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镇天南》 首现江湖 昔日大隋开国君主杨坚正是凭借此物,扫灭诸国,一统华夏。大隋立国之后,这姻缘伞一直藏于洛阳珍宝库内,直至李世民与王世充大战于洛阳,此伞下落不明。后辗转于“蓝田公子”薛绍之手,后薛绍死于狱中,此伞再次下落不明。后突然传出此伞如今就藏在河东汾阴县薛氏宗祠之内,武则天下令薛家交出姻缘伞送至洛阳,薛家情知难以保全此物,故而做顺水人情,奉旨遣一聪明伶俐的族女薛凝及护院、丫鬟同刺史麾下三百护军一同上京进宝领赏,武则天则派遣女官游韶儿率高手接应。直至此时,各方势力再也按捺不住,意欲中途夺宝。 护军首领乃是青年将领楚封,约二十七、八年纪,出身世家,因立志从军,任河东道昭武校尉,平素尽责履职,为人谦逊有礼颇得赏识,今朝遣他入京,分明要送他一场功名,但不知此一路凶险万分。 此时薛家进宝的消息早已被各方得悉,吐蕃、吐谷浑、突厥、契丹、新罗、高句丽、日本国、天竺国、大食国、李唐旧勋、武林各派诸多高手伺机夺宝,不过此事涉及武周朝廷,大多数人还持观望态度。一是传说是否可靠,犹未可知;二来偏远势力还来不及下手,一些草寇流匪见这浩浩荡荡的近千人铁骑官军纷纷望而却步。 楚封、薛凝一行一路上倒也清净无事,此时前方探路的哨骑折回禀报:“楚校尉,前方三里就是杏林镇,眼见天色已晚,不知是否在镇子里先歇息一晚。” 楚封调转马头对着马车一揖:“小姐,眼见天色已晚,请问我等是否可以在前方杏林镇歇息一晚”。 薛凝心知行程皆归楚封做主,跟自己商量不过礼节而已,隔帘道:“全凭将军做主。” 楚封再对着马车一揖,转身道:“传令下去,相应人等加快步伐先往做好准备,今夜在杏林镇歇息一晚。” 不久哨骑再次折回:“楚校尉,前方发现一伙流匪,好似将什么人围在了路中间。” 楚封略一思索道:“大队人随后跟上。” 谋略已定,楚封换了装束,随后带上四五十人当先悄悄靠了上去,随后指挥人马在外围将这一伙流匪四下围住,待楚封近前一看,发现中间一儒生打扮少年跌坐中间,死死抱着一包褡裢。 楚封当先一人走出一探虚实,道:“前方这么热闹,难不成是有杂耍不成。” 众匪猛的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尤其是头目不由心头一惊,只见一青年男子立于路前,笑嘻嘻的看着众人,那青年儒生冲楚封喊到:“兄台快走,这是一伙窃匪。”头目一听不由大怒,对着那儒生踹了一脚,随后命四五个喽啰将楚封持住。楚封也不反抗,和那儒生丢在一起,几个喽啰把楚封从头到脚搜了一遍,一无所获。楚封心中暗道:“我这刚换的衣物,哪来的钱财?” 不过那书生却死死抱着褡裢不肯松手,楚封暗自好笑,命都要没了,纵使金银万千又有何用,不过土匪终是人多,任那儒生拼死,也被扯烂了褡裢,呼啦啦一地的书本掉了下来,中间倒是夹杂着一个钱袋,一个喽啰拾起来看了看又丢了下去。骂道:“就你这点碎银子,给大爷也不要,你护个屁呀。” 那儒生连连嚷道:“莫要坏了我的书。”楚封听得心烦,道:“你且住口,回头我送一车就是。”说着一面护住那儒生,一面向周围的属下挥手示意。登时三百官军围了上来,土匪头目持刀砍向楚封,楚封一个躲闪,转身将那人钢刀拍落顺手接住,一手扭住了臂膀,手起刀落将那头目脑袋斩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那土匪下的魂飞胆寒,份份跪地求饶,楚封略一审问,扭了几个平时作恶的头目和喽啰,其余人放了,吩咐他们焚了巢穴,各自回家,众喽啰丢了手中兵器、棍棒纷纷逃走。 经此一事,天色渐晚,一行人逐步放下戒心向杏林镇出发,殊不知却一脚踏入了另一个陷阱。 一消瘦老者坐立中央,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眉毛浓密而杂乱,下巴上还留着一把长长的山羊胡子,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一袭黑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来自阴间的鬼魅,让人不寒而栗,此人便是潇湘门、潇湘十老中的柳飞凤,他利用潇湘门的影响力联合江湖上的大小帮派笼络了一支庞大的帮派,无恶不作。在楚封一行的必经之路安排了伏击。他特意将手下的高手也伪装成土匪,混在众人之间,埋伏在山的两侧,等待着楚封的到来。 当楚封等走过山路时,来兴和手下埋伏在山的两侧,他们事先已经认真研究过这片地形,找到了最合适的埋伏点。在山路的转弯处,来兴和手下堆砌了大量的石头和木材,将它们放置在山路的上方,以待行人经过时滚下来攻击。此外,他们还在路边设置了许多机关陷阱,如箭塔、坑洞、绞盘等,用以诱捕敌人。 当楚封一行人到达时,随即释放了各种机关,巨大的石头和木材从山上滚下,疾速朝着楚封一行人砸去,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声。箭塔和绞盘也同时启动,密集的箭矢和锋利的绳索朝着楚封等人攻击。楚封等人在巨石滚木和箭雨的袭击下,立即分散躲避,但是柳飞凤和手下早有准备,他们迅速出现在众人的身边。柳飞凤和手下高手配合默契,每个人都拥有高超的武艺和战斗技能,在众喽啰的配合下,楚封等人很快就被困在了山道中,楚封身为校尉,武功高强,虽他被前后夹击,众高手一时拿他不下。 柳飞凤一向冷酷无情,极度狂傲,以自我为中心,视人命如草芥,生平以一把斩魄刀闻名江湖,腰间的18把柳叶镖更是防不胜防。瞅准间隙,嗖嗖两把柳叶镖脱手而出,楚封分立击退周围众人,看看躲过一只飞镖,早已是狼狈不堪,却不妨另一只飞镖接踵而至,直插肩头,手中长剑应声落地,再无一战之力。柳飞凤抽出斩魄刀向楚封袭来,手起刀落就要结果了这一条鲜活的生命。突然,一名身着深蓝色长袍的中年道人,手持利剑,从山林中杀出。立刻挡在薛凝等人的面前,看向柳飞凤和土匪群众。他面容和善,却不失威严,直接迎上柳飞凤的攻击。两人技艺相当,打得难解难分。这道者剑法犹如追星赶月,轻灵而又狠辣,每一剑都让柳飞凤无法轻易应对。为了避免无辜人受到牵连,这名高手边打边将柳飞凤和部门潇湘门高手引开,此时另一名高手持剑杀出,此人便是天山三玄中的玄瑞,原来玄影和玄睿看到前方高手众多,为首的柳飞凤武功实力更是非同小可,救人不易。二人便想出一个计划。 由武功更强、轻功不俗的玄影率先杀出,引开柳飞凤和潇湘门高手的注意力,玄瑞就趁机救人。于是,玄影握紧手中的长剑率先杀出。他每一招每一式都展现出自己的高超武功水平,令对方高手们大为惊讶。 柳飞凤见状,立刻带领着潇湘门高手朝着玄影杀了过去。玄影一方面继续与柳飞凤等人周旋,一方面暗中观察着敌人的动向,不断拖延众人。 此时,玄睿已经悄悄地溜到了薛凝身边,救下薛凝,此时书生宋璟也因为不慎被追上,陷入危机。此时玄瑞抽身而出一面护着薛凝,一面顶着众土匪的攻击,将宋璟救出险境。 但是,玄瑞很快就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随即引来了更多的高手前来阻拦。 玄睿见状,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施展出自己的武功,与对方高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虽然他武功高强,但对方人数众多,逐渐占据了上风。 玄影见状,便趁着柳飞凤等人的疏忽,从侧面突围出去,加入了战斗。他的加入,打乱了敌人的阵脚,让玄睿得以顺利地解救出了薛凝和宋璟等人。 不过,敌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又发动了一轮攻击。玄影和玄睿二人奋力抵抗,节节败退。眼看着敌人已经逼近了他们,玄影和玄睿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联手一战。 玄影一口气纵跃三、四里,情知再退柳飞凤恐怕不在追袭,也就是玄影稳定身形的同时,柳飞凤飞身追上。 玄影持剑而立,面色从容自然,任一身青衣随风摆动。柳飞凤一路急追,稍显气力不加,当即运起一口气,竖起一口大刀立于胸前,足尖发力,劈向玄影,玄影衣带随风侧身避过,持剑斜刺,柳飞凤首招并未使老,达到顺势一挡,轻易避过。二人刀来剑往十余合,身后一众杀手才匆匆赶到。玄影趁对方立足未稳,一个虚晃,刺杀一人,再一招飞燕绕梁,从背后又刺杀两人。柳飞凤一时不备,当即死伤三名高手,不由的面色铁青,心中大怒。大刀急挥,如狂风暴雨向玄影劈来。 正是一夫发怒,万夫莫敌。玄影不敢硬接,利用身法躲避开来。忽见刀光中有物飞来,当下大惊,挥剑急挡,铛、铛两声堪堪挡下。忽觉大腿一阵剧痛,当即击出数剑,跳出圈外只见腿上插有一枚柳叶镖。这柳飞凤大刀看似凶猛,实则是为发射飞镖作掩护,柳飞凤面对如此高手,情知难以一击奏效。于是右手舞刀,大开大合,刀势沉猛,引玄影尽力抵挡。而后连珠飞镖齐发,左手先是朝上三路发出两枚飞镖,后又下三路紧接一镖,可谓是煞费苦心。 玄影眼见自己身中柳叶镖,黑血汩汩流出,情知已经中毒,一面感叹这柳飞凤心思过人,一手连环飞镖出神入化,随不敢恋战,意欲退走。 柳飞凤费尽周章一击即中,哪里肯舍?用起真功夫来,斩魄刀一刀接着一刀,让玄影无暇喘息,一众高手眼见一瞬间己方折了三人,本是心存忌惮,但此刻见玄影已处下风,更兼身中毒镖,随一拥而上。 玄影此刻则是浑身大汗,脚步承重,双眼发黑,情知中毒已深,片刻周身被数创,忽的长剑被大刀挡开,脱手而出,刀锋一转,当头劈下。 古庙惊变 突然双剑齐出挡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原来对方人手虽多,但没了柳飞凤这只领头羊,顿时成了一盘散沙。 楚封虽受重伤,不能再战,然指挥才能仍在,众军结成阵势,更兼玄瑞、玄睿两位高手从旁协助,很快就将一众土匪杀得大败,隐藏其间的一中高手见势不妙纷纷逃走,众匪纷纷跪地请降。 楚封一行收拾残局,玄瑞、玄睿寻觅玄影而来,正好见到这一幕,毫不犹豫挡下了这一击。柳飞凤飞起大刀与玄端战在一处,玄端长剑飞舞,周身真气古荡,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又兼天山一派内外兼修,剑招变化多端,剑尖之上隐约散发出寸许豪光,宛若数十把宝剑飞舞。柳飞凤一力降十会,玄端百变破千均,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身影飘忽,上下翻飞。 众人帮不上忙,便围攻轩睿。 轩睿心道:“莫不是认为我好欺负。”这轩睿乃是三玄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年月20出头,本是武圣身边侍剑童子,因天资聪颖,被破格收为入室弟子,入门最短,造诣却高,稍加时日,待内功精进定能超越二位师兄。 此次便是随二位师兄下山历练,见一中高手轻视自己,围将上来。便将玄影轻放于地,参差二剑使将开来,右手长剑刺出,前方诸人尽皆闪避,左手短剑斜挥刺,一人当即脖间中剑,当时毙命。众人收了轻视之心,全力而战,玄睿也不废话,长剑如蛇、剑锋如芯子,短剑若龟、出其不意,双剑配合,不多时又有四五人挂彩,登时众人心萌退意,不由身形渐远。 柳飞凤久战玄端不下,情知一旦玄睿摆脱众高手,自己少不得命丧于此。于是一镖飞出直刺玄端,随即连环三镖再击玄影。玄端、玄睿各自慌忙抵挡,饶是玄端、玄影均未受伤,柳飞凤却早已远去,随着一阵哨声,众高手尽数退却。玄影中毒已深,二人也不追赶。与众人合在一处,军士折损了七八十人,余人尽皆带伤,虽然喂了玄影丹药,暂时护了心脉,毒却无法解除,众人皆是闷闷不乐,闷头只顾赶路,这一耽搁,到达杏林镇时已近半夜,玄端、玄睿情知寻常医家难以解毒,轮流为玄影输送真气为其续命,只待天亮之时去五台山访医。 众人寻了一处古庙,军士在主殿、偏殿住下。薛凝待众人安稳下来,虽是疲惫,但却无心睡眠,走出屋外,只见星稀月朗,凉风阵阵,心情也稍缓一些。只见那青年儒生夜未入睡,仰头正对星空入神,便轻咳一声。 书生听到身后有人,急忙回过头来,见是白天马车中的小姐,便略带羞涩的抱拳一揖。 原来这名书生名叫宋璟,因神都开科取士,故前往应考,不想装书的褡裢被盗贼认错,惹出了这一场事端。 薛凝出门之时虽家人千叮万嘱,谨言慎行,然经此一事,心中烦闷,见这书生性情温和,书卷气十足,更兼少年男女,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亲近,二人斜依井边大树畅谈起来,不觉中已至深夜。 突然之间数十人从墙外跃下,各持兵刃,齐齐杀向屋中,薛凝一惊,正欲呼喊。宋璟连忙捂住,二人压低身形,缩在树下。 顿时庙中哀叫连连,这群杀手正是柳飞凤所引来,并带来了潇湘十老中巴天雄、陆恩铭、卞厉城三人,四大高手齐出,白天众人身心俱疲,夜间正在深眠,登时抵敌不住,夜黑风高,众军士死伤殆尽。 事出突然,玄端、玄睿周身挂彩情知无力回天,长叹一声带了玄影正欲夺门而出,这时楚封满身是血的飞跑出来,死死将殿门抵住,大吼一声:“保护好小姐。” 这时薛凝从树后跑出,玄端、玄睿二人也部搭话,背起玄影,拉着二人飞奔而去。数把利刃从殿内刺出,将楚封贯胸而过,楚封身体缓缓倒下。 众人正待追击几人,巴天雄道:“不必追了,事出突然,料想宝物尚在此处。”也就是这一句话救了三玄众人。 柳飞凤等人果然在死尸中找到了一个带锁的箱子,只是那箱子自带机关,刀劈不动。众人也不敢用强,担心触发机关,毁了宝物。带了箱子匆匆离去。 三玄带了二人正躲在不远之处,眼见庙中没了动静,玄端便一人,偷偷返回庙中,只见楚封惨死大殿之外,不免为这忠诚义士悲伤,大殿内更是死尸遍地。突然玄端听到一阵细响,厉声问道:“何人在此。” 只见数十具尸体满身鲜血的站立起来,饶是玄端行走江湖多年也不禁面色苍白,后退一步。 这时一具“死尸”道:“道长莫怕,是我们。”原来是副手季悯,这季悯见敌人势大,己方无法抵挡,便拉了附近兵士躺在人群之中装死,好在杀手一心求宝,众人相互拉扯这才救了二三十人性命。 薛凝来到众人面前道:“如今宝物已失,到了神都也不免一死,如若不去,恐连累亲族,我休书一封,你等带回去,书中言明此事与你们无碍,大可放心回去。” 蝼蚁尚且贪生,事到如今,众人也不扭捏,带了书信,道声珍重便齐齐离去。 众人走后,玄睿道:“师兄身中剧毒,需要尽快医治,不如我等就此分别吧。” 玄端道:“实地此言差矣,此去神都,千里迢迢,薛姑娘和宋公子身单力薄如何去得?不如先跟我们同行吧,待师弟伤好,共陪薛姑娘入京,绕我也有些朋友,或能说情一二。” 玄睿:“可……”。 玄端:“师弟所虑,我亦知晓,不用赘言,我自有计较。” 薛凝:“道长因我受伤,心中愧疚万分,就让我一路照顾道长吧。” 玄端:“如此甚好。” 五人一同踏上寻医之路。 五人被一条大河隔住,又见天色已晚,寻了一处破屋刚刚歇下,突然玄睿匆忙跑了出来。“师兄……师兄不见了。” 三人大惊。宋璟:“玄影道长身受重伤能到哪里去呀?” 四人匆忙寻找,只见玄影浸在河中,周身水流环绕,并伴随有丝丝黑气。一人一手拿一只大红葫芦自顾自的饮酒,一只手插入河水之中,身边泥土中还插着一根黑色拐杖。 玄睿大怒:“你这贼人要待怎样?” 那人斜眯着朝四人望了一眼,咧着大嘴道:“你这小道士,出言不逊,该罚”。 大红葫芦往上一抛,掌中一阵劲风向玄睿袭来,玄睿吃了一惊,忙持剑护在胸前,一经接触便知此人武功不俗,虽全力抵挡身体也不禁向后飞去,玄端连忙抵住玄睿后背,只见这掌力来势虽猛,却是柔和,进入身体通体舒畅,将连日来因为玄影输送内力的损耗补充了大半。 心道:“难怪师父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奉劝我们50岁之前最好在山上修持。” 此下玄端也明白此人并无恶意。眼见玄睿意欲持剑而上,连忙喝止。 那人却淡淡叹了一声:“不料却给你捡了便宜,或许是冥冥中注定吧。” 众人不解,但玄端却明白此言所指。 玄端拱手作揖:“多谢前辈,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却也但不知我这位师弟如何得罪了前辈,被浸在水中。”玄端目视河中的玄影。 那人登时跃起:“时间也差不多了,还给你吧。”只见此前还浸在水中的玄影突然飞身出水,直扑玄睿。 玄睿急忙接了,正欲发怒,只见玄影面色开始红润了起来,浸在水中多时,身体却是温热,不禁大奇。 那人缓缓道:“老夫醉三年。” 玄端大喜过望:“莫非是酒里乾坤醉三年前辈。” 醉三年:“醉三年就是醉三年,哪有那么长的名字?” 玄端:“不过前辈此举何意”,说罢依然目视玄影。 醉三年:“你这师弟现在是好了还是坏了?”。 醉三年接着道:“潇湘一带盛产毒物,此毒更是神仙难救,饶是药王赛神仙,等你们到了恐怕也是魂归九天了,故而我将他浸在河中,岂不闻海纳百川之理,纵然毒性猛烈,一旦进入这奔涌的大河之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璟:“早知这么简单,我们早就将道长放在水中了。” 薛凝听到不禁莞尔一笑:“哪有那么简单,你且听前辈说完呀,” 醉三年:“还是小姑娘聪慧,照你的做法恐怕早就成了死鱼烂虾了,这还多亏了我这套功法。” 薛凝:“什么武功呀,这么神奇。” 醉三年:“我这套武功名曰《上善真经》,乃是晋代祖师许逊所创。” 宋璟:“莫非取自《道德经》中的: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醉三年:“算你说对了,不过凭你的资质是学不会了。” 突然一个移形换影来到薛凝面前,顽皮的一笑:“小姑娘想不想学呀,学会了就不会任人欺负了哟。” 薛凝慢吞吞的道:“我恐怕是学不了呢,但是还是要感谢您救活了玄影道长。” “救活?离救活远着呢,他中毒了起码六个时辰了,毒早已入了心脉,没个十天半个月毒是排不干净的。”醉三年道,“我可没工夫在这浪费时间,小姑娘你学是不学?” 玄端、玄睿情知留醉三年不住,不由替薛凝心急,但碍于自己是天山派弟子不能学别派武功。(天山这种名门大派,自有自己的一套功法,最忌修习别派武功,且门规森严。) 眼见薛凝迟疑不定,面有难色。醉三年嬉皮笑脸的道:“我这套功法不需要有武功底子,尤其是你这种心地纯善的女娃最为适宜,而且你只要学了我这套武功我还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什么都行呀。” 眼见醉三年都这么说了,薛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就答应了下来。 上善若水 于是二人便开启了传习之路。 醉三年:“上善真经共分三篇,上篇修心救己,中篇锄强扶弱,下篇休戈止杀。上篇者修心自持,不动摇于外物,外邪入体亦可自救,正是救人先救己。” 醉三年运气于手,周边空气于其掌中汇集,逐渐出现一水滴,水滴慢慢变大,然后河流中的水竟也向醉三年手中汇去,水球最后竟然将他包裹起来,然后从脚下流回河中。 醉三年收了功法,水球慢慢散去,道:“此正是万物生存之道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源自江河,却不取一分一毫,源于自然,归于自然,此为上善之道。” 言罢,让薛凝盘膝坐了,一股内力从掌中发出注入薛凝百汇。 薛凝感觉这股内力雄浑深厚但却极缓极柔,毫无不适之感。 醉三年内力入体即收,道:“这股内力虽弱,却是你修习之源。你也不必认为我吝啬,一来防止你贪快冒进,以至练功出了差错。二来让你自行修持感悟其中颇多奥妙,筑牢根基,方有大成。” 醉三年接着道:“今日我传你上篇,你我只有传功之情,却无师徒之份,今后切记。此功法奥义在于将自身与天地融为一体,一取一送,混若天然,无穷无尽。今后为那道士疗伤的任务就找落在了你的身上,疗伤之道就如修习之道,至于涛涛大河之中,通过内力运转,将河水与身体连接在一起,剧毒自然导入河中,此劲又缓,随水而逝,不伤河中一物。” 如此三日,薛凝的《上善真经》业已入门,已可自行运转周天。这三日来每日运功打坐,吐纳元气,薛凝也感到身体渐轻,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醉三年:“这道士命算是保住了,毒性三日来也解了大半,你每日为其运功疗伤将毒素引入自己体内也无中毒之忧了,如此往复足以让你们撑到五台山。但是切记如今你功力尚浅,日后切不可强行为人解毒,否则有性命之虞。” 玄端、玄睿出谢醉三年:“有劳前辈多日来为师弟疗伤,他日若用的着天山一派,敢不舍命。” 醉三年:“举手之劳而已,眼下我再为你们做一件事。” 未等众人细问,醉三年已然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忽然一物从空中坠下,玄睿伸手去接,正入怀中,定睛一看,不是装着姻缘伞的箱子又是何物。 薛凝不禁大喜,拱手朝空中一揖:“多谢前辈,薛门一众老小无忧已。” 只听空中一阵悠长的声音:“老夫要前去赴伏牛山之约,不便同往,我等洛阳再会。” 一老叟刚推开一处院落的大门,只听院内一阵嘈杂吵嚷,柳飞凤、巴天雄、陆恩铭、卞厉城四人狼狈的站在院落之中,手下众人千姿百怪躺了一地,柳飞凤的柳叶镖袋挂在院中的一棵大槐树上;巴天雄半边脸红肿,手掌印清晰可见;陆恩铭一只短斧斧刃打卷,左臂脱臼;卞厉城衣袖烧焦,昏死屋外。 老叟厉声道:“我日夜兼程从大同赶来,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惊喜吗?” 巴天雄牙齿脱了两颗,说话漏风,呜呜道:“启禀徐判……。” 老叟见他说话口齿不清,摆手喝止:“你切住口,柳飞凤你来说。” 柳飞凤:“启禀徐判,姻缘伞本已到手,此次请长老您前来本欲由您带给门主,不想今日被人夺了。” 老叟道:“对方多少人马?” 陆恩铭颤巍巍的举起左手食指:“只有一人。” 老叟本欲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心中料到定是遇到了绝顶高手,否则以他们四人的武功,断然不至于如此狼狈。 老叟径直往屋内走去,突然回头,指着卞厉城道:“如果还没死就救醒他。” 三人齐声答应。 这老叟乃是潇湘门四大鬼判中的老三徐元淞,善使一对鬼爪,一身寒衣,配上枯槁的面容,行走无声,倘若夜间相遇,犹如鬼魅,甚是骇人。正是空山无人夜色寒,鬼群乱啸西风酸。 这是被救醒的卞厉城也走了过来,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 徐元淞:“说吧。” 柳飞凤:“属下等四人正在商议如何迎接长老,突然听到院中几声闷响,似有人跌倒在地。尚未及查看,一身影破门而入,抓住我四人之间的宝箱往外飞去。我一边追袭,一边欲拔出腰间飞镖,那人却折返回来,属下只觉着手腕一麻,不但未能拔出飞镖,连镖袋一同给那人取去。” 卞厉城接着道:“属下也是急忙追赶,迎面却一口烈火袭来。属下躲避不急,连忙用双斧抵挡,被烧伤了手腕。只见一邋遢老头站在院中,手持一柄黑色木仗,手里挽着一只大红葫芦,相必烈焰就是这人喷酒造成的。” 徐元淞:“那你又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卞厉城:“我见那老头不由心头火起,举斧劈去,见那老头举起木仗抵挡,便欲砍断木仗结果了他的性命。不料……”。 徐元淞:“不料那木仗坚硬异常,不仅卷了你的斧刃,反而震伤了你的手臂。” 柳飞凤走上前去还欲多言,徐元淞摆手制止,自言自语:“大红葫芦,黑木仗……。”,一脸阴狠,恨恨道:“醉三年……哈哈”,而后一阵狂笑。单看一人还好,这二人站在一起,宛如双鬼出幽冥,阴森又可怕。 徐元淞附在柳飞凤耳边一阵耳语。 五人吃过午饭,补充了淡水、干粮行至午后,见一艄公脸盖斗笠,躺在船中呼呼大睡,玄睿上前喊道:“请船家渡我等过河”。 那艄公拿下斗笠斜着看了一眼:“几个人呀,带足了银钱没有?” 薛凝道:“船家只管放心,渡我们过河,钱银自然少不了您的。” 艄公:“那就上船吧。” 五人刚刚坐定,只见一哨人马赶来,为首一人正是卞厉城:“且慢开船,我等也要渡河。” 那夜几人虽未看清卞厉城的面貌,玄端却看出几人身怀武艺不俗,故而暗中戒备。 眨眼间几人已到岸边。 玄端:“船家快些开船,莫让这些人赶上。” 艄公朝岸上道:“对不住了,船上已满,赎难载客。” 卞厉城一个颜色,身边两人意欲跳上船去,却见艄公长篙一撑,船迅离岸,那二人直直坠入河中,好不狼狈。 卞厉城心中虽气,却也不恼,只是冷笑一声。 五人刚舒了一口气,只见上游无数浪头打来,小船登时摇摆不止。 原来徐元淞料定五人定然渡河,率先在上游挡了部分水流,为了使此计奏效,一面令卞厉城沿河追袭,一面又将带来的百余“亡魂”擅长水性的提前埋伏水中。 船在急涛乱流中宛若秋叶随风乱摆,眼见随时翻没,此时却屋逢连漏雨,数十名杀手手持利刃从水中窜出。 五人站立尚且不住,又兼带着伤病弱卒,如何抵挡。 正待三人绝望之时,只听那艄公一声低吼:“风高浪急,诸位坐稳了。”一根长篙左右撑起,那小船接着水势堪堪躲过数次攻击。众杀手对视一眼,齐齐向艄公砍来,艄公一根长篙,挥做棍使,将数名杀手重新打落水中。 此刻徐元淞等人乘船从上游杀来,只见徐元淞运气内力激起一个更大的浪头,小船即将倾覆,五人东倒西歪,三玄尚好,玄端也能顾上薛凝一二,可怜宋璟虽是男儿,却手无缚鸡之力,眼见要跌入水中。 那艄公弃篙在船,双脚分开,气沉丹田,大吼一声:“气震山河。”一股无形内力从足下灌入船底,登时小船便已四平八稳,宛若在地面行走一般。 徐元淞冷哼道:“倒是老夫有眼不识真人了,接我一招黑煞掌。” 艄公出手格挡,情知掌劲有毒,挡下一击之后一触即分,转手攻向阳池,你来我往,转眼十余招,徐元淞见不能占得便宜,转身闪开落回船上。 巴天雄窜出水面持短刀攻来,艄公侧身躲过,回首一掌正中其顶门,巴天雄闷声落水,死于河中。见艄公一时难以拿下,数名杀手从水中持刀刺入船舱,意欲将船肢解。 艄公哪能让他们如意,朝船中道:“抓紧了,无论什么事也不要探出身来。” 而后快步跃到船头,双足用力,船尾离开水面,整个船身只有船头尚在水中,一众杀手扑空。只见艄公卸了力气,船又直直砸入水中,众杀手躲避不及,水中一片殷红泛起。 徐元淞道:“袭击船舱,我倒看他能救几人。”说罢率先攻去。 艄公却也不救,转身跃入水中。一招力挽狂澜打在船头,小船急速旋转,又是击飞数人。 徐元淞:“不用管他,全力攻击船中之人。” 众人四面八方朝船舱攻去,眼见避无可避。 艄公大吼一声:“只手托天。”随将整船托出水面,用力一抛,向对岸冲去。 那艄公从水中跃起,挡在众人之前,让其不得追赶。伸出右手抓取一把水,只见双手发力,水珠激荡而出,打在利刃之上砰砰做响,打在人身上,穿身而过,总是对方高手众多,也是死伤不少,余者多数带伤。 徐元淞呼喝一众高手上前,同时祭出一对鬼爪,扑向艄公,艄公右手轻捻,以水化剑,顿时一把冰刃在手,左右飞舞。 鬼爪迅捷如风,专打周身死穴。冰刃似雪,飘忽不定,碰着带伤。 徐元淞位列四大鬼判,自是武功不俗,深谙水性,故此定下此计,又兼数十“亡魂”相助,原本胜券在握,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手下折损殆尽不说,己方未占到丝毫便宜,原本还能抵敌一阵,此刻却方寸大乱,一着不慎被艄公连臂削下。 艄公再复一剑,刺向徐元淞胸膛。 天竺三士 嗖、嗖……破空霎时传来。 这方厮杀了多时,早已黑幕降临,天又下起了大雨。 艄公定睛看时却是数枚手里剑,正是当先一名黑影发出,几人踏着横在河中的众船,此朝对岸而去,船中杀手被其尽数踏落水中,身后又是数人紧追。岸边的卞厉城见见来者不善,不及拦住当先一人,带着一众杀手便欲后面一行,只见念珠、钵盂、禅杖、金刚杵纷纷打来,卞厉城闪身躲过,只见身后众人纷纷中招,站立不得,不敢再出手拦截,还好这些人出手不重,亦无杀心,众杀手方才捡的性命。 艄公见岸上打斗又起,顿时心中生疑,本已抵住对方的冰刃霎时变为一股水流,和着雨水滴到胸前,艄公舍了徐元淞,涉水朝对岸而去。 只听后行众人中一人声音微异却中气十足的道:“踏水而行,真个好俊的功夫。”寻常武者,纵跃驰骋,全靠胸中提着一口真气,此人一面出声,一面脚下生风,疾驰而行,当真十分了得。 卞厉城等捞起徐元淞,包扎了伤口,巴天雄连同一众深思的杀手尸体却随水而下,打捞不得。徐元淞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人却已近疯癫。 其实并非徐元淞等武功不济,而是这群人久在荆楚,一隅之地又有多少高手,纵使有个把高手畏惧潇湘门势力也不敢与之为敌,久而久之目空一切。徐元淞倘若有预知之能,则会明了,今日所遇之人,无不是当世的一方翘楚,放眼四海宇内也是一时豪杰,当真不必妄自菲薄。 艄公赶上之时,六人靠岸,宋璟唬的筋骨酸软,被拖拽到岸上,正坐在泥水里喘着粗气。与此同时当先的黑影也到了岸边,那人异样的朝这边瞅了一眼,快步离去,追击而来的潇湘门杀手却在中途被黑影踹下河中尽数喂了鱼虾,反而帮了眼前众人的大忙。 七人找了一处破屋避雨,玄端等人寻来干、湿一堆柴火,点起火来,薛凝独自入内换了衣衫呼唤众人入内,玄端回头看到艄公独自站在雨中,正欲招呼,只见艄公一身短衫随风摆动,毫无雨水的痕迹,定眼看去,周身仿佛之间泛起一阵毫光,雨水离他半寸处纷纷滑落,全然近身不得,玄端暗暗称奇,心道:放眼武林,平生也只见过师尊有此内功修为,师尊号称武林圣人,这又是何人,竟武功高绝如斯。想自己不过与柳飞凤等伯仲之间,比徐元淞尚且不如,不禁心中一阵绞痛。 心念一起,拱手将艄公请进屋中,道:“今日多蒙搭救,敢问大侠姓名?” 艄公也不再遮掩,缓缓抬起头来,淡淡道:“天南阁南云。” 或许宋璟、薛凝不曾听闻这个名字,但玄端三人却心头一惊,齐齐下拜:“参见南侯爷。” 南云虚托一下:“比邻而居,三位道长不必多礼。”这天南阁原本也是建在天山之上,与天山派同山不同峰而已。 宋璟向薛凝低语道:“南云是谁,很有名吗?” 薛凝俏皮的压低声音回复道:“也不是很有名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比起你强多了。” 那人微微一笑:“南云就是我,这下认识了吧。” 玄端正色道:“这位乃是现任天南阁阁主,安西都护府副大都护,出身将门,爵封县候,因统率8万大军久镇天南,江湖人称天南候。” 薛凝吐了吐舌头,将头低了下去,不时斜瞄一眼。 几人将这一路缘由、经过尽数娓娓道来。 正说话间,南云突然听得破屋之外有脚步声。玄端等人内力稍弱,但不多时也听到了脚步,想来对方速度不慢,但此时南云反而放下了戒心,心中已然明了,但未多说什么。其他众人屏住呼吸,静待来人。 吱呀一声,破屋的门被推开,迎面三个僧侣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细看这三人,左边一人身材高大而瘦削,近约丈二,面部黝黑,一头卷发,半披僧衣,左手托钵;中间那人皮肤泛黄,中等身材,却是光头,甚是和蔼,左手持禅杖,右手抓着一串佛珠,袈裟尽数被雨水打湿;右侧一人,皮肤稍白,和中间一样打扮,却僧衣褴褛,右手持一根金刚杵。 中间一僧双手合十,对众人一揖,用着带有异域音调的话:“老衲不智,这是我两位师弟不空、不畏。”说着手指左右两位僧人。“我等是南天竺国僧人,听闻中土信众无数,前来弘扬佛法。” 南云等众人作揖还礼。 南云道:“适才岸边飞奔而过者可是列为大师?” 三玄等文言皆是一怔,纷纷握紧手中兵器,只怕这三僧跟潇湘门人事一伙的。 不智将众人的动作皆看到眼里,虽然不解,但也依然耐心道:“适才正是我三人追袭一名东瀛忍者,见人拦路,方才出手将其打倒,莫非那些是诸位的朋友?” 众人一听纷纷恍然大悟,紧张之情瞬间烟消云散,连忙请三人围着篝火坐下。 玄端:“刚才我等被人追杀,恐诸位大师跟那贼人有关。” 不智连忙道:“绝无此事。” 南云:“不知三位大师缘何与那东瀛忍者起了冲突。” 不智道:“我等师兄弟东来一路弘扬佛法,然收效甚微,听闻洛阳女皇爱佛,故而前来。” 不畏道:“路途中遇到一人自称前去参加伏牛山大会,路上被人暗害,不及施救,那人已经咽气。” 南云道:“诸位大师便一路追查,查到或恰巧碰到这东瀛忍者害人。” 不智道:“正是,我等一路追查,引起了这东瀛人的注意,意欲投毒加害我等,多亏不畏师弟精通医道,看出端倪,方才幸免。” 不畏道:“那东瀛人下毒不成,偷偷发射暗器,幸亏遇到我二师兄一身铜皮铁骨,奸计难成,被我三人一路追赶,适逢遇到众位。” 不智接着道:“不过那东瀛忍者身法诡异,尤善藏身之术,一路上交手十余次,此人刀法精湛,正是一个好对手,一人急切之间还真拿他不下,但那人只身一人,也不敢明着跟我们缠斗。我等追赶数日,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了。”不智面带沮丧之色。 当时众人虽在船舱,但南云却看的明白,先是被手里剑袭击,而后一众杀手被这人纷纷踩踏而死,心知这人十分狠毒,日后见到定要一举拿下,省的留下祸患。 不畏此时却看到玄影面带病容,便热心的上前帮忙看病。不畏一边摇头一面又有欣喜之色:“相必这位是中了毒,但是经人救治,虽体内藏有毒素,却已无大碍,但是贫僧身边并无对症之药,难以根除,明日我待远行采集药材。” 玄影听闻深谙其黄之术的不畏如此说,不禁心中大喜:“不劳大师费心,五台山将近,我等前去拜会药王前辈,想必他那里良药众多。” 不畏闻言大喜,他本是药僧,以济世活人为己任,早就听闻中土有这样一位奇人,不免心痒,想去拜会一二,随即央求一同前往,正待众人叙话之际。 南云心想:先是伏牛山召开群英会,后武皇讨要姻缘伞,醉三年请自己护送几人赴五台山,而后荆楚潇湘门涉足中原,再后来东瀛忍者西来并杀害赴会武林人士,再者是这南天竺国三僧。可谓是四面八方,诸国高手云集中原,倘若说无背后有人推动,岂可让人置信。 薛凝见南云面色凝重,关切的问:“南侯爷,你怎么了?”。南云收了心神:“一路上见诸多高手云集,恐武林将有大事发生,我等且快赶往五台山,救了玄影道长再做计较。” 经上次一事潇湘门派来中原的人马元气大伤,又兼这一行诸多高手在旁,一路上倒是再无人窥伺。众人顺利来到了五台山脚下。 南云见五台山已到,醉三年之托已经达成,当时就要离去,这时一女子却从山脚下的凉亭跑了出来:“哥哥,且慢走。” 南云诧异道:“南怡,你因何在此?” 那个叫南怡的女孩道:“是醉伯伯带我来,醉伯伯说他让我带你见一个人。”说罢摆摆手,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从凉亭跑了出来。 南云不免疑惑,这么个小姑娘跟我何干。 正在这时山上下来两位道人,约莫五六十岁。 一人当先道:“贫道清阳,贵客降临弊山,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总是南云武功绝世,谋略超群,此刻也是满腹狐疑,情知醉三年不可能害自己,但也不知这当中到底蕴藏着什么玄机。 玄端担心玄影伤势,当先抢到:“在下天山派玄端,我师弟玄影身中剧毒,特来拜见药王孙道长”。 清阳道人:“道长且安心。”朝旁边道:“清静师弟,你且带这位玄影道长祛毒,好生照料。” 玄端、玄睿当即拜谢跟着去了。 不畏有意见识中土医术,也自顾自的随后而去,剩余二僧略显尴尬,向清阳道人施了一礼,紧随而去。 清阳道人:“秦怜,你带这位姐姐到山上玩去吧。” 两个女孩慢慢远去,此刻就剩下二人。 清阳道人从怀中掏出一物,南云登时色变。 武侯八式 正是胡国公家传玉佩,这玉佩本是一对,传至当世一只赠与儿子秦寒,另一只赠与女儿秦红笺,也就是南云的妻子。 当年神都事变,多家李唐功勋受到牵连,亲族遭戮,虽然事件很快的到了平息,但是斯人已逝,无法复生。南云刚刚分娩的妻子就是那时惨死洛河之中,从此南云立下重誓:再到南云重回洛阳日,定使中原血溅三千里。自此也再未踏足过洛阳城一步。 而秦红笺留下的孩子被云游的孙药王所救,孩子脖子上的玉佩也成了南云心头的结。只因那孩子脖子上赫然挂着两枚玉佩,这是其中一枚,另一枚却是南云的义兄——剑阁双隐之一范崟的祖传宝玉,也是从此南云八年来虽然年年祭拜自己的妻子,却从未探望过被秦寒抱走的孩子,也是从此跟自己的妻舅,同为天南九杰的秦寒交恶。 清阳道人:“本次家师拜托醉兄将侯爷引至此地,一来解开侯爷心中之结,让侯爷父女相认;二来令侯爷与秦将军冰释前嫌,共扶危局。” 清阳道人接着道:“七年前,侯爷弃幼女不闻不问,秦将军从上党远来赴五台山寻医,原来令嫒一旦离开范大侠的那枚宝玉便会浑身大颤,四肢冰冷。” 南云:“莫非孩子得了什么奇症?” 清阳道人:“家师和秦将军一开始也是如此认为,但家师发现范大侠的那枚宝玉乃是昆仑玄潭的暖玉所制。这昆仑暖玉本在玄潭住着的一对冰龙的巢穴之中,那冰龙也是靠着这些暖玉才得以在谭底生存,看守极严,极为难取,故而称的上稀世珍宝。” 南云:“那玄潭冰龙倒是和我颇有渊源,至于这暖玉我确实初有所闻。” 清阳道人也不接话:“后家师多方寻访了解到,尊夫人当年被逼怀抱幼女跳下洛河,正逢从剑阁赶来的秦大侠,秦大侠也跳入河中,当时正是腊月,河水冰凉刺骨,出生婴孩如何经受得住,秦大侠将宝玉挂在孩子脖颈之上,拼命将母女二人推上河岸,自己消失在波涛之中。” 南云悲痛难言,怔在当场难以言语。 清阳道人:“尊夫人不久后也离世,后来的事侯爷想必都知道了。” 南云恨恨的道:“当年我听闻巨变,正逢吐蕃进犯,连夜带300骑从前线奔赴洛阳,到达之时,挚友薛绍死于狱中,与众却已平凡,只救得一少年。” 清阳道人:“不错,当年侯爷见到尊夫人遗体悲愤欲绝,欲要杀入皇宫,幸得姚崇劝住。” 南云泪眼婆娑道:“范大哥待我恩厚,我却怀疑于他,更怀疑了自己的妻子,啊……” 南云大叫一声,飞奔而去。 同时草丛中也“啊”的一声。 清阳道人:“什么人在那里?” 宋璟和薛凝直起身来,原来这二人一直猫在这里偷听二人说话。 薛凝也顾不得仪态,大步向前向问清阳道人:“南侯爷就是秦小姐的夫君?” 清阳道人微微颔首:“正是,薛小姐有何疑问?” 薛凝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清静道人带玄影前去祛毒,所开之药不过一副呕吐之药,一缸祛毒药水。其实并非醉三年去不得所有毒,只是借口引南云到此而已。 南云三日后又重返五台山,抱起女儿,越看越是怜爱,不禁想到昆仑山紫薇洞中的妻子,妻子一个人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心中酸苦万分,本欲将女儿带在身边。 清阳道人:“令嫒尚不足月就深受寒毒之苦,如无家师和我师兄弟照料,恐难以长久。” 南云道:“道长,可有法解救?” 清阳道人:“八年来,家师集齐了四十九味良药,但缺一味药引。” 南云道:“纵是九天之物我也要取来为我女儿治病。” 清阳道人哑然失笑:“还当真如侯爷所言,此物需是天外来物。家师已托一位高僧算出了时辰,今日引侯爷前来,完你父女之情的同时,也求侯爷相助一臂之力。” 南云道:“这位高僧莫非是少室山的僧遂上师,而算出的时辰则是两年后的六月二十四日,地点就是在昆仑之巅的冰池玄潭之畔。” 此刻却轮到了那清阳道人满脸惊愕:“莫非南侯爷也知道那流星火丹?” 南云道:“我南云近十年来漂泊江湖,就是为了救活妻子,让其还阳,所需之物正有那流星火丹。” 清阳道人不可置信道:“逝者还阳?” 南云见有人质疑,不悦道:“此乃我义父李孝逸亲口所说岂能有假?” 眼见南云未将他这话听到心里去,便也不复多言,心中暗道:“家师被人尊为药王,江湖传闻能医白骨,而世上岂能真有人救得活死人。 一日南云正在陪女儿玩耍,宋璟一个箭步跪倒在南云面前:“在下宋璟,恳请侯爷收我为徒。” 南云看了宋璟一眼,只见这少年剑眉星目,阔面大耳,一脸忠厚像,虽是颇为喜欢,却依然淡淡道:“我素来不喜收徒。” 宋璟:“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自由读书,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匡扶天下,故决心弃文从武。” 南云正色道:“不读书不足以明大义,想那诸葛武侯也是一介书生,功盖三分,谈何书生无用?你且用功攻读,日后定有大用。” 宋璟:“武侯自有过人之处,宋璟岂能与之相提并论,眼下前往洛阳恐性命也不能保全,何谈日后?” 南云:“也罢,相逢即是有缘,你可曾读过《易经》?” 宋璟:“在下自幼攻读诗书,《易经》早已滚瓜烂熟。” 南云:“即使如此,明日寅卯之交你还来此处,我当传你一套武学。” 次日 南云:“昔日,我游川蜀,感念武侯圣德,前去拜谒武侯祠,观八门阵法,得真言三十二字,创此武功,曰:武侯八式”。 南云随即口中有词演练起来:“第一式只手托天,其位在乾,念天地浩然正气,不屈不畏,顶天立地;第二式气镇山河,其位在坤,足踏大地,力量绵延不绝;第三式铁幕江山、其位在雷,蓄气凝神,力抵万钧,霹雳山河;第四式力挽狂澜,其位在巽,气随意动,变化万千;第五式星河沧澜,其位在坎,无欲则刚,散天地之间,凝万物之端。第六式长驱千里,其位在离,借势而为,摧枯拉朽;第七式横扫中原,其位在艮、不动如山,动辄锋不可挡;第八式鼎定乾坤,其位在兑,天人合一,上下相和。” 一套招式演完,南云头顶升起一团白气,面色红润,似是进补一般。 南云道:“招式倒也简单,共有八式,纵然一个时辰学一式,学完也不过一日光景。” 宋璟依样画瓢,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只是不见半分威力。不由疑惑不解。 南云道:“莫非你认为我这套武功仅仅假借先贤之名?武侯大智,非我等下愚之人所能尽数参悟,我之所悟不过其九牛之一毛、沧海之一粟,然无不是武侯忧国为民之情,你且用心练习,假以时日,保你强筋壮骨,自保无虞,等你经历世事,怀揣大志之时,自有所大成。” 宋璟:“这和《易经》又有何干系?” 南云:“这套武功暗合八卦,中通五行,只有熟稔之后方能融会变通,看似八式,相互演化,招式万千。” 盘桓十日有余,玄影恢复如初,玄端、玄影便起身告别清阳、清净,回天山去了,唯独留下玄睿护送二人。而南天竺国三僧眼见五台山人杰地灵,意欲多留些日子。薛凝、宋璟、玄睿经南云悉心指点,玄睿武功最高,更得益于修为和招式变化,薛凝修习《上善真经》则得益于内功进境和运气法门,宋璟受教于心境变化。一月有余,三人才重新启程前往洛阳。 上党节度使府内,秦寒命人唤来南潼、南函二兄弟。 秦寒:“潼儿、函儿,昔日你父战死潼关之外,母亲难产于函关之上,或许冥冥中注定。令祖父为你们起名南潼、南函,后随令祖从扬州迁居洛阳,令祖被逆子连累身死又辗转到此,十年来,也各有所成,但终究不能总是在我的护佑之下度过一生,潼儿你自幼习武,如今也有所成,是时候外出历练一番了。今正逢明年神都开科取士,望你夺得武魁,受上命差遣,上阵杀敌,也赚得一条玉带。至于函儿自幼聪颖,饱读诗书,多经雕琢,未必不是一代贤臣,今就随你兄长前往洛阳参加明年的科举去吧,如若双双及第,一来我多年苦心不负也算对得起亡姐,二来也为你南家再撑门楣,重现父辈荣耀。” 南潼、南函拱手应允,舅母帮二人收拾停当后。南潼背了双锏,南函提了书囊各自牵了骏马启程而去。 薛凝、宋璟、玄睿来到太原,眼见太原繁华,登时喜不自胜,薛凝更是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一会摸摸泥人,一会扯过面具戴在脸上,好不快活,正在这时一匹马急速驶来,薛凝吓的泥人掉在地上,呆愣在当场。 太原献宝 一队人骑马飞驰而来,当先一名卫士挥舞着马鞭:“躲开、赶紧躲开。” 宋璟、玄瑞被人群远远隔开,只看到一队人马朝薛凝飞奔而去,根本来不及施救。 正待薛凝险象环生之时,三个少年男女分别从人群跃出,其中一少年手持折扇,一个转身揽过薛凝腰肢将其拉到路边,另一人见人被救下,便一个飞踢直击马头,缩身一蹲,双掌又击在前腿之上,另一少女一把纸伞护在薛凝身前,那卫士连人带马跌倒在地,直摔得七荤八素,连头盔也跌了到了一边。 后面赶来的甲士纷纷围了上来,拔刀持枪正欲上前乱刺。这边一群热血少年则排开架势拔剑持锏针锋相对。 前行的队伍突然停止,后面马车中人颇为不悦,只见一只玉手从珠帘中伸出,五指纤纤若嫩荑,皮肤白皙胜新雪。“问一下,前方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闻声答应,指着卫队长道:“刘都尉,前方发生何事?” 刘都尉随将事情说了一遍,侍女回禀。 那马车中的女子在车内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情知是己方理亏,恐初来此地酿成民变。手指婢女出言道:“代我向那位小姐道个歉,散些银两,让人散了吧。” 婢女喝退一众甲士,走到薛凝面前,深深一揖:“这位小姐,适才是我们鲁莽了,我家昭容让我替她向您致歉。” 宋璟:“当街纵马,分明是视人命如草芥。” 那婢女顿时不悦,眼中杀机一闪而过。随后换了一副面孔向身后一婢女摆了摆手,婢女托出两锭银子。 接着道:“这是我家昭容的一点心意,万勿推辞。” 薛凝本想拒绝,救她那少年却一把接过。 少年道:“心意我们领了,今后切莫如此莽撞。”说罢还向众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侍女还礼退走,等一行人走远,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那少年一揖道:“在下贺兰武敏,并非在下贪财,而是那群侍女个个腰间漏出刀鞘,而马车周围护卫分明是十六卫中人,至于是哪一卫,在下却不能甄别。倘若继续争执不下,恐我等要尽数丧命与此,对方既然主动试好,我等断不可得理不饶人。” 另一持锏少年道:“正是,我听那侍女口称昭容,莫不是女皇亲信,宫中昭容游韶儿。”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当今世上女人做官自是不多,更何况是皇帝亲信,普天之下当真只此一位,自然如雷贯耳。 贺兰武敏对持锏少年做了一揖:“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道:“在下上党郡南潼,祖籍扬州,这是我的二弟南函。”说着手指身边另一人。 玄睿也不扭捏:“贫道乃天山派玄睿,这位小姐出自河东薛家,另一位……”。 宋璟急忙接过话茬:“在下宋璟,邢州人氏,游学到此。” 贺兰武敏又指着一旁一位女孩道:“这位是我师妹流萤。” 叫流萤的少女抱伞还礼。 一众热血少年风云际会在此相识,自是美酒佳宴伶仃大醉一场,自不在话下。 薛凝还在睡梦之中,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 “薛小姐……。” 薛凝仿佛间听到有人在唤她,随从梦中惊醒。 却听到流萤在门前呼唤。 薛凝以往也就是偶尔饮酒,前夜酒醉尚未退却,满脸倦意,头发披散,衣衫杂乱,睡眼惺忪的把门打开。“流萤姐姐,大清早的唤我何事?” 流萤:“薛小姐,你怎么这样就出门了?”。说着连忙把薛凝往房间里推。 薛凝此刻才发现门口还站着贺兰武敏、宋璟。 连忙将三人推出,把房门关闭,一张俏脸羞的通红。 二人哪里见过如此场面,这一番美人初醒的场面着实惊艳了众人。 饶是宋璟与薛凝相处日久,只待她是朋友,今日方知这也是一位绝世佳人。 而贺兰武敏更是惊若天人,长街相救之时就倾心于薛凝美貌,此刻更是心猿意马,不能自持。 流萤见二人如此,窃窃偷笑,而后轻咳一声。 这二人方才如梦初醒,宋璟平日以读书人自居,羞见流萤,急忙回到自己房间。贺兰武敏眼见在师妹面前出丑也不搭话,自顾自的下楼而去。 半晌,薛凝才打扮停当,打开房门,却见流萤等在门前,歉意道:“让小姐久等了,不知唤我何事?” 流萤:“哎哟,把大事给忘了,昨日撞你那家的主人要请我们过府,轿子都在门前等着了。” 薛凝轻哼一声,嘟了嘟嘴:“我不去,还要回去睡觉呢。”说罢转身就要回房。 流萤:“开始我也是如此答复他们的,可他们说是女皇特意派来迎接你到洛阳的钦差。” 薛凝:“啊,真的?” 流萤:“千真万确,师兄已经确认过了。” 薛凝这才不情愿的答应下楼去,流萤却一把拉过她,二人耳语一阵,薛凝向流萤投过一个钦佩的目光。 玄睿不放心薛凝意欲同往,贺兰武敏等人纷纷附和。 前来迎接的校尉却道:“诸位尽可一同前往,主人不仅请了各位,还请了南家二位公子。” 闻言贺兰武敏跟南潼对视一眼,各自上了轿子。 不多时到了一处大院内,七人一进府门,便宛若进了另一方天地。 百花争艳,名木环绕,珍禽行走其间,宛若置身山林。雕栏画栋,白玉为阶,树绕绫罗,兽披锦缎,又仿佛身边天国。南家兄弟纵是自幼长在刺史府中,又何曾见过如此奢华。 四名婢女引路,绕过水榭亭台,走到一处院落。 为首一人:“昭容在内等待诸位。”说罢当先引路,其余三人则站立在门外,相必没有资格入内。 七人进入屋内,左右各摆了四把椅子,当中却用纱帘隔了。只听道帘内一声:“众位公子、小姐,有礼了。”声音婉转柔美,如莺啼、如凤鸣,似有销魂夺魄的魅力,不禁让人心神一荡。 众人走过带起的微风掀动半扇纱帘,贺兰武敏隐约看到一女子双眉似黛,肌似羊脂,杏脸桃腮,鬟插金钗,额间仿佛映了一朵梅花,真似九天仙女临凡,月中嫦娥降世。如若说薛凝是人间绝色,那这女子就是天上仅有,当时站立不住就要附身下拜。 忽听一声巨响:“我家主人说了,诸位请坐。” 众人目光转向一边,只见一人身高两丈,浑身漆黑,如若在世罗刹,双嘴一张,森森白牙,更似地狱恶鬼。吓得流萤双腿打颤,唬的薛凝几欲先走。 只听一声娇斥:“昆仑奴,你且退下,莫吓了我的客人。” 那人憨声应诺,退在一旁。 流萤、薛凝、贺兰武敏、宋璟惧怕此人对面坐下,南家兄弟、玄睿则另一侧落座。 纱帘中人道:“本座游韶儿,乃是宫中女官,幸得陛下垂青,封为昭容。” 虽众人猜测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游韶儿,今天听其亲口说出也是震惊不已。 游韶儿:“陛下怜薛小姐一路长途跋涉,原来辛苦,特命我前来迎接。请问那姻缘伞何在,可放在我这里保存,使宵小不敢窥伺,以备万全。” 薛凝遂双手将宝箱、钥匙奉上,侍女本待接过,游韶儿却一把上前,拉住了薛凝的手。 亲切道:“如此美艳动人世家小姐,薛家人又如何忍心让你饱受长途风霜。”而后一把接过宝箱。 几人又寒暄一阵,众人便告辞离去,贺兰武敏回头瞥了一眼,只见游韶儿媚眼如丝,正笑盈盈的看过来,四目交汇,贺兰武敏如触电一般,连忙低下头恋恋不舍的离去。 眼见众人走远,昆仑奴闪身出来:“主人,刚才我已经便观众人,其中两人不会武功,一人不过皮毛而已,另外三人虽内功不俗,也不在话下。” 游韶儿微微摇头:“我适才中途去抓薛凝的手,是因为看她弱质女流,却呼吸均匀有力,故而试探。” 昆仑奴:“如何?” 游韶儿:“不见丝毫内力,应该只是学了些调息法门而已。” 话说宋璟、薛凝同为习武,却为何薛凝不显,只因为《上善真经》讲究道法自然,平时与周围浑然天成,自然试探不得。 昆仑奴:“昭容瞒着陛下,私自取宝,万一陛下得知,昭容须直到陛下手段。” 游韶儿:“休要再言,我自有说辞,你且将宝物取出。” 不消多时,昆仑奴将姻缘伞奉上,只见伞上花纹起伏,金线绣地理,珍珠做山川,微微晃动,光彩夺目,仅是一身材料就价值不菲,更何况上有玄机,游韶儿欣喜接过,放入箱中。 玄睿道:“既是宝伞送到,贫道这就告辞。” 薛凝道:“且慢,道长难道就不心生疑窦,为何陛下知晓我等身在此地,又明明能够遣使前来,为何又让我等护送?” 玄睿道:“小姐的意思是,这钦差是假的?” 流萤:“这游韶儿自然是真的,但是降到薛家的那份圣旨却是真假难辨。当今女皇何等睿智,如今天下已定,四海升平,这姻缘伞已成无用之物,缘何大费周章,弄得路人皆知。” 玄睿道:“两位的意思是有人意欲借这姻缘伞搅弄风云?” 昆仑恶奴 贺兰武敏:“正是,我等遇到各位并非偶然,而是受天南阁派遣令我二人下山相助,一来替家师赴伏牛山之约,二来相助与薛小姐。” 南潼:“如今宝物落在了游韶儿之手,该怎么办?” 薛凝狡黠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赫然是一颗明珠。“喏” 玄睿道:“这是?” 贺兰武敏:“还是我为大家讲述一下这姻缘伞的奇妙之处吧。” “姻缘伞本名阴阳伞,打开可显天气阴晴之变化,乃是诸葛武侯之妻黄氏所做,这是凡打开此伞之人皆能看到的,后民间讹传凭此伞能任走阴阳两界,无所抵挡。虽然此物不能如同传说中一般神乎其神,但自有其玄妙之处。这伞打开上绣山川地理,一应险隘尽数显现,藏兵伏击事半功倍。” 南潼:“既是如此,游韶儿依然得伞,那要这明珠又有何用?” 流萤:“此为得其地利。” 贺兰武敏:“我华夏九州何其之大,一旦深入其中,又如何得知身在何处,正所谓当局者迷。” 流萤:“此刻就需要这旁观者。将这明珠放于伞顶,撑开宝伞,明珠之上便可显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行军打仗之时便显得尤为重要。” 贺兰武敏:“这宝伞精妙远不及此,明珠一旦受到日、月光芒直射或其余强光照耀,便可将伞中隐藏奥秘显现出来。” 众人的好奇心纷纷被吸引了,最为震惊的还属薛凝,此伞跟随她这么多日子竟然不知到还有如此多的奥妙。 贺兰武敏:“一旦放于伞顶再受到光牵引,这明珠便会光芒大盛,光芒数丈有余。而光芒照在伞上,便会显现苍穹,诸天星斗,日月星辰,显四季、阴晴之变化,各循轨迹,如真实夜空一般无二,使敌国尽数失去地利,行军打仗当真是制胜的无二法宝。当年隋文帝一统华夏,克巴蜀,平南陈,逐突厥尽数有赖此宝。” 当即贺兰武敏将众人带到自己所住的房内,将门窗缝隙尽数堵死,屋内顿时漆黑一片,流萤吹燃火折子,顿时屋内照耀的如同白昼,众人正在屋内雀跃,却不料此番景象被房顶之人尽收眼底。 流萤:“宝伞明珠相辅相成,缺其中任何一物都不能显出其本来用途,不过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物件而已。” 薛凝道:“我们去见游韶儿之前,流萤姐姐就让我将这宝珠藏起,相对此伞的诸多妙用,游韶儿得到的只是一把废伞而已。” 万事万物自有冥冥中注定,本来此伞一呈,薛凝自然没有了再去洛阳的必要,但周围之人都有非去洛阳不可得理由,于是薛凝下定决心,与众人同赴洛阳。 屋顶那人原来是游韶儿的暗探。 游韶儿:“贱人安敢骗我,本来让你刺探消息,防止他们将宝伞在我手中的消息泄露出去,如果这丫头老老实实回山西老家也就罢了,如今自作聪明,还欲想奔赴洛阳,简直是自寻死路,可怨不得我了。” 当即招人唤来昆仑奴。 游韶儿:“你即刻出发,带人提前暗伏在去洛阳的路上。” 昆仑奴:“天南阁和南家都不是可轻易招惹之人,天南阁还罢了,虽然高手众多,但毕竟是李唐余孽,陛下未必不想除去。而那秦寒将门之后,女皇依仗他镇守上党防御契丹,一旦这二人被我们所杀,必然兴师问罪,陛下素来重视边关大将……” 游韶儿思索一会,道:“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天南阁我近来自不想招惹,南家兄弟更是招惹不得,可否想法将几人分开?” 昆仑奴道:“我这里有一计。”二人低声耳语一阵。 游韶儿:“若是万不得已,务必做的干净,不留活口。否则女皇势必将我千刀万剐,你要晓得其中厉害。”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重新开启了洛阳之行,这是一条宽阔的官道,十分热闹,众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旅途倒也不寂寞。 突然一个老人撞了南函一下,南函一个不备,二人双双跌倒在地,那人连连道歉,南函自然不以为意,起身就欲搀扶老人,老人却趁机抢了南函的书囊转身就跑,南函一愣之下,没反应过来,南潼:“有贼。” 南函如梦初醒,急忙赶去,眼见弟弟身影渐渐模糊,南潼怕弟弟一人追赶不上,也前去帮忙。 玄睿也要上前,贺兰武敏一把拦住,:“凭南家兄弟的本领对付个把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南潼生在边陲,学的是杀人技,对付个贼人自是不惧,但这其实是游韶儿的调虎离山之计。 待南潼绕过树林,见南函已经昏厥,几人将其装入袋中朝远处奔走,南潼大惊,回身已看不见同伴身影,只得一人追去。 几人正在悠闲等待,却见昨日的侍女赶来,对贺兰武敏低语一阵。贺兰武敏本欲向众人说明,那侍女却挽了贺兰武敏的手:“公子快些,主人家要等急了。”说着拉他远去。 流萤气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薛凝如何不知女孩家的心思,于是上前宽慰。 约莫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南家兄弟和贺兰武敏都不见踪影。 流萤等的心急,就朝着刚才贺兰武敏离开的方向追来。 这游韶儿自是提前探寻了几人的底细,尤其是贺兰武敏、南家兄弟这种多少跟朝堂有关之人,自然很好打探。 游韶儿知道贺兰武敏乃是安西都护府年轻一辈将领中的佼佼者,更兼拜南云为师,经天南阁众多高手好生调教,可谓是文武双全。 游韶儿久在女皇身边,逢迎之术鲜有人敌,故投其所好,赞其武功,夸其文采,直听的贺兰武敏心花怒放,时不时还演练数招得意招术,颂吟几句得意之作,引的对面美人不住称赞,贺兰武敏心中甚是得意,已忘了时辰。 这边流萤走来,贺兰武敏背对于她,自然看不见,但游韶儿却看的分明,于是将身体前倾,贴近贺兰武敏,一只玉手绕过脖颈,搭在左肩之上。 贺兰武敏见美人整个身体靠了过来,甚至感受到美人身体的温热,自是大气不敢出,游韶儿吐气如兰,贺兰武敏耳窝发痒,只感觉气血冲脑,飘飘欲仙,浑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这让流萤看来二人却是十分亲密抱在一起,流萤顿时满脸通红,心中又急又恼,转头就要跑开。 游韶儿见这二人被轻易拿捏,心中甚是得意,在贺兰武敏左肩上拿下一根头发,然后道:“贺兰公子,你的小美人跑了。” 贺兰武敏回头见是流萤,正欲追去,回头看到游韶儿,又是十分不舍。 游韶儿嫣嫣一笑道:“公子去追吧,我在这等你。” 贺兰武敏又不舍得望了游韶儿一眼,转身去追流萤。 南潼一个一路急追,终于赶上几人。南潼感到这些人脚力甚佳,武艺却稀松平常,双锏齐出不多时就将一众人等打的匍匐在地,全部逃走。 南潼也不追袭,打开袋子,南函只不过被封了承山、百里两处穴位,人却无恙,当下放心。 南函:“哥哥,你的武功又精尽不少呀,几招就将贼人打跑了。” 南潼听到兄弟夸赞,自是高兴,刷刷又耍了两招,突然南潼感到事有蹊跷。 南潼:“不好,二弟我们快回去,莫不是调虎离山,恐怕其他人有麻烦了。” 南函穴道虽然被解开,但血脉一时不同,走了几步,一个踉跄就欲跌倒在地。 南潼无奈背了自己兄弟,提个双锏,急忙回赶。 这边四人被调开,昆仑奴再无顾忌,四十余名杀手将三人围住,玄睿得南云指点武功进境颇多,参差二剑左右飞舞,连伤数名杀手,多名杀手将精力放在他的身上,纷纷围了上来。 而另一名杀手本不把宋璟放在眼里,持剑直刺,宋璟情急之下脚步挪动,无意中脚踏坤位,双掌排出,一阵劲风将那杀手打了一个趔趄,其他杀手十分诧异,数人冲着宋璟而来。 宋璟能主动拜师南云,自不是迂腐之辈,心中已明了,功夫已有小成,就是不知有多少能耐。 于是步按八卦,用起武侯八式,一来众人对宋璟不甚了解,二来这套武功少在江湖显现。杀手虽众,一时却拿他不下。 这边薛凝掌心运劲将一杯茶水吸入手心,时而按暗器喷射而出,时而挥舞开来,犹如长鞭。 二人习武时日虽然短暂,但南云、醉三年俱是当世高手,二人所学又是神功绝学,单打独斗对付个把杀手犹还尚可。 眼见自己大费周章,众人却连剩余的三人都拿不下,昆仑奴顿时大怒,直接攻向三人中武功最高的玄睿,玄睿见昆仑奴攻来,一招连刺逼退周围杀手,昆仑奴凌空一掌,玄睿不敢迎接后退一步,闪身避开,双剑齐指昆仑奴。 玄睿:“是游韶儿派你来的?” 昆仑奴也不答话,挥掌再次打来,玄睿一剑刺去,昆仑奴不闪不避,任宝剑刺来。然后那宝剑却如同刺在铁石上一般,分毫刺不进去。 玄睿大惊失色,昆仑奴再复一掌,正中玄睿胸口,玄睿口吐鲜血向后跌倒,明显受伤不轻。 昆仑奴大步赶上,又是一掌劈出。 南海剑仙 玄睿刚刚挣扎着坐起。 昆仑奴那蒲扇大小的铁掌便急速落下,直击玄睿顶门。 宋璟脚踏八门方位,甩开身边一众杀手,双掌使出一招长驱千里,结结实实打在昆仑奴的后背,打的昆仑奴身形微愰。昆仑奴微微一愣,瞄了宋璟一眼,随后右臂反扫将宋璟打飞出去,宋璟只感觉胸口像是被钢鞭抽中一般。 昆仑奴接着又挥掌打向玄睿,玄睿弃了双剑,闭上双眼,俨然已经认命。 这时空中声震如雷,“恶奴住手,休伤人命。”同时一把飞剑破空而至,与空气撞击之声嗡嗡作响。 昆仑奴本欲不予理会,但宝剑破空之声使自己一阵胆寒,情知此刻闪躲已经来不及,连忙跪附下去,犹如向玄睿行跪拜大礼一般,十分狼狈。纵然如此,昆仑奴饶是皮糙肉厚,被这蕴含道家真气的一剑凌空掠过,背后一阵刺痛传来,痛彻骨髓,惨叫一声。 宋璟循声望去,只见一白发道人御剑而来,未及道人落地,掐了一个指决,脚下和飞出的两柄宝剑齐齐落到背后的剑鞘之中。 玄睿听到昆仑奴一声惨叫,当即睁开双眼,只见一道人身披道服,大袖宽袍,丝绦麻履,头戴莲花冠,额眉细长,长须垂胸,右手拿着一把拂尘,口喧无量天尊。 昆仑奴素来自恃一身刀枪不入的密宗绝学金刚功,每每身先士卒,不避刀枪,今番受挫,又气又恼。 昆仑奴:“哪来的道人,敢多管官家闲事。” 那道人等微微颔首:“贫道纯阳子,恰逢从此经过,见你这恶奴白日杀人,焉有不出手之理。你口称官家,莫不是武则天命你在此杀人?” 昆仑奴自觉失言,也不赘话,只认为刚才是自己没有防备,才被纯阳子刺中,于是提气挥掌向纯阳子打来,纯阳子拂尘一挥,后退一步,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空中一个转身拂尘勾住昆仑奴的左脚,昆仑奴也是十分机警,当即使出千斤坠。 纯阳子见提他不动,也不纠缠,撤了拂尘迎面打来,昆仑奴,挥手挡住面门,手臂被拂尘击中,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昆仑奴浑然不顾,一手抓起拂尘。 纯阳子早已将拂尘交至左手,右手虚指,一股凌厉真气自指尖而出,本欲击中昆仑奴手臂上的小海穴,但这昆仑奴身材异于常人且并非中原人士,周身穴位与中华人氏略有不同,这一击本欲废掉他这一条臂膀,不想差了寸许,昆仑奴手臂剧痛,血脉受阻,当即撒手。 昆仑奴自幼受教于那罗婆,罩门深藏,一身刀枪不入的外家功夫早已炉火纯青,若是寻常纵是刀劈剑砍也不能伤其分毫。但今日碰到的却是南海剑派开派祖师纯阳道人,正是这等横练的外家功夫的克星。 这道人年逾百岁,一身武功另辟蹊径,虽不是当世最强,但一身精纯内力和灵虚御剑的功夫,世间当真再无第二个人可以达到。 这道人也看出昆仑奴的底细,于是将内力附于拂尘之上,真气鼓荡,笼罩其全身穴位,不求伤其筋骨,一送一收之间总能刺中其罩门,形式顿时立转,反而是昆仑奴险象环生。 正在这时,南潼背着南函赶到,放下弟弟,提起双锏加入战团,众杀手眼见纯阳子如同仙人临凡,打的昆仑奴毫无招架之力,这时煞星突现,不禁胆寒。 南潼眼见玄睿受伤颇重,护了他与薛凝、宋璟、南函靠拢,薛凝武功本以自保为主,三人将玄睿、南函护在中间与一众杀手周旋。 近乎同时流萤和贺兰武敏前后赶到,眼见贼人逞凶,怒不可遏,流萤拆开背囊,漏出两件物事,将其连接赫然是一根银戟。流萤手舞长戟将一腔怒火全数撒向众人,上下翻飞势不可当,挑、拨、劈、刺间都会带走一条性命。贺兰武敏手持折扇上下翻飞,碰者见伤。 昆仑奴眼见己方人数骤减,一身蛮力却无处施展,心中愈发焦躁,被纯阳子如同戏耍孩童般拿捏。 眼见事态已不能控制,游韶儿招呼右骁卫大队人马将众人围住,弓弩手上弦搭箭,纯阳子舍了昆仑奴,一把拂尘护在几人身边,助众人拔打雕翎,昆仑奴则是浑然不惧,闭了双眼静待箭矢,一众杀手却尽数遭殃,纷纷中箭倒地。 剑雨过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吃惊不已,纯阳子自是不惧,但一众小辈却不得不让他妥协,面对近百名弓弩手不得不审慎对待。 游韶儿从弓弩手背后闪出,虽然带着面纱,却依然能感觉出面纱之后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贺兰武敏见这一位盈盈弱质的女子竟然心如蛇蝎,适才种种尽是利用自己,不禁恼羞成怒,挥舞折扇击向游韶儿。 再离游韶儿一尺之时,突然不见了她的身影,游韶儿已闪身躲开,一把流云香扇却是搭在贺兰武敏的肩上。 游韶儿:“贺兰公子,我这把扇子比你的如何?” 贺兰武敏大怒:“你戏耍的我还不够吗?” 手臂一转,挣开搭在肩上的扇子持折扇攻向游韶儿的小臂,游韶儿身形微转一只玉手又是搭在贺兰武敏的手背上,贴近贺兰武敏,嘤声说道:“我这招叫扶风踏云,公子要不要学?”说话间已夺下贺兰武敏的手中的折扇。 贺兰武敏恼怒之下将手伸向腰间,寒光一现,游韶儿脸上的面纱随即落下。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便暴露在众人之前,眉间纹了一朵盛开的梅花,在那白皙的脸庞之上,说不尽的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摄人心魄,人见犹怜。 但是世间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危险,这人自然也不例外,甜言蜜语蒙蔽人的心智,粉红皮囊消磨人的意志。 游韶儿此刻才看到,隐约间贺兰武敏手上握着一把剑。 游韶儿吃了一惊,当看到贺兰武敏手中的剑时,道:“蝉翼剑。” 贺兰武敏:“正是蝉翼剑,今天我就要用这把剑刺穿你的胸膛,挖出你的心肝来。” 说罢贺兰武敏手掐“恨”字诀刺向游韶儿,这“恨”字诀乃是“四情剑意”中的一部,讲究出招干练决绝,绝不拖泥带水;招式狠辣多变,招招直击要害。 “四情剑意”共分“爱”、“恨”、“痴”、“怨”,爱极生痴,痴而生怨,怨则生恨,恨中有爱,如此循环不息,融于剑法,心境不断招式不绝,每招每式之间相辅相成。人倘若遍历四情,入世越深,剑法越强。贺兰武敏初生恨意,使将开来便与游韶儿斗得旗鼓相当,可见剑法威力巨大。 游韶儿江湖经验老辣,一招寒衣拂柳闪身躲开,情知贺兰武敏已经暴怒,当下不再留手,一把流云香扇配合身法使用,二人缠斗在一起。 寒蝉嘶鸣,锋不可挡,虚无缥缈,不着痕迹,当真杀人无形;流云香扇,炫彩艳丽,一旦使开如彩蝶起舞,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蝉翼剑剑如其名,薄入蝉翼可盘于腰间,一旦挥洒开,肉眼几乎难以辨别,多数人在不经意间被其击中,适才游韶儿就是不曾留意才被贺兰武敏划开面纱。 流云香扇乃是洛阳皇室御用的能工巧匠采用异域天蚕丝同南海轻金木所制,可避水火,刀剑难断,上又浸有软香迷魂散,淡香怡人,交手之间便可令敌人中招。 贺兰武敏虽然宝剑在手,但剑法领悟有限,同时为毒气所侵,渐渐双眼发沉,心猿意马起来,一招不甚被游韶儿制住。 游韶儿低头朝着贺兰武敏道:“贺兰公子,你又输了?把你杀了吧,我实在舍不得,但是你又处处跟我作对,你说该怎么办呢?” 贺兰武敏冷哼一声不予回答。 游韶儿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谁能想到她适才跟贺兰武敏一阵生死搏杀。道:“要不这样吧,你跟薛小姐说一声,让她把宝珠交出来。” 见贺兰武敏不为所动,游韶儿玉手轻抚他的脸庞:“莫不是公子想要占我的便宜?你一个大男人躺在人家的怀里很累的。” 贺兰武敏被游韶儿一阵软语弄得心烦意乱,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这才恢复灵台清明。 贺兰武敏:“贱人,你有本事杀了我,就算我死也不可能让你的得到宝珠,你死了这份心吧。” 游韶儿转向流萤:“小姑娘,箭射在身上可是很疼的,你怕不怕流血呀?” 游韶儿娇媚的声音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让众人听的心里发毛。 游韶儿接着道:“箭可不张眼睛,如果射到你那如花似玉的小脸上,那可满是血洞,血流满面,到时候你的贺兰哥哥可就认不来了,就算来世也只能投胎成一个丑八怪。” 流萤听得心中大骇,眼巴巴的看向众人。 南潼:“妖女,你不必出言恐吓,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什么手段,你可尽数使出来。” 游韶儿收了笑容,厉声道:“不愧是南家儿郎,既然你们如此有骨气,那就等你们都死了我亲自去取吧。” 说罢作势就要让弓弩手放箭。 弄玉公子 一阵清幽萧声由远及近传来。 一人道:“好一个耀武扬威、动不动就取人性命的游昭容。” 声音未断,一人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众人望去,这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皙不输女子,手持一根玉箫,面色冷峻却不失高贵。 游韶儿见到此人慌忙移开搭在贺兰武敏身上的手,为避免贺兰武敏再纠缠,反手一记手刀将其打晕。 游韶儿略有尴尬的道:“玉儿,你怎么来了?” 此人乃是武则天身边的又一宠臣弄玉,因性情冷峻,从不结交旁人,只中心武则天一人,备受信任。实际年龄和游韶儿相仿,三十岁有余,因常年不出宫门,保养极好,故而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小,偶尔出宫也是一袭白衣翩翩,江湖人称弄玉公子。 弄玉冷冷道:“你出得宫门,难道我就出不得。” 游韶儿忙道:“你知道我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弄玉:“此番是陛下命我前来,陛下说你私自出宫的所作所为她已尽数知晓,这笔账暂且记下,等你回宫再有计较,眼下放过众人吧。” 游韶儿无奈的说了声:“放人。” 弄玉:“将那伞也还给他们。” 游韶儿:“可是……” 弄玉厉声道:“是我传达的不够清楚,还是陛下的话命令你不动?” 随即众人随弄玉一起撤走。 待回到游韶儿前番落脚之处,弄玉在主坐上落了座。弄玉:“你可曾听闻伏牛山大会?” 游韶儿:“一路西来略有耳闻。” 弄玉从袖口掏出一叠黄绢道:“陛下有旨意在此,你拿去细看吧。” 这弄玉说武则天知道游韶儿在此自然是真的,毕竟武则天爪牙遍布全国,飞鸽传书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知道此间的事自然是假的,弄玉也自有自己的心思。 纯阳子带着众人也寻了一处落脚之处,众人救醒贺兰武敏。 纯阳子道:“我本是天南阁阁主坐下护阁长老之一,曾随阁主征战天下,匡扶社稷。” 流萤:“吖,道长也是主人的属下呀。” 纯阳子愣了一愣,爽朗的笑道:“那是当然,我身在天南阁,自然是南阁主的属下。” 贺兰武敏听出纯阳子的话中有异,道:“流萤不可插嘴,且听道长言语。” 纯阳子:“无妨、无妨。”接着说道:“贫道虚长百岁,隋末之时就跟随大唐军神,也就是天南阁的首任阁主李靖征战天下。” 此刻众人才明白,纯阳子说的跟阁主征战天下指的是李靖。 纯阳子长叹一声,唤起了回忆:“大唐一统之后,老道我又随李将军征战西陲,平定突厥之后就在天山险要之处建立了这天南阁,那时候的天南阁人才济济,名将如云、高手众多,如苏定方、史万宝、王君可、李淳风、谢映登、李神通之流,都曾是天南阁的入幕之宾,后李将军功成身退,将阁主之位传给了苏定方,我也南下创立了南海剑派。后来听说苏定方又传给了史万宝,而后才到了当今阁主的手中。当年就是从这河东之地结识了一众生死之交,不想今日再入河东,却见到一群年轻有为的小辈,当真是冥冥中自由天定。” 听完蠢样子的介绍众人这才对天南阁有了全新的认识。 贺兰武敏抢道:“如今我天南阁也是高手如云呀,且很多都是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譬如我师父还有道长您,还有酒里乾坤醉三年醉伯伯、铁戟狂歌萧云、万世谋主姚崇、金锏银枪秦寒……” 南潼:“咦,舅父也是天南阁高手之一,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纯阳子道:“因些陈年往事,秦寒、南云之间有些隔阂,故而不慎往来,不过长辈之间的事不应成为你们小辈间的的牵绊。” 纯阳子因见南家兄弟对自己的身世和与南云之间的关系并不了解,想必是秦寒有意隐瞒,便也不点破,而是转移话题。 纯阳子对贺兰武敏、宋璟、流萤道:“我观你三人内功路数出自一脉,莫非你们师出同门。” 三人一番介绍之下才知道都是南云门下,但流萤却又不同,流萤本是秦家的侍女,因自幼聪明伶俐,秦红笺便将她养在身边,亦母亦姐,后又随秦氏嫁到南家,秦氏死后被南云留在身边,与贺兰武敏一同管教,流萤与南云虽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就如同薛凝与醉三年。 而这贺兰武敏则是八年洛阳事变的时候从街上救下的男孩,南云只当他是被迫害的李唐忠臣之后,这男孩身上带有一个荷包绣着贺兰二字,南云愿他长大后武艺超群、机智敏达,故而起名贺兰武敏。 言至于此,宋璟起身拜了师兄。 南家兄弟起身道了声:“恭喜。” 纯阳子又转身贺兰武敏道:“武敏呀,你久在天南阁当知,如今众高手心思各异,南阁主也久不在阁中主事,长此以往西陲就危险了。” 纯阳子转身对宋璟道:“璟儿,你也过来。” 纯阳子拉着二人的手语重心长道:“我观你二人仪表不俗、根骨上佳,且有济世报国之心,当勤加努力、时时自勉,多学习令师的文韬武略和武功才学,切莫跟他一样儿女情长,颠沛半生、自将消磨。” 纯阳子又对贺兰武敏道:“那游韶儿心思深沉、手段歹毒,今后切莫再跟她有所牵连,切记切记。” 流萤见纯阳子说到南云心中顿时不悦,但又见他讲话题扯到游韶儿身上,又十分赞同,所以并未发作。 而贺兰武敏心中却是十分纠结,一来对游韶儿对他的欺骗、戏弄耿耿于怀,一面又倾心于她,割舍不下。 待玄睿伤势恢复,众人便继续起身赶赴洛阳。 纯阳子恐几人身怀宝物路上有失,一路跟随他们直到进了洛阳地界,玄睿和纯阳子同出道门,对纯阳子多有仰慕,甘愿受教于纯阳子门下,跟随纯阳子一同离开。 而跟随他们一路的还有两路人马,一路便是断了一臂的徐元淞和柳飞凤等一众潇湘门高手,还有一路当然是弄玉、游韶儿一行。 不同的的是弄玉、游韶儿是始作俑者武则天派出来的黄雀,而潇湘门门众则是众多螳螂中的一个。 命令薛家送阴阳伞的自然是武则天,而将消息撒遍神州内外的也是她,只因为武则天担心江湖人士对她不利,意欲用此伞引诱江湖人士抢夺而自相残杀,从而一举消灭。 当然寻常江湖人士自然对这伞没有兴趣,但是经过武周王朝的推波助澜,吐蕃、突厥、契丹、东瀛,甚至是遥遥万里的大食国都网罗了一批高手东来抢夺。 而以天南阁为盘踞地李唐宗室和被武则天贬谪的流人后人同隋末反王残余势力结成的力量也加入了抢夺此伞行列,一时间江湖风云变色。 本来天南阁势力最为庞大,无论朝中还是军中都有众多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同的是天南阁名义上还是顺从朝廷帮助安西都护府镇守边陲。而天南阁现任阁主南云心中却是十分清醒,武则天虽改朝换代不过是打击了宗室和勋贵,但百姓未受牵连,倘若起兵反周必然得不到百姓相应。一方面阁中不少高手只是利用天南阁谋取功劳将来入仕做官,并非真心反周,故而迟迟下不定决心,只能在反周和复唐两派间艰难求存,渐渐也引起了两方人的不满,可谓是内部矛盾重重。 眼见纯阳子远去,潇湘门一众杀手趁势杀出,同时在林中放起了毒烟,一众热血原本不惧,杀得性起,但林中满是毒烟,相互之间被拆散。 贺兰武敏在众人武功最强,被柳飞凤、卞厉城二人围攻,又兼中毒已深,身受数创,眼见性命不保。 本和游韶儿一旁观战弄玉公子突然出手,一根玉箫隔开二人,点、戳、击、打招式变化多端,令二人不得不全力对抗,游韶儿见状顺势救走了贺兰武敏。 弄玉眼见人已救走,随不再留手,卞厉城一招不甚被玉箫从口中穿脑而过,登时死亡。 柳飞凤不敢硬拼,十八把柳叶飞刀连环打出,弄玉抽身退走。正待柳飞凤余悸未消之时,弄玉趁着浓烟飞身折回,一萧正中柳飞凤顶门,打的脑浆迸裂。 南潼为了让弟弟免受伤害,一对铜锏大杀四方,不觉间中毒已深,又找不见了弟弟南函,被徐元淞带一众杀手一路追赶,连续数天,最终被围在一处断崖边,无奈之下跳下悬崖。 而南函、宋璟和薛凝一开始就不被众杀手所重视,提前用随身携带的水打湿衣襟、蒙了口鼻,南函见寻哥哥不见便同二人往外逃去,有杀手见到三人欲走,也急忙追来,宋璟当先拦住,等解决了杀手,却不见了二人,只能之身逃走。 流萤手持银戟与陆恩铭的双斧战在一处,流萤开始一人战一众高手还稳居上风,但随着受毒烟影响,渐感手足无力,一个不备,被掷出的一斧击伤,动弹不得。 陆恩铭寻回手斧,一斧朝流萤砍去。 白发萧郎 一人伸手拽住斧头,陆恩铭未及发作,只感觉混铁打造的手斧热的烫手,随即拿捏不住被那人夺了去。 陆恩铭只见那人手如烧红的火炭,见势不对,转身欲逃,被那人将手斧掷回,正中后心。 而后那人抱起流萤转身离去。 潇湘门伏击献宝众人,结果一众高手损失殆尽的消息很快传遍江湖,不少门派暗自庆幸没有出手。而潇湘门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已无力抢夺,又怕朝廷和天南阁报复,赶紧将一应人马撤回湘西。 流萤悠悠转醒,只感觉周身剧痛,挣扎着欲要起身,朦胧见感到一只手轻轻搭载肩膀上。 那人道:“小姐切莫动弹,你伤的很重,好好躺着吧。” 流萤这才看到一人满头银发,面庞却是十分清秀,若只看面庞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公子,顿生爱慕之心。 那人见流萤直盯盯的看着自己,急忙遮住满头银发。 那人道:“小姐是不是感觉我很丑?” 流萤急忙齐声,正欲解释。一阵痛意传遍全身,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那人连忙制止流萤起身。 看着这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流萤顿感觉可爱极了,忍不住的笑起来。 那人被流萤弄得莫名其妙,但看着流萤可爱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半晌,那人羞涩的道:“在下萧衍,岭南人氏,家族世代经商,因出生就是一头白发,人称白发萧郎。” 流萤轻声道:“你一点也不丑,我反而感觉你十分俊俏、亲切,谢谢你救了我。” 萧衍:“说来惭愧,当时正巧路过,故而施以援手。” 流萤后来了解到这岭南萧氏富可敌国,萧衍虽出身商贾之家,却才华横溢,平生只恨走不了仕途。 流萤在萧衍的精心照料下身体迅速好转,萧衍带着流萤六连与洛阳的风景名胜、街巷美食之间,在萧衍的身上流萤隐约看到了南云的影子,一样的满腹经纶,流萤一颗芳心暗许。 当年南云、秦氏相亲相爱,丈夫读书、妻子捻灯的温馨场景不住的浮现在流萤眼前,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和萧衍也能如同昔日的二人一般夫唱妇随,每每想到此处流萤不由得双加绯红。 在伤重之时流萤还有一颗心惦念着贺兰武敏及一众朋友,只是当时口不能言,后逐渐迷失在萧衍的殷切深情之中,如今过去旬月,流萤猛然想起师兄来,于是拜托萧衍打探几人的消息。 宋璟逃走之后则是遇到一东瀛人,这人甚是机警,在潇湘门围攻众人之时并未出手,而后又先后发现游韶儿、弄玉、萧衍等人,直到宋璟率先逃出,本欲拿下宋璟,又恐打斗声引来其他人,才一路尾随一夜,直到宋璟逃到一小溪旁。 正待宋璟饮水之时突然杀出,幸亏宋璟在倒影中看到有人杀来,才堪堪躲过一击。宋璟随即对战这东瀛人,虽然宋璟以空手对战,依然数次将其逼退,但是毕竟修习日短,尚不能融会贯通,十招过后,便已显出颓势,终究因招式精妙,招招连环,那东瀛人一时也不能速胜。 只见东瀛人身形一晃,化出五人,一起攻向宋璟,宋璟一招扑空,背后一人持刀砍来。 突然一只鱼钩从天而降勾住刀头,那刀竟然偏了方向,一刀砍空。 那东瀛人收刀护在胸前,只见鱼钩尽头竟然是十步之外的一钓鱼老叟。 东瀛人用着蹩脚的话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 老叟头也不抬,呵呵一笑:“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何人,胆敢跑到中土杀人?” 东瀛人见他用一只鱼钩竟然能抵得过自己一刀之力,料想定不是凡人。 学着中土人的说话方式,作揖道:“在下东瀛在劫,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与阁下无关,请前辈万勿插手,多管闲事。” 老叟冷哼一声:“我大唐之人管大唐之事,何为闲事?” 在劫一愣:“大唐?不是大周吗?” 武则天虽然改元称制,但是很多远离朝堂之人还是愿意以大唐自称。 老叟也不答话,道:“你这倭人速速退去,否则定让你吃尽苦头。” 在劫这句话倒是听得分明,怒道:“不识抬举。”举刀向老叟砍去。 那老叟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水中的鱼钩。宋璟一颗心提到了桑之眼,出声提醒道:“老丈小心呐。” 在劫飞身跃起,持刀只取那钓叟,忽然一物从眼前飘过,忽觉一物勾住了后颈的衣衫,不得不撤了这一刀。那老叟微微一动,撤回鱼钩,鱼钩转向攻向在劫的右眼,在劫持刀格挡,尽然被震得手臂微颤,顿时震惊不已。如此数十招过后,在劫已是筋疲力竭,却连钓叟的衣襟也没碰到。 在劫自然无法懂得,但宋璟却在鱼钩腾挪之间看到了武侯八式的影子。 在劫当即不再留手,以一化五,分为五个不同的方向老叟攻来。 老叟斜咪一眼:“五行遁术?” 挥起鱼竿,人却是不动弄,鱼线带着鱼钩画了一个圈,顿时将虚影尽数破去。 在劫人居然凭空消失,正在宋璟寻找之时,从水中突然跃出,老叟挥杆便大,在劫再次消失,时而从土中遁出,时而出现在半空之中,时而又出现芦苇丛中,看的宋璟眼花缭乱,情知要是自己面对在劫早已性命不在了。 这老叟存心与他斗法,在劫身形飘忽,按部五行,老叟岿然不动,钩走八方,身形之快,外人看来五人按五行之术攻来,八人按八卦方位对战。 良久之后,在劫招式用尽,老叟却一脸淡然。 老叟道:“你这东瀛倭人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你所用不过是五行遁术罢了,要知道万般武艺皆出中州,相比我华夏的奇门遁甲,你这不过是偷学取得皮毛而已,今天还在这里班门弄斧,岂不贻笑大方。” 说着老叟将鱼竿往土里一扎,将那在劫挑了出来。 在劫大怒之下使出看家本领七绝斩,刀影绰绰,疑似万千,攻势凌厉,老叟挥杆如棍,一一破解。 在劫凌空而下,一招力劈华山。老叟横杆格挡,使出肩担日月,转手再一招横扫八方将在劫打的口吐鲜血跌倒在地。在劫情知难以取胜,再拖延下去少不得把命也交代在这里,于是踉踉跄跄的逃去。 老叟也不追赶,转身问向宋璟:“南云是你何人?” 宋璟见他说出了南云的名字,又见老叟面无表情,不只是友是敌,但心念一想,如若是敌,想必绝难躲过此劫,正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索性心一横,道:“乃是家师。” 老叟将宋璟的面部变化全部看到眼里,爽朗一笑:“哈哈,云儿也收徒弟了。” 宋璟见状道:“老丈是何人?” 老叟道:“老夫乃吴国公李孝逸是也,也是你师南云的义父。” 宋璟连忙附身跪倒在地:“师公大名,小子也有所闻,不过传言……。”宋璟欲言又止。 李孝逸道:“传言我死在儋州是也不是?”说罢一声长叹。 李孝逸:“昔日的李孝逸的确已死,也的确该死。天可怜见,让我假死偷生,本应在儋州终此一生,但人到暮年更念故土,故而辗转又回到了洛阳。” 李孝逸说罢半晌不语,仿佛在经历一场异常痛苦的事。 宋璟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道:“师公如何认出我来的?” 李孝逸收了心绪道:“南云的武功本是源自我和史兄,他所创的这套武侯八式理论根基皆是源于我二人,故而一看便知。” 宋璟这才恍然大悟。 李孝逸接着道:“但是这南云又是怎滴,将你教的根基如此不稳。” 李孝逸言语间有质疑和愠怒之色。 宋璟道:“家师只传授了我不过月余的功夫,变因要事离开,是弟子学艺不精,跟师傅无关。” 李孝逸见宋璟言语间对南云甚是维护,将一应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禁对这年轻又平添了几分好感。 李孝逸道:“倘若你看的上我这老头,我待你师傅传你武艺如何,你可愿意?” 宋璟连忙再拜:“弟子何德何能,敢劳师公大驾亲授,当真荣幸之至,敢不从命。” 李孝逸一生数遭巨变,虽有爱子贤徒,却不得侍奉在侧。晚年寂寞凭空多出一个徒孙自然欣喜不已,当即从易理给宋璟讲起…… 这二人,一个年老空有一身本领无处可用,一个年少爱学正是求学孑孑不倦之时,正是相得益彰。 数月间,宋璟武侯八式得以融会贯通,更兼学了伏龙棍法,武学精进不少。宋璟对这个师公十分孝顺周到,侍奉其饮食起居。 李孝逸得知宋璟有意考取功名,又将毕生为官之道尽数传授,并劝解宋璟年少当怀报国之志,而不可名利之心过重。 期间李孝逸数次对宋璟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给宋璟听,但话到嘴边又未说出,宋璟虽然看出李孝逸的之意,但终究未能主动问他。 萧衍急匆匆的跑到流萤面前:“萤儿,我打探到了你的一位朋友的消息了,这人叫宋璟。” 经过数月相处,两人关系急剧升温,萧衍对留影的称呼也从流萤小姐变成了萤儿。 流萤喜不自胜,忙道:“在哪里?” 扬州兵变 正待流萤、萧衍出发寻找宋璟之时,游韶儿也得到了消息。 游韶儿找来弄玉:“玉儿,我们已经发现宋璟那小子的行踪,我们不如即刻前往追捕,莫等他人抢了先机。” 弄玉:“陛下早已命我等不许再对这些人横加阻拦,只是命我们多加关注。” 游韶儿道:“此次不仅发现了宋璟,还发现了一人。” 弄玉淡淡道:“什么人?” 游韶儿向前了一步,低声道:“原胡国公李孝逸。” 弄玉身躯一震,心中五味杂陈,喜悦、愤恨、迷茫之情围绕心间,脸上表情复杂,呆呆的出神。 游韶儿连声呼唤,弄玉思绪方才回转。 游韶儿:“梁王的心腹王那相带领陛下的神都八卫再来的路上,这下李孝逸插翅难逃。” 弄玉说了一句:“我同你们一起前往。”转身走了出去。 一日闲来无事,李孝逸在溪边与宋璟对酌,酒至半酣。 李孝逸挽起宋璟的手道:“我平生有三件憾事,第一件便是攻伐徐敬业。” 宋璟道:“徐敬业是何人?” 李孝逸:“你可曾听说过骆宾王和他的《讨武曌檄》。” 宋璟:“弟子素来仰慕骆宾王的才华,对其名如雷贯耳,不过听闻他早已辞世,只恨平生无缘再见。” 李孝逸:“骆宾王其实离你并不遥远,他本是与南云、薛绍本事同举同科。今日闲来无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罢,李孝逸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武则天废黜中宗李哲,引起李氏宗亲、开国功臣的不满。大唐光宅元年,徐敬业自称匡复府上将兼扬州大都督,打出“志在勤王,匡扶李唐”的口号,短短的数日间便集结了十几万军队。 义军一路北上,沿途州郡闻风倒戈,朝野震惊。 当时我一心热衷仕途,接受了武则天任命左玉铃卫大将军、扬州道行军总管,率军南下平叛。 义军人数虽众,毕竟战力不如官军,又兼指挥失误,不久就一败涂地。 徐敬业、骆宾王二人只身逃走,手下心腹办成二人的模样,并放出风去要渡海到高丽。而真正的徐骆二人扮作僧则向蜀中而行。不久朝廷就有人来报徐骆二人在赶往高丽的途中为王那相所杀,其余党皆已伏法的消息。 本来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了。 但徐骆二人一路向蜀中走去,虽二人相貌已有极大变化,但其二人名满天下,故认出其人的亦不在少数。 我得到消息后本欲派兵追杀,然军中诸将不少原是李唐旧臣,多对武周乱杀功臣,残害忠良不满,亦对徐氏一门深表同情,故而劝我网开一面。 而蜀中士人敬其二人之壮举,慕之才名满天下。非但不曾加害反而暗中相助。其二人虽艰辛但却也不曾伤损。一路西行,自称青叶尊者、莲花和尚。 后又听闻这二人在蜀地之外授有一徒,将一身武功、才学尽数相授,再后来就没有了消息。 而我功名日显,受到梁王的忌恨陷害,最终被流放儋州,当地官员因我是李姓宗族,又了解我的冤屈,故而配合我诈死,我在儋州呆了数年,风声过后又辗转来到了此地。” 李孝逸毕竟年岁已高,说到陈年伤心之事难免心力交瘁,疲态尽显。 李孝逸道:“今天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说罢呼呼睡去。 宋璟将李孝逸扛回草庐睡下,等安顿妥当后,在油灯下攻读到半夜。 李孝逸第二天见宋璟抱书和衣而眠,他本也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越看宋璟越是喜欢,又感叹自己时日无多,便伸手抵住宋璟天灵,将内力注入宋璟体内。 宋璟忽感体内一股热力由百汇注入四肢百骸,悠悠转醒。李孝逸示意他不要说话。 李孝逸:“老夫自知时日无多,一生杀伐无数,年老无子女侍奉膝下,此皆是报应。如今暮年能得你晨昏相伴,上苍也算待我不薄,今日便将李唐王室的镇国神功“至尊功”传授与你,望你代我完成未完之事。” 宋璟正欲拒绝,李孝逸示意他将话说完。 李孝逸:“我本李姓宗族,却助纣为孽,帮助武则天做了不少人神共愤之事,却惨遭遗弃,悔不当初。我本膝下有一子……。” 忽听门外有人喊道:“李孝逸,你诈死欺瞒陛下,如今事败,还不出来受死?” 李孝逸当即手掌归元,道:“你切默运周天,不必理会。” 说罢李孝逸推门跃出,之间一人当前站立,身后八人相随,旁边还立着三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一看就不是中土人事。 李孝逸:“王那相,你这狗贼,卖主求荣,丧尽天良,今日还有脸在老夫面前狂吠。” 只见那人身材也是雄壮,一看就是行伍出身,只是面带狠色,脸上还带着一道伤疤。 王那相:“老东西,没想到你还没死?” 李孝逸冷笑道:“你这不仁不义踩着别人上位的狗贼还活着,老夫怎敢死去?” 王那相:“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数次向你请降皆被你拒绝,你那是是万人之上的左玉铃卫大将军,手握生杀大权。但你可曾想过今日也惶惶如丧家之犬。” 李孝逸:“当年老夫瞧不上你,今日依然瞧不上你,狗贼就是狗贼,披上官袍也难掩本像。” 王那相咆哮道:“你凭什么?我如今贵为梁王座上客,一呼百应,天下莫甘不从,你有什么底气瞧不上我?” 李孝逸:“背主之贼,我李孝逸门生子侄遍布天下,余生足以,你可曾光明正大的在太阳底下活过一天?” 王那相恼羞成怒,飞身攻向李孝逸,李孝逸身形一晃,绕到其身后,抓住王那相脚踝,将他掷飞数丈。 身后数人连忙将王那相扶起,王那相一把推开众人。 王那相咆哮道:“神都八卫何在?给我杀了这老匹夫。” 八人应声而上,按八门方位站定,将李孝逸围在垓心。这八门乃“生、休、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层层变化,此阵八人合一,纵千人入阵也逃生。 李孝逸笑道不过八门阵而已,老夫行兵布阵之时,尔等尚未出世,破阵又有何难? 虽然李孝逸言语霸气,却此阵实难攻破,这神都八卫乃是女帝的国师那罗婆亲授,在八门阵的基础上加入了诸多变化,此阵和南云的武侯八式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此阵需八人齐动,在武学上差一个境界,但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八人齐动,自然威力不可小觑。 李孝逸懂其中道理是一回事,破阵则是另外一回事。任八人如何变化,只见李孝逸呆立中间一动不动,乃是以不变应万变之礼。 八人见状,惊门率先进攻,二人对拼一掌,那人当即后退,身后二人接住,而后三人起初,刹那间十招已过。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李孝逸未伤及分毫。 游韶儿见八人一时间拿他不下,随令昆仑奴出战。 昆仑奴一双铁拳如疾风暴雨,李孝逸举重若轻,纷纷闪过,纵是昆仑奴招式凌厉却也一时战李孝逸不下,但李孝逸对这刀枪不入的黑人也是奈何不得。 神都八卫趁势再次一拥而上,十人缠斗在一起,李孝逸适才传功,内力虚耗不少,情知今日难以脱身,遂抱以死志。 游韶儿也加入战端,招式上难以占优,最终比拼齐了内力,李孝逸虽然年老,也丝毫不输于众人。 李孝逸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一根玉萧从背后刺穿胸膛,真气难以为继,李孝逸顿时被击飞数丈。 李孝逸回头望去,正是弄玉。 李孝逸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弄玉,随即释然。虚弱的道:“没想到我最终死在你的手里,也好,是我罪有应得,我不怪你。” 弄玉银牙崩碎,狠狠道:“我恨你,每当深夜,我都会梦到你,是你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你剥夺了我的一切,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说罢弄玉又伤心欲绝,情难自己。抱着李孝逸道:“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今日让我在次遇见你,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为什么不死的远远地?” 李孝逸:“我对不你,也对不起云儿……。” 正在此时,宋璟从屋内冲了出来。 宋璟:“你们这群畜生,连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也不肯放过。” 宋璟说着一把推开弄玉,扶住李孝逸:“师公,是弟子无能,无力帮助师公打退恶人。” 李孝逸道:“你莫要伤心,人固有一死,我平生还有两件憾事未曾告诉与你,今日此时已了却一桩,还有一事要拜托与你。你告诉南云……” 游韶儿情知李孝逸在做临终交代,又不知所说何事,唯恐对自己和女皇不利,当即展开流云扇,一根飞针直插李孝逸眉心,李孝逸登时断气。 宋璟大怒攻向游韶儿,只是现在周天尚未运转完毕,被昆仑奴一掌击飞。 弄玉怒道:“游韶儿,你安敢如此?” 嵩山僧遂 弄月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怪谁,眼见昆仑奴夺宋璟出手,一腔怒火发在游韶儿身上。 昆仑奴见状意欲为主人出头,出掌攻向弄玉。 弄玉一根玉箫迎上,昆仑奴只觉一阵寒意袭来,当即运转金刚功,任弄玉百般攻来,浑然不动。 正在昆仑奴与弄玉缠斗之时,萧衍和流萤赶来,带着宋璟就要离开,宋璟怀抱李孝逸尸体不肯松手。神都八卫随即攻向三人。 弄玉当先揽在三人身前,王那相不敢得罪弄玉,随令八人住手。 萧衍见状急忙带众人离开。 昆仑奴见弄玉情绪失常,招式凌乱,举掌便打,游韶儿当先挡在弄玉身前,将弄玉揽在怀里。 游韶儿对昆仑奴怒道:“你滚开。” 弄玉歇斯底里道:“为什么,为什么上苍弄人?”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游韶儿揽着弄玉:“玉儿,你想哭就哭吧,你要知道这世上我最在乎你的,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痛不欲生,你有什么话尽管给我说,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弄玉状若疯癫,扑在游韶儿怀里只是抽泣。 王那相、昆仑奴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不知该为哪般? 游韶儿:“滚,你们都滚,我有玉儿就足够了,你们不要打扰我们。” 众人只得悻悻离开。 萧衍带流萤、宋璟来一处客栈落脚。 宋璟:“师公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老人家驾鹤西去,将他葬在洛河之畔。流萤,我们就帮他老人家完成这心愿吧。” 几人将李孝逸埋葬,宋璟此前被昆仑奴击中,又连日伤心过度,不由晕厥过去。 流萤万分着急,不知所措。 此时,一人来到,只见此人身材魁梧,身体发福,却是一身绫罗,全身穿金戴银,说不尽的显贵。 萧衍看到此人连忙下拜。 此人伸手为宋璟搭脉,一股浑厚内力涌来,振开这人的手指。 此人道:“好强劲的内力,只是这股内力来自外界,并未被这位公子糅合。” 萧衍连忙向流萤介绍:“萤儿,这是我的授业恩师卓远,我萧家一应财产皆由师父打理。” 那人道:“老夫卓远,江湖人称财魔,一生别无长处,唯善理财。” 萧衍:“萤儿乃天南阁阁主南云的弟子,这位身受重伤的宋兄亦为南阁主的弟子。” 卓远:“你们竟然是南云的弟子,老夫也是天南阁中之人。” 卓远听闻宋璟乃是南云弟子,随即帮宋璟推功过血。 一个时辰之后,卓远道:“这位小友定是被高人传授了高深内力,因未曾运转周天,又遭外力激荡,所以气血不通,老夫已助其打通经脉,小友即将苏醒,功力不日则增长数倍。” 流萤芳心已许萧衍,道:“多谢师父。” 卓远甚是欢喜,催促二人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不如尽早完婚。 流萤道:“此乃终身大事,须禀明师父再做定夺。” 卓远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我跟南云不仅同在天南,且是一同拜在长安大侠史万宝门下,此事自由我说和。” 萧衍、流萤不禁大喜。 南潼悠悠醒来,只见一少女坐在床头。 少女道:“公子,你醒了?” 南潼:“这里是哪里,我因何在此?” 少女道:“这里是嵩山脚下,半月前,我在溪边驱赶羊儿饮水,见公子漂浮在水中,遂唤来乡邻将公子背负家中。” 南潼挣扎欲起身。 少女道:“公子切莫乱动,僧遂上师说了,公子需要静养。” 南潼:“僧遂上师又是何人?” 少女道:“僧遂上师乃是密宗高僧,因躲避武三思纠缠才来嵩山出家,他虽为佛家弟子,尤善五行奇门、天文星象之学。” 正说话间一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手捧药碗走了进来。 南潼:“多谢大师相救。” 僧遂道:“无需多礼,救你的青霓,跟贫僧并无干系。公子趁热将药喝下吧。” 南潼:“在下南潼,乃扬州南家后人。” 僧遂道:“南云是你何人?” 南潼自幼养在秦寒身边,秦寒跟南云这位姐夫颇为不睦。故而南潼并不知道南云。 南潼:“弟子并不知此人,我自幼跟舅父上党节度使秦寒长大。” 僧遂也是那天南阁护阁长老之一,岂能不知南云和秦寒的各中恩怨。 僧遂:“不如老僧为南公子讲个故事吧。扬州有一豪门大户,因资助本朝高祖皇帝起兵受封应国公,又因与当今女皇陛下是姻亲,故而显赫一时。这国公膝下有两子一女,长子战死潼关,留下两子;次子麟德殿仗义执言,怒骂群臣,惹怒高宗,被判腰斩,虽的武后、驸马相救,依然被发配西陲。应国公连受打击,不久病故,长子所留儿子被婶娘收养,后婶娘投洛河身故,由其弟养育。他们的婶娘乃是胡国公秦琼后人。” 南潼听到此处心中已然明了:“莫不是南云是我的叔父?” 僧遂:“正是,因你婶娘之故,二人心生嫌隙,但这秦寒乃是磊落君子,并未迁怒你兄弟二人,而是尽心将你等养大。” 南潼:“舅父、舅母待我二人恩重如山,我只当是我亲娘舅,不想竟是如此。” 僧遂:“上代恩怨,爱恨纠缠当与你等无关,等待时机成熟你二人也该认祖归宗。” 南潼应声允诺。 南潼念青霓恩情,二人相见恨晚,故成情侣。 一日,青霓:“南大哥乃是将门之后,我只是一个牧羊女,有朝一日南大哥会不会将我忘记?” 南潼:“适才听上师所言,我方才明白一事。舅父曾言,婶母曾为叔父打造一杆忠义枪,锻造四十九日不曾成型,婶母念叔父即将流放,故而潸然泪下,泪珠滴入炉中,而成一枪。舅父将此枪赠与我,我便指此枪发誓,倘若一日我对青霓变心,就让我羽山崩地裂,忠义枪惯胸而过。” 青霓连忙捂住南潼的嘴:“南大哥情义我自当明白,也不用发此毒誓。” 南潼:“请相信一片真心,叔父膝下无子,日后我继承叔父爵位,定与你共知天下。” 青霓满心欢喜,但此刻南潼雄心毕露,已不甘人下,注定二人将以悲剧收场。 僧遂找上南潼:“我乃出家之人,本不应理睬俗世,但不忍李药师一腔心血付诸东流,今日将我成名绝技琉光决传授与你,望你继承先辈遗志,将来保卫边陲,护佑中原百姓。” 僧遂上师青年之时也是热血少年,加入天南阁卫国正道,却不料武三思仰慕其才,百般逼迫,僧遂不得已而出家。 南潼随僧遂修习武艺自不必多说,这边薛凝、南函却逃得升天,并无人追捕,二人在茫茫人海寻人不到,边找一处农家住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好不快活。 南函书生意气,薛凝甚是欢喜,可天意弄人。 不久南潼想起兄弟,多方寻找,最终找到二人,南潼见到薛凝之时,看到薛凝溪前浣纱,夕阳下,一女浣纱,温柔可人,南潼不禁怦然心动。 南函见到大哥欣喜若狂,将连日来的遭遇尽数托出,兄弟二人相逢自然彻夜长谈。 南潼俨然将对青霓的誓言抛诸脑后,频频向薛凝示好。 金狮阿布 一日,僧遂找上南潼:“我乃出家之人,本不应理睬俗世,但不忍李药师一腔心血付诸东流,今日一门神功传授与你,望你继承先辈遗志,将来保卫边陲,护佑中原百姓。” 南潼道:“我跟大师只是萍水相逢,大师因何将神功相赠。” 僧遂:“我这套武功乃是天南阁第一任阁主李靖所授,李药师有言在先,倘若一日遇到青年才俊,须当循循善诱,鼓励其投身天南,保家卫国,更何况你是天南阁后人,又兼出身将门,一身武艺,故而我今日有意将这套武功传授与你。” 僧遂上师青年之时也是热血少年,加入天南阁,跟随大唐军队驱逐蛮夷,戍卫边关,得以保护边关数十年无打的战事,虽后来不得已而出家,但是一颗济世报国之心却从来未曾改变。 僧遂:“我这套武功名曰易筋经,本是源自佛门,后经李药师加以变化,辅以其高深武学修为成为了一部绝世武功。” 南潼此后数日跟僧遂朝夕打坐,学习易筋经,不久身体痊愈,且武功更上一层楼。 正当南潼随僧遂修习易筋经之时,这边薛凝、南函却逃得升天,并无人追捕,二人在茫茫人海寻人不到,边找一处农家住下,因科考将近,薛凝鼓励南函放下一切安心攻读,也好不快活。 南函:“薛小姐,家里纸张不多了,不如明日我们进城去买些纸笔回来吧。” 薛凝:“好呀,我也好多日不进城了,只不过会不会遇到此前的恶人。” 南函:“如今我等打扮皆已不复从前,想来他们也辨认不出,入城之时小心些就是了,我就不信青天白日闹市之中他们敢当街杀人。” 主意已定,二人便进城采买。 宋璟经过卓远多日来的运功相助,内力已能自控,正在慢慢化为自身修为,而伤势也在流萤、萧衍的精心照顾下完全康复。 这日,天气晴朗,流萤玩心大起,提议上街去玩,萧衍一脸宠溺,自然有求必应,但是宋璟略有难色,既不想弗了流萤的面子,也怕牵动内息,浪费了卓远连日来的心血。 萧衍看出宋璟的心思,当即告知卓远,卓远道:“无妨,只是切记真气未能完全转为己有之前不要运功就是了。” 薛凝也是平生头一次来到洛阳,被洛阳的繁华所折服,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此番情景像极当年在太原,南函想到如此不由心中担心起来。 南函轻轻拉了拉薛凝:“我们不要再逛了,赶紧买了东西就回去,小心节外生枝。” 怕什么来什么,正在这时一群街头混混看到了薛凝,见她一身粗衣打扮,只道这是一位农家女子,便上前来调戏,薛凝一个闪身躲开。 那人却不依不饶,南函急忙上前拉住那人,却不想那人也有些拳脚,将南函甩出一个趔趄来,憨憨跌倒在地上,这时另一个年轻公子连忙将南函扶起。 那人道:“这位兄弟可曾受伤?” 未及南函回答,一人道:“南函?竟然是你。” 这人正是流萤,而扶起南函的则是萧衍。 南函粗略把事情说了一遍,流萤听罢怒从心头起,她可不像薛凝、南函一样百般顾忌,只是眨眼功夫已将那一众人等打的人仰马翻,倒地不起。 正待流萤补上一脚,一人却出手拿住流萤小腿,流萤一惊急忙抽腿回防,却如何也抽不动,萧衍、宋璟本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流萤教训一众混混,却突然见流萤受制,萧衍无暇多想,运起掌劲辟出,那人见此掌来势凶猛,急忙舍了流萤,避过这一掌。 此时众人才看到此人黄须鹰鼻、虬髯碧眼,一看就不是中土人士。宋璟不能出手,就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双手合十道:“我是大食国王子阿布,在西域别人都叫我金狮子,见这位姑娘当街伤人,故而出手制止。” 流萤怒道:“我看你是跟那些人是一伙的,说着从一旁弄来一根一干,当戟使了,攻向阿布。” 阿布见来人攻势迅猛,也摆开架势,萧衍、薛凝怕流萤吃亏,也加入进来。 阿布一对铁拳饶是快如疾风也挡不住三个后起之秀的攻击,不过也怪,三人却为对他造成一丝伤害。薛凝运起手掌从旁边水桶中吸出水来,只见那水时而化作两条水索,阿布一个不慎被其缠住,萧衍运起烈焰掌,拍向阿布面门。 突然南函道:“大家住手。”南函适才听得明白,这个叫阿布的人是大食国王子,如果在洛阳被杀,定然引发两国战争,势必遭殃的还是百姓。 众人一愣,南函:“大家且慢动手,不如坐下来细细把话说清楚。” 但萧衍清楚,刚才能拿住阿布全靠运气,如若不是阿布对薛凝的武功感到怪异,也不能如此轻易被束缚,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了,三人连手也不见得胜过他。 南函却一把拉住薛凝的手,放了阿布的束缚,阿布逃过一劫,对南函甚是感激。众人将事情细细还原,大家才冰解误会,几人情知不能再在大街上逗留,便欲离开,适巧驿站也在同一方向,阿布便和众人同行。 刚才的打斗早已传给洛阳令,恰巧昆仑奴也在,当有人向昆仑奴描述几人特征,正是抢走李孝逸尸体的那伙人,昆仑奴有意拿下这个功劳,便一同前来,却见几人离开,一路追出,直到出了城门才追上。 昆仑奴大吼:“伙同李孝逸的贼子莫走。” 宋璟见到昆仑奴怒不可遏,便欲出手。萧衍连忙阻止:“宋兄身上有伤,切莫出手,今日就由我来代劳。” 一对烈焰掌直劈昆仑奴,昆仑奴自持武功,举掌接住,只感觉对方双手如同烙铁,一阵火浪袭来自己的手毛全数被烧焦,一阵吃痛,急忙撤掌。 萧衍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掌感觉打在铁板上,双手生疼,昆仑奴这一掌势大力沉,打的萧衍气血翻滚,后退数步。 流萤、薛凝正欲上前,阿布道:“打斗之事岂能让姑娘家参与,看我阿布的手段。” 阿布挥拳直迎昆仑奴,二人拳脚相交,砰砰作响,这哪里是血肉之躯该有的声音,分明是金铁交鸣之声。 四五十个回合过去,二人未分胜负。 二人尽数拿出看家绝技又是斗在一起,阿布身上金光乍现,宛若金钟罩身;昆仑奴黑光遍布,犹如铁铸之人。 正是西域奇功金钟罩正遇密宗绝技金刚功,二人又是一阵激斗,从原来的不分伯仲,斗成两败俱伤。 昆仑奴又是双拳打出,阿布借力一个后空翻闪出丈余,昆仑奴只道阿布力怯想要逃跑,急忙追了过来。 阿布回身朝众人道:“捂上耳朵,相互运功抵挡。” 众人不知何故,连忙将耳朵捂上。 阿布朝着昆仑奴张开大口,一阵巨响击向昆仑奴,昆仑奴一个不备,只听一阵音波袭来,体内真气鼓荡,被震伤五脏六腑,七窍流血,顿时失去再战之力,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而众人经阿布提醒手掌相交,内力相互激荡,也是阿布本意攻向昆仑奴,故而众人并未受到多大影响,而南函没有内力,只需捂上耳朵便浑然不惧。倒是宋璟因祸得福,被狮吼功一激,真气融于经脉之中,已是浑然一体。 流萤正待上前补刀,只听一阵马蹄声,一人道:“姑娘住手。” 此人原本在城门旁巡逻,听到这雷霆一般的巨吼,急忙骑上战马提了兵器赶来,正见流萤欲杀昆仑奴,急忙喝止。 流萤牛头望去,惊奇道:“禹王槊?” 那人也是吃了一惊,禹王槊这等兵器并不常见,用它当兵器的人更是绝无仅有,因其往往十分沉重,通常之时在太庙前做仪仗所用,自己的这根禹王槊就是李唐宗庙前一对禹王槊中的一件,被女帝赐予做了兵器。今见这女孩一口叫出怎么能不惊奇。 那人看她一举一动也是个练家子,只道她在别处见过,也未十分在意。 那人道:“姑娘因何跟这奴才这么大的仇怨,欲要削其首级。” 流萤并不答话。 那人倒也不恼:“本将神策军大将军狄景晖,这奴才乃是宫中昭容的家奴,不知是何缘故被打成重伤,只是这奴才平日骄横任性,想必做了对不起众位的事,我这里当先赔罪,请诸位允许我将其带走治罪。” 众人见狄景辉说话谦逊有礼,只当这时一个好官,自然也不愿相违背,遂顺水推舟让狄景辉将人带走。 狄景辉:“来人呀,给这恶奴戴上镣铐,压往有司论罪。” 这狄景辉本是宰相狄仁杰之子,为人甚为机敏奸猾,他讨厌这昆仑奴不假,但也并非真为几人着想。他素来知道这恶奴武功高强,今日见被人打成如此重伤,只道遇到了绝顶高手,故而不敢为难。但人已至此,又无法退走,所以假意处置昆仑奴,以防跟众人起了冲突。 天南来客 狄景晖来到游韶儿的府门前,将昆仑奴抛给守门的家仆,这边早有人报告游韶儿,游韶儿急忙出门,正好看狄景晖抛昆仑奴的一幕,又看了看半死不活的昆仑奴,游韶儿顿时大怒。 游韶儿:“狄景晖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家奴自由我管教,用不着你下如此狠手。” 狄景晖:“你怎么知就一定是我下的手?” 游韶儿:“想着洛阳城中,除了你这大周第一武将谁还能将昆仑奴打成这幅……?” 游韶儿话未说完,当即醒悟。 游韶儿:“你是说洛阳城来了一位绝顶高手?你和他交手了?” 狄景晖:“高手自然是有,不过可能不是一位。” 游韶儿:“此话怎讲?” 狄景晖:“适才我见到这奴才之时他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了,跟他对战的是一个夷人和一群少年,我再赶去的的路上听到一声巨吼,可以听出内力十分深厚,旁边一群少年,虽年龄不大但可以看的出个个身怀绝技,其中一个少年更是内力充沛,隐隐有一团真气环绕全身。。” 这时昆仑奴稍稍恢复了一些意识。 游韶儿:“是谁伤了你?” 昆仑奴:“是狮吼功……。” 游韶儿:“江湖传言,伏牛山将有一场武林盛会,届时高手齐聚,我等须禀明陛下,早做筹谋。” 狄景晖:“正当如此,我听家父曾经评论,虽当代早已不是武学盛世,但依然大小门派三千,各有立派绝技,倘若尽数齐聚洛阳,当真棘手的很,也不知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召开这样一场盛会?” 狄景晖倒是太过高估众人了,只是他见到昆仑奴的惨状一时被震慑。阿布的武功本与昆仑奴在伯仲之间,昆仑奴性情鲁莽才一时不慎着了道。若论起武功,阿布倒是稍逊狄景晖一筹,至于一众少年虽是个中翘楚但除了将李孝逸五十年功力融会贯通的宋璟之外,却也无人能达到阿布、昆仑奴的功力。 游韶儿:“与其坐等良机,不如主动出击。” 游韶儿为了给昆仑奴出气,一条毒计从心头升起。 阿布和一群少年等到狄景晖离开之后方才舒了一口气,饶是阿布一身金钟罩出神入化,跟昆仑奴一场比拼也是双臂肿胀,疼痛不已。 流萤:“阿布王子,我知道你为什么叫金狮子了。” 阿布:“姑娘请讲。” 流萤:“是因为你的金钟罩和狮吼功两门绝技,是也不是?” 阿布哈哈大笑:“姑娘兰心蕙质,在下佩服。” 几人在此分道扬镳,众人跟萧衍回了萧家的在洛阳的院落,阿布则是独自一人准备赶回驿站。 此时一群蒙面之人拦住了阿布的去路。 阿布:“什么人,大白天蒙着面,若此藏头露尾,算不得好汉。” 当先一人也不搭话,举起手中长棍劈头打来,另一人手舞长剑带着一众蒙面杀手也围了上来。 不数个回合阿布通过观察身形和武功套路已然明了这使棍之人就是刚才刘凯的那位将军,使剑的则是一位女子,阿布暗笑道:“行凶杀人哪有带棍的,想必是既想使用趁手兵器又怕被人认出才出此下策。” 狄景晖见到只有阿布一人当下十分欣喜,本来还担心人多不少对付,随即一根哨棒使得虎虎生风,直取阿布。 阿布忙运起金钟罩,几人虽攻势凌厉,却一时奈何不得他,狄景晖招招势大力沉,阿布纵是神功护体,也勉强支撑,虽不至于落入下风,但嘴角隐隐渗出一丝血来,情知面对这高过自己许多的高手,也难以支撑许久。 阿布故技重施,伸手按住哨棒,一个借力后退丈余。收起金钟罩,运起狮吼功,众人不防被震死震伤不计其数,饶是狄景晖武功高强,也吃了一个暗亏,急忙运功抵挡。 游韶儿却是早有准备,事先塞住耳朵,对旁边一人道:“就是现在。”双掌猛推那人双脚,随即也盘膝坐地运功抵挡。 那人借力迅速欺身到阿布身边,从腰间扯出蝉翼剑,一剑刺在阿布的胸口,饶是那人早做了防备,贴身披了数层软甲,缝隙和耳朵上缠满了布帛,也被震成了重伤,脸上面巾也被震碎。 阿布则是运功被打断,口吐鲜血,看来也是受伤不轻。 狄景晖见阿布发功被打断,急忙上前挥掌想要结果了阿布,却不料一人影闪出,结结实实和狄景晖对了一掌,狄景晖被震退数步。 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南云,狄景晖怕事情败露,摸了摸脸上的蒙面布还在急忙退走,而最后一名欺身上来的杀手不是别人,正是贺兰武敏,此次本是想报答游韶儿的救命之恩,帮她一个忙,此刻却见自己的师父直直看着自己,心中大惊,正在迟疑间,被游韶儿拉走。 南云叹了一口气,也不追赶,转身看向阿布:“王子,本座来晚了,让王子身处险境。” 阿布忍着剧痛,还是和南云开启了玩笑:“还不算晚,起码我还活着。” 南云:“王子,为何有人追杀与你。” 阿布:“个中缘由回头细讲,侯爷还是先带我找个地方疗伤吧,你也不想我死在大周的领土上不是?” 南云:“你受伤虽重,但也不至于危及性命,既然如此我还是送你回驿站疗伤吧。” 阿布连忙阻止道:“追杀我的人好像有大周的武将,恐怕驿站已经不安全了。” 南云:“此言差矣,蒙面行凶,定然不想让别人只道他们朝廷中的身份,去得别地方反而会被追杀,驿馆反而是最安全的,再说了有我在此你担心什么?。” 南云背起阿布回了驿馆,随行使团听闻王子被袭受伤意欲报官,被阿布拦下,和南云进房疗伤去了。 数个时辰过去,经过南云的调息,阿布身上的伤势已稳定,只需静养即可。 南云:“王子的金钟罩和狮吼功的确是一等一的绝技,但金钟罩偏于防御,一旦施展攻击有限;狮吼功更是只重进攻,虽然威力无穷,但无法防御,一旦敌人采取两败俱伤的打法,施功者就危险了。且这两种武功都需要高深的内功支撑,难以持久。” 阿布:“侯爷所言我也曾想过,但这是我大食国镇国绝技,一攻一防如何变得,我国中先辈想必也早知此理,但百余年来并无人能解决此问题。” 南云:“七年前我见王子之时曾言道我想创出一门攻防兼备,破绽自圆的武功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恩师等人相助之下,我创出了一套武学,名曰‘武侯八式’”。 南云看到阿布迷茫的神情接着道:“这武侯八式有感于武侯,脱胎于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之理。八卦之中阴阳相生、水火共存。” 阿布:“侯爷的意思是攻防也可相互转化,甚至可以攻防一体?” 南云:“正是。” 说罢一套武侯八式打出,只有招式却不使用一点内力,阿布则为其喂招。 阿布只感觉南云招式变换急速,甚是随心,刚猛之招瞬间轻柔,完全违背了常理,就跟使锤的难以驾驭暗器一般。在南云这里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简直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遂不知不觉间使出了内力。 南云见状立刻收了招式,阿布也连忙收招。 阿布:“难道侯爷也要让我将狮吼功和金钟罩融于这五行八卦之中?” 南云:“将这两套武功融入五行八卦谈何容易,况且你这两套武功未必完全应和五行八卦之理,难度不亚于重新创造一种武功。” 南云又道:“王子莫急,你且听我说完,这套武功虽然完美,但是进境极缓,且内力是一点一滴积累的,急不得。我曾将这套武功传于一位年轻弟子,但数月来我反复思索,按照这套武功的进境,若无奇遇纵是根骨极佳之人练至大成少则四五十年,多则百年。” 阿布苦笑道:“届时早已成了垂垂老朽,纵有神功亦有何用?” 南云:“故而我将我自由武功融于这套武侯八式,使每个方位各有一套绝技,如此将威力大增。在我练功之时,无意间将我的烟波寒云功和醉兄的上善真经相融合,周身竟然结成一层水雾,凝聚而不散,人在其中随意发力将水雾连同内力打出结为冰刃伤人。” 阿布:“侯爷的意思是我可以利用水无常形的道理,将我的两种武功融于到上善真经之中,攻防兼备。” 南云随讲出上善真经上部的一部分心法,阿布用之果然奏效,隐隐有结合的迹象,二人说着即便演练起来。 阿布:“侯爷真的肯将这套武功传授与我?” 南云:“这是当然。” 阿布:“侯爷可不是只愿奉献不求回报之主,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南云淡淡道:“我要用上善真经上部心法交换你金钟罩的心法,来完善我的武侯八式。” 阿布略一思索,虽然明知道金钟罩到南云的手中远比上善真经到了自己的手中威力巨大,但依然点头同意了下来,他清楚的知道,纵然南云得不到金钟罩也会收集其他武功来完善自己武侯八式,但自己则不同,没有了南云自己将永远无法融合这两套武功。 金钟梵音 计议停当,南云当即将上善真经的运功心法尽数将与阿布,二人各自演练起来,期间又数度交流。 南云的上善真经上篇也是新学自醉三年,虽得醉三年传授,也不太熟稔,然而南云经同意易理,相较阿布自然进展飞速,将烟波寒云功及金钟罩和上善真经两种心法尽数与武侯八式中坎位相融合,终于打通了八式之间内力沟通的渠道,将已有方位堆砌的绝学进行连贯,彻底为武侯八式融合各项绝技搭建起了脉络。 而坎位的烟波寒云功也不再仅仅是凝水伤人的功夫,采上善真经之取水与自然而连通与自然,生生不息,取之不尽,可以说只要有水和水汽存在的地方这门功夫就可以使用,而不像烟波寒云功仅仅适用与江河之上。 金钟罩的心法更是可以形成水罩保护自身,又得了金钟罩的运功法门且使这水罩坚不可摧,无形中提升了防御能力。 南云明白了这一层道理,仅仅三日这门功夫已初具雏形,而眼见阿布进境不大,遂倾囊传授,阿布依样画葫芦,金钟罩也不再仅仅将真气附在皮肤之上,而是护在周身,宛若一口实质的金钟罩在身上,而上善真经的连通之法,可让其真气从四面八方自由回到体内,这就为融合狮吼功提供了基础。 一身真气环于身体三尺之内,也就是阿布在使用金钟罩的时候,同时可是使用狮吼功,且声音由口中发出,经过金钟罩反复激荡,功力数倍增长,来日如果阿布内功精进,这套武功威力也成倍增长。 经南云一阵解读,阿布的两种神功融合之路也踏上了正轨。 二人既然知晓了运功法门,每日在山间打坐练习。 数日之后,阿布伤势基本痊愈,二人也都掌握了两种武功的奥义所在。 阿布道:“如今二功融合可谓取长补短,旧的名字已经不能适用他们了,侯爷可有名字授予?” 南云淡淡一笑:“我对这两种功夫知之甚少,一时也无注意。” 阿布:“这两种武功皆源自佛家,经由战争和佛教的传播方才传到大食国,后经前辈高人改进方才是如今模样。” 南云道:“如此我到想起相传释迦摩尼说法如狮吼,有震慑人心的不可思议之威力,而此武功亦是如此。既是佛祖之音,两功各取一部,称之为‘金钟梵音’吧。” 阿布随即运功,周身金光环绕,真气随心所欲,真个凝成一口宛若实质的金钟,大口一张:‘嗡’的一声,宛若撞击铜钟,声传数里,草木皆催,顽石崩裂。 阿布见状兴奋不已:“就叫他金钟梵音。不过在下还有一事,听闻天南阁也有一门武功,其功效不亚于我这门狮吼功,且声音更强,传播更远。” 南云道:“你说的应是‘龙吟功’,虽然这么武功也是十分神奇,可并无杀伤之力。” 阿布:“侯爷可愿跟我相互交换此门功法,互补长短。” 南云心道,这门武功虽然不能杀伤人众,因其发声独特,他人难以模仿,一直以来是我天南阁召唤高手的秘术,一旦战事开启倘若被异族利用,将是灭顶之灾,万万不能流传出去。 南云道:“这套武功并无神秘之处,远不及王子的狮吼功威力巨大,王子大可不必为此劳神。” 南云恐怕阿布再纠缠下去。 南云道:“我已盘桓数日,我因一事要前往嵩山拜访一位故人,不便久留,临别有一个不情之请。” 阿布:“侯爷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在所不辞。” 南云道:“前日用剑伤你之人乃是我的劣徒,看他跟你以命相搏,我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但请王子看在我的薄面上,日后相见留他一命,待我查明真相再做计较。” 阿布:“前日遇袭之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如今因祸得福,我早已知足,不日我将回国,恐与令弟子近期难以相见,侯爷大可放心。” 南云:“既是如此我等后会有期。就此告辞。”说罢施展轻功,脚踏山石、山间树木,几个纵跃,已不见身影。 南云来到嵩山僧遂居住的寺院,只见这寺庙被群山环抱,环境清幽。心道自唐太宗大封少林之后,少林寺风头日盛,不想嵩山之中还有这样一处庙宇,南云寻便遍各处却找寻僧遂不见,小沙弥道:“师父去给山下的人送药去了。” 南云本欲等待,但想起前番阿布索要‘龙吟功’的秘法,暗道:“我也有数年不曾用到这门武功,皆因不曾珍惜自己的祖传之武功,方才引起他认得窥伺。” 一年之下,运起‘龙吟功’,生若九天龙吟,震彻山谷,往来回荡。 此刻僧遂正在和南潼、青霓在一起传授南潼武功,南潼、青霓吃了一惊。 僧遂:“秦寒将军可曾传你枪法?” 南潼道:“这个倒是有过,不过舅父曾说枪法讲究灵活多变等奥义,而我当时年幼不能完全理解,后契丹数次犯关,舅父常年在军中戍边,仅舅母传授了锏法。” 僧遂:“枪乃百兵之王,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怎么能不会枪法?既然如此,就由老夫代为传授你一些枪术吧,他日见到你舅父再学习他的枪法绝学。” 这时一阵龙吟之声传来,山中众人闻声吃了一惊,只道有猛兽出没,只有僧遂明白其中含义。 僧遂安慰两人道:“不妨事,是有故人到访,在召唤与我。”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根响箭射向空中。 只听空中有人声传来,“师兄原来找了个好修行去处,让我一阵好找。”这声音由远及近,话音未毕,人已到面前。 旁人看来,这南云、南潼倒是略有几分相似,不过二人倒是未察觉。 僧遂:“阁主大驾光临,老僧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南云:“一别多年,师兄为何如此生分。”说罢二人双手相交,哈哈大笑起来。 僧遂将几人请到寺庙之中。 僧遂当先开口道:“阁主可识得这位少年。”僧遂手指南潼。 南云反复打量南潼数遍,道:“虽看似有些面熟,却实在想不起何曾见过,我也不记得何时跟这样一个少年有所交集。” 僧遂:“阁主可还曾记得南霄将军膝下有两子?” 南云略一迟疑:“师兄的意思是……。” 南云随即转头向南潼:“你是潼儿还是函儿?” 南潼虽心里猜出了七八分,但却不敢肯定。 南潼:“小子南潼。” 南云:“潼儿,我是你的叔父,我是南云呀。” 南潼此前已经听僧遂说起过南、秦两家的恩恩怨怨。当即跪倒在地。 南潼:“侄儿拜见叔父。” 南云激动不已,略有羞愧的道:“你都这么大了,多年来我不曾看望你兄弟二人实在是事出有因……” 南潼:“个中缘由大师尽数告知,侄儿已知晓。” 南云向僧遂投去感激的目光。 几人寒暄过后,南云道:“潼儿你缘何至此?” 南潼将护送姻缘伞及被潇湘门追杀的经过说了一遍。 南云怒道:“潇湘门焉敢如此,几乎害了我的侄儿。潼儿你放心,你的仇叔父定让他们加倍偿还。” 南云本欲说些什么,又仿佛想到一些事,猛然回头抓向南潼,南潼一惊,本能出手,南潼自幼学习铜锏,此刻虽无兵器在手,功法套路却是变不了。 南云有意试探,二人打斗七八十回合,南潼才被南云拿住双手,压住腰垮动弹不得。 南云随即放开南潼,南潼却一脸茫然的看着南云。 僧遂道:“这是你叔父在考教你的武功。” 待南潼、青霓离去。 南云:“潼儿学习了秦家锏法我自不稀奇,但是身负易筋经内功却让我始料未及,难道师兄有意收其为弟子?” 僧遂:“潼儿虽武功略有小成,但是却跟任何人无师徒名分,本来我收他为徒也理所当然,但今日已是佛门众人,收不的俗世弟子。” 南云:“这易筋经是我天南阁首任阁主留下,是留给继任阁主的,师兄将这门武功传于潼儿是否不妥?” 僧遂:“老僧机缘巧合之下学得此种武功,又见潼儿重伤难治传给了他,一切皆是缘分,这阁主之位也并非不能授予他吧?” 南云:“师兄有意让他继我为下一任阁主?” 僧遂:“如今天南阁人才凋敝,天下皆知,如若不能吸收新鲜血液,存在尚是困难,谈何保卫中原?我有意培养潼儿,让他在江湖历练皆是青年才俊,共保我华夏疆土。” 南云:“也罢,我虽然曾收下一名弟子,但是发现此人虽然聪慧过人,但是心思飘忽,好高骛远,正道难寻。但我最近新收一人,人品倒是可圈可点。” 僧遂:“阁主有心为天南阁计长远,这天下人之福。” 南云:“南云惭愧,多年来只顾得一己之私,而荒废了国家大事,数年前游历成都拜谒武侯祠之时就决心痛改前非,以国家计。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此番前来确实有一事请教。” 流星火丹 僧遂:“想必阁主还是为那流星火丹之事前来。” 南云:“师兄既然已经算出两年后六月二十四日天降流火冰池玄潭之畔,所以南云还想请师兄相助,共同夺取这流星火丹。” 僧遂:“亡人还阳之事闻所未闻,老僧不知阁主从何的知这一消息?” 南云:“此事千真万确,我手中就有这样一张古方,相传达摩老祖正是得了此物,方能死而复生,正道金身,大师身在佛门,岂不闻此时。” 僧遂:“流星火丹的确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古籍中记载流星火丹性温,随九天流星降世,炽热无比,人不可靠近,须得冷却后使用,终年散发热量,寒冬之中置于屋内可使温暖如春,内服有益寿延年、治疗寒症之效。传说中昔日达摩死后飞升乃是修身持身,有赖无边佛法,广积善缘,而不是借助药物这等外力。况人死灯灭,幽冥之事虚无缥缈,尊夫人谢世已久,如何能够复生?” 南云:“活人能够以药物强身健体,延续生命。师兄所言无非是不信世间有魂魄还阳之事罢了,假如世间没有灵魂,佛家超度的又是何物?” 僧遂:“所谓超度者,超度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此谓为死人超度,让活人安心耳。老僧不是不愿助阁主一臂之力,只恐阁主为人所利用,多年来阁主为此往来奔波,高山汪洋遍踏,联络高手无数,不思家国,只为一女子,岂不让人心寒。” 南云:“纵是师兄如师兄所言,这流星火丹我也势在必得,我有一女身染寒毒,多年来靠昆仑暖玉续命,五台山清阳道长曾说过,孙药王配药须要用这流星火丹作为药引方能为我女儿治疗寒毒。” 僧遂:“如此就是了,据说那昆仑暖玉正是流星火丹坠入谭底形成的,若是如此,这流星火丹或许真对令嫒的寒毒有着奇效,既然如此老僧必当赴汤蹈火,相助阁主取得火丹。” 南云大喜:“如此,谢过师兄了。” 僧遂:“阁主武学乃是集百家所长,造诣非凡,既然前来何不指点潼儿一二?” 翌日,南云唤来南潼。 南云:“我的师父共有三人,分别是长安大侠史万宝、大刀将王君可、神射将军谢映登,三人也并称为长安三侠,大唐建国之后功成身退,隐居深山修道收徒,史师父善使一根长枪,他的枪法脱胎自棍法,名曰伏龙棍法,招式威猛,有千钧之力,今日我将这伏龙棍法传授与你,无论你今后上阵杀敌,还是磨合枪术均大有裨益。” 南潼拿出僧遂事先准备的兵器架上的长枪演练起来,但不得要领,无法将枪用的棍使。 南云:“兵器无非是手臂的加长,你不应太过在意兵器本身,而是要懂得如何更好的杀伤敌人,做好如手臂一般收放自如。军队素来使用戈、矛、枪、刀等制式武器,而很少大批量采用奇门兵刃就是因为制式武器更能让士兵用的顺手,大量装备用数量弥补变化上的不足,而奇门兵刃更适合某一部分人等,变化多端防不胜防。” 说罢,南云提起长枪当做棍使,演练起伏龙棍法来,无论劈树砸石,无不应声开裂。 这边南潼也似有所悟,跟着拿起一根长枪舞了起来,经南云提点果然以使用起来顺手多了。 南云一边使枪一边道:“兵器不能过分依赖与原来的形状。” 话音未毕,南云转棍法为枪法,抖出朵朵枪花,南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忙脚乱,不一会长枪就被打落。 南云道:“而所谓的武功招式则是在原有兵器的基础上以奇克敌、以巧制胜,上阵对敌要灵活多变,出奇制胜。但是始终要勤学苦练,扎实根基,所谓欲速则不达,如果没有牢固的根基就算一时占了上风,也不能长久,且会危害自身,遗祸无穷。”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南潼也收了心思,早起开始刻苦练习起了武功,内外武功日益精进自不必多说。南云看南潼进步飞快,心中也是十分喜悦。 这日,僧遂正在打坐,南云突然出手,二人四掌相交,比拼起了内力,半个时辰过后,依然胜负未分。 南云撤掌,手抚茶杯,以水化剑,直刺僧遂,僧遂双指轻捻,夹住剑尖,只觉寒意刺骨。随手一掌击出直冲南云面门,南云撤剑。 僧遂:“阁主武功又精进不少,舍了那镇天尺,依然能使这寒冰剑意。” 南云也不答话,用起四情剑法,剑化万千,招式凌厉更胜贺兰武敏,可这僧遂乃是得道高僧,早已望断红尘,心生慧眼,纵然对方变化无穷,每每剑尖刺向袈裟,手中念珠总能在袈裟之内将来势阻挡。 纵是剑气纵横,老僧岿然不动。南云将冰剑化做万千飞剑刺向僧遂。只见袈裟鼓荡,真气充盈将剑气并寒气隔绝在外,所谓飞剑化作水汽无影无踪。 僧遂使出雷光决打来,南云使出武侯八式中的星河沧澜,吸收溪中之水遍布全身再流回溪中,周身凝结出一层流动的水罩。南云煞费苦心得到金钟罩的心法就是为了对付这雷光决。只见雷光决打在水罩之上,双双消弭。 僧遂稍稍吃惊,随即道:“恭喜阁主练成新的神功。” 南云:“不过还是难敌师兄的雷光决。” 僧遂:“老僧岂能看不出只是阁主修习日短的缘故,稍加时日定可大成。” 南云:“我将这套武功赠予师兄如何?” 僧遂:“预想取之,必先予之。阁主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南云讪笑一声:“我想师兄授予我雷光决。”随即向僧遂说明了自己的武侯八式,和须八种武功配合的原因。 僧遂:“出家人四大皆空,老僧身在释门,不动无名,自然不图阁主的这套武侯八式,但愿阁主习的这雷光诀完善这套武侯八式,能够真如诸葛武侯一样匡扶社稷,适才老僧也看到了这套武功威力巨大,万望阁主今后谨慎传功,以免遗祸苍生。” 说罢僧遂将运功法门尽数讲给南云听,南云虽习的雷光决,但是想要融合谈何容易,一人在山间枯坐半月,进境缓慢,一时心急,运功出错,几乎走火入魔,多亏僧遂及时赶到,将数十年心得传于南云,并助他方才融合这门绝学。 僧遂:“这套武侯八式创出来自然不易,但想要融合各派绝学更非易事,如今阁主仅融合到第四门而已,已然非一人之力可以做到,今后路途凶险,万望不要急于求成。” 僧遂说罢从身后掏出有个布包。 僧遂:“这里是几本经书和我修习易筋经的心得,本来想赠予南潼祝他修身养性,今日也赠阁主一套,请阁主多加研习,方能不堕魔道。” 二人谈话间,南潼、青霓跑来,南潼衣襟多有扯破之处,像是经历了一场搏斗,青霓哭诉道:“洛阳许家要抢我做他家的儿媳妇。” 南云道:“我在洛阳也结识不少王公大臣,我修书一封,你且送出,自有人干预此事。” 青霓:“没用的,我跟那许家公子早有婚约,只是多年不曾来往,都当两边均把此事忘记。” 南潼紧接着道:“一日,我和青霓去到镇上,正逢许家公子收缴店租,看上青霓容貌,遂查了青霓底细,再提婚约。” 南云:“不过是一个有点势力劣绅而已,自不必惊慌。” 青霓:“这许公子的伯父据说曾是当今天子的宠臣,权倾朝野,我一时也记不得他的名字了。” 南云:“莫不是许敬宗那老贼,只知道此贼已死多年,不想后人还是如此霸道。” 南潼:“这许公子的外公乃是洛阳断刀门的帮主,跟各大门派的高手都有交情。” 南云冷哼一声:“想必是世家大族勾结江湖帮派,世家利用帮派做一些铲除异己的下作勾当,而帮派则利用世家的财权壮大声势,如此狼狈为奸,其余门派倒也不敢得罪,甚至巴结。” 僧遂疑惑道:“青霓,你家住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怎么跟这世家大族有了婚约?” 青霓:“我曾听闻父亲提到过,家父本也曾在朝中做官,因武家在朝中一手遮天,打击正直大臣,父亲不想同流合污,又怕遭受报复,所以辞官来到这里住下。” 南潼:“那许家公子虽然被我打倒,但十分嚣张,扬言无论比家族势力还财富都比不过他,让我对青霓死了这份心。” 南云道:“潼儿,你是否真心喜欢青霓,是否真的愿意为青霓放手一搏?” 南潼悻悻道:“这是当然,可是许家财力雄浑,更兼他有一个如此势力庞大的外公,舅父远在上党,我们万万是比不过的。” 南云淡淡道:“比不过?潼儿,记住你是天南儿郎,还没有什么人是我天南阁比不过的,他有外公,难道你就无叔伯?” 镇天玉尺 南云:“既然他们许家财足业大,那我就偏偏跟他们比上一比。就从洛阳开始,让天下人再也不能小觑了我南天阁。” 僧遂微微颔首。 南云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木牌,掏出匕首上刻一个麒麟和一个半月形图案,下刻一个云朵和八卦图案。 随即递给僧遂,僧遂拿起匕首在云朵之旁刻了一个“卐”字标记。 南云:“潼儿,这是天南阁的玫瑰令,天南情报联络俱是根据此令,明日你将这块令牌送到东大街陌柳巷卓家绸缎铺放在左边貔貅的口中,其余无论何事你都不用管,自有人理会。” 五日后,许家人前来下聘礼,南云斜倚在柴门中。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谄笑道:“我们是许家前来下聘礼的,敢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能否给让个路?” 说罢就要往里闯。 南云一把按住那人头顶,将那人推了一个趔趄。 南云:“巧了,我也是来下聘礼的。” 那人连忙爬起来道:“巧了,这家几个小姐,我是替我家少爷来下聘礼,你是下的哪门子聘礼。” 南云旁若无人的转动手中玉尺:“据我所知这家小姐嘛只有一位,也就是我家未来的侄媳。你家主人好不懂事,为儿子下聘礼竟然只派一群奴才来,我家就由我这位叔父亲自前来,如此傲慢想必人家势必不会同意你们的这门婚事。” 那人大怒,招呼后面四个打手一拥而上。这四个人本是断刀门的帮众,唯恐路途上财物有所闪失,故派四名高手押送。 四人抽出妖腰刀,一人大步上前砍向南云,南云不动声色,只是将玉尺向上抬起,众人想象中的南云身首异处没有看到,那钢刀则是碎成片片。 原来这玉尺名曰镇天尺,乃是一件异宝。当年南云之妻秦红笺死后,南云听从李孝逸之言,将其放入冰池玄潭底部的冰洞之中,当时正直雌龙孵卵之时,雄龙异常警觉,拿冰龙粗约丈余,长达数十丈,李孝逸、南云两人刚欲离开,雄龙张口城门般的大口拦住二人去路,二人一龙展开大战。 不多时,二人已是伤痕累累,南云跳上龙背,抽出宝剑循着龙鳞缝隙拼进毕生功力循着龙腿附近薄弱处刺了进去,那冰龙吃痛,带着南云飞入半空,南云大惊死死抓住剑柄不放,宝剑则越刺越深,那冰龙折腾了半日,气力不加,最终朝地面跌去,正好跌在黄河之中。那龙循着黄河一路东来,掀起巨浪,沿途不知打翻多少船只,冲毁无数良田房屋。 但随着冰龙离开玄谭,逐渐无法承受外界的温度,逐渐气力,不死在昆仑绝顶之凶猛,一直到半月之后,飘到海上,冰龙更是难以忍受海水,鳞甲张开,南云拔出宝剑,一阵乱刺,龙血、龙髓溅的满手都是,甚至不少被吞入腹中,数天后方才死去。一路上南云被龙血溅满全身,几乎成了冰人,幸得用内功抵抗,更兼一路水冲浪打反复融化身上的冰血才保住性命,后来那冰龙血肉在海中逐渐消解,脊骨也迅速消融,只留下一截似玉非玉,似骨非骨的尺子一般的物件,后经南云经年打磨,方才成了如今模样。 因南云随冰龙上天入海,故而南云请鲁术上书“镇天”二字,故成镇天尺。 这镇天尺极其寒冷,寻常人靠近不得,南云被龙血包裹,体内发生变化,练就一身举世仅有阴寒内力,因此可触碰阴寒之物,故而能使得动这根宝尺。但这根宝尺却是兵器的克星,凡是五金之物均被其克制,碰者一经击打瞬时碎裂,南云也因此奇遇跻身绝顶高手的行列。 也多亏南云留手,否则这人也连同钢刀成了冰渣,那人岂知其中缘由,只是认为南云手中是一件极其锋利的冰人,弃了木制刀柄,举拳打来,南云一手拿住这人拳头,一脚踢出,那人飞出数米。 其余三人本以为南云会被轻松杀死,没想到突生变故,俱是一愣,看着南云手中玉尺,料想定是一件宝物,随即扑身上前就要抢夺。 南云却也没有再用宝尺,而是用一根手指一点、一戳、一推将三人尽数打倒,四人将对方如此恐怖,撇下众人尽数逃走,余人也不要了彩礼,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 僧遂从屋内出来:“阁主缘何对付一个普通武夫也要用这宝尺。” 南云:“这帮人定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那许家和断刀门。这些世家豪族皆是表面满口仁义,背后心狠手辣,此番知道这里有一件异宝,又看我是武林中人,定会想方设法巧取豪夺。” 数日后,还是那管事身后跟着一个青脸大汉,远远指着南云道:“就是这个人。” 青脸大汉:“吾乃洛阳河洛帮帮主夏侯豹,受断刀门黄老帮主所托前来下战书。” 南云玩味的道:“怎么个战法?” 青脸大汉:“大家同时江湖中人,莫因一门亲事上了和气。黄老帮主说过,他在洛阳摆下擂台,九月九日比武赏菊,双方各派五名高手对阵,五局三胜,倘若尊驾胜出,许家当主动放弃这门婚事,并附赠纹银三千两充当林家小姐的嫁妆。” 南云:“如若是我输了呢?” 青脸大汉:“夏侯帮主也说了,届时全凭林小姐自愿,许家绝不阻拦。” 南云:“那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青脸大汉:“夏侯帮主为人豪爽,最爱结交天下朋友,夏侯帮主只求届时尊驾将手中的宝尺借他鉴赏一二即可,别无他求。” 南云佯作十分高兴,道:“多谢夏侯帮主厚爱,我自当按时赴约。” 青脸大汉拱手告辞。 南云却清晰的捕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轻蔑一笑。 南云暗道好一个老狐狸,想要镇天尺却不知道我的底细,不敢明强,怕万一输了遭受池鱼之灾,借悔婚赠金来讨好与我;赢了又任凭女方选择,届时一番威逼利诱不怕那女孩不就范,同时赢了只是借尺鉴赏,暗中下手再据为己有,既然我实力不如他自然不怕被报复,又免得落下一个恃强凌弱的恶名,真可谓名利双收。 突然一个身影闪身到了南云身前,那人跪拜道:“玫瑰令主坐下天机十三堂第五堂堂主赶月参加阁主、参加僧遂长老。” 自古玫瑰就是刺客的象征,天南阁就是以玫瑰令作为信物,阁主之下九老之末便是这玫瑰令主,麾下有十三堂,分别负责刺探、策反,暗杀,潜伏,传递情报等事务,十三堂之下还有五百修罗,三千杀手。 赶月:“属下受令主之令,前来阁主坐下听调。” 南云将此间之事和比武之事简要说一遍。 赶月:“现已知老剑仙、卓长老、姚相和百余名阁中好手尽在洛阳,我这就将阁主的意思告知令主。” 南云:“回去告诉你们令主,让她不必出现,也不必动用太多人手,交代好一应人等,只要不误了我的大事,对那断刀门多加监视即可。” 赶月应声领诺,飞身离开。 南云回身道:“那我们明日赶赴洛阳吧?” 僧遂:“既然有这么多高手老僧就不多过问了,潼儿之事自有阁主费心,老僧就在这里照拂一家人的安全吧。” 林家二老,也就青霓父母听闻僧遂之言十分高兴。 南云:“还是师兄想的周到,既然如此,今日收拾一下,明日我就带潼儿、青霓,赶赴洛阳。” 萧衍、流萤、南函、宋璟、薛凝等一群人正在追迷藏,卓远一脸兴奋的从院外疾步进来,正好跟流萤撞了一个满怀,流萤哎呦一声死死抓住卓远衣襟,道:“抓到了、抓到了。” 待流萤摘下面罩却看到是卓远,不由霞飞双颊,幽幽道:“师父,你过来也不说一声,害的人家摔得好痛。” 卓远爽朗一笑:“等会师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就不痛了。” 一群人齐齐围了上来,异口同声道:什么好消息呀? 卓远故作神秘的一笑:“我找到南潼的下落了。” 众人一阵狂喜,南函道:“卓叔叔,我哥在哪里呀?” 卓远:“令兄如今就在嵩山脚下。” 众人一听作势就要前去前往。 卓远道:“你们莫急嘛,且听我把话说完。” 流萤多日来已经跟卓远十分熟悉,故而拉着卓远的手撒娇道:“师父,你快点说嘛,急死人了。” 卓远:“我不仅找到了南潼,还找到了一个你们朝思暮想的人。” 流萤奇道:“什么人呀?” 卓远:“我们天南阁的阁主南云。” 几人又是惊呼一声。 流萤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呀。” 卓远:“不用去了,南阁主正在和南潼在来洛阳的路上。你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赶紧勤练武功。” 说着卓远将目光看向南函:“函儿,你马上要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嫂子了。” 南函:“此话怎讲?” 卓远将嵩山发生的事给众人说一遍。 转身又对萧衍道:“衍儿,你更要勤练武功,待到比武时打赢一场,博得你师叔欢心,没准他就答应让萤儿嫁给你了。” 卓远的话让萧衍和流萤臊的一人一个大红脸。 刀剑双绝 五日后,南云带着南潼前往洛阳萧府,因天机堂事先来报,卓远等众人早早站在府门前迎候。 南云急忙下马。 南云:“二师兄,这是何故?我二人同师学艺,岂敢劳师兄亲自相迎。” 卓远:“与公我是天南阁护阁长老,迎接阁主理所应当;与私我兄弟情深,为兄迎接师弟情之所至,更何况一众小辈皆当相迎。” 说罢卓远手拉南云,南潼、青霓也在大家的簇拥下一同进入进入内堂。 卓远率先道:“个中缘由我已经向众位小辈说明,但是不知师弟打算如何?” 南云:“小弟也正为此时所烦恼,要赢得这次比武我倒是十分自信,但是人选问题我却一时拿不定主意。” 卓远:“此话怎讲?” 南云:“我原本打算你我二人,加上剑仙前辈、姚崇以及潼儿五人出战,量对方有多少高手,赢下三场也不在话下。但是细细想来老剑仙年逾百岁,早已不问俗事,让其再惹红尘我于心不忍;姚崇久在朝堂,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比斗有失体统,但是没有了这两位出战,我一时间却也想不到让何人代替。” 哈哈……,卓远一阵爽朗的大笑,满脸肥肉跟着抖动,道:“区区一场比斗,怎能劳驾我天南四位高手出战,又让我们的阁主如此伤神?” 南云疑惑道:“莫非师兄有什么高见?” 卓远用手一指周围一圈人:“这些小辈个个人中翘楚,不是得名师指点就是身有奇遇,如何不能一用?届时只需我四人一旁压阵即可,何必伤神?” 卓远:“萧衍你且出来,请你师叔指教一二。” 萧衍应声出列。 卓远对南云道:“这是我的入室弟子,名唤萧衍,自幼跟我学武,略有所成,尤善烈焰掌掌法。师弟可指教一二,看这小辈是否可一用?” 南云正欲答应。 宋璟道:“弟子蒙师父授业之恩,虽时日尚短,但愿替师父出手,向萧兄讨教。” 卓远笑道:“小辈之中果然个个人杰,师弟我帮你应下,就让他们二人比斗一场吧。” 众人随即散开,家仆为几人置办了桌椅、茶点,只留萧衍、宋璟留在中间。 南云情知宋璟习武日短,担心不是萧衍对手。 卓远低语道:“师弟无须担心,我曾试探过璟儿的武功,他内力充沛,经脉通络,武功造诣不俗,想必经历了一番奇遇,实力较衍儿又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礼毕,宋璟当先发招,以掌横推,萧衍并未去接,侧身以手为抓,抓其手腕。 宋璟此招半虚半实,眼见对方抓来,手肘下沉,变指戳对方腋下。 南云眼见区区数月宋璟武功精进如斯,不由心中叫好。 南云对卓远道:“师兄的弟子果然了得,一招一式甚有章法,临敌机变更是不俗。不过更让我吃惊的却是璟儿,我当时不过一时兴起收下了他,玩玩没想到他竟然又如此造化。” 卓远:“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中原大地永远是年轻的人主宰,我们就做好传道授业就好了。” 萧衍一头白发身姿轻盈,如梨花飞舞,宋璟招式连绵,层出不穷,转眼见拆了已近百招,终究是宋璟对敌经验不足,招式开始有些散乱。 宋璟眼见不利,使出武侯八式中的气镇山河,再次出掌,此时掌风携带着一股劲力,萧衍尚未触碰以致此掌不可力敌,连忙向后连连纵跃,避开了这一掌,随后使出了烈焰掌。 二人双掌隔空对了一掌,再次交手招式间用上了内力。 南云见二人都是如此了得,不由喜上眉梢,但是笑着笑着突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南云一跃而起立在二人中间,二人正是缠斗正酣之时,均是出使出全力,不想突然有一人出现,二人收招不及尽数打在南云身上,不由大惊失色。 却见南云混若不知,对宋璟道:“璟儿,你的刚才使得是不是至尊功?这套武功是谁教你的。” 宋璟不由潸然泪下,众人皆是大奇。 宋璟将遇到李孝逸的事向南云诉说了一遍,又将游韶儿等人杀害李孝逸的情景尽数说出,但是宋璟并不认识弄玉和王那相,也就没能说出二人等的名字。 南云心中悲痛万分,道:“义父待我如师如父,自幼教我武功,养在膝下,只恨命运多踹,被奸人陷害,贬谪异乡,我原以为义父他老人家早已仙去,不想就隐居在洛阳,今番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消息,却不想已被奸人所害,我真是悔不当初。” 卓远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等此事一了,再找那游韶儿报过此仇,师弟也无需太过难过。” 南云心中恨透了游韶儿、昆仑奴。 几人在南云、卓远的指点下勤加练武,转眼间比武的日子到了,南云一方决定由宋璟、萧衍、流萤、南云、卓远五人出战。 只因南潼是局中之人,卓远担心有人会在比武中对他突施杀手,故而让他跟南海剑仙及姚崇在一旁观战,有这二位保护纵是绝世高手前来也难以伤他。 断刀门本以为胜券在握,为了夺取镇天尺早已造足了声势,在洛阳城郊设立了一个直径达十丈的擂台,引得洛阳周围江湖人士竞相前来。 众人到来只见那擂台周围被水环伺,高出水面一张有余,水面宽约三丈,水面上布满了锋利的铁锥,如此设计,自是防止他人打搅,也防止南云这方有人施救。 第一战,断刀门出战的是一位中年侠客,此人手握一柄长剑,身材魁梧,器宇轩昂,握剑移步等等一举一动都甚有章法。 此人一出场,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 一人道:“这是什么人,手里的应该是一柄宝剑吧?” 另一人道:“岂止是剑是宝剑,你看他刚才一跃而上,我都没看清,一个轻跨,便已至五尺高台之上,想来是一个高手。” 后面一个胖子凑了过来,:“你们俩真没见识,这一位乃是朔州五獣庄的四庄主柳云凤,手中那柄剑名曰凤鸣剑,是一等一的宝剑。” 当先一人道:“这就是柳四庄主呀,听说柳四庄主擅长轻功,能御百鸟,一柄宝剑无人可敌。” 胖子道:“岂止呀,柳四庄主更是号称刀剑双绝,与其对阵者不是剑下送命就是刀下亡魂,还从未有人在他手下逃脱过。” 这时人群中出现一少年,约莫二十岁左右,怀抱一柄大刀,在场中一动不动,任风吹散着头发。此刻却是朝着三人的方向冷哼一声。 而南云则是由三人中江湖经验最为丰富的萧衍大这第一战。 萧衍手持一柄长剑,乘坐小舟到了擂台之下,手拽绳索,运起轻功,也轻松上去。 柳云凤自恃身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萧衍先出招。 萧衍大步踏出,飞身而起,用的是萧家祖传武学。 剑法大开大合,刚猛无匹。 柳云凤则以静制动,运起轻功如同流水一般,在萧衍的攻击中寻找破绽。灵活狠辣,双剑上下翻飞,剑招纷至沓来,一时间剑气纵横,场面异常激烈。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交错,仿佛在演绎一场华丽的舞蹈。一位剑法高超,动作矫健。 剑光映着阳光,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但柳云凤久经江湖,自然也不甘示弱,剑气纵横,震得周围水波荡漾。 随着决斗的不断升级,二人的剑招变得更加凌厉和狠毒,他们在攻击中也更加灵活和迅速。 两人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泻而出。 突然,柳云凤运用出其特有的剑法,以快剑配合迅速的攻击,将萧衍的剑招迅速破掉,并攻击其肩头。 萧衍堪堪躲过,立刻稳住阵脚,以同样凌厉剑法回应。 柳云凤剑如同灵蛇一般绕过了萧衍的剑锋,直刺萧衍的手腕。 萧衍抛起长剑,换手接住,堪堪躲过。 柳云凤剑法犀利,速度极快,双剑剑相互碰撞,火花四溅。 萧衍的长剑被砍出数个豁口。 萧衍情知在兵器上比不得对方,随即扬长避短,使出精妙剑法,用出了擅长的以快打慢,以巧制胜。伺机寻找对方的弱点,试图找到破绽。 两人对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柳云凤则是一力降十会,充分利用兵器上的长处。 柳云凤剑法大气磅礴,萧衍的剑法却精致细腻,两者难解难分,各有千秋,斗在一起。 突然,柳云凤一剑劈来,双剑再次碰撞。这一招棋逢对手,剑招纷来,火花四溅。 萧衍长剑一抖,螺旋刺来。 柳云凤大吃一惊,躲闪不及。 萧衍只感觉眼前一花,忙撤剑格挡,当啷一声,一枚燕子铛被击落在地面。 未及萧衍喘息,柳云凤长剑伴着数枚飞刀攻来,萧衍一阵手忙脚乱,忙刺数剑,才挡住攻来的剑招,虽然并未受伤,衣衫却被飞刀划破。 萧衍定睛一看,对方发来的飞刀均是十分轻盈,刀柄则是各种飞鸟的图案。 刚才那少年又是一阵冷哼:“刀剑双绝,能御百鸟,原来是这么个方法。” 生财真经 只见那数十飞刀随凤鸣剑上下飞舞,化作一条长链转了一个弯之后从后面封住萧衍的退路。 萧衍连忙用长剑格挡,此时萧衍的长剑隐隐有不受控制的感觉,像是被一股力道向着柳云凤扯去,剑身偏了准头,撞在了柳云凤的剑锋之上,只听当啷一声,萧衍的长剑撞击到柳云凤的凤鸣剑上,被砍为两段。 萧衍将断剑掷向柳云凤,趁他闪躲的空隙,飞身跃起,堪堪躲过身后的飞刀,后退数步,运起烈焰掌,以空手接住数枚飞刀反掷了回去。 数个回合后,那逼近的飞刀突然在接近萧衍双掌寸许的地方纷纷跌了下去。 不仅是萧衍,柳云凤也是十分诧异。本是占据上风之时,逢此变故,柳云凤手脚大乱不明就里。 这柳云凤以剑御刀的绝技成名十余载,打败高手无数,白鸟形制的飞刀随剑飞舞,宛如百鸟朝凤,也因此和其他四位兄弟共同组建了五獣庄。今日却在此失手,柳云凤心中不免大骇。 但台下的那持刀少年却看出了端倪,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柳云凤的凤鸣剑,靠近自己时,自己刀鞘的中的刀隐隐被其吸引,虽然这力道十分细微,但是作为一个刀客又岂能察觉不到。 同时一直注视这边的姚崇向其他三人发问道:“为何突然如此,这是何故?” 南云、卓远二人皆是面面相觑,也是一头雾水。 纯阳子却道:“老道观察此人良久,相比柳云凤的这把凤鸣剑乃是一把带有磁力的剑,平时还好,不见什么端倪,一经内力注入磁力便被放大,可以牵引铁器,随着剑身不同部位磁力不同,吸引的飞刀自然呈现出不同状态。” 姚崇道:“还是纯阳道兄见多识广,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飞刀可以随剑随意变换飞舞姿态了。” 卓远哈哈一笑:“这下我就明白为什么飞刀会掉在地上了。” 姚崇饶有兴趣的道:“卓兄为我等解惑一二吧。” 卓远:“我曾助朝廷开矿冶铁,也曾遇到不少磁石,这磁石有一特性,就是遇火磁力就会暂时消失,等温度降了下去慢慢还恢复。” 南云:“这就是了,萧衍的一双烈焰掌正是他这门绝技的克星,飞刀遇到烈焰失去了磁力的牵引自然落地。” 卓远:“幸好是遇到了衍儿,这人武功不俗,更是有这等傍身绝技,若是换做其他人却是难以招架。” 虽然萧衍也是不明所以,但及时抓住机会,正在柳云凤疑惑失神之际,凌空一掌,正中柳云凤左肩,柳云凤只感觉一团热气朝着面门袭来,不及躲闪,就感觉肩头一阵剧痛,宝剑脱手,被这大力撞击之下,柳云凤踉跄后退数步,直直朝台下跌去,这是一只手抓住了柳云凤,将他拉了上来。 柳云凤定睛一看,原来是萧衍拉住了他才避免被铁锥洞穿的命运,柳云凤尚未回过神来,萧衍又寻来了他的凤鸣剑交还给他,柳云凤拱手认输然后接过宝剑,和萧衍齐齐走回人群之中。 正待萧衍离开,柳云凤却喊住了他。 柳云凤:“适才多谢小兄弟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但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萧衍虽然不知柳云凤所求何事,但是依然答道:“前辈有请讲,倘若在下能够办到,绝对全力以赴。” 柳云凤:“此事跟你并无太大关系,但是跟你的几位朋友却是干系重大。” 听到此处萧衍也面色凝重了起来。 柳云凤接着道:“说来惭愧,在下此次前来绝非有意跟你为难,有一胞弟名唤柳飞凤,原本是潇湘门十老之一,数月前曾追杀过你的几位朋友,月前我收到潇湘门传讯,胞弟不知被谁所杀,此番前来洛阳就是为了求证此事,正逢此次比武,因我跟着断刀门有旧更兼涉及诸位,故而应允了断刀门的邀请参与此事。” 萧衍一听之下面有难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柳云凤也看到了萧衍的表情,连忙道:“小兄弟别误会,此番我并非前来寻仇,我这胞弟一向行事狠辣,不走正途,我兄弟二人也因此失和多年。我此番前来只为真相,若是他为非作歹被人所杀,自是咎由自取。但是因其他事遇害我这作为兄长的也不坐视不理。” 萧衍道:“数月前我为了救我的朋友的确杀了一潇湘门高手,记得那人使双斧,被我用他的短斧所杀。不知是不是令弟。” 柳云凤摇摇头,道:“如此并不是他,我那胞弟跟我一般也是用剑和飞刀,且是被人用棍一类的武器洞穿胸膛所杀。想来跟小兄弟无关。” 萧衍道:“即使如此,那也跟我的朋友无关了,他们被一路追杀,根本无力杀伤这么一位人物。” 柳云凤道:“即是如此,在此谢过小兄弟了,在下就此告辞。” 萧衍:“难道前辈不跟夏侯帮主打声招呼再离开?” 柳云凤:“这倒也不必,我早年间曾受着断刀门恩惠,故而答应此事,此番我虽败于小兄弟之手,但是已尽力,于心无愧。” 说罢拱手向萧衍告辞。 这边断刀门见柳云凤输的莫名其妙,直道是他故意放水,见他离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此时也并非树敌之机,只能把此事默默记下,待日后再做计较。 这第二场断刀门则是请出号称拳断峨眉峰的搬山太保路昭。 南云一看是此人,心中略有惊异,暗道不想断刀门竟能请的动如此人物,当真有几分本事。 南云道:“此人名叫路昭,一对神拳刚猛异常,擅长贴身短打,威震蜀中,尤其是内功不俗,造诣颇深,此番被断刀门所邀,看来此场势在必得。” 卓远道:“既然是如此人物,我久居江南,很少识得蜀中人物,此番我自当会他一会。”说罢直奔小舟,但是却为停下脚步,而是朝船头一踏,飞身上了武斗场。 那路昭也不甘示弱,用脚一挑,一根竹竿在手,往水中一撑,已稳稳落在场中。 众人只见场中两人俱是粗短身材,体型也差不多,不过路昭更为健硕,而卓远则是十分肥胖,稍微动弹身上各种金饰就相互碰撞,声音不绝于耳,但是凭卓远刚才飞身上场的那一跃倒也没人十分轻视与他。 但是路昭却也没有太把卓远放在心上,只认为这就是个武艺荒废许久的富家翁。 路昭也不废话,双腿弓步,两拳摆开,卓远倒是显得十分轻松,双手抱拳,状似施礼。 路昭一拳擦着风声打出,劲道十足,卓远也不躲闪,抱拳施礼的双手微微张开,正好夹住打来的重拳。 路昭这一拳原本想给卓远一个下马威,故而长驱直入,打的四平八稳,可他万万没想到卓远能轻松挡下,并把他的拳头稳稳夹住,挣脱不得。 卓远所练习家传武学乃是“生财真经”,刚才那一式看似在是在施礼,实则是是用起了生财真经的起手式“恭喜发财”,此招身体微微前倾,抱拳于胸,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一招防守式,防护周身,用来阻挡正面之敌。双手之间充满内力,待路昭一拳打来,本身内力将其拳劲牵引,让其一拳打空,待到力尽之时,又用双手夹住其拳,令他退无可退。 路昭见单拳被制,心下一惊,挥左拳直攻卓远左侧太阳穴。卓远松开路昭单拳,左手作势格挡打来的这一拳,右手化掌拍向路昭刚刚被放开的右拳,路昭右拳上折,又被一股掌风所击,不由心口、手腕皆是一阵剧痛,实实在在挨了这一掌,后退数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路昭纵横蜀中也是一方豪杰,初入中原原本想着凭借此战赢得威名,不想出师不利,心中恼怒不已,但是此人却行事十分理智,并未因此而乱了方寸,于是收了轻视之心再次攻来。 路昭调动全身内力注入四肢百骸,每一招每一式都来力大无穷。他用的是一套沉稳扎实的拳法,每一击都犹如雷霆万钧,带着强烈的劲风。卓远则是避实就虚,借力打力,看似身材笨拙,实则身法灵动异常,时而飘然而去,时而每招每式如影随形,出手如电,往往料敌于先,让路昭有力无处使。 两人在场内交手,攻防之间,踩踏的青石地面咯咯作响。路昭又是一记重拳击出,犹如山崩海啸,声势震天。卓远身形一闪,巧妙地躲过这一击。他顺势一掌,犹如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快得让人无法看清,路昭眼观六路,堪堪挡下。 路昭自知在招式上占不得便宜,于是双手变拳为掌,顺势一推,卓远虽然看似占了上风,实则一时间也拿不下他,见他有意比拼内力,便也双掌推出,四手相交。 路昭内力突发却发觉对方丹田空空如也,以为自己用的力道不够,不由加了几分力道。而此举正中卓远下怀。 东瀛在劫 卓远此招是生财真经中的“财取为用”,先吸引对方来攻等到对方内力悉数进来,再将对方内力跟自己的混在一起,攻向对方的内力虽然还是自己的,但是对方却产生错觉,以为敌人内力十分强大,不自觉的加重力道,等对方陷了进来,然后再使出一招“酒色财气”,混乱对方的气息,是对方的真气紊乱,难以为继。 路昭开始信心十足,见对方毫无招架之力,但是到后来内力却有些不受控制,最终导致内力难以为继,举起的双掌也重逾期千钧,双腿犹如灌铅,不由得一软,倒地不起。 卓远这套武功虽然奇妙,但功法奇特,非是遇到高手一般也不轻易使用,内力自然消耗巨大,况且对方已无再战之力,也没有必要再施重手,于是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小舟上,任摆渡的断刀门弟子将自己送上岸,一面断刀门弟子及时将路昭扶起,离开了武场。 连输两场的夏侯傲心中十分憋闷,本想发怒,但是看着面无血色的路昭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长叹一声,任弟子将路昭扶到后堂休息。 夏侯傲对着身后抱刀的少年道,墨兄弟这第三场干系重大,不如换人出场,那少年并未答话,而是上前一步,抛出刀鞘到铁锥之上,踏着刀鞘,双脚离开刀鞘之时,脚尖一勾刀鞘又稳稳回到手中,飞身上了武场。 流萤见有人上场早已按耐不住,飞身上了小舟,银戟横摆,踏着数名摆渡弟子的肩头,也飞身上去。 夏侯傲对身后一人道:“尊驾需要仔细应对这一场,倘若墨逸有落败的迹象,及时出手,势必将那女娃拿下。”说着将一个小盒打开,里面是三根银白色的细针。 夏侯傲接着道:“这时南海轻金木所制,遇血则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人被黑衣包裹,不见其人,只是应声允诺。 流萤挥舞银戟直逼那叫墨逸的少年,墨逸刀未出鞘,只是凌空一转,单手就将这一戟之威化去。流萤不由心中赞叹一声。 墨逸:“对面的姑娘好生性急,在下墨逸,姑娘请通姓名。” 流萤这才看向那长发下的面孔,之见这人身材与大多数中原人士一般无二,但棱角分明,肤色略黑,但五官俊朗、棱角分明,却是一脸坦诚,一看就非那种膏腴子弟,而是经历世事之人,让人看见顿生好感。 流萤本不欲理睬他,但是看到他人之后,半收银戟,道:“姑奶……”,说了一半又转换了说法:“我乃天南流萤是也。” 墨逸:“好名字,姑娘小心了。” 说罢宝刀出鞘,一柄通体黝黑的大刀泛着银光向流萤劈来,流萤料敌于先,用戟格挡,但是流萤还是低估了这一刀,待到刀即将落到戟上的一刹那才感觉到,这刀的威力,但是此时撤招却也是不能,只能迎了上去。 流萤只感觉双手发麻,硬生生接下这一击,未待对方将刀收回,流萤却借着这一刀的余威,单手将戟尾顺势向下一转,戟侧刃朝墨逸脖颈划去。 墨逸没想到流萤会突然使出这一手,招架不及,只能侧身闪避,即使如此墨逸的脸也被锋利戟刃划出一道血痕。墨逸是江湖游侠,江湖经验自然比流萤丰富,比武较技也胜流萤一筹,但是流萤成长自沙场厮杀,学的是以一搏众,以命换命的招式。 这一招太过突然,墨逸才显得有些狼狈,并非流萤武功强过墨逸。 墨逸看得出流萤用招虽险但是一招一式无不是出自名家,墨逸此刻方知这面前的女孩不甚简单,此时也开始凝重起来。遂不再留手,使出看家绝技天幕刀法。 这天幕刀法正如其名,一旦使开,刀锋铺天盖地。数招过后,凌厉的刀气将青石板刻出数十道寸许的刀痕。 流萤此刻也明白比武较技,更重技巧,于是化戟为棍使出史万宝的成名绝学伏龙棍法,二人重新回到了势均力敌的水平。 在二人胶着之时,南云和卓远却齐齐“咦”了一声,原来这天幕刀法乃是他们共同的师兄墨名的绝技,二人只认为多年前墨名一死,这天幕刀法已成绝迹人间,如今被这少年使出,心中不免生出百般疑惑,但是又不能即刻询问,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只因多年前墨名死的不明不白,其老母妻子和幼子多年来下落不明,其其余师兄弟五人多年来寻访未果,今日见这少年自然是激动万分。 墨逸眼见赢流萤不得,随欲使出杀招,于是虚晃一刀,后退三步,正欲使出天幕刀法中的“冰封千里”,夏侯傲见墨逸久久拿流萤不下,暗中派人拌做摆渡的弟子藏在武场旁的小舟上。突然见墨逸跳出圈外,不明就里,又兼输了前两场,再也按耐不住,令暗中藏起的那人出手。 那人一个腾挪身影突然不见,隐约一个虚影跃起,朝流萤射出一枚银白色飞针,流萤不防,正待持戟继续上前,那飞针被银戟的雪缨扫中,偏了准头,射向肩头,流萤感觉一阵钻心剧痛,“哎呀”一声,银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此事状出突然,墨逸并未看出端倪,一刀劈出,虽及时收手,但是余下的阴寒刀劲依然将流萤击出丈余。 流萤忍痛道:“卑鄙小人,使用暗器伤我,此仇姑奶奶日后定然加倍还回来。” 其余人等都是相离甚远,只道是流萤被墨逸大败,也不多想,墨逸虽然见流萤突发状况,自己也及时收了手,见流萤破口大骂,心中恼怒,见赢了这一场,也并未细想,转身就离开了。 其实此战在墨逸使出“冰封千里”那一招的时候就注定了流萤必输。 那放暗器只人见虽然没能杀了流萤,但是也让她受伤不轻,转身欲走,突然听到人群中,一个句蹩脚汉话:“贼人哪里走?” 人群中出来三个僧人打扮的人,正是天竺国三上师,那人心头一惊,手中射出数枚手里剑,旁人急忙躲闪,有几个人眼见避无可避,手里剑就要打在身上,突然一个和尚掷出钵盂将手里剑尽数收了进去。 而发射手里剑的人正是东瀛刀客在劫,前番被李孝逸打伤,被夏侯傲所收留,成了夏侯傲的门客。 而天竺三僧自从跟他结怨后一腔执念追了他数月,最后见他消失在洛阳城,也在洛阳白马寺挂单住下,此番是随寺主前来。数月来三人对在劫招式路数十分熟悉,故而他发射飞针之时立刻看出他的真实身份,在劫适才也没想着能够伤了他们,只是想制造混乱逃走,却不想所有暗器都被收了去。 这在劫忍术十分高超,擅长隐匿身形,适才一是太远,二是南云众人心思都在武场上的二人身上,在场高手竟然无一人看到他出手。 而佛家有一门绝学名曰“天眼通”,不空修的正是这门功法,心无旁骛,只为除魔卫道,故而一眼识破他的忍术。 三人步步紧逼,在劫被只得退到比武场,正欲从另一面逃脱,却看到身后一人,踏剑而来,正是南海剑仙纯阳子,纯阳子本来是助流萤回去,见出了这等事,心里已明白七八分,知道比武中流萤突然落败定跟此人有关,于是脚下宝剑飞出,挡住了在劫的去路。 就这一耽搁,三人赶上将在劫团团围住,不空向纯阳子一揖,道:“还请道长将此贼让与我等,我们和他又私人恩怨未了。” 纯阳子还了一礼:“既然是佛门中事,贫道自然不敢过问,但还请诸位大师事了将这贼人让与我,我跟他还有我这侄女被伤之事未了。”说罢纯阳子拉起流萤踏剑而去。 场上一众武林人士见纯阳子御剑乘风,来去自如,心中感慨万千,场中也不乏异域高手,心道中原人物果然藏龙卧虎,其实也不然当今世上能真正做到御剑飞行的也不过仅仅纯阳子一人而已,纯阳子自幼修习,年逾百岁方成此绝技,天赋和勤奋当真缺一不可。其余众人却不明白其中道理,只认为是纯阳子修行有道。 那在劫见避无可避,使出玄光斩配合忍术使出,只见场中出现五名忍者,分别攻向三僧,在劫还是一样的套路,先是甩出手里剑,然后欺身而上,不畏手持金刚杵迎面而上,正待杵刀相接的一刹那,突然那人消失,正在不畏失神之际,他的右侧突然出现一名忍者,举便砍,不畏不及回防,心中惊惧之时,一柄禅杖挡住刀锋,不畏道谢一声,举杵再次打出,却又是打偏,见二人拿他不下,在劫心中得意。 在劫道:“量尔等有几分道行,还想困住我。”说罢放肆的大笑起来。 而呆立一旁的不空则是紧闭双眼一手持敲槌,一手持木鱼。听完在劫的话突然眼睛猛地睁开。 不空:“施主所言正是,我师兄弟三人道行尚浅,度化不得你这恶人,就让我们送你下地狱,让地藏王菩萨亲自度化吧。” 说罢敲椎猛地击出。 雁门大帅 在劫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才发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到自己胸前插着一根木槌,鲜血顺着衣襟汩汩流出。 不畏大步上前,用金刚杵抵住在劫的面门,道:“你把我们佛像放在在哪里了,快快交出来。” 夏侯傲眼见在劫出了意外,就早早安排了手下弟子做好准备,眼见形式不利,一阵梆子响动,那断刀门的弟子手持弓箭将演武场团团围住。当先一人正是前日的青脸大汉,道:“今日本是我断刀门比武择亲,不想你们这三个番僧横加插手,以三敌一意欲殴杀人命。” 众人看到如此变故不由得都愣在当场,场中三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青脸向在劫使了一个眼色,在劫踉跄着离开了。 三人有意阻拦,但是看着周围弯弓搭箭的众断刀门弟子,都是未敢轻动。 正在双方胶着之际。 一人道:“好一个威风凛领的断刀门,长弓都有了,是不是也要接下来就要加配甲胄呀?”这一声中气十足,内力充沛,声音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话音刚毕,一队士兵约有百余人,皆是满腹披挂,各持硬弩,将众人围在垓心。 本来还是趾高气扬的断刀门众弟子弓箭的准头不由得下降了几分,眼光或多或少的瞄向夏侯傲。 只见士兵中走出一将,身披麒麟明光铠,头戴鹰首白银盔,手握宝剑。背后紧跟着的乃是两名亲卫,一人背背双戟,手握腰刀,另一人一样打扮,不过是手持一根大铁枪。 这员大将走到水边,道:“这里主事是谁,还不撤了人马,莫非等着朝廷人马围剿?” 夏侯傲连忙走到这名将军身前。 夏侯傲:“禀告这位将军,在下夏侯傲,乃是断刀门的帮主,敢问将军高姓大名,今日是在下为外甥则亲摆下的擂台,适才有奸人捣乱,故而派门下弟子驱赶,实无他意,还望将军明察。” 那人并不答话,径直走到东张西望的卓远面前:“卓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卓远其实早就发现这位将军,连忙拉起他的手臂:“萧云贤弟,你来的正好,有没有见到一抱刀的少年呀?” 卓远不禁疑惑:“什么少年?找他何事?” 卓远:“就是适才在台上跟流萤对决的那个少年呀,这不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南云也正找他呢。” 夏侯傲自然知道卓远跟南潼是一起的,又见他跟这位叫萧云的将军如此熟悉,又有如此多高手坐镇,心知今日是碰到了硬茬子,暗自庆幸没有撕破面皮,早已有了计较准备就坡下驴做个顺水人情,赠银且做嫁妆了解此事。 突然一柄禹王槊破空而来,直直插在擂台中央的青石板,发出一声巨响。 一人道:“本将乃神策军大将军狄景晖,尔等竟然在天子脚下聚众斗殴,给我统统拿下。” 萧云冷冷的看了狄景辉一眼:“狄将军莫不是也想把我身后的百余名将士一并拿下?” 狄景晖故作一怔,惊讶道:“原来萧大帅,原谅本将眼拙未能认出大帅您来,本将身系神都治安,皇城内外不许聚众械斗。” 萧云冷哼道:“你看到械斗应该不包括本帅吧,本帅乃是率兵前来剿匪。” 狄景晖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道:“萧大帅身为雁门关镇关大帅,我朝律法地方将领不得率兵入京,恐怕此事闹到御前,女皇面前大帅也不好交代吧。” 萧云眼见狄景辉步步紧逼,不由心中大怒,一双铁拳握的咯咯作响。 正在这时姚崇起身走了过来,道:“两位将军因何事起了争执。” 狄景辉将萧云带兵之事上升到外臣携兵入京的大事之上,想给萧云扣上一顶意图谋反的大罪,而姚崇轻描淡写又将此事降为二人之间的争执。 狄景辉看见姚崇心中一惊,适才狄景辉的注意力全在擂台上和萧云等人身上,却不想姚崇也在此处。连忙抱拳施礼:“小弟不知姚相在此,失敬失敬。” 这姚崇乃是狄仁杰的门生,平日里跟狄仁杰十分亲近,而狄仁杰对狄景晖的所作所为甚是看不顺眼,平日多有责骂,狄景晖甚至今天之事定然让狄仁杰甚是不悦,唯恐姚崇说与狄仁杰,故而狄景晖对姚崇十分忌惮。 姚崇笑道:“本官也是今日闲来无事,正巧小侄比武则亲,前来相助一二,看到二位将军在此争执,前来调解一二。” 狄景辉道:“不想姚相今日前来竟是为令侄之事,小弟多有打扰,还望恕罪,但不知令侄是哪位?” 听到南潼竟然是当朝宰辅的侄子,夏侯傲早已汗流浃背,冷汗顺着脸颊流下。 姚崇并未回答,道:“萧大帅不远千里朝见陛下,作为身系一方安危的将领,一路穿山过隘身边带些护卫也是法度之内的事。狄将军你说是不是?” 狄景辉还想说点什么。 姚崇接着道:“多日不曾拜访恩师狄阁老,狄兄可有闲暇今日带在下过府一叙?” 狄景辉眼见姚崇搬出了狄仁杰,遂不敢在说什么,只能将一腔怒火发在别处。 转身向擂台喝到:“那三个僧人听着,看在你们不是我大周人氏,不通法度的份上,今日本将且绕过尔等,好自为之,莫要再生事端。” 说罢又转向场中众人:“无关人等速速离开,不可再有片刻逗留。” 众人听罢瞬时散了大半。 这狄景辉实非偶然经过此地,而是跟夏侯傲早已沆瀣一气,夏侯傲今日请狄景晖前来就是怕事情难以掌握,由官府出面拿下南云众人,但今日事已至此,狄景晖只能跟姚崇回府,以防姚崇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这狄景辉见众人招惹不得,本还欲跟这三个番僧过不去。 突然听道:“南无阿弥陀佛,今日真是热闹呀,众位老友齐聚一堂。”循声望去只见一中年僧人,身披崭新的锦兰袈裟朝着众人走过来。 姚崇见到此人脸色一变。 第二十二章 故友重逢 狄景晖扭头看向薛怀义,薛怀义早已表情恢复正常。 面无表情的对狄景晖道:“狄将军不是还有公干?跟一个孩子斗什么气?” 狄景晖虽然不解其意,但隐隐感觉薛怀义有责怪之意,心想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于是也顾不得姚崇,赶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姚崇也正欲离开,宋璟却连忙作揖:“这位伯伯,你可曾见到我师傅?” 因姚崇适才跟南云坐在一起,交谈甚欢,宋亮料到二人定是朋友,故而称呼为伯伯。 姚崇道:“适才南阁主与卓远兄说是找什么少年,然后就离开了。” 薛怀义听完姚崇的话脸色一变,微微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姚崇对宋璟道:“如此匆忙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宋璟:“流萤师妹情况十分危险,剑仙前辈命我找师父、师伯商量对策。” 未及姚崇答话,薛怀义道:“姚相不是曾言尚有公务,此间就交给我吧,只要身在洛阳还没有我请不动的大夫。” 未及姚崇说话,萧云道:“薛师所言甚是,此间有薛师和我,姚兄自可放心。” 姚崇虽然不明白薛怀义为什么这么好心,但是想想他说的话也是,为避免跟他冲突,便道:“那就辛苦大师了。” 随即拿出一张名帖转头对宋璟道:“若有事需要我相助,无论谁拿上这张名帖都可以来姚府找我。” 说罢转身而去,薛怀义双掌合十还礼。 待姚崇走后,薛怀义对宋璟急切道:“尊师可是南云?” 宋璟:“正是,大师可认得我师父?” 薛怀义也不答话,道:“受伤那人是何人?” 宋璟:“是我的师姐流萤。” 薛怀义拽起宋璟,道:“快走,带我去看看那姑娘的伤势。” 一众人等跟着宋璟便走,那夏侯傲自然只道流萤是怎么回事,于是也紧紧跟在了后面。 萧云也不知这薛怀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吩咐亲卫道:“尔等分散去找南阁主和卓大侠,找到后务必让他们二人及时赶回。” 说起这夏侯傲武功虽然二流,但人脉着实不简单,他跟这薛怀义也多有往来。 薛怀义见到流萤时,流萤双眼迷离,浑身红肿。 萧云对纯阳子道:“前辈,这女娃怎么样了?” 纯阳子道:“老夫适才为萤儿把脉,只觉她体内血气沸腾,似是中毒却又不完全像,实在奇怪。” 一旁的萧衍满脸沮丧,带着哭腔道:“萤儿吵着浑身好似刀割,疼痛万分,几欲自尽。” 薛怀义一把扯过夏侯傲:“老匹夫,是不是你搞得鬼?” 夏侯傲眼见薛怀义发怒,浑身战栗,强辩道:“此事跟老夫无干……” 薛怀义跟夏侯傲本是同道中人,又岂能不知他是个什么货色,怒道:“本座今天把话撂在这,这姑娘活你活着,这姑娘有个什么闪失,我让你整个断刀门跟着陪葬。” 夏侯傲听罢下的面如土色,连忙道:“这姑娘是中了南海轻金木之毒。” 薛怀义:“快快解读,小心你人头不保。” 夏侯傲颤颤巍巍道:“南海轻金木没有解药……”说着妖精偷偷着看着薛怀义。 薛怀义登时大怒,举掌就要将夏侯傲击毙当场。 夏侯傲连忙说:“但我知道如何帮这位姑娘减轻痛苦。”说罢连忙招呼弟子拿来一个红木盒子,打开盒中是一块翠玉。 夏侯傲道:“这时北海千年寒碧,可压制轻金木产生的燥热、刺痛感。” 说着将寒碧放在流萤手心,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流萤不再呻吟,浑身的红肿也退了下去,接着就昏昏沉沉的睡去。此时南云也赶了回来。 夏侯傲见薛怀义脸色略有缓和,连忙道:“此毒也不是无药可救,这轻金木长虽南海但对应五行中的金,因火克金,故而生长之时毫无毒性,质地坚硬赛过五金之器,但十分轻盈,故称轻金木,但是一旦被从树身上取下晾干遇血即溶,同时产生剧毒,中毒症状和这位姑娘一样。” 薛怀义:“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快说如何解毒?” 夏侯傲急忙道:“若要解毒,须按照五行相克之理,寻找生于西方的昆仑暖玉,这暖玉来自天外奇金,生于水中,正是这轻金木之毒的克星。” 南云道:“你说的是昆仑玄潭中的暖玉?” 夏侯傲:“正是。” 南云:“我此间事了即刻动身前往,入昆仑取玉。” 夏侯傲:“这位大侠,你须三个月内赶回,这千年寒碧只能压制这毒性三个月,迟了恐怕这姑娘性命不保。” 听到此处南云略有难色。宋璟跪倒在南云面前道:“师父,弟子年少不经世事,想要历练一番,斗胆代师前往,望师父允准。” 南函、南潼、青霓也齐齐道:“我等都愿前往。” 南云略一思索:“南函、青霓不懂武功,路途艰辛就不要去了,由璟儿、潼儿辛苦一趟吧。” 二人应声允诺。 萧衍跪倒在二人面前:“在下要照顾萤儿无法前往,有劳两位贤弟,此情在下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二人连忙将萧衍扶起,宋璟道:“我等之间就不要说着等客气话了,我和南兄定及时返回,请大家放心。” 夏侯傲是个十分机灵之人,早命断刀门门人准备了快马和盘缠,二人立即就出发了。 萧衍等人将流萤带回箫府将养,南云也顾不上跟萧云叙旧,就拜托萧云带人将他们护送回去, 南云也待离开,突然薛怀义挡在南云面前。 南云见这和尚处处帮助流萤,只道是一个热心肠的出家之人也未太过在意,这时见他拦路,顿时感觉也未曾道谢,有些失礼,连忙作揖道:“适才有劳大师费心了,在下铭感……” 薛怀义道:“这位大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云虽有不解,但是却依然答应下来。 夏侯傲连忙准备了一间幽静的房间。 薛怀义一把搂住南云,南云吓了一跳,本来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让人轻易近身,但南云对这大和尚颇有好感,更何况他如何也想不到会被一个大男人拦腰抱住。 薛怀义带着兴奋的语气道:“小云,你不认得我了?” 南云轻轻推开薛怀义,仔细打量着他,看着十分眼熟,却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薛怀义:“是我呀,二师兄你也不认识了?” 南云惊异道:“你是冯小宝,冯师兄?” 薛怀义笑道:“就是我呀,四师弟,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呀。” 南云:“二师兄,你怎么做了和尚了?” 薛怀义长叹一声:“一言难尽,先不说这个了,你我兄弟多年未见,不如找个地方聚一聚,喝上几杯。” 南云道:“你能喝酒?” 薛怀义哈哈一笑:“这不是遇到兄弟你了,管他呢?”说罢拉着南云就要出门。 南云道:“对了,三师兄也来了。” 薛怀义:“卓老三也来了,他是不要还是一样的胖呀?” 南云笑笑不语,算是默认。 南云突然想起一事,对薛怀义道:“我有一事需要问一问断刀门的夏侯帮主。” 薛怀义闻言招呼身边的小沙弥道:“速速将夏侯傲找来。” 不多时门外有人道:“夏侯傲前来听从大师差遣。” 薛怀义:“你快进来,我这位兄……贵客有话要问你。” 薛怀义话说了一半急忙改口,然后对南云道:“贤弟,你切不可将师兄的往事透漏给其他人,个中缘由容师兄以后细说。” 南云自然应允。 夏侯傲推门进来,就见薛怀义之外就南云一人。心中暗道:“适才两人好像还不认识,怎么屁大点功夫这人又成了薛怀义的贵客了,这人当真邪门了,竟然有这么多的达官显贵做朋友,多亏我未将这人得罪死了,不然纵然是有九条命也够我受的。” 心思至此,对薛怀义一揖后连忙满脸堆笑的对南云作揖道:“南大侠有何吩咐,尽管道来,我夏侯傲赴汤蹈火也要为您把事做圆满了。” 南云连忙回礼:“在下想问适才跟流萤对战的那位少年的姓名、籍贯,越详细越好。” 夏侯傲心道:“这人想必是认为毒针是那墨逸所发,欲要跟他寻仇,我是该站在那边呢?这人看起来是个硬茬子,我索性弃车保帅,将所有事都推到他的身上吧。这人看起一脸正直,却上来就要人籍贯,想来是要斩草除根。”想到此夏侯傲不免冷汗直流。 夏侯傲:“适才那人名叫墨逸,睢阳郡。”接着夏侯傲急忙又说道:“他只是寄食在我断刀门,今日也是他主动上场的,实跟我断刀门无关。” 南云本来还以为这夏侯傲只是圆滑、贪婪,却不想这人如此没有担当,心中对他生了几分厌恶。 南云耐着性子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跟那少年了解一些事情,夏侯帮主可知那少年去往何处?” 夏侯傲道:“比武结束,他就不知所踪了。”夏侯傲怕南云生气,接着又道:“我这就派门下弟子前往打探,一有消息即可告知大侠。” 南云:“既是如此,就不多打扰夏侯帮主了。”说罢示意薛怀义就离开了。 即将出门之时南云突然停住脚步。 第二十三章 悲情父女 南云对夏侯傲道:“夏侯帮主,是否还要接着比试一场来决定这婚事呀?” 夏侯傲忙道:“比武则亲,本就为免伤了和气,贵方已赢得两阵,第三阵在下用人失察导致流萤姑娘受伤,实在万分过意不去,我再次郑重表示我方认输了,青霓姑娘出嫁的一应物事我断刀门完全负责。” 南云:“这倒也不必了,我南家既然娶得起媳妇,自然拿的出彩礼,夏侯掌门,就此别过。” 薛怀义斜眯了夏侯傲一眼,跟着南云离开了。 二人才出了小院,见天竺国三士和一众白马寺僧早已等待多时。 南云当先施礼:“适才有劳三位大师出手打退了那东瀛杀手,不知三位大师缘何到此?” 不智道“说来话长,也是我三兄弟不查,我们师兄弟东来带来了一件佛宝,本欲献给贵国皇帝陛下,允我等在大唐弘扬密宗佛法。不想那佛宝被去而复返的东瀛人盗走,不知所踪。我兄弟三人追查数月才在次碰到,不想又给他溜了。” 三人皆是懊恼之色。 薛怀义一听来了兴趣:“是何佛宝?怎么未曾听三位大师提起过。” 不空:“是一尊释迦摩尼镶嵌有琉璃、玛瑙、珍珠等一应珠宝的释迦摩尼金佛。” 不智:“因这是我国王派遣我等入大唐传法赠与贵国皇帝的佛宝,佛宝遗失我等自然不敢轻易透漏。” 薛怀义:“三位大师谨记,如今没有什么大唐了,现在中土是大周女皇武则天的天下。” 三僧连连称是。 薛怀义暗道:“这东瀛人竟然未将此事禀告,想必是私自藏下,不知其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东瀛在劫本是遣唐使的护卫,同时也是东瀛皇室的暗探,这在劫本来是受女皇差遣,自然跟薛怀义、游韶儿一干人等熟识,但是此人见到佛宝后生了私心,有意将此宝交到东瀛皇室手中换取富贵,故而未告知众人。 薛怀义心中有了计较,出言宽慰了三人一番,言明会私下找人帮助寻找,并不会让女皇知晓,然后将三人打发回了白马寺。 南云、薛怀义到萧府找上卓远,这薛怀义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自然也不在乎什么清规戒律,师兄弟三人相逢自然少不得开怀畅饮。 虽然薛怀义心狠手辣,但是师兄弟感情甚笃,对他们二人却是极好。 南云道:“适才我见到一少年用的好像是大师兄墨名的天幕刀法,不过奇怪的是他所用的刀却不是天幕刀。” 薛怀义道:“大师兄亡故已久,多年来我也曾暗中调查,据悉他的死因似乎和少林寺有着莫大的干系。” 卓远:“小宝,此言当真?你可不要因为宗派之争随意乱说。” 薛怀义:“二哥,这时哪里的话,兄弟我怎么敢拿大师兄的事信口雌黄。” 南云:“当年师兄亡故之时我们都不在身边,只知道嫂夫人携师兄的母亲和幼子回了老家,我也曾打探过,但是却杳无音讯。” 卓远:“嫂夫人也是武林世家出身,保护一家老小还是没问题的,可能只是找地方隐居了下来,不想让人找到,但是这少年的出现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薛怀义:“师兄尽得三位师傅的真传,武功盖世,又是北路武林盟主,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所杀,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呢?” 南云:“我等都没有亲眼见到师兄的遗体,当时洛阳事变,我自顾不暇也未能亲往,三师兄远在岭南,得知此事也是一年之后的事了。当年剑阁双隐之一的范崟曾千里迢迢调查此事,但是因为救我的妻女殒命于落水河中,故而这条线索也断了。” 薛怀义:“如今一切谜团都要寄希望于那位少年了。” 南云:“二师兄,你还没有告我们你怎么做了和尚,又改了个薛怀义的名字?” 薛怀义将一坛酒举起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将坛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店家连忙跑上来查看情况。大吼道:“都给我滚,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准进来。” 店家当然是认识薛怀义的,故而识相的将房门关上,连忙退了出去。 薛怀义:“说来话长,当年我从师父那下山之后回了鄠县,娶妻生有一女,男耕女织,生活倒也和美,但是数年后,家乡遭了灾,妻子又染病身故,我带着女儿来到洛阳讨生活。” 南云:“师兄还有一个女儿?” 薛怀义:“对,我跟着孩子靠卖草药过活,时常遭受到地痞流氓的欺负,我到也罢了,可是那帮地痞竟然欺负我的女儿,他们尽然给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灌酒,孩子连续一天一夜发着高烧。” 薛怀义说着面目愈发狰狞了起来,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卓远为薛怀义倒上一杯酒,示意他缓缓再说。 薛怀义叹了一口气,摆手示意他没事,道:“此时我想起自己还有一身武艺,于是就找那几个地痞算账,一时收手不住,连杀六人。看着满地血污,我方才清醒过来。于是我带着孩子就开始逃跑,官府的人在后面追我,这时我遇到一个好心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将孩子托付给了她。我一个人东躲西藏了一年之久,最后逃到千金公主府上做了家奴,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又经千金公主引荐给陛下,方才有了今天的我。” 提起女儿,南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后来你有没有去找你的女儿?”似是问薛怀义,又似在问他自己。 薛怀义:“期间我也偷偷去过几次,那家小姐也是真是好心,听人说不仅帮我女儿治好了病,又将这孩子做了贴身的丫头,知道这孩子日子过得不错,后来我也没怎么去过了。等我发达那就是几年后的事了,等我再去那家府邸已是变了好几个主人,听说是家主外放做官,小姐出嫁了,也不知是不是说的我托付女儿那家的事。不过我把没杀完的那些地痞一个个的扒了皮,扔在了洛河之中,任鱼鳖撕咬,数天后才断气。” 说着薛怀义放肆的大笑起来,面部甚是狰狞恐怖。 卓远见薛怀义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简直是地狱里放出的魔鬼,心下不禁骇然,连忙岔开话题:“难道就没有其他线索?” 薛怀义:“我依稀记得那位小姐姓秦,名字我却不知道。” 南云听后不禁眼前一亮:“当时那家府邸在何处?” 薛怀义一阵描述,南云心下已有计较。 南云道:“你的女儿今年有多大?” 薛怀义:“算起来也应该有十七岁了。” 南云道:“这就是了,我怀疑你是将女儿托付给了我的妻子?我曾经听她说起过身边婢女的身世,细细想来倒也对得上。” 薛怀义猛地站起一把抓住南云的双手:“弟妹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她,我要问问我的女儿在哪?” 南云黯然道:“我的妻子已亡故多年。”说罢呆呆地坐在那里失神。 薛怀义听完宛若雷击,只感觉大脑一阵空白,踉跄着几欲跌倒。 卓远一把将薛怀义扶住,悲怆之色溢于言表。 南云久久失神之后,突然站立起来抓住薛怀义的臂膀:“不过我知道你的女儿在哪?” 卓远、薛怀义闻言都是一惊。 薛怀义吼道:“你说呀,你说,快说呀。” 卓远:“师弟,人命关天,你倒是说呀,这时节了,还卖什么关子。” 此刻南云才回过神来,道:“我怀疑流萤就是你的女儿。” 薛怀义闻言一怔:“流萤?” 片刻后,道:“你是说是哪个受伤的女孩?” 卓远也是一惊:“你是说流萤使二师兄的女儿,此言当真?” 南云:“十有八九就是了。” 薛怀义:“流萤在哪吗,哪里可以找得到流萤?” 卓远:“流萤就在我的家中养伤。” 薛怀义拉着两人推门而出,状似疯癫。 店家看着满屋狼藉,情知三人没有结账也不敢问。 等薛怀义即将出店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收住脚步整理了一下袈裟才出门而去。 三人坐着薛怀义那硕大无比的八马车前往萧府而去,一路上薛怀义语无伦次,将只道是时间有的说了差不多一遍,几乎都要买了送给流萤。 南云、卓远二人也是从心底里高兴,对着薛怀义之时默笑不语。 等到到了萧府门前,薛怀义基本上也恢复了正常。 到了内室,卓远吩咐萧衍离开。 薛怀义看着躺在床上的流萤,抓住她的手痛哭起来,父女二人多年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却是此番光景。 南云二人也能感同身受,只是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父女二人,良久之后,薛怀义才放开流萤的手。 薛怀义对卓远道:“师弟,大夫怎么说?” 卓远对着门外大喊一声:“衍儿,你进来。” 不一会萧衍推门而入。 卓远:“衍儿,大夫怎么说?” 萧衍:“大夫说流萤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不过身体有些虚弱,不能运功,要好好养着。” 薛怀义对萧衍道:“贤侄,流萤就拜托你,在取解药的这段时间里需要什么名贵药材你只管说,我来想办法。” 薛怀义见流萤无事,当即就要离开萧府,临别时暗中对二人道:“我跟流萤还是暂时别相认了,以免给她带来不便。” 嘱咐二人一番后当即离开了,二人心想也是,于是承诺了下来。 薛怀义离开萧府后径直朝断刀门而来。 第二十四章 玄潭冰龙 断刀门弟子远远看到薛怀义的八马车到来,连忙入内禀报。 夏侯傲等人早在门前迎候。 薛怀义下了马车径直进入内堂找主位坐下,众人连忙跟了进去。 薛怀义冷冷的瞅了一眼那青脸大汉:“黄豹,你们河洛帮倒是闲的很,都快成断刀门的分舵了吧?” 黄豹讪讪一笑,将尴尬遮掩了过去。 薛怀义:“夏侯帮主、黄帮主留下,其他人退了吧。” 闻听此言,众人慌忙退下将房门掩了。 薛怀义见众人退去,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推到地上,怒道:“夏侯傲,那在劫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招来。” 三人还在商量着如何拿下在劫,却不知此人早已逃之夭夭。 在劫见天竺三士跟薛怀义相熟,情知盗佛宝之事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于是索性将佛宝藏匿,自己则远遁远离朝廷中人,想方设法东渡回国。 宋璟、南潼二人一路疾驰,朝着昆仑山的方向进发。 南潼道:“宋兄可曾发觉我们后面有什么人跟踪?” 宋璟不以为意的道:“我们的马这么快,什么人能跟得了,兴许是风声吧。” 南潼:“我们也赶了许久了,就算人受得了,马匹也要吃喝休息呀。” 宋璟:“那好,天色渐晚,前方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 二人到找到一处客栈,吩咐店家照顾好马匹,因为已是十分饥饿就进屋吃饭了。 南潼:“我总是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宋兄有没有感觉到?” 宋璟跟南潼这种军旅出身的人不同,对周围事物敏锐度不够,道:“是不是连日赶路太过劳神了,今夜好好休息一晚吧。” 二人快速吃过饭,就要找店家要一间房。 突然背后一人道:“两个大男人就要一间房吗?” 二人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只见一少年正在笑盈盈的坐在饭桌前看着他们。 二人只感觉十分眼熟,一时间也没想起来到底是谁。 突然宋璟道:“你是薛凝?” 那少年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店家此时道:“三间上房这位公子早就吩咐了。” 二人连忙拉着薛凝进了房间。 宋璟:“薛凝,你怎么跟来了?大家找到吗?我们又不是取游山玩水,你跟着太危险了。” 薛凝:“宋璟,你别忘了,学武我比你还要早,我的武功并不输于你,不信就比试比试。”说着就要拉开架势。 两人连忙制止。 薛凝从身后的背囊中掏出一物,道:“你们看。” 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姻缘伞。 南潼低声道:“你怎么把它拿来了?” 薛凝狡黠的一笑:“没有它,昆仑山那么大,你找到何年何月去?” 事已至此,二人也就默认了这个事实。 三人在姻缘伞的指引下经过一个多月跋涉终于来到的昆仑山玄池之畔。 薛凝:“南阁主说过玄潭之下的冰龙洞府之中。” 宋璟道:“可是这么深的玄潭该如何下去呢?” 南潼:“既然别人下的去,我们应该也可以,与其在这上面苦思对策,不如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宋璟:“我们二人下入谭中一探究竟,薛凝你在谭边等着我俩,如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施展援手。” 薛凝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也知道二人是为她好,所以不再坚持同意了二人的请求。 宋璟、南潼找了一处避风处,褪去保暖的衣物,只着短衣跳入水中。 那潭水冰冷刺骨,越往下越难下去,宋璟首先坚持不下去,二人只能退回岸边, 两人重新想了一个注意,就是把大石头绑在腰间,二人一鼓作气猛地朝湖底冲去,突然浮力消失,二人重重摔在地上,原来这寒潭之底别有洞天,此间并没有水而是一处冰洞,因周围布满萤石,所以洞中也不十分昏暗。 二人顾不上疼痛,连忙朝冰洞走去,这冰洞寒冷异常,也亏得宋璟得了李孝逸数十年功力,帮助南潼运功驱赶寒气。 不过小半个时辰之后宋璟就感觉到头昏眼花,内力不济了。 南潼道:“宋兄,你的内功修为竟然如此高深,我越发感觉温暖了。” 宋璟经南潼提醒,感觉的确如此。 宋璟道:“可是现在我没运功,身上却一点也不冷呀。” 二人仔细一看,原来这洞中还有洞窟,这洞窟中传来阵阵暖气,南潼定睛一看洞中铺满了小石子,这些石子外观上和其他石子并无异样,只是部分破裂的漏出淡绿色的光芒。 二人向洞中走了十数步,依然如此。 南云道:“这些石子应该不是天然就在这里,好似什么人搬进来故意铺在这里的。” 南云随手捡起一颗竟然温暖的犹如一个小型的汤婆子,不由得望着那石子呆呆出神,似乎在想什么。 宋璟:“你在看什么?”说着随手见了一颗扔了出去才后知后觉的说道:“竟然是暖的。” 随着那石子被抛入洞中,洞中发出一声低吼,接着洞壁开始动了起来,一条大蛇一样的生物将他们围了起来。 那“大蛇”约有水桶粗细,一双大眼睛盯着两人,但却未发动攻击。 二人保持一个姿势实在辛苦,宋璟一个身体不稳,晃了一晃,那“大蛇”机警的向后缩了一缩,见二人并无恶意又爬了回来。 南潼道:“想必这就是昆仑暖玉,我们赶快取了走吧。” 说着就弯腰要取石子,只见那“大蛇”低吼了一声,显然是不同意他们拿动石子。 宋璟道:“大蛇乖,我们也是为了救人才来的,你行行好,你看你这里这么多,我们就拿有一百颗好不好?” 说着就要弯腰去拿石子,那“大蛇”又是低吼一声,大口似要张开。 宋璟又道:“那我就拿十颗,好不好,说着就去抓了一把。” “大蛇”十分生气,一尾巴扫来将二人打的倒飞了出去,然后又张开血盆大口冲着二人而来。 二人也顾不上什么暖玉了,爬起来就跑,“大蛇”跟着追出了洞窟,二人走投无路看到有洞就急忙跑了进去。 “大蛇”走到洞口呆了一会径直离开了。 二人也是不敢出洞,生怕那大蛇没有走远。 宋璟:“这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一颗暖玉都没捞到。” 宋璟:“你的腿怎么瘸了?” 南潼:“刚才光顾的逃命了,都忘了这茬,刚才不知道什么东西跑到我鞋子里面了。” 说着脱了鞋子倒了起来,“乒”的一声一颗小石子滚了出来朝洞里滚去。 二人齐声道:“昆仑暖玉”。 南潼也是低下头就捡了起来,就这一低头不经意间朝里面看了一眼,道:“里面好像有人。” 宋璟:“你可别吓我,这鬼地方除了咱俩哪里还能有什么人呀?” 南潼:“我说的是真的,要不咱们去看看。” 宋璟:“要去你去吧,我可不敢。” 南潼:“那你就等着大蛇过来把你叼走吧。”说罢独自一人朝里面走去。 宋璟:“哎呀,我还是跟你去吧。”说着连忙跟上南潼。 南潼脸上漏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只是背对着宋璟,让他无法看到罢了。 二人借着荧光,看到一年龄约二十七、八岁的美貌妇人躺在那里。 宋璟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拉了拉南潼:“赶快跪下。” 南潼:“又不是你家亲戚,你跪什么跪?” 宋璟:“这是你家亲戚呀,要是我猜的没错,这就是师傅口中所说的你的婶母,我的师娘呀。” 南潼扑通一声拜了下去,道:“婶母勿怪,侄儿不知,在此给你磕头了。” 宋璟:“你发现这里的地面有许多小坑吗?” 南潼:“一个洞里面有几个小坑,这有什么奇怪的?” 宋璟:“你想想刚才那个洞窟,这坑的大小简直和暖玉一般大小。” 南潼:“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原来也是昆仑暖玉,后来被人全部搬走了。” 宋璟:“不错,是被搬走了,不过不是人,而是传说中的昆仑冰龙,那洞窟里也不是什么大蛇就是冰龙,我猜测昆仑暖玉原来应该是遍地都是,只不过这冰龙后来来到这里居住之后,也无法忍受这里的寒冷,于是……” 南潼:“于是将所有昆仑暖玉挪到了它住的那个洞里,这个洞就变得寒冷异常,所以它不敢进洞,师父也是因此将师娘的遗体放进了这里。” 宋璟:“不只如此,受不了寒冷的应该是幼龙,适才我们遇到的那只冰龙应该是只条幼龙,它耐寒能力有限,才不敢追进这个洞窟,我们才能侥幸逃生。” 南潼:“既然昆仑暖玉已经到手,我们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不如我们回到岸上吧,不然薛凝见我们久久不出去该着急了。” 宋璟:“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去吧。” 二人费了好大劲终于接触到了水面,上来可比下去简单多了,一下子二人就被冲上水面。 两人浑身湿透,一阵寒风吹来,二人冷的牙齿咯咯作响,连忙找回到放衣服的地方,擦拭了身子,穿回衣服。 二人连忙呼喊薛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却不见了薛凝,地上似乎有打斗的痕迹,二人顺着痕迹追去,突然听到“啊”的一声。 第二十五章 贼心不死 二人连忙循着声音跑去。 在劫手持倭刀指着薛凝用蹩脚的中原话道:“刚才使出几招还真是有模有样,一开始还真以为遇到了一个高手,没想到才这么点功夫。” 薛凝道:“你这倭人三番四次兴风作浪,真以为我中原无人,今日是我学艺不精,但中原高手众多,终有一天会有人为我报仇的。” 在劫:“交出姻缘伞,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否则……”,在劫说着漏出一脸淫笑。 薛凝:“我一人死受辱没什么,但是姻缘伞事关大周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安危,你就死了这门心思吧,我断然不会交给你的。” 眼见在劫屠刀落下,恶人不及施救,心中大惊。 一人朗声道:“说的好,这位姑娘真个是巾帼不让须眉。”说着数枚飞镖射向在劫,在劫只能收刀格挡。 在劫:“谁在那里?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一人从不远处的雪堆后走出来,道:“呸,就你也配说好汉二字,山下的那户人家哪里得罪你,你竟然将他们一家五口尽数杀绝。” 在劫怒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追了我三天了,你还有完没完,他们错就错在不该撞破我取东西,怪只能怪他们命不好。”在劫把自己在农户家偷东西吃说成是取。 那人不复多言,持剑直取在劫,在劫迎面而上,转眼交手三、四个回合,逼退在劫。 此时南潼、宋璟二人也来到薛凝身边,那人转身一揖,道:“众位小友,在下柳云凤,此前比武场上我们见过的。” 原来这在劫从断刀门逃出,正好遇见薛凝追赶宋璟二人,虽然薛凝化了妆,但是在劫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是女儿身,于是就尾随与她,想要伺机行不轨之事。 结果薛凝马快,有兼走的官道,来往武林人士甚多,在劫一时也不敢下手,一直等到三人相遇也没有找到机会,但是三人的相遇却让他知道了薛凝随身带着姻缘伞这个惊天秘密,在劫在游韶儿等处了解到过姻缘伞的奇妙之处,于是想抢了一并带回东瀛。 不过在劫可没有姻缘伞指路,在昆仑山脚下迷失了方向,只得到周围人家偷取食物吃,在一次偷食物时被这家男主人恰巧碰到,就残忍的将一家五口尽数灭口,此等恶行被正在打此经过的柳云凤得知。 柳云凤气不过跟在劫交手数次,都被他逃脱,这在劫之所以不敢和柳云凤交手是怀疑他并不是一个人。却没有想到柳云凤只是前往潇湘门查访胞弟死因恰巧从此经过。 在劫被柳云凤逼上昆仑山,正好碰上独自等待薛凝,薛凝运起上善真经跟在劫斗在一起,但是上善真经上篇只重防守攻击能力欠缺,加上薛凝功力浅薄、经验不足,没几招就被老道的在劫打败,此刻柳云凤恰好赶到。 在劫左顾右盼才知道柳云凤只是只身一人,于是起了杀心。此刻在劫丝毫没有把南潼和宋璟放在眼里。 在劫提刀向三人杀来,柳云凤一剑将他的倭刀荡开。道:“三位小友稍歇,且为我掠阵,看我除奸。” 在昆仑雪山之上,二人一场大战即将展开。柳云凤手持凤鸣剑,剑身朝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在劫手持锋利的倭刀,刀身映着雪光,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杀气。 在劫身形一闪,手中的倭刀快似闪电划破夜空。柳云凤反应也不慢,长剑一挥,一道剑气瞬间冲向在劫。倭寇身形一晃,以一化五,分别攻向柳云凤。 刀未至,手里剑纷纷飞出。柳云凤冷哼道:“玩飞刀,你算是遇到祖宗了。” 披风一抖,数十枚各种飞鸟形状的飞刀飞出,只冲在劫,在劫的虚影无法保持,瞬间消散。在劫只能用倭刀抵挡,这次不同的是被挡回的飞刀并未掉在地上,而是附着在柳云凤的长剑之上。随着宝剑挥动,化作一把刀刃砍向在劫,在劫情知这刀刃与普通刀剑不同,当下一部分另一部分依然会刺向自己,于是不敢接招,只能闪躲。 柳云凤起身而上,一剑挑落在劫的倭刀,在劫双手运劲,激荡雪花攻向柳云凤。 趁此间隙,在劫迅速从地上捡起武士刀,身后出现一白衣武士,再次冲向柳云凤,这次他没有直接去攻进攻,而是利用速度和灵活的身形躲避柳云凤正面的攻击,而是绕到一侧,柳云凤急忙挥剑,刀剑相交,两个在劫却合二为一,柳云凤心中一惊,那在劫刀法快了不少,武功突然精进。 柳云凤虽不明就里,凤鸣剑使出一招“鸟啼花落”,宝剑嗡嗡作响,犹如鸟鸣,卷起一阵雪花旋转的攻向在劫,在劫身后再出现一名黄衣武士,挥出一刀,直接将这团雪花打散。 柳云凤再复一剑鸟语花香,雪花化作鸟群铺天盖地卷向在劫,在劫刷刷数刀竟然全部挡下。 在劫正欲乘胜追击,此刻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上次被南天竺三士击伤尚未痊愈,今番大战又扯动伤口,知道自己不是柳云凤的对手更何况身边还有三人。在劫再次握紧倭刀,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 柳云凤也神态凝重,准备接下在劫这全力一击。 在劫飞身而起却中途转弯,攻向宋璟三人。 不过在劫还是小瞧了这三人,或许单打独斗三人的确欠缺火候,但是三人齐上,在劫势必难敌。 三人见在劫攻来,并未心慌。宋璟使出至尊功,一招独霸一方打出,在劫只感觉胸口一窒,连忙挥掌抵挡,南潼握紧双锏,高高跃起,重重劈在在劫腰上,将他打的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柳云凤见状,心中一阵冷笑,他是知道这几个年轻的实力的。 柳云凤当即就要一剑结果了他,薛凝道:“刘大侠请慢,南天竺国三位大师的佛宝被这倭人盗走,至今下落不明。” 柳云凤留了他一命,他淡淡地看着在劫说:“你这样的倭寇我见多了,你们以为自己很厉害,但在我面前却不堪一击,快些交代佛宝的下落,我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让你血溅当场,死无全尸。” 在劫眼看逃走无望,正欲交代,突然砰砰几个烟雾弹打来,四人被烟呛的什么也看不见,等到山上冷风刮过才吹散了烟雾,在劫早已不知所踪。 宋璟道:“莫非这人还有同伙?” 柳云凤:“此事尚不清楚,敌暗我明大家还是多加小心吧。我要继续出发去潇湘门了,我们就此分别吧。” 南潼:“那柳大侠一路保重,我们还有要事,不便相送,就此告别。” 在劫被一人带到一处小屋,在劫受伤不轻,躺在地上难以动弹,在劫正欲道谢,那人道:“想要活命,快把佛宝交出来。” 在劫有气无力的道:“你也是为了佛宝而来?” 那人道:“这是自然,要不然我怎会千里迢迢来救你。” 在劫:“那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佛宝的位置。” 那人不疑有他,刚刚附身过去,在劫突然一手抓来,那人反应也十分迅速,饶是如此脸上的面纱也被扯了下来。 在劫看到那人的面容,怒道:“昆仑奴,竟然是你?” 昆仑奴:“既然被你识破了身份,你要不交出佛宝还想活着离开?” 在劫:“谁派你来的?” 昆仑奴:“何需别人指派,难道我就不可以为自己活一回?” 在劫立刻意识到如果昆仑奴的话是真的,那么佛宝就不仅仅只是一尊佛像那么简单了。 在劫:“如果不是受人指使,这佛像对你又有何用,再说这佛宝本就是献给女皇的,你们得到了也没用,难不成放在家里早晚朝拜吗?” 昆仑奴:“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告诉我佛宝在哪。” 在劫:“说了我还会有命吗?佛宝到底有什么秘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分享,岂不更好?” 昆仑奴略一思索,道:“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佛像中藏有大日灭极咒。” 在劫:“这是何物?” 昆仑奴:“密宗神功,练就之后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惜的是这三个本和尚,只把它当做一尊佛像,还千里迢迢送到大周。” 在劫:“你是怎么知道的?” 昆仑奴狂笑道:“你认为我是从哪里来的?” 在劫即刻会意,道:“既然我们都非中土人士,我也不阻碍你练此神功,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昆仑奴道:“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在劫:“我想学你的金刚炼体,多次和中原高手交手中,我倍感防御能力不足,往往出手到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昆仑奴道:“一言为定,我们同时修习,待我大日灭极咒大成之日就是你金刚炼体成功之时。” 说罢二人狼狈为奸的大笑起来。 在劫笑着笑着牵动了伤势剧烈咳嗽起来。 昆仑奴:“看来当务之急是先帮你治伤。” 三人重新踏上了归程,正在行进之中,突然凭空出现一根绊马索,三人猝不及防,纷纷摔下马来。 第二十六章 剑拔弩张 三人摔得七荤八素,一张大网罩了下来,周围人一拥而上将三人死死绑劳。 宋璟定睛一看一个独臂老人站在身前,阴测测的看着他们。 宋璟:“徐元淞,你这老儿,为什么三番四次与我们为难。” 徐元淞:“因为你们老夫丢了一条手臂,今天我就让你们加倍偿还。” 薛凝:“这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徐元淞:“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姻缘伞交出来。” 薛凝:“姻缘伞在洛阳,我没有随身携带。” 徐元淞手里举着一个包裹,道:“你看这是什么?” 然后又是诡异的一笑,道:“来人呀,带上来。” 只见两人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出来,这人手脚尽是无力得垂着,显然是被人挑断了手脚筋,这两个人走近众人,一看才知道这人的眼睛被剜出、舌头被割了,吓得薛凝尖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南潼:“柳大侠?” 那人听到有人叫他瞬间激动起来,被身边的黑衣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徐元淞:“这就是不识抬举的下场,小姑娘你也想试试吗?” 薛凝:“啊……,不要呀。” 原来柳云凤一直找到潇湘门昆仑分舵,正好遇到徐元淞等人,于是打听起柳飞凤起来,一开始徐元淞等人还极力拉拢柳云凤,将柳飞凤的死全部归结在薛凝等人身上,但是连日交往下来柳云凤知道这是一群善良的少年人,于是帮他们极力辩解。虽然徐元淞未能说服柳云凤但是从他的嘴里套出姻缘伞在薛凝手中,而薛凝在赶回洛阳的路上的消息,徐元淞见一计不成又施一毒计。 南潼:“徐元淞,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元淞:“我不想怎么样,只想放了你们。”说罢割断了几人的绳索,将姻缘伞塞回几人手中。 三人顿时十分错愕,还未待三人想明白,徐元淞等人早已消失。 三人连忙跑到柳云凤身边看他的伤势。 “四弟”、“四哥你在哪?”说着房门突然被推开,闯进来四个人。 宋璟抬头一看,当先一人是一老者,身材瘦弱,但精神矍铄。眼神深邃如海,透露出一种沧桑与智慧。他的气质内敛,既有武者的沉稳,又有智者的深邃。 旁边一人身材高大,仿佛一座铁塔般矗立在众人之间,肌肉外漏,线条分明,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坚毅。 然后是一中年女子,身材娇小,却显得十分灵活,她的眼神明亮如星,透露出一种清冷。 女子身边则是一矮胖武者,身材魁梧,宛如一头猛虎,眼神锐利如刀,透露出一种狠辣与决绝,沙包大的拳头,仿佛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千斤之力。 这四人正是柳云凤的结义兄弟,五獣庄的另外四位庄主,分别是钟华龙,连鼍震,苗跃麟,王林虎。 钟华龙当先抱拳道:“三位小友,可曾见到……” “四哥”,苗跃麟身为女子心思最细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柳云凤。 四人一拥而上,将三人推开,将柳云凤团团围住。 王林虎看着半死不活的柳云凤,:“四弟,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连鼍震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三位,你们可否解释一下,你们缘何身在此处,我四弟又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还未等三人答话,王林虎道:“还用说吗,送信的都说了,四弟在洛阳跟人比武结了仇,又因为想要目睹一下武林中的至宝姻缘伞跟人大打出手。” 说着一把扯过薛凝手中的包袱抖开,一把华丽的伞赫然掉在地上。 王林虎:“你们看呀,看呀,这是什么?” 钟华龙:“老朽要三位一句实话,我四弟是不是四位伤的?” 王林虎:“还问什么呀?”说着手持虎翼刀攻向三人,三人见来人凶猛且心中委屈,于是不再留手。 宋璟当先一掌将王林虎逼退,南潼再复一锏将王林虎打的口吐鲜血,连鼍震、苗跃麟见王林虎受伤心中大怒,也加入战团,钟华龙有心劝阻,此时也已无法掌握俱是,只能一面照顾柳云凤,一面在旁劝几人住手。 这六人捉对厮杀,五獣庄三人个个武功不逊于柳云凤,更兼三人各有所长,南潼对战王林虎势均力敌。 薛凝对上连鼍震,连鼍震自恃身份且心中存疑并未对一女娃使出全力。只有苗跃麟心中早已爱慕柳云凤,今日见他遭此大罪,心中怜悯且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尽数朝着宋璟释放。 苗跃麟使一把霜麟剑,这霜麟剑剑身小巧,通体透着寒光,剑兽乃是麒麟样式。远远望去犹如冬日里的霜花,清冷而优雅,恰似女子柔中带刚的性格,剑身轻盈,如同女子身姿般婉约,但又蕴含着坚定的力量。剑柄上的鳞片闪烁着寒光,如同女子眼眸中的智慧与决断。与苗跃麟简直是与生俱来的契合。 苗跃麟剑化翻飞,身形一动,犹如闪电般冲向宋璟。宋璟双掌推出,一股强大的掌力向苗跃麟冲去。 苗跃麟身形轻盈地飘起,躲过了这一掌。她手中的霜麟剑犹如灵蛇出洞,再次直刺宋璟的胸膛。 宋璟身形一偏,使出力挽狂澜,手指一夹,一弹,荡开这一剑,苗跃麟不由赞叹,一是这少年艺高人胆大,二是此人武功精妙,出手极准,同时她也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少年。 此时宋璟再出一掌拍向苗跃麟的肩膀。 苗跃麟轻功不俗,脚尖着地,后退滑开,避开了这一掌。她反手一剑,再次向宋璟攻去。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着,剑光和掌影在空中交织成在一起。二人动作快速而精准,每一次攻击都惊心动魄,让人目不暇接,只有身在局中之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凶险。 宋璟此前受到李孝逸点拨,又平白受了他四十多年的功力,几次实战下来早已今非昔比。 宋璟在此使出至尊功,大喝一声“王霸九州”,一股劲力直冲苗跃麟,只听嘭的一声,原来是钟华龙接住了这一掌,饶是钟华龙内力深厚,受到这一掌也是气血翻涌,心中不免再次对三人产生怀疑。 宋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连退数步,在南潼的帮助下才稳住身形。 眼见老大加入,三人皆是信心大振,苗跃麟跟薛凝战在一起,王林虎、连鼍震双战宋璟,南潼大战钟华龙,此刻三人尽是险象环生。 呲呲,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柄飞剑破空而来。 薛凝喜道:“是剑仙前辈的御剑术。” 钟华龙脸色一变,道:“你说的是南海剑仙?” 四人闻言皆是一惊。 在众人的目光中从树梢上飞下一年轻道士。 道士背背一对参差宝剑,对着众人施了一礼。 苗跃麟:“哪里来的臭道士,胆敢冒充纯阳子前辈。” 薛凝却道:“玄睿道长,剑仙前辈在哪,快救我们。” 此前玄睿跟众人分别,纯阳子收到天山武圣渊宗的一封书信,拜托他代为教授玄睿,自此玄睿便跟在纯阳子身边,日前刚刚出关,被派遣前来相助几人,不想在此遇到。 这玄睿自幼长在道门,不会说谎,于是道:“剑仙前辈还有他事,派我来相助各位。” 薛凝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看到纯阳子未出现如何不知纯阳子未到,只是想让玄睿配合演一出戏,帮助三人脱困,却不想这玄睿迂腐如斯。 苗跃麟:“小道士,既然你们是一伙的,来了就别走了。”说罢提剑攻向玄睿。 苗跃麟身形如风,霜麟剑犹如一道寒光划过天际,直取玄睿。玄睿,参差双剑犹如灵蛇出动,向苗跃麟反攻而去。 王林虎虎翼刀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带着狂暴的气势向玄睿冲去。玄睿双战二人一时也不落下风。参差双剑在他手中舞得如行云流水。持续了许久,三人都没有找到突破口。但苗跃麟和王林虎配合默契,一人主攻,一人主守,使玄睿也无法占到便宜。 南潼见事态胶着,提起双锏就要加入,连鼍震使出当先拦住,此刻连鼍震才使出武器,一面玄武盾和一柄灵蛇剑。 南潼锏法娴熟,每一次挥击都带着雷霆之势。连鼍震高大威猛,玄武盾在他上下腾挪,往往能够挡住南潼的攻击,而那灵蛇剑剑如其名,如灵蛇出洞,狡猾而狠毒,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道致命的剑气。 南潼的双锏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连鼍震的玄武盾则坚固如山。两人的剑气、锏风在空中交汇,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连鼍震成名已久,经验丰富。南潼是后起之秀,连受秦寒、僧遂、南云三位高手点拨。这二人看似打斗惨烈,但谁也没有轻易露出破绽。他们时而近身搏斗,时而远距离对攻。玄武盾与灵蛇剑的碰撞,不时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一旁掠阵的钟华龙眼见三位兄弟竟然拿不下三位小辈,顿时面子上挂不住了,双掌推出,一股巨大的内力生生将六人分开,足见其功力深厚。 钟华龙道:“众位兄弟,摆四灵大阵。” 第二十七章 四灵大阵 四灵大阵本是五方阵的变形,因少了柳云凤无法摆成五方阵。其威力在于将四人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强大的阵法。四人互为攻防。东方青龙为四人之首,一应变化皆此而始,是整个阵大脑。西方白虎主防,使敌人难以攻破,起到策应的作用;南方朱雀主动,扰乱敌人,提升己方的攻击力和速度;北方玄武,主杀,是整个大阵攻击力所在。 钟华龙、连鼍震、苗跃麟、王林虎四人各自站定方位,钟华龙居东,是为甲乙木,上应青龙;王林虎居西,是为庚辛金,上应白虎;苗跃麟居南,是为丙丁火,上应朱雀;连鼍震居北,是为壬葵水,上应玄武。 阵法已成,,攻防一体,气势如虹。钟华龙、连鼍震、苗跃麟、王林虎,四人各据一方,以无懈可击的阵型相互照应,犹如铁壁铜墙,坚不可摧。 钟华龙,身着青袍,手持青龙剑,犹如夜空中的鹰,冷酷而深邃。他身处阵首,如同中军主将,指挥若定。剑法如风,时而狂暴如雷霆,时而轻柔如柳絮,攻守兼备,令人难以捉摸。 苗跃麟,白衣飘飘,宛如月宫仙子,清雅而高贵。她身法灵动,犹如游龙出海,变化无常。手中的霜麟剑犹如灵蛇吐信,忽隐忽现,令人防不胜防。 连鼍震,身披锁子甲,犹如战神降临,威武而霸气。他身处阵尾,却是整个阵法攻击力所在,势不可挡。连鼍震左手玄武盾、右手一柄灵蛇剑,犹如狂狮扑食,摧枯拉朽,令人胆寒。 王林虎,身着蓝衣,宛如下山猛虎,狂暴而凶猛。他身法极快,一招一式都万钧之力,步履坚实而沉稳。手中的虎翼刀犹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 四人的阵法相互配合,攻防有序,犹如一个人一半运转自如。他们的招式千变万化,时而狂风暴雨般猛烈攻击,时而流水行云般灵巧躲避。每一次交手都犹如惊雷炸响,每一次防守都犹如铁壁铜墙。 苗跃麟的长剑犹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取南潼的咽喉。南潼不慌不忙,身形一闪,躲过这一致命一击。同时他的掌法如狂风般卷向苗跃麟的腰间。苗跃麟身形一侧,剑势收回,与南潼的掌风相撞。两人身形一颤,各自退后一步,但苗跃麟随即被王林虎接住。 连鼍震的灵蛇剑犹如灵蛇吐信般射向薛凝的眉心。薛凝身形飘忽不定,双掌运气,灵蛇剑被弹偏剑锋。同时她的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连鼍震的身侧,一掌拍向连鼍震的左肩。钟华龙身形一转,接住这一掌,免了连鼍震的后顾之忧。他反手一剑刺向薛凝的肩头。薛凝连忙后退,堪堪躲过,也亏得钟华龙无意伤人,薛凝才能全身而退。 四人的攻防节奏越来越快,每一次交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翻飞跳跃,犹如四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他们的招式配合越来越紧密,每一次出手都力求将对手制服。 四人之间的配合也愈发默契。他们时而相互掩护共同攻击一人;时而相互配合共同防御敌人的攻击;时而相互支援共同化解危机。 钟华龙青龙剑一挥,阵法登时改变,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阵中爆发出来,犹如狂风暴雨般向四人席卷而来。宋璟四人立即迎战,他们的剑气、掌风、内力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犹如繁星点点,照亮了整个战场。 连鼍震如山般的气势逼人,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如同巨浪般汹涌而来。苗跃麟则如同狡猾的狐狸,她的剑法灵活多变,让人防不胜防。王林虎则如同猛虎下山,他的攻击凌厉而迅猛。 玄睿四人拼尽全力抵挡,他们的剑气与敌人的攻击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宋璟的掌风如狂风般猛烈,南潼的双锏如海浪般使开,薛凝身法如闪电般迅捷。 然而,四灵大阵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宋璟四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们知道,要想破阵,必须先找出阵法的弱点。 经过一番激战,宋璟发现阵法的核心在于四人的气息相通。他立即向其他三人示意,他们四人同时向阵法的钟华龙发起攻击。 他们的攻击犹如四道惊雷同时攻来,阵法险些被打破。四灵大阵的力量瞬间消散,钟华龙等人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更强大的力量从阵中爆发出来。钟华龙稳定心神,运功重新夺回控制权,他们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惊天动地的攻击。 宋璟四人奋力抵挡,但对方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们不得不后退。最终,薛凝、南潼、宋璟先后受伤。 但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惧色,相反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玄睿看着受伤的三人,心中无比愧疚。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受伤,也许他们四人就能够打败钟华龙等人。但现在,他们必须想出办法来应对这最后的攻击。 玄睿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挺身而出,为其他三人争取时间。他将自己的内力发挥到极致,向钟华龙等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他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将苗跃麟人逼出阵眼,仅仅一瞬间,苗跃麟在其他三人帮助下重新夺回位置。 就在这时,薛凝、南潼、宋璟三人同时站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他们将自己的内力发挥到极致,向钟华龙等人发起了全力一击。但这次攻击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正当薛凝、南潼、宋璟、玄睿四人面对钟华龙、连鼍震、苗跃麟、王林虎四人的四灵大阵,陷入僵局,无计可施之际。 一声巨吼,声若雷霆,四灵大阵的四人顿时气息紊乱,阵法难以维持。 “四个武林前辈对付四个娃娃还有用到四灵大阵这样精妙阵法,羞也不羞。” 只见金狮子阿布犹如天降神兵,瞬间打破了阵法的束缚。 数月来阿布的金钟梵音已近大成,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身上涌出,宛如金色的波涛,汹涌澎湃。他的到来,让原本沉闷的战场瞬间焕发出新的生机。 “金钟梵音!”阿布再次一声长啸,双手合十,金钟梵音随之响起。那是一种神圣而庄严的音符,如同天籁之音,又似洪钟大吕,充满了无尽的威严和力量。 钟华龙四人面色一变,他们感受到金钟梵音的威力,仿佛有一座座金色的大钟在他们头顶轰鸣,震得他们头晕目眩,心神不宁。 “四灵大阵,起!”钟华龙低喝一声,手持青龙剑,四灵大阵瞬间发动。四人维持阵型将阿布团团围住,武功招式犹如狂风暴雨般向阿布袭去。 然而,阿布的金钟梵音却如一道金色的屏障,将那狂暴的力量尽数挡下。他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他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尊金色的战神。 “破!”阿布一声断喝,金钟梵音瞬间达到高潮。一股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喷薄而出,犹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那光芒所过之处,四灵大阵的能量瞬间消散,阵法也随之崩溃。 钟华龙四人面色大变,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阵法被破,心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倚仗。 “众位,还不退去更待何时?”阿布笑眯眯的看这四人,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和霸气。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高大威猛,仿佛一尊不可撼动的金色雕塑。 “金狮子……”钟华龙四人面色苍白,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阿布的强大压力。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力量再留下这几个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本无心跟各位为难。”阿布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他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尊金色的战神。 “大哥,我还不如撤了吧”苗跃麟声音颤抖地说着,钟华龙甚是诧异,他知道他这个五妹比男人还要要强。 “得饶人处且饶人,各位,请吧。”阿布冷冷地说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让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 “金狮子,我们后会有期,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王林虎看着阿布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愤恨。 阿布:“一切罪孽由我承担,随时恭候四位。” 此刻王林虎却认为发觉阿布放松了紧惕,提起虎翼刀朝阿布背后一刀劈下。 薛凝吓得张大了嘴巴。“不要。” “吼”阿布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炸响在众人耳边。他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尊金色的战神。 “不……”连鼍震和钟华龙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已经感到了来自阿布的强大威胁,他们知道这个三弟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金钟梵音的真正实力!”阿布一声断喝,身体瞬间化为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向了王林虎。 第二十八章 兄弟陌路 钟华龙大惊失色,提起青龙剑欲要搭救王林虎。 阿布的金钟梵音是金钟罩、狮吼功和上善真经的结合,攻击力强大无比,防御力更是如铁壁铜墙。一经发动,声势震天撼地,狂风呼啸,然人无法凝神静气。 纵是钟华龙身形如风,青龙剑是世间罕见的神兵。而阿布则稳稳地站在原地,犹如一座金色的山峰,巍然不动,不过奔向王林虎的速度有所放缓。 钟华龙:“众位兄弟,还不上前,更待何时?” 苗跃麟、连鼍震此刻才如梦初醒。 五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剑气纵横,梵音震天。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让人心悸。 阿布并没有全力以赴,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留有余地。这并不是他不想杀死王林虎,又兼四人加起来的实力与自己相差无几,如果全力攻击,很可能会两败俱伤。 就这样,四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他们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气与梵音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一阵激烈的交锋后,四人分开,阿布突然收起金钟梵音,身形一闪,立在原地。而钟华龙等人也收起了兵器,站在原地喘息,显然消耗巨大。 “金狮子阿布,果然名不虚传。”钟华龙赞叹道。 “五獣庄,闻名江湖,佩服佩服。”阿布回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场战斗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足以让双方刻骨铭心。 而此时,不远处的王林虎尚未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敬畏。他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几位结义兄弟拼命搭救自己早已命丧当场。 苗跃麟回过头来,看着王林虎道:“三哥,你没事吧?” 王林虎木讷的点了点头道:“还好,还好。” 正在众人寒暄之时,苗跃麟道:“我四哥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姑娘我先带走了,此事与其他人无关,要想寻仇众位尽可来找我苗跃麟。”说着苗跃麟欺身来到薛凝身边,制住她的穴道,飞身而去。 南潼、玄睿大惊,随即追了上去。南潼一边急追一边道:“有劳宋兄送药会洛阳。” 由于事出突然,其他众人尚不及反应。钟华龙向阿布、宋璟人道:“王子,在下约束舍妹无方,但我向各位保证这位姑娘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说罢吩咐众兄弟带上柳云凤快速离开了。 宋璟情知自己不能再耽搁,于是就跟随阿布向洛阳赶去。 路上宋璟才得知,阿布带着满满的货物,希望通过丝绸之路将货物回大食国。然而,他们并未预料到一场大雪封了回国的路。 那日,天空渐渐阴沉下来,雪花开始飘落。起初,这被视为旅途中的小插曲,毕竟西域的冬季本就寒冷。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雪势越来越大,最终演变成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道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难以辨认。阿布和他的同伴们被迫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们试图寻找避雪的地方,但周围只有茫茫雪原,没有一丝人烟。 随着时间的推移,食物和淡水逐渐耗尽。人们开始感到恐慌和绝望。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死伤过半。阿布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死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 阿布带着剩余的同伴,试图找到一条通往西域的道路,但是多次尝试无果,只能想方设法返回洛阳。经过千难万险,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被遗忘的山洞。 在山洞里,他们度过了一个多月。虽然食物匮乏,但阿布凭借他的智慧和勇气,带领大家坚持了下来。他们用雪水煮食,用山洞里的枯草取暖。最终穿越荒芜的沙漠,他们成功找到通往中原的路。虽然经历了生死离别和千难万险,但是经过这次事件阿布功力精进,也算因祸得福,才有了今日以一敌四的辉煌战绩。 游韶儿,一个擅长编织故事的人,用她那半真半假的话语,成功地让贺兰俊认为效忠女帝、与天南阁为敌是他的使命。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女帝的忠诚和对天南阁的怨恨,他甚至不再怀疑游韶儿的每一句话。 南潼、玄睿正在紧紧跟随苗跃麟。 “南潼兄弟、玄睿道长,何故匆匆?” 二人听闻有人叫他们,不由得停下脚步。 二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贺兰俊。 南潼:“贺兰公子,薛凝被五獣庄的人抓走了。” 贺兰俊故作惊讶道:“什么,竟然有这种事?五獣庄的人为什么抓走薛凝,这是怎么回事?” 南潼急到:“哎呀,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救人。” 贺兰俊:“可是我们只有三个人,五獣庄的人那么多,我们怎么救?不如这样,我们可以找一些帮手,附近正好有我的朋友,他那里高手众多。” 玄睿:“对,我们可以找一些武林高手一起去,这样就有把握了。” 南潼:“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些帮手,然后一起去五獣庄救薛凝。” 贺兰俊:“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于是,南潼、玄睿跟着贺兰俊来到了一处山谷,看到了一座大庄园。这座庄园气势磅礴。 贺兰俊:“到地方了,两位请。” 夕阳西下,一幢古老的庄园在暮色中显得庄重而神秘。贺兰俊热情的邀请玄睿和南潼进入庄园,说是要介绍他的朋友给他们认识。两人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致命的骗局。 进入庄园后,贺兰俊谎称要为二人接风洗尘。随后贺兰俊的朋友们一个个出现,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并非善类,但是在贺兰俊河花言巧语和精心设计伪装下。骗过了二人。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贺兰俊突然站起身来,向玄睿和南潼举杯致意。他微笑着说:“感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宴会,我的朋友们。”然后,他一饮而尽。玄睿和南潼见状,也举杯回敬。 就在这时,玄睿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手中的酒杯无力地滑落。 玄睿手指贺兰俊:“你……?” 然后对南潼道:“杯中有毒,南潼快走” 南潼正欲拿出双锏,却早已不知所踪,只能奋力打退众人,将玄睿一把推出,“你快走,找人救我。” 玄睿情知自己也再难支撑太久,只能自己逃走。 南潼被抓住后,贺兰俊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冷笑着对南潼道:“你太天真了。” 南潼被带到了庄园的地下室,被锁在了一间黑暗的房间里。他们不知道贺兰俊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而贺兰俊,这个曾是天南阁的骄傲,此刻却成为了一个被复仇欲望驱使的幽灵。他和游韶儿,以及潇湘门的同伙们,一同策划了这一场针对南潼和玄睿的伏击。 不过最终还是让玄睿逃跑了,游韶儿这个自负智计无双的女儿再次失算,不过她把一切都算到了贺兰俊的头上。 游韶儿和贺兰俊的计策可以说是完美的。他们成功地让南潼和玄睿陷入了陷阱,然后一举制服了他们。整个行动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失误,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南潼能够牺牲自己帮助玄睿逃生,也低估了玄睿得果断。 这场美中不足的胜利并没有给游韶儿和贺兰俊带来任何喜悦。尤其是贺兰俊心中充满了空虚和疲惫,仿佛被消耗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自此天南阁将成为他的敌人,他的悲剧在遇到游韶儿和暗算阿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贺兰俊提着酒菜来到地牢,摆上酒菜就吩咐其他人退下。 南潼坐在阴暗的牢房中,双手被粗糙的铁链锁住,他的目光冷冽而坚定,仿佛能穿透这黑暗的牢笼。而贺兰俊,那个曾经誓言守护他的人,此刻却站在他面前,带着虚伪的笑容。 贺兰俊:“师弟,想必你也饿了吧,我带了酒菜。” 南潼冷冷:“怎么,下一次毒没有毒死我,还想再来一次。” 贺兰俊:“你听我说呀,我是有苦衷的。” 南潼盯着贺兰俊,声音冰冷:“任你巧舌如簧,也无法改变你叛徒的事实。” 贺兰俊长叹一声:“这次来到洛阳我才知道,我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当今女帝的是我的姨母。我为什么要跟着一群江湖草莽反对我的亲人。” 南潼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理由吗?我南家世代效忠朝廷,何来反对一说?” 贺兰俊:“南兄,你武艺过人,学得文武艺报与帝王家,你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天南阁表面是效忠朝廷,可他们效忠的是那个早已不复存在的李唐王朝。” 南潼冷冷地看着贺兰俊:“我不懂那么多,我的人生理想就是保境安民,至于谁做皇帝与我关。” 贺兰俊的脸色一变,然后说:“愚蠢,只有皇帝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到手的、握得住的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南潼惨笑一声:“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请吧?”说着就摆出一副送客的姿势。 贺兰俊脸色惨白,恶狠的说:“我……,你真是冥顽不灵,我今天就送你上路。” 贺兰俊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向南潼冲去。 正在这时一根白绸打来,贺兰俊急忙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