖不完的煤一样。 而那个简陋的小屋里,几人围着那已经烧通红的炉子,脸上全都是振奋。 现在他们都可以确定,这些煤就是优质煤了。 “向阳,你说说咱们接下来怎么挖?人不够不要紧,我再从沙坪坝往这边拉人。” 沙宏成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激动的,还是靠炉子太近,热的。 “挖煤不着急,反正都已经见到煤了,这下子咱们也可以从信用社贷款了,我的打算是,基础设备一定要跟上,刚刚我在下面就觉得有些闷,真要继续往里挖,通风一定要弄好。 再就是煤层的走势,厚度,后期需要什么设备,这些咱们都不懂,不能盲目的去挖,否则容易出事。 最好是从那些大煤矿上,请个专家过来,帮咱们制定一份详细的规划。” 说到这里,孙向阳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咱们双水湾通往社里,甚至是县里的路,现在太难走了,尤其是有几个地方,落差太大,如果拉满一车煤,根本就爬不上去。 甚至单靠驴车,运煤速度太慢,咱们最好是想办法买两台二手的拖拉机,再把路修一下,这样才能把煤真正运出去。 要不然,咱们就算挖再多的煤,也只能堆在这里,没用。” 听到孙向阳的话,老支书跟沙宏成都点了点头。 瞧瞧,这才叫远见。 当外面的人还在为挖出煤来庆祝的时候,孙向阳已经想到了怎么把煤给运出去。 而且计划比他们两个先前商量的,要更加‘激进’。 毕竟两人虽然提出要修路,但也没敢往拖拉机上面想。 但不得不承认,真要有两台拖拉机,比二十辆驴车还要有效率。 虽说二手拖拉机也不便宜,可现在双水湾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无非就是咬咬牙的事情。 “行,听你的,咱们请专家,买拖拉机。” 老支书一咬牙,狠狠的说道。 “对,有了拖拉机,以后也方便。” 沙宏成同样选择了支持。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双水湾也好,沙坪坝也好,都还太穷了,眼下禁不起折腾,迈不起大步,只能小步快跑。 但孙向阳相信,最多两年的时间,就足够让双水湾积蓄下跑起来的力量。 而那个时候,正逢改开,才是真正放开脚,大步前进的时候。 就这样,屋子里的三人很快便商量出了黑垆煤矿未来的发展规划。 老支书跟沙宏成这会也只觉得浑身是劲,甚至有种重回毛头小伙子时候的冲动,也有些迫不及待。 “对了,咱们两边有没有人会剪纸?” 孙向阳这时又问道。 此时,这间简陋的小屋子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个,其余人在确定是优质煤后,就已经跑出去,分享着这个好消息。 所以有些话,孙向阳才能敞开了说。 “剪纸?你是想剪点纸过年贴窗户上?这个简单,跳跳奶就会剪纸,手艺还不错,也就之前不让鼓捣那玩意,不过现在基本没事了,回头我说一声,让她多帮你剪点喜庆的。” 老支书直接说道。 剪纸而已,俞林这边,哪个妇女不会两剪子? 甚至一些大老爷们都能剪出个花来。 “我自家倒是不用,这次去京城,我看到那边友谊商店就摆着一些剪纸,您知道那剪纸画多少钱一幅吗?” 孙向阳微微一笑,决定给两人来点更震撼的。 “一毛?” 沙宏成试探着说道。 毕竟是大城市,东西卖的肯定贵一些。 不过在他看来,一幅剪纸画,几剪刀的问题,能够卖一毛钱,已经很厉害了。 “老支书,您觉得呢?” 孙向阳把目光对准老支书。 “五毛?” 老支书沉思了下,狠狠给出了个高价。 正如沙宏成想的那样,在老支书看来,区区一张剪纸画,能卖五毛钱,已经是天价了。 “您二位胆子还是太小了,摆在友谊商店里的剪纸画,一幅五块钱。” 孙向阳笑了笑,伸出手比量了一下。 “什么?” “多少?” 老支书跟沙宏成都呆住了。 五块钱? 额滴亲娘咧。 一幅剪纸画五块钱,怎么不去抢啊。 “五块钱,而且还是美元。” 孙向阳再度给震撼的两人加了把火。 “美,美元?” “听说那玩意比咱们的钱还值钱?我以前倒是听过,县里为了出口创什么东西,把家底都掏出来了,结果也没卖几百。” 沙宏成忍不住说道。 “对,正常渠道,一美元能换咱们一块六多点,友谊商店那边卖五美元,相当于咱们的钱八块多。” “特娘的,京城的东西就这么贵?一张剪纸画,卖八块多?” 沙宏成还是难掩自己的震撼。 那可是八块多钱啊,就那么一张小小的剪纸画。 实在是没天理。 “向阳,你不会是想弄剪纸画去京城那什么商店卖吧?” 老支书突然说道。 以他对孙向阳的了解,向来不会说些没用的。 这会又是问有没有人会剪纸,又是说一幅剪纸画卖多少钱,肯定有原因。 “真的能去卖?我们沙坪坝也有人会剪纸,反正我看着好看。” 沙宏成也赶忙说道。 他就知道,自己当初决定,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投资双水湾的煤矿,或者说投资孙向阳这个人没错。 已经挖出来的优质煤就不说了,这不又来好事了? “友谊商店跟供销社是一样的,卖什么都有计划,而且友谊商店主要是针对那些外宾,要不然也不可能卖美元,也不可能这么贵,咱们就算有剪纸画,也没法拿到友谊商店去卖,不过……” 说到这里,孙向阳卖起了关子,把老支书跟沙宏成直接给急坏了。 “向阳,你就别捉弄我们两个老家伙了,赶紧说说。” “对,别藏着掖着了。” “不过我倒是借机认识了友谊商店的经理,跟他也挺谈得来,他帮忙引荐了一个香江的老板,对方愿意先收购一千幅剪纸画试试水,如果卖得好,以后肯定能长期合作,所以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正好冬天妇女闲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完全可以学一学,到时候赚点钱贴补家用。” 孙向阳说出自己的计划。 “好事啊,不过一千幅剪纸,肯定不是随便剪剪吧?” 老支书问道。 “这个是肯定的,必须达到精品的程度,只有这样才有收藏价值,所以回头得物色个水平高的,让她帮忙掌掌眼,教一教大家。” 孙向阳说道。 “那这个卖到香江?算不算出口?一幅剪纸画能卖多少钱?” 沙宏成也开口问道。 “算出口,对方还会以美元跟咱们结算,到时候以生产队的名义跟对方做生意,不用担心麻烦,一幅精品剪纸画,对方愿意出两美元。” “两,两美元?” “真的假的?” 老支书跟沙宏成再度被震撼住。 友谊商店的剪纸画是卖给外国人的,贵点自然能理解,而且那里是什么地方,双水湾能跟人家比? 而且中间商赚大钱的道理,他们又不是不明白。 所以,他们一开始虽然很激动,但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觉得双水湾这边的剪纸画,一幅能卖个三毛,五毛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怕只是五毛钱,一千幅就有五百块。 一帮妇女冬天闲着没事,随便动动剪刀,就能赚五百块钱,这样的好事去哪找? 唯独没想到,自己的胆量还是太小,竟然连做梦都不敢往大了做。 那可是两块啊,还是美元。 换成自家这边的钱,等于多少来着? 沙宏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还是孙向阳解开了他的烦恼。 “沙支书,两美元差不多能抵咱们这边三块多钱。” “一幅剪纸画三块多,一千幅不就是三,三千多块?” 这次,沙宏成算明白了。 “干了!” 然后沙宏成一拍大腿。 “有了这三千多块,咱们都不用贷款,就能直接买拖拉机了,就那东方红45,带履带的拖拉机,新的也才不过四五千块,咱们要是买二手的,就更便宜了。 那玩意马力大,甭管耕地,还是用来拉煤,绝对够用了。” 此刻,沙宏成的野心也在不断的膨胀。 而且这只是第一批剪纸画,如果后面有更多,源源不断的,那以后岂不又是一座金山? 不由得,他看着孙向阳的目光愈发火热起来,恨不能把对方绑到沙坪坝,从此叫沙向阳。 “姓沙的,我警告你,这件事情就咱们三个知道,绝对不能说出去。” 老支书这会却突然严肃起来。 “你是说?” 沙宏成一愣,随即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剪纸可不是煤矿,就在咱们的地盘上,谁也抢不走,别说整个俞林,就咱们县城,社里,找几个手艺比咱们强的人,那不是轻轻松松? 之前县里为了出口创汇,闹出来的动静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要是传出去了,你说县里会不会来人,让咱们把机会让出去? 到时候,这种好事可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老支书冷静的分析着。 两千美元! 就算换算成人民币,也不过才三千多。 别说对县里,就算对社里来说,也不算什么大钱,轻轻松松就能掏出来。 但这两千美元所代表的意义,却截然不同。 那可是美元,是出口创汇。 就这个数字,绝对能让县里登上省里的报纸,然后大吹特吹。 因此,他毫不怀疑,一旦消息泄露,县里绝对会来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次出口赚外汇的主动权掌握在手里,然后做成是县里的成绩。 双水湾加上沙坪坝,就算再牛逼,小胳膊小腿的,还能拗的过县里? “不错,幸好你提醒我,这件事情咱们必须要保密。” 沙宏成反应过来后,郑重的点头。 不过随后,他又问道:“那咱们怎么往外说?怎么召集人剪纸?” “这个简单,就说向阳在京城有个朋友,想收购点剪纸画,让咱们帮着弄,就按照一毛钱一幅的价格往外说,就算传出去,外面也没人会在意。” 老支书想了个稳妥的法子。 一毛钱一幅,对于那些闲在家里的妇女来说,也不少了。 就算白天忙点别的,可等晚上,点上煤油灯,也能剪出来。 一幅一毛钱,都能买半斤白面了。 压根就不用担心没人会不动心。 “好,就按这个法子来,等真的卖了美元,咱们再说,不过这一千幅,我们沙坪坝要五百幅。” 沙宏成一开口就把孙向阳带来的蛋糕给咬去一半。 “五百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真要说起来,跟你们沙坪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向阳既然当着你的面说,就说明他有意让你们沙坪坝也跟着喝口汤。 看在向阳的面子上,给你们一百幅,这可就是两百美元,足够了。” 老支书冷冷的瞅了沙宏成一眼,才冷声说道。 听到他的话,沙宏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豁然起身,甚至撕开棉袄的扣子,死死瞪着老支书。 第一章,六千字啊,六千字!下半夜还有一章,老规矩,大老爷们明天起床再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当个媒人 当沙宏成愤怒起身后,老支书却压根没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说道:“怎么?想打架?这里可是双水湾。” “打架?我还不至于欺负你,我热了还不行?” 沙宏成说完,然后干脆看着孙向阳。 “向阳,你上次给我发的电报我都看了,要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呢,不像某些人,成天就知道倚老卖老。” 上次,沙宏成想要看孙向阳发到双水湾的电报,结果老支书拿捏上了,愣是不给他看。 当时他喊着孙向阳肯定也忘不了他那边,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 但实际上,刚离开双水湾他就虚了。 因为就算他也不敢保证孙向阳就一定会给沙坪坝那边发。 直到他回去,看到孙向阳给他,或者说给他小爷发的电报,整个人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他就拿着那封电报来到双水湾,直接甩到老支书的面前,当时可把他给神气坏了。 反观老支书当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所以这会沙宏成才拿出这件事情来戳对方心窝子。 “沙支书,您客气了,当时我去京城的时候,沙老爷子写的信,也给了我不小的帮助,既然有了沙老爷子那位师弟的消息,于情于理,都得说一声。” 孙向阳回答道。 “你是我小爷的徒弟,他不帮伱帮谁?自家人就不用客气了。” 沙宏成说完,再度得意的瞅了老支书一眼。 先前张家栋对着孙向阳一口一个师叔叫着,什么原因,他能不明白? 当时就把他给乐坏了。 不过,也得除了那小子叫他沙师兄。 “姓沙的,就算向阳是沙老爷子的徒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各论各的吗?除非你叫向阳一声师叔,否则我可不承认你跟向阳是一家人。” 老支书却不紧不慢的说道。 孙向阳能够借用沙老爷子那边的关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反对? 别看他在这双水湾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但真要离开了这边,他又算得上哪根葱? 相比而言,沙老爷子那边就不同了,那可是位奇人,连他见了对方的面,也得恭恭敬敬的。 孙向阳既然能有这个运道,也是自己的本事。 要不是冲着这份关系,他会对沙坪坝这么客气? 当初会那么轻易就让沙坪坝参与进来? 也就沙宏成这根直肠子,以为自己是看他的面子上,他都懒得揭穿对方。 而此刻,沙宏成听到老支书的话,脸再度涨红。 叫孙向阳师叔? 虽然真的论关系,的确能这么叫,可他怎么叫的出口? 见状,老支书心里冷笑。 如果换成是他,能够给双水湾带来足够的好处,别说叫一个小年轻师叔,就算叫师爷,他也会毫不犹豫。 脸面? 能值几个钱? 当初为了给双水湾弄粮食,为了让所有人都活下来,他要脸了吗? 早就被他自己扯下来,踩在了地上。 甚至,他孙缺德这个外号,就是那个时候被叫起来的。 “这个真不用,双水湾跟沙坪坝,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们只要紧紧联合,未来才能发展的更好,这次剪纸画,不如还是按照煤矿的分配方式?” 孙向阳这时开口说道。 不分给沙坪坝肯定不行,孙向阳还想赚那边的经验呢,到时候把那边的妇女叫到这边来,一起学习,那就相当于双水湾的临时队员,经验也就有了。 但是分多少就有讲究了,肯定不能平分,不然双水湾这边会有意见。 可少了意义也不大。 所以孙向阳想了想,决定按照煤矿的分成比例,双水湾占六成半,沙坪坝三成半。 甚至以后再有什么合作之类的,也可以按照这个比例。 他终究是双水湾的人,而双水湾才是他的根据地。 “向阳,大恩不言谢。” 沙宏成有些动容,认真的看着孙向阳说道。 他只是性格直,又不是真的傻。 就算孙向阳承认是他小爷的徒弟,但跟整个沙坪坝有什么关系? 他小爷又不会剪纸,也不可能做这些。 他先前狮子大开口喊着要五成,也只是为了后面的讨价还价。 甚至他觉得,两成都能接受。 可没想到,最后孙向阳却还是愿意按照煤矿的分成方式,给沙坪坝三成半。 两千美元的三成半是多少来着? 这会沙宏成的脑瓜子也好使了,很快就算出一个数字,700美元。 哪怕这些钱最后还是要用在煤矿这边,但至少,这部分是属于沙坪坝的利益。 至于说按照卖出的价格分给那些剪纸的妇女,不管是老支书,还是沙宏成都没有想过。 在两人看来,这是两个大队的集体利益,到时候多给一些工分,给点补贴就是了。 否则真要给那些妇女这么多钱,反而会出问题。 到时候社里,或者县里正愁找不到他们的毛病。 这不是上赶着往人家手里送把柄吗? “沙支书,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孙向阳说道。 “对,一家人。” 沙宏成用力点头,眼睛似乎刚刚瞪的太用力,有些红。 这边,三人意见统一后,才一起走了出去。 而外面,这会仍旧在热烈的讨论着优质煤。 毕竟这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平复的。 “行了,都别杵在这里了,留两个人在这边看着,剩下的都给我回去。” 老支书双手一叉腰,直接吆喝起来。 “对,回去准备好碗,饭盒,晚上我亲自给大家分肉吃。” 孙向阳也笑眯眯的说道。 他最喜欢的就是分肉,虽然这会众人没少给他经验,但借着分肉的机会,再赚一波,他肯定不会嫌麻烦。 正好可以补充一下在京城提升技能消耗的经验点。 有进有出,才能可持续的发展。 “又要吃肉了。” “三队长,这种小事,随便吩咐个人就行了,您这刚回来,好好歇着,哪能让您再干活。” “对,要不我来给大家分肉。” “呸,你是不是想着给你婆姨分块大的?” “胡说八道,我就算分肉,也是先给三队长分块大的。” 周围的人笑着吵闹起来。 虽然也是一番好心,但孙向阳怎么能同意? 甚至他都已经打算好了,今后双水湾但凡分肉,分东西,一律都得他自己来。 毕竟这种分东西时候的收获喜悦,也可以给他带来不少经验点。 “累点不怕,正好许久没见着大家伙了,到时候顺便跟大家伙见见,这边冷,都回去吧。” 孙向阳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三队长就是人好,怕咱们冻着,我这就回去,等着晚上分肉吃。” “对对,都回去吧,咱们听三队长的话。” 随着孙向阳发话,众人才开始往回走。 而旁边的老支书气的翻白眼,孙向阳说回去,就是人好,怕他们冻着,自己说回去,就是嫌这边人多捣乱? 不过随后,他就感到欣慰。 这说明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越来越高了,甚至已经有点超越他的架势。 对此,老支书乐见其成,并没有什么嫉妒。 等众人走差不多的时候,那矿车里的煤块,足足少了大半,而不少人要么手里攥着两块煤,要么踹兜里两块,看上去鼓囊囊的,也不怕把衣服口袋弄脏。 而这个习惯,似乎是从黑垆土地那会形成的,当时也有人往家里带。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先带头的。 结果越带越歪。 “大爷,既然您还没回去,那干脆一起留下来吃肉,今天来者都是客。” 孙向阳这时看到不远处赶着驴车送他们回来的小老汉,上前说道。 “不了,天黑路就没法走了,之前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路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在这里给您道个歉。” 小老汉这会的姿态放的很低。 刚刚那一幕,更让他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千万别,您跟我道歉,这不是骂我吗?而且您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我一开始没有跟您表明身份。” 孙向阳赶忙说道。 而这时,孙向阳也看出对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再度问道:“大爷,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您说。” “嗐,是有件事情,我这家里不是有个闺女吗?都十九了,还没个对象,我心里也是着急,刚刚看你们双水湾的小伙子,个顶个的棒,所以就想着,你们这边有没有合适的?我把我闺女许过来。” 小老汉没好意思直接点名赵富贵或者孙庆波,只是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对了,我闺女人老实,也没毛病,长得也还行。” “好事啊,我们双水湾等着找婆姨小伙子可不少,您看上哪个了?只要还没婆姨,我帮您叫他过来。” 孙向阳顿时乐了,也有些高兴。 当外面的人抢着往双水湾嫁的时候,不也正说明双水湾越来越好吗? 正好他记得孙庆波那小子还没婆姨,之前在打井队的时候,一心想着挣个奖状,然后用来娶婆姨。 这下子,全都省了。 “听说您手底下有两个组长?” 小老汉这才吐出自己的目的,甚至还不自觉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孙向阳一听,就知道人家已经提前打听好了,干脆对着还没走的赵富贵以及孙庆波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大爷,您看上哪个了?我帮您做这个媒人。” “这……” 小老汉顿时犹豫起来,虽然他更希望闺女嫁给姓孙的,但赵富贵这个人实在是不错,他闺女就喜欢高高大大的那种。 “大爷,要不这样,回头您让您闺女亲自来一趟,让她自己挑,怎么样?不过咱们先说好,这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咱们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得双方都看上才行,您说呢?” 孙向阳也提醒了一句。 毕竟对方的闺女如何,也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没见面谁也不知道情况。 而且,总得赵富贵跟孙庆波自己相中了才行,他也不会去强扭这个瓜。 赵富贵跟孙庆波这才知道自家队长叫他们过来的原因,竟然是要安排相亲。 赵富贵脸色还算平静,而孙庆波,就有些异样了,似乎有点抗拒? 孙向阳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却记在了心里,等回头问问孙庆波是怎么想的。 毕竟他记得,对方之前比谁都急。 怎么他去了一趟京城,对方就不着急了? 还是说,他有了别的心思,有了意中人?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带闺女过来,让她自己相。” 小老汉满脸高兴的答应下来。 虽说这会都是靠媒人介绍,可两个人肯定得见见面才行,否则不成了包办婚姻了? 前些年社里可是明令禁止包办婚姻的。 要搞那什么婚姻自由。 彩礼之类的也不能要。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封建糟粕。 “没问题,明天您带闺女来了直接找我就行。”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目送着对方离开。 “富贵,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什么想法?你虽然是外姓人,但现在也是双水湾的一份子,不管你娶外面的姑娘,还是看中咱们双水湾哪家的姑娘,都随你,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做媒。” 孙向阳这才看着赵富贵问道。 之前赵富贵之所以在双水湾找不到婆姨,他也是知道原因的。 但现在已经跟过去不同了。 他这个生产三队的队长,亲自开这个口,那就代表着,赵富贵就是双水湾的人。 “队长,我,我听您的。” 赵富贵满脸感动的看着孙向阳,他没想到,孙向阳会跟他说出这番话来,心里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那明天先见见人家的闺女,不行再说。” 孙向阳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低下头的孙庆波。 他这副模样,愈发让孙向阳确定他有问题。 “低头干嘛?地上有金子给你捡?给我抬起头来。” 当即,孙向阳便没好气的说道。 “队长,我错了。” 孙庆波被吓得一个激灵,哭丧着脸看着孙向阳。 第二章,四千字! 加上之前的六千字,本月第四天连续日万。 同时,九百月票加更完成! 目前月票914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会:谁有不同意见? “说说,你错哪了?还是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偷摸的把哪家闺女给祸害了?” 孙向阳这话一出,旁边的老支书立即走了过来,狠狠瞪着孙庆波。 如果别的事情,老支书肯定不会管,毕竟现在孙庆波是孙向阳的人。 但孙向阳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他帮忙照看着第三生产小队,也没听说孙庆波跟哪家的闺女谈对象,而这会孙庆波又一脸心虚的模样,别真被孙向阳给说着了吧? “没有,队长,我真没有祸害人家。” 孙庆波立即麻了,赶忙解释道。 “那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什么都没有,我记得打井那会,伱天天想着好婆姨,现在怎么不着急了?” 孙向阳继续问道。 “队长,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孙庆波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 “谁?” 这下子,孙向阳更加好奇了。 “是知青点的徐凤霞。” “徐凤霞?” 孙向阳看着孙庆波,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徐凤霞,正是陈书婷之前在知青点的朋友。 不过以孙向阳跟她接触几次的经历,也看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高气傲,这点是肯定的。 尤其是这次高考恢复,更是一心想要考上大学,离开双水湾,回到城里。 可以说,对方的执念便是回到城里。 而这次考试,对方无疑是落榜了。 哪怕孙向阳没有问过任何人,也没人跟他说过这件事情,反而说明对方没有考上。 要不然先前在回来的时候,那名赶着驴车的小老汉,早就主动谈起这件事情了。 毕竟这年头,考上大学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立即能够引起轰动,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双水湾真要出了个考上大学的知青,那名小老汉肯定不会那么平淡。 甚至恐怕他刚回来,老支书就跟他报喜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徐凤霞不管模样,还是别的条件,都挺不错的,比双水湾土生土长的姑娘好不少。 “徐凤霞这次没考上吧?” 孙向阳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这么问了。 “没呢,全军覆没。” 老支书接过话,兴致也不怎么高。 毕竟他原本是抱着很大期望的。 “很正常,这次恢复高考,竞争对手太多了,而且半年后,还有第二场考试,对方肯定也不会错过。” 说到这里,孙向阳就看着孙庆波问道:“你应该也知道这点吧?” “知道。” 孙庆波点点头。 “那你还喜欢人家?人家只要考上大学,就不可能再回来了,就算没考上大学,可只要有机会回城,人家也会立即回去,你可想清楚了。” 孙向阳说道。 “队长,我想清楚了,我就是喜欢她,虽然她不喜欢我,也拒绝了我。” 孙庆波越说,越没底气。 而孙向阳则被气笑了。 他刚刚还在想,徐凤霞那种心高气傲的姑娘,怎么会看上孙庆波的,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感情是在这里一厢情愿。 “蠢货。” 老支书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不过心里的担心倒是放下了,至少证明他没看错人,孙庆波也不是那种提起裤子就翻脸的畜生。 “虽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劝劝你,你跟徐凤霞很难有结果的。” 孙向阳又说道。 “队长,不瞒您说,咱们双水湾那些光棍,看上徐凤霞的绝对不止我一个,只不过以前我胆子小,不敢跟她说,但现在我要是再不说的话,那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孙庆波咬牙说道。 “嗤!” 旁边,老支书冷笑一声。 “我看你以前不是胆子小,是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没脸提,现在觉得当了个小组长,在双水湾有了点分量,就自以为配得上人家了?” 老支书说起话来,可没给孙庆波留半点面子,后者的表情也一下子耷拉下来。 随后,老支书又看着孙向阳说道:“向阳,依我看,现在双水湾不少人,尤其是这些还没婆姨的,都飘的厉害,你抽个空,找几个出来,狠狠收拾一顿。” 双水湾的变化,老支书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又是黑垆土地,又是煤矿,关键是还有孙向阳这根定海神针在,日子眼瞅着就要越来越好,有些人被冲昏头脑,也正常。 但老支书却绝对不允许,有人飘了后,招惹是非,把双水湾好不容易掀起的大好局面给破坏掉。 就跟他说的,谁冒头,收拾谁。 来一出杀鸡儆猴。 “老支书,没这么严重,不是还有大队长看着吗?” 孙向阳有点不好接。 毕竟他现在只是第三生产队的队长,而老支书安排他做的事情,可是孙恩国这个大队长的事情。 “让他管管生产还行,但是像这种事情,他不行,说的话也没你顶用,还是得你来。” 老支书摇了摇头。 他不仅眼睛看得清楚,心里也是门清。 从之前孙向阳发电报回来,大家知道他不会留在城里,年底就返回时的那股高兴劲,就已然明白,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已经无可取代了。 哪怕孙向阳现在仍旧只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但他的话,却比孙恩国这个大队长还要管用。 “好。” 孙向阳想了想,没有再犹豫。 双水湾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他同样不想看到被破坏,哪怕只是未雨绸缪。 同时,光有德也不行,必须恩威并施。 他如果真的变成个老好人,蹬鼻子上脸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老支书见孙向阳答应下来,顿时欣慰的点点头。 他现在想的就是,趁自己还活着,多教教孙向阳,至于以后,就跟他之前对沙宏成说的,等他死了后,孙向阳能给他找个风水宝地,找个高高的,能够看到双水湾全貌的地方埋了。 至此,也就无憾了。 而一旁的沙宏成则看的心里发酸。 双水湾这边有了接班人,而他沙坪坝,现在还没个能撑起门面来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嫉妒。 至于孙庆波,这会也有点傻眼。 老支书跟自家队长要杀鸡儆猴,不会拿他开刀吧? “别杵这里了,你先回去,回头等我了解一下,再说你的事情。” 孙向阳倒也没有难为孙庆波,对方一个年轻,目前也算有为的光棍,有点想法实在太正常了,就是目标有点选错了。 要不然以双水湾现在的局面,还有孙庆波的身份,找个婆姨绝对不难。 孙庆波三步一回头,满脸幽怨的离开。 随后,孙向阳叫上不远处的张家栋一起回家。 “爹!” 还不等孙向阳到家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快速的朝着他奔来。 “慢点,别摔着。” 孙向阳赶忙说道。 小身影正是嘟嘟,她在门口已经望眼欲穿,等了好久。 这会看到孙向阳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等靠近后,更是一头扎进孙向阳的怀里。 “爹,我想死你了。” “嗯,爹也想你。” 孙向阳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然后将其抱起,一边朝家里走去,一边问道:“在家里乖不乖?有没有哭鼻子?” “没哭。” 小丫头脑袋一扬,以孙向阳对她了解,明显是言不由衷。 不哭才怪呢。 他也没有揭穿小丫头,而是说道:“这么厉害?那回头爹好好奖励你,想要什么礼物?” 如果是以前,这小丫头肯定已经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但这次,她却反而更用力的抱着孙向阳的脖子。 “爹,你跟娘过完年还走吗?你们走的话,能不能也带着我?我保证很乖的,不惹你们生气。” “不走了,以后都会留在家里。” 说到这里,孙向阳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下次要去京城,也会带上你的,到时候爹领你去爬长城。” “爹,长城是什么?” “长城啊,就是一道很长很长的城墙,是建在高高的山上。” “为什么要建在山上?” “不知道了吧?所以你回头要好好学习。” 听到学习,本来还十万个为什么的嘟嘟,顿时没了精神,小嘴巴也紧紧闭上,再也不敢多问。 张家栋跟在后面,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被孙向阳抱在怀里的嘟嘟。 对于嘟嘟的来历,上次苏慧晚从这边回去,就已经跟他说过。 也知道孙向阳的父亲就是为了救这个小女孩的父母,才一起遇难。 换成旁人家,不对嘟嘟怨恨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还收养对方,当成亲闺女来养。 他从这点,也能够看出孙向阳的为人。 不愧是他崇拜的师叔,不管本事还是秉性,都没得说。 也难怪自家爷爷会一个劲的叮嘱他,让他跟着孙向阳好好学。 回到家里,张桂花正喜滋滋的忙着,屋里还有陈书婷跟苏慧晚,先前虽然大多数人都跑去了煤矿那边,但她们却没有去,而是留在家里张罗。 “娘。” “还知道回来啊。” 张桂花的脸顿时一板,明显对孙向阳回来后先去煤矿那边,而不是先回家有些不满。 “奶奶,你不是整天念叨着,想爹跟娘早点回来吗?” 嘟嘟顿时脆生生的说道。 “你晚上一个劲的趴被窝里掉眼泪,我不念叨着能行吗?” 张桂花回了句。 顿时,嘟嘟就瞪大眼睛。 不是说好,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爹跟娘吗? 而且她刚刚可是刚跟爹说,自己没有哭的。 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向阳,听说那个小煤矿挖出煤来了?你这刚回来,就挖出煤来,恭喜了。” 好在这时苏慧晚开口说道。 她们虽然没有去,但之前村里那么大的吆喝声,几乎是挨家挨户的通知,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下子,就连张桂花跟陈书婷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她们没去,不代表不关心这件事情。 “不仅仅挖出煤来了,还是优质煤呢,这种煤可稀缺的很,直接能送去炼焦厂,双水湾这次发达了。” 不等孙向阳开口,张家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分享起来。 他说的这一切,也不过是刚刚在那边听来的。 什么优质煤,什么炼焦厂,他对这些东西压根就不懂。 也就仗着耳朵好使,然后鹦鹉学舌。 “优质煤的确供不应求,不过依我看,双水湾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些煤运出去。” 苏慧晚作为记者,走南闯北,见的多,对各方面都了解一些,而且看待问题往往也能直指关键。 双水湾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两次,走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拉煤了。 尽管此时还没有想要富先修路的说法,但道理基本都是相通的。 “对,这的确是个问题,所以回头双水湾的重心会落在修路上面,也准备买两台二手的拖拉机,这样效率最高。” 孙向阳点点头。 这个世界上向来就不缺少聪明人,而苏慧晚恰好便是这种人。 “嗯。” 苏慧晚点点头,脸上若有所思。 天黑前,孙向阳领着嘟嘟,还有处处透着新奇,想看热闹的张家栋来到大队办公室前。 此时,这边已经围满了人。 虽然外面的气温很低,但没人嫌冷,甚至心里更是无比火热。 不仅仅因为挖出煤来了,更因为又要分肉了。 而距离上次分肉,甚至还不大到两个月的时间。 换做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分上一点。 想到上次孙向阳说的,以后大家能经常吃肉,甚至吃够,吃腻,哪怕当时他们没有放在心上,认为压根就不可能。 但现在,却已经渐渐开始相信了。 或许用不了几年,就能半个月吃一顿肉。 至于说,吃够,吃腻,他们仍旧还有些不敢想。 “三队长来了。” “太好了,就等三队长来给大家分肉吃。” “三队长,过年还能不能分肉吃?” 伴随着孙向阳到来,不断有人开口问道。 毕竟现在距离过年,也就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已经很近很近。 别现在吃了肉,过年就没了。 “放心,只要你们努力,过年保证有更多的肉分。” 孙向阳直接许诺起来。 大不了今年双水湾不往社里送猪了,直接用钱,或者用煤来抵账。 总之,年肯定要过好。 尤其是接下来,双水湾还要修路,压根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多给大家补充点油水也是好的。 等孙向阳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穿过,来到大队院子的时候,好几口大锅里,已经不断的往外飘着肉香。 上次,双水湾杀了两头猪,所以大家分的多一些, 但这次,却只有一头猪,分的自然少。 不过那猪骨头这会也在锅里一起炖着,加的土豆明显也更多。 旁边仍旧围满了小孩子,伸着脖子,使劲的闻着肉香,一呼一吸,那鼻涕直接到嘴唇,接着又神奇般的消失。 “师父,嘟嘟。” 孙跳跳第一时间跑过来,欢喜的叫着。 “最近有没有认真站桩?” 孙向阳脸一板,直接问道。 “有。” 孙跳跳这话说的明显有些心虚,甚至还偷偷的看了嘟嘟一眼,怀疑是不是这个小师妹告他的状。 “师叔,这是你收的徒弟?” 张家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么论的话,对方岂不是他的师弟? “差不多吧,明天咱们去沙坪坝的时候,顺便一起带着,让老爷子瞧一瞧。” 孙向阳实际上早就有这个打算,不管如何,他毕竟已经开始传授孙跳跳桩功,哪怕沙老爷子说过,以后无论他想传给谁都没事。 但这次去京城,见张自强这个便宜师叔,基本也彻底坐实了他是沙老爷子徒弟的这个身份。 对此,孙向阳也乐见其成。 毕竟两人本就有了授业之实,差的只是一个名分。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更得带着孙跳跳去走一趟了。 顺便还有嘟嘟。 她这个年纪,多站站桩,学点擒拿的把式。 等过个十来年,她基本也就到了去县城里上学的时候,那会刚刚九十年代初,有点防身手段,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旁边,孙跳跳充满好奇的看着张家栋,这人叫自己师父师叔? 难不成是师父师门的人来了? 顿时,他就挺直胸膛,不想坠了自己身为大师兄的威风。 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孙恩国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队的队长孙恩山,二队的队长孙庆山等人。 先前煤矿那边挖出来的时候,他们自然也过去了,但当时孙向阳被老支书跟沙宏成霸占着,他们也只是打了声招呼,没机会好好聊天。 “向阳,外面冷,快屋里。” 孙恩国走过来,拉着孙向阳就要往里走。 “好,嘟嘟,去跟你跳跳哥玩去。” 孙向阳拍了拍嘟嘟的脑袋,示意了一下,然后才带着张家栋,跟孙恩国来到大队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里的炉子在呼呼的烧着,屋里跟外面就像两个天地。 从倒在旁边的那些煤块就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刚刚从煤矿那边拉过来的。 以前,双水湾只能花钱去买煤,所以这烧起来,也就有些舍不得。 不过现在,那种拮据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以后双水湾的人,只要不是故意浪费,都能可劲的烧,而且还是免费的。 这便是有资源的好处了。 毕竟这座煤矿,可是属于整个双水湾跟沙坪坝全体社员的。 至少在名义上是这样的。 大家都是煤矿的主人。 卖了以后,也都能分到钱。 “向阳,过来了。” “向阳。” 孙向阳刚刚走进办公室,便不断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此时,双水湾大队所有干部都在,也都一副迎接孙向阳的模样,看着他,甚至显得有些激动。 他们比外面那些人,更明白孙向阳的分量。 而老支书要把孙向阳当成接班人的想法压根就没瞒着他们。 对此,包括孙恩国在内,没有人有意见。 因为孙向阳已经不断地证明,他能带着双水湾,发展的更好。 眼下欠缺的无非就是当支书的经验。 但这个,是可以学习的。 尤其是老支书也在手把手的教着孙向阳怎么去当这个支书。 真正没法教的,反而是孙向阳自己的那些本事。 这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毫无疑问,未来的双水湾,必定是孙向阳说的算。 他们这些人,或许会有各种小心思,但本质上,却还是希望双水湾能够发展的更好。 “好了,外面大锅里的肉先炖着,咱们开个小会,向阳,你来说说双水湾接下来的打算。” 老支书这时开口说道。 毫无疑问,他这是在给孙向阳搭台,让孙向阳唱一出独角戏。 在他的旁边,沙宏成仍旧赖在那里没有离开。 反正现在那十孔窑洞宿舍已经建好,里面有充足的床位,他就算不回沙坪坝,也有地方住。 随着老支书的话,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连张家栋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因为他是跟着孙向阳来的,又叫孙向阳师叔,据说是沙坪坝那位沙老爷子师弟的孙子,那就是自己人。 也没什么好避着的。 这几个月下来,一桩桩事情的锻炼,孙向阳这会已经跟刚来的时候,有了明显的提升。 至少眼下这种场合,是不可能让他心虚的。 来到前面的位置站定,他直接开口将之前在小屋里,跟老支书,以及沙宏成商量的有关继续贷款,购买拖拉机,还有煤矿设备的事情说了一遍。 相比别的小煤矿,压根就没人在意所谓的矿工健康,孙向阳也提了,面罩面具什么的,该有的必须要有,不能现在出力干活,为双水湾发展贡献后,将来老了以后,患上各种病。 甚至这也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 即便眼下办公室里有人觉得他在大题小做,压根就没那个必要,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否则真要传到那些未来矿工的耳朵里,绝对会将他们给记恨上。 还有就是,这是孙向阳第一次在双水湾大队干部会上,走到台前。 老支书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呢,谁敢有意见? 用老支书的话说,就算谁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再说句诛心的话,煤矿是孙向阳发现的,现在又挖出煤来,再度证明了自己,也让他在这一刻的威信,无人所及。 他们里面,谁要是反对,信不信外面的人立即就能冲进来,然后来个重新推选? 所以他们这会只是认真的听着。 不过,这次会上孙向阳却没有提什么剪纸画的事情,目前这件事情只有他跟老支书,以及沙宏成知道。 张家栋这个外人不算。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等众人消化完了,开始修路以后,再提也不迟。 更何况,就算最后把剪纸画卖出去,拿到钱,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眼下该贷款还得贷款。 两者并不相干。 等讲完后,孙向阳环顾一周,问道:“谁还有要补充,或者不同的意见?” 第一章,六千字! 第二章还得后半夜。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烫手的五帝钱 如果换成老支书,这会恐怕会直接说:“有意见的举手!” 但孙向阳年纪终究摆在那里,在这方面还差了点。 面对双水湾这些大队干部的时候,真要是跟着老支书学,反而会适得其反。 也显得过于狂妄。 随着他的话落,办公室里沉寂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听见孙恩国这个大队长率先开口。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向阳队长,你脑瓜子好使,也有本事,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 “对,双水湾大队,肯定全力支持你。” 剩下人这才纷纷开口说道。 “老支书,您觉得呢?” 孙向阳这才看向旁边一副看热闹的老支书。 “我觉得挺好,就按照伱说的来就行了。” 老支书很干脆的说道。 “等等,我有意见。”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立即齐刷刷扭头,看着说话的人。 “沙支书,您说。” 孙向阳也看着对方。 “向阳啊,这黑垆煤矿不仅仅是双水湾的,也是我们沙坪坝的,修路既然是为了把煤运出去,那么这件事情我们沙坪坝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所以你不仅要管着双水湾,沙坪坝那边,你也得管起来。” 沙宏成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瞪大眼睛。 沙坪坝那边也让孙向阳管? 这位沙支书喝多了,开玩笑的吧? 毕竟哪怕双方合作,但双水湾跟沙坪坝终究是两个大队,哪能混为一谈? 而且孙向阳可是双水湾的人。 就连老支书也诧异的看着沙宏成,这一根筋,直肠子的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招? 不打算要脸了? “沙支书,这不合适吧?” 孙向阳说道。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让你去沙坪坝当大队长,只是在修路的时候,让你管起来,就跟现在的煤矿一样,沙坪坝过来的人,不也都是归你管? 你明天去沙坪坝看小爷的时候,顺便也在那边开个会,把你今天说的这些,也都给他们讲讲,咱们两边都归你管,劲也容易使到一块去。” 沙宏成煞有其事的说道。 更是一副赖上孙向阳的模样。 “向阳,既然姓沙的都求到这份上了,你就答应他吧。” 老支书适时的开口,然后沙宏成就直接怒目而视。 他明明是商量,怎么就成求着了? “行,那就先这样。” 孙向阳点点头。 归他管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或许将来真有机会把沙坪坝给合并到双水湾,那样双水湾的人口直接暴涨,有着将近小一千号人,到时候也能给他提供更多的经验。 “队长,肉都煮好了,要不要开始分肉?” 这时,一个脑袋从门口伸进来,小声的问道。 “滚蛋,没瞧见正在开会吗?” 孙庆余直接一声怒骂,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儿子孙建刚。 自从儿子加入第三生产小队,跟着孙向阳后,便慢慢懂事起来,也干的有模有样,不少人见到他都夸两句,说什么后继有人。 哪怕孙庆余面对这些夸奖,一个劲的谦虚,说什么还差得远,不成器,但实际上,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得意。 也多亏了他有先见之明,把儿子送到孙向阳那边,要不然指定还跟以前一样,成天惹是生非。 前两天,他没忍住,夸了儿子两句,结果今天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让他恼火不已。 “余叔,是我让他来叫我的,正好咱们的会也开完了,那我先出去给大家分肉。” 孙向阳这时开口化解了孙建刚的危机。 甚至在他看来,会什么时候开都行,但不能耽误了分肉。 然后他便走了出去。 “队长,我……” 门口,孙建刚立即跟上,并充满感激的看着孙向阳。 刚刚他之所以进来问,也是被人怂恿的,而孙向阳也没有跟他说过叫自己。 因此在孙建刚看来,自家队长这是为了维护自己,才这么说的。 “不用说了,去帮忙维持秩序,让大家排好队。” 孙向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外面早就翘首以待的众人。 “都排好队,准备分肉。” 伴随着孙向阳这一声大吼,外面的人立即轰然叫好。 办公室里,老支书听到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向阳,分肉还分上瘾来了,再让他来个几次,双水湾可就没猪了。” 说完,老支书就看着沙宏成。 “你看我干嘛?既然向阳喜欢分肉,那回头让他去沙坪坝分。” 沙宏成干脆说道。 “滚!”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道。 他是这个意思吗? “你们沙坪坝在这边的人也不少,上次也没落下你们,过几天你让人送五头大肥猪来。” “五头?你想什么呢?最多两头。” 沙宏成本能的讨价还价。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回头抓紧把猪送来,你要是不认账,我就跟向阳说。” 老支书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用力一拍桌子,就把事情给定下了。 而这时,沙宏成才反应过来。 又被孙缺德给坑了。 虽然他有心想反悔,但刚刚对方已经提前把话给堵住,真要是不认账,让向阳怎么看他,怎么看沙坪坝? 这边都分了沙坪坝的人两次肉了,结果他连两头猪都舍不得? 所以只能狠狠瞪了老支书一眼,捏着鼻子认下。 外面,孙向阳分肉正分的热火朝天,几乎每一个打到肉的,都会说一声:谢谢三队长。 这个传统还是上次保留下来的。 大家见孙向阳不顾外面冷,也要给他们分肉,心里更是感动。 毕竟这种小事原本是不需要孙向阳亲自做的,随便吩咐个人,都能把肉分好,大家都瞪眼看着,也不怕分肉的会偏心。 可是,孙向阳却亲自把肉把土豆甚至排骨,一勺勺的分下去,谁不感动? 因此,这一声谢谢,也完全发自真心实意。 当分完最后一勺肉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周围却仍旧有不少人没离开,不是没分到肉,而是送回家后又赶了过来。 似乎单纯只是想陪着孙向阳把肉分完。 “队长,您怎么没给自己留点?” 突然,有人开口说道。 因为这会几口大锅里已经干干净净。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连孙向阳家里也没人过来。 “我这次去京城,在那边没少吃,都快吃腻了,用不着留。” 孙向阳实话实说。 尤其是在周继昌说他伤到心神后,各种补品,牛肉,鱼类,老母鸡,都没少吃。 现在闻着肉味,还真不怎么想吃。 但他如此说,在众人看来,分明是在说谎,故意安慰他们。 在京城,难道还能天天吃肉? 而且就算天天吃,也不可能吃腻的。 “队长,我这份给您。” 最后打完肉的那人还没离开,这会更是毫不犹豫的递给孙向阳。 “谢了,不过你还是拿回家吃吧,我真吃腻了,还有你们,外面怪冷的,都赶紧回家,等明天先挖出点煤来,挨家挨户分点,把炉子都烧起来,别冻着。” 孙向阳说完,也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回到大队办公室。 这会,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老支书,沙宏成,张家栋。 “分完肉了?你说你这是图什么,赶紧到炉子边暖和暖和。” 老支书看到孙向阳进来,立即说道。 孙向阳也没拒绝,将冻的邦邦硬,快要失去知觉的手靠近炉子,然后舒服的喊了一声。 “老支书,这分肉也是有好处的,尤其是看着大家高兴,我自然也高兴。” “算了,既然你喜欢,那就随你吧,不过下次分肉的时候记得戴个手套,回头我让恩光婆姨给你织一副。” 老支书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之前孙恩国想去替换下,都被孙向阳给拒绝了。 看来是真喜欢分肉。 “好啊,那就麻烦嫂子了。” 孙向阳也没有拒绝,别看孙恩光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但他婆姨,孙向阳按着关系还得叫一声嫂子,也就是孙跳跳亲娘。 “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麻烦的,待会去我家,咱们一起喝两杯,暖暖身子,别冻出毛病来了。” 老支书再度提议。 “今天就算了,家里那边都准备好,还等着呢,我这次带回了几瓶茅台,回头给您送两瓶过去。” 孙向阳摇了摇头,等手暖和差不多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件编织好的五帝钱,然后走到老支书跟沙宏成面前,分别递给两人。 “老支书,沙支书,这是我自己编的五帝钱,你们回家后挂在睡觉的床头上。” “五帝钱?这玩意干嘛的?” 沙宏成接过后,随意看了两眼,编的倒是挺好看,但不就是几枚铜钱吗? 这玩意他家里也有不少。 “您就当辟邪的吧,总之有好处,平时注意点,别让小孩拿去拆坏了。” 孙向阳提醒了一句。 “行,回去我就挂上。” 沙宏成虽然点点头,但看表情仍旧没有太在意。 哪怕孙向阳说这玩意驱邪,也没当回事。 看到这一幕,张家栋忍不住了。 什么叫明珠暗投? 这就是了。 “沙师兄,您知道我师叔编织的五帝钱有多珍贵,能值多少钱吗?” “多少钱?” 沙宏成好奇的问道。 就算按照一枚铜钱一毛钱算,也就五毛钱吧? “这东西,之前有人用了二十根小黄鱼,从师叔这边请了一件。” 张家栋冷笑一声。 “多少?” 沙宏成的手一哆嗦,差点没把五帝钱掉到地上,然后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家栋。 就连正在翻看着五帝钱的老支书,也是浑身一颤。 “二十根小黄鱼,原本应该是一斗珠,十两金,但那人一时间拿不出一斗珠来,干脆就给了师叔二十两,也就是二十根小黄鱼。” 张家栋严肃的说道。 原本他也以为一斗珠,十两金,只是说法,顶多给一样,没想到,人家说的就是两样。 一斗珠,加上十两金。 这个珠,指的可是珍珠。 “向阳,他说的是真的?” 沙宏成本能的朝着孙向阳问道。 “没那么夸张,这东西是我自己编织的,送给您,是我的一番心意,自然不能这么算。” 孙向阳解释道。 “那意思是,真有人用二十根小黄鱼,从你这里换了一件?” 沙宏成急急的问道。 “对。” 孙向阳点点头,并未否认。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沙宏成拿着五帝钱,只觉得无比烫手,要塞还给孙向阳。 “向阳,你收回去吧。” 老支书也在旁边沉声说道。 孙向阳之前送他两瓶茅台,他只觉得欣慰,并未拒绝。 刚给他五帝钱的时候,他也收下了。 但刚刚他并不知道五帝钱的价值。 现在知道后,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 在外面,一根小黄鱼都能惹出事来,更别说二十根小黄鱼了。 “您二位就别推辞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您二位对我的照顾难道还少了?而且,这五帝钱甭管卖多少钱,但却是我自己编的,所以您二位也不用想些别的,就算你们拿着去卖,碰到不识货的,给个一块两块,都算人家大方。 再一个,这五帝钱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有辟邪的效果,挂在床头,对身体也有好处,可以让你们健康长寿,少生病。 对我来说,您二位健健康康的,活的越久,对我的帮助也就越大。 从这点来讲,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孙向阳耐心的解释道。 “小栋,这五帝钱真的是你师叔自己编的?” 沙宏成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张家栋问道。 “啥?” 张家栋差点没反应过来。 小栋? 这叫的是自己吗? 好在对方后面的话他也听到了,所以还是解释道:“沙师兄,我亲眼看着师叔编的,不过这东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编出来的,就算师叔编完,也是元气大伤,得缓好久才能编下一件。” 元气大伤这个词,还是张家栋从刘文礼那边听来的。 所以对方虽然付出了二十根小黄鱼,但对孙向阳仍旧感激涕零,甚至还准备了不少别的礼物,都是些古董字画之类的。 但孙向阳还是拒绝了,只拿了自己该拿的。 这也让刘文礼愈发的敬佩。 直言孙向阳有真人之风。 而现在,张家栋则把刘文礼跟他说的话,拿出来卖弄,心里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第二章,四千字! 加之前六千字,今天又是一万字。 一千月票加更完成,甚至还超了一千字,就当是庆祝满一千月票。 再度感谢大老爷们的支持,目前月票1025张。 最后给诸位大老爷推荐一本不错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家师叔不是人! 当孙向阳跟张家栋往家走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冷冽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老支书跟沙宏成最终还是收下了五帝钱。 在离开前,老支书还告诉孙向阳一件事情,原来就在当初他跟陈书婷离开双水湾,去京城的那天,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耿国海匆匆赶到,一副有急事的模样。 因为上次的事情,老支书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问原因,对方又不说,所以他干脆用孙向阳出远门,不在家的理由堵住对方。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耿国海再度连续登门。 在知道孙向阳真的不在双水湾,而且去了京城以后才罢休。 不过从那以后,对方的确没有再来过。 老支书之所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孙向阳,就是提醒他注意点,免得哪天对方又闻着味跑来。 对此,孙向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件事情。 回到家,张桂花已经做好了饭菜,甚至看那模样,明显等了有一阵,见两人回来,倒也没问什么,便开始招呼起来。 嘟嘟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好吃的。 她之前跟着孙向阳去大队分肉,虽然没带碗,但这个给她夹一筷子肉,那个给她夹一筷子肉,结果就是吃撑着。 不等天黑,她就被孙跳跳给送了回来。 所以这会虽然馋的厉害,但肚子不争气,实在是塞不下了。 等吃过饭,张桂花便收拾炕,安排睡觉的地方。 孙向阳家只有三孔窑洞,中间这孔窑洞主要是充当客厅,还有存放粮食,两边的窑洞作为睡觉的地方。 但因为苏慧晚跟张家栋到来的原因,肯定不能跟以前那般睡法。 好在两边的窑洞都支了炕,基本跟窑洞一样宽,收拾一下,那大炕上睡三四个人都没问题。 无非就是多添置了两床被子。 于是,孙向阳跟张家栋睡张桂花之前的炕,虽然嘟嘟吵着要跟孙向阳一起睡,但还是被陈书婷给拽着耳朵拉走。 其余人则睡以往孙向阳跟陈书婷那个大炕。 虽然孙向阳也给张桂花准备了一件五帝钱,但今晚并没有拿出来,回头还得交代一番才行。 第二天孙向阳依旧早早起床,然后来到院子外面,一块平整过的地方,这块空地是孙向阳特意留出来的,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双水湾全貌。 “师父。” 空地上,孙跳跳正在蹦蹦跳跳的活动着身体,这样身子还能暖和点。 看到孙向阳出来后,他立即上前恭敬的叫了一声。 “来,站个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孙向阳二话不说,直接进行考校。 其实早在去京城前,孙向阳就已经把孙跳跳给叫来,教了他站桩的基本动作,还有要领。 在别的方面,孙跳跳或许还有些跳脱,但当孙向阳教他期待已久的真本事时,学的比谁都认真。 短短两三天,基本要领便已经掌握。 然后每天一大早就跑到这边,跟着孙向阳一起站桩。 只可惜,跟着站了没几天,孙向阳就有事去了京城,但先前孙向阳就跟他说过,站桩功夫一日不可懈怠。 如今过去了一个多月,正好考校一下,看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孙跳跳有没有偷懒。 事实就是,再有自制力的小孩子,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也是三分钟热度。 从孙跳跳松松垮垮,一副心虚的模样,孙向阳就知道,他这一个多月,压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站过,几乎没有任何进步。 对此,孙向阳也早有预料,甚至没有斥责,只是给他纠正了几个姿势。 在这个过程中,张家栋跟睡眼朦胧的嘟嘟也走了出来。 张家栋倒是不用人监督,径直在旁边找个位置,拉开架子,开始站桩,只不过目光却一直在打量孙跳跳。 而嘟嘟,在孙向阳的‘逼迫’下,也在孙跳跳旁边站了起来。 “向阳,你说我去了沙爷爷那边,他会不会也考校我?要是我不合格怎么办?沙爷爷严厉吗?会不会拿棍子揍?” 张家栋满脸担忧的说道。 虽然他也从小跟着爷爷站桩,但在孙向阳看来,也只是入门的境界,即,距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倒不是因为他偷懒,甚至在他小的时候,没少被爷爷拎着棍子揍。 但站桩这玩意,也是讲究天赋的。 毫无疑问,张家栋的天赋只能算是一般,能够入门,完全是揍出来的。 可就算只是入门,这么多年下来,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好处。 只是这会,却难免有些担忧。 主要是跟孙向阳这个师叔一比,他实在是太差劲了。 也不知道师叔从小是怎么练的,有没有挨过棍子。 “不会的。” 孙向阳说道。 “真的?” “嗯,真的。” 得到孙向阳的保证,张家栋才松了口气,然后便认真的站起桩来。 半个小时后,孙向阳留下两腿发软,摇摇晃晃的孙跳跳吃饭。 至于年纪更小的嘟嘟,期间休息了好几次,孙向阳也没有勉强她。 她现在只要跟着站就行了,要求不必太严格。 等吃了饭后,一行人带着礼物,跟沙宏成,坐着驴车往沙坪坝赶。 陈书婷,苏慧晚,还有两个小家伙坐在驴车上。 沙宏成则跟孙向阳以及张家栋步行。 来到沙坪坝后,孙向阳立即收到了不低于双水湾的热情,看得张家栋无比羡慕。 即便他一个外人,都能清晰感受到,这些人对孙向阳的欢迎,完全发自真心。 而这,绝不是因为孙向阳是沙爷爷的徒弟造成的。 随后张家栋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向阳井’的事情,看着自家师叔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小爷,你看谁回来了。” 来到沙老爷子家,沙宏成还是如以往那般,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 接着就看到沙老爷子板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但当他看到孙向阳后,表情立马就变了。 “老爷子,我回来了,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孙向阳立即上前问候。 “好,除了某个败兴的玩意时不时的来打扰,其余都好。” 沙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 至于他所说的败兴玩意,不用提名字,孙向阳都知道是谁。 “老爷子,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张家栋,张师叔的孙子。” 孙向阳指着张家栋介绍道。 而这时,张家栋来到沙老爷子面前,噗通一声,直接跪下,然后就开始磕头。 “好孩子,这是干嘛,快起来。” 沙老爷子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激动的把张家栋给拽了起来。 “沙爷爷,我爷爷找了您好些年。” 张家栋眼睛红红的说道。 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沙老爷子,但却几乎从小听着对方的故事长大,也知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位沙爷爷,他那亲爷爷的命早就丢了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有两个爷爷。 如今总算见到另外一个了。 “找我干嘛?离他远点,我还能多活几年。” 沙老爷子忍不住说道。 张家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爷子,我这次去京城,特意拜访了张师叔,原本他得知您老的消息,非要来见您,但因为冬天,加上路途不便,被家里劝住,打算明年暖和点再来。 不过张师叔知道了您的情况后,不放心您,所以就让他孙子先过来,照顾您。” 孙向阳在旁边解释道。 “用不着,当初走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沙老爷子眼睛一瞪,不过孙向阳却看得出,他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如果他真的对那位张师叔没感情,刚刚见到张家栋也不会那么激动。 “沙爷爷,我这次留下后,就先不走了,在这边陪您过完年。” 张家栋也开口说道。 张自强在知道沙老爷子无儿无女,始终一个人后,当时就掉泪了,一个劲的嚷嚷着,都是自己拖累了师兄,等孙向阳要回来的时候,直接让张家栋跟着,为的就是让其尽孝,在这边照顾沙老爷子。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张家栋的确是打算在这边过完年再走。 “是不是伱爷爷逼你的?你放心的回去,他要是敢揍你,回头我把他腿打断。” 沙老爷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句挨揍,张家栋立即有了不好的联想。 “沙爷爷,我爷爷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要来的。” “嗯,好孩子,不过我这边挺好的,不用人照顾,你在这边玩几天,年前回去。” 沙老爷子面色温和的说道。 旁边,沙宏成看的浑身往外冒酸水,同样是孙子辈,他从小到大,可没受过这种待遇。 “这个回头再说,沙爷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苏慧晚。” 张家栋也知道沙老爷子的脾气,所以没再劝,而是将苏慧晚拉到面前,介绍起来。 “沙爷爷。” 苏慧晚乖巧的叫了一声。 “好,都是好孩子,你俩一看就郎才女貌,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不在,回头再把红包补上。” 沙老爷子开心的说道。 “沙爷爷,您还不知道吧?我媳妇跟师叔的媳妇,还是表姐妹呢,当初师叔跟我说,要找我爷爷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张家栋随后又说道。 “哦?这么巧?” 沙老爷子也满脸意外。 “对,是挺巧的。” 孙向阳则招呼陈书婷过来,虽然陈书婷跟苏慧晚是表姐妹,但对沙老爷子的称呼,自然是跟孙向阳一样。 “好,真好啊。” 沙老爷子看着眼前两对人,发自真心的高兴。 或许,孙向阳跟他,也是命中注定有这么一段缘分。 “爷爷好,我是我爹跟我娘的闺女,我叫孙嘟嘟。” 这时,嘟嘟自己跑了过来,仰着头,看着沙老爷子说道。 还不等沙老爷子有所反应,孙跳跳也跟了过来,只是他就干脆多了,直接跪下磕头。 “师爷好。” 他这么称呼,明显是得到了授意。 相比张家栋,他可是孙向阳的徒弟,这声师爷,叫的更是名正言顺。 “老爷子,这是孙跳跳,我收的徒弟,您教我的桩功,我已经传给他了,这个是我闺女,嘟嘟,跪下给爷爷磕头。”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嘟嘟一听,立马听话的挨着孙跳跳跪下,只是还不等她磕头,就被沙老爷子一只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把孙跳跳给拉了起来。 “好孩子,别听你爹的,不用给爷爷磕头。” 今天,沙老爷子最多的词大概就是好孩子了。 在他眼里,不管是孙向阳还是陈书婷,亦或是张家栋跟苏慧晚,包括孙跳跳跟嘟嘟,都是好孩子。 甚至今天也是他这些年最高兴的一天。 别看他平时都一个人,似乎也习惯了一个人,但到了他这个年龄,又有哪个老人不喜欢有子女孙辈承欢膝下? 沙宏成这一脉,每个小辈几乎都被他指点过,未尝不是这种心理。 “走,跟爷爷去屋里,爷爷给你们拿……” 沙老爷子说到这里有些卡住。 他一个独居的老人,平时吃的也简单,自然没有小孩子喜欢的糖一类的东西。 然后,他就看向一旁的沙宏成。 “混账玩意,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回家把好吃的都拿过来?” “小爷,我也是您孙子。” 沙宏成终于忍不住了。 同样是当孙子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我没你这个孙子。” 沙老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顿时,沙宏成的眼睛就瞪圆了。 “走,咱们进屋,爷爷前一阵刚刻了两只小狮子,正好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沙老爷子这才抱着嘟嘟,领着孙跳跳朝屋里走去。 其余人则拎着东西跟上,只有沙宏成,似乎被遗忘,孤独的站在院子里。 “哼,还说不喜欢小孩子。” 而这时的沙宏成,脸上反而露出微笑,随即乐颠颠的离开。 他叫了大半辈子小爷,又怎么可能没有真感情? 现在看到小爷这么高兴,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来到屋里后,沙老爷子将前段时间雕刻的一对活灵活现的小狮子拿了出来,给两个小家伙玩。 张家栋也趁机掏出一封信,那是他爷爷写给沙老爷子的。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扔炉子里了,回头我再看。” 沙老爷子接过信,折了两下,直接揣进了口袋。 孙向阳则拿出在那件五帝钱,相比不识货的沙宏成跟老支书,沙老爷子刚刚接过,眼睛就眯了起来。 “好东西,你自己编的?” 沙老爷子看了一眼那崭新的红线,忍不住问道。 “对,正好在京城碰到有卖五帝钱的,就买了些,编了几件,这是给您的,回头您挂在床头也行,带在身上也行。” 孙向阳点点头。 “行,我就收下了。” 沙老爷子认真的看了孙向阳一眼,也没推辞,径直拿回睡觉的那孔窑洞收起来。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则多了一本用布包裹的书。 “你自己拿回去先看看,回头有什么不懂的,我再教你,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三个月前,你连桩功都没入门,刚刚看你,似乎又有进步,要不是……” 说到这里,沙老爷子摇了摇头。 “啪嗒。” 旁边,张家栋手里正拿着一块半成品石头把玩,在听到沙老爷子的话后,那石头直接掉在地上,差点砸到他的脚。 不过这会,他却顾不得这些,而是满脸不可思议,像是听错了一般,看着沙老爷子。 “沙爷爷,您,您刚刚说什么?师叔三个月前桩功没入门?” 对于孙向阳的桩功达到什么程度,他也听自家爷爷说过,不比他差。 问题是,他爷爷站桩站了大半辈子,孙向阳才多大? 当时,他便对孙向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当时,孙向阳也没有说,自己拜师多久。 所以张家栋本能的以为,孙向阳应该很小就拜师了,再加上资质不凡,是学武的奇才,所以才能达到他爷爷那般境界。 可现在,沙爷爷却说,孙向阳三个月前桩功还没入门? 这是什么意思? 岂不是说,孙向阳三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他爷爷大半辈子的成就? 可能吗? “对,三个月前向阳才来到我这里,跟着我学了桩功,还有一点擒拿把式,你不知道吗?” 沙老爷子诧异的说道。 “沙爷爷,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得到证实后,张家栋就像遭受了某种打击。 沙老爷子那双眼睛什么看不透? 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跟向阳比,他跟你不同。” “您说的对,跟师叔比,的确是在自寻烦恼。” 张家栋这时又想到孙向阳跟着周继昌学习医术的事情,以及周继昌对他的评价,心情竟然莫名的又好转起来。 毕竟,他家师叔不是普通人。 简称,不是人! “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回头我也指点指点你的桩功,刚刚看你松松垮垮的,也就勉强入门,估计这些年,张自强那家伙把你给耽误了。” “是,指点我桩功?” 张家栋本能的看向一旁的孙向阳,似乎想再确认一下某件事情。 毕竟早上的时候,他还问过孙向阳,沙爷爷会不会拿着棍子指点他的桩功,当时孙向阳可是很肯定的跟他说:不会! 只是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心虚。 因为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桩功方面,他的确没什么天赋。 要不然被棍子揍了这么些年,也不至于才刚刚入门的程度。 “怎么?不想学?” 沙老爷子问道。 “不,不,想学,我真的太想学了。” 张家栋赶忙说道。 他如果敢说自己不想学,沙爷爷估计肯定不会勉强他,可一旦被他亲爷爷知道后,绝对饶不了他。 而另一边,沙宏成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就在张家栋刚刚说完,他便拎着东西进门。 手里既有罐头,也有饼干,还有一些自己炒的黄豆跟花生。 等挨着分了一圈,沙宏成这才看着沙老爷子说道:“小爷,大队那边要开个会,您看……” “开会就跟开会,跟我说干嘛?这里还用不着你伺候。” 沙老爷子直接说道。 “我的意思是,让向阳去开个会。” “让向阳开会?” “对,您还不知道吧?双水湾那边的煤矿已经挖出煤来了,全都是优质煤,那边准备修路,我的意思是,沙坪坝这边也归向阳管,让他去开会,说说这件事情。” 沙宏成解释道。 “行,还算没糊涂,知道让向阳帮忙。” 沙老爷子点点头,然后才看着孙向阳说道:“向阳,你也不是外人,以后沙坪坝这边,你就帮衬着点,有什么大事,帮着拿拿主意,光指望他们,指不定哪天连饭都吃不上了。” “老爷子,这些年沙坪坝的发展可比双水湾好多了,这都是沙支书的功劳。” 孙向阳说道。 不管老支书,还是沙宏成,亦或是别的大队,在这会能够当支书的,都有两把刷子。 “就他?狐假虎威罢了。” 沙老爷子摇了摇头,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听到这话,沙宏成也不恼,甚至还有些得意。 能狐假虎威,不也是他的本事吗? 似乎看到了他得意的模样,沙老爷子更加不想看到他了,直接挥挥手。 “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好嘞,这就走。” 沙宏成得意的给孙向阳使了个眼神,然后两人便离开。 这次,张家栋并没有跟着。 他来沙坪坝可不是为了跟着孙向阳开会,而是看望沙老爷子。 其余其他人,这会自然也是待在这边,等着孙向阳回来。 当孙向阳跟着沙宏成来到这边的大队办公室时,这边的大队干部也全部到齐,并且正在大声的讨论着什么。 “向阳队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孙向阳进来,沙兆亮第一个起身迎了过来。 剩下的人倒也不例外。 实际上,不仅仅关于孙向阳回来的事情,甚至连双水湾挖出煤来的事情,这边的人也都不知情。 虽然沙坪坝也有不少人在那边,但都是住在那里。 沙宏成一开始也想过派人回来通知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但回头一想,就压下了这个心思。 为的,就是把孙向阳请来,当众宣布这件大喜事。 第一章,六千字! 继续去写。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众望所归 “昨天回来的。” 面对沙兆亮这个沙坪坝大队长的询问,孙向阳回答道。 “向阳队长,这次回来后不走了吧?” “向阳队长,咱们那个煤矿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能挖出煤来?” “听说钱又不够了?” 其余人也纷纷询问起来。 沙坪坝这边,对孙向阳的信心,可远没有双水湾那么高。 当初如果不是沙宏成一力拍板,关于煤矿合作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定下来。 这么长时间,那边始终没有挖出煤来,要说没点担心,自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煤矿刚开始挖,孙向阳就跑了。 虽然名义上,是婆姨的外公生病,要去看望。 可哪有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的? 尤其是在这期间,煤矿那边始终不见煤,沙坪坝这边,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事不关己也就罢了。 偏偏沙坪坝为了那个煤矿,可谓是倾尽所有。 关心自然也是正常的。 “都闭嘴,不想开会的滚出去。” 沙宏成怒声说道。 想想昨晚双水湾那边开会的时候,再看看自家这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好不容易把孙向阳给请来,结果就这样质疑人家? “沙支书,没事的,沙坪坝毕竟离着双水湾这么远,有担心,有问题也正常。” 孙向阳缓缓说道。 将心比心,如果他处在对方的位置上,也会怀疑。 而且,沙坪坝跟双水湾终究是不同的。 今后还得慢慢改造才行。 “向阳,你这个好脾气得改改,该骂的时候就骂,要不然有些人容易蹬鼻子上脸。” 沙宏成劝道。 对此,孙向阳也只是笑了笑。 他在沙坪坝发脾气,骂人? 想什么呢。 至少现在他还没这个资格。 随后,孙向阳被沙宏成来到自己的位子上,而他,而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 只要看他这架势,众人便明白,这是在为孙向阳撑腰。 “沙大队长,还有诸位,今天我过来主要是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黑垆煤矿,已经挖出煤来了。” 孙向阳坐下后也没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 “什么?” “挖出煤来了?” “真的假的?” “什么时候?” 顿时,办公室里就炸开了锅。 实在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太震撼了。 先前孙向阳没过来前,他们就在讨论万一煤矿挖不出煤来怎么办,可谁承想,孙向阳不但突然回来了,更是直接告诉他们,黑垆煤矿挖出煤来了。 一时间,没人能坐得住。 沙兆亮更是激动的脸都红了。 “大家放心,昨天挖出煤来的时候,沙支书可是亲眼所见,大家就算不相信我,总不会连沙支书都不相信吧?” 孙向阳说道。 “都看我干嘛?我再说一遍,今天向阳说的,就是我说的,论关系,向阳是小爷的徒弟,亲的不能再亲的那种,那他就是咱们自己人,论能力,你们加在一块都比不上他。 如今,双水湾跟咱们沙坪坝可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过上好日子,要么一起去要饭。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统一一下,今后咱们沙坪坝的事情,有必要让向阳参与进来,帮着拿拿主意。 这不仅仅是我,也是小爷的意思,你们谁有意见? 举起手来我看看?” 沙宏成干脆把话挑明,至于最后这一招,也是跟着老支书学的。 但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用。 他倒要看看,今天谁敢举手。 随着沙宏成的话,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默,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挂着震惊。 这件事情,沙宏成并没有提前跟他们通过气,甚至这次开会,也是对方那会直接把他们喊来的。 而且,这番话岂不是说,今后孙向阳也相当于沙坪坝的干部了? 还是能做主的那种。 甚至再多想一点,甚至有点大队长的架势。 “我赞成,向阳队长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当初要不是他帮着咱们找到水,恐怕咱们现在还喝苦水呢,想要建水渠,就算砸锅卖铁都不够,光是这一点,我就支持向阳队长。” 沙兆亮这个大队长第一个发表意见。 他难道不懂孙向阳以后帮着拿主意代表着什么? 可就算知道,他也没有犹豫。 并旗帜鲜明的选择支持孙向阳。 因为他早就看明白了,沙坪坝想过上好日子,就只能跟着孙向阳走。 如今已经挖出煤来的黑垆煤矿,就是最好的明证。 如果当初他们都反对,那么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水湾捧上金饭碗,自己仍旧饿肚子。 还有一点就是,不仅仅连沙宏成,就连沙坪坝的定海神针,都已经支持孙向阳,反对还有什么用? 至于说沙坪坝的社员,他们甚至更现实,谁能带他们吃饱饭,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支持谁。 所以,看似是沙宏成问他们的选择,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对,我也相信向阳队长能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 “向阳队长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没说的。” “回头我就去下通知,以后向阳队长也是咱们沙坪坝的队长。” 随着沙兆亮起头,剩下的人也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 能够坐在这里的,可没有傻子。 沙兆亮能想通的道理,他们或多或少也能想到。 “那好,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我自然也会为沙坪坝的发展献上一份力,接下来咱们两边主要任务还是把煤挖出来,然后运出去。 对了,黑垆煤矿那边的煤,都是优质煤,直接供炼焦厂的那边,不愁卖不出去。 但眼下,双水湾那边的路不好走,所以咱们当务之急就是修出一条路来。 我知道眼下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想修路绝对不容易,可咱们难道就因为困难,不去做了? 真要等明年开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反而抽不出时间来。 所以趁着冬天不怎么忙,咱们才更要把路修好,等明年开春,咱们已经源源不断的把煤给卖出去。 到时候,不管是双水湾,还是沙坪坝,都能分到不少钱,完全可以拿来买粮食,买肉,甚至是分给大家。 同志们,时不待我,只有这个冬天苦点,累点,来年才能过上好日子。 难道伱们不想过上好日子吗?” 最后的话,孙向阳明显加大了声音,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更是有种振聋发聩,浑身热血上涌。 “向阳队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吧。” 沙兆亮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 “对,咱们苦点累点怕什么?当年那么困难都走过来了,还怕受苦?” “只要日子能有盼头,就算累死都值了。” 一个接一个的声音响起,气氛更是无比的热烈。 在座的这些人,可以说,都是吃过苦受过累的,也就这两年才稍稍缓过劲来。 哪怕他们都不再年轻,可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了热血,更不代表他们没有了干劲。 只是以前,就算有劲也没处使,日子也没什么盼头。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可真要有了希望,有了盼头,他们立即就能拿出当初的干劲来。 旁边,沙宏成看到这一幕,既欣慰,心里那股热血也同样在上涌。 他更知道,自己选择孙向阳无疑选对了。 相比他自己,哪怕平时吆喝的再响亮,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随着他的年龄增大,精气神也越来越差,就是有点力不从心,带不动沙坪坝继续前进了。 而这个时候,一个年轻,有能力,有朝气的孙向阳,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 就算孙向阳姓孙,那又如何? 他可不是什么迂腐的人。 直到办公室里的热烈气氛稍稍平复,孙向阳才继续说道。 “累,肯定是累点,但累死可不行,大家还要过上好日子呢,等我回去后,就先让人把煤送过来,挨家挨户分上点,先烧着,烧完了再去拉。 别的不说,至少这个煤,不管沙坪坝还是双水湾,只要不浪费,都管够。 甭管冬天还是夏天,以后大家都不用再去捡柴火,甚至为了几根柴火就打架。 我保证,等明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能穿上新衣裳,也都能填饱肚子。” 听完孙向阳的话,每个人都死死攥着拳头,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对方描述的场景。 突然,沙兆亮猛地起身,来到孙向阳面前。 “向阳,你说的实在太好了,不过这些话不能光我们知道,必须要让沙坪坝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得让你多受点累,把刚刚的话,说给所有人听,行吗?” 说完,沙兆亮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看着孙向阳。 “当然没问题。” 孙向阳用力点头。 对他来说,这可是大好事,让他在沙坪坝也刷满好感。 哪怕这些沙坪坝的人,不管名义,还是别的,都还不属于双水湾那边,暂时还无法给他提供经验,但只要基础打好了,后面等把人拉到双水湾,就更容易转化为经验。 甚至将来推动沙坪坝搬迁,跟双水湾融为一体,阻力也会更小。 这种好事,他又怎么可能拒绝? 目前,孙向阳只有在双水湾范围内,才能收获到经验,否则就算把双水湾的人带出来,也照样不行。 这便是系统锚定在双水湾的限制。 只有发展双水湾,也只能发展双水湾,才能让他不断的成长。 随后,当沙兆亮将留在沙坪坝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孙向阳当众宣布了黑垆煤矿挖出煤来的消息,以及重新说了一遍那些话后,整个沙坪坝都沸腾了。 肉眼可见的就是,所有人的精气神,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那一双双眼睛,更是充满了希望跟向往的光芒。 “向阳,你不是喜欢分肉吗?今天沙坪坝也杀猪,你留下分完肉再走。” 在回到办公室休息的时候,沙宏成激动的说道。 沙坪坝这个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实在让他有些高兴。 既然高兴,那就想更高兴点。 双水湾分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可是看在眼里。 加上孙向阳喜欢分肉,那就满足他这点小爱好。 听到沙宏成的话,孙向阳表情顿时一僵。 他在双水湾分肉,主要是为了多收割一些感激,多涨点经验。 可在沙坪坝这边分肉,就算说的谢谢再说,也拿不到半点经验。 但看着沙宏成一副都为了他好,为了满足他的模样,以及自己必须要维持的人设,孙向阳还是硬着头皮答应。 分肉就分肉吧。 至少沙坪坝的社员们,也能多吃口肉。 等到沙坪坝这边架好大锅,杀好猪,并且煮好肉的时候,已经是是下午一点多,可就算这样,沙坪坝这边的热情依旧不减。 不仅仅是因为吃肉,更因为之前孙向阳告诉他们的好消息。 没有任何人帮忙,孙向阳将一勺勺热气腾腾的肉跟土豆打到那一个个碗里的时候,每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都对他发自真心的感谢。 年纪大点的,看着他就像看自家有出息的孩子。 年纪小点的,对他则是充满了崇拜。 更多的人,是感激,是敬重。 可以说,这次分肉虽然没给孙向阳带来哪怕一点经验,可孙向阳仍旧无比满足。 人一多,自然有好有坏,有着各种自己的小算盘跟算计。 但在今天,此时此地,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 而孙向阳这次沙坪坝之行,无疑是圆满的。 回双水湾的时候,沙宏成并没有跟着,倒是沙兆亮这个沙坪坝的大队长去了,并且张家栋跟苏慧晚也留在了这边。 虽然沙老爷子一再表示自己不用人照顾,让张家栋跟苏慧晚去双水湾玩,或者早点回京城,但两人却拒绝了,非要留下来。 反正沙老爷子那边有地方住,上次孙向阳留在这边的时候,就住在沙老爷子家。 这也是张家栋跟着来到陕北的主要目的。 回到双水湾,陈书婷领着两个小家伙回家,而孙向阳则带着沙兆亮来到煤矿这边,直到亲眼看见已经堆在空地上的那些煤,沙兆亮那颗心才算真正落地。 与此同时,社里那边经过之前送孙向阳回来的那名小老汉的嘴,开始流传出双水湾挖出煤来的消息。 甚至在对方提前领着自己闺女来到双水湾的时候,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双水湾汇聚。 作为时常关注着双水湾的耿国海,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刻,双水湾无疑成了话题的中心。 第二章,四千字! 今天依旧是一万字,八千保底,两千加更! 1200张月票加更结束。 目前月票1209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斗法【求订阅】 其实,单单一个小煤矿,并不会引出这么大的动静。 尤其是俞林这边,小煤矿多的是,几乎每个公社下面,都有一两个。 更别提神木那边了,脚底下几乎全是煤。 但双水湾的特殊就在于,以前勘探队并没有发现那边有煤,因此当老支书来社里,要求资金支持的时候,社里并没有同意。 后面双水湾跟沙坪坝联合挖煤,在所有人看来,也是异想天开,就等着看笑话。 结果,笑话还没看成,那边结结实实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你说怎么着? 人家挖出煤来了。 听说还是优质煤。 这下子,不少人都坐不住了,就连社里也是如此。 那可是优质煤啊。 跟普通小煤矿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 倒不是说优质煤价格比普通煤贵很多,反而相差不算大。 只是现在还不是市场经济,而是完全由上面定价格。 关键是,份额的问题。 现在都是统一计划分配任务。 就算你有小煤矿,也不是说你挖出多少煤来,就能卖多少。 因为多了,就算电厂之类的也消化不完。 所以就只能按着计划来,这个公社给伱一些任务指标,那个公社也给你一些,不管你挖多少煤,都得按照这个指标来,多一斤都不要。 但这只是普通煤,而能够用来炼焦的优质煤,向来是供不应求的。 不说挖多少,卖多少,基本也差不多。 就连神木那边,能够直接用来炼焦的优质煤,也不多,并不是说那边的煤不好,相反,那边属于无烟煤类型。 但问题是,无烟煤因为硬度的问题,是不能用来炼焦炭的,只能作为配煤来使用,或者用在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双水湾真的挖到了一个大宝藏。 便是社里,也动了心。 不过目前还只是传言,具体是不是可以直接用来炼焦炭的优质煤,还得派人去实地考察一下才知道。 于是,社里这边也派出人赶往双水湾。 “队长,人来了。” 孙向阳带着沙兆亮来到煤矿这边,孙建刚立即凑上来。 “什么人?” 孙向阳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昨天那个打听咱们双水湾有没有光棍的小老汉,不到中午,就带着闺女过来了。” “跟人见过面了吗?”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富贵组长倒是见过了,不过庆波组长没去见,估计是对那徐凤霞还没死心。” 孙建刚自然也是知道孙庆波跟徐凤霞事情的,只是在他看来,孙庆波纯属痴心妄想,那徐凤霞明显就看不起他们这边,人家正一门心思的考大学,怎么可能跟孙庆波谈对象? “先不说他,赵富贵那边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相中?” 孙向阳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勉强孙庆波去见面,效果也不大。 人家姑娘又不是真的找不到对象了。 “我看那姑娘倒是挺中意的,但富贵组长什么心思,就不知道了,但我估计也悬乎,而且我看了,那姑娘长得的确不错,高高的,都快赶上庆波组长了。” 孙建刚立即说道。 “也悬乎?” 孙向阳诧异的问道。 “对啊,您还不知道吧?您不在的这段日子,富贵组长跟钱寡妇走的有点近,有一天晚上我去找富贵组长,正好碰到钱寡妇从他屋里出来,当时我就看出,钱寡妇一脸心虚。” 孙建刚信誓旦旦的说道。 “赵富贵跟钱寡妇?” 孙向阳皱了皱眉头。 那个钱寡妇自然就是跟赵富贵住一个院里的钱家。 只不过跟那个钱婆子不同的是,这个钱寡妇在双水湾倒从未听说有什么风言风语,挺温和慢性子的一个人人。 但是她跟赵富贵? “队长,要不我去警告富贵组长两句?” 孙建刚试探的问道。 “好端端的,你警告他干嘛?” 孙向阳面无表情的说道。 “谁不知道钱婆子之前想给您捣乱?富贵组长还跟她那个寡妇儿媳妇不清不楚的,有点拎不清。” 孙建刚说道。 “照你这么说,赵富贵的弟弟赵富海之前也想捣乱,那我岂不是更不应该用他?而且钱婆子是钱婆子,钱寡妇是钱寡妇,不能混为一谈。” “哎,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替富贵组长觉得可惜,而且也让人家姑娘白跑了一趟。” 孙建刚悻悻的说道。 顿时,孙向阳看着他的目光就狐疑起来。 “你不会自己相中那姑娘了吧?” “没,我没有。” 孙建刚顿时就像被踩到了尾巴,差点没蹦起来,脸上甚至有些慌乱。 这下子,更确定了孙向阳的想法。 他就说,孙建刚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了,感情是自己看中了人家那闺女,但又不好明着去说,甚至在他看来,这是孙向阳给赵富贵安排婆姨,他怎么能破坏? 所以就多发了点感慨,为人家那姑娘打抱不平。 “有又怎么样?你今年也十七了吧?” “马上就十八了。” 孙建刚立马说道。 “嗯,虽然还小了点,但结婚也不是不行,再说那姑娘也才十九,没大多少,你要是看中了,就直接跟人家姑娘说,在这里犹犹豫豫的,还算个什么男人?” 孙向阳既然知道了孙建刚的想法,便干脆说道。 “啊,队长,您不反对?” 孙建刚满脸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我为什么要反对?我答应那小老汉,也只是因为我熟悉的人里面,赵富贵跟孙庆波年龄比较大,也最适合,也没说两人必须要跟人姑娘在一块,感情的事情,得两厢情愿才行,哪能强按着牛喝水? 你要是真的看中了那姑娘,就自己去大胆的争取,至于别的,不用担心。” 孙向阳干脆挑明了说。 十七岁,的确小了点,但在农村又不是不能结婚,而且就算两人进展再快,也得明年才能成,那会,孙建刚十八岁。 看他迫不及待的模样,孙向阳也没想过反对。 早点结婚,早点为双水湾添丁加口做贡献。 甚至孙向阳回头还打算跟金香兰这个妇女主任好好谈谈,趁着眼下双水湾挖出煤来,赶紧督促那些光棍结婚,已经结婚,孩子少的,也得多生孩子。 要不然过几年,就算想生都不让。 双水湾那些到了出嫁年龄的姑娘,也可以招个赘婿什么的。 只要愿意入赘双水湾,窑洞都给你准备好,工作更是简单,直接去挖煤就行了。 恐怕这个消息放出去,绝对会有不少男人心动。 这会不少人家,家里男孩子多,大儿子结完,轮到二儿子,然后三儿子,本来就没什么家底,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不少光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造成的。 “真的?” 孙建刚这会终于不再遮掩,满脸狂喜的问道。 “我骗你干嘛?去吧,记得通知赵富贵还有孙庆波,你们三个晚上一起来我家里趟。” 孙向阳说完,就不再搭理他。 “好嘞,待会我就告诉他们两个。” 孙建刚说完,便一溜烟跑没影了,明显是心急,去见那姑娘了。 而孙向阳在煤矿这边转了两圈,也没有下井,跟沙兆亮打了声招呼,便自顾的往家走,结果半道上就碰到了老支书。 “回来了?沙坪坝那边怎么样了?” 老支书直接询问起来。 “那边挺好的,意见基本统一了,咱们先把路规划好,到时候那边能拿得动铁锹的都会过来,争取开春把路全部修好。” 孙向阳说道。 修路这种事情急不得,也不是拿着铁锹平整两下就可以了,那样压根就没用,一场雨前面的功夫便白费,最好是好好勘探一下路况,挖到硬底子,然后混着碎石子跟石灰,用那种直径一米的石碾子,反复碾压,直到用铁锹也铲不动,那才勉强合格。 路的两边还要挖出排水渠,免得下雨的时候把路冲坏。 在缺少机械化,缺少水泥,沥青的年代,修路也只能这么修。 好在沙坪坝那边不缺碎石子,只要去买点石灰就可以了。 所以,必须要先计划周详,才能开始修路。 “嗯,修路的事情回头再说,我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昨天我回去想了想,觉得送你回来的那个小老汉为了他那闺女,未必会把咱们双水湾挖出煤来的事情着急往外说,所以今天一早我就让人去了社里,悄悄把这个消息传开。 这样一来,甭管那小老汉说不说,社里都会知道咱们双水湾挖出煤来了。 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登门,来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支书缓缓说道。 “您这么做是想……” 孙向阳稍稍一琢磨,就隐隐明白了老支书的打算。 双水湾挖出煤来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可能瞒着,否则还怎么往外卖煤,怎么去信用社贷款? 但老支书明显有着别的算计。 “社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如果咱们这座小煤矿挖出来的只是普通煤,跟金家沟那边一样,自然不会有人关心,甚至到时候咱们还得求着社里多批点任务。 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挖出来的优质煤,很可能会成为香香饽饽,这种直供炼焦厂的优质煤,就算社里也想咬一口。 不过呢,我当初去找社里要钱,那边没少冷嘲热讽,当时我就留了个心眼,以社里的名义写了张条子,上面承诺,如果咱们挖出煤来,社里每年要给咱们一个保底任务。 反之,我这个支书就当到头了,由社里来干部,兼着双水湾的支书。” 随着老支书的话,孙向阳蓦然瞪大眼睛。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老支书去社里还有这么一出。 难怪社里一直由着双水湾胡闹,始终不闻不问。 感情是有原因的。 等于说,老支书用自己的支书位子,提前搬开了一切干扰因素,让双水湾可以把精力都放在挖煤上。 或许,在老支书看来,既然孙向阳说了能挖出煤来,那就一定能挖出来。 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相信孙向阳。 笃定了双水湾可以挖出煤来。 但这份信任,对孙向阳来说,却显得有些沉重。 甚至在此之前,哪怕把去京城,对方也始终没有跟他透露半分,估计就是担心他压力太大。 好在,现在已经挖出煤来。 或许老支书这会也在得意,毕竟他证明了自己的眼光。 但孙向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似乎是看出孙向阳的想法,老支书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还没老糊涂,相信你只是其一,再一个就是,哪怕我不当这个支书了,真以为社里随便派个人来,就能代替我? 那我这么多年的支书,岂不是白当了?” “老支书,下次您要是做这种事情,提前跟我说一声,咱们可以有更稳妥的办法。”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行,听你的。” 老支书痛快的点点头,然后继续道:“当时呢,我也没想着咱们双水湾能够挖出优质煤来,不过那条子上还有一条,就是社里不能插手双水湾煤矿的事情。 所以呢,就算社里眼馋咱们的煤矿,也不可能撕破脸,有那条子在,还有姓沙的,对方要是不要脸,不讲规矩,那咱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被拿捏的,那支钢笔的主人,也就该出面了。” “社里会答应写这种条子?” 孙向阳满脸怪异的看着老支书。 “他们肯定不乐意写,但不写,就得拿钱,要不然我就赖在那里,看谁耗得过谁,再加上社里压根不相信咱们能挖出煤来,就算写了条子,能有什么用? 甚至在社里看来,有第一条在,如果双水湾没有挖出煤来,也能更好的拿捏我,并接管双水湾,对社里来说,这种稳赚不赔的事情,干嘛不答应?” 老支书满脸不屑的说道。 说白了,这件事情就是他在跟社里斗法,但最终的结果明显是他技高一筹。 因为他有孙向阳。 “那社里这次来人咱们直接拒绝?” “不,咱们答应。” “答应?” “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答应了,不是我想便宜那帮家伙,而是信用社那边,要是社里捣乱,估计咱们也贷不到多少钱,你说的那剪纸画,的确能带来不少钱,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咱们的时间又耽误不得。 不管是修路,还是煤矿按照你说的那些规划,都得大笔的钱才行。 所以只能给社里一点甜头。 只是这个甜头怎么给,得咱们说的算。” 老支书认真的说道。 “如果你是社里,打算怎么来咬一口。” 老支书接着又问道。 “入股,或者说合营,这座小煤矿挖出来的煤,社里,双水湾,沙坪坝一起分。” 孙向阳直接说道。 “对,跟我想的差不多,但这种好事,做他的春秋大梦,这座煤矿可是咱们跟沙坪坝砸锅卖铁,好不容易挖出来的,社里随随便便就想咬一口?也不怕把牙给崩掉。” 老支书冷笑一声。 “那您打算给这个甜头?” 孙向阳问道。 “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吗?你打算怎么给?” 老支书笑眯眯的看着孙向阳。 这次,孙向阳倒是认真的考虑起来。 正如老支书说的,直接一巴掌把社里拍回去,固然痛快了,也解气。 但问题是,双水湾名义上可是归社里管。 人家帮忙或许不行,但坏事,肯定一坏一个准,光是信用社那边,就拿捏住双水湾的七寸。 可平白无故的分好处,孙向阳自然也不甘心。 不过片刻后,孙向阳就想到一个主意。 “咱们把煤卖给社里。” “卖给社里?怎么个卖法?” 老支书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孙向阳清了清嗓子,解释起来:“咱们挖出来的优质煤,不是不愁卖吗?到时候咱们拿出一部分产量来,可以用低于炼焦厂收购价一两成的价格,直接卖给社里,让社里拿真金白银来买。 他们买回去,反手卖给炼焦厂,平白得了一两成利益,也该知足了。 但问题是,现在双水湾的路不好走,煤也拉不出去,社里如果想赚这个钱,得先帮着咱们把路修好。 据我所知,社里应该有几台拖拉机吧? 也可以用义务工的方式,从那些大队抽调人来,到时候人多了,咱们的路修的也会更快,还不用咱们买单。 至于发展煤矿的钱,咱们甚至都不用从信用社贷,而是让社里先预付给咱们买煤的钱,等于说,咱们用未来的,还没挖出来的煤,先跟社里换一笔钱,解决咱们的燃眉之急。 等到后面,路修好了,咱们的煤也可以直接运出去,到时候自然就有钱了。 而且,那个时候剪纸画估计也差不多能卖出去了。 以后就算社里再想拿捏咱们,也不可能。 所以,咱们可以跟社里签订一份短期协议,最好不超过一年。 当然,想要社里答应这份协议,肯定也不容易,不过我相信您老,一定能谈下来。” 随着孙向阳的话,老支书眼睛越瞪越大,越来越亮。 最后,他用力一拍大腿,然后嘴里发出一个声音。 “嘶!” 第一章,五千字! 大老爷们千万别养书啊,作者君已经在很用力的码字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大一个坑! “怎么了?” 孙向阳被老支书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然后他就看到老支书捂着手,一个劲的抽冷气。 原来,他刚刚那一巴掌,正好拍在腰间挂着的烟杆上面。 不疼才怪呢。 “没,没事。” 老支书缓了缓,才满脸怪异的看着孙向阳。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您也知道,我平时喜欢看书,这次去京城,就看了不少书,从书上学的。” 孙向阳随便找了个借口。 “书上学的?要我说,你不读书真的太可惜了,否则这次咱们双水湾说不定能出个大学生。” 老支书满脸可惜的说道。 “我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考上大学了,还不立即成靶子?到时候估计去举报我的,都能把社里堵得水泄不通,还是不找这个麻烦了,安安稳稳待在家里,好好发展双水湾更重要。” 孙向阳摇了摇头。 “是这个理,如今得红眼病的比较多,等过两年再说。” 老支书叹了口气。 “这次如果社里来人,咱们就按你说的这个办法,说什么也要让社里出点血,咱们双水湾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那等社里来人,就由您老出面,我就不掺和了。” “行,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来做。” 老支书没有半点犹豫。 当孙向阳跟老支书告别,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有客人在,正由陈书婷陪着。 而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信誓旦旦,要考上大学的徐凤霞。 这会,她拉着陈书婷,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的样子。 当看到孙向阳回来后,徐凤霞也显得有些不自在。 随着孙向阳在双水湾威望越来越高,无疑也证明了陈书婷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所谓的病秧子,只是人家藏的深。 现在,谁要还当孙向阳是个病秧子,那就是傻子。 “书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聊。” 徐凤霞随后就起身说道。 “好,伱也别太难过,距离下次高考也就半年的时间,你好好复习,下次肯定能考上。” 陈书婷安慰道。 “嗯。” 徐凤霞点点头,脸上全是坚毅。 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不会放弃高考,更不会放弃回城的机会。 孙庆波一颗心吊在他的身上,注定没有结果。 等她离开后,陈书婷看着孙向阳,感慨的说道:“凤霞这次因为太紧张,所以没考好,其实她原本是有机会的。” “紧张?” 孙向阳有些意外。 “对,她说到了考场上,脑袋一片空白,明明很多题都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做,一连两天都这样。” 陈书婷此时也为对方感到可惜。 先前在知青点,除了她,也就徐凤霞最聪明,以前学习成绩也好,虽然这次复习时间比较短,但她也问过考试题目,基本不算难。 所以在她看来,徐凤霞本来机会是很大的。 “那她之前初试的时候不紧张吗?” 孙向阳问道。 “也有点紧张,但没有正式考试那么厉害,而且初试的题目更简单,所以她过初试倒是不难。” 陈书婷摇了摇头说道。 “这是病。” 孙向阳突然说道。 “什么?” 陈书婷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按照你说的,她原本的实力能够考上大学,但真到了考场上,因为紧张,导致大脑空白,连学过的知识都忘记了,这应该属于一种病,单单靠调整心态,是没用的。 不管她复习的多认真,下次考试,照样会大脑空白,还是会考不上。” 孙向阳解释道。 人会紧张,这属于正常现象,但紧张到徐凤霞那种程度,就属于有问题了。 就跟恐高症一样,不是单单靠勇气就能克服的。 “那怎么办?要不你帮她治治?” 陈书婷忍不住说道。 关于孙向阳的医术如何,她可是有着切实体会。 她相信,既然孙向阳能够看出来,就一定有办法。 “我虽然知道,但不代表我就有办法治疗,而且你觉得她会相信我,会觉得自己有病?就算你告诉她,你信不信她回头也是去医院看病?” 孙向阳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 陈书婷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等下次快要考试的时候跟她说一下,也别告诉她有病,这反而会让她疑神疑鬼,加剧这种情况,直接让她去医院开点镇静安神的药,在考试前几天就开始服用,或多或少也有点效果吧。”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好,等下次考试前,我再跟她说这件事情。” 陈书婷也知道孙向阳才是对的,便暂时将这件事情压下。 而就在孙向阳回家没多久,社里就来人了,对方直接找到老支书,在其陪同下来到煤矿这边,甚至还亲自下到矿洞,看着那一层层的煤,才彻底相信了双水湾挖出煤来这个事实。 并且,老支书还特意领着对方看过这些煤的燃烧情况,确定是优质煤后,老支书才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该——抽刀子了。 关于老支书是怎么跟对方谈的,孙向阳并不知道,因为他家里,再度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三番五次登门的耿国海。 “向阳队长,你这总算回来了。” 相比上次见面,如今的耿国海看上去明显憔悴了许多,并且一来,姿态便放的很低。 “听说耿师傅之前来找过我几次?” 孙向阳也没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只是来的有点不凑巧,你当时已经去了京城。” 耿国海干脆的点头。 “坐吧,耿师傅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咱们先说好,如果还是上次那件事情,还是别说的好,正好我这次回来朋友送了点不错的茶叶,请耿师傅尝尝。” 孙向阳说着,便拿出在友谊商店,临走前康明远送给他的茶叶。 对方似乎见他比较喜欢喝茶,干脆把自己的存货都给了他,足足有两三斤。 这些茶叶,孙向阳打算回头给老支书分点,剩下的就自己喝。 至于沙老爷子那边,自然有张家栋准备的。 耿国海一直等着孙向阳把茶泡好,尝了一口,才再度说话:“好茶。” “朋友送的,我对这玩意倒是不太懂。” 孙向阳实话实说。 上辈子,他忙着一天打几份工,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好好静下来喝茶。 更何况,真正的好茶他也买不起。 这辈子倒是喝上别人送的茶了。 “我倒是懂点,可惜没送得起这种好茶的朋友。” 耿国海略带感慨的说道。 要不怎么说,人的际遇都是注定的。 这次看到孙向阳,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上多了一种从容,更多了几分底气。 再加上送得起这种茶的朋友,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孙向阳这条潜龙已经在外面有了腾飞之势? 对此,孙向阳没有答话。 他现在倒是可以借花献佛,但跟耿国海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这个程度。 等将杯子里的茶喝完,耿国海端坐直,认真的说道:“向阳队长,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相求,不过你放心,这次跟社里那位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情。” “耿师傅请说,如果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看在当初你帮忙揭露王立的事情上,我倒是愿意帮忙,但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生产队的小队长,除了能用寻龙尺找点水,也没别的本事。” 孙向阳痛快的说道。 但耿国海嘴角却一阵抽搐。 孙向阳有没有本事,他最是清楚不过,因为从当初双水湾打井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关注对方,后面不管是沙坪坝找水,还是双水湾突然找到的黑垆土地,以及煤矿,无不证明着,对方是那种有着真本事,实打实的风水师。 这样的人,岂是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能概括的? 而他也明白,自己上次来找对方,想帮社里那位寻龙点穴,有些恶了对方,将曾经的情谊消磨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后悔。 只是他也没想到,那件事情会来的那么快,以至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他说什么也不会平白消耗那份情谊。 “向阳队长,请看。” 这时,耿国海郑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细布包裹的长条物,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随后一件长二十来厘米,宽五六厘米,黑褐色的薄片出现在孙向阳的面前。 “耿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向阳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因为耿国海的过往身份,还有这明显就像是从土里扒出来的东西,让他有了某种联想。 “向阳队长,你放心,这件东西是早些年,我收购来的,绝不是盗墓之类的,对此,我可以发誓,也包括我接下来说的话,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叫我不得好死。” 耿国海见孙向阳表情有点不对劲,赶忙发起誓来。 “耿师傅,不用这样,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孙向阳点点头,却也让耿国海脸上露出苦笑,然后继续说道。 “此物名为玉牙璋,可以追溯到夏商周时期,甚至更早以前,《周礼》中有云,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所以这玉牙璋,在很久以前,既是祭祀之器,也是权利象征。 向阳队长可知道这东西,我是在哪里收购的?” “总不会是在双水湾吧?” 孙向阳随口说道。 耿国海的表情再度一僵,甚至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耐心说道:“此物我是在神木一村子里收到的,全都是当地村民,在开垦荒地的时候,从地里挖出来的。 后来,那里就被封存,不允许继续挖掘,之前挖出来的这些玉器,全部被收了上去。 而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那处地方,最终基本确认,那里应该是一座失落的古城,甚至是黄土高原曾经璀璨文化的起源之地。” 说到这里,耿国海的表情明显变得亢奋起来,并死死的盯着孙向阳。 “所以呢?”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黄土高原文化的起源之地? 听上去,好像挺带感的。 但在孙向阳看来,也仅此而已。 他又不是考古学家,也没法通过眼前这块玉牙璋看出什么来,更对那消失的东西不感兴趣。 也就起源之地四个字,有些吸引力。 “甚至我怀疑,那里有可能是黄帝部落最早的聚居之地,要知道,黄帝部落最早就是发源于咱们陕北俞林,而那处失落的古城,很有可能就是我说的,起源之地。” 耿国海继续说道。 “然后呢?你想让我陪你去挖掘那座古城?你刚刚也说了,那里已经被封存,恐怕不是随便就能靠近的吧?而且你一个多月前突然来找我,必然是那里又出现了什么变故,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孙向阳却没被对方的话冲昏头脑,而是直指问题的根本。 耿国海今天跟他说了这么多,自然不是给他普及这些几千年前的知识,而是像钓鱼一样,激起他的兴趣。 但问题是,以孙向阳的认知,如果那边真的是耿国海说的什么黄帝部落起源之地,最早的聚居之地,今后必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厚的一笔,甚至引起轰动也说不定,自然也要记入史册。 甭管什么原因,什么目的,但凡破坏了那里,就注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今后人们提起那边,就会有一句,在某年,某某某为一己之私,将起源之地破坏,对华夏文化的发掘,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想到这里,孙向阳就不寒而栗,看着耿国海的目光也渐渐不善起来。 他是想留名,但却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当初耿国海对他那么上心,他就觉得这老小子没安好心,可能想利用他寻龙点穴的本事,利用他的寻龙尺,帮忙盗墓之类的。 所以,一直以来,孙向阳都对耿国海抱着几分戒备,就是担心哪天被这老小子给坑了。 他在双水湾这边好好的,要钱有钱,有人要人,只要一心发展双水湾,未来只会越来越好,犯得着去做挖人坟这种缺德的事情? 可他千算万算,愣是没有算到,耿国海找他帮忙不是扒人祖坟,而是扒黄帝部落曾经居住过的古城。 这特么的,已经不是坑不坑的问题了。 而是,万丈深渊。 第二章,四千字,今天更新九千字! 1300月票加更完成! 目前1335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借有还? 耿国海听完孙向阳的话,沉默了几秒钟,才认真的说道:“向阳队长,你是不是以为,我对那边感兴趣,是要挖掘盗走那里的古董?” 不等孙向阳回答,耿国海已经继续说了起来。 “不瞒你说,如果是为了盗墓,为了卖钱,我根本用不着花费这么多年时间,一点点追查那座失落古城的来历,我也有的是机会去挖。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让那段掩埋的历史,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让人们知道那里曾经生活着一群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过去。 而黄帝部落,作为华夏第一个开始大一统的部落,它的起源之地,更是有着非凡的意义。 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想要破坏那里,所以我必须要阻止。” “破坏那里?” 孙向阳不解的问道。 “对,其实当年这玉牙璋有两件,其中一件在我手里,另外一件,在我曾经的一个好友手中,当年我们两个一起去了那边,发现了这玉牙璋。 只不过他当年就是文物局的人,而就在一个多月前,他更是摇身一变,成了那处失落古城的挖掘负责人,甚至这次挖掘,也是他一手推动的结果。 如果还是当年那个他,我自然愿意见到这一幕,但最近这些年,我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他负责出土的一些文物根本就对不上,莫名的少了一些,甚至有一个很隐蔽的墓,更是在两年前被人盗了。 而知道那处墓的,只有我跟他。 所以我怀疑他这次推动发掘那座古城,也是另有目的。” 耿国海这才开始讲述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是说,伱那个朋友,在悄悄的盗墓,贩卖走(私)那些古董文物?” 孙向阳这下有些明白了,难怪对方会急得上火。 “对,虽然没有证据,但随着他刻意对我疏远,还有那些事情,我可以断定,他绝对这么做了。” 耿国海重重的说道。 “那你可以去派出所报案啊,找我有什么用?” 孙向阳不解的看着对方。 “我需要先找出他的罪证,才能找公安,要不然只会打草惊蛇,一旦他有了警觉,势必会隐藏的更深,就再难找到机会了。 而据我所知,他应该有一个隐藏那些文物的秘密据点,甚至我可以猜到大体位置,但想要找出来,就力有未逮了,所以我想请向阳队长出面,帮忙找出那个据点。” 耿国海这才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耿师傅,我觉得你找错人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说道。 “找错人?” “对,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去找公安,对他展开调查,或者跟踪监视他,总能找到线索的,你来找我,难道指望我用寻龙尺找出那些文物?” “不行吗?” “耿师傅,寻龙尺寻的是地脉,是某些磁场,而不是寻宝,否则寻龙尺要是有这个能耐,那我每天不用干别的了,专门拎着寻龙尺到处寻宝好了。” 孙向阳并没有说谎,寻龙尺的确没有这个能力,但不代表他没这个能力,问题是,他不想掺和进去。 仅仅只是通过耿国海的叙述,他就能够联想到,一个隐秘的,多人配合的团伙。 耿国海那个朋友,毫无疑问就是负责弄到文物,或者古董,然后由另外的人接收,将东西运出去。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上辈子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面的反派,也是一个在文物局工作,甚至那个团伙利用去村里帮人弹棉花遮掩,悄悄挖掘古墓。 你以为的盗墓,几个普通老汉合作,用洛阳铲挖出一个洞,然后钻进去把古董盗出来,随手一卖,拿钱回家。 但实际上的盗墓,尤其是这会,很多情况下都会用到炸药,手里也有枪。 经常往古墓里钻的人,浑身煞气,几乎个个胆大包天,穷凶极恶。 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交易的时候还得防止被黑吃黑,不凶狠一点,怎么站得住脚? 就算他能帮助耿国海找到那处藏文物的秘密据点,能够抓住耿国海那个曾经的朋友,但对方团伙里面剩下的人呢? 真的能一网打尽? 而一旦打蛇不死,就等着被报复吧。 如果能百分百将那伙人一网打尽,然后全部枪毙,没有半点后患,孙向阳就算去走一趟,也不要紧,就当是还对方的人情,也当是为了做点贡献。 但问题是,这种事情谁敢保证? 甚至在孙向阳看来,对方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狡兔三窟,说不定耿国海那个朋友,也只是被别人推到前面的角色,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穷凶极恶的家伙,看到团伙里主要人物被抓以后,会不会逃窜,会不会展开报复? 孙向阳自问,他现在的实力,还有对危险的感知,大概率不会有问题。 但对方的报复万一直接针对他的家人呢? 张桂花,陈书婷,嘟嘟这些。 面对那些人,她们可没有半点自保的能力。 所以,孙向阳犹豫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耿国海真的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吗? 经过这么多事情,孙向阳不至于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甚至是头脑一热就往上冲。 即便真要做什么,也得谋定而后动,考虑周全,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如果,如果给你一件文物,那你能不能标记下来,然后等对方藏到那个秘密据点,你再找出来?” 耿国海咬了咬牙说道。 “不能。”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说道。 对方这是还不死心。 “耿师傅,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这次你说的那个古城发掘,就是很好的机会,你完全可以找公安,对其展开监视,相信随着那边出土文物,对方肯定会有动作的。” 听到孙向阳的话,耿国海摇头苦笑。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个机会?可那处古城太重要了,对方的真正目的是那些出土的文物,自然不会对原有的古城太过重视,甚至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把他抓住,枪毙他,都晚了。” “那要不然,你可以找家报纸,把你发现的那些东西,尤其是你的判断,那什么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地这些,写的越夸张越好。 等到全部发出去,我相信肯定会引起大动静来。 到时候对那边关注的人多了,你那个朋友就算想破坏古城,也得多掂量掂量。 说不定还会让上面的历史专家感兴趣,然后去那边,亲自参与其中。 这样一来,起码你打算保护古城的初衷,可以达到了。”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要是普通的古墓,肯定没法吸引太多的关注,但按照耿国海的话,那可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地,最早的古城,说不定当年黄帝就在那边成为部落的首领,然后引领着部落,开始了统一之路。 这里面所代表的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当然,这样一来,如果耿国海有着某种私心,也会被破坏掉。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向阳队长,谢谢,实在太感谢你了。” 耿国海激动的说道。 他先前光想着抓住对方的把柄,把对方抓起来,从而阻止对方的破坏,却忘记了,想要保护那处古城,可以有别的办法。 现在那里是对方说的算,可如果他将自己的发现公之于众,可就不是对方能做主的了。 如此,也算间接的保护了那处古城。 “耿师傅,我劝你先别高兴的太早。” 这时,孙向阳却泼起了冷水。 “什么?” 耿国海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你这么做,固然能达到目的,但同时也会让对方记恨上你,一旦你那个朋友知道是你做的,你说他会不会猜到你对他产生怀疑了? 而且你破坏了他们的图谋,他们会不会对你展开报复? 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匿名发表,甚至尽量不暴露自己。” 孙向阳委婉的劝道。 “我既然敢站出来阻止,就不怕被报复。” 耿国海起身,坚定的说道。 同时,也刷新了孙向阳对他的印象。 毕竟当初,耿国海为了社里那位奔波,有点蝇营狗苟,趋于权势,跟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截然相反。 “向阳队长,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 “我家里还有一些东西,有些是祖辈传下来的,也有一些是我这些年自己花钱买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存,如果我没事,将来自然会取走,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死了,这些东西你就留着吧。” 耿国海郑重的说道。 很显然,他也是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危险,但还是决定如此。 “耿师傅,你如果真的担心,可以先藏起来,然后告诉你家人。” 孙向阳劝道。 “家人?向阳队长恐怕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吧?我孑然一身,哪来的什么家人?而且,我也只相信你。” 耿国海无声的笑了笑。 “你真决定这么做?” 孙向阳沉默了几秒钟,问道。 “对,说句矫情,你可能不相信的话,我其实并没太大的追求,那座古城,我研究了小半辈子,可以说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了上面,也有了执念,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人破坏那里。” 耿国海认真的说道。 “好,我帮你存着,等你自己回来取。” 孙向阳说完,然后起身去拿出一件五帝钱,递给对方。 “这个就当是押金吧,先借给你用,等你回来拿东西的时候,再还给我。” “这是?” 耿国海接过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五帝钱,我自己编的,你就当个护身符吧,虽然用处不大,但至少心安。” 孙向阳随口说道。 “行,这可是好东西,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耿国海毫无疑问也是有眼力劲的,能够看出这件五帝钱的不凡,当即便贴身收了起来。 “借给你的,要还。” 孙向阳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说道。 虽然他多编了几件,但这玩意也是有数的,还没到随手就送人的地步。 “懂,我懂,今天就这样,我先走了,回头把东西送来。” 说完,耿国海扭头就走,看他的步伐,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一样。 看着耿国海离去的模样,孙向阳有些怀疑,对方不会真不还了吧? 除非他连压在自己这边的东西,以后都不打算要了。 可能吗? 至于说,拿了五帝钱就反悔,不把东西送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孙向阳相信,自己在这点上不会看错人。 摇了摇头,孙向阳没有再理会这件事情。 第二天,耿国海并没有出现,直到第三天都快黑了,才见到他挑着一个扁担,悄默默的来到孙向阳家。 然后,他放下扁担,跟孙向阳说了句,谁也不知道他把东西送来这边,便摸着黑快速离开。 搞的就像是接头一样。 看着耿国海离去时那毅然决然的背影,孙向阳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做点什么。 哪怕他自己不出面,也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 他一开始的抗拒,更多的还是源于耿国海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可现在,耿国海无疑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而那座古城,也总得有人负责挖掘吧? 如果耿国海真的一片赤心,又有那么多年的追查,不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吗? 等将来那边彻底展现在世人眼中,也会让更多的人,了解到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毕竟那可是黄帝部落。 是那个有蚩尤的黄帝! “刚刚谁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耿国海刚离开,张桂花便从屋里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一个朋友,送了点东西,我帮忙保管一段时间。” 孙向阳说着,拎起两个有些分量的包裹回到里屋,然后把正在屋里愁眉苦脸做作业的嘟嘟给撵了出去。 而陈书婷见状,也二话不说,跟着走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也没叫住她。 甚至他也没有打开的意思,直接搬开窑洞里面的杂物,将东西放在最里面的角落,再小心的盖上东西,又重新将杂物堆积起来。 如此一来,嘟嘟就算好奇,也根本碰不到。 至于陈书婷,这会都主动避开,就更不可能去好奇了。 实际上,就连孙向阳都没打算去看,他也就暂时保管一下。 第二天下午,老支书喜滋滋的找到孙向阳,刚见面,他就吆喝起来。 “向阳,成了!”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狮子大开口? “成了?” “对,我跟姓沙的在社里吵了两天,唾沫星子没少喷,总算是谈下来了,不过距离你说的,还有点差距。” 说到这里,老支书有些可惜的摇摇头。 “具体协议呢?”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老家伙明显是在卖关子,因为孙向阳看到他嘴角抿着,尤其是眉眼间的那股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不过还是选择满足了对方。 “由社里出面,请专家勘探并帮咱们制定好挖煤的规划,同时,社里也不打算从咱们这边买了煤,再去卖给炼焦厂,嫌麻烦,而是直接要了一成半的净收益,并且为期三年。” “三年?一成半净利润?” 孙向阳不由的皱起眉头。 这个时间在他看来有些长了。 甚至他宁愿第一年给一半,都不愿意拉长到三年。 因为第一年煤矿还要建设,还要添置设备,产量也会比第二年低不少。 “对,三年,你先别急,虽然我没少骂,但社里咬死了三年,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们也不傻,不过我从别的地方找了找。” 老支书安慰道。 “什么地方?” “第一就是咱们的路,社里负责征召其余生产队的义务工,帮着把这条路修好,在这点上,甚至社里比咱们都着急,毕竟早一天修好路,煤就早一天运出去,而且修路的花费,需要的碎石子碎渣,还有石灰之类的,都不用咱们管。 第二,社里提供两台拖拉机,还带着司机,免费给咱们用三年,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花钱去买了,等三年后再说。” 说到这里,老支书撇了撇嘴,带司机? 分明就是不信任双水湾,担心他们偷着自己去卖,隐瞒产量。 不过对此,他也没说什么,有开拖拉机的司机正好,这边还能省下人。 “第三呢?” 孙向阳看着老支书意犹未尽的模样,明显还有后续。 “第三,社里也没钱,就连社里信用社的钱也不多,还得留着明年给那些大队买粮食种子,所以就帮咱们从县里信用社,贷十万块钱,没有利息的那种,期限也是三年。 有了这十万块钱,你说的那些设备,就都能买来了,甚至咱们可以买台大点的柴油发电机,井上一台,井下一台。” “十万?应该够了。” 孙向阳点了点头,先前双水湾跟沙坪坝,砸锅卖铁,还从社员手中借了借,也只是凑了三万块钱,紧紧巴巴支撑到现在。 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挖出煤来,现在都揭不开锅了。 虽然社里帮忙贷款这一招,有点空手套白狼,但如果没有社里批准跟帮忙,光是双水湾自己也没法去县里贷出这么多钱来,毕竟现在每一分钱都是有用处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双水湾想卖煤,无论如何都绕不过社里,对方如果想要找茬,有的是办法。 相当于花钱买平安。 毕竟不管做什么,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而吃独食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卖给炼焦厂的价格呢?” 孙向阳随即问着最重要的问题。 “二十八块六一吨。” 老支书嘿嘿一笑。 “这么便宜?” 孙向阳有些诧异。 “这还便宜?伱知道金家沟那边的煤卖多少钱吗?十七块三一吨,而且多了人家还不要,咱们这种直接供炼焦厂的煤,一吨就比金家沟那边贵了十一块三,已经不少了。” 老支书解释道。 “就算咱们可劲的挖,一天能挖多少吨煤?” 孙向阳又问道。 “咱们这边能挖出多少煤来,关键要看那绞车能拉出多少煤来,之前简单试了试,那绞车一分钟能走十米,后面肯定还得继续往里挖,就算按照一百五十米算,光这来回一趟就得半个小时。 而且咱们的柴油发电机比较小,那绞车只能拉动一台矿车,不像那些大煤矿,一趟就是四五台矿车,就跟那小火车一样。 再加上咱们的矿车不大,装满了,也就能拉四五百斤煤,要是来回不停地往外拉,能拉十二吨煤。 不过柴油发电机肯定得休息,不能一个劲的造,这么算的话,一整天也就能出八吨炭,合着二百三十块钱,一个月也能有个七千块。 这还只是毛利,去了给社员们发工资,咱们的消耗,还有交给国家的税,满打满算,一个月能剩个三千块吧。 然后咱们跟沙坪坝,还有社里分。” 老支书对这个账算的是门清。 “只有三千块?” 孙向阳呆住了。 原本在他看来,这个煤矿,一个月怎么不得纯剩两三万? 可老支书这么一算,结果才三千块?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社里会‘狮子大开口’了,非得要一成半的利润,并且还是三年。 因为按照老支书的产量,社里要纯利润的一成半,等于一个月四百五十块!!! 是的,四百五十块。 满打满算,一年也就五千块。 而且社里也没白要,还帮忙用义务工修路,免费给了两台拖拉机使用,并且出面给贷款十万元。 原本,孙向阳以为社里是周扒皮,现在一看,妥妥的大好人。 当然,这只是目前的产量,如果有了那十万块钱,完全可以买台大点的柴油发电机,绞车能一次性带动两三辆矿车,这样一来,等于产量翻了两三倍。 就算按照三倍算,社里付出这么多,一年的收益也就一万五,三年四万五。 不是大好人是什么。 不过社里也不傻,之所以花那么大力气,帮忙贷十万块钱,就是希望双水湾能够不断扩大产量,毕竟这边挖出来的煤越多,赚的也就越多。 这叫有钱大家一起赚。 如果前两年的收入全部投入到煤矿中,第三年产量还会暴涨。 但不管怎么算,社里这三年最大的收益也就在十万块钱左右。 当然,这座小煤矿交的税,社里应该也能截留一部分。 至于怎么分,就不是孙向阳能够知道的了。 算明白这笔账后,孙向阳便点了点头,开始夸赞。 “还是您老厉害,就算社里要了一成半,不过只要咱们的产量提升了,反而赚的更多。” “是吧?姓沙的死心眼,一个劲的埋怨我,说什么吃了大亏,他也不想想,这些煤只有挖出来,运出去,才能卖成钱,要不然躺在地底下,能吃还是能喝? 就算现在让社里多占了点便宜,回头咱们还能加倍的赚回来,怎么叫亏了?”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其实孙向阳很想纠正老支书,社里真的很有‘良心’,但想到对方之前口枪舌战,没少浪费唾沫,也就把这话压下。 毕竟对方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双水湾争取更多的利益。 自然要鼓励。 “是的,这次多亏了您老。” 孙向阳说道。 “嗯,小事,算不得什么。” 老支书双手一背,明显很享受孙向阳的这种奉承。 “对了,社里有没有说,咱们这边什么时候才能通电?” 孙向阳忍不住又问道。 在他看来,双水湾的发展,应该有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就是生存。 包括之前的打井,以及随后开垦黑垆土地,本质上都是为了生存,为了让大家能够填饱肚子。 在这个基础上的同时,便是第二个阶段,积累! 单纯的靠种地,双水湾一辈子都别想有什么发展,甚至几十年以后,这边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要么去城里打工,要么搬走,没人会愿意留在这个贫瘠偏僻的小地方。 好在这个时候,双水湾发现了煤矿,并且砸锅卖铁,终于把矿井给竖了起来,并且现在已经挖出了煤来。 随着源源不断的把煤挖出来,双水湾的发展也会迎来一个台阶。 但这个阶段,仍旧只是积累。 尽管对于双水湾来说,这座煤矿完全可以吃一辈子,但在孙向阳看来,就有些坐吃山空了,只这样,又谈何叫发展双水湾? 他以后怎么收割更多的经验? 别到老,等级还没提升起来,技能也还没加满。 更何况,就算不为了这些,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跟老支书说,要将双水湾发展成陕北黄土高原上,璀璨的明珠? 然后就凭一座小煤矿? 所以,想要双水湾真正发展起来,让更多人聚集到这边,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甚至是别人都无可取代的特色。 只有走上这条路,才算是第三阶段。 但就目前而言,孙向阳还没想到未来双水湾应该走怎样的特色道路。 归根结底,双水湾的底子太薄了,人口也不多,地理位置偏僻,没有任何意义。 他先前想要卖剪纸画,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尝试,甚至那玩意只能算是点缀,孙向阳想把双水湾打造成剪纸之乡,剪纸之城,根本就是在做梦。 因为剪纸,太容易被取代了,市场也属于很小众,很容易饱和。 短期内,用来收割一点经验还可以,至于别的,还是算了吧。 可不管双水湾未来走什么样的道路,有一点是不可缺少的。 那就是电力。 电力才是工业的基础。 甚至可以说,电力是所有发展的基础。 就好比双水湾这边的煤矿,最大的局限就是因为没有电,现在只能眼巴巴的靠着柴油发电机来驱动绞车,把煤给运送出来。 效率太低。 如果有电的话,煤矿的产量绝对能翻着番的往上涨。 所以,没电的双水湾,即便已经开始走上第二阶段的发展道路,但在孙向阳看来,仍旧只能算是1.0版本。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问老支书,双水湾什么时候能够通上电。 “通电?估计还早吧?那玩意社里也管不着,只能上面统一规划,谁知道哪年才轮到咱们双水湾?” 老支书摇着头,有些无奈。 他难道不知道电的好处? 但问题是,双水湾太偏了。 就算县里的电都不够用,时不时的还停电,哪顾得上双水湾这种地方? 甚至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听到老支书的话,孙向阳想了想,觉得也正常。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双水湾不值得! 没有足够的利益,来吸引上面花费巨大的代价,专门为双水湾开设一条工业用电线路。 如果他当初找到的不是小煤矿,而是一座巨大的金矿,说不定在附近连发电站都给你建起来。 但真要有这玩意的话,双水湾恐怕第一时间就得搬迁,想靠近都难。 等于说,连家都没了。 那样孙向阳才得麻爪呢。 毕竟他的游戏系统锚定的是双水湾。 要是双水湾没了,他怎么办? 因此,指望找到一座大金矿,压根就不现实。 就算真的找到了,孙向阳也得想方设法的隐瞒,千万别被人给知道了,实在是双水湾如今这个小体格,承受不住那种利益风暴。 “不过你也别担心,咱们双水湾的日子,马上就要更好了,就算没电,大不大到时候多买点蜡烛,实在不行,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买台发电机,咱们自己发电,家家户户都通上电,用上电灯泡。” 老支书看着孙向阳似乎面带忧愁,便大手一挥,拿出暴发户的架势。 看着老支书的模样,孙向阳暂时将思绪压下,附和道:“要不怎么说您老大气呢?依我看,咱们不仅可以用上电灯泡,到时候再买几台电视机。” “电视机?” 老支书一拍脑袋,直接说道:“瞧我这脑子,还把这件事给忘了,这次去社里,我还把放电影的给拉来了,今天晚上咱们看电影。” “晚上看电影?这个天气不冷吗?”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如今已经是腊月了,晚上的气温得零下十来度。 这么冷的天气,看电影? “冷?能看电影,谁还管冷不冷啊,你信不信,只要我通知晚上放电影,就算现在开始下雪,大家晚上也都一个不少的来看?” 老支书毫不在意的说道。 其实孙向阳很想说不信,别人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打算出来看电影。 老支书什么眼力,哪能看不出孙向阳的想法,所以继续道:“姓沙的也知道咱们这边晚上放电影,不信的话,你晚上等着瞧,看看沙坪坝有没有人走个把小时,跑咱们这边看电影。” 说完,老支书便得意的离开。 很快,夜幕降临。 第二章到! 凌晨四点半,抱歉,为求真实,所以查了太多当年的价格之类的东西,好不容易才统计出来,所以耽误了。 最后给大老爷们推荐一本书。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系统大盘点!!! “咱们的产量真这么低吗?” 在夜幕降临的同时,孙向阳正在煤矿旁边的小屋子里开会,孙恩光,赵富贵,孙庆波,还有两个沙坪坝的小组长。 先前,孙向阳听了老支书的话,总觉得产量有点不对劲,所以干脆来到这边实地考察。 “队长,煤矿的产量之所以低,主要是绞车不行,咱们买的柴油发电机跟绞车都是二手的,而且还是最小型号的那种。 还有就是咱们的矿车也小,优质煤也要轻一些,都是块煤,就算装满,也就五百斤,再加上光那小矿车也有三百斤,相当于一趟拉八百斤。 虽然挂一台小矿车挺充裕的,但挂两台,就拉不动了,容易把电机给烧了。 不过我之前想了想,如果咱们把矿车改改,只用那四个铁轮子,剩下的用厚木板做个大点的车斗,一趟应该能拉个八百到一千斤,相当于产量翻个一倍。” 孙恩光说着自己的主意。 “不行,木头矿车不结实,说不定哪天就散架了,到时候出事怎么办?”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拒绝,在他眼里,安全生产才是最重要的。 “队长,要我说那绞车咱们干脆别用了,直接安排人往外背,我之前试了试,背个两百斤上来,不难,就算咱们找三十个人,一天背十趟,那就是三十吨,比用那绞车,能多两倍产量。” 赵富贵忍不住说道。 在第一次尝试绞车后,他就对那玩意不满了。 原本他以为,用绞车拉着矿车运煤,肯定比人工往外背快的多,结果算下来,一天最多也就十吨煤。 够干嘛的? 还不如背起来快。 “背?你当所有人跟你一样那么大劲?背个三五天容易,长年累月的往外背煤,就算是铁人都能累垮,人都累坏了,产再多的煤有什么用?” 孙向阳没好气的说道。 而且,赵富贵光算产量,却忽略了增加的那三十个人工。 或许在他看来,只要能增加产量,就算多三十个人干活,都值。 但账却不是这么算的。 对孙向阳来说,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 平白浪费三十个人,绝对不值。 “刚开始产量低点就低点,反正现在路还没修好,咱们挖出来的煤,先供双水湾跟沙坪坝自己用,老支书那边已经跟社里谈妥,煤矿这边会有十万块的贷款,到时候咱们重新上一套功率大的柴油发电机跟绞车,装在主矿井斜道这边。 至于眼下这一套,也不会浪费,等下面挖出巷道来,可以用这台小的,将煤从深处巷道里拉出来。 这样一来,提高个三五倍产量应该不成问题。” 孙向阳干脆说道。 眼下产量低点就低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过两年,这边真正通电以后,再加上那会双水湾也攒下不少钱,正好跟社里的协议结束,借着改开的春风,多上点机器设备,产量来个暴涨。 而且,那个时候煤的价格也会上涨不少,可以源源不断的为双水湾发展提供资金。 “十万块?这么多?”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 不过随即便是欢喜,有了这笔钱,眼下的问题,就都不再是问题。 “还行吧,等将来,你们每个人的工资一年都得十万块。” 孙向阳说道。 “一年工资十万块?队长,伱就别开玩笑了,真要有十万块,全家人一辈子都花不完。”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其余几人反应也都差不多,压根就没当真。 现如今,像双水湾这样的生产队,一个青壮劳力,一年的工分换算下来,能有个两百块,就已经很厉害了。 依着他们的年龄,还能再干五十年,那就是一万块钱。 也就是说,他们一辈子才能赚一万块钱。 更别提十万块。 就算全家五六口人一起花,隔两天吃顿肉,每天吃白面,也绝对花不完,是真的花不完。 至少按照他们眼下的认知,是这样的。 看着他们不以为然,甚至以为自己故意开玩笑的模样,孙向阳也没有解释。 要不然有着后世的记忆,就算是他,此刻也绝对想不到未来的发展会那么快。 好在这辈子,他有机会走在浪潮的前面。 甚至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个双水湾。 “对了,今晚队里放电影,大家也都累了这么长时间,放假一晚上,去看电影吧。” 谈完正事,孙向阳又说道。 “队长,要不就算了,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放假一晚上,可就是好几吨的产量,太浪费了。” 孙恩光忍不住说道。 “是啊,队长,我们不用放假。” “电影哪有煤好看,我现在晚上睡觉,手里不攥着几块煤,都睡不着。” “我说放假就放假,所有人都去看电影,今晚我在这边值班。” 孙向阳眼睛一瞪,强硬的宣布。 “行,那就听队长的,不过必须得我留下值班,队长去看个电影解解闷。” 孙恩光说道。 哪有让队长留下值班的道理? “我值班就行,我不喜欢看电影。” 赵富贵也主动说道。 “那我也留下值班。” 孙庆波自然不会落后。 看着沙坪坝那两名小组长也准备开口,孙向阳干脆抬手打断他们,目光在几人身上掠过,冷冷的说道:“怎么着?我这个队长说话不顶用了?” “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您……” “既然不是那就不用说了,招呼井下的人上来,所有人都去看电影,看完后直接休息,明天早上吃了饭再来上班,今晚我在这边值班。” 孙向阳说完,便毫不客气的将几人给轰了出去。 很快,柴油发电机的轰鸣便停止,矿井这边的人更是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而小屋子里的灯也随着发电机停止工作而熄灭,孙向阳点上挂在一旁的煤油灯,又往炉子里添了点炭,便坐在那里开始整理系统面板的收获。 姓名:孙向阳 身份:队长(详) 等级:2(2120/2500) 剩余经验:17235-8500+16318=25053点 技能:三合桩、针灸术、擒拿把式、五帝钱编织法、寻龙尺、挑水。 此时,面板上最引人注意的无疑是那一串技能。 但是其余的几项也跟孙向阳去京城前,有了不小的变化。 等级仍旧是2级,但去京城前的进度是1609点,如今达到了2120点,这自然要归功于孙向阳这一个多月来,对桩功的坚持。 就算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也是站桩,从无遗漏。 正是因为不断坚持,才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提升511点进度,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等过完年,便可以自动提升到3级,都不需要额外浪费经验点。 虽然几百经验点对孙向阳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这段时间下来,他发现通过站桩来提升身体素质,让等级经验增长,有种更清晰的体会,可以更好的掌握身体。 那种点点滴滴的积蓄,远比泄洪一样的提升来的更扎实。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现在已经不再执着于直接用技能点提升等级。 最主要的还是,就算提升到3级,或者4级,他也不会有什么质的变化,只是身体变得更加强壮。 同时,孙向阳还有一个小心思,因为他发现,只要提升等级,就能扫清当前身体的一切负面状态。 也就是说,如果他哪天身体出现问题,完全可以利用这点,解决自身的困局。 所以他现在反而不着急提升个人等级,一切顺其自然。 反正他现在的经验也多,真要是遇到需要的时候,再提升也不晚。 而经验一栏,也变化巨大。 记得他上次梳理的时候还是黑垆土地开垦完成,紧接着就是宣布发现小煤矿,还有就是杀猪分肉,所以当时一次性就提升了超过一万点经验,总剩余经验达到了:17235点。 也是他得到系统后,第一次收获那么大。 当时,他就将桩功提升到,消耗了2500点经验。 但没隔几天,他就离开双水湾,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不但一点经验也没有进账,反而还消耗了不少。 这消耗的经验,主要来自五帝钱编织法,从入门提升到消耗500点。 还有擒拿把式,因为身在外地,孙向阳担心会遇到麻烦,所以想了想,干脆把擒拿把式也提升到了,消耗2500点。 后面针灸法从入门到再到,合计消耗3000点。 光这些技能的提升,加起来就消耗了8500点。 所以,今后消耗经验的大头,永远都是技能的提升。 当时孙向阳看着剩余经验跌落一万点,心里对于回到双水湾就急迫起来。 后面回到双水湾,正好赶上挖出煤来,得到的经验直接暴涨,后面又来了一次分肉,这两次经验加起来,还有后面这几天零零碎碎,总共达到了16318点。 再加上之前的剩下的,也就是如今面板上呈现出来的数字:25053点。 至此,孙向阳缺少的安全感也再度归来。 这么多经验,不管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都能稳一手。 不过,经过这两次大规模的经验收割,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除非能够把沙坪坝也兼并,或者说将那边也变成系统的锚定点,可这两点,孙向阳目前都还没找到头绪。 兼并不是他说的算,甚至很麻烦。 而系统,目前唯一锚定的点也只是双水湾,能不能再锚定别的地方,孙向阳也不知道。 甚至他也做出了不少尝试,直接消耗经验,增加锚定点,但都没有成功。 要么是经验不够,要么就是没有这个能力,锚定只能是唯一的。 想了想,接下来还能小规模收割经验点的机会,恐怕只有剪纸画这一条路了。 所以还得尽快安排上。 毕竟康明远帮他联系到了客户,他这边如果迟迟拿不出作品来,等于丢失了信誉,以后也没人愿意跟他合作。 现在的双水湾属于1.0发展版本,等到那十万块钱到账,购买设备,让煤矿产量提升,就能达到1.1版本。 修完路,让煤运出去,源源不断的换成钱,则是1.2版本。 如果再加上剪纸画展开,就是1.3版本。 除非,有了质的改变,才能提升到2.0版本。 否则就只能在1.0版本里不断叠加。 而想要跨越到2.0版本,双水湾就必须通电,还得是工业用电,只有这样,双水湾的发展才能产生质的变化。 就如同现在,双水湾挖出来的煤,原本可以价格更高一些的,但因为双水湾没有工业电,无法完成洗煤这个步骤,只能以原煤的价格供应给炼焦厂,由那边自己洗煤。 但是如果双水湾有工业电,完全可以自己洗煤,赚的也就更多。 甚至煤炭也可以进行深加工,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工业化! 而工业化的基础,则是电。 所以,只要双水湾一天没有工业电,就一天无法达到2.0版本。 问题是,电怎么来? 指望电网慢慢覆盖,那可有的等了。 根据孙向阳的记忆,上辈子就算到了九十年代,不少地方都还没有通电。 像双水湾这么偏僻的地方,最起码也得等到九十年代中后期。 也就是说,指望电网慢慢覆盖,还得十几年的时间。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必须想办法,提前供电。 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 自上而下的办法很简单,可以问问苏家那边,能不能帮上忙,但孙向阳觉得,恐怕有些难,这种事情不是一家一言就能够干预的。 尤其是苏家在陕北这边没有半点根基。 属于吃力不讨好。 那么从下而上呢? 除非双水湾这边能出现一种恰当的资源,让上面重视的同时,也不至于太过重视,否则弄出个大金矿来,压根就没双水湾什么事情了,就算这个小煤矿也得搭进去,成‘人家’的。 但这种资源,也不是孙向阳想找就能找到的。 那不成自食其力? 自己发电? 就在孙向阳有些异想天开的时候,突然一道手电筒的灯光划过,似乎外面有人来了。 第一章! 昨晚熬夜后,一整个白天都像是在梦游,明天开始,必须要调整作息,早点更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建发电厂??? “师叔。” “你怎么过来了?” 孙向阳有些意外的看着张家栋。 “双水湾不是放电影吗?不少人都过来看电影,我就跟着过来了。” 张家栋解释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沙坪坝,名义上是照顾沙老爷子,可实际上,对方的身体压根就用不着照顾。 刚开始,他在那边还觉得挺新鲜,甚至还跟着打了两天石头。 沙老爷子每天也教他站桩。 但很快,这种新鲜感就变成了无聊。 倒不是说他吃不了苦,而是那边没什么人跟他聊天,而且对他的态度也都是很客气的那种,就差把他给供着了。 所以在那边待的有些不自在。 这不,听到双水湾放电影,他二话不说,就拉着苏慧晚,跟着一大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双水湾。 只是他来双水湾是为了凑热闹,至于电影什么的,压根就不感兴趣。 在京城,他以前没少被苏慧晚拽着去看电影,甚至他爷爷所在的大院,就有专门放电影的地方,想什么时候去看都行。 因此,来到双水湾后,打听了一圈,他就跑来找孙向阳了。 “屋里吧,就算你今晚不来,我也准备这两天去找你一趟。” 孙向阳招呼着张家栋进屋。 虽然这栋小屋子很简陋,但那炉子很给力,煤不要钱似的往里加,所以挺暖和。 “找我?师叔有事情,随便找人捎个信就行了。” 张家栋有些不解的看着孙向阳,找他干嘛? “伱那身份,在这边管用吗?” 孙向阳沉吟了几秒钟,然后问道。 “管用,是不是小煤矿的事情?有人给您添堵?您放心,交给我来办好了。” 张家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一直想找机会回报孙向阳,但一直以来,对方好像没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地方,所以时常为此感到苦恼。 没想到,跟着来凑热闹,竟然找到了。 “不是这件事情,是一伙走私文物的盗墓贼。” 当即,孙向阳便把耿国海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如果你那身份管用,帮忙联系一下公安那边,让他们重视起来,虽然我现在不确定那座古城到底是不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地,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那伙走私文物的盗墓贼,也的确该拔掉。” “找公安那边简单,不过按照您刚刚说的,这伙人能够潜藏这么多年,肯定不简单,上来就抓人的话,很难把他们一网打尽,最好是做个局,把剩下的人引出来,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张家栋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难得师叔交代他一件事情,他自然要做的圆满一些。 否则光是明面上那个发掘古城的专家,他一句话就能抓起来,但剩下的呢? 一旦打草惊蛇,其余人必定立即分散而逃,再想抓就难了。 “我对这个也不懂,你看着办就好,不过你最好别掺和进去。” 张家栋可是张家的长子长孙,这次跟着他来陕北,也是为了在沙老爷子身边尽孝,尽管孙向阳作为长辈,可以指使他,但毕竟人生地不熟,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他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您放心吧,我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乱指挥只会坏事,肯定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的,我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沙坪坝等消息。” 张家栋说道。 当初他参加工作的时候,他爷爷教给他的第一堂课就是,多听多看,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要少说慎行,尤其忌讳的是外行指导内行。 他连一天公安都没有当过,对于当地也不熟悉,又怎么可能为了出风头,冒然参与进去? “还有耿国海那边,你也让人多关注点,等他将消息登报后,势必会引起关注,我担心那伙人会铤而走险,报复他。” 孙向阳无法阻止耿国海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但也不愿意看到对方遭遇不测,后面如果真的证实那座古城就是黄帝部落曾经的起源之地,肯定还得靠对方带人发掘。 以耿国海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份赤心,无疑是个很好的负责人。 “您放心,既然要把人给钓出来,他那边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也肯定会让人保护好他的。” 张家栋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了。” “小事,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师叔,您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千万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好。” 孙向阳点点头。 在他看来,既然张家栋出面,那么此事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他也没必要再掺和进去。 晚上十点多点,电影终于放完了,张家栋也没有留下的意思,直接跟着大部队离开了,倒是苏慧晚留了下来。 张家栋在那边仅仅只是不自在,她则是无所事事,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所以趁着这次来看电影,干脆就留下。 毕竟双水湾这边还有陈书婷这个表妹,她平时也可以帮着教教书,代代课。 孙向阳也趁机回去了一趟,抱着被子过来。 小屋里有张木板搭的床,平时有人值班,晚上也可以有个睡觉的地方。 虽然电影结束后,孙恩光几人又跑来想要替他,不过还是被他给撵走。 他说了今晚值班,给所有人放假,肯定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躺在有些硬的木板床上,孙向阳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才刚刚蒙蒙亮,外面就有了动静,孙向阳也随之起床。 屋里的气温有些低,张嘴就能呵出白气。 本来就有点四处漏风,不保温的小木屋,再加上孙向阳没什么经验,昨晚炉子没封住,塞满的煤已经全部燃烧成灰烬。 那炉膛里,甚至连点温乎劲都没有,可见已经灭了很长时间。 孙向阳也懒得再去重新点着炉子,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队长,您醒了?” 此刻外面已经来了五六个人,其中就有孙恩光跟赵富贵,看他们的模样,估计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干嘛来这么早?先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孙向阳发出邀请。 等几人进来后,感觉着屋里比外面相差没多少的温度,都有些无语。 “队长,这炉子怎么灭了?晚上睡觉不冷吗?” 其中一人来到炉子旁,看着刚刚被孙向阳掀开的炉子,忍不住说道。 “还行吧,我抗冻。” 孙向阳随口说道,要不然怎么说? 不过也的确跟他说的差不多,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连这点寒冷都受不了。 “对了,这边虽然没法挖窑洞,不过回头把这屋子好好收拾一下,外面加一层木板,中间填上土,要不然以后晚上在这边值班,身体遭不住。” 孙向阳提醒了一句。 “好。” 孙恩光看了眼开始点炉子的赵富贵,也点了点头。 虽然这座小木屋的确不保暖,也透风,但实际上,屋里的炉子比较大,尤其是挖出煤来后,这个炉子就没熄灭过,平时上夜班的人,也会在这边喝点水,休息一下,只要有人来,都会自觉的往里添煤,让屋里始终暖和。 谁承想,孙向阳住了一晚上,结果炉子给灭了。 这么冷的冬夜,没炉子不冷才怪呢。 不过这些话,他肯定不会往外说。 既然孙向阳说要修屋子,那就修。 很快,炉子就被点着,发出呼呼的声音,仿佛积攒了一晚上的憋闷,现在终于可以发泄出来,隔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燃烧的劲头。 见状,孙向阳也没再停留,收拾了下被子,便回到家中。 门口空地上,孙跳跳已经在那里站桩,今天来的也比往常更早一些。 孙向阳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是孙恩光起床的时候,顺便把孙跳跳给提溜了起来,让他别迟到。 看着对方鼻涕都快冻住的模样,孙向阳直接把他叫进屋,给冲了碗红糖水后,让他暖暖身子。 “让你早晨站桩,是为了锻炼你的毅力,不是为了把你冻成冰棍,以后早上小跑着过来,然后在这边吃了早饭,身体热乎了,再站桩。 要是外面风大太冷,就到屋里来站。” 等孙跳跳哆哆嗦嗦的喝完红糖水,孙向阳才耐心的说道。 以他的身体素质,自然可以无视早晨这种寒冷,但孙跳跳年纪太小,也没什么基础,来的那么早,还是空着肚子,不感冒才怪呢。 “师,师父,我记得了。” 孙跳跳使劲点头。 他也不想这么早起床的,可眼瞅着自家老子要摸棍子,能不起吗? 关键是在拜师,站桩这件事情上,一向不合的亲爹跟爷爷,疼他的奶奶,还有站中间的亲娘,难得统一了阵线。 如果因为这种事情挨打,没人会管他,说不定亲娘还给递棍子,奶奶负责关门,爷爷在旁边喊着:没吃饭?用点力气。 他容易吗? 好在,他在师父这边,感受到了温暖。 等孙向阳进了里屋,没几分钟后,满脸不情愿的嘟嘟走了出来。 “跳跳哥,你快去站桩啊。” “?” 孙跳跳顿时满脑门子问号。 师父刚刚领他进来,说吃饱了饭再去站的。 “我肚子疼,你帮我也站了吧。” 嘟嘟认真的看着孙跳跳,大有此生托付给你的那种架势。 “胡说八道什么,快去洗手洗脸,吃了饭跟你跳跳哥一起站桩,别想偷懒。” 陈书婷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嘟嘟的话,上前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在孙向阳教嘟嘟站桩这件事情上,她从来不会阻止。 因为她很清楚站桩的好处,孙向阳身上的变化,就是最好的明证。 吃饭的时候,苏慧晚就坐在孙向阳的对面。 昨晚她留下自然是跟陈书婷一块睡的,并且看她的架势,明显准备常住。 “表姐,你对发电厂了解吗?” 孙向阳想到对方的身份,直接问道。 “发电厂?” 苏慧晚有些诧异的看着孙向阳。 “你不会打算在双水湾建发电厂吧?就为了那个小煤矿?” 顿时,正在吃饭的陈书婷跟张桂花便抬起头来,齐刷刷的看着孙向阳。 双水湾建发电厂? 开玩笑的吧? “就是好奇问一下。” 孙向阳摇了摇头,双水湾建发电厂,的确有点异想天开。 但双水湾也不仅仅只是双水湾。 旁边其余的生产大队,同样没有通电,甚至附近很多地方,也是如此。 将周围所有没电的地方囊括进来,范围可就大了。 虽然双水湾小煤矿的煤用来发电有些浪费,但不要忘了,旁边还有个金家沟,那边的煤完全可以用来发电。 如果弄个小型发电厂,就建在金家沟附近,最起码在用煤方面,省事了,也节约了很大的成本。 而且,发电厂一般都会选择偏僻的地方,那边也同样符合,甚至在金家沟直线距离五六里的地方,有一条河,用水问题也得到了保证。 以孙向阳的眼光来看,金家沟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判断,到底是否合适,得由专家说的算。 并且,投资一座哪怕再小的发电厂,也得由国家出面,绝不是区区几个生产队,甚至公社能够承担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值不值得。 眼下全国各地都缺电,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自然要优先供应那些大城市,有工业发展潜力的地区。 这也是越偏僻越穷的地方,通电越晚的原因。 但纵观双水湾,金家沟,还有附近的公社,生产队,貌似没有什么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单单只是为了居民用电,就投资一座小型火力发电厂,在眼下根本不可能。 除非…… 而且,没资源不怕,就算双水湾没有,别的地方难道也没有? 大不了他发挥一下精神,来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这便是昨晚他想到的一个办法。 孙向阳之所以这么急,主要是时不待我。 如今,建设一座发电厂的周期往往是一两年起步,如果不提前规划,真等需要的时候,再建也晚了。 哪怕困难,但事在人为。 而且,这么做得到好处的也不仅仅只是双水湾,毕竟真要建了发电厂,肯定要并网,周围的公社跟生产队,同样得到了便利。 “发电厂啊,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你要是真的感兴趣,正好我最近没事情做,可以去趟俞林,问问那边的专家。” 苏慧晚深深的看了孙向阳一眼。 “嗯,那就麻烦表姐了。” 孙向阳坦然的点点头。 在这个问题上,他自然问心无愧。 随后,吃过饭,孙向阳开始监督孙跳跳跟嘟嘟站桩,不等结束,就看到老支书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朝着这边走来。 第二章到! 最后给大老爷们推荐一本不错的!! 简介:“我在进步,你呢?” “你总不能阻止我奔赴更好的未来吧?” 2001,周琰因为不能考上北电,被女友抛弃。 谁知心灰意冷时,竟获得了顶级练习系统。 多年后,天王周琰面对镜头,讲述自己的成功之道:”菜就多练,练不了,就别进娱乐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剪纸大师 “老支书,吃了吗?” 孙向阳打着招呼。 “吃了,跳跳怎么样?要是不听话,你使劲揍,不用给我面子,实在不行,我让他爹来揍。” 老支书笑眯眯的点点头,随即便看着正在站桩的孙跳跳说道。 此时,孙跳跳还远没有达到心无旁骛的境界,这些话自然也听在耳朵里,身体一阵摇晃,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苦瓜一样。 “跳跳挺用功的,毅力也不错,只是现在还小,慢慢来。” 孙向阳说道。 “这练武术我也不懂,反正你看着来就行,之前不是说剪纸画吗?这几天我让跳跳奶随便剪了一些,你看看行不行。” 老支书这才道出自己这趟过来的目的。 煤矿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剩下的修路也用不着他这个支书出面,所以干脆忙活起另外一件大事。 到目前为止,关于剪纸画赚外汇的事情,他仍旧藏的严严实实,哪怕找自家老伴剪这些纸,也只是说孙向阳需要,并未透露别的。 等剪好后,立即给送了过来。 “行,咱们屋里看。” 说着,孙向阳便邀老支书来到屋里。 炕上的被褥这会早就全部卷了起来,上面放着一张小桌子,外面的炉子直通炕下面,所以坐在炕上暖和和的。 先是帮老支书泡了壶茶,孙向阳才将那一叠剪纸画摊开。 可以看出,这些剪纸画都带着浓郁的陕北风格,也都是一些日常的情景。 有赶牛耕地,有在梯田里干活,有在水井旁打水,有过年放鞭炮的,还有敲锣打鼓吹喇叭的,其中一幅更是汇聚了诸多的人物,看上去活灵活现。 就在孙向阳认真欣赏着这些剪纸画的时候,老支书也在一旁紧张的期待着。 别看他刚刚嘴上说什么随便剪了点,但实际上,他是叮嘱了一遍又一遍,稍微有点瑕疵的,他都没有往这边拿。 “向阳,怎么样?能凑合吗?” 等孙向阳抬起头,老支书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岂止是凑合,尤其是这幅,一点都不比友谊商店里卖的差,要是今后的剪纸都能有这个质量,肯定没问题。” 孙向阳指着其中最让他感到满意的一幅剪纸画说道。 “那就好,能用就行。” 老支书这才狠狠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以后咱们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回头摸摸底,让大家都交上几幅来,水平差不多的就凑一块,多练练,争取早点把剩下的剪出来。” “那您老订的这个标准可有点高了。”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实际上,这些剪纸画里,有好几幅都能达到标准,但看老支书的意思,明显是想只拿最好的精品出来。 这样一来,浪费的精力可就大了。 他相信,就算孙跳跳的奶奶,想剪出这样的水平,也不容易,期间势必还会剪错,重新开始。 一个月能剪个十幅八幅都算多的。 连她都如此,其余人就更不必说了。 毕竟那种贴在窗户上的剪纸画容易,真正带有意义,在讲故事的剪纸画属于少数。 “这可是出口创汇,咱们不能糊弄,要不然传出去让人笑话,也没脸拿钱,所以必须最好的,这样以后人家才愿意继续跟咱们合作。” 老支书自有他的一番见解。 “您说的对,咱们精益求精,先把招牌打出去,说不定以后还能出口更多的国家。” 孙向阳点点头。 按照一幅精品剪纸画两美元来计算,一千幅,也就两千美元,并且沙坪坝那边还占了三成半。 对于已经挖出优质煤的双水湾来说,这个数字并不多,稍微提高点产量,也就是一个来月的收益。 但账却不是这么算的。 出口创汇是一个极大的荣誉,不单单用金钱来衡量,所以老支书才会这么上心。 而对孙向阳来说,剪纸画可以用来收割经验,收拢名声,将来也能列入非遗,成为双水湾发展中的一个特色点缀,也非一个金钱能够概括的。 因此,剪纸画必须要发展,还是往好了搞。 哪怕多浪费点纸,多耗费点功夫,也得把招牌打响。 相信一旦双水湾靠剪纸赚外汇的事情传播出去,上了报纸,立即就会引起轰动,人们争相来这边参观,取经。 名声不就打出去了吗? 就如同提起陶瓷,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景德镇一个道理。 今后人们提起陕北剪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双水湾,那样才算成功。 当然,双水湾想要达到这一步,无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这第一炮,就更要打响,乃至打出气势来。 “是这个理,不过还有件事情,跳跳奶跟我说,她以前有个亲戚从小喜欢剪纸,跟着她学过一段时间,还因为剪纸获奖,评了先进人物,可惜后来剪纸被归入了破那什么,才没了消息。 她的水平肯定没得说,比跳跳奶都厉害的多,要是咱们能把她给拉来,会不会更好? 当然,她毕竟是外人,所以还得伱来拿主意。” 老支书这时又说道。 “肯定得拉来啊,其实按照我的打算,光靠双水湾跟沙坪坝,也没法提供那么多精品剪纸,水平也是另一方面,咱们既然要往好了做,就必须不断吸引人才加入,只有这样,才能越做越大。” 孙向阳没想到老支书还带来了这么个意外之喜。 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那人住哪里?我亲自去请。” “不用,让跳跳娘陪着去找就行了,就是这个工资咱们怎么算?要是白白让人忙活,人家未必会答应。” “如果她的水平真比跳跳奶还厉害,那咱们不赚她的钱,她剪出来的,卖多少,就给她多少,咱们要的是名义,最好是想办法让她加入双水湾,那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靠着剥削赚钱,在他看来永远都是下乘,更何况他搞剪纸画,本身也不是为了赚钱。 如果对方的水准能够达到大师级别,无形中也会提升双水湾剪纸的名气,反而赚的更多。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肯定把事情办成。” 老支书用力说道。 孙向阳为双水湾发展的付出,他可是都看在眼里,做为双水湾的临时支书,他自然不能给孙向阳拖后腿。 是的。 如今老支书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临时支书,在孙向阳成长起来之前,先替他撑着,一旦时机成熟,就把这个位子交给孙向阳来坐。 那个时候,孙向阳就能名正言顺的领着双水湾发展了。 而他,也能卸下担子,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到处溜达,安享晚年。 自从孙向阳跟他说,要将双水湾打造成陕北黄土高原上的明珠后,他便想着多活几年,争取看到那个他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尤其是,随着孙向阳所做的一桩桩事情,带给双水湾的变化,他有种强烈的直觉,或许那并不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直到将那壶茶喝的快没了颜色,老支书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当天,双水湾的妇女便都被老支书给召集起来,宣布了剪纸画的事情。 不过老支书仍旧没有说剪纸画要出口创汇,只是说孙向阳在京城联系了一家商店,只要她们的剪出来的画能够达到标准,就可以卖钱! 听到以前过年随手剪的贴在窗户上的剪纸画能卖钱,众人的热情顿时被调动起来。 眼下冬天的缘故,地里已经没法干活,煤矿那边也是老爷们的事情,她们作为能顶半边天的妇女却只能在家里忙活,不少人早就有些按讷不住了。 在听到剪纸画能卖钱后,哪还能坐得住,纷纷从老支书那里领着红纸,开始回家剪。 用老支书的话说,这次属于考试,有什么绝活,千万别藏着掖着,要是水平太差,就别想了,安心的在家干活,照顾家里吧。 关于剪纸画能卖多少钱,老支书也是给出了答案:绝对不比下煤矿的老爷们赚的少。 有这句话,双水湾的妇女顿时拿出了所有干劲,甚至不少家里饭都顾不得做,老爷们从矿上回来,也只能对付着吃两口。 便是张桂花,也喜滋滋的领了红纸回来,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只不过,她的水平实在有些拿不上台面,一整张大红纸剪完,能看过眼去的,也只有两幅喜字。 尤其是当嘟嘟拿出被孙向阳挑剩下的那几张剪纸,张桂花干脆把剪刀一丢,气呼呼的做饭去了。 因为嘟嘟还跟她说:这是爹不要的剪纸,所以才给她玩。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 以至于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桂花愣是没给孙向阳好脸色看。 接下来几天,就在双水湾的妇女忙着剪纸的时候,孙跳跳的亲娘跟奶奶,也将老支书说的那位剪纸能人给请了过来。 在老支书家,孙向阳见到了对方。 虽然只是四十五岁的年纪,但对方看上去却像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个子也不高,瘦瘦弱弱的,甚至显得有些拘谨,脸上也充满了忐忑。 “郭姨,事情您都已经知道了吧?我们双水湾接了一批活,需要提供好的,能够反映咱们陕北特色的剪纸画,听说您曾拿过奖,所以才请您来试试,价格呢,就按三块三一幅,这也是人家给我们的价格,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孙向阳直接问道。 关于价格问题,这也是他跟老支书商量好的,不能说两美元,那样就等于不打自招,被人提前知道双水湾有出口创汇的门路,容易生变。 而且,就算按照两美元卖出去,也不可能直接给你美元,还是要换成人民币,所以干脆就以最终换算的价格跟对方说,也不算是欺骗。 毕竟价格都是那个价格。 实际上,从对方这么快就出现在双水湾,已经能够表明对方的态度,但孙向阳还是又问了一遍。 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能摊开直说。 “真,真的又可以剪纸了?不烧了?” 郭珍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显然,她是尝过那个滋味的,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加上来找她的又是曾经的亲戚长辈,还给她家送了不少白面,她也不会急匆匆的跟着过来。 “不烧了,其实在京城那边的商店,也就是咱们这边的供销社,已经开始在卖这种剪纸画了,这说明已经允许剪纸了,而且剪纸也是一种艺术,可以跟书法绘画并列,都能呈现出一个地方的特色,所以更应该好好发展。” 孙向阳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所以认真的解释道。 “那好,我帮你们剪,你们提供纸,给我个住的地方,一幅剪纸画,给我三毛就行,最终能卖多少钱,那是你们的本事,跟我没关系。” 听到孙向阳的保证,郭珍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三块三一幅? 她想都不敢想,甚至以为对方说错了话。 甚至在她看来,能有三毛钱一幅,就已经很多了。 一个青壮劳力一天下来赚十个工分,有时候折算下来也就才三毛钱。 而她只需要坐在屋子里,用剪刀剪一下,就能赚三毛,有什么不知足的? 而且,这还只是一幅剪纸画。 她估摸着,自己就算慢一点,剪的大一点,精细一点,一天下来两三幅肯定是没问题的。 相当于她一天赚的能顶两三个青壮劳力。 “您放心,不仅仅是住的地方,还管吃,每天都有白面馒头,至于价格,要不这样,咱们先按照三毛钱一幅结算,等回头都卖出去了,再把剩下的钱给您补上。” 孙向阳也知道,三块三一幅剪纸画,把对方给吓到了,因为太多,反而不敢拿。 所以孙向阳没勉强,等最后卖出去了再说。 反正他这边肯定不会赖账的。 “那就先这样,小姨,给我把剪刀,还有纸,我先试试,毕竟好久没怎么剪了,还有些手生。” 郭珍点点头,也没把孙向阳后面的话当真,能管吃管住,一幅剪纸画三毛钱,已经很好了。 既然人家待遇都给出来了,她自然也要露一手瞧瞧,不能光嘴上说。 “好嘞。” 随后,剪刀跟红纸便递到郭珍的手中。 只见她先去洗了洗手,然后才重新坐下,当她拿起剪刀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人都变了。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修路会坏风水? 有句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在孙向阳的眼中,当郭珍握住剪刀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变得自信起来,跟之前的那种拘谨、忐忑,判若两人。 稍稍沉思,就见郭珍用熟练的将纸轻轻一折,开始剪了起来,然后翻开,再折再剪,随着她的动作,脚下的碎屑越来越多,同时,红纸上的图案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头小毛驴,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骑在上面,在妇女的身后,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紧紧的抓着前面的母亲。 而妇女的怀里,则抱着一个小女孩。 三人骑在小毛驴上面,欢快的往前走着。 这幅剪纸画虽然简单,也远远没法跟之前孙向阳留下的那一幅相比,但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往往越能彰显功力。 半个小时后,当郭珍放下剪刀,将剪纸画平铺在一块白纸上后,轻轻拉动,那剪纸仿佛活了过来,小毛驴滴滴答答的走着,上面的三人欢声笑语,如同从纸上走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原本他以为只有那些有故事的剪纸画,才叫做真正的剪纸画。 可随着郭珍的出手,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剪纸画的好坏,有时候跟大小其实没有关系,关键还是看剪纸画的水平。 如果换做别人剪出这种,可能会显得呆板,但对方剪出来的,却如同活了过来,高下立判。 哪怕这幅剪纸画有些小,但孙向阳毫不怀疑,就算拿到友谊商店去售卖,也能引起关注。 而对方的水准,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大师级。 顿时让孙向阳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还行吗?” 郭珍再度恢复忐忑的模样问道,似乎生怕孙向阳说不合格。 “岂止是行,简直是太行了,郭姨,就您这水平,之前的价格给低了,您的剪纸画应该单独一栏。”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你满意就行,这种小画,就是图个乐呵,算不上真正的剪纸画,回头我花点时间,好好剪一幅大点的。” 郭珍这才松了口气。 在她眼中,这种半个小时的成品,的确不算什么,如果要求都是这种的话,那她一天能剪二十幅。 就算按照三毛钱一幅,那也是六块钱。 一个月就是一百八。 随后,她便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开,人家既然肯花那么多钱收购,肯定不可能要这种小画,也拿不出门去。 “郭姨,这幅剪纸画能送给我吗?也算在您的作品里面。” 孙向阳挺喜欢这幅的,就如同齐白石的虾,寥寥几笔,你能说不是大师级作品,然后因为简单,而否定其中所蕴含的价值? “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再多帮伱剪点,用不着算钱。” 郭珍赶忙推辞起来。 不过是随手而为,哪能算人家钱? “就这么定了,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郭姨您能帮忙指点一下我们双水湾的人,只要能有您的两三成水平就可以了。” 孙向阳说道。 “没问题,这剪纸主要是多练,又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只要有人愿意学,我肯定不会藏着掖着。” 郭珍还以为是什么不情之请,听完孙向阳的话,直接就答应下来。 然后,孙向阳看着一旁笑眯眯的老支书说道:“老支书,我记得大队那边还空着一孔窑洞吧?回头找人收拾出来,弄个炉子,给郭姨住。 而且那边也宽敞,以后大家可以在那边学习剪纸,等明年咱们再专门弄出个地方来,就当成咱们双水湾剪纸中心。” “好说,回头我就安排人把那边拾掇出来,还有你郭姨这边,我会当成咱们双水湾贵客来招待。” 老支书点点头。 在他眼里,这属于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而且这也是一个拉拢对方的好机会,让对方充分体会到双水湾的热情,还有盼头,将来对方才会留在双水湾,彻底变成双水湾的人。 郭珍听着两人的话,也知道自己已经过关,脸上不由的露出欢喜,也狠狠松了口气。 因为她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如今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只要她肯多加加班,多剪出一些来,家里也就有钱过年了,不至于像往年那般,娘三个挤在漏风的窑洞里,啃着冰冷磕牙的窝窝头。 “对了,郭姨家里还有什么人?” 看着郭珍的模样,孙向阳心中一动。 “还有一儿一女,儿子二十多了,这会队里也没活,只能待在家里,闺女十六,也是一个样。” 郭珍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 “郭姨,要不这样,我们双水湾现在正在挖煤,您要是不嫌弃,不如让您儿子过来跟着干活,虽然煤矿累了点,但我保证,他拿的工分跟我们这边都是一样,而且这边炉子随便烧,冬天不同干熬着,粮食也正常供应。 顿顿白面肯定不行,但绝对不用担心饿着肚子。 还有您闺女,要是会剪纸的话,也可以跟您一起,价格也跟您一样,这样您一家三口也就不用分开了。” 在见识了郭珍的水平后,孙向阳明显更动心了,一心想把对方留在双水湾,只有这样,今后双水湾出产的剪纸画才有竞争力。 至于说煤矿加个人,更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别说去了煤矿也是要干活的,就算光郭珍的价值,多养活一个人,他都乐意。 甚至,等明年一切走上正轨以后,孙向阳还打算正式把煤矿独立出来,就按照工资来,多劳多得,只有这样才能激起大家的积极性。 反正离着分田到户也不晚了,生产队这种存在也在步入倒计时。 提前安排也是很有必要的。 听到孙向阳的话,郭珍猛然瞪大眼睛,脸上全都是不敢置信,嘴唇哆哆嗦嗦,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会,会不会不合适?” 此刻,郭珍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甚至比一开始还要忐忑。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至于那边,让老支书打个招呼就行了,是吧,老支书?” “对,一句话的事情,明天我就亲自走一趟,把人给带来。” 老支书极力配合着孙向阳。 不管是煤矿加人,还是别的,在他看来,那都不是事儿。 只要是为了双水湾发展,就算让他去背,也得把人背回来。 “谢,谢谢,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剪纸,不要钱都行。” 郭珍虽然是女人,但这会也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只想着一心报答孙向阳,还有双水湾。 “不要钱肯定是不行的,这都是您应得的,郭姨走了这么远的路,刚刚又剪纸,也累了吧?您先好好休息,剪纸的事情回头再说。” 孙向阳说完,在对方千恩万谢中离开,而老支书也前后脚跟了出来。 “真想留下?” “对,依我看,对方的剪纸手艺绝对是大师级的,咱们双水湾需要这样一个人坐镇,只有这样,往后才能保证竞争力,最好在出口外汇的消息公布前,把对方的户口迁到这边,难不难?” 孙向阳想了想问道。 既然决定留下对方,那就干脆来最直接的。 他先前又是帮助对方儿子安排工作,又是要对方把闺女也带过来,就是打这个主意。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她儿子在咱这边找个对象,入赘咱们双水湾,她跟闺女随便迁,不过找对象这种事情也急不得,得双方都愿意才行。 这样,我明天带瓶酒去那边走一趟,保管给你办妥。” 老支书满脸肉疼的说道。 他说的酒,自然是孙向阳从京城回来,孝敬给他的茅台酒。 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结果现在却要便宜外人。 “酒好说,回头我再帮您弄点。” 孙向阳爽快的说道。 不就是两瓶酒吗? 就算再多的酒,只要能够把郭珍留下,都值。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记住了。” 老支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口咬死,随后两手往后一背,得意的离开。 看他所去的方向,明显是大队办公室那边,显然是准备安排人,先把郭珍居住的地方给安排好,让对方在这边能有个落脚点。 目送着老支书远去,就在孙向阳准备回家之际,就看到大队长孙恩国大步朝着他这边走来。 最近几天,孙恩国也很忙。 因为修路的事情,由他来负责,先前则是勘探位置,从哪边走方便,哪边更合适修路,这些全部要弄清楚以后才能开始。 所以这几天,他其实并不在双水湾,眼下回来,估计是已经有了结果。 “向阳,忙不忙?” 靠近后,孙恩国直接问道。 其实,现在整个双水湾最闲的就是孙向阳了,煤矿那边有孙恩光这个三队的副队长在,压根就用不着他操心。 他也就是偶尔去转转,看着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堆积的煤一点点的变多。 而他先前说的屋子问题,也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在外面加了一层石头跟木板,中间也填充上了土,让屋子变得更暖和起来。 不过,就算他整天游手好闲,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或者说,只要能看到孙向阳在‘闲逛’,大家就会莫名的心安。 如果他哪天忙的不见人影了,大家反而会担心。 “大队长,我应该说忙还是不忙?”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他忙不忙,对方心里最清楚。 听到他的话,孙恩国也没在意,只是笑了笑说道:“外面的路已经规划好了,也都已经分好片,明天开始,其余生产队的人就会开始修路。 不过咱们双水湾这段路,还得你帮着瞧瞧。” “这边的路?” 孙向阳想了想。 “社里的意思是直接从煤矿那边,绕过两边的岔沟子,直接通过去吧?” “对,社里来的人是这么规划的,这样路程最近,往外运煤也方便,不过我听说,在村子旁边的路不能随便乱修,要不然会坏掉风水,所以还得你来拿主意,你说怎么修,咱们就怎么修,路远点绕点都无所谓。” 孙恩国很干脆的说道。 其实以前,他也不怎么相信这玩意。 但他却相信孙向阳。 而且事实也证明,凡是孙向阳说过的,就没有不对的。 尤其是那摆放在老支书家里的镇龙石,他有时候也会偷偷去上柱香。 用老支书的话说,只要保证香火,双水湾的气运就会越来越好。 他作为双水湾的大队长,必须要拿出态度来。 还别说,拜了一段时间后,孙恩国也明显感觉,双水湾好像每天都在变好。 如此一来,他拜的就更有劲了。 不过这件事情,目前还只是他跟老支书负责,也没有传开。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涉及到双水湾的风水时,他不敢有半点马虎,干脆直接来请孙向阳出马。 “修路会坏掉风水?您听谁说的?”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这还用听别人说吗?哪里动土前,不先拜一拜? 而且,我听说十几年前,县里修那条主路的时候,就出了不少怪事,后来还是请了高人,在一个地方立了块碑,后面才一下子顺畅起来。 咱们这次修路,别的地方都是沿着以前的老路修,倒还不打紧,可根据社里的规划,通往煤矿那边的路,可都是新的,我总觉得心里没底。” 孙恩国四处看了看,明明周围没个人影,但他还是压低声音说道。 “这样啊,那我去瞧瞧。” 孙向阳见孙恩国一副他不看,就坚决不修的模样,只能妥协。 同时,双水湾修路也是件大事,关系到以后双水湾的发展,如果可以一次性全部修好,也能省的以后再修一次。 最好是这条新修的路,能够让双水湾完美的利用起来,而不是只能用来往外拉煤。 再一个,这路如果修不好,有时候还真容易出事情。 孙向阳就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新闻,某个地方修的路,明明只是一个很平很缓的弯,地面也不打滑,却经常出事故。 而据说,那个弯以前是片坟地,为了修路,将坟地给迁移到了对面百十米的距离。 后来,就在那个弯的路下面挖了条通道,名义上是排水的。 但从那以后,那个弯便很少会出事故了。 真的假的,孙向阳不清楚,他当时就随便一看。 不过眼下,双水湾的路,他势必要好好看看,正巧他现在感觉寻龙点穴这项技能已经到了门槛上,还差一点点就能突破。 说不定这次还能有所收获。 第二章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反弓水跟寻龙点穴! “按照社里的规划,就是从这边分出一条岔路来,然后直接通向煤矿那边。” 在离双水湾差不多四五里的地方,孙恩国指着脚下用石灰洒出来的一条白线说道。 从这里,虽然看不到煤矿,但却隐隐能看到当初孙向阳第一次挑水,钱家那两个臭小子把嘟嘟打哭的那个小土包。 如果说,双水湾目前所在‘人’字型右边捺的尾端,那么这边就相当于左边那一撇的尾端,恰好那个水塘就位于这边。 而煤矿所在地,则在‘人’字形的最上方。 三个点,正好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县城所在的方向,则在‘人’字型的左下方方位。 所以,想要直接通往煤矿,势必要避开双水湾居住的窑洞那一片,直接从人字形左边,重新开一条路,通往煤矿。 如此,无疑省去了绕路的一圈,可以说是一种最近,最优的方案。 “咱们走过去看看吧。” 孙向阳扫了一眼周围,在这边分出一条岔路,的确更加方便。 不过,具体如何也得先看完再说。 当即,孙向阳便跟孙恩国沿着用石灰规划好的路线,来到煤矿这边。 因为这边之前并没有路,所以起伏不定,而且这会看上去也都是光秃秃的。 来到煤矿这边,两人直接进了小屋子。 “怎么样?” 孙恩国迫不及待的问道。 “等等,我先画个图。” 说着,孙向阳便从抽屉里取出纸跟笔,将双水湾的地形图简单的画了出来,并标注好了位置,尤其是那条刚刚规划好的路,更是根据记忆,几乎一模一样的复制出来。 然后,他的眉头便轻轻的皱了起来。 一旁的孙恩国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大队长,你看看这条新规划的路像什么?” 孙向阳将画出来的图一转,推到对方面前。 “像什么?” 孙恩国皱着眉头,努力的思索,却始终没什么头绪,无奈之下,他还是看着孙向阳问道:“向阳,你就直接告诉我得了。” “像不像一把刀,要往下劈下来的架势?” 孙向阳指着自己刚刚画出来的那条新路说道。 “刀?” 孙恩国眼睛立即瞪大,死死盯着那条路,越看,脸色越白。 “向,向阳,这条路是不是真的会坏掉双水湾的风水?” “路因为是用来走的,代表着流通,所以在风水中,路就是水的意思,这条路,就算抛开像一把弯刀这个比喻,你看它像不像一把反着的弓? 这便是犯了风水中的反弓煞,主破财! 其实大凡周围有河的村子,这个村子几乎都是存在于河的内湾,这样一来,河水便呈环抱姿态,这叫玉带水,主富贵。 一正一反,便是反弓水跟玉带水,两种不同的风水,前者破财,后者富贵。 远的不说,咱们双水湾原来的路,便是呈玉带之势。” 随着孙向阳的解释,孙恩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死死盯着眼前孙向阳画的图。 “好,好是一个破财的反弓煞,我就说嘛,对方怎么对咱们双水湾旁边这条路这么上心,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也可能是对方不小心。” 孙向阳随口说道。 但实际上,他内心中,几乎断定了这条路就是故意的。 因为这条路明明可以直线过来,偏偏却拐了个完全没必要的弯。 要说两点落差大,倒也罢了。 可从岔路口那边到煤矿,不说一路都是平的,那也差不多,甚至煤矿那边的地势反倒稍微高一点。 从煤矿往外拉煤,也是小下坡,就更不用修成这种反弓水的弯路了。 “不,绝对是有心的,伱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那两人先前来咱们双水湾,说是对咱们这边挺好奇的,就让我领着在村里逛了逛。 他们不但去了那块黑垆土地,还去了孝先井那边。 对了,其中一个人还围绕着孝先井走了好几圈,模样似乎有些奇怪。” 孙恩国铁色铁青的说道。 他没想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引狼入室,把双水湾的‘秘密’都给暴露了。 “知道对方的身份吗?” 孙向阳问道。 “年轻点的是社里的干事,我之前去社里,还见过几次,那个年纪大点的,以前倒是没见过,不过那干事叫他陈师傅,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专门修路的师傅,毕竟那条路,也是他用石灰画出来的。 当时我想要帮忙,都被他给拒绝了。” 孙恩国越想,越觉得可疑点多。 “陈师傅?” 孙向阳立即对这个称呼上了心。 “大队长,你在社里有没有熟人?打听一下这个陈师傅,或者他下次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见见他。” 孙向阳这次没有故弄玄虚,他是真觉得这个陈师傅有些不对劲。 先不说对方在村里的举动,光是这条路线的规划,明显有些不合理。 要是中间有沟,有土包之类的,绕一下路还能说得过去,可绕路的地方明明是平的,就算从正常的角度来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也没有绕路的必要。 要说撒石灰不小心撒偏了,同样说不过去,因为孙向阳之前看的很仔细,自从风水堪舆快要入门后,他对于周围地形,地势,就格外的敏锐。 不小心,还是刻意,他能分辨的出来。 “没问题,回头我就安排人去社里,不过这条路怎么办?” 孙恩国有些担忧的问道。 甚至他心里也无比的庆幸,幸好找孙向阳看了看,要不然真要把路修起来,一旦破坏了双水湾的风水,那他就是罪人。 “路的事情先不着急,这两天我好好想一想再说。” 孙向阳说道。 其实想要改,最简单的就是将路反弯过来,同样呈玉带水之势。 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向阳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所以他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争取让寻龙点穴这门技能入门,然后再看看,修路到底对双水湾有没有影响。 “好,修路不着急,你慢慢看,这边就算过完年再修都行,咱们先修以前的老路,可千万别坏了双水湾的风水。” 孙恩国连连点头。 随后,他便匆匆离开。 而孙向阳也回到家中,拿着寻龙尺跟罗盘,再度来到岔路口画线的位置,先是端着寻龙尺,沿着石灰画的线走了一趟,期间并未发现地下藏着什么矿脉。 不过孙向也没有感到失望,双水湾就这么大点地方,先是发现黑垆土地,后面又发现小煤矿,已经属于意外之喜,再奢求别的,有点不现实。 除非他愿意直接消耗更多的经验点,靠系统来寻找,说不定还能有新的发现。 毕竟就算是矿脉,如果埋得太深,再加上他的寻龙尺技能也没达到最高境界,发现不了也正常。 寻龙尺,终究不是万能的。 相比两只手端着寻龙尺时的模样,当孙向阳换成罗盘,只用一只手托着,顿时多了几分高人风范。 只不过,罗盘要比寻龙尺难上许多,因为罗盘上面,不仅有八卦方位,更有天干地支,组成二十四山阴阳盘,即内外之分。 并且罗盘中心的指针,也有着定位的作用。 因此,想要使用罗盘,必须要先熟记八卦,天干地支,还有所对应的方位跟意义。 只有掌握了这些东西,才能读懂罗盘。 不像寻龙尺,只要两只手握着,感应磁场就可以了。 而读懂罗盘,仅仅只是寻龙点穴的最基础部分罢了。 寻龙点穴这四个字,囊括了对山川地势的走向,对风水的变化,甚至还有二十四节气所带来的影响,阴阳之间的变化。 三年寻龙,十年点穴。 这便是风水中的说法,比喻寻龙点穴的难度。 能够会看阴宅阳宅,只是最普通的风水师。 而能够在方圆百里范围内,寻龙点穴,才是真正的风水大师。 至于孙向阳,属于半吊子,偏科严重。 不过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只要能够入门,就可以借助系统提升,直接将曾经看过的书,将那些经验直接融会贯通。 托着罗盘,孙向阳辨别了一下方位,一边沿着那条画出来的白线往前走,一边观测着周围的地形。 相比在群山中,眼下周围一片平坦,难度反而加大了许多。 可惜陕北这边压根就没有那种群山地形,有的只是千沟万壑。 关键是,这些沟壑都处于地平之下,以至于站在平地上,根本就看不清全局。 除非能够居高临下。 “难不成要找架直升飞机?” 孙向阳有些异想天开。 不出所料的是,第一遍走完,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既没寻到龙,更没有点到穴。 但孙向阳并没有气馁,要是寻龙点穴真有这么简单,那真正的风水大师也不会这么稀缺。 既然没有直升飞机,没法居高临下的观看全貌,孙向阳干脆采用最笨的方法,用脚一点点的丈量,所以接下来两天,他几乎走遍了双水湾方圆十里每一寸土地。 那些平地上无法看到的沟壑,也一一被他在纸上画了出来。 就这样,整个双水湾,还有周围的地形,便清晰的呈现了在他的面前。 最后,他再将双水湾之前的路,还有准备修的路,全部标记了出来,接着拉开距离,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地形图,仅仅几秒后,他的眼睛便一下子眯了起来。 因为,他总算找到了之前那股不安的来源,或者说,是那种本能的直觉。 “向阳,在家吗?”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孙恩国的声音,随着他应了一声,对方很快便来到屋里。 “忙着?” 进屋后,孙恩国看了一眼桌子上那画的‘乱七八糟’的地图,便不再感兴趣,实在是他根本就看不懂。 “还行,社里那边调查出结果了?” 孙向阳问道。 “多少查到了一些,那个陈师傅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叫陈师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咱们公社的人,而且有人看到他跟那位丁社长在一块过。 还有,他之所以来帮咱们规划路,似乎也是那位丁社长的意思。” 孙恩国满脸凝重的说道。 虽然先前听到孙向阳的话,他就知道有人要给双水湾使绊子,但仍旧没想到,追查到最后,竟然会跟那位丁社长有牵扯。 据他所知,那位丁社长平时挺低调的一个人,跟双水湾也从来没有矛盾才对,怎么就突然针对双水湾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煤矿闹的? 还是说,以前老支书在公社的所作所为,得罪了对方? 所以对方不愿意看到双水湾发展起来,才刻意找人来针对? 随后,他便将自己的猜测跟孙向阳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出乎预料的,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位丁社长的名字,早在上次,他就通过耿国海的口,知道了对方。 当时,耿国海跟他讲述了那位丁社长的一些经历,正好那会双水湾没钱竖井,社里也拒绝了双水湾的请求。 所以耿国海才出面,希望孙向阳帮对方解决一些麻烦,就是为对方母亲找个好点的风水宝地。 甚至还涉及到对方经常做噩梦。 但这件事情,孙向阳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就算当时老支书没出现阻止,他也不准备答应。 归根结底,他寻龙点穴尚未入门,根本没法帮对方找什么风水宝地,更何况还得治好对方天天做噩梦的毛病。 耿国海当时跟他说,自己是偷偷来的,并没有告诉那位,在这点上,孙向阳还是相信耿国海的。 所以按理来说,那位丁社长应该不知道他拒绝过才对。 怎么会突然出手,对付双水湾呢? 至于说那位陈师傅,应该是对方找来,帮忙寻找风水宝地的才对。 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位丁社长会掉过头来对付双水湾吗?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劲,至少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幕后主使者,到底是不是那位丁社长,还两说。 “大队长,你再托人悄悄打听一下,那人除了跟丁社长有过接触外,还跟什么人见过,尤其是那一家。” “那一家?” 孙恩国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后看着孙向阳张嘴吐出一个名字。 他的眼睛,顿时瞪大。 第一章! 图是自己画的,有点难看,但大体就是这个模样,见笑,回头我找人专门定制一份双水湾的地形图。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囚\’字风水局【求订阅】 “你是说,那个王立?” 其实孙向阳说的名字并非这个,而是当初负责主导高考报名的那位,但孙恩国却一下子联想到了王立的身上。 因为,对方是王立的姑父。 当初王立给孙向阳使绊子,结果因为耿国海提供的消息,沙宏成顺手推动,最终让王立身败名裂,不仅仅从打井队开除,更是失去了参加高考的机会。 尽管王立就算参加高考,大概率也会考不上,但对方却不这么认为,肯定觉得自己机会很大,毕竟他姑父可是负责社里高考报名,说不定就能帮他考上呢? 结果,却因为被人找到社里,事情闹大,就算他那个姑父也保不住他。 这可是相当于结了死仇。 哪怕王立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跟孙向阳,跟双水湾有关。 可等他回过神来,其实有些东西很容易就能想通。 孙向阳帮沙坪坝找水,打井队可是一清二楚,王立在打井队那么长时间,要说没个‘朋友’,显然也不可能。 后面,双水湾跟沙坪坝合作挖煤,好的跟一家似的。 哪怕王立没有任何证据,有时候只需要怀疑就够了。 就算以他的能力没法使绊子,可不要忘了,他姑父可是郑长明副社长。 枕头风的威力,孙向阳是知道的。 如果抛开那位丁社长,以郑长明的能力,也是可以在双水湾修路这件事情上发表意见的。 甚至他都能清楚那位丁社长的一些举动。 以他的身份,悄悄跟陈师傅接触,并且将他安排进修路的勘探队,也是轻而易举的。 目的嘛,很简单,就是报复。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因素,甚至这一切,也只是孙向阳自己的猜测,不敢保证真相一定如他所想。 但有句话说的好,事出必有因。 不管如何,按照这条线好好查一查,就知道了。 “顺便摸摸王立的底,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动静,还要弄明白,那位陈师傅加入社里的修路勘探队,到底是丁的意思,还是郑的意思。” 孙向阳不得不防止,有人在浑水摸鱼,借刀杀人。 毕竟光从孙恩国打听的消息,貌似对双水湾下手的应该是那位丁社长。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好,回头我就安排。” 孙恩国点点头,不过就在准备离开之际,又看到孙向阳桌子上那张图,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画的什么?” “双水湾,还有周围的地形图,规划的那边,恐怕没办法修路了。” 孙向阳说道。 “哦,肯定不能按照他们规划的修,等你弄好再修。” 孙恩国点点头,这是早就说好的。 如今双水湾的人,已经从那条岔路口,开始往县城的方向修路,大家伙干的热火朝天,虽然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先修通到煤矿的那段路,但孙恩国随口一句孙向阳的意思,大家就不再问了。 大体反应就是:哦,三队长说的啊,那没事了,听三队长的准没错。 这便是如今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威望。 说出来的话,甚至比孙恩国这个大队长还好使。 不过,孙恩国却没有嫉妒,也没什么想法,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如今双水湾,不听孙向阳的,那听谁的? “我的意思说,不能从那边修,不管反弓水,还是玉环水,都不适合咱们双水湾。” 孙向阳摇了摇头。 “都不适合?伱的意思是,咱们不能抄近路,从岔路那边,直接通往煤矿?” 孙恩国顿时瞪大眼睛。 好好的,怎么又不行了呢? “对,你来看。” 孙向阳说着,拿起笔,在地图上着重将几条线勾勒的更粗,顿时,一个有点抽象,但却又能认出来的字,就呈现在孙恩国的眼前。 “这是‘囚’?” 孙恩国忍不住说道。 “是的,这两天我跑遍了双水湾周围所有地方,终于找到那点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咱们从那边修路,哪怕修成玉环水,可如果跟咱们双水湾之前的老路,还有旁边这条,连在一起,正好是个‘囚’字,而咱们双水湾,包括煤矿那边,全部都囊括在这个‘囚’字里面。” 孙向阳点点头。 他先前就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却怎么都想不明白,直至将这份周围的地形图全部画出来,才明白之前的不安,来自哪里。 虽然他的寻龙点穴还没有入门,但毕竟这两个月几乎将孙父留下的所有风水书籍都看了一遍,再加上他因为桩功提升,感知能力也得到增强,当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还是会感觉到别扭。 直至刚刚,才恍然大悟。 而孙恩国来的也正是时候。 “囚?” 孙恩国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字,并且越看,这个字便越是真实。 尤其是双水湾原本的地形,就是一个规整的人字形,很难忽略。 “大不了这边的路咱们不修了,从原来的老路,绕一圈就是了。” 孙恩国随后说道。 “绕一圈?” 孙向阳看着从原来的老路绕一圈的路线,脸上却没什么喜意。 虽然这样一来,又可以做一条玉环水,但双水湾需要多修至少十几里路。 这可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还有一点,他家就住在差不多最上面的位置,如果绕一圈,那么路线差不多要经过他上次挖出箱子的地方走,距离他家的直线距离也就几十米。 一旦煤矿正式往外拉煤,每天拖拉机肯定来回不断,等于破坏了那边的清净。 而且,这条路还关系着今后双水湾的发展,往后走的车辆肯定会更多,日夜不停息的那种。 除非他家搬个地方。 同时,风水不能局限于一点,单独的来看,绕一圈似乎是玉环水,可如果纵观整个双水湾来看,同样还是把双水湾给困在里面。 跟之前的处境,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然后,他再度用笔画了出来,呈现给孙恩国看。 “向阳,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孙恩国猛地抬起头,紧张的盯着孙向阳。 “我想想。” 孙向阳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其实,从‘人’字中间穿过去,倒是避免了从两边都把双水湾给困住的局面,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那就是煤矿所在地,是在人字相交的上面,距离接口还有百十米的距离,堆煤的广场也是在另外一边。 因此,想要从‘人’字下面中间穿过去,就必须要建一座结实的桥,横跨那条岔沟子,然后才能通到煤矿那边。 但问题是,修桥可不是修路,那岔沟子深倒是不深,也就一二十米的样子,跨度三十米左右,放在后世,轻轻松松就能把桥给修好。 像那些偏僻的煤矿,修桥铺路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煤矿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付出。 可放在眼下,就行不通了。 双水湾压根就没那个能力修建这样一座结实的桥,就算公社也修不了,只能由县里,或者地区,专门负责修桥的单位来修建。 至于投资,恐怕同样小不了。 哪怕往后推个五年,双水湾都修的起,但眼下,根本不可能。 而且,双水湾也拿不出足够的借口跟理由。 总不能跟上面汇报说,从两边修路,不利于双水湾的风水,会把双水湾给囚禁起来。 真要把这个理由说出来,上面直接给你两巴掌。 风水? 开什么玩笑。 尽管现在不比前几年,你偷着搞搞也就罢了,没人管你,但如果你大张旗鼓的宣传风水之类的,不是在搞封建迷信是什么? 并且还是用这种近乎荒谬的理由,请求上面帮忙修桥。 给你两巴掌都算是轻的。 因此,这个看似可行的破局,在眼下根本就不可能,也行不通。 孙向阳看着自己画的图,认真的思索,之前看过的那些风水局有关的内容,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记得,孙父笔记中有一句话:风水中,没有破不了的局。 所以,就算是‘囚’字风水局,他相信也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旁边,孙恩国紧张的看着孙向阳,大气都不敢喘,似乎生怕打扰到孙向阳。 这可是关系到双水湾未来发展的大事。 尤其是双水湾现在既有黑垆土地,又有煤矿,好日子几乎一眼就能看到了,甚至都喂到了嘴边,要是吃不到,或者被硌掉了牙,绝对是件令人痛苦发狂的事情。 当然,如果不信这个,硬要在那边开出一条路来,也不是不行,但后果,绝对不是孙恩国想要看到的。 谁知道双水湾后面会出现什么变故? 尤其是挖煤,可是件危险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孙向阳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个池塘的位置,然后又看向双水湾,准确的说,是看向孝先井的位置。 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两边虽然都有水,但却是来自不同的水脉。 而在风水中,游走在地下的水脉,也是很重要的。 “双水湾,两条水脉?” 孙向阳喃喃自语,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明面上,双水湾似乎指的是‘人’字的一撇一捺,两条沟壑,但放在这两条水脉上,似乎也不是说不通。 山可改,水可易。 所以风水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或许几百年前,这里是个风水宝地,但几百年后,就变成恶地,也是有的。 哪怕出过宰相的人家,也会有落魄的时候。 这便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没有什么是长盛不衰的。 “两条水脉,二龙……戏珠?” 突然,孙向阳脑海中灵光一闪,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的破局。 然后他便死死盯着自己画的地图上,那个代表双水湾‘人’字的中间。 如果人字下面加一点,那就是:亽(ji)。 即便外有困局,但内中也会变成亽字,亽便是吉的意思。 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如此一来,不仅将囚字风水局给破掉,还会转化为吉。 双水湾这条水脉,之前在寻找资源点的时候,清晰无误的呈现在孙向阳面前,所以那边压根不需要再找。 而水塘那边,有寻龙尺在,孙向阳相信自己肯定也能找出来。 如此,寻龙这一步便初步完成。 剩下的便是点穴。 虽然想出了办法,在人字下面加一点,但这一点却不是随随便便能加上的,也不是随便挖个坑,打个洞,就代表着点穴成功。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因此,必须将这个真穴点出来,才有效果。 到时候,双水湾这盘棋也能彻底盘活。 不管从哪边修路,对双水湾都不再有影响。 虽然有时候,对某些事情,孙向阳也抱着怀疑的态度,在多数人眼里,不就是风水嘛,都是迷信,压根就不信。 毕竟风水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但当一个人时运不济的时候,走个路都可能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给砸死。 时运好了,不管做什么,都有如神助。 就算抛开这些,光是从心里上面得到安慰,给予信心,也是有用的。 潜默移化,也会让一个人变得坚定自信。 所以,真也罢,假也罢,孙向阳都打算好好尝试一下。 看看能不能将真穴给点出来。 哪怕是从磁场的角度来分析。 往水里扔两块石头,一左一右,荡起涟漪会不断的碰撞,抵消,变得紊乱。 但是同一个位置,先后扔两块石头,起到的却是叠加的效果。 “大队长,我这边有点想法,不过需要尝试一番,最终才能确定。” 心思一定,孙向阳看着孙恩国说道。 “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孙恩国这会也有些豁出去的架势,为了双水湾,哪怕付出再大,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了。” 孙向阳点点头。 随后,当孙恩国离去后,孙向阳也再度拎着寻龙尺,揣着罗盘来到水塘这边,他先是看了看水塘,发现这边的水没有任何变化,才开始端起寻龙尺。 但很快,他便皱起眉头,拉出系统面板。 目前,寻龙尺技能仅仅只是,以往还够用,但这会,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没有犹豫,孙向阳直接消耗经验点,将寻龙尺技能提升到。 第二章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原来是一伙的 就在孙向阳忙着突破的同时,在俞林城内一座平房中,此刻正有三人交谈着。 “大哥,别犹豫了,姓耿的既然掀了桌子,你还有什么好顾念旧情的?当初我就说了,这个人不能留,你偏不听,现在倒好,被他这么一闹,弄的沸沸扬扬,咱们还怎么发财? 依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给弄死得了。” 其中一个穿着破棉袄,三十来岁,满脸狠厉的男子说道。 “弄死?老四,你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就在昨天,局里那位还把我叫去,问我的看法,对耿国海提出的黄帝部落起源之城可是好奇的紧。 在这个节骨眼,耿国海出点什么意外,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吗?” 严立伟淡淡的说道。 而他,便是耿国海口中那个曾经的好友,也是如今那处古迹发掘的负责人。 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担忧,仿佛外面的闹腾跟他无关一样。 而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会还随手丢着一份俞林的报纸,上面清晰写着俞林某地发现黄帝部落起源之城等字样。 毫无疑问,伴随着这份报纸,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那怎么办?为了推动这次挖掘,这两年咱们可是没少使劲,总不能把那些好处平白丢出去吧?” “让伱多读点书你不听,不知道有个成语叫顺势而为吗? 本来,就算耿国海没搞这一出,最多两年后,我也会宣布那处古迹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城。 只有这样,让那边出名,出大名,咱们私底下从那边挖到的文物,才能卖上大价钱。 要不然,我用得着费心费力主持那边的挖掘?直接偷摸的盗走算了。 至于现在,无非就是提前了而已。 当务之急还是保住我这个负责人的身份。” 说到这里,严立伟看向旁边始终没说话的另外一人。 “老二,本来我打算给你挂个工作人员的身份,让你名正言顺的去找那边的宝贝,不过现在,那边被推上风口浪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那里,你再明目张胆的出现,就有些不合适了。” “没事,大哥你正常挖掘就行,到时候偷偷截留部分也一样,我前几天去了趟耿国海所在的公社,倒是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情。” 那叫老二的缓缓说道。 如果孙恩国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所谓的老二,正是之前帮着双水湾勘探路的陈师傅。 “你没事跑那边去干嘛?” 严立伟好奇的问道。 “也是巧了,那边有人找我去给他母亲选个风水宝地,我就去了一趟,没想到,刚忙完这件事情,又有人找上门,说是自家孩子被一个风水师给盯上了,最近接连倒霉,让我帮着化解一下。 我打听了一下,倒霉的那人叫王立,是打井队的,就是耿国海在的那个打井队,两人当初去过一个叫双水湾的小村子,说那个风水师就住在那边,还有一手用寻龙尺找水的本事。 这个王立在双水湾得罪了人家,人家就展开了报复。” “我说二哥,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就一个会点寻龙尺,能找水,算什么本事?” 叫老四的忍不住说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随后一打听,我倒是觉得那人不简单。” 陈新甲摇了摇头。 “不简单?” 这下,就连严立伟也有些好奇起来。 毕竟他可是很清楚这个二弟的能耐,骄傲如他,能说出对方不简单这样的话,对方肯定有两把刷子。 “对,我听说双水湾那个小村子,先是找到了一块埋在地下的黑垆土地,然后又找到了一座煤矿,而当初有勘探队去过那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煤矿,结果被一个小年轻给发现了,还真给挖出煤来了,所以趁着那边修路,我就去走了一趟,逛了逛那边。” 陈新甲点点头回答道。 “小年轻?” 严立伟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词。 “的确是个小年轻,二十出头,据说他父亲以前也是个风水师,曾经被人给举报过,大半年前为了救人淹死了,而他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 “你见过他了?” “这倒没有,如果他真的入门了,我跟他见面,容易暴露,不过我倒是有点不相信,以他这个年龄,能入门已经是天赋绝佳,更别说找到深埋地下的煤矿,这可不是一般风水师能做到的。 我怀疑,那煤矿还有黑垆土地,是他父亲以前找到的,然后悄悄告诉了他,让他给安在了自己身上,借机扬名。 所以,趁着帮那边勘探路的机会,我给设了个小陷阱,就看他能不能发现。” 陈新甲微微一笑。 这也算是隔空过招了。 “我说二哥,你累不累?就一个小年轻,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你要真想验证,回头我帮你把他给绑来,反正跟耿国海扯到一块去的,都该死。” “你不懂。” 陈新甲摇摇头,一句你不懂,直接把那老四给噎的翻白眼。 “老四,我警告你,最近给我老实点,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时,严立伟狠狠瞪了老四一眼,并提醒道。 “不好的预感?大哥,这么多年咱们都过来了,而且三哥还在……” 老四的话没说完,就在严立伟恶狠狠的目光下,渐渐止住。 “之前警告你的都忘了?不管在哪里,都不许提老三那边的事情,再管不住嘴,以后就别说话了。” “大哥,我错了。” 老四浑身一颤,脸上本能的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还有耿国海那边,不许动,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 “嗯,你先回去吧,我跟你二哥还有点事情谈。” 随着严立伟挥手,那叫老四的乖乖起身离开。 等对方离开后,才听见陈新甲说道:“大哥,老四的性格还是太莽撞了,不好。” “放心,我会看着他的,当年要是没他爹托我那一把,我这会早就一起埋在那座古墓里了,做人,不能忘本。” 严立伟点点头,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重。 “嗯,那个耿国海应该对你产生怀疑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件事情给曝出来,你这边还是小心点,实在不行,也只能……” 陈新甲说着,做了一个手切的动作,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有数,我只是没想到,他一个盗墓贼的后代,还有这种可笑的正义感,要不然以他打洞的本事,倒是挺适合加入咱们。” 严立伟面无表情的说道。 “人家祖上可是正儿八经的摸金校尉,跟那些盗墓贼可不是一回事。” 陈新甲自嘲的笑了笑。 “无所谓,先让他蹦跶一阵,等风头过去了,再让他闭嘴。” 此刻,严立伟明显是下定了决心。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无疑是个很念旧情的人,也知恩图报。 但奈何,他念情,别人却一个劲的想要害他。 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那就好,既然古城那边用不上我,我就先忙我的事情了,还别说,那个双水湾有些门道,上次太过着急,没能仔细看,等回头试探出那个小年轻的深浅,再好好研究一下。” 陈新甲说完,也起身离开。 等到屋里只剩下自己,严立伟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桌子上的报纸,那黄帝部落几个字眼,让他的心滴血。 原本,解开黄帝部落这个秘密的人应该是他。 而他也将伴随着这次重大发现而扬名,借机谋取更高的位子。 可现在,全都被毁了。 又坐了半个小时后,严立伟才起身,仔细的收拾完这边的痕迹,才起身走进一间屋子。 不久后,在百米之外的一座宅子,严立伟悄悄的走了出来,先是谨慎的四处看了看,才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大步离开。 双水湾。 当孙向阳将寻龙尺技能提升到后,无数跟其有关的经验直接塞入他的脑袋,一时间,让他的脑袋有些发胀。 不过等消化之后,他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对于寻龙点穴中的寻龙,也有了更多的认识,甚至一些之前不理解的内容,这会也随着技能提升,一下子融会贯通。 再看手中的寻龙尺,那种联系的感觉也变得更加紧密起来,仿佛彻底跟他融为一体,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稍稍体会后,孙向阳便再度端起寻龙尺,以身边的水塘为中心,沿着那同源的磁场波动,开始走行了起来。 不久,当孙向阳站在那个小土包上时,对于这边的水脉,也已经了然于心。 风水堪舆中,有种境界叫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便是指肉眼所看到的事物,指的是表面。 进一步则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说明已经开始深入某件事物的本质,如今孙向阳感觉自己就处在这个境界。 眼前的双水湾,仍旧还是那个双水湾。 但此刻在孙向阳的眼中,似乎变了。 ‘人’字型的双水湾地势,一左一右两条水脉,让他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也彻底的明白了笔记上的那句话:风水不拘泥于形态。 就算一马平川的平原,看不到山,却不代表没有山势。 不见水,也不代表就没有水。 此时,他不禁有些好奇,双水湾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取的? 只因为那两条岔沟子,还是暗指这两条遥遥相对的水脉? 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是巧合。 如果是后者,恐怕就有些不简单了。 紧接着,孙向阳便来到‘人’字下面中心的地方,他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那真穴就在这个范围之内,但想要将其点出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哪怕他现在对寻龙已经有着足够的经验,可三年寻龙,十年点穴。 这句话,再度说明了点穴的难度。 要是别的地方,或许还能糊弄一下,但这里是双水湾,是他系统锚定的地方,也是他的根据地。 不管点到真穴有没有用处,他都必须要全力以赴。 拖着罗盘,根据如今的节气,根据八卦方位,天干地支的排列,孙向阳一点点的缩小着范围。 但直到下午,这一片地方,几乎遍布了他的脚印,他依旧没有找到真穴。 不过最终范围却被他缩小到方圆百米。 看上去这个范围好像已经很小了,但实际上,只有孙向阳自己明白,还差的远。 这自然也跟他接触罗盘时间短,经验少,境界低有关。 哪怕寻龙尺的技能已经提升到了,但那只能用来寻龙,就算再提升,用处也不大。 寻龙归寻龙,点穴归点穴。 虽然这四个字经常都是凑在一块说,但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眼瞅着时间不早,孙向阳也没再强求,返身往双水湾走去。 刚刚来到村口,就见老支书蹲在背风的地方抽烟杆。 今天虽然天气晴,但刮的风却一点都不含糊,像刀子一样。 也就孙向阳现在身体素质强,穿的也多,包裹严严实实,又在不停的转圈走路,所以才好点,要不然也早就冻坏了。 而老支书这个小老头,却偏偏待在这里受罪。 “老支书。” 孙向阳直接叫了声。 “忙完了?” 对方这才起身,并且使劲跺了跺冻僵的两只脚。 “嗯,这么冷的天,您老不在家里烤炉子,跑这里来受什么罪?” 孙向阳略带埋怨的说道。 “家里暖和是暖和,可坐不住啊,尤其是知道社里那帮王八蛋搞鬼的事情,我就恨不能直接拿把刀去,跟他们同归于尽。” 老支书恶狠狠的说道。 为了双水湾,他能把命豁出去。 “我劝您老还是早点熄了这个心思,就您那老胳膊老腿,能跟谁同归于尽?别到时候人家毛都没伤到一根,您老自己给赔进去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却气的老支书一个劲拿眼瞪他,见孙向阳不为所动,他才叹了口气。 “拼命这么傻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干,就算真要拼,也得找姓沙的去,咱们双水湾打生打死的,他沙坪坝倒好,光跟着坐享其成。” “嗯,我回头跟沙支书说说,让他们也多出点力。” 孙向阳随口敷衍道。 这会,沙坪坝的人为了修路,可是能动弹的都拉了出来,绝对没偷懒,那位沙支书,更是亲自上阵指挥,绝对谈不上什么坐享其成。 而孙向阳也只是在借口安慰老支书,压根就没打算真去找人家。 关于这点,老支书自然也能看出来。 犹豫了下,他还是开口问道:“你这边看的怎么样了?” 这么冷的天,他缩在这边,不就是为了能早点有个准信? 毕竟,这可是关系着双水湾未来的大事。 第一章,后半夜还有一章,大老爷们早点休息,明天醒了再看。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好消息跟坏消息 “老支书,双水湾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 孙向阳并没有立即回答老支书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双水湾?不知道啊,好像搬到这边的时候,这里就叫双水湾了,我那会也不大,倒是不记得这些了,反正在我只记得,这边一直就叫双水湾,怎么了?” 老支书疑惑的看着孙向阳。 “我之前在那边,有了一些发现,总觉得咱们双水湾不简单,似乎当年选择在这边定居,另有缘由。” 孙向阳说道。 “另有缘由?” 老支书顿时皱起眉头。 “村里有几个年岁比我大的,应该会记得,回头我帮你问问。” 毕竟双水湾的历史也不算长,不是那种几百年来,世代居住在这边,而是当年战乱的时候,迁居到这边的,满打满算,也就五十年左右。 而老支书那会也就十来岁,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许会记得,但关于双水湾名字的事情,记不得也正常。 毕竟,当时大家可都是为了躲避战乱,逃到这边来的。 并且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了,很少有人会去寻根究底。 “好,那就麻烦您老了,不过咱们村子,以前叫什么名字?”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以前啊,叫孙家集,离这边也就百十里地,不过现在那边早就成人家的了,当年咱们村子可是有上千口人的大村子,要不是被人给盯上,实在活不下去了,也没人愿意背井离乡,逃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而且你家那会还是村里最大的户,不仅村里有一脉,县城里还有一脉,是做生意的,将来你要是有机会,去到那边,说不定还能找到伱这一脉的人。” 老支书感慨的说道。 上千口人的大村子,最终逃到这边,并扎根下来的,却只有百十口,除了因为死了不少,还因为路上有分歧,又给分开了。 从来到这里以后,孙家集就成了一个过去。 这会想起来,就连他也有些奇怪,怎么扎根下来以后,干脆叫双水湾,而不是孙家集了? 可惜,他并不记得这些。 以他当时那个年纪,也没人会特意给他解释。 久而久之,便只剩下双水湾这个名字。 “都几十年不来往了,是不是一脉的,不重要。” 孙向阳摇了摇头。 不过却想到那个箱子里,孙父留下的东西,那么多小黄鱼跟银元,还有珠宝首饰,可不像只是村里那一脉能够拿出来的。 这里面或许还有城里那一脉的缘由。 毕竟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 可惜,孙父并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所以当年真相到底如何,孙向阳也说不清楚,对于寻亲这种事情,同样也没有兴趣。 他的家如今在双水湾。 亲人也都在这边。 “随你吧,不过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成不成?” 老支书再度问道。 这件事情要是不问清楚,他今晚别想睡着。 “依着我的观察,咱们双水湾有真穴,只要能点出来,就能摆脱眼下的困境,到时候想怎么修路就怎么修,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孙向阳也没瞒着,毕竟等后面点穴之后,还得需要老支书帮忙,毕竟这件事情关系着整个双水湾。 “好,好,不着急,你慢慢来,千万别累着。” 老支书听到有转机后,紧绷着的心神立即松弛下来。 对于孙向阳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之前的担忧也算是落了地。 等两人分开后,孙向阳回到家,发现消失好几天的苏慧晚竟然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也没多久,我之前看到你了,知道你在忙,就没打扰你。” 苏慧晚好奇的盯着孙向阳。 先前,孙向阳在那边托着罗盘转悠,从老路回来的苏慧晚自然也看到了,反倒是孙向阳沉浸其中,忽略了周围一些时不时路过的人。 毕竟这会双水湾的人正在修路,期间有人回来也是正常的。 “发电厂的事情怎么样了?” 孙向阳则忍不住问道。 这几天,苏慧晚之所以不在,就是去了俞林那边,帮他打听发电厂的事情。 虽然对方不是俞林这边的人,但她本身是记者,再加上家里的关系,很容易就能打听到孙向阳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苏慧晚难得卖起了关子。 “先听坏的吧。” “坏消息是,发电厂的事情你就别想了,现在俞林那边也只有一座发电厂,就算要新建,也会紧着那边,而且发电厂的投资太大,哪怕再小型的发电厂,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投建。” 听到这个坏消息,或者说早就预料中的消息,孙向阳倒没有太失望,毕竟原本他就对此不抱有什么期望,只是不尝试一下,有点不甘心罢了。 现在,伴随着苏慧晚带回来的消息,无疑也死心了。 不过他也没忘记对方带回来两个消息。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就在上半年,俞林,神木,府谷,米脂,等县已经实现联网供电,而双水湾这边,我也在地图上看过,勉强算是夹在两县中间。” 苏慧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为了弄清楚这些事情,她这几天可没少跑,如今也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意思是,那条线路可以从双水湾经过?” 孙向阳瞪大眼睛。 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在纠结了他好长一段的难题,就这么‘轻易’给解决了。 如果真的有供电线路可以从双水湾经过,那还建什么发电厂啊,不但吃力不讨好,而且修建的时间还长。 完全可以利用现成的啊。 “你想什么好事呢,如果是上半年,刚刚开始联网供电的时候,说不定还有点机会,但这会,都已经完成了,怎么可能还经过双水湾?” 苏慧晚没好气的说道。 这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改弦易辙。 哪怕苏家也不行,一是距离陕北太远,苏家在这边没什么人脉。 再一个,插手这种事情可是犯忌讳的,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既然已经结束了,还算什么好消息?” 孙向阳叹了口气。 上半年,‘他’还没来呢。 “我说的好消息是,我找到了办法,能够让双水湾早点通上电。” 苏慧晚说道。 “什么办法?” 孙向阳没想到,都到这会了,竟然还能有柳暗花明。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现在不少地方为了节约成本,都采用单相供电,只要用一台单相变压器,就能转化为三相电,完全可以满足你那个小煤矿生产,也能让整个双水湾都用上电。” “单相供电?什么意思?只用一根电线吗?” 孙向阳对这玩意是真的不懂。 不过三相电他倒是知道。 “单相供电是两根线,一根火线一根零线,能省下不少钱。 我之前特意看过双水湾这边的地图,距离接线的最近位置,也就十来里吧,回头我帮你介绍一个人,他有权限帮双水湾开一条线路,但前提是你们自己掏钱竖电线杆,自己买变压器。 反正双水湾现在有煤矿,只要使劲挖个半年,完全能够自己通电,就看你们的决心有多大了。” 苏慧晚说着自己的想法。 当初,孙向阳提起建发电厂,她就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别说一个双水湾,就算一个县城,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小型发电厂。 也就是现在俞林跟几个县城联网供电,才有了机会,要不然双水湾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怎么选择,那就看孙向阳自己的了。 如果不舍得花钱,那就只能等将来上面一步步的推动供电,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一些生产队,甚至公社来说,自己掏钱去把电接引过来,完全不值得,也没那个钱。 毕竟大家都有手有脚,这么多年也这么过来了,又不是没有电,就活不下去。 “行,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点头。 通不通电? 答案是必须的。 只有通了电,双水湾才能进入2.0版本,才能加快发展的脚步。 不过眼下,双水湾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还是只能先买台大点的柴油发电机用着。 等攒够了钱,再去通电。 同时,他也明白,如果没有苏慧晚帮忙,双水湾就算有钱,也无法通上电,这会的电可都是有规划的,甚至为了保证一些地方用电,就连县城都经常停电。 双水湾目前压根就不在计划中,又岂会随随便便让你接出一条线路来? 指望双水湾自己去跑这个关系,想都别想,甚至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压根不是你有钱就行的问题。 所以,苏慧晚等于帮双水湾解决了最难的一关,剩下的就只能靠双水湾自己了。 “到时候你联系我就行了,不管我在不在双水湾,都能保证这一点。” 苏慧晚点点头。 双水湾这边就算要通电,那也是明年年中,甚至是下半年的事情了,而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边。 等过完年,她就得离开。 “表姐,谢谢了,你可是帮我们双水湾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跟你治好爷爷相比,这点事情算什么,不过我可不是替苏家还你人情,这种事情也用不着我来,就当谢谢你上次送我们的五帝钱吧。 反正黄金你想都别想,我俩都穷的厉害,现在还请了假,一分钱都没有,吃也是吃你家的。” 苏慧晚笑着说道。 “你帮双水湾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可是整个双水湾的大恩人,管你吃算什么,对了,你最近见过表姐夫吗?” 当着苏慧晚的时候,孙向阳自然不会一口一个家栋叫着,而是称呼表姐夫。 有点各论各的。 “没有,我这几天都是住在俞林那边的招待所,办完事情后,也是直接回了这边,你找他有事?他现在应该在沙坪坝那边吧?” 苏慧晚不解的说道。 毕竟,张家栋不在沙坪坝,还能在哪? “之前托他办了点事情,这会一直没消息,我以为你见过他。” 孙向阳解释道。 “你要是着急的话,自己去沙坪坝找他就是了,反正我这几天累坏了,准备好好休息两天,哪里都不想去。” 苏慧晚双手一摊,很干脆的说道。 她跟张家栋虽然还没孩子,但勉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之前她也没少出差,两人经常会分开。 所以不至于几天没见面,就想的厉害。 “好,明天我找人去一趟沙坪坝问问,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有,你忙你的就行。” 苏慧晚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 陈新甲也在跟一个人交谈着。 从俞林回来后,他便悄悄来到王立家中。 “你是说,双水湾那边没有按照我画的线修路?他们重新自己画的线?” “没有,按照我打听到的,双水湾压根就没有修那段路,而是先修别的,说是那段路要留着最后修。” 王立回答道。 此时的王立,满脸胡子拉碴,脸颊消瘦的厉害,身上没有一点当初在打井队时候,被人叫着王技术员的那种意气风发。 而在说到双水湾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 “留着最后修?有意思。” 陈新甲皱了皱眉头。 毕竟如果重新画线修路,说明双水湾那个小年轻看出了问题。 可现在竟然说留到最后修,那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出来? “陈大师……” “嗯?” “陈师傅,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不破了双水湾的风水,我就一直倒霉下去?” 王立知道,对方不喜欢别人叫陈大师,只是刚刚有点着急,给忘了。 “对,你现在的运势,已经完全被双水湾给压住,那边越好,你就越倒霉,原本这次修路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惜了。” 陈新甲摇了摇头。 这下子,王立顿时急了。 “难道除了修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当初只是得罪了他一个人,他凭什么拿整个双水湾压我?” 王立越说,脸上的悲愤越浓。 甚至他想到了当初在双水湾,那个老支书跟他说的那几句话,当时他虽然有些害怕,但后来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吓唬自己,风水什么的,根本就是迷信,哪能真让人倒霉? 不过现在,随着不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已经确信,但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陈师傅,要不您也去他的祖坟上走一圈?让他倒霉,这样他是不是就顾不上我了?” “拿双水湾的势压你,那叫堂堂正正,谁让之前去过双水湾,还在那边留下了痕迹?这叫因果。至于说动对方的祖坟,那可是生死大仇,你确定能付得起这个代价?” 陈新甲不屑的说道。 什么势不势的,根本就是他随口一说。 区区一个小角色,谁会拿一个村子的势去压? 也就对方傻,什么都不懂,才信了他这番话,但凡稍微懂点风水的,都知道不可能。 甚至要不是知道对方跟耿国海有牵扯,并且还提到了一个风水师,他压根就懒得搭理对方。 当然,对方那个当副社长的姑父,也是一个原因。 他这两年,行走在乡野之间,本来就是为了积攒人脉,关键时候能起到大用。 说白了,他走的还是以前风水师的老路。 而且他的性格一贯谨慎,在不确定双水湾那个小年轻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狐假虎威前,他并不打算牵扯的太深。 也是靠着这份谨慎,他才活到现在。 “我,我……” “这样吧,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再帮你出个主意,你附耳过来。” “您说。” 本来已经绝望的王立,这会听到还有转机,立即大喜,赶忙凑了过去。 几分钟后,满脸兴奋的王立匆匆离开家。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陈新甲脸上露出了冷笑。 第二章到!今天差不多九千字,不算在月票加更里面,就当是这么晚才更新,给大老爷们的赔礼。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啥,迁坟? “师叔,您找我?” 第二天,孙向阳依旧在拖着罗盘四处转圈子,得到消息的张家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你干嘛去了?” 孙向阳被张家栋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刚来那会,对方虽然算不上细皮嫩肉,但皮肤还是偏白的,穿着打扮,也跟这边有着明显的区别。 可此刻,站在孙向阳面前的却是个活脱脱的乡下农民。 一身打着补丁的蓝色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耳朵出了冻疮,脸上也红通通的,能看到一些细小的口子。 这还是那个张家栋? 估计就算苏慧晚在这边,也有点不敢认。 “修路啊,沙坪坝那边,几乎全出动了,就连沙爷爷都不例外,我肯定不能闲着。” 张家栋满脸感慨的说道。 “修路?昨天下午表姐回来,碰到你了没有?”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昨天下午?没碰着啊,她去双水湾找我了?” 张家栋不解的说道,他最近几天忙的昏天暗地,只知道妻子在双水湾这边,但也没空见面。 “表姐之前去了俞林一趟,帮我打听了下通电的事情,既然你没碰到就算了,待会去见见她吧,伱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表姐会不会心疼。” 孙向阳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好心疼的?我就是干了几天活,跟这边的人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边的人是真苦啊,我现在明白师叔您为什么非得留在这边,一心想要发展双水湾了。” 张家栋感慨的说道。 以前,他以为自家师叔一直待在双水湾,有点隐士的风格,顺便发展一下双水湾。 但当真正见识了这边的艰苦,才真正明白自家师叔的伟大。 尤其是在沙坪坝,他还特意去尝了尝苦水井什么滋味,结果差点没吐出来。 而他听说,在打出那口向阳井之前,沙坪坝已经吃了两年这种苦水井,甚至还有不少地方,一直吃这种苦水井,当时他就有些震撼。 有些难以想象,这边的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随后的修路,再度给他上了一课。 沙坪坝那些青壮劳力也就罢了,可一些还能扛动的铁锹的老人,都争着抢着干活,甚至还有不少小孩子,也在跟着修路。 虽然他们干不动力气活,但搬点小石头,当个传讯小兵,还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张家栋发现,哪怕这么冷的天被拉出来干活,也很少有人有怨言,甚至觉得冬天不用猫冬,有活干,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 毕竟,哪怕这次是社里招的义务工,但冬天把义务工的活干完了,明年也能少出点义务工,剩下的时间,多忙活自家大队的活,也等于赚了。 当然,别的生产大队,少不了酸溜溜的话。 双水湾找到了煤矿,结果却让沙坪坝捡了个大便宜。 对于这种酸溜溜的话,沙坪坝的人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谁让你们当初只顾着看双水湾的笑话,不想着支援一下? 而沙宏成更是没少去那几个生产队晃悠,一个劲的说什么自己眼光好,当初砸锅卖铁,也要雪中送炭,这不,回报来了? 还让对方学着点。 也就沙宏成以往‘作威作福’惯了,那几个生产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基本都知道这是个什么人,要不然,一准满头包。 “师叔,您找我是为了问耿国海那边的事情吧? 您放心,我找了人,暗中保护他,顺便看看有没有人上钩,至于那个负责发掘黄帝部落起源之城的家伙,也有人在盯着,已经发现了不少线索。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伙人藏挺深的,也谨慎,做事干净, 要不是为了将那伙人一网打尽,现在就能抓人了。 对了,这伙人里面还有个风水师。” 张家栋在聊完自己最近的感触后,也没忘记正事。 “有个风水师?” 孙向阳脑海中顿时想到了那个帮双水湾规划路的陈师傅,难不成就是对方? 毕竟风水师可不是什么大白菜,突然蹦出一个来就算了,一对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越想,他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 如果对方认识耿国海,那么对双水湾有兴趣也就正常了。 当初耿国海跟王立,可都在这边待过。 同时,孙向阳也想到了自己。 对方修的那条路,会不会也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那么,在发现双水湾这边没有修路后,会不会还有别的举动? “师叔,要不要我打声招呼,先悄悄把这个风水师抓了?这人既然是风水师,那在这个团伙里,肯定是重要人物,知道的秘密比较多。” 张家栋见孙向阳表情有点不对,赶忙说道。 “抓这人,会不会打草惊蛇?” 孙向阳问道。 “肯定会有些影响,不过这种事情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只要咱们的动作够快,就算抓了,短短几天也不会引起怀疑,毕竟这个风水师一直藏在暗处,只要明面上那个不抓,问题不大。 而且,有这几天的时间,说不定还能从那个风水师身上掏出更多的秘密,后面也许会更简单。” 张家栋干脆说道。 他能看出,自家师叔似乎很在意那个风水师,既然这样,那就抓。 “行,那就安排人抓吧。” 孙向阳点点头。 如果那个风水师没有在双水湾出现过,孙向阳自然不会管,事情既然交代出去了,他这边只需要安心的等待就可以了。 但偏偏对方已经打上了双水湾的主意。 在这种情况下,孙向阳自然不会再瞻前顾后,甚至相比明面上那个,这个风水师更让他在意,因为他本身就是风水师,所以很清楚对方的破坏力。 眼下双水湾正是挖煤矿的关键时刻,要是任由对方捣乱,真出了什么意外,后悔也晚了。 甚至孙向阳怀疑,双水湾也已经‘暴露’了,所以回头跟孙庆武说一声,好好安排一下,但凡发现陌生人,第一时间汇报,防止以后对方狗急跳墙。 当初耿国海来找他出面,他之所以拒绝,就是不想牵连到双水湾这边,那可是一帮真正的亡命之徒,不将对方一网打尽,对方肯定会报复的。 这种代价,孙向阳承受不起。 所以,他才找张家栋帮忙,彻底将对方连根拔起。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对方团伙中还有一个风水师,甚至已经注意到了双水湾这边。 那么,就只能快刀斩乱麻。 什么等对方先出手,见招拆招,那是傻子才做的。 有危险,就得先下手为强,提前拔掉。 “好嘞,您就放心的等好消息吧。” 张家栋脸上顿时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注意安全。” 孙向阳看着他的模样,不得不提醒道。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张家栋便撒腿就跑。 等他离开后,孙向阳便继续托着罗盘研究起来。 只是没多久,就再度被打断,而这次来的是孙恩国。 “向阳,出事了。” 孙恩国明显是刚从外面回来,气喘的不均匀,脸上甚至有些慌乱。 “大队长,别慌,天塌不下来。” “公社那边有人造谣说咱们双水湾是块风水宝地,这里有一个什么真龙穴,只要把祖宗葬在这边,后代保准能大富大贵。” 孙恩国之前派人去摸那位陈师傅的底,没想到却意外听到了这个消息,而且还传的有鼻子有眼,当即赶回来跟孙向阳说。 “对方没造谣。”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什么?” 孙恩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孙向阳。 公社那边都传开了,怎么就不叫造谣了? 如今,双水湾因为煤矿的事情,在公社那边可是狠狠出了一把风头,而且社里更是出动义务工,帮着双水湾修路,大家想不关注都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消息,等于一下子把双水湾给推上了风口浪尖。 如果双水湾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人会相信这边是什么风水宝地,但先有黑垆土地,后有优质煤矿,不是风水宝地是什么? “其实咱们双水湾,的确有一个真龙穴,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两天在找什么?” 孙向阳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风水师在散布谣言。 对方应该并不知道双水湾有真龙穴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公开,这种秘密,藏着都来不及呢。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把水搅浑,给双水湾添点麻烦。 只是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 这也让孙向阳再度体会到,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孙向阳已经让孙恩国去摸摸对方的底,准备反击。 而通过张家栋这边,竟意外得知,这个风水师竟然还跟那伙贩卖文物的人有关,是那个团伙的主要成员之一。 知道这件事情后,孙向阳也很干脆的让张家栋先把对方抓了,免得给双水湾带来麻烦。 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对方已经先出招了。 其实孙向阳的反应跟选择,谈不上错,因为明面上,那人跟丁接触过,但孙向阳却怀疑此事跟王立的姑父有关,所以才想着先调查清楚,不能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盲目的反击。 以免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在这种情况下,孙向阳谨慎一点也是正常。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那伙贩卖文物的人,孙向阳压根就不会等。 这两者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虽然对方已经出招,但孙向阳却没有如同孙恩国一般慌张。 正好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抓人,堵所有人的嘴。 毕竟散布谣言,还不能抓吗? “你,你是说,咱们双水湾真的有真龙穴?外面传的不是谣言?” 孙恩国顿时瞪大眼睛。 “对,不过目前我还没找到那个真穴。”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明明就差一点,却怎么都找不到,仿佛那个真穴在跟他捉迷藏一样。 难不成真的要消耗经验点? 目前,寻龙尺就算再提升,用处也不大,不过孙向阳觉得,提升桩功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帮着他找到真穴。 不是他不想直接提升寻龙点穴,而是这项技能还没有入门,也就没办法用经验来提升,只有入门以后,自己初步掌握了,才可以用经验提升。 而桩功提升的不仅仅是身体素质,还有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放在道家里,有点类似于天人合一。 当感知提升后,寻找真穴,肯定有效果,说不定就能跨过那临门一脚,彻底入门。 但问题是,目前他的桩功已经是的境界,再提升,就得消耗之前的五倍经验。 当初他从提升到这一步,可是足足消耗了两千五百点经验。 再翻个五倍,那是多少? 前几天,孙向阳盘点的时候,当时剩余经验是:25053点。 然后这几天,也时不时的有人给他提供经验,加起来也有小两百,虽然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 但他之前提升寻龙尺,已经消耗了2500点经验,这会还剩下22732点。 如果再提升桩功,一下子消耗一万多经验点,他肯定舍不得。 尤其是他觉得,自己只要多花点时间,努力一下,就能找到那个真穴,这样一来,等于先把这笔经验给省下了。 毕竟的桩功,对他目前而言,已经足够用,没必要把经验浪费在上面。 至于说直接消耗经验点,让系统帮忙寻找那处真穴,他不是没想过,但系统却没有半点反应,似乎只对寻找实实在在的东西有效果。 不管水脉,还是黑垆土地,亦或是煤矿,都是实物,有形有质。 而真穴,属于风水的气场中心,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形态,找不到也正常。 要是没有出现谣言,孙向阳还不着急,可以多花点功夫,慢慢的找。 可现在,似乎已经容不得他浪费时间,因为他天天在这边转悠,太过可疑,如果联想到外面的‘谣言’,他在找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所以,最好是快点把真穴找到,彻底激活双水湾的这个风水宝地。 如此一来,似乎只能提升桩功了。 “向阳,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往外说,最好只有你,我,老支书咱们三个知道。” 听到孙向阳承认双水湾有真龙穴,孙恩国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放心吧,我有数,而且等我点出真穴,直接就会激发,就算以后有人再来,也没用了。” 孙向阳点点头。 “行,等你找到真龙穴,咱俩半夜偷偷的帮你迁坟!” 孙恩国听后,也用力点头。 “啥?迁坟?” 孙向阳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第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提升!提升!提升! “对啊,你不是说咱们双水湾是风水宝地,有真龙穴,只要把祖宗埋在这里,就能保佑后代子孙大富大贵?等你找到以后,咱们偷偷把你爹的坟迁到这里。” 面对孙向阳的大惊小怪,孙恩国理所当然的说道。 真龙穴是孙向阳找到的,不埋他的祖宗,埋谁? 当然,孙向阳这一脉真正的老祖宗稍微远了点,早就不知道埋哪了,最好还是埋爷爷,或者亲爹,这样效果也会更好。 他相信,只要孙向阳今后大富大贵,肯定忘不了双水湾,也会带着双水湾一起富贵。 “大队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迁我爹的坟了?”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不迁伱爹的?那你打算迁谁的?你爷爷?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你这一脉的。” 孙恩国点点头。 “不,我的意思是,谁的坟也不迁,这处真龙穴是属于整个双水湾的,而且,如果把坟迁到这里,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双水湾有真龙穴吗?后面肯定还会生出更多的麻烦来。”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关于这处真龙穴怎么用,他自有考量。 假如说,冥冥之中,真龙穴对于后代子孙的确有用处,可以提升气运,那么就算是迁坟过来,也只会对这一脉的人有用,根本谈不上解决双水湾的困局,那条路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等于找了个寂寞。 只有将这处真龙穴,连通双水湾,激活这个‘亽’字风水局,才能够起到破局的作用,增益的也是整个双水湾的气运。 关于这点,孙向阳其实还是有些把握的。 抛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谈磁场,如果将双水湾融合成一个大的磁场,绝对是有好处的,这种天地自然的磁场,长此以往,潜移默化的改变,跟所谓的佩戴有辐射的磁石,可不是一码事。 归根结底,这处大范围的磁场,可以看做是一个放大版的五帝钱,待在这种地方,无疑有很大的好处。 像一些所谓的长寿村,经过专家的研究,认为跟那边的水有关,可经过化验,那些水其实就是普通的山泉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物质。 偏偏那个村子的人,普遍长寿,生病的人也少。 所以专家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归咎于那边没有污染,山清水秀。 可实际上,没有污染的地方有很多,可能够长寿的村子,却寥寥无几。 在孙向阳看来,那种地方,一定存在一个对人体有益的风水局,或者说放大版的有益磁场。 现在他要做的,实际上就是改变双水湾的风水,即磁场! 只要这边形成一个整体,不管是弓背水,还是别的,自然也就无法干扰到双水湾。 实际上,孙向阳要是没有系统,或者系统锚定的地点可以转换,他肯定会选择自家用。 但有系统在,有上辈子的记忆在,他压根不可能缺钱,并且随着个人等级提升,他的身体素质也只会越来越好,将来能活多久不好说,但肯定百病不侵。 因此,所谓的大富大贵,对他压根就没什么用。 反倒是双水湾,这里可是他真正的根基,只有双水湾越好,他的收益才会越大。 甚至可以说,双水湾,就是他! 增强双水湾的气运,就是在增强他的气运。 如何选择,自是不言而喻。 “不迁坟,给双水湾用?” 孙恩国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向阳。 这会他很想问问对方,是不是被冻傻了。 哪有真龙穴不留给自家用,而是给双水湾所有人用的? “不给双水湾用,怎么破眼下的困局?难不成等着煤矿那边出事?” 孙向阳直接挑明了说。 “这……” 一旦跟煤矿那边扯在一块,孙恩国顿时犹豫了。 不过想了想,他干脆指着脚下这边,一直延伸到正对着煤矿的方向说道:“要不咱们从这边过去,直接修个桥?” 之前孙向阳跟他说,从两边修路,都对双水湾的风水不利,回去后,他就忍不住琢磨起来。 最终想到的就是从“人”字中间走。 如此一来,倒是避免了从两边,唯一的难题就在于缺一座连通两边的桥。 “修桥?这个我之前也想过,但不太现实,而且明年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拿不出修桥的钱来。” 孙向阳说道。 “更重要的事情?” 孙恩国迷糊了。 除了煤矿,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对,明年咱们肯定要通电,没有电,煤矿的产量休想大幅度提升,而且咱们双水湾,也该通电了,让大家告别使用煤油灯的日子,用上电灯泡。” “通电?” 孙恩国只觉得今天的冲击一个比一个大。 双水湾明年就能通上电? 他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毕竟通电可是大事,往往得提前一两年就开始做工作,勘查路线之类的。 如果有这样的好事,早就传开了,不可能不知道。 “不错,我找人帮忙打听了一下,上半年俞林跟周围的县城已经开始联网供电,距离咱们双水湾最近的位置,也就十来里路,只要咱们自己买电线,买变压器,把电线杆子竖起来,就可以接上电,所以必须早点修好路,把煤卖出去。 我希望,最迟明年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电灯泡都能亮起来。” 孙向阳干脆把这个计划提前跟孙恩国讲明。 “好好好,向阳,我代表双水湾所有人谢谢你,今后在双水湾,你就是支书了,你说的算。” 孙恩国满脸严肃的表态。 不管孙向阳将真龙穴让出来,还是默默为双水湾做的一切,都让孙恩国为之动容,打心底对孙向阳敬佩。 正如老支书先前跟他说的,双水湾最大的福气不是找到了黑垆土地,让大家以后不再饿肚子,也不是找到了煤矿,让大家今后都能有钱。 双水湾最大的福气就是出了一个孙向阳。 “大队长,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老支书还没退呢。” 孙向阳眼角余光不经意瞥了一下孙恩国后方。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知道害臊,等回头我就跟他说,让他早点退下来,给你腾位子。” 孙恩国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交给你来办?你怎么办?把我给踹下去?” 这时,孙恩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把对方给吓了一跳。 “老,老支书,你怎么过来了?走路也没点声。” 孙恩国转身,看到是老支书,也不觉得尴尬,直接抱怨起来。 “怎么?我去哪还得跟你汇报?你是支书还是我是支书?还有,我一大把年纪了,站着茅坑不拉屎?不知道害臊?” 老支书阴着脸,嘴里一个劲的突突。 “当然您是支书了,不过我也没说错啊,以前您占着……支书的位子也就算了,现在咱们有向阳,您再赖着,像什么话?早点退下来,少操点心,指不定还能多活两年呢,我也是为了您好。” 孙恩国可是叫老支书一声二叔的,还是亲的那种。 说起来话来,自然也就少了些顾忌。 甚至这些话,孙恩光这个当儿子的都不敢说,但他敢。 “我呸,我用得着你为我好?” 老支书没好气的说完,然后干脆不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对准孙向阳。 “向阳,你怎么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回头我就开会,宣布这件事情,至于社里那边你不用管,我帮你搞定,这个支书,肯定是你的。” “老支书,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您再撑个几年,现在正是双水湾发展的关键时期,社里那边少了您可不行。” 孙向阳直接说道。 对于公社那边的情况,他可是两眼一抹黑,而且,真跟那些人打交道,他也不擅长。 只有老支书这种性格,才能为双水湾争取更多的好处。 别看对方年纪大了,可正是因为大,所以大家都称呼一声孙老支书,绝对有倚老卖老的资格。 同样一件事情,孙向阳出面,跟老支书出面,效果绝对不一样。 “你啊,就是太低调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再舔着老脸帮你撑两年,不过这只是对外,在双水湾,你就是支书。” 老支书说着,还得意的看了孙恩国一眼。 仿佛在说:瞧见没?谁占着茅坑不拉屎了?是向阳请我撑着双水湾的门面。 而孙恩国这时点了点头,说道:“也对,以后外面的麻烦就丢给老支书,让他去当这个恶人,也能让你少操点心。” 眼瞅着老支书又要吹胡子瞪眼,孙恩国干脆把外面的谣言,还有孙向阳的决定跟老支书说了一遍。 听完后,就连老支书也愣了好一会,然后才满脸复杂的看着孙向阳。 “向阳,我……” “老支书,见外的话就别说了,双水湾也是我的家,这边发展的越好,我得到的好处不也越多吗?” 孙向阳自然明白老支书要说什么,所以提前打断对方。 从刚刚老支书反馈给他的经验,就足以说明对方的诚意了,压根不需要再听口头上的感谢。 “好,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都听你的。” 老支书狠狠点了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孙向阳都已经为双水湾做到这个程度了,他自然也不能拖后腿,心里发誓,绝对不能让外面那些事情打扰到孙向阳。 甚至今后,甭管社里,还是哪里,谁要是对付孙向阳,他跟双水湾三百口子人,就算豁出命去,也绝不答应。 “嗯,我打算找到真龙穴后,就在这边竖立起咱们双水湾的村碑,今后这里就是咱们双水湾的中心了。 等过些年,咱们有钱了,完全可以把这一大片地方开垦出来,种满树,再建个大广场,像您这样退休的,可以来这边遛弯。” 孙向阳开始描绘着未来的情景。 尽管如今这边黄土漫天,但实际上,只要肯付出代价,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如今到处光秃秃的,除了因为这边的树不容易存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大家缺柴火做饭。 实际上,后世陕北黄土高原,不少地方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绿水青山。 因此,只要肯努力去改变,就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向阳,要是竖了村碑,会不会被人察觉这边就是真龙穴?万一有人破坏怎么办?” 老支书虽然很憧憬孙向阳描绘的那副画面,但还没失去理智,立即将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 “老支书,您放心好了,一旦激活这个‘亽’字风水局,那双水湾就是一个整体了,就算把这边挖空,也不会有影响。” 孙向阳说道。 其实,只要那两条水脉不被挖断,挖绝了,双水湾的风水就不会出问题。 “对了,我家里那块镇龙石要不要搬来?” 老支书突然问道。 真龙穴跟镇龙石,不是绝配吗? “不用,镇龙石只要在双水湾,不管埋在这里,还是摆在您家里,效果都一样。” 孙向阳随口说道。 他可是很清楚,老支书已经把家里供着的那块镇龙石当成命根子,其地位,就连孙跳跳这个亲孙子都远远比不上。 镇龙石留在那里,老支书没事拜拜,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 而这个好处,不是因为镇龙石能治病,而是心灵有寄托。 “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不用把镇龙石埋在这边,老支书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现在已经习惯每天睡觉前给镇龙石上柱香,这样他晚上睡的也安稳,基本一觉到天亮,就连吃饭也比以前更香。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也是上香,然后一整天都充满干劲,甚至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好了。 “向阳,这边需要帮忙吗?” 孙恩国又问道。 “不用。” “那我跟老支书就不打扰你了,你也别急,咱们慢慢找,迟早能找到。” 孙恩国安慰道。 “我知道,肯定不会勉强的。” 孙向阳点点头。 等两人离开后,孙向阳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再试了两遍,依旧还是无法找到真穴,终于不再犹豫,直接原地站定,开始消耗经验点,提升桩功。 第二章!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突破!变化! 后面的境界是什么,以前孙向阳不知道,但此刻消耗了12500点经验后,他知道了——。 只是这个代价,却让孙向阳有些肉疼。 如果不是风水技能只有入门以后才能用经验提升,他绝对舍不得这么浪费。 但事已至此,在寻龙尺技能再提升也无用的情况下,遍数他所有的技能,也只剩下这一个选择。 桩功,是一门入定的功夫,调理提升自身的精气神。 精壮,气足,神强。 当无数经验灌输到脑海中的时候,孙向阳再度有了跟周围融为一体的感觉,甚至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是一种完美的平衡。 而精神似乎得到了延伸,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磁场波动。 甚至,有一个肉眼看不到的小型漩涡在周围游移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在感知到那个漩涡的时候,孙向阳本能的升起一股明悟:真龙穴。 难怪他先前怎么都找不到,原来真龙穴并非固定在一个位置,而是随着磁场波动,在一定范围内,不断的游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点穴。 点穴,也是定住的意思。 无声无息间,他的系统面板上多了一门技能:寻龙点穴。 至此,寻龙点穴正式成为他的技能。 不过这会,孙向阳却顾不得关注这个,他脑海中充斥着更多的跟桩功有关的经验,身体脊椎也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当即,他收敛心神,体会着身体的变化。 毕竟身体才是一切的根本,相当于主干。 当初,沙老爷子传授给孙向阳的桩功,名叫三合桩,是对方根据柔和了多门桩功,一点点总结出来的,说绝世秘籍肯定是夸张的。 甚至本质上,也不是什么气功之类的,就是为了调理身体的精气神。 哪怕同样的境界,但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所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 沙老爷子曾为孙向阳摸过骨,知道他先天有损,体质虚弱,所以哪怕将桩功传授给他,也没指望他能弥补根基,这在对方眼中,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一个根骨好,身体强壮的人,如果练习桩功,效果无疑会更好。 因此,基础才是决定能够走多远。 只是,就连沙老爷子也不知道,孙向阳有挂! 随着系统不断的优化提升,桩功虽然还是桩功,但却变得更加全面起来,几乎变成了为孙向阳量身打造。 就连他的先天根骨,娘胎里损失的元气,也开始得到了弥补。 正是因为体会到这种变化,所以孙向阳才全心全意的感受着。 而在他没有察觉的同时,系统面板上,个人等级一栏的进度,也在快速的提升着。 原本孙向阳的个人等级就已经达到了2级,距离3级也只有几百经验的样子,但这会,却悄然越过,达到了3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向阳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惊醒。 周围还是老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向阳总感觉一切好像都变了,他的感知,他的视力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顾不得先去把真龙穴点出来,孙向阳扭头就往家里赶。 主要是这种饥饿感,实在太难受了。 似乎每次等级提升,都要来这么一出。 可事实,孙向阳发现就算他吃再多,就算饱了,这种感觉也会持续好几天,然后才慢慢消失,只是后面几天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罢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面板,个人等级一栏,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达到了3级。 等级:3(1210/12500) 而且,不仅仅如此,就连进度,也直接提升到1210点,虽然距离后面的数字还差的远,但刚刚突破后的几天,进度增长的也会比较快。 剩下的,如果不用经验直接提升的话,就只能每天站桩,一点点的推进。 哪怕一天十来点,也就两三年的时间。 在桩功已经达到的基础上,两三年的时间就能突破,已经相当于做火箭了。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还是太慢了,尤其是他现在的经验也只剩下一万出头,因此接下来最紧要的仍旧是收割经验点。 但是光凭双水湾,肯定远远不够,或许等过完年,就要多打打沙坪坝的主意了。 那边的人口,几乎是双水湾的两倍。 甚至除了双水湾,还有附近的金家沟,也是一个选择。 总之,人口越多,他收割的经验才会越多。 要不然,就算以后光提升技能,都远远不够。 匆匆回到家,孙向阳先将‘藏’在箱子里的肉罐头,还有饼干之类的拿出来,狼吞虎咽的吃掉,然后又将挂在外面,冻得邦邦硬的肉丢进锅子里,开始煮。 甚至还拿了一把子鸡蛋,简单洗了洗,丢进锅子一起煮。 病菌什么的,不说他的身体,光是在锅子里就能消灭了,这会也没那么讲究,便是连鸡蛋壳一起吃的,他都见过不少。 等把鸡蛋,还有差不多两斤肉吃完,孙向阳才终于缓解了那种饥饿。 回头看看自己吃的东西,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偶尔这么一次也就罢了,要是天天这样,这个家迟早被他吃穷。 等吃饱喝足,孙向阳一边体会着身体的变化,一边拉出面板。 扫了一眼剩余经验,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到寻龙点穴这项技能上面,之前死记硬背的那些风水堪舆类的书籍,这会也基本融会贯通。 套用之前看山的境界,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处于第二层。 而身体,因为桩功的调理,虽然力量暴涨,但孙向阳却没有失控,或者不协调的感觉,仿佛那力量本来就是他的。 跟以往直接用经验点莽上去,有着很大的区别。 院子里,有个之前用来压院子的石碾子,差不多有三百斤重,孙向阳特意去试了下,很轻松的就抱了起来。 而在之前,他虽然也能抱动,但多少也有点吃力。 可见,他的力量也有了长足的增长。 能轻松抱起三百斤的石碾子,如果是扛东西,他估摸着五百斤肯定没问题。 基本超越了赵富贵,一跃成为双水湾力气最大的人。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力量的增长反而是次要的,此刻他的身体有种充盈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精力,甚至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即便自己在娘胎里损伤的元气没有全部弥补,但也大差不差。 也就是说,他的先天根骨,在不断的恢复。 如果再让沙老爷子帮他摸骨,估计会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摸错了。 而这,就不是桩功能够做到的了,还得归功于系统的神奇。 虽然消耗了一万多经验,但在孙向阳看来,完全值得。 身体好,才是真的好。 随后,孙向阳便离开家,沿着双水湾那条老路,一直找到沙坪坝负责修的路段,然后轻易的就发现沙老爷子所在。 “老爷子,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在家里好好待着就行。” “在家待着浑身不舒服,再说了,这点活也累不着我。” 沙老爷子将手里的铁锹放到一边,然后才开始打量着孙向阳,只是,这一打量,眼中就多了几分惊疑。 “你……” “运气好,桩功应该是突破了。” 孙向阳随口解释道。 “桩功突破?难怪看你精神饱满,目中有神光。” 沙老爷子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后,脸上的惊叹却丝毫没有减少。 在桩功方面,孙向阳这种天资不说举世无双,但也绝对是万中无一的,自己之前的评价明显还是保守了。 可惜,如果不是先天根骨有缺……。 想到这里,沙老爷子心中就有些黯然。 不过他也明白,这个世界上终究没有什么是圆满的,而且在他看来,孙向阳桩功之所以进步这么快,主要还跟他风水师的身份有关。 某种程度上来说,两者是相互契合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只是不等他想明白,孙向阳已经继续开口。 “老爷子,据我所知,您刻碑的手艺,在沙坪坝是最好的,所以想麻烦您帮忙刻一块村碑。” 孙向阳突破后,迫不及待的来找对方可不是为了炫耀。 而是想早点将村碑给刻好。 只有这样,才能定住那处真龙穴,把风水局激活。 这也是双水湾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亲自赶来。 “村碑?” 沙老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孙向阳。 “对,上面只刻双水湾三个字就好了。” 孙向阳点点头。 “这个容易,沙坪坝那边有现成的碑,用不着一天就刻好了,你要是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回家帮伱刻,明天早上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沙老爷子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着急,我先送您老回去吧。” 孙向阳说道。 “我一个大活人,又不是老的走不动了,哪用得着你送,我知道你最近忙,赶紧忙你的去吧。” 沙老爷子说着,就准备回家。 孙向阳见状,也没非得跟上去,便跟不远处的沙宏成说了一声,后者立即招呼了两个人,陪着沙老爷子一起回去。 虽然石碑是现成的,但沙老爷子终归一大把年纪了,让他自己搬弄石碑,万一磕着碰着,可就麻烦了。 “向阳,我今天听到了个谣言,你可得小心点。” 等那两人陪着沙老爷子离开,沙宏成压着声音叮嘱起来。 “谣言而已,我已经让张家栋去抓人了。” 孙向阳干脆说道。 “哦,那就好。” 沙宏成先是点点头,随后才猛地瞪大眼睛。 “抓人?” “对啊,有人散布谣言,宣扬封建迷信,难道还不应该抓吗?双水湾不就找到了座小煤矿,结果就有人眼红,嫉妒,故意散布这种谣言,简直就是大大的坏,必须抓住,好好教训一番。” 孙向阳用力的说道。 而且,他也没有遮掩声音,以至于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他那杀气腾腾的话。 “对,是得好好教训。” 沙宏成本能的应了声,但随后,越想越不对劲,满脸怪异的看着孙向阳。 就他所知,孙向阳可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师,而那谣言,明显就跟风水有关,先不管谣言真假,双水湾那边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 总觉得孙向阳这番话有点贼喊捉贼。 “沙支书,您要是没事的话,不如去那几个生产大队走一趟。” 孙向阳这时又说道。 “我有事啊,而且好端端的,去那边干嘛?” 沙宏成有点不想去。 主要是之前去的有点多,人家现在看到他扭头就走,他去了也没意思。 “双水湾那座煤矿可是有沙坪坝的一份,现在有人因为嫉妒,就故意散布这种谣言,企图把煤矿给搅合黄,您难道还不出把力气? 依我看,那故意散布谣言的,很可能就藏在那几个生产大队里,您去走一趟,把这件事情挑明了说。 咱们踏踏实实的挖煤矿,凭什么让人造谣?” 孙向阳满脸气愤的说道。 “好啊,我就说嘛,怎么好端端的造起谣来了,分明就是眼红咱们,肯定跟那几个生产大队有关,我现在就去骂他们一顿,咱们双水湾跟沙坪坝可不是好欺负的。” 沙宏成也大声的说道。 他又不是真的傻,孙向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至于散布谣言的人,刚刚孙向阳都说了,已经让张家栋去抓,说明孙向阳知道对方是谁。 而现在之所以还让他走这一趟,明显就是为了把水搅浑。 让大家都明白,双水湾压根就没有什么真龙穴,一切都是有人眼红那座煤矿,故意造谣捣乱。 相信这个理由也足以堵住不少嘴。 等后面人抓到了,证据确凿,之前的谣言也就不攻而破,也能洗刷双水湾的冤屈。 “那就麻烦您老了。” 孙向阳‘欣慰’的点点头。 “小事一桩,你就等着瞧好吧。” 沙宏成说完,袖子一甩,昂首挺胸的大步朝着远处走去。 看他的架势,倒是有些像去打架。 第一章! 写不动了,第二章放到明天上午。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把火 沙宏成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去后,孙向阳倒是没有立马回家,而是打量起正在修的路。 这条路,明显加宽了不少,原本也就一米半的样子,刚刚能走辆驴车。 不过现在,却加宽到了两米半。 原本,在孙向阳想来,为了以后的发展,这条路怎么也得三四米,最起码也得让两辆拖拉机能够错开,这样才不耽误往后运煤,走一些稍微大点的车辆。 但经过孙恩国的提醒,他才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或者说目光太过超前。 往年,双水湾走拖拉机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算是往后,满打满算也就两辆拖拉机往外运煤,基本也是同进同出,偶尔需要会车,也只需要隔段距离稍微加宽一下,留出个会车的空地就可以了。 即便双水湾发展的比较快,过两年换成解放卡车拉煤,但这会的解放型号卡车基本也就在两米一二的宽度,两米半的路,足够了。 便是公社通往县城的路,实际上也就三米的样子。 这样一来,能大幅度减少工作量。 哪怕是出义务工,社里也不可能故意浪费。 那什么双车道,就是个笑话。 为了让这条路结实耐用,表面的浮土层要先挖去,一些低洼的地方也要垫起来,然后将路基捶打结实,接着再铺一层石灰跟碎石子,用那种大石碾子,反复的碾压,直到地面邦邦硬才算合格。 并且,路的两边还要留出排水沟,要不然一旦下大雨,容易把路冲的坑坑洼洼,甚至是直接冲断。 可就算这样,接下来双水湾也得时不时的修路,过上那种缝缝补补的日子。 单纯的论修路经验,孙向阳自然远远赶不上这些修过很多次路的社员,所以他主要就是看,至少沙坪坝这边,没有糊弄,似乎还生怕修不好。 孙向阳一路走过,不断有人跟他打着招呼。 上次在沙坪坝讲话,并且分了一次肉,大家对他的印象可谓是极好,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对待。 而双水湾正在修的路段,就更不用说了,孙恩山跟孙庆山这两座山,瞪着眼睛巡视,谁要是敢偷奸耍滑,直接上去一脚。 修过的地方还得检查,如果不合格,不仅要返修,还得扣工分。 哪怕双水湾的三岁小孩都知道这条路对双水湾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懒惰,才是人的天性。 三分钟热度的,比比皆是。 所以不监督根本不行。 “向阳,干嘛去了?要不要检查一下?” 看着孙向阳的身影,金香兰第一个迎上来。 “七婶,有您这个妇女主任在,哪用得着我检查,也不知道哪个生产队的人嫉妒咱们双水湾挖出煤矿来,一个劲的在外面造谣,说咱们双水湾有什么真龙穴,这不是在宣扬封建迷信吗? 所以我去就沙坪坝找了找沙支书,让他帮着找找,看看是哪个生产队的人在造谣。” 面对金香兰,孙向阳还是这套说辞。 关于那处真龙穴,双水湾这边也就只有他,老支书,孙恩国三个人知道。 因为这两人完全可以信任,但别的,就未必了。 保不准哪天就泄露出去。 “向阳,你悄悄告诉七婶,咱们双水湾真没有那什么真龙穴?” 外面现在几乎都传遍了,金香兰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 而且她也有怀疑的理由,孙向阳什么时候开始一下子变好,变厉害的? 不就是从孙父死了以后吗? 难不成,孙父埋的地方,就是双水湾的真龙穴,然后才出了孙向阳这条龙? 毕竟双水湾眼下的一切,都是孙向阳一手带来的。 所以听到那个传言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孙向阳。 似乎唯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发生在孙向阳身上的一切。 不过她也没嫉妒,毕竟孙向阳是带着双水湾一起大富大贵,没有忘了乡亲们。 真要换个人,有什么好东西,只会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 “七婶,你不会是怀疑,我家葬在了真龙穴上吧? 我爷爷死的时候,家里正遭变故,那坟还是老支书帮着选的,后来我爹走的也突然,家里没个做主的,又是老支书安排人在我爷爷坟旁边刨了个坑。 难不成老支书才是深藏不露的风水大师? 谁要是觉得我爷爷跟我爹埋的地方是真龙穴,那简单,回头我把坟迁了,让他把自家祖宗埋进去。 七婶,不是我说你,封建迷信要不得,我能够找到黑垆土地,还有煤矿,靠的是寻龙尺感应磁场,这可是科学手段。 甚至,咱们双水湾能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靠着咱们一点点挖出来的,是地下早就有的资源,只是刚好被发现了而已,跟风水这些迷信有什么关系? 想填饱肚子,要发财,还得靠自己努力才行。” 孙向阳自然看出金香兰的怀疑,稍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所以直接把话摊开来说。 “瞧伱说的,七婶就算不相信你七叔,还能不相信你?依着我看,就是有人嫉妒咱们,眼红咱们的过上好日子,所以才用出这种歪招。” 金香兰立即就说道。 “是的七婶,你人脉广,所以麻烦多留意一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孙向阳点点头。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孙向阳才离开。 而刚刚的话,他同样没有遮掩,旁边自然有人听到,相信这些话,很快就能传遍双水湾,甚至传到外面。 恰好,这也是孙向阳想要的。 来到之前桩功提升的地方,孙向阳站定,开始仔细的感应起来,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也随之再现,只不过相比提升的时候,进入的那种类似跟周围融为一体的天人合一状态,眼下的感应明显弱了很多。 这也跟寻龙点穴技能刚刚入门有关,所以孙向阳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提升。 →。 500点经验消耗后,更多跟寻龙点穴有关的记忆灌入脑海,周围的那种感应也清晰了许多,压根就不需要罗盘来辅助定位,孙向阳便能大体的把握住方位。 为了找到这处真龙穴,都已经消耗了一万多经验,孙向阳自然不会在此刻退缩吝啬,干脆再度选择了提升。 →。 2500点经验下去,孙向阳只觉得脑海中像是扎破了什么东西,眼前的世界一下子清晰起来。 而在他的感应中,就在右前方五米的地方,一个微弱的漩涡正在转动着,而这个漩涡则是因为两条水脉磁场的交融,恰好形成的一个平衡点。 从袖口针脚缝里抽出一点棉花,孙向阳循着那股感应,来到那处所谓的真龙穴,轻轻将棉花放上。 顿时,棉花便打着旋飘了起来。 单纯的用肉眼来看,一点棉花似乎被风吹着跑。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点棉花是遵循着一定的轨迹在飘荡。 可很快,一股更大的风从旁边吹过来,将棉花给吹走。 这里毕竟不是室内,外面的北风强劲,吹走才正常。 但那磁场形成的漩涡,却稳定的继续游走转动,并未受到干扰。 只是这种磁场太过微弱,正常人根本看不到,也无法感应到罢了。 不过孙向阳上辈子在网上看过不少有趣的磁场小实验,在特定的情况下,磁场是可以被‘看’到的。 再度找到真龙穴,孙向阳也放下心来,只是因为村碑还没到,所以这会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再度趁机观察了一会磁场形成的这个真龙穴,孙向阳也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造化,有时候真的很神奇,以至于令人惊叹为奇迹。 从这边离开后,孙向阳又来到煤矿。 此刻煤场上堆的煤并不多,倒不是有人偷懒,而是之前挖出来的煤,都被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拉走了,要是自己生产队有煤矿,还得从外面买,或者冬天只能挨冻,传出去会让人笑话。 毕竟这种生产队的小煤矿,名义上可是归属于所有社员的。 大家都是煤矿的主人,凭什么不能免费烧煤? “队长。” 碰巧孙恩光从矿井里出来,看到他就招呼了一声。 “为什么不戴安全帽?” 孙向阳扫了一眼对方头顶,冷冷的说道。 “啊。” 孙恩光本能的摸了一把脑袋,可不,安全帽不见了。 “队长,那什么,刚刚下井急,而且我也不挖煤,就是下去看了看情况,不戴也没事。” 孙向阳却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不远处正记录的出煤情况的孙建刚招了招手。 孙建刚原本就是三队的会计,记工员,保管员。 这会来到煤矿,这些工作自然还是他的。 当然,他亲爹孙庆余晚上也没少加班,帮着他检查,有算错的也会给指出来,确保不会出问题。 “队长,您找我?” “孙恩光违反纪律,下井不戴安全帽,通报批评,扣十个工分,另外再让他写份检查,明天早上上工的时候,当众检讨。” 孙向阳毫不犹豫的宣布了处罚。 顿时,孙恩光就急了。 而孙建刚则是在庆幸,因为他戴了安全帽,不过他倒不是为了安全,而是暖和。 在他的安全帽里,可是垫了不少软和布子,甚至将以前的帽子耳朵给缝了上去,这样一来,就冻不着耳朵了。 但井下什么情况,他可是知道的。 因为下面没风,也暖和,有时候戴着安全帽干活不舒服,所以经常有人下井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安全帽摘了。 “队长,我知道我违反了纪律,扣我工分是应该的,但能不能不写检查?” 孙恩光苦着脸说道。 写检查也就算了,关键是还得当众检讨。 这让他的脸以后往哪搁? “恩光哥,我看你是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你可是三队,也是如今矿井队的副队长,你要起的是带头作用,连你这个副队长下井都不戴安全帽,下面什么情况,我不用下去都知道,要不要咱们打个赌?” 孙向阳瞪着孙恩光开始说道。 “不,不赌。” 孙恩光使劲摇头,这不明摆着自己输吗? “恩光哥,这下井挖煤,不比在地面上刨地,万一头顶掉下块石头,或者出点别的意外,怎么办? 而且煤矿就怕疏忽大意,要是纪律不从一开始就抓起来,散漫惯了,以后就更不好管了。 害死自己也就罢了,要是连累别人,咱们双水湾跟沙坪坝得散多少个家庭?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强调安全,哪怕进度慢一点,也必须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所以才花那么多钱买设备,把大家保护好。 咱们叫黑垆煤矿,不是黑心煤矿。”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很多矿井出事故,就是因为不遵守生产纪律,图快,图省事,这边糊弄一下,那边糊弄一下,你糊弄的越多,迟早就会把自己的命给糊弄进去。 当然,那些黑心小煤矿的老板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但双水湾的黑垆煤矿,压根就用不着搞这些。 对孙向阳来说,多几个人,远比多几吨煤矿更有用。 “队长,我错了,辜负了您,检查我写,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检讨,至于这个副队长,我也……” “闭嘴,犯了错误就要撂挑子,不干了?你不当这个副队长,谁当?” 孙向阳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 自己平时那么‘忙’,哪有空天天在这边盯着? 肯定得找个放心的人才行。 而孙恩光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如果对方不当副队长,一时间,孙向阳还真不知道该选谁。 说完后,孙向阳又看着孙建刚。 “你这个安全员,有没有记录过违反纪律的情况?罚了几个人?看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制止?你也扣十工分,跟副队长一起写检查,一起检讨。” 这次,轮到孙建刚傻眼了,刚刚他还在庆幸自己戴了安全帽,听到孙恩光写检讨,还有些幸灾乐祸。 结果刚高兴没多久,火就烧到了他的头上。 看到他这副模样,孙向阳觉得,自己更有必要将这把火烧起来了。 补昨晚的。 从上架到现在一个月零五天,更新了32万字,平均每天更新9100字。 这其实是次要的,我不努力大老爷们看什么? 主要是更新时间问题,我看了看更新时间记录,基本都在凌晨两点左右,最晚一次到了凌晨四点半。 昨天晚上一点的时候,突然感觉心慌的厉害,起来后也头晕,差点摔倒,然后我就知道,不能再熬夜了,要不然真的会猝死。 所以欠了一章就去睡觉了,这章是补昨晚的。 以后我会把码字时间换成白天,晚上尽量不超过十二点。 最后,感谢大老爷们的支持!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立村碑【大章求订阅!】 “社里帮咱们请的专家什么时候来?” 孙向阳问道。 “已经催了,就这几天吧。” 在工作的事情上,孙恩光还是挺认真的。 眼下挖出来的煤,只是矿井下面一片地方,后面肯定要开巷道,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把煤一点点挖出来。 但是,双水湾毕竟没有经验,就连金家沟那边也是烂摊子,根本就谈不上正规。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才一直想找个真正懂得规划煤矿开采的专家,那种有经验的老师傅帮忙掌掌舵。 之前老支书去社里谈条件的时候,社里承诺帮双水湾从神木那边找人,但到现在为止,还没见着影。 “那就先停一下。” “停一下?” 孙恩光跟孙建刚都愣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对,从现在开始,煤矿停工,什么时候人家来了,帮着规划好,制定出专门的生产规章条例,大家背过以后,考试上岗。 今后如果有人再违反安全纪律,一次警告,两次开除,哪里来让他回哪里去,咱们双水湾跟沙坪坝有的是人想来这边。” 孙向阳这话说的很坚决。 虽然停工会耽误煤矿生产,但在他看来,绝对是值得的。 几天的时间,按照现在的产量,也就几十吨的煤。 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块钱。 相比立下规矩,今后煤矿少发生人为的事故,这点付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有些事情,只有知道痛,知道代价,才会去遵守,光靠自觉是没用的。 “队长,煤矿不能停啊,现在大家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要是停了,会不会有意见?” 孙恩光忍不住说道。 “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这话一出,孙恩光顿时闭嘴。 以孙向阳如今在双水湾的威望,就算有人有意见,也顶多是找他抱怨两句,压根就不敢,也不可能去跟孙向阳说。 谁要是真的不服,去了。 都不用孙向阳出手,老支书跟大队长就用大耳光把他给扇回去。 “煤矿停工后,也不用闲着,除了留两个值班的,剩下的人都给我去修路。” 第一把火,孙向阳直接烧到了煤矿这边,也是烧给别人看的。 “好。” 孙恩光点点头。 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当初他来到三队当副队长,用老支书的话说,就是为了给孙向阳当垫脚石,唱白脸的。 自然不可能去反对孙向阳的决定。 那等于挑衅对方的威信。 没多久,首先是绞车,在将最后一车煤拉上来后,便停止了工作。 并且很快,那些戴着安全帽的矿工从井下上来,虽然脸上乌漆嘛黑,但那种忐忑,仍旧清晰可见。 尤其是几个戴不惯安全帽,下井第一时间就摘下来的人,更是羞愧的低着头。 刚刚孙恩光下去叫他们上来,已经说明了理由。 虽然事情的起因是孙恩光没戴安全帽被队长给抓住了,惹得队长大怒,但严格的来说,他们也属于从犯。 要不是井下有这种不戴安全帽的风气,孙恩光下去后,也不会有样学样。 但在孙向阳看来,孙恩光作为负责煤矿生产的副队长,没有带好头,见到这种行为不仅不制止,反而有样学样,才是最应该被处罚的那个。 即便矿井停工,他的检讨也是少不了的。 周围负责煤场清理产煤的,还有沙坪坝那边在窑洞宿舍休息的,也全都被叫了过来。 看着众人,孙向阳直接宣布了煤矿停工的事情,甚至都没有解释原因,说完便直接离开。 而一直到他离开,现场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去问质问孙向阳。 最后,还是那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沙坪坝那部分人忍不住询问起来,很快也从周围人的嘴里听到了原因。 虽然不少人都觉得孙向阳有点小题大做,谁不戴安全帽,受伤了也是自己的事情,活该,自找的。 但为了这点小事就停工,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知道自己反对没用,只能乖乖的离开。 倒是孙恩光跟两边几个小组长留下,商讨起来。 这个时候,孙向阳已经来到村大队办公室这边,原本开会的地方,办公桌之类都已经被移开,七八个妇女围坐在一起,正在剪纸。 郭珍跟孙跳跳奶奶都在这边,两人也是这次剪纸的主力。 而在郭珍的旁边,孙向阳看到有一个看上去瘦瘦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灵活的剪着。 她的剪纸手艺自然赶不上郭珍,但在众人里面也算是出挑的。 对方便是郭珍的女儿。 之前老支书拎着茅台酒去了郭珍所在的生产大队,也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的,反正当天就把郭珍的儿子跟女子领了回来,并且一家三口的户口也落在了双水湾。 如今迁户口难的不是迁出,而是迁入,是落户。 每个生产大队的土地都是有数的,收了粮食后,一部分按照工分分配,一部分则按照人头分配。 人多了,大家分的自然也就少了。 而郭珍一家三口,除了儿子算青壮劳力外,郭珍跟闺女的身体都不好,干不动重活,在一些生产队眼中,就属于拖后腿的存在,累赘。 所以就算老支书拎的不是茅台酒,而是打的散酒,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方估计也会同意。 至于说等以后知道了郭珍的能耐,还有剪纸画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三队长来了。” “向阳,快来看看我剪的怎么样,能卖吗?” “先看我的,我这个剪完了。” 看到孙向阳到来,屋里的人立即招呼起来,能够不用出去修路干活,而是在暖和的办公室里剪纸,她们无疑是幸福的。 当然,唯一的问题是,她们的剪纸不是按照每天算工分,而是剪出合格的剪纸画才算,相当于计件工资了,这也是防止有人糊弄。 毕竟干农活,好点差点影响不大。 可剪纸,如果剪不好,到时候人家可不会要,也卖不出去,没钱拿。 如此一来,必须要给予奖励性质,这样才能让她们精益求精。 毕竟,一幅合格的剪纸画,能抵十个工分。 只要熟练的掌握以后,一天剪一两幅绝对没问题,哪怕最近这几天一点工分也赚不到,可等后面学会了,也照样能赚回来。 但那些手笨,没有天赋的,就只能去干活了,等晚上再练习。 虽然累了点,但至少白天的工分已经拿到手,如果剪纸画再练出来,能拿双份。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选择留在这里剪纸,有人选择去修路的原因。 留在这里的,都是基础好,有潜力,对自己有信心的。 “诸位婶子,我就一个外行,对这玩意也不太懂,具体标准如何,回头还得郭姨拿主意。” 孙向阳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郭珍的身上。 只见她明显局促起来,似乎有点不适应。 而且,让她这个外人制定标准? “郭姨,在这边怎么样?还适应吗?” 孙向阳则来到郭珍对面,询问道。 “挺,挺好的。” 郭珍慌忙的回答。 已经来到双水湾好几天了,她也彻底明白了孙向阳在双水湾的身份地位。 老支书曾把话跟她摆在明处,言明要不是孙向阳极力要求,他也不会找对方来,更不会将对方一家迁入双水湾。 而在双水湾的生活,也一度让郭珍有种做梦的感觉。 虽然她现在还跟女儿住在大队办公室旁边的一个窑洞里,但里面家具什么的都不缺,也有一个日夜不停的炉子,那粮食缸里更是装满了粮食。 还有大半袋子白面,十几个鸡蛋,二斤肉。 不过这些好东西她却舍不得吃,准备留着过年。 第一次让她感觉到,日子有了盼头。 那天晚上,娘三个抱头痛哭。 后面她儿子便去煤矿上班,而闺女因为以前没少跟着她学剪纸,就留在这边一起剪,再也不用受冻挨饿。 所以她对孙向阳,充满了感激。 因为对方不仅仅给她带来了希望,更挽救了她一家。 “嗯,剪纸的事情不着急,慢慢来就行,至于剪纸的标准,还得麻烦你跟大娘先定一下,等多了,咱们再一起挑选。” 孙向阳说完,便看向对方旁边的女孩。 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瘦瘦的,个子不高,脸上蜡黄,明显就是从小缺营养导致的。 此刻对方同样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他。 见状,孙向阳朝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又跟孙跳跳的奶奶说了会话,无非就是这边归对方管。 尽管郭珍的剪纸水平属于大师级别,但她毕竟是外来的,性格也不是强势的那种,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让她教教众人剪纸还行,真让她管着,就不行了。 但孙跳跳的奶奶,可是老支书的老伴,哪怕性格温和,可说话做事的分量,却不同。 傍晚,孙向阳回家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回来。 嘟嘟坐在小凳子上,还在一个劲的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调皮捣蛋被揍了? “爹,咱家遭贼了。” 嘟嘟见孙向阳回来,像是找到了靠山,一下子扑了过来,满脸委屈的说道。 “遭贼?” 孙向阳心中一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上次耿国海拿来,被他藏到角落里的那些古董。 虽然下面的杂物下面的地里,还埋着不少东西,但如果是贼的话,看到那些古董恐怕已经带着离开,应该不至于再浪费功夫往下挖。 但很快,孙向阳又感觉到不对劲,先不说他已经跟孙庆武交代,如果村里来陌生人,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或者看住对方,所以正常来说,应该不是外面来的陌生人。 至于双水湾,就更不可能有人来他家偷东西了。 而且,家里要是真的遭了贼,张桂花三人的反应不会这么平淡,恐怕早就去找他了。 “对啊,要是没遭贼,那两瓶肉罐头跟饼干怎么不见了?还少了一把子鸡蛋,一块肉,而且那贼胆子挺大,竟然用咱家的锅子煮肉,吃完了也不知道好好打扫一下,你闺女看到你婆姨藏起来的罐头跟饼干被贼吃了,才哭的。” 张桂花脸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至此,孙向阳总算明白罪魁祸首是谁。 “没事,回头爹再帮伱买。” 孙向阳立即安慰起来。 而这时,张桂花再度开口了。 “儿子,听说你请来的那个剪纸师傅,还带着个闺女?有婆家了没有?” “应该没……行了,您老就别有的没的,家里那些东西,都被我一个人给吃光了,没给别人,更没带人回来过。” 孙向阳这会如果还听不出张桂花的言外之意,那他就是傻子。 “你自己吃的?你半下午的,能吃得了那么多东西?” 张桂花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罐头跟饼干就不说了,光是那一把子鸡蛋,就是十个,再加上两斤肉,一个人全给吃光了? 就算是饭桶也吃不下这么多吧? 尤其是中午的时候孙向阳已经吃过饭。 便是本来没当回事的陈书婷跟苏慧晚也忍不住朝他看了过来。 毕竟现在家里不缺那点鸡蛋跟肉,就算孙向阳送人,陈书婷也不会说什么,但偏偏,是他自己给吃了。 “我练的桩功有点突破,所以胃口大开,吃的多。” 孙向阳回答道。 反正他每天站桩,家里人也都一清二楚。 “啊,那你以后顿顿都得吃那么多?” 张桂花坐不住了。 这一顿两顿的,还无所谓,真要天天,顿顿这么吃,家里有座金山,也得给吃穷了吧? “这倒不用,补充了那一次后,也就这两天还得继续补补,但等身体补足后,往后吃的也就比以前稍微多点。” 孙向阳解释道。 身体强壮有时候也是有代价的,其中之一就是饭量。 毕竟孙向阳可不会什么炼气,除了在里,现实也没听说过这个玩意,只能多吃有营养的东西补充身体的消耗。 放在后世,只要多吃点,身体就能强壮,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乐意。 但如今,缺少粮食,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顿饱饭,这个代价就有点重了,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满足的。 好在,孙向阳家现在不缺这两口吃的。 “你是得多吃点,把小时候亏的都补回来。” 张桂花对于孙向阳从小体弱多病可是印象深刻,别人家的半大小子每天都找吃的,见到土疙瘩,都恨不能往嘴里塞,而孙向阳那么大的时候,吃的却很少,为此她没少发愁。 不过随着孙向阳那次开窍后,就越来越懂事,并且还跟着学武术,对这些她肯定是不懂的,但孙向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她明显看在眼里。 所以就算孙向阳天天拽着嘟嘟站桩,她也从未说过什么。 顺利解决完张桂花这边的问题,孙向阳却发现,旁边还有另外的麻烦等着他。 嘟嘟又不傻,这会已然明白,那个偷了她罐头跟饼干的贼,就是眼前这个爹。 顿时,她小脸上就充满了纠结。 见孙向阳扭过头来,她终于一咬牙说道:“爹,你下次偷着吃,能不能也带上我?我吃一点点就够了。” “哈哈,行,下次爹偷吃好东西的时候,一定带上你。” 孙向阳笑道。 “那咱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直至孙向阳跟嘟嘟拉完钩,后者才破涕而笑。 另一边,苏慧晚轻轻撞了撞陈书婷,努嘴示意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确,孙向阳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生一个? 陈书婷毫无疑问‘听’懂了,脸上一红。 她又怎么可能不想早点要个孩子? 问题是,这段时间明明一直很努力,可就是没怀上。 为此,她也问过孙向阳,毕竟现在孙向阳的医术已经很厉害,上次张家栋肾虚,随便摸摸脉,都给摸出来了。 而孙向阳给她摸完,便让她放宽心,她的身体除了前几年有些亏空,其余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好好补补,就能补回来。 至于要孩子这件事情,顺其自然。 所以就算她再急也没用。 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桂花跟苏慧晚以及嘟嘟睡一个炕,这次毕竟跟上次不同,那次因为有张家栋在,所以只能孙向阳跟他一起。 但现在,苏慧晚自己住在这边,又怎么可能打扰人家小两口过恩爱生活? 这一夜的故事,自然不需要重复讲述,总之陈书婷明显起来晚了,也体会到孙向阳所谓的桩功突破的能力。 而孙向阳则依旧如往常一般,监督着孙跳跳跟嘟嘟一起站桩。 虽然他现在的桩功已经达到的地步,但该有的勤学苦练,依旧没有放弃。 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 而且这个境界,还有太多的东西等待他去挖掘。 尤其是他的桩功并非日复一日的自己练习突破,而是靠着系统灌输记忆,强行提升。 所以,突破以后,他还得好好巩固。 除此之外,他在练习擒拿把式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明显的进步,因为他现在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更强了,那些所谓的发力技巧,自然也就能更轻易的掌握。 甚至他都想抽空再跟着沙老爷子学点别的武术,比如那赫赫有名的八极拳,打起来又凶又帅。 等站完桩功后,他就看到老支书跟沙宏成联袂而至。 “向阳,你要的村碑我给你拉来了,要不要去瞅瞅怎么样?” 没等靠近,沙宏成便扯着大嗓门吆喝起来,让旁边的老支书不满的瞪了他两眼。 “老爷子亲手雕刻的,我肯定相信他老的手艺。” 孙向阳也没想到,沙老爷子这么快就雕刻好,并且让沙宏成给送来,估计对方昨晚一夜没睡。 这份厚爱,让孙向阳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惭愧。 “嗯,还是你有眼光,不像某些人,嫌弃这,嫌弃那的。” 沙宏成不屑的往旁边瞅了一眼,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姓沙的,跟我玩起心眼了是吧?你不是说那村碑是出自你手吗?怎么又成沙老爷子刻的了?” 老支书顿时怒目而视。 “对啊,村碑周围的花纹是我刻的,也是我帮着打磨的,但双水湾这三个字可是小爷亲手刻的。” 沙宏成洋洋得意的说道。 真以为他老沙是直肠子,就不会挖坑了? 以往是他不屑这么做。 听到这话,老支书狠狠的盯着他,也就知道论打架自己不是沙宏成的对手,要不然他肯定不会客气。 “向阳,工具我都带着,你去看看要是哪里不满意,我再改改。” 沙宏成没再搭理老支书,而是看着孙向阳殷勤的说道。 “不用了,我相信您跟老爷子的手艺。” 孙向阳摇了摇头。 “还有件事情,我昨天已经去了那几个大队,按照你说的,狠狠的骂了他们一顿,看他们那心虚的样,肯定也跟他们有关。” 沙宏成随后便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孙向阳有心想解释,自己可没叫去骂人,只是去询问一番,帮着查查,看看是谁在散布谣言,本质上是把事情挑明。 这样等张家栋那边抓到人,才能让众人‘恍然大悟’。 哦,原来还真有人在造谣啊。 接着便会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就算有什么怒火,也是冲着那造谣的人去。 “麻烦您老了,回头让老支书请您吃饭。” 孙向阳点点头。 “用不着,就一点小事而已,咱可跟某些人不一样,事情没干一点,成天就知道邀功。” 沙宏成摇了摇头。 他这明显是怼上瘾了。 也或许是以往从没有说的这么痛快过。 “既然用不着,那你赶紧回去了,沙坪坝那边还等着你修路呢。” 老支书则开始赶人。 “不用,那边有兆亮看着,肯定不会出问题,向阳既然要立村碑,我必须得留下帮忙,要是哪里不合适,我还能帮着修修。” 沙宏成大气的摆摆手,一副非要留下帮忙的架势。 见状,老支书忍不住看向孙向阳。 毕竟这次可不是简单的立碑,还涉及到真龙穴,目前双水湾也只有三个人知道,更别说外人了。 他已经跟孙恩国说过,这件事情打死都不能跟外人说,就算自家睡一个炕的婆姨都不行,要当成双水湾最大的秘密。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双水湾未来的气运。 但如果孙向阳同意,那他就无话可说了。 尤其是他能隐隐察觉到,孙向阳似乎一直对双水湾人口太少不满,曾经更是暗戳戳的问过他,生产大队,也就是村子能不能合并。 那会他就知道,孙向阳在打沙坪坝的主意。 毫无疑问,如果真如孙向阳想的那般,沙宏成无疑是那个关键人物。 “沙支书既然不忙,那就留下来吧。” 果然,孙向阳并没有拒绝。 甚至正如老支书想的那样,孙向阳就是准备让沙宏成瞧瞧,也让他明白,双水湾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以后住在这里会有更多的好处。 只有让沙宏成羡慕,憧憬,再加上这边未来的发展潜力,跟利益,才能让对方彻底心动,到时候就不是孙向阳求着对方,而是对方求着搬到这边。 什么故土难离,这个难,可不仅仅指的是感情上面的不舍。 不信问问,能搬到城里,看哪家不愿意,恐怕第一时间就高高兴兴,迫不及待的搬走了。 真正的难指的是困难。 其实,一家一户搬迁很正常,但村子一般轻易不会迁徙,更多的还是因为周围没有更好,更合适的地方,再加上迁徙的代价太大,所以才不会搬迁。 但如果有了足够的利益,有了更好的去处呢? 到时候,不管是沙宏成,还是沙坪坝其余人,恐怕都不会反对。 谁要是舍不得,那就留下好了。 而且两地相隔也不是太远,又不是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故土难离的情况。 “好。” 沙宏成得意的瞅了老支书一眼。 瞧瞧,现在的双水湾可轮不到你孙玉德做主,他跟孙向阳,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哪有把自家人往外赶的道理? 老支书也不生气,甚至看着沙宏成的目光就跟看傻子一样。 这家伙就算被人卖了,估计还帮人数钱呢。 尤其是想到,今后如果真的合并了,对方这个支书位子也得乖乖的让出来,他就更高兴了。 “向阳,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随后,老支书问道。 那意思其实是在说,要不要挑个良辰吉日,要不要烧点纸,放点鞭什么的。 毕竟立村碑对双水湾来说也是件大事。 至于说原来那块村碑,这会连底子都找不着了。 “等大家都去修路,咱们再去。”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他毕竟还得点穴,到时候少不了一些动静,所以人都走了,反而更好。 甚至他昨天将煤矿停下,不允许有人再下去挖煤,也是存着一份心思。 以往他可没点过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动静,万一煤矿那边出点事情,后悔也晚了。 所以,昨天借着那个引子,他才直接宣布停工,让他们先去修路。 “好。” 老支书点点头,然后又说起孙恩光的事情来,言称孙向阳做的很对,就得狠狠惩罚,而他昨晚也将孙恩光给骂了一顿,如果以后再犯,直接撤了他的副队长,以后跟着种地去。 虽然明着是骂,但老支书的本意还是在为儿子说情,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亲儿子,也希望儿子能跟着孙向阳,将来随便捡点孙向阳手指头缝里漏的,都能富贵平安一生。 再加上孙跳跳也拜了孙向阳为师,至少家里那边,他完全放心下来,往后活着的唯一念想,就是看着双水湾一天比一天好,直到最后双水湾真正腾飞的那一刻。 至此,他这辈子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去了下面见到当年把支书位子交给他的那位,也能骄傲的说一声,我没辜负您的期望。 咱们双水湾,发达了,人人都过上了好日子。 “向阳,煤矿那边的事情,我们都不懂,也老了,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的人,都归你管,以后不管怎么惩罚打骂,你随意,要是谁不听招呼,你跟我们说。” 最后,老支书替沙宏成做了一把主,把担子全部加到孙向阳的肩膀上。 “对,不戴安全帽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帮混账玩意,这才几天,就不听话了,是得好好罚他们。” 沙宏成也一个劲的点头。 昨天下午,孙向阳宣布煤矿停工后,沙坪坝的人便收拾东西先回去了,接下来的修路,他们得跟沙坪坝的人一块。 自然,沙宏成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同样把那两个小组长给骂了一顿。 他今天这么早就让人拉着村碑赶过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只是,不管是他还是老支书,哪怕再心急煤矿那边的生产,但在孙向阳都宣布煤矿停工的情况下,也都没有催促孙向阳复工。 那样等于打压孙向阳的威信。 两人都当了这么多年支书,又怎么可能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更何况,虽然他们也觉得孙向阳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不戴安全帽吗? 都是一帮糙老爷们,受点伤,流点血算什么。 可同样明白,孙向阳这么做,也是为了两边人的安全着想,是真正把他们放在了心上。 别的生产队小煤矿,恨不能你天天待在里面别出来,挖出更多的煤来,谁曾真的在意过那些挖煤的社员安全了? 而孙向阳,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甚至除了安全帽,还特意买了防护面罩,就是担心常年在下面,容易得肺病。 这可是拿真金白银买的。 就这,谁敢说孙向阳有私心,两人都直接往死里踹。 一直等双水湾的人拉着长长的队伍离开后,孙向阳跟老支书,沙宏成,以及早就等候多时的孙恩国才赶着驴车,拖着村碑来到那处位置。 而这个时候,沙宏成也隐隐感觉不对劲了。 毕竟立村碑可是大事,虽然用不着所有人都来,毕竟还得去修路,可只有他们四个,算怎么回事? 谁来干活? 而且,他看旁边的老支书跟孙恩国,都满脸凝重,又期待的样子。 搞什么鬼? 难不成…… 顿时,沙宏成脑袋中,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劈下。 大章,八千字,二合一! 上午四千字是补昨天的,现在八千字是今天的保底更新。 今天终于可以十二点前就上床睡觉了,芜湖! 另外月票加更的事情一直记得,之前加更到1400张月票,如今1989张,欠大家六千字,等我缓缓咱们就开始月票加更!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定!彻底解决【大章求订阅】 “向阳,你……” “闭嘴!” 沙宏成话刚出口,就被一旁的老支书打断,气的他怒目而视。 枉他昨天去别的生产大队喷了大半天,信誓旦旦的说对方眼红,嫉妒,心眼小,见不得别人好,双水湾以前那么穷,人家也没说过怪话,结果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座煤矿,就开始造谣,冤枉人家。 他唾沫星子都喷干了,结果双水湾真是风水宝地,有真龙穴? 所以沙宏成这会又气又急。 但也没有再出声打扰。 而此时的孙向阳托着罗盘开始感应起来,虽然寻龙点穴已经成为技能,就算不用罗盘也照样能够找到位置,但借助罗盘,无疑会简单许多。 依着之前的记忆,没走几步,孙向阳便再度感应到那处真龙穴,然后他试探着将罗盘置于其中,顿时,罗盘中心的指针便迅速的左右转动起来。 见到这一幕,孙向阳心有所悟,毕竟不是每个风水师都有他这种本事,也没有技能之类的,在无法感知到真穴的情况下,罗盘便成了唯一的依仗。 孙向阳之前用罗盘寻不到,一个是时间太短,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这一处的真龙穴,并非那种固定,一成不变的。 通常而言,但凡真龙穴,必有太极晕。 而双水湾这边,严格的来说,这处真龙穴属于将生未生,只能算是伪真龙穴,或许这也是他先前无法消耗经验,直接找到真龙穴的原因。 因为这处真龙穴还没有真正的形成,还差最后一步。 自然也就算不上真正的真龙穴,只有扎根下来,才能发挥作用。 也因为如此,所以双水湾以前并未享受到这处真龙穴带来的好处。 此时,孙向阳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让真龙穴扎根,可以葬先人,一个是连通整个双水湾,转化为对双水湾有好处的风水局。 这便是择一脉,跟庇一地的区别。 一个是聚,一个是散。 但不管怎么选择,都需要梳理地脉,改易走势,绝对不是一个小工程。 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便是搬山建城,填海造陆。 当然,双水湾这点地盘肯定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但动静也小不了。 此时孙向阳不禁想起了孙父,对方留下的那本笔记上面,很大一部分都在讲述寻龙点穴,改易地势,那么对方会不会早就察觉到双水湾的不同? 也知道,双水湾有这么一处还没有真正形成的真龙穴。 毕竟村里之前那口井,就是孙父找出来的。 同理,对方也知道这处水塘所在。 那么问题来了,孙父在双水湾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一切? 还有双水湾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显得有些古怪。 当时迁徙到这边的孙姓人,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孙向阳从村子不叫孙家集,而是改名叫双水湾便已经有所怀疑。 还有孙父的风水知识,也是家传的。 也就是说,他这一脉从一开始就不简单。 双水湾这个地方距离曾经的孙家集也就百十里地。 还有就是根据老支书的话,当年他家这一脉,一半在城里,一半始终留在孙家集。 以及不符合一个乡下老地主该有的黄金珠宝首饰,那么多的银元。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当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也似乎有一段空白。 而抛开这些不提,就算孙父那会知道这里可以形成一个真龙穴,估计也只能干看着,因为想要改易地势,哪怕工程量再小,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无缘无故的,他请很多人来这边挖掘,改易地势,想想都不可能。 况且那会,孙父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问题吗? 所以这边才耽误了下来。 甚至在孙向阳看来,孙父就算要选,也只会选择一脉,留着自家用。 而孙向阳此刻无疑相当于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不过相比于孙父就算找到了这里也只能干看着,他却有能力‘悄无声息’的改变这里,让真龙穴扎根。 因为之前,当寻龙点穴入门,成为他自身的技能后,便有了一项特殊的能力,可以直接消耗经验点来定穴。 也就是说,他压根就不需要找人来更改水脉地势,只要消耗经验点,就可以完成这一切,直接按照他的心意,构建成一个风水局。 孙父如果有这份能力,这处真龙穴估计早就是他家的了,而真实的他,恐怕也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取原主而代之。 偏偏他来了以后,却要将这里构建成风水局,庇护整个双水湾。 这一饮一啄,犹如天定。 想明白这一切后,孙向阳收敛心神,看着手中已经平息下来的罗盘,这无疑说明,那处尚未扎根的真龙穴再度移动起来,偏离了刚刚的位置。 不再犹豫,孙向阳直接看着面板上寻龙点穴技能,选择了消耗经验点。 三千经验点瞬间消失,隐隐的,孙向阳感觉脑海中似乎轰隆一声,脚下似乎也随之一颤,好在他的桩功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地动山摇,他也能稳稳的站住。 但旁边的老支书等人就不行了,措不及防下,三人直接摔倒在地。 尤其是沙宏成,更是吃了一嘴土。 动静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后,眼睛便死死的盯着孙向阳,此刻太阳升起,光芒笼罩在孙向阳的身上,像一圈圈七彩的光晕。 但一眨眼的功夫,这种异象便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的地动,还有孙向阳身上的七彩光晕,都只是幻觉。 不过三人心里都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也明白孙向阳为什么偷偷带着他们三个来,而不是召集双水湾所有人。 与此同时,孙向阳也像是入定一般,眯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当选择了连通整个双水湾后,这处风水局算是彻底形成,哪怕肉眼无法看到,但孙向阳也能肯定,两条水脉在地下的走势,一定发生了偏移。 而之前萦绕在周围的那处真龙穴,此刻也消失不见,或者说,那真龙穴已经融入到整个双水湾中,看似不在,又仿佛无处不在。 眼下他所站立的位置,便是中心点,阴阳交汇之地。 但却不再是聚集,而是不断的往外扩散。 谁要是把祖宗葬在这里,那就不是聚运了,而是散运。 得到好处的,却是整个双水湾。 感受到这一切,孙向阳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好在他很快便将这种失落收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行为属于大公无私,要是没有系统,不能收割经验点,纯纯的大好人。 可他之所以这么做,同样也是为了自己。 只是换了一种角度来理解,双水湾越好,他能收割的经验也就越多,等于先把牛羊养肥了。 如果双水湾不发展,不能变的越来越好,光指望眼下这三百口人,他迟早得‘饿’死。 所以发展双水湾,便是发展他自己。 “向,向阳,刚刚那是……” 看着孙向阳睁开眼睛,老支书终于忍不住问道。 “刚刚我已经将这处真龙穴激发,变成对整个双水湾都有益的风水局,只要住在双水湾,就相当于一个放大版的五帝钱,长久下来,身体会得到一定改善,说不定将来咱们双水湾也会变成长寿村。” 孙向阳微微一笑,解释道。 “那这里还能不能葬人?” 沙宏成也急急的开口,毕竟他之前听到的传闻可是葬在真龙穴上,可以保佑后代子孙大富大贵。 “当然能了。” 孙向阳肯定的点点头。 “真的?” “真的,不过有一点,这里相当于一个反向真龙穴,就是说,如果有人葬在这里,不但不会聚运,反而会将对方那一脉的气运,借给整个双水湾的人。 要不怎么说,有的人倒了八辈子霉? 大概便是这种情况下。” 孙向阳解释道。 听到这话,沙宏成吓得一个激灵。 旁边,老支书面色不善的瞪着他。 “姓沙的,难不成你准备把你家祖宗迁到这里来?那我可谢谢伱了。” “胡说八道,我是沙坪坝的人,怎么可能把祖宗迁到双水湾?我就是好奇问问,不行吗?” 沙宏成梗着脖子说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把沙坪坝一起搬过来就好了,到时候你这一脉,也能为大家做做贡献。” 老支书看似不经意的说道。 而沙宏成眼角顿时一跳,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开玩笑,你们双水湾才扎根多久?我们沙坪坝可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边。” “白活这么大岁数,连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都不懂,不过我刚刚也就随口一说,你别想多了,向阳可说了,今后住在双水湾,身体就会变好,以后更能变成长寿村,谁知道人多了效果会不会变弱? 所以,你就算跪下求我,也休想。” 老支书得意的说道。 听到这话,沙宏成毫不掩饰脸上的羡慕。 越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越是明白身体好的重要性,毕竟谁不想多活两年? 他虽然有孙向阳给他的五帝钱,但那玩意他又不是天天挂在身上,就算有用,也只是对他自己跟自家婆姨有用。 他儿子,闺女,孙子,孙女,可享受不到这些。 至于沙坪坝其他人,更是想都别想。 他可没大方到把五帝钱拿出来共享的程度。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看着孙向阳的目光便充满了敬佩。 将一个福泽自己一脉的真龙穴,变成庇护整个双水湾的风水局,这得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做到? 在他眼中,这才是真正的大公无私。 想着想着,他心里就开始发酸。 为什么孙向阳偏偏生在双水湾,而不是沙坪坝? 难不成,沙坪坝的风水真的不如双水湾? 就连刚刚老支书那番话,也再度浮上心头,沙坪坝搬到双水湾? 而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怎么都浇不灭。 双水湾如今眼瞅着越来越好,黑垆土地,煤矿,甜水井,还有这能健康长寿的风水局。 沙坪坝有什么? 好像除了那点石头,就没有别的了。 而且,当初要不是孙向阳出手,帮沙坪坝找到一口井,现在那边都还只能喝苦水井呢。 更关键的是,双水湾还有个孙向阳。 多次见识过孙向阳的本事后,沙宏成就算再傻,也明白一件事情,只要双水湾有孙向阳在,就只会越来越好。 甚至可以说,孙向阳才是双水湾的真龙穴! “向阳,这样就好了?咱们的村碑怎么立?” 孙恩国来到孙向阳旁边,小心的问道。 经过刚刚那一幕,孙向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疑再度拔高一大截。 尽管孙向阳已经通过几件事情证明了自己,但有些东西孙恩国毕竟没有亲眼目睹,所以哪怕知道孙向阳很厉害,但具体怎么个厉害,却一知半解。 直至刚刚看到,以及所经历的那一幕,终于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什么叫真人不露相。 “立在这里就可以了。” 孙向阳跺了跺脚下,那掀起的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正在缓缓转动着,一点点往外扩散。 也就这会因为是早上,今天天气也好,没有风,所以才能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要是换成大风天,漫天都是黄土,根本不会形成这种景象。 “那好,你先歇着,我来干活。” 孙恩国用力点点头,然后将驴车赶到旁边,从上面拿下洋镐,对准孙向阳所说的位置,便开始用力挖掘。 这立碑,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挖个坑,把碑竖上,那样有些太过简陋。 所以在驴车上不但有刻好的村碑,还有不少方正的石头,水泥,细沙,以及水桶。 时间稍微往前推移。 就在孙向阳这边利用系统连通整个双水湾风水局的同时,在双水湾大队办公室,一群正在剪纸的妇女似乎有所察觉。 “婶子,刚刚我怎么感觉窑洞好像动了下?” “我好像也感觉到了。” “是你们剪纸眼花吧?我怎么没感觉?再说了,窑洞要是能动的话,早就塌了。” 办公室里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而在双水湾小学,此刻还没有放假,毕竟在村里,陈书婷又是唯一的老师,放不放假,完全是她自己说的算,她如果不想放假,就算上到年三十晚上都不要紧。 只不过,这段时间她是没有社里的工资补助的。 倒是双水湾这边,百分百不会缺她少她的。 在立村碑的地方晃动的同时,陈书婷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但因为那种晃动很轻微,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应错了。 “好了,这堂课上到这里,下课休息一会。” 最终,陈书婷还是决定下课,把孩子都赶到外面,免得真出什么事情。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双水湾范围内有所感应,至于更远的地方,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孙向阳之前为什么只带着老支书三人,而不是把双水湾的人都给召集起来?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个很好的,可以收割经验的机会? 可知道归知道,孙向阳在经过认真思索后,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虽然现在跟过去几年已经不一样了,改开也马上到来,但一些残留的思想跟东西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的。 之前他在双水湾做的那些事情,可都是用科学的幌子遮掩,哪怕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比老支书曾经说他为了找到那块黑垆土地折寿一样。 大家心里其实也笃定孙向阳就是那种有真本事的风水师,也默默享受着带给他们的好处。 但这些东西,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大概意思就是,我知道,但我没见过。 他们就算往外说,也没人相信他们。 好比某人信誓旦旦的说:我就见过孙向阳用寻龙尺找到了水脉,找到了煤矿。 听到的人嗤之以鼻,骗人的把戏。 可连通风水局,立村碑就不同了,如果大家都在现场,肯定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地动,看到那神奇的一幕,谁又能保证,他们会守口如瓶? 固然可以带给孙向阳更多的经验点,但这件事情肯定也会流传出去。 眼下外面又有真龙穴的谣言,在这个节骨眼上,岂不是明摆着不打自招吗? 那可是真龙穴,亲眼见到的真龙穴。 就算孙向阳说这处真龙穴葬先人没用,只会有益于整个双水湾,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在足够的诱惑面前,他们未必会相信这些话,平白生出不少事端。 他前头才找沙宏成去辟谣,说双水湾的真龙穴都是造谣,都是眼红嫉妒,扭头就点出一个真龙穴,大家怎么看双水湾? 甚至借着这件事情,一下子就会把双水湾,把他自己给推动风口浪尖。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孙向阳只能忍痛放弃这次机会。 反正只要他经营好,发展好双水湾,以后有的是机会收割经验。 就是他之前好不容易攒的经验,这会快要见底了,那种不安全的感觉再度将他笼罩。 所以回头必须想想办法,再好好收割一波经验,留着过年。 快中午的时候,双水湾去修路的人纷纷往回走,等走到这边,看见孙向阳跟孙恩国正在干活,而老支书跟沙宏成则站在一边,好奇之下,便凑了过来。 “老支书,这是在干嘛?” “没长眼睛啊,那么大的双水湾三个字不认识?” 老支书淡淡的说道。 “看到了,我是说,这种活怎么能让三队长跟大队长,随便招呼几个人就行了。” 在这人说话的同时,已经有好几个凑上去帮忙。 实际上,这会村碑的底座已经用石头垒好,就连那块长一米半,高一米的石碑,也已经放了上去。 跟墓碑立着放不同,村碑是横着放的,双水湾三个大字也是横着雕刻出来。 村碑的底座有两层,每层差不多半米,这样一来,整个村碑的高度便达到了两米,看上去也有几分气势。 为了把这两层底座垒起来,孙恩国跟孙向阳又回村拉了两次石头。 也幸好上次砌井还剩下了不少,所以才堪堪够用。 孙恩国虽然是大队长,但手艺不错,底座垒好,用水泥固定,最后几人合力将村碑固定上去,并且在第二层底座抹了光,在上面刻上了年月日。 而上面的村碑,除了周围一圈花纹,便只有双水湾三个大字。 至此,村碑算是正式立好,剩下的也都是些修修补补的零碎活。 “现在双水湾修路第一,立村碑这点小事,我们几个来就行了,哪用得着兴师动众。” 老支书随口解释道。 “老支书,立村碑可不是小事,咱们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金香兰这时也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又想杀猪了?那猪得留着过年吃。再说了,其他大队都在帮着咱们修路,咱们自己不努力,都跑回来立碑庆祝,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就是瞅着咱们双水湾修好路以后,外面的人来到这边,可能会不认路,所以才在这里立块碑,提提醒,免得走错了路。” 老支书知道孙向阳不想被人知道这边的事情,所以也没想着宣扬什么。 而且他的解释也合情合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了。 以前,双水湾穷的叮当响,就好比穷在闹市无人问,所以轻易不会有外人来。 但以后,随着煤矿源源不断的挖出,就变成了富在深山有远亲,到时候需要优质煤的外地人,说不定就会上门购买。 自然得立块村碑。 所以大家听到以后,纷纷点头,是这个理。 但看着之前看过的孙恩国跟孙向阳,总觉得有些怪异。 毕竟就算修路再怎么忙,也不至于找不出几个人来干活,非得要孙向阳跟孙恩国来干这个? 不过这种话肯定不会有人说。 众人都看着双水湾三个字,满脸喜悦。 随着那条路修好,以后双水湾的日子,可就真的有奔头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张家栋领着三个公安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公安,则是驻扎在社里那边的,也是当初带走王立的那位李公安。 “孙老支书,忙着呢?” 作为驻扎在社里的唯一一名公安,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老支书。 “吆,李公安,怎么有空来我们双水湾?你们这是?” 老支书看着对方问道。 毕竟今天来的除了李公安,还有两名公安。 “是这样的,先前不是有人宣扬封建迷信,造谣双水湾吗?县里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所以派了人下来调查,而经过我们的调查,终于锁定了两人。 其中一个叫王立,他说自己之前来过双水湾,因为闹了点矛盾,回去后就一个劲的倒霉,所以不知道从哪找了个风水先生,对方告诉他,之所以倒霉,就是因为双水湾克了他。 所以他跟那个风水先生借着双水湾修路的机会,准备破解那什么。 但双水湾规划好的路却没有修,于是两人又想出一个主意,造谣双水湾。 说双水湾有真龙穴,明摆着不安好心。 对于这种公然宣扬封建迷信,并且借故来打击别人的行为,我们公安肯定要严厉对待。 今天过来主要是跟你们核实一下,看看这个王立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公安义正严词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都本能的看着孙向阳。 外面什么情况,他们不清楚,但双水湾,还真有一个风水师,或者说风水先生,尤其是对方那口气,让他们不禁都有些担心,不会是来找孙向阳麻烦的吧? 当即,便有人蠢蠢欲动。 不过却不是揭发孙向阳,而是对方一旦抓人,就得先拦住对方,给孙向阳逃跑的机会。 “好啊,我之前还在奇怪,到底是谁造谣双水湾,原来是这个王立,当初他跟着打井队来这边,就仗着身份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所以我们就把他给赶走了。 他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在心。 后来他参加高考前,被人给举报,但那是他在金家沟做的孽,跟我们双水湾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针对我们双水湾? 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去社里讨个说法,没这么欺负人的。” 老支书怒目冲冠,狠狠说着的同时,就一副要去社里的模样。 “老支书,先别着急,那个王立已经被我们抓住了,您现在去也找不到人,我们过来主要就是想证实一下。” 李公安急忙拉住他。 “证实什么?明明我们双水湾才是受害者,有什么好证实的?” 老支书犹自不服的说道。 就在他怒气冲冲理论的同时,孙向阳也收到了张家栋递来的眼神,让他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 甚至这一出,也是张家栋搞出来的,为的就是破掉外面的谣言,给双水湾一个公道。 并且把这件事情弄的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不过两人的对话,也让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真的是有人故意造谣陷害双水湾,但不是出于眼红,而是跟双水湾,跟孙向阳有仇,所以想才要趁机害孙向阳。 一想到有人要害孙向阳,双水湾的人顿时不答应了。 他们又不是真傻,自家目前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孙向阳带领大家伙,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没有孙向阳,他们现在还在家里挨饿受冻呢。 而这么长时间,孙向阳早就积攒出了足够的威望。 总之,对双水湾大部人来说,谁要是敢害孙向阳,那他们就敢跟对方拼命。 “对,凭什么需要我们证实?那个王立在哪里?非打死他不可。” “李公安,当初王立就是我赶走的,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还有我,你们不是要调查吗?那就把我带走吧。” “把我也带走吧。” 随着有人开口,周围的人顿时群情激愤,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这幅情景也把李公安跟县里来的那两名公安吓了一跳。 他们就是来问问情况,怎么弄的跟要抓人一样? “大家安静一下。” 这时,孙向阳高声喊道。 而听到他的声音后,周围的喧闹才渐渐止住。 孙向阳则分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墙,来到对方面前。 “李公安,我就是孙向阳,那个王立为了陷害我,是不是跟你们说,我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 “对方是这么说过,不过……” “那就对了。” “啥?对了?” 不仅仅李公安摸不着头脑,其余人也都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李公安,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王立为什么说我搞封建迷信了,因为当初双水湾打井的时候,我用寻龙尺找过水,而他当时不相信寻龙尺能够找到水,一口认定我是在搞封建迷信。 但实际上,寻龙尺找水是根据磁场寻找,不是骗人的把戏,更不是封建迷信,难不成找水也成了封建迷信? 咱们陕北黄土高原多么缺水,李公安应该也知道,打井队是刘队长,李公安肯定也认识。 她便对寻龙尺根据磁场来找水深信不疑,后来她根据这个,在沙坪坝那边打出了水,这明明是科学手段,怎么就成了封建迷信? 要我说,这个王立才是真正的封建迷信,要不然他找风水先生干嘛?还一个劲的针对我们双水湾,想要害人。 对了,今天我们双水湾立村碑,就在这里,总不能立村碑也是在搞封建迷信吧?” 孙向阳大声的说道。 而他的话,周围的人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对于双水湾的人来说,封建迷信也好,科学手段也罢,谁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相信谁。 所以,关键不在于孙向阳说什么,而是他做了什么。 “孙队长,你说的话我们都知道了,回头也会找打井队的刘队长证实,我们这趟过来主要是告诉你,造谣陷害双水湾的罪魁祸首已经抓到,并没有别的意思。” 李公安表情温和的对着孙向阳说道。 事已至此,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孙向阳在双水湾的地位? 本来,他就是来了解下情况,没打算抓人。 眼下如果不赶紧说清楚,谁知道双水湾的人会不会撕了他。 “那我就代双水湾谢谢李公安,还有这两位公安同志了,正好中午了,一起去双水湾吃个饭再走。” 孙向阳接受了对方说辞的同时,也发出邀请。 “吃饭就不用了,我还得跟着去趟县里,你放心,王立这次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肯定不会轻饶。” 李公安这会只想赶紧离开,哪还有心情去吃饭。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咱们等下次。” “好,下次。” 说完,李公安便跟那两位公安大步离开,只有张家栋对着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则留了下来。 八千字大章,一章抵两章! 感谢诸位大老爷的支持,今天依旧十二点前完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双水湾的大秘密 “师叔,都办妥了。” 孙向阳家中,张家栋接过自家妻子递来的热水,嘘嘘的喝了两口,便抱在手心里暖和,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那家伙刚被抓的时候还挺硬气的,以为咱们只是为了双水湾这边的事情抓他,嚷着要见姓丁的,后面知道真相后,才慌了。” 张家栋一开始其实并不知道造谣的事情,上次他来的时候,以为孙向阳只是想尽快把对方给一网打尽,所以才让他抓那个风水师。 在去找人的路上,又听到了那个谣言,立即恍然。 原来对方已经先一步惹上了双水湾,毕竟真龙穴这一类的东西,普通人可未必会知道。 突然冒出来一个风水师,然后又起了这样的谣言,再加上师叔突然过问这件事情,答案还不明摆着吗? 所以他带人将对方给抓住后,只是简单的审讯,那个王立,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两人密谋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这俩家伙已经在双水湾使了阴招。 然后稍稍打听后,又知道了沙宏成去几个生产大队喷了一圈。 他便觉得,自己判断果然是正确的。 于是,他领着那三名公安来双水湾,为的也是澄清谣言。 一切都是王立跟一个骗子捏造出来的谎言。 双水湾压根就没有什么真龙穴。 如今来看,效果还不错。 “消息传开后,会不会让那个团伙的人警觉?” 孙向阳又问道。 抓住那个风水师,仅仅只是开始,只有将对方一网打尽,才无后顾之忧。 “师叔,您就放心好了,那家伙的嘴巴并没有那么严实,昨天晚上已经吐出了不少东西,我估摸着再加把劲就差不多了,最多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收网,对方绝对反应不过来。” 张家栋自信的说道。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在公社那边发酵,其余生产大队也都已经知道,但在如今,想要传递消息却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张家栋也早就防备着这一出。 “那就行,别大意了。” 孙向阳点点头。 当天,双水湾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那口孝先井的水位一下子上涨了两三米,现在都不需要用绳子,直接用扁担挂着桶,就能轻松的将水打上来。 这件事情无疑也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早上来挑水的时候,绝不是这个样子,为此,有人还去把孙向阳跟老支书请来。 关于水位上涨,两人自然能猜到原因,但却不能说出来。 最后孙向阳随口扯了个理由给糊弄过去。 但私下里,却有人说,孝先井水位之所以上涨,是因为双水湾的气运在上涨。 反正不少人都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干劲也更足了。 接下来两天,随着那三名公安来到双水湾的前因后果被传出去,众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会突然传出双水湾有真龙穴的谣言,原来真有小人在背后作祟。 同时,王立跟双水湾的恩怨也被扒了出来,再加上他当初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他那个姑父,也绝对保不住他。 反倒是那个被抓的风水师骗子,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毕竟这种骗子以前可不在少数,后来随着打击,才都躲了起来,不敢冒头。 但不敢冒头不代表没有,尤其是最近这两年渐渐放开,有些‘消失’的东西也都纷纷回来。 而双水湾这边,也开始重修从岔路口到煤场的路。 不过却将弓背水反拉,变成了玉环腰。 就连社里帮忙邀请的煤矿专家也终于来到双水湾,对下面的煤层开始了细致的勘查,并且帮忙制定出开采规划,以及安全生产守则。 孙向阳这才将所有人重新召集起来,在孙恩光当众检讨以后,孙向阳宣布了今后矿井的规矩,想要上岗,就必须经过严格的培训,每个人都必须牢牢背过安全生产守则。 只有经过‘考试’合格后,才能下井干活。 如果迟迟不能通过,就只能去种地。 尽管不少人都为此叫苦不迭,却没有一个人退缩,挖煤的确苦了点,累了点,但不要忘了,双水湾这边的煤矿产的是优质煤,只要挖出来,就能源源不断的卖出去,不用担心堆积在那里无人问津。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全年无休的干活。 每天十个工分,加班的话还能赚的更多。 一年下来,少说四五千的工分,比起种地来,甚至能多赚一倍的工分。 而且还有小道消息,过两年煤矿会进行改革,待遇会进一步提升。 在这种情况下,谁如果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那就是傻子。 外面还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来煤矿上工,他们不愿意,自然有的是人抢。 “向阳,咱们这煤矿是不是严了点?” 这两天,沙宏成直接把修路的事情全部丢给沙兆亮这个大队长,自己天天待在双水湾,有事没事的这看看,那摸摸。 什么想法,打的什么主意,那叫一个司马昭之心。 不管孙向阳还是老支书,心底都门清。 很显然,沙宏成对于老支书之前的提议,动心了。 亲眼看到立村碑时候的变化,紧接着孝先井水位无故上涨,还有他这两天的观察,甚至他还在这边住了一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在这边睡的更安稳,更香甜。 为此,他还偷着问了几个双水湾的老人,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这无疑也让他心里那杆天秤倾斜的更厉害了。 但一个村子的搬迁,绝对不是件小事,不仅要社里同意,还得县里点头,再报到地区。 反倒是沙坪坝那边的意见,他并不怎么担心。 还有就是双水湾这边能种的地仍旧太少了,就算那块黑垆土地,也不到一百亩,供应双水湾肯定够了,但再加一个人口更多的沙坪坝,肯定就不够了。 总不能以后都靠买粮食吃吧? 也是这个原因让他心里没底。 经历过那几年,大家都意识到,不管什么时候,只有能长出庄稼的土地,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除非双水湾能找到,并开垦出更多的农田。 “沙支书,规矩严点,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图快图省事,迟早会把自己的命也给图进去的。”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小煤矿发生的事故一直都那么多? 就是因为节省成本,不把安全当回事,或者不把人命当回事,只顾着多挖煤,不出事才怪呢。 而双水湾这边的煤矿,孙向阳从一开始,便打算按照规章来,主抓安全,宁愿慢点,产量低点,也不要出事。 “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反正这边你说的算,不过我还听你们大队长说,明年双水湾就能通电?” 沙宏成好奇的问道。 这可是通电啊,就连沙坪坝那边,晚上也只能点煤油灯。 “有这个打算,不过这次通电不是上面统一的,是我们双水湾找到关系,准备自己接电,但还缺不少钱,就指望着明年挖出来的煤能多卖点钱。” “那沙坪坝那边能不能也一起通电?” 沙宏成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沙支书,虽然我还没有合算成本,但不管电线,还是电线杆,以及最重要的变压器,都得花不少钱,沙坪坝那边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而且,沙坪坝就算通上电,也只能给大家照明用,相比花费的成本,有点不值当。” “也对,有这个钱,还不如分给大家。” 沙宏成点点头。 如今的沙坪坝已经没法跟双水湾比了,而双水湾这边通电,也是为了煤矿,能够挖出更多的煤来,而且有了电以后,黑垆土地跟原有的梯田,都能得到灌溉,粮食产量也会跟着增加。 想到这里,沙宏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当初他从老支书口中听到孙向阳要把双水湾打造成那什么明珠,还觉得孙向阳异想天开,就算有煤矿,也差得远。 可现在,看着人家不急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好像越来越好了。 而且这还只是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如果是三年后,五年,乃至十年后,双水湾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沙坪坝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水湾越跑越远,再也跟不上趟。 甚至真要等到那个时候,沙坪坝就算想搬过来,人家也未必会搭理他们。 尤其是孙向阳跟沙坪坝的牵扯主要源于他小爷,说句不好听的话,小爷都那么大年纪了,万一哪天闭上眼睛没睁开,也等于切断了最后的渊源。 到时候,孙向阳还会照顾沙坪坝吗? 如果他再死了。 两边估计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吧? 想到这里,沙宏成也有些急了。 “向阳,你说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怎么样?” “搬到双水湾?沙支书,这可不是件小事,您可得想清楚了。” 孙向阳虽然一直都有这个想法,老支书也在一个劲的帮他敲边鼓,但他也明白,这件事情难度很大。 原本想着,等明年双水湾这边更上一层台阶,再抛出点诱惑,对方才会心动。 没想到这才两天的时间,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并主动说出这个提议。 “我想的很清楚,沙坪坝守在那里没出路,虽然伱帮着挖出了一口井,但用那边水库的水浇地,收成会越来越少,指望老天爷赏饭吃,还不如自谋出路。 你反正不是外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双水湾这边的煤矿,现在差不多是沙坪坝唯一的出路,而且你将那真龙穴变成庇护整个双水湾的风水,住在这里说不定能多活几年,这可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 而且,我了解孙玉德,他向来是有好东西自己藏着掖着,更别说拿出来分享了,他都三番两次怂恿我把沙坪坝搬迁过来,应该也是你的想法吧?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非要把沙坪坝并到双水湾,除了以后双水湾这边的人口多点,反正我看不出半点好处。 甚至人口多了,负担也会加重,关键是没有足够的地种粮食,以后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外面买不到粮食怎么办?” 沙宏成将心里的顾虑一一说了出来,然后便期盼的看着孙向阳。 关于这些问题,其实孙向阳都有答案,发展壮大双水湾,让双水湾的人口变多,他才能够收割到更多的经验,否则指望双水湾目前的人口,就算敞开了生,没个几代下来,人口也提升不上去。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迁徙外来人口,彻底变成双水湾的人。 但这是他的角度,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他这么做的确有些吃力不讨好,也就如今他在双水湾,在老支书心中的分量已经达到差不多‘言听计从’的程度。 否则将沙坪坝迁徙过来,老支书第一个就反对。 沙宏成能够想到的问题,对方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但老支书却相信孙向阳,所以才不顾原则的支持他。 可问题的本质,却不会因为这种盲目的信任而改变,孙向阳也需要拿出一个足够的理由,来说服大家。 “沙支书,你觉得双水湾就靠这个煤矿,未来就能发展起来吗?” 孙向阳并没有直接回答沙宏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难道不行?这座煤矿可是座宝山,足够让双水湾后半辈子吃穿不愁。” 沙宏成不解的看着孙向阳。 “那也只是吃穿不愁罢了,还远远谈不上发展起来,在我的设想中,双水湾依靠这座煤矿,积累出最原始的资本,然后便是转型,找到一条真正适合双水湾发展的特色之路。 尤其是这次发现真龙穴,再结合那块黑垆土地,也让我有了一些想法,那块地,未来肯定不会单纯的用来种庄稼,否则就浪费了那块地。 不过这件事情回头我得找钱教授商量一下,问问他的建议。 除此之外,双水湾既然是块风水宝地,那除了那座煤矿,就没有别的资源了? 而这些,光指望双水湾那三百口子人,还远远不够。 所以我才希望,双水湾能够有更多的人,然后大家一起努力,将双水湾这块风水宝地真正的发展起来,让双水湾变成真正的绿水青山,让这里的人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成为别人都羡慕向往的地方。 至于您说的粮食问题,缺少耕地,其实很简单,回头我拎着寻龙尺在周围找找,不信找不到可以种粮食的耕地。 再者,我相信以前那种缺粮食的日子,今后都不会再发生了,只要有钱,就能够买到足够的粮食。 当然,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但不管如何,双水湾都必须有足够的人才行。” 孙向阳将自己心中所想,未来的蓝图,稍稍描绘出一部分。 可就这一部分,却让沙宏成激动的面红耳赤。 孙向阳能做到吗? 他相信是能的。 尤其是对方说双水湾可能还有别的资源,更是让他心中一动,莫不是…… 越想,他越觉得有道理。 孙向阳既然能发现黑垆土地,发现煤矿,难道就发现不了别的? 只是因为双水湾的人口太少,就算拿出来,也没用,反而会引起外人的觊觎。 只有双水湾足够的强大,有足够的人,才能拿出来。 如此也就能解释,孙向阳为什么会想要把沙坪坝迁徙过来。 毕竟双方有了合作的基础,而孙向阳的师父是他小爷,在沙坪坝那边也深得人心,不就相当于自家人吗? 自家人有好处,有困难,不找自家人找谁,难不成指望外人? 此刻的沙宏成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之前的疑惑,这会全部解开,然后他便满脸严肃的说道。 “向阳,你放心,这个秘密在你没揭开前,我就算死也不会透露出去的,而且沙坪坝搬迁的事情,我回去后就准备,保证不会耽误你的计划。” 孙向阳听着沙宏成的话,有些懵。 什么秘密? 他刚刚有说过秘密吗? 至于说他的计划,也只是为了往双水湾这边迁徙更多的人口,只有彻底让沙坪坝的人变成双水湾的人,他才能源源不断的从对方身上得到经验点。 哪怕猛然间迁徙过来这么多人口,会导致双水湾的压力变大,可在孙向阳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那座煤矿,也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 否则双水湾还像以前那样种地,别说沙宏成不会同意,就算是他,也不会产生这个想法。 “沙支书,这件事情上面会同意吗?如果不行,我可以……” “你就放心吧,就算社里跟县里不同意也不要紧,还记得上次送你的那支钢笔吗?那位现在就在地区工作,这点小事找他,一准没问题。” 沙宏成自信的说道。 “嗯,年前就算了,等过完年,这边的煤也已经开始运出去,赚到钱了再说也不迟。” 孙向阳这才放心下来。 而且,沙坪坝想搬迁到这边也不是件小事情,别的不说,窑洞必须得提前挖好,这个也需要提早规划。 好在双水湾目前所居住的那一片地方,再挖出两三百孔窑洞问题也不大,足够沙坪坝的人全部搬迁过来。 水,有孝先井。 粮食,等煤卖了钱,可以买回来。 耕地,大不了他再去周围找找。 同时只要有钱了,通上电,煤矿的规模势必还会进一步扩大,也需要更多的人。 剪纸画如果走上正轨,一些妇女也可以从农活中抽身出来,专门从事剪纸。 所以就算沙坪坝的人全部搬过来,也不用担心消化不了,没活可干。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这件事情回头还得跟兆亮这个大队长通通气,让他有个准备,对了,这边是风水宝地的事情,能不能跟他透漏一下? 你放心,兆亮这个人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绝对能信得过,而且也肯定不会往外乱说。” 沙宏成最后询问道。 “这边的事情,对沙老爷子跟沙兆亮大队长都不用保密。” 孙向阳倒是没怎么犹豫,直接点头同意。 “好,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心事已了,沙宏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沙坪坝,等出了煤矿这边的小屋子,没走多远,就碰到背着手往这边走的老支书。 要是以前,他少不得要跟对方说两句,但今天,他却懒得搭理对方,反正他都已经跟孙向阳谈好了。 所以在路过对方的时候,干脆把脑袋一扬,也有样学样的背起手,得意的离开。 “吃错药了?” 老支书有些没反应过来,直至看着对方远去,才没好气的说了声。 可惜,沙宏成并没有听到他这话,要不然指定跟他说:吃的是仙药。 “向阳,你跟姓沙的说什么了?” 等见到孙向阳后,老支书忍不住问道。 “说了沙坪坝搬迁的事情,沙支书答应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他就这么答应了?有没有提条件?” 老支书惊奇的问道。 “没提。” 孙向阳摇了摇头,同时也有些恍然,似乎事情有点简单啊,好像他描绘完以后,对方便直接答应了,甚至连半点条件都没提。 至于说跟沙兆亮说说这边的事情,本就是应有之义。 不管怎么说,沙兆亮都是沙坪坝的大队长,沙坪坝搬迁,自然也少不了对方出力。 “这就怪了,不过先不管他,沙坪坝搬迁过来,你真的考虑好了?” 老支书摇了摇头,继而认真的看着孙向阳问道。 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沙坪坝的大事,对双水湾来说,同样是大事。 “嗯,考虑好了,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等过两天我就在周围逛逛,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耕地,不能让人来了没活干。” 孙向阳说道。 “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倒是有件事情,你之前不是问我双水湾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吗? 我回去问了几个老人,好像这件事情还跟你家有关,当时你这一脉来到这边的,除了你爷爷,还有他一个堂弟,就是你家留在县城的那一脉。 而双水湾这个名字,就是他帮忙取的。 不过你爷爷那个堂弟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后面好像也没有再来过。 还有就是你爹在帮忙找到第一口井之前,曾经离开过两个月。 当然,我也可能记错了,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老支书斟酌了一下,缓缓说出一段当年的内情。 “我知道了。” 孙向阳心中一动,隐隐些明白。 当天晚上,张家栋跟耿国海拎着手电筒,一起来到他家。 刚见面,耿国海便一副欲跪的架势,但被眼疾手快的孙向阳给拦住。 “向阳队长,要不是你送我的五帝钱,这次我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你了。” “出什么事情了?” 孙向阳听后顿时一惊,同时看向面带愧色的张家栋。 白天有点事情耽误了,这章只有六千字,明天一万字补回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年底发福利【大章求订阅】 “师叔,是我大意了。” 面对孙向阳的目光,张家栋羞愧的说道。 原本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伙贩卖文物的盗墓贼,在这穷乡僻壤的,就算再狡猾,也就那么回事。 而且,初期也的确跟他预料的差不多,根据严立伟,也就是文物局负责发掘黄帝部落起源之城的那位,通过对其顺藤摸瓜,很快就锁定了其团伙中的几人。 后面又抓住陈新甲这个风水师,从他的口中掏出了更多的东西。 至此,张家栋便觉得此事已经万无一失,便准备收网。 唯独没想到,那个团伙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很深的人物,而不管之前的监视,还是陈新甲,都没有暴露出对方,关键是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以至于在抓捕前夕,对方悄悄通风报信,让严立伟逃过了第一次抓捕,要不是张家栋多留了个心眼,恐怕就真的被对方给逃了。 这还不算,就在耿国海出面指证对方,带着众人去对方可能藏着古董文物秘密据点的时候,却被人给打了黑枪,当时张家栋就在附近,看着那一枪直接打在耿国海的胸口,当时脑袋嗡的一声,以为对方必死无疑。 孙向阳可是交代他要保护好对方的,结果因为自己叫来指正,就一命呜呼,回头他怎么跟自家师叔交代? 让他没想到的,就在这个时候,耿国海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 等扒开棉衣一看,那颗子弹正好打在他挂在脖子上的五帝钱上面,两枚叠加在一起的五帝钱,再加上棉衣,才让他活了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耿国海一见面,就喊着孙向阳‘送’他的五帝钱救了他一命。 “那现在呢?人都抓到了吗?” 孙向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后又问道。 “当时躲在暗处那人开了两枪,还有一枪是对准严立伟,对方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直接死掉,不过那开枪的也没跑掉,被击毙。 根据后面搜查出的痕迹,那人一直住在附近,应该是负责看守那处秘密据点,但我总觉得对方有些问题。” 张家栋感觉自己丢大发了,不仅仅出了岔子,让耿国海差点死掉,而严立伟这个重要人物,也死了,等于后面的线索断了一半。 甚至他怀疑,这是有人在灭口。 说明对方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更重要的人。 “嗯,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孙向阳点点头,虽然结果有些不理想,但他也知道,张家栋肯定是尽力了。 “向阳队长,你看送我的这件五帝钱还能修补吗?” 这时,耿国海掏出快要被打穿的五帝钱,满脸忐忑的问道。 “耿师傅,我怎么记得当初是借给你的?什么时候变成送了?” 孙向阳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没有修补的必要了。 “借?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这次五帝钱救了我一命,就相当于向阳队长救了我一命,这样,规矩我懂,我虽然拿不出一斗珍珠跟十两黄金来补偿,但之前放在伱这里的那些古董,值个两三件肯定没问题。 要不那些古董我不要了,你帮我把这件五帝钱修补好,或者帮我换一件,怎么样?” 说完,耿国海便满脸期待的看着孙向阳。 “耿师傅,那些古董可是你半辈子攒的,还有你祖上传下来的,你就这么不要了?” 孙向阳诧异的看着对方。 “向阳队长,不瞒你说,在这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有严立伟的下场,我也看明白了,古董文物最大的价值在于它们身上的历史,而不是值多少钱。 想想以前,那些古董在我家里,我不知道多少晚上睡不好,就怕哪天一觉醒来就没了。 反倒是送到你这里以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当然,肯定还有五帝钱的原因,让我最近睡得格外好,精神也变好了。 所以那些古董留在我那里就是个沉重的包袱,还不如跟你换件五帝钱,这样说不定我还能多活两年。 以后就算想了,我也可以来你这边看,你总不会不给我看吧?” 耿国海说出自己的如意算盘。 当时那一枪,他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但他想的却不是放在孙向阳这边的古董都成对方的了,甚至他在决定公开登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把东西送到孙向阳这边保存,就是想着,万一自己死了,那些东西也不至于被糟蹋,被别人拿走。 ‘临死前’,他想的是黄帝部落的起源之城,自己不能亲眼看到挖掘出来的那一天,再也看不到那些古董文物身上蕴含的历史痕迹。 因此,他这会颇有几分大彻大悟的感觉。 他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就算攒再多的古董文物又有什么用? 藏在家里,每天提心吊胆的。 还不如给它们找一个主人,更好的保护好它们,将来有一天,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 而孙向阳,无疑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耿师傅,你拿来的那些古董,我虽然还没有看过,但想来价值不菲,并且越往后,价值就会越高,你确定要送给我?不后悔? 而且,你不怕我将来都给卖掉?到时候你恐怕想买都买不回来了。” 孙向阳忍不住说道。 “你没看?” 耿国海充满了意外,他觉得如果换成是他,肯定会忍不住这份好奇心,不过越是如此,越说明他没有看错人。 “反正都是你的了,回头你自己慢慢看,这五帝钱?” “这件五帝钱已经没法修补了,而且我这边也没有多余的,如果你能够收集到五帝钱,我可以帮你编织一件,至于你那些古董……” “向阳队长,莫不是你觉得救命之恩,还赶不上一堆死物?反正那些东西我既然拿来了,就没打算再拿回去,你爱要不要,五帝钱坏了,我也没法还你,就当咱俩两清了。 至于你说帮我编织五帝钱,我可是记住了,回头我就去收集,你自己说的话,总不能不认账了吧?” 耿国海直接打断孙向阳,一副耍无赖的模样。 “我看这样吧,那些古董就先放在我这里,今后你什么时候想要拿回去了再说,五帝钱我也会帮你编。” 孙向阳想了想,没有再劝。 “太谢谢你了,没了这五帝钱,我都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见孙向阳总算答应下来,耿国海也随着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一路赶过来还没吃饭吧?今晚就在我家吃,回头我帮你们找个找个地方对付着住一晚,明天再走。” “好,那就麻烦你了。” 等两人吃了饭,孙向阳帮着在煤矿那边的宿舍找了个位置,本来孙向阳是打算让张家栋住家里的,但对方说什么都不肯。 不过张家栋还是找机会跟孙向阳谈了谈严立伟被灭口这件事情,他觉得,严立伟应该并不知道那人的存在,也就是说,负责监视那边,最后杀死他的人,应该不是他的人。 因此,要么严立伟背后还有一个人,要么就是负责销赃那条线上的人。 总之这件事情里面透着些蹊跷。 而孙向阳则想到当初耿国海想要请他去那边将对方藏的东西找出来,如果他当时去了,估计也会惊动对方。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必要。 毕竟严立伟这个主要人物被灭口了。 但张家栋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因为这次公安那边出了问题,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势必将藏在背后的人挖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躲藏都来不及,不可能节外生枝,甚至就算想报复,也不会找上双水湾这边,因为自始至终,孙向阳都没有露过面,除了那个风水师稍稍有点牵扯外,别的都毫无关系。 所以孙向阳让张家栋不必太在意。 而接下来几天,双水湾这边也一直风平浪静,在几个生产大队的共同努力下,从双水湾通往县城的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着。 看样子,年底通车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几天,孙向阳同样没有闲着,经常有人看到他提着寻龙尺在周围晃悠,似乎在找什么。 大家的好奇心,也再度被勾动。 记得上次孙向阳这幅模样,好像没几天,就找到了那块黑垆土地跟煤矿。 难不成,这次又有新的发现? 会找到什么?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煤场上堆积的煤越来越多,那条路也渐渐完工,距离过年已经没剩几天,孙向阳这边似乎还没宣布。 就在老支书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的时候,孙向阳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老支书,咱们大队账上还有多少钱?” “钱?社里帮着贷的那十万块钱,都还躺在账上呢,不过是存在信用社那边的账上,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去支,联系的柴油发电机,也得等年后再说,怎么?你要用?” 老支书好奇的问道。 “嗯,这不眼瞅着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吗?今年咱们双水湾从开垦那块黑垆土地开始,就没休息过,而煤矿那边得年后才能开始往炼焦厂供煤,大家也都分不到什么钱。 所以我就想着,趁着过年,先拿出部分钱来,给大家弄点福利。” 孙向阳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是他想当这个好人,而是他的剩余经验已经快见底了。 之前的两万多经验,先是提升桩功,后面又提升寻龙点穴,接着立村碑,如今只剩下4722点。 这还是最近几天又收到了不少经验点的缘故。 这点经验对孙向阳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于是就想着,再搞点事情,好好收割一波。 尽管沙坪坝上次答应的那两头大肥猪已经送了过来,过两天肯定要分肉,但到时候分的是生肉,而且这件事情大家也早就知道了。 再加上连续分了两次肉,一而衰,再而竭的道理,孙向阳还是知道的。 虽然到时候大队肯定会统计结算一年的工分,该扣的扣,该分的分,这些都属于惯例,同样跟孙向阳关系不大。 可要是在他的‘极力争取’下,特意拿出一部分钱来购买年货,由孙向阳亲手当成过年的福利发下去,那效果肯定不一样。 毕竟以往双水湾过年可从未发过什么福利,大家也就只听闻城里的工人过年会发福利,跟他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孙向阳却打算让他们享受一下那些工人的待遇。 这么大的惊喜,而且还不用从工分里扣,谁会不高兴? 不得好好感谢他? 经验不就来了吗? “拿钱给大家弄福利?那这个钱算谁的?” 老支书撮着牙花子,满脸肉疼的看着孙向阳。 别看先前孙向阳从大队账上支钱,老支书二话不说,甚至都没打算让他还,准备从年底的账里勾掉,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大方的主。 相反,老支书一贯都是吝啬的。 虽然不会无故的克扣社员们的工分,但也休想让他多拿出一点来。 这不当家,永远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他如果没有这份吝啬,双水湾早就负债累累了。 “算煤矿那边的,反正路已经差不多修好,过完年就能往炼焦厂送煤,往后咱们肯定不缺钱,现在先拿出一部分来,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年,这样明年才更有盼头。” 孙向阳说道。 “向阳啊,你看,过完年煤矿那边就得添置东西,你不是还打算明年通电吗?买电线跟变压器的钱还没个着落,现在就大手大脚的,万一到时候钱不够了怎么办?” 老支书苦口婆心的劝道。 支持孙向阳的决定是一回事,可他觉得,孙向阳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没当过家,他得帮着把把门。 毕竟这拿钱给整个双水湾的人弄福利是一回事,用来发展双水湾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是后者,他保证二话不说,立即掏钱出来。 但给大家发福利,他就舍不得了,尤其是之前已经分过两次肉,而且别看大家年前都没闲着,可那是算工分的,有了工分,过年分的钱跟粮食就多,有啥不满足的? 甚至为了凑足年底的分账,他已经准备从那十万块钱里挪用一部分,还想着明天就让孙庆余去县里信用社取钱。 因为之前投资煤矿,双水湾的家当都已经投了进去。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十万块钱,今年双水湾只能打欠条,就算挪用,他也打算少给点,剩下的打欠条,等来年真正把煤卖出去了,再补上。 “如果钱不够,到时候我来想办法,肯定不会耽误明年的通电计划,至于今年,该花就花,也不差这一点。” 孙向阳豪气的说道。 “一点?” 老支书有些怀疑的问道。 “嗯,就五千块吧,咱们双水湾三百人,再加上沙坪坝当初开垦黑垆土地,以及现在煤矿的那些人,差不多一人十块的样子。” 孙向阳想了想说道。 十块钱在当下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 买面粉,能买五十斤,买肉能买十三四斤,买白菜能买三百斤, 生个小病,几毛钱就够了。 因此,当孙向阳说出这个数后,老支书眼睛都瞪圆了。 “五千块?不算在工分里面?由大队出这笔钱,给大家发福利?” “对,少了意义不大。” 孙向阳点点头。 “不行,我顶多给你五百块。” 老支书使劲摇着头,但还算给面子,没有一毛不拔。 似乎生怕孙向阳不满意,他还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向阳,你可是要当支书的人,得学会过日子才行,你这大笔一挥,直接拿出五千块来给大家发福利,你知道以前咱们大队一年到头,分完账后能剩多少吗? 三千! 去年咱们的账上就剩了三千块,这还是赶上了好年景,以前困难的时候,年年入不敷出,都只能给大家打欠条。 也就这几年日子才好过了些,大队才开始有了点剩余。 你这一下子拿出五千来,以后还过不过日子? 再者,你今年发了福利,明年发不发?后年发不发? 这长年累月下来,就不是几千块,而是几万块,如果平时咱们省一点,这笔钱不就能存下来了? 要是再遇到点困难,咱们也能拿出钱来应急,总比一下子分了,吃了,强吧?” 可以说,老支书这番话绝对是老成之言,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年是什么样子,万一老天爷不再给饭吃,地里没了收成怎么办? 当然,双水湾如今有了煤矿,并不愁这个问题。 但老支书养成的节俭,跟对来年的忧虑,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 他这种性格,当初却砸锅卖铁支持孙向阳挖煤矿,可见对孙向阳的信任。 而眼下他的吝啬,同样也是为了孙向阳好。 “老支书,我知道您的想法,明年煤矿那边的确用钱的地方不少,但我这么做,也是为跟明年沙坪坝搬迁有关,只有让那边的人看到咱们双水湾的待遇好,有发展前景,他们才愿意搬过来,也能少些麻烦。 所以,这次发福利,不仅仅是咱们双水湾,只要沙坪坝那边来咱们这边干过活,帮过咱们的也有。 有差别,才会有比较,才会让没有的人羡慕。 到时候稍微透露点口风,恐怕他们自己就想要搬到咱们这边。 而且,我这几天在周围好好逛了逛,也找到了几块适合开垦的耕地,虽然距离稍微远了点,可只要能开垦出来,到时候咱们这边通了电,完全可以用电机抽水泵来浇地,地里的收成,应该差不多够养活两边的人,就算差点,等咱们有钱了,还怕买不来粮食?” 孙向阳同样知道老支书的话有道理,但为了经验点,却不得不这么做。 甚至在他看来,如果能用钱买到经验点,才是最划算的。 当然,怎么给也是有说道的,不能当个纯粹的滥好人。 毕竟一旦这种给予成了理所当然,也就没有感激而言了,自然也就违背了孙向阳的初衷。 “那五千也有点多了,要不一千?” 老支书还是心疼这个钱。 至于沙坪坝搬迁,双水湾这边有他跟孙向阳以及孙恩国,肯定不会有问题。 而沙坪坝那边,沙宏成这些年的支书也不是白当的,更何况搬到双水湾还有那么多肉眼可见的好处,沙坪坝的人只要眼睛不瞎,就都能看到。 当初沙坪坝的水变苦,迟迟打不出甜水井来,真以为大家没想过搬迁? 问题是,周围的好地方,早就被别的村子给占据了,就算想搬也没地方搬。 你想比邻而居,人家还不乐意呢。 两个村子为了点水源,大打出手的事情还少了? 更别说,是去抢地盘,抢好处。 也就双水湾这边,有他们几个在,要不然肯定都会反对。 所以在老支书看来,沙坪坝搬迁,真正的问题不在于沙坪坝,而在于双水湾这边的意见。 正常来说,应该是对方求着他们。 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当然,他的想法跟孙向阳的想法不一样。 他倒是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让大家能吃饱饭就行了。 可孙向阳为的是今后的发展,没有足够的人口,双水湾的未来基本一眼就能看到头。 虽然他也去找过金香兰,让对方多做做大家的工作,使劲生孩子,但就算现在开始生,等真正长大,能够派上用场,也得二十年以后。 那会他估计早就死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知道了孙向阳的想法后,他考虑了好几天晚上,最终决定支持。 双水湾不会因为沙坪坝的人搬来就不叫双水湾了。 姓孙的,也不会因为多了姓沙的,就改了姓。 甚至有了沙坪坝的加入,以后双水湾的闺女都不用往外嫁了,也等于把人口给留住了。 他还想着闭眼前,能够看到孙向阳描绘的那副画面,那么支持孙向阳的计划,也就势在必行。 “老支书,一千块钱哪够?平均下来一个人才两块钱,发那么一点东西,还不如不发呢,而且您别忘了,明年咱们除了煤矿,还有剪纸画,这也是一笔收入,只要咱们的剪纸画卖得好,未来也会源源不断,权当是把未来剪纸画的收益拿出一部分来。” 孙向阳苦口婆心的说道。 其实,五千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光家里那些黄金,就能轻易的支撑好几次这种福利。 但孙向阳却不能拿,老支书也不会同意。 “剪纸画真不是一锤子买卖?” 老支书犹豫了下,问出心里的担心。 在他眼里,剪纸画这玩意太虚,就一张红纸,拿剪刀剪几下,然后就创外汇了? 得多有钱的傻子,才会一直买那玩意? 所以相比剪纸画,他更看重煤矿,乃至双水湾的耕地,毕竟那些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 “您老放心,绝对不是一锤子买卖,要是后面那人不要了,大不了我亲自去香江推销,咱们的剪纸画这么好,我就不信卖不出去。”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如果他没有记错,上辈子的剪纸画可是被当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常年出口多个国家。 尤其是对那些生活在国外的华人来说,这种剪纸画可都是好东西,过年过节,贴在窗户上,或者挂在屋里,绝对更有特色。 关键是这玩意,老外也喜欢,看上去就喜庆,在他们眼睛里,这是来自神秘东方的艺术品。 听到孙向阳这么说,老支书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行,五千就五千,正好明天庆余要去县里信用社支钱,到时候你跟他一块去,让他给你支五千,你自己看着花吧。” “好嘞,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双水湾有您掌舵,绝对会越来越好的。” 孙向阳见要到钱,马屁立即不要钱一样往外拍。 “甭给我灌迷汤,我不吃这套。” 老支书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从他上翘的嘴角,就能看出,他还是很受用的。 不过,这马屁也得分谁拍。 要是换个人,恐怕刚刚就被用棍子打出去了。 第二天,孙向阳找到孙庆武,还有金香兰陪同,跟着孙庆余一块赶往县城。 三人这会都已经知道老支书答应给孙向阳五千块钱,让他置办福利的事情。 孙庆武只是有些惊讶,但这种事情他不会管,而金香兰的反应就大了,那可是五千块啊,老支书葛朗台的毛病,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但想想,是孙向阳要求的,好像又理所当然。 毕竟老支书对孙向阳的支持,以及早就拿对方当接班人的事情,大家早就一清二楚,与其说现在双水湾还是老支书说的算,倒不如说是由孙向阳做主。 那个掌舵的人,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变了。 按理来说,孙庆余这个会计应该是最不满的,但偏偏,从他的表情中,却看不出半点不乐意,抿着嘴的模样,仿佛乐在其中。 “余叔,建刚的婚事怎么样了?” 孙向阳忍不住问道。 “算是成了吧,向阳,这件事情还得谢谢你,那姑娘我看过,也托你七婶找人打听了下,是个好姑娘,在家孝顺,手脚也勤快,配我家那臭小子,绝对绰绰有余。” 提起这件事情,孙庆余也不遮掩。 原本以孙建刚的年龄,他其实并不着急儿子的婚事,之前儿子成天不着调,没点出息样,才是他最担忧的。 没想到,去了孙向阳的手底下,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就一下子长大了,为人处世也有模有样。 按着他的打算,等过年的时候去孙向阳家好好感谢一番,然后就冷不丁的听到儿子谈对象了。 经过一番打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便对孙向阳越发感激起来。 按照这个速度,说不定明年年底,最迟后年,他就能当爷爷了。 又怎么可能不高兴? 至于说孙向阳支五千块钱给大家发福利,他就更不在意了,别说老支书同意,就算不同意,他如果知道后,也准备帮着劝劝。 而且他能看出来,孙向阳是真心为大家伙着想,而不是单纯的收买人心。 以孙向阳对双水湾的贡献,他用得着去收买人心吗? 那支书的位子,也早就明摆着了。 就算明天就上位,大家也只会欢欣鼓舞,放鞭炮庆祝,压根就不需要这些恩惠来收买人心。 这么一想,孙向阳除了真心,还能有什么原因? 他不支持孙向阳,支持谁? “建刚这孩子也算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这一转眼,就要结婚了,而且最近来咱们双水湾打听的,可不少,不仅是想嫁到咱们双水湾,想娶咱们双水湾姑娘的也不少,不过老支书也跟我说了,以后咱们双水湾最好是只进不出。” 提起这个,金香兰就充满了得意,她这个妇女主任,以前最操心的就是没人愿意往双水湾嫁,甚至一听是双水湾的,就开始打退堂鼓。 无他。 因为那会的双水湾太穷了,穷到大家都不敢多生孩子。 别的地方,只要使劲生,就能养活,所以一家子七八个兄弟姐妹的,都很正常。 但双水湾能种庄稼的地就那么些,不是说人口多了,就种的地多。 一个劲的生孩子,只会让双水湾更加困难,活不下去。 所以她以往都是劝着大家少生。 为此,她也没少被人埋怨。 但现在不同了。 双水湾已经有了使劲生的底气。 就连她,都打算再生两个。 便是标语她都想好了:多生孩子才能富。 甚至她也是这么给大家做工作的。 目前双水湾想要生孩子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 “七婶,回头你跟大家说,只要生孩子,大队就给补贴。” 孙向阳突然说道。 趁着眼下还不严,必须得多生孩子,要不然过几年,就晚了。 “大队给补贴?” 金香兰眼睛顿时亮了。 “对,回头我找老支书商量一下,看看生一个孩子,大队能拿出多少补贴来,总之,生了孩子,绝对不会给原来的家庭造成负担。 按照我的初步想法,生一个孩子,大队一次性给多少补贴,也就是奖励,以后孩子在咱们双水湾上学,也全部免费。” 孙向阳说道。 “男孩跟女孩一样吗?” 金香兰又问道。 “一样,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姓孙,都是咱们双水湾的人,不能区别对待。” 孙向阳肯定的说道。 他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只盼望着双水湾人口越多越好。 哪怕生孩子是个长期的过程,想要有所收益,最起码也是几年以后,等这些孩子懂事了才行,但从未来看,还是赚的。 他不能只管眼下,就忽略了未来。 等沙坪坝那边搬迁过来后,也会按照这个政策来。 “那感情好,本来还有一些人拿不定主意,要是大队给补贴的话,她们肯定也会愿意生。” 金香兰喜滋滋的说道。 “香兰主任,你年纪也不大啊,不准备再生一个?” 孙庆余调侃的说道。 “呸,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金香兰没好气的说道。 “孩子?你说的不会是向阳吧?他都结婚了,可不是什么孩子,还是说,你肚子里已经有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孙庆余说话也就格外随意。 “想生孩子,回去找你婆姨,到时候跟你儿媳妇一起做月子,至于向阳,甭管结没结婚,在我眼里都是孩子。” 金香兰这个妇女主任靠的就是一张嘴,自然不会落在下风,简单一句话,孙庆余就完败。 不过,孙庆余也的确动了几分心思,他家里虽然有一儿一女,但女儿也就才十来岁,而他婆姨比他小好几岁,论起来也就跟金香兰差不多大。 对方能生,自家婆姨自然也能生。 更别说孙向阳打算给奖励。 以他对孙向阳的了解,这份补贴奖励,肯定少不了。 说不定以后生孩子,比种地赚的工分都多。 就连孙庆武,看似不吭不声,但这会似乎也在琢磨着。 孙向阳见到这一幕,就知道这个计划完全可行。 再加上沙坪坝的人搬迁过来,未来几年,双水湾的人口肯定会暴涨。 在一路欢快的气氛下,一行四人来到县城。 而这一路上,孙向阳也没有忘记观察脚下休整的道路,算是检查。 毫无疑问,双水湾跟沙坪坝负责的路段,修的最好,几乎挑不出毛病来,而其余生产大队,或多或少有些糊弄,但走拖拉机,肯定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那几段陡坡,高的地方也狠狠往下落了几米,基本能保证拉满煤的拖拉机爬上去。 除了孙向阳外,孙庆余三人也没少停下检查,有什么问题,当即找对方生产大队的人,明明是去县城取钱,置办年货,却生生变成了检查小组。 那几个生产大队的人,就算有所不满,也只能听着,毕竟早就说好的,等修完以后,双水湾肯定要‘验收’,只要合格了,双水湾就会免费送给这几个生产大队一些煤。 本来就是社里要求出的义务工,就算双水湾不给煤,大家也没办法,难得人家主动提出给煤,最起码心里会舒服不少。 所以就算有糊弄的,也只是少数,大家还等着双水湾的煤过年呢。 发不起年货,发点煤也行啊。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四人才来到县城。 九千字大章,还欠一千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沸腾的双水湾【大章求订阅】 因为已经是年底,马上就要过年的缘故,县城里也比平时热闹了许多,一个打着陈记招牌的小老汉,扛着一根插满了冰糖葫芦的草靶子,身后跟着十几个流口水的小孩。 那鲜红的山楂上面包裹着一层糖,便是从周围路过的大人,也会忍不住投去目光,情不自禁的咽口水。 虽然一串冰糖葫芦只要五分钱,但愿意花钱买的,仍旧寥寥无几。 有跟着父母的小孩吵着要吃,也被毫不留情的拎走。 “向阳,你准备给大家伙发点什么年货?” 收回目光,金香兰忍不住问道。 五千块钱的年货,不用扣工分,直接发给大家,这可是大手笔,就算加上沙坪坝那边一些人,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差不多有十块了。 普通年景,像双水湾,一家子置办年货都花不了十块钱。 所以金香兰这会也有些期待。 “七婶希望发点什么年货?” 孙向阳反问道。 “我能选?” 金香兰眼睛都开始发光。 如果能选的话,那可多了。 “为什么不能?年货是给大家的福利,肯定得大家喜欢,要不然发些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孙向阳说道。 见状,金香兰也不再客气,直接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那我可真选了?我准备缝两件衣服,还缺点棉布,过年了,总得买几块糖吧?再买两条鱼,象征着年年有余,咱们大队过年分猪肉,这个就不用买了,可以买点粉条,年三十包顿猪肉白菜粉条饺子吃。 大年初二还得回趟娘家,最好买两包桃酥,称二斤白糖。 再买点苹果,或者橘子吃。 唉,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呵呵,香兰主任,你把向阳吓跑了,人家问伱想要什么,不是让你许愿。” 孙庆余笑着打趣道。 “许个愿怎么了?搁往年,就算让你许愿,你敢许双水湾能发现黑垆土地跟煤矿?” 金香兰不服的说道。 不过她这话一出,孙庆余顿时不吭声了。 这种愿望,谁敢许? 但偏偏,连许都不敢许的愿望,却成了现实。 四人先是来到信用社,取了钱,就满脸不解的跟着孙向阳来到邮局。 “向阳,咱们来这里干嘛?不是去买年货吗?” 金香兰不解的问道。 “打个电话。” 随后,孙向阳填单子,等了半个小时,接话员便把他叫到一个小隔间。 十分钟后,孙向阳交完钱,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 “行了,咱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去买东西。” 见状,三人也不疑有他,以为孙向阳只是单纯的来这边打个电话,毕竟他先前曾去过京城,年底了,替陈书婷往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是应该的。 等吃了饭,孙向阳就领着他们来到县城最大的供销社,这会供销社围满了人,别说往里面挤,就算想挤出来都困难。 “向阳,咱们来这边干嘛?买年货不是应该去市场,或者社里的集市吗?咱们手里可没几张票,而且这里人多,等排到咱们都得太阳下山了。” 金香兰不解的问道。 “市场那边的东西太零散了,不好买,这边的东西全,咱们在这里买就行了。” 孙向阳说着,不顾几人不解的表情,直接来到门口一个维持秩序的售货员面前,跟对方说了几句话。 对方犹豫了下,还是领着他们从后院的大门进去。 供销社虽然都是在前面卖货,但后面也是有院子,有仓库的。 “主任,这位京城来的同志找您有事情。” 敲开办公室的门,带着孙向阳来的那名售货员对着屋里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京城来的同志?” 那中年男子明显愣了一下。 “你好,我是双水湾的孙向阳。” 孙向阳则干脆自我介绍起来。 那名领着孙向阳过来的售货员,顿时怒目而视,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之前对方可是跟她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的,找她们主任有重要的事情,因为对方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以及身上那种气质,她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便领着来了。 怎么突然变成双水湾了? 她可是知道双水湾在哪,也知道那边都姓孙。 也就是说,对方骗了她。 正当她以为自家主任大发雷霆的时候,却见主任快步来到对方面前,热情的握住对方的手。 “你好,孙同志,我之前已经接到总社下达的通知,一定会配合好你们的工作。” 陈凯满脸严肃的说道。 差不多半个小时前,他突然收到邮局那边送来的加急电报,上面写着,让他配合双水湾一个叫孙向阳同志的工作,提供一批物资,供对方免票购买。 看到这份电报,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但邮局那边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份电报是真的,就是京城供销社那边发来的,让他好好配合。 等送电报的邮递员离开后,陈凯就琢磨起来。 双水湾他同样知道,甚至消息要更灵通些,还听说了那边挖出了煤的事情,所以只要来的是双水湾的人,那就大概率不是骗子。 还有一点,上面的要求是供对方免票购买,而不是白送。 仅仅只是不需要票而已,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如今一些紧销的商品仍旧要拿票,但也有不少商品已经渐渐不需要票了。 况且,供销社每年都有部分计划外的物资,在他这边仅仅只是配合一下而已,并未超出他的权限。 甚至,真要是骗子,怎么可能会花钱买?肯定会让他免费提供。 基于此,他才会这么热情。 只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京城那边的供销总社,怎么会知道一个叫双水湾的小地方?还让他配合? “那就麻烦了,这是我们双水湾大队的公章,我们这次需要一些生活用品,差不多得五千块钱。” 孙向阳示意孙庆余从拎着的提包里掏出公章,给对方验明他们的来历,之所以带着公章,是因为先前要去信用社取钱的缘故,这会正好用上。 之前在邮局里,孙向阳往京城那边打了个电话,不过却是打给友谊商店的康明远。 两人那次交谈的时候,对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来历,家里一个长辈便在供销总社工作,有实权的那种。 当时康明远便告诉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 这次,孙向阳来买年货,不管是布还是白糖,都是需要凭票购买的紧销物资,但他却拿不出那么多票来。 甚至就算能拿出来,供销社这边也不会卖给他。 因为数量太大了。 按照五百人来算,一人二斤白糖,那就是一千斤。 一下子来购买一千斤白糖? 恐怕供销社扭头就会去通知派出所。 基于此,所以孙向阳才给康明远打去电话,希望对方帮帮忙,同时也告诉对方剪纸画的进度。 目前,双水湾每天可以稳定产出十幅合格的剪纸画,主要来源于郭珍跟她的女儿,以及孙跳跳的奶奶。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数量也会稳定的增加。 基本上正月底,就可以完成任务了,这会告诉康明远,他也能直接通知香江那边,等正月底,或者农历二月初,直接派人来验收就可以了。 在电话里,康明远听到他的求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毕竟孙向阳只是没有票,加上买的东西太多,又不是让供销社免费提供,对康明远来说,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但孙向阳却明白,票也是能卖钱的。 不管粮票还是肉票,乃至布票,白糖票这些,都能卖钱。 一些不紧销的物资,没有票的话,价格贵一些也会卖给你。 这在无形中,也帮孙向阳省了不少钱。 只不过这种事情没法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买票,是不被允许的。 况且,一些单位年底给工人们发福利,真以为是拿着票去买? 基本都是批条子,然后直接去提的事情。 虽然也会给钱,但同样不需要票。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陈凯才答应的这么痛快,尤其是听到孙向阳只买五千块钱的东西,心里也松了口气。 总供销社下的通知,他都以为要把供销社搬空呢。 结果就五千块? 对于双水湾来说,五千块也是笔大钱。 可只要看看供销社外面围满的人,就知道,五千块对供销社来说,甚至都不够半天的销售额。 “孙同志,这是供销社的商品名录,你们照着这个选,选中了什么写下来就行,一会我找人合计出来。” 陈凯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本子递给孙向阳。 “七婶,你来选吧,就你之前说的那些,按照一个人十块钱的标准,五百人。” 孙向阳则将本子给了金香兰。 之前还一个劲‘许愿’的金香兰,这会反倒是打起退堂鼓。 “向阳,真要买这么多?要不还是少点吧?” “没事,钱都取了,不花完带回去有什么用?” 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那,好吧。” 金香兰最终还是点点头,只是心里有句话没说。 花不完带回去,怎么会没用? 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钱啊。 放在大队的账上,看着都安心。 于是,金香兰拉着孙庆余跟孙庆武到一旁商量起来。 “孙同志是京城来的知青?” 斟酌了下,陈凯好奇的问道。 之前那名售货员跟他的说的话,他可没忘记。 而且,也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孙向阳是怎么让京城那边供销社给他这边下通知的。 再加上,孙向阳的气质,还有普通话,一点都不像双水湾这个穷山沟能‘长’出来的。 “不是,我是土生土长的双水湾人。” “双水湾的人?” 陈凯更加纳闷了。 “对,不过我婆姨是京城来的知青。” 孙向阳多多少少透露了些,他明年恐怕少不了跟对方打交道,自然没必要藏着掖着。 “婆姨?” 这个消息对陈凯而言,远比孙向阳自己从京城来的知青更有震撼力,然后忍不住多打量了孙向阳几眼,心里开始泛酸。 果然,城里来的姑娘,压根就不在乎农村不农村,长得好看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也说明,人家那婆姨家里,关系硬。 这要是哪天回城,再把对方往城里一带,妥妥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了不起。” 陈凯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着孙向阳比了个大拇指,但说起话来,也明显比刚刚随意了许多。 这边两人聊着,那边金香兰经过一番商讨,终于选掰着指头选完了要买的东西。 虽然孙庆余跟孙庆武也提了点意见,但基本还是之前金香兰许愿的那些。 既然当时孙向阳没反对,说明他也同意。 “向阳,我们选好了,你看看。” 金香兰将写好的清单递给孙向阳。 因为那份名录上不仅有商品,后面还标准着价格。 孙向阳接过名单看了起来。 白面十斤:1.8元。 棉布六尺:2.4元。 白糖二斤:1.56元。 桃酥二斤:1.24元。 粉条十斤:1.8元。 盐二斤:0.3元。 醋五斤:0.4元。 糖二十块:0.2元。 火柴十五盒:0.3元。 只是扫了一眼,孙向阳就算出最后的总价,十元。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也难为金香兰三人,把控的这么准。 而且上面的东西,基本都是些日常用品,的确是大家迫切需要的。 “陈主任,这是名单,你看看,一共要五百份,正好五千块。” 刚刚交谈中,孙向阳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 “好,我看看。” 陈凯接过名单后,认真的看了起来,旁边金香兰三人立即忐忑起来。 之前在听到不要票后,他们都起了点小心思,这笔买卖,不仅不亏,如果反手一卖,绝对能赚到更多。 当然,这是给大家发的福利,肯定不可能卖。 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正因为如此,他们几乎将每一分钱都用到了刀刃上。 等看完后,陈凯将名单压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说道:“孙同志,价格都是统一的,我也没法给你们便宜,不过这运输起来,难免会有一些损耗,不多,就百分之五,我给你们加进去。 你看,这些东西是你们自己来拉,还是我找车给你们送回去?” “谢谢陈主任,不过我们这趟走着来的,还麻烦您给找辆车。” 孙向阳并没拒绝这份好意。 百分之五的损耗,按照五千块钱算,那就是二百五十块钱。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同样,他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就因为那封来自京城供销总社的电报,作为县城最大供销社的主任,陈凯很清楚这里面所代表的意义。 如果是打折,白送,他肯定不敢,也没法交代。 但损耗这玩意,他却敢拿到明面上说,因为任何一个供销社都是这样的,运输过程中,难免会有破损,只是这一部分损耗,原本是属于内部福利的。 眼下他拿出来,当成自己的人情,在他看来,绝对是值得的。 而孙向阳同样心知肚明。 很快,两辆拖拉机就开进供销社的后院,开始有工人按照清单往上装。 五千块的东西,装了满满两拖拉机。 主要是那五千多斤粉条,多占了位置。 这东西,既能炖白菜,也能当饭吃,关键是能放得住,所以才会要这么多。 如今地瓜三分钱一斤,五六斤地瓜出一斤粉条,这么算下来,他们买的粉条,等于是成本价。 关键是他们没用票。 以前金香兰去集市上买粉条,不要票两毛二一斤,等于一斤赚了四分钱。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人直接要了十斤粉条。 如果真的按照人头分,一家五口人,就是五十斤粉条,能吃好久。 而且在这会,粉条真的不比白面差。 走个亲戚,要是能装一把子粉条,对方都得高看你两眼,比装两个白面馒头还要受欢迎。 像一些产地瓜的生产队,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自制粉条,下来地瓜后,咬牙留出一些来,制成粉条,然后留着过年吃。 不过双水湾这边,却是不种地瓜的,虽然有土豆,但也舍不得做成粉条。 也就这次孙向阳要给大家发福利,所以金香兰才会选粉条,相信大家看到后,绝对会很高兴。 四个人坐在拖拉机上,摇摇晃晃的往双水湾驶去。 虽然路还在修,但也是基于原来的老路修的,并且来的时候他们就看过,哪怕一些地方还没修好,也是能过拖拉机的。 一路上,不时有生产队的人拦下询问,在知道是双水湾过年发福利后,眼珠子都红了。 然后便看向自家大队长跟支书。 而那些支书跟大队长,则纷纷大骂双水湾,一口一个孙缺德。 双水湾不就是发现了个煤矿吗? 用得着这么招摇? 还给社员们发福利? 发死你。 当经过沙坪坝的时候,正好碰到沙兆亮,孙向阳便跟对方说了一声,让他年三十那天,把之前去过双水湾干活的,都带过去,然后发福利。 孙向阳之所以这么做,同样是想收割沙坪坝那边的经验点。 只要在双水湾地界上,他以对方曾经都是生产三队临时队员的身份,是可以收到贡献点的,只是比正常少一些罢。 现在沙坪坝驻扎在双水湾煤矿的那些人,便是如此。 当沙坪坝的人听到自己也有福利后,一下子轰动了。 而那些没有的,心里一个劲的泛着酸。 大家都是沙坪坝的人,这会也都跑来给双水湾修路,凭啥厚此薄彼? 可惜,不管他们如何委屈,这次注定要患不均了。 因为这才是孙向阳想要的结果。 拖拉机来到双水湾往煤矿修路的岔路口,孙向阳也让司机停下,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听到大队要发福利,而且满满两拖拉机,即便已经离去一段距离,加上拖拉机的响声,孙向阳仍旧能够听到那边的欢呼。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更加高兴了。 大家越是期待,兴奋,他到时候收到的经验点也就越多。 也就不枉费他浪费了那么多唾沫星子,将老支书给说服。 随着消息不断传播,当拖拉机停在大队办公室门口,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跟着跑回来,名义上是帮着卸货,但眼珠子却死死盯着上面的东西。 “买了这么多?” 老支书也急急的赶过来,但到了大队附近的时候,脚步一缓,双手背起来,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只是,当他看到那满满两拖拉机东西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老支书,都是从供销社直接拉的,没要票,足足五千块钱的,不对,还有……” 金香兰来到老支书身边解释起来,最后的一句话,则压着声音,小声的说,那损耗的事情,最好不要传出去。 就按五千块钱的来说。 “向阳,就买点年货,咱们去集市上慢慢买就行,你这打电话去京城,不得欠人情?” 老支书找了个空档,把孙向阳叫到一边,有些埋怨的说道。 “老支书,这人情往来,有来有往才叫人情,来往的越多,关系也就越硬,摆着关系不用,时间久了,人家也会把你忘记。” 孙向阳解释道。 “歪理。” 老支书撇了撇嘴,在他眼里,这件事情属于孙向阳用自己的人情,来帮着双水湾办事情,能不吃亏吗?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也有些骄傲。 这无疑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就像他,当年为了双水湾不饿死人,把自家祖上留下来的家底子都卖掉了,图什么? 不是没人说他傻,但他却心甘情愿。 因为在他眼中,支书不是一个身份,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现如今,他在孙向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样是一心为了双水湾发展不顾个人利益。 只不过,他的本事,没有孙向阳高。 “我这次找的是京城友谊商店的那位,也跟他谈好,正月底,最迟二月初,香江那边的人就会来考察咱们的剪纸画,所以过年这段时间,咱们也不能松懈,甚至还得抓紧,别到时候完不成任务。” 孙向阳则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嗯,你放心,回头我亲自盯着,就算晚上不睡觉,加班加点,也能剪完。” 老支书点了点头。 他对这次剪纸画的订单,同样很重视,甭管是不是一锤子买卖,总之这次之后,多能让双水湾出大名。 虽然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要是以前有这种好事,老支书肯定藏着掖着,免得被人给抢了去。 但如今,在孙向阳的引导下,他的想法也渐渐有了改变。 而且在眼下,对个人而言,太出名了肯定不是件好事,但双水湾作为一个生产大队,作为一个集体,出名后只有好处。 “有您老盯着,我就放心了。” 孙向阳又一个马屁送上去,让老支书越发高兴起来。 “三队长,咱们什么时候发年货?” 一个正在卸年货的社员,忍不住问了起来。 这下子,其余人手上的动作也慢了,纷纷竖着耳朵。 刚刚他们都已经看过了,这次年货竟然有白面跟粉条,还有棉布,有白糖有桃酥,还有小孩子喜欢的糖果,这些东西,就算让他们自己去,都舍不得买。 关键这次是孙向阳这个三队长,为他们争取来的福利,不用花钱,不用扣工分,直接发给大家。 比起以前分肉,都让他们激动。 甚至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发年货不着急,等路修完了,大家都收拾利索了,再发。” 孙向阳虽然把年货弄来了,但发年货却慢搜搜的。 得给大家几天的消化时间,得天天盼着,盼的越久,渴望越大,到时候发下去的时候,提供给他的经验才会越多。 眼瞅着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收割经验了,孙向阳怎么着都得利益最大化。 “啊?还得等啊,再等都过年了,我还想让我娘给我做件新衣服呢。” 其中一名社员望着手里抱着的那一卷布,开始叫苦。 从抱上这卷布开始,他就没松过手,也不嫌重,就那么抱着。 “孙庆发,我看你是想着相亲穿吧?” 旁边立即有人起哄。 “相亲穿怎么了?穿的好,人家才知道我有本事,愿意跟我过日子。” 孙庆发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年三十那天再发,到时候你可以邀请你相亲对象来咱们这边看看,等你领了福利,既有糖果,还有粉条,送点给人家,不就妥了吗?” 孙向阳不愿意改变计划,干脆帮对方出着主意。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孙庆发一拍脑袋,兴奋的说道。 双水湾发年货,可是个热闹的大日子,到时候自己再…… 越想,孙庆发越觉得可行。 要不怎么说三队长最厉害,能娶到城里来的知青。 此时,他俨然忘记了,当初陈书婷之所以嫁给孙向阳,那都是孙向阳他娘的功劳,跟他自己可没半点关系。 “孙庆发,咱们双水湾那么多光棍,你就不怕你相亲对象来了,跟着别人跑了?” 旁边仍旧有人打趣。 “呸,你当我是孙庆波啊。”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轰然。 关于当初那姑娘是冲着孙庆波跟赵富贵来的,大家都一清二楚,没想到最后却被孙建刚这小子把人给‘抢’走了,听说孙庆波的老子气的拿棍子满院子里撵他。 而一旁的孙庆余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骄傲。 瞅瞅,还是我家小子厉害吧? 好对象哪有不抢的道理,关键是能抢到才是本事。 不过随着孙向阳的话,大家也都知道,年三十发年货。 至于眼下,从拖拉机上卸下来的年货全部搬到仓库里,反正这边有人住,也有人看着,压根就不担心有人来偷。 很快,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随着下工返回,大家的反应几乎一致,全部跑到大队这边,在门口看着那一堆堆的年货。 哪怕都已经知道发的是什么,可依旧遮掩不住这种热情。 孙向阳也不怕冷,就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一副看门的架势。 然后他就听到了各种拍马屁的声音。 一直到天黑,他才不舍的离开。 仅仅只是堆在仓库里让大家干看着,他就收获了三千多经验点,那些孩子,无疑成为经验点的主力军。 因为孙向阳拿出一些糖果,一人分了一块。 反正有百分之五的损耗,足够他分好几天的。 并且孙向阳还跟他们约定好,明天中午继续分。 “娘,今晚吃猪肉白菜炖粉条。” 回到家,孙向阳将夹在怀里的一捆粉条放到桌子上。 “饭都做好了,你才拿回来?要吃你自己做去。” 张桂花没好气的说道。 “咋了这是?” 等对方离开,孙向阳才不解的看着陈书婷。 “不知道啊。” 陈书婷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看完年货回来,还挺高兴的。 “大概是年纪到了吧,不用管。” 孙向阳摇了摇头。 第二天,孙向阳开始检查煤矿跟通往煤矿那条路,明显可以看出,大家的干劲更足了,看到他后,也一个劲的夸他,自然也给他提供了不少经验。 毕竟这是在双水湾的地盘上。 中午的时候,孙向阳吃了饭来到大队,那些小孩子果然早早等在那里了,看着他过来,激动的又吼又叫,一个个活脱脱的变成了上蹿下跳的猴子。 “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个来,要不然没糖果吃。” 嘟嘟双手叉腰,拦在最前面。 以她这个年龄能够排在最前面,大家明显是看在她爹是孙向阳的面子上。 要不然,她挤都挤不进来。 “对,都排好,一个个的来。” 孙向阳揉了揉嘟嘟的小脑袋,打开仓库的门,从里面拿出糖果,不过这次,他就没有轻易的给了,而且考起算数来,只有算对了,才能得到糖果。 然后,他从这些小家伙身上赚到了更多的经验,除了感激,怨念也是能增加经验的。 因为除了几个小的,稍微大点的,他出的都是乘法跟除法。 老支书已经开始驻扎在这边,督促大家剪纸,别整天光顾着聊天,所以他这会也来到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他觉得,孙向阳之所以这么喜欢跟小孩子玩,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关在家里学习风水,没有享受过这种童年的乐趣,才会如此弥补。 就这样,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八千字,一章顶两章。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亲戚登门【大章求订阅!】 大年三十这天,双水湾热闹就像赶大集。 而早在前一天,大家就已经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也因为剪纸画的缘故,家里有妇女的基本都拿起了剪刀,就算之前去修路的,晚上也会时不时的练习一下。 这么一来,就导致了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各种剪纸窗花。 便是过门钱,都是自己剪的。 光是那红通通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 正常来说,大年三十这天,基本都会在家里忙活,准备晚上的饭菜,就算平时舍不得吃,过年也得攒顿好的。 但在双水湾,从三十一大早,就有人开始在大队前晃悠。 最高兴的无疑是那些小孩子,之前每天只能分一块糖果,不但没解馋,反而让他们馋的更厉害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大队仓库里,还有好多糖,听说一个人能分二十块。 甭管大人小孩,都有二十块糖。 一些家里人口多的小孩,那骄傲几乎写在了脸上。 你家三口人,分六十块。 我家七口人,分一百四十块。 我家的糖比你家多。 我早上吃一块,中午吃一块,晚上吃一块。 相比孩子们的乐趣,那些大人,妇女凑在一块,谈的就更多了。 今年大队发白面,发肉,发粉条,家里有的是白菜,基本家家户户都能吃白菜猪肉粉条的水饺,然后再用猪肉白菜炖粉条,反正就跟这个干上了。 关键是,大队发这么多好东西,他们自家也就省下这些钱,去买点别的。 老爷们基本打二斤酒,买两盒烟,准备两支鞭,就行了。 妇女们咬咬牙,买盒雪花膏,擦拭这个冬天被风吹出来的口子,爱打扮的,再买个头花扎上,帮孩子收拾利落,然后就开始盘算着年三十发的年货怎么处理。 回娘家拿一份,走舅家拿一份,留一份自家吃,再收起一份来,过段时间吃。 越盘算,嘴角的笑意就越是浓。 这么富裕的年,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除了双水湾,沙坪坝的人也来了不少,粗粗一看,至少得三四百人,比双水湾的人都多。 但实际上,如今在煤矿干活的,基本都是从当初支援开垦黑垆土地那些人中挑选出来的,所以总共也就两百人可以领到年货,多出来的那些,纯粹是跟着来看热闹。 家里有孩子的,基本也都带上。 还有一些别的生产队,一部分是来拉煤的,这也是之前说好的,修好路以后,双水湾会免费送他们一些煤,而另一部分,同样是来看热闹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大姑娘。 前几天卸年货的时候,孙向阳给那个叫孙庆广的出主意,让他把相亲对象叫来,一个是看看自家的情况,再一个就是发福利凑个热闹,到时候把福利给对方一塞,这门亲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消息传开后,不仅仅孙庆广,还有不少有想法的光棍全都付诸于行动。 就连沙坪坝,也有不少没对象的大姑娘被拉来,像极了古代那种榜下捉婿。 “萍萍,我都跟家里说好了,等会领了我那份年货,直接送你家里去。” 孙建刚守在一个身材模样都算出挑的姑娘前,献着殷勤,对方便是当初那个小老汉的闺女,名字叫石丽萍,最终被孙建刚抢到手。 石丽萍扎着麻花辫,跟自家堂妹站在一块,脸上带着几分羞涩,还有几分好奇。 “不用了,家里都准备好了。” “伱家准备是你家的,这是我的心意,我家四口人,能领四份呢,堆家里也吃不完。” 孙建刚大气的说道。 “孙建刚,你们双水湾真有钱。” 陪着石丽萍的一个姑娘则满脸羡慕的说道。 公社所有大队,过年直接发年货,还是头一遭。 “有钱算什么?那些生产大队哪个拿不出几千块钱来?关键是舍不舍得发给社员们。” 孙建刚骄傲的说道。 “也对,听说是你们那个三队长要求的?他不是小队长吗?怎么听上去说话比你们大队长都管用?” “我家队长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吗?黑垆土地,煤矿,可都是我家队长找到的,要不是老支书还舍不得,那支书的位子早就是我家队长的了。” “二十岁出头的生产大队书记?” “二十来岁怎么了?这叫有志不在年高,我说石丽娟同志,你要不要也嫁到我们双水湾来?只要嫁到双水湾,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吹吧你,嫁到双水湾还不得天天下地干活?我才不要呢。” “下地干活?等我跟萍萍结了婚,保管不用她下地,我们双水湾有一个剪纸小组,都是村里手巧的妇女,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待在暖和和的屋子里剪纸,剪一幅,十个工分,有个请来的郭姨,一天能剪两三幅,比下煤矿都赚钱。” “剪一幅十个工分?你们双水湾疯了?那东西能吃还是能喝?” “能卖钱!” “卖钱?” 这下子,就连石丽萍也好奇起来,她也会点剪纸,但要说那东西能卖钱,她是不相信的。 而且,一幅十个工分,双水湾的工分都多到发不完吗? “对,这也是我家队长说的,他说能卖钱,肯定就能卖钱,除了这个,以后生孩子还有补贴呢,就算你在家坐月子,每天都有工分。” “坐月子还有工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等过完年,我跟萍萍结了婚,她就去跟着剪纸,然后生孩子,根本用不着她下地干活,而且我爹是大队的会计,我是煤矿那边也当着会计,安全员,保管员,记工员,萍萍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孙建刚一挺胸膛,骄傲的说道。 整个双水湾,模样比他好的光棍有,力气比他大,比他能干活的更多,但论起家里的条件,他才是最好的。 “哇,那你一天不是能拿四十个公分?” 随着石丽萍的话,旁边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一天四十个工分? 谁这么能吹牛啊。 “没,没有,劳动不分贵贱,我一天也只有十个工分,这叫能者多劳。” 孙建刚赶忙解释道。 真要传出他一天四十个工分,他爹能把他的皮剥了。 听到这么说,一些人心里才好受起来。 不过,关于他刚刚说的,嫁到双水湾不用下地,还有生孩子有补贴,坐月子拿工分这件事情,还是悄悄被传开了。 就算双水湾这边,也有不少妇女开始打听起来,真的假的? 虽然之前妇女主任挨家挨户谈心,有不少还能生的妇女都有些心动,但毕竟苦日子过久了,这刚刚有点盼头,还想着多干两年,攒点钱。 要是生孩子有补贴,坐月子有工分,那还犹豫什么? 生,使劲生! 就好比这次发福利,可是按照人头来的,甭管老人还是吃奶的小孩,每个人都有份。 听说明年还有。 生孩子不就等于生钱吗? 然后,孙建刚便被一群妇女给包围了,纷纷问他哪来的消息,是孙会计说的,还是三队长说的,总不能是你孙建刚胡编的吧? 搞到最后,眼瞅着人越来越多,还是金香兰跑出来,替孙建刚解了围,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件事情,孙向阳虽然提出来了,但具体怎么个补贴,补贴多少,还没商量好,结果被这小子直接说秃噜嘴了。 “香兰主任,生孩子真的有补贴吗?一个孩子能补多少工分?” “以前的生的有没有补贴?” “在家坐月子也能拿工分?” “都给我安静点,这件事情是向阳跟我说的,他说咱们双水湾的人口还太少,要鼓励大家使劲生,所以提出生孩子给补贴,但具体补贴多少,还得开会讨论,你们谁家想生孩子,就抓紧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金香兰眼瞅着大家都已经知道,便直接承认。 顿时,周围那些妇女的热情更加高涨起来。 不就是生孩子吗? 谁还不能生似的。 这边因为生孩子热闹起来,另一边,孙向阳正在大队办公室跟人说着话。 沙坪坝那边,沙宏成跟沙兆亮都过来了,而双水湾这边,老支书,孙恩国也都没缺席。 “向阳啊,你这年货一发,不知道多少生产队都在骂呢,社员们骂自家大队的干部,那些大队的干部骂你们双水湾不讲究,就连我家门子都快被踏破了,全都是问发不发年货的。” 沙宏成忍不住抱怨道。 “骂我?” 孙向阳丝毫不觉得自己犯了‘众怒’。 “哦,那倒没有,全都是骂孙缺德的,说他命里缺德,不干人事。” 沙宏成摇了摇头。 旁边,正在抽着烟杆,满脸得意的老支书闻言,气的烟一个劲从鼻子里往外喷。 “姓沙的?是不是你在造谣?” “这还用得着造谣?那天你们那么大两辆拖拉机,拉着满满的好东西,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人家可说了,你孙缺德典型的小人得志,暴发户,再碰到困难年景,看你怎么办。” 沙宏成幸灾乐祸的说道。 如果不是他沙坪坝也跟着拿了部分好处,他肯定也会这么骂。 不过这次,看在孙向阳跟那些年货的面子上,他才没落井下石。 “那都是嫉妒,眼红我们双水湾的日子过好了。” 老支书冷声说道。 “有一说一,发年货是不是有点高调了?” 沙宏成忍不住说道。 “沙支书,咱们不偷不抢,过年给社员们发点年货怎么了?像城里那些单位,哪家过年不发年货?他们平时难道不拿工资?好像也没人规定,农村生产队不能发年货吧?就我所知,社里那些干部,过年也发年货吧?” 孙向阳淡淡的说道。 “嗯,你说的对,咱们不偷不抢的,不用怕。” 沙宏成点点头,一副言之在理的模样。 老支书看到这一幕,满脸不屑。 怎么着? 他说的就有问题,轮到孙向阳说,就是对的? 我呸! 以前只觉姓沙的是直肠子,没点城府,没想到还会溜须拍马,都这么大年纪了,拍一个小年轻的马屁,也不知道害臊。 “对了,沙支书,本来这次年货是按照五百人准备的,但出了点意外……” “没关系,少点就少点,我们沙坪坝能拿这么多年货,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从我们这边扣就行。” 沙宏成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不是,是多了二十五份,供销社见咱们一次性买的多,就给了百分之五的运输损耗,所以这二十五份,拿出二十份来,由您转交给沙坪坝那边的五保户。” 孙向阳说道。 “这,这不好吧?” 沙宏成犹豫起来。 “没什么不好的,迟早都会是一家人,既然我当初说让大家老有所依,那这些困难的五保户,肯定要照顾。” “好吧,那我就替他们谢谢你。” 沙宏成重重的点头。 其实他也能猜到孙向阳这么做的目的,包括只给曾经帮助过双水湾这边的社员发年货,就是让这些人感激,也让那些没有的,羡慕嫉妒。 而双水湾这边的福利待遇越好,到时候沙坪坝搬迁的时候,阻碍也就越小。 “应该的,等回头,把沙坪坝那边的情况统计出来,然后开始在这边找位置,挖窑洞,不过双水湾这边的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沙坪坝那边,得出人。 不仅那些青壮劳力也暂且编入双水湾,还有那些负责剪纸的妇女,最好也拉过来,由郭姨教导,这样才能早点完成任务。” 孙向阳开始为沙坪坝跟双水湾的融合做准备。 这种事情既然十拿九稳,就不能等着宣布消息以后,再着急忙慌的开始。 而且刚过完年,还没入春,地里的基本没活,也算是闲着的阶段,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事情搞定,如此一来,也就不会耽误接下来的生产任务。 “你放心,初四我就带人过来。” 沙宏成对这件事情明显更着急。 “初四?早了点吧?” 孙向阳有些意外。 “不早了,尤其是剪纸画,沙坪坝那边太慢了,手艺好的也少,赶紧拉过来教教,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沙宏成摇了摇头。 “那好,就初四。” 孙向阳点了点头,初一在家拜年,大家都休息一下,初二开始回娘家,初三把剩下的亲戚转一圈,初四开工刚刚好。 眼下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正是大力发展的时候,不能歇着。 “大队长,回头你通知一下。” 孙向阳说完,又看着孙恩国说道。 这次出力的肯定还是第一,第二生产小队,至于他的三队,除了那些妇女,其余的都转为煤矿小队了。 “好的。” 孙恩国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老支书也继续抽着烟杆,丝毫没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对。 就连沙宏成跟沙兆亮也都如此。 双水湾由孙向阳说的算,不是很正常吗? 哦,他还是小队长就指挥大队长? 这算啥。 没见两边的支书,现在都听从调遣吗? “我先出去发年货,咱们回头再聊。” 孙向阳眼瞅着外面的闹腾越来越大,知道再等下去,就真该有意见了,所以便起身来到外面。 “三队长,什么时候发年货啊。” “是啊,三队长,早点发吧,我还想着去给我老丈人送点年货呢,直直腰杆。” “行了,现在就发,不过沙坪坝社员远道而来,还得赶着回去,咱们双水湾就发扬一下精神,先给他们发完,咱们自个再发。” “好,听三队长的。” “沙坪坝的兄弟,赶紧的,发年货了。” 孙向阳的威望如何,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只见围在前面的双水湾众人,纷纷退了出去,让沙坪坝的人先来。 而沙坪坝的人,则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之前听到有他们的年货,就已经很令人震惊了,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天上掉馅饼。 本来还以为,肯定是先发完双水湾才能轮到他们,对此,他们也没半点意见。 毕竟能有年货,已经不错了,哪还敢奢求其他。 没想到,孙向阳上来就先发他们的。 不由得,他们对孙向阳更加感激起来。 “大家先安静,发年货前,我先说两句。” “沙坪坝的社员们,今天之所以有你们的年货,是因为你们曾经也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临时队员,当初为了开垦出那块黑垆土地,全都出过力,洒过汗水,双水湾能有今天,也有你们贡献的一份力。 所以,这份年货,是发给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临时队员的,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你们应该得的。 如果承认自己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临时队员的,留下,不愿意承认的,可以走了。” 孙向阳上来便开始定义,扣头衔,直接纳入双水湾这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收割到对方的经验。 否则他们自己都不承认自己是双水湾的临时队员,那孙向阳等于发了个寂寞,一点经验都不会得到。 “队长,我们都是双水湾第三生产小队的人。” “一天是第三生产小队的人,一辈子都是。” “队长,以后有什么活,您直接吆喝一声,就算沙坪坝的活不干了,我也先来给您干。” 随着孙向阳的话,沙坪坝的人顿时沸腾起来。 瞧瞧,队长还是记得他们的。 并没有干完活回家,就翻脸不认人。 并且还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年货。 这样的队长上哪找? 顿时间,孙向阳在他们心里的地位蹭蹭的往上涨。 沙宏成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听到最后的话,脚下被门槛绊了下,差点摔倒。 不过这会,压根就没人看他,就连沙坪坝的人也不例外,眼睛里只有孙向阳这个好队长。 而孙向阳,这会也咧着嘴,很开心的笑着。 表面上,似乎是因为沙坪坝这些人的态度,实际上,他已经源源不断的开始收到来自沙坪坝这些人的经验点。 果然,对于这些外来的人,只有在双水湾的地盘上,并且真心承认自己是双水湾的一员,哪怕只是临时的,都能够得到认可,赋予他们双水湾生产队临时队员的身份。 有了这个身份,那就相当于半个自己人,会给他提供一定打了折扣的经验点。 跟当初这些人来双水湾干活,一样。 这便是名分! 确定了这件事情,孙向阳远比眼下收割到的经验点,更令他高兴。 如此一来,他今后就可以用这种办法,收割一些额外的经验。 当然,这跟沙坪坝搬迁过来并不冲突,甚至彻底成为双水湾一员后,还会提供给他更多的经验。 “好了,大家都排好队,准备发年货。” 孙向阳说着,便指挥人将那些年货从仓库里搬出来,摆在众人面前。 看着眼前的年货,大家的心情明显更激动起来。 而孙向阳也上前,不辞辛苦的,从帮忙的那几人手里接过年货,再一份份发给对方。 虽然只是过了过手,但毕竟也是亲手发下去的,他得到的经验,明显更多了。 沙坪坝只发了两百份,但来的人,却有三四百,剩下的人自然只有看着的份,而刚刚孙向阳的那些话,他们自然也听到了,纷纷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要抢着来支援双水湾。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有的话,说什么也要来。 就算自家队长,组长不同意,也偷着来。 来到这边后,总不能再把他赶回去吧? 等发完沙坪坝的年货,孙向阳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主要是这些人太热情了,好多都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感谢,那真诚的模样,不断传来的经验点,让孙向阳也有些不忍放手。 多好的机会,多好的人啊。 以后这样的事情,必须想办法多搞搞,也不能一味的发东西,换着花样来。 他估计了一下,仅仅是沙坪坝这边,就提供给他四千多经验。 这还是打了折扣的,要不然直接能翻一倍。 比起辛辛苦苦打井,赚的还要多。 当然,一边是细水长流,一边差不多是一锤子买卖,没法比较。 不过在孙向阳看来,这次的钱,花的太值了。 关键是,这些钱还是从大队账上支取的,不存在用自己的钱,收买人心的说法。 甚至,如果孙向阳真的自己掏腰包,反而不敢发了,否则一个举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沙坪坝的人发完年货后,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直至沙兆亮催促,才开始往回走。 别的生产大队的人看到沙坪坝那边都发了年货,羡慕的眼睛通红,牙齿都快咬碎了。 纷纷想着,回去必须给自家大队长提提建议,以后双水湾如果有什么活,也得抢着来帮忙。 随后,便是双水湾这边的人。 他们的态度虽然比沙坪坝的人随意了些,但该有感激,该贡献的经验那是一点都没少,甚至因为双水湾‘原住民’的缘故,提供的经验要更多。 等全部发完年货,已经下午两点,孙向阳又累又饿,不过相比收获的经验,这点劳累就不算什么了。 办公室里,老支书早就让人在锅里炖了肉,还有白菜粉条。 之前双水湾这边,也顺便把猪肉分了下去,但这次是生的,留着众人回家慢慢吃。 “向阳,饿了吧?赶紧吃点垫垫肚子,以后这种事情,你在旁边看着,让别人干就行了。” 老支书亲自给孙向阳盛了碗熬的稀烂的小米粥。 “还行,看着大家这么高兴,我也跟着高兴,以后这种事情,还得我来。” 孙向阳当仁不让的说道。 “发了这么多年货,大家能不高兴吗?那可是五千块钱。” 老支书忍不住说道。 五千啊。 双水湾最穷的时候,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还打了一堆欠条。 “钱留着不花,那就只是一个数字,只有花出去的钱,才叫钱,您信不信,这五千块花出去,明年能多赚好几个五千?” 孙向阳笑眯眯的说道。 “信是信,算了,反正听你的就是了,大家都苦了这么久,现在有钱了,也该补偿一下。” 老支书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就是平时节省惯了,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有点不适应。 “您就放心好了,以后咱们双水湾的日子,保证会越来越好的。” 孙向阳安慰道。 “对,会越来越好的。” 在大队这边吃了饭,孙向阳才回到家,不过刚进屋,就看到家里来客人了。 那是一个穿着破棉袄的中年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见到他回来后,立即站了起来。 “二舅?” 孙向阳有些迟疑的叫了声。 在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二舅的印象很淡,甚至孙向阳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不过,那些记忆似乎不怎么美好。 “唉,向阳回来了?上午你发年货的时候,我都看到了,比你们大队长都威风。” 孙向阳的二舅满脸堆笑的说道。 “表哥。” 旁边那名小伙子也有些拘束的叫了一声。 “二舅吃饭了没有?” 孙向阳说着便看向一旁脸色有些冷淡的张桂花。 “那什么,我们早上吃的晚,这会还不饿。” 果然,对方的回答也验证了孙向阳的猜测。 同时,更多跟对方有关的记忆浮现出来。 孙向阳这个二舅,也是张桂花的弟弟,并不是他们公社这边的,但也属于一个县,距离双水湾走着得俩小时的路程。 都说娘亲舅大,原本这应该是最亲的那种亲戚。 但当年孙父因为搞封建迷信被举报后,张桂花的娘家便第一时间划清了界限,免得被拖累。 也是从那时候起,两边基本就不怎么来往了。 而孙向阳的外公外婆,在孙向阳还没出生前就已经没了。 所以那边的亲戚,除了这个二舅外,就只还有一个大舅。 “娘,去做点吃的吧,别让二舅跟表弟饿着肚子回去。” 孙向阳心里叹了口气,同时也终于明白,前几天晚上,张桂花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因为那天基本都在议论,发了这么多好东西,初二回娘家也能显摆显摆。 可对于张桂花来说,这等于是伤心事。 可惜那会孙向阳没反应过来。 孙向阳虽然接收到原主的记忆,但毕竟隔着一层,加上多年没往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不过张桂花就不同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二舅都是她的亲弟弟。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以孙向阳对张桂花的了解,如果真的不肯原谅,压根就不会让对方进这个家门。 他要是一副为张桂花做主的模样,不闻不问,甚至把对方撵走,这个年就别想安稳了,张桂花晚上不抹泪才怪呢。 果然,听到他的话,张桂花冷哼一声:“饿个一两天又死不了人。” 而且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却听了孙向阳的话,开始张罗起来。 “姐,不用忙活,我们真的不饿,晚上回家再吃就是了。” 张贵平赶忙说道。 “没给你们做,我家自己还没吃呢。” 张桂花依旧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动静,屋里的陈书婷终于出来,帮着张桂花忙活起来。 至于苏慧晚已经跟着张家栋去了沙坪坝,她得在那边,跟着沙老爷子一起过年。 而嘟嘟,也跟了出来,赖在孙向阳的怀里,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两人。 “嘟嘟,叫舅老爷。” “舅老爷好。” 嘟嘟乖巧的说道。 “唉,好,好,孩子都这么大了?” 张贵平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打听到的消息,不是说自己这个现在能耐了的外甥,刚结婚不到一年吗? “对。” 孙向阳点点头,也没解释的意思。 没多久,张桂花跟陈书婷便张罗了几个菜端上桌,有咸鱼,有炒鸡蛋,还有炖的粉条,看着那鸡蛋跟粉条中间夹着的肉片,张贵平跟他那个儿子张伟都忍不住开始咽口水。 “娘,拿瓶酒,我跟二舅喝两杯,暖和一下身子。” 孙向阳想了想,对着张桂花说了句。 他之所以没有自己去拿,就是想看看张桂花的态度,然后才能决定他接下来的态度。 张桂花听到他的话,一甩脸色,就进了屋,半分钟后,才拿着一瓶酒走了出来。 张贵平跟张伟看到那瓶酒,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而孙向阳心中一笑,也明白了张桂花的态度。 二合一,八千字! 另外给大老爷们推荐挺不错的一本日常文。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一样的新年【大章求订阅】 “娘,外面冷,回屋吧。” 孙向阳看着张贵平跟张伟背着麻袋的身影不断远去,然后对着一旁眼睛红红的张桂花说道。 此刻,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的模样。 如果两人走慢点,无疑是一出风雪夜归人。 “向阳,你不会怪娘吧?” 张桂花并没有立即回屋,而是开口问道。 “怪您干嘛?” “你二舅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人老实,别人欺负他,也只知道哭,长大后也不会拿个主意,跟你那个满肚子算计的大舅不一样,伱爹没了后,他不知道从哪知道的信,晚上偷偷跑来,丢下一把钱就跑。 后来娘数了数,一共三块六,最大的是张两毛的,一分二分五分的都有,也不知道你二舅偷着攒了多久。 这些年我憋着一口气,不去那边,也主要是你大舅,还有你二舅那个婆姨,不想弄的你二舅家里闹腾。 这次你二舅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估计也不会跑来找我这个姐姐。 虽然娘不喜欢你二舅那个婆姨,但人都快不行了,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 所以你也别怪娘心软。” 张桂花说出一桩孙向阳并不知道的往事。 “娘,我真没怪您,别说咱们现在不缺那点钱跟粮食,就算没有,依着二舅跟您的情分,该帮的肯定也得帮。” 孙向阳认真的说道。 先前,张桂花从屋里拿出一瓶茅台,他就知道对方的态度了。 从言谈举止中,他也能感觉到,自家这个二舅是真的老实人,一个劲的说给他家添麻烦了,说到家里出事,要借钱的时候,更是几度哽咽,头低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那个表弟张伟,差不多继承了自己父亲的性格,在他拿出钱的时候,更是要跪下磕头,表示将来一定会还他家的钱。 此时,孙向阳的口袋里还装着一张借条,是他那个二舅非要让儿子写的,他如果不收下,对方说什么也不肯接钱。 所以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孙向阳用麻袋装了两份年货,让捎回去。 “娘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不在乎那点东西,就是这心里不是滋味。” 张桂花摇了摇头,直至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扭头回到屋里。 早早的,陈书婷便开始剁馅,孙向阳也洗了手,帮着包饺子。 这种好玩的事情,嘟嘟自然也没落下,虽然包的歪歪扭扭,圆滚滚的,但最起码能吃。 张桂花则忙着炖鸡,做菜。 这是孙向阳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春节,稍稍有些不适应的是,没有电,也没有春晚。 还没等弄好,孙建刚便端着一碗饺子,一碗菜,冒着风雪闯了进来。 “队长,我娘包的饺子,让我给您送一碗来。” “帮我谢谢婶子,明天早上我去给婶子拜年。” 对于孙建刚端来的饺子,孙向阳并没有拒绝。 不过,对方却起了一个头,后面赵富贵,孙庆波,孙恩国领着孙跳跳,也都跑来送饺子,甚至眼瞅着往他家送饺子的越来越多,孙向阳不得不制止了。 大家的心意他自然能感受到,问题是,再送的话,他家的饺子出正月估计都吃不完。 可即便如此,家里桌子上,能摆的地方,也都堆满了。 “这么多饺子,咱们怎么吃啊?” 陈书婷看着自己刚刚包好的,再看那些送来的,忍不住开始犯愁。 “没事,吃多少算多少,回头煤矿开工,我送到那边去吃。” 孙向阳干脆说道。 这下,陈书婷才松了口气。 而张桂花则满脸欢喜,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往家里送饺子。 归根结底,还是她儿子有出息了,这才是她最高兴的地方。 等吃饭的时候,就连张桂花跟陈书婷,也浅浅喝了半杯酒,只有嘟嘟,喝的是白糖水。 吃了饭,孙向阳装了瓶酒,兜里几碗水饺跟菜,便来到煤矿这边的小屋子。 远远的,就能看到屋里发出光亮,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吆喝声。 虽然是年三十晚上,但煤矿这边依旧少不了值班的,倒不是怕有人偷煤,主要是防着外面眼红的人来破坏,尤其是那些机器设备,可是煤矿的命根子。 “队长?” 当孙向阳推开门,屋里的人惊讶的看了过来,孙恩光,赵富贵,孙庆波,孙建刚,还有两个小伙子,一共六个人。 “队长,这大过年的,外面还下着雪,您怎么过来了?” 孙庆波赶忙起身接过孙向阳手里拎着的东西,其余人也手忙脚乱的腾出位子。 “就是因为过年,所以才过来看看,倒是没想到你们几个都在。” 孙向阳看了眼桌子,上面摆着几个菜,还有用塑料桶打的散酒。 “队长,我们就喝一点,不会耽误晚上值班的。” 孙建刚嘿嘿一笑,解释道。 “没事,过年高兴,喝点就喝点,正好我也带了瓶,先喝我的。” 孙向阳扬了扬手里的茅台。 其实他从京城那边带回来的茅台大部分都送了人,眼下这些是上午张家栋过来接苏慧晚的时候,又给他带来的。 “茅台?谢谢队长。” 孙建刚第一时间就接过茅台酒打开,然后对着瓶盖深深吸了一口。 “香,队长,你送我爹的那瓶,他到现在都舍不得喝,之前我还想着哪天偷出来尝尝。” “你幸好没偷,要不然你爹得把你腿打断。” 孙向阳笑了笑。 如今的供销社的茅台十五块钱一瓶,自然不是平民老百姓能喝得起的。 更别说他从京城带回来的那些,可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在孙庆余眼里,那瓶酒更具有特殊意义。 “今天托队长的福,咱们也尝尝茅台酒到底什么滋味。” 其余人也都热切的瞪着孙建刚手里的酒,似乎生怕他不小心给摔了。 等重新落座,满上酒,孙建刚忍不住说道:“队长,要不您给我们讲两句?” “是啊,队长,您讲几句吧。” “行,那我就说几句,过了今天晚上,就是新的一年了,而在接下来的一年,咱们双水湾将会迎来更大的发展,你们都是第三生产队的骨干,自然也得扛起更重的担子。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好好干,未来你们将是双水湾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不出三年,人人都是万元户。” 孙向阳端着酒杯,一番话直接让众人面红耳赤,呼吸都粗重起来。 万元户? 在这会,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人人都清楚,万元户代表着什么,那可是一万块钱,而且不用三年? 前几天,大队结算工分的时候,众人里面赵富贵的工分是最多的一个,差不多3500个工分,也就是350个日值,相当于他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 甚至其他人,也因为开垦黑垆土地,挖煤矿,几乎没怎么闲着,大家的工分今年赚的格外多。 但问题是,今年双水湾的产出却一般,煤矿还没有正式卖钱,反而砸锅卖铁几乎全部投了进去,黑垆土地刚刚开垦出来,也还没有种粮食,至于那口井,只是供大家喝水。 再加上,养的猪基本都分着吃了,没能卖钱。 以至于,今年双水湾的日值反而不高,一个日值,也就是一整个工(十分)折算下来只有两毛五。 是的,大家赚的工分明明多了很多,折算下来日值反倒是少了。 毕竟有一年富裕的时候,双水湾一个日值可是达到了四毛钱。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是纯投入,明年等煤卖出去后,日值就贵了。 所以,按照赵富贵的工分来计算,他今年的收入87.5元。 再平均一下,每个月相当于只有7.3元。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一人发十块钱的年货,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因为发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也就是说,就算赵富贵这么能干的劳力,一年赚87.5元,一万块钱,他最少也得一百年才能赚到。 而孙向阳却说,用不了三年,他们就会成为万元户。 可能吗? 虽然几人心里明知道不可能,但因为这话是孙向阳说的,便忍不住有了那么一丝幻想。 毕竟明年就能把煤卖出去了,到时候双水湾有钱了,日值也会很贵,一块钱还是两块钱? 但不管怎么说,孙向阳的话,还是让他们热血沸腾。 “来,喝酒。” “队长,我敬您。” “队长,我干了,您随意。” “孙建刚,就属你小子滑头,这么好的酒,你都干了,我们喝什么?” 随着孙向阳的话,气氛也一下子热烈起来。 七个大男人,一瓶茅台很快就喝完,然后再度喝起打的散酒,虽然味道差了很多,但散酒辣嗓子,看上去反倒是喝的更过瘾了。 等喝差不多,孙向阳便先一步离开。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远远望去,一片白茫茫。 可谓是瑞雪兆丰年。 而在这大雪笼罩之下,双水湾的这个年,过的异常幸福。 因为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表,差不多十二点左右,当有人开始放鞭的时候,双水湾也随之沸腾起来,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人点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双水湾。 “哥,我给你挑着,你快点啊。” 大队办公室这边,郭珍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女儿挑着鞭炮,儿子小心翼翼的点上,满脸都是幸福。 似乎已经很多年了,她家都没再放过鞭炮,因为买不起。 此刻回想当初来到双水湾,她忐忑的用剪刀剪出那幅剪纸画,她一家人的命运,便发生了改变。 是双水湾,是那个叫孙向阳的三队长,将她一家从泥泞中拉了出来,给了她家好日子。 烧着炉子,暖和和的屋子里,桌子上摆着糖果,点心,还有留着明天再吃的水饺,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更关键的是,儿子去了煤矿工作,每天能拿十个工分,她跟女儿在家里剪纸,虽然每天能剪好几幅,但却不是为了工分,只是想多剪一点,以此来报答孙向阳。 等外面的鞭炮放完,郭珍回到屋里,将一旁的煤油灯挂的近点,拿起剪刀,再度开始剪了起来。 “娘,今晚要不早点休息吧,你的眼睛再熬都看不着了。” “你们先睡,我再剪一会。” “那我也陪你一块剪吧。” “我先去把门口的雪扫一扫,要不然明天早上就扫不动了。” 一家人全都没有睡意,似乎不干点什么,浑身不自在。 知青点。 几人放完鞭后,也纷纷跺着脚回到屋里。 徐凤霞跟另外一个女知青把棉袄脱下来,凑近炉子烤了烤手,便再度拿起一旁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凤霞,我不想再考了。” 突然,李青青放下书,认真的说道。 “不考了?” 徐凤霞茫然的看着对方。 “对,我学习成绩本来就差,上次考试我也试了,真的太难了,我根本就考不上,与其天天浪费时间复习,还不如学学剪纸画,只要剪出来的合格,以后就不用下地干活了,每天在家剪剪纸就行,也不累。” 李青青说道。 “可是剪纸画谁会买?大队里说的是一幅合格的剪纸画十个工分,万一到时候卖不出去,反悔了怎么办?” 徐凤霞扭头看了一眼窗户上贴的那些剪纸画,歪歪扭扭的,全都是李青青学习的时候剪的,自然远远谈不上合格。 “要是别人说的我肯定不信,可是孙向阳说的,我信。” 如今,哪怕知青点这边,也对孙向阳心服口服,倒不是因为这次发的年货,他们也有份,而是这几个月对方的所作所为,成功的征服了她们。 同样是作为女人,以前李青青对陈书婷的遭遇感到同情,现在则充满了羡慕。 听到李青青的话,徐凤霞有些失神,捧着书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显得发白。 李青青可以放弃高考,那是因为对方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但是她却不能,她明明都会,因为高考过后,她想办法把试卷弄来,重新做了一遍,结果分数很高。 如果她考试没有发挥失常,依着这个分数,完全能考上大学。 可就是因为那天太紧张,所以才失去了这个宝贵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不甘心。 发誓要重新考一次,她相信自己的实力,再给她一次机会,肯定可以。 她不甘心,更不认命,所以她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她朝思暮想的城里。 “对了,凤霞,那个孙庆波有事没事就来找你,打的什么主意,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就没点想法?” 这时,李青青突然问道。 “什么?” 徐凤霞一个恍惚。 “我说孙庆波啊,他想跟你谈对象呢,你就没点想法吗?” 李青青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没有。” 这话,徐凤霞说的毫不犹豫。 她不是陈书婷,甘愿留在双水湾,而孙庆波也不是孙向阳。 与此同时,孙庆波家中,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 因为孙庆波刚刚挨训了,原因就是当初人家上门来相亲,结果他愣是给拒绝了,最后被孙建刚那小子抢走。 在孙庆波看来,其实没什么,他跟孙建刚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疏远,那会还一块喝酒了呢,对方还想让他当伴郎,他也答应了。 但在孙庆波爹娘的眼里,却是自家儿子傻,缺心眼。 虽然他们也知道孙庆波看上了知青点的徐凤霞,但人家城里来的姑娘,一心想考大学,心高气傲着,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过完年,我找你七婶给你从金家沟找个对象。” 终于,孙庆波的老子打破沉默。 “不用,我还不着急。” 孙庆波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再说一遍?真以为当了个小组长,老子就不能打你了?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找向阳,让他把你给免了?” “就算把我免了,我也不要找对象。” “好啊,我看你是想把我给气死,他娘,给我拿棍子,今晚我不把他的腿打断,我就跟他姓。” “大过年的,你俩吵什么吵?非得搅的全家都不安生是不是?要是惊动了向阳,我看你俩怎么收场。” 一句话,顿时让爷俩沉默下来。 赵富贵家中。 赵富海看着自家哥哥从外面走进来,忍不住抱怨起来。 “哥,那钱寡妇有什么好的?家里有个老累赘,下面还有三个小累赘,你说你图什么?以前姓孙的排挤咱们,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你,现在好不容易同意了,你就算不找个姓孙的,找个外村黄花大闺女也行啊。” “再废话,我抽你。” 赵富贵抖了抖身上的雪,冷冷的说道。 他刚刚把院子里,还有到门口路上的雪都打扫了一遍,为的是明天早上万一有人来挑水,不至于没法走。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那石丽萍多好一姑娘,就算你不愿意,也可以介绍给我,凭什么便宜孙建刚那小子?” 提起这个,赵富海就浑身上下的不服。 当初对方没少跟他打架,很多时候都打不过他,结果就因为抱上孙向阳的大腿,现在威风起来了,都不拿正眼看他。 关键是,那石丽萍本来能当他嫂子的,也被对方给抢了去。 那对方就是他家的仇人! “就你?” 赵富贵轻慢的语气,让赵富海更加不满了。 “就我怎么了?你现在也是第三生产小队的第一组长,他就是个会计,记工员,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是队长亲口承认的三队骨干,你呢?一个小小的社员,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回头我就跟恩奎组长说说,以后你们队有什么苦活累活,全让你干。”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哥,你要是不服,大可以自己搬出去住,但凡让我听到你在外面打着我的名义惹事,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省得你天天出去惹事。” 赵富贵毫不留情的说道。 而赵富海,满脸阴晴不定,却也没敢再顶嘴。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亲哥,没跟他开玩笑。 孙向阳家,放完鞭炮后,拉着兴奋的嘟嘟回到屋里,将她头上的雪扫下来,不准她再出去,然后孙向阳才去在外面扫出一条路来。 “今晚要不要守岁?” 陈书婷看着孙向阳忙完回来,问道。 “不用,明天早点起就行。” 孙向阳拍打着身上的雪说道。 外面的雪,仍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似乎要将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雪,全部一次性下完。 说起来也怪,之前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不大,薄薄的一层,也因此,并未耽误修路。 如今这场雪,下的无疑正是时候。 就是过几天挖窑洞的时候,得多费点功夫。 在孙向阳这边要入睡的同时,沙坪坝那边,张家栋刚刚将沙宏成给送走。 今晚沙宏成一家人,还有他两口子,都是在沙老爷子这边过的年,一起吃喝,一起庆祝。 虽然沙老爷子一个劲的说用不着,但从他今晚多喝了两杯,还有脸上的笑容,足以说明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对张家栋这个他师弟的孙子,俨然也当成了自己的孙子。 “小栋,今天也算是过完年了,你们两个早点回去,陪陪你们家里人。” “沙爷爷,我们都还没住够,您就要赶我们走啊。” 张家栋在一旁说道。 “不是赶你们,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净耽误你们的事情。” 沙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 “不耽误,就当是放假了,正好我还能多体验体验乡下的生活。” 相比苏慧晚曾经去插过队,张家栋还是头一次,除了刚开始有点不适应,现在也慢慢习惯了。 这乡下的确是苦,但也苦的有滋味。 甚至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砺。 年前他去过县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在这边的经历后,爷爷甚至难得夸了他几句,对于张家栋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肯定。 “行吧,随你,反正过了年,也是去双水湾那边干活,有你师叔看着你。” 沙老爷子这才没再说什么。 “沙爷爷,回头我让师叔在那边给您找个好位置,最好是挨着师叔的,这样以后您也不用担心无聊了,我师叔现在每天还得教那两个小家伙站桩,您去了,正好替我师叔教他们。” 张家栋俨然也已经知道沙坪坝往双水湾搬迁的事情,对此,他也乐见其成。 以后就算他走了,也有自家师叔在。 “唉,在这边住了一辈子,没想到快入土了,还得搬家。” 沙老爷子摇了摇头,嘴上虽然在叹着气,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抗拒。 关于沙坪坝搬迁到双水湾,沙宏成也跟他商量过,知道是孙向阳的意思,还有未来的规划,以及那对人有好处的风水局,他没有任何犹豫,就表示支持。 这也是为了整个沙坪坝着想。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抱着一个沙坪坝的名号不放。 “这有什么,双水湾有师叔在,以后肯定越来越好,估计师叔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要不然这种好事可轮不到沙坪坝。” “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跟小晚去睡觉吧,我帮你们守个岁。” 沙老爷子笑了笑说道。 以往,他可是没有守岁的习惯,毕竟这种守岁,往往都是替小辈守的,但今年不一样。 “我不困,正好陪您唠会嗑。” “也行,等你坚持不住了,再去睡。” 夜,越来越深。 不管是双水湾还是沙坪坝,亦或是别的地方,有人早早睡觉,有人还在守岁。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孙向阳便起床,先往炉子里添了炭,然后拿着长长的扫帚,开始扫雪。 陈书婷则把睡眼朦胧的嘟嘟给拉起来,帮她穿上之前做的新棉袄,接着就用红纸开始包红包。 孙向阳这边还没扫完雪,就见到一个小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他这边走来。 “师父,过年好。” 来人正是孙跳跳,只见他说完就跪下磕头。 “起来吧,今天初一,给你放一天假,不用站桩了,先去屋里暖和,待会在这边吃。” “好的,师父。” 孙跳跳这才爬起来,小跑进屋。 “师奶,过年好。” “师娘,过年好。” 进了屋后,孙跳跳再度跪下磕头。 “跳跳来了,快起来,喏,这是我跟你师父的压岁钱。” 陈书婷将孙跳跳拉起来,塞了一个红包,而张桂花也递上一个昨夜就准备好的红包。 “谢谢师奶,谢谢师娘。” 孙跳跳乖巧的道谢。 “跳跳哥,你给我磕头,我也给你压岁钱。” 这时,嘟嘟示意了下自己刚刚给奶奶,还有娘磕头赚的红包。 “胡说八道什么?” 陈书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 “嘟嘟,走,我领你磕头,拿压岁钱去。” 孙跳跳这时说道。 “好啊,好啊。” 嘟嘟一听,立马兴奋起来。 “师奶,师娘,我们先走了。” 然后,孙跳跳就拉着嘟嘟往外跑去。 “师父,我跟嘟嘟先去拜年了。” “不吃饭了?” “不饿。” “那去吧,路上慢点。” “好嘞。” 说完,两个小家伙手拉手,蹦蹦跳跳的离开。 好在不远处,已经有人出来扫雪,将平时走的路,尽量都铲干净,要不然以嘟嘟的小短腿,估计只能在雪窝子里爬。 孙向阳这边倒是没着急,打扫完雪以后,回屋也给已经起来的张桂花拜年,并且还收到了一个红包,而陈书婷比他收到的更早。 等吃了饭,孙向阳才领着陈书婷,一一给村里的长辈拜年。 而收的红包也把衣服兜给装满。 其实,大家就算发红包一般也只给亲近的小辈,关系远点,给块糖就行了。 更别说像是孙向阳这种已经结过婚的,想要压岁钱? 想得美。 但孙向阳两口子明显是不同的,属于独一份,而且这些长辈也明显早有准备,给的红包,格外厚实。 相比收到的红包,孙向阳更喜欢那些经验点。 至于那些红包,他也没拿回家,在路上碰到小孩子,也都被他给分了出去,算是肥水没流外人田。 自然,那些收到压岁钱的小孩,对他的感谢也格外的多。 尽管一般情况下,年初一都是在村里拜年,很少有跑到外面去拜年的,但孙向阳却跟陈书婷,带着两个小家伙,趟着差不多到膝盖的雪,来到沙坪坝。 这一路上,孙跳跳多少还下来走了点路,但多数时间还是被孙向阳给背着,至于嘟嘟,虽然很想下来玩,不过却被孙向阳毫不犹豫的拒绝。 以她的小短腿,估计天黑都到不了沙坪坝。 沙老爷子对于孙向阳的到来充满了意外,毕竟下了一晚上的大雪,路都看不到,没想到孙向阳还是来了,不仅他自己,还带着陈书婷,以及两个小家伙。 “师叔,我早上还想着,要不要去双水湾给您拜年,小晚跟我说,你肯定会先到这边来,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说着了。” 张家栋忍不住说道。 “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外面白茫茫一片,我怕你走丢了。” 孙向阳直接说道。 他虽然来沙坪坝的次数也谈不上多,但以他对方向位置的感知,就算没有路,也不存在迷路的情况,这也是他敢带着陈书婷过来的缘故。 “那我明天跟小晚去您家,反正您都已经趟出路来了,明天也不怕迷路。” “行,明天在家等你。” 孙向阳点点头。 别看昨天二舅来过,张桂花好像消了气,但依旧没有初二回娘家的意思,毕竟孙向阳外公外婆都已经过世,再加上一些事情,这个坎也不是立即就能过去的。 还有,就如今外面的雪,平时两个小时的路,得走四五个小时。 一去一回,都不用留下吃饭,天就黑了。 所以孙向阳也没多待,给沙老爷子拜完年,又去沙宏成家坐了坐,便往回赶。 即便这样,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多。 而年初一,就这么不经意的过去。 初二,双水湾都是背着大包小包去走娘家的,就算往年不走,今年也必须去一趟,毕竟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不去怎么行? 孙向阳家,张家栋跟苏慧晚也如约赶了过来,并且两人干脆在这边住下。 初三,煤矿率先开工,而前一天大家有多得意,今天开工后干劲就有多足。 初四,沙宏成跟沙兆亮,拉着大部队,扛着工具,浩浩荡荡赶到双水湾。 还沉浸在过年气氛中的双水湾众人,则被这个阵仗给吓了一跳。 怎么着? 双水湾又发现什么宝贝了? 要不然沙坪坝怎么来这么多人? 关键是,他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倒是昨天看到孙向阳跟大队长,还有老支书在村里没少转悠,走走停停,在一些地方比划。 难不成,真有? 于是乎,双水湾的人都激动起来,开始奔走相告。 八千字,二合一大章!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香江来客 “沙支书,这才大年初四,您怎么就把沙坪坝的人都拉来了?” “对啊,雪都还没化,开地有点早吧?” “是不是向阳队长叫您来的?” 随着双水湾的人不断汇聚,不少跟沙宏成熟悉的社员开始询问起来,主要是他们之前没有收到消息,所以有些摸不着头脑。 实际上,不仅双水湾的人迷糊,就连沙坪坝的人也迷糊。 昨天下午,沙宏成就让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初四带齐工具,去双水湾干活。 虽然一些人家还没走完正月门,但收到通知后,几乎二话不说,便纷纷同意下来。 要说去别的地方干活,他们少不得要抱怨一番,哪有初四就干活的? 但听到是双水湾后,那没事了。 年三十才收到人家双水湾给发的年货,去帮着干点活怎么了? 毕竟,扬眉吐气的不仅仅是双水湾,还有沙坪坝。 收到年货的积极,没收到年货的更积极,因为这次实在把他们给羡慕坏了,以至于都没人愿意留在家里。 直到双水湾的人开始询问他们来干嘛,他们才反应过来。 对啊,我们来干嘛的? 就算干活,也得有的干才行啊。 “大家都别急,的确是向阳叫我带人来的,至于来干嘛,等会向阳过来了,让他来宣布。” 沙宏成并没说明原因,而是卖了个关子。 这下子,众人明显更加好奇了。 好在并没有等太久,孙向阳,老支书还有孙恩国便一起到来。 “沙坪坝的叔伯婶子,还有兄弟姐妹们,过年好。” 到来后,孙向阳先是对着沙坪坝的众人拜了个年。 “向阳队长,过年好。” “三队长,过年好。” 回应孙向阳的无疑是更加热切的声音。 随着一次次事情下来,如今孙向阳在沙坪坝那边,也有了不小的威望。 关键是沙宏成也一个劲的给大家灌输,孙向阳就是自己人这个概念。 慢慢的,大家也就真的把孙向阳当成了自己人。 “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挖窑洞。” 等那些过年好的声音慢慢落下,孙向阳开始说出召集沙坪坝众人过来的目的。 “挖窑洞?” “是煤矿那边的宿舍不够住了?” “这样的话是得咱们来挖。” 沙坪坝的人顿时点头。 他们也知道,沙坪坝在煤矿上工的人,因为距离远,往来不方便,所以当初就挖了十孔窑洞当宿舍。 又不是带着婆姨孩子住,都是些大老爷们,挤挤就行,按理来说是够了。 但既然孙向阳说要挖窑洞,那就挖呗。 反正过年闲着也是闲着。 “这次挖的窑洞,不是给煤矿那边挖的,而是给你们挖的。” 孙向阳大声说道。 “给我们挖的?我们又不住这边,给我们挖什么窑洞?” “对啊,总不能沙坪坝搬到双水湾吧?” 随着孙向阳的话,众人更加不解了。 “之前双水湾开垦那块黑垆土地的时候,多亏了沙坪坝的社员帮忙,但因为当时没地方住,只能早上来,晚上回去,浪费时间不说,大家伙也都累的不行。 等到雪化了以后,双水湾这边还得继续开垦新的耕地,也得修水渠,那个时候,同样需要沙坪坝的社员来帮忙,不过到时候就不是出义务工了,而是实打实的有工分拿。 除此之外,还有沙坪坝负责剪纸画的妇女,回头也要来双水湾一起培训,同样需要住的地方。 考虑到这个情况,我跟老支书,还有沙支书商量了一下,决定多挖一些窑洞,到时候大家直接住在这边就行了,不用每天往回跑。” 随着孙向阳的话,两边的人全都议论起来。 双水湾是惊喜,难不成又发现了黑垆土地? 没听见三队长说雪化了以后要开垦耕地吗? 而沙坪坝的人则是羡慕。 双水湾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发现了一块黑垆土地也就罢了,怎么还有? 再加上那座煤矿…… 越想,他们心里越是羡慕。 反倒是挖窑洞,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孙向阳年前就跟老支书,还有沙宏成讨论过,要不要直接把沙坪坝搬迁的消息透露出去,但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先不透露。 毕竟这刚过完年,沙宏成还没去跑关系,推动搬迁的事情。 再一个,透露太早了,一旦消息传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等上面确定以后再宣布。 所以,孙向阳想出一个勉强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队长,咱们双水湾难不成又发现黑垆土地了?” 有人忍不住大声问道,而这也是众人都想知道的。 “你当黑垆土地是大白菜,这么容易就能发现?这次找到的耕地,跟咱们之前的耕地差不多,不过咱们今年就会通电,到时候有电泵,再修建几条水渠,产量也会提高不少,足够咱们吃的了。” 孙向阳看着说话那人说道。 虽然不是黑垆土地,但能种粮食的耕地没有人会嫌多,所以众人依旧面露兴奋之色。 而沙坪坝那边的人,之前也听到一些传闻,比如说双水湾要通电,但毕竟没有被证实,此刻听到孙向阳亲口承认,不由得更加羡慕。 如果双水湾换成他们沙坪坝该有多好? “好了,挖窑洞的地方,待会我会标注出来,不仅仅是沙坪坝,双水湾这边的人也要出力,争取早点把窑洞都挖好,有了窑洞,以后沙坪坝的社员来帮忙的时候,就有了住的地方,甚至如果咱们开垦出来的耕地多,种不了的情况下,还能承包给沙坪坝的社员,一起耕种。 到时候,不仅仅是双水湾的社员再也不用挨饿,就算沙坪坝的社员也一样能天天填饱肚子。” 孙向阳再度开口,大声的许诺道。 沙坪坝的众人听到还有自己的份,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看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地方,眼睛都红了。 恨不能现在就把窑洞给挖好,然后再去开垦那些耕地。 有吃的,有住的。 那住在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又有什么区别? “三队长,您就下命令吧,我们全听您的。” “对了,三队长,我们算不算您手底下的临时队员?” 之前当过临时队员的人,忍不住喊道。 虽然只是一个名义,但他们觉得这个身份挺好,相当于自己人,而先前发年货的时候,可就是用了这个名义。 “当然算,从今天开始,只要是在双水湾的日子,大家都是双水湾第三生产队的临时队员。” 孙向阳满意的看了一眼那递枕头的人,对方二十来岁的模样,挺活跃的一人,嗯,有潜力,回头跟沙支书说说,必须提拔。 成了双水湾第三生产队临时队员的沙坪坝众人,一个个的欢欣鼓舞,随后当孙向阳开始划地方的时候,便自发的以小组形式,开始去铲雪,清理出下面的黄土,然后定好位置,开始挖窑洞。 不管是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大家都住惯了窑洞,自然也知道窑洞应该怎么挖,按照孙向阳的要求,这些窑洞基本都是三孔的,正好可以一大家子住。 很快,随着一一安排下去,一处又一处空置的地方围满了人。 双水湾本来就人口少,但地盘却不小,再容纳一个沙坪坝压根就不是问题,眼下所需要的无非就是时间。 等把人都安排下去以后,孙向阳一行人来到老支书家。 “姓沙的,窑洞都已经开始挖了,你那边也抓紧点,别到时候挖好了窑洞,伱们那边却不能搬迁了。” 坐下后,老支书满脸不耐烦的说道。 这次真的是便宜了沙坪坝。 “放心吧,如果我出面不行,我就拉着小爷亲自出面,只是搬迁个村子而已,又不是多大的动静。” 沙宏成自信的说道。 “那就行,等搬迁过来,两个大队怎么合并?你这个支书怎么办?” 老支书干脆把话题挑明。 “向阳,你怎么看?” 沙宏成直接把皮球踢到了孙向阳这边。 “我之前打听了下,一些大的村子,也会分为几个生产大队,双水湾跟沙坪坝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初期的话,我建议还是分开的好,名义上,沙坪坝大队归属于双水湾自然村,但两个大队依旧是独立的,只是改名成双水湾第一生产大队,跟双水湾第二生产大队,至于之前的干部不做变动,这样更方便管理。” 孙向阳干脆的说道。 两个生产大队全部合并,麻烦会比较多,与其如此,还不如按照眼下的模式。 而实际上,对于那些大村子来说,实际上是一种分割。 不过双水湾跟沙坪坝,就算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人,对比那些两三千人的大村,真不算什么。 再者,再过几年,生产大队这种模式也会消失,成为过去,而经过几年的磨合,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基本也融为一体了,那个时候,再成立统一的村委,相当于水到渠成,不会有任何波折。 “嗯,这样也好,免得大家都不熟悉。” 沙宏成点了点头。 而老支书,似乎有些不满。 “老支书,虽然咱们双水湾跟沙坪坝关系好,但终究是一个姓孙,一个姓沙,这一家人都还有打架的时候,更别说两家人了,所以急不得,几年后,等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了,自然而然,也就融合了。” 孙向阳自然也能猜到老支书为什么不满,不过对方倒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他考虑。 “我看你胳膊肘就往外拐吧,既然两个大队独立,那煤矿也得按照之前的分成,不能沙坪坝大队迁过来,就直接占一半的好处,要不然双水湾大队的社员也会有意见。” 老支书瞪了孙向阳一眼,又看着沙宏成认真的说道。 “没问题,既然分成两个生产大队,那就单独结算。” 沙宏成点点头。 这也是正常模式。 那些好几个生产大队的村子,也都是提前划分好耕地,年底收了粮食,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并不会合并在一起结算。 你的大队有副业,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这边的副业,赚到的钱,也是我这个大队的社员们分。 既然如此,那么煤矿就不能混为一谈。 甚至那块黑垆土地,也是属于双水湾大队的。 而接下来要开垦的耕地,就属于沙坪坝那边的,这也是孙向阳一开始的打算。 如此还有个好处,就是那些生产队的干部,不用担心下去了,毕竟是两个生产大队。 但是等合并村委后,肯定要下去不少了,不可能一直都是两套班子。 不过,距离那一天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孙向阳相信,几年的时间,随着双水湾不断的发展,也随着他的地位不断提高,还有老支书跟沙支书这对哼哈二将,谁要是敢蹦跶,直接按死就行了。 就在双水湾热火朝天挖窑洞的时候,一个舌头像是打卷,包裹严严实实的男子,坐着驴子拉的雪橇,直奔双水湾而来。 “黄经理,第一次坐雪橇吧?感觉怎么样?” 徐伟庆满脸微笑的问道。 昨天,大年初三,他被人从家里叫到单位,然后就见到了眼前这个从香江来的黄经理,根据对方自我介绍,其名黄德发,是一家名为黄氏珠宝艺术品公司的经理,这次过来是要跟一个叫双水湾的生产大队合作。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徐伟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香江来的人,跑到陕北一个穷山沟,合作? 但看着对方手里开具的介绍信,却由不得他不相信。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他那颗好奇心就发作了。 毕竟,根据他的了解,双水湾可没有什么珠宝。 随后询问后得知,竟然是要采购剪纸画。 这也让徐伟庆再度傻眼,剪纸画那玩意,也有人买? 要不是对方手里的介绍信,他几乎以为对方就是个骗子。 而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他只能亲自出马,陪着对方前往双水湾。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外宾’,县里让他做好招待,不过知道对方只是采购剪纸画后,不管是他,还是县里,都没当回事。 剪纸画而已,那玩意几分钱一张? 用来擦屁股都嫌沾一手,有什么用? 估计对方是有亲戚在那边,所以打着幌子让县里出面。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 如此,便有了用驴子拉雪橇,直奔双水湾的画面。 天地异变,吾小水一键开天,顿时鹅毛大雪纷飞,天地之间一片肃白! 但小水也此被感冒重偷袭,发烧三十八度一,浑浑噩噩,只得一章,供各位道友品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上门抢生意【大章求订阅】 “老支书,三队长,来,来外宾了。” 就在孙向阳等人一边聊天,一边喝茶的时候,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来啥了?贵宾?” 老支书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孙向阳清晰的听到对方嘴里外宾那两个字。 如今,外宾可不仅仅指的是外国人,外籍华人,或者香江那边,也算是外宾。 难不成…… “是外宾,听说是香江来的,县里一个姓徐的主任陪着来的,要找三队长。” “香江来的?向阳,会不会是那边?” 老支书这次总算听清楚了,本能的看向孙向阳。 “大概率是了,走,咱们去见见这位外宾。” 孙向阳点点头,这个时间点,香江,指名点姓的要找他。 除了跟剪纸画有关,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毕竟自家在香江可没什么亲戚。 “是为了剪纸画吗?不是说正月底吗?咱们还差那么多,这可怎么办?” 沙宏成也反应过来,顿时着急的说道。 剪纸画可是关系到出口创汇,哪怕赚的不算多,可这个风头大啊。 “既然约定的是正月底,那咱们就不算食言,只是对方来早了,我估计应该另有原因吧,咱们先去见见那位。” 孙向阳说道。 他相信康明远那边不至于出什么差错,那就只能是香江那边的人,因为某些原因,特意提前了。 “好,赶紧走,别怠慢了人家。” 说着,几人便从老支书家离开。 而此时,黄德发正在徐伟庆的陪同下,好奇的打量着漫山遍野正在挖窑洞的人。 “徐主任,他们介是在干嘛?” “应该是挖窑洞吧。” 徐伟庆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大年初四,就开挖窑洞? 在知道眼前这位香江外宾要去双水湾的时候,他还特意找人问了问双水湾的情况,知道这是个小村子,只有一个生产大队,两三百人。 可眼下随便一看,他就能估摸出,何止两三百,四五百都有了吧? 双水湾哪来这么多人? “就系他们住的这种窑洞吗?他们为什么不盖房子,非要挖洞住?” 黄德发好奇的问道。 虽然他在出发前,也了解过了一下陕北这边的情况,但真实的见到窑洞,还是第一次,尤其是这一路走来,他对这边的贫穷落后,明显有了个更深的印象。 “窑洞是我们陕北这边的特色,住在里面冬暖夏凉。” 徐伟庆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其实,住窑洞还有一个原因,便宜,省钱。 尤其是古代,没有砖头水泥,不管是用石头,还是土泥砖,都费心费力,远不如直接挖个窑洞,冬暖夏凉,还省钱省事。 再加上比较厚的黄土层,适合挖掘窑洞,以至于窑洞慢慢成为这边最适宜的居住方式。 “系这样啊。” 黄德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懂了,一个劲的点头。 就在这时,孙向阳一行人终于赶到。 不需要介绍,只要看两人的打扮,就知道哪个是香江来的了。 “你好,我是孙向阳。” “双水湾的孙向阳?” “对。” “你好,我叫黄德发,黄氏珠宝艺术品公司的经理,受我叔叔委托,来这边看看你们的剪纸画。” 黄德发一边打量着孙向阳,一边自报家门。 “黄经理,按照约定,应该是正月底交货吧?伱来的这么早,那一千幅剪纸画,我们还没有完工呢。” 孙向阳直接说道。 旁边,徐伟庆有些意外,还真的是来买剪纸画的? 可据他所知,俞林那边的剪纸明显更出名,对方为什么要跑到双水湾来? 而且,听这个叫孙向阳的话,两边明显早就有联系,约定好一千幅剪纸画。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当回事,几分钱一张的剪纸画,一千幅才多少钱? 还不够他一个月的工资。 “唔好意思,系我来早了,年前我叔叔收到康先生邮寄过去的剪纸画,很系喜爱,尤其系那红红的颜色,最系合过年卖,而正月十五,我们那边很系隆重,所以叔叔让我过来催一下,能不能赶在正月十五前,就把剪纸画剪好,我正好带回去。 价格方面,你放心,因为需要你们加班赶工,所以每幅剪纸画,在两美元的基础上,再加一美元,你看怎么样?” 黄德发面对孙向阳并没有半点倨傲,一副很友好的态度交谈。 他能当经理,被委派过来,自然是有道理的。 不过孙向阳更明白,几千美元的生意,在对方眼里只是个零头罢了,对方的态度这么好,也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想来更多还是因为康明远。 而他,以及这笔生意,更多的是为了维护跟康明远的关系。 “两美元?再加一美元?” 不等孙向阳回答,一旁的徐伟庆忍不住惊呼出声。 “黄经理,您刚刚说的是一千幅剪纸画两美元,还是一幅?” “当然系一幅,这种能称得上艺术品的剪纸画,怎么可能一千幅才两美元,不过现在系三美元了。” 黄德发说完,又看着孙向阳。 “孙先生,你看怎么样?” “正月十五之前?” 孙向阳皱起眉头,虽然在郭珍的指点下,大家的水平都有所提升,但目前的主力仍旧只有那么几个人,产量实在有限。 提前最少半个月,双水湾跟沙坪坝就算加班加点,也未必能完成。 “没问题,黄经理,您放心,正月十五前肯定能完成,我这就回县里报告,集合全县会剪纸的人,别说一千幅,就算两千幅都没问题。” 徐伟庆抢着说道。 之前,不管他还是县里,都没有在意这个香江来的外宾,那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对方就是来寻亲戚的,打着买剪纸画的幌子而已。 而且,剪纸画在他们眼中,就是小孩子,妇女摆弄的玩意,谁家妇女不会剪? 压根就不值钱。 但现在,对方却说两,不对,已经是三美元一幅了。 一千幅,岂不就是三千美元? 算出这个数字,徐伟庆整个人都像置身火炉子,浑身燥热,满脸通红。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前些年,县里费了那么大力气,想要出口创汇,结果也就才‘赚’了几百美元,就这,已经是大书特书了。 如果他能促成这笔三千美元的生意,他这个办公室主任,不得狠狠往前跨一步? 只是,黄德发像是没听到一般,一个劲的看着孙向阳。 “我说你这人,没听到人家是来跟我们双水湾做生意的吗?你凑什么热闹?” 沙宏成毫不客气的说道,言语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双水湾的人。 “你是双水湾的支书?我叫徐伟庆,县里办公室主任,现在严肃的通知你,这件事情,已经跟你们双水湾没关系了,县里会出面,亲自招待黄经理,主抓这件事情。” 在关系到自己前程的时候,徐伟庆自然不会将一个生产大队的支书放在眼里。 而且他相信,县里领导知道这件事情后,也会跟他一样。 这将是新年后,县里最紧要的一件事情。 “我呸,别说你县里的主任,就算地区的,也白搭,想抢我们双水湾跟沙坪坝的生意,那也得先问问我们两个生产大队,小一千号人同不同意。” 沙宏成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县里办公室的主任怎么了? 不讲理的话,那他就带人去讲理的地方。 “黄经理,外面冷,咱们去大队办公室那边谈,正好可以看看我们剪出来的剪纸画。” 孙向阳同样没有搭理徐伟庆,这笔生意别说县里,就算俞林那边也休想抢走。 “好。” 黄德发痛快的点点头。 “黄经理,咱们现在就回县里,我保证,三千美元卖给您三千幅剪纸画,正月十五前就能剪出来。” 眼瞅着对方要走,徐伟庆急了。 为此,他不惜打起了价格战。 在他看来,做生意不就讲究一个谁的货好,谁的货便宜吗? 虽然不知道双水湾这边怎么诓骗的人家,一幅在他眼里也就几分钱的剪纸画,竟然卖到了两美元,三美元。 但区区一个双水湾,就算再加一个沙坪坝,又岂能跟县里比? 只可惜,黄德发就像没听到一般,跟着孙向阳离开。 就在他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沙宏成直接拦在他面前,捏着拳头,冷冷的看着他。 “姓徐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你们双水湾想干嘛?啊?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回头我倒要问问你们公社的丁江明到底是怎么管的。” 徐伟庆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的说道。 “喂,徐主任是吧?他叫沙宏成,沙坪坝的支书,跟我们双水湾可没关系,你要算账,可别找错了人。” 这时,老支书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双手一背,颠颠的离开。 沙宏成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孙缺德,就知道把他往火坑里推。 当然,他也不怕就是了。 他沙宏成不偷不抢,反倒是县里,看到他们盆子里有点食物,就疯了一样上来抢。 甭管上哪说,他都占着理。 “好,双水湾跟沙坪坝,你们要是耽误了县里出口创汇,你们就是罪人,我跟你们说不着,回头有人来跟你们说。” 徐伟庆眼瞅着不远处的社员,开始扛着撅头,洋镐之类的,面色不善的朝这边走来,两腿已经开始发软,说起话来,气势明显落了三分。 而且说完后,他也不再停留,扭头就走。 “呔。”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徐伟庆脚下一软,差点摔倒,然后离去的身影更加狼狈起来。 “孙先生,那人好像是你们县里领导吧?你们就不担心他回头找你们麻烦吗?” 身后发生的事情,黄德发自然都能听到,而他恰好对内地的一些事情比较熟悉,所以忍不住问道。 “黄经理还是直接称呼我名字吧,至于说县里领导,心胸都开阔着呢,岂会跟我们乡下地里刨食的一般见识?” 孙向阳随口说道。 “刚刚那位徐主任可是说三千美元三千幅,你就不怕我跟着他离开?” 黄德发继续问道。 “别说三千幅,就算三万幅,你会离开吗?” 孙向阳反问了一句。 “不会。” “你看,你都不会离开,那我们干嘛还怕县里找麻烦?而且他一个办公室主任,也代表不了县里,我们双水湾能出口创汇,县里脸上也有光嘛。” 孙向阳笑眯眯的说道。 至于说是谁主导的,反正俞林地区那边,肯定不会在意。 而县里,大不了把面子给他们,双水湾跟沙坪坝,只要里子。 “向阳老弟,我托大,这么叫你一声不要紧吧?” “都行,你随意。” “向阳老弟真的是双水湾的人?” 黄德发问出心里的疑惑。 从见面开始,对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亢不卑,丝毫找不到那种内地人身上的局促,也没有因为他外宾的身份,谄媚跟奉承,这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 “对,土生土长的双水湾人。” “那你跟康先生?” “算是朋友吧,我之前去京城的时候,到友谊商店买东西,看到那里摆着剪纸画,挺受外国人喜欢的,就起了心思,一番接触下来,倒也投缘,于是他就帮我联系了他在香江那边的朋友。” 孙向阳解释道。 而且他也没撒谎,只不过普通的朋友关系,对方肯定不会费心思帮他这个忙。 一来,当天苏慧晚出示了自己的记者证,对方想要查到他跟苏家的关系不难,再一个,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后面两人谈话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些超级商店的构想,说是让对方惊为天人肯定夸张了,但着实也大吃了一惊。 康明远在国外待了不少年,对那边超级商店的模式自然一清二楚。 于是双方越聊越投缘。 而且,帮忙推销一下剪纸画,在康明远眼中,不过是随手而为的小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就算当初定下的两美元一幅,其实他那个朋友也不会吃亏。 毕竟同样一件商品,在小摊小店里卖是一回事,经过一番包装后再卖,又是一回事。 不过孙向阳已经对这个价格很满意了,至于人家能卖多少,那是人家的本事。 要不是有康明远的关系,只要看刚刚徐伟庆的态度,就算三千美元三万幅,县里也会答应。 所以,真正值钱的其实不是剪纸画,而是双方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所以孙向阳丝毫不担心县里能把这桩生意给抢走。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傻子。 黄德发这趟过来,真的只是为了想在正月十五前,趁机把剪纸画卖出去? 能够跟康明远成为朋友,又是做珠宝艺术品的,别说区区几千美元,就算几万,几十万,恐怕也不会在意。 所以,黄德发这趟过来,明显不单单为了剪纸画。 “说起来,我这趟来内地,叔叔还交代了我一个任务,就是拜访康先生,不过叔叔同样看重跟你的合作,所以就让我先来这边看看。” 漂亮话,谁都会说,但出自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效果。 而孙向阳也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来送‘迟到’的年礼,怪不得对方那么爽快的直接加了一美元,并且还故意当着那位徐主任的面说。 估计对方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一幅普通的剪纸画,在民间购买,到底多少钱。 “那正好,我给康大哥也准备了一份礼物,等黄经理去那边的时候,顺便帮我带过去。” 孙向阳说道。 “小事一桩。” 黄德发脸上的笑容更盛。 要不怎么说,跟聪明人说话最省力呢。 而且随着不断接触,黄德发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像是双水湾这种地方能‘长’出来的。 说着话,两人来到大队办公室。 “向阳来了。” “三队长。” “向阳队长。” 孙向阳在双水湾跟沙坪坝众人的口中,有着不同的称呼。 像老支书,孙恩国,沙宏成这些亲近的人,都会直接叫他向阳。 熟悉点的,干脆叫他向阳队长。 第三生产小队的人只叫队长。 其余人,基本都叫三队长。 而这个三,不仅仅是第三生产小队的三,同样也是双水湾三把手的三。 哪怕孙向阳现在的威望已经超过了孙恩国,正常情况下跟老支书不相上下,但两人一个是老支书,一个是大队长,明面上还是把孙向阳排在第三位。 “黄经理,墙上这些是已经剪好的,你先看看怎么样。” 孙向阳跟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领着黄德发来到一面墙前,那上面,大大小小挂着十几幅剪纸画,全部用玻璃相框裱着。 这些相框,是大家从自家拆掉相片,带来的。 而里面的剪纸画,基本都是出自郭珍之手,挂起来也是为了让大家学习,甚至是照着样子剪。 毕竟这玩意一不小心就容易撕破,这可是价值两美元的剪纸画,老支书自然不舍得,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 黄德发立即就被墙上的剪纸画吸引了,瞪大眼睛,认真的观看着每一幅。 本来有些吵闹的办公室,也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不傻,这个黄德发一看就是外面来的,再从孙向阳的称呼跟态度,很容易就联想到对方就是‘买家’。 哪怕郭珍,这会也紧张起来,生怕对方不满意。 “好,向阳老弟,这些剪纸画可是一点都不比康先生送给我叔叔那几幅差,甚至水平还要更高,这下我是彻底放心了。” 黄德发发自内心的说道。 其实,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质量一般的心理准备,就算这样,这批剪纸画他也照样会买单,但后续怎么合作,可就有说道了。 可没想到,孙向阳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种水准的剪纸画,就算他都想买几幅挂在家里。 甚至他都已经想好,回头专门开一个特色珠宝+剪纸画展馆,就用内地传承数千年的手工剪纸画当噱头,来打响新年第一炮,然后将这些剪纸画,以黄氏的名义,当成一份小礼物送给那些老顾客。 在他眼里,把这些剪纸画拿去卖,无疑是下下策,别说黄氏,就连他都不缺这点零花钱。 它的价值,应该当成维系黄氏关系礼物。 虽然剪纸画的价格低,但代表的心意却很足。 “这么说,我们的成品,都合格了?” 孙向阳这话,却是为郭珍等人问的。 “岂止是合格,在我看来,全都是精品之作。” 黄德发重重的点头。 “黄经理,你可能不知道,为了这次合作,我们双水湾甚至联合了沙坪坝,又从外面请了几位真正的剪纸画大师,可以说,这里面每一幅剪纸画,都记载着一段故事,不知道剪废了多少,才好不容易剪出一幅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之前要正月十五前交货,我才犹豫,不是我们不想,实在是太难了。” 孙向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我急了,而且我能看出来,这里面每一幅剪纸画,都是心血之作,如果都是这种水准,我可以做主,每一幅再加一美元。” 黄德发立即说道。 如果说之前加一美元是看在康明远的面子上,故意的,那么眼下这一美元,绝对是单纯因为值得。 “不行。” 出乎预料的,孙向阳却摇了摇头。 这下子,不但黄德发满脸不解,就连后面跟过来的老支书跟沙宏成等人也都有些着急,人家又加了一美元,算下来都四美元了,该知足了。 “我的意思是,一千幅剪纸画想要都达到这种水平,是不可能的,墙上这些,也是我们精挑细选的,是我们邀请来的几位剪纸大师,花了几天的时间构思,然后又用了几天的时间,才一点一点剪出来的。 你看这一幅,上面的人物多达几十个,还有独属于陕北的建筑风格,以及穿衣打扮,每个人都在做着不同的事情,整幅剪纸画,融洽,自然,和谐。 这是我们其中一位大师,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剪出来的。 说实话,我都想留着这幅……” “不行,这幅画我买下来了,一百美元。” 不等孙向阳说完,黄德发便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刚刚也看到这幅画了,当时就想挂在自己家里,怎么可能让孙向阳留下? 身后的老支书等人,眼睛一下子瞪圆。 尤其是老支书,他认得这幅是自家那位,花了两天时间剪出来的,压根不是孙向阳说的半个月,更不是什么大师。 双水湾虽然邀请了郭珍,但也只有这么一位,孙向阳口中的好几位剪纸画大师,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当然,他也没傻到拆穿孙向阳。 眼下孙向阳也是为了双水湾。 与此同时,办公室那些剪纸的妇女,本来在听到加一美元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震惊了,但是,这种震惊随着一百美元出口,变成了震撼。 她们都知道这幅剪纸画是出自谁手,纷纷忍不住看了过去。 孙跳跳奶奶,这会也震惊的手里剪刀落地,再被这么多人盯着,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大师不大师的,也就孙向阳随口一说,没人会当回事,但那一百美元,可是实打实的。 一幅剪纸画能卖一百美元? 所有人的呼吸都明显的粗重起来,眼睛也开始变红。 “不,这幅剪纸画属于非卖品,不过呢,我可以做主,送给黄经理。” 孙向阳这次没有卖关子,而是立即讲明。 一百美元,换成人民币就是三百多点,先前双水湾才算过账,就连赵富贵,去年一年的工分折算下来,也只有八十七块五,抵得上他四年。 对于一个妇女来说,就更多了。 一年剪一幅,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但在孙向阳看来,却远不如当成人情,送给对方。 “向阳老弟,我是真喜欢这幅剪纸画,既然你诚心要送,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黄德发笑着说道。 “送,肯定是诚心的,我跟黄大哥也是一见如故,朋友之间送点礼物,不是很正常吗?不过咱们还是先把剪纸画给定下来吧,指望一千幅大师级作品,是不可能的。 我看不如这样,这种水准的大师级作品,四美元一幅,其余稍微差一点的,两美元一幅,怎么样?” 孙向阳以退为进,甚至把黄德发刚见面时加的那一美元也给抹去,并且说完,还从不远处桌子上挑了一幅在他眼中属于合格的剪纸画递给黄德发。 后者接过认真的看了两眼,再跟墙上的对比,明显能够看出差别。 可就算如此,他手里的剪纸画也算得上精美。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看到墙上挂着的这些,只是手里这幅,也会同意。 但有了对比,自然也就有了落差。 沉默了几秒钟,黄德发说道:“能保证一半吗?” “估计不行,最多也就两百幅吧。” 孙向阳估算了一下郭珍,还有孙跳跳奶奶的能力,给出一个最低的数字。 毕竟墙上挂着的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就算郭珍也不敢保证每一幅都达到这个水准,再就是尺寸的问题,墙上的要更繁琐。 “两百幅?少了,向阳,这种大师级的作品,肯定越多越好,这样吧,在我能够做主的范围内,大师级作品,每幅十美元,普通作品,每幅还是按照之间说说好的三美元,你看怎么样?” 毫无疑问,孙向阳送的那幅剪纸画起到了作用,再加上黄德发明显想要更多的大师级作品,所以干脆继续抬高价格。 而他之前既然说了三美元,这会自然不可能再用两美元的价格,他黄德发也是要面子的。 而且他相信,价格才是推动效率的最好办法。 办公室那些妇女听着一会两美元,一会四美元,一会三美元,甚至到了十美元,也都有些糊涂了。 再就是,孙向阳一个劲的往少了说,对方却一个劲的抬高价格,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不应该反过来吗? “黄大哥,价格方面,算我承情了,至于大师级作品,你放心,我会尽量再邀请几个大师,争取多点。” 孙向阳咬牙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黄德发立即点头。 大师级作品,十美元一幅,在他看来实在太值了,关键是,他也不打算卖,只是当成礼物,其能够产生的价值,将超过这幅剪纸画本身的数十倍,数百倍。 “对了,黄大哥,之前县里那位徐主任的态度,想必你也看到了,为了避免跟县里扯皮,我希望到时候咱们签订一份合同,就以你们公司跟双水湾生产大队的名义,而不是单纯的个人交易。” 孙向阳这时又说道。 如此做,也是有备无患。 个人跟香江那边做生意,容易被抓到把柄。 但如果换成双水湾生产大队这个集体,就没问题了。 这代表着双水湾生产大队,为国家出口创汇,是再正确不过的路子。 “这个简单,回头我打个电话回去,让公司出具一份有法律效益的合同,保证谁也挑不出毛病了。” 黄德发负责内地的生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这种事情也门清。 无非就是这次的合作,金额有点小罢了。 甚至如果孙向阳不提,他都打算自己先出钱,这样无疑更方便。 至此,双方算是合作愉快。 “黄大哥,你这赶了一路,要不先去我家坐坐,上次我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康大哥送了我一些好茶,我也品不出个好坏了,正好麻烦你帮我品一品,看看康大哥有没有糊弄我。” 忙完正事,接下来就是拉近感情了。 “康先生送的茶?那看来我有口福了。” 黄德发欣然同意。 离开前,孙向阳对着老支书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点了点头。 办公室角落里,李青青这会已经彻底呆住了。 她在决定要好好学习剪纸画后,就主动报名来了这边,每天跟着学习。 而一直以来,在她眼中,一幅合格的剪纸画十个工分,肯定是赔本的,虽然不明白孙向阳是怎么想的,也不怕卖不出去,最后只能当柴火。 但这种待在暖和的办公室里,不用出去干活受冻的诱惑,还是让她选择来这边学习,哪怕一开始水平低,剪出来的不合格,没工分,但她相信,只要她好好学,肯定没问题。 谁知道,今天竟然被她听到了如此令人震撼的交谈。 什么时候,钱这么好赚了? 而且赚的还是美元。 不由得,她对孙向阳竟然产生了些崇拜。 因为她很清楚,不是剪纸画值钱,是孙向阳卖出的剪纸画值钱。 与此同时,徐伟庆也满肚子火的往县城赶,脑海里,三千美元跟之前的受辱不断碰撞。 等他回到县里,一定要跟领导狠狠告一状,然后把那三千美元的生意抢过来。 三千美元三千幅对方不心动,五千幅,一万幅,甚至三万幅,他就不信对方还不心动。 而县里的领导,为了三千美元,就算赔本都心甘情愿。 只因为那三千美元,代表的是:出口创汇! “双水湾,沙坪坝,咱们走着瞧,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头让你们哭着求我。” 带着这种决然,徐伟庆回到县城后,直奔领导家中。 毕竟这才年初四,如果不是有人去家里找他,这会他还在放假呢。 今天依旧是八千字,二合一,等感冒好点就还债。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祸事来了【大章求订阅】 “老支书,咱们一幅剪纸画,到底能卖多少钱啊?” “我听说美元比咱们的钱还贵,是不是真的?” “就算一块换八毛,咱们都赚了。” 当孙向阳带着黄德发离去后,办公室这边立即炸了,纷纷围绕着老支书问了起来。 “耳朵都聋了?刚刚向阳不是跟人家说好了吗?大师级作品,十美元一幅,普通作品,三美元一幅。” 老支书故作镇定的说道。 实际上,这会他的腿也有些抖。 他很清楚,孙向阳口中的大师级作品也是有一定水分的,但像墙上这种水准的,凑个两百幅还是没问题的,按照十美元一幅,光这就两千美元了。 剩下的八百幅,一幅三美元,又是两千四百美元。 加起来就是四千四百美元。 上次向阳跟他说,一美元能换多少来着? 好像是一块六毛五。 这两边一乘,老支书脑袋顿时就成浆糊了。 “李知青,你帮忙算算,向阳跟我说,一美元能换咱们的钱一块六毛五,两百幅十美元的,八百幅三美元的,能值多少钱?” 最后,老支书干脆看着李青青问道。 “七千二百六十元。” 李青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给出一个数字。 “七千多?就咱们这些剪纸画,能卖这么多钱?” 听到这个数字后,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的天啊,咱们煤矿,挖一吨煤才多少钱?就咱们这么点人,随便剪剪,比煤矿赚的都多了。” “我看还是二婶跟郭大姐厉害,剪一幅就值十美元,快抵得上一吨煤了。” “你也不错啊,都剪出好几幅合格的来了,一幅也能值三美元。” “昨晚我那幅本来就快剪好了,都怪我家里那口子,非得催着睡觉,结果我一急,就剪坏了,那可是三美元啊,等我回去非得扒了他的皮。” “老支书,我们剪一幅三美元,就只给我们十个工分?按去年的算,才两毛五呢。” 办公室里叽叽喳喳,各种羡慕的声音,到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关心起自己的收益来。 “煤矿那边,挖一吨煤,二十八块六,不也照样才拿十个工分?不要以为剪纸画卖的贵,你们就能拿的多,没有其他人种地干活,白天黑夜的挖煤,伱们能待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剪纸? 谁要是不服,自己出去卖,别说两毛五,能卖一毛我都算她有本事。 这些剪纸画的收益,是整个双水湾大队的,也是集体的,你们要是加加班,一天二十个工分没问题吧? 抵得上你家爷们干两天活了,还有啥不满足的? 别看去年咱们一个日值两毛五,但今年,有煤矿跟这些剪纸画,还有刚开垦出来的那些地,一个日值起码八毛,一块多,等于说,你们剪一幅,就能拿一块左右,哪个不乐意,现在就给我挖窑洞去,换成愿意的来。” 老支书板着脸,一顿猛喷。 要不是孙向阳跟他说,剪纸也属于技术活,如果还是按照以前大锅饭的方式,每天记工分,肯定会有人偷奸耍滑,不认真,糊弄事,耽误工期,无法完成任务,他都不打算一幅十个工分。 也只有完成一幅合格的剪纸画才能拿到工分,大家才会认真,积极起来,不敢糊弄。 现在来看,还是向阳有先见之明。 老支书这会不由得想到当初孙向阳跟他说的那番话,剪纸画计件,只是开始。 很快,一幅剪纸画能卖到三美元,甚至十美元的消息传遍整个双水湾,包括沙坪坝的人,所有人都沸腾了。 这可是出口创汇,赚美元。 而那些之前对剪纸画有些抗拒,觉得是在浪费的人,这会也紧紧闭上嘴巴,毕竟香江的外宾都已经来考察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取而代之的便是向阳牛逼,向阳队长好样的,三队长太厉害了。 “青青,剪纸画真的能出口创汇,十美元一幅?” 中午,知青点这边,大家都围着赶回来吃午饭的李青青。 “只有那些精品才能卖到十美元,像我这种,就算学会了,剪出来的合格后,也只能卖三美元一幅。” 李青青骄傲的说道。 “就算三美元,那也不少了,也不知道那个孙向阳是怎么卖出去的。” 旁边有人感慨的说道。 “我听着那意思,好像是孙队长在京城认识了个朋友,然后对方帮着介绍的香江那边的朋友,剪纸画就卖出去了,对了,来的那个黄经理,还看上了一幅剪纸画,想花一百美元买呢,不过孙队长给拒绝了,直接免费送给了对方。” 李青青再度炫耀着。 这些可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跟那些听来的小道消息可不一样。 “一百美元?送给对方?他傻了吗?” “你才傻了呢,你当孙队长跟你一样啊,鼠目寸光,就是因为孙队长送给对方那幅剪纸画,后面那些精品,才能卖到十美元一幅。” 李青青之前感觉自己这些知青同伴都是城市来的,见识也广,可如今跟孙向阳一比,差的实在太远了。 “这不是,不是贿赂吗?是那些资本主义的把戏。” 有人忍不住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那叫友谊的见证,不要把孙队长想的跟你一样肮脏。” 李青青猛然说道。 这话一出,屋里随之安静下来。 大家似乎都没想到,李青青竟然替一个‘外人’说话。 “你……” “好了,别乱说话,孙队长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想想宋建强。” 一句宋建强,众人再度沉默下来,也没了刚刚那股兴奋劲。 过去这么长时间,宋建强已经不用再住牛棚,并且也从知青点这边搬走,跟孙大嘴住一块,两个人相互监督。 以前,宋建强在众人里面是最活跃的那个,可现在,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瘦的厉害不说,见到他们也不搭话,就像陌生人一样。 如果对方当初没有造谣,没有用钱去收买孙大嘴,伴随着高考恢复,对方应该也很有希望考上大学吧? 甚至已经考上了。 不像现在,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回城了,这辈子算是毁了。 正是因为有这个例子摆着,所以那些憋在心里的话才不能说出来。 以孙向阳如今在双水湾的威望,谁如果再造谣,就算不被打死,下场也绝对好不了。 “凤霞,你要不要跟着去学剪纸?在办公室里挺暖和的,不用冻手冻脚,而且也不累,晚上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复习。” 等几个男知青离开,李青青才看着徐凤霞问道。 “我?我行吗?” 不得不说,徐凤霞这会真有些意动。 以前不去剪纸,一方面是她不会,再一个就是觉得剪纸画卖钱是骗人的,最后说不定连工分都不认了,所以她宁愿下地干活。 可现在,既然证实是真的,那她那些担忧,就没必要了。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学习那么好,学起剪纸画来肯定也快,不过你要是真想学的话,得赶紧了。” 李青青怂恿道。 如果徐凤霞也去剪纸,那她就能有个伴。 “赶紧?” “对啊,今天的消息传出去,你就等着吧,肯定有更多的人去学剪纸,你要是报名晚了,办公室那边也盛不过来。” 李青青说道。 “那我吃了饭就去报名。” 徐凤霞终于下定决心。 “还等什么吃饭啊,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李青青说做就做,直接拉起徐凤霞就朝着大队办公室而去。 “啊,怎么这么多人?” 等两人来到这边后,就傻眼了,只见办公室门口挤的满满登登,不仅仅双水湾这边的妇女,就连沙坪坝来挖窑洞的妇女也都聚在这边,甚至还有不少大老爷们。 只要听听周围的议论声,便知道,大家都是来报名的。 “哎呀,咱们还是来晚了。” 李青青满脸沮丧的说道。 她虽然猜到,消息一出肯定会有不少人来报名,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只见老支书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声吆喝道:“都跑办公室来干嘛?不吃饭,下午不干活了?之前让你们报名,天天在这边学剪纸,一个个的担心这,担心那,不敢来。 现在饭都摆到家门口,知道急了? 想报名的,可以,先自己在家好好练习,什么时候剪出来的合格了,再来这边剪纸。 没这个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干活,晚上自己练。” 老支书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不过也正常,都跑来剪纸,谁在家干活? 再一个,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出来的,这玩意也得讲究天赋。 这可不是让你剪个囍字,剪个福字,贴自家窗户上那么简单。 “都赶紧散了。” 说完,老支书扭头回到办公室。 外面的人群纷纷议论起来,但明显失望的更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过也有人匆匆的离开,往家里赶,看那模样,似乎想试试。 “可惜,来迟了。” 徐凤霞有些羡慕的看着李青青。 李青青的水平也不够,现在剪出来的也都不合格,还在跟着学,但她年初一就来报名了,当时也没什么限制,只要有一定基础就行。 但现在,明显不可能了。 “要不咱们去找孙队长?或者找书婷帮忙说说话?” 李青青拉着徐凤霞来到一边,小声的说道。 “这不好吧?” 徐凤霞有些难为情。 “有啥不好的,你现在白天干活,晚上回去累的就想睡觉,哪有精力学习?你要是真想考上大学,那就听我的。” 李青青直接说道。 相比徐凤霞有些优柔寡断的性格,她无疑属于那种有主见的,在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后,果断放弃继续参加高考的念想。 大年三十晚上决定去学剪纸画,年初一就跑到这边报了名。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那等晚上,我去找书婷。” 徐凤霞想到高考,咬了咬牙说道。 之前是因为高考来的太突然,太急,留给她们复习的时间太短,所以老支书才会允许她们不用去干活,在家好好复习。 但经过第一次尝试失败后,老支书的念想也低了,而离着下次高考还有小半年的时间,自然不会再‘养’着她们。 所以,她们就算要参加下次高考,每天也必须要干活,要赚工分才能有粮食。 “别等晚上了,你当只有你想报名啊,别人就不知道去找孙队长了?你现在不去,晚上就晚了。” 李青青说完,就拉着徐凤霞直奔孙向阳家。 “嘟嘟,你娘在家吗?” 门口,嘟嘟正在堆雪人,看那排着队,一溜的雪人,就知道她的这项伟大工程,已经持续了不是一两天。 而实际上,一大半都是孙向阳帮她堆的。 剩下的,孙跳跳也出了大半力。 “我娘在做饭呢。” 嘟嘟之前就住在知青点,自然认识眼前的两个小姨。 “那你去把你娘叫出来好不好?小姨给你糖吃。” 李青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过年发的糖果。 “我娘不让我吃了。” 嘟嘟看着对方手里的糖果,一副纠结的模样。 因为那天晚上,她偷着一连吃了十几块,全都是她拜年的时候,那些爷爷奶奶给她的,所以她就藏了起来,只交出来一部分。 而那天晚上,是她没忍住,再加上糖纸很漂亮,她没舍得扔,藏在枕头底下,然后就被发现了。 结果,她狠狠挨了一顿揍,陈书婷还吓唬她,如果她再吃,就把她屁股打烂。 “这是小姨给你的,你娘不会说你的。” 李青青说道。 “那你不许告诉我娘,你给我糖了。” 嘟嘟认真的考虑了几秒钟才说道。 “好,我保证不跟你娘说。” 听到这话,嘟嘟才接过糖,并麻利的装进兜里,才扭头朝着家里跑去。 不一会,陈书婷便领着嘟嘟走了出来。 “凤霞,青青,来了怎么不去屋里?站在这里多冷。” 陈书婷招呼道。 “书婷,凤霞也想去办公室那边跟着学剪纸,不过老支书说,现在不允许报名了,只有在家练会了才能去,你能不能帮着跟孙队长说说情?让凤霞先报上名?” 李青青见徐凤霞还在踌躇,干脆帮她说了出来。 “凤霞,你也想去学剪纸?” 陈书婷有些意外的看着徐凤霞。 “嗯,我现在天天跟着生产队干活,晚上复习就困,所以想去学剪纸,多留出点精力来复习。” 徐凤霞点点头。 “向阳这会在家呢,要不你跟我进来,直接问问他?” 陈书婷说道。 “别,还是你帮我问吧,我不敢。” 徐凤霞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孙向阳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行,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帮你问问。” 陈书婷虽然从来不会干预孙向阳决定,但想到徐凤霞为了高考付出了那么多,加上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还是决定帮这个忙。 “麻烦你了。” “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见外了,你稍等。” 说完,陈书婷就匆匆回到屋里。 屋子里,孙向阳正在陪着黄德发聊着天,主要是孙向阳对香江那边的情况很好奇,所以多问了些。 陈书婷进来后,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来到外间。 “怎么了?” “凤霞来了,她想去办公室跟着学剪纸画,不过老支书那边说,现在不允许报名了,必须得在家练会了,才能去,而凤霞以前也没接触过这些,晚上还得复习,就想找我问问你,能不能帮她报名。” 陈书婷快速说明原因。 “这个简单,让她去找老支书就行,那个李青青现在不是在那边学吗?两人正好一块。” 孙向阳直接点点头。 “啊?这样走后门,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陈书婷也没想到孙向阳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所以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点小事不要紧,再一个,她是知青,有点优待很正常,就算她不来找我,直接去找老支书,也能报上名。” 孙向阳直接说道。 “那好,我去跟她说。” 听到孙向阳的话,陈书婷也放下心来,扭头离开。 外面,徐凤霞正满心忐忑的等待着,看着陈书婷这么快就走了出来,心里不禁一沉。 难道孙向阳不答应? “书婷,怎么样?孙队长答应了没有?” 还是李青青忍不住先问道。 “答应了,凤霞,向阳说让你直接去找老支书报名就行了。” 陈书婷点点头说道。 “太好了。” “书婷,谢谢你,也帮我谢谢向阳。” 徐凤霞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简单,不过她更清楚孙向阳如今在双水湾说话的分量,只要他答应了,老支书那边肯定会同意的。 “好,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要进来一起吃?” 陈书婷顺势邀请道。 “不了,我们先去报名。” 徐凤霞说完,便拉着李青青快速离开。 半路上,两人碰到孙庆波。 “凤霞,你们这是去哪了?” “我们去哪还得跟你说吗?那你又要去哪?” 李青青略显泼辣的说道。 “这不是剪纸画报名吗?我去找队长,帮我妹妹报个名。” 孙庆波说完,又看了一眼两人来的方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们不会也是去找队长报名吧?我跟队长关系最好了,要不要我帮你们说说情?” 孙庆波发现机会,立即上赶着献殷勤。 “用不着,我年初一就报上名了,而且我们刚刚已经找过孙队长,他答应让凤霞报名了。” 李青青胸膛一挺,骄傲的说道。 “报上名了?那你有剪刀吗?大队那边可不提供剪刀,得自己带。” 孙庆波想了想说道。 “对啊,凤霞,你还没剪刀呢。” 李青青忍不住说道。 知青点就一把剪刀,现在在她的手里,如果徐凤霞也去学剪纸,可就没得用了。 “没事,我下去请个假,去社里买。” 徐凤霞也才反应过来,不过一把剪刀,她现在还能买得起。 “凤霞,路上的雪都没化,你一个人去社里不安全,要不你在家,我去帮你买。” 孙庆波赶忙说道。 “笨蛋。” 突然,李青青骂了一句,然后拉着徐凤霞离开。 孙庆波愣在原地,有些不解,自己好心帮忙,怎么就成笨蛋了? 他家里倒是有把剪刀,可妹妹也得用,总不能拿去给对方吧? 本来他爹就要把他的腿打断,再来这么一出,就不是一条腿的事情了。 想不明白,孙庆波也不再去想,快步来到孙向阳家。 “队长,队长在家吗?” 进了院子,孙庆波便喊了起来。 “显得你嗓门大是吧?进来。” “嘿嘿,队长,我妹妹也想去学剪纸画,不过老支书那边不让报名了,非要在家里自己练,您能不能帮着说说?” 进屋后,孙庆波满脸堆笑的说道。 “不能。” “好的,谢……不能?” 孙庆波懵了,刚刚他还听李青青说队长同意让徐凤霞报名,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明明他跟自家队长关系更近啊。 “你妹妹还在上学,学什么剪纸画?刚刚在路上碰到徐凤霞了吧?人家是知青,有点优待很正常,你跟着捣什么乱?” 孙向阳没好气的说道。 “上学有什么用?一幅剪纸画能卖十美元呢,学会这个,以后都不愁了。” 孙庆波理所当然的说道。 “滚蛋,再说这种话,我也把你腿打断,回去告诉你妹妹,让她好好学习,将来只要能考上大学,学费跟粮食,大队里全部包了。” 孙向阳说道。 “好,好吧。” 孙庆波点点头,却还是杵在那里,犹犹豫豫的。 “想留下吃饭?自个去旁边坐下等着。” “不是,就刚刚我碰到徐凤霞,她去学剪纸画没剪刀,想去社里买,我说路上的雪都没化,她一个人不安全,就让她在家里等着,我去帮她买,结果李青青骂我笨蛋。队长,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孙庆波将疑惑问了出来。 “徐凤霞要去社里,你陪着去不就好了?路上还能多接触一下,你让人家在家里,你去帮忙买,算什么?不过你倒是也提醒了我,咱们接下来任务比较重,我看大家的剪刀不少都不好用了,你去找余叔支点钱,去社里多买一些回来,要不然你只去帮徐凤霞买,你爹回头又该揍你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孙庆波这种行为,放到以后妥妥的舔狗。 “好嘞,我这就去。” 孙庆波反应过来,立马就往外跑。 “向阳,你要是愿意去香江,肯定能混出一番名堂来。” 黄德发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孙庆波离去后,才忍不住说道。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不是因为刚刚那几句话,而是之前跟孙向阳的聊天,以及从见到对方到现在的种种行为。 “香江不适合我,我还是更喜欢留在这边,亲手将这里慢慢发展起来,争取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孙向阳说道。 “佩服,我来过内地很多次,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见了不少,在我说起香江的时候,全都是向往的模样,但凡有机会,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去香江,也就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心动,连我邀请你,都拒绝了。” 黄德发感慨的说道。 他先前的确提起过邀请对方去香江发展,可以先去黄氏,最起码也是一个经理的职务,但对方却直接拒绝。 关键是他能看出,对方是真的不在意。 与此同时,县城那边,某间办公室里,一个穿着中山装,脑袋秃了一半,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满脸通红,慷慨激昂的说着。 “同志们,这次出口创汇,将是我们县这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机遇,以前咱们求爷爷告奶奶,人家外宾对咱们的东西不屑一顾,还爱答不理的。 可这次,人家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果我们还不抓住这次机遇,就是罪人。” “王书记,这剪纸画会不会不好啊?前些年,那东西可没少烧,咱们现在把剪纸画卖给外宾,会不会犯错误?” 有人举手发言。 “程安同志,你这是抱着老旧的思想,那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剪纸画怎么了?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也不全是坏的嘛,以前家家户户过年,谁不贴点剪纸画? 只要寓意好,能代表咱们陕北这边真实的风土人情,而不是那些封建迷信里面的鬼神之类,那就应该大力支持,而不是一锤子全砸了。 放在咱们这边没人买的剪纸画,人家香江来的外宾,愿意花三美元一幅,那就说明这些剪纸画是宝贝。 据我所知,以前剪纸画不是还有比赛吗? 咱们有那么多的会剪纸画的人,几千,几万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剪出来? 所以,咱们面对的是几万,甚至十几万美元的大生意。 谁要是拖了县里的后腿,那就是全县人民的敌人。” 王立庆慷慨激昂的说道。 尤其是当他说到三美元一幅剪纸画,说到几万,十几万美元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全都瞪大眼睛,激动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这笔买卖真要是谈成了,那他们县,无疑放了个大卫星,全地区,全省,乃至全国都算数得着了。 “王书记,依我看,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香江的外宾不是傻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花三美元一幅买咱们的剪纸画。 还有那个双水湾,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外宾不跟咱们谈,偏偏跑去双水湾,难不成那边的剪纸画更出名? 我觉得这里面说不定有问题。” 坐在王立庆左手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 王立庆问道。 “有句话说的好,事有反常必有妖,我刚刚也找人了解了一下这个双水湾,去年后半年狠狠出了几次风头,先是开垦出了一块黑垆土地,然后又发现了一座煤矿,并且挖出来的还是优质煤,年前把通往县里的路重新修了一遍,可以看出,这个双水湾的支书还是有些魄力的。 但这些,好像都跟剪纸画没什么关系,‘平平无奇’的双水湾,凭什么把香江那边的外宾吸引来? 刚刚徐伟庆主任说了,当时他提出县里可以给出便宜的价格,给出更多的剪纸画,但对方却不为所动,这不符合做生意的道理。 除非,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是为了剪纸画去的,但暗地里,说不定有别的隐秘。” 段万里面色凝重的说道。 “别的隐秘?” “对,我琢磨着,问题应该出在那煤矿上面,地下埋着什么东西,不挖出来,谁也不知道,虽然双水湾的确挖出了煤,但除了煤,会不会有别的?” 段万里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会不会是金矿?” “不可能,煤矿里面是挖不出金子来的。” “不过双水湾那边的确挺邪门的,又是黑垆土地,又是煤矿,怎么好东西一个劲的往外冒?” “说不定是他们开垦黑土地的时候,挖出来了宝贝,比如古董文物之类的,前不久报纸上不是说发现了黄帝部落那什么起源之城吗? 而且公安还狠狠打击了一批贩卖文物古董的坏蛋,会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那双水湾好像离着那古城不算远吧?对方会不会故意利用双水湾做遮掩,实际上打的是那古城的主意? 徐主任不是还说了吗,对方是珠宝艺术品公司,卖珠宝的跟卖文物的有什么区别?” “肯定是这样,我就说嘛,咱们都擦屁股都没人要的剪纸画,怎么可能值三美元一幅,对方这是搁咱们眼皮子底下,上演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好啊,没想到双水湾竟然藏着这么大一个叛徒,我看干脆通知公安那边,让他们把人都抓起来,咱们再好好审讯,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随着段万里起了个头,众人纷纷扮演起了名侦探。 “各位领导,我有话说。” 这时,徐伟庆站了起来,脸上全都是坚定。 八千字,二合一。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就是风水大师【大章求订阅】 “各位领导,首先,在接待外宾一事上,我因为重视程度不够,没有好好核实对方的身份,以至于让其蒙混过关,犯了不小的错误,我在这里检讨。 另外,我想说一说我在双水湾的见闻。 陪着那位黄经理到双水湾后,我发现那边的人正在挖窑洞,不是一户两户的那种,是整个双水湾,再加上沙坪坝,两个生产大队一起挖窑洞。 眼下才年初四,外面的雪都没化,就迫不及待的大挖窑洞,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反常。 再一个,双水湾跟沙坪坝的关系,有点太紧密了,两边好的就像一个生产大队。 期间,在我提出找他们公社的社长丁江明的时候,对方却毫不在乎,有恃无恐,说不定背后还有人给他们撑腰。 最后,双水湾那边做主的并不是他们支书,也不是大队长,而是一个叫孙向阳的小队长,我看那架势,对方的话,似乎比支书的话都管用,这正常吗? 综上所述,我认为双水湾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必须要好好调查。” 徐伟庆起身后,义正严词的说道。 他的这番话,再搭配上之前众人的猜测,比如那黄帝部落起源之城,走私贩卖文物古董,盗墓贼,这些词联系在一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水面。 就说嘛,他们当初集合整个班子,全县的力量,最终只赚了几百美元。 双水湾凭什么能靠以前丢进垃圾桶,填炉子的剪纸画,赚到几千美元? 如果剪纸画只是对方的掩饰,那就完全能说得通了。 当众人全部恍然大悟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没有兴高采烈,反而显得有些压抑。 一些灵透的,目光已经在王立庆跟段万里身上徘徊。 王立庆表情有些阴沉,心里似乎在酝酿着怒火。 段万里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他是怎么想的。 王立庆刚提出大力发展剪纸画,狠狠赚美元,在全省放个大卫星。 段万里就把梯子给抽了,把对方给架在上面,下不来。 只需要看看众人的模样,两人之前的表现便高下立判。 一个盲目自大,眼睛里只有政绩。 一个冷静睿智,能够及时发现问题。 这次突如其来的交锋,明显以段万里完胜而告终。 “同志们,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双水湾的事情,只是你们坐在这里想出来的,没有经过公安调查,谁能拍着胸口保证,对方一定有问题? 剪纸画的问题先不提,那个黄经理可是香江来的外宾,要是出了问题,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在这件事情上,我保留意见,但也支持段万里同志的工作,我看接下来就由段万里同志全权负责好了,但涉及到双水湾跟那个黄经理,我建议摆出谨慎的态度来。 谁有不同意见?” 王立庆终究是一把手,天然就占据了主导地位,段万里不是表现好吗? 那简单,直接把担子压在对方的肩膀上。 如果真的证实双水湾跟那个外宾有问题,那他作为书记,在会议上,接纳同志们的不同意见,没有盲目的搞一言堂,彰显出他作为一把手的心胸。 他的威信固然会降低一些,但基本盘还是能保住的。 但是,最后的结果如果双水湾跟那个外宾没有问题,一切都只是他们的假想,甚至因为种种不信任,导致外宾提出抗议,那段万里作为率先提出怀疑,并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负责人,势必要承担主要责任。 光是一个阻碍县里出口创汇,就足以把对方打趴下,再也爬不起来。 所以这波,他赚! 段万里自然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目的,但他却笃定双水湾存在问题,认为自己稳赢,所以他点了点头说道:“我赞成王书记的提议,接下来就由我负责双水湾跟外宾一事,同时结合公安那边之前走私文物古董一案,进行深入调查。” 伴随着段万里铿锵有力的话语,意见得到了临时统一。 而这个时候,孙向阳浑然不觉一张大网正扑向双水湾,也在扑向他。 下午,他带着黄德发开始在双水湾闲逛,领略这边的风景。 黄德发其实也不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而是早些年,被家人带着逃到香江那边去的。 所以他家也不是一开始就富裕,小时候甚至很穷,没少吃苦。 看着那些窑洞,还有那些干活的社员,充满了感慨。 孝先井,黑垆土地,还有煤矿。 当黄德发一一逛完,最后站在最高处,打量着双水湾的时候,突然说道:“向阳,你们双水湾的风水不错。” “黄大哥还懂风水?” 孙向阳知道香江那边盛行风水,但黄德发? 反正他没有在对方身上发现类似‘同类’的气息。 “多多少少懂一些吧,我知道伱们内地,现在把风水当成封建迷信,但实际上,风水是真有说道的,你看那边,代表前堂,地阔天圆,左有白虎,右有青龙。 知道什么叫青龙走水吗? 依我看,你们那块黑垆土地,就是青龙走水后留下的。 还有那座煤矿,挖出来的煤能够燃烧,代表着朱雀。 而咱们脚下这边你们居住的窑洞,则归属于玄武。 这样一来,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就都有了,不是风水好是什么?” 黄德发侃侃而谈,却没有看到孙向阳有些古怪的神色。 至此,孙向阳完全能够断定,黄德发应该是自己看过几本书,属于一知半解,糊弄一下不懂的人还行,在他面前就有些…… “黄大哥高见。” 对于别人的演出,孙向阳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哪里,我就是随口一说,在那些真正的风水大师眼中,什么都不是,对了,我认识一个风水大师,跟我们黄家也颇有渊源,你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等有机会,我帮你跟大师请一件法器,可以镇压气运,邪祟不生。” 黄德发卖弄之后,心情大好,越看孙向阳越是顺眼。 “法器?黄大哥,在香江,一件风水法器,能值多少钱?”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难得对方主动说起风水,他自然要更加深入的了解一下。 “这个不好说,由大师亲自开光的法器,最低也得十万港币,换成内地的钱,差不多八万五,这还只是普通大师开光的法器,那几位在香江最有名的风水大师,一件法器甚至能拍到一百万港币。” 黄德发骄傲的说道。 “一件法器一百万港币?这么贵?” 孙向阳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在跟他招手。 他的五帝钱,绝对属于真正的法器,名气方面他肯定不行,但就算再少,也能有十万港元吗? 由此可见,他之前的想法完全是正确的,香江就是他的财富之地,没有什么比去香江那边积攒第一桶金,来的更快。 到时候随便出手几件法器,弄个百八十万,能买多少煤矿? 当然,这会投资煤矿,其实赚不了什么大钱,只能算是整合资源。 但改开以后,能发展的机会,他闭着眼睛都能数出好几个来。 “向阳,你我之间谈钱就见外了,你之前送我一幅剪纸画,等回去以后,我肯定也会帮你弄件礼物,不过先说好,那几位顶尖大师的法器我可抢不到,就算我叔叔,当年也是花了两倍的价钱,才请回来一件。 就算那些普通风水大师,也得排好久的队,所以你也别急,我肯定帮你弄一件。” 黄德发无疑是在加大投资力度。 这一趟走下来,他更加看好孙向阳,尤其是还有康明远的关系,对于黄氏来说,太重要了。 如果只是一件法器就能完成这个目标,无疑是赚大了。 “黄大哥,这风水法器,就不麻烦你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 先别说他压根就不缺这玩意,而对方口中的风水大师,还不知道多少是骗子,光是交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就不可能。 这玩意,是随随便便能交出去的? 当然,黄德发并非想要做什么,或许跟香江那边的规矩有关。 “向阳老弟,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就不用跟我客气,区区一件法器,我还是能买得起的。” 黄德发以为孙向阳担心价格问题,便豪爽的说道。 “不是这个,风水法器,其实我自己就会做。” 孙向阳说道。 “哦,你已经有了?” 黄德发茫然的点点头,不愧是内地,就算之前打击的那么厉害,可在乡下这种地方,还是能找到一些的。 但随即,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刚刚自家向阳老弟说的好像不是自己有了,而是自己会做? “等等,你刚刚说你自己会做?向阳老弟,我说的是风水法器,不是那些挖掘出来的古董之类的东西。” “对,就是风水法器,黄大哥的法器戴在身上吗?可否给我看看?” 孙向阳说道。 “戴,戴着呢。” 黄德发稀里糊涂的将挂在脖子上的风水法器取下来,那是一个青铜小葫芦,只有拇指大小,但做工却极为精致,上面雕刻着一些八卦符号,看上去充满了神秘。 仅仅只是入手,孙向阳都没有认真的感应,就能断定出,这件风水法器,是假的! 因为在葫芦上面,他没有感受到半点磁场的痕迹。 “黄大哥,这真的是你从那位风水大师手中请的?” 孙向阳把玩了一下,问道。 “对啊,这可是难得的精品,当初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呢。” 黄德发点点头,此刻,他心里仍旧回荡着孙向阳刚刚说的话,会做风水法器? 这个做,是认真的吗? “黄大哥,如果我说你被人骗了,这玩意压根就算不上法器,顶多是个挂件,你相信吗?” 孙向阳说道。 既然决定以后打入香江那边的市场,眼下的黄德发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管是他,还是他那位执掌黄氏的叔叔,对这玩意都深信不疑。 这便有了‘合作’的基础。 “不是,向阳老弟,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 黄德发忍不住说道。 “因为,我也是风水师,甚至可以说是风水大师。” 孙向阳神情一肃,认真的说道。 “你,你是风水大师?” 黄德发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向阳,这句话,比刚刚孙向阳说自己会做风水法器,更令他感觉荒谬。 “对,黄大哥不相信?” “向阳老弟,这种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开玩笑,你不要听到风水大师一件法器能卖十万,上百万,就,就……” “就冒充风水大师?” “对,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如果是在香江那边,你冒充风水大师,后果会很严重的。” 黄德发不得不提醒道。 如果早知道自己提起风水法器的价格,竟会让孙向阳产生冒充的想法,他肯定不会说的。 “黄大哥,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冒充。” 孙向阳淡然一笑。 就在黄德发准备开口继续劝说的时候,却见孙向阳双手缓缓抬起,右脚分开,然后猛然一跺脚。 “轰!” 霎那间,黄德发就感觉旁边像是地动了一般,同时,伴随着孙向阳双手轻轻一旋,黄德发感觉像是起风了,浑身一个激灵。 然后再看,孙向阳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 脚下,也没有出现深坑之类的,只是那积雪上,多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向阳,刚,刚刚是……” 黄德发这会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但他却有种真的在做梦的感觉。 “黄大哥,你刚刚有一点说对了。” “哪一点?” “双水湾,的确是个风水宝地,那口孝先井是我找出来的,黑垆土地是我找出来的,还有那煤矿,也是我找出来的,这点黄大哥只要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我说这些,不是在炫耀我的功绩,而是想告诉黄大哥一个事实,我找到这一切,全都是靠着风水,而我本身,既然孕养开光法器,也能寻龙点穴,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大师。” 孙向阳觉得,一个靠糊弄的骗子都能当风水大师,他这个能寻龙点穴,能编织五帝钱的风水师,说一句大师,也不为过吧? 风水师跟风水大师,一字之别,差别可大着。 “向阳老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这太突然了,而且就算香江那边,也没有你这么年轻的风水大师。” 黄德发苦笑道。 “香江没有,不代表内地没有,毕竟真要算起来,这片大地上,才是风水师的真正摇篮。” 孙向阳双手张开,像是要拥抱什么。 跟内地辽阔的天地相比,整个香港都只是个弹丸小地。 “你说的对。” 黄德发自然也明白孙向阳的意思,但要说他就此相信孙向阳是风水大师,自然也不可能。 “走吧。” 这时,孙向阳要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想要对方相信他是风水大师,也不是光靠嘴巴。 “去哪?” “当然回家啊,在这边不冷吗?你这刚来,还没适应,小心感冒了。” 孙向阳说道。 “的确有点冷。” 黄德发刚刚就哆嗦了一下,这会被孙向阳一说,只觉得更冷了,那寒冷仿佛无孔不入,侵袭着他的身体。 回到孙向阳家,黄德发就凑到炉子旁取暖,期间他几次欲言又止,可因为有孙向阳的家人在,愣是没能张开嘴,而孙向阳也仿佛忘记了风水大师的事情,同样没有再提起。 黄德发这次来到双水湾,可是打定了主意要住上几天,倒不是为了催促剪纸画,而是想利用这段时间跟孙向阳打好关系。 他不知道那位康先生在电话里跟他叔叔说了些什么,总之叔叔似乎对这个孙向阳很看重,所以才让他在大年初四就赶来这边,并且一再交代,要跟孙向阳打好关系。 那态度,根本不是一些剪纸画,一笔小生意,或者单纯康先生的朋友能够概括的。 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要不是叔叔的交代,他也不会一来就送好处,关键是这种送,不能太过刻意,要不然一千幅剪纸画,就算全部十美元,二十美元,他也能随口答应下来。 可那样一来,未必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只能尽量按照做生意的规矩来,拿捏的恰到好处。 晚上,孙向阳特意把张桂花睡觉的那孔窑洞收拾出来,两人在这边睡。 张桂花跟嘟嘟,还有苏慧晚则跟陈书婷睡一个炕。 在农村,因为家里房间少,孩子多,还没出嫁的闺女,没结婚的儿子,跟父母睡一个炕那都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五六个孩子的,想一人一间房,一张床,想都别想。 因为黄德发的留宿,孙向阳也不得不承认,自家是真的不够住,等以后说不定陈书婷的外公那边的亲人也会来,再加上别的,孙向阳决定,回头就让人在自家旁边挖出几孔窑洞来。 以后再有亲戚朋友之类的过来,就可以住在那边的窑洞。 “黄大哥,这没有电的晚上,是不是不适应?” 孙向阳看着黄德发坐在炕上,一个劲的盯着煤油灯看,便问道。 “是有点不适应,不过你们这边晚上真安静,我睡觉浅,在香江那边住的是楼房,楼上,或者隔壁有点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有时候半夜三更还会被吵醒,等过些年,我肯定换个小点的别墅。” 黄德发感慨的说道。 黄氏的规模虽然不算小,但他叔叔对他们这一辈要求很严格,进入公司后,必须从底层开始,一点点往上爬。 黄德发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因为他姓黄,更因为他自己的努力。 他虽然也能拿到一些分红,可凭借自己的本事买别墅,目前还有些困难。 尤其是他结婚后就跟妻子从家里搬了出来。 房子在繁华地带,足足有八百多平尺,已经算是人上人,但他刚刚说的那些问题,却是没法避免的。 “你等一下。” 孙向阳说完就离开,过了几分钟后,才拿着一件五帝钱回来。 “黄大哥,放枕头底下试试。” “这是五帝钱?” 黄德发既然喜欢风水一类的东西,自然不会不知道五帝钱,此刻翻看着手里的五帝钱,满脸惊奇,看上面的红线就知道不是年代久远之物。 “对,就是上次在京城的时候,弄了一些五帝钱,然后我亲手编的,算得上一件风水法器。” 孙向阳说道。 “风水法器?” 黄德发只觉得双手不受控制的一颤,然后靠近煤油灯,瞪大眼睛认真的看了起来。 除了比他在那些古玩店里看到的编织好的五帝钱精美一些,其余好像并没什么不同。 如果这样也算法器,那岂不是谁都能编出来? “对,其实真正的风水法器,是有磁……气场的,想要判断一件风水法器是真是假,办法也有很多。” 孙向阳说着,从黄德发手中接过五帝钱,然后将煤油灯取下,放置在两人中间,再把火苗调的很低,仅仅有微弱的光芒透出来,但能清晰的看到从上面冒出来的烟。 “你看。” 孙向阳观测了一下位置,将五帝钱置于其上,慢慢的,本来往上飘荡的烟,似乎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干预,竟然围绕在五帝钱周围,隐隐形成一个烟圈。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黄德发彻底呆住了。 这就是风水法器的气场? 据他所知,风水法器之所以能够镇压气运,抵御邪祟,就是因为被开过光,带上了神秘的力量。 是不是气场他不好说。 但他却清晰的看到了那神秘的力量带来的变化。 “向阳老弟,我能试试吗?” 黄德发忍受不住心底的躁动,满含期待的问道。 “可以,不过五帝钱的气场很弱,放置的位置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大概我现在这个位置,你试一试。” 孙向阳讲解清楚后,便把五帝钱交给黄德发。 后者接过后,便迫不及待的尝试起来,甚至有几次因为太低,手都被烫了一下。 经过不断的尝试,足足过了五分钟,黄德发才摸到一点诀窍,看着那围绕在五帝钱周围,仿佛轻轻一动就会崩溃的烟圈,黄德发内心是充满震撼的。 他手里的五帝钱,真的是一件风水法器? 孙向阳之前说自己会做风水法器,并没有骗他? 那么,他自己花了十万港币请来的那个葫芦法器,莫非真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将五帝钱放下,迫不及待的将葫芦取下来,然后置于油灯上面,但这次,不管他怎么尝试,始终无法形成烟圈。 他不死心的再换成五帝钱,有之前的经验,这次很快就成功了。 然后又换成葫芦,还是不行。 尝试了几次之后,黄德发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事已至此,他基本已经能确定,孙向阳没骗他,自己请来的风水法器是个假货,难怪有了这东西后,他晚上睡觉容易惊醒的毛病一点都没改变。 毕竟假的,怎么可能有效果? 一想到自己用一个假货,在孙向阳这个真正的风水大师面前炫耀,黄德发就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有了手里的五帝钱,他现在对孙向阳风水大师的身份无疑信了大半。 剩下的,自然还得继续验证。 “向阳老弟,哥哥我这次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缓了一阵,黄德发才苦笑着说道。 “你不是风水师,自然不会明白这里面的把戏,像这种五帝钱,因为钱币流通的特殊性,只要掌握气场,就能够编织出来,但一些新造的东西,想要拥有气场,变成真正的法器可没那么容易,需要用特殊的方法进行孕养,直至形成稳固的气场,也就是你说的开光。” 孙向阳简单的解释道,甚至将自己用惯的磁场也换成了气场。 毕竟对黄德发来说,用气场明显更有说服力,对方也更容易相信。 “向阳,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葫芦,只要好好开光,还是能成为法器的?” 黄德发眼睛顿时亮了。 “之前我看了一下,你这个葫芦应该是用紫铜打造的,材质方面挺不错的,甚至可以看出对方是用了心思的,就连上面的八卦,也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来排列,可以说,帮你做葫芦的那人,基础知识还是很扎实的。 只可惜,对方没办法给这件葫芦开光,以至于,就成了一件半成品。 不过,要是自身气场强大,佩戴多年后,也会慢慢形成气场,相当于开光。 就好比人养玉,玉养人是一样的道理。 只不过相比玉的温和,这种紫铜过于冰凉,贴身佩戴时间久了,未必是好事,所以不建议直接贴身,最好是装在布袋里。” 孙向阳解释道。 “我自己戴着也能开光?那得多久?” 黄德发没想到山穷水尽后,还能再度看到路。 “起码一二十年吧,主要是这种紫铜的特质,光靠佩戴,想形成稳固的气场有些难。” 孙向阳说道。 “向阳老弟,你应该有办法将这个铜葫芦养成真正的风水法器吧?” 黄德发突然问道。 “办法是有,但想要孕养成功,也得一两年的时间。” 孙向阳沉默了几秒,然后在黄德发期待的目光中回答。 “那好,这个铜葫芦就拜托向阳老弟了,规矩我懂,之前请这个葫芦多少钱,我再出双倍。” 黄德发干脆说道。 铜葫芦他用了十万港币,也就是说,他愿意再花二十万港币,让孙向阳帮他孕养成真正的风水法器。 黄德发傻吗? 如果他傻的话,也不可能当经理,更不可能被他叔叔派到这边来,甚至回头还要去京城拜访康明远。 尽管二十万港币对黄德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可要是这二十万,既能换回一件真正的风水法器,又能交好孙向阳这个前途无量的风水大师呢? 他不但赚了,还是大赚特赚。 回头他叔叔知道后,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出这笔钱。 “黄大哥,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也是骗子?” 孙向阳把玩着那个铜葫芦,缓缓说道。 “不会的,我跟向阳老弟你一见如故,再一个,你也没有骗我的必要,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回头等签合同的时候,我会让人一起带过来。” 黄德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迟疑。 “钱就算了,既然黄大哥相信我,那我就试一试。” 孙向阳说道。 对他而言,想把这个铜葫芦孕养成法器,眼下就有现成的地方,他压根不用费什么心思。 至于二十万港币,固然很多,但相比黄氏这个香江的地头蛇,明显还是后者更重要。 有了这个人情,相信后续的剪纸画也会源源不断,不至于成为一锤子买卖,如此一来,孙向阳打造双水湾剪纸基地的初步想法就能实现。 对双水湾跟沙坪坝来说,每年三五千幅剪纸画,无疑是笔很大的财富。 他也能借着剪纸画收割更多的经验点。 更重要的是,黄德发这个人相处起来挺舒服的,借助对方跟黄氏打好关系,今后他如果去香江,无疑能省不少麻烦。 他作为内地的风水大师,想到香江那边讨饭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踏进去的。 锅本来就不大,光香江本地的风水师都不够吃,怎么可能允许外面的人来抢食? 而有黄氏这个跳板,无疑会简单很多,暗地里的事情借黄氏摆平,明面上的挑战他可不怕。 毕竟,当寻龙点穴成为技能后,他便是真正的风水师,乃至风水大师。 再加上的桩功,谁怕谁? “不行,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不收钱,那我情愿不要了。” 黄德发坚决的摇头。 孙向阳可以不要,但他却不能不给。 对方有对方的道理,他也有他的道理。 “钱不钱的,以后再说,今晚也不早了,黄大哥还是早点休息,把五帝钱放在枕头下面,试试有没有效果。” 孙向阳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五帝钱要是真能治好我睡觉不安稳的毛病,你就是我黄德发的大恩人。” 黄德发说完,便拿着五帝钱来到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底下,然后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 孙向阳见状,将那铜葫芦随手放到一旁,熄灭油灯,也躺了下来。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中,唯有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 八千字,二合一!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被抓! 清晨,黄德发被一阵叮当声吵醒,看着外面天色大亮,他满脸错愕。 “天亮了?” 倒不是说他没有见过天亮,而是已经习惯了,醒好几次,睁开眼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更别提从睡下,一觉到天亮。 身上的疲惫好像一下子被洗去,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难道……” 似乎想起了什么,黄德发赶忙把手伸到枕头底下,直至摸到那件五帝钱,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将五帝钱捧在手里,只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有了这玩意,他以后岂不是天天能睡个好觉? 接着他懊恼的一拍脑袋。 昨晚光想着让孙向阳把铜葫芦孕养成法器,却忽略了这件现成的法器。 有了这个,就算没有那件铜葫芦又如何? 尤其是听那意思,铜葫芦想孕养成法器,最起码也得一两年的时间。 那么这段空白时间…… 将五帝钱贴身收起来,他便穿上衣服起床。 那土炕,现在摸上去还暖和和的。 正是因为如此,昨晚睡觉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一丝冷意。 外面,张桂花正在忙活,看到黄德发起床,显得很热情。 黄德发则一口一个婶子叫着,要不是太冒昧,他都想认个干亲,叫声干娘。 这样他跟孙向阳就是自己人了。 来到外面,就看到一大两小站在不远处。 看那模样,似乎在扎马步? 这玩意,他也会啊。 香江那边好勇斗狠之风盛行,黄德发年青那会也没少跟人打架,便多少跟着学了些。 所以,他也没有打扰孙向阳,而是到旁边打了一套拳。 打完拳后,他只感觉一阵通透。 “向阳老弟,怎么样?还凑合吧?” 黄德发有些炫耀的问道。 风水他的确不行,一知半解,但拳法他可是着十几年的经验。 “黄大哥这套拳法已经得其中三昧,不差。” 孙向阳这话倒没有吹嘘,对方的水准的确不错。 放在他的技能等级里,也属于小有所成。 “能入你这个风水大师的眼,也不枉费我这十几年的坚持。” 说完这句话,黄德发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双手抱拳,冲着孙向阳深深一躬。 “孙大师,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不识真人,还望海涵。” 很显然,黄德发是在为之前的怀疑道歉。 作为香江人,他很清楚一个年轻的风水大师代表着什么。 如果孙向阳去了香江,恐怕用不了多少年,就会成为那些豪门的座上宾。 跟那些大佬相比,黄氏只能算小门小户。 “黄大哥,咱们之间再说这个可就见外了。” 孙向阳上前将对方扶起。 黄德发原本还想再拜,诚意到底,但没想到,孙向阳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扶,便让他再也无法拜下。 哪怕他本能的用力,但那双手却纹丝不动,让他有种蚍蜉撼树的感觉。 至此,黄德发心服口服。 他也没有再勉强,顺势起身后,满脸佩服的看着孙向阳。 “孙大师……好吧,向阳老弟,见到你之后,我才真正相信叔叔跟我说过的,远在深山有高人这句话。” 本来,黄德发打算往后都称呼孙向阳大师,但在对方目光的逼迫下,只能恢复之前。 “哪有什么高人,无非就是个种地的乡野闲人,对了,我还懂点医术,黄大哥如果不急着去京城,不妨多住几天,我顺便帮你调理一下身体。” 孙向阳说道。 “好,我肯定得多留两天,不过今天还得麻烦伱找个人陪我去趟县里,我们公司在内地有个办事处,我联系那边,让人把合同送来。” 黄德发说道。 “这个简单,吃完饭我就安排人。” 孙向阳点点头。 两个小时后,孙向阳看着临时改造出来的雪橇,然后对孙庆武跟孙庆波交代了一声,让两人陪着黄德发去县城。 而双水湾这边,依旧热火朝天的干着。 尤其是那些剪纸的妇女,现在走路都昂着脑袋。 本来她们回家还得做饭,照顾孩子之类的,但现在,直接双手一摊:我这双手是为双水湾出口创汇的,要是伤着了,耽误了出口创汇的大事,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那些老爷们顿时没了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可以说,自从昨天消息传出后,不管双水湾还是沙坪坝,剪纸画便成了两边的头等大事。 所有的一切,都要为此让路。 下午,就在孙向阳找人在自家旁边划出一个位置,准备挖出窑洞的时候,就见到孙庆波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的奔来。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心中一沉,立即迎了上去。 “队长,出事了,黄经理跟庆武哥都让县里的公安抓了。” 孙庆波满脸慌乱的说道。 “慢点说,具体怎么回事?” 孙向阳本能想到之前陪同黄经理来的那位徐主任。 难不成对方恼羞成怒,所以才抓了黄德发? 可对方就不担心黄德发的外宾身份? 而且,就算抓了黄德发又能如何? 逼迫着对方答应跟县里合作? 这得多脑残才能办出来的事情? 所以,孙向阳才有些不解。 “我跟庆武哥陪着黄经理到了县里,先去邮局打电话,然后黄经理非要请我跟庆武哥吃饭,还要去买礼物。 我因为尿急,半路就离开了一会,等我回来发现一群公安把黄经理跟庆武哥给抓了。 我想着要回来报信,就躲在一边没露面。 队长,我真不是害怕,现在既然已经通知您了,我马上就带人去把他们救回来。” 孙庆波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你想带谁去救人?把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都拉去不成?” 孙向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想了想问道:“能肯定对方就是公安吗?” “能,他们穿着公安的衣服,还带着枪。” 孙庆波用力点头。 “孙庆海,你去学校那边叫张家栋跟他媳妇过来。” 孙向阳招来一人吩咐道。 虽然还不清楚公安为什么抓人,但在孙向阳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人给救出来。 而这件事情,不管是老支书还是沙宏成都不适合,如此也就只有张家栋跟苏慧晚了。 等孙庆海离开,孙向阳看着孙庆波继续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之前看到的,除了公安还有没有别人出现? 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话?” “还有个干部,对了,之前就是他陪着黄经理来的双水湾,他带着公安抓人后,就让人搜黄经理的身,好像搜出来一串铜钱,然后那个干部说了句,看你怎么狡辩?” 孙庆波努力回想后,果然又透露出不少东西。 虽然孙庆波不清楚那串铜钱是什么,可孙向阳却知道,那应该是他昨晚给黄德发的那件五帝钱。 对方估计是感觉五帝钱有用,干脆就戴在身上。 没想到,会被徐伟庆给搜出来。 关键是对方说的话,看你怎么狡辩? 一件五帝钱有什么好狡辩的?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没等孙向阳想明白,就看到张家栋飞快的朝着这边跑来。 在他的后面,苏慧晚也急急的跟着。 “师叔,出什么事了?” 张家栋赶过来,先是看了一眼狼狈的孙庆波,然后快速问道。 刚刚那个叫孙庆海的去找他,说出了事情,队长让他跟苏慧晚赶紧过去。 听到孙向阳连苏慧晚都叫上,张家栋心里一沉,甚至都没有等自家媳妇,先一步赶了过来。 “县里公安那边你应该熟了吧?” 孙向阳直接问道。 “熟了,我当初找人,直接联系县里公安那边的局长,后面一起抓人,跟几个队长也熟悉。” 张家栋立即说道。 “那对方知道你跟双水湾这边的关系吗?” 孙向阳继续问道。 “不清楚,您说过要尽量保密,所以我就没往外透漏您就是我师叔。” 张家栋摇了摇头。 “文物一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人都抓住,结案了吗?” “应该还没有,对方当初跟我说,等把所有人都抓住后,就让人去沙坪坝通知我。” 张家栋回答道。 “对方走私那条线,是不是跟香江那边有关?” “只知道东西去了南边,至于是不是跟香江有关就不清楚了,师叔,那位黄经理出事了?” 张家栋这会也有些琢磨过来。 “嗯,在县里被公安给抓了。” 孙向阳点点头。 “师叔,我现在就去县里。” 张家栋也明白孙向阳叫他来的目的。 “先别急,等会我跟你一起去。” 此时,孙向阳隐隐有些想明白了。 这应该是来自徐伟庆的报复。 对方或许知道公安那边正在追查文物走私一事,甚至知道一些内幕。 在这里受屈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最后竟然联想到文物走私一案。 然后通知了公安那边,把黄德发给抓了。 至于说怎么在县城碰到的,或许巧合,或许公安原本就有布置,尤其是黄德发那口香江话在这边还是很扎眼的。 遇到热心的群众,说不定顺手就给举报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的通了。 这恐怕也是,徐伟庆从黄德发身上搜出五帝钱后,会说那句话的原因。 因为黄德发在对方眼里,就是那伙文物走私的下线。 按照对方这种想法,双水湾,尤其是他,会不会变成了同伙? 文物古董走私…… 突然,孙向阳心里咯噔一下。 耿国海的那些古董,现在可还放在他家里呢。 虽然孙向阳知道,这些古董都是对方祖传,跟多年买来的,但徐伟庆跟那些公安会相信吗? 如果真的从他家里搜出来,再结合黄德发,以及之前那件案子,他恐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甚至光凭眼下的证据,都能把他给钉死。 “向阳,出什么事了?” 苏慧晚喘着气,终于赶了过来。 “有人要打上门来了。” 孙向阳目光望向远去,十几个身影隐约可见。 “打上门?” 旁边几人都同时一惊,然后顺着孙向阳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们的眼睛虽然没有孙向阳好使,但也勉强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孙庆海,去通知老支书跟沙支书,就说徐伟庆打击报复,带着公安把黄经理给抓了,同时还带人来咱们双水湾,想要把我也抓了。” 孙向阳开始吩咐。 “我看谁敢!” 孙庆海眼睛一瞪,就要叫人。 现如今,孙向阳可是双水湾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谁也别想把他带走。 “别胡闹,先去通知老支书,让他拿主意。” 孙向阳直接说道。 “好,队长你放心,就算豁出我这条命去,也不会让人把把您给带走。” 说完,孙庆海就朝着大队办公室跑去。 “师叔,您放心,有我在。” 张家栋脸色很难看。 如果孙向阳在他面前被抓走,沙老爷子那边先不说,他亲爷爷,恐怕都得跟他断绝关系。 “向阳,今天我看谁能动你一根汗毛。” 苏慧晚满脸冷厉。 在她的眼里,孙向阳不仅仅只是她的表妹夫,更是她爷爷的救命恩人,是苏家最大的恩人。 她作为苏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向阳出事情? “表姐,没那么严重,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不过若是事不可为,就只能请家里出面了。” 孙向阳不是那种迂腐之辈,有关系也不知道用。 可以说,如果今天张家栋跟苏慧晚不在,事情可能会变得很麻烦。 因为他家根本经不起搜查,那些古董在眼下这个节骨眼,更不能曝光。 “这个简单,不管结果如何,回头我肯定得通知家里,有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苏慧晚用力点头。 “那好,咱们一起过去吧。” 孙向阳这才说道。 他并没有回家把东西藏起来,先不说时间不够,就算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把古董转移走,难道就可以任由对方搜查? 以那些专业人员的眼里,都不用搜个底朝天,只需要把他那屋里堆积的东西搬出来,就能发现地面的问题,随便一挖,孙父当初留下的箱子,肯定会被挖出来。 那里面可是有不少珠宝首饰,黄金,以及袁大头。 跟那些古董比起来,要轻一些,但也同样不好解释。 孙向阳压根就不可能让人去他家搜查。 此时,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孙父宁愿把东西埋在外面。 因为家里真的不安全。 人在外地出差,用手机临时码了四千字,抱歉今天只有这一章,明天晚上应该就能回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踢到铁板了 “向阳,别怕,我已经让人回沙坪坝,就算背,也会把小爷背来,我倒要看看,谁敢抓你。” 孙向阳往下走的时候,迎面碰上沙宏成,对方明显有些气急,眼睛通红。 而老支书阴沉着脸,眼睛死死盯着远处不断靠近的那些人。 然后才看着孙向阳,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但孙向阳却能看出对方的决然。 哗啦啦。 没多久,闻讯赶来的双水湾妇女站到了最前面,反而是那些老爷们,站在最后面,倒不是怕事,而是老支书让这么做的。 这种对峙,放在后世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当下,其实很正常。 两个村子争水,把大炮都拉出来,直接交火,又不是没有过。 双水湾的户主本来就都姓孙,彼此团结,那几年困难的时候,老支书砸锅卖铁,去社里各种手段使出来,愣是让双水湾没一个人饿死。 能不团结吗? 可以说,老支书在双水湾,那是真的一言九鼎,但凡他发话,别的不说,民兵连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拿出平时训练的武器。 眼下,已经是老支书克制的结果。 或许正是因为双水湾太团结了,所以当初才会有外姓人迁过来,往双水湾掺沙子。 关于这些,老支书心里更是门清。 所以才对钱寡妇家有些放任,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丁社长,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双水湾,是想让我们双水湾除名?” 这时,老支书分开人群,一马当先的来到前面站定,在他的对面,除了徐伟庆,还有几名社里的干部,以及十来个公安。 而老支书口中的丁社长,便是公社里那位,丁江明。 “孙老支书,县里公安碰到点事情,就是之前那伙走私文物的盗墓贼,需要找你们双水湾一个叫孙向阳的回去调查,伱放心,只要没事,我亲自把人给送回来。” 丁江明看着老支书说道,他跟老支书打了可不是一两次交道,对方是什么人,他更是一清二楚。 “丁社长,县里是瞎子聋子,公社那边总不会也是吧?当初那个风水师跟王立针对双水湾,造谣双水湾,你敢说你不清楚? 我记得当时县里的公安都来过,帮我们双水湾洗刷冤屈,怎么扭头又来抓人了?” 老支书故作惊讶的看着丁江明。 “这么说,你们双水湾是不愿意交人了?” 突然,徐伟庆上前一步说道。 而旁边的丁江明脸色顿时一变,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没等老支书发话,前面那帮妇女便直接往前一步,更有人直接朝着徐伟庆丢了块石头,还别说,准头不错,直接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谁?是谁?给我把他们都抓起来。” 徐伟庆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开始大喊起来。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其实并不傻,只是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加上这次背后有人支持,所以才有恃无恐,甚至恨不能把事情给闹大。 那样一来,他就有说道了。 就在那些公安即将有所动作的时候,张家栋大步走了出来。 “谁敢?” “张处长,您也在呢?” 公安那边,立即走出一人,惊讶的看着张家栋说道。 毫无疑问,对方是知道张家栋身份的,毕竟先前张家栋跟对方打过交道。 “陈队长,你们要抓我师叔?” 张家栋冷冷的说道。 “啊,您的师叔?” 那叫陈队长的男子不解的问道。 “不错,孙向阳就是我嫡亲师叔,当初我陪师叔过来的时候,我爷爷都交代过我,我师叔要是有半点损伤,回去就把我腿打断,断绝关系。 耿国海知道吧? 当初他举报那伙走私文物古董的团伙,还是我师叔帮他出的主意,也是我师叔让我配合,争取将这伙人一网打尽。 你觉得,我师叔会跟这些人同谋吗?” 张家栋大声的说道。 那陈队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脸上充满了意外,心中不好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 关于张家栋的身份,他很清楚,自家局长都得恭敬的称呼一声张处长,是京城那边的人。 虽然不知道对方爷爷是什么身份,但张家栋这么年轻,便身居那种敏感的位置,他家能是普通人家? “可,可是香江……” “你想说的是黄经理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对方的身份是实打实的,是我师叔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跟友谊商店的负责人成了朋友,对方帮忙联系香江那边的朋友。 所以,黄经理直接来到双水湾购买那些你们都不要的剪纸画,这一切不是因为剪纸画多好,多值钱,是因为我师叔的面子。 要不然,谁会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买剪纸画? 真以为坐在家里,出口创汇这种好事会砸到头上? 你们信不信,等抓黄经理的事情传到香江那边,有的是人抢着出头?” 张家栋这番话不但让陈队长头上开始冒汗,就连丁江明,也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但不等对方回答,苏慧晚也走到前面,直接掏出自己的工作证。 “我叫苏慧晚,新社记者,这是我的工作证,你们可以打电话到我单位验证,我爸叫苏卫国,身份是……,孙向阳是我妹夫,关于你们没凭没据,就胡乱抓捕香江来的外宾,还要带走我妹夫,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事情,我会写一份报道,由新社,以及人报报道出来。” 相比张家栋的委婉,苏慧晚便直接多了,直接扛起大锤就砸了下去,典型以势压人。 苏慧晚跟张家栋不同,后者一直在京城很少外出,可苏慧晚跑的地方多,对于公社,以及地方上一些干部的做派,那是相当了解。 在这一亩三分地,几乎说一不二。 如果孙向阳真的被带走,她毫不怀疑,孙向阳肯定回不来了。 眼下,就是这样! 古代说的那句关于县令的话,放在眼下,其实也正当时。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直接曝出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父亲,再加上跟孙向阳的关系,就是为了告诉对方,别把孙向阳当成一个没有背景的生产队小队长。 你们要是敢做,就得考虑一下,能不能承担起这份后果。 尽管苏慧晚的办法简单粗暴,但绝对更有效果,只看陈队长咽唾沫的模样,就知道了。 一个张家栋,一个苏慧晚。 此时的双水湾在他眼里,无疑变成了龙潭虎穴,恨不能转身就跑。 但他更清楚,如果自己这会跑了,回头自己就会成为那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擅作主张,这辈子算是玩完了。 所以,他必须自救,先洗刷自己的清白。 “误会,苏记者,张处长,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是我先前听信了他的谗言,也是他非要我们抓捕黄经理,我回去就会把对方给放了。” 陈队长指着徐伟庆说道。 关键时刻,他选择了抛弃‘队友’,这样一来,主谋是徐伟庆,他则是那个听从命令,身不由己的小角色。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徐伟庆这会也彻底呆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平无奇,顶多有几个刁民,原本任由他揉捏的双水湾突然变成了一块钢板,并被他一脚给踢了上去。 或者说,他要针对的那个孙向阳,一下子成了无从下嘴的刺猬,稍稍靠近,便扎了一身刺。 相比陈队长,他作为办公室主任,更清楚苏慧晚的杀伤力,一旦见了那两份最顶级的报纸,都不需要对方那个父亲出面,自己包括自己身后的人,恐怕都完了。 说不定直接来个大换血。 因此,此刻徐伟庆看似一个人在承受,实际上他作为被推出来的那个,不管双方的结局如何,他都会粉身碎骨。 只需要看陈队长的模样,他便明白,今天想抓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他喊破嗓子,都无济于事。 不得已,他把目光投向丁江明。 “孙老支书,社里对双水湾的支持不够,关于这点,我要做检讨,煤矿那边原本属于社里的收益,作为支援建设,全部返还给双水湾。 另外,双水湾今后想要往外运煤,光凭那两辆拖拉机也不够,这样吧,我回头让社里再支援两辆拖拉机,务必保证好双水湾煤矿的正常运转。 今后双水湾有什么困难,尽管去社里找我,就算集全社的力量,也要把双水湾这片可发展的宝地建设起来。” 丁江明没有理会徐伟庆,也没有去管苏慧晚跟张家栋,而是看着老支书承诺起来。 而他的心里,已经将徐伟庆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特么连人家的背景都没调查清楚,就想着摘桃子,现在好了,人家那桃子是孙猴子变的,没等吃到肚子里去,牙就给先崩没了。 这个时候,别说帮着徐伟庆说话,能够把自己摘出来,就不错了。 想到自己当初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利益,就这么轻飘飘的送了回去,还生怕人家不收,他的心里回荡着四个字:何苦来哉? 老支书听着丁江明的话,也不说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实际上,他刚刚已经做好了冲突的准备,今天就算把他自己给关进去,也不会让孙向阳出事。 但没想到,苏慧晚的来头竟然这么大,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以至于他这边压根就没了施展的余地。 旁边,正在求救的徐伟庆听到丁江明的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同时他也明白,今天在场的,谁都指望不上了,辛辛苦苦半辈子,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位置,算是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里,他眼前突然开始发黑,身体也摇摇晃晃,最后一头往前扑去。 而陈队长,本能的伸手,想要扶一把,但刚刚伸到半路,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心中一颤,双手以更快的速度收了回来,以至于徐伟庆就那么直愣愣的扑在地上。 至此,孙向阳才走到前面,直接说道:“陈队长既然来了,不妨去我家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搜出赃物来。” “不,不敢,不是,您家里怎么可能有赃物?当初之所以抓住那伙走私文物的人,还得多亏了您让孙处长以及耿国海协助,说起来我们还欠您一个表彰呢,回去后我就帮您申请,然后再亲自给您送来。” 陈队长赶忙说道。 其实之前看到张家栋出面后,他就知道,这次真的是被徐伟庆给坑了,要不是张家栋联络他们,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伙人的存在。 如果孙向阳真的跟那些人是同伙,又怎么可能针对他们? 还有那个黄经理,自然也是抓错了。 想到对方还在他们那边关着,并且已经‘审讯’过,他就有些麻爪。 徐伟庆这个王八蛋,怎么不直接摔死,那样的话,他身上的责任说不定还能减轻些。 “我看还是检查一下吧,要不然你们就这么回去了,我身上的冤屈这辈子就洗刷不掉了,家栋,你带几个公安去我家,务必仔细的搜一搜。” 孙向阳直接对着张家栋说道,说到仔细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 “好的,师叔。” 张家栋点点头,关于耿国海那些古董‘抵押’在孙向阳家里,他其实是知情的。 但眼下,不管他还是孙向阳都明白,就算他带着公安去孙向阳家,对方也不可能真的搜,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看两眼,有个交代,还孙向阳一个‘清白’。 这样以后任凭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都已经让公安去搜查过了,难不成你们还不信? 说完后,张家栋便点了两个人,然后扭头就朝着孙向阳家走去。 那两个被点名的公安,彼此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苦涩,怎么就轮到他们了。 最后,他们齐齐看向自家队长。 没想到,自家队长干脆低下头,一副没有看到的模样。 两人气的差点没撂挑子。 “你们两个干嘛呢?赶紧的,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两人再也绷不住,硬着头皮跟上。 而两边那些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更是让两人头皮发麻,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起路来如行尸走肉一般。 等两人离开后,现场再度冷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徐伟庆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满脸血污,显然刚刚那一下磕的不轻。 但不管陈队长,还是丁江明,这会都当做没看到。 至于双水湾跟沙坪坝的人,更加不会搭理对方,这笔账才刚刚开始算呢。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那两名跟着张家栋离去的公安,才大步跑了回来。 之前被审核了,删掉了好多,先这样看,我整理一下后面,明天再发。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条道走到黑 “队长,我们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两人跑回来,对着陈队长大声的说道。 “认真仔细检查过了吗?” 陈队长严肃的问道。 “里里外外,全都仔细的检查过了,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两人用力点头,近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孙向阳同志,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了,是徐伟庆故意打击报复,诬陷您跟香江来的外宾。并且您协助我们打击那伙走私文物古董的盗墓团伙,做出了巨大贡献,回去后,我便帮您申请荣誉跟奖金。” 陈队长这会立场鲜明的站在孙向阳这边,或者说站在胜利的一边。 “奖金什么的就算了,我当初做好事,也没想着的争什么荣誉,不过我想知道黄经理,还有我们双水湾的民兵连连长孙庆武现在怎么样了?” 孙向阳问道。 先前被带走的,可不仅仅只有黄德发,更有孙庆武。 要不是孙庆波机灵,知道躲起来,先回来报信,他这边在无法了解到真实情况下,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您也知道,我就是个队长,只有听命令的份。” 陈队长满脸为难的说道。 而他的这种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毕竟抓住了嫌疑人,肯定要好好审讯一番,尤其是从黄德发身上搜出那件五帝钱,在对方眼里就是证据,自然会想尽办法,让你吐露出更多的东西。 “那就不多说了,麻烦陈队长带我去把人接出来。” 孙向阳直接说道。 在猜到黄德发遭遇后,孙向阳自然要抓紧把对方给救出来,越是耽误下去,对方在里面受的罪就越大。 “好,我现在就带您去。” 陈队长明显也知道这点,毫不犹豫的说道。 “老支书,双水湾这边就交给您了。” 孙向阳不经意的看了那位丁社长一眼,然后对着老支书说道。 他相信,以老支书的精明,对方想要全身而退,绝对没那么容易,归还煤矿的收益,只是第一步。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多薅点。 “行,多带几个人,有事回来说一声。” 虽然有张家栋跟苏慧晚跟着,但老支书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人多,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只要有一个回来的,双水湾跟沙坪坝两个生产大队,估摸着就要全部出动了。 随后,孙向阳点了五六个人,跟着陈队长先一步直奔县城。 至于徐伟庆,则被两个公安‘押’着,走在后面。 县局某间办公室里,卞正杰皱着眉头问道:“那个香江人还没有招吗?” “没有,对方一口咬定就是来买剪纸画的,一个劲的嚷嚷着要给外宾办打电话,还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让咱们打电话去验证。 而那几枚铜钱,对方也始终不肯说从哪里来的。” 犹豫了,这人再度说道:“局长,我看那人不像是在说谎,咱们做的这么过分,会不会……” “呵,三美元一幅剪纸画,谁信谁是傻子,给外宾办打电话就算了,人家那么忙,哪顾得上咱们这点小事,就算最后出了问题,咱们也是听从县里的命令行事。” 卞正杰冷笑一声。 在他眼里,真正的外宾哪个不是前呼后拥,由领导们陪同? 他还没见过一个人跑到双水湾那种偏僻地方,用三美元一幅的价格收购剪纸画的外宾。 做生意哪有这么做的? 对方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哪怕能查到对方的真实身份,难道就不是为了顺利过来,遮人耳目? “继续审,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卞正杰直接说道。 “好的。” 手下的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卞正杰则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在站队。 那天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情者之一,相比而言,他更看好段万里,这会如果还不旗帜鲜明的支持,那等到什么时候? 同时,那个香江来的外宾,很有可能牵扯到走私文物古董一案,那可是京城来的张处长亲自交代的事情,只要能够将对方一网打尽,完成张处长交代的任务,肯定能获得对方的友谊。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不论正反,他都是赚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撬开对方的嘴巴,将这件事情给彻底落实了。 那张处长说自己在哪来着? 沙坪坝? 等有了结果以后,他肯定要亲自走一趟。 也不知道陈有亮去双水湾怎么样了,有没有搜出东西。 毕竟那个黄德发直奔双水湾,那里肯定有他的同伙,负责跟他交易。 而就在这时,之前离开的手下又急匆匆奔了回来。 “局长,陈队长回来了。” “小陈回来了?有没有抓到人?他怎么不自己过来?” 卞正杰疑惑的问道。 “陈,陈队长带人去审讯室了。” “直接去审讯室了?抓了几个?” 卞正杰心中一喜,看来这个小陈能力又有所提升嘛,这么快就把人给抓住。 他倒要看看,那个黄德发还怎么狡辩。 “没抓人,陈队长是陪人去的审讯室,听那意思,好像是咱们抓错人了。” 手下低着头说道。 “抓错人?” 卞正杰愣住了,他那功劳眼瞅着就要到手,结果陈有亮说是抓错了人? 几个意思? 连事先解释都没有,就要去放人,把他这个局长置于何地? “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他陈有亮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卞正杰满脸阴沉的说道。 此时,孙向阳已经在审讯室里见到了黄德发,这会他鼻青脸肿,眼睛眯成一条缝,整个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神志已经有些不是很清晰。 看到这一幕,孙向阳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黄德发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而一旁的陈有亮看到后,只觉得两腿发软。 “陈队长,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外宾的?” 张家栋怒声道。 “张处长,误会,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而且我去了双水湾,压根就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陈有亮慌忙的解释道。 “误会?把人打成这样,可不是一句误会能解释通的,这件事情没完。” 张家栋狠狠的说道。 “没完?谁这么大的口气,跑到这里来撒野?” 突然,审讯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接着有人跨了进来。 “张,张处长?” 卞正杰进入审讯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张家栋,心中顿时一惊。 “哎呀,张处长,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听说抓到走私文物古董的那伙人了?我这还想着回头就去沙坪坝告诉伱。” 论变脸天赋,卞正杰绝对是一流的。 从进来到说完话,表情已经变了三次。 “这么说,黄经理身上的伤,是卞局让人打的了?” 张家栋面对递过来的双手,压根就没搭理,而是直接兴师问罪。 “黄经理?张处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卞正杰尴尬的收回手,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这会陈有亮竟然低着头,缩着脑袋,愣是没给他半点提醒,让他恼火不已。 但这种态度,再加上突然出现的张家栋,对方口中的黄经理,已经让他意识到,事情有变。 “卞局,这件事情你还是留着给上面解释吧,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谈话。” 张家栋冷冷的说道。 “张处长,张老弟,能不能给点提示?就算是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关于这边的事情,我也是接到县里的通知,配合办案,并且全权委托给陈有亮队长负责,是不是他理解错了?” 明白事情有变后,卞正杰想的便是怎么把自己给摘出来。 听张家栋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真要等上面来人找他谈话,他这辈子估计就完了。 因为他比陈有亮更清楚张家栋的身份所代表的意义。 如果不是根正苗红,压根就进不去,更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处长。 自然,对方说出来的话,含金量也是不同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陈有亮给卖了。 “张处长,我就一个小队长,怎么可能负责这种事情,先前就是卞局让我陪着徐伟庆去双水湾抓人的。” 陈有亮直接跳了出来。 看到黄德发这个模样后,他就明白,卞正杰完蛋了。 此时此刻,他自然不介意狠狠踩上两脚。 而且,表面上他是在对张家栋解释,但目光其实一直都看着孙向阳。 跟弄不清状况的卞正杰相比,他可是知道孙向阳才是真正能拿主意的那个人。 这一路上,张家栋一口一个师叔叫着,没有半点违和感,态度恭敬,双方都习以为常。 可见孙向阳在对方心目中的分量。 也足以说明,孙向阳才是那尊大神。 想到这里,陈有亮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女人,这也是个大有来头的,叫孙向阳妹夫。 他实在想不通,以孙向阳这种背景,去京城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偏偏留在双水湾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对,现在已经挖出煤矿来了。 可就算如此,能跟京城的生活比吗? “陈队长,麻烦你去写一份有关双水湾,以及黄经理的调查报告,可以吗?” 这时,孙向阳看着陈有亮说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写。” 陈有亮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投名状,来了! 有了这份投名状,他就可以跟卞正杰划清界限,自己也充当了一个拨乱反正的角色。 “陈有亮,你……” “卞局,麻烦让让,我要去写报告。” 陈有亮面无表情的看着卞正杰。 “好,你很好。” 卞正杰死死盯着陈有亮。 “谢谢夸奖,我一直很好,希望卞局接下来也能很好。” 说完,陈有亮用力一挤,直接离开。 “张处长,这位是……” 卞正杰暗暗将陈有亮记在心里,然后疑惑的看着孙向阳。 “无可奉告。” 张家栋淡淡的回答。 看着对方的态度,卞正杰的心不断下沉。 再加上陈有亮的叛变,以及黄德发的惨状,他明白自己已经把对方给彻底得罪死了,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所以干脆一咬牙,指着黄德发说道:“他现在还不能走。” 卞正杰这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人留下,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条生路,毕竟这里不是京城,更不是香江。 “你确定?” 张家栋意外的看着卞正杰。 “对,他现在涉嫌跟一伙走私文物古董的团伙有关,我有权进行调查。” 卞正杰一口咬定黄德发跟那件案子有关。 并且打定主意,任凭谁来都这么说。 固然,他在审讯方面有些失职,但大方向还是没错的,也是为了办案,跟直接诬陷外宾这种罪名可不同,哪怕对方香江外宾的身份是真的,再得罪了张家栋,顶多把帽子摘了,先休息一段时间。 他就不信张家栋跟那外宾会一辈子留在这边,迟早要走。 等那个时候,自己再换个位置就是了。 “如果我非得把人带走呢?” 张家栋冷冷的说道。 “张处长,我尊敬你,但请你也不要为难我,如果你想要把人带走,就让上级下达命令,到时候我保证无条件配合,但如果想凭借你自己的身份就把人带走,请恕我不能照做,这是我的工作。” 卞正杰打定主意后,说起话来,也明显多了几分底气。 “都说了,下面跟京城不一样,你那些法子,碰到有人跟你耍无赖,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时,苏慧晚上前,再度把自己的工作证掏出来,递给卞正杰。 “新社记者?” 卞正杰惊讶的抬头,打量着苏慧晚,似乎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又引出一个新社记者来。 “对,你叫卞正杰是吧?关于你诬陷,殴打,虐待香江外宾一事,我会着重写明,并标记出,是你们县里,为了抢夺别人出口创汇的机会,所使用的阴谋,而你卞正杰仅仅只是一个打手的身份,是某些人的爪牙。 所以,我们不会针对你这种小角色,而是对准你身后的那些人,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全都是因为你卞正杰造成的。” “你……疯了?” 听完苏慧晚的话,卞正杰死死瞪着苏慧晚。 新社报纸的威力有多大,他可是一清二楚,甚至能直通上面,很多领导每天桌子上都会摆上这么一份报纸。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登报,可比张家栋的威胁更有用,毕竟天高皇帝远,并且严格的来说,对方的身份跟他们公安并不算一个系统。 十分力,最后落在他的身上可能只有两三分,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丢帽子的准备,但在他看来,只要他把一定坐实,咬定,扛下来,回头段万里肯定会弥补他。 无非就是休息的时间长短罢了。 但如果苏慧晚的报纸真的那么写,他的名字跟着全县的名字一起登报,别说段万里一起完蛋,就算他,这辈子都会被钉死,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真要这样,动静可就大了。 三天来回奔波一千多公里,现在坐着都一个劲的点头,恳请大老爷先让小水缓一缓,然后咱们月底两天开始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