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但被专宠》 第1章 恐吓 噩梦,流言,恐吓 为您提供大神 喜鹊二福 的《穿成炮灰,但被专宠》最快更新 第1章 恐吓 噩梦,流言,恐吓 免费阅读.[] 第2章 赐婚 赐婚,青云观 徐楚楚回到安平侯府后,仍有些魂不守舍。因为受到惊吓,原本就没好全的身子又重新发起热。 她一连昏睡几日,安平候府无人问津,只青萝衣不解带在床边守着。 等她刚能下床,原主父亲,即安平侯长子徐博康,以及原主嫡母罗蔷就过来将她骂了一通。 徐伯康年近不惑但保养得宜,仍是一个中年美大叔,原主的样貌与他有五分相似。 中年美大叔长得好看,骂人的话却极难听,句句都在骂她不知廉耻,败坏侯府名声。 徐博康今日不知在外面受了什么气,情绪十分激动,骂到激动处连连呛咳起来。 罗蔷一边帮徐伯康顺背,一边扭头责问:“楚楚,你为何非得气你父亲!” 安平侯夫人曹氏当年选儿媳坚持娶妻要娶贤,所以给儿子娶了罗蔷。 罗蔷贤不贤不好说,容貌倒是普通,如今身材发福,坐在徐博康旁边,活像一个发面包子。 徐楚楚这几日吃不下东西,今日才有了点胃口。 她尚未用早膳,此时腹中饥饿还要站着挨骂,心中难免厌烦,索性恶趣味地把面前二人想成油条和包子,想着想着更饿了。 她肚子适时“咕噜”一声,恰好被徐博康听到。徐博康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责骂一通,最后放话说要把她送到乡下,这才甩袖走了。 罗蔷紧跟着起身,勾起嘴角瞥了徐楚楚一眼,捏着手帕扭着水桶腰,得意洋洋地走了。 二人走后,徐楚楚用过膳,搬着一张小软凳坐到院中桃花树下,边晒太阳边思考起后路。 那日在京兆府狱中之事,她现在回想起来仍忍不住后怕,赵怀璟此人恐怕比书中所写更疯批。 按照书中剧情,不出意外三月底皇帝会给她和赵怀璟赐婚。等赐婚圣旨下来,一切已成定局,再无转圜余地。 这本古早小说内容很狗血,给原主的设定除了是晋王的棋子,还是女主沈心月的药引。 沈心月天生患有心疾,近年来心疾愈发严重,书中开头部分男主请太医给沈心月诊治,太医诊过脉后直摇头,说自己无能为力,甚至断言沈心月活不过二十岁。 后来突然来了一个道士,说有法子可治沈心月的心疾,不过需得用特殊生辰八字女子的心尖血作药引。 此八字的女子极难寻,偏偏原主的八字恰好符合。 所以徐楚楚不敢心存侥幸,赵怀璟即便为了沈心月也会娶她。她好歹是侯府庶女,赵怀璟不敢动她,除非她是他的所有物。 她蹙眉思索良久,心下打定主意。但她万万没想到,第二日宫里就来人了。 她被叫到前院时,前院已经摆好香案,安平侯夫妻和罗蔷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这人一看便是宫里头的人,徐楚楚心突突跳了几下,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中年男子看到她时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惊讶,随即转头问安平侯:“侯爷,这位便是贵府小娘子?” 安平侯笑道:“李大人,这便是本侯的小孙女。” 徐楚楚按捺下心中不安,听到“李大人”三字便猜到他的身份。李全,大梁宦官之首,不仅是宫中内侍总管,更替梁太宗掌管着皇城司。 李全意味不明地盯着徐楚楚上下打量一番,捏着尖细的嗓音道:“贵府小娘子果然品貌不俗。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侯爷,咱们接旨吧?” 徐楚楚跟在安平侯夫妻后面跪下,李全双手捧着明黄色圣旨,高声唱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闻安平侯长子徐伯康之女徐楚楚温良敦厚、品貌双全,今琅琊王赵怀璟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朕闻二人两情相悦,感情甚笃,现特赐婚二人,许配徐楚楚嫁与琅琊王为妃……” 果然是赐婚,而且竟比书中提前一月。徐楚楚垂首跪在下面脸色难看,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听到圣旨中的内容更觉讽刺。 温良敦厚?京城谁人不知安平侯府庶女八字不祥、克父克母、性情乖张? 品貌双全?她可是京城百姓口中有名的丑女,貌若无盐,据说看她一眼半夜都会做噩梦呢! 还“两情相悦、感情甚笃”,就差昭告天下,赐婚是因为她和赵怀璟不干不净、罔顾世俗做出苟且之事了。 呵,梁太宗听到外面那些流言,就迫不及待地给她和赵怀璟赐婚,看来外面传的梁太宗如何疼爱外甥,做不得真。 难怪书中赵怀璟黑化,造反弑舅,直接夺了刘氏的天下。 李全念完圣旨,走到徐楚楚面前停下:“小娘子,还望您今后能与琅琊王夫妻恩爱,早生贵子,莫要辜负圣上的一番苦心。” 徐楚楚努力作出羞涩的样子,叩首后双手接过圣旨:“谢圣上隆恩。” 宫里的人一走,安平侯府上下喜气洋洋,当下对徐楚楚全换了态度。曹氏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了许久的话。 看着曹氏满是笑意的脸,徐楚楚心内微哂。从她穿过来后,曹氏从未给过她一次好脸,今日罚她跪祠堂,明日罚她抄经书,现在赐婚圣旨一下,立马变了脸。 好不容易从曹氏这里脱身,回到自己的小院,很快又有下人陆续抱着东西过来,说是老夫人赏的。 徐楚楚打眼一瞧,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像是花瓶和不值钱的摆件这些。 她心里揣着事,懒得应付,只让下人们自己看着摆放,她自己歪靠在榻上想事了。 赐婚提前,她昨日筹谋的事都泡汤了。抗旨逃婚是欺君之罪,被捉回来她小命难保。 眼下的局面是,她嫁给赵怀璟会被吸干血后一剑穿心;抗旨逃婚更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徐楚楚忍不住叹气,这糟心事一件接一件,真是够够的。 榻边的窗户开着,窗外桃花开得正艳,有一枝正好伸到窗前。 一阵微风吹过,将一缕幽香送至鼻端,徐楚楚心中烦闷,起身趴到窗户边,探出手用力折下一枝桃花,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捏在手中把玩。 因为心中想着事情,一双柳眉仍不自觉地蹙着。 * 当夜,徐楚楚再次做了那个噩梦。 梦中她灵魂出窍,飘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慢慢倒下,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赵怀璟抽出长剑,冷冷瞥一眼地上她的尸体,他左眼下方那颗泪痣,愈发嗜血猩红。 他眼中并无半分情绪,如同在看蝼蚁,竟连厌恶都懒得施舍一分,直接转头大步而去…… 第二日睁开眼睛时,徐楚楚左侧胸口处竟在隐隐作痛。 她坐起身,努力回忆梦中赵怀璟的样子,却只记得一张模糊的脸,唯有那颗泪痣十分清晰。 可是昨晚梦中,她明明瞧清楚他的脸了的。 她还沉浸在噩梦带来的情绪中,一旁青萝担忧地问:“主子,您昨晚又梦魇了,要不咱们去青云观中住两日,让道长给您瞧瞧?” 徐楚楚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撞破 惊心动魄 原主之前住的静室还空着,道长今日仍带她来了那间静室。 道长走后,徐楚楚跌坐在蒲团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原本就是因为梦魇之事才来的青云观,谁能想到来了道观竟也不能消停。 青萝瞧出她情绪不对,拉着她起来:“主子,咱们去后山看桃花吧。” 青云山后山种了一大片桃树,春日里桃花盛开,便是一处盛景,每年都能吸引许多郎君和娘子们过来游玩。 二人从小路绕去后山,远远看到一片粉色花海,待走到近前,才发现桃花林中确实很热闹。 大梁民风尚算开放,男女大防不算严重,所以桃林中不乏成双成对的才子佳人。 美景醉人,但徐楚楚怀揣心事,并无几分欣赏的闲情雅致,所以只玩了一会儿便累了。 二人回去时走了另一边,这条路陡峭,平时鲜少有人过来,但原主和青萝幼时调皮经常过来玩,所以很熟悉。 出了桃花林,行人渐少,又走出一段路,便再未遇到旁人。行至一处隐蔽处时,突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徐楚楚未作他想,刚要走开却突然听到一道男声:“王爷,人带来了。” 闻言她脸色一下子变了,脚步顿住,循着声音望去,却被一块巨大的山石遮住视线,只隐隐看到悬崖边上几个黑色的身影。 她们二人所处的地方离悬崖边不算远,她们若继续往前走,定会被那边的人发现。 她对青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心下快速思索一番,拉着青萝悄悄躲到那块山石后面。 那人喊的是“王爷”,赵怀璟又在观中,所以赵怀璟很可能在那一群人中。 她这几日心神难安,虽然那日在京兆府狱中受了惊吓,但她还是不甘心,想亲眼看看赵怀璟是否真如书中所写那般骇人。 借着灌木枝的遮掩,她壮着胆子探出头,一眼就看到那个一身青衣背对着她的高大身影,下一瞬,这个身影与梦中之人相重合。 徐楚楚的心脏蓦地揪紧。 一旁的黑衣侍卫上前低声禀报着什么,侍卫侧对着徐楚楚,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她能确定,此人正是那日把她掳到京兆府狱中的人。 所以,那个青衣男子果然是赵怀璟。 她听到赵怀璟问:“谁派你来的?” 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虽语气淡淡,但足以让人生畏。 跪在地上的男子胸口已被鲜血染透,却咬牙不肯开口。 有侍卫上前狠狠踹了一脚将人踹倒,跪在地上的人冷笑一声大声咒骂起来,徐楚楚瞪大眼睛,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然后,她看到那侍卫取出一个瓷瓶,将瓶内的东西倒在那人的伤口之上。 下一瞬,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间。 徐楚楚隔着老远,隐约看到有东西在那人身上蠕动,她惊恐地呆在原地,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而赵怀璟一直站在那里,冷眼看着。 徐楚楚脸色煞白,紧紧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一旁的青萝同样吓得厉害,紧紧抓住徐楚楚的手臂,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时草丛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不待徐楚楚作出反应,赵怀璟突然回头往她这边看来。 徐楚楚吓了一跳,慌忙缩回脑袋,没留意到自己的裙摆还暴露在山石之外,赵怀璟一眼就能看到。 她躲在山石后面,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无声滑落。 她听到有人道:“王爷,那边有人。” 然后有脚步声在往这边来。 绝望的感觉弥漫开来,徐楚楚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即将会落到和那人一般的境地时,却又听到那道清冷的声音。 “无事,回来。” 话落,脚步声顿了一下,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徐楚楚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时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她准备想办法悄悄溜走,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倏得看到一条拇指粗的青蛇盘在她脚边,接着,还不待她叫出声,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正躺在静室的床上。 青萝守在一旁,看到她醒了大喜:“主子您醒了!” 徐楚楚想坐起来,可刚一动就“嘶”了一声,她脚踝处很痛,好似肿了。 青萝连忙扶起她:“主子,您被蛇咬伤了,还好观里的道医看过说无毒,养几日等伤口好了便可。” 徐楚楚顿了顿:“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青萝有些尴尬:“不是,奴婢看到蛇也被吓晕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徐楚楚脸色变了变,那处一般不会有人,道长们无事也不会过去。方才除了她们二人,只有悬崖边上的赵怀璟几人。 青萝没想这么多,她先去打水帮徐楚楚擦洗了脸和手,然后去膳堂端了斋饭过来。 主仆二人用过斋饭,观里的道长便过来了。 来的道长是把原主带大的那位道长。青云观中的道长们都是出家人,道长并无自己的孩子,因此对原主不错,除了把她带大,还教她认字读书。 道长念叨了几句,徐楚楚等她念叨完,趁机问:“道长,您知不知道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道长沉默了片刻道:“是琅琊王。” 徐楚楚一顿,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道长见她脸色不好,便问她在侯府的境况。徐楚楚没多说,只说自己近日总被梦魇纠缠。 道长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把过脉,然后让她躺下,在她房中烧香作法一番。 徐楚楚白日里昏睡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晋王 “楚楚不若将计就计。”…… 伙计推开门,徐楚楚深呼吸压下心中的紧张,定了定神,抬脚进了雅间,随后雅间的门被轻轻关上。 雅间很大,中间用屏风隔开,外面是会客的地方。 屋里焚着檀香,袅袅青烟从瑞兽香炉嘴中缓缓吐出。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身青衣,坐在茶几前,正专心泡着茶。 檀香的味道安抚了徐楚楚的心神,她稍稍镇定了些,抬步上前,在距离晋王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轻声唤了一句:“晋王殿下。” 晋王这才抬头朝她看过来,看到她时顿了一下,随即笑道:“楚楚今日这身打扮,倒别有一番韵味。” 晋王原本就容貌出挑,这一笑,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徐楚楚霎时明白过来,原主为何会沦陷了。 即便她心知肚明晋王是笑面虎,方才都差点被他的笑容晃花眼。 她面上不显,努力按照从原主记忆中搜寻到的片段,学着原主与晋王相处的样子,面露羞赧道:“殿下谬赞了。” 晋王仍笑得温和:“坐吧。” 徐楚楚顿了顿,过去在晋王对面坐下。 晋王抬手为她斟了一杯茶:“尝尝,这是父皇前几日赏的新茶,味道不错。” “谢殿下。” 徐楚楚端起面前的茶盏,在晋王的注视下小口抿了一口,果然被惊艳了。 她不懂茶,但这茶茶汤清亮,入口回甘,无一丝苦味。 她又抿了一口,放下茶盏道:“果然是好茶,多谢殿下。” 晋王收回视线,抬手又要为她斟茶,徐楚楚连忙拦住:“怎敢劳烦殿下。” 晋王动作顿住,抬眸似是不解地看着她:“楚楚今日为何如此拘谨?本王之前也曾为楚楚斟茶,楚楚却是很乐意的。” 徐楚楚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得讪讪收回手:“多谢殿下。” 晋王笑了笑,替她将茶盏斟满,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后道:“本王听闻父皇前几日已为你和琅琊王赐婚。” 徐楚楚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颔首道:“回殿下,确有此事。” 晋王看着她,眸中情绪晦暗不明,片刻后笑了笑道:“那便恭喜楚楚了。” 徐楚楚心内腹诽,这晋王怕不是戏精附体了,如今作出这副深情隐忍的样子,是想说服她呢,还是说服他自己? 她灵机一动,手在桌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她皮肤娇嫩,这一下用了力,恐怕已经有了淤青。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她眸子里顿时漫上两汪清泪,她抿着唇,似在隐忍,然后眸中眼泪晃了晃顺着白嫩的脸颊流下。 她看着晋王,柔声道:“可是殿下,您知道楚楚的心思,楚楚不想嫁给琅琊王。” 晋王顿了一下,抬手抚上她脸颊,用拇指替她拭去眼泪。 晋王的手碰到她脸颊的瞬间,徐楚楚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浑身的汗毛登时竖了起来。 她强忍着膈应才没有躲开,只垂下眸子,没敢让晋王看到她眼中的情绪。 她听到晋王道:“本王自然知道,但皇命难违,本王怎舍得让楚楚抗旨?” 徐楚楚:……好一个深情人设! 她酝酿了一番情绪,再次抬起眼眸。 她都不需要装,只需要用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晋王,再稍稍露出一点委屈的神情,就足够显得深情了。 她看着晋王柔声道:“殿下能否帮楚楚在圣上面前求个恩典,不要让楚楚嫁给琅琊王?楚楚不敢奢求什么,只盼着能像从前那样,偶尔可以得到殿下您的垂怜,楚楚便心满意足了。” 她一直盯着晋王的眼睛,此时终于从那双温柔的眸子里窥到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她适时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殿下若为难……” 晋王的表情已恢复柔和,打断她道:“并非本王不愿意,而是此时并非良机。本王虽是皇子,但同样不敢违抗父皇的旨意。” 虽是说着无情的话,但声音却极温柔。 徐楚楚却并非原主,不会陷入晋王的温柔陷阱,她又掐了自己一下,眼中再次漫上两汪泪,然后低下头,泪水无声滑落。 美人垂泪,梨花带雨。 晋王蹙了蹙眉,终是伸手过来再次帮她拭去眼泪,口中却道:“此事既已不能更改,楚楚不若将计就计。” 徐楚楚猛地抬起头,看向晋王。 …… 徐楚楚从雅间出来时,脸色煞白。 晋王语气虽柔和,但说出的话却不容她拒绝。她若是敢流露出丁点的抗拒,怕是明日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于他之手。 青萝在楼下等得心焦,见到主子出来连忙迎上去,看到她脸色煞白,刚要开口,被徐楚楚用眼神制止。 二人回到侯府,徐楚楚穿着男装,不好走正门,只得从东角门悄悄进府。 她刚走到自己的小院门口,就遇上迎面而来的人,原主的嫡姐徐诗瑶,也是害死原主的人。 原主和徐诗瑶都爱慕晋王,姐妹二人争风吃醋时,徐诗瑶将原主推落湖中,原主溺水而亡,她魂穿过来。 徐诗瑶停下脚步看着她,冷哼一声问:“穿成这样回来,这是见了谁?” 徐楚楚停住脚步看着徐诗瑶未开口。 徐诗瑶恼了:“你是哑巴吗?好歹是侯府庶女,之前那些流言还不长记性,如今圣上已经赐婚还不知收敛,非要丢我们侯府的人吗?” 徐楚楚笑了笑:“姐姐真想知道妹妹方才见了谁?” 说完看了看徐诗瑶身旁的丫鬟。 徐诗瑶一顿,扭头吩咐丫鬟去远一些的地方守着。 丫鬟一走,徐楚楚上前几步,凑到徐诗瑶耳边小声道:“妹妹方才是去见晋王殿下了。” 徐诗瑶脸色变了变,抬手就要往徐楚楚脸上招呼。 徐楚楚闪身避开:“今日是晋王殿下想见我,让人给我递了话。殿下请我喝了茶,还赏了我贡茶,姐姐要不要随我一起进来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准备跑路 讨回嫁妆 翌日,徐楚楚卡着徐伯康下衙的时辰,去了徐伯康和罗蔷的院子。 徐伯康原有一妻一侧室,原主生母陆卿卿去后,徐伯康未再娶侧室,只守着罗蔷过日子了。 徐楚楚这次来,徐伯康态度好了不少,罗蔷的表情则有些微妙。 徐楚楚款款施了一礼:“父亲,大娘。” 徐伯康乐呵呵道:“楚楚啊,坐吧,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徐楚楚从袖中掏出两个平安符,上前放在小几上,然后退回去坐下:“回父亲,女儿前几日在青云观中为府中各位长辈都求了平安符。” 罗蔷瞥了一眼小几上的平安符,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你有心了,你过来不只为了送这个吧?” 徐楚楚笑了笑:“不瞒大娘,女儿确实有一事要求父亲和大娘。” 罗蔷轻哼一声没说话,徐伯康瞪了罗蔷一眼,笑问:“何事?” 徐楚楚:“女儿之前在道观中长大,道长们都是出家人不理俗事,所以女儿至今不懂后宅事务。” 徐伯康和罗蔷脸色都僵了一下,徐楚楚看在眼里,继续道:“女儿既要嫁入琅琊王府,日后肯定需要操持王府中馈。” “姨娘当年留下的嫁妆都是侯府在帮忙打理,女儿想把姨娘留下的嫁妆接过来学着打理,这样日后嫁入王府才不会被人看了笑话。” 徐伯康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罗蔷则是冷哼一声:“嫁妆从来都是家里给准备,我还从未见过自己问娘家讨要嫁妆的呢!” 徐楚楚心里了然,原主生母留下的嫁妆里,庄子和铺子的进项虽进了侯府账上,但其余不菲的金银和首饰字画等可都进了罗蔷的腰包。 她道:“大娘,您这话说岔了。女儿何时讨要嫁妆了?侯府那份嫁妆女儿全凭父亲和大娘作主,如今女儿只是拿回姨娘留下的嫁妆。” “大梁律法规定,生母留下的嫁妆必须留给亲生儿女。姨娘只我一个女儿,留下的嫁妆原本就都是我的。” 罗蔷噎了一下,脸色难看得厉害。 徐伯康脸色也有些难看,尴尬道:“这个自然会给你,以前是因为你不在府中,如今你要出嫁了自然会给你。为父再让你大娘寻个嬷嬷好好教你。” 徐楚楚起身又行了一礼:“那便多谢父亲和大娘,女儿先告退了。” 说完又想起一事,看着徐伯康道:“对了父亲,女儿前两日在青云观中遇到陆老夫人,陆老夫人请女儿过几日去陆府拜访,女儿应下了。” 她口中的“陆老夫人”是原主外祖母。陆家在京城也是有名望的人家,原主外祖父如今在朝中任四品官职,舅父在御史台任六品官职。 当年因原主生母陆卿卿执意要嫁给徐伯康做侧室,徐家和陆家早已反目,多年并无往来。 她这句话是瞎编的,只是想借着陆府和御史的身份压一压徐伯康罢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徐伯康的脸色就僵了。 徐楚楚心下满意,这才真的告退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徐伯康和罗蔷就大闹了一通。 罗蔷容貌普通,徐伯康年轻时便看不上她,当初见到陆卿卿惊为天人,回来闹了许久,坚持要娶陆卿卿做平妻。 虽然有安平侯压着平妻没娶成,但罗蔷一直对此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过去,仍听不得陆卿卿这个人。 方才徐楚楚提了陆卿卿不说,还想讨回嫁妆,她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对着徐伯康阴阳怪气一通。 先是暗戳戳讽刺徐楚楚与她生母一样不知廉耻,狐媚子勾引男人,又说她目无尊长,恐怕嫁入王府也半点不会想着娘家。 徐伯康当年对陆卿卿是真喜欢,而且他现在还指望着琅琊王的提携,闻言也冷了脸,上前便甩了罗蔷一耳光: “蠢妇,你不知道隔墙有耳?你这话若被楚楚听去了,让她作何想?更别说若传到琅琊王耳中了!你即便再不喜楚楚,也该为轲儿想一想吧?” 徐博康口中的“轲儿”是徐书轲,他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罗蔷捂着被扇红的脸,一张胖脸上满是不甘,但即便心中再不忿也不敢再说。 徐博康看着妻子这副样子,心中的厌恶更增几分,冷哼一声甩袖去了书房。 徐楚楚耐心等了几日,罗蔷陆陆续续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她一一记下核对一遍,发现送来的铺子房契都是位置差、铺面小的铺子,庄子也是一个小庄子,与书中所说的陆卿卿“丰厚的嫁妆”完全不符。 她并不惊讶,罗蔷那点小心思她心里明镜似的。除了房契地契,金银首饰那些肯定也被她昧了不少。 但眼看着一日日过去,她没有太多时间与罗蔷纠缠,只能认了这些。 嫁妆拿到手后,她便带着青萝出了几趟门。 先化装一番去了牙行,请牙行帮忙转卖几间铺子。 得亏罗蔷还给她的都是不知从哪里低价淘来的小铺子,即便她请人转卖,也不会有人知道出自安平侯府。 接下来几日,又陆续跑了几趟钱庄、银楼和典当铺,把黄金和金银首饰以及字画统统兑换成银票和一些碎银。 她们主仆二人这几日动不动就往外跑,自然引起了安平侯府几位主子的注意,但罗蔷这些日子恨她恨得牙痒,又怎会管她在做什么。 至于曹氏,徐楚楚讨要嫁妆一事自然逃不过她的眼,她肉痛又碍于琅琊王不敢出手,以至于这几日胃口都差了些。她现在听到徐楚楚的名字就头疼,更没心思理会她在折腾什么了。 徐楚楚这边很顺利,她没想到自己的铺子竟如此好卖,不过几日功夫就全部售出,而且价格让她十分满意。 她去牙行与掌柜结算时,牙行掌柜看着她欲言又止,但她问起来掌柜又只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她虽觉得奇怪,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便抛到脑后了。 这些日子除了变卖嫁妆,她同样让青萝找了京城的“包打听”,打听近日有无商队从京城出发,去往外地。 嫁妆处理得差不多后,“包打听”那边也传来消息,六日后,会有一队商队从京城出发,押送一批货物前往江州。 那人道,江州在京城东南方向,大概一千里地,坐马车的话,五六天能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出师不利 落入匪窝 第二日一早,主仆二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坐着马车往青云山而去。 到了青云观,拜见了道观的方丈和几位道长,二人再次回到之前居住的静室,暂时安顿下来。 徐楚楚如今手里有了钱,为了感谢道长们对原主的照顾,她这次以自己的名义给观中捐了一笔香油钱。 二人在青云观住了几日,很快到了和商队约定好的时间。 出发前一日,徐楚楚关上静室的门,把青萝拉到对面坐下。 “青萝,你应该猜到了,我明日会和商队一起去往江州,以后不会再回京城。我在侯府打听过,你的家人应是京城这一片的,你如今可想好,是要留在京城,还是跟我去江州?” 青萝没有丝毫犹豫:“主子,奴婢只想跟着您,您去哪里,奴婢就跟去哪里。” 徐楚楚也希望青萝可以和自己一起作伴,闻言松了口气,笑道:“好,那今晚早些睡,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第二日一早,主仆二人天刚亮便起床,换上男子的衣裳,梳着男子的发髻,带着简单的行李早早下山。 她们的行李不过两个包袱,装了些换洗衣裳和碎银等物。至于银票,徐楚楚是贴身存放的。 到山下时衣裳已被露水打湿,二人顾不上打理,坐上提前找好的马车往南行了两刻钟与商队汇合,然后继续往南行驶,赶在城门开放的时辰到了城门处。 好在梁朝虽有路引这东西,但官府查得不严,除非遇到官府缉拿要犯等特殊情况,平日里即便进出城门,城门吏也不会检查路引。 否则徐楚楚请人弄的假路引,恐怕没多久就露馅了。 马车顺利通过盘查出了城,跟在商队后面沿着官道往南行驶。 马车轮子“吱呀吱呀”响着,徐楚楚有几分恍然,忍不住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今日太阳正好,天空碧蓝如洗,日头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她以手遮目,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城门,待放下马车帘子时,深深吐出一口气,心终于落到实处。 这下算是脱身了吧? 她自己都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回想在安平侯府被噩梦支配的一个月,仿佛一场梦,如今梦醒,她也活过来了。 马车渐渐驶离京城,徐楚楚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随手摸出一片姜糖片含在嘴中,又摸出一本话本打发时间,很快把赵怀璟和晋王都抛到脑后。 商队押送着不少货物,所以赶路速度不算快。傍晚时一行人到了一个镇子上,在客栈休息一夜,第二日天亮继续赶路。 午时车队停下来歇息片刻,继续赶路时从官道右拐进了一条小路。 徐楚楚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看,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一朵乌云,遮住日头,天色也暗了下来。 她四处看了看,忍不住问一旁押送货物的镖师:“这位师傅,请问我们为何不走官道了?” 镖师大着嗓门:“嗐,小兄弟,走官道要绕路,这条路是近道,晚上便能到洛平县。若是继续走官道,恐怕明日午时都不一定能到。” 徐楚楚想起前世电视剧中的山匪,忍不住打了个抖,不无担心地问:“前面两边都是山,走小道会不会遇到山匪?” 镖师信誓旦旦:“放心,这条道前几年还有山匪,不过早被官府清剿了,这几年安生得很,我们兄弟几个都走熟了。这里离京城近,哪个山匪不长眼敢在圣人眼皮子底下作乱?” 看他如此笃定,徐楚楚也不好多说,只得讪讪地放下马车帘子,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四月初的天气不冷不热,马车摇摇晃晃中她有了几分困意。 就在她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将她侧甩在马车前壁上。 她霎时惊醒过来,听到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吓了一跳,捂着被撞疼的肩膀,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待看清外面兵戎相见的两拨人时,她大惊,居然真的被她说中了! 同样被撞醒的青萝还有些迷糊:“主子,发生何事了?” 徐楚楚:“遇上山匪了。” 前面骂骂咧咧的车夫听到二人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小兄弟,你瞧你这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徐楚楚也后悔不已,她探出脑袋仔细一看,见山匪的数量不少,前面的路已被山匪堵住。 商队的人似乎处于下风,完全顾不上他们这边。她当机立断对车夫道:“师傅,我们帮不上忙,赶紧掉头先撤吧。” 车夫也是这样想的,可路本就窄,两侧又是马车、货物和山匪,想要掉头很难。 三人正着急时,不知是谁的刀在打斗中砍伤了马,马儿受惊嘶鸣一声,抬起前蹄失控往前狂奔而去,将车夫甩下马车。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徐楚楚二人来不及跳下马车,马儿便已发疯般往前冲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顾不得打斗纷纷避开,马车疾驰带起一阵风,将马车帘子掀起。 徐楚楚努力稳住身体,透过车窗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悬崖,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青萝一把抱住她:“主子不怕,奴婢抱着您,摔也是摔奴婢!” 徐楚楚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艹,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等着被赵怀璟一剑穿心,好歹能留个全尸! 她咬牙道:“我们直接跳下马车!” 眼看着离悬崖越来越近,主仆二人闭上眼睛刚要跳车,突然从后面冲出一匹马,马上之人一身红衣,从疾驰的马背上一跃而起,跳到受惊之马的背上。 然后一系列干净利落的操作后,堪堪在悬崖边勒停了发狂的马。 徐楚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受到莫大的惊吓,此时心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待马车停稳,她的身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胃里一阵翻涌,她跌跌撞撞爬下马车,扶着路边的一棵杨树剧烈呕吐起来。 青萝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主仆二人一人抱着一棵树吐得天昏地暗,全然顾不得旁边的人在做什么。 等徐楚楚终于吐完,抱着树干晕晕乎乎时,突然听到一道粗犷的男声:“艹,让那几头肥羊跑了。” 然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跑就跑了,今日收获不少,够寨子里吃些日子了。” 然后又是那道男声:“老大,他们光顾着跑,把这两个小白脸丢下了,怎么处理?” 徐楚楚心下一惊,想拉着青萝跑,可浑身都已脱力,腿软绵绵得站都站不稳。 红衣女子没说话,径直走到徐楚楚面前,也不嫌弃她刚吐过,伸手就捏住她的下巴。 徐楚楚被迫抬起头,对方比她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她浑身无力,挣脱不得,只得任人摆布。 青萝挣扎着过来,红衣女子一把推开青萝,然后松开手对一旁的人道:“这小白脸长得不错,老三,把他押回寨子里。” 被喊做老三的人一脸不赞成:“老大,这小子细皮嫩肉一看就不会干活,带回去啥用没有,还凭白浪费粮食,找个地方扔了得了!” 另一人在老三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傻呀,带回去当然是给咱老大当压寨夫君啊!” 徐楚楚:!!! 老三闻言哈哈笑了两声,指着青萝问:“那这个呢?” “一起带回去。” 徐楚楚吓了一跳,抱着树干不撒手,可紧接着就被人在后颈处砍了一个手刀,然后便晕过去了。 * 她醒来时是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手脚都被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 屋子里光线昏暗,她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然后便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剿匪(一) “大人救我,我是被掳来的…… 翌日,徐楚楚一大早被人从小黑屋拖出来,丢到一个收拾得干净整齐的房间里,想来应是吴老大的房间。 两个中年妇人拿着一身红色喜服笑呵呵走进来:“小郎君,我们伺候你换上喜服。” 徐楚楚退开一步指着一旁的床:“不用,你们把喜服放床上,我自己换就好。” 又有两人抬来一个浴桶,一个妇人道:“好,那你先沐浴。” 徐楚楚指着门口:“你们都出去,我自己来。” 待人都出去了,她赶紧闩上门。 外面都是山匪,她哪敢洗澡,只洗了把脸,然后为了应付外面守着的人,又卷起袖子把手伸入水中不时搅动几下,搞出些水声来。 过了约一刻钟,她脱下外衣,将银票重新贴身藏好,然后拿起床上的喜服套在外面,这才打开门。 门口的两个妇人立刻进来,盯着徐楚楚端详半天,一个妇人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缺了点什么。” 徐楚楚骇了一跳,又听另一妇人道:“我知道,是眉毛!” 先开口的妇人一拍大腿:“是了,就是眉毛。余公子长得太好看了,跟个娘子似的,一点都不阳刚,把眉毛画粗一点就好了。” 说完,二人不顾徐楚楚的反抗,把她拉到梳妆台前按下,在抽屉里翻找半天,找出一支眉笔。 然后一人固定住徐楚楚的脑袋,另一人拿着眉笔在她眉毛处吭哧吭哧画了一通。 徐楚楚挣脱不得,只能任由她们摆布。 半刻钟后终于画好,两个妇人很是满意,徐楚楚好奇地对着铜镜一照,差点被自己吓晕过去。 铜镜中她眼睛上方横亘着两根手指粗的眉毛,甚是显眼,猛地看上去像长了四只眼睛。 “……”她无语半晌,将视线从铜镜上移开,问一旁的妇人:“我能出去了吗?” 手里还拿着眉笔的妇人:“小郎君你就在这屋里安心等着,等成了亲,自然就能出去了。” 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徐楚楚只得认命地继续等着。很快,一身红衣的吴老大也来了。 吴老大身后跟着一众小弟,小弟们一路彩虹屁吹着,吹得吴老大春风满面。 昨日迷迷糊糊加上光线昏暗徐楚楚没看清,今日细瞧才发现,吴老大长得还挺好看。 身材高挑,浓眉大眼,一袭红衣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艳俗,反而有一种英气的美。 她心里感叹,这么好看的女子,怎么就想不开做了山匪? 吴老大人逢喜事精神爽,进屋就笑眯眯抬手捏起徐楚楚的下巴,在她脸上打量一番,视线最后定格在她眉毛上:“这眉毛是谁画的?” 一旁的妇人:“我画的。” 吴老大:“画得不错。” 徐楚楚:……好好的女孩子偏偏瞎了眼。 吴老大满意地放开徐楚楚,松手时还不忘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外面此时很是热闹,应是已经摆上了酒席,有妇人道:“吉时马上要到了。” 吴老大:“好,准备。” 话落一个红盖头兜头蒙住徐楚楚的脑袋。 徐楚楚抗议:“为何是我盖盖头?” “你入赘到我们山寨,自然是你盖。” 接下来,徐楚楚听到屋子里乱糟糟一阵人来人往后,又再次安静下来,她被人拉到一个地方站好,然后一妇人大声喊: “一拜天地!” 徐楚楚没动,不知是谁直接按住她的脑袋强迫她弯下腰去。 还不等那妇人再喊“二拜高堂”,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很快有人跌跌撞撞闯进来:“老大,大事不好,山下有官兵杀上来了!” 短暂的安静后,徐楚楚听到吴老大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然后便带人冲了出去。 她一把扯下盖头,跑到门口扒着门框往外看去。 外面正乱成一团,山匪里还有许多老人和孩子,此刻大人惊慌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哭闹声夹杂在一起,原本热闹的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吴老大大声道:“大家不要慌,老的少的和女的躲到宅子里去,男的都跟着我抄家伙上!” 徐楚楚刚要出去找青萝,吴老大突然回身指着她,吩咐一旁的小弟:“看好了他,别让他跑了!” 徐楚楚:“……” 小弟听话地进来,徐楚楚:“你去帮你们老大,放心,我不会跑。” 小弟没说话,只跟个木桩似得杵在她旁边。 这时外面有人跑过来大声道:“老大,官兵的人数比咱们要多许多啊!” 吴老大:“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降。大家都注意分寸,莫要伤了官兵性命,更不要丢了自己的性命!” 话落,外面很快响起震耳的马蹄声,徐楚楚一惊,四处看了看,迅速躲到房间的衣柜里。 她刚躲好,外面就传来乱糟糟的咒骂声和兵器猛烈相撞的声音。 * 官兵人多又训练有素,这群半路出家的山匪原本就不是官兵的对手,今日又都喝了酒,外面的局势不到半刻钟便见了分晓。 被派来看守徐楚楚的小弟早已扛着门闩冲出去加入战斗,此时屋内只剩徐楚楚一人。 她心里很是不安,悄悄打开衣柜门往外看了看。这个角度看不到外面,她想了想,蹑手蹑脚地从衣柜里出来,溜到门口。 她扒着门框悄悄探头往外看去,一眼就看到刀光剑影中,那个身着绯色官袍,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的年轻男子。 他侧对着她,绯色的衣摆随风翻飞,如暗色的火苗,与这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颇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若是忽略他周身的气场,漫天的飞尘,以及激烈的厮杀,倒真是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徐楚楚一时看入了迷,不料那人突然转头看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徐楚楚猝不及防撞入他的视线。 她倏地回过神来,慌不迭地缩回脑袋。惊吓过后,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她又不是山匪,为何要怕? 她脑子里快速思索一番,那人身着绯色官袍,官职应在五品以上,定是今日剿匪的官兵之首。 眼看外面局势一边倒,她现在不出去更待何时?若是等会儿被官兵揪出去,那她可真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想到这,她一咬牙,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挤出几滴眼泪,快步冲出门去。 绯色官袍的男子已经下了马,正负手而立听着属下禀报,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侍卫。 刀剑无眼,他身边自然是最安全的,徐楚楚找准目标,径直朝他跑过去。 她没留意脚下,快到那人面前时不慎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一下扑倒在那人面前,膝盖生生着地,脸扑到对方的腿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剿匪(二) “过河拆桥?”…… 手势一出,兵卒们没有停下,反而愈战愈勇,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所有山匪都擒获,丢到一起。 山匪丧命的不多,但受伤的不少,一时间哀嚎声响成一片。 徐楚楚有些害怕,但看到身边的人抬步上前,她连忙跟上。 对方察觉到了,顿住脚步转回身,徐楚楚一时不察,来不及刹住脚步一头栽到对方怀里。 “为何跟着我?” 徐楚楚捂着撞得酸疼的鼻子,眼里噙着泪,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我害怕。” 话落,对方轻哼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这便是允许的意思了,徐楚楚心中一喜,连忙跟上去。 她跟着这人走到山匪面前,看着被收缴上来的武器,不由顿住。 这时一旁响起一个略有些吊儿郎当的男声:“哟,怎么都是菜刀?” 徐楚楚循声望去,见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三月天里摇着一把折扇,正站在一旁俯身打量从山匪那里收缴来的武器。 察觉到她的视线,年轻男子侧头朝她看过来,然后直起身子,挑眉冲她笑了笑:“余公子。” 对方年约二十,长得很好看,一双狐狸眼笑起来弯弯的,很是魅惑。 徐楚楚冲他点点头,对方拱手道:“在下林笙。” 徐楚楚学着他的样子也拱了拱手:“林公子。” 这时后面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混杂着孩童的哭闹声,很快兵卒们赶着一群老弱妇孺从后面过来。 这群人被赶到山匪那里,一时间哭闹声不绝于耳,兵卒拔出刀吓唬了一通,吓得孩童们都噤了声,这才安静下来。 徐楚楚在人群中搜寻一番,没见到青萝的身影,情急之下一把扯住身边人的衣袖: “大人,我……弟弟也被他们抓起来了,不在这些人里,您能否帮忙找我弟弟?” 对方顿了顿,看着她问:“弟弟?” 徐楚楚点点头,指着远处的小土屋:“应该被关在那里面。” 对方看了她片刻,这才扭头吩咐一旁的侍卫过去找人。 侍卫会意立刻领命而去,林笙手里摇着折扇晃了一圈,复又回来,走到徐楚楚面前时“啪”一声合上扇子,然后弯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眉毛不错。” 徐楚楚:“……多谢夸奖。” 林笙哈哈大笑:“不用谢,你可知你身边这位是谁?” 徐楚楚刚要开口,突然听到青萝的声音:“主子!”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青萝吸引,青萝一路快跑,扑上来一把抱住徐楚楚:“呜呜,主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徐楚楚拍着青萝的背安抚她,没留意到一旁的人一直站在那里冷眼看着。 林笙用扇子敲了敲青萝的肩膀:“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青萝哭哭啼啼地松开徐楚楚,林笙笑眯眯问赵怀璟:“王爷,这两人怎么处理?” 林笙话音刚落,徐楚楚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绯色官服的人。 林笙喊他……王爷。 所以,他的确是琅琊王赵怀璟。 她小脸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片刻后才稍稍稳下心神。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赵怀璟面前表现出异样,所以努力装出冷静的样子,在心中安慰自己赵怀璟未见过原主,如今她又是男子装扮,他肯定认不出她。 如此安慰自己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对着赵怀璟拱手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既然山匪已剿,那我们便先走了。” 说完拉着青萝就要走。 “站住。”身后赵怀璟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 徐楚楚脚步顿住。 赵怀璟冷冷看着她:“余林林?” 徐楚楚顿了顿,强忍着惧意点了点头。 赵怀璟抬手指着青萝:“把这个山匪拖过去一起绑了。” 徐楚楚吓了一跳,一把抱住青萝:“青萝不是山匪,她是和我一起的,你们不能抓她!” 赵怀璟眼神很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还是不肯放手。 林笙瞧热闹瞧得欢,忍不住火上浇油:“余公子,这位可是琅琊王,你应该听过琅琊王的名号吧?” “你可知欺骗琅琊王的下场?” 他刻意把“余”字咬得很重,徐楚楚心跳如擂鼓,强装镇定看向赵怀璟:“小民自是不敢欺瞒王爷,我们二人的确不是山匪。” 林笙的视线落在徐楚楚大红色的喜服上,“啧啧”几声调侃:“瞧这一身喜服,都做压寨夫君了,还敢说你不是山匪?” 徐楚楚:“不是,我是被迫的,我们也还没有拜堂!” 赵怀璟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冷冷道:“是不是山匪你自己说了可不算,这话你留着回衙门再说吧。把人带走。” 说完伸手扯住她的手臂,动作有些粗鲁地把她拉开,立即有侍卫上前把青萝拖走。 徐楚楚想去追,但赵怀璟不肯放手。她恨恨地甩了几下:“王爷,请放开我!” 赵怀璟没松手:“本王刚救你一命,这就过河拆桥?” 徐楚楚噎了一下,自知理亏,只得扭开头不再看他。 这时山匪那边再次响起一阵哀嚎,兵卒们分成两拨,一拨清理收缴的赃物,另一拨用绳子把山匪们挨个绑在一起。 林笙见这边没戏可看了,冲徐楚楚眨了眨眼,转头去了山匪那边。 侍卫也走开了,此时方圆几尺的地方只剩下徐楚楚和赵怀璟二人。 赵怀璟终于放开徐楚楚,但目光还定在她身上。 徐楚楚咽了咽口水,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背过身去。 另一边哀嚎声此起彼伏,山匪们被像串糖葫芦一样串成一串。 吴老大在最前面,林笙饶有兴致地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啧啧,挺好看的小娘子,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山匪?” 吴老大脸上挤出一个笑:“都是生活所迫,这位大人,我们不过抢点口粮,也没伤人,要不您帮忙和那位大人求求情,放了我们吧?” 林笙收回扇子,笑眯眯道:“我可不敢。” 说完便走了。 很快收拾完毕,一行人准备出发下山。 青萝在赵怀璟手上,徐楚楚只能跟着赵怀璟一行人往回走。 赵怀璟和林笙骑马,徐楚楚和长长的队伍一起跟在后面。 山路崎岖不平,她膝盖还有些疼,原主的身子又娇弱,从昨日没少受折腾,走了一刻钟便有些支撑不住,扶着石壁走不动了。 赵怀璟勒停马,回头蹙眉看向她。 徐楚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爷,小民走不动了,请容我歇一下。” 赵怀璟刚要开口,后面青萝大声喊:“大人,我来背着主子!” 赵怀璟瞥了青萝一眼,随即示意属下去放开青萝。 绳子一解开,青萝立即跑过来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又馋又怂 “小的进去伺候您沐浴吧?”…… 二人僵持片刻,还是徐楚楚先投降。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只得转过身掏出几张银票,然后整理好衣襟,回身把手中的银票拍在桌上。 赵怀璟看着她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徐楚楚摇摇头:“没有了。” 赵怀璟:“来人。” 门外立刻响起侍卫的声音:“王爷。” 徐楚楚咬牙切齿:“不用麻烦,我自己拿!” 说完转过身,把剩下的银票都掏出来放在桌上。 她此刻既庆幸方才给了青萝几张银票,又后悔为何不把银票都给青萝。 她摊开手:“王爷,这回真没了。” 赵怀璟往她胸前瞥了一眼,徐楚楚脸一红,还只能强装镇定。 赵怀璟颔首:“行了,出去吧。” 徐楚楚有些不甘心,磨磨蹭蹭想趁赵怀璟不注意自己摸两张银票再出去。 但她为了跑路,衣裳买的都是窄袖的,没有袖子的遮掩,她手刚伸出去就被赵怀璟发现了。 她只得讪讪收回手,不甘心道:“那请王爷把小民的包袱还给小民。” 赵怀璟慢悠悠收起银票:“出不出去?” 徐楚楚心里骂骂咧咧,气呼呼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 回去后她越想越气,她辛辛苦苦讨回来的财产,竟都便宜了赵怀璟。 她前世日子过得苦,父亲嗜赌欠下一大笔钱,她读书时为了帮家里还债课余时间连打几份工。 等好不容易完成学业做了医生,债也还得差不多,她却过劳死了。 如今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她只想做条爱财惜命的咸鱼,不想再过得像前世那般苦。 她原本可以拿着这些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置办些产业,再开个小医馆闲适度日。 可是钱没了,青萝那里剩下的几张银票,远不够支撑她这个梦想。 徐楚楚十分不甘心。 赵怀璟的房间就在她房间的隔壁,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想趁赵怀璟不注意时把银票拿回来。 可她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声音。正当她等得焦灼时,突然听到侍卫禀报:“王爷,热水烧好了。” 她眼睛一亮,心道机会来了,叮嘱青萝藏好银票不要出房间,便立即开门出去了。 左拐几步便到赵怀璟房间门口,她先冲门口守着的侍卫笑了笑,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赵怀璟正要宽衣沐浴,听到声音问:“谁?” 徐楚楚:“王爷,是小民。” 赵怀璟顿了顿:“何事?” 徐楚楚:“王爷,小的进去伺候您沐浴吧?” 赵怀璟:“……” 侍卫:“……” “王爷,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啊?” 徐楚楚等了等,没等到赵怀璟开口,她轻轻推开一扇门,眼睛往里瞅了瞅,瞅到赵怀璟衣衫齐整,心下松了口气。 她按下心里的尴尬,推开门溜了进去,然后回身关上门。 接下来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赵怀璟先开口:“过来。” 徐楚楚:“嗯?” “不是说要伺候本王沐浴吗?” 徐楚楚脸刷一下红了:“那个,我粗手粗脚的,还是给您铺床吧。” 赵怀璟却不肯放过她:“过来。” 徐楚楚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往前挪了几步,走到屏风里侧,在赵怀璟面前站定。 她的眉毛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此刻二人站得近,赵怀璟似是有些无法忍受,抬手在她眉毛处擦了擦。 徐楚楚忙侧头避开,红着脸小声道:“王爷……别脏了您的手。” 赵怀璟收回手,垂在身侧的指尖捻了捻,声音听不出情绪:“帮本王更衣。” 徐楚楚瞪大眼,赵怀璟:“怎么,不是你自己说要伺候本王沐浴的吗?” 徐楚楚:“哦。” 赵怀璟两臂张开,徐楚楚哆哆嗦嗦伸出手,在赵怀璟腰带扣上拨弄半天仍未解开。 赵怀璟不耐烦了,大手直接覆上她的手,在暗扣上轻轻一按,“啪嗒”一声,腰带的玉扣便开了。 徐楚楚忙缩回手,赵怀璟瞥她一眼,似是无意道:“余公子的手,竟比女子的还要秀气柔软。” 徐楚楚:“……王爷说笑了。” 赵怀璟再次张开双臂,徐楚楚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帮他把外袍脱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然后是中衣。 徐楚楚心“扑通扑通”直跳,她心里告诉自己,都是为了银票,然后犹豫着伸出手,帮赵怀璟解开中衣的系带。 系带解开,丝质顺滑的中衣自动散落开,里面没有银票,但裸/露出一大片白皙结实的胸膛。 徐楚楚睁大眼,没想到赵怀璟看着瘦,身材竟如此有料。 身材挺拔,宽肩窄腰,浑身上下无一丝赘肉,肌肉线条紧实流畅,比起她前世的爱豆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咽了咽口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怀璟胸腹,一时竟忘记了下一步动作。 片刻后,赵怀璟冷声问:“看够了吗?” 徐楚楚终于回神,意识到自己盯着赵怀璟的腹肌馋了半天,脸更烧了。 她臊红着脸伸出手,两根手指轻轻夹住赵怀璟的中衣衣襟,刚要往下脱,手指不小心触到他腰间的皮肤。 她的手立刻像被烫到般弹开,紧接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跳出来:书里这可是一剑刺死我的人,我摸一把他的腹肌不为过吧?反正他现在不会杀我。 脑中这般想着,她手比脑子更快,借着给赵怀璟脱掉中衣的机会,趁机在他腰腹处狠狠摸了一把。 赵怀璟:…… 这人动作一气呵成极其大胆,脸却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若不是亲眼目睹自己被她吃豆腐,他都要怀疑是自己欺负她了。 徐楚楚心里有如小鹿在撞,面上却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帮赵怀璟把中衣脱下来,挂在一旁。 接下来便是中裤。 这下她是真犹豫了,为难地看向赵怀璟:“王爷,剩下的,还要小的给您脱吗?” 赵怀璟冷笑一声:“你说呢?” 徐楚楚:……怪难为情的呢。 她一咬牙,扭开头闭上眼颤抖着伸出手。 她的手即将碰到中裤的腰带时,“啪”一声,被赵怀璟毫不客气地用手拍开了。 徐楚楚睁开眼,捂着被拍红的手背,无辜地看向赵怀璟。 赵怀璟:“出去。” 徐楚楚如蒙大赦,一边往屏风外跑一边道:“王爷,小的给您铺床。” 顺便不忘把赵怀璟换下的衣衫拿走。 她往外跑时一直竖着耳朵留意赵怀璟那边的动静,没听到他拒绝,心下松了口气。 她躲在屏风外面,听到衣衫脱下的“簌簌”声和入水的声音,立即爬上床。 她把床上上下下翻了一遍,被子抖开,枕头芯都掏了,但既没找到自己的包袱,也未翻出一张银票。 她心里暗骂一声,目光落在方才拿出来的衣裳上。 拿过来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只有一个钱袋和一块玉佩,并无别的。 她四处看了看,视线刚落在衣柜上,就听到屏风里面赵怀璟开口了:“还没铺好吗?” 她吓了一跳:“马上就好。” 她不敢再耽搁,趁着赵怀璟还未出来,赶紧把床上整理好,被子也铺好,因为不甘心,犹豫了一下把赵怀璟的钱袋和玉佩摸走了。 你抢我几千两银票,我拿你这么点东西不为过吧? 她把东西藏在怀里,打了声招呼就开门溜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立马闩上门,生怕赵怀璟杀过来。 再看一下方才的成果,玉佩成色很好,应该挺值钱。 钱袋鼓鼓的,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银锭和碎银加在一起也有近百两。 徐楚楚还算满意。这些银子做路费,她和青萝找个地方落脚,再用剩下的银票置办间铺子,开个医馆养活自己不难。 实在不行就把玉佩也当了,当个几百两不成问题。 二人忐忑不安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听到赵怀璟那边开了门,有人进去又出来,应是把浴桶搬出去,接下来便没了动静。 徐楚楚稍稍放下心来,等到子时中,她轻手轻脚地开门往外看了看,赵怀璟的房间已经熄了灯,门口的侍卫也靠墙睡着了。 她心下一喜,回头叫上青萝,二人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一楼大堂门口把守的兵卒在打瞌睡,二人不敢冒险,悄悄溜到后院。 小心翼翼避开兵卒,青萝先踩着一块石头爬上墙,然后把徐楚楚拉上去。 接着青萝跳到院外,再接住徐楚楚,二人便成功逃了出去。 甫一落地,徐楚楚腿都有点软了。但她来不及多想,与青萝相互搀扶着往县城东边的破庙而去。 夜里看不清路,一路上还要小心避开巡夜的衙役,到破庙时天都快亮了。 城门还没开,二人在破庙中小憩片刻,等天一亮便收拾好出了破庙。 刚出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谈判 “你既然做了,又何必半途而废?…… 徐楚楚朝着赵怀璟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两个侍女只作没看见,一个紫衣侍女上前一步: “小娘子,奴婢唤紫衣,这是红衣,我们二人奉王爷之命保护您,小娘子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二人。” 徐楚楚也不好责怪这两个侍女,只得转身认命地朝山上而去。 天色渐暗,山路难行,紫衣在前面探路,青萝扶着徐楚楚走在中间,红衣断后。 走过一段相对平缓的路,来到一段崎岖陡峭的小路前,只够一人通行,所以青萝只能走在徐楚楚后面。 天色太暗路看不清,徐楚楚走得小心翼翼还是不慎踩空,惊呼一声差点摔下去时,还不等青萝反应过来,前面的紫衣已经迅速回身将她扶住。 动作及其干净利落,下盘很稳,臂力更是比青萝还要大,徐楚楚顿时明白过来,这个侍女会功夫,而且功夫了得。 看来赵怀璟是半点没准备放过她。 四人走得极慢,又过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青云观。 赵怀璟应是提前打过招呼,观中已经给紫衣二人准备好静室,就在徐楚楚的隔壁。 回到静室,徐楚楚顾不得别的,当即让青萝打来热水,好好泡了个热水澡。 沐浴好用过斋饭后,她终于躺在床上。 然后看着帐顶,长长地叹了口气。 嫁妆被她霍霍干净,银票都被赵怀璟拿走。 做贼似地跑路,差点成了山匪,结果还是灰溜溜地被赵怀璟抓回京中。 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躺平得了。 青萝在一旁不知在捣鼓什么,徐楚楚一个人躺在床上越想心里越郁闷,索性爬起来想出去透口气。 谁知她打开静室门的瞬间,突然从旁边闪过一个人影停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徐楚楚吓了一跳,刚要惊呼出声,借着月光看清面前的人后不由蹙眉:“你做什么?” 对方正是赵怀璟留下的侍女紫衣,紫衣面色不变:“小娘子,您要去哪里?” 徐楚楚有些不高兴:“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紫衣不说话,但仍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徐楚楚这下更郁闷了,也没了出去透气的心情,当着紫衣的面“嘭”一声关上门。 她站在门内等了片刻,未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只得烦躁地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兀自生闷气。 * 两日后,京兆府狱中,赵怀璟坐在上首,冷眼看着下属审问山匪,林笙无事也被他拉来从旁协助。 阴暗的审讯室里,又一个山匪被拖出去后,赵怀璟看着面前的一沓口供,陷入沉思。 他今日审讯了二十余个山匪,所有山匪的供词都一致,说他们来自越州罗阳县吴家庄,山寨里的人均是吴家庄人氏。 罗阳县属于中县,近几年大梁并无天灾,原本吴家庄村民还算安居乐业。 根据山匪们的口供,半年前突有一老道从天而降至吴家庄,说吴家庄乃大凶之地。 接着村子里便开始有各种怪事发生,每至深夜后山便开始闹鬼,鬼哭狼嚎之声连夜不断,搞得人心惶惶。 村里几名壮汉不信邪,结伴夜探后山,结果全部殒命,被找到时皆睁大眼睛似受到极大惊吓,身上血被吸干,皮肤裸露处都是长长的指甲划过的血迹。 村民们受到惊吓,都闭门不出,紧接着村里又来了一群恶霸,说要买下他们的田地和宅子,让他们搬走。 村民们哪能愿意,双方僵持不下,那群恶霸弄来炸药,夜深人静时炸坏数个民宅,村民死伤近二十人。 村民们这才怀疑,所谓的闹鬼应是这群恶霸搞的鬼。 恶霸们一鼓作气先破坏民宅,又把刚出苗的冬小麦全部毁坏。 村民们无家可归,来年的收成被尽数破坏,只能去县衙告状。 不料县衙的黄县令与恶霸沆瀣一气,反给村民们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人挨个打了板子轰出去。 村民们气不过,有几个年轻后生再次去县衙报案,结果那几名后生进了县衙后便杳无音信,至今生死不明。 后来村民们一路乞讨去了越州城,却连城门都没入,就被城门吏当作流民驱逐。 赵怀璟放下口供,眉头却越蹙越紧。那日剿匪时他便察觉不对,山寨中年轻力壮者有,但老弱妇孺者更多。 他们的武器菜刀居多,这着实滑稽,不像是占山为王,倒像是举村逃难至此。 所以,方才那些山匪的口供应不是作假。 这时吴老大被带进审讯室。 吴老大的说辞与方才那些人一致。除了吴老大,其余被提审的都是男子,无论是回京路上,还是在狱中,男女都是分开押送和关押,并无串供可能。 赵怀璟想了想问:“你们为何要落草为寇,又为何特意选择京城城郊的山?难道不怕被剿灭?” 吴老大:“大人,小的们还有其他活路吗?吴家庄老老少少三百口人,总不能活活饿死。” “天下都归圣上管,既然县衙和州衙坐视不管,那小的们便到京城告状。” “但小的们入不了京城,即便进去也状告无门,甚至死于暗处。所以小的们只能用这种法子,让京城的衙门主动找上门。” 赵怀璟:“若真是如此,剿匪那日,你们为何不说?” 吴老大:“恶霸和黄县令敢如此明目张胆,朝中定是有人为他们撑腰,小的们如何得知剿匪的官爷是否正是那狗官的保护伞?” 审问的下属开口要呵斥,赵怀璟摆摆手制止,只让人将吴老大带了下去。 审问到现在他心中已有思量,衙门里还有公务在身,剩下的只能交由下属继续审问。 他去关押山匪的牢房前又看过一遍,将把守的人都换成心腹,又交代严防死守,不得让外人接触到这些山匪。 赵怀璟交代下属时,林笙无事可做,便没事找事地跟牢房里的山匪聊起天。 “你说你们这么多爷们,怎么就让一个小娘子当了老大?” 山匪们坐在脏兮兮的地上,闻言抬头瞥他一眼,又都埋下头。 林笙对着一个年轻力壮的山匪点了点下巴:“你来说。” 被点名的山匪顿了顿,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丫力气大,脑子又好使,我们都打不过她。” 林笙挑眉:“大丫?” 山匪:“嗯。” 林笙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哈哈笑了几声,被赵怀璟瞪了一眼,这才闭上嘴巴,跟着赵怀璟出了京兆府大狱。 二人沉默着回到京兆府。办公房里,赵怀璟思虑良久,突然道:“本王若没记错,越州罗阳县,正是谢太尉祖籍。” 谢太尉是晋王妃的祖父,晋王便是当今二皇子刘文昭,苏贵妃之子。 林笙顿了顿:“正是。” 赵怀璟眸子黯了黯,置于书案上的手握紧,片刻后又松开:“派人暗中查探,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林笙应下:“是,王爷。” 片刻的安静后,赵怀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沈棠 “罗阳县,铁矿,谢卫明” 徐楚楚心里一惊,看着赵怀璟没敢答话。 赵怀璟却没再看她,只道:“救人一事,本王尊重你的意愿,你若不愿,本王不会勉强。” 徐楚楚只道这是他的迂回话术,怕再吓跑她故意如此安抚她,也未放在心上,应了一声便赶紧告辞了。 晚上徐楚楚用过晚膳沐浴后正准备睡觉时,突然听到“嘭”一声,有人往静室的窗户上丢了个小石子。 她一惊:“谁?” 无人应答,她未作他想,只道是外面的野猫,或是窗外的海棠枝被风吹动打在窗棱上。 她继续用毛巾擦拭头发,可很快窗户又“嘭”一声。 这定是有人做的恶作剧了。 青萝在铺床,徐楚楚放下毛巾,披上外衣上前推开窗,窗外却未见人影,只有风吹动海棠叶发出“簌簌”的声音。 再往门口那里瞧一眼,紫衣和红衣应是临时有事走开了,门口无人把守。 三月底的晚上还有些凉意,她刚沐浴完,此刻只着寝衣,外衣松松地披在身上,长发半干披散下来,一阵晚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抖。 青萝铺好床,转头看到主子站在窗边,连忙过来要关窗: “主子,您头发还未干,怎能站这里吹风呢?” 青萝抬手就要关窗,这时海棠树上却传来一道清亮的少年声音:“我在这里。” 徐楚楚二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这才看见海棠树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人,那人脸隐在暗处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应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一袭黑衣,双臂抱胸背靠树干,一条长腿曲起搭在枝干上,另一条腿随意垂落。 徐楚楚拢了拢外衣,警惕问:“你是何人?这个院子中住的都是女居士,你为何在此?” 青云观很大,前面是各个宫殿,后面是供道士和香客居住的静室,分左右两边,男道士在左边,女道士在右边,是各自分开独立的。 而晚上院门落锁后,右边女道士和香客居住的院子不允许男香客进入。 少年笑了几声:“清水出芙蓉,果然人如其名,楚楚动人,难怪琅琊王那般无趣之人都舍不得拒绝。” 徐楚楚蹙眉,听这人的话,竟是认识自己的。 她狐疑问:“你到底是谁,找我何事?” 少年的声音清冽如珠落玉盘:“我是谁不重要,我今日来找徐小娘子,是来帮你的。” 徐楚楚有些好笑,学着他的样子抱臂斜睨着他:“帮我?那你倒是说说,你能帮我什么?” 海棠树枝叶“扑簌扑簌”颤动了几下,少年在树上换了个姿势:“自然是帮你逃离这里。你不是想逃婚吗?我可以带你离开,保证赵怀璟找不到你。” 徐楚楚闻言下意识往门口那里瞧了一眼,见没人才松了口气,心中不由有些恼:“胡言乱语,赶紧走,再不走我喊人了。” 别说她现在不能走,就是要走也不会相信这人。 不管他的意图是什么,就凭他不敢白日现身,偏要晚上夜探女居士的院子,定不是好人就是了。 少年垂下的腿随意晃着,语气也带着几分随意:“真不需要?琅琊王可凶悍得很,你不怕?” 徐楚楚:“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如何相信你?” 少年“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徐楚楚不想再理他刚要关窗,恰好紫衣二人从外面办完事回来。 徐楚楚看向树上的人:“再不走我喊人了。” 少年也看到了紫衣二人,他这才动了动,随即脸在月光下展露出来。 那是一张极俊美的脸,肤色极白,鬓如刀裁,眉如墨画,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月色下,竟比这满树海棠花更艳丽几分。 徐楚楚顿了顿,少年对着她勾唇一笑,露出颊边两个圆圆的酒窝,眼中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邪魅之气。 紫衣二人已经留意到这边的动静:“谁?” 说完便快速往这边而来。 下一瞬,少年收回视线,转身一跃从海棠树跳到院墙之上,随即隐入夜色之中。 动作干净利落,徐楚楚虽不会武,但也看得出他轻功极好。 紫衣二人追了上去,徐楚楚示意青萝关上窗户,她回到床边熄灯上了床。 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敲门。 徐楚楚:“何事?” 紫衣在外面问:“徐小娘子,您无事吧?” 徐楚楚:“无事,我已经睡下了。” 紫衣:“好,您歇着,奴婢守在外面。” 徐楚楚已经习惯门口有个门神守着了,也懒得赶她。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快速回忆一番书中剧情。 但当初这本书她是跳读,又过去好几年,早忘得差不多了,因此怎么也想不起今晚的少年是谁。 不过既然她想不起来,应是书中着墨不多,想必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想到这里,她困意来袭,打了个呵欠翻身睡着了。 * 接下来几日,徐楚楚走到哪里都有紫衣或红衣跟着,她的静室门外也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有这二人轮流把守。 她不在意,权当赵怀璟帮她雇了两个免费的侍卫。 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去听道长们讲讲经,每日去前面供奉神像的大殿里上一炷香再磕几个头,日子过得倒也快活。 赵怀璟那边则要忙碌许多,除了京兆府的公务,还有吴家庄的案子让他费心。 罗阳县离京城快马要四五日的路程,林笙派去的人尚未传回消息。 这日他从衙门回到王府,刚进书房,忽有一飞刀携着一张纸飞来扎到窗棱之上。 赵怀璟蹙眉上前,取下飞刀,只见纸上有八个字:“罗阳县,铁矿,谢卫明”。 他顿了顿,看向院中的树,冷声道:“阁下既然有本事进来,何不堂堂正正下来说话。” 话落,伴随着几声清朗的笑声,一黑衣少年从树上利落地落下,上前几步躬身拱手行了一礼:“小民沈棠,拜见琅琊王。” 来人十五六岁,玉面花颜,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透着几分邪魅不羁。 赵怀璟:“你可知擅闯王府该当何罪?” 沈棠:“小民知罪,但小民要见王爷一面实在难,只能出此下策,还望王爷恕罪。” 赵怀璟:“本王的暗卫呢?” 沈棠:“应该很快便回来了。” 顿了顿又道:“小民不过声东击西,王爷的暗卫便上当了,或许王爷该考虑换暗卫了。” 赵怀璟冷冷看着他:“你到底是何人?” 沈棠年纪虽小,对着赵怀璟却不卑不亢:“回王爷,小民沈棠,是此次入京赴武试的越州武举子。” 听到“越州”二字赵怀璟眸子黯了黯,扬了扬手中的纸:“那这又是何意?” 沈棠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是小民给王爷的投诚之物。” 赵怀璟盯着沈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再回侯府(修文) 再回侯府 两个暗卫领命出去,赵怀璟让人喊来林笙,将那张纸递给他,又将沈棠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林笙大惊,二人皆神色凝重。 梁朝盐铁官营,铁是重要的战略储备资源,私挖铁矿是抄家灭门之罪。 谢家敢冒这么大风险,为的定不是钱财,为的是什么,一想便知。 梁太宗刘治虽刚到不惑之年,但近年来身子每况愈下,仍迟迟未立储君。 皇后并无子嗣,膝下只有一个养女。六个皇子中,五个已成年并参与到政事中,近年来为了储君之位明争暗斗。 其中最活跃、明里暗里支持者最多的,莫过于苏贵妃之子,二皇子晋王刘文昭。而谢太尉正是晋王妃的祖父。 再一细想,挖铁矿,铸兵器,兵器送往何处? 林笙:“王爷,那沈棠是何人,他的话是否可信?” 赵怀璟眸子黯了黯:“沈棠此人疑点重重,但他的话应当可信。” 正巧跟踪沈棠的暗卫回来复命:“王爷,属下一路跟踪方才的公子,见他进了城东一家普通宅子,并未发现异常。” 赵怀璟点点头,摆摆手让人下去。以沈棠的身手,估计早已经发现跟踪他的人,定不会露出破绽。 不过此事暂不重要,属下出去领罚后,二人继续在书房密谈至深夜。 翌日一早,林笙带着人,扮作商人亲自去了罗阳县。 * 剿匪之事的后续徐楚楚丝毫不知,她这些日子在青云观过得很是悠闲。 每日早睡早起,起床后先同道长们一起做早课,用过早膳后再在山上转一圈,渐渐将大婚之事抛到脑后,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悠闲的日子持续到四月底,安平侯府终于等不住,来人接她回侯府。 之前流言四起时侯府随意派了个小厮和丫鬟来接原主,这次却是徐管家和曹嬷嬷亲自过来的。 曹嬷嬷年近五十,身材又有些丰腴,气喘吁吁爬到山上气都不待喘匀就笑眯眯地告诉徐楚楚,琅琊王府已经定好大婚的日子,在六月初一。 徐楚楚并不惊讶,赐婚的日子提前,大婚的日子自然也会提前,若不是要顾及礼法,她觉得赵怀璟恨不能立刻把她娶回王府,好救他的白月光。 一行人慢悠悠下山,坐着侯府的马车往内城而去。 回府的行李和来时一样,简单的两个包袱,只是多了紫衣红衣两个侍女。 等到了安平侯府门外,徐楚楚想打发了紫衣二人,紫衣却坚持说王爷要她们贴身保护,没有王爷的命令不能擅自作主。 最后,双方僵持许久,各退一步,紫衣留下,红衣回王府。 折腾一圈,回到原点,马车进了侯府大门,穿过前院,在垂花门前停下。 徐楚楚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一拖二,带着行李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小院,惊讶地发现院子里新移栽了几株花木,就连门窗都新刷了漆。 她心内嗤笑,看来琅琊王妃的名头还真是好使呢! 徐楚楚在安平侯府住了几日,原本以为罗蔷会想着法地来找茬,不料一连几日罗蔷都消停得很。 她还有些惊讶,一打听才知道她在青云观中这些日子,侯府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徐伯康的一个外室找上了门。 那外室姓方,二人已经有了一个八岁的儿子。方氏是肃州人,她爹是秀才,只她一个独女。 前些年徐伯康在肃州外放为官,结识了方秀才,也因此见到待字闺中的方氏。 方氏婉约秀美,与罗蔷颇为不同,徐伯康只身在肃州赴任,见过方氏几次后就动了心思。 至于方氏,只是一个小家碧玉,第一次见到从京城来的官,又见徐伯康长得好看风度翩翩,所以轻而易举就被哄得交付了身心。 后来徐伯康调回京中,回京前百般保证会接方氏入京,但回京后就将人抛之脑后。殊不知方氏已经有了身孕,不顾爹娘的劝阻,生下孩子苦等数年。 前些日子方秀才和老妻都去了,方氏变卖家产,咬牙带儿子来了京城,投奔孩子爹,想给儿子谋个前程。 方氏来京几个月了,徐伯康原本将人安排在城西的别院,方氏却心有不甘,半个月前径直找来了安平侯府。 方氏的儿子是个会读书也会讨人欢心的,安平侯的三个孙子没一个出息的,所以安平侯见到孩子大喜,当即将人留在侯府。 这可气坏了罗蔷,又不敢忤逆安平侯,只得暂且认下,然后暗地里与方氏较劲。 罗蔷将心思都放在了方氏身上,自然分不出心思和徐楚楚这个即将嫁入王府的庶女计较了。 托方氏母子的福,徐楚楚在侯府的生活消停惬意不少。 罗蔷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方氏身上,不知是不是突然想通了,想拉拢徐楚楚,这几日送到徐楚楚这边的饭食都更好了一些。 大梁有钱人家不屑食彘肉,牛肉又难得,所以餐桌上除了禽肉,大都是羊肉。 而徐楚楚不喜膻味,曹氏上了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被暗算(修文) “王爷,好巧啊。”…… 同一时刻,听风茶楼二楼的雅间里,赵怀璟正坐在窗边,他对面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齐王刘文暄。 齐王的生母是赵怀璟的亲姑母,赵怀璟的生母又是长乐长公主,也就是齐王的亲姑母,所以二人无论从哪头论都是表亲。 二人谈完正事,赵怀璟闲适地往后一靠,眼睛随意往窗外瞥去,恰好看到对面街边的小摊,以及蹲在摊位旁边的小娘子。 小娘子背对着他,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徐楚楚。 应是挑到了喜欢的东西,她手里拿着什么在跟摊主说着,比比划划像是在讨价还价。 他眉头微挑,嘴角微微勾起,随意地看着。 齐王见他一直盯着外面,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 看到蹲在地上的人时他顿了一下,然后笑问:“表弟,你当真要娶安平侯府的庶女?” 赵怀璟收回视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圣上赐婚,我能推拒吗?” 齐王:“父皇赐婚不得先征求你的意见?之前父皇想给你赐婚,你不就拒了吗?” 说完往前探了探身子:“说来我真挺好奇,前些日子你们二人的流言满天飞,当时我还不信,可转头你就答应了父皇的赐婚。” “想当初父皇要给你赐婚的是工部尚书府的千金,那可是父皇让母后精心挑选的,你都看不上,这次为何就同意了?” 赵怀璟瞥他一眼没开口,齐王不依不饶:“本王听说徐楚楚不仅貌若无盐,而且八字不祥妨克亲人,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说完又用下巴朝楼下的徐楚楚示意了一下:“你看,大街上随便看到的女子,不都比徐楚楚好看许多?” 赵怀璟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他知道齐王并不知道楼下的人是谁,也未多言。 齐王蹙眉:“还是说,你的口味就是如此独特?或者你是想为我拉拢安平侯府?表弟你不必如此……” 赵怀璟视线还在外面的大街上,突然他眸子黯了黯,随即起身打断齐王的话:“安平侯府有何可拉拢的?齐王无事便回吧,我还要去一趟衙门。” 齐王“啧啧”几声:“算了,你不想说便不说。公事是忙不完的,父皇又没给你多开俸禄,莫要太劳累,我看你又瘦了一圈。” “知道了。”赵怀璟丢下这三个字便径直出了雅间。 徐楚楚今日运气还算不错,方才在书肆没买到医书,出来随意逛了逛,结果在这个旧物摊子前淘到了一本医书,封面上写着《名医千金方》。 不过书已经很旧,纸页泛黄,有些字迹已经模糊缺损,后面更是少了好几页。 前面的部分勉强能看,她还算满意,与摊主议价半天,最后用十五文钱买下。 摊主收了铜板,嘴里还唠叨着:“这可是绝版医书,我入手都花了近二十文,今日是赔本卖给你了。” 徐楚楚知道这不过是小商贩惯常的说辞罢了,这本书并无书局印章,应不是官出,里面有没有错漏之处且不说,只破烂成这样便不可能值钱。 她付了钱便起身欲走,想起青萝买的两本话本心下好奇,便要拿过来看一眼。 青萝闪身避开了:“主子,您等回府再看吧。” 她这样徐楚楚更好奇了,直接把自己淘到的医书往青萝怀里一塞,然后就要抢她怀中的书。 二人争抢时,一旁的紫衣突然出声:“小娘子,王爷在那边。” 二人的动作都顿住,徐楚楚顺着紫衣的目光转过身去一看,前面那个蓝色衣衫的男子不正是赵怀璟? 赵怀璟站在茶楼门口,应是也看到了她,正往这边看来。 徐楚楚避无可避,方才在书肆中她已经做好心里建设,所以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挤出个笑容迎上去:“王爷,好巧啊,您也出来逛街?” 赵怀璟先是往她身后某处看了看,又看看她身后的紫衣,这才看着她点点头。 徐楚楚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赵怀璟比她高出一截,她站的地方又低,只得仰着头看他。 方才她头一莽就过来了,现在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尴尬时灵机一动,指着头顶的大太阳:“王爷,已到午时,咱们不如一起用午膳?” 赵怀璟顺着她的手指抬头一看,淡淡“嗯”了一声。 徐楚楚心内一喜,面上也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多谢王爷赏脸。” 今日不用自己掏腰包啦! 赵怀璟又瞥她一眼,转身便走。徐楚楚回头给青萝二人打了个手势,三人一起跟上赵怀璟的脚步。 还在楼上雅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齐王不由惊讶。 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敢有小娘子主动找他这表弟搭讪,更别说他表弟嘴皮子都没动,后面这仨姑娘就跟着他走了。 不行,他要找个机会劝劝表弟,既已赐婚,再不喜徐楚楚也该注意些,莫要被人抓到把柄才是。 * 徐楚楚跟在赵怀璟身后走到大街尽头,然后右拐,进了一家名叫“荟英楼”的酒楼。 殿中跑堂见二人衣着不俗,忙迎上来,将人引至二楼的雅间。 雅间门口,徐楚楚对青萝二人道:“你们不用在这里守着,去大堂点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吧。” 紫衣看向赵怀璟,见他点头,这才恭顺地应下告退。 雅间里,小二上了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过夜(修文) 二人被困一夜…… 徐楚楚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声音有点熟悉…… 不过随即她又大喜,努力转身回头,对着身后那团模糊的人影开心道:“王爷,您也在这里啊!” 赵怀璟坐在她身后不远处,因为在她背后,又没发出声音,所以方才她才没发现。 赵怀璟声音清冷:“过来。” 徐楚楚刚骂了人正心虚着,闻言不由警惕:“做什么?” 赵怀璟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还能做什么?过来,本王帮你解开手上的绳子,你再帮本王也解开。” 徐楚楚眨眨眼:“哦。” 她往赵怀璟那边挪了挪,只觉得身上软绵绵得没有力气,但也未多想,只以为是绑久了的缘故。 好不容易挪过去,因为二人的手被绑在背后,所以她挪到赵怀璟背后,与他背对背。 赵怀璟试探着摸到徐楚楚的手,然后又开始摸索绳结。 徐楚楚的手被他摸来摸去,虽然知道是为了解开绳子,但脸还是忍不住红透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主动找了个话题:“王爷,这是哪里?” “不知道。” “……”又是沉默。 绳结系得紧,手被绑住又不灵活,赵怀璟解了许久才解开。 徐楚楚揉了揉被勒疼的手腕,先把自己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又把赵怀璟手上的绳子解开:“脚上的您自己解。” 赵怀璟把脚踝上的绳子解开,起身拂掉身上的尘土,然后走到门那里,试探着推了推。门在外面被锁上了,打不开。 有赵怀璟在徐楚楚就没那么怕了,她坐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四处看了看。 屋中光线很暗,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只能看到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开的位置很高,外面似乎用东西封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脚不麻了,便用手撑着地站起来。 可站起身才发现脚下软绵绵得像踩在棉花上,还不等站稳就一屁股又坐到地上。 她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揉着摔疼的腰,幽怨问:“王爷,您就不能扶我一把吗?” 赵怀璟:“摔一次才会长记性。” 徐楚楚:“……”果然不能对这人抱有任何期待! 她看都不想再看那人,原地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赵怀璟坐。 她不肯理他,赵怀璟却又开口了:“饭食里被人掺了迷药和软筋散。” 徐楚楚:迷药,软筋散…… 她这一顿午膳的代价还真是大,早知如此,她才不会为了省那仨瓜俩枣找这人蹭饭!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到底树了多少敌?去趟酒楼都能被人下药,若不是身上郡王的爵位镇着,怕早不知死几次了吧? 她重新审视了一下要嫁给他这件事,悲催地发现,即便没有那穿心的一剑,恐怕自己也会被他连累死…… 她在这边悲悲戚戚地想了半天,突然察觉不对,转回身看着赵怀璟:“王爷,您为何没事?” 赵怀璟没回她,徐楚楚立刻想起来,在雅间时他好像没怎么吃东西。想到这里她脱口而出:“您没吃对不对?” “吃了,只是不会像你那般狼吞虎咽而已。” 徐楚楚却不信,她脑子里甚至产生了更邪恶的想法:“您不会早就知道饭菜有问题吧?” 赵怀璟冷哼一声:“本王如何得知?是你主动邀请本王一同用膳的,本王倒怀疑是你找人下毒。” 徐楚楚噎了一下,连忙摇头:“我没有。” 赵怀璟没开口,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地看着她。徐楚楚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话为好。 屋子里安静下来,片刻后徐楚楚没忍住先开口:“王爷,那我们要如何逃出去?” 赵怀璟语气平静:“他们若要取你性命早就取了,等着就好,且看看他们为何而来。” 话是如此说,但徐楚楚总觉得他如此淡定,定有蹊跷。但又怕问出来会惹恼了他,只得按捺下疑虑,耐心地等着。 接下来二人都未再说话,赵怀璟自己找了个离徐楚楚不远的地方坐下了。 屋子里安静到落针可闻,不知过了多久,赵怀璟突然开口:“吴老大一帮人不是普通的山匪,剿匪一事你也卷入其中,这些日子无事莫要出府,我让红衣也去侯府跟着你。” 徐楚楚有些不明白,别别扭扭问:“什么意思,吴老大他们怎么了?” 赵怀璟:“此事你不用过多打听,知道太多于你无益,你只要别再自投罗网就好。” 徐楚楚:“……我知道了。紫衣跟着我就够了,不用红衣了。” 赵怀璟声音冷淡:“随你。” 接下来又是沉默,因为太安静了,所以有一点动静便显得突兀吓人。 徐楚楚正无聊地抠指甲时,屋子角落那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那一处正好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她一眼看到地上那一团灰呼呼的东西,还有黑暗中泛着红光的两只小眼睛。 一人一鼠四目相对,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那只老鼠“嗖”一下往这边蹿过来。 徐楚楚脑子“哄”一下炸开,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到赵怀璟身上,一头扎进他怀中,哆哆嗦嗦地哭着喊:“有老鼠。” 赵怀璟:“……” 他随手摸起一枚小石子,照准一个方向用力投掷过去,下一瞬老鼠“吱”地惨叫一声,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彻底没了动静。 徐楚楚听到那声老鼠的惨叫,抖得更厉害了,死死地扒着赵怀璟不肯放手。 赵怀璟蹙眉看着怀里的人,推了推没推开。他又等了一会儿,见这人还不自觉,只得道:“下去。” 徐楚楚心还在扑通扑通跳,闻言抱得更紧了:“我不。” 不仅不肯下去,更是连脚都不敢沾地,愣是一直翘着两只脚。 又过了片刻,赵怀璟的声音已经明显带着不耐烦:“下去,本王的腿麻了。” 徐楚楚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察觉到赵怀璟的身子有些僵硬,她连忙从赵怀璟身上起来:“抱歉,王爷。” 嘴上说着抱歉,她却没立即下来,而是先仔细确认过老鼠已经走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遇刺 遇刺,凌霄阁 赵怀璟负手而立,冷声问:“凌霄阁?” 为首的黑衣人笑了几声道:“王爷好眼力。” 凌霄阁徐楚楚知道,是书中大梁民间最大的情报和杀手组织,遍布大梁各地,因为与官府盘根错节的关系,未被官府剿灭,反而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发展壮大。 为首这人年纪不过二十岁,戴着面具,徐楚楚努力回想书中剧情,猜到他应是凌霄阁的少阁主凌复。 书中凌复性格阴狠毒辣,行踪神出鬼没,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算是书中反派之一。 不过她记得书中凌复出场并不早,所以剧情已经偏离原书了吗? 徐楚楚有些好奇,从赵怀璟身侧稍稍探头看向凌复,正巧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时,徐楚楚惊讶地发现凌复的眼神有些熟悉。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凌复对她笑了一下,徐楚楚心一揪,慌忙收回视线。 凌复复又看向赵怀璟:“王爷,凌霄阁无意冒犯,但凌霄阁有个生意要与您做,王爷又不肯赏脸,只能如此请王爷一叙。” 赵怀璟声音清冷:“本王从不与你凌霄阁交易。” 凌复笑了一声:“王爷先别急着拒绝,有人想要您手中的几块卷轴,只要王爷肯出手,要求尽管提。” 赵怀璟未答话,背在身后的手却握紧了。片刻后他冷声问:“是有人想要,还是你凌霄阁想要?” 徐楚楚站在他身后,清楚地感受到他周身气场的变化,只觉得寒意逼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凌复:“王爷,那东西在您手中并无用处,除非您也……” 赵怀璟打断他:“本王若不愿意呢?” 凌复哈哈笑了几声,声音也冷了几分:“正巧有人找到凌霄阁,想要您未过门的王妃的性命,那便用王妃的性命来换,王爷意下如何?” 徐楚楚原本在想这二人说的卷轴是什么,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惊讶之后吓了一跳,抓着赵怀璟衣袖的手也本能地更用力了些。 赵怀璟察觉到了,回头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徐楚楚白着一张小脸,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害怕地看着他。 赵怀璟顿了顿,转回身去冷笑一声:“那就要看你们凌霄阁有无这个本事了。” 话落,从他们二人身后突然出来十余人,皆是黑衣劲装,看起来像是琅琊王府的侍卫。十几名侍卫迎上凌霄阁的人,双方立时厮杀在一起。 赵怀璟没有将自己交出去,徐楚楚松了一口气。刀剑无眼,她怕被误伤,悄悄往赵怀璟身边又贴近几分。 周身充斥着刀剑相撞刺耳的声音,血腥的画面不断涌入视线。 与那日剿匪不同,剿匪时吴老大一干人不敢伤到官兵,而官兵也有意活捉山匪,所以双方都收着力。 而今日厮杀的双方明显没那么多顾虑,是真的拼死搏杀,刀刀致命。 徐楚楚躲在赵怀璟身后,扭头恰好看到有人将长刀刺入另一人胸口,溅了满身血,然后长刀拔出,染了血的刀刃在晨光下泛着森森寒光。 她慌忙收回视线,下意识往赵怀璟背后又贴近几分,攥着他衣袖的手微微发抖。 凌霄阁的人说是想要徐楚楚的命,但刀却是朝着赵怀璟来的。 凌霄阁杀手人数众多,侍卫脱不开身,赵怀璟一脚踹开一人,从侍卫手中接过长刀,迎上来人。 赵怀璟拳脚功夫不错,原本可以轻松应付,但凌霄阁的杀手越来越多,他既要应付这些人,又要顾及身后的徐楚楚,渐渐不敌。 徐楚楚察觉到了,惊慌中她刚躲过一个杀手挥来的一剑,紧接着突然被赵怀璟一把推出去。 赵怀璟无暇顾及她,只吩咐一旁的侍卫护住她。 但这侍卫刚脱身又被另外的杀手缠住,徐楚楚孤立无援不敢再等,刚要往不远处的小屋中跑,却有一杀手挥剑直冲她而来。 徐楚楚又惊又怕,来不及多想,慌乱之下折身往离自己最近的赵怀璟身边冲去。 她三两步冲到赵怀璟身后,可那杀手也追了过来,徐楚楚躲闪不及,被长剑刺中左侧肩膀。 利剑扎破血肉,鲜血顷刻洇染开来,徐楚楚痛得脸色煞白,却不敢让赵怀璟分心,只得捂着肩膀咬着嘴唇生生忍下。 赵怀璟却察觉到了,徐楚楚听到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一刀挥开面前的杀手,旋身将她带到身前,低头快速看一眼她肩膀处被鲜血浸湿的衣裳,然后又一刀挥出去。 他身上血迹斑斑,徐楚楚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那些杀手的血。 她虽然又痛又怕,但理智尚存,不敢拖赵怀璟的后腿,原本想退开些,却被赵怀璟一把拉回,护在身侧。 凌霄阁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波波的黑衣人不断涌来,又都是杀手,招招致命,赵怀璟和侍卫渐渐不敌。 徐楚楚在赵怀璟怀中,明显感觉到他力不从心,刚想要不干脆冲出去,在地上捡把刀也加入战斗时,赵怀璟揽在她腰间的左手突然抬起,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吹响口哨。 口哨声音尖锐似鹰啼长空,下一瞬,尘土飞扬,从天而降数十紫衣人,面上皆覆半面面具,落地后为首者冲赵怀璟跪下行了一礼,其余人则瞬间分散开来。 接着赵怀璟右手持刀,左手揽住徐楚楚的腰肢,用力一跃,带着她跃至几步开外。 徐楚楚捂着左肩惊慌不定,好一会儿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她顾不得伤口处一下一下的钝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方才从天而降的紫衣人穿梭在凌霄阁杀手之间,速度奇快,快到她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只能看到一个个残影。 他们的武器各不相同,有的手持长剑,有的手持短刃,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局面已迅速扭转,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凌霄阁的人。 眼看胜负已定,徐楚楚看得正入神,听到头顶上方赵怀璟的声音:“去屋里处理一下伤口。” 她这才回神,抬头看向赵怀璟:“好。” 徐楚楚随着赵怀璟回了方才的小屋,关上门后,屋里的光线再次暗淡下来。 赵怀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需要帮忙吗?” 徐楚楚脸红了红:“不用,我自己可以。” 说完便看着赵怀璟。 赵怀璟顿了顿,转过身去。 徐楚楚松了口气,也背过身去,解开腰带,稍稍褪下外衫和里衣,露出受伤的左肩。 里衣已经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同行 “王爷,咱们也算有交情了吧?”…… 今日赵怀璟竟唤了紫鹰卫出现,徐楚楚着实没想到。 这事若捅到梁太宗那里去,只怕会于赵怀璟不利,毕竟紫鹰卫可是曾让梁太宗十分忌惮的存在。 徐楚楚按捺下心里的惊讶,没敢再问。 赵怀璟也未再提此事,他手上的动作有些粗鲁,碰到伤口时徐楚楚忍不住喊了一声痛。 赵怀璟掀起眼皮瞥她一眼:“不是让你躲开吗?为何又扑过来?” 语气不耐烦,但手下的动作却是放轻了些。 徐楚楚抿了抿唇:“我……我看到那人拿剑要去刺您,我怕王爷您受伤,下意识就冲过去了。” 说完心扑通扑通加速跳起来,在赵怀璟面前撒谎,是真的需要胆量的。 赵怀璟闻言手下动作没停,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颇带了几分深意。 徐楚楚脸上似火烧,生怕他张嘴就戳穿自己,好在赵怀璟并未说什么,只用布条在她左肩和左腋下缠了两圈,然后打了个结。 布条勒在腋下实在不舒服,徐楚楚忍着不适快速用右手把衣裳整理好,因为刚刚撒了谎,头都没敢抬,只小声问:“王爷,您可有受伤?” 赵怀璟:“皮肉伤,无碍。” 他如此说,徐楚楚也不好再多问,跟在他后面出了屋子。 二人出来时,外面的厮杀已经停下,紫鹰卫已消失不见,地上凌霄阁杀手的尸体横陈一片,甚是可怖。 赵怀璟挑眉看向凌复:“凌少阁主可还想要本王王妃的性命?” 徐楚楚脸上一热,对面凌复冷笑一声:“王爷说笑了,方才多有得罪,凌霄阁不过是拿钱办事,总要做做样子,又怎敢真对王妃不利?” 赵怀璟收起脸上笑意,冷冷看着凌复。 二人对峙片刻,凌复先道:“凌霄阁得罪王爷在先,今日之事凌霄阁不会吐露半个字,请王爷放心,咱们就算扯平了。” 这意思是不会将紫鹰卫之事外泄?徐楚楚正想着时,听到前面的赵怀璟开口了:“凌少阁主回去不妨转告那人,与其做这些,不如好好藏起尾巴。” 凌复顿了顿:“王爷说笑了,告辞。” 凌复说完这句话,又往徐楚楚这边看了一眼,转身带着属下走了。 徐楚楚蹙眉看着凌复的背影时,赵怀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走了。” 徐楚楚回过神来,赵怀璟已经走出去几步,她连忙跟上。因为肩膀上有伤口她不敢走太快,偏偏前面的人头都不曾回一下,步子更是丝毫没有减慢。 绕过一个小土丘,树上拴着三匹马,一旁有属下正和赵怀璟低声禀报着什么,徐楚楚放慢脚步,等二人说完才过去。 赵怀璟已经换下带血的外衫,看她慢吞吞地过来,蹙了蹙眉,一脸嫌弃地将她抱到马背上。 他的动作猝不及防,徐楚楚毫无准备又是第一次骑马,慌乱之下险些栽下来。 赵怀璟眼疾手快扶住她,徐楚楚扯到伤口生生疼出眼泪,不由气恼:“王爷,我这可是为了您才受的伤,您这是没毒死我就想摔死我吗?” 她生得好看,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眼泪汪汪地瞪着赵怀璟,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并无半点威慑力。 赵怀璟瞥她一眼,没理会她的控诉,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一手扯着缰绳,另一只手扶住她,双腿一夹马肚,马向前跑起来。 又是一声招呼未打,徐楚楚被惯性带着往后摔到赵怀璟怀中,手下意识抓住他握住缰绳的手臂,堪堪稳住身子。 徐楚楚:“……” 好一会儿她肩膀处的疼痛才缓了些,她这下不敢再惹赵怀璟了,不然被折腾的还是她。 第一次骑马她有些不适应,也不敢乱动,只稍稍动了动身子,仍靠在赵怀璟怀中,以免扯到伤口。 马跑出去一会儿,二人都不说话有些尴尬,徐楚楚只得先开口:“王爷,这是哪里?” 赵怀璟言简意赅:“京城外面。” 徐楚楚被他噎住,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半开玩笑道:“王爷,咱们今日也算同生共死……不对,是同甘共苦了哈!” 若能从赵怀璟那里讨点好,这顿苦也不算白吃。 没等到赵怀璟的回答,她翻了个白眼,又试探着问:“王爷,咱们也算有交情了吧?” 赵怀璟淡淡开口:“怎么?” 徐楚楚:“所以,日后我要是有哪里让您不高兴了,您能不能不要跟我计较?” 说完,心扑通扑通直跳,竖起耳朵等着赵怀璟的回答。 赵怀璟沉默片刻突然道:“本王若是跟你计较,你现在还能活着跟本王说话吗?” 徐楚楚:!!! 四月天里她差点冒出一身冷汗,更不敢去深想赵怀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马蹄踩在地上的“哒哒”声。 徐楚楚忍不住心虚,忍着伤口的疼稍稍坐直身子,可下一瞬身下的马就加了速,她再次跌在赵怀璟怀中。 左侧肩膀正巧撞在他胸膛上,徐楚楚疼得“嘶”一声。 她不知赵怀璟是不是故意的,心里暗骂一声,索性懒得动了,待那阵疼缓过来,就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赵怀璟再次开口:“昨日本王在茶楼时就留意到有人在暗处跟着你。凌复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本王再提醒你一次,剿匪一事牵涉众多,你这些日子无事莫要出府。” 他这句话语气很冷,徐楚楚听得胆战心惊,不敢再多说,只乖顺地应了一声。 二人回到京城时已是晌午时分。 入了内城越往里走行人越多,徐楚楚想起自己堪忧的名声,为免是非,刻意地将脸埋在赵怀璟手臂内侧,又悄悄扯起他的外衫一角遮住自己的脸。 赵怀璟嗤笑一声:“你竟还有名声?” 徐楚楚:“……王爷,我的名声不重要,关键是不能坏了您的名声,咱俩毕竟尚未大婚。” 赵怀璟轻哼一声,接下来二人都未开口。到了安平侯府门前,赵怀璟从徐楚楚手中扯回自己的外衫,先行下马,又回身将她从马上抱下来。 门房听到动静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人眼睛一亮,连忙迎出来小声道:“小娘子您可回来了,侯爷和老夫人他们都急坏了,您赶紧进去吧。” 说完抬头看到一旁的赵怀璟吓了一跳,徐楚楚蹙眉不悦:“这是琅琊王。” 门房一听,表情立马变成了惊喜和谄媚,连忙躬身给赵怀璟行礼,请二人进去。 徐楚楚抬头看向赵怀璟,见他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与他一起进了侯府。 方才已经有小厮跑去禀报了,二人走进正厅时,就见安平侯夫妻板着一张脸坐在上首,正准备兴师问罪。 待见到与徐楚楚一起进来的赵怀璟,安平侯和曹氏先是错愕,再是惊喜,连忙起身行礼。徐楚楚瞧在眼里,心里嗤笑一声。 赵怀璟在上首坐下,不待安平侯开口,他直接道:“昨日出了些意外,本王一直同徐小娘子在一处,安平侯大可放心。” 话落安平侯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刚要开口,赵怀璟却直接看向徐楚楚,声音难得温和了几分:“不是说伤口痛吗?回去歇着吧,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风雨欲来 罗阳县,谢家,吴家庄(一)…… 曹氏下午时亲自过来一趟,不知道赵怀璟今日是怎样同安平侯和曹氏说的,曹氏今日的态度比前几日更和善不少,拉着徐楚楚嘘寒问暖半天,还让人送了补品过来。 不过曹氏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说的话有几句也让徐楚楚摸不着头脑,等曹氏走了她才回过味来,曹氏怕不是以为她和赵怀璟已经有了首尾。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名声是怎样也救不回来了。 好在这些事她并不会放在心上,今日见到宋医女她还是很高兴的。 眼下她留在京城嫁给赵怀璟只是权宜之计,以后她总是要想办法离开的。 既然琅琊王府都会请女医,说明女子做大夫在大梁是可以被接受的。日后她脱身后,开个医馆行医养活自己不难。 想到这里,她将青萝叫来,让她把昨日她淘到的那本医书拿来,她倚在榻上认真翻看起来。 书虽然破旧,但她越看越惊讶。 书中的药方中大都是她之前未曾见过的,她随意挑了两个药方琢磨一番,发现药方中大都是常见药材,但通过配伍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药效,可谓用最便宜的药材,达到最佳的药效。 她十分惊喜,心道这难道真是小贩口中的绝版孤本? 她正看得认真时,青萝端了茶点过来。青萝看她看得入迷,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很快回了自己房中又回来,将两本崭新的话本递到徐楚楚面前。 徐楚楚一看,正是昨日青萝买的话本。她没多想,放下手里的医书,从青萝手中摸起一本话本随手翻开。 不过只一眼她就惊住了。她掀开这一页左边是文字,右边是插图,看清插图上的内容,她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画上一男一女不着寸缕,纠缠在一起,正在做什么不言而喻。尤其配图还是彩色的,人物抽象但惟妙惟肖,不堪入目的画面看得她险些气血上涌。 她立马合上话本,都没敢去看文字写的是什么,又把青萝手里的另一本话本也拿过来,翻开一看,果然也是带颜色的。 徐楚楚:“……”果然人不可貌相,青萝居然有这爱好? 她红着脸扭头看向青萝,想说什么又怕伤到青萝的自尊心,半晌后轻咳一声道:“这些话本你暂时不适合看,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嫁人了再还你。” 谁知青萝竟道:“主子,不用还给奴婢,这话本奴婢原本就是给您买的。” 徐楚楚以为自己听错了:“给我买的?” 青萝点点头,红着小脸道:“您要嫁人了,大夫人怕是不会操心这些,奴婢怕您不懂。” 徐楚楚:……大可不必。老娘前世虽是个单身狗,但谁还没看过几本小黄文了?老娘知道的知(姿)识(势),只怕比这话本里的都多。 二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陷入尴尬,青萝拉拉徐楚楚的手:“主子,您不用害羞,多学点总没坏处的。” 徐楚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自己偷偷摸摸看没问题,但这话青萝说出来怎么那么怪呢? * 接下来几日宋医女每日都过来安平侯府,为徐楚楚换药。伤口原本就不严重,加之护理得当,不过几日就结痂了。 徐楚楚这边安心待在府中养伤,有了上次被绑架一事,又记着赵怀璟的警告,所以这些日子她安分得很,一直待在侯府中。 不过侯府里的饭食她实在吃腻了,便吩咐青萝出去买了一口铁锅回来,把小院中的小厨房收拾出来,去大厨房要了些食材和油盐调料,偶尔在小厨房开火改善伙食。 她穿越前爹不疼娘不爱,从小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做饭是难不倒她的。 不过青萝不许她上手,所以她便只能在一旁教青萝做。 让她惊讶的是,青萝这小丫头啥都好,针线活做得也不错,但竟完全没有做饭的天分,做起饭来笨手笨脚,做出来的饭食更是难以入口。 所以手把手教了几次后,徐楚楚还是放弃了,在她伤彻底好之前,只能继续吃侯府大厨房的饭食。 徐楚楚养伤期间,赵怀璟一直在忙碌着。 有了沈棠提供的线索,林笙那边很快传来消息。这日赵怀璟从京兆府下衙回到王府,心腹立即呈上一封密信。 信是林笙送来的,赵怀璟进了书房拆开密信快速看完,信上详细讲述了罗阳县谢家和县令勾结迫害吴家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无心插柳 谢家谋逆案(二) 几日后,早朝上议完政事后,突然有御史上书弹劾谢太尉纵容子侄霸占民田、毁坏民宅、鱼肉乡里。 紧接着又有御史弹劾越州罗阳县县令黄文博与谢家勾结,私挖铁矿,在深山中秘密铸造兵器,意图谋逆。 与御史的折子一并呈上的,还有吴胜男等山匪的口供,以及从吴家庄一并带回的兵器与谢家下人的口供。 谢太尉起先还不以为意,尚敢与御史辩驳,听到后面的私挖铁矿、私造兵器时却已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殿上。 此事他的确不知,他前些日子隐隐得到些消息,得知侄子谢卫明在罗阳县霸占民田。 他以为是同之前几次一样,不过是些鱼肉乡里的事,可以压下来,所以只让人回乡训斥一番便作罢,并未放在心上,谁知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 方才还有几位支持晋王的大臣为谢太尉辩驳,此时却纷纷噤了声。 殿中诸臣人人自危,紫宸殿中安静下来,只余谢太尉哆哆嗦嗦的求饶声。 赵怀璟站在大殿角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察觉到大殿另一侧投过来的视线,他抬头看过去,恰好对上晋王的视线。 晋王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二人冷冷对视片刻,赵怀璟面上无甚表情,很快收回视线。 梁太宗早已知晓此事,但早朝上看完折子后还是忍不住怒火攻心,将折子重重摔在谢太尉身上:“好一个谢太尉,朕竟从来不知,你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 谢太尉悔不当初,冷汗淋漓,跪在地上重重磕头:“陛下明察,此事老臣的确不知,更未参与其中,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求陛下恕罪!” 恕罪是不可能恕罪的,梁太宗雷霆震怒,怒声斥责,伴随着殿外“轰隆”一声惊雷,殿内文武百官诚惶诚恐,齐刷刷跪下。 梁太宗看着脚下跪了一片的臣子,面上怒意更盛。 怒声斥责一通后,梁太宗下旨,将吴家庄一案和谢家谋逆案交由大理寺审理,皇城司配合,即刻将罗阳县县令黄文博和谢卫明等人押入京中候审。 侍卫上前要把谢太尉拖下去押入大牢时,一直不曾吭声的晋王突然开口:“父皇,谢太尉年事已高,且旧疾缠身,儿臣恳请父皇开恩,此案查清前暂时先将其囚于太尉府中。” 话落殿中彻底安静下来,殿中诸臣噤若寒蝉,就连谢太尉都止了声。 赵怀璟抬眸瞥了一眼晋王,心中嗤笑一声。 梁太宗意味不明地盯着晋王看了片刻,冷笑一声:“好,那便依晋王所说,暂将谢太尉押回太尉府中严加看管,太尉府其余人等全部押入大理寺狱中候审。” 侍卫得令,很快将已经腿软的谢太尉拖下去。 早朝散后,外面已是暴雨滂沱。大臣们退出紫宸殿,却被眼前的暴雨拦住去路。 紫辰殿外的长廊里挤满躲雨的百官,大家皆是沉默,却又心思各异。 四月底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待雨势小后,殿前的大臣们陆续散了。 谢家谋逆案由大理寺审理,吴胜男等山匪一案也只得暂时搁下,待谢家谋逆一案定案后再行定夺。 下朝后赵怀璟回到京兆府,与上官苏大人密谈后,立即叫来心腹下属,命其派人加强京兆府牢狱的守卫,避免有人浑水摸鱼对狱中山匪下手。 下属领命刚要退下,赵怀璟想到一事又叫住他,嘱咐了几句。 属下告退后,赵怀璟坐在书案旁,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 他倒不怕那人出手,怕的是那人不出手,狗急跳墙了才更有趣不是吗? 片刻后,他视线在桌上林笙送来的信上落了片刻,想起什么,不由笑了笑。 无论如何,徐楚楚这次倒是阴差阳错帮了他一个大忙。若不是她逃婚,他也不能挖掘出晋王和谢家的惊天阴谋。 晋王肯定已经知晓前因后果,不知他现在心里是何想法? 今日早朝之事在朝臣间引起不小的轰动,朝臣们白日里在衙门中战战兢兢,下衙后早早回到府中,也有人私下悄悄见面互通有无。 晋王府一下子处于风口浪尖,晋王府早早得到消息,今日阖府上下异常安静,下人走路都轻手轻脚,就连晋王养来逗趣的鹦鹉也噤了声。 晋王妃得到消息后更是慌了神,一面私下里遣人去请晋王回府,一面又命人悄悄打探消息。 但太尉府早已被查封,殿前司侍卫亲自把守,莫说打探消息,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来。 晋王在吏部历练,今日在衙门中一切如常,回到王府后推拒了所有求见的幕僚,只宣了一个属下进书房密谈了一盏茶的时间。 然后晋王妃的侍女前来请人后,晋王回了后院,却与晋王妃不欢而散。 赵怀璟得到这些消息时已是深夜。他今日下衙回府后就进了书房,属下进来禀报时他刚写完回给林笙的密信。 听完属下的禀报,赵怀璟勾唇冷笑,他不觉得晋王真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要说此事其实于他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剿匪之时恰逢晋王出公差不在京中,否则以晋王多疑狡诈的性子,定是早就察觉端倪。 前几日他与徐楚楚被绑之时,晋王才刚得知消息,人却不在京中,否则晋王也不至于急怒之下直接用了最蠢的法子,甚至将凌霄阁牵扯其中,给人留下把柄。 当然,晋王也没有坐以待毙,他暗地里派了不少人前往罗阳县,不过皆被林笙安排的人于半途中拦截下而已。 所以,今日早朝之上晋王才乱了阵脚。早朝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他如此迫切地替谢太尉求情,不过是赌一把罢了。 谢太尉若真进了大理寺狱,晋王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去了。 此事赵怀璟能看明白,其他大臣,包括梁太宗又有谁看不透? 想必晋王已经后悔,为了以防万一,他这两日必有动作。 赵怀璟眸子黯了黯,又问了几句,挥手让人下去了。 第二日,京兆府狱中的山匪果然出了事,有两名山匪因为吃了牢中的饭食而中毒殒命。 山匪们单独关押在一处,赵怀璟赶到时山匪们正乱成一团。 赵怀璟看了看地上已经丧命的两个山匪,蹙眉问:“为何会中毒?” 吴家村吴氏一族的族长也在这间牢房中,吴族长闻言颤声道:“回大人,几位差爷之前送来的饭食都是窝头和稀粥,今日突然送了白米干饭。” “大伙都以为是断头饭,哭天抢地没敢吃,偏这两个后生胆大不要命,说反正要掉脑袋了不吃白不吃,就一人端着一碗干饭吃了。” “谁知他们二人只吃了几口就开始口吐白沫,还没等差爷过来,人已经倒下了。” 吴族长说完就抬起手臂,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浑浊的眼睛。 后面有山匪问:“大人,小的们虽然做了山匪但也是被迫,我们只谋财不曾害命,官老爷们这是要我们的命吗?” 赵怀璟并未多言,只留下人安抚牢内的山匪,然后让狱卒将尸体拖到验尸房内,和今日送入牢中的米饭一起交由仵作勘验。 又命人严密看守山匪所在的几间牢房,这才去了一旁的审讯室。 很快心腹属下便将做饭的伙夫拖了进来。 昨日得了赵怀璟的吩咐后,他便多留意了些,很快发现这个伙夫不对劲。 禀报赵怀璟后,他继续装作不知情,只让人密切留意这个伙夫的一举一动,还特意将今日牢里的饭食改为白米饭。 犯人看到白米饭,十有八九不敢吃,至于那贪吃不要命的,刚好用来做靶子。 下属在审问时,赵怀璟在一旁冷眼看着。 那伙夫嘴很硬,直到上了大刑实在受不住了才招,但仍一口咬定是受太尉府指使。 赵怀璟挑眉,谢太尉受惊太过,昨日送回太尉府后便已中风,如今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话都说不出一句。 太尉府其余人等,上到太尉夫人,下到扫茅厕的下人,全部已下了大理寺死牢。 朝堂上下如今都在极力与谢家划清界限,谢太尉自身难保,又怎有心力插手此事? 不过赵怀璟不急,狗急跳墙了就好。 他冷笑一声起身:“无妨,把他送去大理寺,本王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是不是真那么硬,能扛得住大理寺和皇城司的酷刑。” 狱中之事安排好后,赵怀璟直接回了衙门。 待到他下衙回府时,马车中途被人拦下。 他掀开马车帘子,蹙眉问:“何事?” 一侍女打扮的人上前敛衽一礼,小声道:“奴婢见过琅琊王,奴婢是晋王妃身边的丫鬟,我们王妃请琅琊王一叙。” 赵怀璟自然明白晋王妃找他的目的,他抬眸瞥了眼侧前方的茶楼,看到二楼那扇打开的窗子时顿了顿。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未下马车,只淡淡收回视线。 “替本王回禀晋王妃,此案陛下已交由大理寺审理,本王无权干涉,也无可奉告。晋王妃若担忧,不如直接问晋王。本王还有事,便不过去了。” 说完,马车帘子放下后,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继续往前走了。 茶楼二楼的雅间,一年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棋子 “吃了它,本王便信你。”…… 四月的最后一天,徐楚楚用过早膳后,曹嬷嬷过来她的小院,说大婚在即,老夫人安排马车带小娘子出府置办些物件。 徐楚楚自从那次被绑架后不曾出过侯府,好不容易有了正当的理由可以出府,自然不会拒绝。 红衣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是不是替赵怀璟做事去了,所以只青萝和紫衣陪着徐楚楚出府。 不知为何,徐楚楚坐上马车时,心里突然有些慌,眼皮也突突跳了几下。 马车行了一刻多钟停下,徐楚楚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珍宝阁”三个鎏金大字时差点惊掉下巴。 还不待她开口,曹嬷嬷先笑道:“小娘子,老夫人前些日子在珍宝阁让人给您定做了几套首饰,今日可以取了,您先进去慢慢看看慢慢挑,奴婢先去办老夫人交代的其它事,晚点过来接您。” 徐楚楚刚想说不用麻烦,珍宝阁里的伙计已经迎了出来。徐楚楚推脱不得,又怕曹嬷嬷和紫衣看出端倪,只得跟着伙计进了珍宝阁。 进去后,伙计赔笑道:“徐小娘子,楼上请。” 徐楚楚只想拿了首饰就走:“不必麻烦,把首饰拿下来给我就可以。” 不料伙计却小声道:“小娘子,这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徐楚楚脸色变了变,抬脚就要往外走,却被伙计扯住手臂。 这个伙计是女子,力气却很比紫衣的更要大,明显是会功夫的。 伙计笑道:“小娘子,您那两个侍女,奴婢都已经找人引开了,您出去也无用。” 珍宝阁里还有其他人,徐楚楚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冷声问:“你要做什么?” 伙计笑了笑:“小娘子无需担心,只是殿下正巧在楼上,请您上楼一叙。” 徐楚楚自知今日是羊入虎口无法逃脱,不过她来这里侯府的人都知道,想来晋王也不敢对她如何。 想到这,她压下心中慌乱,跟着伙计去了三楼。 到了三楼雅间门口,伙计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晋王的声音:“进来。” 徐楚楚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进了雅间。 雅间里焚着檀香,应该刚有客人离开,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两个茶盏,晋王坐在棋桌前,面前摆着一盘下到一半的棋。 他手中执着一枚白子,神情专注地低头看着棋盘,似是在思索如何破局。 徐楚楚不精通围棋,但打眼一看,棋盘上黑子多白子少,想必胜负已见分晓。 她心突突跳了几下,在一旁站了片刻,见晋王仍无搭理她的意思,只得压下心里的紧张,轻声唤了一声:“殿下。” 晋王终于抬头朝她看过来,笑道:“过来同本王下完这盘棋。” 他面上表情尚算温和,徐楚楚稍稍放下心来,犹豫了一下道:“殿下,楚楚不会。” “无妨,过来坐吧,本王教过你的。” 徐楚楚只得过去,在晋王对面坐下,拿起黑子胡乱下了一通。 结局自然是晋王的白子反败为胜,将黑子吃得片甲不留。 晋王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将棋盘上的白子全部收入棋奁中,又道:“本王恰好无事,楚楚再陪本王下一局。” 徐楚楚心下焦急,晋王叫她过来定不只是为了陪他下棋,但若耽搁太久被紫衣知道捅到赵怀璟那里,她有嘴也解释不清了。 她试探着道:“殿下,曹嬷嬷她们还在下面等着,楚楚不好让她们久等。” 晋王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她似笑非笑问:“楚楚之前最喜欢缠着本王教你下棋了,怎么,如今已然转了性子?” 徐楚楚连忙摇头:“楚楚不敢。” 晋王笑了笑:“那便继续,安平侯府的人不会那么快过来。” 徐楚楚心下一窒,听晋王这意思,曹嬷嬷她们恐怕也被他找人拖住了…… 她心里暗骂一声却又无计可施,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耐着性子继续陪晋王下棋。 她下得毫无章法,只根据本能落子,很快她的黑子便被晋王吃去不少。 她再次执一枚黑子要落下时,晋王突然伸手拦住:“方才已经吃过这种亏,为何还要再吃一次?落这里。” 晋王直接捏住她的手腕,徐楚楚下意识缩回手,慌忙将黑子落在晋王指定的地方:“多谢殿下指点。” 黑子落下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排斥过于明显,心内懊悔却只能不着痕迹地又捏起一枚黑子,坐在原地惴惴不安地等着。 晋王神态如常,似是没看出她的躲闪,又执起一枚白子,落下时随口问:“本王听闻楚楚前些日子出了京城?” 晋王的话出其不意,徐楚楚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捏着黑子的手顿了一下,垂下眸子掩饰住眼中的慌乱。 她置于桌下的手指甲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装作没听出晋王的意思。 “回殿下,祖母前些日子身子不适,楚楚心下担忧,所以出城回青云观又住了些日子,为祖母祈福。” 说完将手中黑子落下。 晋王再次落下一枚白子,将几枚被包围的黑子取出,面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是吗?” 徐楚楚心扑通扑通直跳,很快晋王又道:“楚楚如今尚未嫁入琅琊王府,便敢欺瞒本王,那之后呢?有了琅琊王撑腰,你的胆子是不是会更大?” 话落,晋王突然伸手捏住徐楚楚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徐楚楚吓了一跳,眸子扑闪扑闪隐有泪光闪动,似是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地看着晋王。 她不敢多说只能示弱,颤声唤道:“殿下。” 晋王的手用了几分力道,掐得她生疼,她眼里很快蓄了两汪泪。 晋王面上不复方才的温和,而是带着明显的狠戾之色,双眸更是像淬了火,冷声道:“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徐楚楚摇头,她是真不知道,她唯一忤逆晋王的事便是逃婚,但逃婚不至于让晋王如此震怒。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事情远没那么简单,剿匪一事怕是牵扯到了朝堂之争。 晋王眸中怒意更盛,掐住她下巴的手下移,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徐楚楚惊恐地瞪大眼睛,想呼救但喉咙被扼住的窒息感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晋王眸中无半分怜悯,手上力道更重了几分,口中的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知不知道,本王有多想弄死你?” 徐楚楚脸涨得通红,眸中泪意翻涌,她说不出话,只能本能地挣扎着。 晋王此时如同一只愤怒的野兽,让她本能地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已经无力挣扎,快要绝望时,晋王终于松开手。 徐楚楚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许久才缓过来。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惊惶地看着晋王,眼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迷茫和不解。 她知道晋王是真的动了杀心,也确认了那日凌复口中要取她性命的人很可能是晋王。 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后,徐楚楚鼓起勇气,学着原主的样子,抬起手颤巍巍地扯住晋王的衣袖:“殿下,是楚楚错了,楚楚只是不愿嫁给琅琊王,以后再也不会了。” 晋王视线落在扯住自己衣袖的白嫩柔夷上,顿了顿又往上落在徐楚楚的脸上,冷冷看她半晌,忽而抬手帮她拭去面颊上的泪水。 “哭什么?本王不过和你开个玩笑。” 大梁皇子文武均要涉猎,晋王常年习武,指腹内侧的薄茧划在徐楚楚的脸上有些疼,徐楚楚心颤了颤,却一动不敢动,只仰着脸用含着泪意的眸子怯生生地看着晋王。 她的皮肤又白又嫩,晋王抚在她脸上的手指用了几分力道,所过之处留下两抹红痕。 晋王的眸子黯了黯,徐楚楚骇了一跳,好在晋王并未再做什么,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怕了?” 徐楚楚点点头,眼中泪水更汹涌了。 晋王不知信了她的话没有,他面上已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如玉,仿佛方才那狰狞的样子只是徐楚楚的错觉。 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聘礼&嫁妆 不是她的嫁妆好卖…… 徐楚楚悄悄溜出侯府去见晋王的事还是没能瞒过赵怀璟。 她从雅间出来时腿都是软的,站在走廊里缓了片刻,打起精神整理好衣裳,又用衣领遮好脖子上的指痕,这才下楼去。 紫衣和青萝正在大堂等着,见到她出来二人忙迎上前。 青萝从伙计手中接过包好的首饰,看到自家主子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主子,您怎么了?” 徐楚楚浑身疲惫,无力解释太多,只摇摇头说身子突然有些不适,想回去歇息。 青萝虽担忧却也没有多想,但紫衣却不是这么好应付的,徐楚楚扭头时紫衣眼尖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等一行人回了侯府,紫衣便悄无声息出了府。 琅琊王府的书房里,赵怀璟正坐在书案前同林笙议事。 林笙今日才回到京城,大理寺和皇城司的人已经去了罗阳县,林笙的人不好再插手,所以只留了人手在罗阳县,他先回来禀报。 林笙将一个盒子递给赵怀璟:“王爷,我们的人在谢卫明察觉之前便搜到了这些。” 赵怀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往来书信和账册。 他随手抽出几张看了看:“大理寺那边有无搜寻到这些?” 林笙摇摇头:“都被我们的人搜刮走了,不过我想办法给大理寺那帮人送了些不甚重要的。” 说完又笑了笑:“晋王何等狡猾,他定是吩咐将书信销毁了,估计他自己都想不到谢卫明会如此大胆,阳奉阴违。” 赵怀璟点点头:“那边可有留够人手?” 林笙:“王爷尽管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仅罗阳县留了人,通往罗阳县的几条要道也安排了人手以防万一。不过皇城司那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晋王那边现在估计急坏了。” 二人又谈了一盏茶的时间,赵怀璟道:“你一路奔波辛苦了,今日先回去歇着,剩下的等明日再说。” 林笙刚起身书房门便从外面被敲响,赵怀璟:“进来。” 书房门被推开,小厮站在门口禀报:“禀王爷,紫衣求见。” 赵怀璟还未开口,林笙先坐了回去,笑着替赵怀璟吩咐道:“让人进来吧。” 林笙是知道赵怀璟将紫衣和红衣派在徐楚楚身边的,他回去也无事,索性在这里听听八卦消遣一下。 赵怀璟瞥他一眼,对着小厮点点头,小厮退下后,紫衣很快进来。 紫衣进来后先行了礼,看到一旁的林笙顿了一下,一时没敢开口。 赵怀璟看向林笙:“还不出去?” 林笙撇撇嘴,满脸遗憾地起身出去了。 紫衣这才开口:“王爷,奴婢今日陪徐小娘子去珍宝阁取首饰,奴婢候在外面,徐小娘子出来时……似是受了惊吓。” 赵怀璟蹙眉:“珍宝阁?”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珍宝阁是晋王的产业。 紫衣:“回王爷,正是。徐小娘子出来时身上有檀香的味道,脖子上也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书房里安静了一瞬,赵怀璟脸色变了变。 檀香?徐楚楚是不用香料的,他几次见她,她身上都是只有干净的皂角香。 而晋王,恰好最喜檀香。 赵怀璟眸子黯了黯,紫衣跪下请罪:“是奴婢失职,请王爷责罚。” 赵怀璟却未责罚她,只冷声道:“这次先免了,再有下次一并责罚。” 顿了顿又道:“看好人,无需跟太紧,确保她无虞即可,有事便来禀报本王。” 紫衣出去后,赵怀璟视线落在书案上的盒子上,眸子微眯,许久后才将盒子中的东西取出,先一一过目,又叫来心腹仔细誊抄一遍,第二日一早送至齐王府。 * 紫衣溜出侯府回琅琊王府报信一事徐楚楚心知肚明。她忐忑不安地等了几日,未等到赵怀璟发难,倒是等来了琅琊王府的聘礼。 前里厅,徐楚楚看着一抬抬的聘礼不由惊讶。 她虽不了解大梁的嫁娶规矩,但她隐隐猜到,今日琅琊王府送来的聘礼,估计已经是郡王妃级别的最高规格了。 她忍不住腹诽,赵怀璟这是做哪般?不过是娶她回去救他白月光罢了,何必演得这么像? 他把聘礼搞得如此隆重,倒是把她的银票还回来啊,不然让她带着那么点可怜巴巴的嫁妆出嫁,她不要面子的? 她闷闷不乐地看了许久,等回到自己的小院,紫衣悄悄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小娘子,这是王爷吩咐林管家交给您的。” 徐楚楚不明白赵怀璟会给她写什么信,好奇打开一看,不由怔住了。 信是匿名写给赵怀璟的,信上短短几句话,说那日她扮成丫鬟偷偷溜出侯府,去了珍宝阁与男子私会。 徐楚楚心扑通扑通直跳,很快又镇定下来,她那日见了晋王之事赵怀璟已经知道,但今日不仅把聘礼送来了,还把信交给她,应该只是想警告她,没想把事情捅破。 想到这,她抿了抿唇抬头问紫衣:“这是?” 紫衣:“回小娘子,林管家说,这封信是大娘子托人送到琅琊王府的,王爷吩咐交给您来处理。” 徐楚楚闻言顿了一下,她没想到竟是徐诗瑶做的,很快又想明白,徐诗瑶估计不知道她那日见的是晋王。 她冷笑一声,徐诗瑶这个蠢货,居然在背后使这种阴招。 不过徐楚楚因此倒松了口气,这事是徐诗瑶做的就好办了,曹氏自会替她善后。 她原本不欲与罗蔷母女过不去,但徐诗瑶自己撞上来,若不给她点教训,她下次只会变本加厉。 赵怀璟既然让她来处理,就是不计较的意思。她想了想问紫衣和红衣:“我最近都在侯府中,你二人是知道的,对吧?” 紫衣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徐楚楚很满意,她刚要开口,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曹氏身边的婢女进来,说老夫人请小娘子过去。 徐楚楚把信叠好塞回信封:“巧了,我正准备去给祖母请安。” 说完起身对紫衣二人道:“你们随我一起去一趟正院,请祖母帮我作主。” 几人浩浩荡荡去了侯府正院。徐楚楚酝酿了一路的情绪,跨进正院的门时,眼圈已经红了。 正院里,曹氏见到脸上挂着泪的徐楚楚吓了一跳,待看到那封信时脸色顿时变了。 紫衣适时道:“老夫人,小娘子这几日都在侯府中未曾外出,奴婢和红衣一直跟在小娘子身边的。” 曹氏的面色这才缓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当即让人把罗蔷母女喊来,然后拉着徐楚楚的手安抚几句,道:“你先回去,你放心,此事祖母定会给你作主。” 徐楚楚并不担心徐诗瑶会说出什么来,曹氏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更不会去调查什么。 赵怀璟都表明态度此事是子虚乌有了,安平侯府还能自己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不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大婚前夕 每日瞧着美男养养眼也不错…… 徐楚楚了了一桩心事,却又更添了几分不安。她不觉得赵怀璟有这么好心,他如此做,日后说不定都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不过这倒真是她想多了,赵怀璟每日忙于公务,分不出心思去同她计较。 林笙回京几日后,大理寺和皇城司押送谢卫明和黄文博等人的队伍也回了京。 恰如赵怀璟和林笙预料的那般,一行人入京途中遇过几次山贼和劫匪,那些贼匪出手狠辣、目的明确,但皇城司侍卫精兵亲自押送,又怎会失手。 消息传入晋王府时,晋王再也坐不住,气急攻心直接吐出一口血。 然后挣扎着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属下一脚踹倒在地,犹不解气,抽出挂于书房墙上的长剑,径直刺入那属下胸口。 人被拖下去后,晋王拒了求见的幕僚在书房独坐一夜,为了不引起梁太宗怀疑,第二日一早又强撑病体继续上朝上衙。 接下来,谢卫明等人被押入大理寺死牢秘密审讯,大理寺卿张大人每日入宫面圣,直接向梁太宗禀报审讯情况。 几日后,越州知州和通判双双被押入京中候审,又有几名京官不知何故同样被下了大理寺大狱。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早朝上梁太宗的火气愈来愈盛,朝中大臣每日战战兢兢,生怕撞到枪口上触怒天子。 而晋王那边等了许久却仍是风平浪静,他心内愈发忐忑,却也隐隐生了几分侥幸。 天子盛怒,京城无人敢议论此事,包括安平侯府。 因为徐楚楚与赵怀璟的关系,对于谢太尉倒台一事,安平侯父子既震惊又庆幸,不过父子二人在侯府中从不曾提及此事。 那日见过晋王之后,徐楚楚曾找到徐伯康旁敲侧击地打探过,但徐伯康讳莫如深,只让她安心待嫁,甚至还让罗蔷请了个嬷嬷专门教她王府里的规矩。 所以徐楚楚对谢家谋逆一案并无耳闻,曹氏那边又陆续让人送了几次东西过来,她只当是沾了赵怀璟的光,别的不曾多想。 五月二十三那日,徐楚楚在安平侯府过了十六岁生辰。 生辰过了之后,她开始忙碌起来,每日除了学规矩,还要被曹氏叫去训导,再由曹嬷嬷为她理清嫁妆,挑选陪嫁的丫鬟小厮。 不知是不是晋王做了手脚,侯府两个陪嫁丫鬟,一个是青萝,另一个便是珠儿。 每日忙得团团转,反倒将要嫁给赵怀璟的紧张感削弱不少。 出嫁前几日,接连下了三日的雨,直到出嫁前一日仍未放晴。 天气闷热,徐楚楚坐在窗内的软榻上,拿着团扇不停扇着,仍是出了一身汗。 她从打开的窗户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眉头微微蹙着。今日是她第二次服用解药的日子,但晋王那边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下午时珠儿终于过来了,趁无人时珠儿从叠好的嫁衣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徐楚楚:“小娘子,这是殿下送您的新婚礼。” 徐楚楚接过盒子,里面除了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只玉雕的兔子和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 想起上次晋王说过的话,她脸色变了变,背后闪过一阵寒意。 打发了珠儿,她取出瓷瓶,倒出里面暗红色的药丸。 药丸与那日在珍宝阁时晋王给她吃的解药看起来并无区别,徐楚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服下了。 晚上时,徐楚楚沐浴后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确认并无任何不适,这才歇下了。 青萝在外间的榻上已经睡着,徐楚楚却是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正想起来透透气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凝神细听,声音却很快消失不见,好似方才只是她的幻觉。 徐楚楚犹豫了一下坐起身,披上外衣下了床,走到窗边往外瞧去。 天儿热所以窗是半开的,夜色中只能看到窗外那株新移栽的海棠树的暗影,黑漆漆得有些渗人。 徐楚楚正准备关窗时,却发现窗台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个长条状的盒子。 她想到什么猛地抬头,顺着半开的窗户,看到院中的海棠树下赫然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一身黑衣与暗夜融为一体。 徐楚楚受惊后退一步,捂住嘴险些惊呼出声。 树下的人也看到了她,似是故意戏弄她似的抬脚往前走出一步,整个人暴露在清辉下。 院中之人是一个与徐楚楚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张脸在月光下白得发光,正是那晚她在青云观中见到的少年。 徐楚楚认出他时很是惊讶,她不知此人为何在她的院中,也不敢发出动静被人发现,只微微蹙眉,戒备地看着窗外之人。 好在院中的黑衣少年并没想对她做什么,只勾唇冲她一笑,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徐楚楚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压下心中的慌乱,悄悄收起窗台上的盒子,关好窗回到床上,将窗台上的盒子收了起来。 方才的少年给她的感觉很怪异,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几次三番来找她,定有所图谋。 联想到前几日的事,她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赵怀璟,请他帮忙查一查这人。 这一夜极其漫长,明日大婚的事,以及方才这个少年,都足以扰乱徐楚楚的心神。 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刚穿越过来时的那个梦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大婚(一) “王爷这一脚软绵绵的,难…… 徐楚楚蒙着红盖头,被喜娘牵至正厅时赵怀璟已经到了,正在正厅里同安平侯说话。 徐楚楚在厅中站定,从盖头下面看到身旁一双黑色暗纹皂靴,再往上是红色的喜服下摆,心跳不由加快了些。 她真的要嫁给赵怀璟了。 徐楚楚接下来有些心不在焉,安平侯几人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只在喜娘的提醒下躬身拜别亲长。 不料曹氏却拉着她的手好一番依依不舍,不知是真的不舍还是怎的,曹氏的声音竟带上了几分哽咽。 徐楚楚:……戏倒也不必演得这么真,搞得好像我不掉两滴眼泪就怪冷血似的。 最后她也没挤出一滴眼泪,只手中被塞了一根大红绸子,由喜娘搀扶着往正厅外走去。 迎亲的喜轿候在大门外,上了花轿,轿身晃动几下稳稳当当抬起,慢悠悠往前行去。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天气热徐楚楚盖着盖头有些闷,她悄悄掀起盖头一角,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好奇地打量一番。 八人抬的花轿很是宽敞,轿内描金彩绘,珠翠环绕,身下的软垫也是用最上等的丝绸制成,里面塞了柔软的棉絮,行进间并不觉得颠簸。 两辈子头一次嫁人,徐楚楚颇有些好奇,悄悄掀起侧边的轿帘一角往外看去。 “三无千金”和“玉面阎罗”的名头实在响亮,她与赵怀璟的绯闻一度在京城家喻户晓,加上圣上赐婚,今日大街两旁挤满了瞧热闹的百姓。 她还想再瞧几眼,不料被一旁的青萝发现了,青萝冲她挤了挤眼睛,抬手就把轿帘关上了。 徐楚楚只得意犹未尽地坐回去,她坐在花轿中无事可做,脑子里便乱七八糟地想起事来。 她昨日紧张了一日,如今坐上花轿,可能是尘埃落定,她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嫁就嫁呗,虽然赵怀璟心有所属,但她也不稀罕他呀! 不把赵怀璟当夫君,当老板不就行了吗?拿出前世零零七的精神,还怕老板不满意? 就是原本她计划找机会与赵怀璟和离跑路这事,因为晋王的插手暂时无法实现了。 想到晋王徐楚楚就忍不住头疼,晋王肯定会以解药要挟她为他做事,到时她是做还是不做? 想到这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么漂亮的脑袋,也不知道还能在这脖子上挂多久? 她蹙着眉头坐在轿中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不知过了多久,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时,花轿终于在琅琊王府正门前放下。 徐楚楚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放下掀起的盖头一角,正襟危坐打起精神来。 她安静地坐在花轿中等着,听到外面闹哄哄得,花轿前好像聚了不少人,有人起哄说让琅琊王“踢轿门”。 她的心稍稍提起来,等了等却未听到赵怀璟的声音,只听到轿顶被人轻轻拍了几下,然后前面的轿门被人轻轻踢了一下,晃了几晃。 徐楚楚有些惊讶,随即外面又是一阵哄笑,林笙大笑着调侃道:“王爷,您这一脚软绵绵的,难不成是惧内?” 徐楚楚:“……” 接下来轮到她踢轿门了,她想了想,抬起右脚不轻不重地踢在轿门上。 随着她的力道,轿门朝外被踢开了。徐楚楚一惊,她明明没有很用力啊? 她心往上提了提,心道不怪我,是你自己没用力。 林笙看热闹不嫌事大:“王爷您瞧,王妃可没心疼您,看来王府今后指不定是谁当家呢!” 外面又是一阵哄笑声,徐楚楚脸上一热,生怕会惹恼赵怀璟,却听到他轻哼一声,下一瞬,一只身着红色喜服的手臂从轿门处伸到她面前。 徐楚楚顿了一下,伸手搭在赵怀璟的手臂上,弯腰小心翼翼下了花轿。 她下了花轿,脚在青色锦褥之上踩稳,赵怀璟才收回手臂。徐楚楚手中再次被塞了大红绸子,一边的手臂被喜娘扶住。 伴随着闹哄哄的鞭炮声,她被人扶着跨过马鞍踏进琅琊王府,又过了中门,被引着进了一间悬挂着帐子的房内歇息。 还不等她休息片刻,又再次被牵引着去了正堂。 正堂里,徐楚楚头上蒙着红盖头辨不清方向,只像个牵线木偶般随着礼官的唱和与赵怀璟拜了堂,然后终于被牵到新房。 进了新房总算安静了些,徐楚楚在喜床边坐下,赵怀璟就站在她面前。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几下,听到喜娘说了一句什么,接着一阵窸窸窣窣后,她头上的盖头被挑开。 眼前一亮,徐楚楚下意识抬头看去。 面前的赵怀璟一身大红色喜服,手中还拿着一杆缠了红绸的秤,他背对着红烛,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一双桃花眸好似比往日柔和了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头一次见这样的赵怀璟,徐楚楚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大婚(二) 洗个冷水澡应该会清醒一些…… 这时喜娘端着东西过来,几位爱热闹的王妃笑闹着抓起红枣花生桂圆这些,兜头就朝床上的二人身上撒下来。 徐楚楚被撒了一身,她揉着被砸痛的脸,看到有侍女端着一盘饺子过来。 齐王妃夹起一个饺子送到她嘴边,徐楚楚硬着头皮咬了一口。 齐王妃忍着笑问:“生不生?” 徐楚楚咽下嘴里的饺子,别说馅,连面皮都是夹生的,还好是素馅。 她认命地小声道:“生。” 屋里响起一阵大笑,接下来是合髻和合卺酒。喜娘给二人各剪下一绺头发,结在一起放入红色的荷包中。 饮合卺酒时,喜娘端着一个红木圆形茶托,上面放着两个斟满酒的红色细瓷小酒杯。 赵怀璟先端起一杯酒,徐楚楚端起另一杯,二人手臂交缠,徐楚楚眼皮都没抬,稀里糊涂喝了交杯酒。 新房里笑闹声此起彼伏,平日里王妃们一个个端庄持重,但其实年纪不大又都爱玩,所以今日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闹腾了一番。 外人怕赵怀璟,这几个王妃可不怕。众人逮着两个新人好好逗弄一番,这才催促赵怀璟去前厅待客。 赵怀璟依言起身,却没有立即走,他抚了抚喜服的袖摆,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各位王妃也随我一起去前厅吧,不然等会儿几位王爷喝多了,各位又要怪我了。” 大家却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有人打趣他:“琅琊王说得好听,还不是怕我们留下来欺负你的王妃?” 赵怀璟挑了挑眉未置可否,徐楚楚的脸却是更红了。 齐王妃笑道:“罢了,那我们就随你去前厅,好让你放心。” 大家又说笑几句,便簇拥着赵怀璟往前厅去了。 新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徐楚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等脸上的热度好不容易散了,肚子却“咕噜咕噜”叫起来。 恰好青萝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鸡丝粥和小菜,还有一盘点心。 青萝过来将吃食放下:“主子,这是王爷吩咐奴婢让厨房给您做的。” 徐楚楚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男人心还挺细。 紫衣跟在后面端了水进来,徐楚楚净了手,又用水抹了把脸,把鸡丝粥都吃光,肚子这才舒服了。 紫衣把碗端出去,新房里只剩下徐楚楚和青萝。 徐楚楚今日头顶几斤重的凤冠,只觉得脖子和肩膀好似都不是自己的了。既然大婚流程已经走完,她便吩咐青萝帮她把凤冠摘下。 凤冠一摘下,她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青萝把凤冠收好,过来在一旁坐下帮徐楚楚捏肩捶背。 徐楚楚闭着眼睛靠在青萝身上正舒服着,突然听到青萝问:“主子,奴婢给您买的话本,您可都看完了?” 徐楚楚:“……看完了。” 怕青萝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她连忙扯开话题,偏偏青萝没准备放过她,直接去打开一旁的箱笼,翻出一本话本塞给她。 “主子,您又蒙奴婢,这话本都是新的,还没翻过呢。” 徐楚楚没想到青萝居然将话本也带来了,她无奈扶额,将话本随手放在一边,打发青萝去给她打水来。 六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嫁衣却不能含糊,她穿着一层层繁复的嫁衣,早已闷出一身汗,方才又吃了一碗热粥,此时身上黏腻得很。 青萝很快拿来浴桶兑好水,又帮她找好里衣。徐楚楚把青萝打发出去守在门口,随即褪下衣衫进了浴桶。 她白日里累了一天,此刻泡进浴桶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得很,打了个呵欠靠在浴桶内壁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外面青萝许久没听到动静,隔着房门唤了她几声,徐楚楚才惊醒过来,察觉水已经有些冷了,连忙将就着洗了头发和身子,从浴桶中出来。 今日大婚,青萝给她准备的寝衣都是大红色的。她擦干头发,穿上寝衣,唤了一声,青萝便进来把浴桶搬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经擦黑,新房内红烛燃得正旺。徐楚楚方才沐浴一番,又在浴桶里眯了一会儿,现在身子正舒坦着,了无困意。 她无事可做,在新房里四处看了看,自己倒了一盏茶,又吃了几块点心,便踢掉鞋子上了喜床。 喜床上撒了不少红枣花生和桂圆等干果,她把这些干果都堆在一起,然后拿出手帕垫在床上,再摸过青萝拿给她的话本,一边看话本一边吃干果打发时间。 话本是白话所写,讲的是穷书生与富家千金的凄美爱情故事,忽略大量的动作描写以及那些扎眼的配图,用来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徐楚楚渐渐放松下来,她看得兴致勃勃,没注意到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前院的热闹也渐渐止歇了。 赵怀璟从前厅回来时,走到新房门口,青萝刚要行礼喊人被他制止。 他推开房门,入目是大红的“囍”字,再往屏风里面一瞧,红烛的火光摇曳晃动,从屏风的缝隙里泄露出来。 身后的门已经被青萝关上,赵怀璟顿了顿,抬脚往屏风里面走去。 待进了屏风里面,一眼便看到一袭红色寝衣盘腿坐在喜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洞房夜 “王妃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青萝出去后,徐楚楚回到内室,从箱笼里随意翻出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刚要往外走就被赵怀璟一把扯住。 赵怀璟的手心带着灼热的温度,徐楚楚脸一热,往回抽了抽手臂:“屋里热,我去院子里凉快一下。” 赵怀璟因为饮了酒,面颊微微有些泛红,一双桃花眸也染了几分醉意,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她。 二人离得近,赵怀璟呼出的气息扑洒在徐楚楚脸上,痒痒麻麻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赵怀璟左眼下方那颗红色的泪痣似乎愈发艳丽了些,配上那双朦胧的桃花眼,以及身上的红衣,活像话本里走出来的会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狐狸精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未松手也未答话,只固执又安静地看着她,与平日里的赵怀璟颇为不同。 徐楚楚理智尚在,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把视线从赵怀璟脸上移开,别扭道:“我让紫衣进来服侍您沐浴吧。” 话音刚落,青萝和紫衣就把浴桶搬进来了。 赵怀璟直接拉着徐楚楚走到屏风外面,一个眼神扫去,青萝和紫衣立即识趣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二人,徐楚楚拗不过赵怀璟,只得硬着头皮帮他脱下喜服挂在一旁,然后丢下一句“剩下的您自己来”就匆忙溜进内室。 之前在客栈那次她知道赵怀璟不会碰她,才有胆子吃他豆腐。今晚赵怀璟饮了酒脑子不清楚,她若敢有丁点不老实,恐怕被吃干抹净的就是她了。 徐楚楚躲在内室,听到外面窸窸窣窣脱掉衣裳的声音,接着是入水的声音。 她暗暗松了口气,在内室扫视一圈,从一旁的柜子里抱出被褥,利落地在地上铺好。 怕惹恼赵怀璟,又特意帮他把床也铺好。 拿起方才被遗落在床上的话本刚要往箱笼里塞,赵怀璟已经穿好寝衣进来了。 徐楚楚手忙脚乱地把话本藏在自己枕头底下,然后挺直腰背坐好,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冲赵怀璟莞尔一笑:“王爷您累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赵怀璟沐浴后眼神比方才清明了些,头发半干随意披散着,进来看到地上的东西时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地上的徐楚楚。 徐楚楚觑着他的脸色,壮着胆子道:“王爷,您放心,我说到做到,说不会觊觎您就不会觊觎您。” 赵怀璟面无表情,轻哼一声走到床边回身看着她:“过来。” 徐楚楚没动,赵怀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几分。 徐楚楚咽了咽口水:“王爷,我虽然不敢觊觎您,但美色当前我怕自己定力不够,万一把持不住让您吃亏了怎么办?” 赵怀璟:“你不是早就把持不住了吗?” 说的是剿匪那晚在客栈的事。 徐楚楚:“……是,所以我才不敢上床。我知道您对我这瘦鸡仔似的身子一点也不感兴趣,您今晚饮多了酒,明日酒醒了肯定会后悔的。” 她记得书中原主与赵怀璟成婚后沈心月就因为吃醋犯了心疾,赵怀璟还因此迁怒原主了的,她才不要为了美色以身试险。 赵怀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说完眼神下移落到她胸前,眉头微挑:“不过王妃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徐楚楚:“……” 她忍不住脸红了,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尽量自然地用手臂挡住胸前。 二人继续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赵怀璟不耐烦了:“本王再说一次,过来。” 徐楚楚不说话,也不动。 赵怀璟的脸又黑了几分,徐楚楚心肝颤了颤,但还是不愿让步。 她试探着提醒他:“王爷,您应该记得,我们事先说好了,成亲后互不干涉,等沈心月痊愈我们就和离。” 美色/诱人她倒是不介意尝一尝,可谁知道沈心月知道了会如何,明日一早赵怀璟酒醒了又会不会反悔,事后找她算账? 再说了,古代的避孕手段只有避子汤,她既不想喝避子汤伤身,更不想体验一番带球跑的戏码。 赵怀璟嗤笑一声:“王妃还真是天真,连这种话也信。况且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本王从未答应过你。” 他说完就要上前,徐楚楚立刻双手抱胸,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惶恐又戒备地看着赵怀璟。 她以为二人已经说好了的,互不干涉,怎么,难道赵怀璟想的和自己不一样吗? 赵怀璟到底是要脸,见状顿住脚步冷冷看着徐楚楚,片刻后冷笑一声:“王妃想多了,本王不过是让你过来替本王拧干头发而已。” 徐楚楚眨眨眼:“哦。” 她心里虽不大信,但也不敢再惹赵怀璟,只得起身上前拿过床头的布帕,认命地替赵怀璟绞干头发。 赵怀璟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热气,徐楚楚在他身后跪坐在床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屋里明明放着冰盆,她甫一靠近还是被他身上灼热的气息给烫到了。 床头两根红烛燃得正旺,照得内室里亮如白昼。徐楚楚小心翼翼地撩起赵怀璟的湿发,用布帕包裹住。 赵怀璟肤色极白,头发却乌黑,发质柔顺有光泽,如上好的锦缎。 徐楚楚有些惊讶,这人脾气又臭又硬,没想到头发竟比她的还要柔软。 赵怀璟后背的寝衣已被湿发打湿,男人宽阔劲瘦的脊背轮廓在薄薄的寝衣下若隐若现,徐楚楚只看了一眼就慌忙移开视线。 她眼睛不敢再乱瞟,努力压下心里的心猿意马,专心给赵怀璟擦起头发。 过了约一刻钟,布帕换了两条,头发终于干了。徐楚楚松了口气,丢下布帕就赶紧溜下床去。 赵怀璟倒是没再拦她,只语带戏虐问:“你若真是贞洁烈女,为何不去外面的榻上,非要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打地铺?” 他的语气有些尖酸刻薄,尤其是“贞洁烈女”四个字被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明显是在讥讽她。 徐楚楚刚在地铺上坐下,闻言噎了一下,又心虚不敢顶撞他,只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长乐长公主 这是被赵怀璟嫌弃了?…… 徐楚楚恼羞成怒,拧眉从赵怀璟手中抢回话本。赵怀璟也没恼:“王妃还有这爱好?” 说完负手站在一旁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最后视线落在她胸前,眉梢微扬,眼里的玩味明晃晃得扎人眼。 徐楚楚此刻是跪坐的姿势,她顺着赵怀璟的视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胸前的寝衣微微散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和一抹水红抹胸。 她脸上一热,手忙脚乱地整理寝衣时,赵怀璟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口口声声说要和本王互不干涉,却背地里偷看这种话本,莫非是口是心非?” 徐楚楚:“…没有,王爷您想多了。” 她生怕赵怀璟再说出什么话,好在赵怀璟放过了她:“过来,服侍本王更衣。” 徐楚楚转头瞥了眼刻漏,不过才寅时。 她在赵怀璟背后吐出一口浊气,算了,事已至此都是为了小命,且先委屈一下自己。 她把话本塞回枕头下面,起身重新拢好衣襟,这才走到赵怀璟身边。 “王爷,您今日还要上衙吗?” “不上。” 徐楚楚去衣柜里挑了一身灰蓝色的窄袖竹纹长袍,心里骂骂咧咧,面上笑眯眯地服侍赵怀璟穿上。 系腰封时,她动作生疏,一双手在玉扣上摆弄半天仍不得要领,直到赵怀璟不耐烦了,大手握住她的手教她扣好才作罢。 徐楚楚打着呵欠要去翻自己的衣裳,赵怀璟整理着袖口睨她一眼:“困就再睡会儿。” 徐楚楚眼睛一亮:“多谢王爷。” 赵怀璟:“去床上睡。” 徐楚楚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过睡地上确实不舒服,所以她没多纠结,直接爬到床上去了。 见赵怀璟不走反而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只得问:“王爷,可是还有事?” 赵怀璟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去:“本王昨晚饮多了酒,说过的话王妃不必放在心上。” 徐楚楚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心下惊喜:“王爷放心,我都懂的。” 赵怀璟脚步顿住,回头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这才推开门出去了。 床上只有赵怀璟的枕头和被子,徐楚楚也不嫌弃,拉过被子便躺下盖上。 枕头和被子上都有淡淡的甘松香,与赵怀璟身上的味道很像,徐楚楚并不反感,很快便入睡了。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她被青萝唤醒。 青萝看了看地上的被褥,一脸忧愁地问:“主子,昨晚您和王爷……” 琅琊王的大床睡起来就是舒服,比徐楚楚在安平侯府的小床舒服多了。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床上太热,我就打了个地铺。” 青萝一脸恨铁不成钢,一边服侍着她洗漱更衣一边嘟嘟囔囔。 徐楚楚对青萝爱嘟囔的性子已经习惯了,只问:“王爷呢?” “在膳厅那边等着您呢,主子您赶紧去吧,别让王爷久等,奴婢帮您收拾屋子。” 紫衣引着徐楚楚去了膳厅,留在房中收拾的青萝仍不死心,掀开被子看了看,看到褥单上干干净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徐楚楚到了膳厅,赵怀璟果然在等着了。 她在餐桌旁坐下:“王爷早上好,沈小娘子不一起吗?” 赵怀璟语气淡淡:“心月身子不适。” 徐楚楚:“哦。” 她心里腹诽,这人起床时不还好好的吗,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冷冰冰得?难道沈心月心疾真的犯了? 她识相地没再开口,等赵怀璟开始动筷了,她也开始用起早膳。 不愧是琅琊王府,一顿早膳的花样比徐楚楚在安平侯府几日的早膳花样加起来都多。 夹起面前的水晶蒸饺放入嘴里,徐楚楚眼睛亮了亮,心道跑路时要想办法把琅琊王府的厨子一起拐走。 她昨日没怎么吃东西,早已饥肠辘辘,面对如此丰盛美味的早膳她吃得津津有味,转头却看到赵怀璟只吃了几口便作罢。 她想也没想就夹了一个水晶蒸饺放到赵怀璟的碗里:“王爷,这个好吃,您尝尝。” 赵怀璟蹙眉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蒸饺,没说话,但也没动筷子。 徐楚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这是被赵怀璟嫌弃了。 她撇撇嘴,却不敢跟他计较,只讪讪地把蒸饺从赵怀璟的碗里又夹回来,自己吃掉了。 用过早膳徐楚楚突然想起一事,小心翼翼问:“王爷,我们是不是该去长公主府,给长公主敬茶?” 她记得书中写赵怀璟和生母长乐长公主关系并不好,即便没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但也和陌生人无两样。 当年梁太宗还是皇子时,为了拉拢手握兵权的赵大将军,也就是赵怀璟的父亲,与他亲上加亲,将自己一母同胞的皇妹长乐公主嫁给了赵大将军。 长乐公主当时已有意中人,是当年的新科状元郎,一对有情人被梁太宗亲手拆散。 而长乐长公主瞧不上“武夫”赵大将军,二人分居于长公主府和大将军府,赵怀璟出生后一直跟随赵大将军,刚满一岁便随赵大将军去了北境军营。 后来赵怀璟在北境长到五岁时赵大将军出事,长乐长公主仍对赵怀璟不闻不问,最后是齐王生母赵妃心疼赵怀璟,才将他接入宫中抚养。 徐楚楚问完这话便仔细觑着赵怀璟的表情,见他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赵怀璟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起身。 徐楚楚跟在赵怀璟身后出了膳厅,第一次见婆母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我要去换身衣裳吗?” 她今日穿着红色抹胸和浅黄色薄绸短衫,下面配果绿色百迭裙,好看是好看,但第一次见婆母,是不是该穿得隆重一些才好? 赵怀璟瞥她一眼,不冷不热道:“不用。” 徐楚楚心里翻了个白眼,学着他冷淡的语气:“哦。” 赵怀璟脚步顿了一下,扭头瞥她一眼,这才抬脚继续往前走了。 二人从膳厅出来便往前院走,前院里马车已经在等着,徐楚楚跟在赵怀璟后面上了马车。 一路上赵怀璟都神色淡淡态度疏离,与昨晚好似不是同一个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玉镯 如今又该是何等鲜衣怒马、意气风…… 徐楚楚如蒙大赦,给长公主行礼后跟着赵怀璟出去了。 二人刚出正厅,迎面遇上一个粉面油头的白面郎君,看起来年纪和赵怀璟相近。 徐楚楚心里一凛,这是长乐长公主养的面首吧? 当年长乐公主下嫁赵大将军后,那个状元郎紧接着便被外放,很快成了亲。 长乐长公主自此放飞自我,纵情声色,这些年不知养了多少面首,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想到这里徐楚楚没忍住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果然,赵怀璟的脸色比方才在厅中更黑了几个度。 偏那小白脸似是看不懂脸色,迎面径直走过来,赵怀璟并无理会他的意思,瞧都没瞧他一眼,直接大步走了,徐楚楚只得小跑跟上。 身边人的气场明显不对,徐楚楚识趣地没有开口,等出了二门到了马车前,她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赵怀璟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见她这样蹙了蹙眉,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徐楚楚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颜色翠绿无一丝杂色,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犹豫了一下问:“王爷,这是?” 赵怀璟声音淡淡:“这是祖母留下的,你留着吧。” 意思就是,这是赵家传家的,留给赵家媳妇的。 徐楚楚忙把盒子盖好递还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王爷您还是收回去吧。” 赵怀璟没接,反而嗤笑一声:“已经拿了那么多,现在反倒计较这一件了?” 徐楚楚一愣,什么叫“拿了那么多”? 赵怀璟:“之前林管家送还给你的嫁妆,你自己没留意多出一些?” 徐楚楚眨眨眼,确实是多了不少,还都是些金贵的首饰。她原本是想找机会还给赵怀璟的,但她那些日子忙,也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既然提起来了,她迟疑了一下问:“那回去我还给您?” 赵怀璟冷冷看着她没说话,徐楚楚揣度着他的心思,犹豫着把盒子收回来:“那我暂且先收着,等以后再还给您。” 赵怀璟:“随你。” 说完不再理她,率先转身上了马车。 徐楚楚在他身后撇撇嘴,紧跟着上了马车。 回琅琊王府的路上,又是一路安静。 徐楚楚已经回过味来,赵怀璟今日特意送她这个镯子,应该是猜到长乐长公主不会送她东西,怕她多想。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人看起来冷血,居然还挺细心的。 然后又忍不住感叹,赵怀璟有钱有颜有爵位,又手握京兆府,若不是有这么个亲娘,也不至于养成这样的性子吧? 若不是他幼年的那些事,他如今又该是何等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她胳膊撑在马车中间的小几上,以手支颐胡乱想了一路,马车在琅琊王府门前停下时,徐楚楚独自下了马车,赵怀璟扔下一句还有事就坐着马车走了。 回到王府时时辰还早,徐楚楚无事可做便带着青萝在王府里转了一圈,熟悉环境。 二人在王府里溜达一圈,王府虽比长公主府要稍小些,但同样比安平侯府大了不少,四进的宅子又分了几个独立的小院。 王府后面的花园很大,更有活水小溪穿流而过,从王府前面进来,流过花园,又从后面蜿蜒流出。 徐楚楚带着青萝跨过花园中的小桥,到了凉亭里,在凉亭边缘的石凳上坐下。 微风吹过带着溪水的凉意扑面而来,很是惬意。她随手捻了鱼食投入溪水中,很快便有一群肥嘟嘟的锦鲤游来聚在一处争相抢食。 徐楚楚看了一会儿后转头同青萝道:“很是奇怪,方才我们一路走来,竟未在王府中见到一株花。” 琅琊王府修建时花了心思,王府修建得如此漂亮,又有专门的下人打理花木,应该像长公主府一样栽种着各种名种花木才是。 青萝附和道:“是呢,奴婢一路上也觉得奇怪,兴许是王爷不喜欢?”【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沈心月(微修) 沈心月 见到来人沈心月顿了顿,紫衣提醒道:“沈小娘子,这是王妃。” 沈心月脸色变了变,在丫鬟的搀扶下聘聘婷婷起身,对着徐楚楚福了福身:“心月拜见王妃。” 那动作娇娇弱弱,仿佛风一吹便会倒,徐楚楚心都跟着颤了颤,连忙上前扶住她:“心月妹妹无需多礼,听王爷说你身子不适,所以我来看看你。” 沈心月顿了一下,淡声道:“心月比王妃虚长两岁,实在当不得王妃的一句妹妹。” 徐楚楚噎了一下,这才想起沈心月的确比原主大。 她拉着沈心月坐下:“我跟着王爷论,也不好喊你姐姐,以后便唤你心月吧。” 沈心月抽回被徐楚楚拉着的手,神色淡淡,对她的话未置可否。 徐楚楚早就猜到她不待见自己,所以对她的冷淡并不放在心上,跟着在她身旁坐下,见她虽脸色苍白,但并无口唇发绀等,便知她未犯心疾,这才放下心来。 再细细打量一番,沈心月不愧是女主,瓜子脸尖下巴,柳眉凤眼,秀鼻小巧挺立,唇色有些苍白但唇形饱满漂亮,长得很是清秀标致。 尤其是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柔媚纤弱之态,真真是惹人生怜,若生在她穿越前的世界,不去演林妹妹实在可惜。 徐楚楚心内感叹,她一个女子见了尚且我见犹怜的美人儿,难怪赵怀璟会把持不住,吃了这丛窝边草。 待注意到沈心月的衣裳时,她不由挑眉。赵怀璟今日穿的是竹纹长袍,沈心月穿的月白色外裳同样是暗竹纹。 徐楚楚心内了然,抬眸笑眯眯看向沈心月,但沈心月态度疏离,并不看她只捻着鱼食心不在焉地喂鱼。 徐楚楚今日是想来探探沈心月的情况,并不在意她的冷淡。 她找了个话题随口道:“你这院子布置得虽雅致,但只有木不见花。回头我让人送些花过来,把院子布置得漂亮些,你看如何?” 沈心月闻言看向徐楚楚,片刻后蹙眉不悦道:“多谢王妃美意,不必了。” 徐楚楚笑脸贴了冷屁股,心道沈心月这臭脾气跟赵怀璟还真是绝配。 好在她脸皮够厚,挤出个笑道:“不必如此客气,不过几株花草而已,你把王府当作自己家中便可……” 不料她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嬷嬷突然打断她。 “王妃多虑了,我们小娘子自幼与王爷一起长大,素来亲厚,王爷说过琅琊王府便是我们小娘子的家,小娘子又如何会见外呢?” 徐楚楚这才注意到一旁说话的嬷嬷。 这位嬷嬷身穿绸布衣裳,见了她面上并无恭敬之意,与她今日在王府见到的其他嬷嬷明显不一样。 徐楚楚心内很快有了猜测,果然身后紫衣道:“王妃,这是孙嬷嬷。” 正巧有丫鬟端了茶点过来,徐楚楚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轻不重放下。 “是吗?孙嬷嬷见了本王妃不行礼不说,擅自打断本王妃的话却不知报上名姓,本王妃想知道你是谁竟还要通过旁人,真是好大的面子。” 她语气玩味似是调侃,勾唇看向孙嬷嬷,但眼里并无半分笑意。 王府里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她虽不喜欢以主子的身份压人,也不愿生事,但她性子也没那么软,能容忍别人骑到她脖子上。 孙嬷嬷顿了顿,福身行了一礼:“回王妃,奴婢方才已经给王妃行过礼,只是王妃身份尊贵,注意不到奴婢这些下人罢了。” 青萝忍不住插嘴质问:“你何时行礼了?” 孙嬷嬷还要再说,徐楚楚懒得和她掰扯,摆摆手道:“罢了,孙嬷嬷说行了那便当她行了吧,孙嬷嬷若是忘记了王府的规矩,可以找时间向林管家讨教讨教。” 原书中孙嬷嬷的着墨并不多,她早已忘记了这么个小角色,但明眼人一看就知孙嬷嬷是沈心月的人。 徐楚楚当着沈心月的面不欲多说,该算的账私下里算便是。 她从孙嬷嬷脸上收回视线,看向沈心月道:“如此便好,心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差人告诉王爷就是。” 她都没敢提自己,不料沈心月却冷笑一声道:“多谢王妃,我知道了,我明白自己的身份。王妃放心,等身子好了,我便同璟哥哥说让我搬出王府。” 徐楚楚杏眼圆睁,她何时有这个意思了?这位不仅高冷和赵怀璟如出一辙,就连曲解人的本事也不遑多让呢!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无奈解释:“你别误会,我并无这个意思。” 沈心月眼眶微红,扭开头继续心不在焉地喂鱼,像是没听到徐楚楚的话。 徐楚楚:“……” 她不欲多待,想找机会探一下沈心月的脉象便告辞。 她刚想开口,一阵风裹着溪水的凉意扑面而来,沈心月打了个抖,一旁的婢女连忙过来给她披上外衣。 徐楚楚灵机一动道:“起风了,这处有些凉,要不咱们进屋里说话?” 沈心月点点头,徐楚楚趁机拉住她的手腕扶她起来。 手指搭上沈心月的脉时徐楚楚心里一惊,沈心月的心疾果然是真,而且已经伤及根本,若不能尽快根治,恐真如太医所说。 她面上不动声色,二人起身走了几步她便不着痕迹地松开手。 不料她刚松手,一旁的沈心月突然身子一歪,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拉一把,沈心月便跌入溪水中。 徐楚楚:!!! 紫衣已眼疾手快跳入水中将沈心月捞起,沈心月浑身湿透,面色苍白唇色泛青,浑身都在战栗。 徐楚楚连忙吩咐人去请宋医女,一行人慌慌张张将沈心月送回房中。 六月的天里,沈心月盖着毯子,手里抱着手炉还在瑟瑟发抖,徐楚楚想给她把脉,被她不留情面地避开。 徐楚楚:“……”她今日怕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美人计 “下次掐得用力点。” 赵怀璟从长公主府回来后就去见了齐王。 谢家谋逆案大理寺那边已准备结案。前几日大理寺卿张大人入宫面圣时,不知何故梁太宗大发雷霆,将刚换没几日的白玉镇纸摔得粉碎,张大人从紫辰殿出来时满脸狼狈。 朝中大臣私下里暗自打探,偏大理寺的口风紧得很,竟是半点消息也探听不到。 所以齐王今日才顾不得赵怀璟新婚,硬是将人喊了去。 赵怀璟忙了一日,刚回到王府就被沈心月的丫鬟拦住,说沈心月身子不适,请他过去。 赵怀璟到听竹轩时,沈心月正倚在榻上掩嘴咳个不停,一张脸苍白如透明,眼眶却红着,一看便是哭过。 一旁的婢女头垂得低低得,支支吾吾道:“禀王爷,今日王妃过来探望小娘子,然后……小娘子就落水了。” 这话说得微妙,赵怀璟眸子黯了黯,看向沈心月:“是这样吗?” 沈心月已经止了咳,她扭头看向窗外,片刻后才闷声道:“不怪别人,是我自己不小心。” 赵怀璟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孙嬷嬷:“请府医看过了吗?” 孙嬷嬷:“禀王爷,请宋医女看过了,小娘子只是落水受寒受惊,并无大碍。” 赵怀璟点点头,声音带了几分冷意:“今日小娘子落水时近身伺候的是谁?” 方才开口的婢女哆哆嗦嗦道:“禀王爷,是……是奴婢。” 赵怀璟吩咐孙嬷嬷:“此婢女服侍主子不尽心,还意图构陷王妃,带下去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置。” 话落房里的人都怔住了,婢女慌忙跪地求饶,沈心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赵怀璟:“璟哥哥……” 赵怀璟是何人,婢女那点小心思怎能瞒过他,他不觉得徐楚楚会傻到众目睽睽之下推沈心月落水。 他视线落在沈心月脸上,片刻后淡声道:“心月,本王答应过沈将军会照顾好你,但身体终归是你自己的,本王不希望再有今日这种事发生。” 沈心月苍白的脸僵了一瞬,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道:“我知道了。” 赵怀璟并没有多少耐心,吩咐婢女仔细照料沈心月后便抬脚走了。 赵怀璟回到正院,推开门进去时,屋里三双眼睛齐刷刷朝他看过来。他顿了一下,眉头微挑看向徐楚楚。 他真没想到徐楚楚嫁过来第二日就能搞事,所以此时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便来了兴致,故意板起脸,看她要如何说。 赵怀璟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徐楚楚起身试探着道:“王爷,您回来啦,心月如何了?” 赵怀璟走到圈椅旁坐下:“并无大碍。王妃今日在府中做了何事,过得还可有趣?” 徐楚楚噎了一下,觑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去听竹轩和心月说了会儿话。” 赵怀璟:“哦?只是说了会儿话?” 徐楚楚抿了抿唇,索性不跟他绕弯子:“对,就说了会儿话,青萝和紫衣可以作证。沈心月落水和我无关,您不信我也没办法。” 她如此干脆倒让赵怀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二人对视片刻,徐楚楚一咬牙:“王爷若不信我,罚我就是。” 说完悄悄在自己腿上用力拧了一把,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赵怀璟顿了顿,起身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犹豫片刻曲起手指把她眼角欲坠未坠的泪珠揩掉。 他蹙着眉头,动作半点不温柔,语气也有些生硬:“本王不过随口一问,又没说你,何至于这样?” 徐楚楚抬起头看着他:“那王爷您信我吗?” 赵怀璟何曾被人这样逼问过,他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本王何时说过不信你了?” 徐楚楚心下一喜刚要开口,赵怀璟冷不丁又道:“王妃下次掐得用力点,就这么两滴眼泪如何能骗过本王?” 徐楚楚:“……”这人要是没长嘴就好了。 她装作没听懂赵怀璟的话,想了想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王爷,晚膳准备好了,咱们去用膳吧?” 用晚膳时,徐楚楚几次想开口问听竹轩那边说了什么,被赵怀璟一句“食不言”给堵了回去。 她闷闷不乐地用过晚膳,也无了打探的心思,回房后径直去了青萝房中沐浴。 待沐浴好回房时,有了昨晚的教训,她直接抱着被子去了外间的软榻。 赵怀璟也刚沐浴好,他穿着白色寝衣,长发披散,因为沐浴的热气,眼尾略带几分薄红,长身玉立抱臂靠在屏风上,慵懒地看着徐楚楚一趟趟搬来搬去。 徐楚楚收拾得差不多,一回头就看到这幅诱人的画面,怔了一下后,她脑子里快速闪过两个字:妖孽。 她慌忙移开视线,心道真要命,难怪美人计好使,要不是她早就知道剧情和结局,恐怕真忍不住要扑上去了。 她压下心里的慌乱目不斜视地再次往屏风里面走去,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竟有些同手同脚。 她尴尬极了,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赵怀璟靠在屏风上看着,见状轻笑一声,在徐楚楚走到屏风旁时,不经意地伸出一脚。 徐楚楚哪料到这人会出这招,一时不察被绊了一跤,惊呼一声往前扑去。 失去平衡时她下意识闭上眼,不料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而是跌入一个略有些硬实的怀抱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入宫(一) 梁太宗 回门那日,徐楚楚原本以为赵怀璟会打发人送她回安平侯府,不料他却是亲自陪她回去的。 侯府里,曹氏拉着徐楚楚说了许久的话,话里话外不忘暗戳戳提醒她莫要忘了娘家。 徐楚楚笑而不语,只当听不出曹氏话里的意思。 用膳时,徐楚楚为了打消安平侯府的念头,只沉默地用膳,半点不与赵怀璟互动。 但赵怀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亲自给她夹了菜,他夹菜的动作极其自然,仿佛二人平日便是这样相处般。 徐楚楚惊诧之余心里忍不住报复性地想,哼,你嫌弃我的口水,我还嫌弃你的呢! 她很想让赵怀璟也尝尝被她嫌弃的滋味,但在一桌子人的凝视下,只得硬着头皮把沾了赵怀璟口水的菜吃下肚。 小夫妻的这番互动,曹氏等人看在眼里自是十分惊喜。 回门后赵怀璟回了京兆府上衙,每日忙于公务。 一连几日徐楚楚睡醒时赵怀璟已经出门,而她在榻上睡着时赵怀璟还未回府,所以二人虽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是不见面的状态。 徐楚楚挺满意这种状态,非必要她想尽量减少与赵怀璟的接触。若大婚头两晚的事情多来几回,她怕自己真招架不住。 转眼到了衙门休沐日,一大早徐楚楚睡得正香时被赵怀璟晃醒。 她以为是青萝,睁开眼睛看到赵怀璟那张俊脸时还懵了一下。 赵怀璟言简意赅:“起来,今日要入宫。” 徐楚楚先是惊讶,很快又想明白,赵怀璟在宫中长大,外人眼中梁太宗对他甚是疼爱,成亲后他定是要入宫拜见帝后的。 她不敢再赖床,麻溜地起床洗漱用早膳。 第一次入宫拜见帝后,所以二人今日穿着郡王和郡王妃规制的便服。 郡王妃的衣裳十分繁琐,青萝和徐楚楚二人摆弄半天才穿好。 徐楚楚犹不放心,特意绕过屏风跑到赵怀璟面前转了一圈:“王爷,您看有无不妥?” 赵怀璟等了许久已经有些不耐烦,闻言眉头微蹙上下打量她一番,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走吧。” 第一次入宫徐楚楚有些紧张,想起书中说梁太宗阴晴不定,为了不出岔子不惹麻烦,一路上她缠着赵怀璟问了许多宫里的规矩。 马车驶出琅琊王府,行了约三刻钟,在皇宫门前停下。 二人下了马车,宫门里面已经有宫人抬着轿辇在等着。二人乘坐轿辇穿过几道宫门,花了一刻多钟才到福宁殿。 一路上徐楚楚虽好奇但也不敢四处张望,轿辇在福宁殿前放下后,她按捺下心里的紧张,与赵怀璟一道,跟在内侍后面入了殿中。 帝后二人已经候在殿中,徐楚楚悄悄瞧了一眼,梁太宗一身红色龙袍,头上已经生了不少白发,面颊消瘦有些凹陷,看起来病恹恹的样子,唯一双眼睛锐利得狠。 一旁的皇后身着深青色宫装,头戴凤冠,看上去比梁太宗年轻不少,整个人雍容华贵、气质端装,倒是比梁太宗面善许多。 二人行过礼,帝后二人的目光都落在徐楚楚身上。二人的视线带着探究,徐楚楚有些不自在,但也只得微微垂首任他们打量。 皇后先开口,笑着道:“难怪陛下要为琅琊王和王妃赐婚,今日一见,二人果真郎才女貌,极为般配。” 梁太宗捋着胡须笑呵呵应是,徐楚楚面上露出几分羞怯,心里却并无波动。 方才梁太宗看着她时面上明显闪过一抹惊讶。 不仅她,殿中几人心里都明镜似的,梁太宗当初给她和赵怀璟赐婚,表面上是因为流言之事顺水推舟,实则是故意为之。 说难听点,就是想用她“无德无才无貌”的名声,暗戳戳地羞辱赵怀璟而已。如果她是侯府嫡女,又有个好名声,梁太宗是决计不会赐婚二人的。 当初仅凭六子几个街头小乞丐,怎能将流言传成那样?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所以,梁太宗今日见到她“名不副实”,心里肯定很不爽。 徐楚楚心里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入宫(二) 皇后,姝宁公主 徐楚楚随着皇后到了正阳宫,很快便有几个宫装妇人相约而来,都是梁太宗的后宫妃嫔。 说是来给皇后请安,但此时早已过了请安的时辰,一个个的眼睛又时不时往徐楚楚身上瞟,自然是好奇“名声在外”的琅琊王妃,想来瞧热闹的。 徐楚楚大大方方任她们打量,一边打起精神听她们的话,一边也在悄悄打量梁太宗的这些妃嫔。 妃嫔们有稍年长些的,也有比徐楚楚大不了几岁的,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精力充沛,徐楚楚想起梁太宗那张干瘪的脸,不由替梁太宗招架不住。 啧啧,难怪亏空成那副样子。 一群妃嫔叽叽喳喳半天,徐楚楚听到有妃子提到苏贵妃,说她这几日病了。 这话一落,殿中沉默片刻,除了皇后,其余妃子面上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徐楚楚听到“苏贵妃”时顿了一下,想起这是晋王的生母。当初梁太宗会给她和赵怀璟赐婚,苏贵妃的“功劳”肯定不小。 不过今日看来,苏贵妃在后宫中似乎并不怎么讨喜。 殿中热热闹闹了约两刻钟,皇后面上露出几分疲色,妃嫔们见状纷纷识趣地告退。 徐楚楚刚想随众人一起告退,皇后却将她单独留下来,要她再陪自己说说话。 徐楚楚不明所以,皇后很快将殿中宫女支开,殿中只剩下皇后和徐楚楚,以及皇后身边贴身服侍的嬷嬷。 徐楚楚心里咯噔一下,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看出她的紧张,笑道:“别怕,方才太吵闹,本宫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徐楚楚恭声道:“娘娘请讲。” 皇后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到她身后某处,片刻后才道:“本宫这些日子身子总是容易疲累倦怠,太医看过又都说无碍。你自幼在青云观中长大,可有见过此种情况?” 徐楚楚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后的意思,顿了顿才想明白,皇后是怀疑有人做了手脚,用那些腌臜手段意图谋害她? 她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本就是书中的架空世界,发生什么好像都不足为奇。 但是,此事皇后为何要透露给她?就凭原主是被道观里的香火熏陶着长大的? 她来不及细思,皇后的视线很快落回她脸上,等着她的回答。 徐楚楚脑中快速思索一番,壮着胆子道:“回娘娘,臣妾不通道法,但在道观时曾跟观里的道医学过医术,臣妾能否斗胆为您请脉?” 皇后顿了一下,笑着伸出手腕。徐楚楚用手帕仔细擦过手,手指搭上皇后的手腕。 皇后的脉象并无问题,但当她刚要收回手时,皇后的脉突然迟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如不是她听得仔细,恐怕并不会发现。 徐楚楚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了片刻才收回手。 皇后的脉象表面上并无问题,但偶然的迟滞之象,与她前几日在那本医书残卷上看到的一个脉象极其相像。 而那个脉象,正是极难辨的中毒之象。太医或许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害怕祸从口出,不敢贸然开口。 徐楚楚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一阵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将一缕幽香送至鼻端。 她循着味道望去,看到朱窗边升腾着袅袅烟雾的香炉。 香的味道清淡,方才殿中的妃嫔们身上又都涂脂抹粉,脂粉香气掩盖了焚香的味道,所以徐楚楚并未察觉。 此刻看到香炉,联想到皇后的话,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书中的片段。 书中讲到,西域番邦给大梁进贡了一种香料,此香味道淡雅可凝神安眠,在苏贵妃的怂恿下,梁太宗将此香赏给了皇后。 此香原本并无问题,却被人故意掺入一种花的汁液。此花来自西域,被西域奉为邪花,因其花朵极其艳丽,却对部分人有致命之毒。 若将此花的汁液掺入香料中焚烧,多数人不会受其影响,但敏感的人长期吸入则会中毒,轻则困倦无力,重则随着中毒加深昏睡不醒。 而皇后恰好对这种花敏感,书中皇后也正是因此伤了身子,以至于比宿疾缠身的梁太宗走得更早。 徐楚楚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是书中后来晋王故技重施以此谋害赵怀璟未遂,而且梁太宗薨后,此事曾被再次提起,作为梁太宗的罪证之一。 再一细想,书中好像明年皇后就…… 想到此徐楚楚心如擂鼓,试探着问:“娘娘,臣妾孤陋寡闻,闻到殿中所用的香味道甚是清雅好闻,不知是何种香?” 皇后瞥了眼香炉,笑道:“是前些日子陛下送来的凝神香,说是年前番邦进贡的,可以安神助眠。本宫前些日子身子不适总是不能安寝,点了这香确实好转许多。” 徐楚楚:“那娘娘近来白日里是否也会觉得困倦?” 皇后顿了顿,颔首道:“的确是,本宫这些日子夜里睡得好,白日里却更乏了,但太医又说无事。” 徐楚楚这下确定了,皇后所用香料的确有问题。 她脑中灵光一闪,解下自己腰间的香包双手呈到皇后面前。 “娘娘,臣妾曾跟道长学过一些制香之法,这个香包是臣妾自己调的,里面加了几味药材,带在身上既可祛除蚊虫,也可醒神安神,娘娘若不嫌弃,臣妾想将这香包献予娘娘。” 这个香包里的香料其实是她前些日子从那本医书残卷上习得,既是香包,也算药包,可以提神醒脑,祛除邪祟。 巧的是,这个香包中有一味罕见的药材,恰好与凝神香中所加花汁相克。 这味药材还是她前两日拜托林管家帮忙才买到的,这个香包也不过昨日才让青萝给缝制成。 皇后中毒尚浅,将此香包随身携带,应可化解凝神香带来的影响。 她此刻十分庆幸自己闲来无事就喜欢翻那本医书,不然今日这关真不知该如何过去。 香包缝得别致,味道淡雅清新,带着淡淡的药香,并不难闻。 皇后面上闪过一抹惊讶,但大概是觉得徐楚楚自己随身携带的定无害处,又不好拂了她的意,所以笑了笑伸手接过香包。 徐楚楚心里松了口气,她不知今日皇后与她说这番话的目的,但若这香包真有用,她也算向皇后讨了巧。 若能因祸得福入了皇后的眼,日后无论是晋王还是赵怀璟,对她下手时总会有所顾忌。 徐楚楚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皇后突然问:“这凝神香可是有问题?” 徐楚楚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回娘娘,这香确实可凝神安眠,本身并无问题,只是并非所有人都适合罢了。娘娘无需担心,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试探 “本王的钱袋被小偷摸走了。”…… 徐楚楚看到晋王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赵怀璟身后躲了躲。 赵怀璟似是未察觉到她的躲闪,径直走到晋王面前站定,拱手行礼。 徐楚楚自知躲不过,只得往旁边挪了挪稍稍错开身子,随着赵怀璟一起行礼。 晋王负手而立,面上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对赵怀璟点点头,视线又落在徐楚楚身上。 晋王一直未开口,徐楚楚低着头,感受到晋王投来的视线,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气氛安静又诡异,徐楚楚生怕晋王会说出些什么,因为紧张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这时赵怀璟垂在身侧的手,在袖子的遮掩下突然握住她的手,徐楚楚的心猛地窒了一下。 晋王终于开口了,他笑了一声道:“京城人人都传琅琊王妃灰容土貌,本王今日一见才知那些都是谣传。若琅琊王妃都算样貌丑陋,世上恐无人能入眼了。” 徐楚楚没敢贸然接晋王的话,赵怀璟笑了笑道:“晋王谬赞了。” 赵怀璟声音淡淡与平日无异,说完大手轻轻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 徐楚楚心跳加快几分,被赵怀璟包在掌心里的手,手心全是汗。 好在赵怀璟和晋王在宫中显然都不愿多言,所以很快晋王便道:“父皇还在等着,本王便不与二位多说了。” 晋王说完颇有深意地看了徐楚楚一眼,这才抬脚往福宁宫的方向去了。 徐楚楚暗自松了口气,悄悄瞥了身旁的赵怀璟一眼。 赵怀璟面上表情与平日无异,晋王走远后,他松开她的手,侧头看她一眼:“走吧。” 徐楚楚小声应了一声,落后一步跟在赵怀璟身后,趁他不注意,将自己汗湿的手心在外袍上擦了擦。 出宫上了马车,二人相对而坐,赵怀璟上车后便闭目养神。徐楚楚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时,赵怀璟突然睁开眼睛。 “王妃与晋王相识?” 这话问得猝不及防,徐楚楚心一下子提起,慌忙摇头:“没有。” 赵怀璟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片刻后笑了笑:“那王妃见到晋王时,为何如此紧张?” 徐楚楚微微瞪大眼,赵怀璟又道:“本王握住你的手时,你一直在抖。” 徐楚楚心知赵怀璟早已洞悉一切,如此问不过是试探她而已。 赵怀璟不挑明,她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说,只得按捺下心中不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我第一次入宫所以紧张,晋王殿下气势慑人,我难免心生怯意。” 赵怀璟:“哦?在王妃心中,晋王比陛下更加气势慑人?毕竟王妃在陛下面前都不曾畏惧至此。” 徐楚楚吓了一跳,她可没有这个意思,这话若是传入宫中,恐怕他们二人都担待不起。 赵怀璟却丝毫不惧的样子,似笑非笑看着她又道:“晋王殿下气势慑人,本王就其貌不扬,毫无气势是不是?” 徐楚楚不知道话题怎么偏到这上面来了,她连忙摇头:“自然不是,王爷您玉树临风、俊美无俦,文韬武略、英气逼人,京城公子无人能与您比肩。” 这一连串的马屁拍出口,徐楚楚自己的脸都有些热了,赵怀璟却像没事人似的,只微微挑眉,视线带着探究一直落在她脸上,像是要瞧到她心里去。 徐楚楚抿了抿唇,强装镇定回视着赵怀璟,努力不让自己露怯。 片刻后赵怀璟轻哼一声收回视线,徐楚楚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放松了些,赵怀璟又问:“王妃在正阳宫见过哪些人,做了何事?” 徐楚楚再次紧张起来,先把话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然后言简意赅道:“见了几位娘娘,然后陪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又跟着宫女逛了御花园,在御花园遇到姝宁公主。” 赵怀璟点点头,未再言语。徐楚楚想了想没忍住问:“王爷,姝宁公主……” 她没敢说出口,赵怀璟却明白她的意思:“姝宁公主两年前生了场病,恢复之后便不愿再开口。” 说完脸色严肃了些:“入宫前本王便警告过你,在宫中莫要多言,更不要有太重好奇心,这么快就忘了?” 徐楚楚眨眨眼,不敢再多言:“我知道了。” 马车行到中途,前面不知发生了何事,有几辆马车堵在大街上,马车被迫停下。 马车里有些闷热,徐楚楚掀开马车帘子,正巧看到街边的“方记”点心铺。之前同青萝逛街时,她曾在这家点心铺买过桃花酥,味道很不错。 徐楚楚从车窗探出脑袋往前看了看,见前面的马车一动不动,便想下车去买些点心。 不过她不好将赵怀璟一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较劲 仿佛别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看到那两个衣衫褴褛的幼童,徐楚楚一下子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生活。 她幼时同样无依无靠,父母不管不问,在学校被同学嘲笑,稍长大一些便边读书边打工赚学费。 她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点心,将其中一包桃花酥塞给赵怀璟,提着另外两包点心就要上前。 赵怀璟拉住她:“做什么?” 徐楚楚:“那两个孩童可怜,我把点心送给他们吃。” 赵怀璟松开手,徐楚楚快步朝那两个孩童走去。 还不等她站稳,那个男童突然迎面撞在她身上,把她撞了一个趔趄。 她扶了一把那男童,脚下刚刚站稳,男童却一把推开她,转身就跑。 稍小一些的女童还站在一旁,眼巴巴盯着徐楚楚手里的点心在咽口水。 徐楚楚把手里的点心递给她,女童警惕地看她一眼,从她手里接过点心,后退几步朝着男童跑走的方向飞快追去。 徐楚楚只道他们是胆子小,原本还想问他们几句,但人已经跑走只得作罢。 赵怀璟还站在原地,她走过去随口道:“王爷,王府不是每年都会进丫鬟小厮吗?他们二人可怜,您要不要帮帮他们,让他们进王府做些活计养活自己。” 赵怀璟的语气没什么温度:“本王与他们素不相识,为何要帮他们?” 徐楚楚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赵怀璟的回答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她顿了一下忍不住道:“我只是觉得他们看起来很可怜,饭都吃不饱的样子,您帮他们不过举手之劳。” 赵怀璟:“他们可不可怜,与本王何干?” 徐楚楚一时竟无言以对。是啊,这可是冷心冷情的赵怀璟,她在想什么呢! 不过赵怀璟这话还是让她心里发冷,同情心本是人之常情,大梁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不都喜欢做些救困济贫之事以博个好名声吗? 可赵怀璟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仿佛别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包括她的性命。 徐楚楚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抿了抿唇移开视线不想再同他说话。 赵怀璟却看向她腰间:“你的钱袋呢?不对,是本王的钱袋。” 徐楚楚低头一看,原本她系在腰间的钱袋已经不知所踪。 想起方才那两个孩童的反应,她眉头微蹙,猜到八成是被那男童浑水摸鱼摸走了。 赵怀璟觑着她的表情,哼笑一声:“还觉得他们可怜吗?” 徐楚楚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也不一定是他们拿的,或者兴许他们是遇到难处了,急需银钱。” 赵怀璟沉默地看她片刻,突然起了较劲的心思,侧头看向隐在暗处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会意,朝着方才那两个孩童跑走的方向闪身追去。 赵怀璟又瞥了徐楚楚一眼,将手里的桃花酥塞回她手中,抬脚慢悠悠往马车那边走去。 徐楚楚站在原地,看着赵怀璟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片刻后只得认命地跟了上去。 二人坐上马车,前面的路很快疏通,马车慢悠悠行驶起来。 徐楚楚心里有事,手肘撑在马车中间的小几上,托腮拧眉闷闷不乐想着事。 马车压到什么颠簸了一下,徐楚楚想得投入,一时不察下巴猛地磕到小几上,疼得她“哎哟”一声,一张小脸皱成苦瓜。 她抬手揉着酸疼的下巴正欲哭无泪时,冷不丁听到对面的赵怀璟轻笑一声。 她有些恼,蹙眉看向赵怀璟。 赵怀璟脸上果然带着笑意,这是徐楚楚第一次见他除了冷笑和讥笑之外正常的笑。 不得不说,冷美人笑起来还真是好看,若不是她心里不爽,此刻真想好好欣赏一番。 不过赵怀璟的笑意很快敛了,只微微挑眉看着她,一双眸子里明晃晃带着玩味。 徐楚楚坐直身子,稍稍板起脸:“王爷,很好笑吗?” 赵怀璟:“嗯。” 徐楚楚:“……” 她蹙眉将赵怀璟上下打量一番,实在不理解,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为何就这么冷心冷情?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同他掰扯一下。 她倒不是揪着那两个孩童之事不放,而是她自己的小命就攥在赵怀璟手中,她不想有朝一日真的走书中原主的老路。 想到这,她脑中快速思索一番,张嘴刚要说话,就被赵怀璟毫不留情地打断。 赵怀璟像是已经看穿她的心思,直接问:“王妃把本王的钱袋和银子送给别人,就是做善事了?” 徐楚楚脸上一热,那钱袋的确是赵怀璟的,里面的银子也是,正是剿匪那晚在客栈,她从赵怀璟那里顺手摸走的。 赵怀璟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似笑非笑又道:“琅琊王府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那二人不知来处形迹可疑,王妃想让本王把他们弄进王府,又可曾替本王想过?” 徐楚楚噎了一下,想辩解又自知理亏,只得讪讪闭嘴。赵怀璟说得没错,是她考虑不周。 看她闭嘴不吭声了,赵怀璟满意地哼笑一声:“不过本王也好奇那二人是否真如王妃所说是有苦衷,所以本王已经让暗卫去跟着了,他们有无苦衷,很快便见分晓。” 一连吃了几个瘪,徐楚楚只觉得像是兜头被人打了几个闷棍,心里憋屈却有苦说不出。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她扭头别开视线,不去看对面那人脸上得逞的笑。 可能是瞧出她情绪低落,不知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逗弄 “府中任何人你都不用顾忌。”…… 不想再受晋王牵制,所以徐楚楚这些日子无事时便在琢磨解药,还有沈心月心疾的医治方法,却一直毫无头绪。 要研制解药必须先知道毒药的配方,她原本想设法在书局买几本医书,但书局的医书定并无制毒之术,只能作罢。 她暗地里有让青萝找“包打听”打听擅长制毒之人,至今仍无消息。 至于沈心月的心疾,那日她给沈心月把脉时暗暗把脉象记下了,回来后苦思许久都未能想到医治之方。 若是在她前世,沈心月的心疾通过手术还有几分治愈希望,但在这里的条件下,哪怕有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也只能在她发病时缓解一二,根本不可能痊愈。 徐楚楚今日躺在榻上把医书残卷又翻了一遍,正有些气馁时突然想到,赵怀璟的书房应该有医书。 书中有提到赵怀璟因幼年遭遇腿部患有隐疾,每至寒冬便痛到行走困难,王府中有专门为他医治腿疾的大夫,所以王府中定有不少医书。 她这般想着,决定晚上见到赵怀璟时提一下。 晚膳时徐楚楚没敢开口,待用过膳,二人回房时她问:“王爷,我能否进书房看书?” 赵怀璟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她问:“为何要去书房?” 书房算是机密之地,徐楚楚有些懊悔自己的莽撞,怕赵怀璟误会连忙解释:“我之前跟道长习得几分医术,平日里在王府无事可做,想挑几本医书,继续钻研医术。” 赵怀璟回过身继续往前走:“王府有府医,还可以请太医,不需要王妃学医术。王妃若无事,不如学学如何打理王府。” 说完回头瞥她一眼:“你当初千方百计想要嫁入王府,真以为王妃是那么好当的?” 徐楚楚:“……”真会给自己贴金,她何时千方百计想嫁给他了?她明明是千方百计想和离才对! 她忍着吐槽的欲望点头应承道:“我知道了王爷。” 说完想到一事,三两步追上赵怀璟,走到他前面,面对着他倒退着走:“可是王府之前都是孙嬷嬷在打理,我若是贸然接手,孙嬷嬷不乐意怎么办?” 她后面是台阶,赵怀璟伸手扶了她一把,松开手后道:“你是王妃,王府中馈原本就归你管,你管她乐不乐意做什么?” 徐楚楚眼睛一亮:“王爷此话当真?” 赵怀璟瞥她一眼没说话,徐楚楚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又问:“心月与孙嬷嬷亲近,若心月因此不高兴了呢?” 赵怀璟蹙眉:“你哪来那么多的瞻前顾后?心月素来不管事,你以为谁都像你那般爱折腾?” 徐楚楚:“哦。” 她转回身,背对着赵怀璟翻了个白眼。 还不爱折腾呢,故意落水栽赃别人的又是谁? 赵怀璟以为她不高兴了,片刻后略有些不耐烦道:“本王说过了,你是王妃,王府里的事都归你管,只要你不做有碍王府的事,府里的任何人你都不用顾忌。” 徐楚楚头都未回:“哦。” 赵怀璟:“……” 回到房中时,徐楚楚才想起白日里的事:“王爷,暗卫回来后如何说?” 赵怀璟未理会她的话,徐楚楚心里便有数了,定是被她说中,那两个孩童应是遇到难处急需银钱。 她松了口气,想了想决定借着此事与赵怀璟好好谈一谈,说不定掰正他的想法,唤起他的一丝同情心。 她想得很好,不料还没开口就被赵怀璟打断。 赵怀璟似笑非笑看着她道:“本王要沐浴了,怎么,王妃今晚想留下伺候本王沐浴?” 徐楚楚满腔的肺腑之言被堵在喉咙口,险些没憋出内伤。 她深吸一口气,算了,来日方长。 她咽下满肚子的话,闷声道:“王爷您好好沐浴,我不打扰了。” 说完就拿了自己的衣裳出去,到院子里时没忍住重重跺了跺脚,这才往青萝房中沐浴去了。 她沐浴好后磨蹭许久才回房,本以为赵怀璟应该歇下了,不料一推开门就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徐楚楚眼皮跳了跳,心中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二人一连几日晚上不曾见面,赵怀璟今晚得了机会,怀着逗弄的心思,指使着她先给他绞干头发,又给他铺床。 徐楚楚憋屈地一一照做,她铺床时赵怀璟就在一旁抱臂看着,等她要下床时突然上前一步将她堵在床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博弈 还是稚嫩了些。 徐楚楚抱着账册翻了半晌,只觉得头都大了,索性把账册推到一边,翻出话本洗洗眼。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她原本有话想同赵怀璟说,可赵怀璟回来太晚,她撑不住先睡了。 翌日一早,她醒来时赵怀璟早已出门。 待她用过早膳,孙嬷嬷再次抱着账册前来。原本这些账册差人来送即可,但孙嬷嬷仍是亲自前来,自是想来看她笑话,等着她知难而退的。 徐楚楚像是没看出孙嬷嬷的意图,笑问:“孙嬷嬷今日可有空闲?本王妃昨日看了账册有些不明白之处,需要孙嬷嬷指点。” 孙嬷嬷仍是那副说辞,她是奴婢,不敢对主子指指点点,又说自己这两日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王妃。 徐楚楚颔首痛快道:“行,孙嬷嬷既然病了,那便回去歇着吧。” 孙嬷嬷一走,她立刻把紫衣喊来,让她帮忙寻一个精通算账的女先生来。 紫衣办事效率很高,第二日就带来一人,卢先生。卢先生年过二十不曾嫁人,一身青色窄袖长衫干净利落。 徐楚楚问了几个问题,得知卢先生在大户人家做过账房后很是满意,当即决定将人留下试用。 卢先生只用两日就将厚厚的账簿理清楚,然后拉着徐楚楚细细给她讲解一番。 徐楚楚听得头痛,琅琊王府产业众多账目繁琐,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若是每日都要被这些后宅琐事缠住手脚,那她这王妃也做得忒憋屈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做甩手掌柜,以一月为观察期,如果一个月后仍对卢先生满意,便与她签订活契,聘她为王府账房先生。 二人达成意向,徐楚楚原本想同赵怀璟商量的,奈何赵怀璟早出晚归碰不到面,所以只能等衙门休沐时再同他说。 不过还不等她告诉赵怀璟,府中已经有人先得知此事。 这日孙嬷嬷突然找了过来,一来就问:“王妃,请问奴婢可有做的不当之处?” 徐楚楚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挑眉问:“孙嬷嬷何出此言?” 孙嬷嬷:“如若不然,王妃为何要从外面重新请了人?” 徐楚楚将手中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回桌上,发出“嘭”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 “怎么,本王妃要做什么还要向孙嬷嬷你请示不成?” 孙嬷嬷噎了一下:“王妃言重了,奴婢不敢有这个意思。” 徐楚楚笑了笑:“不敢就好。你既然问了,那本王妃今日便浪费口舌与你说道说道。” “琅琊王府不曾亏待过你,你在王府里还有专门的婢女伺候,比起主子也不差多少了。但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倚老卖老妄图拿捏主子,这你可承认?” 孙嬷嬷脸色变了变,徐楚楚又道:“既如此,本王妃另请高明就是。孙嬷嬷身子不适就回去好好歇着吧,免得让人以为本王妃苛待下人。” 说完,不管孙嬷嬷如何狡辩,直接吩咐人将孙嬷嬷送了回去。 不过她低估了孙嬷嬷的自信,当天傍晚,听竹轩就传来孙嬷嬷闹自缢的消息。 青萝一脸紧张:“主子,方才王爷一回王府就被人喊到听竹轩了。” 徐楚楚有些惊讶,赵怀璟今日回来这么早? 她心里只慌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既然赵怀璟过去了,那她就不用操心了。 此事她并无错处,且她已经提前知会过赵怀璟,也不算擅自做主,是赵怀璟说不用顾及旁人的。 她道:“既然王爷回来了,那便传膳吧,我们去膳厅等着王爷。” 主仆二人在膳厅等了两刻钟赵怀璟才过来。徐楚楚笑眯眯迎上去:“王爷今日为何回来这样早?” 赵怀璟似笑非笑道:“本王难得早回来一日,谁知一回来王妃就给本王送了一个大礼。” 徐楚楚觑一眼赵怀璟的脸色,见他面上并无怒色,放下心来。 她权当没听到赵怀璟的话,拉着他在餐桌边坐下,先盛了一碗汤递到他面前,又殷勤地给他布菜。 用过晚膳在院子里溜达消食时,徐楚楚等了许久仍未等到赵怀璟开口,她便先开口了:“王爷,孙嬷嬷无事吧?” 赵怀璟:“无事,就是被你气得要自缢。” 徐楚楚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王爷您这话有失偏颇,我是王妃,我就是再笨也不会自降身份去与孙嬷嬷计较。” “再说了,我只听过主子被下人气到的,还从没听过哪家的下人这么娇气,主子的话都听不得,因为主子一句话就要死要活的。” 赵怀璟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回头惊讶地看她一眼。 他虽懒得管后宅之事,但王府里的事都逃不过他的耳目。王府里每日发生了什么,都有下人向他禀报。 不过他没想插手,只是好奇徐楚楚会如何做。现在看来,他的王妃虽然行事干脆利落,但还是稚嫩了些。 徐楚楚难得硬气一回:“王爷您有没有想过,孙嬷嬷一整日都好好的,为何非要赶着您回府时闹自缢呢?” 赵怀璟轻哼一声:“本王听闻王妃这几日在府中做了一件大事?” 徐楚楚顿了一下:“没有,就是王爷您不是要我学着打理王府吗,我不大会看账,本想请孙嬷嬷指点,可孙嬷嬷总是推脱不愿意,我只能找了个先生来教我。” 说完怕赵怀璟不高兴,又补充道:“这事原本是要和您商量的,可您早出晚归,整日见不到您人。” 赵怀璟被气笑了:“竟还是本王的错了?” 徐楚楚能屈能伸:“当然不是。王爷若是想训斥我便训斥吧,是我先斩后奏。” 她刻意放轻了声音,听起来竟带着几分委屈。 赵怀璟怎会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收回视线道:“孙嬷嬷漠视王府规矩,以下犯上,意图在王府自缢,每一条都犯了大忌,本王已经命她收拾东西搬到庄子里养老。” 徐楚楚有些惊讶:“王爷,这会不会太严厉了些?” 赵怀璟停住脚步回身看着她:“本王如此处理,王妃不高兴吗?” 徐楚楚摇头:“没有不高兴,就是怕大家会觉得我做事不留情面。” 这是实话,她才不同情孙嬷嬷呢,但她觉得没必要为此惹恼沈心月。而且孙嬷嬷在王府中甚得人心,真把她送到庄子里下人们指定会多想。 像孙嬷嬷这种资历的嬷嬷,一般不犯大错的话,主子都会体恤她让她在府里养老的。 徐楚楚并没把孙嬷嬷放在眼里,孙嬷嬷如今手中没有管家之权,在王府里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赵怀璟又瞥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规矩就是规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落幕 “就是想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房内的动静过了两刻多钟才停歇,青萝在门外等了许久,始终未听到二人叫水的声音。 她心中疑惑,又不好贸然进去,只得忍着心焦等到深夜才去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主屋里灯亮起后,青萝同另一个小丫鬟一起端了水进来。 待进到房中,看到外间榻上睡得正香的人,青萝一下瞪大眼睛,恨不能立即上前将人摇醒。 她将水盆放下,盯着榻上的人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子。 赵怀璟很快洗漱好换好衣裳,出了屏风看到榻上的人挑了挑眉。 等他踏出房门,看到门外守着的青萝和另一个婢女,他脚步顿了一下道:“王妃昨晚累到了,莫要吵她,让她多睡会儿。” 青萝心中一喜:“王爷放心,奴婢知道的。” 等了许久,听到房中传来动静,青萝连忙敲了敲门:“主子?您醒了吗?” 听到徐楚楚说让她进去,青萝立刻进房然后回身把门关紧,三两步奔至榻前,小声道:“主子,您昨晚怎能不叫水呢?” 徐楚楚不明白:“为何要叫水?我不是已经沐浴过了吗?” 青萝红着小脸:“您不是和王爷……还有,您和王爷为何还要分床睡呢?” 徐楚楚:“……”青萝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多少少儿不宜的东西! 青萝嘟嘟囔囔几句,又道:“主子,一大早听竹轩那边就来人,说沈小娘子病了,把王爷喊了去。” 徐楚楚一怔:“王爷还在听竹轩?” 怎么这么巧,她昨日刚敲打孙嬷嬷,今日沈心月就病了? 青萝摇头:“没有,王爷去上衙了。” 徐楚楚放下心来,赵怀璟既然去上衙了,说明沈心月无大碍,赵怀璟不会迁怒她就好。 她嫁入王府十来日了,沈心月不曾过来拜见过她这个王妃,加之那次沈心月碰瓷的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徐楚楚只让人从库房取了补品送到听竹轩,并未亲自过去。 至于孙嬷嬷有没有因为沈心月病了就逃过被送到庄子里,她并不在意。经过这事,哪怕有沈心月撑腰,孙嬷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琅琊王府热闹一个接着一个,朝堂里谢家谋逆一案也逐渐落幕。 此案已经结案,谢太尉府上下、以及罗阳县谢家几位主事人全部问斩,罗阳县谢家其余人等全部流放。 不知是梁太宗有意包庇,还是因为大理寺并未查到与晋王有关的证据,晋王府并未受到波及。 不过这正中齐王和赵怀璟下怀。以梁太宗多疑的性子,他一旦对晋王起了疑心,便轻易不会再信任他。 对于齐王来说,想干掉一个人,最好的选择不是给他痛快一刀,毕竟慢刀子才最磨人。 让他心里怀着希望,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心思筹谋的一切慢慢被毁掉,最终崩塌。 反正即便没有晋王,也会有其他王爷,索性让晋王再多蹦跶些日子,让他们鹬蚌相争。 晋王府那边,可能是为了安抚谢太尉,晋王设法保下了晋王妃。 吴家庄一干人等的处理结果也有了定论,正如那日梁太宗与赵怀璟商议的那般,山匪为首几人充军,其余人收回田地后放其归乡。 这日,京兆府赵怀璟的办公房里,赵怀璟与林笙谈完事,林笙提出说该回沂州了。 林笙当初回京是为了赵怀璟大婚之事,只是碰巧赶上剿匪牵扯出谢家谋逆一案。 如今大婚已成,谢家一案也已尘埃落定,林笙留在京城无事可做,所以赵怀璟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不过林笙又提出想带吴老大一起去沂州,他道:“沂州那边有些事女子来做更方便,吴老大拳脚功夫不错,也算有勇有谋,若能好好培养,日后应能为我们所用。” 赵怀璟沉吟片刻,起身去找了京兆尹苏大人。 陛下虽说匪首几人要充军,但吴老大女子之身不方便充军,放其归乡又怕再生事端,所以让林笙带她去沂州也不失为良策。 苏大人痛快答应了,赵怀璟从苏大人处回来,当即让人去狱中提了吴老大过来。 吴老大原本以为自己是要被问罪,不料见到赵怀璟后却被问愿不愿意跟着林笙去沂州学做生意。 吴老大惊讶过后忍不住大喜,她家中已无亲人,如此既能免去充军之苦,又能学得一技之长,自然高兴。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迟疑道:“可是民女什么都不会,连字都不认得几个……” 林笙:“这些你不需要担心,我自会找人教你。” 赵怀璟也未隐瞒她,直接告知她朝廷对吴家庄一干人的决定。 得知朝廷不仅饶了他们性命,还放乡亲们归乡,吴老大喜极而泣,没了后顾之忧当即答应下来,回到狱中安抚乡亲们一番后,随林笙回了琅琊王府客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悉通道长 不过为了她的心尖血而已…… 按照原书中所写,徐楚楚和赵怀璟大婚后,每月月半子时她都会被取心尖血,作为医治沈心月心疾的药引,如此持续半年。 方才徐楚楚梦到的不是别的,正是她被取心尖血的一幕。 梦中,她被几个下人团团围住,惊恐地看着一个白发长须的道长拿起一把银制长针,缓缓朝她走来。 她清楚地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她惊恐万分想要挣开钳制逃跑,却被几个下人牢牢按住手脚。 她哭着求饶,拼命挣扎无果,惊慌中看到不远处的赵怀璟,她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泪眼朦胧地喊着他的名字,祈求他救救她。 可赵怀璟就站在一旁看着,满脸冷漠。 梦中的她想不明白,赵怀璟前几日不是还帮她撑腰,替她修理孙嬷嬷吗?他昨日还温和地同她讲话,今日为何就变了一副面孔? 所以她不甘心,哭着求他:“王爷,您救救我,我不要!” 可无论她如何哭求,赵怀璟始终无动于衷,甚至一个字都未曾说。 很快,道长在她身边站定,她绝望又恐惧地看着道长举起手中长针,重重刺入她左侧胸口。 钻心之痛瞬间弥漫至四肢百骸,鲜血随之从她心尖慢慢涌出。 梦中她痛到发不出一丝声音,身子很快软了下来,可道长的动作却丝毫不曾停顿一下,她只能绝望地承受着一切。 她痛到浑身颤抖不已,已经没有力气去看赵怀璟是何表情,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解脱般昏厥过去…… 梦中昏厥过去时,徐楚楚人便醒了过来。 此刻她坐在床上,梦中的一切仍十分清晰,以至于她一时难以分清梦境和现实,心脏更是如梦中一般一揪一揪地疼。 她心里自嘲一笑,前几日日子过得舒心了些,她居然就把赵怀璟娶她的目的忘记了。 她梦中居然会觉得赵怀璟会帮她救她,明明他娶她,不过为了她的心尖血而已。 他前几日肯给她几分好颜色,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被吸血罢了。 青萝看着主子煞白的脸上骇了一跳,当即就要去请宋医女过来,被徐楚楚拦住。 宋医女是沈心月的大夫,虽然知道只是梦境,但徐楚楚此刻并不想看到宋医女,也不想看到与琅琊王府有关的任何人。 六月的天里徐楚楚的手却冰凉,青萝握着给她暖了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徐楚楚才回过神来。原书中关于原主被取心尖血的描述她早已记不清,梦中的情景也许只是她臆想出来的。 她如此安慰自己,努力忽略掉这个梦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勉强打起精神起床洗漱用早膳。 徐楚楚今日约了卢先生谈事,她刚用过早膳卢先生就过来了,二人谈至中途,有前院的小厮来报,说悉通道长求见。 因为早上那个梦,徐楚楚并不意外,但听到“道长”二字,她心里还是没忍住咯噔一下。 所以,赵怀璟嘴里说着不会勉强她,结果大婚刚过就等不及了。 逃避无用,徐楚楚抿了抿唇,让卢先生继续忙,她带着青萝和紫衣去了前院。 前厅里一老道正端坐于厅内,徐楚楚进到前厅在上首坐下,抬眸打量一番道长。 只见道长手执一柄拂尘,身材瘦削长相清癯,须发皆白两眉下垂,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徐楚楚一怔,面前道长的一双眼睛,分明同梦中取她心尖血的老道一模一样。 不过面前的道长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光看外表,如何也想不到这人居然能做出那般残忍之事。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接问:“道长如何称呼?” 道长笑眯眯道:“贫道道号悉通。” 徐楚楚一惊,悉通? 她心里闪过一丝惊讶,再看道长,却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似乎在看一个故人,又好像……洞悉一切。 徐楚楚心“扑通扑通”直跳,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过荒谬,她想了想,决定先试探一下,遂问:“道长今日过来王府所为何事?” 悉通道长:“贫道与琅琊王有约,今日特来为沈福主医治心疾。” 徐楚楚脸上变了变,悉通又道:“王妃应当已经知晓此事。” 徐楚楚微微蹙眉:“所以道长今日过来,王爷事先已经知道是吗?” 悉通笑了几声,摇头道:“王爷并不知晓,贫道今日贸然打扰,是有些话想要先同王妃说。” 徐楚楚闻言心中猜疑更重了几分,她面上不动声色:“我与道长素未谋面,道长有何话要对我说?” 悉通:“想必王妃已经知道,您的心尖血是医治沈福主心疾必不可缺的一味药引。” 徐楚楚嗤笑一声:“道长不觉得这很荒谬吗?且不说此法是否真的有效,即便真有效,道长您是出家人本应慈悲为怀,如今却要以一命换一命,您觉得这样对吗?” 她无法跟这里的人,尤其是一个道士讲科学,但心中难免不忿。 悉通呵呵一笑:“王妃大可放心,贫道可以保证王妃平安无虞。” 说完又意有所指道:“在这里,王妃觉得荒谬的,也许正是合理的。毕竟,这里的一切与您原本的认知就不同,不是吗?” 与她原本的认知就不同…… 徐楚楚微微瞪大眼睛,想从悉通的表情和话语中印证自己的猜测。 悉通像是洞悉她的一切想法,又道:“王妃或许可以预知某些事情,但许多事情已经偏离原本的轨道,而且……王妃恐怕并不知晓真正的结局。” 徐楚楚心里一凛:“真正的结局?” 她这才隐约想起,这本书她看的时候其实是烂尾的,只写到赵怀璟造反弑舅,做了皇帝后娶了沈心月,又写了几段模棱两可的话便戛然而止。 结局并不明晰,许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取血 契书 赵怀璟看清面前纸上的字时顿了一下,随即蹙眉看向徐楚楚:“王妃这是何意?” 两张纸上一模一样的内容,用并不娟秀的小楷写着,徐楚楚可以取心尖血给沈心月治心疾,但赵怀璟需得答应她四个要求。 一是沈心月痊愈后,二人便和离。 二是无论和离前还是和离后,赵怀璟必须确保她安全无虞。 三是赵怀璟之前拿走的她的银票,要悉数还给她,分六次还清,每次取心尖血前一日还她一千两。 四是赵怀璟还须答应为她做一件事,这件事她暂时还未想到,等想到时再告知他,他不能拒绝。 徐楚楚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就是字面意思,王爷肯定能看明白。” 虽然赵怀璟已经把嫁妆还给她,但她今日心里不痛快,凭什么只要她无私奉献、舍己救人,他们就心安理得地接受。想要她的心尖血是吗,那就拿钱来。 她和赵怀璟没别的可谈,那谈钱就是了。 至于第四条,她是想让赵怀璟帮她寻到会制毒解毒之人,帮她解了晋王给她下的毒。 不过暂时不是提此事的时机,她且先让赵怀璟同意了。这人虽冷血,但答应她的事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赵怀璟蹙眉看她片刻,缓缓开口:“陛下金口玉言,王妃以为你我二人还有和离的余地?” 徐楚楚表情一僵,但没被他带偏:“若是想和离,自然会有办法。” 赵怀璟嗤笑一声,视线又落在面前的契书上。 片刻后他语气不屑道:“和离后你我互不相干,本王为何还要费心护你安全无虞?况且,即便本王现在答应你,将来本王不兑现,你又能如何?” 徐楚楚一噎,方才她写下这两份契书时心里带着怒气,脑中又是一团乱麻,没有想太多,现在冷静下来一看,契书中除了银票,其它几条并无半分实质意义。 想到这她悲从心来,眼眶一酸,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赵怀璟怔了一下,眉头蹙得更紧了,抬手想帮她拭泪,被徐楚楚侧头避开。 徐楚楚的眼里闪过一抹嫌恶,赵怀璟看在眼里眸子黯了黯,抬起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又收回去。 他的语气缓了几分:“王妃为何不问本王的意思?” 徐楚楚咬着嘴唇没说话,赵怀璟又道:“本王说过不会勉强你……” 徐楚楚冷笑一声打断他:“王爷何必说这种违心的话,您娶我不就是为了救沈心月吗?道长都已经来了,您说这话让我如何相信?” 悉通明确告诉她此事她逃不过,虽然她并不十分确信悉通的身份,但她心里知道,悉通的话应是可信。 按照书中所写,取心尖血虽痛苦但不至于让她丧命,但依悉通所言,她若不取心尖血,则很可能会因此丢命。 所以,徐楚楚虽不知赵怀璟这违心的话是真是假,却见不得他事到临头还如此口是心非、“惺惺作态”,因此忍不住想用话去讽刺挖苦他。 她说完这话便一直看着赵怀璟,她以为赵怀璟会冷脸,不料他却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徐楚楚等了片刻,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直接问:“王爷,这契书上所写您可能接受?” 赵怀璟:“本王若不签呢?” 徐楚楚:“您大可以不签,我也无力反抗您。但心尖血并非只取一次即可,即便你们今日强迫了我,日后我若想不开来个寻死觅活,王爷去哪里找能救沈心月的人?” 即便多费些时间和心思能找到,但沈心月恐怕也等不起吧? 片刻后赵怀璟眸子微微眯起,突然问:“王妃今日同悉通道长谈了什么?” 徐楚楚顿了顿:“谈了什么王爷不是很清楚吗,自然是谈救您心上人的事。” 赵怀璟一瞬不瞬地看着徐楚楚的眼睛,似是有话想说,但最后只问:“王妃果真想好了吗?” 徐楚楚颔首正色道:“对,我意已决,王爷若是同意,请在契书上签字按指印吧。” 她自己已经签好字按了指印,赵怀璟视线在她签好的名字上落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提笔在一旁签字按了指印,然后起身拂袖而去。 “王爷请等一下。” 赵怀璟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徐楚楚没说话。 徐楚楚拿起一张契书上前递到他面前:“王爷,这张是您的,请收好。” 赵怀璟脸色黑如锅底,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抬手从她手中接过契书转身大步走了。 徐楚楚松了一口气,她今日一点都不想在意赵怀璟的态度,她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就好。 赵怀璟出去后就未再回来,徐楚楚也不在意,只将自己那份契书叠好仔细收好。 契书刚收好青萝就端着粥和小菜进来。 方才赵怀璟摔门而去时青萝就在门口守着,徐楚楚今日一整日都魂不守舍,青萝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赵怀璟和徐楚楚的态度,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青萝心里担忧,有心想问,但看自己主子眼眶红红的样子,到底是没忍心,只贴心地提醒主子要好好用膳。 徐楚楚午膳便未用多少,此刻是真饿了,虽并无胃口但还是把粥都吃掉了。 青萝刚把碗收走,就有婢女送来一个匣子,说是王爷命她拿来给王妃的。 徐楚楚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摞银票。 她打发了婢女,将银票取出仔细数了一下,一共七千多两,不多不少,刚好是之前剿匪那晚赵怀璟从她这里拿走的那些。 她十分惊讶,赵怀璟竟把银票全部还给她了。她抿了抿唇,不愿多想,将匣子收好便然后喊青萝打来水。 徐楚楚早早沐浴好,换上衣裳,在榻上坐到亥时,带着青萝去了前院。 前院里已经收拾好一个房间,徐楚楚进去直接道:“道长,劳烦请开一份麻醉散。” 悉通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赵怀璟的声音:“依她就是。” 徐楚楚下意识回头看去,见赵怀璟仍穿着白日里那身衣裳,正从外面进来。 赵怀璟面上表情淡淡,视线只在她脸上略作停留便移开,径直走去一旁的桌边坐下。 明明要被取心尖血的是自己,作为“施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隔阂 不曾抱有什么期待 徐楚楚抬起手在青萝面前晃了晃,疑惑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取心尖血,为何要把她的手指包起来?而且她的手指好痛。 青萝立马红了眼眶:“主子,昨晚您睡过去后,道长从您十根手指处都取了血,奴婢想阻止,可奴婢人微言轻……” 青萝话还没说完就抹起眼泪,徐楚楚见她这样只得打起精神安抚她几句,又问:“除了手指,可还有从其他地方取血?” 青萝摇摇头:“没有。” 徐楚楚蹙眉,赵怀璟这是搞什么鬼? 青萝又道:“方才宋医女过来您看过了,还好只是失了血,并无大碍。” 青萝今日才从两个小丫头口中得知,赵怀璟让人取徐楚楚的血是为了救沈心月。 她心中难免替主子不忿,小声嘀咕:“主子,王爷怎能这样呢?” 徐楚楚看到青萝眼下的乌青,知道她恐怕是守了她一夜,本想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可自己的手指被包成这样实在不方便,只得安抚她:“我没事,昨晚辛苦你了。” 青萝擦干眼泪,迟疑片刻道:“主子,昨晚王爷没让奴婢留下,是王爷守了您一夜。” 徐楚楚以为自己听岔了,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青萝。 青萝又道:“王爷今日本来是同衙门告了假的,但衙门里突然有急事,方才王爷的上峰差人来喊王爷,王爷这才去了衙门,命奴婢进来守着您。” 徐楚楚颇有些惊讶,心道赵怀璟总算还有点人性,虽无同情心,但好歹还有点良知。 青萝端来水帮徐楚楚擦脸漱口,又服侍着她用了些清淡的早膳,徐楚楚身上没力气懒得动,便又回床上躺着了。 她醒来时已近午时,所以此刻并不困,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的甘松香,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梦中的场景。 书中只写到赵怀璟登基,对他登基之后的事并无只言片语,而悉通道长的意思是书中结局并非真正的结局。 梦中赵怀璟身着龙袍,所以她梦中的场景,很可能是书中结局的后续。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结局? 梦中最后那一幕浮现在脑海,梦中赵怀璟那双冰冷嗜血的眸子,让徐楚楚忍不住毛骨悚然。 如果这是结局的话,那这个书中的世界恐怕将会沦为人间炼狱。 她又想起悉通道长说结局未定,又说她的每一个选择都至关重要。 意思是不是说,她的穿越改变了剧情走向,她的选择会影响到结局的变化? 可能是因为失血的原因,徐楚楚想了一会儿脑袋便有些痛。 她悲戚地想,所以,除非真能改变结局,否则即便她躲过赵怀璟那穿心的一剑,恐怕也终将随着这个书中世界一起覆灭。 半晌后她看着帐顶认命地长叹一声,她这是什么炸裂的运气。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就不能让她安稳地做条咸鱼吗? 徐楚楚在床上躺了一日,傍晚时实在忍不住,坚持让青萝帮她把手上的纱布解了。 纱布拆开,露出的十指指根处白皙纤细,指尖却又红又肿,丑陋滑稽。 徐楚楚不忍再看,沐浴后又让青萝帮忙把手指涂上药膏再次包扎起来。 她白日里睡过,晚上时并不困,所以沐浴后没有立即歇息,而是就坐在外间的软榻上等着赵怀璟。 道长说要取她心尖血,可昨晚却又没有取,她不知道赵怀璟打的什么主意,但总要问清楚才能安心。 可能是衙门里实在忙,徐楚楚困极打起瞌睡时赵怀璟才回来。 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徐楚楚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起身正襟危坐看向门口。 赵怀璟进来时已经沐浴过,白色的寝衣外面披着一件长衫,湿发半干披散在脑后,看到她时明显顿了一下。 过了一日徐楚楚的情绪已经不似昨日那般激动,她对赵怀璟不曾抱有什么期待,大婚之前就知道他娶自己的目的,当初逃婚不成,如今再计较于她并无半分益处。 况且赵怀璟并没有真的不顾及她的性命取她心尖血,又把银票都还给了她,于赵怀璟来说,他做这些可能已是仁至义尽。 徐楚楚从来都是务实的人,她今后还要同赵怀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且有求于他,二人目前勉强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没必要和他把关系搞太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缓和 徐书轲入狱;忒小心眼没意思。…… 接下来几日,徐楚楚待在王府修养,将后宅之事都丢给卢先生,做起了甩手掌柜。 她已经想明白,自己这王妃只是暂时的,没必要入戏太深,只要自己还在王府时的日子过得安稳就行了。 赵怀璟照旧每日早出晚归,二人又恢复到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不见面的状态。 徐楚楚养了几日身子便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日她在府中闲着无事刚要去花园逛逛,前院小厮突然来禀报,说岳翁老爷来了。 小厮口中的岳翁老爷是徐伯康,徐楚楚好奇她这便宜爹不上衙来找自己有何事,到了前厅才知,徐博康是为他嫡子徐书轲来的。 原来徐书轲昨日跟着几个纨绔逃学吃酒吹牛时,被京兆府的差役抓住,丢进了京兆府狱。徐博康想让她找赵怀璟求情,放了徐书轲。 徐伯康一点也不见外,徐楚楚心里哂笑一声:“大哥因何被抓进狱中?总不至于因为贪玩就下了狱吧?” 徐伯康顿了顿,犹豫着道:“这几日外面有人散播不成体统的打油诗,你大哥不知情,还同人厮混在一起……不过你大哥虽混却有分寸,那等掉脑袋的糊涂事他不会做,定是被人陷害的。” 又是打油诗,又是掉脑袋的事,即便徐伯康说得轻描淡写,徐楚楚也能听出此事不简单。 她笑了笑:“父亲,衙门里的事女儿不懂,父亲何不直接找王爷?” 徐伯康噎了一下,徐楚楚心下了然,她这便宜爹也就在她面前有本事,此事非同小可,他没那个脸面和胆量去找赵怀璟。 她无视徐伯康不悦的脸色,接着道:“王爷公务繁忙早出晚归,女儿已经几日不曾见过王爷。况且王爷从不同女儿讲公事,更不会允许女儿妄论衙门里的事。” “女儿嫁给王爷不过半月余,在王府中人微言轻,虽担心大哥,但也有心无力。” 她如此说,徐伯康脸色愈发难看了些,怒瞪着徐楚楚气得说不出话。 他好歹还顾及徐楚楚的身份,半晌后压下怒气生硬道:“那好歹是你大哥,日后也是你的倚仗。为父也不求别的,就求你同王爷说说情,这不过分吧?” 求人还如此趾高气昂,徐楚楚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徐伯康到底占着她便宜爹的身份,他都如此说了,徐楚楚不好再拒绝,答应着就是,同不同赵怀璟提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她道:“此事我会找机会问问王爷,但我只敢问,至于衙门里要如何处置不是我能干预的。” 徐伯康当然不满于此,眉头拧成疙瘩。 徐楚楚嘴角勾了勾:“父亲不必忧心,您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大哥不成器,好好教下一个就是。” 徐博康闻言一噎,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要面子,方氏的儿子尚未过明路,被自己的闺女如此说,他又羞又窘,被堵得哑口无言。 徐楚楚像是没看出他面上的羞怒,笑眯眯问:“父亲今日可要留在王府用午膳?” 徐伯康冷哼一声起身:“不必了,王妃莫要忘记答应为父的事。” 徐伯康离开后,徐楚楚略一思索,决定等赵怀璟回府后,当面同他问清楚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她虽不愿插手,但安平侯府肯定还会再来找她,她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堵住他们的嘴。 况且她在安平侯府时徐书轲并不曾欺负过她,她大婚那日还是徐书轲背她上的花轿,她对徐书轲不算讨厌。 只不过她心里还稍稍有些犹豫,毕竟取血一事她没那么快释怀,那晚赵怀璟对她的态度又那般疏冷。 她若主动同他搭话,搞得好像她上赶着似的。 她为这这事别扭了大半日,傍晚时吩咐人在膳厅摆好晚膳,但等到天黑透也未等到赵怀璟回府。 徐楚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想的,赵怀璟没回来她竟松了口气。 沐浴后她在榻上心不在焉地等了许久,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赵怀璟终于回房。 徐楚楚被他开门的声音吵醒,一骨碌爬起来坐在榻上。 她脑子还有些迷糊,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同赵怀璟闹别扭,打了个呵欠看着赵怀璟瓮声瓮气道:“王爷,您回来啦!” 赵怀璟顿了一下,回身关上门往榻边走了几步,轻声道:“嗯,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徐楚楚脑子已经清醒了些,这才想起她和赵怀璟还在冷战,忍不住有些尴尬。 赵怀璟脸上带着明显的疲色,徐楚楚想到他忙了一日,张了张嘴还是没提徐书轲的事,只道:“刚要睡。王爷,这几日衙门里很忙吗?您每日都回来很晚。” 她刚刚眯了一会儿,此刻头发蹭得有些乱,头顶一缕碎发朝上翘起,显得整个人有点呆萌又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乖巧,一双杏眸在烛光下亮晶晶得,一瞬不瞬地看着赵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破冰 想看赵怀璟吃瘪 今日安平侯府又来人了,不过这次来的不是徐伯康,而是罗蔷。 罗蔷一见到徐楚楚就拉着她的手,哭哭啼啼问琅琊王如何说。 徐楚楚把手抽回来:“我还未能见到王爷,等见到王爷一定问。” 罗蔷觉得她是在推脱:“怎会未见到王爷,别是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吧?” 徐楚楚敛了笑意:“大娘既如此说,那便不要来找我。” 罗蔷话出口就后悔了,只得软了语气找补道:“你别多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又拿着手帕抹眼泪:“大郎遭人陷害在里头吃苦,我心里着急才口不择言。大郎好歹是你兄长,侯府是你娘家,侯府好了你也能更好不是?” 又是这套说辞,想求她办事还要高高在上,妄图拿捏她。 徐楚楚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毫不留情道:“衙门里总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吧?京城这么多人,京兆府为何不抓别人,偏要抓大哥?” 罗蔷一噎:“你什么意思?” 徐楚楚:“没什么意思,大哥若真如您所说是被人陷害的,衙门调查清楚自会放他出来。无论如何,大哥在里头吃几天苦长长记性,也不一定是坏事。” 罗蔷听她这话脸都气青了,憋了半天最后咬牙道:“我知道你对我心里有气,但你大哥可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你大哥求求情,不为过吧?” 徐楚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王爷现在不在王府,大娘先回去吧,若有消息我会派人告知父亲。” 罗蔷不依不饶:“王爷不在王府,你去衙门里找王爷不就行了吗?” 徐楚楚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罗蔷。 罗蔷又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新婚小夫妻哪能整日里不见面?时间长了就生分了,王爷是什么身份的人,你不能总等着王爷来找你,王爷忙,你不会自己去找他?” 徐楚楚眉头微挑:“嗯,大娘说的有道理。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事,当初姨娘留下的嫁妆,侯府并未都还给我,别的且不说,剩下那几家铺子大娘准备何时还给我?” 罗蔷脸色僵了僵:“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瞎话?当初你姨娘留下的嫁妆,都还给你了的。” 徐楚楚又抿了一口茶,把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回桌上。 “既然如此,大娘回去吧。反正大哥是无辜的,说不定明日就被放回去了。” 罗蔷闻言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很是精彩,半晌后咬牙道:“那三个铺子当初是因为周转不开加上盘账需要时间,才拖了些日子,我回去催一催,过几日就给你送来。” 徐楚楚并不清楚陆卿卿当年留下多少嫁妆,不过是诈一诈罗蔷,结果罗蔷就心急上钩了。 她挑眉道:“明日就送来。” 罗蔷咬牙切齿:“行。” 徐楚楚:“应该不需要我特意提醒了吧?大娘最好莫要再做那偷梁换柱、以次充好之事。” 罗蔷恨恨地出了琅琊王府,徐楚楚也不急,若徐书轲真有什么大事,昨晚赵怀璟应该会告诉她。 晚上赵怀璟依然回来很晚,罗蔷第二日果然送来了三家铺子的房契,徐楚楚瞅了一眼,都是位置很好的铺面。 打发走罗蔷时间还早,徐楚楚想了想,让青萝吩咐厨房做几道赵怀璟爱吃的菜,她给赵怀璟送到衙门里去。 青萝却道:“主子,奴婢悄悄打听了,王爷这两日身子不适胃口不好。听竹轩那边昨日又给王爷送午膳了,您要把沈小娘子给比下去啊!” 徐楚楚不明所以:“如何比下去?” 青萝凑上来小声道:“沈小娘子送的是厨娘做的饭食,您可以自己做了给王爷送去啊,王爷肯定高兴。” 徐楚楚大婚前,曾自己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里折腾过几次吃食,青萝跟着沾光吃过几次,味道不比厨娘做的差。 这事对徐楚楚来说不难,她痛快答应下来,主要是她自己嘴馋了。 二人直接往厨房去,到了厨房徐楚楚就问有无彘肉。 厨娘惊讶道:“有倒是有,不过王妃您要彘肉做什么?” 不怪厨娘惊讶,彘肉在大梁被当作下贱吃食,彘蠢笨,彘肉腥臊,只有下人和穷人才会食用。 徐楚楚也不遮掩:“吃啊。” 厨娘吓了一跳,想拦又不敢拦,只得去取了新鲜的彘肉来。 徐楚楚也没想做什么复杂的菜,青萝说赵怀璟胃口不好,想起赵怀璟用膳时的样子,估计他是脾胃不和。 所以她让青萝和厨娘打下手,亲自做了一道自己想吃的红烧肉,又做了木须肉,炖了瘦肉汤。 厨房里很快飘起香味,厨娘惊讶不已,彘肉竟然能做得如此美味? 徐楚楚却是知道,古代的猪吃的都是猪草而不是饲料,味道比她前世的猪要好多了,不过是这里的人自觉猪肉下贱,不会好好料理罢了。 怕赵怀璟嘴挑不屑食彘肉,正巧厨房今日买到了牛肉,徐楚楚想了想又做了南瓜炖牛腩。 厨房里有山药,再做个山药茯苓糕,如此菜、汤和点心都齐全了。 午膳做好,徐楚楚快速用了一些,就带着食盒坐马车去了京兆府。 琅琊王府到京兆府衙门并不远,原本坐马车一刻钟就到,但今日路上行人和车马似乎多了些,马车中途走走停停,速度便慢了些。 马车再次停下后,徐楚楚听到外面的吵嚷声,好奇地掀开马车帘子,看到一队押送囚犯的队伍迎面而来。 一连几辆囚车上都是戴着镣铐的犯人,一旁有不少围观的百姓,有不少人骂骂咧咧地朝囚犯扔着菜叶和臭鸡蛋。 徐楚楚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眼看着囚车越来越近,未免被误伤,她连忙放下帘子。 等走过这一段,马车便快了些,马车在京兆府门前停下后,徐楚楚从车上下来,青萝提着食盒跟在后面。 徐楚楚掀开帷帽的垂纱,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面前气派的衙门大门。 看到“京兆府”三个大字,她唬了一跳,一下子就想起那日被赵怀璟的属下强迫带到京兆府狱的事,忍不住打了个抖。 她刚要上前,正巧有小吏从大门里面出来,看到她们二人,蹙眉过来提醒她们不要在此处久留。 青萝不乐意了:“你说什么呢,你可看好了,我们主子是琅琊王妃,特意来找王爷的。你叫什么名字?看我待会儿不禀报王爷。” 小吏闻言瞪大眼睛,盯着徐楚楚上下打量一番,明显是不信的样子。 徐楚楚没想到赵怀璟手下竟还有这般呆的人,挑眉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禀报?” 小吏这才回过神来,半信半疑地回了衙门里。 六月天的晌午太阳毒辣得很,徐楚楚和青萝站在树荫下,脸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反诗 “今日西街菜市那边有人斩首。”…… 赵怀璟将徐楚楚的表情看在眼里,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擦过嘴,问:“王妃今日如此殷勤,所为何事?” 徐楚楚犹豫了一下道:“听闻王爷这几日胃口不好,特地给您送午膳,顺便跟您打听一件事。” 说完怕赵怀璟不高兴,悄悄觑了他一眼。好在赵怀璟并无不悦的样子,语气轻松问她:“何事?” 徐楚楚给赵怀璟斟了一盏茶,直接问:“王爷,前两日父亲和大娘来王府找我,说大哥被京兆府抓了,可有此事?” 赵怀璟并不惊讶的样子,显然早就猜到她的来意。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颔首道:“确有此事,怎么,王妃想替徐书轲求情,让本王放了他?” 徐楚楚摇头:“没有,王爷你们该如何就如何,我不过是问一句。” 说完怕他不信又特意解释道:“我若不跑这一趟,侯府那边定不会罢休的。” 赵怀璟挑眉:“所以,王妃的意思是,若非为了徐书轲之事,你今日不会过来为本王送午膳?” 徐楚楚:“……” 她尴尬一笑:“自然不是。” 赵怀璟没再逗她,他想了想道:“此案非比寻常,有人私下传播反诗,徐书轲也被卷入其中。” 徐楚楚闻言一惊:“反诗?”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徐书轲就是一纨绔,不至于这么蠢吧? 若徐书轲真因此出事,恐怕不止安平侯府,连她也要被牵连。 赵怀璟:“嗯,人就在狱中,不过不是主谋,估计只是被人拉去当冤大头的。你若真想问,本王把审理此案的御史叫来,你问一问便是。” 徐楚楚稍稍放下心来,连忙摆手:“不用麻烦。” 赵怀璟也没坚持,话锋一转道:“不过本王听闻你这大哥硬气得很,始终不肯交代。或者本王让人带你去狱中见他一面,劝他早日交代清楚,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徐楚楚一想起京兆府狱就害怕,闻言打了个哆嗦,迟疑道:“算……算了吧。” 赵怀璟却没打算放过她:“为何算了?王妃今日不就是为了此事来的吗?” 他一脸玩味,徐楚楚有些羞恼,抿唇思索片刻后,咬牙挺直腰杆道:“去就去,我若是让他交代了,王爷要如何谢我?” 赵怀璟今日心情不错,闻言轻笑出声:“王妃有要求尽管提,本王一定答应。” 徐楚楚狐疑地看着他,赵怀璟眼里笑意很快敛去:“那此事就有劳王妃了。” 说完就喊了人进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京兆府门口要赶徐楚楚走的小吏。 小吏苦着脸进来,进来就不停告罪,说自己有眼无珠,请王妃莫要怪罪。 徐楚楚并未放在心上,看他吓成这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现在是下衙用午膳的时间,她不好意思这个时候麻烦人家,安抚他几句后,指着手边汤盅随口道:“这里还有些热汤,你拿去喝了吧。” 王妃没有怪罪还赏他汤喝,小吏心里石头落了地,欢天喜地道了谢,上前就要去端汤盅。 他手刚碰到汤盅,赵怀璟突然一个眼风扫过去,小吏心肝颤了颤,一咬牙,抱起汤盅一溜烟跑出去了。 这汤闻起来实在美味,他方才一直胆战心惊连午膳都没顾得上吃,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赵怀璟脸拉得老长,徐楚楚不明所以也懒得理会他,自己拿起一块山药茯苓糕放入口中。 接下来赵怀璟继续处理公务,徐楚楚在一旁百无聊赖看着,这才知道赵怀璟是真的忙,不过短短一刻钟,就有两拨人进来找他汇报公务。 等到了上衙的时辰,赵怀璟再次喊了人来,带徐楚楚去京兆府狱。 这次进来的不是那个小吏,而是方才的侍卫。 徐楚楚见到这人仍怵得慌,在心里把赵怀璟骂了一路,到了京兆府狱后,没让侍卫跟着进去,只让狱卒带着她进去。 进了狱中,还没见到徐书轲的人,大老远就听到他的尖叫声:“来人啊,有老鼠!快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琅琊王的大舅兄,你们谁敢关我?” 徐楚楚:“……” 她跟着狱卒在一间牢房前站定,徐书轲在铁栅栏里面看到她差点喜极而泣:“小妹,你可来了,你快让他们放我出去,这里你大哥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得了赵怀璟的关照,徐书轲是单独被关在一间牢房里的,但牢房里的环境并不比其他牢房干净多少,一靠近便有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徐楚楚嫌弃地往后退开几步,一手扇风,另一手捂着鼻子,这才得以喘了口气。 徐书轲见她这样气得跳脚,徐楚楚皱眉打断他:“闭嘴!既然知道牢里不好受,为何不老实交代?” 徐书轲一噎,支支吾吾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交代?” 徐楚楚真想撬开徐书轲的脑壳看看他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捂着鼻子上前几步,小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徐书轲脸色垮了垮,张嘴又要哭唧唧,徐楚楚:“闭嘴!还是说,你跟他们本就是同伙?” 徐书轲吓了一跳,忙不迭道:“不是,我是被人带去的,他们说有诗会,我就跟着去了几次。你也知道祖父和父亲天天骂我没长进,我这不是想……” 徐楚楚懒得听他废话:“谁带你去的?” 徐书轲却不肯说了,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小妹你和王爷说,赶紧把我放了就行。” 徐楚楚差点被他气笑:“你说不说?” 徐书轲没说话,徐楚楚冷笑一声:“行,你要真有骨气就一直别说,到时连累了侯府,看谁能救你。” 说完没再理会他的哀嚎,径直往外走去。 刚走没多远,就有两个狱卒拖着一个刚受了刑的犯人进来。 那人身上见了血,被狱卒一路拖着,徐楚楚吓了一跳,连忙避开。 等到人走远了,她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想起之前那次见到的被剥了皮的人,她忍着恶心的感觉,试探着问带路的狱卒:“这人犯了什么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对质 “谢太尉尚且落得如此境地,那旁…… 徐楚楚微微瞪大眼,谋逆罪? 她想起那日赵怀璟告诉她的,剿匪引出的吴家庄以及谢家谋逆一案,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那几人是谢家人?” 赵怀璟颔首:“不错。” 徐楚楚眨眨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谢家人被斩首,说起来她的功劳还真不小。 她低下头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一抬头就对上赵怀璟有些复杂的视线。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问:“王爷,怎么了?” 赵怀璟敛去眸中的情绪,突然问:“王妃可知谢太尉是谁?” 徐楚楚莫名其妙:“不知,是谁?” 赵怀璟看着他,淡淡道:“谢太尉是晋王妃的祖父。” 他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让徐楚楚全身一僵。 徐楚楚心猛地跳了跳,如何也想不到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关系。怕赵怀璟看出端倪,她收回思绪强装镇定道:“哦。” 赵怀璟看着她,似笑非笑问:“王妃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赵怀璟步步紧逼,徐楚楚不敢去探究他言下之意,此刻只觉得马车中的气氛压抑得厉害。她放在膝头的手在袖子的遮掩下下意识握成拳,指甲掐入手心的软肉中。 片刻后她按捺下心中慌乱,摇头道:“没有。” 她心内安抚自己,就算晋王谋逆又与她何干?赵怀璟总不能给她强安一个谋逆的罪名吧? 赵怀璟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听她如此说,他笑了笑兀自道:“王妃觉得谢太尉为何要谋逆?谢太尉谋逆,晋王为何又能全身而退?” 徐楚楚没说话,赵怀璟又压低声音道:“或者,王妃觉得谋逆之人果真是谢太尉吗?” 徐楚楚心扑通扑通直跳,沉默地看着赵怀璟。 赵怀璟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正色道:“谢太尉如此身份,又为晋王不知做了多少事,最终都落得如此境地,那旁人呢?” “旁人”指的是谁徐楚楚再清楚不过,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赵怀璟话说得如此明白,她想再装傻已是不能。 她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心里更是掀起惊涛骇浪,脑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事已至此,不如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赵怀璟。 可这是个艰难的决定,她脑中天人交战,实在不敢赌她真的坦白之后,赵怀璟会是怎样的反应。 赵怀璟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徐楚楚在他灼灼的视线下,渐渐有些承受不住。 马车不知压到什么颠簸了一下,她脑袋撞到马车内壁上,后脑勺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稍稍回归理智。 她一咬牙,索性不去想太多,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赵怀璟,刚要坦白一切马车却突然停下来,马车外赵怀璟的属下喊了一声“王爷”。 赵怀璟从她脸上收回视线,蹙眉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徐楚楚只得又合上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打断,想要再开口便有些难了。 应是有急事,属下低声禀报了一句什么,赵怀璟又看了徐楚楚一眼,起身下了马车。 马车外属下低声禀报着什么,马车里的徐楚楚心中慌乱,很快她听到赵怀璟吩咐车夫:“送王妃回王府,仔细着些。” 徐楚楚如蒙大赦,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没有勇气和赵怀璟道别,只安静地坐在马车里,马车很快行驶起来。 回到王府后,徐楚楚一整个下午都惴惴不安,生怕赵怀璟回府后又要盘问她什么。好在赵怀璟公务繁忙,直到她睡下时赵怀璟都未回来。 第二日罗蔷果然又来了,徐楚楚没心思应付她,只让人将她打发了。 接下来几日赵怀璟依旧早出晚归,徐楚楚始终未见到他。 这几日间徐楚楚想了许多,也有想要将一切都向赵怀璟坦白的冲动,但因为一直没找到机会,她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只道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一连几日平安无事,徐楚楚便将此事暂时抛诸脑后。她原本以为徐书轲还要在狱中吃几日苦头,不料隔了几日就得到消息,说徐书轲已经被放出来了。 徐楚楚猜到赵怀璟应是出手帮忙了,否则此等敏感的案子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徐书轲即便真的无辜,也不可能这么快被释放。 让她意外的是,徐书轲出来后徐伯康和罗蔷并没有亲自来道谢,只差小厮来递了消息。 徐楚楚无语,这两口子真是奇葩,难怪徐伯康这些年就在从六品的职位上再难进一步。 这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信件 一下下像是敲在她心上一般。 得知原委后徐楚楚无语至极,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个愚蠢的嫡兄。难怪徐伯康和罗蔷都不肯过来,估计是怕她问起,实在没脸回答。 至于徐书轲为何一开始咬死不供出罗表兄,徐楚楚略一想也能明白。 听闻方氏生的儿子在读书上颇有天分,深受安平侯父子喜爱,且据说徐伯康想将他养在罗蔷名下,变成嫡子。 罗蔷哪能愿意,但罗蔷母子三人在侯府的处境大不如前,罗家虽比不上侯府,但好歹是罗蔷母家,也算他们的倚仗。 罗表兄若真出了事,罗家受牵连不说,定会和侯府结仇,到时罗蔷母子里外不是人,处境只会更难。 最后估计是明白赵怀璟不会帮他,徐书轲为了小命才肯说出实情。 徐楚楚唏嘘过后就将此事抛到脑后,不过隔了一日罗蔷却来了,舔着脸要她向赵怀璟求情,放了她娘家侄子。 徐楚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罗蔷却振振有词:“王爷都能放了你大哥,为何不能放了你表兄?” 徐楚楚震惊过后只觉得罗蔷脑子有问题,一句话都不想同她说,直接告诉她不可能,让她死心,无论她如何闹都不再理会,直接让人送客。 接下来几日她闲着无事,便让人去外面买了些花木回来,放到后花园里。 想着之前当着沈心月的面提过送她些花木,徐楚楚便让人送了几盆栀子花和兰花到听竹轩,不料全被退了回来。 徐楚楚并不在意,只吩咐下人将花都摆放或移栽到花园里去。 罗蔷送来的三张房契,徐楚楚前几日已经拜托林管家去交涉,将三间铺子都收回。 林管家那边效率很高,很快就将三间铺子全都收回来,花买回来的第二日,徐楚楚便带着林管家和青萝去查看铺子。 紫衣今日一早就出了王府,不知是不是替赵怀璟办事去了,所以徐楚楚今日只带了青萝一个贴身婢女。 三间铺子,分别是一间银楼,一间布庄,还有一间酒楼,铺面都不小,想必每年入账的银子十分可观,也难怪当初侯府昧下不肯还给她。 三人先去了银楼,路上林管家告诉徐楚楚,银楼的管事是罗蔷的娘家庶弟,在家行五,人称罗五。 不止银楼,布庄的管事也是罗家管家的儿子,只酒楼的管事是安平侯府的人。 银楼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共两层,铺子还算气派,又占着整条街最好的位置,若是好好经营每年能有不少收益。 徐楚楚踏进银楼里面,才发现银楼里的金银首饰都被搬空了。 银楼的掌柜罗五还在,徐楚楚一进去,罗五就舔着脸迎上来,话里话外想继续在这里做掌柜。 罗五的主意打得精,徐楚楚似笑非笑道:“这个先不急,倒是银楼里的东西和首饰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罗五一噎,厚着脸皮道:“这不是换了东家吗?之前的首饰都是侯府的,您要收回铺子,侯府自然要把货拿走。” 徐楚楚挑眉:“换了东家?这银楼是姨娘留给我的,我怎么不知何时换过东家?” 她才不信首饰被侯府拿去了,定是进了罗蔷和罗家的腰包。 罗五脸色有些精彩,徐楚楚直接道:“行了,你转告大娘尽快把东西还回来,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回趟侯府,只是到时少不得要好好清算一下这些年铺子的收益。” 说完又敲打几句就打发了罗五,然后在铺子里上下逛了一圈,就准备去下一个铺子了。 不过她刚从铺子里出来,还没上马车就看到不远处晋王身边的侍卫。 徐楚楚脚步顿住,侍卫正往这边看来,很明显是在等她。徐楚楚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原本收回铺子的喜悦荡然无存。 她已经将珠儿打发到王府的绣房里去,珠儿在赵怀璟眼皮子底下不敢作妖,这些日子都没往她面前凑。 看来晋王在琅琊王府还安插有其他人,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晋王的耳目。 眼下已到月底,两日后便是服用解药的日子。想到毒发时的钻心蚀骨之痛,徐楚楚一阵心悸。 她心里暗骂一句,知道今日躲不过,为免林管家发现端倪,她只得支开林管家,说自己累了先回王府,其余两间铺子请林管家代劳收回。 林管家领命离开,徐楚楚冷冷看了不远处的侍卫一眼,转头顺着大街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 徐楚楚回到王府已是一个时辰后。回王府的路上她整个人都心不在焉,方才晋王的侍卫拦住她的去路,说晋王明日要见她。 这次晋王给她安排了任务,说今日会有人给赵怀璟送信,晋王要她明日带着那封信去见他。 侍卫说完就走,半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回到王府后,徐楚楚惴惴不安,一个人闷在房中苦思良久也想不出应对之策。 晋王还真是高看她,赵怀璟那般谨慎之人怎会让她得手。晋王明知赵怀璟已经察觉她与晋王有联系,却还故意让她做这件事,目的倒不像是为了这封信,反而像是故意折腾羞辱她。 她当然不会傻到真的背叛赵怀璟,但她为了解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整个下午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傍晚时,徐楚楚唤来青萝,吩咐她留意着前院,赵怀璟回来立即告诉她。 好在赵怀璟今日回来得稍早些,赶在天黑透时终于回府,不过一回府就去了书房。徐楚楚在房中坐立不安,心中挣扎许久,咬牙让人吩咐厨房做些点心送来。 青萝很快端着点心过来,徐楚楚已经沐浴过,她看着食盒里的点心,沉默片刻让青萝回房歇息,她披上外衣端着点心去了前院。 书房门口有小厮把守,徐楚楚脚步一顿,等了等才上前。 小厮连忙行礼,徐楚楚压下紧张道:“王爷没用晚膳,我给王爷送些点心。” 小厮有些为难:“回王妃,王爷正在书房中和人谈事……” 徐楚楚没想到书房中还有旁人,心里立即打起退堂鼓。她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对峙 “本王最痛恨背叛和欺骗本王的人…… 徐楚楚心提到嗓子眼,手心里的汗更多了些。赵怀璟看着她,似是随口问:“王妃今日出去了?” 徐楚楚没敢撒谎:“是,大娘前几日送来三张房契,林管家已经帮忙收回铺子,我今日是同林管家一起去查看铺子的。” 赵怀璟看着她没说话,似是在思考她这番话是否可信。 他一沉默徐楚楚就害怕,她咽了咽口水:“王爷若不信,可以问林管家。” 赵怀璟笑了笑:“本王何时说不信了?” 他口中说着信她,面上也带着笑,可他眼中分明不见半分笑意。 书房中再次安静下来,徐楚楚想趁机告辞时,赵怀璟再次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冷意:“王妃可知本王最痛恨什么样的人?” 徐楚楚浑身一僵,脸色白了白,下意识摇头。 赵怀璟站起身,他身材高大,比徐楚楚高出许多,烛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徐楚楚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徐楚楚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微微窒息,她身子微微后倾,往后退开一步。 赵怀璟却欺身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他的眼神赤裸裸带着质疑、探究、失望,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徐楚楚在他这样的视线逼视下只觉得无地自容,她心里那道防线即将崩溃,承受不住低下头来。 赵怀璟却不肯放过她,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冷声道:“本王最痛恨背叛和欺骗本王的人。本王那日同你说过的话,你是半个字也没往心里去是吗?” 赵怀璟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似砸到徐楚楚心里,她的心脏蓦得揪紧,酸涩和恐惧在胸腔蔓延开来。 她想说不是,她并没有想偷那封信,她只是想看一眼,知道信上的内容,然后再想办法应付晋王,她从没有想对他不利。 可赵怀璟的气场实在骇人,她的喉咙像是哽住一般,竟没有勇气吐出半个字。 赵怀璟手上用了力,徐楚楚下巴被他掐得生疼,恐惧和疼痛终于让她崩溃,她面无血色,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涌出,顺着惨白的面颊滑落。 赵怀璟胸膛起伏,眼底带了猩红的血丝,他闭眼压下心中怒火,再睁开时,眼里的情绪已然平复了些。 他看着徐楚楚,低声问:“王妃有没有话要对本王说?” 徐楚楚脑内已是一团乱麻,她整个人都泄了力般微微颤抖,手撑在方桌上才没有软倒在地。 她此刻心内天人交战,她原本是想找机会同他说的,但赵怀璟今晚的样子实在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赵怀璟眼中的情绪已经从平静到复杂,最终又归于平静,只剩下失望。 徐楚楚不知为何心狠狠揪了一下,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索性破罐子破摔把一切坦白,要杀要剐随他去吧。 她没有再犹豫,鼓起勇气抬手掰开赵怀璟的手刚要开口,书房门外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书房中的二人皆是一顿,不过一瞬间,赵怀璟面上已恢复平日的清冷,眸中的情绪也尽数敛去。 他看着徐楚楚,冷声道:“出去。” 徐楚楚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不由气馁。她抿了抿唇,看着赵怀璟认真道:“王爷,我回房等您。” 说完又缓了缓,待到双腿恢复了些力气,才转身出了书房。 不过当晚赵怀璟并未回房,徐楚楚坐在榻上等到深夜,直到青萝告诉她书房已经熄了灯,王爷宿在书房了,她整个人才如泄了力般,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她也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感觉,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熄灯躺下睡了。 徐楚楚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日一早,她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赵怀璟早已出门。 徐楚楚心里有些懊恼,用过早膳后想了想把林管家喊来,问赵怀璟今日是否在京兆府衙门里。 林管家却道:“回王妃,王爷一大早就奉苏大人之命外出了,今日不在衙门里。” 徐楚楚蹙眉:“那你可知王爷去了哪里?” 林管家摇头:“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徐楚楚脸色难看,挥挥手让林管家下去了。 经过昨晚之事,赵怀璟肯定有所防备不会让她得手,徐楚楚歇了心思,越想越烦躁,最后去了花园散心。 花园里前两日已经移栽了不少花木,她心里装着事无心赏花,就连走路也心不在焉,走着走着竟一路走到了王府后门处。 她回过神来,刚要掉头回去,忽然看到后门里侧不远处有一个奇怪的……人。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那人虽有手有脚,但整个人的躯干和四肢都是扭曲的,像是被人硬生生弯折的。 而且因为手脚都是坏的,所以那人并不能像正常人一般站立,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会晋王 “最重要的是得到赵怀璟的信任…… 徐楚楚独自在房中待了许久,待到情绪平复下来后,开门吩咐青萝端来水,重新梳洗一番。 想保住小命就必须拿到解药,即便她再不愿意今日也必须去见晋王。晋王那般多疑之人,她不敢随意蒙骗他,只得空手而去。 出发前,徐楚楚特意把大婚前一日晋王送她那把匕首带在身上,这才带着青萝从角门出了王府。 紫衣今日虽然没有跟着她,但徐楚楚知道定有琅琊王府的暗卫暗中跟踪她。 这次见面的地方在一间不起眼的茶楼,徐楚楚今日比以往几次与晋王见面都更不安,在雅间门口踌躇许久才敲门进去。 她进了雅间,轻声唤了一声“殿下”。晋王盯着她通红的眼眶看了片刻,点点头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徐楚楚坐下后,晋王收回视线替她斟了一盏茶,似是随口问:“赵怀璟这几日在做什么?” 徐楚楚心突突跳了几下,不着痕迹道:“琅琊王公务繁忙,我很少能碰见他,并不知晓他在做什么。” 晋王抬眸瞥她一眼:“哦?可那日本王在宫中见到你们二人,分明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 徐楚楚身子一僵,勉强笑道:“殿下说笑了,琅琊王心中另有其人,娶我不过是为了救他心上人罢了,此事殿下应当知晓。” 晋王显然也是知道此事的,他笑了笑道:“话虽如此,但楚楚此等好颜色,只要稍稍费些心思,本王不信赵怀璟真能坐怀不乱。” 徐楚楚知道晋王在试探自己,但她今日心情极差,实在无法同往常那般学着原主的样子与他虚与委蛇。 好在她眼眶通红一看便是哭过,所以她只垂首做出委屈的样子,闭口不言。 晋王却像只是随口提起般,没再勉强她,而是很快换了个话题:“信拿到了吗?” 徐楚楚虽是早有准备,但闻言心还是猛地窒了一下。她脸色白了白,抬起头看着晋王,抿了抿唇摇头道:“琅琊王疑心重,从不允许我靠近书房。昨晚我设法去书房找了,但并未找到。” 晋王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徐楚楚心跳加快,忐忑不安地等了片刻,晋王突然又问:“是未找到还是不愿意找?” 徐楚楚骇了一跳眼睛微微瞪大,晋王将手中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回茶几,嗤笑一声道:“赵怀璟名声虽差了些,但皮相倒是不错,楚楚不会是对他动了心思,与他一起欺瞒本王吧?” 晋王说这话时看着她,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冷意。 他这话不仅是试探更是警告,徐楚楚心突突直跳,晋王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十分不适,她只得打起精神,凭借着自己对晋王的了解适时服软。 她放在桌下的手指甲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的软肉,眼泪汪汪地看着晋王,柔声委屈道:“殿下,您怎能如此说……” 话落,赶在晋王抬手前从袖中掏出手帕擦干眼泪,然后抿唇倔强地低下头。 晋王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了半晌,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她的话,片刻后他突然笑了笑:“是本王说错了,本王怎能不知楚楚的心思。你放心,本王既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只要你好好帮本王做事,本王日后一定娶你做侧妃。” 想嫁给晋王的是原主,徐楚楚可半点也不想。晋王这话一落,她顿觉全身汗毛倒竖,心中更是万分恶心。 她心中暗骂几句,却只能装作欣喜的样子道:“楚楚知道了,多谢殿下。” 晋王看似并没有要计较的样子,这让徐楚楚更坚定了原本的想法,晋王想要那封信是假,故意恶心膈应她和赵怀璟才是真。 她稍稍松了口气,但一颗心仍悬在半空,晋王并非大度之人,她未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他却如此作态,她忍不住怀疑他是否又在筹划着什么。 雅间里安静下来,徐楚楚心里惦记着解药一事,但晋王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她等得有些心焦时晋王终于开口:“罢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到赵怀璟的信任,既然他不信任你,那你便费些心思让他接受你,明白了吗?” 徐楚楚:“……是,殿下。” 晋王又瞥她一眼,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茶几上。徐楚楚心砰砰跳了几下,伸手碰到瓷瓶的瞬间,手却被晋王握住。 晋王的手不似赵怀璟那般温热,六月底的天气里,他的手心居然带着几分凉意。 冰凉的触感似是毒蛇般,徐楚楚下意识想抽回手,晋王却没有松手。徐楚楚脸色变了变,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晋王:“殿下?” 晋王手上加重几分力道,攥得徐楚楚手有些疼。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楚楚,声音终于带上几分冷意:“本王已经给你机会,这次本王暂且不跟你计较,但若下次你还是这般无用,本王可不敢保证是否还会像今日这般心软。” 徐楚楚脸色白了白,轻轻点了点头,颤声道:“我知道了,殿下。” 晋王这才满意了些,安抚般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松开手。 徐楚楚连忙收回手,晋王整个人都让她本能地排斥,解药已经拿到手她一刻钟都不想再多待,刚想告辞,晋王却道:“把解药吃了。” 徐楚楚顿了一下,迟疑问:“不是明日再吃?” 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想把解药拿回去偷偷请大夫验看解药的成分,若能自己制成解药,她便不用再受制于晋王。 但晋王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他微微冷了脸,警告地看着她:“早一日也无妨。” 徐楚楚心颤了颤,不敢再忤逆他,只得当面取出解药服下。 解药入口即化,她闷声道:“殿下,楚楚若出来久了恐会引起琅琊王怀疑,殿下若无其他吩咐,楚楚先告辞了。” 晋王显然也无多少耐心再理会她,看着她将解药吃了,便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她出去。 徐楚楚出去后,从雅间屏风后面出来一人,那人一袭黑衣,脸上覆着面具,先是站在窗边往外看了片刻,又大大咧咧地在徐楚楚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下。 黑衣人开口声音清朗:“王爷为何给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戳破 “终于不装了?” 花园里正乱成一团,原本栽了花的地方被挖得坑坑洼洼。徐楚楚站在花园里冷眼看了片刻,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 青萝见自家主子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吓了一跳,徐楚楚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径直去了凉亭中坐下。 她今日未用午膳,青萝去厨房端了点心过来,徐楚楚却并无胃口,只沉默地呆坐在凉亭中不说话。 青萝虽担忧但也知其中利害,想安慰主子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安静地在一旁陪着。 主仆二人在凉亭中坐到傍晚天色微黑,实在躲不过去了才起身回正院去。 凉亭南边的小道可以直达正院后面的游廊,但徐楚楚犹豫了一下还是绕道走了凉亭北边的小道。 天色微黑,她心里揣着事,闷头走到小道尽头刚要拐到游廊上时,突然从月洞门外冲出一个黑影,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数步,扶住游廊的石柱堪堪稳住身子。 她蹙眉看过去,只见哑叔不复上午时的惊慌,匍匐在地,正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 这一处没有旁人,徐楚楚不知道哑叔为何突然冲出来,但他的表情和模样实在吓人,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心扑通扑通直跳,咽了咽口水,拉着青萝从游廊里快步走了。 二人一口气跑回正院,院子里安静得很,徐楚楚在院中平复了呼吸,这才推开门进了房中。 看到厅中坐着的赵怀璟时,徐楚楚下意识后退一步,惊惶地看着坐在上首的人。 赵怀璟扭头看过来,他面上冷淡看不出情绪,盯着徐楚楚看了片刻,淡声问:“去哪里了?” 徐楚楚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样:“没去哪里,刚从花园回来。” 赵怀璟:“那白日里呢?” 徐楚楚站在原地,看着他没说话。 赵怀璟眸子黯了黯起身大步走过来,徐楚楚吓了一跳刚要后退,却被他掐住两侧脸颊被迫抬起头来。 赵怀璟眸子微眯,盯着徐楚楚冷声一字一顿:“本王问你,白日里你去了何处?” 赵怀璟声音不大却蕴着怒意,他应是怒极,所以手上力道极大,徐楚楚两颊被他掐得生疼。 她害怕之余突然也来了脾气,用手使劲去掰赵怀璟的手,却被他用另一只手轻易钳制住她两手。 徐楚楚挣扎一番,但男女力气悬殊,怎样也挣脱不开。无力感涌上心头,一种比白日里见到晋王时更深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 就仿佛她整个人都在面前这人的掌控中,她就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轻易让她粉身碎骨。 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将她强装出来的镇定全部击溃,然后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摆烂心态。她强忍住心里的恐惧和酸涩,直视着赵怀璟的眼睛。 因为被赵怀璟钳制着两颊,她说出的话有些口齿不清:“我去了哪里,王爷您不是知道吗?” 话落赵怀璟的眸子更黯了些,整张脸都似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厌恶 “王妃?你配吗?” 徐楚楚的话又咽回去,赵怀璟从袖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这动作徐楚楚看在眼里只觉得无比刺眼。 二人沉默片刻,赵怀璟并未看她,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花园里的花是怎么回事?” 说完抬眸冷冷看着她,语气沉如水:“你知不知道心月因此犯了心疾?你明知心月心疾严重还如此做,若出了事你如何担待得起?” 他语气带着怒意,好似笃定她是故意为之。 徐楚楚心下一窒,吸了吸鼻子压下心中酸涩,抬头看着赵怀璟不卑不亢道:“不管王爷您信与不信,我的确不知沈心月有花粉症。我若是知道,肯定不会让人买花。” 顿了顿又道:“我之前曾同心月提过想送花到听竹轩布置院子,当时她只是拒绝了,却并未提及她有花粉症。” 她还想问,沈心月故意瞒着她,明知花园里有花却故意凑过去,这又是何意? 但最后也没问出口,沈心月的手段拙劣赵怀璟怎会看不明白?他只是先入为主地更愿意相信沈心月罢了。她若说出来,反倒显得她欲盖弥彰,咄咄逼人。 赵怀璟果然冷笑一声,声音更冷了几分:“果真不知?即便不知,此事为何不能先与本王商量?” 徐楚楚一噎,抿了抿唇道:“当初不是王爷您说的,我是王妃,除了有碍王府的事,我都可以自行定夺不用顾及旁人吗?区区买几株花而已,不算大事吧?” 说完这话,她定定地看着赵怀璟。赵怀璟冷冷看着她,片刻后突然嗤笑一声:“王妃?” 徐楚楚心稍稍提起,却见赵怀璟眼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然后他冷声反问:“你配吗?” 赵怀璟说完就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大步走出房中。徐楚楚怔在原地,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脸上血色全部褪去。 晚上时赵怀璟一直未回房,徐楚楚独自躺在榻上了无睡意。 一直等到子时也未等到赵怀璟回房,徐楚楚猜到他应是不想看到她,在书房宿下了。 很快青萝进来,觑着她的表情小声禀报说王爷已经宿在书房,然后熄了灯小心退出去。 青萝出去后,房中只剩下徐楚楚一人,安静到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黑暗带来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她只觉得胸腔里闷闷得,眼眶也有些酸涩。 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何想法,翻来覆去许久最后叹了口气。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起码今日这一关已经过了不是吗?赵怀璟虽怒极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等沈心月痊愈,她的毒也解了,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再也不用受赵怀璟和晋王的威胁。 想通这一点,徐楚楚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但她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可能是白天受的惊吓太大,前半夜一直半梦半醒,好不容易睡熟后却再次做了噩梦,梦到傍晚时她在花园月洞门处遇到哑叔的那一幕。 梦中哑叔恶狠狠地看着她,原本匍匐在地的人突然起身朝她扑来,她惊叫一声退开,惊慌中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她抬头看到身后之人眼睛一亮,转身抓住他的手臂求救:“王爷救我!” 赵怀璟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肢,抬眸瞥了一眼哑叔,然后低头柔声问她:“害怕了?” 徐楚楚眼里噙着泪,忙不迭地点头。 赵怀璟勾唇一笑:“怕了就好。” 他手臂仍搂在她腰上,带着她往前,在哑叔面前站定。 哑叔看到赵怀璟后整个人都在颤抖,嘴里不停“啊啊”说着徐楚楚听不懂的话。 赵怀璟嫌恶地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看向徐楚楚,柔声问:“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吗?” 徐楚楚心颤了颤,摇头颤声道:“王爷,我们回去吧?” 赵怀璟却不肯放过她,他揽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加重几分力道,将她牢牢箍在怀中,然后抬手指着哑叔,冷声开口。 “哑叔原本是我父亲的属下,当年那一战北境军全军覆没,即便没战死的将士后来也被圣上全部斩杀,唯有他死里逃生。” “后来本王自立王府,他找了来,本王念及旧情留下他做了王府管家,不料他恩将仇报,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意图谋害本王。” 说到这里,赵怀璟突然笑了几声,低头看着她,继续道:“本王后来才知当年他为何可以逃出生天。琅琊王府从不容许此等背信弃义的小人,所以本王让人拔了他的舌头,弯折他的手脚,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徐楚楚,脸上还带着笑意,似乎在说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 徐楚楚只觉得无比恐惧,她浑身颤抖,后面赵怀璟又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赵怀璟左眼下方那颗猩红的泪痣在夜色中十分清晰,刺激着她的眼睛,她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赵怀璟,顺着游廊拼命往前逃跑。 她跑了许久,才发现游廊的尽头是一片密林。她在密林中跑了许久,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脚步惊恐地回头看去。 几步之外,赵怀璟换上一袭白衣,提着滴血的长剑,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徐楚楚正沉浸在惊恐中时,突然感觉有只温热的手覆在她肩头,轻轻晃了晃她。 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模糊的白色身影,面前的身影与梦中的身影相重合,徐楚楚大骇,猛地惊坐而起。 外面天色微亮,借着屋里暗淡的光线,徐楚楚勉强认出榻边立着的人正是赵怀璟。 她惊魂未定,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离赵怀璟远了些,只一双杏眼在黑暗中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她的反应如此强烈,赵怀璟自然注意到了,片刻后他淡声开口:“王妃做噩梦了?” 赵怀璟的话将徐楚楚拉回现实,她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着,手紧紧揪着身上的毯子,缓了片刻“嗯”了一声,哑声问:“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赵怀璟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你一直在说梦话,本王被你吵醒了。” 徐楚楚微微瞪大眼,他不是宿在书房里的吗? 二人一时无话,徐楚楚出了一身冷汗,寝衣湿哒哒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等了等却不见赵怀璟离开。 她心中愈发慌乱了些,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王爷,我没事了,您去歇着吧。” 不知是不是房中放了冰盆的原因,明明还是六月底,她竟觉得有些冷,脑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捉摸不透 “哑叔原本是赵…… 青萝一喜:“主子,王爷回来了。” 说完连忙退出去吩咐小丫鬟去厨房添饭。 徐楚楚却是吓了一跳,她因为生着病整个人都恹恹得,手上也没什么力气,看到赵怀璟踏进房中她心中一阵慌乱,手一抖,手上的汤碗不慎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热汤撒到她的手背和裙摆上,手背上很快传来刺痛的感觉。 徐楚楚本就因发热脑子昏昏沉沉得,此刻看到赵怀璟蹙起的眉头心不由颤了颤,顾不得手上的痛,连忙蹲下身去捡拾地上的碎瓷片。 慌乱中手指被瓷片锋利的边缘划破,血珠霎时从白皙的手指上冒出。徐楚楚“呀”了一声快速收回手指,起身站在一旁有些无措,苍白的小脸更白了几分。 赵怀璟没想到她看到自己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见状大步上前,掏出手帕包住她被扎破的食指稍稍用力按住。 他视线落在徐楚楚被烫红的手背上,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怎如此毛手毛脚?” 徐楚楚脑中却瞬间闪过赵怀璟昨晚看着她时眼中的厌恶,以及他那句“你配吗?” 她眼眶一酸,对赵怀璟的触碰下意识地有些排斥,低着头用力抽回手指,把受伤的手藏到背后。 赵怀璟顿了一下,立在原处看着徐楚楚没说话。恰好青萝听到声音从外面进来,赵怀璟扭头冷冷看她一眼。 青萝吓了一跳,连忙硬着头皮上前把地上收拾干净,徐楚楚不想和赵怀璟待在一处,所以一声不吭地自己去了内室换衣裳。 她在内室换好衣裳后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原本以为赵怀璟已经走了,不料刚走到厅中就见到他正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徐楚楚脚步顿了顿,被赵怀璟看得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木着一张脸走过去在桌边坐下。 赵怀璟又重新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声音如常:“再吃点。” 徐楚楚点点头。汤还有点热,赵怀璟在一旁她更是无胃口,所以她只低头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搅着汤,不吃不喝也不开口。 赵怀璟视线落在她仍有些发红的手上,淡声问:“手还疼不疼?” 徐楚楚摇头。她身子难受,此刻一句话都不想说,尤其是对着赵怀璟。 赵怀璟今日倒是多了几分耐心,也没强迫她开口,沉默片刻后他突然道:“本王已经让人把哑叔送走。” 徐楚楚闻言惊讶地看向他。她不好奇他是如何知道她被哑叔吓到的,她心里想的是,赵怀璟口中的“送走”,是哪种送走? 赵怀璟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语气无奈道:“本王让人把他送到庄子里去了。” 徐楚楚松了口气,想问他哑叔到底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想了想又作罢。 她虽没开口,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将她心里的想法表露无疑,赵怀璟怎会看不出。 他不明白徐楚楚脑子里怎么整天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但还是微微蹙眉,耐着性子解释道:“哑叔的事和本王无关,本王只是收留了他而已。” 徐楚楚才不信,她心中嗤笑一声,忍不住讥讽道:“王爷您不是说别人如何与您何干吗?那日怎么不见您可怜那两个孩童呢?” 赵怀璟一噎,差点被她气笑了。他迟疑片刻收回视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似是无意道:“哑叔原本是赵大将军的属下。” 徐楚楚闻言微微瞪大眼,居然与她昨夜梦中赵怀璟说的话一样?等等,赵大将军明明是赵怀璟父亲,为何他不喊“父亲”,而要称“赵大将军”? 不过这话她不敢问出口,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那是谁把哑叔弄成这副样子的?” 赵怀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问:“王妃真想知道?” 徐楚楚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直觉他下一句肯定不是好话,很可能下一句就脱口而出“晋王”二字。 还有,赵怀璟昨晚说她“不配”,方才却又喊她“王妃”,她心里忍不住有些膈应。 所以她干脆地摇头道:“不想知道,与我无关的事我都不想打听。” 她生怕赵怀璟再说出什么,脱口而出道:“王爷,您赶紧去忙吧。” 话落才想起赵怀璟还未用晚膳,不由有些讪讪,但她又的确不想继续面对赵怀璟,所以一时陷入两难,十分纠结。 赵怀璟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估计是猜到她不想看到他,也没继续在这里碍她的眼,顺着她的话起身,叮嘱她再吃些东西,就抬脚出去了。 赵怀璟一走,徐楚楚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垮着肩膀,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托腮叹了口气。 她有些不解,赵怀璟昨晚表现得那么嫌恶她,今日又作出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她不觉得赵怀璟是会主动低头的人,他更不会对别人产生“歉疚”这种情绪。 况且她与晋王一事的确是她理亏,他没有揪着不放,难道是想将计就计,利用她反过来算计晋王? 还有,想好生安抚她,让她心甘情愿放血救他的白月光。 徐楚楚思来想去,觉得这两种可能性最大。想到这她只觉前路坎坷,忍不住更重地叹了口气。 她头本来就有些痛,想多了更难受了些,索性不再去想,喝光碗里的汤,就吩咐人把晚膳撤下去了。 * 徐楚楚的风寒养了几日才好,这几日她都刻意避开赵怀璟,赵怀璟自然能感受到。 赵怀璟是什么人,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讨好他,他何曾迁就过别人,所以他也不会主动往徐楚楚面前凑,二人的关系再次疏远起来。 徐楚楚风寒养好之后,林管家送来三间铺子近几年的账簿。这些账簿是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弄到的,罗蔷管着铺子时明面上的账簿和实际的账簿是分开的,两者出入极大。 徐楚楚好奇地翻开账簿看了看,越看越惊讶,最后把账簿还给林管家,吩咐他抄录一份送到安平侯府,交给徐管家或曹嬷嬷。 林管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应下就告退了。徐管家下去后,徐楚楚又将卢先生请来。她手里的的嫁妆不少,和卢先生商量后,将房契和地契都交给卢管家,让她帮忙打理。 因为是徐楚楚自己的产业,所以她另外给卢先生又开了一份月银,并不走王府的账。 如此过了半个月,便到了七月中第二次取血的日子。 一整日徐楚楚都有些恹恹得,许久不曾碰面的赵怀璟今日倒是回来得早了些,傍晚时直接回到正院,一回来就看着徐楚楚欲言又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武状元 竟是那晚夜闯青云…… 赵怀璟很快过来,徐楚楚心内原本就恐惧不安,赵怀璟一来她更添几分烦躁,所以看都未看赵怀璟,只背对着他托腮想着事情。 赵怀璟看她一眼,并未往上凑,只在一旁远远地坐着。 很快到了子时,徐楚楚原本想着取指尖血她忍忍就过去了,但当她看到悉通道长手中那几根极粗极长的银针时,直接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咽了咽口水,白着一张小脸哆哆嗦嗦道:“道长,还是来一碗麻醉散吧。” 徐楚楚喝了麻醉散便昏睡过去,一旁守着的青萝看着胡子花白的道长手中捏着又粗又长的银针刺入她主子的指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徐楚楚昏睡着毫无所觉,但这大半个时辰对于厅中其余几人却是异常漫长。 青萝守在主子旁边,极力隐忍着才没有哭出来。赵怀璟在一旁一言不发,脸色沉如水。 取到一半,赵怀璟突然沉声阻止:“够了。” 青萝和悉通道长闻言都惊讶地看向他,赵怀璟只道:“按本王说的做,道长炼药时多费心些就是。” 悉通蹙眉刚要开口,青萝却已经瞅准机会抱起徐楚楚就走。悉通无法,收起银针叹了口气看向赵怀璟:“王爷有话便说吧。” 赵怀璟冷眼看着悉通,淡声问:“道长现在可否告诉本王,一月之前道长同王妃说了什么?” 当时他就察觉徐楚楚和悉通之间似乎有什么约定,而且应与取血一事有关,但无论是悉通还是徐楚楚都不肯说。 赵怀璟的眼神和声音都带着压迫,悉通却不在意,只笑着摇头道不过是说了取血一事,便起身告辞了。 徐楚楚睡了漫长的一觉,梦中有只体型巨大的白狗一直坐在她旁边,那只大狗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记得自己好像抬手摸了摸大狗的脑袋,然后满意地翻身继续睡了。 第二日徐楚楚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她躺在赵怀璟的大床上,床边只有青萝守着。青萝应是一晚没睡,此刻正趴在床边打盹。 因为麻醉散和失血的原因,徐楚楚脑袋还有些晕,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腹诽,赵怀璟上次还装模作样守她一夜,这次就原形毕露了。 熟悉的疼痛从指尖处传来,她抬起手看了看,只见左手被包成萝卜,右手手指白皙纤细并无被扎过的痕迹。 徐楚楚微微瞪大眼,赵怀璟这是良心发现了? 她想了会儿也没想明白赵怀璟的意图,索性不再去想,动了动想起身却发现身上软绵绵得没力气。 青萝睡得浅,被徐楚楚的动静吵醒,抬头看到主子醒了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扶起她:“主子您醒啦!” 徐楚楚用完好的右手揉了揉太阳穴,缓了缓脑子才清醒了一些:“王爷呢?” 青萝撇撇嘴:“王爷在前院书房呢。” 那就是没去上衙了,徐楚楚也没多问,洗漱完坐在梳妆镜前,徐楚楚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小脸,整个人都恹恹得。 青萝瞧见自己主子无精打采的样子,生怕她想不开,连忙找了个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一边帮徐楚楚梳头一边问:“主子,卢先生说铺子已经经营起来了,您要不要找一日去验看一下?” 徐楚楚兴致缺缺,青萝又道:“奴婢听闻前几日朝廷里在张罗武科举之事,过几日就会有武状元游街,咱们到时候顺便瞧瞧热闹。” 这事徐楚楚倒是感兴趣,她还没见过状元呢,武状元也是状元,瞧瞧热闹也是好的。 所以几日后,徐楚楚特意选在武状元游街那日出了王府,去查看自己的铺子。 有了前车之鉴,生怕赵怀璟误会,她前一晚特意等到很晚,等到赵怀璟回来后告诉他要出王府一事。得到赵怀璟点头同意,她才放心出来。 琅琊王府的马车特意绕道去了御街,今日御街上人头攒动,琅琊王府的马车刚到了御街之上,前面便传来一阵喧闹。 徐楚楚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她好奇地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瞧去。 书中有提到先皇马背上得天下,当今又在十年前武力灭了南靖一统天下,因此大梁不仅崇文同样尚武,武状元游街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文状元游街。 只见前面不远处一行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两侧是身着御前侍卫官服、腰侧配着长刀的侍卫在开道,将围观百姓驱至大街两侧。 一年轻男子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头戴两翅官帽,一身锦袍身披红绸,正被侍卫簇拥在中间,淡定自若地骑在马背上慢慢往这边行来。 不仅御街上,就连御街两侧的茶肆都人满为患,不时有羞红了脸的小娘子探出头来,羞涩却大胆地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游记 “这些都是反诗一案…… 回到王府后徐楚楚还在想着今日见到武状元一事,但她想了许久也没想起书中有这号人,于是决定等赵怀璟回来问问他。 晚上时徐楚楚沐浴后盘腿坐在榻上,掏出医书和话本打发时间。赵怀璟亥时才回来,徐楚楚听到脚步声抬头朝门口看去。 赵怀璟进来时已经沐浴过,看到她脚步微顿,微微挑眉问:“还没歇下?” 徐楚楚有些尴尬,毕竟这几日主动晾着赵怀璟的是她,今晚主动同他搭话的也是她。赵怀璟如此问,她讪讪揉了揉鼻子:“嗯。” 她等着赵怀璟开口,却见他淡定地收回视线往内室走去。 徐楚楚:“……” 她眼睁睁看着赵怀璟进了内室,心中十分不爽,抿唇一脸忿忿地看向屏风入口,赵怀璟明知道她在等他,却故意晾着她。 她正有些后悔今晚的主动,却见赵怀璟突然从屏风里面折返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巾。 徐楚楚来不及换个表情,满脸的不忿全被赵怀璟看在眼里,她脸上一热又不愿失了面子,只得故作镇定继续直视着他。 但她脸上的心虚明显多过镇定,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赵怀璟看在眼中十分好笑,他眼中难得露出笑意,拿着布巾上前,把布巾递到徐楚楚面前。 徐楚楚怔了一下:“做什么?” 赵怀璟:“王妃不是有话要同本王讲吗?顺便帮本王拧干头发。” 徐楚楚虽不大情愿,但总好过要她面对面一本正经地同赵怀璟说话,所以她也没扭捏,接过布巾示意赵怀璟坐在榻边。 赵怀璟顺从地坐下,徐楚楚用布巾拢住他的湿发,心不在焉地拧着,片刻后才问:“王爷,今年的新科武状元是谁?” 赵怀璟头也未回:“今日见到武状元游街了?” 徐楚楚:“嗯,我今日同卢先生去验看铺子,在御街上看到了状元游街的队伍。” 赵怀璟未再多问,只道:“沈棠。” 沈棠?徐楚楚将这个名字在脑中快速思索一番,仍不记得书中有这个人。 她分心去想沈棠的事,手下力道不经意间大了些,赵怀璟忍了忍,蹙眉问:“怎么,王妃对武状元很感兴趣?” 徐楚楚收回思绪忙道:“没有。” 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在青云观中曾见过此人。” 赵怀璟回头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徐楚楚被他看得心虚时,赵怀璟却收回视线转身淡声道:“此人并非表面那般简单,王妃日后离他远些。” 徐楚楚自然知道,连声应下。接下来二人都未再开口,为免尴尬徐楚楚随口找了个话题:“王爷这段时日早出晚归,是衙门里很忙吗?” 赵怀璟:“嗯,反诗一案尚未结案。” 徐楚楚有些惊讶:“反诗案不是过去大半个月了,竟还没有结案?” 赵怀璟未答话,徐楚楚敏锐地察觉此事恐怕不简单,识趣地闭嘴没有再问。 * 眼看着到了月底,徐楚楚想到晋王交代的“取得赵怀璟的信任”便有些头大。 但晋王的人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若不有点实际行动,月底找晋王拿解药时定少不了一番波折。 她思来想去,想到整日见不到赵怀璟的人,只能自己去京兆府找他。 这日徐楚楚吩咐厨房做了几道赵怀璟爱吃的饭食,坐着王府的马车去了京兆府。 这次没有人敢再拦她,衙门里的门房认得她,立即让人进去通禀,很快便有人出来将她接入衙门中。 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赵怀璟办公房的方桌上摆着几样吃食,赵怀璟仍在书案边伏案办公,徐楚楚进去他也只抬头看她一眼而已。 青萝将食盒放在桌上便告退了,徐楚楚喊了赵怀璟一声,他也只“唔”了一声,并未过来。 徐楚楚也不催他,低头好奇地瞧了瞧方桌上的吃食,只一眼就有些惊讶。 桌上饭食简单,一荤两素且做得很粗糙,除了清炖羊肉,另外两道素菜同样炖得软烂,一看就是大锅炖菜,卖相实在不敢恭维。 她好笑道:“王爷,您平日里在衙门里就吃这个?” 赵怀璟应了一声,起身净手后过来方桌边坐下,徐楚楚把这几道饭食摆到一旁,然后将食盒中的饭食摆到赵怀璟面前。 有那几道炖菜对比,徐楚楚以为赵怀璟对她带来的饭食应是满意的,不料他只用了一口便蹙起眉头,然后随便用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徐楚楚不明所以:“怎么,不合王爷胃口?” 赵怀璟却一本正经道:“嗯,还是王妃上次送的午膳合本王胃口。” 徐楚楚心里翻了个白眼,上次也没见他吃几口啊,这是还想让她下厨伺候他呢!呵,想得美。 她装作没听出赵怀璟话中的意思,喊了青萝来直接将桌上的饭食都收走。 既然要与赵怀璟“培养感情”,那自然不能立即回去,赵怀璟用过午膳徐楚楚也没提出要回去,赵怀璟倒也未赶她。 赵怀璟继续伏案办公,徐楚楚在一旁无聊,不知不觉中便趴在方桌上睡着了。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榻上的,刚睡醒人还有些迷糊,坐起身四处看了看,原来是赵怀璟办公房的内室。 她身上盖着薄毯,上面有淡淡的熟悉的甘松香,这张榻应是赵怀璟午休时用的。 所以方才她在外面睡着了,是赵怀璟把她抱进来的。想到这徐楚楚脸上有些热,接着就听到屏风外面赵怀璟同下属交谈的声音。 讲的是公事,徐楚楚没听懂,但为了不被赵怀璟误会她故意“探听”公务,她又磨蹭了会儿,直到外面的下属告退出去了,她才下了榻,伸了个懒腰走到屏风外面。 这一觉睡得还算舒服,徐楚楚兀自斟了一盏茶饮下,又替赵怀璟斟了茶,随口道:“王爷,那我先回王府了。” 赵怀璟的视线从面前的卷宗上移开,抬头挑眉看着她道:“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快就要走?” 徐楚楚:“……”她索性不急着走了,低头瞧见书案一角摞着几摞书册,最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入宫赴宴 徐楚楚不知他打的什么主…… 徐楚楚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也不敢忤逆他,只得应下,去一旁坐下等着了。这下她不敢再碰赵怀璟的东西,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发现什么辛密。 赵怀璟今日准时下衙,回琅琊王府的路上,二人相对坐在一辆马车里,却都是一路无话。 赵怀璟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他周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徐楚楚轻易不敢开口。 徐楚楚只去了一次京兆府衙门,接下来几日她都未再与赵怀璟碰面。眼看着到了月底,她每日心中惴惴不安,猜测晋王又要给她出什么难题。 可晋王的心思哪是那么好猜的,她一直等到七月的最后一日也未等到晋王的消息。 徐楚楚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日,直到天色擦黑,珠儿终于过来正院,将一个小瓷瓶递给她,并带话说晋王让她提醒王妃莫要忘记该做什么。 徐楚楚蹙眉打发了珠儿,珠儿一走,她将瓶中药丸倒出,仔细检查过无问题后才服下。 她不知道晋王的用意是什么,但她今日解药服用得晚了些,所以用过晚膳后仍有些不适,早早沐浴后歇下了。 她很快睡着,但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她好似感觉到床前站了一人,她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眼皮实在沉重,所以便放任自己继续睡着了。 * 徐楚楚心中惦记着反诗案,担心赵怀璟和琅琊王府是否会因那些游记被牵扯其中,但一连半个月琅琊王府中风平浪静,她稍稍放下心来,暂时将此事抛到脑后。 几日后,衙门休沐那日赵怀璟告诉徐楚楚,中秋宫里会办宫宴,她要随他一道入宫赴宴。 提起入宫,徐楚楚突然想起上次入宫时皇后同她说的话,心里不由有些发憷。赵怀璟瞧出来了,这次倒是好脾气地安抚了她几句。 很快便到了中秋,徐楚楚特意提前准备了几个当初送给皇后的香囊,那香囊若真有用,皇后定会再问她讨要。 前一晚子时刚取了血,第二日准备入宫时徐楚楚身子还有些乏,整个人恹恹得没什么精神。 青萝看自己主子兴致不高,服侍她更衣时想着法地逗她:“主子,奴婢听府里那些小丫头说,宫里的花灯可漂亮了,奴婢不能随您进宫,您回来可要好好和奴婢说一说。” 徐楚楚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今日她要穿的是郡王妃规制的衣裳,甚是繁琐,主仆二人折腾许久才穿好。 待坐到梳妆镜前,青萝帮徐楚楚梳好发髻,又拿起点翠凤冠箍在发髻之上。 这凤冠漂亮是漂亮,但徐楚楚原本脑子就有点迷糊,如今头上又顶着几斤重的凤冠,只觉得脑袋都有些承受不住,脖子更被压得短了几分。 赵怀璟已经穿戴完毕,正巧从屏风外面进来,徐楚楚听到脚步声扭头朝他看去,一张白嫩的小脸上尽是幽怨:“王爷,我能不能不戴凤冠啊?好重。” 因为要入宫,她今日难得薄薄涂了一层脂粉,原本因为失血有些苍白的小脸也搽了胭脂,更显明眸皓齿,一张小脸极其精致。 赵怀璟见惯了她平日里的随性,突然见她如此盛装打扮的样子不由一顿,眸子也黯了黯。 徐楚楚不悦蹙眉:“王爷?” 赵怀璟收回视线,淡定上前在梳妆台上挑了一个轻便些的凤冠:“用这个。” 徐楚楚撇撇嘴,但也知拗不过他,只得依言照做了。 等好不容易捯饬好,她有些不自然地站到赵怀璟面前,赵怀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抬手帮她理了一下领口,淡声开口:“走吧。” 赵怀璟今日穿着玄色郡王服,腰间扎着青玉腰带,头上是同色的青玉发冠,显得整个人更是身姿挺拔、姿容俊秀。 二人面对面站在一处时,青萝站在一旁险些看呆,心里忍不住感叹,以前只觉得王爷凶巴巴的,今日看来她家主子和王爷还真是般配呢! 马车在前院里候着,待坐上马车,徐楚楚仍有些无精打采,也未同赵怀璟说话,只手肘撑在马车中间的小几上,一手托腮,另一手随意搭在小几上。 她正发着呆时,置于桌上的右手突然被对面的人握住。 赵怀璟的手心干燥而温热,徐楚楚有些惊讶,连忙坐直身子,往回抽了抽手却没抽出来。 她脸上微微有些烫,不解地看着赵怀璟:“王爷?” 赵怀璟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他温热的掌心触碰到她还带着小伤口的指尖,一种微微有些痛却又带着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徐楚楚身子一僵,脸上更热了些,赵怀璟却无事人一般,看着她温声道:“无事,今日四品以上王公大臣和家眷都会入宫赴宴,并无人会特别注意你,只需小心些便可。” 徐楚楚眨眨眼,乖顺地应下,看了看赵怀璟的手,示意他松手,赵怀璟却并未察觉到一般,只对着她挑了挑眉,仍固执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徐楚楚脸红透了,不敢再去看他,只得重新手托腮,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接下来二人一路上都沉默着,马车又行驶了一刻钟便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中秋宫宴(一) 二人到了正阳宫时…… 二人到了正阳宫时,殿中已经候着几个低位妃嫔和命妇,徐楚楚原本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随着齐王妃走进殿中时,殿中人的视线还是都看了过来。 徐楚楚面对这些命妇倒不怵,只是实在不想再看到她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的表情,所以她只端着得体的笑,跟着齐王妃给几位娘娘行过礼,便在齐王妃身边坐下。 陆续又有其她命妇过来,包括安平侯夫人曹氏也来了。 众人等了不多时,殿外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徐楚楚循声望去,只见打头一中年美妇人,衣饰极其华丽比皇后并不逊色多少,一看位份便不低。 她很快猜到这位应是苏贵妃,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一番,然后随着众人起身给苏贵妃行礼。 苏贵妃在身后宫女的簇拥下走到殿中上首一侧的软椅上坐下,徐楚楚微微有些惊讶,看来谢家之事对苏贵妃和晋王并未造成多少影响。 想到这她心里稍稍有些遗憾,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在下面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不料苏贵妃倒是先注意到了她。苏贵妃直接道:“这位可是琅琊王妃?过来给本宫瞧瞧?” 突然被点名,徐楚楚懵了一瞬,只得收回思绪上前重新给苏贵妃行了礼。 苏贵妃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眯眯道:“果然清丽脱俗,难怪琅琊王……” 她话说到一半便捏着手帕掩嘴一笑,不过她这半句话倒比话说完更要暧昧,一时间殿中诸人纷纷想起当初京中沸沸扬扬的传闻,除了曹氏面上有些尴尬,其余人脸上都有些精彩。 徐楚楚:“……”苏贵妃跟晋王不愧是母子,这装模作样、阴阳怪气的本领真是一脉相承。 她装作没听出苏贵妃话中的意思,坦然道:“臣妾谢贵妃娘娘夸赞。” 好不容易从苏贵妃这里脱身坐回原处,皇后便来了。徐楚楚悄悄打量皇后一番,只见皇后脸色比她上次入宫时要好些,但整个人仍是有些疲惫的样子。 徐楚楚心下一凛,那香包竟然无用吗?她心突突跳了几下,刚从皇后身上收回视线,突然察觉一道对面投来的视线。 她抬头看去,只见苏贵妃下首位置坐着一年轻美貌的妇人,观其衣着应是亲王妃,正朝她这边看着。 坐在苏贵妃旁边的……那便只能是晋王妃了。 徐楚楚心稍稍提起,她悄悄打听过,谢家出事晋王妃并未受牵连,所以这位晋王妃还是之前的晋王妃。 想起剿匪一事与谢家之事,她不由有些警惕。晋王妃面上露出一抹尴尬,冲她僵硬一笑,点点头便收回视线。 徐楚楚更不解了,晋王妃好似对她并无敌意的样子? 她并未多纠缠这个问题,接下来便打起精神听这些命妇们的话,兴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说不定。 等到快到傍晚时,殿中诸人要到前面集英殿中去,皇后却单独留下徐楚楚。 苏贵妃离开前冷眼瞧了徐楚楚一眼,徐楚楚只作不知,垂首候着殿中诸人都出去后,才随着皇后进了内殿。 徐楚楚进到内室中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自朱窗边飘来,她循着味道看去,看到殿中仍焚着凝神香。她装作没看到,很快收回视线。 内殿中,皇后屏退左右只留下贴身服侍的嬷嬷,然后看向徐楚楚。 皇后此刻面上带着几分严肃,却不复方才在外殿中的疲色。徐楚楚心稍稍提起,听到皇后问:“王妃上次赠与本宫的香囊,本宫用着还不错,王妃可有方子?” 徐楚楚早有准备,她压下心中惊讶,从袖中取出写好的方子并两个香囊递给嬷嬷。 皇后从嬷嬷手中接过方子看过,又递还给嬷嬷,这才拿过一个香囊放在鼻下嗅了嗅。 皇后面上似有思量,却没有再开口,徐楚楚心微微提起,等着皇后问话。 片刻后皇后挥挥手让嬷嬷也下去了,她眼睛看着朱窗处的香炉,话却是问徐楚楚的:“王妃可知,这凝神香有何问题?” 徐楚楚知道,皇后如此问便是已经起疑,甚至已经暗中查探过,她若为置身事外而有所隐瞒反而不是明智之举。 好在她早就猜到皇后会问这个,所以略一思索,便将凝神香中掺入花汁一事隐去一些不能说的,其余的悉数禀明皇后。为免皇后起疑,她只道自己是从书中得知此香。 皇后听后面色微沉,沉默片刻后又问:“若是中毒会如何?” 徐楚楚实话实说:“轻则困倦乏累,重则使人混混沌沌甚至出现癔症,直至昏睡不醒。” 话落皇后面上终于起了波澜,捏着茶盏的手更是用力到关节发白。不过只是一瞬,皇后很快敛了表情,淡声道:“本宫知道了。” 说完便唤了宫女进来,让宫女带徐楚楚去集英殿。 走出正阳殿,徐楚楚悄悄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皇后已然将她拉到一条船上,不过这于她不算坏事,就是不知赵怀璟那里她要如何交代了。 待到了集英殿,徐楚楚被引至赵怀璟身侧坐下。又过了一刻钟,梁太宗与皇后相携而来,然后宫人鱼贯而入,奉上美酒佳肴。 梁太宗今日兴致不错,君臣把酒言欢几句,便有伶人奏乐献舞,殿中歌舞升平,极尽热闹。 徐楚楚第一次参加宫宴觉得新鲜,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得,一眨不眨地看着殿中央的舞姬。 她正看得兴起时,眼皮突然跳了几下。徐楚楚蹙了蹙眉,原本的兴致一下子消去不少。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身侧之人,只见赵怀璟正手执酒盏慢慢饮着,漫不经心地看着殿中央的乐舞。 察觉到徐楚楚的视线,赵怀璟扭头看过来,见她盯着自己,不由挑眉,眼神询问她何事。 徐楚楚见他一脸闲适的样子,心中也跟着平静下来,她安抚自己方才只是因为见过皇后才心绪不安罢了,所以对上赵怀璟探究询问的视线,她只摇摇头便收回视线。 不过到底是受到影响,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趁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中秋宫宴(二) 话落…… 话落整个大殿中安静下来,原本正与那武官争辩的文官也住了嘴,只剩下那武官吵吵嚷嚷的声音。 殿中原本正奏乐献舞的伶人更是噤若寒蝉,纷纷跪在地上请罪。八月的晚上已经很冷,舞姬们只着轻纱衣,不知是冷得还是吓得,一个个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徐楚楚大骇,下意识往高台之上看去,只见梁太宗脸上笑意淡去,脸色沉如水。 皇后对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得令匆匆绕过殿中百官想要将那人扶走,那人却不肯走。他又是武官,一身蛮力,两位内侍一时无从下手,吓得僵在原地。 梁太宗笑了一声:“好,那便让孙爱卿留下,朕倒要听听孙爱卿还有何话要讲。” 徐楚楚如何也想不到好好的宫宴怎就变成了如此的修罗场,她心扑通扑通直跳,都没敢去看身旁之人的表情,只呆呆地看着高台之上。 皇后面上的笑意也收了,示意内侍将伶人都带下去,殿中央一下子空旷下来。 那位孙将军已然饮多了酒失了理智,见再无人拦着,拱手对着高台之上行了一礼,义愤填膺道:“陛下,当年赵大将军为平定北境立下汗马功劳,却被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酸儒文官忌惮进谗言,害得凉州险些失守,北境军更是全军覆没。” “方才李大人竟又故技重施,对我西境守军指指点点、大放厥词。陛下,此等小人实乃大梁蛀虫,还望陛下严惩,也当还赵大将军一个公道!” 孙将军喊完这一句,酒的后劲上来,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回去,殿中彻底安静下来,殿中诸人无一不战战兢兢。 徐楚楚脸上血色褪去,忍不住扭头看向身侧之人。赵怀璟面色如常,左手捏着案几上的酒盏,低头面无表情地盯着酒盏里的酒水。 但徐楚楚知道他心中远非如此平静,因为他握住她手的右手用了几分力气,捏得她手生疼。 赵怀璟应是察觉到了,终于松开她的手。徐楚楚看着他,不知为何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揪了一下,泛着酸涩的疼意。 她犹豫了一下,刚想伸手去握住赵怀璟的手,却突然听到高台上的梁太宗冷笑一声道:“琅琊王,此事你如何看?” 徐楚楚:“!!!” 她看向高台之上,只见梁太宗脸上带着几分扭曲的笑意,直直地看向赵怀璟。 徐楚楚心猛地提起,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赵怀璟已经起身走至殿中,撩起外袍在殿中央朝着高台方向跪下:“回陛下,军中之事臣不懂,孙将军酒后妄言,臣恳请陛下莫要动怒。” 徐楚楚已经反应过来,如今她在这宫中与赵怀璟夫妻一体,连忙上前在赵怀璟身侧一同跪下。 她没敢抬头,但仍能感受到高台之上投来的两道森冷的目光,如两把寒刃抵至额前,让她不寒而栗。 殿中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安静到徐楚楚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梁太宗终于开口,他笑了一声,语气舒缓不少:“无妨,孙将军醉酒胡言,与你二人无关,平身吧。” 徐楚楚心稍稍落回去一些,随着赵怀璟谢恩后起身回到案几边坐下。她刚一坐下就察觉到对面投来的几道视线,除了安平侯和曹氏的,还有左前方几道视线。 她凭着感觉回视过去,径直对上晋王的视线。徐楚楚心下一凛,今晚之事如此凑巧,她不信背后无人怂恿…… 晋王视线只在徐楚楚和赵怀璟脸上落了片刻便收回,徐楚楚很快稳住心神,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侧之人的气场有些不对,想到方才那胆战心惊的一幕,她心知赵怀璟所承受的压力,恐怕比她多了不知多少倍。 她没敢去看他的表情,置于膝头的手揪着裙子,犹豫片刻,还是悄悄伸过手去,试探着握住赵怀璟的手。 她的手比赵怀璟的手要小许多,她只堪堪握住赵怀璟的手指。她握住赵怀璟的手后,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即他反客为主,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不同于她已经冷汗涔涔的手心,赵怀璟的手心仍是干燥而温热的,他将她的手捏在手中把玩,用手指撬开她的手,然后慢慢帮她拭干手心里的汗,又重新用大手包覆住。 伴随着赵怀璟的动作,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徐楚楚心里悄然漾开,将她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冲淡不少,原本的惊涛骇浪猛然平息下来,只那股异样的情绪自心中某一个点,向外一波一波荡漾开来。 平静中夹杂着几分酸涩,她今晚第一次安下心来。 徐楚楚不想再引事端,所以虽并无胃口,也还是胡乱吃了一些东西,赵怀璟亦如是。 徐楚楚胡乱吃几口便吃不下了,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再次察觉到晋王方向投来的视线。她心下一窒,看过去时,对上的却是晋王妃的视线。 严格来说晋王妃的视线并未落在她脸上,而是落在赵怀璟脸上。让她更惊讶的是,晋王妃眼中,分明带着担忧之色…… 徐楚楚懵了一瞬,联想到在正阳殿时晋王妃看自己的眼神,她蓦得明白了什么。原书中对晋王妃着墨不多,她没想到竟还有这种狗血的关系。 晋王对赵怀璟的敌意,一下子就有了来源。 谢家斩首流放后,晋王妃失了娘家的倚仗,晋王若厌弃了她随时可以休弃,但晋王并未如此做,所以,晋王妃在晋王心中分量定然不轻。 晋王若只是因为忌惮齐王而与赵怀璟敌对,分明可以从别处入手,可晋王偏要用原主来设法毁了赵怀璟的名声。 所以,晋王妃这份心思,晋王恐怕也是知道的…… 晋王妃的视线在赵怀璟脸上只落了一下很快便移开,不过只这须臾的功夫,徐楚楚心中已经上演了一幕狗血大戏。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赵怀璟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仿佛根本未注意到晋王妃的视线。 察觉到徐楚楚的视线,赵怀璟并未看她,只放下手中的筷子,重新拉过她的手,在桌下握在手中把玩着。 宫宴还要继续,梁太宗和皇后说了几句场面话,皇后又吩咐人将乐师和舞姬请回来,殿中很快恢复热闹,仿佛方才的闹剧未曾发生过一般。 虽然梁太宗说让大家不要拘束,但有了方才的事,殿中诸人心都悬在半空中,又有谁敢真的放开手脚。 但即便如此,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例外。 大家都安安分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齐王身侧的五皇子端王突然抬手给晋王斟满酒,然后端着酒盏大大咧咧道:“三皇兄,来,皇弟敬你一杯。” 齐王看他一眼,点点头端起酒盏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中秋宫宴(三) “若不是…… 徐楚楚和赵怀璟仍在集英殿中,并不知齐王那边发生的事。 很快有内侍匆匆进入殿中,附在内侍总管李全耳边耳语几句。李全脸色骤变,略一迟疑躬身上了高台之上,同梁太宗低声禀报几句。 李全说了什么无人听清,只见李全话还未说完梁太宗的笑意便僵在脸上,随即锐利的双眸一扫,扫向齐王的案几。 殿中再次安静下来,想到方才齐王离开时的样子,徐楚楚心下一紧。 梁太宗很快收回视线,脸上带着一抹冷笑,沉声道:“朕一时贪杯有些乏了,诸位爱卿继续。” 梁太宗说完便径直起身,拂袖从高台上离开。皇后面上倒是沉稳,笑着安抚殿中诸人后,又示意跪伏在殿中的乐师舞姬继续。 殿中恢复热闹,殿外夜沉如水,殿中灯火通明、笙歌燕舞,但殿中诸人心中并不太平。 徐楚楚心下不安,身旁赵怀璟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摩挲着,但动作明显心不在焉。 她扭头看向赵怀璟,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心。赵怀璟面上看不出表情,只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徐楚楚抿唇收回视线,很快又有内侍匆匆赶来禀报皇后,然后将端王请到后殿。 殿中虽仍是喧闹,但气氛已然更压抑几分。 诸大臣一脸焦灼不安中,好不容易捱到宴席散时,皇后给了恩典,言宫中各宫殿及宫道上皆有花灯,诸位大人和夫人无需拘束,可尽情赏灯后再出宫回府。 这是历年的习俗,往年入宫赴宴的王公大臣和家眷也会赏了花灯再出宫,但今年大家显然并无此兴致。 因此拜别皇后从集英殿出来后,徐楚楚亲眼瞧见不少大人悄悄抬手用袖子拭净额上的冷汗,然后匆匆携眷出宫而去。 徐楚楚和赵怀璟自然也无心赏灯,二人心中皆惦记着齐王之事,所以只携手慢慢往宫门处走去。 徐楚楚难得入宫,此花灯盛景更是难见,所以边走边心不在焉地扭头看着花灯,赵怀璟则只沉默地走着。 二人皆未开口,气氛恰如这秋夜般清冷,前面躬身带路的内侍额头已经渗出薄薄一层冷汗。 徐楚楚视线在宫道旁的一盏玉兔琉璃灯上停了片刻,刚要收回时,身侧的赵怀璟突然扭头看过来。他看了看那盏玉兔灯,低头温声问:“想要?” 徐楚楚一怔:“可以吗?” 那盏玉兔灯造型别致有趣,主要她穿越前的生肖便是兔,她向来喜欢毛茸茸的兔子。 赵怀璟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自然可以。” 说完扭头吩咐躬身候在前面的内侍将那盏玉兔灯取来。 内侍连忙应下,趁二人不备,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快步走上前去。 见内侍果然将玉兔灯取了来,徐楚楚迟疑一瞬便接过。既然赵怀璟说可以,那应该无妨。 灯取了来,徐楚楚左手被赵怀璟牵在手中,右手提着沉甸甸的玉兔灯,与赵怀璟一道继续慢慢往宫门处而去,宫道两旁的花灯从两侧照过来,将二人的影子投在一起。 及到出宫门时,宫门口的马车已经所剩无几,二人对视一眼,并未立即离去,而是在宫门口又稍等片刻。 秋夜寒凉,徐楚楚刚要进马车里等,忽见晋王与晋王妃并肩从宫门处出来。她上马车的动作一顿,先是悄悄觑了赵怀璟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重新转回身来。 许是今晚宫中的事太多,赵怀璟和晋王似是都无了应付彼此的心思,赵怀璟并未上前,只遥遥对着晋王点头示意,晋王则更是冷淡,只瞥来一眼便作罢。 晋王妃倒是忍不住看了过来,徐楚楚迎上她的视线,弯起眼睛大方一笑,晋王妃顿了顿,只对她点点头便收回视线。 晋王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晋王二人在马车前停下,晋王抬手将晋王妃斗篷上的帽子取下,然后扶着晋王妃上了马车。 徐楚楚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有些惊讶,看来她猜想的应该不假。 晋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徐楚楚视线还在追着晋王府的马车。赵怀璟扭头看过来,眉头微挑:“可看够了?若看够了便上车,外面冷。” 徐楚楚讪讪收回视线,“哦”了一声走到车门处,想了想探头道:“王爷,马车太高了,您扶我一下。” 赵怀璟闻言怔了一下,站在原处没动,只意味不明地看着徐楚楚。徐楚楚脸颊一热,连忙找补道:“青萝扶我也行。” 青萝手刚伸出去,赵怀璟却已经大步过来,先一步伸手扶住徐楚楚的手臂。他手上力气大,徐楚楚有些吃痛,但话是自己提的,只得借着台阶上了马车。 身后马车门被关上,赵怀璟并未上来。又稍等片刻,徐楚楚掀开马车帘子刚要开口,就见一内侍正出了宫门往他们这边而来。 徐楚楚好奇,从马车窗户往外瞧着。 内侍手里抱着一个匣子,气喘吁吁在马车前停下,行礼后奉上手中匣子:“奴婢参见王爷王妃,王妃进献的香囊皇后娘娘甚为满意,因此特赏赐上等人参一株,命奴婢送来。” 既是赏赐之物,徐楚楚忙下马车谢恩。 内侍奉上匣子后,突然躬身凑近几分,小声禀道:“娘娘还吩咐奴婢转告王爷,齐王殿下无事,不过是饮多了酒在凉亭中歇息片刻,圣上已着人将殿下送去歇息。” 徐楚楚心下惊讶,皇后若为赏赐在正阳殿时便赏了,所以内侍这一趟的目的其实是齐王之事。难道…… 内侍把话递到便匆匆返回宫中。内侍走远后,徐楚楚忍不住看向赵怀璟,赵怀璟却一脸平静的样子,只淡声道:“上车吧。” 二人上了马车,马车慢悠悠行驶起来。 宫外御道两侧每隔几步便点着花灯,昏黄的光透过马车帘子朦朦胧胧照进来,混着挂在马车角落里玉兔灯的光,照在赵怀璟的脸上,一张俊美的脸半明半暗,愈发清冷了些。 徐楚楚悄悄觑他一眼,有心想问他孙将军的话对他可有影响,但见他微微拧眉似在思索还是忍下了。 马车里极安静,只有车轮碾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徐楚楚原本就有些身子不适,加之在宫中这半日过得惊心动魄,所以疲惫袭来,便靠在马车内壁上放空着思绪。 马车驶出御道后,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平日里有宵禁,但今日是仲秋,所以大街上极热闹,徐楚楚掀开马车帘子瞧了一眼,只见大街两侧店肆灯火通明,到处挂满花灯,大街上人头攒动竟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几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转投晋王 “无论哪条船翻了,安平侯府…… 赵怀璟垂眸,视线落在手中的香囊之上,若有所思。 皇后素来不曾插手皇子之争,他暂且不能断定皇后今晚只是随手相帮,还是有意对齐王抛出橄榄枝。 这些徐楚楚心中同样明白,因此她心里有些不安。若皇后果真有意拉拢齐王,对齐王和赵怀璟自是好事一桩,对她就不一定了,毕竟她并不想掺入夺嫡之中。 马车中安静了片刻,赵怀璟突然问:“皇后可还有问你其他事?” 徐楚楚摇头:“没有。” 昏暗的光线中徐楚楚一张白嫩的俏脸朦朦胧胧,只一双漆黑的瞳仁亮晶晶得。 赵怀璟不知怎想的,抬手在她挺翘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然后正色道:“此次是你侥幸,今后行事不可再如此鲁莽知道吗?” 手指刮过鼻尖痒痒得,徐楚楚讪讪摸了摸鼻尖,乖顺点头:“知道了。” 接下来二人一路无话,回到琅琊王府,徐楚楚沐浴后打发了青萝,还是没忍住问出自己的担忧。 “王爷,孙将军的话……” 她只着里衣,盘腿坐在榻上,一头青丝如瀑垂在身后,沐浴后的俏脸粉白.粉白得,一双杏眸扑闪扑闪看着赵怀璟,眸中明显带着担忧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乖巧。 赵怀璟眸子黯了黯,原本清俊的脸柔和了几分,顿了顿看着她勾唇安抚道:“无事,本王自会应对。” 这就是不欲与她多说的意思了,徐楚楚也有分寸,怕他疑心未再多问。 赵怀璟却在榻边站了许久,直到徐楚楚心虚地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又做了什么错事时,赵怀璟瞥一眼她身下的榻,突然问:“榻上睡得可还舒服?” 徐楚楚:“……舒服。” 赵怀璟挑眉看着她未说话,徐楚楚明白他的意思,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我睡觉打呼,怕吵到王爷。” 赵怀璟觑着她的表情,片刻后轻哼一声,语气玩味道:“嗯,王妃鼾声的确不小,隔着屏风都能吵到本王。” 徐楚楚:“……” 她才没有打呼,她明明只是随口一说! 她一张小脸皱成苦瓜,赵怀璟意味深长地又看她一眼,这才转身往内室去了。 两日后宫里传出消息,陛下新近最宠爱的曹美人突发急症暴毙,陛下悲痛不已,亲自下旨以婕妤之礼厚葬之。 徐楚楚得知消息时突然想到宫宴那晚之事,所以等赵怀璟回来时,她没忍住向他打听起来。 赵怀璟也没瞒她,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果然,曹美人是被赐死,除了曹美人,宫中还有一个内侍被活活打死。 原来宫宴那晚,端王在齐王和曹美人酒中下药,意图陷害二人当众行背德不伦之事。 齐王及时察觉,酒液只饮了一口其余的皆趁机倒掉了。加之皇后的出手,端王并未得逞。 而曹美人不慎中招,梁太宗从宫宴上离席后带人径直去了后殿的更衣室,一脚踹开殿门,看到的就是曹美人衣衫半褪与内侍抱在一起苟且的一幕。 那个内侍正是去给齐王取外袍的小内侍,曹美人中春.药失了神智,意乱情迷中紧紧抱住他,任他如何也挣脱不得。 但提前安排好向李全告状的内侍一时大意,未搞清状况就将梁太宗引了来,便引出了后面的事。 徐楚楚听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后怕问:“那端王呢?总不会半点教训也没得吧?” 她面上明显害怕,但一双眸子仍亮晶晶得,赵怀璟好笑道:“端王被陛下找由头罚了半年俸禄。” 徐楚楚惊讶:“就这样?” 赵怀璟“嗯”了一声,面上笑意敛了些。 徐楚楚还想再问,见他这样只得把话又咽回去,只取来安平侯府的帖子递给他:“安平侯府五日后办寿宴,送了帖子来。” 赵怀璟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便随手丢在一旁,徐楚楚也没想他去,只道:“王爷您若是忙,我自己去便可。” 赵怀璟未置可否,只随口应了一声。 寿宴那日她以为赵怀璟会打发人送她回安平侯府的,不料赵怀璟却和衙门里告了假,亲自陪她回了娘家。 因是安平侯的六十大寿,所以办得极隆重,京中勋贵人家能请的都请了来。 前些日子林管家把三间铺子的账册送到安平侯府后,据说曹氏大怒,原本就因徐书轲和罗表兄一事对罗蔷早已心生不满,借故直接撸了她的管家权。 不过让徐楚楚惊讶的是,今日罗蔷笑意盈盈周旋在诸多贵妇之中,一副主人家的做派,分明不是被冷落厌弃的模样。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罗蔷这是母凭女贵,徐诗瑶要嫁给晋王做侧妃了。 徐楚楚从徐诗瑶口中得知时险些被气笑,徐诗瑶趾高气昂道:“殿下前日亲自来提的亲,祖父和父亲已经同意。” 徐楚楚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诗瑶,只觉得她实在傻得厉害。 晋王的心思恐怕徐诗瑶自己也明白,从前从未给过她正眼的人如今突然要娶她,不过是因为晋王府不比之前,为了拉拢安平侯府,离间赵怀璟和安平侯府,以及恶心赵怀璟罢了。 想起晋王那张脸,徐楚楚只觉得反胃,更觉得这二人像跳梁小丑,自以为给赵怀璟添了不痛快,殊不知赵怀璟从不曾将安平侯府放在眼里过。 徐楚楚懒得理会徐诗瑶,更不会将她的挑衅和沾沾自喜放在眼里。 不过这倒惹恼了徐诗瑶,她一把拉住徐楚楚,挑衅道:“你给殿下做眼线又如何,殿下根本未曾将你放在眼里。” 徐楚楚一脸怜悯地看着徐诗瑶,配合地点点头:“嗯,是,恭喜姐姐了。” 她脸上带着笑,嘴里说着恭喜却并无半分恭喜的意思,只像看小丑般看着徐诗瑶。 徐诗瑶气急败坏,徐楚楚好心拍拍她的肩膀:“姐姐别动气,等你被抬正,做了王妃再来妹妹面前蹦跶不迟。” 说完未再理会她,落在徐诗瑶肩膀上的手轻轻把她推到一边,带着青萝扬长而去,任徐诗瑶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徐楚楚并非像面上那般云淡风轻,将徐诗瑶甩在身后,她脸上的笑意便收了。 她心里揣着事,应付曹氏和今日赴宴的夫人们时便也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后,她瞅准机会见了徐伯康一面。 她省去寒暄直接问出口,徐伯康面上有些尴尬,讪讪道:“这事是前两日才定下的,尚未来得及告诉你。” 徐楚楚冷笑问:“父亲不会不知道,安平侯府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吧?” 徐伯康面上带着几分心虚,但估计是被自己的闺女如此质问有些抹不开面子,蹙眉刚要斥责,被徐楚楚直接打断。 “呵,您的算盘珠子打得可真精。可您也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和离书 惊喜来得太快…… 接下来几日,赵怀璟下衙时间早了许多,每日傍晚时便回到王府,几乎每日都可以同徐楚楚一道用晚膳。 不过二人虽碰面次数多了,却并无言语交流,徐楚楚明显察觉出他情绪有些不对,心中不安却不敢问出口。 这日她用过晚膳,沐浴后翻出那本医书坐在榻上打发时间时,前院伺候的婢女突然进来禀报,说王爷请王妃去一趟书房。 徐楚楚惊讶,赵怀璟可是一直对她多有戒备,自从那晚她“偷”信不成,便更不允许她进书房了,今晚为何会主动让她去书房? 她穿好衣裳狐疑地跟着婢女去了前院,书房门前的小厮仍是上次那个小厮,除了小厮,还杵着两个黑衣侍卫。 门口三人见到徐楚楚恭敬行礼,然后一侍卫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赵怀璟的声音:“进来。” 侍卫推开门,徐楚楚犹豫了一下才进去,进去后避嫌地站在门口:“王爷,您叫我何事?” 赵怀璟正坐在书案边埋头写着什么,闻言抬头看过来,见她一脸拘谨防备的样子不由好笑,挑眉道:“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徐楚楚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慢吞吞走过去,在书案便停住脚步,等着赵怀璟开口。 赵怀璟看着她,微微蹙眉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以往赵怀璟有话都是简明扼要直接说,徐楚楚头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心下不由好奇又惊讶。 她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赵怀璟面前摊开的纸张上,“和离书”三个大字猛然映入眼帘。 徐楚楚:“!!!” 惊喜来得太快,她一时懵在原地,眼睛盯着“和离书”三个大字如何也移不开,心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但她很快回归理智,不对,她虽然想和离,但不是现在啊,她现在尚未解毒,若和离了赵怀璟不会再管她,怕是今日和离,明日就被晋王弄死了! 徐楚楚心内一时五味杂陈,猝不及防的惊喜淡去,留下的却是一股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情绪,就像是心里突然空了一块,整个胸腔都漏风了一般。 这种不受控的情绪让她稍稍有些不快,她不想去深究这种感觉的缘由,所以很快回过神来,努力忽略掉心里的异样,视线上移落在赵怀璟脸上。 赵怀璟却没在看她,而是垂眸看着他面前的和离书。烛灯的光从侧上方照来,他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暗影,遮住他眸中的情绪。 徐楚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一缕风从半开的朱窗飘进来,烛灯的光晃了晃,徐楚楚看着赵怀璟清冷俊美的侧颜,一时有些恍惚。 书房里安静得厉害,不知过了多久赵怀璟终于开口:“王妃之前几次提过和离,本王这几日想了一下,若王妃执意想和离,本王便成全了你。” 赵怀璟这话语气平静无波,却好似每个字都砸在徐楚楚心里一般,他每说一个字,她的心都揪一下,等他这句话不咸不淡地说完,她心里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沉闷和酸涩再次席卷而来。 这是徐楚楚始料未及的,她心里忍不住有些懊恼,垂首看着鞋尖,赌气不想去看赵怀璟。 等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绪,抬头却对上赵怀璟略有些复杂的视线。 徐楚楚心里突然就有些不爽,她直视着赵怀璟的眼睛,然后从怀中取出之前二人签好的契书,展开放到他面前。 “王爷,那和离之后,这上面您答应我的事,您可还能做到?” 话落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赵怀璟的视线落在面前的契书上,眉头越蹙越紧,许久后才抬头不可思议地问:“契书王妃一直带在身上的?” 徐楚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对,怎么,王爷不想认了?” 赵怀璟被她气笑了,将契书往她面前一推:“拿着,出去。” 徐楚楚杵在原地:“和离书还没给我呢!” 赵怀璟没说话,一双桃花眸幽深似寒潭,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明显不高兴了,左眼下方那颗血色泪痣似乎愈发鲜红了些。 徐楚楚最怕他这样了,见状不由瑟缩了一下,乖乖收起契书就要走。可她刚转身,赵怀璟却又喊住她:“过来。”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徐楚楚心里的委屈再次漫上来,只觉得自己今晚被赵怀璟无缘无故戏耍一通,心里不由也来了气。 她气哼哼转过身:“王爷还有何事?” 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她眼圈红红得,抿唇怒瞪着赵怀璟,看起来倔强又委屈。 赵怀璟顿了一下,朝她伸出手:“过来。” 徐楚楚不明所以,不情不愿地上前两步,不防赵怀璟长臂一捞,被他捞到怀里。 徐楚楚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二次坐在赵怀璟腿上,第一次是那晚被凌霄阁掳到小黑屋,但那次是她怕极不得已为之,今晚这又算什么? 她脸上一热,下意识要挣开他下去,赵怀璟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加重几分力道,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别动。” 赵怀璟虽清瘦,但他浑身的肌肉都如他的臭脾气一般硬邦邦的,徐楚楚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再动了。 她靠在赵怀璟怀里,他的大掌搂在她腰间,她鼻尖充斥着淡淡的甘松香,还有……宫宴那晚她送他的香囊的味道。 徐楚楚心窒了一瞬,她不曾见过他腰间佩戴香囊,以为他随手丢掉了的,原来他竟一直带在身上的吗? 想到这她心如鹿撞,心头第一次漫上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她正心猿意马时,赵怀璟的大掌游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腰间,她腰间的皮肤顿时像被灼烫到一般,不受控制地一阵战栗。 她的反应赵怀璟自然也感受到了,徐楚楚听到他在自己耳边闷笑一声。徐楚楚尴尬至极,不仅脸颊,就连耳朵也红透了,用力想要挣开赵怀璟的钳制。 赵怀璟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他将人牢牢桎梏在怀中,一手安抚地在她腰间轻捏几下,另一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蹭过她白嫩的面颊。 不经意间似有若无的触碰最是撩人,徐楚楚脸颊愈发烫了些,正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赵怀璟问:“王妃还想和离吗?” 徐楚楚:“……” 她一咬牙:“想!” 赵怀璟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徐楚楚耳边,酥酥痒痒得。 二人未再说话,书房中再次安静下来,徐楚楚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窗外蛐蛐叫得欢快,窗内二人依偎在一起,虽无人说话,但气氛暧昧却并不尴尬。 又一缕风从朱窗外飘进来,徐楚楚原本是怕冷的,但可能是抱着她的人体温灼热,她此刻并未觉得冷。 她视线顺着半开的朱窗往外看去,恰好看到银勾挂在梧桐枝头。 徐楚楚正看着窗外出神时,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痒意,赵怀璟将头埋在她颈侧。这动作着实亲密,徐楚楚浑身一僵,犹豫片刻并未推开他。 赵怀璟并未做什么,只安静地埋首在她颈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加了几分力道。 徐楚楚怔怔地看着赵怀璟乌黑的发顶,不知为何,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突然从心里弥漫开来。 因为原书的剧情,加之她刚穿越过来时赵怀璟给她造成的惊吓实在太深,所以其实她从心底对赵怀璟一直是有些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冷淡 “王爷不在衙门里。…… 徐楚楚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记得她睡着前明明还在书房里,可却是在赵怀璟的大床上醒来的。 天色早已大亮,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但明显有人躺过的痕迹。所以,她昨晚和赵怀璟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宿。 脑中浮现出昨晚的事,徐楚楚脸上一阵发烫。想到赵怀璟写的那封和离书,她狠狠咬了一口被角,呵,和离是早晚要和离的,但和离必须由我提出来才行。 徐楚楚躺在床上乱胡思乱想一通,最后看着帐顶认命地叹了口气,等青萝进来喊她起床了才磨磨蹭蹭爬起来。 琅琊王府里一应账目都交由卢先生打理,徐楚楚原本是想安心做甩手掌柜的,但卢先生颇尽职尽责,定期来向她禀报,还说奉王爷之命敦促提醒王妃掌好中馈。 快到月底,无论是王府里还是徐楚楚自己的铺子都有诸多事情需要她亲自定夺,今日卢先生一早就求见,徐楚楚只得匆匆用过早膳就去见卢先生。 徐楚楚忙了一日,晚上累得不行早早沐浴歇下。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好似有人给她掖了掖被角。徐楚楚努力想睁开眼睛,但实在是累极,所以迷迷糊糊又再次睡去。 第二日一早徐楚楚醒来时仍躺在外面的软榻上,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有些许失落。 月底衙门里公务繁忙,赵怀璟又开始早出晚归,二人许久未曾见面。 这日徐楚楚有事去了一趟铺子里,待到从铺子里出来,她犹豫一番,让车夫改道去了京兆府衙门。 之前两次过来,京兆府衙门里虽忙碌但还是热闹的,但今日却沉默冷清许多,就连带路的小吏都是低着头惜字如金。 徐楚楚觉得奇怪,旁敲侧击地问过赵怀璟,才知陛下已下旨将反诗一案移交皇城司继续审理。 这意味着什么徐楚楚自然知道,她微微瞪大眼睛看着赵怀璟,张了张嘴还想再问,赵怀璟却不动声色地直接移开话题。 徐楚楚还想问,他那晚提和离也是因为此事,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吗? 但赵怀璟明显不欲与她多说,所以徐楚楚虽担忧却也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 在忐忑不安中到了八月的最后一天。这段时日晋王不知是脱不开身还是因其他原因,并未找她麻烦,但徐楚楚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今日是服用解药的日子,之前几次见面晋王都极低调,不知为何今日却选在京城颇有名气的一间茶楼中。 徐楚楚独自悄悄溜出王府,特意找地方乔装一番才去了茶楼。雅间门外的走廊里琴音袅袅,徐楚楚压下心中慌乱,轻轻叩门后推门进到雅间里。 雅间的窗户正对着茶楼后院,朱窗半开,齐王正负手立在窗边,背对着徐楚楚不知在看着什么。 徐楚楚等了等,见晋王仍无理会她的意思,只得开口喊了一声“殿下”。 晋王闻声回过头来,他今日心情不错的样子,面上不复之前几次见面时的阴郁,反而带着温润的笑意,看着徐楚楚温声道:“过来。” 徐楚楚在离晋王几步远处站定:“殿下有何吩咐?” 晋王面上的笑意敛了些,只冷眼看着她。徐楚楚抿了抿唇,认命地往前又迈出几步,在晋王面前站定。 茶楼后院种着一株桂花树,清甜的桂花香气从打开的朱窗飘进来,稍稍冲淡了徐楚楚心中的不安。 对上晋王那张一贯温润如玉的脸,她心底的厌恶油然而生,只得匆匆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憎恶。 晋王却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徐楚楚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晋王另一只手抬起,手指轻轻摩挲过徐楚楚的脸颊。 他的手指冰冷,触摸到她脸上的皮肤时,徐楚楚脑海中下意识闪过毒蛇的影子,整个人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晋王自然注意到了,他似是没看出徐楚楚的抗拒,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楚楚这张脸果然没让本王失望。你说,若赵怀璟知道了你是本王的人,他会作何感想?” 话落晋王突然俯下身来,徐楚楚慌忙侧脸躲开。晋王的动作顿住,徐楚楚并未看他,但能清晰得感受到他投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般阴冷又危险。 徐楚楚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软肉中。她挣脱晋王的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一步,红着眼圈看向晋王。 她很清楚如何恶心晋王,所以她忍着恶心抬手轻轻扯住晋王的衣袖,故意道:“殿下,您明明答应过我的,可您为何又要娶姐姐?” 看到晋王不悦蹙起的眉,徐楚楚声音更委屈了些:“殿下您不要娶姐姐好不好?还有,殿下您明明告诉过我您对晋王妃并无情谊,可那晚楚楚亲眼看到,您对晋王妃分明十分爱护。” 晋王往后撤了撤衣袖,徐楚楚却紧抓着不放:“所以,殿下您曾经说过的话,都是骗楚楚的吗?” 说完,眼泪从眼眶中转了转,顺着面颊滚落而下。 晋王脸色沉如水,徐楚楚以为晋王会如之前那般把解药丢给她让她滚,不料晋王却勾唇冷笑一声,然后薄唇轻启,缓缓道:“自然不是。” 晋王说完这话视线往窗外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看向她:“倒是楚楚这番话可当真?还是说,楚楚已然移情别恋,对琅琊王动了心思?” 徐楚楚顿了顿,眸中闪过片刻慌乱,为了掩饰她只能顺着晋王的话:“并无,殿下多虑了。” 晋王不知信了没有,但他明显很满意的样子,眸中蕴了几分笑意,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徐楚楚等了等察觉不对,顺着晋王的视线往窗外看去时,却只见窗外一阵风吹过,落了满地金黄。 窗外明明无人,可徐楚楚心里却突然有些慌乱。她半刻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收回视线直接问:“殿下,解药……” 晋王缓缓收回视线,这次没有再为难她,取出解药看着她当面服下后,便摆摆手让她走了。 徐楚楚出了雅间,匆匆绕下楼梯,迟疑片刻还是绕去茶楼的后院, 后院并无异常,徐楚楚抬头看向晋王所在的雅间,视线却蓦得对上一张覆着面具的脸。 那张脸一闪而过,若不是那张面具她曾见过,徐楚楚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而那张面具的主人正是凌霄阁少阁主,凌复。 * 晚上徐楚楚等到深夜,直到困极睡着都未等到赵怀璟回来。夜里她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8章 变故 “王爷人在皇城司狱…… 徐楚楚在京兆府衙门外候到午时衙门下值时,却仍被拦在外面。 她这下再也忍不住,眼圈登时红了,一句话未再多说,转身上马车直接回了琅琊王府。 回到王府徐楚楚半刻也未磨蹭,吩咐青萝收拾好行李便再次上了马车,去了京城东坊的一座两进小院。原本她只想带青萝的,但紫衣执意跟着,徐楚楚便由着她了。 这个宅子是徐楚楚的嫁妆,徐楚楚特意将这个宅子留下作为一个暂时的落脚处,空闲时同青萝把这边收拾过,宅子里一应物事都齐备,搬进来就能住。 宅子里仅一个看门的门房老伯和一个负责洒扫的婆子,虽然每日都有人打扫着,但第一次住人收拾起来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主仆三人收拾好已快到傍晚,徐楚楚晚膳也未用,直接沐浴上床,蒙头准备睡觉。 徐楚楚走得干脆,琅琊王府那边却已乱成一锅粥。王妃要搬走林管家拦不住,只得抹着冷汗亲自去京兆府禀报赵怀璟。 赵怀璟听完林管家的禀报,沉默许久,最后只问:“王妃去了哪里?” 林管家:“禀王爷,老奴派人悄悄跟着了,王妃去了东坊的宅子。” 赵怀璟自然是知道那座宅子的,闻言他脸色缓了些,点点头又问:“带了几人?” “回王爷,只带了两个贴身婢女。” 赵怀璟闻言蹙眉看向林管家,林管家冷汗直冒:“是老奴安排不周,老奴回去就安排人过去伺候着。” 林管家心道,这不是想着您能把人再请回来吗? 赵怀璟冷声吩咐:“别的暂且不用,多派几个身手好的暗卫暗中守着。” 林管家连声应下,匆忙退下回王府安排人去了。 林管家出去后,很快又有下属进来禀报公务。这段时日京兆府中气氛沉闷压抑,下属提着一颗心进来,看到赵怀璟冷沉的脸色骇了一跳。 下属提心吊胆说完,赵怀璟并未多言,只摆摆手让人出去了。 下属擦着冷汗退下后,赵怀璟脸色愈发冷了些,他视线盯着面前下属呈上来的折子,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 京城东坊的宅子里,青萝和紫衣手忙脚乱把厨房收拾好又煮了粥,青萝盛好一碗粥,蹑手蹑脚地敲门进了正房。 青萝进来点燃烛灯,觑一眼主子,见主子虽闭着眼睛,但眼圈红红的,眼皮还在微微颤动,便知她并未睡着。 她轻声喊了一声“主子”,又道:“您午膳就没用,奴婢煮了粥,您好歹喝一点再歇下。” 徐楚楚眼睛都没睁开,青萝又试探着道:“主子,王爷应该只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兴许明日就来接您回去了呢!” 她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出口徐楚楚直接翻了个身面朝里,烦躁地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烦死了!” 青萝瞪大眼,她主子虽有时也闹脾气,可从未这样过。不过一想也明白了,王爷今日那般过分,主子怎会不生气。 青萝心里叹口气,温言软语哄了几句,最后无法只得熄灯端着粥又出去了。 回到东厢房,青萝一时没忍住唠叨了几句替主子抱不平,紫衣安静地听完便去了前院。 前院里种着一株梧桐树,已是九月初,树叶已经泛黄稀疏,月色下紫衣一眼看到梧桐树上的黑色身影。 树上之人也看到了她,二人对视一眼,紫衣心下了然,转身回了后院。 赵怀璟今日直到亥时才下衙,回王府时马车中途掉头往东坊而去。此时早已过了宵禁的时辰,大街上极安静,赵怀璟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阖着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只眉头一直蹙着。 琅琊王府的马车在东坊一座普通的宅子门前停下,马车帘子掀开,很快有人从一旁黑暗的巷子中闪身出来,躬身上前低声禀报了几句。 赵怀璟视线落在宅子紧闭的大门之上,片刻后点点头收回视线,帘子放下,马车再次行驶起来。 赵怀璟回到琅琊王府径直进了书房,片刻后有属下进来,二人谈至深夜,属下告退后,赵怀璟在书房中继续待了两刻钟,犹豫片刻起身回了正院。 正房里婢女已提前掌了灯,赵怀璟推开门下意识先往软榻处看过去,见榻上被子叠得整齐不见熟悉的人影,他有片刻的恍神,顿了顿才面无表情地吩咐人打水进来。 * 徐楚楚不知是那日在京兆府外面等太久吹风着凉了还是怎么的,搬到东坊这边的第二日便受寒有些低热。 青萝要出去请大夫,徐楚楚淡定地摆摆手:“不用,不过风寒而已,拿张纸过来,我写个方子你去抓药就好。” 因为风寒她开口瓮声瓮气得,青萝半信半疑,毕竟她主子只跟着道医学过一点医术,那点三脚猫的本事还真是拿不出手。 所以青萝去了医馆,先请大夫看过方子无问题后,才放心地抓了药。 青萝这才相信自己的主子果然有些本事,回来便对着徐楚楚拍了一通马屁。 徐楚楚整个人恹恹得,但听到青萝的马屁很是受用的样子,颔首配合道:“放心,以后你主子我养活你还是没问题的。” 青萝心里一咯噔,听她主子这意思,难道是不打算同王爷重归于好了? 青萝是直肠子,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徐楚楚瞧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青萝再要开口便被她直接打断,只说自己要歇息,把青萝打发出去了。 徐楚楚这两日都闷在宅子里养病,只偶尔会去前院溜达一圈。暗卫虽然藏身隐蔽,但她还是注意到了,她开始时有些惊讶,但也没多想,只装作未发现坦然接受了。 一连几日都无赵怀璟的消息,她搬出王府后赵怀璟除了安排暗卫暗中保护她,并未露面,甚至只言片语都未给她,徐楚楚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只是有时会恍然觉得,那晚的记忆是否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她的梦境,不然赵怀璟的转变怎可能如此突兀? 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后,理智终于回笼。她原本与赵怀璟说好的就是互不干涉,等时机成熟便和离自此别过,所以赵怀璟如此做无可厚非,倒是她自己入戏太深了。 想通这一点,徐楚楚竟松了口气,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低热过了两日才退,这日徐楚楚拿着话本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时,青萝和紫衣二人正在厨房里打架似的折腾,乒乒乓乓的声音徐楚楚听得直胆战心惊。 她正晒着太阳打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9章 求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徐楚楚不喜人太多,所以宅子里并未再添人,吃食都是青萝和紫衣做的。二人实在没有下厨的天分,做的吃食着实难以下咽,但为了掩饰内心的异样,徐楚楚虽毫无胃口还是勉强吃了一些。 下午时她把自己关在房中半日,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后却梦到赵怀璟满身血污,安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很复杂,同她去书房“偷信”那晚很像,有不解,有厌恶,还有…浓浓的失望。 然后,画面一转,又是她刚穿越过来时,那个一剑穿心的梦。 徐楚楚一下子惊醒过来,梦中的画面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在安静的黑夜中甚是清晰。 可能是后面那个梦已经做过太多次,她已经麻木了,所以此时她脑中浮现的一直是前面那个梦。 虽然只是梦,但徐楚楚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明明是他出尔反尔,先来撩拨她转头却又翻脸同她划清界限,他凭什么用这样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眼眶一酸,黑暗中眼泪顺着面颊滚落,徐楚楚恨恨地咬了咬牙,拭掉眼泪,压下心中酸涩复又闭上眼睛。 可这次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胡思乱想中她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在茶楼中的一幕。 那日她从雅间出来去后院查看时,后院中虽无人,但桂花树下散落一地的桂花,分明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像是想通什么,黑暗中徐楚楚猛地睁开眼睛,她咽了咽口水,难道…… 徐楚楚心再次剧烈跳起来,她原本因赵怀璟骤然转变的态度而介怀,准备顺他的意不去插手他的事,但她现在犹豫了。 徐楚楚直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睡去,翌日一早,她不顾紫衣和红衣的阻拦,径直坐马车出了宅子。 齐王前几日被陛下差遣去了南疆查案,怕是两个月内都回不到京中。不论陛下是否有意为之,齐王此时不在京中,即便得知消息也鞭长莫及,所以徐楚楚径直去了长乐长公主府。 她在长公主府门外等了许久才被允许进入,长公主府丝毫未因赵怀璟入狱之事受到影响,府中来往的侍女仍衣着鲜亮,甚至隐隐有袅袅琴音从花厅处传来。 徐楚楚心沉了沉,按捺下心中惊讶,抬头便见一粉面油头、鬓角簪花的年轻郎君从花厅中出来。徐楚楚连忙收回视线,目不斜视跟在婢女后面进了花厅。 花厅中,长乐长公主依偎在软榻上,身旁一婢女跪伏在地为她捶腿,另一婢女将剥好皮的水晶葡萄送入她口中,花厅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长公主掀起眼皮瞥了眼被带到花厅中的人,随即视线一扫看向一旁的琴师,琴师会意连忙止住抚琴的动作,起身抱着琴躬身退下。 长公主这才看向徐楚楚,声音慵懒地问:“今日哪股风把琅琊王妃吹到本宫府里来了?” 长公主这话明知故问,徐楚楚装作未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硬着头皮道:“回长公主殿下,儿媳今日是为琅琊王之事而来。” 长公主突然嗤笑一声:“他不是把和离书都给你了,你为何还要插手此事?” 徐楚楚心突突跳了几下,她以为长公主不知此事,才厚着脸皮以琅琊王妃的身份来求见长乐长公主,如今被戳破,不由心有戚戚。 长乐长公主原本就瞧不上徐楚楚,如今更没多少耐心,冷声道:“若是为此事便回吧,本宫也无能为力。” 徐楚楚心下着急:“殿下,可是王爷他……” 长乐长公主却已经冷了脸,一脚踹开脚边的婢女,坐起身冷声斥道:“够了,本宫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兹事体大,不是本宫能插手的。” 长公主那一脚用了力,婢女被踹到要害脸色惨白,却只敢爬起来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地请罪,连抽噎都不能。 徐楚楚没想到长公主会是这个态度,长公主气势凌厉,带着上位者的气场,她心中害怕但更不甘心,所以虽知会触怒长公主但还是咬牙跪下。 “殿下是王爷的亲生母亲,母子连心,殿下如何忍心看着王爷出事?若殿下不方便,恳请殿下帮忙,让民女见王爷一面。” 长公主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看着她冷笑一声道:“母子连心?本宫那好儿子何曾将本宫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过?你又算什么东西,本宫为何要帮你?来人,轰出去。” 徐楚楚脸色白了白,但长公主却已耐心耗尽,不待她再开口便命人将她打发了出去。 被从长公主府赶出来,徐楚楚眼眶一阵酸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 候在一旁的车夫吓了一跳,半晌后才支支吾吾问:“王妃,那咱回去?” 徐楚楚深吸气压下心中酸涩:“去安平侯府。” 她说完便上了马车,车夫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但还是应下了。 马车不到两刻钟便到了安平侯府,如徐楚楚所料,安平侯对她避而不见,就连曹氏也以身子不适为由不肯见她,只徐诗瑶得知她来了,匆匆赶过来对着她一阵言语讥讽。 徐楚楚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懒得理会徐诗瑶,只似笑非笑看着徐管家。 “既如此,等日后王爷回府,我会将今日之事禀报王爷。也请徐管家代为转告安平侯和徐大人,既然今日做得如此绝情,希望他们能一直如此有骨气,日后再遇到难事莫要求到琅琊王府才是。” 她说完起身直接往外而去,却在垂花门前却被一眼生的婢女拦住。那婢女四下看了看,凑近几分将几张叠起的银票递给她,小声道:“禀王妃,这是我们姨娘让奴婢交给您的。” 婢女讲话带着口音,徐楚楚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姨娘”应是方氏。她有些惊讶,她与方氏只打过几个照面,方氏为何这样做? 不过她很快猜到方氏的意图,心中不由好笑,安平侯父子竟还不如方氏一介女子看得通透。 她没接银票,只道:“你们姨娘的心意本王妃记下了,替本王妃谢过你们姨娘。” 说完便径直走了。 从安平侯府出来,徐楚楚并未直接回东坊的宅子,而是去了听风茶楼。听风茶楼真正的东家是赵怀璟,是赵怀璟打探和传递消息的地方。 徐楚楚下了马车,看着“听风茶楼”四个字却有些犹豫了。她本是想来打探一下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0章 恨意 赵怀璟突然抬手,掐在…… 原来铁链已经生锈,有一处已经松动,只是无人发现。 李申被踹倒在地,他捂着自己空无一物的胯.下惨叫一声,屈辱和疼痛让他面色扭曲,再也顾不得惺惺作态,抬手指着赵怀璟,尖声叫道:“用刑,给我狠狠用刑,我倒要看看他骨头到底有多硬!” 一旁的两个内侍手持软鞭上前,赵怀璟一个眼风扫过去,两个内侍被唬了一跳。 但二人在皇城司浸淫已久,自知进了皇城司大狱的哪怕王公贵胄也难活着走出去,所以二人心中虽对“玉面阎罗”心有忌惮,但挥出去的鞭子却毫不含糊。 长长的鞭子隔着薄薄的衣物一下下重重落到皮肉之上,每一下都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 赵怀璟始终一声不吭,李申见状更是羞恼,直接上前踹开一个内侍,夺过内侍手中的鞭子,发泄般狠狠抽在赵怀璟身上。 * 听风茶楼外,徐楚楚迟疑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进去。听风茶楼她来过一次,知道二楼有个雅间,名字就叫“海棠居”。 茶楼伙计并未认出她,直接引着她上了二楼。徐楚楚在海棠居门口站定,犹豫片刻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雅间里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音:“进来。” 徐楚楚推门而入,入目竟是见过三次面的少年,新科武状元,沈棠。她惊讶地看向雅间里的少年:“怎么是你?” 坐在茶几边的少年轻笑一声起身,对着徐楚楚抱拳道:“在下沈棠,见过琅琊王妃。” 徐楚楚微微蹙眉,有些戒备地问:“你让那孩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沈棠一身黑色劲装,身形还带着少年人的清瘦,但紧身衣物下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散发出少年特有的勃发力。 他看出徐楚楚的防备,笑了笑,声音压低几分道:“在下不才,考中武状元后被圣上钦点进了皇城司,在皇城司勉强领了份闲差。” 徐楚楚杏眼微微瞪大,皇城司? 她惊讶过后又忍不住有些犹疑,视线带着探究看着沈棠。 沈棠只含笑看着她,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邪魅,偏偏颊边两个圆圆的酒窝,又给这张脸平添几分少年意气。 徐楚楚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不该信他。 沈棠等了片刻,眉梢轻挑似是玩笑道:“王妃是要一直站在那里同在下说话吗?” 徐楚楚回过神来,转身警惕地看了看外面,见走廊里并无人影,她吩咐青萝守在门外,关上门走到沈棠对面坐下。 她下意识看向雅间的窗户,见窗是关着的,这才看向沈棠。她直截了当问:“沈公子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帮我?” 沈棠却道:“在下与王妃曾有几面之缘,又怎是素不相识?” 徐楚楚看着沈棠沉默不语,意思不言而喻。 沈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帮你,在下和王爷也算相识。我与吴家庄有些渊源,当初吴家庄之事我欠了王爷人情,加之我曾得过王爷提点,所以才想报答一二。”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徐楚楚却不敢全信,实在是之前都是几次见面这人给她的感觉太过怪异,她总觉得他接近她另有所图。 沈棠的脸皮倒是够厚,他面上的尴尬很快褪去,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样子:“别的在下也帮不了王妃,只能让王妃见王爷一面。” 徐楚楚狐疑问:“真的?” 沈棠郑重点头,满眼真诚:“自然。” 他一脸坦荡的样子,徐楚楚却还是不大放心,她想了想问:“那你想要什么?” 沈棠挑眉:“在下只是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并无目的。” 徐楚楚沉默地看着他,沈棠似是有些无奈,耸耸肩轻叹一声道:“好吧,那在下也不藏着掖着了。待王爷平安出来后,希望王妃可以在王爷面前替在下美言几句。” 他这句话明显是信口胡诌,徐楚楚蹙眉略一思索后颔首道:“行,一言为定,多谢沈大人。” 虽然她不信沈棠,但目前别无他法。 沈棠爽朗一笑:“王妃不必客气,日后还要仰仗王妃多多美言。” 徐楚楚不欲多说:“我何时能见到王爷?” 沈棠想了想:“明日午时。” 看他不似作伪的样子,徐楚楚放下心来,二人又商议几句,徐楚楚便告辞离开。 翌日一早,徐楚楚起了个大早,特意去买了新鲜的菜蔬,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赵怀璟爱吃的菜,然后换上男子的装束,早早赶到与沈棠约定好的地点。 为了避人耳目,二人碰面后她便上了沈棠的马车。 沈棠今日穿着绿色官服,看起来老成了些,与昨日的随性好似不是同一人。一路上沈棠丝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视线带着探究一直落在徐楚楚身上。 徐楚楚开始时装作不在意,但很快便受不了了,蹙眉狠狠瞪他一眼,沈棠这才轻笑一声收回视线。 马车在皇城司狱前停下,很快有狱卒迎上来,端着笑脸将沈棠扶下马车。 狱卒看到马车里的徐楚楚顿了一下,疑惑问:“沈大人,这位公子是?” 沈棠勾唇一笑,伸手到马车里要去扶徐楚楚,徐楚楚瞥他一眼,避开他的手,提着食盒小心翼翼下了马车。 沈棠也未在意,拉着狱卒到一边轻声嘱咐几句,狱卒面露难色,徐楚楚忙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银锞子塞入狱卒手中。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有些抹不开面子,脸微微红了,也没敢开口,只求助地看了沈棠一眼。 沈棠朝她微微挑眉,看向狱卒时脸色却冷了几分。可能是有官服加持的原因,沈棠年纪虽小,但板起脸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唬人的。 狱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收起手中的银锭:“公子请随小的来。” 徐楚楚松了口气,对沈棠点点头,跟在狱卒后面往狱中走去。 皇城司大狱比京兆府大狱更森冷一些,一进门左侧便是审讯室,猝不及防传出来的惨叫声吓得徐楚楚一个哆嗦。 她白着一张脸,脚下步子加快,闷头跟在狱卒后面往前走。狱卒走到最里侧那间牢房前停下,回身看着她。 徐楚楚从昨日就想方设法想要见到赵怀璟,但现在好不容易进到这里,她却忍不住心虚迟疑,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 她提着食盒站在原地,直到狱卒出声催促了,才鼓足勇气继续往前走。 她慢吞吞走到最里侧的牢房前站定,狱卒开了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1. 猜疑 “王爷,您信不信我?…… 昨日晋王在这间牢房中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着赵怀璟冷嘲热讽说了许多。 “在皇城司狱中的滋味如何?” “你跟齐王一样素来爱装模作样,如今你不过一条任人宰割的狗,本王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晋王说这些时,赵怀璟一直在闭目养神歇息,丝毫未予理会。直到晋王提起徐楚楚,赵怀璟终于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明明最痛恨欺骗和背叛,但此刻这个满口谎言,一次次欺骗他、背叛他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却仍是狠不下心来。 那日他站在茶楼后院的桂花树下,从半开的窗户,眼睁睁看着他的王妃同晋王如此亲密,亲耳听到她求晋王不要娶她人。 他虽知她接近他有晋王的原因,但因为她逃婚等事,他愿意相信她所作所为是被晋王所迫,并非自愿。 他当初同意赐婚固然有他自己的私心,也起过将计就计利用她反过来对付晋王的心思,但大婚之后,他自己的私心在王妃面前已然落于下风。 她不肯告诉他原因,他也愿意相信她、容忍她,即便她偶尔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譬如那次她去书房偷信,他也很快原谅她。 但她终究负了他,以他最厌恶痛恨的方式。 赵怀璟视线落在徐楚楚脸上,神色复杂。他嘴里说着恨不能弄死她,手下力道却不由放轻了些。 徐楚楚前一瞬还在为赵怀璟那句“恨不得弄死你”而害怕到浑身战栗,下一瞬却察觉落在自己脖颈上的力道松了些。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抬手轻轻覆上赵怀璟的手。她没敢立即去掰开赵怀璟的手,只用自己颤抖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赵怀璟看着她,突然问:“害怕了?” 徐楚楚轻轻点点头,随着点头的动作,眼泪在眼眶中晃了晃,顺着面颊滚落而下,带着灼烫的温度,落在赵怀璟冰凉的手指上。 赵怀璟卡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即眸子微眯:“看清楚了吗?本王就是这个样子。本王告诉过你,本王最痛恨的便是欺骗和背叛,可这两样你全都占了,你要本王如何对你?” 他说这话时,眸中寒意一闪而过,手上力道也重了几分。徐楚楚大骇,用力掰开他卡在自己喉咙处的手。 她将赵怀璟的手从自己脖颈处拿下,大口大口喘着气,许久后才缓过来。她没敢放开赵怀璟的手,而是将他的手用力握在手中。 她压下心里的恐惧,仰起头看着赵怀璟的眼睛,颤声问:“王爷,大婚后我可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 赵怀璟眉头微蹙,视线在二人交握的手上落了片刻,复又看着她沉默不语。 徐楚楚咽了咽口水,她轻轻揉搓着赵怀璟的手指,想把他冰凉的手指捂热,鼓起勇气又问:“王爷,您信不信我?” 赵怀璟神色复杂,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徐楚楚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中既害怕,又掺杂了几分心疼。 她看着赵怀璟的眼睛认真道:“您若信我,我可以保证,无论您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是真的。我是欺骗过您,但我从不曾背叛过您,以后也不会,更不会加害于您。” 牢房中沉默下来,只徐楚楚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着。 赵怀璟看着她的眼神已不似方才那般冷硬,而是受伤和失望中夹杂着几分不解和迷茫,恰如她梦中那般。 赵怀璟何曾露出过如此脆弱的一面,徐楚楚的心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她心下一软刚要开口,门外突然响起狱卒催促的声音。 赵怀璟眉头簇得更紧了些,徐楚楚吓了一跳,连忙擦干眼泪回头小声回道:“这就好,劳烦差爷稍等片刻。” 徐楚楚说完看了赵怀璟一眼,然后视线落在脚下的食盒上。 她蹲下身打开食盒盖子看了一下,食盒中的盘盏都已摔碎,吃食全部撒了出来,好在她怕不方便,今日未带汤来。 这些吃食徐楚楚准备了整整一个时辰,从昨日她就在想着今日要带什么过来,此时看着满食盒的狼藉,她心底的委屈忍不住剧烈翻涌上来。 食盒中有一个小瓷瓶,小瓷瓶中原本装着伤药,但如今伤药都已经撒出来,与吃食掺在一起。 徐楚楚眼泪落得更凶了,她哭着道:“王爷,怎么办,药都撒了。” 她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哭得抽噎时,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落在她脸上,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的面颊,帮她拭去眼泪。 徐楚楚整个人怔住,惊讶地抬头看向赵怀璟。赵怀璟面上仍无什么表情,见徐楚楚盯着自己,他顿了顿收回手垂眸道:“回去吧。” 徐楚楚:“可您的伤……” 赵怀璟声音冷淡:“无碍。” 徐楚楚又低下头去,啪嗒啪嗒掉了几颗泪珠,见食盒中的馒头还能吃,她擦掉眼泪迟疑着拿起一个馒头递到赵怀璟面前:“王爷,馒头还没坏,您要吃吗?” 赵怀璟视线落在面前的馒头上,又掀起眸子看着她,沉默不语。徐楚楚讪讪收回手,将馒头又放回食盒中。 门外狱卒又在催了,徐楚楚收拾好食盒,站起身抿唇看着赵怀璟满是血污的衣衫,犹豫了一下拉过他的手,将衣袖推高。 当看到他手臂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时,徐楚楚眼眶一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有几滴恰好落到赵怀璟手臂上。 赵怀璟淡定地收回手臂,将衣袖落回去:“无妨,回去吧。” 徐楚楚没说话,她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站在赵怀璟面前,固执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他是否信了她的话。 但赵怀璟面上表情淡淡,眼神更无波动,整个人沉默又疏离,她什么也看不出,不由有些气馁。 她希望赵怀璟信她,既因为心疼,也因为害怕。 她不想伤害他,而他今日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她,他掐住她脖子的那一瞬,她真的以为自己今日会死在他手中。 因为他眼中的恨意实在太浓,比梦中他将她一剑穿心时,眼中的恨意更深更浓。 若他执意将她划为晋王的同党,即便他现在暂且饶过她,她不敢笃定以后他与晋王势同水火时,他是否还愿意饶过她。 还有,她要摆脱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2. 缴械投降 “怎么又来了?”…… 沈棠的官服是绿色,官职应在六品或七品,从今日来看,这事应不至于让他为难的。 但徐楚楚有求于人难免心虚气短,所以她连忙道:“沈大人若有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她一双杏眼带着祈求,眼巴巴的样子与沈棠之前几次见她完全不同。沈棠见她这样顿了一下,然后促狭一笑:“当真?” 徐楚楚突然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只能迟疑着点点头。 沈棠摸着下巴拧眉思索一番,这才勉为其难道:“既如此,那我再想想办法就是。不过我暂时还未想到想好要求,等想好了,王妃可不要食言。” 徐楚楚点点头,怕他反悔连忙道:“那明日我还在那处等沈大人。” 说完便爬到马车里。 回到东坊的宅子里,青萝几人看着主子肿成桃子的眼睛纷纷吓了一跳。徐楚楚没多解释,一刻也没耽搁,立即收拾起来。 天气渐凉,狱中环境实在恶劣,赵怀璟衣着单薄,睡在冰冷的石床上,定会受不住。 徐楚楚折腾了整整一下午,准备了被褥,又买了几身干净的衣裳,第二日准备好吃的,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准时出门。 和沈棠碰面后,她无视沈棠瞠目结舌的表情,将东西都搬到他的马车上,原本宽敞的马车空间立即变得逼仄起来。 进狱中时所有东西都要经过盘查,徐楚楚今日学聪明了些,吃食准备了两份,另一份送值守的狱卒。 想当初她去京兆府狱时,狱卒们对着她小心翼翼恭维逢迎,如今她却成了讨好的那个,巨大的落差使徐楚楚心里一阵感慨。 赵怀璟正闭目养神时,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徐楚楚像个搬家的小耗子般,正抱着一大包比自己还大的东西艰难地从牢门外挤进来。 他不由蹙眉,徐楚楚看到他还有些怕,脚步顿了一下,把东西放下后,看他一眼又匆匆跑出去,提了食盒进来。 狱卒重新把牢门关上,赵怀璟才开口:“怎么又来了?” 徐楚楚站在离赵怀璟几步远的地方,咽了咽口水,上前把食盒好生放好才小声道:“我就想来看看王爷您。” 沉默片刻,赵怀璟:“看完了,回去吧。” 徐楚楚咬着嘴唇,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赵怀璟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徐楚楚吸了吸鼻子,将那一大包东西吃力地抱到石床上,然后将食盒打开,把吃食摆好,这才看着赵怀璟道:“王爷,您先吃些东西吧。” 赵怀璟言简意赅:“本王不饿。” 徐楚楚像是没听到,自己拿了一个馒头掰开咬了一口:“您看,没毒。” 二人僵持着,赵怀璟神色复杂,片刻后他问:“和离书已经给你了,为何不走?” 徐楚楚来前已经想好如何应付他,所以她直接回:“我若走了,谁来救您心月妹妹?” 她以为赵怀璟会哑口无言,不料却听他道:“林管家在找人,已经有眉目了。” 这下轮到徐楚楚惊讶了,她微微瞪大眼睛看着赵怀璟,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赵怀璟一脸平静,徐楚楚按捺下心里的惊讶,抿了抿唇故作淡定道:“怎么,王爷是要过河拆桥?可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赵怀璟:“那你想如何?” 徐楚楚:“您放心,我会走的。但我现在王妃还未做过瘾,而且王爷您之前答应我的事还未做到,等您兑现了诺言我自然会走。” 赵怀璟哂笑一声:“本王如今自身难保,如何兑现?” 说完看着她意有所指道:“你倒不如让晋王兑现。” 他这话出其不意,徐楚楚脸色一白怔在原地,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定了定神,直接忽略掉赵怀璟后面那句话,道:“那您就快点出来。” 说完低下头,绞着手指小声道:“我等您平安出来。” 二人都未再开口,徐楚楚低着头,但能感觉到赵怀璟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她有想过将她与晋王之事都告知赵怀璟,但隔墙有耳,皇城司狱中到处都是梁太宗的耳目,同样也难保没有晋王的耳目,所以只能作罢。 待到赵怀璟出狱后,他若还想听她解释,她会把一切告诉他。 徐楚楚风寒尚未痊愈,这几日往一趟趟外跑又吹了风,原本快好的风寒便愈发严重了些,不仅说话带着鼻音,此时喉咙又漫上一阵痒意,她忍不住掩唇咳嗽起来。 待不容易将喉头的痒意压下去,抬头就对上赵怀璟的视线。 赵怀璟眉头微蹙,眸中担忧一闪而过,徐楚楚眼睛亮了亮,满眼期待地看着赵怀璟。但赵怀璟面上已恢复平静,仿佛方才的担忧只是徐楚楚的幻觉。 徐楚楚眸子黯淡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怀璟终于起身过来。徐楚楚松了口气,走过去石床旁,安静地将被褥铺好。 二人都沉默着,赵怀璟并无胃口,许是为了安抚她,只用了几口作罢。 徐楚楚把东西收拾好,又把狱卒喊了来,再次塞给他一锭银锞子,请他打些热水来。 赵怀璟气势慑人,狱卒对着他有些犯怵,又拿了徐楚楚的好处,所以痛快地打了热水来。 徐楚楚取出伤药,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小声道:“王爷,我帮您上药。” 后背上的伤口赵怀璟自己确实不方便上药,所以他未拒绝,走过去解开衣衫。 衣带解开后,赵怀璟露出的胸膛上布满伤口,有几处皮肉翻开,因为未及时上药处理已经有些溃烂,与原本白皙光洁的皮肤对比,触目惊心。 徐楚楚吓了一跳,脸白了白,下意识移开视线。赵怀璟看她一眼,又把衣裳重新穿好,淡淡道:“本王自己来就好。” 徐楚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咽了咽口水,一言不发径直走过去颤抖着手替他解开衣带。 赵怀璟由着她,脱下上衣后在一处干净些的地方坐下。徐楚楚拿来干净的布帕沾了热水,小心地替他擦拭着伤口。 布帕落到赵怀璟背上一处溃烂的伤口时,赵怀璟整个人都紧绷了一下,但仍一声未吭。 徐楚楚鼻子一酸,眼泪啪嗒落下来。赵怀璟明明背对她的,也不知如何发觉的,徐楚楚听到他道:“本王都未喊疼,王妃哭什么?” 他说的是“王妃”,徐楚楚心下酸涩,眼泪啪嗒啪嗒掉得更凶了。 二人接下来一直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3. 出狱 他出狱都未曾告诉她。 已经在牢房中待了许久,徐楚楚知道狱卒很快就会过来催了,所以她犹豫了一下,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无人,便拉过赵怀璟的手,在他手心写下“林笙”二字。 她写完便惴惴不安地仰头看着他,赵怀璟意味不明地看她片刻,点了点头。 徐楚楚心下一喜刚要开口,外面脚步声响起,狱卒来催她出去了。 徐楚楚只得闭嘴,赶在狱卒进来前快速抱了赵怀璟一下,然后红着眼眶,提着食盒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走出皇城司狱,徐楚楚深深呼出一口气,心终于落下来。但等她坐上马车,巨大的失落和空虚却又席卷而来。 她闭上眼睛,许久后将那股强烈的情绪强压下去。 赵怀璟并未骗她,第二日林笙就风尘仆仆赶回京城。林笙是知道她住哪里的,径直找了来,同行的还有吴胜男。 林笙同徐楚楚简单交谈几句,徐楚楚有心想问一些事情,林笙却缄口不言,只道他会解决,王妃不必担心。 徐楚楚想说自己已经不是王妃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任由他继续误会着。 林笙将吴胜男留了下来,徐楚楚一连几日未能见到林笙,只吴胜男偶尔会与林笙碰头,再给她带回一些消息。 九月中的时候悉通道长并未来找徐楚楚,沈心月那边赵怀璟自然会安顿好,沈心月药不能停,没人来找她,那便是果然找到了合适之人。 不用再被人当作血库,徐楚楚如释重负之余,不免又有些担心赵怀璟是否会因此不再顾及同她的约定。 她找到林笙,想找个机会见赵怀璟一面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却被林笙婉拒了。徐楚楚知道这是赵怀璟的意思,忍不住有些失落。 九月里徐诗瑶嫁入晋王府做了侧妃,安平侯府并未送帖子来,徐楚楚也只作未知。 兴许是为了表明安平侯府的立场,彻底傍上晋王,撇清和琅琊王府的关系,虽然只是侧妃,但安平侯府排场十足,像是生怕有人不知。 徐诗瑶出嫁那日,徐楚楚正好有事外出,她坐在马车里,看到长长的出嫁队伍不由唏嘘,看来若非不能超了规制,安平侯府恨不能越过晋王妃去。 青萝嘟嘟囔囔为主子抱不平,徐楚楚却根本不在意,嗤笑一声放下马车帘子。 九月底的时候,徐楚楚从林笙处得知,反诗一案已经有了眉目。 宫里,梁太宗则生了一场怪病,每夜噩梦连连,睡梦中时常喊着故人的名字,白日里脾气愈发暴躁,朝堂上动辄龙颜大怒,朝臣们整日里胆战心惊。 这些算不得隐秘,九月光太医院里的太医就被处决了两个,这些事总会透出风声来,有心之人稍加用心便能打探到。 但梁太宗睡梦中喊的故人是谁,徐楚楚就无从得知了。 她并不知晓林笙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是否有把握可以让赵怀璟全身而退,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梁太宗因为身体的原因脾气愈发暴躁怪异,是否会对赵怀璟不利。 但林笙却一派淡定的样子,甚至面对她时还是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徐楚楚更捉摸不透了。 后来林笙更是不见踪影,徐楚楚想找他打探赵怀璟的消息也只能作罢。 反诗一案影响太大,加之梁太宗龙体抱恙的原因,今年的秋猎也搁置了。不知是不是天气渐凉的原因,徐楚楚偶尔出去一趟,恍然发觉大街上的行人少了不少,整个京城似乎都冷清下来。 徐楚楚一直未得到晋王的消息,她正为解药发愁时,青萝突然带给她一个好消息,“包打听”那边回信说已经打听到擅长制毒之人,但那人行踪不定,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愁云惨淡的九月里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九月最后一日,徐楚楚正忐忑不安,绞尽脑汁在想如何从晋王那里得到解药时,突然有一个婢女打扮的人找上门来。 那婢女自称是晋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然后趁无人时悄悄交给徐楚楚一个小瓷瓶,说是王妃让她交给琅琊王妃的。 徐楚楚按捺下心里的震惊,不动声色地道过谢,等婢女走了,她看着手中的解药,迟疑许久还是未敢用。 她不知解药是真是假,毕竟无论是因为谢家之事,还是因为赵怀璟,甚至是晋王,晋王妃都与她处于对立的位置,她想不出晋王妃会帮她的理由。 但等到傍晚时毒药便开始发作,徐楚楚额头渐渐渗出一层薄汗,接着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她五脏六腑慢慢往外蔓延开来。 她的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剧烈的晕眩和恶心感涌上来,五脏六腑犹如无数条虫子在啃啮,很快便痛到浑身脱力,几近昏厥。 之前两次的记忆如在眼前,恐惧涌上心头,徐楚楚再顾不得别的,颤抖着手取出晋王妃送来的解药,囫囵吞下。 好在晋王妃给的解药是真的,服下解药后,她脱力倒在床上,但难受的感觉却如抽丝剥茧般,过了许久才慢慢退去。 等青萝进来准备熄灯时,徐楚楚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 赵怀璟在皇城司狱中待了一个月,十月初反诗一案终于水落石出,反诗和《石溪游记》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赵怀璟是被人陷害。 赵怀璟出狱一事,徐楚楚还是从吴胜男口中得知的。那日吴胜男向她告辞,她才知道,而她知道时距离赵怀璟出狱已经过去两日。 徐楚楚说不出心里是何感受,只觉得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去,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失落。 她以为狱中那两次见面足以让赵怀璟相信她了的,如今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他当时应该只是安抚她,晋王一事上不管他信她与否,他们都已经和离了啊,本就是互不相干了。 所以,他明知她担心,但他出狱都未曾告诉她。 当着吴胜男的面徐楚楚只是惊讶了一瞬,很快便恢复如常。但人走后,徐楚楚将自己关在房中,眼圈还是忍不住红了。 其实这一个月来她想了许多,她设想过等赵怀璟出狱后,他对她会是怎样的态度,而她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赵怀璟。 想来想去,无论怎样,她好像都是心虚理亏的那一方。 当然,自从在狱中分别后,赵怀璟不曾让林笙帮她带过只言片语,所以她也想过这种可能,即两人之后形同陌路。所以得知赵怀璟出狱却没有告诉她,徐楚楚其实也没有特别难过。 同赵怀璟分道扬镳原本就在她的计划中啊,只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她短暂地动摇了一下而已。 想通这一点,徐楚楚堵着的那口气突然就通畅了,她努力忽略掉心里的异样,打开门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朝堂中的事徐楚楚无从得知,如今也无立场去打探,只偶尔从紫衣和红衣口中听说朝中有几名官员获了罪。 不知是因赵怀璟早有准备,还是梁太宗有所忌惮,反诗案明明是冲着赵怀璟来的,但获罪的却是别人,梁太宗那里雷声大雨点小,整个案子透着古怪。 徐楚楚下意识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她只听着,并不说什么。 经此一事,已过去十多年原本被人遗忘的北境那一战却又再次被人记起来。一日徐楚楚外出时进了一间茶楼歇息,不经意间就听到有人在悄声议论此事。 徐楚楚特意放慢脚步,二人只说了几句,但她还是听得胆战心惊。她悄悄瞥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只见那人相貌极普通,是那种丢在人群中就很难再找出来的人。 在这种关头仍敢议论此事,无人知他是有心还是无心。 得知赵怀璟已出狱后那几日,徐楚楚白天一切正常,夜深人静时却常常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她自以为淡定,殊不知人心里某种情绪压抑久了,到了某个临界点,终究会爆发。 几日后,一大早徐楚楚顶着黑眼圈把紫衣和红衣喊来,说既然王爷已经平安回王府,她们便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让她们带着琅琊王府的暗卫回去。 紫衣二人对视一眼,立在原地垂首沉默。 徐楚楚心里突然来了气,她嗤笑一声道:“你们且回去问一问琅琊王,既然已经和离,他还让琅琊王府的人赖在我这里,难不成他对我念念不忘,还想跟我再续前缘?” 话落紫衣二人脸色都有些精彩,徐楚楚心下烦躁:“现在就去,把我的原话带给琅琊王。” 紫衣二人讪讪退下,很快青萝就回来禀报:“主子,紫衣和红衣出去了,应该是回琅琊王府了。” 徐楚楚轻哼一声,青萝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主子,您和王爷……” 徐楚楚直接掀起眼皮白她一眼,青萝乖乖闭嘴。 不知紫衣二人是否真的把徐楚楚的原话带给赵怀璟了,下午时,徐楚楚去了一趟前院,溜达一圈后又出了宅子,在周围晃了一圈,不由愣住。 果然没有暗卫了,紫衣红衣和暗卫都走了。 徐楚楚在原地站了片刻,复又回到宅子里,在前院转了一圈,回到后院时,眼圈霎时就红了。 如果说早上的时候她心里还抱有一丝期待,那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她赌气要紫衣二人带给赵怀璟的话,如今却像是一记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脸上。 她眼泪啪嗒啪嗒直掉,把青萝吓了一跳,徐楚楚没理会青萝,回屋关上门,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夜。 这一夜徐楚楚想了许多,几乎一夜未睡,枕头更是打湿一片。 翌日一早她顶着红肿的桃子眼起床,喝了一碗青萝煮的带着焦糊味的粥,回到房中蒙头睡了一日,再起来时便像换了一个人。 * 东坊的宅子里除了她徐楚楚和青萝就只有门房老伯和洒扫婆子,徐楚楚准备添个会些拳脚功夫的侍女。 会功夫的女子一般都是大户人家自己培养的,现成的不好找。徐楚楚原本以为需要花费些日子才能找到,但可能是运气好,她头天刚去牙行问过,第二日牙行便递了消息来,说找到合适的人了。 第二日徐楚楚就去牙行看了,是个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比她略高些,皮肤微黑,看起来本分老实。 看着并不比她结实多少的少女,徐楚楚迟疑着问:“你真会功夫?” 少女点点头,看了牙婆一眼,然后走到院子里一旁的水缸边,微微蹲下身子,徒手将装了大半缸水的水缸搬了起来。 徐楚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下一喜,问清楚情况后当即将人买了下来。 牙婆让徐楚楚给少女取个名字,徐楚楚一眼看到院子里种的那株丁香树,想了想道:“就叫丁香吧,你觉得如何?” 少女恭顺地点头道:“丁香多谢主子赐名。” 如此丁香的名字便定了下来,徐楚楚心下满意,未留意到身后牙婆和丁香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让徐楚楚惊喜的是,丁香的确是个能干的,自告奋勇说会赶车,所以徐楚楚很痛快地又添置了一辆马车,也不需要专门的车夫,给门房老伯添些月钱,顺带就给把马料理好了。 徐楚楚眼下最关心的还是解药的事。她“眼线”的身份已被拆穿,对晋王失去利用价值,她不觉得晋王会好心到管她死活,甚至会暗地里对她下手也说不定。 原本她寄希望于赵怀璟,但现在看来赵怀璟也是指望不上的。她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必须依靠自己找到解毒之法。 徐楚楚化装一番亲自去找了“包打听”,却被告知仍无那个擅长制毒之人的消息。 她无法,只得一边继续打听,一边抱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想法,去书局买来医书自己钻研。 青萝原本还担心自己主子因为王爷的事难受,如今见主子好似没事人一般,心下惊讶却又不敢问。 徐楚楚自认为在晋王那里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不料这日她有事要去铺子时,路上却被晋王的人堵住去路。 那人是晋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徐楚楚见过几次。听到晋王要她去赵怀璟那里偷一份名单,徐楚楚险些被气笑。 她无语问:“琅琊王已经同我翻脸,把我赶出琅琊王府,晋王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对方却道:“王妃既然已经同琅琊王翻脸,才更应该好好为晋王殿下做事,不是吗?如今,殿下才是王妃您的倚仗。” 徐楚楚:“……” 这人说话如此大言不惭,徐楚楚的脏话险些脱口而出。 不过对方仍喊她“王妃”,难道晋王竟然不知道她已经同赵怀璟和离?不过这不算坏事,起码晋王对她还会有所忌惮,即便不再给她解药,也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对方又道:“殿下吩咐,请王妃五日后拿着殿下要的东西,换取解药。” 徐楚楚懒得跟他纠缠,直接拒绝:“琅琊王对我十分防备,我如今连琅琊王府都进不去,即便有心也无力。还请晋王殿下另寻他法,莫要耽搁了殿下的事。” 对方终于冷了脸:“怎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4. 利用 “还在等赵怀璟来救你?”…… 到了约定好的那日,徐楚楚如约去了珍宝阁,晋王可能脱不开身未亲自来,只那次给徐楚楚带话的侍卫在。 徐楚楚将赵怀璟给她的东西交给晋王的人,而对方也未爽约,将解药给了徐楚楚。 从珍宝阁回去后,徐楚楚心中愈来愈不安。 几日后她打听到京城郊外某镇子里有个游医懂些解毒之术,前些日子刚替人解了毒,便想去碰碰运气,顺便躲开京城里的人。 因为之前遇到山匪的经历,徐楚楚对独自出京还有些后怕。为了自保和避人耳目,她和青萝和丁香,三人都穿着男装,扮作男子,赶着马车出了京城。 三人一大早便出发,巳时中出了城门。出城走的是官道,来往行人车马不少,赶了一日路,傍晚时到了镇子里。 徐楚楚在客栈住下,打听到那个游医这几日不在镇子里,而是在下面的一个村子里行医,徐楚楚早早歇下,准备明日一早去拜访。 好在明日才是服用解药的日子,她明日早些见到那个游医,可以让他看过解药后再服用。 翌日一早,三人早早起床,在客栈用过早膳便出发,但刚出了镇子马车便猛地停住。 徐楚楚一时不察猛地撞在马车前壁上,顾不得疼掀开帘子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不知从哪里冲出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刀气势汹汹拦住她们的去路。黑衣人来者不善,人数又多,一个个身手矫健一看便不是山匪的样子。 上次是山匪,这次是黑衣人,徐楚楚心里暗骂,她一个炮灰女配,有必要给她这么多戏份? 丁香虽会功夫,但她是女子且寡不敌众,很快被几个黑衣人缠住。青萝情急之下就要跳下马车:“主子,奴婢下去引开那群黑衣人,您快跑。” 徐楚楚一把拉住青萝:“他们要抓的人应该是我,你下去也无用。” 说完她脑中快速思索一番,咬牙道:“你去赶马车,我们先走。” 事已至此她顾不得丁香,黑衣人的目标是她,她跑了,他们应该不会再与丁香纠缠。 青萝哪会赶马车,但危急关头她总不能让主子赶马车,只得硬着头皮爬到马车前室,可她刚坐下便被人从马车上拽了下去。 马车车厢里,徐楚楚惊恐地看着进来的黑衣人,她拿起马车里的茶壶砸到那人身上,刚准备跳下马车便被人捉住,挣扎中她被那人用湿布捂住口鼻,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徐楚楚再醒来时是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天色已黑,她正躺在冰冷的地上。 缓了缓,撑着绵软无力的身子坐起来,脑子还有些迷糊。徐楚楚抬起手敲了敲晕乎乎的脑袋,好一会儿才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屋子里没有青萝和丁香的身影,再低头一看,她身上的衣裳虽然有些脏但还算齐整,除了肩膀和臀部被摔痛,其他并无明显不适。 徐楚楚稍稍松了口气,她没敢出声,本想等恢复些力气就去找青萝二人,但还不等缓过来,熟悉的疼痛突然从腹中传来。 徐楚楚这才想起今日是服用解药的日子,她顾不得别的,一手捂住腹部,另一手哆哆嗦嗦去怀中取装着解药的瓷瓶。她手在怀中摸索许久,却什么都没摸到,解药不见了。 徐楚楚怔住,因为疼痛和惊吓她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已经覆上一层薄汗。她忍着痛在周围地上看了一圈,地上干干净净,除了灰尘和脏污的脚印并无其它。 腹中疼痛加剧,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而下,徐楚楚正绝望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徐楚楚心下一惊,下意识屏住呼吸。很快,脚步声在门前停下,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青年立在门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晋王。徐楚楚看着晋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她方才便已猜到应是晋王做的,但心里还是存了几分侥幸。如今看到晋王,绝望和恐惧顿时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细细密密的疼痛从五脏六腑传至四肢百骸,徐楚楚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强忍着钻心蚀骨之痛,看着晋王哑声问:“殿下,您这是何意?” 晋王冷笑一声,上前几步闲适地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徐楚楚面前:“楚楚可是在找这个?” 徐楚楚眼睛一亮,刚要抬起颤抖的手去接,晋王却已收回手。 晋王收回手后,当着徐楚楚的面,将瓶中暗红色的药丸取出,扔到地上,抬脚碾碎。 眼睁睁看着解药化成泥土,徐楚楚眼泪夺眶而出,接着又一阵剧痛如浪潮般袭卷而来。 徐楚楚支撑不住痛苦地俯下身来,身体除了痛感已经失去所有其他知觉,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巨手伸入腹中,将她的五脏生生搅碎,痛不欲生。 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隐忍着,维持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不肯在晋王面前失态。 而晋王说了什么,她已根本无暇顾及。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上的剧痛终于缓解了些,徐楚楚浑身的衣裳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下唇更是已经被她咬出血。 她抬头看向晋王,眼中是赤裸裸的恨意和厌恶。 晋王冷笑一声,起身缓步走过来,在徐楚楚面前蹲下,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他。 徐楚楚已无了说话的力气,更无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凭晋王拿捏。 晋王冰凉的拇指指腹捻过徐楚楚已经出血的下唇,他声音温和,却好似从地狱中传来:“背叛本王的滋味如何?” 徐楚楚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着转,混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起落下,落到晋王的手上。 晋王也未在意,他伸手替徐楚楚揩掉脸上的眼泪,脸上带着笑意,似是大人在训诫不听话的顽童般,耐心道:“本王明明提醒过你的,为何就是不肯听话呢?” 一股恶寒漫上心头,徐楚楚想挥开晋王的手,但她此时已连抬手的力气都无。 她眼里的厌恶赤裸裸毫不掩饰,晋王的脸色终于冷下来。他掐着徐楚楚下巴的手更用力了几分,一双眸子似是蕴着火:“你可知你给本王那个名单,给晋王府惹了多大麻烦!” 那份名单是赵怀璟和齐王暗中在调查的,与谢家谋逆一案及反诗一案都有关。 当初谢卫明面上对晋王恭顺,但私下却留了一手,不仅私自将与晋王的往来书信全部留下,还私下联络其他人,更在晋王身边安插了人手。当然,这些都是瞒着晋王做的。 而当初谢家之事暴露后,这些证据全部落入赵怀璟和齐王手中,晋王措手不及,一直处于被动,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想将名单弄到手。 晋王自然不信任徐楚楚,他另有安排其他心腹眼线从赵怀璟和齐王处下手,但此事干系重大,为保万无一失,他思虑过后还是决定让徐楚楚同样去赵怀璟那里下手。 徐楚楚弄来的那份名单,晋王原本只是想作为对照,借此筛选推断出真正有用的信息。但两厢对比,两份名单重合度不低。 等晋王按照名单暗中处理掉一批人,回过头才发现中了圈套,被处理掉的有一半都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安插的人手。 经此一事,晋王府可以说是伤筋动骨。是以,晋王才如此愤怒,连带着对齐王和赵怀璟的恨意全都转嫁到徐楚楚身上,对她起了杀心。 这些徐楚楚并不知道,但那日赵怀璟把信交给她时,她其实隐隐猜到一些。赵怀璟怎可能主动将自己的把柄交到晋王手中? 但她面对着赵怀璟的确心虚,加之她确实需要东西应付晋王,所以她犹豫后还是接过了那封信。 她猜到或许会因此惹怒晋王,所以她躲出京城,殊不知她已经搬出琅琊王府,她的一举一动还是在晋王的掌控中。 巨大的阵痛过后,徐楚楚已经恢复了一丝力气,她下意识往门外看了一眼。 晋王挑眉,冷笑一声:“怎么,还在等赵怀璟来救你?他若真在意你,你又如何会落入本王手中?” 徐楚楚咽了咽口水,她看着晋王哑声道:“殿下您明知琅琊王恨我入骨,却还让我做此事,早就该想到后果的。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这如何能怪我?” 话落,还不待晋王发作,她腹中再次传来一阵绞痛。这次的痛不似方才一点点加剧,而是来势汹汹,徐楚楚哪怕紧咬住下唇,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 晋王冷笑一声起身,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徐楚楚抱住膝盖,痛到浑身如水洗,最终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这次的疼痛比上次更久,久到时间好似静止了,她整个人已经疼到失去理智,匍匐在地上,拼劲全力往墙壁处爬过去。 徐楚楚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解脱。她想把自己撞晕过去,甚至了结自己的性命,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明明只有两尺的距离,但竟怎样努力也无法过去。 徐楚楚终于绝望了,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晋王,眼里满是祈求。 晋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里吐出的话凉薄至极:“怎么,想求本王给你个痛快?” 徐楚楚眼皮颤动说不出话来,晋王哈哈笑了几声,面容落在徐楚楚蓄满泪水的眼中更狰狞几分。 “本王怎舍得如此轻易让你死。这样慢慢的折磨,看着你生不如死,才更能解本王心头之恨不是吗?” * 徐楚楚是在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中醒来的。她痛了一整夜,中途几次痛昏过去,但很快又再次被痛醒过来,直到天亮,才彻底昏睡过去。 她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迷茫,身下传来的凉意和脑袋一下下的钝痛使她回过神来,她居然还活着? 短暂的迷茫过后她心下一喜,所以毒发并不会让她丢命,即便没有解药,只要她硬生生扛过去就可以是吗? 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徐楚楚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坐起来,戒备地往外看去。外面是什么情况她看不到,但听声音外面是有两方人在打斗。 徐楚楚抿了抿唇,有人来救她了?难道是…赵怀璟? 她眼睛亮了亮,刚要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起身,外面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 “劳烦转告晋王,琅琊王妃的命在下先借去几天。” 徐楚楚心下一窒,眼里的光立即黯淡下去。 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还在继续,晋王的人道:“殿下吩咐,还请凌少阁主莫要插手此事。” 听到“凌少阁主”几个字,那张覆着面具的脸在徐楚楚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心突突直跳,凌复来者不善,恐怕和晋王是一丘之貉,她若是落入凌复手中,恐怕不会比现在更好。 凌复笑了一声:“原本就是在下将人请来的,是晋王中途截胡。既如此,在下来要人不是天经地义?” 徐楚楚再也顾不得其他,她以手撑地挣扎着想要起身找个藏身的地方躲起来,但浑身软绵绵无一丝力气,还不等起身便又跌落在地。 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徐楚楚吓了一跳,猛地看过去,一眼看到立在门口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昨晚痛苦的记忆漫上脑海,她惊恐地看着凌复,眼泪顺着面颊无声滑落。 凌复像是没看到她面上的恐惧,笑了一声道:“王妃,好久不见。” 徐楚楚张了张嘴,想问他要做什么,但从昨日到现在她水米未进,喉咙干涩得厉害,竟发不出一丝声音。 凌复一句废话没有,直接道了一句“得罪”,然后回头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麻袋。 徐楚楚:“……” 不待她挣扎一下,后颈就被人用手砍了一下,接着便再次昏了过去。 徐楚楚中途断断续续醒来几次,她被装在麻袋中,眼前一片漆黑,身下不断颠簸,她脑子迷迷糊糊,很快又再次昏睡过去。 徐楚楚再次醒来时天色已黑,她正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屋里点着油灯。她吓了一跳,勉强撑起身子一看,她身上已经换上干净的衣裳。 这时门被推开,一老妪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吃食,看她醒了也没有惊讶的样子,兀自将吃食放在一旁的桌上,就又关上门出去。 吃食很简单,只有馒头和热水,但徐楚楚又饥又渴,看到馒头都能两眼放光。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下床走到桌边,犹豫了一下,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馒头狼吞虎咽吃起来。 她一连吃了两个馒头,腹中才舒服了些。又歇息片刻,身上有了些力气,徐楚楚放轻步子走到门边,试探着推了推。 门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徐楚楚有些惊讶,她推开门蹑手蹑脚走出屋子,走到院子里打量一番。 天色已黑透,院子里种着几棵树,光秃秃的树枝在夜色中如张牙舞爪的妖怪,十分瘆人。 再仔细一听,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5. 质问 “本王以为与你撇清干系,就不会…… 把米洗干净煮好,再撒入洗干净切好的青菜,加点猪油盐巴,菜粥就煮好了。 徐楚楚找来两个碗洗干净,自己盛出一碗,想了想往外瞧一眼,见凌复没有注意这边,便往锅里又撒了一些盐巴,然后盛出来亲自端出去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凌复从树上一跃而下,走过来俯身瞧了瞧,“啧”了一声,道了一句“多谢”便要坐下。 徐楚楚:“凌少阁主用膳也不摘面具?” 凌复动作顿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步俯身凑到她面前:“王妃想看?” 徐楚楚后退一步,微微蹙眉看着凌复。凌复戴着半面面具,露出的下巴她看不出什么,但方才凌复把脸凑近那一瞬,她分明觉得他面具下的眼睛有些熟悉。 凌复站直身子,勾唇看着徐楚楚。徐楚楚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冒犯,怕惹怒他,摇摇头说不想便转身走了。 因为给凌复的粥里多加了料,怕凌复找她算账,所以徐楚楚回灶房端起自己的碗便快速溜到自己住的屋子里。 她一边喝着粥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喝完一碗粥也没听见凌复发飙,这才放下心来。 她等了等,将门打开一条缝悄悄往外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凌复看过来的脸。 凌复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语气带着玩味:“王妃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见到在下?” 徐楚楚脸上一热,轻咳一声推开门出去,无视凌复直接去洗碗。 凌复可能实在无聊,视线一直跟着她。她刚打了水,凌复就又开口:“王妃在粥里下盐有什么用,下次不若再狠点,直接下点别的,不是更解气?” 徐楚楚手一抖,手里的碗险些掉到地上摔碎。她忍不住白他一眼:“学到了,多谢凌少阁主指点,下次试试。” 身后凌复轻笑一声,徐楚楚没有理会。待洗好碗,她想了想过去凌复对面坐下:“凌少阁主到底要关我到何时?” 凌复没说话,但徐楚楚都能猜到他面具下的脸会是什么表情。她尝试着跟他讲道理:“你把我关这里无用,不如放了我,再想别的法子。” 凌复抬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说的有道理。那再等两日,若琅琊王果真不管你,我再把你还给晋王就是。” 徐楚楚:“……” 傍晚时凌复便走了,翌日一早徐楚楚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见到凌复的人,松了口气,然后将昨日特意留下的馒头塞到怀里。 昨日凌复说会把她再交给晋王,徐楚楚觉得他为了避免麻烦很可能真的这样做,她不敢等。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门处,小心翼翼推开院门,然后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二人吓了一跳。 看着面前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侍女,徐楚楚不悦蹙眉,猜到应是凌复派来看守她的人。 果然一侍女道:“我们二人奉少阁主之命保护王妃安全,王妃可有吩咐?” 徐楚楚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气恼,想趁凌复不备逃跑的想法也烟消云散。 她心里将凌复骂了一通,一句话也不想说,摇摇头烦躁地回去了。 那两个侍女都是有功夫的,徐楚楚懒得做无谓的挣扎,白日里在床上恹恹地躺了一日,晚上时听着外面树上的夜猫子叫,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青萝和丁香至今下落不明,她不知道晋王的人会不会放过她们,心中忍不住担忧。 还有,凌复说的“再等两日”,就是等到明日,若赵怀璟仍不来,那她便要任凌霄阁处置。 但赵怀璟若真有心救她,又怎会等那么久呢? 徐楚楚又气又委屈,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了的,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赵怀璟厌恶她,可她分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而她这次却是被他连累,才有的这场无妄之灾啊! 许是这几日受到的惊吓太过,此刻夜深人静,压抑已久的情绪翻涌上来,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徐楚楚脑子里乱糟糟的,眼泪不停顺着面颊流下,黑暗中无声地发泄着情绪。 等发泄过后,脑子恢复一丝清明,徐楚楚将大婚以来发生的事捋了一遍。 以前只需要应付赵怀璟和晋王,如今又多了个脑子不好使的凌复,看来只要她还在京中,哪怕她与赵怀璟和离了,恐怕也无法置身事外。 所以,若这次能平安度过,她或许要趁早离开京城,彻底摆脱这些人。至于解毒一事,只能暂时搁置。 * 徐楚楚以为赵怀璟不会来救她的,但让她意外的是,她被凌复关起来的第三日还是见到了赵怀璟。 一大早她被凌霄阁的人绑住手脚,蒙住眼睛堵住嘴巴丢到马车里,然后马车颠簸着行驶了约一个时辰才停下。 马车停下后,凌霄阁的人才放开她。徐楚楚以为凌复要将她交给晋王,被带下马车时忍不住一阵绝望,眼泪扑簌簌直落。 她一把推开身旁的侍女想要逃跑,却突然听到身后凌复道:“王爷,您瞧,您的王妃好好的,还有力气跑呢,在下可半点也没敢委屈王妃。” 徐楚楚脚步顿住,猛地转身回头看去,一眼看到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赵怀璟。 凌复看了徐楚楚身旁的侍女一眼,两个侍女立即往旁边退开了些,但仍一左一右守着徐楚楚。 徐楚楚并未理会她们,她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赵怀璟。她整个人极安静,但紧紧抿着的嘴唇和顺着面颊不停滚落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赵怀璟骑在马上,离她不过两丈远。他视线在徐楚楚身上落了片刻,并未开口,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凌复。 赵怀璟声音淡淡带着几分冷意:“东西带来了,让凌霄阁的人撤了。” 凌复“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打了一个手势,很快四散在周围的黑衣人撤远了些。 凌复不急不慢的样子,双臂抱胸倚在马旁慢悠悠问:“王爷之前还说不同凌霄阁做交易,今日为何改了主意?” 赵怀璟冷眼看着他,面上已经带了几分冷意。 凌复笑了一声:“王爷,那东西呢?” 赵怀璟回头看了属下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属下有些犹豫:“王爷……” 赵怀璟眉头微蹙,视线愈发冷了些,抬手止住属下的话。属下这才上前,将手中之物呈给赵怀璟看过之后,递给凌复。 徐楚楚隔得远,看不清凌复手中的是何物,但见他打开查看时的样子,应是画在布帛上的舆图之类的东西。 凌复应是很满意,点点头将手中布帛收起,抬眸朝徐楚楚这边看了一眼,复又笑了一声。 他语带调侃:“琅琊王果然言而有信,京城人人都言琅琊王是冷面阎罗,依在下看,王爷分明应是情种才对。” 赵怀璟未置可否,他视线落在徐楚楚身上,并未理会凌复的调侃。 凌复朝徐楚楚这边看了一眼,唇角微勾,复又对着赵怀璟抱拳道了一声“王爷再会”,便翻身上马。 但他上马之后并未立即离开,黝黑色的马略有些焦躁地踱着步子,凌复轻轻拍了拍身下的马安抚它,然后突然看向徐楚楚,勾唇道:“王妃,合作愉快。” 说完这话,凌复收回视线,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随着马蹄扬起的一阵尘土,凌复和凌霄阁的人很快消失不见。 凌复最后这句话极易让人误会,徐楚楚不由蹙眉。 赵怀璟的视线只往凌霄阁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便收回,他翻身下马,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徐楚楚,柔声道:“还不过来?” 徐楚楚站在原地没动,抿唇倔强地看着赵怀璟,只眼泪流得更凶了些。 赵怀璟眉头微蹙,徐楚楚听到他好似轻叹一声,然后朝自己走过来。 这里是一处空旷的平地,徐楚楚衣衫单薄,风裹挟着初冬的凉意刮在身上,她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赵怀璟在她面前站定,脱下自己的外袍要披在她身上。 徐楚楚突然很排斥他的触碰,她闪身避开赵怀璟伸过来的手,自己抹了一把眼泪,看也未看他,头也不回地兀自往前走去。 身后赵怀璟跟上来,三两步追上徐楚楚,伸手扯住她的手臂。 徐楚楚整个人僵了一下,她停住脚步,用力往回抽了抽手臂,赵怀璟却不肯松手。 徐楚楚心里突然有些崩溃,她蹙眉看向赵怀璟:“王爷,请您自重!” 赵怀璟顿了顿,抬头看向不远处候着的属下和侍卫,眼神示意他们回避。 属下会意,很快退到远处背过身去,赵怀璟这才低下头看向徐楚楚,一句话未说,直接强硬地将外袍披到徐楚楚身上。 像是怕她再赌气跑走,下意识又扯住她的手臂。 赵怀璟比徐楚楚高出许多,长长的外袍还带着赵怀璟的体温,直接裹到徐楚楚的脚踝,徐楚楚终于暖和过来。 被赵怀璟的体温包裹,鼻尖嗅到熟悉的属于他的味道,使得徐楚楚恍惚生了一种赵怀璟还在意着她的错觉,连日以来的惶恐不安一齐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顺着面颊落下来。 她只觉得心里酸涩得很,委屈至极,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但此刻面对着赵怀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可能是因为晋王之事,徐楚楚在赵怀璟面前素来心虚,所以即便现在,她竟也连开口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 二人相对而立,僵持片刻,赵怀璟握住徐楚楚手臂的手下滑,握住她的手。 徐楚楚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赵怀璟却更用了几分力气,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然后稍一用力,将人带到怀中。 徐楚楚还未反应过来就跌到赵怀璟怀中,她微微瞪大眼,一时忘了哭,整个人都有几分慌乱,不明白赵怀璟为何突然这样。 赵怀璟只抱了她一下,很快便松开。 徐楚楚从他怀中退出,晶莹的泪珠还挂在长睫上欲坠不坠,她脸上带着几分迷茫,怔怔地仰头看着赵怀璟。 对她冷言冷语的是他,同她刻意保持距离的也是他,如今他做出这副样子又是要做什么? 赵怀璟只沉默地看着她,徐楚楚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她抿唇低下头不想去看赵怀璟,眼泪从眼眶直接落下,滴落在赵怀璟握住她手的手背上。 赵怀璟顿了顿,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抚上徐楚楚的脸颊,想为她拭去眼泪。 徐楚楚侧脸避开,赵怀璟的手僵在半空,很快又收回。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突然打破沉默:“是本王错了。” 徐楚楚惊讶地抬头看向他,她原本心中委屈想要出言质问,但赵怀璟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说了这句,直让她哑口无言,将她所有话都堵回喉咙里。 她压下心里的酸涩,自嘲一笑:“王爷您怎会错呢?” 赵怀璟微微蹙眉,徐楚楚心中更加恼火,她问:“王爷,我可曾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赵怀璟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晦暗。徐楚楚蓦得读懂了他的意思,他心里大概还在对那日茶楼中的事耿耿于怀。 她原本的委屈和酸涩一下子冷却下来,用力往回抽了抽手,赵怀璟却固执地握住不放。 徐楚楚心里气恼,忍不住问:“王爷,您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这样?” 赵怀璟顿了顿:“没有。” 他的语气极其平静,听不出半分情绪,徐楚楚心里的委屈和怒意一下子又翻涌上来,她声音稍大了几分:“您如果信我,那为何…” 她想问赵怀璟若信她,出狱后为何不告诉她,但说到一半及时打住,改口问:“那您那日利用我把那份假的名单给晋王时,可有想过我会因此被晋王针对,甚至丢命?” 赵怀璟沉默下来,片刻后才开口,声音带了几分沙哑:“怪本王考虑不周。” 这话在徐楚楚听来,意思就是他其实是知道后果的,但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这样做。或者是,他根本未曾替她想过,他当时考虑的只有他自己的利益。 犹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徐楚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下来,原本翻涌在心头的情绪也瞬间平息下来。 她这几日设想过无数种与赵怀璟再见面时的情景,也想过见面时要对他说哪些话,有质问,有埋怨,但也愿意听他解释,甚至还想告诉他她这几日有多害怕多委屈。 但现在这些话统统都没意义了。她整个人平静下来,抬手拭干眼泪,淡声道:“我知道了。” 徐楚楚说完转身便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6. 旧疾 “王爷的腿疾较之去岁……愈发严…… 天色已黑,琅琊王府距东坊的宅子相距甚远,徐楚楚若走回去远且不说,怕是出去就要被巡夜的差役抓进牢中。 所以徐楚楚并未下马车,待赵怀璟下了马车,她抿了抿唇道:“王爷,那日我的两个婢女为了护我被晋王的人抓走了,能否请您帮忙…” 她话未说完,赵怀璟眸子突然闪过一抹暗色:“不能护着主子,留她们何用?” 他这话语气极冷,徐楚楚唬了一跳,后知后觉有些后悔向他开口。她收回视线,闷声道:“不劳王爷费心了,送我回去吧。” 赵怀璟应是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闻言缓了脸色,声音放低几分:“别闹。” 这话实在气人,徐楚楚又气又恼,已经和离,她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继续赖在琅琊王府。但车夫和下人还在一旁,她不好与赵怀璟争执,只得麻溜下了马车。 赵怀璟伸手要扶她,徐楚楚侧过身子避开,下马车后看都未看赵怀璟一眼,转身便往外走。赵怀璟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蹙眉看着她赌气往外走的身影。 一旁的下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个鹌鹑似的垂首立在原地。 等人走远了些,赵怀璟才抬脚追上,长臂一伸将人拉回来。 他面上带着几分无奈:“你回去自投罗网?” 徐楚楚理直气壮:“不劳琅琊王费心,这是我自己的事。” 赵怀璟好笑道:“怎么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到时还不是本王去救你?” 徐楚楚一听这话炸毛了,她冷笑一声讥讽道:“这次的事明明是王爷连累我,怎么,我还要谢谢您不成?” 她句句带刺,赵怀璟大概是心虚,今日难得有几分耐心:“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他耐着性子服软,徐楚楚心里的火气却更大了些,刚想再刺他几句让他放手,却突然察觉不对。 院子里已点了灯笼,昏黄朦胧的火光下,赵怀璟额头和鼻尖上沁满大颗大颗的汗珠,而他握住她手臂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徐楚楚有些惊讶,蹙眉看着赵怀璟刚要开口,林管家已经赶过来,林管家满脸焦急之色:“王妃,王爷他…” 林管家话还未说完便被赵怀璟冷冷瞪了一眼,只得讪讪住嘴,但他脸上的焦急却怎样也遮不住。 徐楚楚蹙眉看着赵怀璟,赵怀璟额上的冷汗更多了些,握住她手臂的手也用力了些,像是极力在隐忍着。 徐楚楚心里漫过一丝担忧,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一下,赵怀璟却像是失了耐心,声音低沉了几分道:“不是想让本王帮你找人吗?” 意思就是徐楚楚若乖乖留下,他便帮忙找人,若徐楚楚不识抬举,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徐楚楚没说话,二人僵持片刻,赵怀璟轻叹一声,握住她手臂的手松开,犹豫一下抬手覆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然后吩咐一旁的侍女,送王妃回正院。 赵怀璟整个人的状态明显不对,徐楚楚仰头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担忧,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侍女往正院那边而去。 走到垂花门处时,徐楚楚下意识回头,看到赵怀璟被林管家扶着,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 她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转回身进了垂花门。 回到正院便有侍女进来服侍沐浴,徐楚楚在外面折腾了数日却一直未能沐浴,身上早已黏腻得厉害,好好泡了澡才舒服了些。 待用过晚膳,徐楚楚原本是想去青萝之前住过的下人房间暂住一晚的,服侍她的婢女却“扑通”跪下拦住她。 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徐楚楚没想到她竟会吓成这个样子,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但看到侍女都快哭出来了,她也不好为难她,只得留在正房。 但她实在不想同赵怀璟共居一室,所以犹豫再三,索性把正房从里面栓上了。 徐楚楚白日里睡了一路,晚上并不困,她躺在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软榻上,脑海里一直是同赵怀璟分别时他隐忍的样子。 她有悄悄问过婢女,王爷的伤如何了,但婢女低着头只道不知,她便猜到应是赵怀璟吩咐过瞒着她的。 徐楚楚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本来担心赵怀璟若敲门她要如何应对,却不料她的担心竟是多余的,赵怀璟今晚并未回正院。 翌日一早徐楚楚醒来时脑子还有些迷糊,她下意识喊了一声青萝,听到房门外小丫鬟的声音,才记起青萝仍下落不明。 她心沉了沉,快速穿好衣裳打开门,门外守着的仍是之前在正院服侍的婢女。 侍女很快端了水来,徐楚楚洗漱后原本是想去请林管家帮忙找人的,但侍女却道:“禀王妃,王爷在膳厅等您。” 婢女头说话时垂得很低,整个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徐楚楚惊讶于赵怀璟竟然未去上衙,但既然赵怀璟在府中,那她自然是要去见他的。 进了膳厅,徐楚楚直接问:“王爷,青萝她们……” 赵怀璟抬头瞥她一眼,声音淡淡:“过来用膳。” 徐楚楚站在原地未动,赵怀璟蹙眉:“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 徐楚楚稍稍放下心来:“多谢王爷,昨晚多谢王爷收留,我就不打扰了。” 赵怀璟被气笑了:“刚刚还在求本王救人,转眼就要跟本王划清界限。别人是卸磨杀驴,你这是……” 话说到一半察觉不对及时打住,无奈道:“过来。” 徐楚楚不动,赵怀璟:“还想不想救人了?” 他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徐楚楚心里不爽,但也知拗不过他,只得闷闷不乐地过去坐下。 徐楚楚心里和赵怀璟较着劲,并无多少胃口,因此只拿着勺子低头心不在焉地搅着碗里的粥。 身侧赵怀璟投来的视线不容忽视,徐楚楚不想听他说教,认命地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粥。 赵怀璟自己未动筷子,倒是替她夹了一块点心过来。徐楚楚犹豫了一下,听话地把那块点心吃了。 她小口小口吃着,赵怀璟突然又伸手过来,他指尖带着冰凉,轻轻擦过徐楚楚的嘴角,替她揩掉嘴角沾到的点心屑。 对于赵怀璟突然亲昵的触碰徐楚楚略有几分不自然,她稍稍扭头避开他的手,鼻尖却突然嗅到他衣袖上带着的淡淡的药香。 不是之前她给他的香囊的味道,而是苦涩的汤药汁的味道,应该是她进来前,他刚刚喝过药。 联想到赵怀璟苍白的脸色,以及他昨晚满脸的冷汗和极力忍着痛的样子,徐楚楚微微瞪大眼睛,扭头惊讶地看着赵怀璟。 她眼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担忧,赵怀璟动作顿了顿,收回手语气自然地问:“怎么了?” 徐楚楚想了想问:“王爷您今日为何未去上衙?” 赵怀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蹙了蹙眉,收回视线道:“这段时日衙门里事情不多,本王向陛下求了恩典,同衙门里告了长假。” 徐楚楚却知他这话是骗人的,她还想再问,但赵怀璟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也不愿上赶着追问。 膳厅里再次安静下来,过了片刻,赵怀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突然问:“和离书呢?” 徐楚楚喝粥的动作顿住,不明所以地看着赵怀璟。 赵怀璟面上难得有几分不自然:“你我二人是陛下赐婚,若无陛下的旨意,你我二人无法和离,所以那封和离书是假的。” 徐楚楚嗤笑一声:“若是假的,琅琊王府出事时,我为何没事?” 赵怀璟顿了顿,扭头看着她道:“本王拜托了长公主,要她保下你。” 徐楚楚怔住,长乐长公主为何会保下她?她明明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入狱都不在意的。 赵怀璟却只是同她陈述这个事实,并不打算向她解释更多,所以他虽看出徐楚楚的惊讶,却只又问:“和离书呢?” 徐楚楚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碗里的粥,闷声道:“在我这里和离书没有真假之分,和离就是和离了。” 赵怀璟视线灼灼地盯着她,徐楚楚一脸淡定,胃口甚至还好了些,不仅把碗里的粥都喝光,还多吃了几样点心。 不过被人一直盯着还是不大舒服,她只得问赵怀璟:“王爷,您不吃吗?” 赵怀璟瞥一眼她面前的点心,徐楚楚会意,夹起一块点心作势要放到他碗中,中途又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打住:“抱歉,我忘记了,王爷您会嫌弃的。” 然后无视赵怀璟不善的目光,淡定地将点心送入自己口中。 徐楚楚吃得心满意足,见赵怀璟还坐在原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微微挑眉:“王爷,我吃好了,您慢慢吃。” 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出去后无事可做,徐楚楚带着两个小丫鬟在王府里逛了一圈。在青萝和丁香被找回来之前,她显然不能离开琅琊王府,索性先耐心住几日。 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初冬的缘故,王府里比她离开时萧条不少,下人好似也少了些,还添了几张新面孔。 徐楚楚溜达一圈回到正院,让她意外的是,她刚回到正院,卢先生就带着两个侍女,抱了一大摞账册过来。 卢先生话说得委婉,说王爷说王妃前些日子太过安逸了,对王府中馈不甚上心,让她督促王妃担起料理王府之事。 徐楚楚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还是王妃时,赵怀璟都不约束她,她现在自由了,他反倒要开始压榨她了? 徐楚楚看着这厚厚一摞账册就头疼,她自然不乐意。之前她想偷懒时卢先生都由着她的,但今日卢先生却颇执拗,一直在一旁盯着她。 徐楚楚在正房这边心不在焉地翻看账册时,宫里来人了。陛下得知赵怀璟旧疾复发心下挂念,命太医亲自来替他诊治,同时命内侍随行,送来上好的补益药材。 除了药材,还有不少御赐之物,礼单列了长长的单子。 当着内侍的面赵怀璟一脸恭顺,准备叩拜谢恩时被内侍拦下。内侍笑呵呵道:“王爷,陛下有旨,您腿上有伤,不必跪拜谢恩。” 内侍虽如此说,赵怀璟却还是在小厮的搀扶下跪在地上叩首谢恩。内侍笑眯眯看着,却也没有再拦着。 接旨后,赵怀璟鼻尖上已经沁出冷汗,在小厮的搀扶下吃力站起身。 内侍又说了一番恭维的话,然后笑眯眯道:“王爷,陛下心疼您,命何太医来替您诊治,您看……” 一直候立在侧的何太医连忙上前,拜见赵怀璟。赵怀璟点点头:“有劳何太医。” 说完在小厮的搀扶下,缓步往前厅而去。 何太医和内侍紧随其后,一行人进了前厅,赵怀璟在圈椅上坐下,何太医放下药箱,躬身上前请脉。 何太医的手指搭上赵怀璟的脉搏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赵怀璟看在眼里,神色并无波动。 何太医不动声色,请完脉,征得赵怀璟同意后,将他裤腿挽起,手捏上他的膝盖。 何太医的手捏上赵怀璟膝盖时,赵怀璟突然闷哼一声,额上的冷汗滴落下来。 何太医脸色更凝重了些,手在赵怀璟膝盖上摸过,又顺着小腿往下,一直到脚踝。期间赵怀璟一直在咬牙忍着,虽未再出声,但整个人都痛得微微发着抖。 待何太医的手从他腿上收回,赵怀璟缓了片刻,问:“何太医,本王的腿如何了?” 何太医面色凝重,斟酌片刻道:“王爷的腿疾较之去岁……愈发严重了些。” 赵怀璟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他点点头,又问:“依何太医看,本王的腿可还能痊愈?” 何太医顿了顿:“若好好调理,总能缓解些。” 赵怀璟沉默须臾,哼笑一声:“缓解,那便是不能痊愈,是吗?” 何太医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他躬身站在原地,一时不敢开口。 赵怀璟瞥他一眼,扭头看向林管家。林管家会意,忙上前将两个荷包塞入何太医和内侍手中,道:“今日有劳二位大人。” 内侍接了荷包,笑眯眯道:“王爷客气了,那奴婢先回宫复命,不打扰王爷了。” 宫里来的人一走,赵怀璟面上浅淡的笑意就收了,他瞥一眼小厮递来的礼单,视线又扫过前厅外面的御赐之物,淡声吩咐人将东西都送去王妃那里。 然后起身,挥开小厮想要搀扶着他的手,缓步走出前厅,往书房中而去。 正院里,徐楚楚正对着账册头大时,下人按照赵怀璟的吩咐,将御赐之物都送了来。 看着一箱箱被抬进来的御赐之物,再瞧瞧面前长长的礼单,徐楚楚一时捉摸不透梁太宗的意图。 先是使人陷害赵怀璟将人弄到皇城司狱中磋磨,明明下了死手最后却又将人放回来,如今又如此大张旗鼓地赏赐一番,是为了彰显舅甥情深,还是为了打他自己的脸? 脑中忽然闪过之前林笙告诉过她的传闻,梁太宗整日夜不能寐、天天在梦中会“故人”…… 徐楚楚怔了一下,晃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吩咐人将东西都记入账册,然后搬回库房中。 * 宫里,福宁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7. 偏执 他身上的执拗让她害怕…… 接下来两日,赵怀璟仍未回过正院,严格来说,徐楚楚就未见他踏出过书房半步。 赵怀璟虽未回正院,却每日都会把她喊来书房,或是帮他研墨,或是让她安静地在一旁看医书,不过每日只让她在书房中待一个时辰便会把她赶出去。 有了宫里头那位的吩咐,何太医每隔一日便会过来琅琊王府,替赵怀璟诊治。 赵怀璟并无抗拒,顺从地配合着,也默许何太医将他的情况回禀陛下,默许琅琊王府诸事都暴露在梁太宗眼皮子底下。 徐楚楚只知宫里三天两头来人,却不知何太医同赵怀璟都说了些什么。她隐约猜到赵怀璟腿疾犯了,但她每次旁敲侧击想问一下时,赵怀璟却都缄口不言。 书房里的炭盆从一个变成两个,只是每次徐楚楚过去时,赵怀璟会吩咐人端走一个。 虽然赵怀璟在她面前一切如常,但徐楚楚明显感觉出他整个人愈发沉默阴郁,即便同她讲话时,面上的笑意也不达眼底。 愈来愈像书中那个阴郁狠戾又偏执的赵怀璟。 因为看过书,知道书中赵怀璟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徐楚楚面对这样的赵怀璟下意识有些害怕。她虽然担忧青萝和丁香,却不敢过多在赵怀璟面前提起,只偶尔私下找林管家打听。 王府中偶尔会有一两个下人不见,徐楚楚不知人是被如何处理了,隐约猜到赵怀璟可能是在清理琅琊王府的人,所以她虽害怕,却从不敢过问。 这日贴身服侍徐楚楚的婢女不慎将汤碗打翻,热汤泼洒到徐楚楚手臂上,徐楚楚痛呼一声,婢女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在地上重重磕起头,嘴里不停喊着“王妃饶命”。 徐楚楚手臂被烫红一片,但见婢女这样也没好苛责,只让她下次小心些。 虽然已经吩咐人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但只过了半日还是传到赵怀璟耳中。那个婢女要被拉走走时,徐楚楚将人拦住,然后匆匆去了前院。 她推开书房门时,赵怀璟正坐在书案前同属下谈事。听到书房门前急促的脚步声,赵怀璟抬手止住属下的话,接着书房门就被大力从外面推开。 徐楚楚红着眼眶站在书房门前,她之前来书房都是小心翼翼的,但今日一时情急忘记敲门,现在看到书房中还有其他人,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一时有些害怕。 赵怀璟看她一眼,挥挥手示意属下出去。属下退下后,赵怀璟等书房门关上才问:“怎如此莽撞?” 徐楚楚讪讪认错:“我不知道书房中还有其他人。” 赵怀璟并未纠缠不放,他视线下移落到她左手手臂上,眉头微蹙:“伤如何了?过来。” 徐楚楚没敢往前去,她下意识把左手手臂藏到背后,摇摇头道:“不过是一点烫伤,不严重,涂过药过几日就好了。” 赵怀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没说话,徐楚楚硬着头皮道:“王爷,那婢女只是无心之失,我已经教训过她了,您能不能放过她?” 赵怀璟蹙眉:“服侍主子不尽心的下人,为何要留?” 他说这话时,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仿佛婢女的性命在她眼中不过蝼蚁。 面前的人突然和梦中的赵怀璟相重合,那个看不清面容,却手执长剑穿透她心脏的人;还有火光冲天中那个一身血色龙袍,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人。 徐楚楚长睫颤了颤,眸中闪过一抹惊惧。 赵怀璟蹙眉似是不解:“怎么,王妃要因为一个下人同本王闹?” 徐楚楚并不想因为一个下人同赵怀璟闹,但她不忍身边的婢女因为一件无心的小事丢命,更不愿赵怀璟真的变成书中那样的人。 所以她虽害怕,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 二人僵持片刻,赵怀璟叹了口气,朝她伸出手:“过来。” 徐楚楚站在原地不动,赵怀璟眉头蹙起,眉眼间添了几分不耐烦,他又道:“过来。” 后面这句“过来”语气冷了几分,徐楚楚到底是害怕不敢惹怒他,只得挪着步子上前。 她在离赵怀璟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赵怀璟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徐楚楚被他这样盯着,只得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几步。待到走到赵怀璟面前,他轻笑一声,扯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便将人扯到怀中。 徐楚楚吓了一跳:“王爷,您的伤……” 赵怀璟食指抵上她的嘴唇,作势让她不要说出口。 徐楚楚杏眼圆睁,不解地看着他。赵怀璟唇角勾起,眼里带着一抹玩味:“本王的腿还没废。” 说完嗤笑一声,附在徐楚楚耳边轻声道:“本王的好舅舅每日让太医来替本王诊治,本王又怎会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赵怀璟的唇贴着徐楚楚的耳朵,说话间,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廓,呼出的热气铺洒在她脸颊,徐楚楚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一侧的耳朵和面颊整个红透。 赵怀璟的腿疾可能不至于像他想要何太医知道的那般严重,但徐楚楚却是知道的,他的腿疾的确不是作假,而她坐在他的腿上,明显也能感觉出他有些吃力。 她惦记着他的腿疾想要下去,但赵怀璟揽在她腰间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赵怀璟将徐楚楚的错愕和惊惶看在眼中,他面上笑意敛了些,抬手将她鬓角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冰凉的手指触碰过徐楚楚的面颊,徐楚楚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这个样子的赵怀璟,让她觉得陌生,从心底里害怕。 赵怀璟手指顿了一下,他盯着徐楚楚的眼睛,突然问:“王妃害怕本王?” 徐楚楚抿着唇没敢开口,眼泪在眼眶里晃了晃,顺着白嫩的面颊滚落而下。她猜到赵怀璟在狱中和出狱后这段时间内应该发生过什么,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赵怀璟怔了一瞬,蹙眉盯着她看了片刻,手落到她面颊上,帮她拭掉眼泪,然后拉过她被烫伤的左臂,轻轻撩开衣袖。 看到徐楚楚手臂上的一片殷红和上面的水泡时,赵怀璟眼中漫上冷意。 徐楚楚连忙收回手臂,将衣袖放回去,安抚他道:“王爷,已经不疼了。” 说完,试探着小声道:“王爷,她是王府的婢女,您若罚她我不能拦着,但能否留她一命?” 赵怀璟闻言抬眸看着她,徐楚楚被他看得不自然,眸子闪了闪,下意识移开视线。 赵怀璟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让她看着自己,然后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往上移了移,拇指指腹轻轻碾过徐楚楚的唇。 徐楚楚微微瞪大眼,脸上一热想侧脸躲开他的手,赵怀璟的手却已经覆上她脑后,然后他的脸蓦得凑近,他高挺的鼻尖触碰到她的,下一瞬,他的唇碰上徐楚楚的唇。 徐楚楚整个人在他的怀里僵住,她蓦得瞪大眼睛望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 赵怀璟应该也是第一次,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可能是怕吓到徐楚楚,所以他的唇只是在她唇角轻轻一啄,一触即离。 然后,他稍稍退开几分,眸里带着几分笑意,轻声问:“还怕吗?” 徐楚楚还没回过神来,她一张脸红得像苹果,烫得似火烧,她呆呆地看着赵怀璟,眨了眨眼睛,羞涩地摇摇头。 她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一只乖顺的小猫,赵怀璟轻笑一声,复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手仍覆在她后脑勺,与她额头相抵。 二人都未开口,片刻后赵怀璟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本王只是怕……” 怕什么他未明说,但徐楚楚明白,他想说的是怕她出事,她被晋王和凌霄阁绑走之事使他后怕。 赵怀璟如此说,徐楚楚心中有触动,但他身上的那股执拗同样让她害怕。 书房中极安静,徐楚楚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赵怀璟的心跳声。 二人沉默片刻,赵怀璟将脸埋在徐楚楚脖颈处蹭了蹭,然后他道:“王妃若是不忍心,本王留她一命便是。但她服侍主子不尽心,不能继续留在你身边,本王会让林管家重新帮你挑人。” 徐楚楚心下一窒。 她没想留在琅琊王府。且不说那封和离书是真是假,她这几日待在赵怀璟身边,心中总觉不安,甚至夜里又开始梦魇。 即便赵怀璟在她面前已经尽量表现得平静,但她知道书中剧情,所以了然这表面的平静下,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赵怀璟或许对她有几分怜惜,但这份怜惜在他心中未必有多重的分量。 他既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利用她来设计晋王,那日后他同样可以故技重施,牺牲她来成全他自己的利益。 所以,等青萝回来,她便要离开琅琊王府的。只是这话,她如今不敢同赵怀璟说。 * 又过了两日,青萝终于被找回来。青萝这些日子在外面吃尽苦头,又一直担忧主子,如今见到主子安然无恙,顾不得主仆有别,当即哭着扑到徐楚楚身上。 徐楚楚好生安抚她一番,然后问:“丁香呢?” 青萝一边拿袖子擦泪,一边小声道:“回主子,奴婢原本同丁香在一块,但入京后,王爷的人就把我同丁香分开了。” 徐楚楚闻言蹙了蹙眉,没多说什么,只让青萝下去歇息。 青萝出去后,徐楚楚在正院等了半日仍未见到丁香的人,只得去找赵怀璟。 她直接说明来意,赵怀璟却无事人般道:“你的婢女不是还给你了吗?” 徐楚楚耐着性子:“还有一个,我知道人在王爷手中,您把她弄哪里去了?” 赵怀璟一字一顿:“本王说过,对主子不忠的人不必留。” 他实在霸道,徐楚楚又气又急,红着眼圈大声质问他:“如何不忠了?丁香不过一个丫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赌气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徐楚楚方才在气头上说了许多,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已经发泄出来,此刻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 丁香既然是赵怀璟的人,赵怀璟要如何处置丁香,她也不想干涉。 况且赵怀璟轻易不开口,但每次开口,她都不能在言语上占上风。 二人不欢而散,从书房回去后徐楚楚直接带着青萝要回东坊的宅子,却被林管家带人拦下。 林管家得了赵怀璟的吩咐,对着徐楚楚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人,徐楚楚无法,只得压下火气折回后院。 因为丁香的事,徐楚楚几乎一夜未眠,翌日她想出王府又再次被拦住。 林管家圆胖的脸上添了几道褶子,头上也添了些白发,他苦着脸道:“王妃,您何苦非要跟王爷过不去呢?昨日您在书房发了一通脾气,您是痛快了,可您出来后,王爷他……” 徐楚楚嗤笑一声:“王爷怎么了?” 林管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徐楚楚:“王爷身子不适去找府医,把我留这里有何用?” 林管家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他在狱中受惊不小,如今好不容易从狱中出来,却又整日为两个主子胆战心惊。 林管家帮过徐楚楚许多,徐楚楚不好为难他,只得耐着性子折身回去找赵怀璟,想同他讲道理。 可她到了书房外却又被拦下,两个黑衣侍卫挡在书房门前,说王爷在同人谈事,旁人不得入内。 徐楚楚也没走,就在书房不远处的廊庑下等着,等到书房里的人出来了,她上前却仍被拦住。 侍卫没敢看她,低着头硬邦邦道:“禀王妃,王爷说等您想明白不闹了,再来见王爷。” 徐楚楚闻言险些被气笑,赵怀璟不肯放她走,也不肯见她,她还不能有脾气了是吗? 两个侍卫人高马大,腰间配刀,杵在面前徐楚楚难免犯怵,只得在心里将赵怀璟问候一通,悻悻回了后院。 徐楚楚忍了又忍,等又一次见赵怀璟碰壁后,她怒气冲冲回来,在正院的博物架前看了一圈,挑了一个看起来最贵的花瓶,咬牙将花瓶推到地上摔碎。 然后吩咐一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你去禀报王爷,就说我把他最喜欢的花瓶摔了,他要是再不见我,就别怪我把这些全给摔了。” 婢女胆战心惊地去了前院,很快又回来,支支吾吾回禀:“禀王妃,王爷说王府里的东西都是您的,您想怎样处置都可以。若是不够,再从府库里搬一些来……” 徐楚楚:“……”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她原本想激怒赵怀璟,让他失去耐心让自己滚,不料这人竟软硬不吃。 她咬牙切齿地在房中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决定采取迂回战略。 赵怀璟不肯见她,徐楚楚也不愿热脸去贴冷屁股,翌日她吩咐婢女去前院禀报,说铺子里有事需要她亲自去处理。 赵怀璟这次竟同意了,徐楚楚一刻也不耽搁,东西都不用收拾,拉着青萝就走。 出了正院,林管家已经安排好,马车旁等着她的,除了车夫,还有暗卫和婢女小厮。 徐楚楚回到琅琊王府后一直未曾见到紫衣和红衣,今日二人竟也在马车旁候着她,想必又是受赵怀璟吩咐贴身看守她的。 徐楚楚沉默着抗议片刻,林管家显然比她更有耐心,徐楚楚无法,只得认命地坐进马车,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琅琊王府。 应是得了赵怀璟的吩咐,紫衣二人和另外两个婢女守着徐楚楚寸步不离,徐楚楚去两个铺子里晃悠一圈也未找到机会甩开她们。 最后她忍无可忍,出了铺子直接吩咐车夫先送她回一趟东坊,她要回宅子里取东西。 车夫不敢擅自做主,徐楚楚冷笑一声:“怎么,王爷没有让你们听我吩咐吗?你们忤逆我,不怕我向王爷告状?” 好在这话起了作用,待回到东坊的宅子,徐楚楚直接进了正房关上门,将紫衣等人都关在门外。 紫衣她们定会回王府报信,徐楚楚懒得理会,栓上门就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不去搭理外面的人和事。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徐楚楚睁开眼睛一看,天色已经暗下来。 她刚坐起身,门外青萝就叩门道:“主子,您醒了吗?王爷在等您呢。” 徐楚楚有一瞬的惊讶,赵怀璟竟亲自来了?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直接回:“转告王爷,我还未想明白,等想明白不想再闹了再拜见王爷。” 门外的赵怀璟:“……” 他原本站在院子正中在听紫衣的禀报,闻言转头深深地朝房门看了一眼。 青萝吓了一跳,直为主子捏了一把汗,紫衣也识趣闭嘴,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未听到。 赵怀璟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负手在院子里慢吞吞踱着步逛了一圈。 后院不算大,除了徐楚楚住的正房,只余左右两侧各两间厢房,其中西厢房还被青萝住了。 赵怀璟在院中晃了一圈,最后停住脚步,沉声吩咐院中几人:“照顾好王妃,若有闪失定不轻饶。” 紫衣等人自然应下,徐楚楚松了口气,这人终于要走了。她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赵怀璟的脚步声缓慢往院外而去,待到脚步声听不见了,她又等了等,这才下床打开门。 她以为赵怀璟已经走了的,谁料刚推开门,就对上赵怀璟幽深的眸子。赵怀璟应该是猜到她会开门,特意候在垂花门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徐楚楚:“……” 再次被赵怀璟戏耍一通,她气急败坏,也不管会不会惹恼他,直接明晃晃翻了个白眼,然后“嘭”一声关上门。 院子里又是一阵安静,几个侍女恨不能把头埋到地里去。 赵怀璟也不是会哄人的,既然徐楚楚不愿回王府也不肯理他,他也不会上赶着勉强她,更不会委屈自己住下人住的厢房。 所以被徐楚楚抹了面子后,他视线再次在院子里逡巡一圈,吩咐侍女几句,又留下暗卫守着,便干脆地回了琅琊王府。 赵怀璟留下了侍女,所以今晚徐楚楚不必再吃青萝煮的难吃的东西。用过晚膳沐浴后,徐楚楚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 京城她不准备继续待下去,但手里的铺子这些都要出手,不是一两日就能做到的。 还有,之前那次她赌气从琅琊王府搬出来,忘记把自己的嫁妆带走了。即便她要走,这些也不能便宜了赵怀璟。 想到此徐楚楚不由有些懊恼,可又不敢冲回琅琊王府里去讨要,只能恨恨地咬着被角生闷气。 还有,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尽量找到包打听说的人,想办法把毒解了。虽说上次毒发未致命,但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况且生不如死的感受她不想每月都经历一次。 被紫衣几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徐楚楚不方便自己出去,第二日便吩咐青萝去找包打听。 她焦急地等了半日,青萝回来时脸上带着喜意,把一张写着地址的小纸条递给徐楚楚,说人就在京城中。 第二日徐楚楚半威逼半强迫地将紫衣等人留在宅子中,她化装成男子带着青萝去见了包打听介绍的人。 那人住在一个小巷子里,年过不惑其貌不扬,也不知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几分本事,给徐楚楚把过脉后,捋着胡须眯眼沉吟一番,说此毒罕见,只从脉象上无法辨别,需得见到毒药或解药方有成算。 徐楚楚半信半疑,但这人对她的脉象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并不像是全然骗她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马车里,皱着眉头一直在想那人的话,最后咬牙决定试一下。 毒药她弄不到,只有想办法弄到解药。解药只有晋王有,可她不想见晋王…… 徐楚楚眉头拧成疙瘩,手托腮想了一路,最后突然想到一个人,晋王妃。 至于赵怀璟,她想都没想。别说晋王见到赵怀璟只会更加恨不能弄死她,就算晋王愿意给赵怀璟解药,也必定会狮子大开口,赵怀璟又怎会为她妥协。 她才不要再当一次笑话。 徐楚楚是行动派,既然打定主意,第二日她便吩咐青萝去晋王府附近守着,想办法见到晋王妃。 她自己则是去了几间铺子,背着紫衣几人,悄悄叮嘱几位管事替她去一趟牙行。 铺子里的几位管事都是当初拜托林管家和卢先生帮忙找的人,与琅琊王府无关,所以不必担心消息传到琅琊王府里去。 徐楚楚耐着性子等了几日,不仅青萝那边没有进展,牙行那边同样无半点消息。 眼看着到了月底,徐楚楚想起被毒发支配的痛苦愈发不安,最后沉不住气悄悄溜出去,同青萝一起去了晋王府那边想碰运气,但等了大半日也未见到晋王妃身边的人。 二人灰溜溜回到宅子里,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待看到赵怀璟的贴身侍卫,徐楚楚暗道不妙。 门房老伯迎上来欲言又止,但看到一旁持刀的高大侍卫,还是没敢开口。 徐楚楚快步回到后院,紫衣上前小声禀报:“禀王妃,王爷来了许久,正在正厅等着您。” 赵怀璟来得实在巧,她去晋王府那边蹲守他就来了,很难不让人觉得这其中有关系。 可能是对赵怀璟害怕和心虚惯了,徐楚楚听到青萝的话心突突跳了几下,抿唇站在原地踌躇片刻,才硬着头皮抬脚进了正厅。 赵怀璟立在厅中,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一手扶着案几,另一只手正随意翻着案几上的话本。 除了赵怀璟,林笙也在厅中,他则随意多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圈椅上,笑眯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赵怀璟听到徐楚楚的脚步声也未予理会,徐楚楚耐着性子等了等,直到她沉不住气喊了一声“王爷”,赵怀璟才合上话本,慢悠悠转过身来。 赵怀璟面色淡淡看着她,他脸上并无愠怒,但徐楚楚却觉得他此刻安静的样子更加吓人,一时立在原地没敢开口。 赵怀璟像是没看出她脸上的心虚和局促,等了等淡淡开口:“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话原本没什么,但结合她今日去的地方,赵怀璟口中的“舍得”二字就有些微妙了。 徐楚楚脸上一热,硬着头皮问:“王爷,您为何在这里?” 赵怀璟没回答,而是扭头看向林笙。林笙轻咳一声,板起脸收回落在二人脸上的视线,端起茶盏装作未察觉到赵怀璟的视线。 赵怀璟:“出去。” 林笙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徐楚楚挑眉一笑,送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起身出去了。 徐楚楚其实不想林笙出去,如今厅中只剩下她和赵怀璟面面相觑,她心里惴惴不安,还有些尴尬。 赵怀璟看着她“呵”一声:“本王若不来,又如何能知道王妃竟还惦记着晋王?” 徐楚楚:“……我没有。” 赵怀璟却是不信的样子,他面色冷了几分,立在原地盯着徐楚楚看了片刻,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一旁侍立的婢女忙上前斟茶,赵怀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碰到茶几发出“嘭”一声清脆的声响,听得徐楚楚心肝一颤。 赵怀璟抬头看过来,似是在等着她的解释。 徐楚楚被他看得既心虚又不自在,下意识想开口解释,但又有些不甘心,他们如今已无关 哄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最后还是徐楚楚妥协,眼看着赵怀璟脸色愈发苍白,她不敢再跟他斗气。况且解药在他手中,她不得不妥协。 回到琅琊王府,赵怀璟径直去了书房。徐楚楚虽嘴硬,但也忧心他的身体,原本犹豫着要不要跟去的,林笙突然从一旁凑上来,笑眯眯问:“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楚楚不知道他要同自己说什么,迟疑片刻点点头。 二人慢悠悠往书房的方向而去,林笙突然道:“当初王爷给您那份名单并不全是假的。” 徐楚楚有些惊讶,微微瞪大眼睛看着林笙,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林笙笑了笑:“王爷原本可以不给您的,但王爷担心晋王会对您不利,才给了您那份半真半假的名单。” “因为这份名单,琅琊王府同样受了不小的损失。王爷若真有心利用您,又何必如此做?” 徐楚楚讶然,停住脚步蹙眉看着林笙,林笙正色道:“您出事后王爷一直因此自责,只是不愿说出口而已。” “其实您与晋王的事,王爷一早便知,若王爷想查清您与晋王到底有何约定并不难,但王爷并未这样做,原因您应当明白。” 徐楚楚抿唇不语,她隐隐猜到赵怀璟为何直到现在才去调查她和晋王之事,但她不愿深想。 林笙也没勉强她,叹了口气道:“先前的牢狱之灾王爷早有预料,给您那封和离书是不想将您牵扯其中,王爷甚至亲自去求长公主保下您。” 说完又意味深长道:“这是王爷第一次主动向长公主服软。” 徐楚楚低着头没说话,林笙又道:“王爷在狱中受尽磋磨,回到王府便昏迷两日,他怕您担心,加之这段时日琅琊王府实在不太平,才交代不要惊动您。” “如今琅琊王府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王爷不想让您置身险境,只能刻意疏远您。您以为王爷将暗卫都调回来了,其实夜里每日都有暗卫守在您的宅子附近。” 徐楚楚听着林笙的话,心绪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下意识扭头看向书房的方向,恰好看到府医提着药箱匆匆进去。 她收回视线,眼里带着担忧,犹豫了一下问林笙:“王爷的伤……” 林笙蹙眉,顿了顿才道:“王爷旧疾复发,从皇城司狱出来后一度无法行走,得知您出事时不过刚有好转,却仍行走困难,但王爷仍亲自去救您了。” 徐楚楚:“可那日王爷明明……” 她想说那日赵怀璟明明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林笙明白她的意思,意味不明地看她片刻:“王爷不顾劝阻服用了一种烈药,短时间内可与常人无异,但此药损伤心脉,更于他腿伤不利。” 徐楚楚没想到竟是这样,想到赵怀璟方才的样子,以及他明显畏寒虚弱不少的身体,想来除了旧疾和入狱的原因,更与服用此药有关。 她眼眶微微有些泛酸,垂首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笙是要去书房中的,徐楚楚犹豫片刻没有跟去,跟林笙匆匆道别后落荒而逃,大步回了正院。 直到晚上熄灯上榻,徐楚楚都没有再见到赵怀璟,她不知道赵怀璟的身体如何了,原本想让青萝去书房打探一下,犹豫后还是作罢。 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清明得很,毫无睡意。她不知道赵怀璟如何从晋王处拿到的解药,但想来代价应该不小。 这倒让她更看不懂赵怀璟了,因为鉴于她对赵怀璟的认知,她不觉得他会为她向晋王妥协。她倒宁愿赵怀璟对她冷漠一些,她的顾虑也不会那么多。 其实听了林笙的那番话后,她心里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赵怀璟。 * 接下来几日,徐楚楚只偶尔在膳厅见到赵怀璟。 赵怀璟应不知道林笙对她说了那些话,他人除了比往日更沉默了些,其他一切如常,甚至在徐楚楚因为担忧悄悄观察他被抓包时,还会笑着逗她几句。 徐楚楚也只装作并不知道那些事,只是面对赵怀璟时多少却是有些不自然的。 十月的最后一日,赵怀璟以解药为交换,硬是将她手中的和离书骗了去。徐楚楚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京城的冬月已开始结冰,徐楚楚素来怕冷,所以入了冬月便缩在王府里懒得出去。 既然赵怀璟已经知道她中毒之事,那一切交给赵怀璟就好,她也没有再出去找包打听介绍的那人,免得上当受骗又惹赵怀璟不高兴。 徐楚楚很享受这般咸鱼躺平的日子,但赵怀璟却见不得她消停似的,入了冬月没几日,卢先生便每日抱着厚厚的账册过来找她。 徐楚楚耐着性子忙了几日,终于忍无可忍。王府里能躲开卢先生的地方只有书房,所以徐楚楚好不容易从卢先生那里脱身后,厚着脸皮去了书房,赖在里面就不肯走了。 赵怀璟也没管她,只是每隔一日宫里来人时会将她打发出去,所以徐楚楚即便想知道赵怀璟的腿疾和心脉损伤到底如何了,却也不得而知。 二人每日相处的时间多了不少,之前的隔阂不知不觉间消散不少。 因为赵怀璟的伤,林笙这次留在京城,并未回沂州。 林笙带着吴胜男住在琅琊王府客院,徐楚楚无聊在府中闲逛时遇到过几次吴胜男,这才惊觉吴胜男变化不小,仍是一身红衣,但原本大大咧咧洒脱自在的人,言谈举止竟婉约不少,虽然看起来刻意了些。 徐楚楚开始时觉得诧异,直到看到吴胜男看向林笙时拉丝的眼神才恍然大悟。 她八卦之心顿起,立即又去看林笙,却见林笙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什么也看不出。 徐楚楚心里藏不住事,在书房时兴冲冲地拉着赵怀璟八卦此事,但赵怀璟显然兴致缺缺,见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好笑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并未同她多说。 徐楚楚兴头上被人泼了冷水自然不开心,背着赵怀璟翻了个白眼,然后背过身去,赌气用后脑勺对着他。 赵怀璟在书案前一坐便是半日,且时不时有属下进来,所以赵怀璟并不怎么搭理徐楚楚。徐楚楚在书房中无聊,她又无别的爱好,好在书房中医书不少,她便每日抱着医书缩在圈椅里钻研。 因为赵怀璟的腿疾,书房中的医书一大半都是针灸和疡医之术。徐楚楚对自己的本事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耗费时间再去钻研解毒,只抱着医书钻研起治疗腿疾的法子。 赵怀璟一直未去衙门,徐楚楚有几次旁敲侧击地试探着问过赵怀璟他的腿疾,但每每提及此事,赵怀璟的脸色都会冷下来,徐楚楚心里害怕,只能悻悻闭嘴。 因为心脉受损,加之终日待在书房中的原因,赵怀璟的脸色愈发苍白了些,甚至可以用苍白如纸来形容。加上他愈发沉郁的样子,整个人的气场与书中越发像起来。 徐楚楚生怕赵怀璟终有一日如书中那般突然黑化,所以她壮着胆子想拉他出去见见日头。赵怀璟一开始不以为意,后来可能是实在烦了,终于勉为其难地踏出书房。 徐楚楚松了口气,这日一大早她被卢先生堵在正院,等她好不容易躲到前院,还未走近就见廊庑下一粉衣女子飞扑到赵怀璟怀里,险些将他扑倒。 青萝险些惊掉眼珠子:“主子,那是沈小娘子?” 粉衣女子的确是沈心月,原本走两步就要喘半天的人,如今可以生龙活虎生扑赵怀璟了,看来她的血还真是灵丹妙药。 徐楚楚哼笑一声,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抱臂看起热闹。 赵怀璟倒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站定后将人推开。 沈心月却是不甘心,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哭哭啼啼道:“璟哥哥,都怪心月身子弱帮不到你。若心月当时在府中,定不会只顾自己,一个人躲出去。” 徐楚楚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好一朵白莲花,在这里阴阳怪气内涵她呢! 沈心月背对着徐楚楚,不知她就在后面,赵怀璟却是看到她了。赵怀璟看到徐楚楚顿了一下,随即眉梢轻挑,遥遥对她笑了笑,然后抽回衣袖,低头轻声对沈心月说了句什么。 徐楚楚对着二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看他们在那里腻歪,折身干脆利落地回了正院。 她心气不顺,一整日都未再去书房,晚上时赵怀璟却稀奇地回了正院。 徐楚楚正盘腿坐在榻上看话本,见到他虽惊讶,但她还记着白日里的事,所以只瞥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赵怀璟已经沐浴过,头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婢女进来帮他褪下大氅便悄声退出去,赵怀璟等了等,见榻上的人不搭理自己,便兀自上前,瞥一眼徐楚楚手中的话本。 徐楚楚嫌他遮住光线,随手从一旁的碟子里摸了一粒话梅塞入口中,然后一言不发挪了挪身子,避开赵怀璟。 赵怀璟瞥一眼一旁碟子里的话梅,先开口问:“甜吗?” 徐楚楚看都未看他:“甜不甜,您自己尝过不就知道了吗?” 赵怀璟像模像样地点点头:“也是。” 徐楚楚觉得他莫名奇妙,下一瞬这人却突然倾身过来。 徐楚楚只觉得被一团黑影罩住,她下意识抬起头来,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赵怀璟一手撑在榻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固定住,然后他微凉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徐楚楚吓了一跳,丢开话本双手抵在赵怀璟胸前便要将他推开。奈何这人的胸膛硬邦邦得,虽受了伤病弱中,但力气也不是她能比的,她抗拒了半天他仍纹丝不动。 徐楚楚又气又恼,好在赵怀璟没准备把人惹恼,所以浅尝辄止、见好就收,最后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这才退开,直起身来回味一番轻笑一声道:“嗯,是酸的。” 徐楚楚:“……” 占了便宜还要挖苦她,这人真是半点涵养也没有。她气得不行,红着脸怒瞪着赵怀璟,如一只炸了毛的猫。 赵怀璟无视她的怒气,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心月今日突然回来,本王也不知道。” 徐楚楚:“呵,王爷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以为自己板着脸,声音应是凶巴巴的,殊不知她的声音凶巴巴里还带着几分酸溜溜。 赵怀璟心情颇好的样子,又逗她几句,直要将人惹毛了才及时打住,问过徐楚楚要不要去床上睡,被她干脆地拒绝后,这才往屏风里面去了。 书房里只有一张软榻,徐楚楚在上面歇过一次晌觉,那榻她躺在上面刚刚好,赵怀璟身高腿长,睡在上面伸展不开,确实难为他。 所以赵怀璟今晚要留在正房,徐楚楚也不能将人赶走,只吩咐婢女又添了个火盆放到内室。 徐楚楚夜里醒来一次,想到内室里的赵怀璟,她犹豫了一瞬,披上衣裳下榻,轻手轻脚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隐约听到几声极轻的闷哼声,徐楚楚顿了顿,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便点燃烛灯,借着烛灯的光上前。 赵怀璟平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头和鼻尖都是冷汗,似是痛极隐忍的样子。徐楚楚以为他梦魇了,晃了晃他,赵怀璟并未醒来,眉头却蹙得更紧了些。 徐楚楚轻轻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想帮他放到被子里去,但赵怀璟睡梦中却似有所感,紧紧握住她的手。 徐楚楚往外抽了抽手,但赵怀璟握得紧,她抽了几次也未能抽出来,只能任由他握着。 房间里点着炭盆并不多冷,但赵怀璟的手却冰凉,徐楚楚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不由蹙眉。 赵怀璟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徐楚楚松了口气,稍稍用力抽出手,又出去把外面的炭盆也搬到内室,这才回到榻上。 徐楚楚第二日醒来时赵怀璟已经不在房中,接下来几日赵怀璟又是宿在书房。 沈心月的药已经快服满半年,冬月是她服药的最后一个月。虽然后面两个月取的是别人的血,但冬月里悉通道长还是又来了琅琊王府一次。 悉通道长在书房同赵怀璟谈了许久,然后说要见王妃,赵怀璟虽不乐意,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徐楚楚见到悉通道长还有些发憷,不仅因为之前几次取血的经历,更因为悉通道长的身份,他洞悉她的一切,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悉通说了许多,但每一句都是点到即止,徐楚楚似懂非懂,只隐约知道,故事的走向已经偏离原本的剧情,而这种偏离是好是坏,她并不清楚。 而悉通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她,真正的结局取决于她。她的穿越不是偶然,若结局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可以重启,所有一切可以重来,但不包括她。 就像一场游戏,要么做赢家,要么灰飞烟灭,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悉通道长离去前深深看她一眼,那眼神让徐楚楚心下一凛。待到悉通走后,她回到正房颓然地倒在榻上,脑中不断回想着悉通的话。 她现在明白了,悉通应不只是她原本以为的“系统”那般简单,他就像原书的化身,可以轻易获知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许久未见她,却知悉她的一切,包括她企图逃离京城之事。他今日过来,既是提醒,同样也是警告。 他将她拉入这个世界,她的选择是他改变自己结局的关键,但她任何违背他意志的选择都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悉通”的命运与她息息相关,而她的命运则与赵怀璟绑在一起。 * 徐楚楚这几日因为悉通的话情绪低落,就连书房都很少去了。 倒是沈心月因为心疾痊愈,原本被病体拖累清冷又娇滴滴的人变得明快不少,整日往前院跑,虽然进不去书房,但偶尔见到赵怀璟还是不难的。 就连原本低调不少的孙嬷嬷,都因为见赵怀璟整日宿在书房不回正院,而沾沾自喜,在王府里重新趾高气昂起来。 这些徐楚楚懒得理会,倒是赵怀璟以为徐楚楚闷闷不乐是因为沈心月主仆,主动提出要带她去京郊有热汤池的庄子里住些日子。 前几日徐楚楚还因为悉通的话对赵怀璟颇有些怨念,但她向来不会为难自己,所以很快看开。 她不觉得赵怀璟整日闷在府中是一件好事,所以她痛快答应下来,不过仍有些顾虑:“您的伤可以吗?” 赵怀璟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本王不至于就废了。” 说完他眸色黯了黯:“本王也总得让何太医歇歇不是?” 徐楚楚明白了他的意思,既如此也就不再推辞,吩咐人收拾起东西来。 庄子里一应物事全都齐备,所以并不需要收拾多少东西,只收拾些衣物,再挑几本医书带上便可。 不过赵怀璟的行李倒不少,各种行李堆了两辆马车,看得徐楚楚直咂舌。 赵怀璟这些日子虽未去衙门,但京兆府衙门里的差事还在身上,衙门里不少需要他定夺的卷宗和文书每日都会送到王府里来,其他没处理完的这次也都要带上,光这些就装了一大箱子。 往马车上搬行李时沈心月一直在一旁哭哭啼啼,徐楚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手在赵怀璟腰上稍稍用力掐了一把,扶着 遇刺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徐楚楚直到天快亮才入睡,第二日她顶着黑眼圈幽怨地看着青萝,直看得青萝心虚不已,乖乖给她抱了被子过来。 徐楚楚这才满意了,在庄子里逛了一圈,抱着医书去书房了。 庄子里都是赵怀璟自己的人,比在王府中自在不少。二人在书房中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徐楚楚看医书,赵怀璟埋首处理公务,互不打扰。 有属下进来,徐楚楚麻溜抱着医书躲进屏风里面。她坐在榻上看得认真,没留意到属下何时出去的,只是片刻后赵怀璟也从屏风外面进来。 赵怀璟走至榻边,瞥一眼她手中的医书,拖掉足靴上榻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徐楚楚有些不自在,赵怀璟却无事人一般,抽出她手中的医书随意翻了翻,指着其中一页上的“相思子”三字问:“这是何物?” 徐楚楚未作他想,简单说了相思子这味中药的药性和用途。赵怀璟点点头,似是不解地问:“为何叫这个名字,可是有何典故?” 徐楚楚:“……”她合理怀疑他在调戏她。 但她又怕是自己想多了,只得硬着头皮将相思子的由来道了一遍。 既然叫“相思子”,那总是与男女之间的相思沾点边的,她将自己前世看到过的典故粗略讲了一遍,赵怀璟却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王妃果然博学多闻。” 徐楚楚险些冒出一身鸡皮疙瘩,赵怀璟却仍意犹未尽,将手中医书又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合欢花”三字问:“那这又是何物?” 徐楚楚方才还只是怀疑,这下却是笃定这人就是闲得无聊拿她消遣。她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巧,我也不知,要不王爷您给我讲一讲?” 赵怀璟轻笑一声,竟果真将合欢花的典故细细讲了一遍。 徐楚楚惊讶地仰头看着他,赵怀璟面色如常,“唔”了一声:“不过久病成医,粗通些药理罢了。” 这人好似从不将自己的病痛放在心上,却又不肯将他的病痛展露于她面前,这还是他第一次同她说这个。 徐楚楚心下一动,想趁机追问点什么,又怕惹他不快,还是按捺下了这个想法。 庄子距离京城一来一回需要三个时辰,衙门自然不会每日送公文过来,所以赵怀璟今日难得悠闲,竟对她的医书来了兴致,就着这个姿势拿着医书翻看起来。 徐楚楚有些累了,从赵怀璟腋下往下滑了滑身子,她原本想躺在榻上的,但因为赵怀璟还揽着她,所以最后就变成赵怀璟坐在榻上,她躺在榻上,头枕着赵怀璟的腿。 顾及到赵怀璟的腿疾她原本想起来,但见赵怀璟并无不适的样子,索性便这样躺着了。 难得这样闲适,徐楚楚光明正大地盯着赵怀璟的美颜欣赏片刻,心内感叹果然是男主,别的不说,光这张脸就够她磕了,从这个角度竟然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看过瘾后她伸了个懒腰,视线百无聊赖地落在赵怀璟手中的医书上,看着看着便有些走神,恍惚中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喃喃道:“若是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赵怀璟拿着医书的手顿了一下,另一只手在她发顶揉了揉,顿了顿问:“王妃可有想过,以后想要如何过活?” 这个问题徐楚楚穿越过来后想过许多次,因此她想也未想就答:“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下一整条街的铺子,再开一间医馆,平平淡淡过富足的日子。” 赵怀璟轻笑一声:“王妃还真是贪心。” 徐楚楚心里叹了口气,可不是,的确贪心,可这样的日子她也就只能想想了。 她不过感叹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又想起赵怀璟的伤。 这些日子她看了不少医书,但始终未寻到可以治愈赵怀璟腿疾的良方,想来她能学会的那些,何太医和府医早就在赵怀璟身上试过了。 她犹豫片刻坐起身来,看着赵怀璟认真道:“王爷,我这些日子看了许多医书,学到不少,我可以帮您按摩一下,或许能有些用处。” 赵怀璟视线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片刻后他问:“王妃很在意本王的腿疾?” 徐楚楚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硬着头皮点点头。 赵怀璟眼中的笑意敛了些,他眸子微眯,盯着徐楚楚看了良久,最后却只冷声道:“不用。” 徐楚楚悻悻收回心思,这一日她都因此有些惴惴不安,见赵怀璟并无异常,她才放下心来。 晚上时徐楚楚早早上了榻,赵怀璟回到房中,看到榻上背对着他用被子裹得严实的人,顿了顿,深深看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进了内室。 翌日徐楚楚起床后在桌案上看到一本话本,她未作他想,只道是哪个婢女落下的,随手翻开看了看,话本是志怪故事,讲的是道士捉妖,好看是好看,但故事着实吓人了些。 她未去书房,缩在榻上裹着被子,边害怕边一口气看完整本话本。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晚上躺在榻上时,一闭上眼睛脑中便冒出话本中那只猫妖的样子。 她打了个寒战,裹紧被子努力想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可刚要把猫妖从脑子里赶出去,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猫叫声混杂着寒风的呼啸声,再加上从窗户透进来的朦胧的灯笼的光晕,与话本中的氛围极其像,说不出的渗人。 徐楚楚险些炸毛,她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紧紧抱住自己,牙齿“咯噔咯噔”的声音在黑暗中十分清晰。 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声音很清晰,仿佛就在她耳边,徐楚楚吓得浑身抖如筛糠,颤声喊了一声“王爷”。 她声音小,脑袋又缩在被子里,赵怀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未听到,并未理会她。 徐楚楚心里骂了一句,为了壮胆,大声又喊了一声“王爷”。 赵怀璟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何事?” 徐楚楚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被猫吓到了,见她肯搭理自己松了口气,为了给自己壮胆,没话找话地同赵怀璟隔着屏风聊起天来。 赵怀璟好像并不想搭理她,只偶尔随便应付一句。 徐楚楚胆子稍稍大了些,可还不等她再开口,窗外再次响起猫叫声,伴随着这声凄厉的叫声,还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窗棱上。 徐楚楚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别的,掀开被子,衣裳也未披,赤着足风一般冲进内室,掀开床帐,从赵怀璟的腿上跌跌撞撞爬到床里面。 慌乱中恰好压到赵怀璟的膝盖,听到他闷哼一声徐楚楚吓了一跳,但窗外猫叫声适时又响起,她顾不上赵怀璟,慌忙躲到被子里。 床头还留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线下,赵怀璟扭头瞥一眼蒙着被子瑟瑟发抖的人,好笑地将她头上的被子扯开,然后将人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徐楚楚早已顾不得矜持,紧紧抱着赵怀璟的手臂,把脸埋在他的手臂和床之间,再用他的手臂捂住自己的耳朵,许久才平静下来。好在那猫应该跑走了,外面再无猫叫声响起。 翌日一早,徐楚楚起床时,榻上的被子已经被人抱走,青萝大言不惭道要拿去拆洗,徐楚楚自是不信,不过才盖过一日的新被子,如何就要拆洗了? 昨晚受到惊吓她顾不得多想,今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话本和猫怎会如此凑巧,定是某人的把戏罢了,但她怂也是真的怂,所以虽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束手就擒。 * 因为京郊这一片有热汤泉,所以京中不少勋贵之家都在这处置办了庄子,赵怀璟身份尊贵,来庄子避寒的人自然要过来拜会他,所以徐楚楚刚来庄子里没几日,就收到不少拜帖。 在庄子里的头几日,除了偶有夫人和小娘子们来拜访,徐楚楚过得很是安逸。但第十日的深夜,庄子里突然迎来几个不速之客。 这晚徐楚楚躺在床的里侧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她吓了一跳,伸手戳了戳赵怀璟,赵怀璟却突然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很快门被从外面推开又重新关上,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徐楚楚紧紧闭着眼睛,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床帐并未放下,她听到脚步声在床前停下,然后赵怀璟猛地坐起来,从床头抽出长剑,接着便响起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 来人功夫极好,赵怀璟不仅腿无法用力,更因心脉受损无法使用内力,所以很快便不敌。 来人瞅准机会错身一剑刺向床上之人,徐楚楚隔着被子,敏锐地察觉到一阵剑风袭来,她死命捂住嘴巴才没有尖叫出声。 她浑身直抖,以为自己要命丧今晚时,又一道剑风以极快的速度袭来,将原本那道剑风猛地震开。 徐楚楚身上的衣裳已被冷汗浸透,还不待她松一口气,熟悉的身躯突然隔着被子重重压在她身上。 徐楚楚吓了一跳,顾不得害怕掀开被子摇了摇身上之人,颤声喊了一声“王爷”,但赵怀璟却一动不动。 徐楚楚慌得不行,眼泪扑簌簌直落,哭着喊“王爷”,但身上之人明显已陷入昏迷,并无半点反应。 这时院子里亮起火光,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徐楚楚吃力地坐起身,将身上之人护在怀中,然后扭头看向床前,借着窗户传进来的火光,看到床前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 黑衣人眼中杀意闪现,刚要上前一步,徐楚楚惊悚地瞪大眼睛,千钧一发之际,有暗卫察觉房中异样闯进来,黑衣人蹙眉骂了一句,推开窗户翻窗逃了出去。 这一晚兵荒马乱,赵怀璟昏迷了整整一夜,黑衣刺客有被活捉,也有逃走的,比如进入房中企图刺杀赵怀璟的刺客。 而被活捉的刺客明显都是死士,牙中塞了毒药,被生擒时直接咬破毒药自尽而亡。 第二日赵怀璟醒来后径直去了书房,林笙已经得到消息从京城赶过来。 书房中,赵怀璟看着手中的信,眸中漫上一层寒意。 昨晚的刺客虽狠厉,但那人每招每势看似步步紧逼,实则有所保留,并未对他下杀手,为的不过是刺探他的虚实。 早在赵怀璟向陛下请命想要出京养伤,而陛下痛快答应时,他便猜到会有今日。为了配合宫里那位,他甚至故意放松了庄子里的守卫,让宫里那位刺探个够。 所以,昨晚暗卫未能第一时间及时出现。 昨晚他开始时并未打算动用内力,但刺客将目标对准徐楚楚时,他不敢赌了,情急之下用了内力,再次损伤心脉所以才吐血昏迷。 不过这也算因祸得福,赵怀璟将手中信纸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烧成灰烬,心中冷笑一声,这下,他的好舅舅总该放心了吧? 信纸化为灰烬后,赵怀璟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净手指上沾到的灰烬,抬眸看向林笙。 “宫里那位如何了?” 林笙小声回禀:“陛下的癔症愈发严重了些,昨日宫里又殁了一位娘娘。陛下已有几日未曾上朝,如今朝中之事皆由几位王爷和左右二位丞相主理。” 赵怀璟颔首沉思片刻,突然冷笑道:“既然还能分出心思惦记本王庄子里这方寸之地,看来癔症还不够,那便再添把火。” 林笙蹙眉不赞同:“王爷,若是逼急了,陛下恐怕会对您不利……” 赵怀璟却并不怕,他抬手止住林笙的话:“无妨,本王自有把握,按照本王交代的做便是。” * 京城,宫中,福宁殿。 梁太宗闭目坐在龙榻之上,听国师讲道。他两刻钟前刚服用过国师进献的丹药,又听国师讲了两刻钟的道法,终于将胸腔中的燥郁压制下去。 他睁开眼睛,丹药的作用使得他的虚弱与疲惫尽数褪去,苍白瘦削的脸上,高耸的颧骨处泛着一层不自然的薄红,一双锐利的眸子泛着精光,下垂的眼睑使得一双眼睛呈三角形,更添几分狠戾,与这张干瘪的脸极不协调。 若说大梁最不甘心衰老与死亡的人是谁,那便是这位大梁国君,刘治。 刘治幼年时先帝四处征战,他随母亲与幼妹守在祖宅,后来又颠沛流离,更一度被与先帝夺天下的敌人俘虏,做了质子。 而先帝当时已是一方霸主,身边不缺美人,更不在意他这个糟糠之妻的儿子,所以先帝当时欲放弃他,是先帝麾下一员大将力劝,先帝怕寒了手下人的心才将他赎了回来。 后来先帝建了大梁朝称帝,另立皇后,而刘治 往事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国师退下,内侍很快带着人进来。 进来的正是夜探京郊庄子的黑衣人之首。黑衣人将昨夜打探到的情况悉数禀报,梁太宗听到“吐血昏迷”时,眸中闪过扭曲的笑意。 待黑衣人说完,梁太宗眸子微眯,沉吟片刻问:“你说琅琊王身子虚弱至极,已不良于行,更无抵抗之力?” “回陛下,是。” 梁太宗眸中笑意愈发深浓,挥手让人退下后,他眼睛望着虚空,唇角染着阴冷的笑意。 他心里不无畅快地想,顺天而为又如何,你再不甘心、再折磨朕,你也不过一具枯骨,你的儿子同你当年一样,只能在朕手下苟延残喘。 而他不仅心中如此想,更是喃喃自语,将心中所想悉数道出。伴随着他的冷笑声,侍立在殿中的内侍噤若寒蝉,头埋得越发低了些。 梁太宗的癔症近来愈发严重了些,宫人虽害怕,却不敢在圣上面前显露半分,即便如此,每日仍有宫人被杖毙。 内侍正瑟瑟发抖时,梁太宗突然出声:“宣李全。” 内侍躬身退下去唤人,李全进来后,梁太宗先过问几位皇子在朝堂中之事。 李全虽是梁太宗心腹,但梁太宗素来阴晴不定,他面对梁太宗时也须得提起十二分小心。尤其梁太宗近来愈发多疑,不仅猜疑臣子,更对自己的几位皇子也多有猜忌。 他借故不上朝,将几位皇子分散在朝中,却命李全派人私下关注几位皇子的一举一动,每日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李全后背冷汗涔涔,心内快速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将几位皇子之事一一禀报。他说了有半刻钟,梁太宗终于满意。 李全刚松一口气,忽听梁太宗道:“琅琊王旧疾缠身,朕听闻昨夜他在京郊的庄子里遇刺受惊,你从朕的私库里拨些上等的药材和其他物件,亲自送去琅琊王府,为他压惊。” 李全心“突突”跳了几下,忙道:“是,陛下。” 李全亲自带着一马车的御赐之物送到琅琊王府之事,第二日一早便传到京郊的庄子里。 赵怀璟并不意外的样子,只勾唇淡淡笑着听完属下的禀报,然后随手将属下送来的御赐礼单递给徐楚楚过目。 徐楚楚看着长长的礼单不由咂舌。前晚遇刺之事即便赵怀璟未说,她也能猜到定与宫里那位脱不开干系。 只是她实在不明白,头晚才遇刺,消息尚未传回京中,宫里那位第二日便高调赏赐压惊,这是不准备遮掩了? 她虽好奇,但也知赵怀璟不会同她讲这些,所以并未主动开口问他。 除了宫里赏赐之事,属下还带来另外一个消息,长乐长公主府的人来过琅琊王府,说长公主想请琅琊王过去一趟。 赵怀璟蹙眉:“可有说为何事?” 属下摇头:“禀王爷,未说,只道长公主交代王爷您回京后,去一趟长公主府。” 那便不是急事,赵怀璟并不放在心上,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赵怀璟看起来并未将遇刺之事放在心上,但徐楚楚远不及他淡定,那晚之事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她犹豫再三还是提出想回京。 赵怀璟却不以为意,安抚她几句后,又道他已经加强庄子这边的守卫,定不会再有那晚之事发生。 说完,他自嘲一笑:“王妃放心,陛下暂时还不想要本王的命,在这边总能消停些日子。” 徐楚楚说服不了他,只能揪着一颗心继续在庄子里住着。加之庄子这边的热汤池确实对赵怀璟的腿疾有益,且庄子里侍卫明显多了些,一连几日平安无事后,她渐渐放平心态。 * 遇刺之事后,赵怀璟重新忙碌起来。但京兆府衙门隔好几日才会过来一趟,所以他忙的大半并非公务。 徐楚楚并不掺和赵怀璟的事,也不知他在忙什么,只知每隔几日林笙或其他属下会过来,与赵怀璟在书房中密谈许久。 徐楚楚猜到他们所谈之事应非同寻常,所以每次都自觉避开,不过有一日她在书房内室歇晌觉时,突然听到屏风外赵怀璟同林笙说话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隐约从二人的话语中捕捉到“青州”、“曹叔”和“凌霄阁”等字眼。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再仔细去听时,却听到屏风外的二人声音极低,只能知道外面有人在说话,却并不能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所以她一时不知方才是自己做的梦,还是真的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这几日赵怀璟待在书房中的时间比之前更久了些,徐楚楚想拉他出去晒日头时,大多数时候他也是拒绝的,只逗她几句便打发了她。 久而久之,淡淡的不安在徐楚楚心中蔓延开来,赵怀璟所有的事都瞒着她,也不允许她干涉半分,她对他在做什么一无所知。 她稍稍留意便发现,赵怀璟在她面前与在其他人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 他在她面前他可以和风细雨,可以故作轻松地逗她笑,可在别人面前,他始终不苟言笑,周身气场十分摄人,甚至可以轻飘飘一句话就定人生死。 这些日子二人虽同床共枕,关系看似更进一步,但徐楚楚却觉得,枕边人依旧陌生。 她渐渐生出赵怀璟在她面前戴了一副面具的错觉,她偶尔在书房中趁赵怀璟不注意盯着他看时,更是生出几分恍惚感。 尤其是想到悉通道长的话,更有一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恐惧,在心中悄然滋生。 意识到这些,为了避嫌,随着赵怀璟愈来愈忙碌,徐楚楚去书房的次数渐渐少了起来。 除去徐楚楚心中的不安,其实在庄子里的日子尚算平静。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到了冬月底,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徐楚楚这日醒得晚了些,醒来时赵怀璟早已去了书房,她刚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青萝就兴冲冲过来道:“主子,下雪了呢!” 徐楚楚眼睛一亮,扭头往窗外一看,朱窗糊着厚厚的窗纸,看不到窗外的景象,但隐隐可以看到雪地反射出的亮光。 可她的兴奋劲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她眼里的光便黯淡下来。银装素裹虽美,但下雪天赵怀璟的腿会更痛吧? 徐楚楚沉默着穿上衣裳,匆匆用过早膳,想了想还是去了书房。 她裹着厚厚的狐裘斗篷,小心翼翼往前院而去。雪还在落着,尚未融化,她今日穿着皮靴,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徐楚楚前世在南方长大,很少见到雪,所以对雪是很新奇的。 这个时辰赵怀璟通常是在书房中同人谈事,所以她并不急着往书房去,故意放慢脚步听着踩雪的声音,偶尔蹲下身玩玩雪,玩得不亦乐乎。 前院里,赵怀璟站在书房前的廊檐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特意交代庄子里的管事不要急着扫雪,所以庄子上下皆被皑皑白雪覆盖。 徐楚楚白色的狐裘斗篷将她从头裹到脚,与雪地融为一体,再加上她身后那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活像一只在雪地里撒欢的小狐狸。 赵怀璟冷沉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原本被白雪映衬得愈发清冷的眸子也有了几分温度。 徐楚楚慢吞吞走着,好奇地东张西望,等走到书房近前才留意到廊檐下站着的人。她眼睛一亮,快走几步迈上台阶直奔赵怀璟而去。 雪天地滑,看她走得冒失赵怀璟眉头蹙了蹙,等人到了近前才舒展开。 徐楚楚手里捏着一个小雪人,是她方才在路上随便捏的,此刻像献宝一般将掌心往赵怀璟面前一伸:“王爷,送你的。” 赵怀璟垂眸看向她的掌心,待看到她掌心里那个小小的雪人,嘴角不由勾起。 徐楚楚的狐裘上落了雪,赵怀璟伸手帮她掸去身上的雪,接过她手心中的雪人,仔细端详片刻。 说是雪人,但其实就一个小小的脑袋,外加橘子大的圆滚滚的身子,虽无眼睛鼻子,但赵怀璟就是觉得,手中这小雪人憨态可掬的样子像极了面前双眼亮晶晶看着他的人。 他笑了笑,颔首配合道:“不错。” 徐楚楚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的手被赵怀璟牵住,随着他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里燃着两个炭盆,雪人很快便会融化,赵怀璟将雪人放在一个闲置的砚台中,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将砚台置于窗台之上。 然后他负手立在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徐楚楚坐在他身后的书案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试探着问:“王爷,您的腿无碍吧?” 赵怀璟回头看她一眼,笑了笑:“无碍。” 他说完又转回身去,徐楚楚等了等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自己摸起一本书翻看起来。一页尚未看完,赵怀璟突然开口:“北境的雪比这大许多。” 他突然开口,徐楚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抬起头,“哦”了一声。 赵怀璟也不在意,好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又道:“北境的雪能没过人的膝盖,等雪停了再过一夜,地上的雪能像卷被子般卷起来。” 这个徐楚楚倒是没听说过,闻言瞬间来了兴致:“果真?” “嗯。” “北境人烟稀少多群狼,雪天里常有狼群出来觅食。那年我贪玩走失,赵大将军寻到我后在回程途中遇到狼群。赵大将军坐在马背上教我拉弓射箭,将狼王一箭射杀。” “那是我第一次拉弓射箭,后来那张狼皮被赵大将军亲自洗净鞣制,交给沈夫人给我缝制成一件夹袄。” 赵怀璟突然对她说赵大将军之事,这是徐楚楚没料到的。她安静地听着,猜到赵怀璟口中的“沈夫人”应是沈心月的母亲。 他幼时的事情她未曾参与其中,她未见过北境的大雪,也想象不出他所描绘的画面。 她欣喜于他愿意同她分享他的过往,但听他平淡地说完这些,她的心却揪了一下,她知道赵怀璟的心里远非他表现出来得这般平静。 赵怀璟也不需要徐楚楚说什么,他像是触景生情,又说了许多他与赵大将军在北境的往事。 比如,赵大将军教他骑马,带他捕鱼打猎,甚至将他埋在雪堆里,还有北境军与北戎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事。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娓娓道来,似是随意同她聊着天。等说完这些又安静地看着窗外,似是陷入回忆。 书房中安静下来,徐楚楚回过神来,想到赵怀璟的腿疾尚未缓解,正有些担忧他能否久站时,赵怀璟突然又开口了。 “所有人都说赵大将军勾连外敌、投敌叛国,是大梁的罪人,我开始时不信,但听得多了便也不 元旦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徐楚楚今日在书房中陪了赵怀璟许久,赵怀璟今日极安静,徐楚楚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住他。 赵怀璟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即他抬手环抱住她。他手上用了几分力,将徐楚楚牢牢箍在怀中,然后如之前那般,将脑袋埋在她的颈侧。 他的脑袋在她颈侧蹭了蹭,突然闷声道:“抱歉。” 他的声音有些闷,带着几分温柔缱眷,徐楚楚的心不由软了一下。 二人都未再说话,炭盆里燃着的银丝炭偶尔爆出几声“噼啪”声,在安静的书房中异常清晰。 赵怀璟比徐楚楚高出许多,徐楚楚脑袋埋在他胸前,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安下心来。 不知过了多久,徐楚楚察觉到赵怀璟双腿不支,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时才从他怀里出来。 不知是因为书房中太热还是其他原因,她的两颊染了两抹红晕。为了掩饰尴尬,她指着窗台上已经融化的小雪人,小声道:“已经融化了。” 赵怀璟顺着她的手指瞥一眼窗台上的雪人,“嗯”了一声,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书案边铺着柔软兔毛软垫的圈椅旁,温声道:“坐下陪陪本王。” 他鲜少有如此黏人的时候,徐楚楚依言坐下,接下来二人同往常一样,一个伏案忙碌,另一个窝在圈椅上看书,互不打扰。 但徐楚楚今日心内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心无旁骛,她一直留意着赵怀璟的情绪,时不时悄悄看他一眼,但赵怀璟本就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她从他面上看不出什么。 如此反复几次终于被赵怀璟抓包,对上他似笑非笑调侃的眼神,徐楚楚有些讪讪,只得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下午时雪停了,日头出来,照在雪地上亮得晃眼。庄子里的管家带着一群下人赶在雪化前将地上和房顶的雪清扫干净,仿佛未曾下过这一场雪般。 接下来几日赵怀璟又恢复之前的忙碌,在徐楚楚面前也无半点异常,仿佛那日的事未曾发生过一般。 偶尔他也会来了兴致,拉着徐楚楚一起对弈。只是这人好似不知道何为谦让,即便与徐楚楚下棋也从不会让着她。 之前同晋王下棋时徐楚楚全程忐忑不安,乱下一通应付了事,如何面对赵怀璟时却要全神贯注,稍不留神便会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这反倒激起她的斗志,但在连续几次败绩后,还是忍不住气馁,甩袖不玩了。 赵怀璟这才施恩般放水让她赢一次,等她喜笑颜开摩拳擦掌时,他却又故态复萌,将她的白子悉数吞掉,然后惹得她再次面红耳赤,而他乐此不疲。 庄子里的日子像是偷来的,徐楚楚适应了庄子里悠闲的日子渐渐有些乐不思蜀。但赵怀璟身为郡王过年却是要回京的,所以腊月中旬,二人坐着马车回了琅琊王府。 马车刚进琅琊王府,沈心月就从后院匆匆赶来,直奔赵怀璟而来。徐楚楚顿了一下,下马车后干脆地往一旁挪开几步。 赵怀璟扯住她的手臂好笑地看她一眼,紧跟着往旁边挪了一步堪堪避开沈心月。 沈心月眼中登时蓄了泪,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怀璟,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璟哥哥”。 徐楚楚其实并不如何在意沈心月,尤其是那日听赵怀璟讲了北境之事后。但人心总是自私的,此刻看着书中的男女主站在她面前,她除了有些不舒服,更有几分抢了男主的背德之感。 所以她不愿继续站在这里,以自己累了为由,从赵怀璟手中抽回手臂,径直回了正院。 晚上她不知赵怀璟是否会回房,正纠结着是睡床还是继续睡榻时,赵怀璟突然从外面进来。 赵怀璟看她皱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只在外间的茶几边坐下,自己斟了一盏茶,悠闲地看着她一个人在那纠结苦恼。 徐楚楚有些无语,对着他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麻溜进了屏风里面,赵怀璟轻笑一声,这才跟了进来。 年底衙门里事情多,赵怀璟在庄子里期间积压了许多公务,他回到王府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中忙碌。而年底王府中也有诸多事务,徐楚楚同样不得空闲。 回到琅琊王府的第二日,宫里的内侍同何太医一道过来了,说奉命继续替王爷诊治。 赵怀璟坐在上首,视线淡淡扫过下面的内侍和何太医,直到二人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赵怀璟才勾唇道:“那便有劳何太医。” 他像是未察觉何太医和内侍的意图,全程配合,只何太医手握上他膝盖时忍不住闷哼出声。 何太医和内侍刚走不久,长乐长公主府也来人了。过来的是长公主身边的心腹嬷嬷,说长公主请琅琊王去一趟长公主府。 赵怀璟并不放在心上,只道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嬷嬷空手而归,第二日长乐长公主竟亲自来了琅琊王府。 长公主在书房中待了许久,不知道同赵怀璟谈了些什么。徐楚楚原本并不知道长公主过来了,今日恰好王府中有事她要找赵怀璟定夺,所以来书房找他。 她到了前院,见平日守在书房门前的侍卫不见踪影,书房门前守着的人换成了两个面生的嬷嬷。 她疑惑上前,还未开口就听到书房中“嘭”一声杯盏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长公主刻意压低但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 徐楚楚吓了一跳,守在书房门前的嬷嬷淡定福身行礼,小声道:“禀王妃,长公主在同王爷谈事,您请回吧。” 徐楚楚被拦在书房门外,等晚些时候她见到赵怀璟时,他并无半分异常,也未提及长公主今日过来之事。徐楚楚虽好奇,但也不好开口过问。 几日后琅琊王府来了一位客人,正是书中行踪不定的崔神医。 崔神医头发胡子花白,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徐楚楚见到他是惊喜的,因为她记得书中帮赵怀璟治好腿疾之人正是此人。 不过赵怀璟好像对自己的腿疾并不十分上心,崔神医过来后,他只请他先帮她诊脉解毒。 徐楚楚半信半疑地让崔神医把过脉,看到崔神医蹙起的眉头时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当着她的面崔神医并未多言,待到她回去后,崔神医才对赵怀璟道:“王妃所中之毒极难解,原本服用的解药只能压制,不宜久服,否则会加深中毒。” 赵怀璟蹙眉:“先生可能解此毒?” 崔神医犹豫片刻后道:“凌霄花可解百毒,或可一试。” 话落书房中安静下来。 崔神医前几年一直在寻找治愈赵怀璟腿疾之法,直到前年才寻得一古方,其中便需要用到凌霄花。 凌霄花生长于极北的雪山之上,十年开花一次,传言此花虽为花却擅隐身,若非有缘之人,即便就在眼前也无法寻到。 因为极难寻到,所以崔神医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寻得一株凌霄花,这也是他这次回到琅琊王府的原因。 赵怀璟眉头微微蹙着,沉思片刻后问:“先生可有把握?” 崔神医颔首,又意有所指道:“但老夫只寻得一株凌霄花,堪堪只够解毒,若要制成解药,王爷的腿疾便要搁置了。” 赵怀璟略一思索眉头很快舒展开:“那便先解毒。” 崔神医并不赞同:“王爷应当知道,寻得凌霄花全凭运气,若要寻得下一株,或许明年,或许要花费数年,况且凌霄花解王妃的毒也并无万全的把握。” 赵怀璟自嘲一笑:“医治本王的腿疾同样无十足把握不是吗?” 况且现在时机未到,宫里那位又怎会放任他的腿疾痊愈。 他并未解释,只道:“本王主意已定,先生不必再说,王妃之事有劳先生费心。” 此事徐楚楚并不知晓,所以几日后崔神医给了她几丸解药时,她十分惊讶。不过既然是作者认证的“神医”,那崔神医在这个书中世界的医术自然不用质疑,所以她并未犹豫直接服下解药。 剩下的便是等了。 除夕宫里设宴,皇室和四品以上王公大臣都要携家眷入宫赴宴。徐楚楚原本也要跟着赵怀璟入宫的,但因为赵怀璟的腿疾,陛下特意降下恩典,他们夫妻今年可以不用入宫赴宴。 徐楚楚并不想进宫,得知消息后十分开心,早早在王府里张罗起来。赵怀璟在王府中从来都是甩手掌柜,徐楚楚这次却不依了,许多事都要特意拉上他一起来做。 比如,对联要他亲自来写,灯笼上的花鸟虫兽要他亲自画。小年后衙门里便开始休沐,赵怀璟难得清闲下来,索性依着她了。 除夕那日京城又下了一场雪,徐楚楚兴致勃勃,拉着青萝在院中堆了一个雪人。赵怀璟立在廊檐下看着,听竹轩那边来请过几次,他并未过去。 晚上时,徐楚楚裹着厚厚的大氅,坐在前院廊檐下抱着手炉,窝在赵怀璟怀中看小厮放烟花。 赵怀璟用自己的大氅裹着她,他的手隔着大氅一下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着,徐楚楚仰头看着烟花,心里渐渐生出恍惚的感觉。 她穿到这个书中世界已经快满一年,但她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存在就像天上的烟花,或许绚烂,但转瞬即逝。 她曾因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而恐慌,过去她只想逃离,逃离男女主,逃离晋王,逃离悉通道长的掌控。 但这些日子,她忽然又觉得,留下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既然结局可以由她改写,她试着抗争一下又何妨? 起码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她窝在赵怀璟怀中胡思乱想时,赵怀璟突然扭头看过来:“在想何事?” 脚边的炭盆燃得正旺,火光映在徐楚楚的脸上身上暖暖得,她心里豁然开朗,在赵怀璟怀中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没什么。” 徐楚楚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翌日一早她醒来时是被闷醒的,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胸上压着重物,嘴巴也好似被人堵住了。 她半梦半醒间抬手想将堵住自己嘴巴的东西挥开,可手刚抬起便被捉住。 徐楚楚猛地惊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赵怀璟那张放大的俊脸。 徐楚楚:“……” 她一双杏眼圆睁,两颊绯红,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赵怀璟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这才稍稍退开了些。徐楚楚方才睡梦中被他堵住嘴巴,此刻他一放开她,她下意识微微张开嘴巴呼吸着。 赵怀璟眸中带着调侃的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徐楚楚。 徐楚楚心“扑通扑通”直跳,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元旦吉祥。” 赵怀璟眉梢微挑,他说不出肉麻的话,只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醒了便起来。” 徐楚楚昨日在赵怀璟面前随口提过她以前从未收到过压祟钱,今日赵怀璟便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封。 徐楚楚十分惊喜,犹豫了一下趁一旁无人,踮起脚尖快速在赵怀璟颊边亲了一下,开心地接过。 她将红封仔细收好,想起一事问:“王爷,我们是不是要去长公主府拜年?” 赵怀璟却道:“不用。” 徐楚楚有些惊讶,不过想到那日赵怀璟和长公主在书房中争执之事,料到这母子二人应素来如此,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今日琅琊王府中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赵怀璟久不在朝堂中现身,朝中对他猜测良多,所以他虽不耐烦,但还是见了一些人。 况且今日有些朝中同僚是“奉命”来拜年的,他若不见,只怕宫里那位又要坐不住了。 不仅赵怀璟忙,徐楚楚今日同样不得空闲。下午时前院小厮来禀报,说安平侯和徐大人来了,王爷问王妃是否要见他们。 徐楚楚今日见了不少来拜年的夫人娘子们早就乏了,闻言想都未想就拒绝了。 赵怀璟很快从前院回来,他本就不是有耐心之人,剩下的他都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掉了,回到正院无事便拉着徐楚楚对弈。 被赵怀璟虐过许多次,徐楚楚的棋艺却仍无半点进步。她刚被赵怀璟吞掉好几枚白子,正蹙眉不高兴时,赵怀璟突然问:“王妃方才为何不见安平侯和徐大人?” 徐楚楚并未多想,随口道:“不想见便不见。” 她将手中白子落下,眼睛盯着棋盘等了片刻也未等到赵怀璟落子,抬头却见赵怀璟在看着她。 徐楚楚眨眨眼:“王爷,怎么了?” 赵怀璟手中捏着一枚黑子,看她片刻道:“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王妃不必因为本王而刻意疏远安平侯府。” 徐楚楚蹙眉,她有些不解赵怀璟为何会如此说,想了想正色道:“我不见他们并非只因为王爷您。” 赵怀璟又盯着她看了片刻,似在辨别她话的真假。徐楚楚有些不悦时,赵怀璟才笑了笑收回视线,无事人一般将手中黑子落下:“本王明白了。” 他这几句话着实有些突兀,他从来都是寡言的人,即便二人如今也算亲密了,但二人待在一起时赵怀璟的话并不多,所以这话并不是随口问的。 而且他从来都看不上安平侯府,今日却这样说实在怪异。徐楚楚有心想问,但 73. 闵州(一)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朝廷派去闵州赈灾的队伍午时才出发,在京城南面一百里外的镇子里暂住一夜,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怕错过赈灾的队伍,徐楚楚带着青萝一大早从琅琊王府出发,坐着提前准备好的马车慢悠悠出了京城往南而去,申时初便到了镇子外。 几人并未立即进镇子,而是就在镇子外的官道旁一间茶肆歇脚候着。 京城久未落雨,四月里太阳已经有些毒辣,茶肆只一间茅草棚子甚是简陋,徐楚楚在马车中颠簸半日,顶着日头坐在茶肆中有些不适,歇了片刻才稍稍缓过来。 她并无胃口,腹中饥饿时就着茶水随意用了几口干粮便放下,然后扭头看向京城的方向。 这处是京城往南的要道,来往行人车马不少,徐楚楚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随着日头不断往西边落去,她的心也愈发忐忑起来。 她今日是背着赵怀璟偷偷溜出来的,虽然王府那边她已经打点好,但她实在不敢想赵怀璟在镇子里见到她时会作何反应。 主仆二人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天色擦黑时,徐楚楚正等得昏昏欲睡,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官道上响起。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坐直身子扭头往官道上望去。 只见一行十数人的队伍自官道上骑马疾驰而来,后面跟着几辆马车,隔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徐楚楚一眼便认出打头那个骑在马背上一身绯色行装之人正是赵怀璟。 她眼睛一亮,想到什么又连忙转回身子背对着官道。待到官道上马蹄扬起的尘土已经落回去,她才起身,坐上马车吩咐车夫继续赶路。 马车沿着马蹄踏过的痕迹缓缓进了镇子,两刻钟后停在一间驿站前面。徐楚楚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瞧了瞧,略一思索后下了马车,付给车夫银子便让他回去。 她站在驿站门前踟躇片刻才抬脚进去,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辰,驿站大堂坐了不少人,想必都是随赵怀璟一道前往闵州的朝廷吏员。 大堂中未见到赵怀璟和齐王,徐楚楚松了口气,径直走到驿卒面前,压着嗓子道:“劳烦来一间上房。” 驿卒抬头看到徐楚楚二人怔了一下,弯腰凑近几分小声道:“这位公子,今晚咱们驿站住了京城来的官老爷,没房给二位住了,您还是换一家客栈吧。” 徐楚楚猜到邑卒会如此说,她想了想刚要再开口,余光突然注意到一旁楼梯上绯色的身影。她心里一惊,扭头看去时蓦得对上赵怀璟的视线。 赵怀璟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他看到她时顿了一下,随即眉头蹙起,停在楼梯中间居高临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眸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悦,徐楚楚咽了咽口水,抿唇小心翼翼看着他。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大堂中人的注意,不少人往这边看来,徐楚楚有些尴尬,又怕赵怀璟生气,不由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这时一道清亮的少年音自赵怀璟身后响起:“徐公子,好巧。” 徐楚楚循声望去,只见许久不见的沈棠一身绿色行装,从赵怀璟身后的楼梯上下来。沈棠显然认出了她,对着她挑了挑眉,一双丹凤眼中带着调侃的笑意。 此次去往闵州的大都是户部和工部的吏员,徐楚楚原本以为不会被人认出,不料沈棠竟也同行,如今被他识破身份不由尴尬。 她脸上一热对着沈棠点点头,又怕被更多人认出,慌忙收回视线。 赵怀璟眉头蹙得愈发紧了些,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沈棠一眼,然后抬脚下了楼梯。他在徐楚楚面前停下脚步,冷冷瞪了她身后的青萝一眼,然后低头看向她。 徐楚楚低着头心“扑通扑通”直跳,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皂靴和绯色长袍下摆,她揪着衣角的手心都出了汗。 她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对上赵怀璟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唬了一跳,微微瞪大眼睛一时没敢开口。 赵怀璟也未开口,只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抬手扯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楼梯处走去。 徐楚楚没敢回头,在背后十几道视线的注视下,被赵怀璟一路拉着上了二楼。 二人在一间上房门前停下,门口守着的侍卫看到自家王爷拉着的人,眼中明显闪过惊讶,很快又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地开了门。 这二人皆是赵怀璟的贴身侍卫,徐楚楚自然认得他们,她正是从这二人口中探得赵怀璟的行程,如今被二人撞到,她更心虚了。 她耷拉着脑袋被赵怀璟扯进房中,身后房门很快被关上,明明声音很轻,但徐楚楚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赵怀璟将她拉到屏风后面才停住脚步,松开她的手,转回身看着她。 徐楚楚乖乖垂首立着,脑中快速思索着要如何应对他的话。 果然,赵怀璟第一句话便是:“说吧,为何在这里?” 徐楚楚:“……” 她只得抬起头来,快速瞥赵怀璟一眼,然后试探着扯过他的衣袖晃了晃:“王爷,我担心您……” 赵怀璟显然是不吃她这一套的,他定定地看着徐楚楚,一言不发。徐楚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咬着下唇眼巴巴看着他。 片刻后赵怀璟的表情才缓和几分,他垂眸看了看落在自己衣袖上莹白如玉的手,复又看着徐楚楚问:“此处离京城一百里,你如何过来的?” 徐楚楚见他表情松动心下一喜,弯了弯眸子道:“坐马车过来的。” 说完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擅自坐马车离京遇险之事,不由有些讪讪。 果然,赵怀璟下一句便是:“还不长记性?” 徐楚楚:“……” 她咬着嘴唇,收回扯住赵怀璟衣袖的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足尖不想说话。 徐楚楚今日特意化妆一番,不仅梳了男子发式,穿着男装,更在下巴上贴了一撮小胡子。她低着头闷闷不乐时,赵怀璟突然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赵怀璟盯着她的脸打量一番,拇指落在她下巴上的小胡子上轻轻按了按,眸子中带着明晃晃的嫌弃:“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徐楚楚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想被人认出来。” 赵怀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呵”一声,看着她的眼睛玩味道:“怎会认不出?嗯?徐公子。” 徐楚楚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赵怀璟哼笑一声,又道:“好巧。” 徐楚楚:“……” 她若还没听出他话里的挖苦和调侃,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赵怀璟松开她的下巴,手指曲起,指背在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上蹭了蹭:“方才为何脸红?” 徐楚楚:“……我没有。” 赵怀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徐楚楚无言以对,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赵怀璟先开口:“别闹,明日一早本王让人送你回去。” 徐楚楚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我不。” 赵怀璟脸上笑意敛了,眉头微蹙看着徐楚楚。徐楚楚:“王府里我已经打点好,我要和你一起去闵州。” 赵怀璟:“本王去闵州不是玩乐,闵州遭难,本王在闵州无暇顾及你。” 徐楚楚点点头,看着他认真道:“我知道,王爷您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赵怀璟蹙眉不解地看她片刻,随即收回视线道:“时候不早,本王让人送晚膳上来 74. 闵州(二)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一早,赵怀璟醒来时左侧手臂已经有些发麻。外面天色已亮,他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徐楚楚脸埋在他怀中,抱着他的左臂睡得正香。 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赵怀璟等了等刚要将手臂抽出来,怀里的人好像有所察觉,睡梦中身子动了动往他怀里又贴了贴,将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些。 赵怀璟有些好笑,想起昨晚徐楚楚的话,他犹豫片刻没有将手臂从她怀中抽出,而是抬手轻轻晃了晃怀中之人。 徐楚楚迷迷糊糊被晃醒,见自己正紧紧靠在赵怀璟怀里,她脸上一热,顾不得羞涩立即坐起来:“王爷,要出发了吗?” 她脑子还不甚清醒,声音仍带着几分瓮声瓮气。平日她都是睡到自然醒,但从昨日起她脑中那根弦一直绷着,为了彰显自己的决心,她还是愿意委屈一下自己暂且迁就赵怀璟的。 赵怀璟坐起身,像是随口道:“不急,你可以再睡片刻。” 徐楚楚撇撇嘴,这人还想把她扔下呢! 她轻哼一声,小声嘀咕一句,拿过衣裳快速往身上套着。 同行的都是男子,为了方便徐楚楚今日仍着男装,又特意把小胡子也贴上了。她折腾自己的脸时赵怀璟在一旁蹙眉看着,似是极看不过眼,但最后还是忍下了。 穿好衣裳后,徐楚楚便追着赵怀璟亦步亦趋,赵怀璟几次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徐楚楚只装作未察觉到他的不满,故意扭头四顾,就是不看他。 待到出了房间,徐楚楚更防备了,直接伸手扯住赵怀璟的衣袖。二人从房间出来时,隔壁上房的门正巧从里面被推开,齐王从房间内出来。 齐王看到门外的二人顿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出笑意,视线扫过赵怀璟和他被徐楚楚扯住的衣袖,然后落在徐楚楚脸上。 徐楚楚知道自己追来之事瞒不过齐王,她硬着头皮忽略掉齐王眼中意味深长的笑,故作淡定地抱拳行过礼,然后又悄悄扯住赵怀璟的衣袖。 齐王知她尴尬也未多调侃她,对着二人点点头便顺着走廊往楼梯处而去。 徐楚楚缀在赵怀璟后面下了楼梯来到大堂,怕赵怀璟丢下她独自去闵州,所以她下意识一直扯着他的衣袖,原本她没觉得有什么,但此时察觉到众人投来的异样的视线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 除了晋王和沈棠以及赵怀璟身边的侍卫,一行人中并无人认得她,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昨晚在赵怀璟房中宿了一夜,已足以引得人浮想联翩。 此次赴闵州是因公事,为的是治理水患,若是途中因为她再传出什么“琅琊王是断袖”的传言,对赵怀璟定会不利。 况且就算她琅琊王妃的身份暴露,琅琊王出公差却拖家带口,传出去也不好听,少不得回来后要被人参一本。 徐楚楚虽怕赵怀璟在闵州出事想守在他身边,但也不想扯他后腿,所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赵怀璟的衣袖,往他身后躲了躲,避开旁人的视线。 有了这个插曲,用早膳时徐楚楚犹豫再三还是没往赵怀璟面前凑,而是拉着青萝在一旁坐下。 她心思并不在早膳上,只心不在焉地用了一碗粥便放下碗筷,等到赵怀璟用过早膳起身,她又立即追了上去。 赵怀璟没理会她,他径直出了大堂唤来侍卫低声吩咐几句,这才回身看着徐楚楚,冲她笑了笑伸出手。 徐楚楚快速扫视一圈,见这处并无旁人才放心地上前几步,她双手背在身后没去牵赵怀璟的手,赵怀璟顿了顿收回手,微微蹙眉问:“果真要同本王一道去闵州?” 徐楚楚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赵怀璟的侍卫正守在一旁。她猜到这是赵怀璟给她备好的马车,抿了抿唇,看着赵怀璟郑重点头。 她以为赵怀璟不会同意的,不料他眉头蹙了蹙,最后还是无奈道:“罢了,想去便去。” 徐楚楚喜出望外,她眼睛一亮生怕赵怀璟反悔,立即便要上马车,想到什么又掉头回来拉着赵怀璟一起上了马车。 一行人用过早膳便出发,赵怀璟并不坐马车,他下马车前对徐楚楚道:“若后悔想回京了便告诉本王。” 他肯同意自己跟去闵州徐楚楚已经很满意,对他的话自然痛快应下。 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因为赶路急,马车驶得很快比昨日更颠簸,等到中午停下修整时,徐楚楚一张小脸已是面色苍白。 她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一旁的小溪旁掬水洗了脸,又坐在溪边树下歇了片刻才缓过来。赵怀璟和齐王在同属下谈事,她悄悄瞥一眼赵怀璟,对上他投来的视线又慌忙收回视线。 她今日在人前刻意避着赵怀璟的,因此心里稍稍有些郁闷,坐在树下无事可做,便闷闷不乐地摸起小石子投到溪水里玩。 青萝见自家主子兴致不高,只道她是热得不舒服,便用手帮她扇着风,同她说话逗趣。 徐楚楚垂着脑袋,随手摸起一枚小石子看也未看便往前丢去,谁知刚丢出去就听到“哎哟”一声。 徐楚楚一怔,抬头一眼瞧见沈棠站在她正前方的小溪边,裤腿挽到膝盖处,手里拿着一根两指粗细的树枝,正一脸幽怨地瞪着她。 徐楚楚懵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打到人了,连忙爬起来,她道歉的话还未出口,就瞥见沈棠手中的树枝上叉着一条鱼。 她眼睛一亮,看了看沈棠手中的鱼,又上前几步站在小溪边往水里看了几眼,扭头兴冲冲问:“沈大人,这是你抓的鱼吗?” 沈棠“哼”一声,把鱼从树枝上取下来,丢到离岸边稍远的地方,瞥她一眼又转身走到水里。 被扔在岸上的鱼还在挣扎,徐楚楚在马车里闷了半天正无趣得很,此时不由来了兴致,吩咐青萝看好鱼,便兴致勃勃地看起沈棠捉鱼来。 这处溪水十分清澈,她站在岸边不时可以看到水中的大小鱼儿甩着尾巴游过。见沈棠站在水中举着树枝许久都未下手,她心下着急忍不住开口指挥起来。 沈棠还挺配合,顺着她手指的地方举着树枝眼疾手快叉下去,但那条鱼儿反应更快,尾巴一甩便游走了。 徐楚楚蹙眉:“你好慢!” 沈棠甩给她一记白眼:“是谁一直叽叽喳喳把鱼吓跑?” 二人一个站水里,一个站岸边,竟为此争执起来。大概是因为还要分心和她斗嘴,沈棠一连失手几次,最后徐楚楚终于看不下去:“给我,我叉给你看!” 沈棠站在水里不屑地轻嗤一声,徐楚楚刚要回敬他一句,却见他抬头看向她身后,然后冲她坏笑着挑了挑眉。 徐楚楚意识到不对,转身往后看去,一下对上赵怀璟不悦的脸。 赵怀璟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徐楚楚眨眨眼,敏锐地察觉到这人好像不高兴了。 赵怀璟抬手扯过她的手臂,徐楚楚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退离岸边远了些。 沈棠像是没看出赵怀璟的不悦,笑呵呵喊了一声“王爷”,赵怀璟淡淡瞥他一眼,点点头,又瞥一眼地上被晒得奄奄一息的鱼,一言不发拉着徐楚楚便走。 徐楚楚没敢反抗,她觑着赵怀璟的表情,没话找话试探着问:“王爷,咱们把这鱼拿去烤了吧?” 赵怀璟脚步顿住,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徐楚楚一怔,慌忙摇头:“不烤了。” 不过她没忘记要避嫌,所以走出去几步便把手从赵怀璟手中抽出来,稍稍放慢步子落后他几步。赵怀璟回头看她一眼,倒也没再勉强她。 二人回来后,沈棠很快也跟着回来了,他跟个大爷似的往树下一坐,靠着树干指手画脚地吩咐侍卫把鱼收拾了烤上。 午膳很简单,就是早上从驿站带出来的包子和烧饼,用火烤热了吃。在马车中颠簸半日徐楚楚并无胃口,没有接赵怀璟递来的烤包子,只拿了一个烧饼。 烧饼虽又烤过但还是硬邦邦的,徐楚楚只咬了一口就忍不住蹙起眉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才勉强将干硬的烧饼咽下去。 她看着手里的烧饼实在不愿再下口,赵怀璟瞥她一眼,淡淡道:“现在回京还来得及。” 徐楚楚警铃大作,皱眉看他一眼,低头鼓起勇气又咬了一口烧饼,以示决心。 赵怀璟好笑道:“到了闵州恐怕也会吃这个,不怕吃苦?” 徐楚楚嗤之以鼻,想说她什么苦没吃过,但眼珠子一转突然改了主意,想趁机逗逗他。 她四下一看,见大家都在忙着喂马烧水烤东西没人注意这边,便稍稍往赵怀璟身边凑了凑,笑眯眯看着他,小声道:“怕啊,但是和王爷您一起就不是吃苦。” 她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怀璟,想看他会如何反应。 但她很快就失望了,赵怀璟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面上既无慌乱更无羞赧,反倒眼里带着调侃的笑意看着她,好像在说他早就看透了她的把戏。 徐楚楚面上的笑意渐渐僵住,她讪讪收回视线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赌气离赵怀璟远一些。 她正独自生闷气时,却听身旁赵怀璟闷笑一声,随即他的衣袖拂过她的手,他的手握住她的,捏在手心里把玩。 徐楚楚还在生气,抿唇往回抽了抽手,但赵怀璟并未让她如愿,他五指撬开她掌心,微凉的手指从她指尖穿过,与她十指交握。 徐楚楚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没骨气,前一刻还在生气,他稍稍哄一下就消气了。她闷头重重地咬了一口烧饼,努力板着脸不去看他,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翘起。 下午一行人紧赶慢赶,傍晚时赶在城门关闭前到了一个县城。县令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到了驿站后赵怀璟脱不开身,徐楚楚为了避嫌带着青萝单独开了一间房。 等到天色黑透准备歇下了,徐楚楚犹豫再三,还是轻声推开门往外瞧了瞧,见走廊无人又悄悄溜出去,蹑手蹑脚跑到赵怀璟的房门前。 倒不是她非要黏着赵怀璟,主要是她好不容易跟到这里,实在不想第二日一醒来就发现赵怀璟不见了。 那两个侍卫仍杵在门口,徐楚楚有些尴尬,好在侍卫见怪不怪目不斜视,见她过来躬身行过礼便替她开了门。 徐楚楚微红着脸闷头进了房中,身后房门轻轻关上,她抬头就对上赵怀璟带着笑意的眸子。 房中仍掌着灯,赵怀璟坐在桌案边,面前是一本摊开的书。见她进来,赵怀璟合上书本,起身绕过书案,走到她面前停下。 二人面面相觑,赵怀璟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眸溢满笑意。 这人长得好看,路上奔波日晒两日却半点没有被晒黑,一张脸险些比她还要白上两分。 房间的后窗半开着,一阵夜风从朱窗钻进来,烛灯的光晃了几晃落在赵怀璟脸上,他左眼下方的泪痣在跳动的烛光下宛若活了起来,愈发鲜红几分,徐楚楚看在眼中不由怔了一下。 赵怀璟先开口:“怎么才回来?” 意思就是他一直在等着她的。 赵怀璟的确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更遑论徐楚楚与他原本就是夫妻,别人如何议论他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只不过他看透徐楚楚那点小心思,愿意配合着她罢了。 他说话时微微倾身,故意压低声音,仿佛在刻意避开外人,同她说着二人间的悄悄话。 徐楚楚面上一热,心里蓦得闪过一个念头:她跟赵怀璟这样偷偷摸摸的,怎么好像在偷.情似的…… 嗯,有点怪异,有点羞耻,好像还有点有趣? 她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一张粉白的小脸先是有些纠结,接着又肉眼可见得红了几分。 赵怀璟看在眼中,心知她脑袋里定是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好笑地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徐楚楚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都想了些什么,她脸上更烫了,没好气地瞪了赵怀璟一眼,绕过他径直往内室去了。 今晚 75. 闵州(三)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城门打开时,城门内又是一阵骚乱,原本在与城门吏对峙的百姓纷纷朝城门处涌过来,慌乱中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矢射伤带头之人,暴.乱才平息下来。 随着城门再次关上,刚刚平息下来的百姓再次骚乱起来,有人见城中来了大官,再次蠢蠢欲动。 齐王视线扫过混乱中的百姓,落在匆忙赶过来的曹知州几人脸上,然后转身登上城楼。 城门外,徐楚楚从马车上下来抬头往城楼上看去,城墙极高她看不真切,但一眼便瞧见城楼上那个绯色的身影。她视线落在赵怀璟身上,心下一窒。 城内再次起了冲突,乒乒乓乓铁器相撞的声音从厚厚的城门内传出,城楼上齐王手抬起,下一瞬城楼上的守卫举起手中弓箭,箭矢破空而出。 一瞬间的沉寂后,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齐王站在城楼之上,声音沉冷不容置疑:“封城是不得已之举,为的是阻止瘟.疫蔓延,并非放任城中百姓自生自灭。朝廷不会放弃闵州,更不会罔顾百姓性命。” 话落城门内又是一阵喧哗声,齐王并不阻止,等城内喧哗声渐歇,他又道:“陛下派本王前来赈灾,本王定会在闵州城内与闵州百姓共进退,直至瘟.疫消失。” “先前朝廷已经拨了粮食和药草赈灾,本王已经向朝廷递了折子,不日朝廷便会派太医前来,诸位尽可放心……” 城门内僵持许久,直到金乌西沉,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才被安抚下来,陆续散了。 厚重的城门再次被打开,城门外等候已久的车马陆续驶入城中。徐楚楚坐在马车中,用手帕捂住口鼻,将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去。 闵州城内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因为连日暴雨,外城许多房屋已经坍塌。内城要好些,路面铺着青石,大街上仍有不少行人,两侧商铺仍在开张做生意。 此时已近傍晚,一行人入城后未来得及去驿站修整,直接往州衙而去。 路上赵怀璟问何时封的城,曹知州支支吾吾说两日前便已封城,但他们从建州过来,一路上仍遇到不少流民,故只怕曹知州的话有出入。 徐楚楚心下微沉,从她关于原书中闵州一事的零星记忆,以及她梦中的场景,她隐约猜到闵州的疫病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曾在赵怀璟的书房中看过一本《大梁志》,书中说闵州地处大梁东南,湿热多瘴气,十多年前这里还是南靖治下时,便曾有过一次极严重的瘴疫。 她今日在闵州城内沿途所见,及方才曹知州所述城内瘟疫情况,皆与书中当年瘴疫十分相似…… 事实证明并非徐楚楚多虑,他们到闵州后的短短几日内,城中已感染近千人,亡百余人。 此番瘟疫来势汹汹,感染者皆畏寒、口唇指甲发绀,继而高热不退,严重者抽搐不止甚至昏迷不醒。一户中若有人感染,其余人皆难以幸免。 情势危急,齐王下令暂时关闭城中所有商铺,命百姓居于家中,同时将城中各坊按照每一百户划分,雇年轻力壮之人每日统计上报城中感染瘟疫人数。 但此次瘟疫感染性极强,即便年轻力壮者也难以幸免,这些人中很快有人被感染。除此外,衙门中人也陆续有人感染瘟疫。 赵怀璟早出晚归,回到后院为不打扰徐楚楚一直睡在偏房,因此二人已经几日未见。 京城派来的太医五日后才到,这日赵怀璟终于回来得早了些。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徐楚楚心下一喜立即披上外衣,趿拉着鞋朝门口跑去。 她猛地推开门,看到院中的赵怀璟眼睛一亮。 赵怀璟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看着她。 徐楚楚扭头看向房门口守着的婢女,赵怀璟会意,冷声吩咐侍女退下。他站在原地,待侍女退下后,他复又看向徐楚楚,笑着冲她挑了挑眉。 院中挂着灯笼,昏黄的灯光下赵怀璟眉眼间的疲惫遮掩不住。 二人许久未见,徐楚楚抬脚走到赵怀璟面前,还不待她开口,赵怀璟却突然后退一步:“本王今日见了太多人,虽沐浴过,身上还是脏。” 徐楚楚眨眨眼怔在原地,没想到赵怀璟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她亮晶晶的眸子黯了下去,赵怀璟看在眼中,他轻叹一声,抬手在徐楚楚发顶揉了揉,犹豫片刻还是牵过她的手。 院中不方便说话,二人进了房中。房中烛灯的光更亮一些,徐楚楚这才瞧见赵怀璟的面色比前几日更苍白几分。 赵怀璟并未多言,只牵着她走到床边,突然倾身将她抱到床上里侧放好,然后解下衣衫上了床。 床头留着一盏油灯,赵怀璟在外侧躺下,徐楚楚睡不着,她想见赵怀璟一面实在难,所以明知他累极,还是忍不住问起瘟疫之事。 “王爷,城内情况如何?” 赵怀璟原本已阖上眸子,闻言又睁开眼睛:“闵州城内人口近三万,除去流民,已感染一千人,亡二百人。” 他声音透着疲惫,短短数日病死率已如此高,之前曹知州应是有所隐瞒,瘟疫恐怕早有苗头。 徐楚楚也骇了一跳,她犹豫片刻问:“可是瘴疫?” “嗯。” 徐楚楚心猛地沉了沉,她想了想道:“我会医术,也从书中看到过瘴疫防治之法,明日我同你一起去衙门。” 赵怀璟扭头看她,见她神色认真,他眉头蹙了蹙:“有太医在,你能做什么?别闹。” 徐楚楚还要再开口,但见他眼下乌青又打住。 床帐内安静下来,闵州湿热,床帐下的一方空间更是闷热,即便只是四月中,徐楚楚穿着薄薄的寝衣,身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赵怀璟自出狱后身子一直未能彻底恢复,即便在闵州,他的体温仍比常人要低一些。 徐楚楚下意识往外靠了靠,想借赵怀璟的体温让自己凉快些。赵怀璟察觉到了,侧过身将她揽过来。 他身上果然还是凉的,徐楚楚脑中闪过那日林笙的话,心狠狠揪了一下。 她借着微弱的油灯光抬头看着赵怀璟刚要开口,赵怀璟闭着眼睛,下巴在她发顶拱了拱,轻声道:“睡吧。” 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徐楚楚顿了一下,乖乖闭上嘴巴。 可能是因为贴着赵怀璟,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翌日一早赵怀璟刚醒徐楚楚便紧跟着醒来,快速穿上衣裳,不顾赵怀璟的阻拦跟着他去了衙门。 此次朝廷派了三位太医过来,一行人正聚在议事厅中议事。有太医提议将所有感染之人集中至一处,但曹知州这边显然有顾虑。 “先前封城已几次引起暴.乱,若再如此,恐引起更大的恐慌。况且城中粮食只能支撑一月,恐怕粮食和药草皆难以为继。” 坐在上首的齐王和赵怀璟眉头紧蹙,此时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且今年大梁四处受灾,朝廷拨来的救济粮有限,的确是问题。 几人争得面红耳赤,徐楚楚立在角落里安静听着,等厅中声音落下,她才问:“曹大人,城中可有木棉?” 她前几日有吩咐赵怀璟留给她的侍卫去城中打听木棉,但因城中商铺皆已关闭,所以侍卫空手而归。 曹知州这才注意到她,他大概以为她在无事添乱,脸色僵了僵,但碍于赵怀璟还是皮笑肉不笑问:“徐公子,你要木棉何用?” 徐楚楚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她看一眼赵怀璟,见他未阻止她,便解释道:“曹大人误会了。既是瘴疫,那便是因吸入瘴气而患病。” 说完她指着窗口示意大家看,这几日雨已停,天气放晴,朱窗照进来的日光中可以看到无数的尘粒。 她道:“譬如这日光中的尘粒,其中夹杂着瘴气和风邪之物,我们的眼睛无法捕捉到,但若吸入肺脏中便会染病。” “而人染瘟疫后呼出的瘴气,若被人吸入同样会染病,那几位衙役便是因此染上瘟疫。” 曹知州只道她这是歪理,嗤笑一声问:“那又与木棉有何干系?” 徐楚楚也不恼:“我曾在医书中看过,若能将木棉塞入两层布巾中,缝制成面罩罩住口鼻,便可阻止瘴气吸入。” 她无法向古人科普,只能用这种他们可以接受的方式来解释。 她说完便看向齐王和赵怀璟,眼里带着几分求助之意。赵怀璟蹙眉沉思片刻,也看向齐王。 齐王笑了笑,方才厅中气氛险些剑拔弩张,恰好借此事缓和,他想了想唤人进来,命他将城中能买到的木棉都买来。 徐楚楚喜出望外,剩下的她无法干涉,索性回了后院,教青萝和在院中服侍的几位婢女缝制面罩。 大梁木棉种植并未推广,闵州城内能买到的木棉并不多。徐楚楚有些气馁,但很快又打起精神。 青萝和几个婢女加班加点缝制成一批面罩,但堪堪只够衙门里每人分两个,无法分给百姓,且只能每次用过后用水汽蒸过,晾干后重复使用。 因为先前流民四散,不止闵州城,周边县镇也陆续发现瘟疫。赵怀璟带人去了下面的县里,徐楚楚独自留在州衙。 而随着闵州城内染病及因瘟疫丧命者数量逐日攀升,继封城之后,齐王再次下令,将城内染瘟疫者全部送到城西一处临时搭建的房子中集中救治,若有违抗或隐瞒不报者严惩。 此令一下,在闵州城内引发不小的暴.动。第二日突然有许多百姓从家中冲出,聚集在州衙门前,吵嚷声和咒骂声隔着老远传到后院。 徐楚楚在后院被惊动,她犹豫片刻戴上面罩去了前衙,还未至前衙门前便远远看到衙门外起了冲突。 州衙门外聚集了许多人,这些人手持棍棒或菜刀,气势汹汹拦在衙门门前,与将他们围住的衙役和兵卒对峙着。 这些兵卒是大梁朝廷派来的,这些百姓中不乏感染瘟疫之人,兵卒面对他们心有顾虑,且他们劫持了州衙同知王大人,所以衙役和兵卒们一时有些束手束脚。 闹事的百姓情绪十分激动,州衙门外吵吵嚷嚷,双方不时爆发冲突,已然乱成一锅粥。 “开城门!城内有瘟疫,衙门却要把我们关在城中等死,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若是不开城门,我们就把这秃驴杀了,再和你们这群狗官同归于尽!反正都是一死,不给大家伙活路,你们也休想躲过!” “我不是闵州人,不过路过,为何也不放我们一家人出城?” 百姓口中的“秃驴”便是王同知,州衙的小吏看着自己的上峰在对方手中,苦着一张脸苦口婆心地劝说许久无果。 被挟持的王同知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道:“如今城门是朝廷派兵把守,你们就是杀了我,城门也不能开。” 不料此话一出,闹事的百姓却更激动了,人群再次骚乱起来,有人大骂,有人又哭又笑,嘴里喃喃道:“朝廷派兵把守?那我们岂不是到死都出不了城?朝廷这是想活活把我们耗死在这里!” “我们不过就是想活下去,为什么?” 消极的情绪蔓延开来,有胆子小的直接哭起来,更多的是再次被激怒,拿着手中的武器直接与衙役和兵卒拼命撕打起来。 混乱中有人失去理智,直接拿刀砍向王同知,好在那人胆子不够大,菜刀偏了一下,落在王同知手臂上。 原本就被吓得不轻的王同知痛呼一声,竟白眼一翻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徐楚楚蹙眉问一旁护着她的侍卫:“齐王殿下呢?” “回王妃,齐王殿下并不在衙门中。”侍卫说完又道:“王妃,此处混乱,属下护送您回去。” 徐楚楚眼皮跳了跳,她怎能放心回去,若放任这个局面发展下去,梦中那一幕恐怕迟早会成真。 她又问:“那曹大人呢?” “……”侍卫垂首未答,徐楚楚心下了然,曹知州这是躲起来了。 她有些无语,心里对曹知州的印象更坏了几分。她脑中快速思索片刻,四下一看,见地上不知被谁扔了一个铜盆,想来是这些百姓带来当武器的。 她趁人不察悄悄拾起铜盆,然后拿过侍卫手中长刀,用刀鞘在铜盆上重重敲了几下。 刺耳的声音让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已经杀红眼的百姓暂时放下手中棍棒,看向徐楚楚这边。 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徐楚楚吓了一跳,好在两个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护在她身前。 徐楚楚壮着胆子道:“乡亲们先勿动怒,大家可有想过,若朝廷真要让百姓在城中自生自灭,又怎会在几日前挨家挨户发放粮食和驱逐蚊虫之药?” 人群安静了一瞬,有人见她年纪小又长得白净,对她的话颇为不屑,有人啐了一口:“那又如何?城中到处都是瘟疫,朝廷将我们封在城中,不就是想让我们都染上瘟疫?!” “粮食就这么多,总有吃完的一天,即便不被瘟疫折磨死,也迟早被饿死,为何不能放我们出去?” 开口那人气势极汹,嘴里喊着话便要冲上前来,侍卫上前一步怒目亮出手中长刀,那人才止了声。 徐楚楚松了口气,一鼓作气道:“若是想让城中之人都染上瘟疫,那齐王殿下又何必留守城中?齐王殿下直接离开闵州城,派人守住 76. 闵州(四)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徐楚楚这话一出口,州衙门前顿时安静下来,不只聚在州衙门前的百姓,就连州衙的小吏都满脸惊讶。 “主子!”青萝吓了一跳,连忙扯住自家主子的衣袖,恨不能捂住她的嘴巴。瘟疫凶险,那地方是能去得的吗? 两个侍卫同样眉头紧蹙,王爷出城前命他们保护好王妃,若王妃在城西病坊有任何闪失,只怕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沈棠似乎也有些惊讶,他回头看她一眼,唇角勾起,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沈棠的眼神让徐楚楚微微有些不适,她蹙眉从沈棠面上收回视线,安抚地拍了拍青萝的手,眼中并无半分退却之意。 她此次来闵州为的是阻止梦中之事发生,但见到闵州城内受灾和瘟疫的景象后她大受震撼,想帮忙做些什么。 瘴疫虽可怕,但主要通过蚊虫叮咬传播,只要防护到位,她有把握可以保护好自己。 这时百姓中有人盯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半信半疑问:“你果真是女大夫?” 徐楚楚抬手想将下巴上粘的胡须扯下来,忽的想起自己还带着面罩,灵机一动又摸出手帕在两条粗眉上用力擦拭。 这几日为扮作男子,她每日都用青黛将眉毛画粗,此时多余的黛粉被擦拭掉,露出原本的眉形。 她下半张脸被面罩遮住,虽梳着男子发髻,但露出的上半张脸额头白皙饱满,两条秀气的柳叶眉下一双杏眸眼波流转,比一旁两个又高又壮的侍卫不知秀气多少倍。 大家这才信了,眼前这个口齿伶俐的小公子居然是小娘子。 惊讶之余有人问:“你……你一个小娘子,年纪轻轻,果真会医术?” 青萝这下不依了,不高兴道:“当然了,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何身份?我家主子骗你们作甚?” 事已至此,徐楚楚不准备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她道:“我是琅琊王妃,琅琊王此次随齐王赴闵州赈灾,我通晓医术便一同前来,若能帮到闵州的百姓,也算不虚此行。” 她这话一出口,州衙门前的众人都十分惊讶。 一旁的小吏吓了一跳,好在他理智尚存,给一旁持刀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趁众人不备将王同知从人群中扶出来,然后他悄悄溜回州衙找曹知州报信去了。 百姓们哪还顾得上王同知,他们大多连闵州城都不曾出过,只知城中有京城来赈灾的大官却未曾见过,王妃那可是京城来的贵人,皇帝的亲戚! 有人问:“你真是王妃?” “是,”徐楚楚说完指着沈棠道:“沈大人可以作证。且齐王和琅琊王都在闵州,我如何敢扯谎?” 众人看看沈棠,又看看徐楚楚,见她通身气派,虽是女子却从容不迫,又是从州衙出来,身旁两个贴身侍卫都气势不凡,当下对她的话信了几分。 王妃这样金尊玉贵之人都不怕瘟疫和流言敢去城西病坊,还要亲自替人医治,那他们家中的娘子们去到城西医治又能如何? 当下就有人松了口:“王妃都不怕,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王妃大恩,老妇我回去便将我家二娘子送去城西病坊医治!” 紧接着又有人应和,徐楚楚喜出望外,安抚众人一番最后道:“既如此,大家便各自回去,莫要在此处聚集。大家且将心放回肚子里,朝廷定不会抛下闵州百姓。” “瘴疫常因蚊虫叮咬传播,衙门已经将驱逐蚊虫的药草分至各家各户,诸位回去后要每日熏蒸。” “另外还有一个法子,诸位可在家中角落放置一口大缸,缸内装水再放入几块石头,然后在缸内养几只田鸡,这样也可减少蚊虫。” 闹事的百姓态度缓和下来,有人冷静下来,看到身旁有人脸色异常发红像是染了瘟疫,这才开始后怕,连忙跳至一旁。 很快染了瘟疫的几人便被孤立起来,衙役趁机将这几人押下,人群中又是一阵骚乱,好在徐楚楚方才的话起了作用,又有沈棠几人坐镇,这次终于没有再闹将起来。 聚在州衙门前的人陆续散了,徐楚楚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重重吐出一口气。 人群散去后,沈棠带着人便要走,徐楚楚喊住他:“沈大人请留步。” 沈棠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徐楚楚笑问:“王妃有何指教?” 他面上微微笑着,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笑意却不达眼底。 徐楚楚怔了一下,只觉得今日的沈棠和她之前见过的好像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 她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摇摇头道:“无事,方才多谢沈大人。” 沈棠颔首一笑,抱臂靠在州衙墙壁上,看着她意有所指道:“王妃欠我的人情可不止这一个。” 他眼里的笑意真切了些,声音清朗带着几分调侃,整个人又恢复之前那傲娇又有点欠揍的少年样子。 徐楚楚心下松了口气,犹豫一瞬问:“沈大人整日在外奔波,为何不戴面罩?” 沈棠轻嗤一声,视线落在她脸上的面罩之上,他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随口道:“不想戴便不戴,戴那劳什子作甚?” 徐楚楚蹙眉,张了张嘴想给他科普一番,但见他眼含调侃的笑意,面上明显带着几分不屑,不由又有些恼,闭上嘴巴不想同他浪费口舌。 沈棠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哼笑一声,站直身子:“走了。” 他说完走过去从属下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着徐楚楚道:“城西病坊多瘟疫,王妃还请三思。” 说完未等她回应,双腿一夹马肚,身下的黑马一声嘶鸣扬起前蹄疾驰而去。 徐楚楚也未久留,话已出口再无反悔余地,她当即回到州衙后院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城西病坊。 青萝满脸担忧,徐楚楚原本想将她留在州衙,但青萝不肯,一定要随她一起去城西。 二人回到后院后曹夫人便过来了,徐楚楚刚到闵州那几日曾拜访过曹夫人,想通过她打探城内瘟疫之事。 但曹夫人应是得了曹知州的叮嘱,当时虽对她笑脸相迎,却不肯对她透露一星半点,只道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外面之事。 今日曹夫人得知她的身份态度软了不少,盯着她悄悄打量一番,然后热络地同她攀谈几句,听到她要去城西又连忙阻止,说若王爷怪罪他们担待不起。 徐楚楚并不想同她周旋,三言两语打发了曹夫人。曹夫人刚走,齐王便来了。 齐王这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过,眼下两团乌青甚是显眼,方才曹知州派人禀报琅琊王妃要去城西替女子医治瘟疫,他便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 齐王板着脸,开口便说不同意,还吩咐侍卫看好王妃,不得让她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徐楚楚知道不会太容易,她早已想好说辞,据理力争,先说了今日州衙前百姓聚众闹事之事,又以大夫的角度谈起城内瘟疫情况。 齐王开始时并无多少耐心,但她说到那几位妇人的话时,齐王沉默下来,眉头紧蹙没有再打断她。 城中感染瘟疫人数每日递增,但城西病坊并无收治女子,只因女子染病宁愿病死家中也不愿被送去隔离医治,所以衙门虽用尽一切办法,瘟疫却始终未能得到控制。 若继续如此,瘟疫只会继续蔓延。而城中粮食和药草已经消耗一半,即便能说服城中粮商药商和富户捐药捐粮,长此以往也只是杯水车薪。 徐楚楚说了一通,极力保证自己会医术,又道自己自有分寸定会全身而退,齐王蹙眉思忖半晌,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齐王已从赵怀璟口中得知徐楚楚送皇后香囊之事,对徐楚楚会医术还是相信几分的。 他并不指望徐楚楚医术如何高超,能想出好的药方治愈瘴疫,但他也知道,以她王妃的身份若能亲自去到城西,百姓的顾虑总会少许多。 至于他表弟那边……罢了,他要怪他便怪他吧。 徐楚楚得到齐王首肯喜出望外,她未再耽搁,拿着齐王的手书,带着青萝和两个侍卫出了州衙。 上马车前徐楚楚回头盯着两个侍卫看了几眼,想叮嘱二人先不要将此事告知赵怀璟,最后还是作罢,直接上了马车。 此事齐王已知,齐王又怎会帮她瞒着赵怀璟。 因为朝廷下了禁令,且为防有人像今日这般聚众闹事,城中每日都有衙役和兵卒巡逻,因此街道上十分空旷,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城西。 徐楚楚先找到州衙派来的管事,亮明身份说明来意。 管事当日随曹知州一起到城门迎接齐王一行人,因此见过徐楚楚,此刻得知她竟是女子,还是琅琊王妃险些惊掉下巴。 因着她的身份管事顾虑重重,但她有齐王手书,管事未敢多言,只将梁太医请来,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梁太医。 徐楚楚知道他们的顾虑,梁太医过来后她直接把齐王的手书递到他面前,一句废话不说,只让梁太医带她去病房。 徐楚楚来前干劲十足,她只在《大梁志》中见识过瘴疫,但真正见到病坊中身染瘴疫之人后,她才知古代的瘟疫是怎样一场灾难,远比书中所述更震撼人心。 简陋的茅草房中密密麻麻摆放着一张张木板床,床上躺着病患,因为木板不够,后续被抬来的人只能躺在稻草和麦秸之上。 病患许多已陷入昏迷,尚还清醒的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呼噜声,呻.吟声此起彼伏,恍若人间炼狱。 他们进来时,恰好有人被抬出去。徐楚楚连忙退至门外,看到被抬之人灰白的脸色她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几步脚下才站稳。 那人被抬至院中随意丢在院门口的板车上,生死不知。徐楚楚脸色煞白,想上前探一探那人的鼻息却又因恐惧顿住脚步,只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 她虽是大夫,但她穿越前也不过刚毕业不久的医学生,第一次直面因瘟疫病死之人,内心仍是惧怕的。 青萝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担忧地扶着她的手臂,轻声喊了一声:“主子。” 徐楚 77. 闵州(五)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因为得过沈棠的帮助,徐楚楚本着礼尚往来的想法对他的病情多加留意几分。 沈棠大部分时间在昏睡中,但不知是不是烧坏了脑子,他清醒时既不肯吃药,也不肯配合大夫的医治。 徐楚楚觉得他莫名其妙,但她不能跟一个病患计较,所以只得耐着性子安抚他。 沈棠整个人病恹恹得,嘴却极硬,人躺在木板床上动弹不得,便把浑身仅剩的一点力气都用到尚能动的嘴上。 徐楚楚:“沈大人为何不肯吃药?” 沈棠“呵”一声,虚弱地抬起手指着刚被抬出去的一个人:“那人吃药了,又有何用?” 徐楚楚:“……那你不吃药就可以痊愈吗?” 沈棠整个人有气无力,嘴里说出的话却极不留情面:“王妃大言不惭说要过来帮人治瘟疫,我当有多大本事,原来不过是逞能。” 徐楚楚气得牙根痒,努力忍着才没有把手中的药泼到沈棠脸上。好在沈棠声音并不大,病房中的病患自顾不暇无人留意到他的话,否则又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骚乱。 她端着药碗,咬牙切齿问:“吃不吃药?” 沈棠未答话,直接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 他这样不配合徐楚楚总不能强迫他,只得作罢。 沈棠如此自暴自弃,第二日病情便加重,昏迷不醒。 徐楚楚吓了一跳,同一位太医手忙脚乱给他施针和用药,折腾半天也无果。 最后实在无法,徐楚楚支开太医和旁人,咬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丸药,扒开沈棠的嘴,将药丸塞入他口中。 这药是当初崔神医离开京城时留下的,叫“续魂丹”,用到的药材极难得,崔神医也只留下三丸,说紧急时可服下救命。 徐楚楚猜到闵州之行恐怕不会太平,便把药带上了,却不料第一丸竟给了沈棠。 丹药入口即化,徐楚楚并不确定药是否真的有效,只得守在一旁焦急地等着。 片刻后沈棠幽幽醒转,缓缓睁开眼睛。 徐楚楚眼睛一亮,上前俯身欣喜道:“沈大人你醒啦!” 看来神医给的药果真有用。 沈棠看到她的脸时眼里闪过一瞬迷茫,徐楚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落在他的手腕上想要为他诊脉,沈棠却抬手避开。 徐楚楚狐疑问:“怎么了?” 沈棠眼中的迷茫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冷意。 徐楚楚蹙眉,沈棠未答她的话,他很快从她面上收回视线,虚弱地阖上眸子。 可能是已经耗光力气,此刻沈棠闭上眼睛后,整个人没了前几日的不近人情和咄咄逼人,反而看起来温顺许多。 徐楚楚忽略掉心里的异样,在一旁坐下,等了等伸手晃了晃沈棠的手臂:“把药喝了先。” 沈棠不说话,眼睑都未掀开。 徐楚楚耐着性子又晃了晃他:“你知道方才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有多不容易吗?” 沈棠阖着眸子不予理会,无人注意这边,徐楚楚小声道:“我给你服了续魂丹。你知道续魂丹有多贵重多难得吗?那可是保命的药,我只有三丸,救你便用了一丸,你若不吃药再死了,我的续魂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闭着眼睛的沈棠:“……” 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徐楚楚问:“为什么?” 徐楚楚一怔:“什么为什么?” 沈棠顿了顿:“为何要救我?” 徐楚楚想都未想直接道:“你是我的病患,我自然要救你。” 沈棠:“城西这么多病患,若是其他人要死了,你也会喂他续魂丹吗?” 徐楚楚一噎,讪讪地摇摇头。她想了想又道:“你在我最难时帮过我,我自然要报答你。” “若我没帮过你呢?” 徐楚楚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他若未帮过她,她自然不舍得给他续魂丹,但这话她总不好当面说出口。 沈棠盯着她看了片刻,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他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收回视线自嘲一笑:“所以,我要为了你那颗续魂丹活下去?” 徐楚楚:“嗯。” 说完又觉得不对,连忙补了一句:“怎么是为了续魂丹呢?当然是为你自己活下去。” 沈棠怔了怔,突然嗤笑一声:“为我自己?” 他说这话时眼睛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徐楚楚觉得这人鬼门关走一遭愈发怪了,她不想同他继续掰扯,直接端过药碗往他面前一递:“喝药。” 沈棠视线落在药碗之上,片刻后才道:“没力气,起不来。” 徐楚楚:“……” “你便是这般照顾病患的?” 徐楚楚耐着性子四下看了看,见病房中无其他人可指使,只得认命地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一勺汤药送到沈棠口中。 这次沈棠倒还算配合,只是汤药一入口他便蹙起眉头。徐楚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次舀了满满一勺药汁送入他口中。 她没给沈棠矫情的机会,一勺接一勺很快把一碗药汁都给他灌了进去。她放下碗起身便要走,沈棠却喊住她。 徐楚楚转身去看他,沈棠嘴角扯了扯,有气无力道:“太苦了,给颗糖。” 徐楚楚蹙了蹙眉没理他,但出去后还是唤青萝拿了一颗话梅来,折身回到病房中,一言不发塞到沈棠口中。 沈棠年轻,加之续魂丹的作用,接下来他虽未痊愈,但身子明显好转。 这人却愈发沉默古怪,对其他大夫的话置若罔闻,对着徐楚楚则开口便是毫不留情的嘲讽。 因为徐楚楚是他唯一愿意赏脸开口的人,给他医治的任务自然落到徐楚楚肩上。 这人的嘴实在气人,徐楚楚每日都要在心里默念几遍《不气歌》,才能忍住没有把药汁泼他脸上。而青萝给她带来给她当零嘴的话梅,大半都进了沈棠的肚子。 城西病坊是封闭的,院子一周都有卫兵把守,每日有人被送进来,也有人被用板车拉走,却极少有病患能活着走出这个封闭的院子。 药方的作用不大,太医始终未能寻出有效的药方,从四月中旬到四月底,短短半个月,闵州城内因瘟疫死亡的人数激增。 整个病坊无时无刻不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和石灰水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在病坊中被关了半个月,徐楚楚都 78. 闵州(六)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青萝力气虽大但身板瘦小,并不能与高大的男子相比,她吃力地拖住那幼童的父亲,着急喊:“主子,您快跑!” 徐楚楚方才撞得不轻,她这几日一直劳累身子本就虚弱,此刻一张脸已经痛到面无血色。 院中混乱无处躲避,徐楚楚视线落在紧闭的大门上,可她若打开这扇大门出去,恐怕这院子中所有病患都会随着她一哄而出,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她犹豫的这一瞬,那人已经甩开青萝直冲她过来。 慌乱中徐楚楚想闪身避开已来不及,她瞳孔骤然放大,那人即将冲到她面前时,突然从身侧传来一道力将她猛地拉开。 徐楚楚被那道力道扯至一旁,青萝连忙过来护住她。徐楚楚惊魂未定,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沈棠。 沈棠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去看着那男子:“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 他仍在病中,身形单薄面色苍白,但此刻他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竟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病坊中人人皆知他是京城来的官,那男子方才因为过于悲痛失了理智,此刻被沈棠冷冷看着,他不由生了畏惧之心。 但到底是愤怒占了上风,他眸子闪躲几下,又看向沈棠身后的徐楚楚。 他抬手指着徐楚楚,红着眼睛大声道:“是你将我儿骗来的,你说城西病坊有太医,可治瘟疫,可结果呢?若不是你,我儿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徐楚楚蹙眉,她之前未曾见过此人,他如此说不过是借着那日她那番话,迁怒嫁祸于她。 此时不是同他争辩的时候,那人却咄咄逼人,骂出的话极难听,即便徐楚楚尽力忍耐,脸还是忍不住气红了。 沈棠似是听不下去了,蹙眉看着那男子冷声道:“你又如何知道,若不将人送来便可无事? 沈棠话音刚落,那边混乱中的众人已经留意到这处的动静。 因为情绪日渐崩溃,对徐楚楚心怀怨怼之人不少,有人停下手中动作大声骂道:“没错,你口口声声说朝廷不会放弃我们,却将我们骗来,关在这牢笼中自生自灭!” “说得好听,不过是怕我们将瘟疫传染给衙门里那群狗官罢了!” “想活活耗死我们,来保全那群狗官,凭什么?今日我们就要冲出去,既然难逃一死,那谁也别想逃过!”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打斗竟然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徐楚楚这边。 众人像是已经忘记她的身份,也忘记了她前几日是如何衣不解带地为他们医治,此刻全都将怒火转嫁到她身上。 青萝紧紧握住徐楚楚的手,徐楚楚眼眶通红,她心里既害怕更委屈心寒,整个人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这时突然又有人道:“这个妖女最会妖言惑众,恐怕她王妃的身份也是假的!” “对,我前几日在外面时便听闻,火烧瘟疫病死之人也是她出的主意!” “最毒妇人心,活着不放过我们,死了竟也不愿给大家伙留全尸,蛇蝎心肠!” 此话一出,众人的怒火燃到极致,当即就有人冲上前来大声喊:“弄死这个妖女!” 徐楚楚面色惨白,连连后退几步,焚化病亡之人的主意并非她提出的,她想过这个问题,但她也知古人入土为安的想法,故没敢说出口。 她不能说此事是齐王的主意,况且这些人不过是想将她当作发泄的靶子罢了,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外人不被允许进来,赵怀璟留给徐楚楚的两个贴身侍卫前几日一直守在病坊门外,此时听到围墙内动静不对,二人不顾卫兵阻拦直接翻墙跃入墙内,大步冲上前,一左一右护在徐楚楚身前。 众人情绪愈发激动,见状更愤怒几分,有人直接冲过来,被卫兵和两个侍卫拦住。 可病患人多势众,很快将卫兵和侍卫纠缠住,有人上前将徐楚楚推搡出几步外,然后不知是谁将一个沾染秽物的帕子掷到徐楚楚身上。 那个帕子上沾染了一大片瘴疫病患的血污与皮肤溃烂处流出的疮脓,暗红与灰白交织,伴随着阵阵恶臭,徐楚楚登时吓得面无血色,忍不住弯腰一阵干呕。 那人张狂大笑:“不是怕瘟疫吗?我兄弟刚被你们拉走,这是他留下的,是他的诅咒,我倒要看看,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感染了瘟疫,是不是也要同我们一样被关在这里等死!” 有了第一个动手的,且未受到任何惩罚,众人胆子更大了些,纷纷去灶房拿了烂菜叶和鸡蛋等物,还有没抢到的直接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争先恐后往徐楚楚身上砸去。 混乱中沈棠被人冲撞,吐血倒地昏迷,被人拉至一旁。青萝死死抱住徐楚楚想护住她,但落在徐楚楚身上的污物仍有不少。 上头有命,不得伤人,且这些人皆是身染瘟疫之人,卫兵们一个个心有忌惮,不敢与他们有肢体接触,也不敢真的对这些病患如何。 徐楚楚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呆立在原地,整个人麻木到身上的痛感都不甚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脑中有个念头疯狂叫嚣,既然他们恩将仇报,她又何必在这里受辱? 她眼眶通红,冷冷看着面前这些愤怒扭曲的面孔,然后愤而转身,拉着青萝大步往病坊的大门处而去。 但她终究还是在离大门一丈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她是王妃,她若执意要出去卫兵不敢阻拦,但她更知道,这道门一旦被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 到时整个闵州城都会沦为炼狱,这与她闵州之行的初衷背道而驰,而她不仅无法阻止赵怀璟黑化,反而会成为他黑化的导火索……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被淹没在院内的嘈杂声中。漆黑的木门被自外向内推开,赵怀璟站在门外,一眼看到院内那个极其狼狈的身影。 她身上沾满脏污,双眼通红,站在那里执拗又倔强。 她看到他时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眼泪扑簌簌落下,似是隐忍已久。 赵怀璟顿了顿,尘封已久的记忆顷刻涌入脑海。 < 79. 闵州(七)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赵怀璟气势摄人,病坊中的骚乱很快平静下来。 侍卫和卫兵首领抽身上前行礼,赵怀璟安抚地在徐楚楚背上抚了抚,退开了些。 他示意青萝照顾好主子,然后转过身上前几步,视线扫过面前的侍卫,复又看向院中诸人。 院中被打砸一通十分凌乱,赵怀璟视线扫过地上那个沾满污秽的帕子,顿了顿,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收回视线冷声问:“方才谁先动的手?” 此时院中已经安静下来,病患一个个噤若寒蝉。 方才侍卫口中的“王爷”二字他们听得清楚,这也印证了徐楚楚王妃的身份并非作假。方才他们急怒攻心,且原本就对徐楚楚的身份半信半疑,此时冷静下来才知后怕。 还不待侍卫和卫兵回答,人群中便有几人瑟缩了一下。 赵怀璟视线落在那幼童的父亲身上,那人面上明显心虚,眼神闪躲。 赵怀璟眸子微眯,视线在那人身上落了片刻,复又看向其余几人。 他并未说什么,但他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场,只站在那里便足以让人畏惧,人群中牙齿打战的声音在安静的病坊中分外清晰。 赵怀璟面色沉如水,负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握紧。片刻后他冷冷看向一旁的侍卫,两个侍卫会意,无丝毫犹豫抽刀上前,不过顷刻功夫,那几人皆已倒地。 看到从那几人胸口流出的鲜血,已被吓呆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尖叫声和哭嚎声此起彼伏。有人想趁乱逃回病房,却见病房门口已被持刀的卫兵把守,一时慌不择路,院中再次乱成一团。 徐楚楚原本就受到惊吓,现在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数步,被青萝眼疾手快扶住才堪堪站稳。 地上几滩鲜血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上再次变得煞白,她杏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盯着赵怀璟的背影,面罩下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握住青萝手的手用力到指关节发白。 赵怀璟视线扫过惊慌的众人,他冷笑一声:“朝廷拨款拨粮,闵州城内百姓节衣缩食送来给你们,你们却丝毫不知感恩,反而故意伤害冒险救治你们之人。”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着难逃一死,想要同归于尽,那本王便成全了你们。” 话落,还不待徐楚楚从震惊中回神,赵怀璟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抬手打了个手势,下一瞬,原本围在门外的弓箭手鱼贯而入,将院中病患团团包围起来。 病患们这才真正害怕了,不知是谁带头,地上很快跪倒一片,有人口中喃喃道:“王爷饶命,小的未曾冲撞王妃……” 卫兵们箭在弦上,院中哭泣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出发前往闵州前的那个梦蓦得在徐楚楚脑海中浮现。 面色苍白的人群、冰冷的箭矢,满地的鲜血,漫天的大火…… 梦中的情景与眼前的一幕重合。 徐楚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下来,她再顾不得别的,大步冲到赵怀璟面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王爷,不要!” 她因为害怕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看着赵怀璟的眸子中满是恐惧与祈求。 赵怀璟垂下眸子,看清她眸中的恐惧时,他顿了一下,随即抬起手,冰凉的手指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他双眸布满红血丝,除了淡淡的疼惜,更带着几分狠戾之色。徐楚楚看在眼中,心里咯噔一下。 赵怀璟唇角勾起一抹笑,他声音温和,吐出的话语却极凉薄:“他们违抗朝廷命令,伤害朝廷命官,便统统都该死。” 可他的眼睛里明明写着,他们胆敢伤害你,便统统都该死。 徐楚楚的心狠狠揪了一下,赵怀璟抬手将她滑落在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继续柔声开口。 “既然他们一心求死,那本王便成全他们,正好可以为城中省下粮食和药,留给那些需要的人。” 徐楚楚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她哭着摇头:“不要,王爷,求你了。” 巨大的无力感从她心中蔓延开来,眼前的赵怀璟让她觉得十分陌生,她一时分不清是否这才是真正的赵怀璟,平日里那个对她温和宠溺的赵怀璟不过是假象。 但她十分笃定,若今日赵怀璟果真如书中那般屠了城西病坊,那这个世界终将走向原书的结局。 徐楚楚用力抱住赵怀璟,她眼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脑中闪过悉通道长的脸,又闪过那个火光漫天的梦,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抖。 她害怕梦中场景成真,更害怕赵怀璟变成书中那般杀人不眨眼的人。 她第一次后悔执意随赵怀璟来闵州,她一时分不清出发前的那个梦是书中的剧情,还是预示现实的梦。 若是她没有跟来,是不是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感受到徐楚楚的绝望,赵怀璟眉头蹙起,眸色更黯了几分,倒是没有再催促手下动手。 徐楚楚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她不知如何才能阻止眼前的人,她只能哭着求他:“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这话不是她矫情,若是现实走向与书中重合,不久的将来,她终将随这个世界灰飞烟灭。 她的恐惧不似作假,赵怀璟垂眸看着她,神色复杂。 他始终未松口,巨大的绝望涌上心头,徐楚楚悲从中来,因为连日的劳累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徐楚楚昏睡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一早。她睁开眼睛,懵了片刻才认出她正躺在闵州州衙后院的床上。 她脑袋痛得厉害,浑身发烫,身上无半分力气。 昨日那个扔到她身上的布帕,上面沾染的秽物足以让她感染瘴疫。想到这,徐楚楚心突突跳了几下,巨大的恐惧漫上心头。 她在城西病坊待了半个月,见识过那些病患的惨状,也知此番瘴疫存活下来的几率十分渺茫,情绪忍不住崩溃下来。 赵怀璟过来时,她十分抗拒,紧紧捂住嘴巴往床里侧缩了缩,不肯让他触碰到她。 赵怀璟蹙眉上前,直接将她捂在嘴上的手拿下:“太医说只是受惊过度,并非瘴疫。” 徐楚楚却不信,她哭了一通,胡乱用了些粥,又喝过药,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做着噩梦,好在等到傍晚她再次醒来时,已经退了热。 太医又来过了一次,确认只是受惊过度加疲劳引起的风热,并非瘴疫。 虚惊一场,徐楚楚如释重负,这才有心思去想别的。想到梦中场景,她犹豫着问赵怀璟:“王爷,城西那些病患……” 赵怀璟视线落在她脸上,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道:“本王自有分寸,王妃大病初愈,无需操劳这些。” 徐楚楚蹙眉还要再说,赵怀璟却直接打断她:“王妃是信不过本王吗?” 二人成亲已有一年,赵怀璟仍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徐楚楚面对他时,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惧怕,和不经意间的排斥。 以前他只道是因为晋王,但后来呢?这种惧怕和排斥让他不解,更让他烦躁。 比如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睛中,带着明显的试探和小心翼翼。 徐楚楚噎住,只得摇摇头,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闵州湿热多雨,放晴一旬后,接下来几日天气再次恢复阴沉,几乎每日都会落一场雨,而阴雨天气更容易形成瘴疫,对治瘟极为不利。 这几日徐楚楚一直没能踏出这个院子,而赵怀璟除了偶尔去前衙同齐王等人议事,其余时候他都待在这个小院中陪着徐楚楚。 徐楚楚惦记着那日之事的后续,却不敢问赵怀璟,只从青萝口中得知那日她晕倒后,赵怀璟带她离开前下令,命卫兵们处置了几个带头之人,以儆效尤。 徐楚楚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那日的事虽已经过去,但不仅徐楚楚受到惊吓,赵怀璟同样耿耿于怀。 徐楚楚察觉赵怀璟这几日过分黏人了些,有时他在外间处理公事,都要间或绕过屏风进来,一言不发地看她片刻,然后再出去。 他自城西病坊那日的事之后,整个人的气质愈发沉郁了些,面上常常带着阴霾,徐楚楚几次撞到赵怀璟的属下进来禀报公务,对方都是垂首拘谨、战战兢兢的样子。 赵怀璟这副样子让徐楚楚猜不透,她心下担忧,告诉他她已经无事,让他放心外出,毕竟他来闵州是为公事,若一直围着她转,定会被人诟病,赵怀璟却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而当她试探着问自己能不能踏出这个院子时,赵怀璟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最终打消这个念头。 她找机会问过几次城中瘟疫之事,赵怀璟却缄口不言。 这日齐王过来一趟,这是徐楚楚从城西回来后头一次见齐王。齐王似乎对她心有愧疚,但当着赵怀璟的面并未多说,只对她点点头。 当初主动请缨要去城西是徐楚楚自己的主意,她并不怪齐王,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赵怀璟对晋王的态度似乎比之前稍冷淡了些。 齐王走后,徐楚楚没忍住道:“王爷,当初是我自己要去城西的,与别人无关,您不要想太多。” 赵怀璟原本在埋首处理公务,闻言笔下一顿,抬眸看向徐楚楚:“王妃的意思是,我不能怪齐王?” 徐楚楚咽了咽口水,赵怀璟似笑非笑看她片刻才收回视线。他将手中的笔放回笔搁,视线落在面前的公文上,并未看徐楚楚。 “王妃又怎知,齐王并无私心?” 徐楚楚噎了一下,她自然知道齐王是有私心的,但齐王的私心并不全然为了他自己,而且她并不愿意因为她而离间赵怀璟与齐王的关系。 房中安静片刻,赵怀璟再次朝她看过来。他眉头微蹙,眸中带着几分不解:“王妃与齐王不过见过几面,为何宁愿相信齐王,却不肯相信本王?” 徐楚楚一怔,下意识摇头:“我没有。” 赵怀璟却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他突然道:“你可知那日我在城外得知你去了城西病坊是何感受?” 徐楚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下头。 赵怀璟又道:“本王好不容易赶回城中,却看到那样一幕。若不是本王恰好赶到,你可知后果会如何?”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稍重了几分,徐楚楚顿了顿:“害王爷担心了。” 赵怀璟哼笑一声:“你却告诉本王不能怪别人。那你告诉本王,本王该怪谁呢?怪你吗?” 徐楚楚不知如何作答,只心虚地低下头。她心里思绪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赵怀璟起身走至徐楚楚 80. 闵州(八)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一切发生得极其自然,轻纱床帐落下,帐外只留一盏油灯,交缠的人影透过纱帐若隐若现。 赵怀璟今晚不似以往的清冷,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落下,徐楚楚脑子闪过一瞬间的空白,接着整个人都迷糊下来。 赵怀璟回房前刚沐浴过,纠缠中他半干的长发垂落下来,落在徐楚楚绯红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刺激下,徐楚楚猛地清醒过来。 她睁开双眼,一双迷离的杏眸氤氲着水雾,长睫扑闪,眸中透着几分惊慌,一张俏脸楚楚可怜。 她心甘情愿,也是情到深处,但两世以来初次经历人事,心内总归是有些害怕的。 所以她双手下意识抵在赵怀璟胸前,但她整个人已经被吻得失去力气,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软绵绵地抵在赵怀璟身上,倒更像是欲拒还迎。 赵怀璟动作顿了一下,稍稍退开些,待看清身下之人的样子,他眸子不由黯了黯。 二人的寝衣皆已散落一旁,此刻肌肤相触,身上微凉的触感提醒着彼此,他们是怎样一番情状。 徐楚楚脸颊更烫几分,赵怀璟一张俊脸悬在她面上几寸之外,油灯的光透过纱帐隐隐透进来,将他素来清冷的脸映衬得柔和了几分。 昏暗中徐楚楚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只看到他眼尾氤氲着薄红,左眼下方那颗泪痣十分清晰。 她咽了咽口水,略微不自然地侧头移开视线,为了掩饰尴尬,轻声唤了一句“王爷。” 声音同样软绵绵得,似裹着桂花蜜的糯团,软软糯糯又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颤意。 赵怀璟今晚却霸道得很,他抬手将徐楚楚的脸扳正,让她看着自己,然后将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拨至一旁。 冰凉的手指拂过徐楚楚的面颊,她忍不住瑟缩一下,身上闪过一阵战栗。 赵怀璟手上动作僵住,徐楚楚清晰地看到他面上短暂的错愕后,眸中溢出一抹受伤的情绪。 他显然误会了,徐楚楚心下一急,犹豫一瞬抬手抚上赵怀璟的面颊,温热的拇指指腹轻轻拂过他微翘的眼尾。 赵怀璟眸中的情绪并未消散,他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徐楚楚:“王妃还是惧怕本王?” 徐楚楚:“……”她都表达得如此明显了,他竟还要这样想? 她心里忍不住有些懊恼,闭上眼睛,认命地摇摇头。 徐楚楚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即便极力忍耐,努力装作淡定的样子,但不断颤动的长睫还是出卖了她。 她忐忑不安地等了片刻,突然听到赵怀璟轻笑一声,随即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一句。 徐楚楚整个人僵了一瞬,耳根登时红透。 …… 门窗紧闭,明明无一丝风,床帐却在轻轻晃动着。 徐楚楚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端,周身被柔软的云层包裹;又像身处一片孤舟,漂浮于大海之上。 或起或落,都不由自己掌控。 她开始时尚能保持一丝理智,但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终是被迫沉沦。 赵怀璟今晚出乎意料的温柔,他亲吻安抚着她,像是对待一件珍宝,小心翼翼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所以,开始的紧张过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身体契合,灵魂交融。 所有感觉都被放大,却又那样陌生,在某几个瞬间,徐楚楚只觉得好似突然要从云端坠落,下面是无尽的大海。 她惊恐万分,只得紧紧拥住身上之人,缩在他怀中向他寻求安抚,想让他随她一起坠落。 而后,他带着她一起落在铺着柔软青草的孤舟之上,身下是软绵绵的触感,身畔是青草和甘松的香气。 她刚松一口气,海面却起了风,狂风裹挟着海浪一波接一波不断席卷而来,时快时慢,她承受不住想要逃离,却被身上之人禁锢在怀中,挣脱不得,只能被迫承受…… 当风浪停歇,极致的刺激过后,却又是巨大的空虚。 徐楚楚睁开迷离的双眼,一瞬间恍然不知身处何处。她眼中覆着一层水雾,不知是泪珠还是汗珠。 她发丝已经汗湿,湿哒哒黏在脸颊上,想抬手拨开,双臂却软绵绵得没有丝毫力气,只得放弃。 赵怀璟抬手替她拨开发丝,二人都尚未平静下来,彼此相贴的肌肤尚带着轻微的战栗。 徐楚楚脑中终于恢复一丝清明,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上之人。 赵怀璟也在看着她,他眼尾愈发红了些,一双眸子同样有情.事过后的迷离,但更多的是清明。 那清明中有怜惜,更有一种类似失而复得因此后怕、恨不能将她融进骨血中的偏执。 徐楚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的心越发软下来,脸上忍不住一热…… 徐楚楚迷迷糊糊睡去时,外面已经响起鸡叫声。 她第二日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昨晚的一幕幕涌入脑海,徐楚楚脸颊似火烧,好在身侧已经空了,赵怀璟并不在房中。 青萝很快进来,进来便道:“主子,方才齐王殿下派人来喊王爷,王爷去了前衙,让我守着您。” 青萝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徐楚楚强忍尴尬,忽略掉青萝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含糊应了一声,忍着浑身的酸痛换上衣裳。 用过早膳,徐楚楚思索片刻提笔写了一张药方递给青萝。城中药草紧张,但她抓这一副药还不难。 青萝以为主子不舒服吓了一跳,徐楚楚不欲多说,三言两语打发了她。 今日前衙那边忙碌,赵怀璟只抽空回来陪徐楚楚用了午膳,便又匆匆返回前衙。 用午膳时徐楚楚还有些别扭,但她脸皮大多时候还是厚的,所以到晚上时便已恢复如常。 知道赵怀璟前几日因她擅自去城西之事心有芥蒂,她索性趁热加了把火,缠着赵怀璟甜言蜜语哄他一番,又主动承认错误。 她嘴上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赵怀璟看着她似笑非笑,但徐楚楚知道,他的气应是消了。 她松了口气,接着又从赵怀璟口中得知,他那日能够回城,是因为在闵州城下面的一个村寨中发现了一种奇怪的草。 那草长在山中,两月前突然被发现,其叶片色黑油亮,形如羊粪球,所以被唤作“羊屎草”。 因为闵州涝灾,村民开春便断了粮,只得到山中挖野菜充饥。等野菜也被挖光,便只剩下黝黑的羊屎草。 村民们饥不择食,便连这野草也一起挖来吃。 不知是否因为如此,在闵州瘴疫已蔓延开的情况下,这个穷困的村寨竟无人因瘴疫而亡,而他们与其他村寨唯一的不同,便是食用了羊屎草。 赵怀璟得知此事时,山中的羊屎草已几近被村民抢食而光,他命人采摘了一些,然后快马返回闵州城交给太医。 几位太医半信半疑,但齐王下了令,他们 81. 京中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回京途中徐楚楚见到沈棠时才想起他这个人。沈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想起那日沈棠为护她受伤昏迷,徐楚楚顿觉过意不去,撩开马车帘子对着沈棠笑眯眯道:“沈大人,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沈棠一身青衣骑在马上,闻言扭头朝她看过来。对上徐楚楚笑眯眯的脸,沈棠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扯了扯唇角冷呵一声,随即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他这明显是在讥讽徐楚楚“忘恩负义”,徐楚楚面上一热,但自知理亏,只得讪讪放下马车帘子。 从闵州到江南一路淋淋漓漓下着雨,等到了中原,则是烈日当空,仿佛进入火笼中一般。 此时是六月下旬,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马车驶入中原地界后,徐楚楚便一直缩在马车中躲荫,但她偶尔撩开马车帘子透气时,还是会被外面的景象震撼到。 道路两旁的田地已干涸到龟裂,河床已见底,一路上不断有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路过,每过一处,总能见到有人倒在路边,再也不能起来。 进入中原后一路上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又过了两日,一行人终于回到京城。 赵怀璟等人要随齐王入宫复命,沈棠因曾感染瘟疫所以免去入宫,徐楚楚则带着青萝和侍卫径直回了琅琊王府。 福宁殿中,赵怀璟与齐王躬身立在殿中汇报闵州之事,梁太宗坐在龙案后,面色沉重,冷冷看着殿中二人。 闵州之事每隔几日便有人密报回京,所以闵州城内发生的一切皆逃不过梁太宗的耳目。 不仅闵州,开春以来大梁四处受灾,中原地区冬小麦颗粒无收,农户们没有收成,为了逃避赋税拖家带口弃地而逃成为流民者众多。 流民四起,饿殍遍地,各州各县都不乏易子而食之事。各地流民暴.乱频起,更有人趁机再次挑起当年北境军与赵大将军之事,言天子无德,天降祸事。 梁太宗盛怒之下命人彻查后欲大开杀戒,却被朝中大臣拦下,梁太宗一意孤行斩杀了一位力谏的老臣,却因此遭受众怒,使得原本就隐隐不安的朝堂陷入动荡。 几位大臣联合起来,请来已经年迈致仕的太师,几人顶着炎炎烈日跪在殿前请命。 梁太宗焦头烂额、急怒攻心,原本就靠国师进献的丹药吊着的破烂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后再次倒下。 朝堂内忧外患,就连在京中的几位皇子也蠢蠢欲动,梁太宗掌控欲如此强的人怎能甘心,所以他不顾国师的劝阻加大药量服用丹药,强撑病体每日上朝。 最后他迫于压力连下两封罪己诏,却仍无济于事。 如此折腾一番,梁太宗的身子亏空愈发严重,整个人瘦成皮包骨,一张蜡黄的脸上颧骨高耸,猛地看上去犹如骷髅上覆着一张面皮,颇为瘆人。 赵怀璟踏入殿中时见到梁太宗这副样子,只怔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 待齐王禀报完,梁太宗颤巍巍起身,内侍总管李全想要上前搀扶,被梁太宗一把推开。 因为气愤,梁太宗胸膛起伏得厉害,他瘦弱的胸腔有如一台破风箱,不断有“呼噜呼噜”的声音从中产生,然后顺着喉管从喉咙溢出。 梁太宗负手在龙案下来回踱了几圈,忽然拾起龙案上的砚台,重重往赵怀璟身上砸去。 赵怀璟躬身垂首而立,砚台堪堪擦过他面颊,落在他右肩之上,然后猛地弹开,落在地上裂成两半。 梁太宗用的力道极大,砚台落在肩上时赵怀璟整个人僵了一下,却仍一声未吭,只面无表情地跪下:“陛下息怒。” 梁太宗这一下猝不及防,齐王和李全皆吓了一跳,立即随赵怀璟一同跪下。 梁太宗一双三角眼中布满红血丝,因为过分消瘦所以眼珠明显突出。他冷笑一声:“好一个琅琊王,朕命你前去赈灾治瘟,你却做了何事!” “拉弓射箭杀我大梁子民,放火焚烧瘟疫之人,你将我大梁朝廷置于何地!” 赵怀璟俯首跪于殿中,他唇角微扯,眸中闪过一抹冷意。他当然知晓面前这位为何如此盛怒,至于他口中所说他的罪行,不过是他想给他降罪的借口罢了。 还不待他开口,齐王先道:“父皇息怒,焚化瘟疫亡故之人乃儿臣的主意。此举实属无奈,闵州瘴疫凶险,若不如此,瘴疫恐会继续蔓延,到时整个江南恐都无法幸免。” 梁太宗气得面色涨红,抬起脚便要往齐王身上踹,可他身子虚弱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一旁的李全连忙膝行过来扶住他,又顺势挡在齐王身前。 梁太宗气得浑身颤抖,他一脚踹在李全身上,却因体力不支跌坐回龙椅中。他怎能息怒,更不甘心,抬手指着殿中跪着的二人横眉怒目,一通怒骂。 最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殿中只剩梁太宗“吭哧吭哧”的声音,在安静的殿中诡异又清晰。 梁太宗歇了片刻,冷笑一声道:“传朕旨意,齐王与琅琊王治瘟不力,暂时革去户部与京兆府的差事,各自回府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外出。” 梁太宗应是已累极,硬撑着说完这句话便疲惫地阖上眸子。他摆摆手让二人退下,然后哑声吩咐李全传国师进来。 赵怀璟同齐王走出殿中时,恰好遇到国师从殿外进来。国师看到二人面色不变,手执拂尘躬身退至一旁,垂首候二位殿下先行。 赵怀璟脚步微顿,视线意味不明地在国师脸上落了片刻,随即收回视线,随齐王往殿外而去。 * 沈棠自御街前与齐王等人分开,往东调转马头,带着两个贴身侍卫慢悠悠往城东而去。 回到城东的住处,沈棠翻身下马,身后黑漆大门随即关上。他将手中缰绳交给一旁候立的马夫,然后突然转身,低声斥道:“出来!” 很快从暗处出来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二人跪下行礼:“参见少主。” 沈棠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他面上如凝着一层寒霜,一双丹凤眼眼神凌厉,哪有半分方才进门前笑嘻嘻的少年样子。 他视线从二人面上扫过,冷声问:“你们来京所为何事?” 两个属下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回少主,属下奉命保护少主安全。” 沈棠看着那人,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怎么,你们的功夫能比本少主更好?方才你们一路跟着我,可有察觉到赵怀璟的人同样在暗处跟踪?” 属下顿了顿:“有。” 沈棠气极,抬脚踹在那人身上:“既然察觉到了,为何还不知收敛?” 属下被踹倒后,立即又爬起来跪好:“阁主命属下保护少主安全,属下不敢不从。” 沈棠冷笑一声:“阁主?你们也喊我一句少主,又何 82. 翻身上马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宋仇僵了一瞬,沈棠面色微冷,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闵州瘟疫一事,师父可有话要对我说?” 宋仇闻言面色也冷了几分,他盯着沈棠看了片刻,冷笑一声道:“当年大梁害南靖治下闵州瘟疫,却又故意抹黑我南靖朝廷和陛下,如今不过是他们的报应罢了!” “所以,闵州瘟疫果然与师父有关?” 宋仇未答,沈棠视线冷冷扫过堂屋中几人,最后又落回宋仇脸上。 宋仇顿了顿:“是又如何?” 沈棠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冷笑一声道:“你们口口声声喊我‘少主’,又何曾真正将我当作少主?你们瞒着我做下如此之事,可曾为我这个少主想过分毫?” 他眸子微微发红,沉声又道:“还有闵州百姓,别忘了,他们也曾是南靖子民!” 宋仇像是听到笑话,他大笑一声,咬牙切齿道:“南靖子民?” “当年闵州上下投敌叛国,不战而降,直接打开城门迎接大梁军入内。闵州对南靖何等重要,若非闵州那群寡廉鲜耻的鼠蚁,南靖又何至于灭国!” 宋仇一张脸已经因恨意而扭曲,沈棠冷眼看着他,隐忍的愤怒过后,他整个人却愈发冷静下来。 他的声音甚至比方才更平静几分:“当年是南靖朝廷先放弃闵州百姓,才会遭到闵州百姓的反噬。自朝廷随意射杀烧死闵州百姓那一刻起,南靖便注定气数已尽。” 沈棠冷静地说出这番话,可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有如利刃,狠狠扎向宋仇心间。 他看着宋仇,一字一顿:“这些事,舅父应当比我更清楚。” 宋仇是当年南靖的太子太傅,也是南靖太子,即沈棠的亲舅父。可这些年来,宋仇不允许沈棠喊他舅父,只许喊他“师父”。 宋仇一个满腹经纶之人,对当年之事又怎会看不明白呢? 但越是明白便越不甘心,此刻他双眸猩红,额角青筋暴起:“所以他们就要叛国吗?他们是南靖子民,朝廷和陛下本就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况且当年朝廷是为阻止瘟疫蔓延,古往今来此举并非罕见,这并非闵州上下叛国的理由!他们叛国,总要付出代价!” 沈棠的面色终于再次冷下来,他蹙眉刚要开口,宋仇却抢先道:“殿下以为,瘟疫果真只因我而起吗?不错,此事的确与我有关,不过却是有人求着我做的。” 沈棠微怔,宋仇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笑了笑继续道:“此番闵州瘟疫的种子,是大梁皇子亲自送到我手中。” “好一个大梁朝廷,好一个大梁皇室。当年肆意践踏南靖国土,害闵州染上瘟疫,陷我南靖朝廷于不义。如今为了争夺那个位子,居然故技重施,罔顾百姓性命。” “知道那人为了什么吗?” 沈棠不语,宋仇继续道:“为的不过是掩人耳目。” 他说完大笑几声,直到眼泪都笑出来才停下,然后复又看向沈棠,盯着他的眼睛问:“所以,殿下现在还觉得他们无辜吗?” 堂屋内安静下来,舅甥二人对峙着,明明是六月天,屋内却仿佛冷得彻骨。 半晌后,沈棠笑了一声:“可大梁朝廷并未放弃闵州百姓,师父您应该挺失望吧?” “是吗?”宋仇冷笑,“可属下明明听闻,大梁朝廷同样杀了不少闵州百姓,大梁的齐王也下令焚烧瘟疫之人。所以,他们做的又与当年南靖朝廷有何区别?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近两年甥舅二人极少见面,每次见面皆是剑拔弩张。今日注定又要不欢而散,沈棠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郁气,睁开眼时眸中已恢复平静。 他道:“世上早已无南靖,世上除了你我几人,又有谁还记得南靖?且不说复国艰难,即便师父能如愿复国成功,可那又真的还是曾经的南靖吗?” 他眼眶微微发红,眼神带着一抹哀伤,直直地看向宋仇。那眼神虽平和,却仿佛能穿透宋仇的皮肉,刺进他的骨子里。 宋仇眼神闪烁几下,沈棠看在眼中,片刻后他道:“师父您好自为之。” 沈棠说完这话便收回视线,抬脚径直往房门处走去。 可还不待他走出堂屋,身后突然传来“嘭”一声重响,接着响起属下惊慌的声音:“阁主!” 沈棠脚步顿住,他猛地转身,看到宋仇一张脸上鲜血和泪水混杂在一起,在两个属下的搀扶下,正颤抖着身子看着他。 沈棠顿了顿大步折身回来,着急道:“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宋仇一张脸已经不复方才的样子,如今在沈棠面前的是怎样一张脸呢?那张脸面目全非,半张脸都是丑陋的疤痕,坑坑洼洼混杂着鲜血,如被烧焦的木炭,让人不忍直视。 这才是宋仇原本的样子,而他的脚边,赫然丢着一张光滑的□□。 宋仇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沈棠,丑陋的脸上血泪纵横:“属下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娘娘,不能为先帝和娘娘报仇,无颜苟活于世。” 沈棠怔了怔,宋仇却仍不肯放过他:“殿下,您方才那番话可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娘娘?您想想先帝,想想娘娘……” 宋仇说到这里已经哽咽,沈棠顿在原地,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画面。 满地的鲜血,横陈的尸体,流在地上沾满沙土的肚肠,悬挂在宫中海棠树下那道身着红色龙袍的修长身影,寝殿中母后哀声的哭泣和大梁匪军放肆的□□声。 还有被付之一炬的南靖皇宫,冲天的大火和滚滚浓烟中,舅父躬身将幼小的他护在怀中,舅父身上被大火吞噬,却拼尽一切护他周全…… 当年的记忆本该随时间淡去,但因为伤痛太深,所以忘记是可耻的,他身边的一切,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允许他忘记。 他们不断提醒着他、鞭策着他,午夜梦回时,这些噩梦一遍遍在他脑中轮番上演,日渐清晰,刻入骨髓。 沈棠眸中漫上一丝猩红,清瘦单薄的身影立在高大的宋仇面前,摇摇欲坠。 他麻木地看着宋仇那张可怖的脸,可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然握紧,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殿下,您再看看属下这张脸。您要记住,南靖的仇人是大梁,还有赵家!” 沈棠微微蹙眉,宋仇冷笑一声:“南靖虽不是琅琊王他爹所灭,但当初最先攻打南靖的便是他赵家!当年大梁攻打西陵时求南靖派兵支援,可转头姓赵的就挥兵直指南靖!” “那一战南靖元气大损,否则怎会后来一连几年都受制于大梁,更不会落到灭国的境地!” “姓赵的忘恩负义,心甘情愿做大梁刘氏的走狗,他估计怎样也想不到,兔死狗烹,不用等南靖被灭,他赵家先家破人亡。哈哈,这便是报应!” 宋仇说完便推开身旁的属下,后退一步“扑通”跪下,头一下下重重磕在地上:“殿下,您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追随您的南靖臣民!望殿下三思,莫要忘记国恨家仇!” “求少主三思!”房中所有属下皆随宋仇一起跪下,“砰砰砰”头磕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棠立在原地,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软肉中,已经抠出血,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整个人有如一半被架在火上烤,另一半却置身寒冰中,背上冷汗与血水交织,整个人在微微颤抖,却只能麻木地站着。 他突然想起在闵州时,徐楚楚的那句“当然是为你自己而活”。 呵,好讽刺,他的命都不属于自己,又能如何为自己而活? 沈棠麻木地立了许久,最后他道:“师父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说完未再理会堂屋中几人,兀自转身大步走出堂屋。 * 徐楚楚同赵怀璟分开后便有些不安,她知道赵怀璟这趟入宫不会顺利,所以回到琅琊王府后便焦躁不安地等着。 但赶路疲惫,所以她倚在榻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却见赵怀璟正坐在榻边,手里随意翻着她放在一旁的医书。 开春时赵怀璟命人在院中栽下的合欢花此时开得正盛,淡淡的花香从半开的朱窗飘进来,萦绕在鼻尖。 徐楚楚凝视着赵怀璟的侧颜,怔了一下。 见她醒了,赵怀璟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挑眉问:“醒了?” 房中放着冰盆,因此徐楚楚盖着薄毯也不觉得热。她应了一声,掀开薄毯坐起来:“王爷,您没事吧?” 赵怀璟瞥她一眼,好笑道:“能有何事?” 徐楚楚刚松了一口气,赵怀璟却又道:“也不算无事,陛下嫌我在闵州的差事没做好,暂时隔了我的职。” 他面色平静,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半点不在意,徐楚楚却忍不住担忧起来。 她刚刚醒来还不甚清醒,此刻长发微乱、眸子微微瞪大,看着赵怀璟欲言又止。 赵怀璟好笑地抬手在她发顶揉了几下:“无妨,本王正巧想歇一歇,还能多陪陪王妃,陛下此举正合我意。” 他如此说徐楚楚也不好再问,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冰盆,想让人将冰盆端出去却被赵怀璟拦下。 赵怀璟看出她心中想法,只道:“王妃不是说过自己本事不小,想替本王医治腿疾?” 徐楚楚眼睛一亮,兴冲冲地看向赵怀璟。 赵怀璟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他眸中染上几分笑意,顺着她的意道:“本王前些日子因闵州之事来回奔波,近日膝盖隐隐作痛,还请王妃费心医治一二。” * 赵怀璟口中说着无事,晚上却在书房同林笙等人议事至深夜。 赵怀璟终于松口肯让徐楚楚帮他医腿,徐楚楚怕他反悔,特意打起十二分精神,抱着医书认真研究几日,便迫不及待提着自己的小药箱,跑到赵怀璟面前跃跃欲试。 赵怀璟会松口不过是想分散徐楚楚的注意力,以免她想太多,如今见她如此认真,他心下好笑,索性便由着她了。 徐楚楚在闵州对着那些病患时还好,今日对着赵怀璟的腿却十分紧张,先默默在脑中将针法仔细推演一遍,然后才小心翼翼下针。 扎针时她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赵怀璟颇有些无奈,只得扭头示意一旁的下人端来冰盆放在一旁。 待到好不容易一鼓作气扎好针,徐楚楚重重吐出一口气,累得就地坐在赵怀璟脚边的软垫上,然后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白皙又劲瘦修长的小腿。 这倒让赵怀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咽了咽口水,扭头移开视线。 徐楚楚等了等,想问他感觉如何,可一抬头便看到赵怀璟微红的耳朵和稍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她怔了怔,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晚上时,徐楚楚沐浴过换好寝衣,赵怀璟便从外面进来了。徐楚楚想起白日在书房的事,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盘腿坐在榻上,对着赵怀璟勾勾手指:“王爷,过来。” 赵怀璟愣了一下,依言过来在榻边站定,忍着笑问:“王妃有何指教?” 徐楚楚想了想朝他伸出手,故意露出委屈的样子:“白日里为王爷扎针累到了,手痛。” 赵怀璟视线先落在她伸过来的白嫩柔夷之上,又落在她亮晶晶的眸子上。他眸子黯了黯,一言不发倾身过来径直将人抱起。 徐楚楚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赵怀璟哼笑着在她耳边轻声道:“嗯,定能让王妃满意。” 徐楚楚脸上一热,她实在不明白,原本是她要调戏赵怀璟的,怎么突然就掉了个个? 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她人已经被赵怀璟丢到床上。 徐楚楚十分不甘心,她正气恼时脑中忽然冒出话本中的某个画面,她灵机一动,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直接伸手在赵怀璟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赵怀璟痛得“嘶”一声,错身避至一侧,徐楚楚趁机翻身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反坐到赵怀璟小腹之上。 赵怀璟懵了一瞬,片刻后才迟疑着问:“王妃还想……在上面?” 徐楚楚耳根发烫、面颊烧红,但还是故作淡定地颔首道:“是。” 二人在闵州时闹腾过几次,徐楚楚已不似开始时那般羞涩拘谨,反而想起每次都是赵怀璟主导,她却只能任他摆布被迫承受,她便有些不快。 她不想一直在这段关系中做弱势的那一方,她真心待他,但她不想做他的附 83. 求雨 《穿成炮灰,但被专宠》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一早徐楚楚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刚用过早膳便有婢女端来一碗药。 她怔了一瞬,很快猜到这是什么,她并未多问,痛快地接过一饮而尽。 喝过药,见婢女还在盯着自己,徐楚楚顿了顿问:“还有事?” 婢女忙低下头道“无事”,然后便端着药碗退下。 婢女退下后,徐楚楚一时有些出神。在闵州的那几次,她每次服药时都特意避开赵怀璟,但如今想来,赵怀璟应是都看在眼中了。 只是她自己主动与赵怀璟特意交代,终究是不一样的。 婢女从正院出来后便去了前院书房,书房中,婢女垂首低声禀报,说王妃已痛快将避子汤饮下,并无任何不快。 赵怀璟闻言沉默片刻,挥手让婢女退下了。 婢女悄声退下,书房中只剩赵怀璟一人,他视线落在面前书案上展开的一封信件之上。 这封信是从青州曹叔那里送来的,信上曹叔详细说了青州的情况,最后一句用暗语写着“随时可待命”。 赵怀璟视线在最后几个字上落了片刻,他脑中先是想起那日在宫中见到的虚弱到朝不保夕的梁太宗,接着又想起徐楚楚昨晚的话。 徐楚楚对他的试探,以及面对他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疏离与惧怕,他又怎会察觉不出? 他并不十分明白徐楚楚这种不安的来源,但也知晓定是与他有关。昨晚他也曾有过片刻的动摇,但有些事一旦开始便身不由己,轻言放弃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即便知道前路可能是深渊,但他还是自私地不愿放她离开。他想护她周全,但必须在他的羽翼之下。 赵怀璟沉默地坐了许久,他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掩在浓密的长睫之下,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手用力将信纸团成一团,但最后还是将信纸又展开,然后拿到烛台上方,将手中信纸烧成灰烬。 * 下午徐楚楚再见到赵怀璟时已经收拾好心情。今日她独自想了许多,既然不能说服赵怀璟远离是非之地,那便只能阻止齐王出事。 她记得书中七月里京城终于下了一场大雨,梁太宗还因此大赦天下。 所以她对赵怀璟道:“王爷,眼下京中并不太平,您何不劝齐王殿下出京暂避一二?” 赵怀璟眉头微蹙,惊讶地看向她。 徐楚楚面色不变,看着赵怀璟认真道:“比如,京城久未降雨,齐王殿下可自请到华阳观为陛下祈福,为大梁求雨。” 赵怀璟似是没想到会从她口中说出这种话,看着她的眼神不由有些微妙。 徐楚楚脸上一热,但迎着赵怀璟探究的视线,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瞎扯。 “不是话本里说的吗,前朝时也曾遭遇大旱,皇帝派人去山上求雨,后来便果真降雨了。心诚则灵,齐王殿下是龙子,说不定真的可以求雨成功呢!” 赵怀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就当徐楚楚以为他要出言挖苦调侃她时,赵怀璟突然问:“王妃为何突然对齐王的事如此关心?” 徐楚楚蹙眉,顿了顿正色道:“我对齐王的事并不关心,我只是担心王爷您。” 赵怀璟挑眉,像模像样地点点头:“王妃这主意或许真可一试。”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这下轮到徐楚楚惊讶了,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未开口。 赵怀璟轻叹一声:“王妃说的有道理,本王自然会考虑。” 他如此说一方面是想让徐楚楚安心,另一方面是眼下齐王若能避开的确并非坏事。 况且陛下如今沉迷问道,华阳观又是陛下亲自下旨修建,齐王若主动去华阳观陛下乐见其成,比去别处更稳妥些。 徐楚楚闻言一喜,她努力按捺下以免被赵怀璟察觉,但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些许。 入了七月,整个中原仍无落雨的迹象,京城有如巨大的蒸笼,炙烤得人心烦躁,各地流民闹事愈发频繁起来,饿死之人不计其数。 而赵怀璟自从那日宫中回来后便一直待在王府中,徐楚楚隐有猜测他是否被陛下下了禁令,但赵怀璟却一副闲适的样子。 这日梁太宗突然派内侍来琅琊王府传旨,说明日是大朝会的日子,陛下命琅琊王参加明日的大朝会。 大朝会上,议完事后梁太宗突然道:“中原大旱,朕心甚痛,夜不能寐。前日国师献言,说华阳观已建成,可请一位皇子代朕前去华阳观求雨,为大梁祈福。诸位爱卿如何看?” 话落殿中顿时安静下来,诸位大臣面面相觑,随即有人出列道:“回陛下,臣认为此法可行。陛下心系万民,我大梁定能得上天眷顾,如此也能安抚民心。” 陆续又有不少大臣附议,梁太宗干瘪蜡黄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捋着胡须颔首道:“既然诸位爱卿无异议,那此事便如此定下。” 梁太宗说完这句话后,视线落在殿中站在最前排的几位亲王身上。视线扫过赵怀璟时,梁太宗顿了一下,很快又收回视线。 他看着殿中几个儿子:“可有谁愿前往华阳观?” 殿中安静下来,诸位皇子皆垂首沉默着,无一人开口。 梁太宗面上笑意落下些许,这时齐王突然出列:“回陛下,儿臣愿为陛下分忧,前往华阳观,为大梁祈福求雨。” 话落,殿中响起一阵微不可察的呼气声。方才殿中诸人除了梁太宗,其余人皆屏气凝神,此刻齐王主动认下,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几位皇子脸上更是如释重负。 眼下梁太宗身子不支,几位皇子暗地里较着劲,谁愿意在此时离开京城、离开朝堂? 况且求雨一事本就荒诞,若真求来雨还好说,若不能呢?那只会被认作没有龙运,恐怕日后都与那个位子无关了。 梁太宗脸上的阴鸷再次被笑意代替,虽然那笑意只流于表面,不达眼底。 他习惯性捋着胡须:“好,好,既如此,那齐王便回府准备,斋戒三日后由礼部护送前往华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