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包租婆》 第一章 正式开始的学徒生涯 1975年，南市，前进鞋厂。 福运来跟十来个人一起，听着秃头的车间主任在前面训话。 这是今年有师傅愿意带的缝纫学徒，福运来虽然不是其中年龄最小的，却是进厂时间最短的。 主任还在继续训话，听他训话的人以及外面车间的人，都时不时有人关注着福运来。 这人，就是那个明明才入厂一月，却正好撞上她师傅也有了资格带徒弟，好运的成了这一批真正学徒中的一员的人吧！ 足足过了近一个小时，秃头主任总算是训话结束，十来个人立刻分散去了缝纫车间的几个小组。 其中，福运来所在的缝纫车间的第二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足足做了三年学徒工才得来的机会。 她脚步很快的冲在前面，可即使如此，这一次确定带她的老工人也不耐烦的骂着。 听得跟福运来一起的另外一个才进来不到一年的女孩也赶紧加快了脚步。 福运来也赶紧来到了左翠香旁边，看到又被踢到一旁的凳子，颇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旁边的杜带弟，也没说什么的先拉回来坐下。 左翠香手中不停，缝纫机两边分别摆着鞋头以及鞋舌的料，只见她车完一只，根本不用看，左右手看似随意的一摸，又拿了一只鞋的料。 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双边对好口，然后立刻开始踩缝纫机，整个过程，简直是堪称行云流水。 福运来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却每一次都看得佩服无比。 她也不耽搁，把左翠香车好堆积在缝纫机上的半成品取下来，剪掉线头并且叠放整齐。 左翠香一心想要挤出时间来教福运来，也不停歇，直到把缝纫机里面的线用完了，趁着换线圈的机会，她才问了福运来两句情况。 听到说车间主任给她们训话了，左翠香微撇了撇嘴，却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把她今天分到的料都差不多车好了鞋舌，左翠香才示意福运来坐在缝纫机前。 福运来是会使用缝纫机的，她大嫂结婚时陪嫁就有一台，所以很早她就已经学会了。 当然，用的肯定没有缝纫车间这些老工人利落。 但是，在左翠香的指点之下，福运来还是把使用缝纫机的基础再复习了一遍。 正在她才笨手笨脚准备干活的时候，不远处就又传来了一声喝骂声：“你是猪吗？连穿个线都不会？还能被缝纫机的针扎手指？血都把料子给污了！真是！我进厂都一二十年都没有遇上过你这样的笨蛋！” “我……我……我没有做过……”隐藏在哭泣声中的话断断续续，让人都几乎听不清楚了。 “你没做过？谁不是没做过过来的？哭哭哭，你还有脸哭……”粗暴的声音再度响起。 周围有人在劝她别这么凶，也有人在叫那个哭泣的女孩先去厂医务室里看看手指。 同样被那边热闹吸引了心神的左翠芳回过神来，赶紧招呼福运来干活：“别管她们，我们继续做我们的！” 旁边的杜带弟不屑的撇了撇嘴：“那还是得小心一点啊，不然又多一个扎手指的，那可就是笑话了！” 左翠芳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你才上缝纫机的时候连续三天都扎手指，我也没有笑话你呢！” “你……你……”杜带弟气得咬紧牙关，但还真不敢继续对上左翠芳，于是她嗤笑的对福运来阴阳怪气的道： “现在的年青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才进厂一个月呢，都妄想上针车！” “也就是以为自己傍上了靠山，也不看看厂里其它人，没个三年五年的，哪敢上针车干活，就怕耽搁了厂里的生产！” 说到最后，杜带弟特意提高了声音，果真，立刻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左翠芳冷冷一笑，“三年五年都上不了针车是有！可十年八年都带不了徒弟的不常见！” “就你这样也知道操心厂里的生产？怎么也不努力一点，至少也能给厂里教出两个人才来啊！” 说完，左翠芳也不再搭理杜带弟。 本就因为左翠芳拒绝了带她侄子的杜带弟脸色更加扭曲，满是怨恨的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好开始干活的福运来，杜带弟才恨恨不平的继续干起活来。 左翠芳鼓励的看向已经准备好的福运来，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福运来深吸了口气，屏弃掉所有的杂乱思绪，开始干起了活来。 但随着福运来刚开始起针，她突然间发现缝纫机上方多了一个屏幕。 屏幕大约横放的手机屏大小，有点像投影仪投放的影像一般。 屏幕上清晰的显现着几行字，福运来仔细一看： “职业就职系统成功启动！” “任务一：成功报名学习一个技能（职业）。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线圈*1。”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来来，不要怕，直接开始踩缝纫机就行，即使真车坏了，也不过是拆掉线重来而已！”左翠芳的声音再度在福运来耳边响起。 她瞬间从那突然出现的屏幕中回过了神来，顾不得其它，赶紧垂下头，认真的干起了手上的活来。 直到连续车完三个鞋舌，她才在左翠芳的示意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左翠芳亲自帮福运来剪下刚车好的鞋舌，看着上面的边距以及走线、起针、收针，满意的点了点头： “质量还可以，就是这速度，还得好好练练，可不能骄傲啊！” 说着，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的把鞋舌分别递给一旁的杜带弟，以及对面、跟另外一边的人，笑道： “小来也是才第一次上针车，做的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有三分，你们帮忙看看，顺便指正指正！” 杜带弟咬着牙，恨不得直接扯烂被左翠芳强塞到她手中的东西，但又没有那个胆子。 可这时另外两人却一边仔细看着手中的鞋舌十分中肯的评价着：“翠芳就是要求太高了，小来第一次上针车就能有这个质量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她还鼓励的对着福运来笑了笑。 正满心惦记着一直浮现在她视野正前方的屏幕，福运来无心应付，只是做出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垂下了头。 第二章 系统？ 屏幕上的内容并没有变化，旁边的左翠芳明明骄傲却故作平淡的声音还在响起。 福运来看了一眼手上的材料，也暗下决心。 她原本进厂也是机缘巧合，本就志不在此的，只是距离77年的高考还有两年。 但是看着对她极力维护，以及认真教导的左翠芳被挤兑，她也不由得认了真。 想想当初才穿越到这个时代，福运来其实挺难接受的。 可她再难接受也改变不了事实！ 后来还是发现这个时代物价极低，特别是以后会长上天的房价，白菜价都还要维持好几十年。 那时福运来就下定了决心！ 她这辈子，如果不能买个几十套房子挂一整串钥匙收租，她就白搭了穿越过来受苦这几十年！ 当然，BJ的四合院、上海的小洋楼、海南的大别墅……如果有可能，她也想要拥有！ 到时候她一定要提前退休，每个地方都住上个三五几月！ 而如今…… 福运来再看了一眼那浮现的屏蔽以及左翠芳，或许，今天之后，她还多了一个愿望！ 那就是……将缝纫，发扬光大！ “我们再来！”左翠芳满意的拍了拍福运来，把她从沉思中叫醒了过来。 福运来乖乖的收回心神，专注的开始干起了活来。 等到下班的时候，福运来不只把左翠香特意留的那点料做完，在左翠香的指点下，还车了十来个鞋帮。 这个就比接鞋舌复杂了，福运来不只是做的慢了很多，中途还因为质量不达标不止一次拆除重新做了。 左翠香看着时间以及剩下的料，及时叫停了福运来自己又接着干。 确实，一看到左翠香干活，福运来就觉得她刚才感觉到自己大有进步果真是一种错觉，这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果真还要努力！ 看到福运来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的样子，左翠香笑了笑又继续忙活起来。 她格外愿意带福运来，除了她是外甥女的好友之外，也是这孩子格外有眼色、也格外努力。 而其他人嘛…… 左翠香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常年好似都凶着脸的妇人，又看了看她旁边那个手指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还有些血迹的女孩，也不知道这一个又能坚持多久。 福运来并不知道这些，她跟在左翠香后面去食堂吃了一餐没滋没味的土豆块饭，菜是自然是水煮的，今天没有肉菜，倒是有一个豆腐。 然后赶紧跟左翠香告了别，冲回宿舍拿了中午上班前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就赶紧冲向了洗澡间。 这一个月的工厂生活，早已经让福运来学会了足够的教训。 工厂的洗澡间是男女分开的，但就是一个大通间，四面的墙上都安装了水笼水，厂里的锅炉房会提供热水。 福运来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一整屋子白花花的身体。 当时，她真的吓懵了！ 毕竟不要说今生了，就是加上前世近三十年的生命里，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是的，福运来是胎穿！ 十几年前她在一个独自加班的夜晚，也不知道是过劳还是电梯事故中，变成了这个时代才刚出生不到三天的小婴儿。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快十七年，偶尔……福运来甚至不知道，她曾经记忆中的世界到底是一场美梦，还是她曾经的经历。 不过想到今天上班看到的东西，福动来赶紧加快了速度。 洗了澡又洗好衣服、晾好衣服，福运来匆匆的赶回宿舍，按照她的经验，这个时候的宿舍基本没人。 果真，看到里面确实没有人，福运来赶紧爬上了她的床位。 福运来来的晚，她的床是正对着门的上床。 所以爬到床上后，福运来拿了本书做样子，才努力的想着今天上班时看到的屏幕的样子。 下一刻，屏幕就立刻出现在了福运来的眼前，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角度正好，屏幕出现的位置正是她摆开的高二语文书上。 只见屏幕上的文字也有了变化： “任务一：成功报名学习一个技能（职业）——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线圈*1。”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嗯，这个题福运来她会！玩游戏嘛…… 下意识的再看了一眼门口，福运来才伸出指头对着三个可提交都点了一遍。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就出现在了福运来的眼前。 只见她打开的语文书上，突然间出现了三张棕色的一角钱，以及一个黑色的线圈还有两块……布料。 不是碎布吗？ 福运来下意识的疑惑着。 但等她打一来看过后也沉默了。 虽然明显有裁剪的痕迹，但大概量了一下，碎花的宽度也有接近一米半左右，长度倒是只有一米。黑色的宽度相差不大，长度却跟宽度差不多一样。 这个尺寸福运来好似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一匹布不就是长十来米，宽一米多吗？ 这难道是布匹的碎布？ 那倒也说的过去！ 福运来一边思考着一边仔细的把两块布叠好，再把三张一角纸币以及黑色的线圈收好。 这线圈跟厂里缝纫机里的线圈相差不大，就是明显大了几个号不止。 东西都收好了，福运来再看回语文书上的屏幕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是她的习惯，面对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的事情时，总是会用整理其他东西的方式，先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后等东西都整理好了，再来直接面对它。 此时，屏幕上的内容已经变了： 第三章 系统奖励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任务三：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糖果*10。” “任务三：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糖果*10。” 这一次，福运来有些迟疑，毕竟有一个游戏系统，跟一个与现实相连的游戏系统，那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狠下心来，直接在第一个任务三的可提交上面轻轻一点。 果真，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之下，她的书上又突然间出现了一张崭新的一角纸币，以及10颗水果糖。 就是那种在供销社能够买到的1分一颗的那种水果糖。 福运来神色复杂的把钱跟水果糖都收起来，然后又继续研究起那个神奇的屏幕来。 可是，不管怎么研究，福运来除了能够控制它显示隐藏之外，根本就控制不了其他。 甚至就连屏幕上的数据，除了已经验证了金钱与奖励是实物，剩余的经验跟任务她连个说明都找不到。 尽管按照前世对于游戏的理解，福运来也能看懂，可也满心的无奈。 很快，宿舍外就有了脚步声，福运来赶紧把屏幕隐藏起来，真正的看起书来。 九点钟，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间响起，都快看了大半本语文书的福运来一惊，她才记起还要去梳洗上厕所。 这是宿舍特意提醒大家睡觉前准备的铃声，九点钟就会响起，半个小时后宿舍就会熄灯。 福运来匆匆忙忙的收拾回来，宿舍里大多数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了，只有她跟另外两人还在忙碌。 来不及感叹都在宿舍里住了一个月还没个熟人，福运来赶紧上床躺好。 果真，没过多久，宿舍里昏黄的灯光就随着‘啵’的一声轻响熄灭了，有两个还没有完全收拾完的，忍不住轻声抱怨了两声。 福运来听到她下床的轻声嘀咕了一名：“活该！” 赶紧躺平不敢有任何动作！ 她也忘记了，刚才提交的四个任务获得的东西，还在她的枕头旁。 摸了摸枕头另外一旁手电筒那粗壮的手柄，福运来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左翠香做的是前一天的那些鞋面剩余的工序，也同样留下了一些活教导福运来。 通过这些活，福运来稍微摸索出来了屏幕上任务的不同之处。 除了最初的报名学习一个技能的任务之外，至今出现的所有任务都是日常可持续的任务。 而根据缝纫部位的不同，这类任务从十次到两次不等。 任务并无时间的规定，就像福运来前一天未完成的那两个任务，今天早上趁着左翠芳没来时车了两个，就完成了其中一个任务。 而一整天下来，新任务福运来也完成了好几个了。 这些任务完成后能获得的经验与金钱并无差别，就是奖励的实物根据任务的不同有所差别。 除此之外，这里能够出现的任务好似只与缝纫机相关，其他的活做了并不会出现任务。 就像福运来不能用缝纫机时剪线、搬料等，都没有任务出现。 而且，任务的奖励以及任务中所规定的缝纫次数，也好似没有完全的关联。 但就现在福运来所得到的任务中，估计是接鞋后跟最划算了，毕竟两次缝纫就算一次任务。 每一次任务完成后获得的经验与金钱相同，而获得奖励东西的价值好似并不能判断出任务的好坏来。 就如车鞋面，是完成五次缝纫得到10颗糖果，而接后跟，则是完成两次缝纫得到一斤粮食。 至于具体的粮食是哪一种…… 福运来火急火燎的提着晾完衣服的空桶冲回宿舍，准备像昨天一样，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回来先把任务奖励给领取了。 宿舍里，被福运来颇有几分粗暴的开门方式给惊了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瞪着兴匆匆进来的福运来。 其中一人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道：“小福这是回来了啊？架式果真不太一般！也是，整个缝纫车间也就你一个能这么快上手，也确实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一旁明显不是她们宿舍的女孩听到对方的称呼，看向福运来的目光也多了两分打量。 虽然自知刚才推门的动作有些粗暴，可对方这话说的也让福运来不太舒服。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于是她笑道：“那王姐你可得多给人机会了。” 王桂枝闻言，脸立刻黑如锅底，她正准备开口，却没发现她旁边的人双眼已经暗自发亮。 所以，不等她开口，她旁边的人拉着她说了一句什么，王桂枝才放缓了脸色。 并且，两人又说了几句，竟然一起离开了宿舍。 福运来微松了口气，赶紧快速的爬到床上去，把昨天晚上看了一半的语文书摊开。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任务三：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糖果*10。” “任务三：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糖果*10。” 屏幕一次性只显示三条，因为怕随时会有人来，福运来根本不敢耽搁，但凡看到可提交三个字，就立刻点。 不过才点两次，她就发现不对了！ 只见刚点的提交后，出现的糖果竟然不是水果糖而是大白兔奶糖？ 难道……这个所谓的糖果十颗，也是随机的？ 这么一想，福运来的目光又落在了新出现在屏幕上的三条。 “任务三：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糖果*10。” “任务四：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罐头*1。” “任务四：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罐头*1。” 第四章 大收获 白天屏幕出现时，她专注于工作没有注意到，现在看了才发现，这同样是五次缝纫竟然并不是同一个任务，甚至就连奖励也完全不同。 有了刚才糖果的经验，福运来满是期盼的点下了两条可提交的任务。 随着她的动作，在福运来摊开的语文书上，瞬间出现了两盒连瓶子都不太相同的罐头。 一盒是长方形铁盒子装的梅林牌午餐肉罐头，另外一盒则是玻璃瓶装、洋铁皮咬合的香肠罐头！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福运来忍不住拿起罐头隔着玻璃仔细观察起来。 细细的香肠，如小拇指般大小，浸在晶莹的汤汁中，看起来就让人特别有食欲。 福运来不争气的直咽口水，要不是环境真的不适合，她就真的想要打开来尝尝味道了。 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口水，福运来赶紧把诱人的罐头放下，把目光再度放回了映照在语文书上的屏幕中。 只见屏幕上，新的三条任务又显现了出来，福运来不看其它，就看向最后的奖励，熟悉的两个字让她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任务四：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罐头*1。” “任务四：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罐头*1。” “任务五：成功完成二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粮食*1斤。” 尽管能奖励灌头的任务只有一个可提交，福运来还是迫不及待的点了下去。 但下一刻，一瓶福运来再熟悉不过的大肚罐头出现在她的怀中。 看着里面足足有三种颜色的水果，并没能安抚福运来心中的失望。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赶紧把这瓶最大的水果罐头也用碎布盖上，然后继续点击新的任务可提交按钮。 这一次，正是她急急的冲回了宿舍的原因！ 只见随着福运来的点击，一小串红薯突然间就出现了。 红薯足有六七个，每一个都不大，细长细长的，正是福运来以往经常买来做早餐的那种小红薯。 但在这个时代里……福运来微微抽了抽嘴角，看着即使没有一丝余泥，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可让她现在上上下下折腾，那还不如…… “任务五：成功完成二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粮食*1斤。” “任务五：成功完成二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粮食*1斤。” “任务五：成功完成二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粮食*1斤。” “任务五：成功完成二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粮食*1斤。” “任务五：成功完成二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粮食*1斤。” 屏幕上接连两次出现的新任务，福运来能提交的全都提交了一遍。 于是，在她盘着的双腿上放着的语文书上，连续不断的出现了足足四包完全不同的粮食，以至于书上堆不下，全都滑进了她的怀中。 跟刚才出现的细长小红薯不同，这些新出现的粮食全都是用小小的布袋装着的。 福运来一一解开了布袋上的系绳，发现一袋是金灿灿的小米，一袋是颗粒饱满的黄豆，一袋是长圆的江米。 还有一袋则是一种灰色偏黑的面粉，福运来仔细差别了一番，倒是有不只一种食物都与它稍微有点相似度。 例如颜色稍浅的普通面粉，红薯面粉、荞麦面等！ 福运来一边思考一边把这些粮食袋子再度绑好，也不知道是材料还是工艺的原因，这绳子系紧后松开绳子上的扣子，真的就严密无比。 不要说黄豆小米这种，就是细细的面粉，也同样没有半点洒落。 趁着暂时还没有人回来，福运来赶紧把这两天攒的东西存进了宿舍的柜子里。 柜子其实不大，福运来这些东西一放，加上原本的东西，就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了。 想着这两天的收获，福运来怀疑过不了两天，这柜子都不够她放了。 可关键是她也不能真的把柜子全都塞的满满的，不然平时找个东西都不方便。 带着有点过份幸福的烦恼，福运来拿起原本的挂锁准备锁上柜子。 就是……这挂锁好似有点不太保险的样子啊！ 再度回到床上，福运来拆了一颗大白兔含进嘴里，那浓郁的奶香味，甜津津的糖果味，瞬间充满了她的口腔。 记忆中她上一次吃到奶糖，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伴随着早起的铃声，福运来开始了她新一天的忙碌。 今天因为新工序不多，福运来有了更多踩缝纫机的机会，就是……晚上收了衣服后她特别犹豫。 毕竟柜子里的空间是真的不多了，而今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缝纫鞋后跟，能得的奖励也是最占地方的粮食。 无奈之下，福运来决定从这一天开始，她暂时先不领任务奖励了。 前进鞋厂是一家专门做解放鞋的厂子，当然做的不是军工鞋，而是卖去市场给普通民众的鞋子。 所以基本上现在的福运来能做的，都是重复的那几个工序。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福运来越做越熟悉，虽然短时间还不能单独拥有一个缝纫机位，但到月底最后一天的时候，她已经有足足三分之一左右的时间在踩缝纫机了。 下班后福运来照旧跟左翠芳一起去厂里食堂吃晚饭，还没走进食堂，两人就闻到了一股独属于肉的味道。 左翠芳拉了一把福运来，两人加快了速度赶向食堂：“你带饭盒了吗？厂里就是知道明天放假，所以才特意在今天晚上做大肉呢！” 福运来拍了拍手上的布兜子直点头，同时还不忘记再次叮咛：“三舅妈，记得待会先不急着走啊！” “这孩子，神神秘秘的……不过我们走一起，还怕我跑了不成？”左翠芳好笑的直摇头。 第五章 回家 等两人进了饭堂，发现她们来得还真不算早。 只见几个打饭的窗口，全都排了一长排一长排的队伍。 两人赶紧找了一个比较短的队伍排上。 反正按照厂里的规矩，不管哪个窗口，今天的大肉菜肯定是有的。 很快，就排到了福运来两人，她们跟前面无数人一样，选递了一个饭盒专门用来装红烧肉，然后才用另外一个饭盒装剩余的菜以及饭。 福运来一边听着旁边窗口的人克制不住吸溜着口水的声音，一边赶紧把两个饭盒都装进布袋里。 等出了食堂，她怕左翠芳等不及要先走，还特意把装饭盒的袋子先让她帮忙拿着。 等她跑回宿舍拿好了东西下来，才用手上的布袋换了装饭盒的布袋。 看左翠芳想立刻打开来看，福运来赶紧道：“三舅妈，回去再说！” 这里人多眼杂，虽然福运来是真心的感谢左翠芳，可有些事情落在别人眼中就不是那回事了。 当然，她也更怕左翠芳看到东西不乐意收。 左翠芳感受着手中袋子颇为压手的重量，好似也有所猜测，想到前两天正好发工资的时间，立刻就想把东西塞回给福运来。 福运来却不给左翠芳这个机会，提着她手上的布袋，快速的跑走了。 一边跑，她还一边跟左翠芳告别：“三舅妈，我要赶着坐公交车回家呢……再晚，我可就得走路回家啦！” 听她这话，左翠芳一时也不好再追上去。 按照这孩子的性格，她即使是追上去了，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收回去，这扯来扯去，不就耽搁时间了！ 还不如她干脆先拿回家看看…… 到了放假后，她要么再把东西原样带回来，要么再带其他东西过来补给福运来就好。 反正，左翠芳已经下宝决心，也不管福运来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即然是她的一番心意，接了也就接了。 但她也没想要占福运来便宜，准备转头用其它的东西或者是方式来补上这份东西。 福运来一口气直接跑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台，看到左翠芳真没有跟上来，才微松了口气。 她放进袋子里的是那块碎花的布头长一米，宽一米，用来给大人做衣服肯定不太够，但给小孩子做衣服却是完全够了。 除此之外，她还把那大瓶的混合水果罐头也放了进去。 所以左翠芳才感觉重量有些压手。 至于剩下的，则在福运来身上的包里，除了那块黑色的布头福运来没有带回家之外，其他东西她都放了进去。 前进鞋厂距离福家所在的红旗纺织厂足足跨越了大半个南市，福运来到家时，天都已经快黑透了。 所幸这些巷子福运来是走习惯的，即使还没有路灯，她也能就着月光稳稳的走到家。 福家是在一座住了足足十家的大杂院内，三进的院子里，福爸爸福妈妈因为是双职工，才在进厂早、孩子多的情况下，独得二进的正房三间。 后来后罩房的两家因为嫌弃出入要穿过一二进不方便，正好院子两边还有一个可以通过的小巷子，就干脆在两边各开了一道小门。 福家也借机与东厢房相临的一家、以及后罩房的两家一起商量，把通向第三进的门直接给封了，一家违建成了一个厨房。 当然，这院子、通道都是整个大杂院的，为此两家凑了钱票一家都送了一包白糖才总算把事情办成。 福运来是穿越而来，她记事早，这些事情即使不用父母讲古，她也有印象。 而且，这里可以说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家。 因为福妈妈获得工作岗位的时候，正是福运来怀在肚子里的时候。 这也是福运来名字的由来！ 福运来推开一走大门的时候，右手边唯一一间房间外的大黑狗凶猛的叫了起来，屋里的邓工提着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邓伯伯，我是福家老幺！”福运来也赶紧提起声音回了一句，就怕回答慢了，那大黑狗挣脱了狗绳冲出来。 “哦！”屋里先应了一声，然后就立刻传来了他喝狗的声音：“大黑子，别叫了，是小福丫回来了！” 听到小福丫这个称呼，福运来微抽了抽嘴角。 所幸那凶猛的大黑狗倒听话，听到这一喝不只不叫了，连呜咽也没有一声。 也不知道它是真知道小福丫是谁，还是太听主人的话？ 大黑狗不叫，旁边却有听着声音的人出来了。 大杂院一进的南房住了三家，分别是右边这单间的邓伯独自一人，中间三间的何家，一家子近十来口挤三间房。 靠近另外一边院墙的李间夫妻俩带着一个女儿住着两间房。 听到声音最先出来的就是何家奶奶，她身后紧紧跟着三个从其它房间里冲出来的儿媳妇。 福运来自来是知道她家的作风的，也不等她们叫人，就三步并做两步窜进了二进的大门。 大门里，听到声音早早帮忙开门的陈桂溪利落的又把门掩上了，气得晚了一步的何家几人在门外直咬牙。 要不是大杂院的院长所在的木家也在二进，她估计得指挥着三个媳妇直接敲门。 不要以为天黑她就看不清楚，福家那小丫头身上的袋子鼓鼓的，手上还提着袋子，估计又打肉回来了。 难怪今天傍晚谁家都吃饭，唯有福家不急着开餐。 “幸好你反应快！”福运来又是庆幸又是佩服的感谢着小伙伴，两人相视偷笑了一番，陈桂溪就赶紧推着福运来回家： “你家人都还在等着你吃饭呢！你赶紧回去吧！” 福运来稳住身子，趁好友诧异的抬头时，赶紧给她衣服口袋里塞了几颗糖进去，然后不等她反应，就立刻顺着她的力道冲向了她家。 陈桂溪摸出口袋里的几颗糖果，透明的玻璃纸在月光下好似格外漂亮。 衬托的后面的家里的嘀咕声好似都没有那么难听了，但陈桂溪还是清楚的听到她妈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一天天的，尽知道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第六章 真有危险，我跑的比谁都快！ 陈桂溪微抿着唇握紧了手上的糖果，想到她近几天就要离开的事情，微叹了口气。 她其实是羡慕的，小伙伴的工作虽然不是家里人帮忙找到的，却也不会如她家一般。 福家，随着福运来推门入内，屋子里立刻响起了小孩子的热闹声：“小姑姑回来了，小姑姑回来了……” 随着这一连声的招呼，整个福家都动了起来。 二嫂徐春花赶紧过来接过福运来手上的布袋，离开时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她背上的布袋。 福运来背上的布袋是她自己做的，底部做了加厚处理，上面是系绳，看起来鼓鼓的就知道装了不少东西。 但不等徐春花问，福满满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直接招呼了福运来就进屋。 徐春花微抿着唇看了看姐妹俩的背影，才提着布袋赶紧进了厨房。 小姑子背包里的东西她暂时是不能知道了，但手上袋子里隐隐可闻的肉味今天晚上却少了她这一份。 一进姐妹俩的房间，福满满立刻想帮她妹把背上的背包提下来，可这才一上手…… “你这装了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重？” “就是一些东西而已！”福运来故作不在意的顺着她姐的力度把背上的包给放了下来。 福满满狐疑的看了看她妹，不太相信的开始解背包口的系绳。 才一解开，塞的满满囊囊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这……这些是什么？”福满满不敢相信的把包里的东西一一的拿出来，竟然险此连柜子上都摆放不下了。 只见单独掉落一边的，是一个跟纺织厂有些相像但又稍微小一号的黑色线圈，然后是从背包底下摸出来的一把糖，倒是不多，就十来颗的样子，但有水果糖也有大白兔。 还有一罐洋铁皮咬合的香肠罐头，五个大小不一袋子同样装的满满的小袋子。 包里那么重、又那么满，几乎全都是这几个袋子撑出来的。 福满满先是稀奇的看了看这几袋粮食的包装袋，尽管也同样是布袋子，但做为一个纺织厂干了好几年的员工，她敢肯定都是好料子做成的。 每个还做这么小、这么恰巧…… 看完包装后，福满满又一一打开袋子确认过，除了红薯之外，竟然都是好粮食。 福满满凝重的重新系好包装袋，拉着妹妹郑重的问着：“这些，你到底是哪来的？” “我换的！”福运来极力忍住心虚，不让她的声音、眼神有半分的不对。 福满满确实在仔细观察着她妹的小表情。 她妹这人一向不太能撒谎，一旦撒谎，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神。 但这些福运来都没有，难道……真的是她换的？ 等等，她去哪里换的？ “你去黑市了？”福满满生气的瞪大了眼，要不是顾忌着隔墙有耳，她真的恨不得把她妹这进水的脑子给晃清醒。 “……你见过黑市换粮是一斤一斤分装？”福运来也无奈极了，她那么努力编造的借口还没来得及说，就这么被她姐给吼了，她能不冤吗？ 福满满看了看那确实不应该是黑市那种地方出现的粮食包装，轻咳了一声缓解情绪，才颇有些别扭的问着：“那……你在哪里换的？” “我不想说了！”福运来骄傲的昂起小脑袋，在她姐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中，赶紧道：“反正肯定不是危险的渠道，但人家也说了不能告诉别人啊！” “还有……姐，这些袋子我可是要拿走的！” 看着福满满拧紧的眉头，福运来心中忐忑无比，也不知道这样的说法能不能让她姐认同，如果不能…… 她也有备选方案，就是更麻烦了！ 而且……跟福运来一直想要过的日子颇有些不合，估计那时候她会不想带那么多东西回家了。 福满满深吸了口气，郑重的看着福运来：“来来，你得清楚，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了。” “所以，你告诉我……做这些，你真的，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问这话的时候，福满满心中特别复杂。 要说完全没危险，福满满自己都不相信，毕竟这可是粮食啊！ 即使这些年年景比以往越来越好，可她家好几个工人，一天天的一大家子还都只是糊弄一个肚饱。 她长身体的时候，半夜醒来通常都是饿醒的。 不过大家的日子都是这样过，他们家的日子，甚至比起很多人都还好了不少。 福运来大松了口气，肯定的对她姐点了点头，并且十分郑重的保证着：“姐，你放心，你还不了解我吗？如果真有危险，不用你们提，我跑的比谁都快！” 福满满满腹的提忧以及感伤，在她妹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全里全都消失了。 怎么说呢？ 她妹说的还真没有错，但凡是稍微有点危险的，根本不用提，她妹比谁都跑得快。 小时候他们淘气，一群人半夜要去坟地破除封建迷信，她妹拉着她跟老四，千叮咛万嘱托让他们看住老二，要及时撤退。 至于她自己……都十岁了还扎着俩羊角辫，一有事就一脸无辜的强调她的小孩子。 直到十三四岁身体开始抽条了，才不得不放弃装小孩。 虽然福满满也挺能理解那些年外面的混乱，斗来斗去本就没得安宁，还时不时都会有人发现更不寻常的理由。 可能穿出去的鞋底纹路、衣服上不应该出现的痕迹、随意说出口的话都能变成被斗争的理由。 所以大家不是热血上头，就过得格外小心翼翼。 可她妹那种小心翼翼的程度…… 她不是去避免问题，而是却创造条件，完全远离那一切。 所以，至今即使他们院子里，甚至是家里的亲戚，对她妹的印象还停留在沉默寡言，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程度。 所以，她这心操的…… 姐妹俩从房间的架子上拿出外婆家平常送东西时装东西的竹筒，把袋子里除了红薯外的粮食全挪了过去。 看着仅剩下的那些细长的小红薯，福满满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这么小的红薯也是换的？” 第七章 奶糖 福运来沉默了一下，坚定的摇了摇头：“搭头！” 她虽然很想跟她姐普及一下，在几十年后的将来，就是要这种小红薯，才特别受人欢迎。 也很想告诉她姐，未来的时候，真的有很多人只凭吃红薯，就能当正餐填饱肚子。 像他们现在，一吃饭就不管男女老少都至少能够一人一大碗。 碗里红薯肯定比米多，还要配着几大盘的菜，却吃的时候肚子撑，吃完不到半天就消化的……才是难得一见！ “这线就放我们房间？罐头晚上交给妈，竟然是肉罐头，估计妈得高兴了！”福满满麻利的把其他东西都安排好了，就是剩余的十来颗糖…… 福运来不等她姐开口，就快速的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她姐嘴里。 福满满无措的含着嘴里的奶糖，即使还没有融化，那股浓郁的奶香味都已经充满了她的口腔。 这让她想要张嘴说说她妹，也怕这甜蜜的味道消散一些。 可这不张嘴……她又觉得已经是大人了，已经不需要再吃糖果。 福运来哪里不知道她姐的想法，不说她姐因为接了她妈的班，让家里收入降低就一直觉得亏欠。 就是姐妹俩从小到大，能够吃上糖果的机会也不多。 她们家虽然是双职工家族，可兄弟姐妹足足有五人。 最大的福满江比满运来都大了足足十岁，两个小的还没成人，老大老二都已经成家立业了。 家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而为了这个家，眼前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付出的也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福运来总会忍不住想要对她更好一点。 福满满很是无奈的看着笑得得意的妹妹， 但糖果都塞到嘴里了，她也不能吐出来，于是，她也只能仔细品尝着了。 不愧是号称七个奶糖就相当于一杯牛奶的大白兔奶糖，奶味浓郁，口感丝滑，并且还特别特别的甜。 福满满细细的品尝了好久，久到嘴里的糖果都化了一小半，不再影响她开口说话了，她才回过神来。 “这大白兔真好吃……难怪那么难买！”福满满努力正经起来，但眼神眉梢的快乐却完全隐藏不住。 糖果本身就不多，福满满仔细的把里面剩下的两颗大白兔选出来，直接塞到福运来的手下，才把剩下的糖果收了起来。 她准备饭后交给她妈，免得她妹手宽，一会这个塞一颗那个塞一颗，就就给造完了。 不过，离开房间时，福运来又把两颗奶糖塞回了福满满的口袋里：“我早就吃过了，而且……再想要，我还能换不到？” 说完，也不给福满满反应的时间，就赶紧出门去帮忙了。 推开门，福运来就看到二嫂徐春花正端着她带回来的红烧肉出来，喷香的味道，引得二嫂家的两个孩子早早的就坐在桌子前等着了。 福运来回头看了一下，二哥福满海正快手快脚在已经收拾完的桌子前布着筷子，桌子上有已经上桌的两大盆菜。 正在福运来准备也去厨房帮忙时，福爸爸福妈妈就一人端着一大盘走了出来。 后面则是出来就直接去了厨房的福满满，也端着一小筐子的杂面馒头以及一摞大碗出来。 福运来赶紧接过她姐手中的大碗，一家子一齐去了桌子旁。 福家的桌子不是传统的四方桌，而是外公特意从农村帮忙做好送过来的大圆桌。 以前大哥福满江以及四哥福满河还在的时候，这张桌子也坐的满满当当的。 但现在福满江一家总算等来了糖厂分房子，一家七口搬出了家门，平时除了过年过节或者有事，少有能回来的时候。 至于只比福满满小两岁的四哥满河，则在两年前高中一毕业，就下乡做知青去了。 现如今，福家剩下的只有老二福满海夫妻俩，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是三岁多点的女孩福元和，一个是仅只是一岁半说话还不是特别利落，却吃饭很利落的福建设！ “小建设，你要坐好！”福运来把想要伸手就抓的小侄子塞到他妈旁边，颇有几分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敢相信，这孩子的名字差点就叫了福建人！ 想当初，她大哥结婚后大嫂第一胎就成功的生下双胞胎男孩，两家兴奋的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为两个孩子取名福建中、福建华。 当时福运来虽然觉得这名字前面两字实在有些……但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等到隔了两年后大哥家的女儿出生，要取名福建人的时候，福运来直接惊呆了。 最终只能用女孩其实并不必要跟随兄弟排字辈，并且以元字为首有第一的意思为由，临时取出了个福元元的名字。 其它人是否赞同福运来不知道，但一向疼爱小女儿的福妈妈同意了，这名字就定了。 至于后面紧接着出生的二嫂家大女儿，就跟着叫了福元和也没什么问题，可抢先半年出生如今一岁半的儿子就要叫福建人…… 福运来当时据理力争，说是这名字哥几个连起来虽然知道意思，可单独叫实在寓意不好。 于是，总算为这孩子争取到了福建设的好名字。 但是后面大哥家的龙凤胎儿子再叫福建人的时候，福运来已经没招了。 毕竟这几个孩子加起来不就是建设中华人……也不知道后面能不能再生几个给补齐了。 带着别人不能理解的笑容，福运来接过了她妈递到她手上的饭碗。 足有她小侄子脑袋大的土瓷碗里装的满满的。 不过碗里有大半都是金黄的南瓜，清澈的米汤，从大块的南瓜缝隙里能勉强看到几粒煮熟的大米。 福运来对此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也幸好她是生活在主要产米面的南方，不然这里面可能看到的就不是大米，是玉米了。 连喝了几口清澈的米汤水，一路回来的口干舌燥立刻缓解了。 正在福运来准备夹起金黄微甜的南瓜开吃的时候，她碗里就从天而降的，连续被夹入了好一些菜，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两块又肥又软的红烧肉。 福运来立刻抬头看向她两边的姐姐跟母亲，看到两人脸上均有些不赞同。 第八章 老五，给我进来！ 再看桌子上，二哥一家子埋头吃的起劲。 桌子上的菜盆子，靠近他们一家子的那一边都已经空的明显了。 福运来不敢耽搁，赶紧分别从菜盆子里、肉盘子里分别再夹了些进碗里，然后才开始慢慢吃起来。 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足足十来年了，可有些生活习惯，福运来还是没能改掉。 例如这即使在家，好东西也要抢着吃的习惯。 还有只要是吃的，也不讲究味道，就这样一大碗随便拌着也能吃。 特别是肉菜，看着就这么点时间，红烧肉的盘子已经清空，二哥还用南瓜去裹剩下的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果真，等到最后，全家人都吃完了，并且美滋滋的瘫在椅子上时，福运来还在努力干饭。 3岁的福元和人小鬼大的给福运来传授经验：“小姑姑，你吃饭要快点，不然抢不过别人的！” 一旁的福建设明明什么也没有听懂，也跟着姐姐叫着：“小姑，咕，快点！” “小建设啊……你就直接叫小姑呗？”福运来忙里偷闲的，再试图改变小家伙的称呼问题。 可惜小家伙根本听不进去，就在那里傻乎乎的跟着他姐，小嘴不停歇的继续催他小姑吃饭快点。 福妈妈看不过去，一边招呼儿媳女儿收拾桌子，一边道：“你别吃到我碗洗完了还吃不完，还去招惹小孩子！” 这下子，福运来老实了。 她一块一块吃掉甜甜的南瓜，再吃掉碗里堆积起来的菜，然后才解决碗底那少得可怜的米粒。 至于杂面馒头，福运来晚上通常是吃了稀饭就不吃了的。 所以，她的那碗稀饭，比桌子上的其他人都会稠很多。 等她把碗送回厨房去，厨房里的锅碗地面都收拾干净了。 福满满也不用她妹动手，直接接过去，三五两下就结束。 又招呼了她妹一起，在灶台中间用来墩热水的大瓦罐里舀热水出来洗漱。 福妈妈则在一旁用温水泡豆子，这是明天早上用来做早饭的。 今天泡的还是杂豆，芸豆、腰豆、大小红豆、绿豆等，福妈妈一抓就是三大把，直接用盛菜的大盆泡上。 徐春花先一步洗完脸，刚才已经把用过的洗脸水倒一旁他们一家的洗脚盆了，待会福满海跟两小洗完后，就用这水来泡脚。 福家的泡脚盆倒有好几个，福大哥、福二哥小家一个，福爸爸福妈妈夫妻俩一个，福运来姐妹俩一个。 福满河没下乡前，他也是跟福爸爸福妈妈共用的。 福家大多数日常用的盆都是实木箍的木盆，除了外面用来箍盆的篾条圈过两年要换一次之外，基本一个盆就可以用一辈子了。 这个，也算是福运来在漫长的十来年中，给福家带来的改变之一。 但那还是因为有她外公这个实力宠外孙女的老人在！ 福家的厨房本就是用园子的一角改成的，原有的排水沟他们也没封，只是在上面用石板盖住了。 所以姐妹俩泡完了脚，也不需要家里其他人帮忙，就能直接从厨房外把水倒进排水沟里。 等姐妹俩收拾完出来，院子里也已经热闹起来。 福运来看到她爸也坐在正房的外廊边缘的长凳上，正扬声跟院子里的其他人聊着天。 而在他身边，一岁多的小建设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学着话，小元和的声音从另外一边的连廊里传来。 隐约间，还能听到福家旁边，住了三间耳房的张家小孙女的声音。 就是她二哥福满海不见人影，福运来没有多想，因为她妈已经招呼完她爸后，跟着她姐去她们房间了。 福运来犹豫了一下，决定待会才进去。 福家最初住进这院子时，确实分得了这院子最高、最大、最宽阔的三间房间。 但随着孩子们长大并且成家立业，这三间三房早已经不够住了。 于是，在老大准备结婚那一年，福爸爸借了车去老丈人家的村子，把托老丈人攒了这几年的木料拉了回来。 再加上提前准备的砖一起，不只把三间房间隔成中间整间、两边各分成两间的五间房，还把中间的一小半以及两边房都隔了个小二楼出来。 也幸好这是正房，房高足够他折腾。 这样一来，不只有了能够安置家里乱七八糟东西的地方，也有了可以安置家里小家伙们的地方。 当时这隔层一做好，不要说家里几个小的了，就是快结婚的老大，以及同样从初中开始就谈着女朋友的老二都想去上面住。 就是，平时得多注意一点。 因为隔了一层的原因，下雨时雨声的干扰都能轻很多。 如果漏雨，那就更不容易发现了！ 但二层上面可以说存放了他们家大多数的家当，自然不能轻乎。 福运来自然对这样的小二层没有什么兴趣，毕竟说是上面的空间足够了，那也只是瓦顶最高处正对着的那些位置。 实际上人字型的瓦顶两边下面，稍微高个头都得弯着腰。 也确实是最适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上上下下也没有那么让人放心。 福运来姐妹俩的房间在靠近厨房这边的外间，福妈妈在房间里听到二女儿把事情全说了一遍，干脆直接推开窗，叫道：“老五，给我进来！” 饶是福运来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吓得退了一步，福爸爸在旁边听到妻子对孩子的称呼就知道要糟，赶紧问女儿： “来来，你妈怎么了？你惹她了吗？要不要爸跟你一起进去？” 福运来看着她爸爸勉强的笑着摇了摇头。 在他们这个家里，她妈妈就绝对是站食物链顶端的女人。 她爸别看现在对她很关心，真跟着她一起回房了，她妈一个眼神，她爸二话也不敢说。 深吸了口气，福运来才跨过门坎，向她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福妈妈刚一一打开竹筒看过了那些粮食。 说实话，量并不多，但成色好的有些让人惊讶。 做为农村里长大的孩子，福妈妈即使在城里上班都十几年了，看到这几个竹筒里的粮食，还是想要把它们送回家去做种子。 福运来推门进来，她也没有急，等到她把所有东西都查看了一遍，才郑重的看向小女儿道：“换这些东西，真的不会有危险？” 第九章 你会……放弃吗？ 福运来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直摇头。 她虽然早就已经编造好了谎话，却能不说还是不说为好，毕竟一个谎话，通常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 而她妈那脑袋嘛…… 只看她能从农村嫁到城里，连孙子都有了，兄弟姐妹也时常从农村送东西过来，就知道她肯定不简单。 福妈妈沉吟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家女儿那避祸就福的本性，并没有持续追问下去。 而是语重心长的叮咛着：“来来，你也开始工作了，算是大人了。” “妈相信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事情会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咱家也一直坚信，除了人，就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了。” “所以，不要有危险，不要受伤，也不要……只想家人！懂吗？” 福运来忍不住感动的抱住了福妈妈，还耍赖的不乐意离开。 刘秀梅无奈的摸着小女儿的背，这孩子，小时候早早的就成熟的不像个孩子，这长大了开始上班了，却又幼稚的跟个孩子一般。 真是，别人越养越大，她是越养越小。 想是这么想，刘秀梅忍不住笑了，自从几个孩子大了后，还真没有哪一个有这么依赖她的时候呢！ 福爸爸在外一直听不到声音传出来，被院子里其他人招呼着聊天都没心应付。 直到看到老妻没什么异常的独自一人出来，才微松了口气。 “来来……你，是不是还准备继续去换东西？”福满满拉着福运来坐在床边，认真的问着。 她原本是担心妈发火，所以观察的比较仔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看出来，她妹好似十分有意的在让他们知道，她换东西不会有危险的事实。 如果只是这一次，应该并不是这么做的必要。 那么…… “那姐，如果你有这样的机会，你会……放弃吗？”福运来也认真的看着她姐姐问着。 福满满张了张嘴，却迟迟说不出否认的话。 “姐，安心，我既然保证过，那就肯定不会有危险的。”福运来也紧紧握住她姐的手，希望能够安抚她姐的忧虑。 “你……一定要小心啊！”福满满没有忍住再叮咛了一遍。 福运来立刻听话的直点头，点完头后立刻道：“姐，现在我能换到的东西有三种，糖果、罐头、粮食，你看……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才刚答应就立刻开始提这事，福满满没忍住轻拧了一下她这不听话的妹子。 但又怕妹妹没个算计，仔细的问着：“罐头都是午餐肉这种罐头吗？那粮食呢？也是什么种类都有？糖果的话具体的价格是多少？” 像水果糖这种，虽然她还没吃，但这糖纸看起来也比供销社的精致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供销社一分钱一颗的糖一样！ 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特意冒风险在外面换，那可就没必要了！ “午餐肉罐头应该也有……”福运来开始回答的有些不确定。 但想想她这个月干的活，特别是后半月，不只第一天学的那几个工序，全都做了不知道多少回。 就是第一天没有学过的后衬、包边、钉扣等也都学了个遍，并且也同样做了不少。 那么，相信按照她姐的要求，从完成任务得到的物资中挑，应该也足够了吧？ 就是……那会是多少的东西，她到底应该要怎么藏呢？ 带着这幸福的烦恼，福运来肯定的对福满满点了点头：“午餐肉罐头肯定是有的，粮食的种类其实应该不少，姐觉得什么适合我就挑什么。” “至于糖果……其实这种水果糖跟红薯一样，都是搭头。” “大白兔一分钱一颗就可以换！” 福满满越听双眼越亮，等福满多一说完，立刻迫不及待的问着：“那罐头呢？粮食呢？分别又是什么价格？” 福运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强忍住要随便报个价，她道： “水果罐头5毛到8毛，最大罐的一块钱，鱼罐头7毛到1元，猪肉罐头8毛到1.2元，主要是看罐头的种类以及大小。” “我换了两个罐头，有一个给我师傅做谢礼了，足有这个大，还是各种水果都有的！” 看福运来比划的大小，福满满暗中计算了一下，这不得有一两斤了，跟供销社的那种5毛钱不到半斤，水果口味还得碰运气好了不知道多少。 “那是一块钱的那种吗？”福满满立刻确认着。 福运来一边暗中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点着头。 福满满对此并没有评价，而是继续问道：“粮食呢？” 这东西，其实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这个时代，大家谁能不缺粮呢？ 按照他们南市的规定，每个成年人一月的定量粮食是三十斤，细粮只有九斤。剩余的全是粗粮。 而粗粮是什么呢？ 红面、玉米面70%，剩余的则是杂粮。 就是高粱、谷类、豆类等。 这还是成人才能享受的待遇，像孩子的话那又另外不同，按照年龄有详细的划分： 其中一岁内的小宝宝只有5斤，一岁以上两岁以下8斤。 两岁以上三岁以下11斤，三岁后13斤。 以此类推，一直到十岁都能够按照一年增加2斤，直到十岁以上就涨到了27斤，直到从学校毕业出来。 如果开始上班，自然能够享受到成人定量粮食是三十斤。 如果不能上班……每街每户都有下乡指标等着。 在福满满期盼的目光中，福运来先把她今天带回来的东西说了一遍：“小米两毛五，江米五毛，面粉三毛一，黄豆两毛八。” “其它的上次没有看到……不过这价格应该也跟粮站差不多，就是不要粮票粮本而已。” “不要粮票粮本还不够啊？”福满满咂舌。 “够了，确实够了！”福运来赶紧点头，她只是因为得来的太过于容易，一时有些忘形了而已。 这下子，就连福满满也心动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渠道，从来都是不好对人言的，不管是为了她妹的安全，还是为了粮食，她都想去亲眼看看。 第十章 房间 外面院子里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屋里的油灯也越发暗淡，徐春花在门外招呼姐妹俩，说是热水已经好了。 姐妹俩赶紧出去，福满海已经把水放她们门口提着另外一只桶离开了。 姐妹俩合力提了水回房间开始收拾，等收拾完后又提了脏水到门口，待会福爸或者是福满海顺带着就提出去倒掉。 等两人去厨房完成洗漱后，福妈妈已经在招呼两人一起出去公厕上厕所了。 像他们这样的老式大杂院里，都是不会有厕所的。 等一番折腾下来，院子里已经静悄悄的。 福运来跟父母道了声晚安回到房间，爬上会有细碎的稻草声响起的床上，躺在同样会有细碎声音响起的稻壳枕上，福运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福运来醒来时，整个家都安安静静的。 今天不是星期天，不要说福家，就是整个院子大部分人家都在上班。 福家所在的院子其实是属于纺织厂的家属大院，这里住的十户有九户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大家上下班的时间都比较一致。 这个时候的工人都一心搞生产，厂里忙碌的时候，不要说星期天，就是连夜加班都可以。 纺织厂这边还好，虽然厂大人多，但材料没有那么充足，一直以来上下班的时间都比较固定。 而福运来所在的前进鞋厂，听说前段时间比红旗纺织厂这边都闲。 但最近材料充足，已经有足足三个月以上，一个月只休息一天了。 福运来进去时正好赶在好时候，自然也没有什么休息。 伴着轻微的‘哗哗’声，福运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才起身。 收拾好了出来，就看到刘秀梅一个人坐在门口，一边扎鞋底一边守着在院子里玩的孙子孙女。 听到福运来开门的声音，刘秀梅抬头看向小女儿，笑道：“来来醒了！” 福运来招呼着：“妈！” 又转头扫了一眼家里，没有看到徐春花的身影，问道：“二嫂呢？有事出去了吗？” “她娘家最近有事情，一早就回去了。来来赶紧去吃饭！”刘秀梅招呼完女儿，又扬声叫两个孩子。 小孩子肚子饿的快，早上他们虽然跟着大人一起吃过了，现在也可以跟着小姑姑再混一口。 福运来早已习惯这样了，一边投喂两个小家伙，一边也把自己给喂饱了。 等她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在院子里其他人的招下，刘秀梅已经拉着两个孙子准备出门了。 离开前，她问着：“来来是要去找兰兰吗？肥皂厂今天应该也不休息的，你可以晚点出门。” “要去的！”福运来点着头，并且给她妈交待她今天的计划：“妈，我中午找兰兰一起去国营饭店，就不回来吃饭了。” “去吧去吧，你兜里有没有票？”刘秀梅说完，也不需女儿回答，就从兜里分别拿了粮票跟肉票给小女儿。 然后不等女儿反应，就在院子里其他人一连串的催促下赶紧出了门。 福运来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手上足有半斤的肉票，估计这是他们家一个月的所有供应吧！ 这票一给她，估计这一个月她爸他们就别想沾到肉腥了。 福家的其他人可不同，因为离家近，吃饭并不是在厂里的饭堂。 但福运来也理解她妈妈，因为她能这么好运的得到这工作，全凭好友的及时通知。 为此，林兰甚至还发动了她家的亲戚朋友，最终才在会好友舅妈家所在的鞋厂，仅只是下班后贴了个招工不到几小时的情况下，获得报名进厂的机会。 不然在眼看着高中要毕业，无数知识青年又得下乡的这个关键时期，她又怎么能够安稳的留在城里呢！ 福运来倒不急着出门，等到确认她妈不可能再回来后，立刻关了大门。 进房间前，福运来先去二哥房间外确认了，敲了门推开，确定里面空空的这才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福运来仔细扫了一眼房间内的空间，只见不算太明亮的房间内。 靠墙的老式的架子床占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听说这是她妈当初结婚的嫁妆之一。 还是她外公带着儿子一点一点亲自打造的。 这甚至可以说是她大舅的出师作品！ 但因为用的时间太长了，原木的颜色显得有些发沉，看起来就像是脏污一般。 福运来在天气潮湿时试过用手抠，好似都能够抠出脏污来。 而且，即使再怎么擦拭都没有什么作用。 床架上挂着的是颜色同样发暗的蚊帐，不只布料明显结实很多，也显得格外粗糙。 除此之外，在蚊帐可以看见的范围内，大补丁小补丁好几个。 还有补丁叠补丁的…… 甚至……还有一大块是用蛇皮袋剪下来补的。 可偏偏，它却是整个蚊帐上面，包括这些补丁中颜色最白净的。 宽大的床上有两个被窝，相比起她姐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福运来的简直是乱七八糟。 想到待会估计也只有这床的位置够她用了，福运来赶紧收拾起来。 这个季节已经气温不低了，福运来就盖了一个冬天被子的单层被单，折好放在同样用灰色灰料做的枕头上面。 轻轻一拍，还能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是她外公心疼她，特意从农村带的麦壳给她们姐妹俩装的枕头。 芦苇做的凉席也同样是福外公从村子里带上来的，甚至就是下面垫的是稻草，也是每年有新稻草出来，福外公就带着孙子驾着牛车单程近一天给送过来。 床下还有隔层，是用竹条编制成的，记忆中还是他们家分了这个房子，这具身体的外公外婆从农村用牛车拉过来的。 隔层上面放置的是一些冬天的鞋子以及一些杂物。 屋里的地面是压实的泥土，整个房间除了床之外就剩余了不大的空间，平常出出入入多了，踩的泥地面也格外光滑，但总有部分地方会有些小小的凹凸不平。 床脚位置距离墙有些距离，那里放置了一个不小的多层柜子，这是她们姐妹俩放小东西的地方。 柜顶上放置着一个不大的圆形铁丝外框的镜子，两把木梳子，以及两盒用了一些的蛤蜊油。 还有一瓶并没有用过多少的雪花膏，以及一个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大茶缸子。 第十一章 领取奖励 双斗柜一旁放了个铁皮暖水壶，旁边立着姐妹俩擦澡用的木盆。 床的对面放了个大衣柜，是姐妹俩放日常衣服的地方。 衣柜旁边放两张方凳，凳子上放着一个大木箱，上面还放着一个针篓子，长凳下面自然也放了不少的杂物。 昨天晚上，她姐就是在这个大木箱上把她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的。 而今天…… 福运来的目光在地上与床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考虑到红薯这样的东西存在，还是选择了直接在地上坐下。 嗯……房间她妈天天打扫，肯定不脏的！ 坐好后，福运来也不需再拿本书做样子，暗自想着那个屏幕。 很快，在她视线正对着的地方，那熟悉的屏幕就出现了。 福运来非常有仪式感好好活动了一番双手，才开始对着屏幕上那熟悉的内容点击起来。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 每页三条，一模一样的任务二，福运来不知道点击了多少下，但是她知道一点…… 旁边，五颜六色，各种材质的布料已经快把她给淹没了，可是这任务二竟然还没有结束。 福运来有些心慌！ 她本就是因为厂里宿舍柜子空间不足，才会在第二天提交完任务后，一直强忍到现在，可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这么多东西，她又到底要怎么收拾？怎么收藏？ 福运来只觉得满腹的惊喜，都快变成惶恐了。 可这任务二，竟然还没有结束！ 想想也是，平常一个熟练的缝纫工，一天可能就能够完成一些简单的工序好几百双鞋子。 福运来自然是不能跟熟练的缝纫工相比。 但仅只是十次缝纫就能完成一次任务，那她按照平均一天三十次缝纫来算……这足足一个月啊，不也得完成任务八九十次了？ 这么一想，福运来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 毕竟后面任务三、任务四还是五次缝纫就能提交一次任务，任务五甚至是二次缝纫就能提交任务…… 想到最后半个月，福运来一天可是能够有大约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可以上缝纫针车了！ 更是有什么干什么！ 那么……她今天到底要点击多少次，才能把她这一个月辛苦工作的结果都领取完？ 在这个时代都生活了十来年了，福运来真的是第一次因为物资太充足，甚至仅只是用手指点点就能得到而发愁了。 可再愁，福运来还是得干。 在满屏好似完全没有变化的任务二中，福运来趁着中途搬离怀中布料的时候，特意又研究了一番屏幕上的内容。 可惜除了那好似百年不变的内容，福运来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福运来手指都有些麻木了，就连提交任务后偶尔也会出现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布料，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的时候，一成不变的屏幕上却发生了变化。 “恭喜职业就职成功，系统正式开放！” “1、开放随身背包，背包随等级提升。现有背包：一级99格，每格可同时叠加99999件相同物品。” “2、任务系统与背包自动连接，任务提交后奖励默认先存入背包。” “3、任务系统升级，完成后的任务自动提交。” 仅只是三条再简单不过的文字，却让福运来愣住了。 又过了一小会，眼前屏幕上的内容又开始变化： “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碎布*1。”*5 “任务三：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糖果*10”*124 “任务四：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罐头*1。”*113 “任务五：成功完成二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粮食*1斤。”*775 “任务六：成功完成三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毛线*1。”21 “任务七：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肉*1。”45 “任务八：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蛋*1。”79 好似是为了让福运来看的更清楚，这两页半每一页都显示了不短的时间。 然后又再次重头开始显示，福运来开始还看得一头雾水，等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发现，中间那可提交，变成了已提交。 而等到已提交也显示完了，这三页半又开始重复，不过不管是可提交还是已提交三个字都已经消失了，这让福运来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这就职成功，系统正式开放后，这些日常任务还是可以重复领取的。 毕竟，对于福运来来说，这系统已经完全跟她获得的物资相等了。 福运来打从心底里松了口气，她也总算能够考虑其他问题的。 例如系统刚才的变化，例如……她这一次获得了多少东西。 前面的几个任务福运来心中早已经有数了，甚至她都已经把物资与工作内容直接对应上了。 例如任务二，那是接十次鞋舌，就能够获得一块碎布，根据福运来前面的观察，碎布长宽都至少一米以上。 也是，对于正常情况下长度都是30米，宽度也在1.5米左右的布匹来说，这长宽不够一米，只能算是布条，哪里能够叫做碎布呢？ 至于任务三跟任务四，都是车五次鞋帮，但一个是能够获得10颗糖，一个是能够获得一瓶罐头。 这是至今福运来都挺难理解的。 毕竟从难度来说，车鞋帮左方向跟右方向有什么差别？ 可怎么完成的是同样的次数，获得的奖励就有如此大的差别呢？ 第十二章 清点收获 而任务五就是接鞋后跟两次就能够获得粮食一斤，这自然是福运来最喜欢，也觉得最划算的任务。 甚至就是因为它，对于任务三任务四的疑惑都没有放在心上。 前面这几个任务福运来都领过奖励，知道是什么东西，最后三个任务福运来根据她学过的工序次数也能推断出来，就是获得的奖励还没有看过具体的样子。 任务六应该是做鞋后衬，三次就能毛线*1，以做鞋后衬的难度，福运来觉得倒挺适合的。 这个她学的不晚，却做的不多，按照刚才提交的任务数量，竟然只有21个。 而任务七就应该是包边了，这个初学时难度较高，上手后难度其实比较适中。 主要的问题是在于包边机较少，一般不会让动作慢的新手去干。 那台机器旁边可是常年都大筐大筐的堆着材料，有的甚至本应该提前完成的工序，都因为这边忙不过来，险些工序倒了过来。 福运来能够上手的机会，基本上全都是她自愿加班得来的。 就这还得看运气！ 后面的任务七是钉扣子，也同样是机器操作，这个虽然机器同样只有一台，却操作很快，基本上都是老学徒工在干。 福运来只是因为来的时间太短，以前没有上手的机会。 但却因为上缝纫机太快，不要说在学徒中、就是在老缝纫机手上都颇受排斥。 不过她一向只顾埋头干活，从来都不受这些人的态度影响。 为此，左翠芳不只格外满意，还颇受福运来的态度影响。 以至于这一个月，不少人等着看这对新手师徒笑话的，只能看着两人越来越淡定，也越来越熟练。 就是这钉扣机福运来初去用的时候，不只是被人阴阳怪气了好几次，还连边都摸不着。 还是后来有人发现她去用这些机器时，左翠芳就能少教她一点，少让她使用一些缝纫机。 甚至还能给其它学徒工一些凑到左翠芳面前的机会，才开始有意的给予福运来机会。 对此，福运来自然特别欣喜。 甚至就连左翠芳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也同样有意无意的促成着。 而这三道新工序，则分别对应的是完成三次后衬可获得毛线*1，十次包边竟然是奖励肉*1？ 福运来瞪大眼看着这一条。 她刚才只顾着注意这些任务完成的数量，还真没有看到具体的奖励。 草草的看完最后一个十次钉扣完成后的蛋*1后，福运来立刻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系统背包。 背包里，99个格子竟然用掉了一大半，福运来有些懵。 毕竟在她的理解中，一个格子就能够叠加99999。 她目前接到的也就这几个任务而已，获得奖励不应该一个任务占用一格吗？ 但为什么能够直接占用掉几十格呢？ 福运来伸出手指，仔细的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先是碎布，这个现在只占据了两格。 福运来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有把她身体周围堆满的大大小小、颜色各异、材质不同的布料收入背包之中。 她有种预感，或许这些布料一收进去，她背包里被占用的格子会更多。 福运来的目光落在背包里的下个格子中，里面自然是糖果。 仔细一看，竟然足足占据了足足6个格子。 福运来一一看了看这些格子叠加的数量，最终并没有把它们全部都拿出来查看。 只是从表面来看，还是能够比布料容易看清楚它们的大概分类。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各种各样的水果糖一格，奶糖也占了一格、还有高粱贻糖、各种酥糖、巧克力以及冰糖都分别占了一格。 其中，水果糖的格子已经积累到了789颗了。 福运来想想当初看到可以叠加99999觉得很多的时候，现在看来，对于某些东西来说，其实也就那样。 其中，数量最少的没有意外是巧克力，应该只有两次任务获得了，一共也才20颗。 福运来心情有些复杂，毕竟也不知道几百颗糖占一个格子，20颗糖也同样占一个格子让她心情难受。 还是竟然完成任务，还能获得巧克力让她开心？ 其它糖多少不一，福运来扫了一眼就没再多看了。 紧接着的自然是特别让她在意的各种罐头，看着只占了四格的罐头福运来微松了口气。 福运来大概观察了一下，应该是只分成肉类、水果、（鱼）海鲜类、（豆）米类几个种类，她也觉得颇为合理。 尽管现在也想取点出来看看，可福运来还有其他惦记着的东西。 继续往下看去，最受这个时代重视的粮食，福运来也是完成任务数量最多的。 但等她数完占据的格子，福运来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说什么？ 说她竟然还没有发现，只是可以做为主食的粮食竟然有足足二十种？ 这还仅只是她完成了第一个月的任务，后面说不定还会发现更多。 种类实在太多，福运来果断的决定后面再来仔细看。 再接下来是毛线，这个只占据了三个格子，分别是混纺、纯羊毛，化纤。 仅提交的21次任务中，纯羊毛竟然有只有一团？ 还是纯白色的！ 余下的化纤最多，足有十五个，但打眼看去，福运来发现不管毛线颜色，毛线团大小，还是毛线粗细竟然都有不小的差别。 不过这东西在现实中，其实挺不好买的！ 就是他们家兄弟姐妹五个，现如今都没能一人凑齐一件毛衣。 就连几个小辈，也都是把家里的旧毛衣拆了又重新织的。 当然……都是化纤毛线！ 百货大楼里，即使是混纺的毛线都难得一见，偶尔听个风赶去，除了人挤人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至于纯羊毛……福运来至今只在一个同学身上看到穿过！甚至连个到货的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看过毛线后，福运来竟然觉得颇为紧张。 接下来，可是这个时代更加难得的好东西！ 肉类！ 像南市这样一向供应还算是比较充足的地方，一个市民一个月也就能够供应8两肉。 8两肉，这个时代的人即使是小孩子老人，一餐也能解决掉这么多。 可这8两却得精打细算的吃一整月！ 这还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方，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一个市民一个月也就只有一斤油的供应。 相比起肉的必要程度来说，油肯定更是不可少的！ 但一斤油又怎么够一个人吃一个月？ 于是，这个时代能出油的肥猪肉，就成了广大市民们的最爱。 第十三章 鸵鸟蛋是什么东西？ 福运来想着想着，竟然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来。 她赶紧把目光落在了系统背包中，只见好几格的肉类，大多数都没有叠加。 福运来仔细看去，其中鸡肉*5、鸭肉*5、麻雀肉*10竟然是占数量最多的，剩下的7格更神奇，猪*4、牛*3、羊*4、狗*1、驴*1、兔*4各占据了一格。 而剩下的一格竟然是肉干*8？ 福运来瞬间瞪大了眼，下意识的就取了一个出来。 然后就看到差不多中指粗细，喷香喷香的纯肉干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鲜美醇厚、咸甜适中，回味浓郁……福运来一个不注意竟然全都吃了个干净，甚至下意识的再从系统背包里拿了一根出来。 不过跟刚才那根较干的原味肉干不同。 这根红亮的肉干，明显口感更偏软一点，上面还点缀的粒粒孜然以及辣椒籽，扑鼻而来的香味诱惑的福运来毫不犹豫的立刻开吃！ 这一根肉干，跟刚才的肉干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口味。 福运来没有忍住诱惑的吃了一口又一口。 果真，如她记忆中一样，是她曾经最爱的口感。 但距离现在…… 却已经是相隔十七年才再次尝到！ 这一根肉干再吃完，福运来也算是解了馋，也总算有时间来研究这肉类的不同之处来。 其他肉类福运来先忽略，专门把视线落在了猪肉的格子里。 想了想，她赶紧把地上的布料直接一拢，全都收进系统背包，然后跑去厨房拿了一个平时洗菜用的大磄瓷盆进了房间。 把房门先紧紧的关上，才直接把系统背包里的所有猪肉都取了出来。 伴随着重物掉落的声音，大磄瓷盆瞬间就被肉给填满了。 福运来看着几乎把大磄瓷盆都给盖住的猪板油，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足足比她妈上次攒了一家子的肉票，早晨三四点就去排队，才抢回来的猪板油都大了一整圈，也只算是1？ 福运来有些不死心的想要伸手去扒，却想起她刚才折腾了半天，连手还没洗。 而按照她妈…… 不对，是这个时代所有人对油、肉的重视程度，如果知道她敢脏手上手…… 福运来只是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赶紧转身就开门出去。 但这一次她是仔细的把门给插上了，然后匆匆的跑去厨房洗了手又匆匆的跑回了房间。 再关紧门，福运来深吸了口气，紧张的扒开了最上面的板油。 板油下面，仅剩下上面半圈的大猪腿一个，细长却层层分明的五花肉一条，以及已经被压的有些散了的猪血一块。 这瞬间，福运来竟然只能想起刚才对肉干的庆幸。 如果手指粗细的肉干与这些东西都算是一个的话…… 福运来心疼的都快没法呼吸了！ 但她还记得下面的猪血不能压，正在想办法要怎么不压坏它的情况下，给上面的板油换个地方，才想起她好似有系统背包可以用。 于是，福运来先把那块足有五六斤的大板油给收起来。 再看大磄瓷盆剩下的东西，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它们下锅。 可她身上只有她妈给的半斤的肉票，这还是今天中午，她要请林兰出去国营饭店吃饭的必要票据之一。 遗憾的着的盆里的这些肉好半天，福运来满脑子浮现的就是红烧肘子、红焖肘子、卤肘子…… 还有五花肉的炒、蒸、炖、炸、煎、烤…… 以及炒猪红、猪红汤、猪血肠、猪血火锅等！ 想得福运来抓心挠肺、狂咽口水。 最终，福运来狠心的一闭眼，眼不见为净的险些连大磄瓷盆，都一起给塞进了系统的背包里！ 对了，她好似还有一种任务完成后的奖励没有清点。 福运来目光往下移，开始还没发现不对，可越看越有问题，怎么好似背包剩余的空格更少了？ 她仔细一看，99格背包竟然已经足足占据了66格。 比她最初看时又多占了差不多十格了！ 福运来都顾不得看剩下的奖励，赶紧把目光落到最前面。 她记得，除了把肉类拿出来过，就只是把房间里的布料给塞进去了。 果真，原本仅只占据了两格的布料，现如今却整整占据了十一格。 福运来颇有几分好奇的观察了一下系统对这些布料的分类，好似并不是按颜色、花纹、大小、厚薄之类的。 但要说按照材质吧…… 福运来特意拿着大磄瓷盆回厨房，顺便洗水、洗盆回来，再随意从其中一格拿出了好几块布料。 她发现，以她的眼光来看，好似手感、材质什么的并不是那么相同！ 弄不清楚，福运来干脆也不强求。 反正到了真需要时，她再根据需求寻找。 还有东西可以挑选着用…… 福运来也觉得是一件异常幸福的事情。 毕竟她也在这个时代活了十七年，都早已经习惯这个时代物资的是多么的贫瘠。 这么一想，对于仅剩下的三十来个系统背包空格，福运来也能够接受了。 再度看向最后， 最后一个任务得到的奖励是蛋类。 福运来记得当初这个任务后面的完成数量是79，而得到的奖励则也占了10格。 就是，福运来看着高占榜首的鹌鹑蛋*50，应该……不会是她想象中的一样吧？ 想是这么想，福运来还是毫不犹豫的从中取出了一个。 看着躺在她手上的那颗小小的鹌鹑蛋，以及系统背包里的叠加数量变成的49，福运来扯了扯嘴角，很想要露出一个笑意。 但是，想到她钉十只鞋扣，竟然也只能按来这么小小的一颗蛋？ 特别是现如今他们厂里做的那种解放鞋款，高帮的鞋款一只鞋就得打十二个扣子。 一百二十次钉扣，就只能换来一颗小小的鹌鹑蛋？ 福运来现在不笑了，她已经心痛的不能呼吸了！ 直到她把目光落在最后的几格里，鸡蛋*10，鸭蛋*3，鹅蛋*5，鸵鸟蛋*1，卤蛋*5，茶叶蛋*5。 其他的都还正常，甚至就是能够即食的有肉干的先例在，她也不算意外。 但问题是……鸵鸟蛋是什么东西？ 第十四章 巨款 鸵鸟蛋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蛋，竟然就足有三斤！ 甚至都可以顶上一只嫩鸡的重量了！ 福运来从系统空间里取出来时，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了。 可实际上还是双手猛然下沉。 要不是她反应快，这蛋就跟地面做最亲密的接触了！ 福运来是不知道这样掉下去，这蛋壳是不是会摔坏。 毕竟前世今生加起来好几十年，她也没有机会亲眼看过鸵鸟蛋这样的稀奇东西。 可只要看到它是能吃的蛋类的情况下，福运来就没有勇气去试验！ 实在忍不住好奇，福运来把这鸵鸟蛋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虽没看出个不同来，可也满足了好奇心。 就在这时，外面好似有什么动静传来。 福运来有些紧张的鸵鸟蛋收起来，又扫了一眼房间，没看到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才快速的打开了门。 福家门外外廊上，徐春花端了一瓢水给送她回来的大哥喝，她大哥还在不停的劝着她： “春花，你得好好想想，最好今天中午就给你婆家提提这事！” “你也知道，这样的事儿，那可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特别是现在这个时机，外面可是一大把的高中生盯着，就想找个工作岗位不用下乡了。” 徐春花沉默的低着手，看她哥已经喝完了水，赶紧催着他让他先走。 免得出来太长时间，厂里当他上午没出勤。 “你急什么，都送你到家了，你婆婆在我也正好打个招呼！”男子看了看紧关着的门，琢磨着人是不是在家里。 “哥……”徐春花再也忍不住抬头叫道。 听到妹子语气中的哀求，男子拧着眉想再说两句，最终却想起什么叹息了一声。 颇有几分扫兴的跟妹子道了声别，男子立刻转头向院子走去。 推着自行车离开二进时，他还回头看了一眼他大妹。 如果可以，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轮不到出了嫁的闺女。 但对方要的数目实在是太高，他们家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要全凭借，哪里能够借出来这么多钱。 而大妹婆家却不同！ 尽管以前到现在，他们家的负担也同样重，可她公公在纺织厂里可是材料部的小班长，五级的普工，月收入足有66元。 以前她婆婆没有把工作让给女儿，也是厂里做了十几年的老工人，享受三级工的待遇，每个月也足有四十多近五十块。 就是想不开，怕女儿下乡做知青会受苦，为了不让女儿下乡，竟然把工作都给让了。 不说工资立刻降成了一个月十来块的学徒工资，就是后面的儿子，还不照样得下乡。 不过也好，听说她家女儿心中亏欠，这些年工资可是全都交家里了。 还有现在又开始工作的老幺！ 这么一算，他们家买工作这七八百不一定能够立刻凑足，可她家这情况出去借也有人愿意啊！ 虽然最终这工作肯定落不到自家手中！ 但只要大妹有班上了，他们家总能得到好处的！ 不说其它，像家属院里楼下那家女儿回娘家，过两月就能提条肉。 再看看他家大妹！ 回来总叫苦，说夫妻俩一个工资，要养大小四张嘴，东西也就只会提点粮食什么的，不说她都是苦着脸！ 糖、肉、蛋什么的，也就过年能够有些盼头！ 倒是因为一家子一半在纺织厂上班，能够漏出点布料来。 可也不能多，多了也得给些东西做回礼！ 就这，还好似他们家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那副脸色，简直是让人没眼看了。 徐春花目送娘家哥离开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站在门后的福运来紧紧的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去。 她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把门关上，又转身靠在门后好一会儿，才想起她好似还没有确定她最后的一个格子的东西。 这东西，福运来自然心中有数，但她却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具体的数额了！ 系统的格子一眼就能够看出叠加数量，福运来瞪大的眼睛，看着那个足有四位的数字：1179 看了好久好久，福运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样没有变化。 再揉了揉眼睛又看，确实没有变化。 这……可是代表着一张就是一角钱的金额。换算成元，也足足有117.9元。 这，还仅只是她成功启动系统后，第一个月的收入！ 不对，好似还有1.6元没有算进去。 福运来赶紧去把她放了一个月，也没有用过一张的16张一角纸币也放了进去。 那一格的总叠加数量变成了1195，算成金钱就是119.5元！ 这个金额…… 以福运来现在学徒一个月18元的工资，得攒半年才能有！ 就是他们家最高工资的爸爸，也得两个月。 这还是他努力了二三十年才有的待遇！ 一时间，福运来心中真的五味俱全！ 但等她回过神来，又立刻兴奋了起来。 这从今以后啊……她苦了这十几年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还不等福运来仔细品味这种感觉，外门就响起了徐春花的敲门声：“小妹，你在里面吗？” 福运来立刻从系统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又看了一圈房间里，确定没有什么出格的东西后，才去床前坐下，并且提起声音回复着： “二嫂，我在呢，你直接推门进来吧！” 徐春花推门进来，看到福运来叠的整齐的床单，以及微乱的头发与衣服稍微有些意外。 但她没有直接问，而是道：“小妹，我没有看到婆婆跟孩子，他们一起出去了吗？” “院子里有人叫妈一起去副食品店，应该是有什么新鲜东西供应了。”福运来根据经验回复着，刚才她其实并没有听的很清楚。 不过自从她妈退下来后，不在家的原因无外乎就是那些。 而现在的副食品店，那可是掌握的品种丰富：蔬菜、水产、禽蛋、干鲜果品基本上全都有。 所以很多东西什么时候补货，真的没个定数。 而且因为整个社会都呈现供应短缺的现象，早一步得到供应的消息，就代表着能够比其他人多抢到一份物资。 徐春花也不意外，平常她在家的时候，听到消息也肯定会跟婆婆一起。 这是自从婆婆把工作让给大姑子后，她们婆媳俩最期待也最积极的时候。 想到工作的事情，徐春花稍微有点恍神。 福运来不知道二嫂在想什么，但看得出来她心不在焉。 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 第十五章 谢礼 福运来知道这事还轮不到她做主，于是道：“二嫂，我待会就要出去了，今天我请林兰在外面吃饭，感谢她帮忙找工作。” “这是应该的！”徐春花点头赞成，但她基本没有什么私房，有些担心的问着：“小妹有没有问过妈……出去吃饭也要钱跟票。” “妈出去时已经给过了。”福运来特意没提钱的事情。 毕竟她在厂里发的工资还没有交给她妈。 而今天清点了她这一个月获得的东西，福运来心中其实也微微有些想法。 只是具体要怎么做，还得仔细谋划。 毕竟这个时代，私下交换东西，一不小心，可就会弄出大事来啊！ 原本福运来是准备今天下午回来，到去厂里之前，找个机会试试家人的态度。 但现在…… 福运来看向已经在帮她谋划，今天中午请林兰吃什么的二嫂。 猜测着她听到的事情，二嫂是不是会对家人提起？ 而二嫂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虽然心中挂念着这事，福运来却也没有忘记今天的正事。 等徐春花离开后，福运来开始计划起待会要准备给好友的东西。 布料这东西拿出来给好友完全没问题，福家一家子有一半都在纺织厂里上班。 纺织厂里的瑕疵布，福家还是多少有点存货的。 就是家里亲戚多了，人情往来的时候用布料顶其他东西又受欢迎，才会一直所余不多。 不过福运来姐妹几人，从小到大的衣服倒也真够穿。 就是她外公家里的表妹，也捡过姐妹俩不止一次旧衣服了。 但福运来并没有从她系统背包里取，领取任务的时候，福运来看到的布料可以说是最多的。 相比起从厂里换回来的瑕疵布，这些布料自然更好。 可就是因为太好了，福运来才没办法拿出来。 谁让她因为跟林兰关系太好，她们俩互相在彼此家都熟得像半个女儿了。 林兰从福运来手上得了什么，她可是完全不会瞒着福家其他人。 吃的喝的这种东西也就罢了，没有想起自然不会特意提起。 但布料这东西……肯定会被做成衣服穿！ 那暴露的机会可就大了！ 福运来把箱子上的针线篓子挪开，适合她姐妹俩的布料，福妈妈得了多数就直接放在姐妹房间的大木箱中了。 仔细从中寻找一番，最终找了一块瑕疵不那么明显的，最适合做裙子里小碎花布料，看了看大小足够才满意的盖上大箱子。 但除了布料外的东西，福运来就放得开了。 就像是奶糖，她从系统里获得各种奶糖一共是301颗。 按照一斤得有百来颗算，怎么着也有两斤半了。 她五指全撑开，狠狠的抓了两大把，却还不到所有奶糖的六分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难得的酥糖，福运来捡相同的拿了足足三十颗出来。 如果说奶糖因为高价、量少，经常买不到。 那各种酥糖就不只是因为价格贵、量少买不到了。还因为这东西……得要糖票或是点心票啊！ 这个时代，钱难赚，可这票就更难得了！ 反正，福运来曾经有不短时间，都以为这个时代的糖果就只有奶糖、水果粮以及冰糖。 除此之外，福运来还准备拿一盒午餐肉的罐头。 只是，打开系统背包的时候，福运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罐头只占了五格，可不是省事，而是大麻烦啊！ 把整格十七个肉罐头摆出来，福运来才发现，这只是肉罐头而已，竟然会有这么多个品种。 还有好几种，不要说现在，就是前世福运来也都没有听说过。 什么清蒸猪肉、牛尾汤罐头、夹沙罐头，甚至还有鹅肝酱罐头…… 福运来敢肯定，这时代说出去都不见得有几个人知道。 所幸午餐肉罐头还算是比较常见款的，十七个肉罐头，就足足有十个是午餐肉的。 就是牌子分了好几种，福运来也不懂这里面的差别，直接拿了一瓶她比较熟悉的梅林牌的午餐肉。 这些东西一拿，其实也尽够了。 不过，福运来在仔细的装进她那万能的背包中后，看到还有空间，就又把鹌鹑蛋取了20个出来。 现在大多数地方还没有养殖鹌鹑的概念，这小小个的样子，用鸟蛋的借口足够了。 东西都收拾好后，福运来背着鼓囊囊的背包出了门。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福运来离开二进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总觉得好似从出门开始，二嫂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家里，徐春花目光复杂的看着小姑子出去。 昨天回来时背的满满的，今天出去时又背的满满的。 徐春花即使了解小姑子也不是那种会胡乱用钱的人，也知道今天这些应该花，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难过。 因为她没有工作，因为满江一个人要养四张嘴。 徐春花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把她的袋子塞这么满出去过了！ 就是回娘家，婆婆让她提两三斤粮食，她都心疼的慌。 要是……她有工作了，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这个念头才动了一下，徐春花就狠狠的打心底里鄙视自己。 公婆手上还有点钱徐春花知道，但那些钱跟他们小夫妻可没有半点关系。 想当初，她跟满江刚结婚，公婆就跟对待大哥大嫂一样，让了他们除了交每月一人五元的生活费之外，其他钱都自己攒着。 这五元钱，可不是用来零用的，而是家里供应本上的所有供应东西，都是从这个钱里出。 这样开明的公婆，不说她家、她同学、她邻居家，都没有听过几个。 甚至就是她第一个孩子生了个女儿，婆家人也没有二话。 徐春花一向满足！ 也从来没有对娘家嫂子的某些话心动过，但这一次…… 林兰家在肥皂厂家族院，距离纺织厂自然不远，不然两人也不会成为同学。 她的工作也是家里早早就找好的，比福运来还早两个月就开始上班。 并且，整个林家，也有一半人全是肥皂厂的员工。 第十六章 好友家 福运来其实算是第二次来这里了，她时间卡的准，刚到的时候就到了厂里下班的时候。 这个肥皂厂只能算是南市的中等厂子，所有工人加起来大约五六百人。 但正逢下班的时候，也是挤挤挨挨。 福运来生怕错过好友的身影，踮着脚尖努力盯着大门口，一点也不敢错眼。 可眼看着人流最多的时候已经过去，福运来还是没有看到好友的身影。 正在她准备去找保安大叔问问，是不是好友车间下班时间推迟时，她身后一个娇俏的女孩就轻手轻脚靠了过来。 然后还特意对着厂里刚出来的两个女孩竖起手指，无声的示意。 两个女孩立刻配合的把目光移开，并且脚步不停的继续离开，不让福运来发现她们刚才想要打招呼的异常。 女孩满意的笑了，然后伸出手，快速的在福运来右肩拍了一下，等福运来转头看向右边，她立刻转到福运来左边。 只是她才转过去，却迎上了好友带笑的眼。 “啊……又反应这么快！”林兰失望的叹息了一声，但眼中的笑容都快盛不住了。 “这不就是你的老把戏！”福运来好笑的挑了挑眉。 林兰嘿嘿一笑，抱住好友的手臂，才跟已经停下步伐的两个朋友打招呼。 三人互相说了两句，并且听林兰得意的介绍了一下她的好友，才分别离开。 福运来颇有几分无奈，赶紧催促着：“走吧，带你吃大餐去，我妈今天可是大出血，不只给了粮票，还给了布票呢！” 林兰却好似没有听到好友的话一般，看着福运来背上鼓鼓的背包，好奇的问着：“这里面什么东西？带给我的吗？” “好东西！”福运来得意的轻轻拍了拍背包，却不愿意在这里打开：“不过得等我们吃了饭后，才能去你家打开！” “那还等什么，赶紧跟我走！”林兰直接拖着福运来的手臂，就往家的方向走。 一边走还一边满是得意的道：“你这运气也真不错，我家昨天晚上才得了一只鸡，我妈早上出门就叫我奶炖上了，现在回去吃正好。” 福运来听的直咽口水，但也知道按照好友一家的人口，一整只鸡分了，一人也吃不上几口。 于是，她赶紧拉住好友：“没事，鸡就让林爸林妈他们分，我们私下开小灶去！” 林兰无奈的停下脚步，直白的道：“我们俩人之间，还需要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吗？” “这哪是虚头巴脑的东西……是改善伙食的好机会！难得有一次，怎么能浪费呢？”福运来义正辞严的强调着她的行为。 “真是……傻子！”林兰无语的戳了一下好友的额头，拉着她继续向家走去：“那你回去告诉福妈，让她抓紧一点，一定要用那张肉票多买点好东西，然后做好了叫我去吃个够！” “还有，我要吃小灶，出锅时就给我分碗里，让他们抢盘子里剩下的！” 福运来根本拉扯不过一心坚持的好友，无奈的被她半拖着回了距离肥皂厂不远处的林家。 林家跟福家看起来颇为相似，也是一个大大的四合院。 不过它只有两进，而且住的全都是林家人。 是的，林家跟福家这种后来从厂里分配的宿舍不同。 做为南市土生土长的一员，他们家是早年自己买房重建的房子。 尽管房龄也不比福家小多少，可就整齐程度来看，福家的大杂院还不如他们家。 二进四合院其实跟三进四合院大概相似，只是少了个最后面一排的后罩房以及院子。 福运来被拖着走到林家外，也不再挣扎了。 随着林兰刚推门进院子，就有一颗竹编的球飞过来，林兰利落的躲开，立刻大吼：“林狗蛋，我说没说过让你别对着大门踢球？” 一进院子里，正在玩、或者正在看的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立刻宛如按下了暂停键。 不过瞬间，有人跟林兰招呼，有人笑话，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但也有人注意到了福运来的存在。 其中，有两个原本正笑看着男孩子们玩乐的女孩，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并且，完全没招呼的意思，就直接转头进去了！ 林兰眉头一皱，就要开口，福运来赶紧拉住了她。 林兰懒得搭理院子里的这些男孩子，随意的跟他们挥了挥手算是招呼，就赶紧拉着福运来回了他们家所在的东厢。 林家四代同堂，五代都快出生了。 林爷爷林奶奶带着大儿子一家住着正房，做为老二家的林兰一家住了东厢。 西厢是林三叔一家，正在谈对象的林小叔，住的是正房旁边西耳房。 东耳房则住的是至今还没有出嫁的林小姑。 这位就是刚才转身进去的女孩之一！ 林兰爸妈并不在房间里，她直接带着好友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是位于东厢靠近大门方向，房间面积比起福运来姐妹俩的都大，但她却从很小开始，就这样一个人住。 进了房间，林兰让福运来先坐一下，然后就跑出去了。 福运来从窗户看着林兰消失在他们家厨房的身影，知道她应该是去告诉家人她来了。 等过了一小会儿，林兰的身影又出现了，不过一起出现的，还有林妈妈。 看着两人用托盘端着的东西，福运来就明白大概意思了。 果真，正房的外廊下，刚才转身离开的两个女孩，正满脸愤愤不平的看向这里。 感受到福运来的目光，两个女孩小点撇了撇嘴，却也转过了头。 另外一个大一点的，却满脸不屑的盯着福运来不转眼。 林兰母女很快就推门进来了，林妈妈一边招呼福运来坐下，一边笑道：“你们姐妹俩好长时间不见了吧？” “正好，你们就在房间里开心的玩！” 林兰巴不得，立刻道：“那正好，还不用去大桌子上跟人抢菜吃！” “你哦……”林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这女儿，有时候真的心直口快到让人头疼。 “嘿嘿，妈你赶紧去忙吧！不用管我跟来来！”林兰不让她妈继续给她们布筷子，还得意极了： “来来背了一满包东西过来，我准备先看看有什么东西再吃饭！” 被女儿一提醒，林妈妈也看到了福运来身上的背包，赶紧道：“来来也真是的，怎么过来找兰兰玩还要带东西啊？” 第十七章 猪板油 福运来笑着把身上的背包解下来，递给了好友。 早就迫不及待的林兰赶紧打开，最先看到的就上面的两个布袋，明显有好布料做的布袋装的满满的。 林兰赶紧一一打开，看到里面一颗颗一口就能吃掉的小蛋瞪大了眼：“来来，你掏了多少个鸟窝啊？” 可林兰分明记得，不管是福家还是鞋厂那边，都是市区的繁华之地，哪里有鸟窝给她掏呢？ 听到惊呼的林妈妈也看了过来，果真，她女儿手上拿着的，确实是一个个带着斑点的小鸟蛋。 “当然不是我掏的！”福运来赶紧否认着，她倒是想用这借口呢！ 可惜前世今生，爬树这技能她都没能点亮啊！ “这还不少呢！”林妈妈帮着女儿一起，把两袋子小鸟蛋都掏出来，仔细一数竟然足有20个。 而且个个都干干净净！ 这应该是特意收拾了的，估计是哪家的小孩子拿出来换东西的。 “连这点东西你都给我带过来……真是！”林兰又是感动又是埋怨的看着好友，转头立刻叮咛她妈： “妈，这个是来来特意换给我的，我要自己煮来吃。” “留给你留给你，这么小的蛋，除了能煮来吃，还真能下锅做菜啊！”林妈妈隐晦的看了一眼福运来。 或许，这其实是来来特意如此的？ 林兰把鸟蛋放一边后，又开始从背包里淘东西。 她先拿出了一盒午餐肉，又掏出来好几把糖果，底下竟然还有一块碎花布。 东西都摆了林兰满桌子了，她满是无语的道：“所以……你准备带我改善伙食认真的吗？” 如果请她吃饭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林兰真的要认为好友把她当外人了。 福运来抿着唇笑，就是不直接回答。 林兰也懒得追究，看了看这满桌子的东西，又看向她妈。 按照她的本性，这些东西自然是不会收的。 如果好友带好吃的来看她，她肯定十分乐意收下。 但这明显是谢礼…… 可关于找工作这事，林兰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处理。 自从知道福运来能够找到鞋厂的工作，是她得了消息立刻通知的，家里就有不少的酸言酸语。 毕竟这事也真不太好隐瞒，鞋厂那边就是她外婆家的老地盘。 更何况当初她帮好友打听工作的时候，可是发动了她的所有亲戚。 这眼看着就毕业了反倒不再打听，谁也知道这其中的问题。 所以，这两个月来，明里暗里说她吃里扒外，说福运来没良心的，他们家可不少！ 林妈妈也有些犹豫，这些东西作为找工作的谢礼如果只是给她女儿，肯定是足足的了。 如果是给他们一家，那可就是惹话说了！ 尽管，她也明知道这事，其实跟家里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当初鞋厂招工明显不想大张旗鼓。 所以只是在当天厂里都下班了后，贴了个招工出去。 并且，甚至在第二天上班前就已经没见了，也不知道是当天晚上就撕掉了，还是第二天一早撕掉的。 当时林兰正好去外婆家，得到消息赶到福家天都已经黑透了。 再通知其他人不说来不来得及，就是大晚上的，她也不支持女儿到处跑。 但这些道理，家里其他人肯定听不进去，所以才会有最近一段时间的酸言酸语。 林妈妈是觉得无所谓，但丈夫那边比较难做。 正在林妈妈发愁的时候，福运来突然道：“林妈，其实今天过来，我有件事想要问问。” “什么事？”林妈妈收敛起心中的思绪，笑着抬头问着。 “是这样的，我同事有个渠道，可以得到一张好几斤的板油……”福运来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想着要怎么把这事给办好。 她得承认，她真的完全不想好友因为她，而在家里受到任何的非议。 “什么？板油？”林兰母女俩不约而同的失声惊呼，完全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这才多久没见？ 怎么她好似连屠宰厂的渠道都有了？ 是的，母女俩一致认为，真正能够直接换到整块板油的地方，肯定除了屠宰厂没有第二个地方了。 福运来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坚定的点了点头，并且：“林妈，我早已经说好了地方以及时间，你拿个袋子给我，骑着自行车跟我一起去就可以了。” 肥皂厂这一片，福运来也再熟不过了。 而且，南市也不只一个屠宰厂，其中一个就在他们这一片。 就是稍微偏一点，估计是为了防止杀猪时的叫声，以及生猪暂留时的味道，影响到周围的居民。 听到福运来说已经定好了时间跟地方，林妈再多的疑惑也不好再问，一边指挥着女儿给福运来拿袋子，一边就出去推车。 福运来把林兰找出来的袋子，放进清空中的背包里，跟林兰一起出了院子。 林家的自行车不用推到二进里，这整栋院子都是他们家独有的。 一进院子里的孩子们还在玩闹着，看到两人这个时候出来，立刻有人问了起来。 林兰知道这事不好说，赶紧挥挥手让他们一边玩去。 等两人出了院子，林妈妈已经跨坐在自行车上脚支着地等着了。 福运来赶紧坐上去，然后由林兰扶着林妈妈踩了两圈，自行车就跑起来了。 看着妈妈跟好友的身影很快在巷子里消失，林兰想了想，转头回了院子。 她还得去厨房给伯母婶子说一下妈妈有事出去，以及给她妈留饭。 至于伯母婶子会不会有意见……等到晚上见到了猪板油，她们不要说意见了，就是酸话都不会再说。 福运来指挥着林妈妈向屠宰厂所在的方向骑，然后在距离屠宰厂还有些距离的路口向城外骑去。 不久，人烟开始稀少，土地与大小的林子、起伏的山峰开始出现。 福运来看到熟悉的位置，让林妈妈停车在外面等着，她独自一人钻进了野草与灌木之中。 这个地方福运来颇有印象，南市周边的位置其实没有什么大山。 这边也就是一个山包一样的地方，不过从这里进去，刚好有一个类似于夹角的山壁，正好可以避开其它几个方向的窥视。 这里，曾经是福满河借着挖野菜、捡柴火、采蘑菇的机会，带姐妹加餐的地方。 即使是林兰，福运来也没有带来过。 可以保证林妈妈肯定不会从林兰的口中，知道这个地方。 第十八章 分猪板油 林妈有些紧张的在路边等着，她最初还只是站在自行车边。 可有两波人过去，均奇怪的看向她，林妈干脆蹲下来把链条弄掉，然后拿了个棍子在那里慢慢弄着。 等福运来提着鼓鼓的袋子出来，她立刻利落的上好链条，然后翻向上车，并且招呼福运来坐好，踩上个几次，自行车立刻歪歪扭扭的出发了。 感受到自行车后面明显跟来时不同的重量，林妈妈把自行车好险踩成了风火轮。 福运来紧张揽住林妈妈的腰，自从她哥下了乡，这样飞一般的速度，她都没体验过了。 林妈妈用比来少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冲回家，开了门先让福运来进去，才把自行车提进去。 林家一进里已经没有孩子们的身影了，也不知道是在吃饭，还是已经午睡了。 等林妈妈放好自行车，她立刻接过福运来手上的袋子。 感受着手上的重量，林妈妈微眯着眼，比来来说的更重一点，应该至少有七八斤！ 这可是上了两百斤以上的猪才能出的油！ 也不知道哪个养猪场最近出了猪！ 或许供销社也能有上好的肥肉卖了！ 福运来不知道林妈妈随便一提就猜测了很多，她跟在林妈妈的身后快速的进了院子。 林妈妈没有直接把东西提进正房，回到他们的小家，看到迎出来的女儿，立刻吩咐着：“你去厨房拿把刀过来！” 林兰没有犹豫的听话的离开，过了一会儿，不只是林兰拿着刀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林奶奶以及比林大伯母。 福运来赶紧招呼着：“林奶奶、大伯母。” 两人不管心中怎么想，均对福运来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转头疑惑的看向林妈妈。 林妈妈倒没有叫两人离开，而是带着几人进了房间，并且直接关上了门。 正房里已经吃完了饭的其他人看着，反应不一的移开了视线。 林妈妈这一次没有指挥着女儿，她去找了东西垫在桌子上，从袋子里把那块肥厚肥厚的猪板油拿了出来。 “来来为了谢谢兰兰的消息，准备分我们家一半！”林妈妈说的敞亮。 福运来面对林奶奶以及林大伯母惊喜的表情，只能跟着露出了笑容。 林大伯母倒没有嫌弃只能分一半，以她多年操持家务的眼光，立刻精准的看出来这一块猪板油肯定超过七斤。 即使分一半也有三斤多！ 别看像他们这一大家子，成年人都十来个，每个月的肉票凑一凑也有好几斤。 但是，买肉不是有票就行，得有供应啊！ 而这其中，最难买到的，肯定是猪板油！ 偶尔好不容易得到消息，早早的排队去买，还都限着量！ 这么肥厚，这么纯粹的好几斤猪板油，林大伯母都不知道多久没见了。 所以她格外主动的给老二媳妇搭手，每看到她刀稍微歪一下，都心疼的不敢呼吸！ 很快，整块猪板油就切开了，林妈妈的手还是挺准的，两块猪板油几乎相差无几。 可即使如此，林大伯母还是暗自瞪大眼睛，想要看看这两块猪板油哪一块，会稍微重那么一点点。 林妈妈不管这些，随便拿起其中一块，重新给福运来塞回了袋子里面。 看着剩下的一块，她转身就准备去厨房里拿个盆子来装，当然还得带个盖子藏一藏。 得了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件好事。 但家里小孩子多，半懂不懂的出去乱嚷嚷可就不好了。 尽管，林妈妈其实还是挺相信家里孩子的嘴紧的，可也还是以防万一最好。 看到弟妹带着刀出去，林大伯母赶紧跟上。 等两人离了老二家这边，她才轻声问道：“弟妹，这重的猪板油，你可知道小福从哪里来的渠道？” 听到嫂子这么问，林妈妈立刻停下了脚步。 她严肃的看向大嫂，正准备开口，林大伯母赶紧双手连摆： “弟妹，我不是想要打听渠道，就是想着……如果，参知道个大概方向就好了。” “能出这么重猪板油的猪，那养得可好了，要是知道个大概方向，我下午请假也要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抢点肥肉回来！” 林妈妈这才松了口气，一边继续向厨房走，一边轻声回答着：“大嫂当这事我没有想过……” “现在这个天，杀了猪，肉肯定是留不住的。” “可这么大的肥猪，要真是我们附近供应的，早就有人呼朋唤友，我们现在还没听到一丝消息，那明显不在我们附近。” “要远的……不说人家故意来这附近就有避开的意思，就是能知道，你确定现在去还能抢到？” 哪里的猪肉供应了一上午还能有得剩？ 现如今，谁家不是为了改善一餐伙食，都天不亮的就出去排队。 就怕去晚了，钱票都凑上了，结果还是买不上好东西？ 被自家弟妹这么一说，林大伯母也冷静下来了，她只能遗憾的叹息着。 两人一起拿了大盆子以及盖帘，回了林妈妈这边。 林大伯母也不再让弟妹忙活，她道：“你们三都还没有吃饭呢！赶紧吃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猪板油自然不能现在就熬油！ 不说时间能不能来得及，就是这一煎那股浓郁的香味一飘出去，不知道能吸引多少人来问。 现在的人都精的很，随便算算那香味的浓郁度与时间，就能大概的猜到费了多少板油或者是多少肉。 林妈妈也不跟嫂子客气，跟家婆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女儿房间里吃东西了。 福运来两人这一来一回花了不少的时间，林兰聪明的用瓦罐把三人分到的汤跟肉装一起。 今样的天气下，现在倒还稍微有些温度。 三人也不在意，干脆的开始吃了起来。 “是不是很鲜美？”林兰一边说着，还一边给福运来夹了个鸡爪子。 她是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毕竟全是骨头。 福运来也不客气的接受了好友的好意，美滋滋的啃着鸡爪子。 林家的伙食确实比福运来家稍微好一些。 尽管吃的还是能够混个水饱的稀饭，稀饭里的豆角却只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除了零星的老豆角粒之外，就全是米粒了。 菜的差别就不大了，蒸的茄子就用蒜末、酱油、葱花加了辣椒跟酱油拌了拌，估计也是同样没有滴什么油的。 旁边的凉拌黄瓜也同是同样处理。 再加一盘子蒸南瓜以及一瓦罐鸡汤。 也不怪现在的人们都是吃得多，饿的快。 家家常年都这么吃，这肚子里哪里来的油水呢？ 第十九章 爸……你这是把外公送来的烟叶都抽光了吗？ 饭后，林妈妈独自一人把碗筷送回厨房，过了一会儿，她提着一小兜的肥皂边角进来了。 “来来，这是我婆婆跟大嫂她们给你准备着。”说着，还特意打开给福运来看。 只见兜子里全都是肥皂块，大小不一，形状也不一。 福运来知道，这是肥皂厂工人得到的边角料，跟供销社那样地方的瑕疵品，又有很大的差别。 但肥皂这东西，不管外形怎么样，都不影响使用啊！ 这东西不要说是拿回家里去，就是福运来自己在厂里也都需要。 林妈妈本身并不在肥皂厂里上班，这些零碎的肥皂真是家里其它人凑出来的。 也不等福运来推辞，她就直接把这些东西装到了福运来空了的背包里。 然后又道：“你提着这些东西也不方便，我趁着还没上班，先送你回家吧！” 林妈妈所在的家具厂也算是在这一片，现在送福运来回去确实能赶上上班。 福运来犹豫的看向好友，两人都有两个月没见了，今天一见面就忙这忙那的，两人都没能好好说话呢！ 而且，鞋厂那边最近还在忙，她下次回来可能又是一个月后了。 林妈妈理解小女孩们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但却婉转的提醒着：“这天气猪板油还是不要捂着了！” 尽管即使真捂出了点味道也不耽搁吃，但这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福运来跟林兰姐妹俩可没有那么心大，听到林妈妈说猪板油会捂着，不需要福运来犹豫，林兰就已经把福运来的包往她身上挂了。 等福运来背好包，林兰立刻主动带着好友去找她奶奶告别。 林家厨房里，林奶奶正在指挥着两个儿媳妇先把猪板油切成块，待会大家都上班去了，她就能直接熬。 听到说福运来要走了，老人家握着她的小手直叮咛，让她一定要多来玩。 一旁忙碌的林家大伯母跟林三婶也跟在一旁点头，看得林兰忍不住暗自撇嘴。 自从知道她及时通知好友，让好友进了鞋厂，她大伯母跟三婶虽然没有明面上对她说什么。 可小姑跟堂姐明里暗里说她白眼狼的时候，她们也没有阻止过。 现在得了这么大一块猪板油，态度就立刻不同了。 估计，最近她是不用再听小姑跟堂姐的酸话了。 林妈妈暗自拉了一下女儿，等福运来告完别后，母女俩又一起跟着福运来一起出了厨房。 厨房里，林三婶突然间问着：“大嫂，你说这小福到底是运气好……还是真有渠道了？” 说的时候她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还脸带笑容的婆婆。 林大伯母却不接她的茬，一边又开始忙活，一边跟婆婆说道：“妈，这油成色好，这一大块，怎么着也能熬出三斤上下。” “那是！”林奶奶认同的点了点头，笑道：“不过我不熬太干，油渣也是好东西呢，多留点油水在里面，平常用来熬个菜都够味。” “那确实是！”林大伯母也想到了油渣的美味，手上的动作都更利落了两分。 没有得到回应的林三嫂僵着脸，老老实实的又继续干起了活来。 福家，林妈妈把福运来放在门口，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道：“今天实在是来不及了，来来告诉你妈，下次我过来再去你家打招呼。” “知道了林妈，你赶紧回去上班吧！”福运来提着东西挥手跟林妈妈告着别。 等林妈妈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子里了，福运来才赶紧进了院子。 大杂院距离肥皂厂近，院子里大多数人家都还没有动静。 福运来赶紧提着东西进了二门，就怕这些人鼻子眼睛太厉害，隔着袋子也能够看到里面的猪板油。 里面院子里倒有几个不瞌睡的老人，正坐在自家外面的外廊上摇头扇子。 福运来匆匆打了声招呼，提着东西赶紧进了自家厨房。 福家这个加盖的厨房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跟家里不相通。 平常厨房里也基本不会放置太多的吃食，福运来把猪板油泡在盆里后才出来。 仔细的插好了厨房，福运来准备回去就告诉她妈这件好事。 福家的门半掩着，家里有人时，大多数人家也都是这样。 福运来轻手轻脚的推着门，生怕声音大点会吵醒了家人。 但才进门，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烟味，那种好似好几个人凑一起抽自种烟叶的味道，福运来只记得在村里外公家闻到过。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福爸爸的声音从烟雾缭绕中传出来。 福运来强忍着眼神的不适，努力看向她爸的方向。 “爸……你这是把外公送来的烟叶都抽光了吗？”福运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被女儿这一叫，福高明也回过神来了，他赶紧手忙脚乱的灭了烟，瞬间又被烟雾呛的咳了起来。 他也顾不得，赶紧站起来要去开后面的窗。 但却被脚底下满地的烟头刺激的不敢呼吸！ 所以……他是真的把他老丈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小半块自留地，种出来还特意分了一些送给他的烟叶，全都抽完了吗？ 福运来早已经手脚利落的打开了后窗，看到这种情况也忍不住叹息。 等房间里的烟雾散了一部分后，福运来从背包里把她得到的肥皂边角料取出来，道：“爸，这是我去兰兰家带回来的！” 福高明接过打开看了一下，以前福运来也不是没从林兰手上得到过，但这么多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你不是去找林家兰丫头去国营饭店了吗？又从哪里带了这么多肥皂回来？” 这明显不是一个人一次能够获得的量啊！ 福高明真不明白，为什么他家小女儿得了林家帮助找了工作，去道个谢都还能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福运来心虚的摸了摸脑袋，要说起这事吧，福运来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但想了想，也不能瞒着她爸爸啊！ 于是，福运来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听到女儿说带了三斤多近四斤的猪板油放厨房，福高明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起身先去厨房。 正好，上班时间也快到了，福满满打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烟味。 看到福运来的身影，她打了声招呼，走近了才小声问道：“你多久回来的？那时爸还在这里抽烟吗？” 第二十章 工作岗位 福运来敏感的抓住了那个‘还’字，她点点头略作回应，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姐，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福满满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二哥房间，未语先叹：“倒是有事情发生……不过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下午你跟妈在家，你自己问吧！” 说完，看到桌子上打开的袋子：“怎么拿了这么多碎肥皂回来？” 福运来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毕竟这事她才刚跟她爸说了一遍，再跟她姐说一遍也麻烦，还不如等她姐下班后听她妈讲。 福满满急着上班没有追问，三两下把兜子重新系好，重新塞回福运来手上，叮咛着： “你先把自己要用的取出来，下午拿给妈，让她分。” “对了？爸呢？要上班了！” “在厨房！”福运来乖乖的接过兜子回答着。 正在这时，福满海神色复杂的打开了门，徐春花脸色不是很好的抱着小儿子跟着一起出来。 看到站着的姐妹俩，她勉强的打了声招呼。 福运来下意识的去看她姐的表情，果真不是很好看，福运来暗自猜测着，难道……是她听到的那个消息家人知道了？ 紧接着，刘秀梅也出来了。 她虽然好几年没有上班了，可作息时间还是跟原来的一样。 看到一家子除了福高明不在，也问道：“满满，你爸呢？” “我妹刚才说在厨房！”福满满原封不动的回答着。 “在厨房干嘛呢？都到上班时间了！”刘秀梅一边说着，就一边走出去找人。 这副场景，其实跟平常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当然，福满海别这样欲言又止，就真的完全没差别了。 厨房里，福高明正在仔细的清洗的猪板油，刘秀梅进来本准备问他在忙什么，等看清楚东西后惊讶的瞪大了眼。 “你女儿找到渠道换的！”福高明颇有几分得意的告诉妻子。 但还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毕竟老妻都过来了，肯定是家里孩子们都起来了，要上班了。 等到福高明把洗好的猪板油放起来沥水，刘秀梅就赶紧催促着他上班去。 反正下午她跟女儿都在家，有的是时间问清楚。 等福家几个上班的人都走了，刘秀梅立刻去了女儿房间，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女儿，先问道：“来来，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福运来停下手中的动作，摇了摇头。 她本身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想把一些东西通过从家里带过去的方式，过个明路。 听到女儿不休息，刘秀梅也干脆的坐了下来，她先仔细的问了去林家的情况以及猪板油的由来，才关心的问道： “这猪板油的渠道……也跟你其它东西的渠道是一样的吗？” 福运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为了不让刘秀梅太操心，她大略的说明着：“妈，放心，这个交易不去黑市。” “有了东西对方会说一声，然后可以先预订再拿货、也可以先给钱再拿货……熟了甚至可以先送货再收钱。” “钱货都不一起，如果真遇上什么情况，也逮不到什么把柄。” 这方式刘秀梅还真没有遇上过，也说不清楚是放心还是不放心。 倒是说起林家分一半猪板油的事情：“你这次的事情做的对！兰兰妈做事也大气，上次你找到工作这事我跟你爸也去谢过了。” “当时看林家的气氛，我就担心兰兰因为这事在家里听到一些不好的话。” “油这东西，谁家也不嫌少！” “妈不怪我就好！”福运来撒娇的抱住刘秀梅的手臂。 她当时就是临时起意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再想来……估计她能跟林兰成为朋友也是有缘份的。 刘秀梅好笑的拍了拍女儿的手，她怎么会怪女儿，这是孩子在学人情往来呢！ “对了，妈……我回来看到爸都快把外公拿来的烟抽完了，是遇上什么事了吗？”福运来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问着。 刘秀梅手上的动作一顿，想到中午的事情也未语先叹：“你二嫂娘家给找了个工作岗位，就是要足足八百块钱。” “八百？什么岗位啊？”福运来失声惊呼。 这可是她这几年，听到卖工作岗位最高的价格啊！ 她记得以前还听到家里人八卦过，有个供销社的岗位也才卖上六百五而已。 “能什么岗位？你二嫂娘家那边搪瓷厂的岗位。”刘秀梅倒不是看不起搪瓷厂，老二媳妇嫁过来时，带过来的搪瓷盆现在都还在用着。 就是这价格，真的太贵了！ “可能是现在的时机问题！”福运来理智的分析着，想了想，她又问道：“妈，这工作岗位的事情……是嫂子说的吗？” “你嫂子也知道？”刘秀梅瞬间逮到了重点，她拧着眉看向女儿，问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午大嫂回来时……是她娘家哥哥送的，我当时还没有出门，无意间就听到了。”福运来大概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刘秀梅听的心情十分复杂，看女儿关心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道：“工作岗位的事情是你二哥回来说的！” “你嫂子，我以为她只是知道而已，没想到是她娘家人不甘心她错过这样的机会。” 至于徐家人的其它想法，刘秀梅心中有数也懒得多说了。 福运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刘秀梅，刘秀梅稍微解释了一下：“你哥回来时，都没来得及跟你嫂子说话就提这事了！” 这下子，福运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刘秀梅现在也有心对这个小女儿说些家里的事情，她道：“其实这事吧……如果家里有点钱自然是好事，但我们这家底……” 说着，刘秀梅就直摇头。 “你姐当初还没有毕业，我们就想弄个工作岗位给她，不要说正式员工了，就是临时工也好。” “但当时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想来，刘秀梅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 毕竟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他们家是真的拿不出来这笔钱来。 “你二哥这人吧……”说起这个儿子，刘秀梅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怎么不知道他看中的是家里什么钱？ 可那一笔钱，又怎么是他可以动的呢？ 第二十一章 算计 这些事情，福运来其实隐隐知道。 以前她小，倒不会有人特意去说给她听，可福运来跟福满满一个房间呢，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妈口中的那笔钱是怎么攒来的！ 而且，福运来暗中算了一笔账，那笔钱在这个工作岗位的价格面前，也是完全不够的。 “那……”福运来张开嘴想问，却又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刘秀梅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道：“这事先搁着吧……今天下午你就别走了，吃了晚饭后让你哥送你！” 总不能女儿带了这么大一块猪油回来，连油渣也吃不上吧！ 福运来还想知道后续的发展，点了点头任由她妈安排。 于是，母女俩赶紧去了厨房。 厨房里，洗好的猪板油已经沥干了水，刘秀梅利落的开始切块。 福运来则加水洗锅。 他们家的灶是双灶孔，中间还放了一大一小的两个瓦罐。 熬油要花不短的时间，福运来把这几口锅也洗干净了……就是另外一边的大铁锅是旧的，补了好几次一直有点漏才换的新锅。 但热点水也没问题，反正那边灶孔也不需要点火，就不怕滴下去的水把火给浇灭了。 就是下面得加个接水的东西，免得漏水的时间长了，坏了灶。 等到福运来收拾好，刘秀梅已经把先切的一些放入了锅中，福运来则转到灶孔前开始点火。 福家烧火的东西比较丰富。 既有每个月供应本上领来的煤球，也有福建中跟福建华两个懂事孩子，还没有离开时，放假在家出去捡的未燃完的煤核。 这东西以前福运来放假时也跟着去捡过。 除此之外，还有她外公偶尔进城时，顺便给拉来的大块木柴以及一些玉米棒芯。 当然，也少不了刘秀梅带着儿媳妇，时不时去城外捡回来的柴火跟干草。 福运来早已习惯烧土灶了，很快就用枯草引了火，并且慢慢开始加些细小的干柴以及玉米棒芯。 刘秀梅还在继续把切好的猪板油往锅里加，独属于肥油的香味却已经开始慢慢出现了。 院子里不少人闻到了味道，不一会儿，就有人找了过来。 李家奶奶先在厨房门外招呼了一声才进来，看到刘秀梅手上切的板油，忍不住咂舌：“天啊噜……这样的好油，你们家是咋搞来的？” 刘秀梅手上没停的继续忙活，她也知道这油一熬肯定瞒不过院子，于是用早已经想好的说词道：“托了好几道关系呢！” 托关系那是肯定的，看刘秀梅不准备说的太细，李奶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她识趣，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识趣。 很快，福家厨房里几乎聚集满了这大杂院的所有人家。 倒座房的何家奶奶不只追着问，甚至都准备伸手去翻了，还是刘秀梅的刀伸的快，才阻止了她的动作。 即使如此，也没有止住她连续不断的抱怨以及羡慕。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面面相觑几眼，赶紧跟刘秀梅告了别。 猪油这东西，谁看了不眼热？ 但再眼热，也不能这么干啊！ 看何家那不要脸不要皮的样子，再留下去，估计得讨人厌了。 到时候她们也被连累了，可就不好了！ 谁也不知道，福家这一次能够换到东西，到底是意外还是真有渠道了。 现在不多问，留下些好印象，以后说不定他们家也能跟着喝口汤。 尽管大家也都清楚，现如今这样的好事啊，谁得了又怎么会轻易往外漏！ 毕竟谁家，缺的都不只是一点半点的油水。 厨房总算安静下来了，刘秀梅把最后一点猪板油放进锅里，就赶福运来出去。 福运来没有犹豫就离开了，说实话这猪油熬着真是香的厉害。 对于常年缺油水的肚子，这种诱惑真的太过于煎熬。 回房前，福运来看了一眼对面二哥的房间，二嫂应该是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不然熬油这么大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一直没有影子。 是的，现在徐春花还真是出去了。 她带着两个孩子，直接找回了娘家。 徐家住的是小楼房，足足六层楼的宿舍，他家住在四层的其中一户。 徐妈妈听到敲门声出来，看到是女儿跟外孙，一边把人迎进来，一边还看向徐春花的手上以及身后。 可惜，急着来问清楚情况的徐春花手上没提东西，后面也有福满海的身影。 徐妈妈的表情瞬间就有些不好了，颇有几分勉强的给徐春花倒了一碗水，两个小的都没有另外倒点。 徐春花先分别喂了两个孩子水喝，自己都没顾得上喝一口，立刻问道：“妈，你是不是叫哥去告诉满海工作岗位的事情？” “我当然没有！”徐妈妈立刻否认，但她并不认为这件事做错了：“满海说是你哥去告诉他了？这不是好事？也省得你不好开口！” “妈，我都说了这事我还要考虑！”徐春花无奈极了。 “考虑？考虑什么？”徐妈妈没好气的伸出手指，狠狠的戳着她这不争气的女儿额头。 根本不顾一旁吓得连水都不敢喝的外孙女。 徐春花对于这种事再习惯不过了，抱着儿子退了两步稍微躲开了一点，才满是无力的道：“妈，你对我们家的情况不清楚，那足足八百块钱，我们家是真的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那多正常！”徐妈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不开窍的女儿，“谁家不过日子了，竟然能有近千块钱的现金。” “那妈你自己知道，那干嘛还……”徐春花说着才想起，她妈好似否认了叫她哥去通知满海。 “你哟……”徐妈妈也想跟她这个榆木脑袋的女儿好好说道说道，随意给大孙女塞了个孙子的藤球让她玩着，就拉着女儿进了房间。 但也没有关门，这样既可以看着外孙女的身影，也可以预防有人回来没发现。 “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可也能借啊！”徐妈妈开始细细的给女儿算账：“你不是说你大姑子自从接了你婆婆的工作就觉得愧疚，把工资全攒着了吗？” “我们来算一下，你大姑子今年21岁，高中毕业接班到现在也工作四年了。” “第一年学徒工资18元一个月，总共有两百出头，零头我就不算了，就当两百块。” 第二十二章 算账 “第二年20元一个月，我也给算两百块，第三年就22元一个月，即使我再算她两百，也有六百块了。今年是第四年，按这个时间来算，第四年也尽够了。” “按照普通工人的见习工资27.5元一个月，那可是足有三百。” “真要像你婆家说的一样，她全攒着，你们真还不用出去借钱就足够了！” “妈……账是你这么算的吗？你以前不也同样是工作，工资还比我大姑子高，你一年攒出来两百块了吗？”徐春花并没有傻傻的被她妈洗脑。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她大姑子真因为愧疚攒工资，这也不能一分不花。 想当初满海才上工的时候，一个月就只给家里五块，他们结婚时都还没有攒到什么钱呢！ 更何况，她一个做人儿媳妇的，回娘家计算大姑子的工资，这任谁听了都是个笑话。 徐妈妈看女儿这不争气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时候她真觉得，她这大女儿好似不是她养出来的，这性子怎么就跟她一分也不像呢？ “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是不用吃喝的啊？”怼了女儿一句，她又语重心长的劝着：“也不是真让你去找你婆家要这么多钱……这不是机会难得吗？” “要是你家公家婆能够给一部分给你们，再出面借点！” “这工作到你手上了……你们小夫妻还能不还啊？” 徐春花听着她妈的话也有瞬间的心动，但她还是没有忘记她妈的话：“你不是说你当初工资没得剩下是我们要吃喝吗？” “我也有儿女……真的换来了工作，我真的能还上这笔钱？” 徐妈妈被女儿气得都不想跟她说话了，这孩子怎么就认死理了？ 自家人之间，所谓的还那肯定是要看情况的！ 而且亲家公一个人好几十的工资，现在不剩什么钱，一来是要支援下乡的老四，再加上以前还有个只花钱的小女儿，还要补贴小辈。 现如今小孩子最多，负担最重的老大家分房搬出去了，再想补贴也有限。 小女儿也上班了，老二夫妻俩要都有工作，也不用补贴他们小家。 到时候还那些外债，还不轻轻松松！ 徐春花不知道徐妈妈的算计，比她能想的更深远许多。 但她确实一点，她这一趟真的是白回来了。 实在不想听这些东西，徐春花招呼着女儿，抱着儿子就要走。 “你这孩子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还想要句肯定话的徐妈妈看着女儿的背影，没好气的抱怨着。 徐春花好似没听到一般，抱着孩子走的更快了。 离开了搪瓷厂的家属大院，徐春花抱着儿子，牵着女儿，冒着烈阳，心中也不是没有触动。 只是，她自己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公婆对孩子一向公平，如果她真算计上了大姑子攒的这笔钱，那不只是得罪了好几个人，还根本没办法在这个家里做人了啊！ 徐春花自认为想的通透，却在她家那个拖后腿的之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福高明看了眼桌上还没来得及动几下的饭菜，放下了筷子。 对面，刚才催促着他们老两个给个答复的老二还一脸兴奋，老二媳妇倒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让我们答复什么？”刘秀梅看着儿子，问着。 “当然是买工作岗位的事情！”福满海还是一无所觉，刘秀梅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谁买？”刘秀梅继续问。 “那肯定是我们家啊！”福满海瞪大眼睛看着他妈，不会是下午熬油太高兴，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吧？ “我们……家？”刘秀梅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也笑了，“那赶紧吃完饭去发电报吧，让你弟赶紧回来！” “叫他回来干嘛？”福满海下意识的反问了一下句。 问完才反应过来，他妈不会以为这工作岗位，是替福满河那小子找的吧？ “妈，这工作岗位可不是你儿子找的，是我大舅哥那边的关系，说是要给春花呢！”福满海一边说着，还一边捅了一下徐春花，想让妻子为他的话作证。 “啊……那还挺好的！”刘秀梅好似听明白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那……妈，你觉得呢？”福满海继续追着要答案。 一旁的福满满早已经沉下了脸色，福运来也有些不忍直视。 她这哥啊，好似从小就缺根筋一般，做事讲话，从来都是最没眼色的。 “这事还用我觉得啊？你们觉得好就去办啊！”刘秀梅好似不理解儿子为什么要问她一般。 福满海却觉得他听到了老娘肯定的回答，不顾妻子的拉扯，开心的跳了起来：“那妈，我们家有多少钱？应该不需要出去借了吧？” “八百块钱虽然多，满满也工作四年了，应该攒够了的！” 福满海这话还没有落下，福满满已经咬着唇险此哭出来了，福高明也沉重的暗叹了一声，唯有刘秀梅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了一般： “满海你这话……我这个做妈的就听不懂了，你们自己要去换工作，怎么要找我拿钱呢？” “还有你说满满工资的事情……也正好，你也工作这么多年了，除了一个月给我十块钱做生活费之外，我可从来没有过问过你的工资，不如，今天我们也趁机来算算账？” 说完，刘秀梅也不等儿子同意，直接吩咐福运来去拿纸笔来。 “当然你高中毕业是十七岁，在家待了半年才遇上厂里招临时工开始工作。” “就算是十八岁开始工作，今年是第六个年头。” “这工资也好算，第一年156元，我算你一百块，毕竟你一个月五元，吃喝拉撒睡再到穿……家里都给你包了，你那时跟春花也在一起了，我一个月也给你算了4.7元自己用来花。” “第二年除了交家里的你赚了180元，算你60块用，这可是跟交家里一样了，你也能留下120元。” “这一年你也满年龄了，你跟春花结婚全是我们做父母花的。” “甚至就是厂里，从临时工转正，还算了你工龄，也是我们老两口出钱跑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给你留些余钱，我只算你80元。” “第三年你们是夫妻两人了，这一个月十元，吃喝拉撒睡再到穿……还是全靠家里了，甚至就连你们回娘家的礼，都是我备的。” 第二十三章 理清 “这一年你们还剩下144元，我也给你们算剩下100元。” “第四年你们孩子生了，你们还是给家里交的10元生活费，我跟你爸养了你们也养了你们孩子。” “而这一年你工资涨了，一个月可以拿到27.5元，除掉给家里的，你总共能余210元。” “你有孩子了开销大，我同样给你算100元。” “第五年你正式定级，一级工工资是32.5元，除了交家里的你还剩下270。” “今年你只工作了半年，是135元。” “又是生孩子又是养孩子，我也就算你手上只剩下一半。” “那么这么一算，你们小夫妻俩手上至少有近六百块！” “800块的一个工作，以后一个月你们小夫妻俩就能收入50.5元，后面再涨就暂时不算了。” “除掉给家里的10元，你们一个月至少还有40元。” “用一半来还钱吧，这借的钱也就一年就可以还清了。” 算到这里，刘秀梅自己都笑了，她转头看向丈夫：“我们这个家，养你们长大，再给你们成家……就是你爸跟我这么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也幸好，你们现在也大了，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小家了。” 福满海被他妈算的一脑子浆糊，但他有一点是确认的：“可我们没这么多钱啊！” “那你们有多少钱？”福高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问完立刻看向老妻，他敢保证，他真的只是纯好奇，没有任何意义的发问而已。 可福满海不是这么想，他好似抓住了希望的稻草一般，满怀希望的看着爸妈，毫不犹豫的交待起他的家底来：“就……还不到一百元！” 听到这个数据，大家集体都陷入了沉默中。 就连一直在默默吃饭的小元和，都下意识的放下了勺子。 “所以……能攒600元的你只有一百元不到，为什么觉得你妹妹，就能够给你攒足换工作的钱呢？”刘秀梅也诚恳的看着儿子问着。 她现在是真的不太能够理解她这儿子的脑子了！ 不对，好似她也从来没能真正的理解过。 福满海被问的有些懵了，他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是你们、还有满满自己说的，要把钱攒起来给满河找工作的吗？” “那你是没攒钱，所以才剩下这点吗？”福满满忍无可忍的怼了一句！ “我……我……”福满海有些迷茫的看向妻子。 徐春花也震惊的还没有回不过神来，她从小数学都不好，再加上满海这人不管是谈朋友，还是结婚后，在花钱上也从来没有过二话。 所以徐春花也一直没有管过小夫妻俩的家当。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这个小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当！ 夫妻俩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福满海才颇有几分委屈的看向父母跟妹妹：“那……那你们说家里还有多少钱嘛！！” 问题竟然可以重新再回到这里，这是刘秀梅都没能想到的。 她实在是想仰天长叹一声，却还不得不回答她儿子的问题：“你觉得家里应该有多少钱？” “或许，我应该问……你觉得家里还应该在这件事上给你花多少钱？” 福满海更迷茫了，他实在是不懂他妈今天怎么了？ 怎么尽一个劲的问什么家里？什么给他？ 他们本不就是一家人吗？ 怎么还要分个你我出来啊？ 下意识的，福满海把目光落在了家中的其他人身上，想要寻找一个支持，也想要有人能够给他说一句公道话。 但不管左看右看，还是前看后看，好似每个人都在等着看他能再说出什么话来！ 刘秀梅看二儿子不回答，她又问到：“满海，你也是赚了几年钱、连孩子都有两个的大人了。” “做妈的就想问你一句……你长到现在，交过多少钱给家里？” “我每个月都交啊！从工作开始就一直在交，以前五元，现在是十元呢！”福满海十分委屈，他怎么就没交过钱给家里了？ 徐春花下意识的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想要让他别再说下去了。 “这钱……是交给家里的？”刘秀梅真的险些被她这儿子给气乐了：“那么你吃的什么？你妻子儿女又吃的什么？” “那不是有供应……”福满海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其实并没有忘记，小时候跟父母去买供应粮时还是要给钱的。 只是最近几年，母亲让了工作，还有妻子在，这些事情才不用他跟着操心了。 刘秀梅深吸了口气，她觉得他们两口子是不是做错了，才会让儿子都有儿有女了还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她也懒得再跟福满废话，直接道：“满海，我们做父母的能力也就这样！” “也自认为对你们几个孩子都没有什么偏心，甚至真要说吃亏的，肯定是下面两个小的。” “你跟你哥，工作都是我们帮忙找的。” “成家也没要你们出钱，连孩子我们都补贴了。” “除了生活费，你们哥俩也没有再交过多余的给我们。” “而剩下的弟弟妹妹，满满的工作是你妈让的……但你们有工作，她也是我们生的，给个工作不也是应该的？” “你们工作后给了钱在家吃，她工作后给钱也在家吃，也同样没有任何差别。” “甚至到如今，满满还是自己一个人吃，你们兄弟俩则是……除了自己，还带着孩子吃，还是好几年。” “还有剩下的满河跟来来！” “满河没有工作下了乡，所以我们做父母的欠他的……按理来说，真要公平对待你们，你爸的工作岗位也是应该让给他的。” “但你父亲没让，仅只是每个月补贴给他的10元钱，你真的觉得足够了？” “如果你觉得足够，那也可以把你的工作换给你弟，相信他也愿意一直补贴着你。” “而你小妹来来，她的工作从头到尾就没费过我们老两口的任何事，她还住厂里不在家里吃。” “所以，按照道理她的工资也跟你们当初一样，可以自己留着！” 第二十四章 教女 “那……那难道就白白错过这样的机会？”福满海还是不太甘心。 已经重新拿起筷子的刘秀梅，连头也没有抬一下的专心的吃起了饭来。 其他人也都沉默的开始动筷子，等吃完饭，刘秀梅直接放下筷子，带着姐妹俩回了房间。 “满满，就像我刚才在饭桌子上跟你二哥说的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自然要对你们一致。” “所以，让你接班，是爸妈商量后的结果，你……谁也不欠的。” “而你交给爸妈的工资，爸妈也确实有些私心……当时家里是真的紧，我跟你爸也想着要给满河跟来来打听工作才收着的。” 福满满也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她只比二哥小三岁，她接班的时候，正是二哥结婚的时候。 当时大嫂还怀孕生了老三。 “现如今，来来也有工作了，你交给家里的钱也足足换一个工作岗位了。” “所以，以后啊，你除了像你大哥二哥一样，一个月给五元家用，你就不用再交工资资给我们了。” “至于你原本交给家里的钱，我跟你爸也商量过，家里要预留着给你弟找工作的钱。” “但你爸有工资，以后他攒了，就把你原本交的钱给你。” “到时候，你结婚时我们就给你做陪嫁！” “妈……”福满满感动的泪眼婆娑，但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那个钱，你们放心拿着就是！” “而且，现如今我一个月也有近三十元。” “我也不交5元，我交10元给家里，剩下的也尽够我用，一年下来还能攒不少呢！” “你这孩子！”刘秀梅也因为女儿的懂事双眼发酸，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前面你交的钱我们以后再说，但这每月给的生活费，你还是交5元吧！” 说完，她嘲弄的扯了扯嘴角：“总不能你的哥哥们还没有给孝敬，你这做妹妹先抢一步吧？” “妈，哪里能这么说呢？”福满满无奈的叫了一声，继续给她妈讲道理：“我哥他们是是得养活着一家子，我不是只用养活我自己吗？” “还只养活自己呢！”提起这个，刘秀梅也气了，她再次催促着：“你看看你自己，都21了，还不操心谈个对象，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妈，我可是有工作的人，即使再老姑娘也有人要的！”福满满可是半点也不担心。 刘秀梅受不了女儿这得意劲，伸手轻拍了一下她，才语重心长的道：“遇上好的也需要时间，拖来拖去都错过了，不是冤的慌？” 福满满只冲着母亲跟妈妈傻乐，不反驳，也不点头。 她是真的觉得这样的轻松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她想要再多享受一点时间。 福满满做为家里的第一个女孩，从小就为父母分担了不少。 高中毕业虽然没下乡，却因为接了她妈的班，就把后面弟弟妹妹的事情全放在了心上。 领了工资从不藏私，连看到工友穿了新衣服，买了新头发都不羡慕。 一心就只顾着攒钱以及给两个弟弟妹妹找工作。 现如今，妹妹工作了，弟弟换工作的钱也攒够了…… 她妈说，她只要交生活费就可以了！ 有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轻松感，慢慢的在福满满心中滋生出来。 所以，她现在真的什么也不想思考！ 刘秀梅决定先不操心大女儿，待会小女儿就要去上班呢！ “来来，刚才的话也同样是对你说，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你赶紧收起来！”刘秀梅把早就准备好的钱塞给福运来，看她还不想接，刘秀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这一次你回来带了不少东西，还换了猪板油，也花了不少钱。” “如果这钱你不要了，那你就先把这些账算一算吧！” “妈……”福运来也有些无奈的轻声呼唤着，倒也没有再拒绝那些钱。 “还有，你那渠道下个月如果还有那些东西，如果不危险，你就可以换着。”刘秀梅继续说着：“钱你要自己记清楚，到时候回来再给你算。” “妈！”这下子，福运来真的是抗议极了。 “你啊……”刘秀梅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打开的窗以及关闭的门，放低了声音，轻声道：“好东西从来都比钱重要！” 所以，那些东西拿回来，不管谁都会支持给钱。 甚至只会催着、求着给钱。 福运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了。 这其实跟她最初的打算相似，只是没有想到，她妈比她想的更敏锐。 事情说完了，刘秀梅就催着福运来赶紧回厂里，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这一来一回，也挺花时间的。 三人才开门走出来，就发现外面的桌子旁，多了两个意外来客。 徐家大哥顾不得还没坐稳，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婶娘、大妹子，小妹子。” “亲家母！满满、来来。”慢一步站起来的徐妈妈也招呼着。 刘秀梅知道一时半会不能让老二送女儿了，干脆也带着两个女儿坐下：“亲家母跟春丰过来了，这么晚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徐妈妈看刘秀梅这故作不知的样子，暗恨不已，干脆直白的问道：“家里倒没有事……这不是我家春丰，从厂里知道有人想换工作岗位，特意早早的告诉了满海夫妻俩。” “哪知道你们家到现在还没商量好，就过来问问。” “免得时间拖长了，有人得到消息就截胡了。” “亲家家里有高中生也知道，这不刚逢毕业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着这样的机会呢！” 刘秀梅看了一眼脸色复杂，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的小夫妻俩。 笑着感谢道：“那亲家，真的太谢谢你了，一直都帮忙惦记着我家这事。” “老二啊，你赶紧出去给你弟发个电报去，让他赶紧回来！” “等等……”徐妈妈不等女婿起身，赶紧喝止着，然后拧着眉看向刘秀梅：“亲家，你这意思是……” “怎么了吗？”刘秀梅也同样满是疑惑的抬头看向对方。 第二十五章 二嫂决心 “妈……”徐春花突然间站了起来，叫完了亲妈后，又转头看向婆婆：“妈，我妈跟我哥过来找我还有点其他事情，我想先跟他们聊聊。” 说完，她态度强硬的扯着她妈跟她哥回房间了。 福满海带着两个孩子，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起身跟上。 回到小夫妻俩的房间里，徐春花关上门，又头疼又烦闷的看着两人：“妈、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准备强逼着我公婆答应吗？” “春花，怎么说话的呢？”徐春丰喝了妹妹一声。 他还想再说什么，徐春花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哥，我婆家有五个孩子，除了我男人跟大哥结了婚外，其他三个连婚都没有接。” “妈，你说句良心话，要换了我们家，我们家也能举全家之力，放着下乡的儿子不管，给儿媳妇弄份工作？” “这事不要说理，是连情都说不通的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徐春丰沉着脸看着他妹问着，在徐春花开口前，他肯定的说道：“如果说……要把这工作换给你婆家下乡的弟弟，我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亲戚也不少，这事真做了，我就不用做人了。” 徐春花犹豫的咬着嘴唇，在两人目光的催促下，才下了狠心，问道：“如果……我实在想要这个机会，家里能借我多少钱？” “什么？”徐春丰母子俩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然后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要转身准备离开。 这个女儿是不能要了，这个家也不能待了！ 他们家又不是没有人没工作，要真能够出得了那个钱，他们还用把这样的好事告诉给出嫁女？ “你们又何必反应这么大，我就只是问问你们能够借多少钱而已！”徐春花没有让开门的位置。 她真的开口了，反倒好似充满了勇气！ “这工作要真是能够拿下来，以后我跟满海一个月都能领50元的工资。” “除了给家里每月10元的生活费，我们还能剩下40元。” “不说全拿来还债，就是一个月只还30元，我们最多两年也全都还完了。” “妈，哥，如果你们真能借我钱，不说一半……就是三分之一，我这辈子也会感激你们的。” 徐春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还想有谁借他三分之一，他感激一辈子呢！ 徐妈妈却在沉吟，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真借你三分之一，你能保证可以得到这工作，还有……你准备怎么还，还多少？” “妈！”兄妹俩人同时失声惊呼，两人的语气却有着天差地别。 徐妈妈横了一眼儿子，不让他开口，转头看向女儿，等待她的回答。 徐春花稍微思考了一下，才郑重的道：“妈，如果你真能借我三分之一，我肯定去努力说服我公婆她们，并且……其他也能借就借。” 看她妈想说话，徐春花赶紧加了一句：“反正，妈你钱不用先给我，要最后不行，你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还钱……妈，这样好不好，如果我们半年内还你，我们给你加20元！” “如果我们一年内还你，我们给你加40元。” “如果两年内还你，我们就加80元。” 在这个即使是正式工，都至少得工作两年才能月收入20元的时代里，徐春花这给的真不少了。 就是一旁被阻止了说话的徐春丰，都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妹。 总觉得，他妹现在的样子，好似让他不太敢认识了一般。 “你能做主？”徐妈妈怀疑的看着女儿。 “妈你要答应，我就去找满海商量！”徐春花坚定的看着她妈。 徐妈妈仔细衡量一番，道：“这些要写到欠条上面去……而且，即使两年还，也不能攒一起还，要……” “每个月还一点！”母女俩难得有默契的说了同一句话，说完后互相看了一眼，竟然体会到了一种二十来年都没有体会过的奇特情绪。 “好，我答应你，你先出去找你婆家人去！”徐妈妈赶着女儿出去。 等徐春花一出去，徐春丰立刻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妈，我们家哪里能有这么多钱？” “是没有！”徐妈妈也在暗自盘算着钱从哪里来。 等盘算完了，她招手让儿子低下头来，对儿子仔细的说明了一番。 徐春丰越听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后简直对他妈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样子，不就相当于白捡了80元？ 而且每一家分散了借这点钱，还有也学了他妹还款的方式，也不容易被人拒绝。 福家外面，听了老二媳妇同一番话的福家几人瞪大了眼，最终互相商量了一下，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他们倒不是看中这80元钱，主要是老二媳妇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也可以看出她的决心。 真的什么也不答应，一家子以后也不好相处。 福满海到最后还有些晕乎乎的，这就已经解决了一大半了，他们家底加起来也有近百块，那也就是说距离买工作只剩下一百来块了？ 这下子，不用妻子催促，他就立刻推了车，准备一家一家亲戚也好，朋友也好，也一定要今天晚上就去借出来。 “算了，老二没时间，我送来来去厂里吧！”福高明看时间真晚了，也赶紧去推车。 他的这辆自行车原本是老大家结婚时买的，现如今他们小家在糖厂分了房，不只上下班近，房子也不够地方放，就先放在家里了。 平常福家人上班也近，基本上都不太骑它。 不过自行车贵重，即使平常不骑，福爸爸也三天两头推出来擦洗，足以保证不管任何时候推出来，都能无障碍的使用。 其实，如果不是福运来厂里也不方便停放，这车她大哥大嫂倒也不介意她长期使用。 7、8月的夜晚，还残留着几分热气，但相比起福运来曾经记忆中的温度，已经舒适了不知道多少。 就是这个时代路上的路灯不只不多，还晕黄晕黄的。 亮度与面积都颇为有限！ 福运来好玩的数着自行车滚过的一个又一个树影，在福高明骑了一身汗的情况下，总算到了厂里。 第二十六章 回厂 福运来挥着手跟福高明道别，直到看不到他影子后，才匆匆赶回宿舍。 宿舍里，今天的床铺空了近三分之二，还留下的几人也并不全在。 福运来先把鼓囊囊的包塞进柜子里锁着，赶紧收拾东西出去冲凉房。 等她回来，宿舍的人也躺床上的躺床上，收拾的正收拾。 有人看到福运来放好了桶就直接爬上床，忍不住互相打起了眼色来。 福运来住进宿舍也有两个月了，但除了最初时打过招呼之外，其实真没有人跟她熟悉。 前进鞋厂的单身宿舍都是6张床，上下住12人的宿舍。 宿舍的面积并不算宽阔，所以每个人能够用到的范围十分有限。 特别是来的晚点的，除了一人一个，分配到宿舍后勤才直接打开锁带走的柜子之外，其它的空间几乎都是有主的。 福运来当初得到前进鞋厂招工的信息确实是巧合，但工厂内部，这消息并不算是完全的秘密。 甚至可以说，当初那样安排，本就是方便的其中一些人。 福运来并不算是唯一的一个幸运儿！ 但她却是与前进鞋厂员工关系最远的一个！ 所以，她就成了宿舍中最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或许最初时，宿舍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排斥她的到来。 毕竟做为单身宿舍，除了偶然情况之外，每个宿舍里的人平均年龄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这同一个宿舍，来来去去的人也多了。 但不巧的是，他们宿舍中就有那么两个人，因为种种原因对福运来的到来极其不欢迎。 两人态度明确，剩下的人虽然不至于就真的会跟着行事，但也肯定不会主动跟福运来结交。 所以在福运来刚到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很大的冷遇。 福运来有着前世的记忆，根本就完全不受影响。 甚至因为不需要多余的社交，她每天除了上班忙碌，下班所有时间就是自己的，简直不要太开心。 而也正是因为她过的实在是太自得其乐了，让宿舍里后来有心想要跟她熟悉的人，反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触了。 现如今，福运来成为左翠芳的学徒也足足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下来，不要说左翠芳对她颇为满意，就是整个第二小组的几个领导，也都对她颇为满意。 所以除了一些真切觉得，福运来让他们利益受损的，早已经有不少人暗暗的想要跟她熟悉了。 不说其他，就是福运来学的越快，这左翠芳后面的学徒名额不就空的越快？ 只不过，福运来每天总忙忙碌碌，好似并没有那么好接近。 福运来不知道宿舍里有人已经想跟她亲近了，今天忙了一整天，她几乎是躺下就秒睡了。 第二天还是在起床铃的提醒下才醒过来，匆匆收拾好赶去饭堂，早餐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菜粥了。 虽然这饭票是节约了，可肚子却委屈了。 回到车间，福运来还没来得及进去，左翠芳就在外面对她直招手，等福运来小跑过去，她立刻塞了一个大包子给她：“我们自家做的，你赶紧吃，吃了再进去。” 说完，左翠芳就先一步转身回了车间。 福运来看着手上都快有她巴掌大的包子十分纠结。 她刚才在饭堂还特意加了大半碗粥水，虽然确实不太顶饿，但现在也同样是撑的慌啊！ 想了想，她干脆四处瞄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赶紧把包子放进兜里，然后通过兜兜的掩护，把包子送入了系统背包里。 “这么快就吃完了？”左翠芳愕然的看着福运来进来，连手上的材料都险些掉了。 福运来赶紧摇头，小声道：“没有没有，我先收起了，待会肚子饿了，找机会再吃好了。” “热的最好吃呢！”左翠芳遗憾极了，却也没有再多说。 她估计福运来也是刚吃了饭，现在肚子撑了个水饱，还吃不下。 趁着左翠芳两手不空，福运来立刻塞了一把糖果进她口袋。 怕她待会空了手就把糖果还回来，福运来特意说道：“舅妈，我带了不少过来，我们一起吃啊！” 说着，她还特意拍了拍她鼓鼓的口袋。 左翠芳无奈自己空不出手，只能叫着福运来赶紧跟着干活。 每个月开工的时候，都是新订单材料分发的时候。 尽管前进鞋厂专做解放鞋，实际上材料早领晚领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因为材料车间也才刚上班的原因，分过来的料并不会那么及时，早点抢到料，自然就早点干活。 虽然福运来其实也挺不能理解的，毕竟每个月拿固定工资，不计时也不计价，竟然大多数人还这么抢着干活。 当然，肯定也有不会去抢着活来干的。 福运来趁着把材料送回缝纫机位的时候，大略的扫了一下那几个无动于衷妇人。 她们基本上都是在缝纫车间干了十几二十年以上，早已经不再像年青人一样，那么有冲劲。 不过……福运来刚来的时候，还自认为她骨子里其实跟这些人也差不多。 完全没有想到，才不过两个月而已，她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脑海里的想法，并没有耽搁福运来的动作。 等到上个月留下的材料都分完了，福运来师徒俩都忙碌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解放鞋基本都是一样的款式，左翠芳也尽量见缝插针的让福运来可以多些机会上缝纫机。 所以半天下来，福运来的系统背包中，又多了一些东西。 眼看着缝纫机上的料都车完了，师徒俩正准备去看看新的材料来了没有，不远处那个曾经被扎过手指的小学徒哭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左翠芳隐隐的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让福运来回头。 被左翠芳拉着去车间另外一头的材料堆放处，福运来看到几个同样来看材料来了没有的妇人们，正有滋有味的看着热闹。 看到师徒两人过来，还有人跟她们打着招呼：“翠芳、小福来了啊！” 左翠芳看到已经远离事非之地了，也不再强拉着福运来。 而这空空的材料位上，明显还没有东西过来。 福运来伸头看了看材料员的位置，早来的一个妇人笑道：“小福别看了，材料员已经下楼去催了。” 第二十七章 工作使她快乐！ 要说整个缝纫组最舒服的岗位，那除了领导就肯定是材料员跟质检员了。 就是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他得去跟其它小组的材料员争材料才行。 不然到时候计算产值的时候，他们小组比其他小组差了……这可就是还没开始评，就失了先进小组的机会，肯定是得被找麻烦的。 福运来以前羡慕这岗位，现在嘛…… 她已经成长了，工作使她快乐！ “喂，翠芳，你可知道她今天在闹什么？”第二小姐有名的万事通裘素珍，不知道何时悄咪咪的靠近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福运来小小的惊了一下。 左翠芳并不太想听，但想听的大有人在！ 特别是大家都知道裘素珍的消息之灵通，看到她向左翠芳靠近，就竖起了耳朵。 此时，也不需要左翠芳回答，就立刻有人催促着：“你快说啊，她到底在闹什么？” 裘素珍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福运来师徒，笑道：“翠芳，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其实，这事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个时候师徒的关系就跟父子、母女一般。 左翠芳教了福运来吃饭的技术，还破例这么快让她上针车。 即使限于福运来工龄的原因，她的工资暂时得不到提升，可等她过完这几年的学徒工之后，定级肯定比其他人有优势。 这样的关照，那可真是再尽心不过了！ 而福运来发了工资就记得找点难得的东西孝敬师傅，这不管说到哪里去，都是美谈。 但现在听裘素珍这么说，福运来两人也反应了过来。 如果说她是好徒弟，那么自然会有不好的徒弟，而这个不好又是谁评价的…… 一时间，福运来的心情有些沉重。 左翠芳暗自拍了拍福运来的手。 前天晚上，她提着福运来塞给她的东西回家后，才知道福运来竟然在里面放了一个大罐头，以及一小块碎花的布料。 连汤带水，足有两斤多的水果罐头有多惊人就不说了，就是那块碎花布料，花色也漂亮，布料也柔软舒服，最是适合给她女儿做衣服。 那瞬间，左翠芳真的满心感动。 就是家里其他人看到东西，也都觉得这个徒弟收的值得。 倒不是贪这孩子这些东西，而是想要找到这些东西所需要花的心思，那才是最难得的。 所以今天早上她婆婆蒸个包子，都惦记着让她带一个过来。 这可不是以前只把福运来当认识的小辈来照顾，而是打从心底，真的把福运来当做她左翠芳的徒弟，也是他们家的一员了！ 这也是左翠芳没有急着把福运来放假前送的那些东西，回一份礼的原因。 在现如今的左翠芳心目中，自然是自家徒弟千好万好。 某些人就那样子，还想收到好徒弟，也不看看自己平时做了些什么事！ 带着自家师徒被碰瓷的那份不悦感，材料一到，左翠芳就带着一股谁与争锋的气势首先上前。 其他等着的人不明就里，却还是敏感的感受到了那股不一般的气氛，下意识的慢了一步。 福运来紧跟在左翠芳后面，提着领好的料一起绕过前方开阔的位置，特意走了小组后面。 这里靠墙不只堆放着完成的鞋面，还有已经失去修理价值的缝纫机等。 因预留的位置不算太宽，走过的时候很容易碰到缝纫机前的其他人。 不过也不知道是左翠芳那股气势太显著，还是两人走的小心，总之直到左翠芳狠狠的撞在还在不停的喝骂的妇人身上，都没有误触过其他人。 被撞的险些扑倒在缝纫机上的妇人飞快的转过身，恨恨的瞪向一前一后的师徒二人：“姓左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正暗自遗憾没能接上茬的福运来，立刻想要挡在她师傅面前。 可左翠芳却反应比福运来还快，她微眯着眼看着妇人，道：“所以，你觉得我是故意撞上的？” “你不是故意的？前面有大把的空位你不走，干嘛净往这小缝隙里钻？”妇人愤怒的伸着手指指向二组正前方的空位。 却只见刚好领了料回来的众人全都大包小包提着，时不时甚至因为让不过，彼此都得停下步伐。 “可怎么办？前面真不空……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这组里还分了地盘？你坐了这里，竟然连让人从后面过都不能过了？” 左翠芳干脆放下手中的材料，一副准备好好理清理清这个问题的样子。 早就已经站在对面，原本就在劝说的副组长，按住好似要跳出来的太阳穴，没好气的吼道：“朱纷芳，你是不准备干活了是不是？” “我怎么就没干活了！”妇人顾不得再跟左翠芳理论，也凶恶的对吼了回去。 左翠芳看着两个好似要瞬间吵起来的人，没什么意思的招呼福运来提着东西走了。 福运来有些不明所以，她本就已经准备好随时保护左翠芳，却没想到结束的这么虎头蛇尾。 两人提着材料回缝纫位，旁边的杜带弟也大包小包的提回来。 也不知道是提的太多，还是被抢料的人挤了。 头发微乱，满头大汗的样子，与爽整齐的左翠芳两人相差实在是太明显了。 杜带弟有些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好似有个徒弟，也还不错？ 那她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点？ 杜带弟自认为一向精于计算，她手上速度比不上左翠芳，自知组里的先进名额肯定不会有她的份。 所以，她平常就越发没什么积极性了，越是放纵下来，这评级自然也就越艰难了。 所以也才会明明跟左翠芳进厂的时间差不多，却至今还没有考上二级缝纫工，自然也没有带徒弟的资格。 福运来师徒俩并不知道杜带弟在想些什么，两人整理好材料就开始干活。 不过左翠芳一边干着，一边小声的告诉福运来：“那个朱纷芳……可是副组长的人！” 所以有副组长在了，她再扯下去，说不定落个各打五十大板，那可就真不划算了。 “这样啊……！”福运来了解般的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福满河养猪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左翠芳才知道她在笑的是什么。 “你自己吃就好啊！”左翠芳看着碗里的卤蛋，一边说一边就要夹给福运来。 福运来把特意早半个小时拿出来的大包子放饭盒上，正好挡住了左翠芳的筷子。 左翠芳有些好笑，但还是在福运来略带得意的小表情下，收回了筷子。 紧紧夹在筷子上的那颗卤蛋，自然也重新落回了她的碗中。 厂里饭堂这个时候一向是人挤人，福运来两人的加餐，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知道自家徒弟的小心思，左翠芳也没有瞒着福运来的一片孝心。 那么大的罐头以及布料，还能因为来源问题不太好光明正大的说，但这一颗卤蛋一个包子，那可就太方便了。 两人一个收到了卤蛋，一个吃上了大包子…… 这相亲相爱的师徒气氛，着实让不少人心情复杂。 下午，不出意外第二小组又响起了朱纷芳那凶恶的声音，但这一次还不等副组长去劝，小组长就直接骂了起来。 那语言之丰富……福运来进厂两个多月还是第一次听到。 越是听福运来就越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以后……她肯定能不犯到组长手上，就一定不犯！ 但相比起福运来这种没见识的样子，被骂的朱纷芳却十分不服气。 等到小组长一走开，她果真又把气出在了她那徒弟上。 福运来心中也颇有几分复杂，虽然她并不是没有猜到会有这种结果，但真的面临了，还是会觉得别扭。 所幸下班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左翠芳是打了饭菜回家吃，福运来跟她进了饭堂就直接分开了。 等到忙完一切回到宿舍，福运来也顾不得查看系统背包里今天增加的东西，她昨天回家忙忙碌碌的一整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干呢！ 今天天气特别热，福运来回宿舍时犹豫了一下没有关门。 她把特意拿到床上的小包打开，从里面拿了几封信出来。 其中，他哥的信是早早收到的，因为她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昨天才到她的手上。 这是福运来确定了工作后，立刻给他写的信。 福运来也想知道，她哥收到信后的反应。 信的内容不多，除了恭喜以及羡慕她找到工作外，大半的内容竟然全都是养猪的事儿。 福运看得嘴角微抽。 这个时代养猪的活也不简单，既可以干的轻松，也可以干的辛苦。 轻松之处在于，农村总会有一堆年纪不够的小孩子，每天都会为着那一两公分，一背篓一背篓的野猪草送过去。 甚至还有下河摸河蚌，上山下水捡螺蛳的。 当然都是要算工分的，不然带回家去喂个鸡鸭也能多下蛋，不还更美？ 而干的辛苦的…… 这个时代倒是有化肥，可分到每个公社、每个村、每个队的那点量，还不足以洒遍十分之一的田地。 那剩余的肥料肯定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村里的这些能够产肥的畜牲，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福运来很小的时候就听她外公说过，养猪的人如果勤快，只靠积肥，就能赚的比地里还高的工分。 就是也真辛苦！ 首先，得每天都把猪棚里的泥给换一遍。 泥里最好是铺上一层干草，这样既能让猪少生病，也能让肥料多出来一些肥性，并且还更好收拾。 这些积肥，自然是算工分的！ 毕竟，不管是挖泥铺泥、清猪圈堆肥，还是割草晒草，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队里养猪的活基本不会交给懒人，这样不只耽搁了交任务猪以及村里过年分肉，还能耽搁村里大部分的粪肥。 除了这种集体积肥之外，农家各家的农家肥也能换工分的。 福运来曾听她外公说过，农村有一种工具叫做粪度计，就是用来测量农家肥的浓度。 浓度达标才能换工分…… 嗯，听着就有些难以接受！ 这也是福运来早早就决定能不下乡就不下乡的原因之一！ 整封信看下来，福运来没有看到她哥叫任何苦，任何累。 尽管这是她早已经知道的，可福运来还是忍不住心疼。 福运来其实也知道，福满河当初那么积极主动的去报了下乡的名额，除了家里一直没有工作消息之外，还考虑到了后面的福运来。 毕竟厂里早就已经风声，孩子多的家庭得主动承担起下乡的任务。 像以前一样，高中毕业后还能留在家里大半年时间，努力寻找寻找渠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福满河希望他下乡后，看在家里已经有一个主动下乡的知青份上，满运来即使不能摆脱下乡的命运，也能在家里多留些时间。 整个福家兄弟姐妹几人，也就除了时不时脑子不太清楚的福满海，会真的相信下乡光荣之外，其他人都十分清楚下乡的艰难之处。 福运来一边把福满河的信重新装回去，一边暗中召唤着系统背包，她要看看哪些东西适合，先装好，到时候可以随回信一起寄过去。 福满河下乡的地方是在福外公家所在的村子，所以福运来要寄的包裹不只是要想着她四哥，还要考虑到对她疼爱有加的外公舅舅们。 也幸好，她妈这一次把上个月的工资都给她了！ 让她有足够的借口多准备一些东西。 收好福满河的信，福运来又拿起了其他几封。 跟福满河的信同样地址的，是她舅家的小表妹代表一家人写的。 信特别厚实，福运来一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不同的口吻，看样了她表妹这个代笔做的不错。 就是这信封信纸……是不是需要多给他们准备一点？ 不过这么大老远的寄去就没必要了，到时候给她哥在信里提一句，她哥自然会替她办好。 家人的信看完了，剩下的就是福运来朋友以及同学的信了。 福运来看着这几封都没有邮票的信，心情一时间也颇有几分复杂。 第二十九章 同学的信 严格说起来，福运来其实也算是刚毕业的高中生。 但她因为林兰的通知，提前了差不多一个月开始上班。 这个时代对教育没有那么重视，像福运来这种早早的就找到自己出路的学生，只要跟学校打声招呼，就能在毕业的时候去统一办理毕业证。 福运来因为工作的原因，她的毕业证是委托了福妈妈去办理的。 所以从离开学校到现在，她不只是连朋友都没有见过面，就连学校也都没有回去过。 而当初在学校时，福运来都已经放弃了留在城里的可能。 她身边的朋友们也有不少各有各的难处，当时大家甚至商量好了，连下乡的地方都已经大概有谱了。 就等着知青办来做下乡动员时，大家抢先报名，也有机会选择去的地方。 但福运来自己也没有想到，好友林兰曾经在她面前拍着胸膛的保证竟然成真。 她竟然真的有了一个几乎算是掉在眼前的工作机会。 所以，在办理好了入职的那一天，福运来带着入职证明去了学校说明了情况。 因为要急着去街道办理个人关系转移，福运来甚至只来得及匆匆的给朋友们打个招呼，其中也包括……那个人。 福运来看着这些信封上面，都熟悉的字体，犹豫很久，才抽出其中一封。 信封上的字体苍劲有力，就如那个人一般。 福运来心情复杂的看了很久很久，手却好似有着千钧重一般抬不起来，半天……都没有勇气打开信封。 但福运来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 她闭上眼，长长的深吸了口气才，才颤抖着手，打开了信封。 信封中，仅只有一页纸写的密密麻麻的，福运来细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眼泪却在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信里大要的说了她离开后大家的生活。 诉说了大家对她的不舍，甚至隐晦的劝说了她不要觉得这是‘背叛’，大家都只会为她高兴。 信里也问了她新工作的情况，新环境是否适应？ 叮咛着她要好好吃饭，不要受欺负。 还告诉她，知道她现在厂里距离家远了，所以才不能跟他们相约再见。 最后，他还说，那天福妈妈去学校时，给他们带的礼物他们很开心！ 但信中，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提起过他们是否要保持着联系，甚至就是对他们即将下乡的规划都没有再提起。 福运来不知道这是故意还是无意，也不知道她后面还能不能接到他的信。 但心中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让她忍不住眼泪直掉。 一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福运来才勉强平静下来。 把刚才从系统背包里，随便掏出来擦眼泪的布给收起来，福运来一一拆开了其他几封信。 信的内容大多数都不长，而且即使没有太多的坏话，也同样连祝福都比较勉强。 其中的酸意，好似从字里文间直冲福运来而来。 而其中的两封信倒比较有意思。 首先，其中一封信内容比较多，基本上说出了福运来当时在学校里，关系比较好的所有人的情况。 其中，自然也有她比较关心的那个人。 信里的内容比较平铺直叙，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偏向。 福运来并不意外，毕竟写这封信的人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过福运来却看的格外仔细，看着其中好几个真如他们当初商量的一般，选择了下乡地点的时候，福运来心情更显复杂。 她不后悔现在的选择，但对于朋友，她确实失约了。 更何况，失约的人中，还有一个格外重要。 而信中对于那个人的内容，却只提到了他也报名下乡了，而且还是在家里报名的，至于具体的下乡地点，几人并不清楚。 福运来有些失望，却也并不觉得意外。 所以，她拿起了最后一封信。 这个封，其实是福运来也很意外她能够收到。 信的主人明显是一位秀气的女孩，她写下的字，都好似带着她那股独特的气质。 这本应是跟福运来并不会有太多交集的人。 毕竟两人的性格都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如无意外，可能整个高中下来，关系也都只是知道彼此的地步。 但实际上，意外产生了！ 福运来打开信封，信里的字体还是变化不大，内容却跟对方的性格有些不相符。 对于福运来的选择，女孩在信中用‘理解’两字来形容，但这两个字结合上下的内容来看，却显得格外的嘲讽。 福运来微抿着唇，她承认她能接受嘲讽，但比较不能接受的是女孩信中与那个人一口一个我们的形容词。 特别是对于女孩透露出来的下乡地点，福运来看清楚后险些揉碎了信纸。 但最终，她还是仔细的把纸铺平，继续看了后面的内容。 看完后，福运来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福运来才胡乱的把所有信都塞回口袋里，然后干脆利落的下了床，再把这些信给塞回柜子里。 当初面对这工作机会时，福运来不是没有犹豫过。 但不管是父母、好友的努力以及期待，还是她本身对于下乡跟留在城里的权衡利弊，都让她做了这个选择。 福运来明白，她不是不重视那段还处于暧昧中没来得及挑明的感情。 而是很清楚，未来并不是一时半会。 也并不是同时下乡才一定能有结果。 但她独自一人决定，独自一人处理，这也确实不能算全对。 可当时两人的关系……却也仅处于比朋友关系更好一些。 即使两人间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默契，可不说福运来自己，对方好似也没有挑明的意思。 这让福运来即使想要开口，却也不知道从何开始。 所以在办理好了个人关系转移手续之后，福运来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学校单独约人见面。 然后等她再一次回去时，学校已经毕业了。 福运来知道好几个人的住处，唯一只知道那人家大概的位置，以前还从来都没有去过。 午饭后，福运来犹豫了几番，还是准备去试试。 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又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就是，想要去做。 但遗憾的是，她在那附近不知道转悠了多少圈，都没有遇上任何一个熟人。 眼看着，再继续转悠下去，回厂里的公交车都没有了，福运来才不得不离开。 第三十章 好似是表姐寄过来的包裹！ 这天晚上，福运来早早的躺在床上休息了，她甚至没有心力去给福满河回信，自然也没有精力给他收拾东西。 第二天，她兴致还不是很高。 还是凭借着前世工作多年，学会的强撑勉强过着日子。 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了，让福运来觉得格外疲惫。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转眼前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这天，福运来特意找了个适合的时间，把她给福满河以及外公家的东西给寄走。 东西有些多，福运一特意分成了两个部分。 正好，她也有两封信要寄。 离开邮局时，福运来略微犹豫了一下，背包里的信最终还是没有寄出去。 她不管家里还是厂里的地址，那次回学校后都告诉他们了，如果还真有意联络，等到她上到信后再回信吧。 毕竟那些下乡的地点，也没人清楚的告诉过她。 信寄出去后，福运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而仅只是一星期的间隔，远在南市之外，却还处于南省之中的某个偏远山庄里，出生自村里的邮递员拖着两个大包，费力的骑着自行车回到了村中。 这家湾入口处的位置，有一个稍高的斜坡。 斜坡顶生长着一棵足有二十来米高的巨大槐树。 巨大的树冠形成的树荫下，常年累月都有人在这里休息或者是干着手工活。 刘常平年纪大了，跟弟弟刘和平一起领了队里看鸭子的工作。 人们每天要干的事情，就是把鸭子赶到这小斜坡另外一面的河里，然后就慢悠悠的爬上来，坐在大槐树下一边吹风，一边看着鸭子别跑远或者是被什么叼走了。 刘和平先看到自家孙子那辛苦蹬车的样子，下意识的转过身子不想看。 “咦……那不是小六子吗？”刘常平微眯着眼看去，却看的实在不清楚。 于是，他拍了一下他弟的肩膀，让他认人。 刘和平慢吞吞的转过身，还不等他开口，小伙伴已经勉强蹬着车上了坡顶。 他在大槐树下的这些老人中，第一眼就看到他爷跟大爷的身影，赶紧招呼着：“爷爷、大爷！” 招呼完，他干脆把自行车刹到两个老人面前，就要抱东西往下搬。 “你……拿东西干嘛？”刘和平看不太明白他孙子的做法，带着疑惑，慢悠悠的问着。 已经在他爷发话的时候搬了一个大包下来，小伙子干脆利落的回答着：“这不是大爷家的包裹，我给顺便带回来了。” “所以，你搬下来干嘛？”刘和平更疑惑了。 他这傻孙子，是觉得他大哥像是能够把这两大包东西搬回去的？ 还是觉得他这个老头子还能给他大哥帮忙了？ 不过包裹真不少！ 嗯……待会他就就先不回家了！ 树下其他人听到这爷孙俩的话也凑了过来，有个小老头赶紧催促着：“小六子，别听你爷的，搬都搬下来了，顺便帮你大爷打开看看有什么东西！” 年轻小伙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下意识的去看他爷。 才发现，这老头子竟然已经背靠着槐树假寐起来，听到还有人继续起哄，他才慢悠悠的加了一句： “啧啧……我家大哥都没有签名呢！正好谁拆了算谁的！” 那群跟着瞎起哄的老头老太瞬间没话说了，比起年轻小伙子的好欺负，他们可不敢去招惹刘和平。 主要是这老小子家什么不多，就儿子多！ 而且儿子个个都有出息！ 这老小子，那可是从年轻时就最会算计，别人家吃了今天不想明天，他勒着裤腰也要送几个孩子上学的上学，学艺的学艺。 年轻时是村里出了名的贫困户！ 家家都在讨论，他们家这一堆儿子估计连媳妇都娶不上了。 可他儿子们艺学成了，女儿嫁城里了，他家就这么以可以眼见的速度给过起来了。 年轻小伙傻傻的又把包裹再绑回自行车后座，并且在他大爷跟爷爷嫌弃的挥手之下，赶紧骑着车子进了村。 进村前，小伙子想了想，特意骑着自行车绕道去了养猪棚那边，就像他爷说的，包裹他送没问题，总得有个人给签个字不是！ 刘家湾的牲口棚位置是特意挑选的，这里不只取水方便，还处在村子里的下风口，又不会太低洼。 福满河正在勤勤恳恳的给猪加水，听到声音出来笑道：“六表哥，我又有信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了手套在旁边的桶里洗手，刚才福满河正在跟着堆肥。 倒不是他想赚堆肥的那些工分，他那小身板，还是得有自知之明的。 但领了堆肥这活是他大舅大舅妈，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小六子一脚刹住车，示意福满河不用急，道：“不只有信，还有一个不小的包裹，我准备去我大爷家，你的包裹给你放这里，还是放我大爷家？” “要是想放知青点也行，我顺便可以给你送过去！” “那直接放我大爷家吧！”福满河听到有个包裹，就以为是他妈寄的，还在想着会有些什么。 得了回答，小六子也不耽搁，踩着自行车又走了。 福满河也懒得再继续推肥了，反正以他那点力气，他也就能在边边角角帮点忙。 刘家，老大媳妇看着两个包裹上后面有些不一样的字，扬声招呼起暑假在家的女儿出来给她念。 正在被奶奶押着要学点针线活的刘明珠，闻声立刻东西一放，就要起身。 刘奶奶却不给她机会，直接让老大媳妇把东西搬进来。 周素红低头看了看这两个不小的包裹，只能去厨房里找了二弟妹，两人一起抬着进了公婆房间里。 “怎么这么多东西？”老太太瞪大了眼，她两个儿媳妇可是村里有名的铁娘子啊！拿两个包裹竟然也要抬？ “妈，我也不知道！”周素红一边摇头，一边继续招呼女儿：“明珠你来看看，看前面跟你姑姑以前寄东西的地址一样，就是后面好似不太相同。” “前、进、鞋厂，**车间……”去过扫盲班认识过几个字的老二媳妇，已经在费力辨认了。 “前进鞋厂，缝纫车间二组。”刘明珠特意读慢一点，让二婶可以跟着看清晰一点，但当她看清楚了后面的人名时，她立刻惊呼了出来：“福运来？” “妈、奶奶，这个……这个，好似是表姐寄过来的包裹！” 第三十一章 拆包裹 刘明珠心急的赶紧把另外一个包裹翻了几个番，看到上面的收货人是她表哥、寄信人确实是表姐后，立刻坚定的点了点头！ “来来吗？”在场的几个妇人都诧异极了。 “上次她来信确实说了开始上班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也要靠过去看。 周素红赶紧阻止着：“妈，你先坐着，我们把东西搬过来……正好也方便你跟爸待会拆呢！” 老太太可是上过扫盲班的人，不说能比老二媳妇多认俩字，至少她家乖乖小来来的名字还是认得的。 等她确认了，确实是她的小乖乖寄的，她第一时间就是挥着手让两个媳妇去把老头子给找回来。 这可是她的小乖乖第一次给他们寄东西，肯定要叫老头子回来一起看才行！ 不对，只是老头子哪里能行？ 常惠芸赶紧叫孙女叫住她二婶，干脆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人齐了后才打开！ 老太太一边吩咐，一边暗自盘算着。 想要家里人齐心，就得把对彼此的好摆在明面上。 现如今他们老两口年纪也大了，小辈们也长大了！ 儿子媳妇对女儿她不操心，可她的小乖乖能不能得到表哥表姐们的全心关爱，那可得由她好好谋划谋划。 中午，福满河早早的让人给知青点的人带了个口信，就直接来他外公家蹭饭了。 到了外公家，早回来的刘家人，早就知道福运来开始领工资两个月，就寄了两个大包裹过来。 自家的大包裹，要等家人全回来了才能开，可福满河这个倒不用。 在几个表哥、表弟，甚至是侄子们的簇拥之下，福满河被半强迫的推进了老夫妻俩的房间里。 已经下工回来的刘长平沉着脸转过头，看着一群没什么样子的小辈们，直接挥手赶人：“凑什么热闹，出去给你们爸妈帮手干活去！” 原本想要借机先睹为快的众人立刻不敢再闹了，均老老实实的赶紧离开。 不能走福满河努力撑着笑容，他也同样比较怕这个平时沉默的老人。 一旁的老太太就和善多了，亲切的招着手：“小河赶紧过来。” 等福满河走上前去，老太太指了指旁边圈椅上的包裹，笑道：“那是你妹妹给你寄过来的，小河是准备拿回知青点去再拆，还是在这里就拆了？” 老太太其实还挺期盼的。 她刚才已经用手摸了一圈，但包裹的太严实，她除了摸到硬物之外，还真猜不到包裹里有些什么。 “我妹寄来的？”福满河顾不得对外公的害怕，赶紧站起来拿着包裹看了起来。 果真是福运来上班的厂子，以及她的名字。 这下子，福满河再也等不住了，跟外婆要了剪刀，快速的打开了包裹。 “这……”福满河看着从包裹里拆出来的东西，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好东西啊！”不知道何时进来叫人的周素红，实在没有忍住叫了出来。 她这真的不是夸张，看看这基本摆满了桌子的东西： 三块大小不一的布料，但至少都能做半身衣服的布料，分别是青色、军绿色以及最常见的黑色。 皮料摸起来软和，应该是棉布。 就是显得特别皱！ 但拆包裹的几人知道，这是因为剩下的东西，全都是被这些布料包着的。 旁边的自然是罐头，铁皮的午餐肉罐头，看着就让人发馋，而且还好寄。 这也就罢了，可足足三个……对于一个刚上班两个月的孩子来说，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 紧接下来的是塞的紧紧的一小袋毛线团子！ 线是的蓝色，周素红特意上手摸了摸，应该是比较好的混纺，看那量，估计织一件毛衣都还有得剩。 织围巾可能不行，但手套袜子备的齐。 毛线旁边是两个装的满满的小布袋，这是福满河自己打开的。 里面都是糖果，一种是公社供销社常常有价无市的大白兔。 一个是他离了南市后，见也没有见过的酥糖。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三个小袋子，福满河才拉开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到一边了。 但房间里还微微飘荡出来的香味，那肯定是肉干一类的。 其实打开这几个小袋子后，福满河就彻底后悔的，屋子里的人不是他长辈就是妹子，他一个大男人的，总不能藏私啊！ 不过不等他动手，老爷子就开口了：“东西收起来吧！正好大家回来了，把家里的这个包裹也拆了吧！” 刘长平知道，他的小乖乖连哥哥都记得买糖补贴，寄给家里人的应该只多不少。 就是这孩子哟……怎么手就这么松呢？ 但既然东西已经寄过来了，那就肯定要让它产生足够的价值。 于是，在福满河与大舅妈的一起搬运下，才搬回老两口房间没多少时间的大包裹又重新搬回了刘家堂屋里。 此时，堂屋里的桌子上，好似特意挪开了为了拆包裹，连已经端出来的饭菜以及饭盆，都在屋里四处找位置放着的。 其实放杂粮馒头的筲箕，竟然是放在倒扣着的背篓上的。 刘长平眼不见为净的刚转过头，就看到明明说回家的弟弟，竟然早早的坐在了桌子旁。 这简直…… 这一次，大家可没有客气，包裹才放上桌子，立刻有人动手拆。 等到里面的东西真的露出来，其他人反倒不敢动手了。 福满河没有顾忌，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他也正好想知道他这妹子，这一次到底寄了多少东西过来。 刘家的大包裹，跟福满河的包裹里的东西其实大差不差。 首先自然是包裹着东西的布料……这东西福家其实偶尔也会寄，就是像这么多还是第一次。 布料足足有五块，其中两块明显是给两位老人的，不管厚度还是颜色，也正好给老人做个半身。 而剩余的三块布料就有意思，红色、碎花、蓝色。 怎么看好似都更适合女性！ 刘二舅看到家里几个女人脸上明显的得意，忍不住委屈的撇了撇嘴。 他这外甥女怎么回事？ 怎么就感受不到舅舅们对她的疼爱呢？ 所幸后面的东西再也没有这么明显的区别了。 罐头也足有五个，不过除了一盒是午餐肉之外，其他全是水果。 也是，在他们这有山有水的地方，肉这东西……虽然难得，这打牙祭还是偶尔能有的。 第三十二章 系统背包空格告急 接下来就是毛线团子，这东西可以说是整个包裹里最多的东西。 从颜色上来看，足足有四种。 而从材料上来看，又分成两种。 一种是跟福满河类似的混纺毛线，深灰跟浅灰色，看量应该足以两位老人各织一件毛衣还有多一点。 剩下的就是纯化纤的毛线了，虽然就柔软度来说稍微不足，可色彩、光泽看着就喜人。 同样有深灰跟浅灰两种，但却明显看起来更适合年轻男人使用。 剩下的宛如青草一般的绿色以及淡蓝色，一看就让人双眼一亮。 家里的几个媳妇看得眼热无比，可看着同样眼热的孩子们，他们又只能放下手思。 这些东西都看完了后，就只剩下零散的几个漂亮小布袋了。 福满河已经猜到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他看了一眼两个老人后，才把袋子一一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直接倒了出来。 果真，福运来特意捡大的袋子挑，里面装的糖果很是不少。 她没有选择在公社里也能买到的水果糖，而是特意选择了公社里基本难以买到的大白兔以及酥糖。 至于更加难得的巧克力这种东西，福运来除了偶尔自己尝一颗之外，至今没有拿出来。 如果说看到前面的东西孩子们是向往，那看到这倒了一桌子的糖果孩子们，那就真的是心动了。 尽管桌子上大多数的糖果他们其实并不认识，就连唯一能够认知的大白兔，也多数没有尝过味道。 另外还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布袋，刘家人打开一看，却格外欣喜。 只见里面装的都是种子，主要都是各种豆类，粒粒饱满，一看就是好东西。 东西都看过了，几个媳妇立刻找东西开始往两位老人房间里收拾。 至于这些东西具体要怎么用，相信老人很快就会确定下来的。 饭后，福满河看了满运来写给他的信后，又惆怅又意外。 趁着还没到上工时间，他又去两位老人房间帮忙念了信。 听完信的内容，两位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老太太指挥着福满河把刚才收好的布料拿出来，她一一摸过了之后，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老爷子已经找出了信纸跟笔，直接吩咐福满河开始写信。 福满河铺好信纸，拿起笔，静等老爷子开始。 但才听完老爷子的第一句话，一向不太敢反对老爷子意见的福满河却迟疑的问道：“外公……真的要这么写？” 按福运来那性子，估计是听了也当没听的。 刘长平微抬着下巴盯着福满河，半点也没有反口的意思。 福满河知道了意思，赶紧按照老人家的话一句一句往信纸上记录。 刘家湾这边因为福运来寄的东西太多而担忧，福运来却因为获得的东西没有什么变化而烦恼。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例如布料占的格子增加了，应该是又有了不同的材质出现。 而罐头占的格子虽然没增加，但品种却有所增加。 帝王蟹罐头、丁香鱼罐头她前世今生没听过也就算了。 但问题是……怎么还会有鹅肝酱罐头？ 恕她真长见识了。 所以福运来看到著名的鲱鱼罐头，也出现在她的系统背包里之后，竟然也不觉得意外。 就是吧……这东西她得怎么收拾呢？ 粮食、肉类、蛋类占据的格子都有了增加。 尽管即食的种类、数量也增加了，让福运来多了很多可以悄悄改变伙食的机会。 可系统空间的格子，真的已经到了一种很危险的地步了。 到福运来放假的那天，看到仅剩下的两个空格，福运来连听到下个月开始，恢复正常上下班都没来得及开心。 她真的只有满心的庆幸！ 生怕如果系统抽了风，她这活干着干着，就脚下冒出一块肉、一个蛋……也不知道发现的人是被吓够呛，还是开心的不行？ 左翠芳叫住正火急火燎收拾东西的福运来，笑着再次叮咛着：“今天你可得等一下我了！待会你舅过来，刚好给你带点东西回去。” 福运来心中一动，她也正想着要挪系统背包的空间呢！ 各怀心思的两人赶紧去饭堂打了今天的饭菜，福运来先回宿舍去拿东西，左翠芳则先去厂门外等人。 福运来准备带回家里的东西，已经早早的准备了出来。 跟上一次回家时的一个背包不同，福运来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大布袋。 担着看起来鼓鼓的，真有人去提，也没多少重量。 估计会当做懒人，带脏衣服回家去洗。 当然，福运来真正准备带回家的袋子肯定不是这个，这个只是为了把她带着东西一路回去的事实摆出来罢了。 这个时候的宿舍并没有人，赶着回家的，中午都收拾好了东西，下午上班直接带到车间去。 在饭堂打了肉菜后，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而没有地方可去的，自然也不需要那么赶。 下个月厂里也就恢复正常上班了，这几个月赶工攒来的假，从明天开始也有人陆续请了。 像福运来宿舍里，那些平常不太回家的几个人，这一次就可能连续休息好几天。 趁着这个机会，福运来扫了扫今天系统背包里又多出来的东西。 鹅蛋上个月加这个月竟然有足足17个了。 福运来至今还没有往外拿过，这一次干脆把它清了。 这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希望这个空格能顶点时间。 除此之外，鹅蛋不只一个都有半斤重，不管在农村还是城里，都认为是特别补身体的东西。 但除了农村自家养了鹅外，其它地方均不太容易买到。 毕竟在家禽中，鹅可算是大牲口，又能吃又能拉，还特别凶。 现如今，一般人家还真养不起。 福运来原本没有准备拿出来，这东西本身就不好弄……可想想，她的‘渠道’不就是弄不好弄的东西吧？ 这么一想，福运来直接在小布袋里放了7个进去，并且把另外10个也装好。 然后提起东西，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宿舍。 厂门口不远处，左翠芳看到福运来的身影出现，赶紧招手。 等福运来提着大包小包过来，左翠芳立刻笑了：“知道的你这是在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逃难呢！” 第三十三章 半个猪头 福运来现如今背上背着一个包，两只手一边提着一个大袋子，一边提着两个小袋子。 左翠芳这形容还真不算夸张！ 所以她只能笑着，然后先把一只手的大袋子入下，再把另外一只手其中的一个布袋递给左翠芳，不等她打开看，就神秘的道： “舅妈，这是我今天中午才到手的好东西，我留下了个整数带回家去，这些是分你家的。” 又一次被塞了东西，左翠芳本想直接推掉，但听到福运来的话，忍不住打开一看。 等她看清楚了里面个个比拳头还大的东西，立刻合上了袋子：“你家真的留了？” 福运来早就有所准备，拍了拍背包，对左翠芳肯定的点了点头。 想到这种补身的好东西，一般人拿到也确实舍不得全给出去。 而且这数量也不少呢！ 如果真分给她，即使只得了这些，也足够了。 这么一想，左翠芳就觉得她准备的东西有些不足，但还是指挥着丈夫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看着递到她手上的袋子，福运来闻着那种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在左翠芳夫妻俩的催促下，赶紧把开袋子看了看。 只见袋子里，足足半个猪头看在稻草上。 稻草下面，还放了草木灰吸血腥，所以不只味道没有那么强烈，血气也不至于会渗出来。 这东西……福运来得承认，她好似还真没有在系统里获得过。 看福运来又增加了一个袋子，左翠芳干脆招呼了丈夫，让他把人直接给送回家。 说完也不等福运来拒绝，就赶紧帮她把饭盒往车头上系。 坐在林家舅舅的自行车后座，福运来十分不好意思：“辛苦舅舅送我回去了……待会您回家就太晚了。” 林家舅舅先摇了摇头，想起福运来坐在后面看不到，才赶紧道：“小福你别跟我们客气……都一家人呢！你这样子，坐车也实在不太适合。” 好吧，这一点福运来也不能否认。 她做了掩饰的袋子也就罢了，那半个猪头即使有稻草隔着，有草木灰吸味，对于现在这些人的鼻子，也很容易被注意。 等到了福家所住的巷子附近，福运来就赶紧让林家舅舅先回去。 这一路下来，他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林家舅舅看福运来拒绝的实在坚决，才停下了自行车，毕竟这里巷子连巷子的，没有福运来指挥他也不知道应该进哪一条。 这孩子，果真实诚的很！ 想到今天下午他带着东西回家，听说要分小福半个，家里就有些人脸色在变了。 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他家翠芳，拿着那么多个大鹅蛋回家，还能不能继续摆脸色。 不说鹅蛋个大，一个可以抵好几个鸡蛋。 就是鹅蛋补身这一点，就能看出翠芳这徒弟对她有多么诚心了！ 明明，这猪头也是他舅子托了关系弄的！ 林家舅舅想要早点回家去看看大家的表情，那自行车都快踩飞了起来。 福运来看着林家舅舅还这么有力气，也微松了口气。 走进熟悉的巷子，她开始找机会换了她手上的大袋子。 所幸为了好动手，这俩袋子全都是一样的，就是里面的分量着实有非常大的差别。 而福运来没有自信提着那么重的东西，还能躲过前院那些人的好奇心。 在几经想象，在院子里更换失败的情况下，福运来趁着转弯的机会，手上的袋子瞬间即换。 如果不是福运来好险被袋子的重量变化，带得身体都偏向了一边，估计还真完全不会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而下一刻，福运来刚转过弯，就看到了等候在侧的福妈妈时。 简直吓得差点一口气都着点喘不上来了！ 福妈妈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女儿身上，看着女儿一手一个大袋子，福妈妈实在不知道应该庆幸她的先见之明，还是对女儿这实在好猜透的心思太过于无奈。 她上前两步，才接过福运来刚换出来的袋子，就为其中的重量惊住了。 “你这……这是怎么拿回来的？”刘秀梅急的放下袋子，拉住女儿的手翻来覆去看着。 “妈，我没事……”福运来赶紧挣脱刘秀梅的手，去捡地上的袋子。 以免里面装的满满的东西，不小心掉出来引人注意了！ 刘秀梅动作比福运来还快，重新提上袋子，一边往前走，一边问着：“你坐公车回来的？” 他们附近没有直达鞋厂的公交车，转车又麻烦。 所以福运来自己回来的时候，都是从三公里多的地方走回来，基本要半个小时以上才行。 “当然不是！”福运来把另外一只手的袋子提给刘秀梅看了一下，轻声道：“林舅妈分我了半个猪头，看我东西多，还让林舅舅直接送我回来了。” “我是觉得巷子里骑车也不方便，才让他到巷子口就回去了。” “那你可得对你师傅好点，看看他们都把你当一家子了。”刘秀梅也很感叹，细心的叮嘱着女儿要记情。 福运来抿着唇笑着，暂时没有把她送给左翠芳鹅蛋的事情在这里提起。 今天福运来回来的时间比平时稍微早点，两人进去时何家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也有大黑狗不叫，他们没有被提醒的原因在。 进了二进，福运来微松了口气，忍不住问刘秀梅：“大黑今天不在家吗？” 刘秀梅古怪的看了一眼女儿，才道：“怎么可能？它天天都在的！” 福运来脸色一僵，实在不想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提着东西赶紧向家冲去。 刘秀梅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却也忍不住稀奇，这大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使养在大宅院里多年了，也从来不给她女儿好脸色。 尽管大杂院也有好几个人大黑狗见着就吠的！ 但据刘秀梅所知，这些人要么就是真敢在院子里干过小偷小摸，要么就是大黑狗小的时候欺负过它。 或者就是现在也对它没什么好脸色！ 所以大黑见了就吠也能理解！ 唯有她家来来，不只什么都没做过，还见了大黑狗就绕道走！ 可大黑狗还是闻到她的味就会吠！ 这情况，不说他们家了，就是大黑的主人都弄不清楚。 第三十四章 带回家的东西 福运来提着半边猪头羞愤的进了家门，刘秀梅还在院子里慢悠悠的走着。 二进外廊、抄手游廊上吃饭的、纳凉的、闲聊的各家人互相打着眼色。 上个月，福家那油味他们闻的可心动了，现在这母女俩又大袋大袋的提回了家。 众人心中清楚，这福家小女儿不只在鞋厂那边找到了工作，估计还认识了不简单的人啊！ 听说这工作还是她同学给介绍的，她同学的亲戚一大家子都是那边厂里的人。 那个娇美的女孩可来过他们大院不止一次，可惜以前他们没能看出这女孩的不一般！ 不过也对……看那女孩身上的衣服就应该清楚了，除了家里疼爱外，也肯定得有足够的渠道，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的布料给她做新衣呢？ 一群人一边想着，一边互相打着眼色，都准备待会找个时间去福家串串门子。 这提了两袋回来，说不定也有他们家用不着的。 这邻里邻居的，大家都可以互通有无嘛！ 更何况这院子大多数都住的是纺织厂员工，其他东西或许没有，外面能够做为硬能货币的瑕疵布总是能够攒上几块的。 甚至就是好布料都有两块呢！ 这个时候的工厂里，员工们的福利偶尔也会用厂里的出产来给。 这对员工们来说，不止不是一件坏事，还是难得的好事呢！ 刘秀梅确定大家心里都有数了，立刻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福家，今天不只有下班回到家的众人，还有明天也同样放假的福大哥一家子。 足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小姑姑，福元元几个孩子看到福运来一进来，就立刻围了上去。 福运来赶紧把手上的袋子交给她爸，然后拖着一连串的孩子回了房间。 进了房间，福运来先跟孩子们亲近了一会，才解开背后的背包，从里面摸了一把糖出来，一个孩子手里分了一颗。 也过来打招呼的毛桂香看到是奶糖，立刻嗔了一声：“你都还是孩子呢！有糖先留着自己吃！哪里能这么宠他们啊！” “只是一人一颗，没得多的了！”福运来说是这么说，却还是趁着大嫂不注意，毫不犹豫的给她也塞了一颗进嘴里。 奶糖的香味与甜味，让毛桂香美美的品尝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吸溜着轻声教着小姑子：“这东西可难得了，以后你先留着自己吃！” 在她心目中，明明小姑子还是个孩子呢！ 可才这么点时间不见，又像个大姑娘了。 这让毛桂香忍不住想起大姑子当初的样子！ 说起来，她婆家这对大小姑子，真的被公婆教的特别好，有什么东西，从来都没藏私。 也难怪，她家男人总是不放心，不是怕两个小姑子上班后受欺负，就是怕她们总把钱交家里，苦了自己。 “留了留了！”福运来虚应着，看准了机会赶紧溜走。 进了厨房，福运来又抓住机会给二嫂跟刘秀梅一人嘴里塞了一颗。 两人都不防福运来有此一手，均中了招。 还是刚把猪头提进厨房去的福满满反应快，直接道：“糖给我，我自己吃！” “都快吃饭了，你这折腾什么呢？”一边接过糖，她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没看老妈那眼神，嫌弃死了好不好？ 福运来嘿嘿直乐的又溜走了，出来厅里，看到家里的男同胞，也不厚此薄彼的一人给了一颗，力争做到绝对的公平。 很快，福家的晚饭就摆桌子上了，看到中间那盘福运来带回来的小酥肉，福家人乐了：“还是来来你们厂里舍得，看看这菜，又要油炸又要香料！” “我看是没有买着好肉不好交待！”徐春花咬了一口酥肉，看到里面的肉肥多瘦少，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推测着。 “那也得舍得才行！”福满海毫不犹豫的扯妻子后腿。 看看他们家，偶尔他妈没抢到好肉，不说这种带肥的，就是买了纯肉回来，也都只是煮肉丸子吃！ 哪舍得这又是油炸，又是蛋、调料腌的做其他花样啊！ 福满海那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才刚夹第一块肉的刘秀梅连吃肉的心情都没有了，磨着牙，再次考虑着把这小子分出去的可能性。 正好现在这夫妻俩也都有工资了，养两个孩子也不愁了。 徐春花赶紧暗自踢了丈夫一脚，让他赶紧收敛表情，不然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被打包出门了。 其他人也赶紧帮忙打掩护，不想这难得的晚餐被破坏了气氛。 晚饭后，刘秀梅让大儿子一家先别急着回去，然后她又叫了大儿媳妇与二儿媳妇一起，去厨房收拾猪头。 饭后收拾就由福运来姐妹俩完成了。 等两人收拾好，刘秀梅也带着两个媳妇把猪头收拾出来了。 收拾好的猪头直接冷水下锅，再加入白酒、生姜、冰糖、香料以及酱油、盐等。 因为家里的白酒、冰糖、香料均不多，刘秀梅放的时候格外肉疼。 倒是酱油跟生姜……这东西都是她爸带着她哥给每年往家里送的。 都弄好后，刘秀梅就把厨房交给两个儿媳妇，叫了两个女儿一起，先回了房间。 刘秀梅夫妻俩的房间里，福高明带着两个儿子，已经把福运来提回来的大袋子清理了出来。 十个鹅蛋装了一满盆，剩下的竟然全都是粮食跟罐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布袋的冰糖。 这全都是扎实的东西，也难怪会提着这么沉。 福运来三人进来的时候，东西摆了足足一地。 最显眼的自然就是那些罐头，福运来只选了三种带回来，都是水果罐头，其中最大的就是那种1.06千克的杂果罐头，福运来带回来了三瓶。 剩下的就是那种供销社常见的玻璃瓶水果罐头，黄桃跟梨。 福运来一种带了五瓶回来！ 除此之外，就是福运来特意缝成的大大小小布袋里装的粮食。 其实也不多，五斤的大米、五斤的糯米、五斤的小米，还有五斤的面粉。 这二十斤的粮食，就撑起了袋子的大半空间。 刘秀梅提了一路心里多少也有点数，一一查看了一番这些东西，除了觉得品相都特别好之外，基本没有其他心思了。 福满江、福满海兄弟俩却惊呆了。 第三十五章 刘秀梅教女 刘秀梅扫了一眼老二，才轻咳了一声，道：“来来厂里有个同事家有些粮站关系，可以得先机换点粮食。” “这些粮食，都是你妹妹一个月时间慢慢凑出来的。” “至于那些罐头，那也是那人介绍的，我上次告诉你们妹妹，只要有就先换下来。” “这事，你们就不要出去声张了。” “待会叫来你们媳妇，看看你们有哪些需要，先把钱票给了。” “今天我跟你妹提了这么多东西进院子，待会肯定会有人来！” 刘秀梅说的严肃，福满江兄弟俩也听的直点头。 就是…… “罐头也要票吗？”福满海问着。 南市没有单独的罐头票，买罐头一般是用点心票。 但点心票本就不易得，罐头连汤带水的，要的票就多了。 所以，在南市大多数人眼中，罐头是一种很高档营养品。 “票倒不要，但要稍微加点钱，这种大的，足有两斤多的要加两毛，小的这种近一斤的，就只需要加一毛了。”刘秀梅反应很快的回答着。 兄弟俩一听，纷纷觉得划算。 不说供销社连大罐的都没有见过，就是见过了，足足两斤多的点心票，也不是兄弟俩轻易能够拿出来的。 所以这只加两毛钱，便宜直的占大了。 兄弟俩立刻当即就决定要一人分一罐大罐头，还是刘秀梅挥着手，催他们先去叫各自的妻子来看过商量好再说，才让兄弟俩满心激动平复下来。 不过被换着进来的毛桂香两人，才一看到东西就瞪大了眼。 听说他们两家也可以用钱跟票直接换，两人当即就要拍板。 刘秀梅嘴角微抽，这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心累的再次强调，这种事得夫妻俩商量好了才行，刘秀梅再次挥着手赶两个媳妇离开。 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发言权的福运来三人，看得好笑无比。 趁着这两对夫妻暂时不在，刘秀梅直接开始对女儿算账。 “三个大罐头肯定就是你上次说的最贵的价格，一共三瓶，剩下的这十瓶小的，供销社卖5毛，难买还要票。” “这米品相好，0.23一斤真是便宜他们了。面粉这应该就是最高等的富强粉了吧？” “粮站普通粉0.18，标准粉0.22，富强粉根本就没有见过。”说着，刘秀梅抬头看向女儿。 福运来在心中暗自算着，不是很确定的轻声回答：“我换成3毛的……” “这价格也不贵……难怪粮站难得一见，这样的好东西，粮票还是只花一样多，不是不等见人，都分光了！” “糯米就贵了，一斤要个5毛钱，反倒是小米……我们这里也难买，但也难卖，除了家里有老人、小孩、体弱的，也基本不买，价格是0.25.” “这么算下来，不算票的话，总共14元！” 刘秀梅连连咂舌，这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差点就花了她这女儿一个月的工资。 等等……不会就是她身上钱没有多少了，所以才会只换了这些回来吧？ 刘秀梅狐疑的看向福运来，正准备问，毛桂香两人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两人进来，福运来也闭上了嘴。 她本正准备跟她妈论论，到底是怎么把12.4元算成14元的。 “爸、妈，大妹、小妹……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毛桂香两人双眼闪闪发亮。 一说完，就第一时间开始掏起了钱来。 毛桂香先拿了1.2元出来，然后把一瓶最大的杂果罐头拿到了她身边。 旁边的徐春花也同样动作。 然后两人又再度拿了1.2元出来，各自揽了两瓶小的罐头过去。 再然后就是那些粮食了，对此徐春花比较纠结，倒是毛桂香十分干净利落：“妈，我想把这白面跟糯米换了，妈能先把袋子借我吗？” “全换？”刘秀梅微挑了微眉，倒也不算意外。 毕竟她大儿媳妇那亲家，可是疼闺女出名的。 别家女儿死命往娘家拉扯东西，她大儿媳嫁进来，是娘家死命给婆家送东西。 最初时刘秀梅都不敢相信，大儿媳妇娘家还满脸不好意思的说：“听说亲家母娘家在外市，还远在村里，一年都要来两次。” “他们家离的近……一年可能来的次数多点，希望亲家不要嫌弃！” 她嫌弃什么？ 嫌弃每次过来能带糖就带糖，不能带糖就带碎点心吗？ 还是嫌弃亲家包个包子都要送两个给女儿尝尝……就真女儿吃一个，剩下一个女婿跟外孙轮流着一人尝一口。 毛桂香微笑的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妈，粮票我明天送过来。” “我跟满江粮票用的快，家里已经没有了。今天我把这些粮食送一半回我娘家，我爸妈肯定会给我凑出来的。” 坑娘家说的这么自然…… 房里的几人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旁边的徐春花更不敢说话了，她本身还想着她这一次因为工作的事情，也在娘家借了笔钱。 虽然说要多还，但怎么说也让她抓住了机会。 这罐头她是舍不得送的，除了留给孩子外，她还准备看情况用。 可弄上两斤白面，倒也算是全了面子，特别是小姑子带回来的，还是最好的富强粉。 就是这少了粮票不好处理。 但现在…… 刘秀梅也懒得琢磨两个媳妇的想法，看两人已经没有需求了，立刻挥着手让她们离开。 然后一家子才坐下来，准备看看剩下的怎么处理。 “妈……这些粮食其实真不用票的！”福运来小小声的强调着。 刘秀梅自然知道，看女儿还一副傻傻的样子，干脆趁机教训起来：“这做事呢！别只从你得到困不困难来考虑，要考虑的是……获得的人，他们能得到些什么！” “你要只是一味的给予太多，初时获得的人可能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可这时间长了，就容易让人得寸进尺，这就是人的本性——不会那么容易满足！” “更何况，人无我有，本就是一件特别容易被人忌讳的事情。” “即使你在给予别人，帮助别人……也不一定就会获得感激！” 第三十六章 交换 “而这要给的太少了，那又是白白忙活了一回，人家还心中暗自嫌弃呢！”说到这里，刘秀梅怕两个女儿不够理解，又举了实际例子。 “就像今天，看看你两嫂子，你看她们换了罐头，不说供销社本就不是时时供应，已经给予了她们方便。” “就是多加一两毛，省了难得的点心票，她们就自认是赚到了。” “还有粮食，价格跟粮票都跟粮站一样。” “可粮站的细粮限着量，看看有几家人每月的细粮份额，能够全部换到？” “还不是因为即使是在规定内，如果粮站没供给，也想要都没有。” “所以她们不只心甘情愿，还只会感激。” “而如果你这罐头不加钱、粮食不要票，那时间长了，会怎么样？” “或许，她们会胃口越来越大！”福满满若有所思的接口着，其他几人也跟着点头。 福运来也听得冷汗直冒。 前世今生，这样的利益关系她其实从来都没有处理过。 职场虽然不易，可彼此真正的生活也可以接触不多。 特别是她的工作性质，说好听点是跟着项目走，说不好听点就是不固定。 至于其他的赚钱方法……那更多是贩卖劳力加体力劳动的结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最多是收钱不易罢了！ 至于家庭关系，那时候一家两个孩子都算多。 最大的纠结估计就是父母有没有偏心，哪里会有这么的复杂情况！ 而今生……现如今，她也才十七岁而已呢！ “妈，你真好……以后我还全听你的！”福运来毫不犹豫的抱紧了刘秀梅的手臂。 “妈帮你肯定是帮你，但应该记住的你可不能忘啊！”刘秀梅也舍不得这么早就放手让女儿独立。 但却也知道……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粮食只有四种，毛桂香换了大米跟糯米，就只剩下了白面跟小米。 刘秀梅想了想，干脆先把东西给藏了起来。 这样换不换可以视情况而定！ 而且……跟外人，可就不能跟家人一样推心置腹了。 果真，等到福家厨房里冒出卤猪头的香味，院子里就有人找了上来。 最先来的，自然是跟福家有同建厨房之谊的李家。 李奶奶是拉着小孙女一起来的，才一进来就直接打发小孙女跟福家的孩子玩，然后立刻去找了福妈妈。 两人暗自嘀咕了一小会儿，李奶奶就揣着东西回去了一趟。 也幸好现在的衣服宽大，一边胳膊窝揣一瓶罐头，还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而且，她一边走还一边扬声说道：“秀梅啊，蒜头我明天副食品店买了就还你啊！” 李奶奶这人才走，正房耳房的朱家也来了。 看到福家只剩下四瓶罐头，立刻磨着刘秀梅松口换了一瓶给她。 她显然也是有所准备，直接用了糖票来换。 她离开时看了看院里好似没人注意，悄无声息的就回去了。 后面一起来的是西厢房的朱家婆媳俩。 两人那眼睛可是太利了，不只把剩下的三瓶罐头要了两瓶，还看中了刘秀梅完全没有想过要换出去的鹅蛋，就差点要上前抢了。 这可把福运来惊呆了，也把刘秀梅惊的不浅。 不是……这朱家大嫂平时看起来就是斯斯文文的，特别是他们家负担着这个大杂院的‘院长’，平常都比较自持身份，却也很乐于助人。 “大娘，这个我们真的不准备换……而且，这也不是别人换来的，还是托了亲戚在农村攒的！”刘秀梅无奈的再次强调。 可朱奶奶就是拉着放鹅蛋的木盆不撒手，刘秀梅母女三人都在，却谁也不敢直接伸手去抢回来。 毕竟桶里装的是蛋啊！ 即使鹅蛋壳厚，也不敢保证在抢的过程中会不会有碰损。 朱奶奶还是和善的笑着，就是不撒手。 无奈之下，刘秀梅只得松口：“两个……大娘，这真不能再多了！对了……我家还有我娘家上回寄来的五斤小米，今年新下来的，成色一等一！” “大娘，您也知道我家人口不少，这鹅蛋也不够分，小米我五斤全让您成不？” “而且，您也不用一定要给粮票，用其他票据抵完全没问题，我娘家那乡下地方，什么票据都缺。” 朱奶奶给媳妇了个眼色，朱家大嫂子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道：“那……先给我看看小米？” 粮站的小米经常没人换，一来是这小米比大米还稍微贵一点。 二来则是小米的品相跟成色，是真的不算太好。 要买小米的人家，可都是冲着给家人补身体的。 这样的小米，除非不得已，还真难以让人下定决心。 刘秀梅无奈，她赶紧把刚才藏起来的小米拿出来，朱家婆媳俩眼神可利了，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类似的布袋，立刻互相使了个眼色。 不过两人也没急着开口，等刘秀梅把小米拿过来，打开给两人确认后，朱奶奶毫不犹豫的把盆子放回原位，再一手一个鹅蛋的退到了一边。 她也不把鹅蛋往微上藏，直接放进小米袋子里，然后好似随意的开口道：“这袋子先借我一下……对了秀梅啊，你小米旁边的那个袋子，跟装小米的有点像啊……那里面放什么了？” “是什么好粮食还藏你们房间，要不也让我老人家开开眼？” 刘秀梅抽了抽嘴角，虽然她也想过，这两袋粮食看着情况要不要换。 可这么快换出去，甚至这么换……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啊。 看刘秀梅好似特别不情愿，朱奶奶和声劝道：“秀梅放心，我老人家也就看看而已，还能强迫你分我一点？” 刘秀梅实在不相信的把目光落在朱大嫂子那边，她双手紧紧提着的袋子，说明了朱奶奶这话多让人难以相信。 朱奶奶却完全不受影响，就这样眼巴巴的等着。 无奈之下，刘秀梅也是扬扬下巴，示意福满满姐妹俩取下来。 “咦呀……这面粉，这么雪白雪白的，肯定是富强粉！这是多久供应的？秀梅你是怎么换到的？换了回来也不通知一下大家啊！”朱奶奶似真似假的责怪着。 但听到福强粉这三个字，朱大嫂立刻凑了过来！ 她十分眼热的看着袋中雪白的面粉，明天她大女婿上门，要用这种成色的面粉做点包子饺子的，那可就有面子了。 毕竟这富强粉代表的，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价格的问题。 第三十七章 10印大铁锅 “这可不是我们这里供应的！”刘秀梅有意把女儿的功劳宣扬一下，她继续道： “这还是来来那边同事有粮店的关系，也知道消息更快，攒了一个月，抢了好几次才得到这么一点。” “我是准备寄回去给我娘家……他们那地方，这么好的面粉见都难得见。” 朱家婆媳俩听得这话，心有戚戚焉的直点头。 现在哪里粮食都紧张，富强粉之所以白，大家都知道是精细加工，去除了麦麸的。 所以不要说农村了，就是城市都难得一见。 唯有一些特殊供应的渠道，才算是比较常见。 可做为普通小市民的他们，能够听听已经是难得了。 犹豫了很久，朱大嫂才开了口：“秀梅啊，我看你这袋子里的面粉也不少……能不能先左我一些？” “我家明天第一次招待新女婿，想要多点面子。” 这个要求，都让刘秀梅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她想了想才道：“那你准备包包子……还是蒸饺子？” 一斤面粉包包子能有30个左右，做饺子得有60-70个。 但只吃饺子到饱，可能这60-70个也不见得够造！ 包子恰恰相反！ 一次造个十个大白面包子，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再进这个门了。 当然，这个包子饺子的大小，都是外面国营饭店的那种小个小个的，大个的肯定没这么多面粉来做，就完全不用考虑了。 朱大嫂暗自观察着刘秀梅的脸色，看她那实在不情不愿的样子，才刚准备开口，朱奶奶却抢先开口了： “秀梅啊，你说来来这孩子才进鞋厂去多久，怎么就这么能干呢？” 这话倒是真搔到了刘秀梅的痒处，她满心疼爱的看向两个女儿，她家这两孩子啊……真的又聪明又懂事。 看到刘秀梅这反应，朱奶奶隐隐的有了几分笑意，但她还是长叹一声，接着说： “唉，这女孩的命啊，就像蒲公英，真是风吹在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了。” “做父母的，总是这也忧，那也忧！” “但女孩这一辈子，能在父母面前长多久？我们这些做父母长辈的，能为她们做的……真的实在是太有限了。” 刘秀梅听的直点头，她最近也正为大女儿的婚事操心呢！ 可这孩子，她自己反倒不上心！ “看看秀梅你，嫁这么远……你们操心父母，父母也操心着你。对了……秀梅这是准备多久给老家寄包裹呢？”朱奶奶话一转，又转回了正题。 刘秀梅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但朱奶奶刚才说的话确实说到她心里去了，想了想，她道：“这倒是不急……一般我是等满河跟家里寄了信过来，我再跟回信一起寄出去的。” 刘秀梅几乎每月都能收到一封信，每年娘家都会拉着满满的板车，来两三次的事情，从福家搬入这个大杂院就一直持续着。 即使很多时候，那满满一板车的东西，在很多人眼中，并不一定能都算什么！ 毕竟，刘家能够拿出来的，更多是像春天的各种野菜、春笋，夏天的槐花、瓜果，秋天的蘑菇、粮食、柴火，冬天能放的白菜、萝卜、莴笋、蒜苗等。 但对于生活在什么都要票、什么都要钱的普通城市居民来说，却也已经十分难得了！ 而且城里有多少有农村亲戚的，又有几个能够做到这种份上？ 朱家婆媳因为这事思绪有瞬间的飘忽，但朱奶奶也没有忘记她的目的，继续道：“那秀梅，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袋面粉，加上小米，还有这两鹅蛋，我都用东西跟你换！” 说完，她即使是在房间里，也靠近刘秀梅轻声的道：“换口大铁锅给你！” “我们算帐，多少都用东西来补……怎么样？” “真的大铁锅？”刘秀梅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这铁锅有多难得……尽管这大炼钢的时代早过去了，可国家缺钢铁却也是事实。 所以不要说农村，就是他们城里，想弄口好锅都不容易。 “那10印锅有吗？”刘秀梅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问着。 朱奶奶毫不犹豫的点头，她本就准备让人弄10印锅来换。 毕竟刘家是农村人，家里人口铁定不少，肯定要十印这种直径100公分，10口之家专用的大锅最适合。 刘秀梅二话不说的立刻提起面粉袋子，直接塞到了朱家婆媳手上。 大铁锅难买，但也偶尔可以买到。 就是必要的工业券，他们一家子上班的，10元一张，也能攒到不少。 但问题是……10印的这种大铁锅，不管城里还是农村，基本上都不会在市场里出现。 福运来估计，这种锅应该是定向提供的，像他们厂里的锅炉房，可不只10印的啊！ 10印大铁锅要10元，这还是不算工业券的情况下。 一袋5斤面粉才1.5元，五斤小米1.25元，两瓶罐头1.2元，两个鹅蛋……这个不好算价格，因为供销社根本没出现过。 按照鸡蛋来算，一斤8-10个，一斤0.5元……那一个鹅蛋半斤左右，两个一起也算0.5元！ 帐一算下来，刘秀梅就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这下子她欠了朱家足足5.85元啊！ 而且她家明显不缺这几块钱，就想着换东西！ 福运来跟刘秀梅一起算了这笔帐，自然清楚这个金额，她想了想，道：“妈，我们厂里说下个月就正常上下班了，我基本上一星期就能回来一次。” “到时候我就可以多带些东西回来了……就是她那边东西种类不是很多。” 说起这个，简直就是福运来心中的痛啊。 刘秀梅没有直接答应，还是准备先跟家里老头子商量商量。 但显然，这个时候她们不能再待家里了。 现如今家里也就剩下一瓶小罐头，大瓶的已经决定自己留着了。 还有八个鹅蛋，再有人来，刘秀梅怕家底都给人带走了。 于是，母女三人干脆去厨房的去厨房，在外廊上乘凉的乘凉，收拾的收拾。 闻着福家又散发出来的肉香，看着福家的人也都在明显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待着，反应太晚的几家颇有些扼腕，估计这一次他们是错过机会了。 第三十八章 蹭饭还带小姑子？ 这个夜晚，整个大杂院都在肉香中入睡。 猪头肉不好收拾，刘秀梅干脆弄干净后整个下锅卤。 家里调料不是很多，但因为多加了酱油，颜色味道也还不错。 也幸好她娘家每一次来都会带些农村出的这些自酿酱油、自酿醋之类的，不然就凭他们家供应本上的那些，一个月的量这一锅就给造没了！ 猪头卤好之后，要先跟卤水一起放凉，再装起来放进大水缸里，就能保证第二天不坏。 不然这天气……肉放到第二天，还怕吃了拉肚子呢！ 不过第二天一早，福家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朱家又来了。 听到说借的东西，福运来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她妈，她活了两辈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连卤水也能借的呢！ “说什么借，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你拿去随便用就好。”刘秀梅答应的十分爽快。 她这话倒也不是客气。 这个天气卤水也不容易留，放了那么多酱油、还加了点大料，真扔了也舍不得。 她本来计划今天要不要卤点素菜，朱家就先开了口。 主要是昨天福运来带着猪头回来的晚，家里的东西实在有限，不然也不会单卤个猪头。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朱大嫂也自觉跟刘秀梅更熟悉了，她轻声道：“我们家托人弄了些毛豆跟豆干，还有家里昨天晚上泡的海带，可以卤好大一锅出来。” “卤水我就不客气了，待会一样东西给你们端一盘过来，就当是交换好了。” 主要是有了卤水，弄出来的东西味更好，今天中午桌子上摆出来，也更有面子。 刘秀梅暗自计算了一番，毛豆应季节、豆干也常有供应，海带虽然供应不多，但一张能泡不少。 真接了这些东西，倒也没有让朱家太吃亏，于是她更加爽快的答应了。 福满江一家子昨天晚上也住在家里，早饭后毛桂香就要带着一家子回娘家，她说要回去孝敬父母…… 但看他们除了昨天换的东西外，其他什么也没带，刘秀梅也实在是吐槽无能。 福运来想着她这一个月努力思考出来的结论，赶紧道：“大哥、大嫂，我想去你家用一下缝纫机行不行？” “当然可以！”毛桂香一边答应就一边解钥匙，明显她是准备直接回娘家蹭饭去了。 给了钥匙，她又问道：“来来要用很久吗？用晚了要不去嫂子家里吃午饭去？” 蹭饭还带小姑子？ 福运来不用刘秀梅提醒，赶紧疯狂摆手拒绝。 毛桂香有些遗憾：“来来你也不要急，慢慢做，说不定就中午了……我妈做饭挺好吃的，来来看着时间过来啊！” “大嫂，真的不用了，我确定，我很快就能用完的！”福运来赶紧打破毛桂香任何的期盼。 毛桂香才满是遗憾的跟婆家人告别，带着一大家子，慢悠悠的回去娘家。 她肯定会算准时间的，赶在吃饭前回家。 她爸妈肯定知道他们今天休息，会回去吃饭，不会忘了他们那一份的。 等这一家子走出院子没影了，福运来母女三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娶到这样的媳妇，都怪她们脸皮不够厚，还是经常承受不住啊！ 刘秀梅之前没听福运来说起做衣服的事情，问道：“来来准备做什么样的衣服？你们房间布料够吗？” “最近厂里也没有分什么好布料，要不我回房间找找看还有没有以前的好布料？” “不用了不用了……妈，我就只做点小东西，不是衣服啦！”福运来赶紧拉住说着就要做的刘秀梅。 她确实准备做衣服，但却并不准备做她穿的！ 而且，她准备做的东西还不止一样！ 毕竟，上个月加这个月系统积分都足足超三千了，可系统背包仍然没有升级。 福运来猜测着，可能除了一级之外，其他等级的提升，并不仅仅只是积分的增长。 没有地方可以查询，福运来只能凭借着前世的经验猜测，猜来猜去，觉得应该是任务的种类上面。 现如今，她完成的任务才只到任务八。 因为工厂里的鞋款没什么差别，一直都没有新任务出现。 所以，福运来猜测，或许她再多完成两个任务……或者更多，背包应该就会升级啦！ 走的时候，福运来带上了家里她妈那把大截剪。 这剪刀可也不好弄，还是当初刘秀梅还在家里的时候，福高明特意想办法弄的。 算起来，足足比福运来的年纪都大。 但这锋利的程度，根本就半点不受它的‘年纪’影响。 糖厂距离纺织厂也不是很远，不过它是后来建的，所以家属院比纺织厂早期的大杂院好的多。 福满江一家子分房子晚，更是分到了刚建几年的六层小楼房。 宿舍大概形状有点类似于U字形，上去的楼梯有四个，两边各有一个，中间与两边交接的位置各有一个。 不过，宿舍的走廊并不靠外，恰恰相反，宿舍的走廊在中间。 因为现在的集体房面积都不是很大，走廊两边的门一看就十分密集。 再加上各家窗外都放了煤炉鞋柜等物，更让整个走廊越发拥挤。 房子格局福运来也真的挺不习惯的，不管是几房的，基本上是不会有厅的。 现在都住房紧张，哪里还有什么公共空间的概念？ 除此之外，房间内不会设厨房，也不会设卫生间，门外通常是一个长长的过道相连。 好点的每一层最边上会设个厕所，不好的基本厕所厨房全在楼旁的公共厨房、公共厕所、公共洗澡间。 糖厂在南市也就算普普通通的厂子，自然没有奢侈到每层都有公共厕所的地步。 福运来小心的避过过道里好似无所不在的煤炉子，艰难进到了福满江家。 用钥匙打开门，福运来就看到了挤的满满的一个小家。 福满江夫妻俩孩子虽然多，但因为夫妻俩工龄不够长，所以只分到了一间房。 为了给孩子们足够的空间，房子一到手他丈人家就用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隔成了一前一后两间。 后面有窗的房间搭上了上下房，男孩们住下床，女孩们住上床。 第三十九章 系统升级 前面房间虽然也有窗户，却是向着中间的楼道中，光线跟空气都不是很好。 这个隔间，就是福满江夫妻俩住着。 后面隔出来的房间有五个孩子一起住着，留的空间稍微大一些。 以至于前面的空间……就被利用的特别彻底。 福运来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在这里使用缝纫机。 她观察了一下，才找到适合的空间来使用。 首先，福运来先把摆在床对面，窗户下的缝纫机上的防尘罩以及其他东西挪走，然后才把缝纫机拖出来。 坐下前，福运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关上，打开了昏黄的电灯。 尽管这样可能会招来一些闲话，也会给她哥嫂多浪费一些电费……但是她今天准备做的东西不少，确实不好让人看到。 福运来想要尽快把事儿干完，就怕她一拖时间，她嫂子中午前真的会过来拖她一起去娘家。 她先拿出一些普通棉布，颜色以白灰两色为主，这东西她是准备用来做布袋着。 上一月福运来去上班的时候，刘秀梅早就有所准备，特意让福运来把家里空的布袋全带走了。 事实上，福运来也确实是用上了。 不过也已经用完了！ 所以她早就做好计划，要找机会再做一些。 原本福运来是准备在厂里找机会做。 她有空间，应该还是能够给她找到空余时间的。 但福运来想的太好了，她能想到的空余时间确实有，但并不代表车间里就只有她一人。 所以，福运来只能今天借了她大哥家的缝纫机来做。 为此，福运来不只带了来了她妈的大剪刀，还带来了她唯一获得的线圈。 做布袋又简单又不费事，特别是福运来对大小都没有要求。 果真，等到福运来一开始干活，那熟悉的屏幕就浮现在了缝纫机上面。 看着里面的内容，福运来忍不住笑开了脸： “任务九：成功完成三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清洁用品*1。” 看到只需要三次缝纫，福运来松了口气，都没有多看一下能够获得的奖励，立刻不间断的忙碌了起来。 这一忙，福运来就把拿出来的十来块，大大小小的碎布全做成了布袋。 除了中途换线圈稍微麻烦一点之外，她基本没有停顿。 布袋全都做好了，福运来直接往系统背包里一塞，又开始往外取起了布料来。 但取了好几种布料出来，福运来都不太满意。 主要是她自己带来的线圈，就只有黑色一种颜色。 而她大嫂家的东西她又不想乱翻，那么她原本想要做的东西，就有些不适合了……毕竟黑色的帕，想想都奇怪。 但福运来也没有放弃，毕竟她是为了系统背包升级而来的。 她想象中的手帕做不成，可其它同样简单的东西还是可以做的。 说起来，这适合黑色线的布料也挺多的！ 很快，福运来就找了几块深灰色的棉布出来，这个配黑色虽然并不是完全适合，但至少比她原本准备做的手帕好多了。 这一次，福运来特意翻了不少布料出来，基本同颜色、同材质都找了一遍。 最终，才找出几块大致相符的布料出来。 布料准备好了后，福运来就开始量尺寸。 没有工具，福动来借用了她哥嫂的床沿，反正她准备做的东西也是用在这上面的。 很快比划好了东西，福运来开始动手。 而随着她一动手，屏幕就立刻出现了，上面的内容也同样有了变化： “任务十：成功完成一件成品（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纸*1。” 一件成品吗？ 福运来低头看向她专门长出来的两条长度一样、宽度稍微有些差别的碎布有些怀疑，难道这系统连她准备要做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 所以，其他任务，系统用缝纫多少次来形容，而这东西却是用一件成品来形容？ 不管心中有什么想法，福运来还是立刻就开始干起了活来。 很快，一张足有二米二乘以二米二的床单，就出现在了福运来的身边。 或者在这个时代……也可以叫做被面？ 床单虽然是由两块同颜色、同材料的碎布拼接而成的，但因为材质颜色完全相同，成品看起来还算是不错。 这也得托福运来经过两个月不停锻炼的缝纫技术，至少保证了中间的缝纫口完全顺直。 边缘的边距也同样宽度基本一致，再加上走线…… 福运来特别满意的稍微欣赏了一番，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刚才又有了新变化的系统上了。 才一扫过内容，福运来就微松了口气。 她这足足近一个月的计划，总算是达成了！ 此时只见屏幕上的内容已变成： “恭喜玩家成功完成10种任务，累积获得经验超过1000！” “系统升级……” “系统升级成功，系统目前等级为2级！” “1、系统背包成功升级为2级。现有背包：二级199格，每格可同时叠加99999件相同物品。” “2、职业系统修复完成1%，升级条件可查看。” “3、职业系统相关组件修复完成5%，下一步功能开启可查看。” 福运来仔细看完三条内容，有些意外，又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虽然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来年，对于那些曾经的记忆，福运来很多都已经觉得模糊了。 但福运来至少知道一点，她曾经玩过的、知道的游戏系统，再简陋也不可能跟她身上这个系统一样。 只是，这个游戏……却有着其他游戏都没有的更强大的功能——现实化！ 所以，不管它如何简陋，福运来都觉得能够得到，就是她的幸运。 而现在，她竟然看到了修复的字样？！ 福运来又仔细的把信息看了一遍，然后第一时间就查看了屏幕，发现在右上角，果真多了一个等级。 福运来伸出手在那个面虚点了一下，就有新的内容出现： “当前等级：2级，下级升级条件：1、累积经验达到3000；2、累积完成任务20种。”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内容了。 至于升上3级会有什么变化？ 福运来目前能够猜到的只有系统背包的格子会增加。 至于其他…… 第四十章 我是不是很自私？ 福运来又研究了一会升级出现的另外一条：职业系统相关组件修复完成5%，下一步功能开启可查看。 但不管她怎么查看，都找不到能够看到的渠道。 也不知道是系统修复百分比过低，还是因为她目前的等级限制。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福运来都暂时不准备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她继续拿起刚才准备好的布料，开始踩起了缝纫机。 很快，屏幕上开始出现不同的提示： “任务十一：成功完成一件成品（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照明用品*1。” 这是福运来原本就准备完成的四件套之中的被套出现了！ 就这件被套，福运来用了足足六块碎布！ 其实碎布的多少倒不是问题，福运来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 麻烦的是要同材质，同颜色。 为了方便，她还尽量找了长度相同的。 但也不得不说，这样做出来的东西，确实不错！ 福运来满足的把被套整齐的叠起来，然后再仔细的收在一旁，才开始做起了另外一件东西。 果真，屏幕上也相应的出现了变化： “任务十二：成功完成两件成品（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油*1。” 四件套中的枕套也完成了！ 福运来满意的收起今天做好的东西，十分不舍的开始把缝纫机恢复原本的位置。 尽管她没有手表，看了不时间。 但是…… 福运来即使不开门，她哥嫂家对面的聊天声音也在不断的传来。 并且，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已经能够闻到隐隐约约的柴火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谁家在点煤炉子，还是更远的地方有人在烧柴火。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也确实到了她应该离开的时间了。 果真，等福运来收拾好东西拉开门，对面大敞开的门内，几个年纪不一的妇人就听到声响抬起了头了。 看到是个陌生面孔，几人面面相觑，还没确定是否要开口询问，就见福运来利落的锁上门就离开了。 “嘶……她怎么会有小福家的钥匙？”有个反应快的妇人最先问出口。 “可能是小福两口子的亲戚？”又有人在回答。 福运来远远的还能听到声音。 “小福家的亲戚，我们哪个没有见过……不对，常来他们家的是老毛那一家子！” “那这个姑娘是小福家的？” 再后面的话福运来已经听不到了，但却半点也不妨碍她的暗自佩服。 这半句话都没说呢！ 就只是对上个眼神，这老底都快被人给挖穿了！ 果真不能小看任何民群众的能力啊！ 福运来回来的时间很恰好，有朱家送来的卤菜以及他们家的卤猪头肉，今天中午福家的饭菜又丰富还格外早！ “东西做好了吗？”刘秀梅关心的问着，同时还不忘记给女儿塞了个灰扑扑的杂面馒头到手里。 福运来点了点头，学着她妈的样子，把馒头从手中掰开，夹上肉菜才一口一口的慢慢啃着吃。 “来来去做了衣服吗？料子够不够，要不要我在厂里再换一点回来？”福满满也赶紧问着。 今天早上，一早她就出门了。 前面这几年来，因为身上没什么钱，她放假基本上都不太出门。 现如今她的工资是属于自己的，也难得跟朋友一起出去玩玩。 “不是，是做了点其他的东西。”福运来一边吃着饭，一边思考着。 想要系统快速升级，最关键的问题并不在于经验的累积。 而在于任务的种类。 升级3级有两个条件，累积三千的经验值，福运来现在就已经达成了。 而足足二十个任务……她现在才完成十二个也就罢了！ 剩余的八个任务要怎么完成，又要拖到多久，都是让福运来特别头疼的事情！ 首先，就福运来所了解到的，鞋厂的鞋型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也就是说，可能接下来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她在厂里都只能重复的做任务二到任务八。 这当然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不管是糖、罐头、粮食、肉类、蛋类，还是布料、毛线都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好东西。 福运来获得再多，也都不觉得嫌弃。 就是吧…… 她也不能每个星期天，都去一趟她嫂子家借缝纫机啊！ 而除了她嫂子家之外，福运来唯一能够想到，可以让她放心使用的就只有林兰家了。 要不……下午先去一趟？ 在心中暗下了决心，福运来总算有尽情听起了家人的闲聊。 “所以婷婷……真的准备把工作岗位留在家里？”福满满拧着眉，再次确认般的问着。 刘秀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朱家的方向，示意女儿小声点。 “这也不是她能够做主的！”旁边的福高明也摇了摇头。 只听了个结尾没有听过程的福运来微愣，婷婷姐不是要今天相见吗？ 不管是昨天晚上她奶奶跟她妈妈换东西的样子，还是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过来借卤水，都无不在说明着他们家也是颇疼女儿的人家。 怎么现如今还没有相见完呢！ 这工作岗位就快没了？ 午饭后，福运来跟她姐进厨房收拾时，悄声问了这事。 福满满一边洗碗，一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珍珍今年也毕业，没有工作岗位就得下乡。” “那……那……”福运来张嘴半天，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难道她要说，让婷婷姐留着工作岗位！ 这样以后去了婆家，才能挺直腰杆！ 那跟她同样大，还是同学的珍珍又要怎么办？ 现如今，这下乡政策是越来越严格了！ 在学校还没有毕业，就有学校开始动员。 一拿完毕业证回家，街道也立刻开始登记。 好似不管在哪里，只要不上学了，又没有工作岗位，就逃不过下乡的命运。 而真赞成朱婷婷把工作岗位留家了里……如果朱家把这事直接告诉给未来亲家还好！ 如果没有…… 但可能说吗？ 现在时间这么紧，哪里经得起半点波折呢？ 一时间，沉默的气氛在厨房里蔓延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福满满微带几分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来，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第四十一章 油 “什么？”福运来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姐这话的意思。 “如果，我也跟婷婷一样……是不是满河就不用继续留在乡下了？”福满满斟酌了半天，才满眼不确定的看向她妹妹问着。 福运来听了这话却完全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看向福满满：“姐，你在想什么呢？” “你这话……也就是说给我听听！” “要是真的被四哥知道了，估计他就算下乡也得冲回来给你论论！” “你忘记了，当初你上学的时候，有坏小子借着身份的便利往你身边凑，我四哥不只是连续好几天，偷偷的在他回家的路上躲起来对他扔泥巴，还拉上二哥做大旗保护你呢！” 听到福运来提起的往事，福满满迷茫的神情瞬间一震。 是啊！ 她在想什么呢？ 他们家即使最不靠谱的福老二，都没想过要欺负妹妹们。 甚至他当初才开始工作的时候，每一次收了工资，总会给她们姐妹俩买根红头绳什么的。 说起来也逗，姐妹俩的红头绳，送的最多的反倒真是这位二哥呢！ “姐……”福运来怕福满满再瞎想，继续道：“我们家的情况跟婷婷姐家的情况不同。” “不管是爸妈还是四哥，如果真有心让你让工作，当初四哥也不用下乡了。” “所以……姐你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肯定会把今天这事告诉爸妈！” “甚至还会写信告诉四哥，让他写信说你，或者干脆直接跟外公他们一起回来，找你论论！” 说到最后，福运来特别郑重。 那一另明显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引起福满满赶紧直摆手：“我不说我不说……就是突然间想的有着狭隘……所以，来来，你……能不告诉别人吗？” 越说，福满满越忐忑，她现在才开始后怕，这事真的被她家人知道了，他们估计真的会好好跟她论论了！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福运来并不准备轻易松口。 她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太过于充沛的责任心！ 其实家里不管是长辈也好，还是兄弟姐妹也好，还真没有谁对她做过这样的要求。 她却总是会忍不住，把下面两个弟弟妹妹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福满满羞愧极了，但还是认真的对她妹妹保证着：“放心，我肯定不会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最好是啦！”福运来虽然不是很相信，但还是决定给她姐一次机会。 不过，在她心中，却也把这事给放在了心上。 外面的太阳正烈，姐妹俩收拾好后，就看到福满海跟福高远两人，直接躺在外廊的椅子上正在午睡。 “这里不热？”福运来抬头看了看。 虽然外廊也没有什么阳光照进来，但热气腾腾的样子，能睡的着吗？ “今天没什么风，家里就像焖炉子，实在热的睡不着！”满福海大力的摇了摇蒲扇，吹得头发都停不下来才满意。 刚才一餐饭吃下来，他都湿了个半身。 再躺到床上去，即使有凉席，也难受的慌。 福运来姐妹俩虽然也觉得热，可也没办法像他们两人一样直接躺在外廊上。 回到房间，果真更是闷的慌，姐妹俩都想去隔壁借个风才回来睡。 但福家就只有一台电风扇，现在肯定是刘秀梅带着两个小家伙在吹着呢！ 姐妹俩只好拧了毛巾稍微擦一下，包括外公送来的凉席都擦过了才并排躺在床上。 福满满拿着外公送上来的蒲扇给姐妹俩扇风，福运来享受着这股微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再度在闷热中醒来，福运来感受到身边另外一道呼吸，轻微的动了动也暂时不准备起床。 暗自召唤着系统背包，福运来观察起今天上午的收获来。 任务九是做布袋，福运来一共做了十来个，按照三次缝纫一个任务，她一共完成了四次。 现如今，躺在系统背包的是一格四块的肥皂。 福运来没有拿出来，只是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是那种供销社就有卖的，再普通不过的肥皂了。 这种肥皂的购买，需搭配上每家每户按季度按人户分下来的肥皂票，再加上三角或者是三角五分就够了。 就看当时供销社到的是哪一种肥皂而已。 而任务十到任务十二，就是福运来做的床上四件套。 它分成了三个任务，床单获得的是纸，福运来看着里面足足一提的卷纸，即使是原木的颜色，也只能望之叹息。 也不知道，她多久才有机会用上啊！ 而接下来两格的东西，一格是一只手电筒，另外一格……则是满满的一桶油。 手电筒不说，买这东西不只要工业券，还得用电池！ 但真是难得的好东西，福运来想着下次找机会寄给她哥。 至于家里……除了福运来上班的时候，她爸另外给她买了一支新的之外，家里还有一支用了至少五年以上的旧手电筒。 但除了偶尔电灯泡会接触不良，变得光芒极其暗淡之外，暂时还没有其他问题。 倒是那油…… 福运来看着那眼熟的透明塑料桶，上面没有任何标签标志。 但不管里面黄澄澄的液体，还是圆滚滚的塑料桶，都再让人熟悉不过了！ 那不就是她前世曾经是超市，经常会摆在买单的通道附近的东西吗？ 以前她吃饭堂不自己做饭，看了也一眼扫过。 现在嘛…… 福运来暗自咽了咽口水，明知道油并不是用来单独吃的东西，她还是觉得嘴里的口水正在快速分泌！ 但这东西实在是不太好拿出来啊！ 现在这个时代，家里的油瓶油罐子都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特别是福家，那更是小孩子摸都摸不得。 不过这事……那也是有缘由的！ 想当初，福运来记得她才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 他们家刚搬进城里，福高明夫妻俩忙着上班，于是上面的几个大的又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弟弟、妹妹！ 于是有一天，福满海得了家里去打油的活计。 具体的过程福运来其实不知道，但她就知道那天福满海回来，油瓶掉了底，一家人一个月的油，一滴不剩。 第四十二章 再去林兰家 而福满海也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在摔掉了油瓶底后因为太伤心，就在原地哭了一个多小时。 还是下班回来后的福高明夫妻看孩子这么久还没回来，出去找到了才把他带回来的。 但看着没底的油瓶，还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以及他那一身一嘴的油跟泥不沾着草叶……福高明夫妻俩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了。 问清楚了情况才知道，他打着油后太兴奋，被石头绊了一下，护住了油瓶自己摔倒了。 但却在摔倒的时候被地上的石头撞到手臂了，原本抱着的油瓶往旁边一墩……就没底了！ 当时福满海都傻了，等反应过来油底不管横拿竖拿都留不住油。 于是他把直接用脱了衣服包着，可瓶里的油早就流光了，剩下沾到的那些，还很快浸进了衣服里。 福满海傻了！ 傻过了之后……看到还没有完全浸进泥土里的瓶，他竟然直接趴到地上用嘴去舔…… 那天，刘秀梅一边洗那件沾满了油的衣服一边掉眼泪。 福高明沉默的坐在门坎上修家里的板凳，锤子都砸手上不止一次，也一声不吭。 并且……从此之后，他们家的孩子再也没有机会碰油瓶子这类东西了。 而她二哥……即使在最胡闹的那几年，也从来不砸人家的粮食跟油盐。 所以他也一直都成不了革命队伍里的核心人物。 但也所幸有他这个不是核心人物的存在，才让那最疯狂的几年，福运来不用担心不够红不够专要被裹挟着一起去运动。 往事如风，福满满醒来后起身的声音惊动了福运来，她也跟着坐了起来。 “来来你是早醒了吗？”福满满了然的问着。 “也才刚醒来而已！”满运来摇了摇头，又问道：“姐……家里没有用过的松紧带吗？” 本来应该是用女孩子扎头发的那种橡皮筋最好。 但现在还很少有的卖，而且现在的女孩子，也基本都是用发绳或者是发带来扎头发。 “应该还有，我去给你找来。”福满满几乎不假思索了回应着。 刘秀梅一向细致，两个女儿要用的东西，都会特意给她们分出来一份。 而姐妹俩房间的东西，多数还是由福满满来负责整理保存的。 福满满很快就从衣柜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把绑成一卷的松紧带拿了出来，“还有不少呢！要给你剪吗？” “不用！”福运来摇了摇头，接过这一卷大概小手指宽，微微发黄的松紧带。 这东西其实也挺难得的，家里做外裤什么的，都不太舍得用。 只有做里面穿的，才舍得剪下一截。 福运来这一次没有避开她姐，把松紧带收起来后，又在柜子里找起了需要的布料来。 从厂子里带回来的瑕疵布其实都还不算特别小，福运来找来找去，都觉得用来做她计划的东西有些浪费。 “来来你想找什么？”福满满看福运来瞎翻了半天，好似也找不到东西，忍不住问着。 “姐，我想找一些更碎一点的布！”福运来比划着她需要的大小。 “更碎一点的布？你准备用来做什么？”福满满拧着眉问着。 福运来比划的大小，说大肯定不大，但说小也不算小！至少福满满原本想的那些零碎肯定是不行了！ 福运来冲着她姐神神秘秘的笑着，就是不说。 福满满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就在里面选一块吧……其它的布料要么整块的，要么更零碎，也不符合你用。” 那也只能这样了！ 福运来回过头去，再把她刚才舍弃掉的两块布料拿出来。 这个碎布，跟福运来获得的那些相比，其实也真的是比较细碎了。 其中，一块是白底粉色小碎花的，都只有比两块手绢大小。 而另外一块稍微厚实一点的蓝色布料，不管手感还是颜色都不错。但却只有小孩子一只裤腿的料子，所以放这里一直没能用上。 把这两块布放进包里，福运来看向福满满，问道：“姐，我准备去找林兰，你呢？要一起去吗？” 这是她刚才收拾东西时灵机一动想到的。 尽管福运来觉得，按照现在这个时代这些人手巧的程度，做的那个小东西应该不会太有市场。 但想想还有家里没有什么布料的，或者是舍不得把好好的布料，裁掉那么一小块用来做那种小东西的…… 或许，她也不能小看？ 可福满满根本不给福运来继续想下去的机会，直接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无奈，福运来只得跟家人告别，再次去了肥皂厂这边。 今天肥皂厂这边也是放假的。 这样的消息，福运来只是随便在大杂院里问问都能问出来。 毕竟几大厂子都是在这一片，像这样的知者众多的事情，基本上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福运来到林家的时候，林家还静悄悄的，她推开半掩的院门，就看到几个正坐在前院墙根下休息的孩子。 他们看到福运来，立刻就有人打招呼：“来来姐，你是来找我兰姐的吗？” 福运来好笑的看着这群孩子眼巴巴的样子，赶紧从兜里摸出早准备好的糖果，一人分了一颗。 然后把剩下的塞给最大的那个：“把这些放好，弟弟妹妹醒了就分他们！” 小男孩听话的点点头，然后在其他孩子羡慕的目光中，努力把所有的糖都塞进他的小口袋中。 福运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才刚准备跨入二门，刚才领了她糖的小孩子中，就有人飞一般的抢先一步冲了进去。 等她进去，发现那孩子已经一边叫着兰姐，一边推开了林兰家的门，显然，他是提前帮忙叫人呢！ 果真，林兰迎出来的很快。 看她头发都没有梳的样子，应该也才从午睡中醒来不久。 “你今天也放假吗？”林兰意外又开心的把福运来迎进了家门。 鞋厂所在的区域离这边太远，就没有附近的几个厂里的消息那么灵通了。 福运来笑着点点头，并且把她们接下来也可以正常上下班的事儿说了。 林妈妈也在家，听着两小的话，立刻安排了起来：“那可正好，待会我也让兰兰他们收拾一下，晚上正好去她外婆家一趟。” 第四十三章 系统升级的办法 “真的吗？”林兰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林妈妈。 她也好久都没有去外婆家了，鞋厂最近一连忙了好几个月，连一个月难得的假期，也跟其他厂的时间不一样。 等林兰母女商量好下午去外婆家吃晚饭的事情，福运来才被好友给拉回她房间：“也算你有良心，放假了知道过来看我！” 福运来有瞬间的心虚，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小袋牛肉干，讨好的往好友手里塞。 林兰闻着香味，双眼一亮，立刻解开袋子，从里面拿了两根出来。 给了福运一根，自己一根，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肉干？味道好似很不错耶！”林兰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问着。 福运来赶紧示意她先吃完再说，不然待会林妈妈进来看到了，估计就得训她含着东西讲话了！ 等姐妹俩吃完了小零嘴，福运来才道出了她今天来的目的：“兰兰，我想用一下你们家的缝纫机可以吗？” 林兰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吃第二根肉干，听到福运来的需求，立刻把她带到了缝纫机旁。 林家的缝纫机是林妈妈的陪嫁，尽管年龄不小，却保养十分得当。 福运来坐在明显比鞋厂里、以及哥嫂家还颇为老式的缝纫机前面，听得林兰大概介绍了一下，就开始试手。 她早已经上缝纫机的事情，不只是福运来自己给好友报过喜。 就连林兰外家的人也提起过，所以林兰半点也不担心好久不会用机器。 不过，看到福运来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东西，才刚下定决心再来一根肉干的林兰也停下了动作，好奇的看了起来。 只见福运来先拉了几下松紧带试了试它的弹力，然后才比划了长度剪了一截下来。 剩下的松紧带她也不急剪出来。 然后又按照她的需求，从碎花布上剪好了适合大小的一块下来，就开始用缝纫机缝制了起来。 很快，在福运来的巧手之下，一朵宛如花朵一般的头花，就出现在了福运来手中。 她把松紧带两头都缝好之后，再试了试弹力。 怎么说呢？ 七十年代的工艺在这方面还是稍有差别的，不只弹力不是很足，而且回缩也不是很好。 估计如果一次又一次这样绷紧了使用，很快这松紧带就会坏掉的。 但是福运来看了一眼已经出现的屏幕，上面竟然也只要求一个成品？ 这倒让福运来意外了！ 正在这时，早已经瞪大了眼睛的林兰，毫不犹豫的从福运来手上抢走了刚车好的头花：“来来？这是什么？戴手腕上的？还是……扎头发的吗？怎么用布加松紧带就能做出来？” 她一边说着，还干脆的放下了手中的肉干袋。 然后先在左右两只手腕都轮流戴了一遍。 接着甚至都不需要福运来提醒，就直接以手为梳，开始用头花扎起了头发来。 扎完后，还十分臭美的转过身，问道：“来来，怎么样，好看吗？” 福运来略带两分无奈，但还是真诚的夸赞着：“好看，确实好看！” 这话福运来还真没有做假。 这个时代的女孩，多比较朴素。 平常福运来看习惯了林兰的单、双大辫子。 只有偶尔，能够看到她披着头发戴上发箍的样子。 即使如此，发箍的款式也都很简单，颜色更是不显眼。 现如今，她戴上那朵白底粉花的小碎花头花，感觉整个人都跟平时不一样了。 尽管她只是简单的扎了一个低马尾。 福运来手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帮忙。 她虽然也只会扎个高马尾，但在这样的时代，不够漂亮……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 于是，接下来，福运来又变着花样开始做头发。 松紧带直接从中间穿过，外面做成一个长布筒，就是大肠发圈。 松紧带特意剪长一些，两条一起，外层布条更是中间宽双边窄，做好后再对拉，就成了新型的松紧发箍了！ 还有给松紧带套上个外衣，车上一个蝴蝶结…… 一个又一个新奇的头花，在福运来手上不住的产生，她挖空了前世的记忆，尽量的想找出一些，既能勉强符合这个时代，又能够跟手上材料相匹配的款型。 说实话……足足八种头花做完，福运来真是挖空了心思。 到新的升级提醒出现时，福运来真的大松了口气。 要不是还在同样兴致勃勃，一个接连一个试着发圈的林兰在，福运来都差点直接不想继续干下去了。 可看着被她剪的七零八碎的两块布料，福运来老老实实的收拾起烂摊子来。 这一次，她特意先问了好友对刚才款式的喜好，准备好好给她做两个。 刚才为了完成任务，福运来做的头花其实都偏小！ 这是为了节约松紧带跟布料。 毕竟没有做完之前，福运来真不知道这样的小东西，会多少算一个任务。 但奇异的，大多数都是一件就算一个任务。 除了福运来最后实在想不起款式了，做的明显应该用来扎双辫子的松紧发带，任务要求需要制做两件才算一个任务之外。 所以这完成任务后，布料跟松紧带都还能做些东西。 其实布料福运来不操心，她瞄了一眼背包。 出来的路上，她怕材料不够，还特意找了一块颜色、材料都适合的。 就是……布料长宽一米，直接用来做头发，估计她拿出来就会被好友打。 所以福运来准备不到非不得已，也不会去动。 林兰纠结了好半天，最终选择了两个头花的样式：“你把你做的这个直接给我不就行了，干嘛还要重新给我做？” 福运来看着好友对其它更漂亮的头花看了半天，最终却选择了最朴实的两种。 甚至还包括她用来凑数的那一对！ 但她却也什么也没说。 量了松紧带，甚至奢侈的选了双倍，准备做的结结实实的，让头花能够坚持更久一点。 等到福运来新做的拿到手中，林兰就感觉到了差别：“这些……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 “你先选你喜欢的！”福运来一边处理剩下的布料，一边回复着。 第四十四章 林小叔的请求 看好友没动手，她想了想才道：“我就是……想要做点东西！” 说到最后，福运来有些卡壳了。 林兰却好似懂了一般！ 伸手在这些漂亮的头花里面刨了几下，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漂亮能怎么样？ 她也不太敢戴出去啊！ 现如今，外面的情况虽然确实比前几年好很多，突然的斗争也少了很多。 但漂亮这事……在这个时代，还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除非……你的家人、你的亲戚、你的长辈，甚至是稍微有些关系、有些接触的，都能保证又红又专。 或者是……出生上越贫穷越好！ 不然…… 就越老实越好，越低调就越安全！ 姐妹俩不再提这个话题，最终林兰在福运来的催促下，又选择了几个她原本就喜欢的头花，准备放家里戴着。 而福运来也把最后的那点料，能用的全都用上了。 最后，留下的只有一桌子头花，以及实在是不能用的那点零碎边角，还有已经快没有的松紧带。 “你这带回去……不会挨骂吧？”林兰指了指剩下的那些松紧带，都不足以做一件裤头了。 “这些……能够拯救我吗？”福运来调皮的指了指桌面上的那堆头花。 林兰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却并不是很确定。 只希望好友家最近对松紧带没有什么需求，那有这些头花在，她肯定能够安全过关。 如果福妈已经有计划了…… 给了好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林兰先把属于她的那些头发收起来。 看她那爱不释手的样子，福运来也稍微有信心了一点。 今天来的目的达成了，好久没见的姐妹俩也能好好的聊了起来。 中途，林妈妈端了些西瓜进来：“来来，这是兰兰小叔带回来的，听说你过来了，立刻就叫切了一些过来呢！” 西瓜也不是容易得的东西，更何况林妈妈这还端了一小盘过来呢！ 福运来赶紧就要摇手拒绝。 林妈妈却不只没有把盘子端走，自己也坐了下来。 她沉吟了一小会儿才道：“那个……来来啊，有件事情我想替我小叔子问一下。”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观察着福运来的神色，看她并没有排斥的样子，才继续往下说： “你们家不是在纺织厂吗？我小叔子想让你帮忙问一下，有没有办法换一些红色的布以及军绿色的布。” 旁边的林兰听到林妈妈的询问，也有些紧张的看了过来。 福运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林妈……小叔具体想找的布料是什么样的？还有……能告诉我是准备用在什么地方吗？” 要说别的东西，福运来还真不一定有。 但这红色跟绿色布料，不同材质，不同大小，甚至还有不同花纹，福运来恐怕能够找出十来种。 不过她也知道，这其中有大多数布料，都不太符合日常所用。 所以，福运来特意问这一句，也是想知道是否有材质的要求。 但林妈妈明显跟福运来的思想并不共同，她靠近福运来，轻声道：“就找能够做两身衣服的布料就成，一身红色，一身绿色。” “至于是做什么的……”林妈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外边，才轻声道：“兰兰小叔找了一个正式工岗位。” 福运来了然的点了点头。 林兰小叔其实也就比她们还稍微大个几岁，具体的年龄福运来并不是完全清楚。 但她知道，应该比福满满小，又比福满河大。 不过，他在家受宠，上学都比其它孩子晚两年，所以毕业的时候，也跟福满河差不多。 林家人多，倒也给他找了一个临时工暂时做着。 就是这几年了一直没有转正。 “那我现在就先回家去吧！晚上的时候，林妈再让林小叔过来好了，到时候成不成，就能知道了！”福运来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林兰母女一听，都颇有些惊喜，林妈妈甚至提议道：“要不我还是骑自行车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了林妈，我们两家多近，随便走走也就够了。”另有打算的福运来赶紧拒绝。 福运来离开林兰有足够距离了，才开始查看起系统的情况。 首先，是系统升级的信息： “恭喜玩家成功完成20种任务，累积获得经验超过3000！” “系统升级……” “系统升级成功，系统目前等级为3级！” “1、系统背包成功升级为3级。现有背包：二级399格，每格可同时叠加99999件相同物品。” “2、职业系统修复完成3%，升级条件可查看。” “3、职业系统相关组件修复完成10%，开放功能可选择：1、系统商城；2、系统交易区。（此选择项为唯一选择机会，一旦选择，另一功能将不再会开启。请谨慎选择！）” 咦？ 福运来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这还真有新功能可以开放啊！ 还是二选一！ 只是，这不管系统商城还是系统交易区都只有一个名字，这到底要让人怎么选呢？ 福运来站在原地研究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这事等回去仔细研究后再做决定。 于是，她目光落在了系统背包里多出来的东西上面。 现如今，整个系统背包看起来，足足有一大片，而其中使用的，却距离一半都还有很大的距离。 与原本的捉襟见肘相比，福运来真的是看一眼就心生满足。 福运来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对着任务，查看她刚才获得的东西。 实际上获得的东西数量并不多，但种类却十分多。 首先，第一个任务的“任务十三：成功完成一件成品（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线*1。” 这个是福运来最先做的，用碎花布做出来的花型头花。 发现新的任务只需要完成一个就可以了，福运来直到后面也没有多做。 所以这个任务获得的东西就只占了一格，福运来看了一眼，却立刻停下了脚步。 只见系统背包里，一排十二种卷，不同颜色的线独占了一格。 这要是早半天获得，福运来就不用搅尽脑汁的想出做头花这一茬了！ 第四十五章 偶遇 紧接下来的系统背包中，放的东西也有意思，竟然是可以跟上个任务合起来使用的针。 红色的塑料圆盘放着，一盒十二根，根根不同粗细。 福运来知道供销社没有这样的包装，也就没有拿出来看。 这是任务十四获得的，就是那种简单的大肠发圈，福运来加上最后拼拼凑凑完成的，足足做了五个。 而任务十五获得的竟然是调味料，一大瓶酱油。 看那眼熟的塑料大瓶，福运来都不知道应该激动还是无语。 “任务十六：成功完成一件成品（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干果*1。” 福运来下意识的观察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立刻把系统背包里的那份开心果直接取了出来。 下一刻，足有五斤装的批发装，就直接出现在福运来怀里。 措手不及之下，福运来险些没能接住。 眼看着这一大袋就要掉到地上了，福运来下意识的直接又把东西直接放入了系统背包中。 那满满的一大袋开心果再次消失在视线中，福运来才微松了口气站稳了脚步。 这时，巷子的转角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福运来赶紧收敛了神色，让出了道路。 果真，下一刻，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初中生就冲了出来。 他们对福运来这个路人并没有多看一眼，如风般的飞跑而过，很快又消失在了巷子的另外一头。 福运来微拧着眉，原本的好心情完全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这一次……倒霉的又会是谁？ 心中想是这么想，福运来却完全不敢开口。 她只能再度看向她的系统背包里，剩下的几个格子却给了福运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原来，连续的好几个格子，存放的都是可以直接食用的东西。 其中点心类占了一格，是散装的沙琪玛。 奶粉竟然有两格，其中最简单的透明塑料包装的有两袋，具体重量不知。 罐装的也占了一格，但也只有一罐。 而紧接的奶粉的，就是麦乳精，它同样占了一格，却有两罐。 最后则是饼干，同样占了两格。 其中一格是，是铁盒子装的那种，足有两盒。 而剩下的均是用油纸包装起来的散装，福运来看到有两包，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同口味。 看到这些东西，福运来刚才巧遇小红兵的心情不只转好，更是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脚步。 福家，福运来还没有进二进院子，就能听到她家的热闹。 走进去一看，她不只看到了大嫂娘家的人，还看到二嫂娘家的人了！ 怎么回事？ 她就出去那么点时间，怎么好似家里有什么大好事发生一般？ 福运来带着满腹的不解回去，正好看到她姐进厨房的身影，她赶紧连门都不进，直接从外廊跟进了厨房。 厨房里，刘秀梅正在切西瓜。 近十斤的一个大西瓜，也不知道毛家是怎么弄来的。 这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口粮都不带的去他们家混了一餐。 他们家不只把人送回来，竟然还搭了个大西瓜回来。 尽管老大两口子、跟亲家一家子都说不用客气，是因为瓜太大，所以才特意回来跟家人一起吃。 可刘秀梅怎么好意思直接收了这么大的西瓜？ 所以她干脆留了亲家一家子留下来一起吃……没办法，谁让为了送她家老大一家，亲家一家子都差点全家出动了。 刘秀梅正装好第二盘，抬头想要大女儿送出去，就看到小女儿鬼鬼祟祟的摸了进来：“来来？” “妈……怎么大嫂娘家，跟二嫂娘家的人都到了？”福运来一边问着，一边直接从盘里拿了块西瓜来啃。 别说，这一路回来，她还真渴了。 提到这个，母女俩都有些一言难尽。 老大媳妇娘家做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福家人早已经习惯了。 可徐家的人也这么做，刘秀梅那是真哪里哪都不习惯。 但一向能不上门就不上门的亲家，不只来了，还带了东西。 这真让刘秀梅不好好招待都没有办法。 福运来的目光随着刘秀梅落在盖住的木桶里，即使远远的站着，都还能听到里面的扑腾声： “那是什么东西？鱼吗？” 她一边说着，就一边想要走过去把盖子打开。 刘秀梅赶紧拉住女儿，道：“不是鱼，是泥鳅！” “什么？”福运来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她两人。 福满满也满脸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 “所以……不会真是二嫂娘家人带过来的吗？”福运来暗自咽了咽口水问着。 这送礼也没有这样送的吧？ 尽管泥鳅也是一口肉，在城里也不容易见到！ 可谁乐意见到它啊？ 没有大料跟油来做，这口肉吃到嘴里都不一定能让人咽下去。 关键是这浪费了碳火，锅碗都还得好好收拾，才能消掉那股味！ 但刘秀梅两人满脸无奈的样子，显然在告诉福运来，还真就是有人把礼送成这样！ 刘秀梅也不想再提这事，把姐妹俩刚才吃掉的两块西瓜重新填上后，让大女儿先送回去，再转头问小女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以往她去林兰家里，或者林兰过来，都是没有半天结束不了的！ 这还是两家人总是特意叮咛：一定要在吃饭前回家，不能在别人家里等开饭，会惹人厌的情况下呢！ 福运来一听这话，立刻凑到刘秀梅身边，轻声把林小叔的所求说了一遍。 “红色跟绿色的布吗？”刘秀梅重复了一遍，立刻问道：“怎么，这是有人家要嫁女儿了？” 现如今结婚最流行的，可不就是红色跟绿色。 但两个颜色的布都要的，可不那么简单啊！ 福运来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悄声的告诉刘秀梅林小叔要这些布的目的。 听说与工作岗位有关，刘秀梅瞬间郑重了起来。 她一边仔细回忆着，一边对小女儿道：“西瓜你继续切，我出去打声招呼就出去给你问！” 现如今，要说邻里之间能有什么秘密，那也不容易。 不说这纺织厂发的什么福利大家都知道，就是一些私下换的瑕疵布，大家也同样会互通有无的。 第四十七章 福满海还钱 福运来也有些后怕，听到刘秀梅的建议，赶紧点头。 两人说完这事，又转回了布料的事情，刘秀梅道：“那块红布小虽小了一点，但不是瑕疵布。” “我记得，那还是厂里前两年奖励优秀职工发的，他们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裁多点点！” “这样的布，结婚穿肯定更好。” “至于军绿色的布……虽然也是瑕疵布，但胜在布料大，做的时候可以想想办法能不能避开瑕疵的地方。” “不过想要做全部的两身，估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说完了布料的具体情况，刘秀梅就问着：“来来，你要不要先再去一趟兰兰家？” 先去把情况说清楚，今天晚上能够直接换那就更好了！ 毕竟工作这事，最是不容耽搁的。 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的时候！ 福运来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她出去先跟哥嫂打了声招呼，就推着自行车离开了院子。 林家，看到福运来再次到来，林妈妈立刻知道有了消息。 这一次，她没有独自听，而是让女儿去叫她小叔子。 很快，林兰小叔林祥发就过来了。 林祥发今年二十岁，长得白白净净的，性格平和。 他不只自己过来了，还带来了林爷爷、林奶奶。 等到福运来说明了情况之后，三人立刻商量了起来。 福运来看着大多数都是在老实听着两个老人说话的林小叔，颇有几分恍然。 难怪她以前听到好友提起这位小叔，最多也就是说说他在家的受宠程度。 她还想着，怎么林小叔突然就这么能干了。 不只能够自己找到转正岗位的消息，还能好好计划。 原本这事从头到尾，林小叔就是负责听了个消息，其他的计划，都是由两老来把关。 不过听这三人的意思，这换东西的钱这些还是由林小叔自己出的。 也是……这么大个家呢！ 要是两老真的全部包办，估计林家也不有现在的平静了。 很快，三人就已经商量好了。 由林奶奶出面，对福运来道:“来来，这事就麻烦你们家帮忙打听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先去你们家，麻烦帮忙领个路。” 至于具体要换什么，林奶奶先没有说。 显然，他们也需要时间来准备。 福运来的目的本就只是提早通知林小叔，让他可以早早的准备好可以交换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事情，当然等到双方见了面再说。 林奶奶三人明显要去忙碌，交待了一声后，就直接离开了。 福运来也不急着回家，又跟好友聊了不短时间，才看着时间赶紧骑上自行车向家赶去。 福家，福满江两兄弟正在被刘秀梅指挥着杀泥鳅。 泥鳅是徐家在家里养了好几天的，泥早就吐好了，所以今天晚上福家才可以直接下锅。 不过，不管是那股子泥腥味以及那滑滑腻腻的身体，都十分不得福满海的喜欢。 他一边咬着牙狠狠的一刀砍掉泥鳅的脑袋，又一边抱怨着：“烧这东西都不知道要费多少油！” 福满江满是无奈的听着。 同时还也忘记接过福满海砍了头的泥鳅去内脏，他这话……都抱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刘秀梅拿着几个刚换的干辣椒，回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立刻直接怼了一句：“要不下次让你老丈人另外送点东西？” “怎么可能？”福满海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们两小口结婚到现在，这可以算是他老丈人头一次送东西来他家呢！ 也不知道是冲着春花有工作了，还是春花送回家的小半罐子的罐头？ 想到那罐头的滋味，福满海就觉得亏得慌。 “那有得吃，你还嫌什么？”刘秀梅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当然是嫌又难弄又费油！”福满海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然后也不顾他妈脸色的难看，又道： “妈，春花昨天晚上回去把她家里这个月的钱还了！” “我们算了一下我现在剩余的钱，准备把你们的钱也还了。” 刘秀梅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老二，问道：“就先还我们两家的吗？其他人家的呢？” “那也不是……都还都还！”福满海越说越丧气，说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大哥。 当初借钱的时候，最后的那一百多块钱，他最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家兄弟。 至于丈人那边……倒不是福满海小看他们，就凭他们夫妻俩剩下那点工资就知道，他们家肯定也没能剩多少。 果真，从大哥那里足足借了五十块。 又去舅家、姨家、伯伯、叔叔、姑姑……一连串接下来，总算是把钱借够了。 不过这一次福满海倒是学了个乖，两人在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还钱的数额以及时间。 最先要还的，自然是出了大头的双方父母家。 然后根据其他家分别借了多少，他们也约定了给一点钱做为利息。 别说，这样一开口，借钱基本不成空！ “那你们身上还有钱吗？”刘秀梅倒也没有拒绝，而是略带几分好奇的问着。 福满海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扯着嘴角勉强的点了点头。 他怎么好意思说，还了所有的钱之后，他们夫妻俩身上就只剩下几块钱了。 这个钱，还多数留在春花手上。 至于原因……春花也说了，剩余的钱怎么花她会交待，而他手上的钱怎么花也得交待。 赚了这么多年的钱，夫妻俩吃住都是在家里。 就连穿衣照顾孩子，也都是两老在补贴。 结果什么钱都不剩…… 福满海虽然自认为他并没有乱花，但这账算不清楚也是事实。 所以他也没人办法反驳！ 而且，这一次，徐春花出乎意料之外的强势啊！ 刘秀梅倒脸福满海脸上看出了几分不对，不过她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如果老二媳妇能把老二给管起来，刘秀梅也只会觉得是一件好事。 福运来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霸道的香气从她家厨房传来。 院子里的孩子们玩的都心不在焉，一进的何家人也凑在二进聊天。 看到福运来推着车子进来，立刻道：“小来啊，你妈在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得用多少油多少调料啊？” 第四十八章 饼干 福运来微微抬起头向几人打了打招呼，没有再说话的继续推着车向她家走去。 何家奶奶撇了撇嘴：“这福家老幺，我看她还没毕业就能找到工作，还能搞到好东西，以为人灵活了！” “结果还是这样的性子……” 听了这话的其他人，有点头应和的，有不搭话的，也有皱眉的。 但倒没有谁说反对的话！ 福家两个女儿的性格，确实颇有差别。 而要说院子里的所有女孩，也确实福家老幺这性子最内向。 以前上学的时候，别人闹运动、出去玩，她都缩在家里。 即使同一个院子的，也经常只能看到她在家干活的身影。 甚至平常最多往来的同学朋友，都只有那个经常过来的林兰，以及院子里陈家的小女儿。 想到陈家的小女儿，就有人暗暗的看向院子里东厢房的另外一边。 院子里疼女儿的有几家，不疼女儿的也有几家。 可这把女儿不当人用的，就只有这一家。 别人家孩子下乡做知青是否愿意他们不知道，但这一家的嘛…… 那就不一定了！ 福满江听到声音，赶紧出来帮福运来把自行车提上了外廊，等到待会天黑的时候，再推回家里。 福运来提着她不离身的小包，跟在福满江身后回了家。 家里，福满海正带着几个大点的孩子在玩。 看着他们玩成一团的样子，福运来暗自抽了抽嘴角，跟大哥招呼了一声，先回了房间。 房间里，福满满正在补衣服，看到福运来回来，立刻责怪的道：“来来，你怎么不把你买的饼干、点心放好啊？” 福运来转头看向她放点心的位置，疑惑的挑了挑眉。 “妈跟大嫂过来的时候都看到了……”福满满先让满头是汗的妹妹坐下，一边给她倒水，一边满是无奈的说道：“你啊……真是心大的！” “本来就是买回来给家里人吃的！”福运来接过杯子，笑着说道。 她是心疼家人，原本昨天回家，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准备给家人改善伙食的。 当然像罐头这种稍微多点，换也就换了。 哪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家里就只剩下一瓶罐头以及几个鹅蛋。 福运来知道以她妈的性格，肯定会给两个嫂子分两个。 还有她爷爷奶奶那边……到时候，家里估计能留下两个尝尝味都不错了。 福运来没有办法去否认这种人情往来！ 毕竟她在这里生活的十几年间，也确实感受到了亲戚之间的互相帮助。 就像她大哥二哥结婚的时候，家里的亲戚真的有钱有钱，有力出力！ 尽管这些钱跟人情最终都是要还的！ 可能够让当时的婚礼体面，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了。 福满满头疼极了，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福运来的额头：“你这个傻大方哟！也不看看你现在才拿了一个月的工资，就今天买点这个回家，明天换点那个回家……” “我看啊，你以后还真得像二哥一样，赚了几年钱，身上什么也不剩！” “肯定不会的！”福运来毫不犹豫的否认！ 不说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从供销社换来的，就是真换，她也能把握度的。 前世，福运来凭自己的能力能在大城市付首付，可不只是凭借她会赚钱。 还凭借的是她面对家人时的不退让。 毕竟即使在后世，很多人也不觉得女孩婚前买房是一种必要的行为。 更何况，福运来当时还是准备买单身公寓这种户型！ 而现如今，福运来不只有工资，还可以通过系统获得物资以及金钱，她相信这一辈子，她买房的愿望肯定可以早早实现。 甚至……她还可以肖想一下，她前世最想要的成为的人：包租婆！ 福满满不知道福运来已经在畅想未来了，又叮咛了她几句，才继续干起了她的活来。 果真，晚饭后，刘秀梅也来说饼干跟点心的事情了。 家里有孩子，如果没人知道，这种东西她肯定留女儿，让她在厂里饿了时能填填肚子。 但大儿媳妇已经看到了，就算她什么也不说，刘秀梅也不会当做没这回事。 毕竟，她睁只眼闭只眼，大儿媳妇即使有意见，也不会冲着她来。 反倒是对于小女儿…… 福运来不用刘秀梅开口，就直接把所有饼干往她怀中一塞：“妈……这本身就是我带回家给你们的！” “但是……就我们自己家人吃好不好？” 这一次，福运来也准备把话说清楚。 “你这孩子……”刘秀梅一听就明白女儿的意思，她干脆先不出去，拉了两个女儿的手坐在一起，道： “满满，来来，我们都住一个院子的，只要带了东西，这出出入入就瞒不了人的眼。” “如果只一次，或者是少点东西，你妈肯定留在家里。” “现在谁家不缺东西啊！” “但这东西有多，又瞒不了眼，那留着……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而且，能给女儿多换点钱回来，这才是刘秀梅真正愿意折腾的原因。 福运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郁闷归郁闷，却一直没有阻止过刘秀梅的行事。 刘秀梅打开女儿给她的袋子，看到上面的红糖沙琪玛惊喜的问道：“来来这沙琪玛是从供销社换的？还是私下换的？” 沙琪玛平常在供销社都不常见，更何况还是红糖的。 平常大家偶有机会买到了，也多数舍不得吃，这用来送礼，可是特别有面子的事儿。 不过刘秀梅今天没有舍不得，她干脆的给一个女儿分了一块。 “供销社买的！”福运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撒了谎。 以后她能够获得的东西肯定更多，总不能什么东西都能换到吧！ 即使是供销社甚至是黑市，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渠道。 “真难得，供销社竟然有红糖沙琪玛换？”刘秀梅听得有些意动，却也觉得等到明天过去，估计也什么都没有了。 “不多呢，我就换了这几块！”福运来特意没有提是哪一家供销社。 城里的供销社比较多，像他们这一片，都足有好几家。 不过肯定是不大就是了！ 倒是百货大楼，整个南市也就三家，那可是家家东西齐全！ 第四十九章 选择 “有这几块就难得了！”刘秀梅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她并没有把饼干盒直接拿出来，而是拿了油纸，按照孩子的数量，给两个儿子一家包了几块。 剩下的绝大部分，她又重新塞给了小女儿：“来来，你把这饼干带回厂里去。厂里开饭早，偶尔也吃不好，肚子饿了也有东西可以填一下。” “妈……你知道我有渠道可以换东西的！”福运来摆着手后退了两步，反倒催促刘秀梅赶紧把东西收拾起来。 刘秀梅无奈极了，却只能在女儿的一再坚持之下，先把饼干盒放了起来。 等到把饼干分给了两个儿媳妇，并且送走了大儿子一家，刘秀梅又回过头来另外给了两个女儿一些票据： “你们也大了，总有一些需要的东西，自己身上有票有钱，也更方便一些。” 姐妹俩互视了一眼，并没有拒绝。 福运来倒不缺这点票，不过想着鞋厂那边也有供销社，偶尔听到厂里有人说有好东西，也可以去逛两圈。 毕竟她任务系统里，现如今的物资种类还是不太丰富。 至于福满满，她一来是怕她没接，小妹也不好意思接过去。 二来也是跟福运来一样的想法！ 她虽然上班也是在纺织厂，可也有自己的朋友，偶尔了会有点渠道获得一些供销社上新的消息。 母女三人还在房间里说话，林家的人就到了。 听到外面的招呼声，福运来三人赶紧出来，发现林家来的人挺多的，除了一见福运来三人就亲切招呼的林兰母女。 还有林小叔及林奶奶母子俩人。 双方都知道这次的目的，简单招呼后，刘秀梅就带着林小叔两人出去了。 福运来给好友母女俩泡了红糖水，拿了两块沙琪玛出来。 林妈妈没有动，林兰双眼一亮，直接不客气的拿起来咬了一口：“哇，这真是红糖味的耶……我都没有看到过！” “味道怎么样？”福运来在一旁看着好友欢喜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嗯嗯嗯……”林兰一边吃一边点头，根本就没有空回复好友的话。 直到整块沙琪玛都吃完了，她才美滋滋的道：“来来，真很好吃！” “……我不好吃！”福运来又好笑又无语。 刘秀梅几人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三人就再度回到了福家。 不过也仅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林家的人就告别离开了。 这来得快，去的也快啊！ 福运来站在门口目送好友离开时，还把盘子里林妈妈一直没有动的另外一块沙琪玛塞到了好友手中。 再进家门，福满海已经推着自行车在等着了。 福运来赶紧回房间拿她的包，却看到她妈跟她姐两人正在把饼干往她包里塞。 “妈！姐！”福运来眼疾手快的抢过她的包，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都说了，我肯定会不饿着我自己的！” “这孩子……真是！”刘秀梅气得跺了跺脚，赶紧把饼干盒交给大女儿，快步追上福运来，轻声道： “兰兰小叔准备的挺充分的，两边的布都换了过去，好消息应该很快就有。” “说不定下次放假……” 福运来知道她妈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几步窜到了外面她哥的自行车上。 今天晚上实在是有些晚了，福满海骑自行车都像在飞一样。 福运来全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半点也不敢放松。 等看到他们厂那熟悉的大门，她着实松了口气，赶紧道：“二哥，到了，你赶紧回去吧！” 福满海也早看到了厂子，在门口保安大叔的注视中，准准的把车刹在厂门口，然后才转头叫道：“我也知道了，来来你赶紧下车啊！” 福运来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拉着她哥的衣服，伸着发麻的腿，小心翼翼的下了车。 说实话……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太想坐自行车啊！ 这一路不说路不平，颠的她整个人都快散了架。 就是完全没踩脚的地方，吊了一路的两条腿，也真的是又酸又麻。 福满海本就不是什么体贴的人，看到福运来已经下车走到一边，立刻挥了挥手，调转车头就飞一般的骑走了。 福运来慢慢的撑起身体，扶着膝盖休息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一步向厂里挪去。 直到腿脚完全恢复，才能加快速度。 回到宿舍，福运来看到留在宿舍的人完都在，也不觉得意外。 她微微向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就赶紧进去。 先把背包放进柜子，顺便拿了放假前一天收拾好的衣服，提着水桶又赶紧离开了。 这个时间点的洗澡间也不知道有没有热水，锅炉房肯定早早的就下班了。 不过，不用看到一整屋子白花花的肉体，甚至像这样的天气还有人裸着身在旁边等着，福运来觉得晚一点其实也无所谓。 洗澡间的灯还是亮的，昏黄的灯光，独自一人进来，福运来还颇觉得有些不习惯。 打开水龙头，稍微等了一会，发现确实有热水流出来，福运来松了口气。 试了一下水温，并不是很热。 但这个时候，能有热水用已经十分不错了。 福运来赶紧接了水，开始洗澡。 等她洗完澡再洗完衣服回到宿舍，宿舍大多数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也顺便洗好衣服、上了厕所才回来了，倒也可以直接收拾躺回去。 今天宿舍的人更少了，近的自然一如既往的没回来，而远的也有趁昨天放假的机会，顺便休了假回家，现在也还不到回来的时候。 福运来躺在床上，看了看其他人不会注意到她之后，才把系统召唤出来。 她今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要开启什么样的系统功能。 想来想去，福运来还是准备开启系统交易区。 系统商城她自然也想要！ 但她本来就能够通过完成任务就能够获得物资。 而且，从获得系统之后，完成任务得到的物资，至今她也大多数都没有用上。 再仔细想想，她好似缺的东西也确实不少！ 可不管厂里的大宿舍，还是跟家人在一起，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她可以把她想要的东西摆出来。 而且，这些缺的东西，其实也并不是一定非要不可。 既然如此，系统商城的重要性就明显下降了。 第五十章 系统交易区 “升级功能已选择！” “系统交易区正式开放！” 仅只是两行再简单不过的通知，在屏幕上一闪而过，福运来紧张的打量着整个屏幕，才在屏幕下方发现了变化。 只见屏幕最下方多出一整栏，并且最前端多了两个选择。 其中第一次是通知，而第二个则是交易区。 福运来目光才落在交易区三个字上面，屏幕上的内容立刻产生了变化： “采集·庚莫：谁是制做职业的？想要帮忙制做采集工具一套。” “种植·南溪：杀虫剂有谁有啊？我的稻田眼看着就扬花了，怎么就长虫了呢？” “缝纫·江洲：有开了商城的大佬吗？求购特殊材料！” 仅仅三条信息，让福运来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所谓的交易区，就是这个样子吗？ 她下意识的想了看更多的信息，随着她这念头出现，屏幕上立刻更换了新的内容： “采矿·朝阳：没矿灯了，最近都不能干活！继续寻找矿灯，可用矿石交换！” “钓鱼·胡说：新鲜出炉的各种河鱼、江鱼，有烹饪职业的吗？可接受以务易务。” “烹饪·大厨：收各种调味料，可用食材、食物交换！” 福运来连续看了好几页，她最先看的十分仔细，后面就只看这些人的职业了！ 她发现，很多职业都五花八门的，有一看就不像现实中的，也有一看就与现实中相结合的。 福运来若有所思起来，或者……这些人并不一定跟她一样，就是现实生活中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肯定都有一个职业系统。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比较特殊，不只拥有职业系统，还幸运的在现实中拥有。 不过，大多数求购的信息都不是很具体，福运来随便点了一个进去，发现她的名字也用了缝纫·来来。 福运来微抽了抽嘴角，她好似并没有在这里面设置称呼啊！ 但不管她在屏幕上怎么寻找，却都寻找不到可以改变称呼的地方。 无奈之下，福运来只能暂时认命，继续的翻看起这些交易区的内容。 其中，还是有不少让她心动的，例如： “药师·一日欢：各种日常用药齐备，可接受订制。寻找各种药材（普通、特殊、高级药材均可），寻找药方。” 看到这一条的瞬间，福运来就立刻心动了。 只可惜她手上既没有药方也没有药材，根本就没有办法交易。 想着，福运来还是准备发个消息了解一下。 可是，不管她点击，这条消息根本就没有反应。 完全不像刚才，她直接看向那一条，就可以直接显示输入。 福运来有些不明情况，她下意识的把刚才看过的其他消息也一条一条试过。 才发现，原本只有她系统背包中有对方需要的东西，屏幕上的求购信息才能够有所反应。 这下子，福运来无奈了。 她有些丧气的继续往下翻，看到：“训兽·蚕童：专注养蚕一百年，各种蚕丝均有出售，寻找织布职业。” 又忍不住双眼一亮！ 但是福运来却也同样得不到这条求购的反应。 仔细想来，估计应该是限定了职业的原因。 这样的结果，让福运来忍不及叹息。 对系统新开放的功能，也少了几分兴趣。 正好，外面的铃声再次响起，福运来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福运来照常的开始上班。 解放鞋的工序福运来越来越熟练，但除了左翠芳给予她更多的上机器的机会之外，对于系统的任务并没有任何增加。 不过，其他人却十分羡慕。 整个第二小组的三个学徒，福运来是最早上机器的人，也是现如今，有最多机会操作的人。 而另外两个…… 跟福运来一样，还不满三年学徒的那人，前面半个月才真正的开始接触缝纫机。 不过她能接触的时间也十分有限，而且基本都是快要下班的时候。 还不是每一天都有！ 即使如此，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另外那一个，好不容易足足做满了三年学徒工的女孩，现如今……却成了最没有机会接触缝纫机的人。 她因为第一天上缝纫机就被针扎了手，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对缝纫机有抗拒感，还是带她的师傅太苛刻，又陆续被缝纫机扎了两次手指。 所以，不要说她师傅了，就是二组的组长跟副组长，都对她接触缝纫机有点敏感。 福运来偶尔看到她的时候，也忍不住叹息。 毕竟她跟她们两人不同。 学徒三年期满后，就是定级。 如果像福运来两人这样，到时候最基本的都能定为二级工。 可她……是已经订级的一级工，如果一直没有机会接触缝纫机，到时候即使年满五年，可能也都成不了二级工。 那时…… 但福运来也知道，她的叹息根本就对这个女孩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在厂里待的时间越长，福运来就越清楚。 在这个时代，师傅这两个字，并不仅仅只是称呼而已。 虽然还不至于像没有解放的时候那么苛刻，可是否能够学到技术，她却有很大的权利。 左翠芳有一次还安慰她：“你也不用操这些心，上面还有副组长、组长看着呢！” 对此，福运来倒颇为认可。 整个缝纫车间的几个小组中，他们小组长算是比较公平公正的性子的。 只是，福运来没有想到，她或许能等到那时候再看，但那个女孩子却已经等不下去了。 早上才到不久，福运来就听到左翠芳说的消息。 她还不敢相信！ 但后来却听到整个车间，一整天都在议论着她的事情！ “小芹是不是傻啊？好好的正式工作换成临时工作？” “她估计也是觉得待下去没意思了……真换了，也不说不定是件好事！” “那是你们的消息太不灵通了！”杜带弟骄傲的看了一眼福运来两人，才略带神秘的说道：“小芹她弟弟也是今年毕业呢！” “高中毕业？”有人比较了解小芹家的情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第五十一章 意外情况 “那倒不是……”杜带弟咂了咂嘴，环顾了四周一眼，才悄声道：“刚初中毕业呢！” “那……”有人迟疑起来，初中毕业应该不急吧？ 随着这些年下乡的政策越来越紧张，各家各户即使再觉得现如今的学校，能学到的东西有限，都还是尽量把孩子送到学校去。 不说其它，至少可以多拖延两年。 毕竟，现如今，只要是毕业后没有工作岗位的，都会有街道的居委会人员三番五次的上门做工作。 杜带弟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才轻声道：“你们没有听说吗？小芹她家从过年后就一直在相看，最近好似已经相看成功了！” 听到这话，周围的几人全都互相打起了眼色来。 相看成功后急着把工作岗位让给娘家人，其实真不稀奇。 但像她这种，用正式工的工作去换两个临时工，反倒格外的稀奇。 更何况，小芹家也不是多么疼女孩的人家。 一时间，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提了起来，有人立刻给杜带弟对面的人使眼色。 二小组中，能真正跟她相处的不错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了。 正好对方也同样好奇，她干脆的问道：“小芹家怎么就这么好心了？” “什么叫这么好心？他们家一直都对小芹不错了！”杜带弟瞪大眼抗议着。 她能知道这么多，也算是跟小芹家沾亲带故了。 当然，关系也没有真的近到哪里去，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芹在组里被师傅折腾。 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虚虚的应和了两声。 如果不是还想听八卦，看她不心直口快一番！ 杜带弟也实在忍不住嘴痒，对方态度足够了，她立刻颇为神秘的道：“别说小芹家不够疼她，这一次可是花了大力气给她找对象。” “听说，找的可是矿上的一个小干事！” “这对象家条件好了，要求自然也就高了！” “所以，小芹得带着工作岗位嫁人？”对面的人听这意思，再与这传言的事情相结合，这不就瞬间猜到了真相。 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的福运来，也瞬间瞪大了眼。 杜带弟有些不满意能这么轻易的被猜出来，她撇了撇嘴，还是不甘不愿的点了头。 福运来险些倒吸了口冷气，手上忙活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一时间，心情实在是复杂的难以言明。 即使已经进入了新中国，新时代，可有些思想，却真的是一时半会难以改变的。 她从小到大的伙伴，因为家里重男轻女，不只吃是定量，穿不要说新的，除了一身能够见人的衣服，其他衣服全都是父母穿的实在是不能穿的。 那补丁叠补丁的样子，即使在大杂院里也都让人同情。 就这样，还得被家里骂作故意出去丢人。 她曾经说过，有一段时间，不要说听到她父母的声音，就是父母翻个身，露出个声响，她的头皮都会瞬间崩紧。 所以离开家，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只是……很羡慕她不曾拥有的亲密家人关系罢了。 而一向受家人疼爱的婷婷姐，也在才刚想看，就被计划着要让工作岗位。 现在的小芹，对象确定后，即使对方已经提出要带着工作岗位出嫁，也把正式工给换成了临时工。 跟福运来同样心情复杂难明的还不少，特别是随着从杜带弟口中的消息流传的越来越广。 这一天，整个二小组气氛都不太一般。 特别是小芹的那位师傅，下午不知道听到谁说起这事，骂骂咧咧了大半个小午。 其主要意思就是，小芹没出息，才会为了给她弟留个工作岗位，连正式工作都不要了。 至于她是否在这件事情中成了推力，倒是一句没提。 反倒自认为特别委屈，都带了这两个月了，就这样突然间换了工作，连招呼都没有打。 也难怪学不到东西，连最基本的尊重师傅都做不到！ 这一嚷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少，在下午下班时，福运来听到议论小芹事情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个晚上，宿舍里的气氛也同样颇为低沉。 相比起车间，住在单身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大多数才是没有结婚的，所以也才更能感同身受。 福运来还是照样早早的收拾了东西，捧着一本书坐在床上。 她本想再借机看看系统新出现的那个交易区，她斜对面的女孩却突然间开口了：“你们说……凭什么呢？” “小芹当初的工作明明都是她自己找的，还做了两年临时工，才有机会转正。” “到今年，小芹已经在厂里待了整整五年了，眼看着就能上缝纫机了，她怎么就……” 福运来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向对方看去。 发现说话的人也是第二小组的。 这间宿舍的人虽然来来往往，却基本上都是住的缝纫车间各小组的人。 其中有不是第二小组的，听到这话忍不住确认着：“程素芳，听说你们车间有个正式工把工作换成了两个临时工？是真的吗？” “不会吧？哪里会有这么傻的人呢？”隔壁显然没有听过下午的传言，现在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伸头否认着。 福运来敛下眸子，微微嘲弄的勾起了嘴角。 斜对面下铺的程素芳抿着唇，沉默了一小会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一向在宿舍对福运来格外排斥的王桂枝，也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听到宿舍里的这些声音，忍不住烦躁的捂住了耳朵。 而得到了程素芳回应的其他人，一时间也沉默了起来！ 她们虽然得打心底里承认刚才程素芳的质问，但现实却让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是谁问着：“那……是她自愿的吗？” “我……我就是……听说她好似在你们组里，那出了名的母老虎手下当学徒！” “还听说……她好似已经不只骂走了一个人了！” “所以……所以……” 在程素芳瞪大着眼睛看着的情况下，对面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了。 第五十二章 舍管来了！ 不知道何时翻坐起来的王桂枝，沉着脸看着说话的人：“所以，就一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说话的人愣住了，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福运来手上的书都险些拿不住了，这王桂枝怎么回事？ 她刚来宿舍的时候，王桂枝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对她很不待见。 而响应她的就有刚才说话的那人。 “我也没说就一定有关系啊……就是听大家都在这么讨论，我就确认一下而已！”朱小英有些懊恼的看了一眼宿舍的其它人。 心中实大不舒服，特别是看到坐在上床靠着墙的福运来，那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好似很喜欢她们起内哄一样。 想着，朱小英立刻对王桂枝使了个眼色。 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桂枝，却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她阴着脸，淡淡的道：“那确认了没关系够不够？” 朱小英神色一僵，实在没有想到王桂枝会这么不给面子。 她们俩算是宿舍里所有人中，唯二的已婚人士。 一个是家里的房子实在是住不开，另外一个虽然也有点这种因素，却更多的是因为家里一摊子事情太烦。 但这些，并没有让她们同一个宿舍就特别熟起来。 反倒是宿舍里住进来福运来之后，同样有亲戚没能考进厂里的两人，多了一个同仇敌忾的对象，才真正熟了起来。 所以宿舍里的其他人，看到两人间的这种气氛没什么感觉，反正以前这样的情况她们并不少见。 反倒是福运来这个来的晚的，又在宿舍没有熟人给她普及其他人关系的，看得惊呆了。 王桂枝还在盯着朱小英，好似在等着她回答一般。 这让朱小英觉得十分不爽，她也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怎么够呢？毕竟我们也都只是听传言，传言的双方……谁也没有问过不是！” 王桂枝更加烦躁了起来，十分没好气的接口道：“怎么？你还想去问？那要不要明天来我们小组，我带你去认人去？” “去就去，难道我还怕了不成！明天上班我就过去，你自己说的要带我认认人，可别到时候不敢了！”朱小英努力鼓起勇气回了一句。 福运来这些旁观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她是多么努力的在强撑着。 但王桂枝显然并没有发现，她只觉得失小英是在挑衅她，忍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找事吧你？我们二组的事跟你有嘛关系了？” “一整天逼喇喇的嘴不停也就罢了！” “还对质？” “你谁啊？谁给你这么大的脸了？” “成天像八婆一样，尽会传这些没谱的空话！” “你说谁八婆？谁逼喇喇……真找事的是谁啊？我跟你说了吗？我们自己聊自己的，是你爬起来就发狗脾气，谁惹你了……”朱小英被刺激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似刚才的努力撑着根本不存在一般。 宿舍的其他人看情况不对，赶紧劝了起来。 但大家不经意的互视间也在思量着，这两人到底什么情况呢？ 福运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坐的高看得远，她对两人当时的神色变化看得更清楚。 若有所思的看着被众人拦着还忍不住互骂的两人，或者……有的是真的被刺激了。 而有人……却并不是完全无关。 就在这时，宿舍外宿舍传来了敲门声，下面吵的吵，拉的拉，根本就没有听到声音。 福运来赶紧爬起来，趴在床沿边对着闹哄哄的一群人道：“别吵了，舍管来了！” 福运来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舍管两个字对下面的众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几乎瞬间，眼看着就要吵到一起打一起的两人立刻熄火了。 其他拉的人也利落的整理好头发跟衣服，爬上二层的上二层，躺床上的躺床上。 等都安静了才发现，还没有人去给舍管开门。 于是，距离门口比较近的朱小英被大家催着去了。 她一边整理衣服，以手梳发，一边快速的走到宿舍门口，拉开了门。 宿舍门外，除了一脸严肃的舍管之外，还有其他宿舍的人，正在探头探脑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怎么回事？刚才听到你们宿舍在吵架？”舍管严厉的目光一一的从宿舍的众人身上扫过去。 福运来自然是半分不受影响，她本身就没有参与其中。 其他人不管强撑着，还是咬紧牙，也都努力的挤出笑，表示她们绝对没有吵架。 脸色还是不是很好的王桂枝客气的道：“陈大妈，我们并没有吵架，只是刚才大家说的热闹了一点，可能声音有些大了……” 听她用大家来形容，刚才拉着两人的其他几人神色都不是很好。 但眼前这种情况，谁也不敢开口反驳。 唐大妈严厉的目光再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冷冷的道：“最好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们宿舍可得记名了。” 一听这话，宿舍的众人齐齐色变。 即使自认为置身事外的福运来，也拧起了眉。 舍管记名，别看听起来好似不是什么大事。 但对于每年的优秀员工、或者是劳动模范之类的评选却会有影响。 所以非必要的情况下，大家在厂里、宿舍里，都还是会比较克制的。 众人再回神时，不只是舍管已经离开了，就是其他宿舍探头探脑的人也都消失了。 显然刚才唐大妈那句警告，不只是吓到了福运来他们宿舍的人，也同样吓到了其他宿舍的人。 等再关了宿舍门，众人中另外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直接说道：“桂枝姐、小英姐，刚才舍管的话相信你们也听到了！” “所以……你们两人即使有意见，也最好不要在宿舍时吵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自认为被莫名其妙的被拉着吵了一通的朱小英，脸色不好的轻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谁乐意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直接往床上一躺，算是默认了不会在宿舍里再吵了。 而王桂枝一直都没有开口，满脸阴沉的坐回了床沿，宿舍里的其他人互望了一眼，也不太敢惹她。 第五十三章 系统升级带来的其他变化 有人轻声对福运来道着谢，刚才要不是福运来的及时提醒，真让舍管再敲门下去，她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放过。 福运来也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就继续低头看起了书来。 而宿舍里的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屏幕上，福运来瞪大着眼睛看着仅只是一天，就又被占据了的十来个背包空格。 因为今天福运来主要干的活就是接鞋舌，所以增加的空格中最多的也是布料。 福运来仔细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不同。 抬头看了看今天格外安静的宿舍，大家虽然都在各干各事，但也确实不适合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东西拿出来查看。 福运来想了想，干脆收起了书，侧躺下来。 然后，她从刚才观察后，自认为材质应该是颇为相同的两个新旧格子里，各拿了一块布料出来。 布料才一拿出来，福运来就已经发现了不同。 首先，即使是堆在她身前，也能明显看出两块布料的大小相差。 福运来借着侧躺的身体一一打开看过了后，总算确定了她的所想。 想了想，她又打开屏幕上的通知界面，一一的查看起来。 果真，原本的任务二有了变化：“任务二：成功完成十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布料*1。” 原本奖励的碎布变成了布料两个字，从字面上来看，虽然看似差别不大，但福运来以刚才看过的布料来算，以前的碎布虽然也不小，但每一块最多可以做半身的衣服。 即使再大一点，能勉强做个一身的衣服，裁料的时候都不容易。 甚至可能还会需要拼拼凑凑才行！ 而现在的布料……福运来忍不住小心翼翼在床上比了比，这不要说一身衣服了，只要细心的剪裁，再随便做点小东西都足够了。 也就是说，剪裁时即使不用考虑，只管按照所需剪裁，也足以做出一件衣服来了！ 为了确认其他布料是不是也类似，福运来又悄眯眯的拿了好几块布料出来！ 果真，真如福运来所想，这些新完成的任务中，布料有的甚至足以做两三身衣服。 这简直……她以后再也不怕这些布料拿不出手了。 而且，她那三脚猫的技术，也不怕不好使用了！ 想着，福运来就开心极了。 她又继续看向下面，今天她可不仅仅只是完成了任务二而已。 “任务三：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糖果*1。” 福运来刚开始还没有看出任务上内容的变化来，直到她看到放糖果的背包格子后面增加的几个。 原本，这个奖励的糖果1……竟然可能是一斤，也可能是一包，也有可能是一盒！ 这估计就跟去超市买糖果时，会有不同的包装差别是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任务四：“任务四：成功完成五次缝纫（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罐头*1。” 它在内容上跟以前完全没有差别，福运来还是从获得的从东西上面看出了差别了。 现如今，她获得的罐头不是按照瓶来算，而是按照箱来算。 尽管有的一箱也就四瓶……可顶不住做鞋帮是按半边算的，并且只有五次缝纫就能够完成一次任务。 所以，这一天下来，福运来也收获颇丰。 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了，这包装不同、数量不同，竟然会占据不同的系统背包格子！ 这对于连续提升了两次系统等级的福运来来说，好似暂时还够用！ 但当她打开任务下一级的升级要求时，却瞬间瞪大了眼： “当前等级：3级，下级升级条件：1、累积经验达到8000；2、累积完成任务50种。” 这……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为什么系统升级，2级到3级与3级到4级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可是，福运来获得的这个系统不只是残缺的，还是个哑巴！ 她不管怎么询问，怎么寻找，都找不出任何相关的说明。 无奈之下，福运来只能认命的思考起来。 如果只是十个八个的任务，福运来相信，只要她愿意多花费点时间，多找点理由，哥嫂家跟好友家轮流跑，应该几个月也能搞定。 但现如今，却是足足需要30个任务！ 即使福运来再有办法，也根本难以想象她到底得撒多少谎，找多少理由才能做的到！ 但如今不借助于两家的缝纫机…… 福运来拧着眉，看向系统背包物资最后的一格里，显眼的3字开头，足足几千张，尽管是一角的纸币，即使换成元来计算，也足以换取一台缝纫机了。 只是，短时间内，这却并不是一件能够立刻达成的事情。 不说福运来除了系统获得的东西之外，才仅只领取了三个月18元的工资，这还是她妈把她带回去的那些东西，都换算成钱给了她。 还零零碎碎的多赚了一点！ 这些细数就不算了，包括她的花销也同样不算，加起来也不过才54元。 而一台缝纫机却足足要150元左右，还得要票才能买到！ 这么算下来…… 算着算着，福运来突然间心中一动，她独自一人或许并不能在短期内达到目标，可如果跟其他人一起呢？ 而且，她说自己要买缝纫机，她妈肯定会各种反对。 毕竟不说其他，她每个月大多数都在厂里，真的买了，哪里能够用几次？ 这不是换着方法在补贴家里吗？ 按照刘秀梅的性格，肯定觉得这不是她一个女孩子应该操心的事情。 但如果……这个缝纫机并不是她自己来用！ 而是给她妈，她只是放假回家时用一用呢？ 或者……其实是准备给她姐的，只是暂时先放在家里呢？ 毕竟，四大件本身就难以获得。 不只要钱要票，还得看供销社是不是有货！ 这么一想，福运来的思绪瞬间被打开了！ 就是……可能操作起来，这过程中会有些麻烦！ 而其中，最麻烦的，则是购买缝纫机必不可少的票据！ 第五十四章 日子过的好不好，唯有自己知道！ 福运来开始一一考虑起周边人的情况，说实话，她一个女孩子现在去换缝纫机的票都不太好开口。 毕竟现如今，一般家庭真的不会必备这东西。 大多数，都是家里有孩子结婚时才置办这些！ 其他的……也就是家里的其他物件都齐了，又恰好有票以及有闲钱，才会做这样的考虑！ 第二天，福运来干活更积极了，总感觉，她踩一脚缝纫机，好似就等于获得一块布或者是一颗糖一个罐头。 那个劲头，让左翠芳忍不住暗自问道： “来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放心，不要说你家人跟小芹的家人肯定不同，就是一样，师傅也会帮你的！” 毕竟换工作岗位这事，别看大家私底下好似传的全都知道了。 可实际上，这并不是太符合规定！ 所以如果真有那个决心，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福运来一愣，才明白左翠芳说的意思，赶紧一边摆手，一边否认着：“没有没有……” 看她师傅还不太相信，福运来一个机灵，下意识的说起了婷婷姐家的事情。 左翠芳听完，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她看了看周围，发现两个组长都还没有注意到这边，才轻声又坚定的叮咛着： “来来，你可别犯傻！” “其他什么东西都可以让，这工作岗位的事情……绝对不能轻易的让！” 她显然早已经听自家外甥女说过福家的事情，又特意多加了一句：“我也会让你舅他们多注意一下招工的事情！” “别傻乎乎的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岗位，随便就让出来了！” “帮助家人的方法有很多，但有一个前提……得你能够好好生活，才能去考虑帮助别人！” “不然……到最后，可能害的只有你自己！” 怕福运来年纪还小听不进去这样的话，左翠芳语重心长的又加了两句：“这过日子啊，过的好不好，唯有自己知道！” “别人的夸赞也罢，羡慕也罢，嫉妒也罢，同情也罢……都不会对你的生活有任何改变！” “你看……小芹这事，不就是这样！” 说着，左翠芳也暗下决心，以后她也得多关注一下小芹这事的后续，到时候再说给福运来听，让她这乖徒弟多长点心。 福运来一边干活，一边乖巧的点着头。 一旁的杜带弟百忙中还不忘瞪两人一眼，别以为她没有听到，刚才两人分明在说闲话！ 可偏偏，不管是缝纫技术还是速度，左翠芳原本就比她快！ 现在多带了个徒弟，这手脚也格外利落！ 才两个月呢！ 组长跟副组长都不止一次夸赞两人了！ 而厂里也没有硬性规定上班的时候连话都不能说，她即使嚷嚷出去，也只会凭白得罪其他人！ 想着，她忍不住再抬头瞪了两人一眼，却正好看着福运来把两人这两天做了好的鞋面，抱到一边的高缝纫机上去。 那是做鞋后衬的！ 这下子，杜带弟更羡慕的肝疼了！ 为什么厂里的老缝纫师傅到了年限以及缝纫等级，都挺乐意带徒弟的！ 那是因为带了徒弟的第一年，徒弟不会拥有单独的缝纫机位！ 而这一年中，她完成的所有数量，将全部计算在她师傅头上！ 他们厂里早年已经改革过评优秀员工的方法，像缝纫车间这种能够计件的工位，年底评优秀职工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完成鞋面的数量。 一般来说，如果带的徒弟手脚勤快，那一年的优秀职工肯定是没得跑的！ 而且，他们缝纫车间还有个规定，至少要获得过一次优秀职工，才能申请评级。 也就是除了年限之外，还得手上的速度也够，才能够带徒弟！ 杜带弟跟左翠芳是同年进组的，也是同年上缝纫机的，而左翠芳今年能够带徒弟她不行…… 最关键的就是她至今还没有过评级，甚至是……评级资格都没有。 自然也就没有带徒弟的资格！ 想到整个缝纫车间加起来，一年能够评优秀的职工人数，杜带弟瞬间就充满了危机。 她再也顾不得关注福运来师徒两人的情况，认真的开始干起了活来。 鞋面要入库，得先过质检的那一半，如果干活的时候不认真不细致，可能导致打回来重做！ 拆鞋起来可比做起来麻烦多了，还耽搁时间，杜带弟自然不敢再继续走神。 福运来倒完全没有发现旁边的视线，她小心翼翼的开始干着活！ 高缝纫机是有限的，趁着现在没有人来用，她正好可以多做一点。 而且，这也是十分划算的一个工序，只需要三次缝纫，就能够完成一次任务。 而完成任务后，获得的是毛线！ 现如今，随着她的等级上升，她获得的毛线可能就不是一卷，而是一袋了！ 那她再想要凑齐一件羊毛线的毛衣，就更有可能性了！ 不过，福运来并没有太多的机会用这台机器！ 才不过完成了十来组，就有其他人带着鞋面过来了，福运来看着还剩下的鞋面，有些可惜的暗叹了一声。 但她却不敢再继续霸占着机器！ 按照厂里的规定，像他们这样的学徒，只能在不耽搁正常生产的情况下，使用机器。 而每个学徒的师傅所拥的那台机器怎么使用，则是由各自的师傅自行安排。 转头，福运来双看到钉扣机是空着，刚好刚才车好鞋帮的这些，翻转过来检查完质量，就可以去涂胶水了，然后再去钉扣。 可惜涂胶水这活，任务系统是不承认的！ 不过等到福运来去钉扣的时候，左翠芳也去了高缝纫机，福运来赶紧完成手上的活，又去跟着左翠芳旁边翻鞋面。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福运来也忙的没时间闲聊了。 但等到她晚上收拾好躺在床上，前面的任务她基本都又再做了一圈。 只是今天宿舍里不空，福运来也不好把东西取出来看！ 不过通过系统背包被占据的空格，以及一些物品的表面变化，还是能够看出一些东西来。 例如粮食的袋子明显增大了，跟五斤装的精致小布袋有了明显不同。 粗看上去，可能是十斤装！ 第五十五章 来信 毛线如福运来所想的一般，全都是透明袋子一袋一袋的，每袋至少4团！ 至于肉类，这个变化也同样存在。 就像原本可能是一斤一条的，现在好似变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两斤一条。 而像出现最多的麻雀肉……已经变成用韧草串成一串的样子，福运来不好拿出来看，也不知道是几只。 而蛋类……这个最常出现的是鹌鹑蛋，以前一个一个出现！ 现在…… 也同样是用草网装的，一小袋一小袋的，福运来瞪大眼睛数了又数，好似不少？ 难道不是论个，开始论重量了？ 那鸵鸟蛋还能有变化吗？ 福运来下意识的数了一下，发现鸵鸟蛋的数量暂时没有增加，不由得有些遗憾！ 不过，就这些变化，都已经足够让福运来动力满满了。 但她也没有忘记系统交易区，再次打开，里面很多内容有了变化。 只是福运来仔细看了一遍，除了一些有缝纫要求的她能够直接打开之外，其他基本毫无变化。 就连她原本看到过的可以用食材、食物交换的烹饪·大厨的消息，也没有再度看到。 想了想，福运来又翻身下了床，她准备立刻给她哥写一封信过去，让他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采集一些药材。 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再过一两个月，她外公跟舅舅肯定会赶在过冬前来一趟。 那时，她再帮她哥换成日常用药送回去。 当然，福运来肯定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只能以药草城里收购的种类更多，价格更好来说服福满河。 所幸这个理由完全足够说服他了！ 毕竟当初福满河还没有下乡时，可是各种赚钱的方法都试过。 什么在家糊火柴盒这种，早就被他淘汰了。 而去外面采集药草送去收购点这事，他却没有少做！ 就是南市周围没有什么大山，收获不大，他弄过几次，也就没有兴趣了。 即使如此，这事他也没有搁下，而是教给了家里境况更艰难的小伙伴。 对于他来说，这些事儿，不过是让他能够多攒点零花钱！ 而对于这些小伙伴，可能就是救命的机会了。 至于福运来怎么知道…… 那时城里闹的厉害的情况下，福运来宁愿跟着她四哥天天往城外跑，也不愿意留在家里，有被大杂院或者是她二哥逮着一起去运动的机会。 福运来趴在床上，用几本书垫着，才艰难的写完了这封信。 宿舍里倒也不是没有桌子，但就那两张，早在她进来前，桌子就已经被分完了。 福运来最初时是没有需要，后来经过观察，决定还是不去戳某些人的肺管子。 毕竟她也不是那么有需要！ 写完给她哥的信，福运来自然免不了给她外公家再去了一封，内容基本相差无几。 剩余的就是把外公一家老小都关心一遍！ 就这么轻易的，也凑够了足足两页的信纸。 信写好后，福运来又开始在她的背包里扒拉了起来，这难得的机会，肯定要给老家寄点东西回去。 福运来并不知道，在她扒拉着东西给老家寄的时候，福家也收到了来自于远方的包裹。 刘秀梅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的东西竟然大多数都是给她女儿的，首次有些怀疑：“这个包裹……真的是我爸妈寄过来的？” 福高明也有些不解，甚至下意识的去看包裹单。 确定了包裹单上的信息，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福满海十分不识趣的催促着：“妈，你赶紧看信啊！” “怎么这一次外公寄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小妹的？” “看看这布鞋，竟然足足有三双呢！” 福满海越说越眼红，要不是他跟福运来的脚相差实在是大，就想直接拿一双回他房间了。 “这不也有你的！”福高明没好气的从其中找了一双布鞋扔给不争气的儿子。 福满海还在嘟囔着，却不影响他接过布鞋立刻就开始上脚试穿。 徐春花在一旁看得眼热无比，她偶尔起夜的时间穿过满海的布鞋，满海的外公家是真的疼他们。 不只鞋底厚实，针脚还特别密实。 这样的鞋穿起来格外舒服！ 但在城里，如果不是自家做的，很难买到这样的好鞋。 可她也知道，婆婆娘家特意寄来的东西，怎么着也不会特意给她一个外孙媳妇做鞋。 刘秀梅还在继续翻其他的东西，当她看到两套年轻女孩的衣服，就知道那肯定是她妈带着她嫂子或者是姐亲自做的。 现在的人做衣服不是用缝纫机，就是简单的手缝，不说不会绣什么花儿草儿的，就是那针脚、那剪裁，也跟以往的人相差太多了。 刘秀梅做姑娘时倒是跟她妈学了一点手艺，可后来独自一个人在家又要照顾孩子，又要挣工分，这手艺自然就放下了。 等到来了城里，那就更不用说了！ 白天上班，晚上看孩子，现如今，她的手艺就只是缝缝补补还能见人。 而她妈跟被她妈带着学的嫂子、以及小时候看着他们的姐就不相同了。 农村基本没什么缝纫机，要做衣服更舍不得那点手工费，长年累月下来，这手艺自然越来越好。 特别是她妈还习惯性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下心思！ 现如今，即使不能绣花什么的，这种剪裁，也是花了心思的！ 想到她也多年没有收到这样的衣服了，即使是女儿，刘秀梅也都忍不住有几分嫉妒！ 对于接下来的东西，刘秀梅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翻了。 她干脆打开了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到里面提起福运来上次寄东西的事情，刘秀梅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孩子，这事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家里提起过。 不过，她的女儿有的其他渠道获得东西，不只没有忘记家人，还惦记着从小疼爱她的外公外婆…… 果真！是她教的好！ 就是这孩子手好似很撒啊！ 就她那点工资，不知道现在还能够剩下多少了！ 刘秀梅在家里为福运来手上的钱担心的时候，福运来却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了这一次要寄给外公外婆家的东西了。 第五十六章 应得的！ 第二天上班后，福运来找了机会把她的需求拜托给师傅左翠芳。 听到福运来的请求，左翠芳沉吟了一下，道：“跟你们家纺织厂那边一样，我们厂里偶尔发福利的时候，确实会以解放鞋做为福利。” 解放鞋这样的东西，谁家也不会嫌多的！ 所以，能特意做一批解放鞋给职工发福利，真的也只有前进鞋厂这样的大厂才能够做到。 尽管红旗纺织厂也会有，但布料跟解放鞋，真的不是一个等级的。 除此之外，厂里的瑕疵鞋也确实可以得到。 但能够得到的方式却跟纺织厂那边不同。 作为曾经被评选过年度优秀职工的左翠芳，在这一方面了解的更清楚。 不过福运来想要获得的量比较大，左翠芳提醒道：“这些解放鞋肯定不是一家能有的，那到时候想换的东西不一定能够凑齐。” 左翠芳没有问福运来要换好几双解放鞋是做什么的。 她虽然听过自家外甥女提起福运来家的事情，但也就顶多当个闲聊，了解的并不是很深入。 福运来找到左翠芳，就没有打算继续瞒着这位一直对她很好的师傅。 于是她悄眯眯的道：“师傅，我有个渠道可以换一些东西……像细粮、肉类、蛋、糖、罐头这些！” “你去黑市了？”左翠芳沉着脸，压低了声音质问着。 除了黑市，左翠芳也想不到其他渠道能够获得这些了。 甚至就是供销社的渠道都是一样！ 好好的东西，即使是售货员，也都不能够拿出来。 最多也就是帮忙留一下！ 真正能够从他们手里出来的东西，也只有瑕疵品罢了。 这还是他们用了自己的名额！ 毕竟供销福的瑕疵品也是有数的，他们自己都不够分呢，哪里有那么容易拿出来给别人。 福运来赶紧摇头，道：“没有去过黑市！” 犹豫了一下，福运来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不是正规的渠道，但肯定不是从厂里弄出来的！” 左翠芳怀疑的看着福运来，幸好福运来早就有所准备，她轻声道：“舅妈你想想那个罐头以及鹅蛋！” 那明显就不是他们这边厂里生产的东西啊！ 自然不可能是从厂里弄出来的。 左翠芳迟疑了半晌，才道：“真的……不是从厂里弄出来的？” 两人都明白意思，这些东西，自然不可能是私人产的。 但直接从厂里弄那肯定是属于挖公家的墙角，但如果像她们一样，从厂职工获得的福利上来想办法，那就自然不同了。 “当然……他们也是优先换物资的！”福运来只差拍胸脯保证。 这简直是心累！ 果真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左翠芳心中微动，她原本还疑惑福运来为什么要换这么多解放鞋，如果有这样的渠道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或许，福运来只是从中间牵个线！ 能够获得的，就是换取这些东西的机会，或者是一些额外的物资？ 左翠芳这么一想，心中立刻松了口气。 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自然还是不要太过于追根究底最好。 于是，她告诉福运来：“那我晚上回去先把事给你办妥了！” “至于换东西……等事办妥了再说吧！”左翠芳倒没有急着提要求。 她觉得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她真帮上忙了，到时候福运来搭上的那条线，也该多给他们一些换东西的机会。 福运来不知道左翠芳的想法，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毕竟东西都在她的系统背包里呢！ 到时候左翠芳想换什么东西都成！ 这个晚上，左翠芳回到家把事情先告诉了婆母，接下来，在她婆母的分配下，整家子都动了起来。 第二天，福运来获得了比她想换取的解放鞋数量更多的信息。 不过这些换取的条件却各有不同！ 有的甚至要求不高！ 只可惜，福运来现如今能够大量拿出来的物资，就只有她告诉左翠芳的那几样！ 不过，这几样东西，本身也算是硬通货物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福运来在左翠芳的帮助下，不只换足了她想要的数量，甚至还稍微有所超出。 甚至，还获得了额外的惊喜！ 福运来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上的橡胶雨鞋，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东西。 左翠芳其实也挺稀奇的，她道：“我们市里都没有做这种鞋的厂子，还是隔壁市生产的，听说是主出口！” “不过华侨店也有得卖！” “就是得要外汇券才能买！当然，要是有侨汇供应证，那没有外汇券也是可以买的！” “那这个……”福运来疑惑的看向左翠芳，换取的这些东西，并不是所有都需要福运来取的。 有些人基本就不愿意跟不熟悉的人接触，所以福运来只需要准备好要换的东西，或者是再商量好后，直接拜托左翠芳去就行了。 左翠芳疑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她并不想把那家的情况宣扬出来。 福运来识趣的不再继续询问，她把准备好的布袋拿了出来，递给左翠芳。 左翠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布袋。 等她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忍不住瞪大了眼：“这个……这个……”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左翠芳郑重的把袋子重新裹起来，塞回了福运来的手上。 福运来不接，轻声道：“舅妈，你就收着吧！是你应该得的！” 应该得的？ 左翠芳疑惑的看着福运来，突然间又反应了过来！ 最初时她不是猜测过，真正换解放鞋的应该不是她这徒弟！ 她徒弟可能只是在帮忙！ 所以……这是她跟徒弟的谢礼吗？ 想了想，左翠芳试探的问着：“那来来，你自己还留了吗？” 福运来吓得瞬间瞪大了眼，她暗自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 她师傅知道她有系统了？ 知道她能够从系统里获得的物资了？ 福运来真的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左翠芳却暗松了口气，想了想，她笑着问道：“怎么……来来朋友给我的东西，跟给你的东西是分开的？” 第五十七章 要给你补补身体呢！ 福运来眨了眨眼，有些不太能理解左翠芳的话。 左翠芳却笑了，她以为被她猜中了，所以福运来才什么话都不说！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收起了布袋。 正好，她家老人小孩都有，奶粉这东西最是需要。 想着，左翠芳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福运来，她不相信对方能够恰好给出她需要的东西，应该是她这乖徒弟在其中的作用吧！ 福运来完全不知道左翠芳想了些什么，但看到她把东西收了，也松了口气。 找人办事给予报酬，这是福运来前世今生都奉行的理念。 甚至就算是家人……也不能理所当然的一次又一次的指使着对方干活。 她这一次会这么费力的去换解放鞋，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东西在农村干活的方便之处。 特别是下个小雨或者是深秋的早晨，地面沾了点湿气，穿布鞋最是湿滑，穿草鞋倒是方便，但除了夏秋之季外，其他时候都不适合。 而这些，就是福运来拜托外公家，帮忙把她哥会攒出来的草药拉来的谢礼。 当然，这些只是福运来自己的做事方式。 她也不会傻傻的真把这样的事情，直白的写在信中给外公家寄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福运来当天下午就出去把信跟其他东西一起寄了出去。 正好，第二天又到了星期天。 下午，福运来带着左翠芳想换的东西，以及要带回家的东西一起，在厂外等着左翠芳帮她打了饭菜回过来。 今天的饭堂，自然没有前几个月好不容易才会放一次假的好待遇了！ 但没有大肉，混了肉丝的半荤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福运来自然还是照旧打好了带回家里去！ 左翠芳来的很快，她把装着饭盒的袋子给了福运来后，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就赶紧系了起来。 然后跟福运来一起，在厂外面继续等待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左翠芳看到不远处骑着自行车过来的身影，赶紧招了招手，并且转头向福运来问着： “来来，要不你在这里等一等，让你舅舅待会过来送你回去？” 他们家近，先回一趟家后再来，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福运来摇了摇头，看向直接通向厂里的大路，指着那个越来越明显的身影，笑道：“不用了舅妈，我妈说以后休息时间固定的时候，每次放假她都过来接我呢！” 左翠芳顺着福运来的目光看去，正好看着刘秀梅蹬着车过来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把脚下的袋子递给丈夫，让他在车前面的横杆上绑好。 等到刘秀梅停下车，两人互相打过招呼了之后，她才坐上自行车，跟福运来母女俩挥手道别。 刘秀梅眼利，也早看到了左翠芳夫妻俩车上的东西，她暗自思量着：难怪女儿进入鞋厂这么短时间就能够搭上渠道，估计……还是托了她这师傅的福。 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好放在明面上说！ 想到她娘家这一次寄来的东西中，正好有一大包花生跟各类豆子，等到女儿下星期上班，她干脆做点小零嘴让女儿带过来好了。 这样既能表达他们家的一番心意，也不会太过于显眼。 现如今，徒弟对于能够真正教她技术的师傅，那可是怎么孝顺都不为过啊！ 带点小零嘴而已！ 谁家的弟子没有做过？ 刘秀梅心中的思量并没有耽搁她手上的动作，福运来把东西分成了两个袋子，直接往自行车前面的横杆上一挂，母女俩就可以出发了。 福家，福满海蹲在大杂院的大门旁，期待的看着通向外面的巷子。 倒座房的何家里，有人在窗户口看了看蹲着的福满海，又抽了抽鼻子，好似就能闻到二进里面的肉香一样。 闻到了又嫉妒的看向蹲在外面的福满海，周而复始，一直到刘秀梅母女俩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出现，他才遗憾的缩了回来。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人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看又有什么用？人家开饭了也不会叫你！” 那人好似被提醒了一般，转了转眼珠，飞快的冲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人嗤笑了一声，有些人真是…… 院子里，福满海提着自行车往二进走，刘秀梅则提着袋子跟女儿走的更快。 年轻人刚冲出来，就看到福运来母女俩已经进了二进。 他正准备跟进去，福满海提着自行车恶声恶气的来了一句：“姓何的，你干嘛挡着我的路？” 年轻人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进去。 福满海光明正大的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提着自行车直接进了二进。 年轻人有些羞愤的咬紧了牙关，但看了看二进里已经快回家的福运来，最终没有踏入二进的大门。 何家房间内，有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看到这一幕了，拧着眉，恶声恶气的嫌弃着：“真是没个屁用！” “这里面是放了些什么？怎么这么重呢？”刘秀梅提着东西进了家门，才转头问向女儿。 其实在厂门口往车上提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但当时的地方实在不适合。 福运来只是笑着，并不回答她妈的问题。 不过，看到福满满出来，她立刻示意两人一起，先把东西搬回了她们房间。 提着这么多东西回来，估计待会院子里有人又会上门了。 而这一次，福运来并不准备让家人轻易的把东西换出去。 当然，福运来也相信，待会看到了东西，估计她妈也舍不得换！ 但福运来等不到看她妈的表情，她自己就先震惊了：“怎么突然间有腊兔子肉可以吃？” 福运来咽下嘴里的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福家的其他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刘秀梅满眼复杂的看向小女儿，才道：“是你外公跟你舅他们特意给你寄回来的！” 福运来手上的筷子有瞬间不听使唤，刚夹上的肉块立刻掉了。 她颇有几分心虚的看了看刘秀梅，才假装不在意的道：“既然是外公跟舅舅他们寄来的，那肯定是给大家一起吃的！” “是吗？可你外公写了信，特意说寄了只腊兔子过来，让我不要藏着不舍得吃，要给你补补身体呢！”刘秀梅意味不明的重复着信中的内容。 第五十八章 油 福运来更加心虚了，她赶紧夹了块骨多肉少的兔子肉，一副沉迷于美食中不能自拔的样子。 刘秀梅倒也不准备在饭桌上跟女儿计较，暂时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倒不是觉得小女儿做的不对！ 实际上不管是福运来懂得维护人际关系，还是小女儿与娘家亲近，刘秀梅自然只有高兴的。 只是，小女儿这赚的少，花的快的性子，刘秀梅真的觉得应该好好教育了！ 再这样下去！ 她不要说攒钱了，以后嫁了人，说不定都得被婆家嫌弃呢！ 福运来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机，正美美的吃着腊兔肉丁。 她外婆的手艺，真的没得说！ 等到吃完饭，刘秀梅直接打发了老二两口子去收拾厨房。 福满海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长到这么大，他上有兄长，下有弟妹，这活还真没有轮到他干过。 但他有意见，徐春花却精明的很。 她可没有忘记，他们一家子在等待小妹回来时，婆婆手上提着的那两个袋子啊！ 现在，婆婆他们肯定是要回房间去看小妹换了些什么回来！ 尽管他们两口子手上没什么钱，真的像上回一样，有些好东西他们也换不了！ 可只要家里有的，就肯定少了不了他们的份啊！ 想她上回带回娘家的，也才半罐子罐头，还果子少，水多，她妈他们的态度立刻不同了。 这一星期，她上下班时娘家人时不时都凑到她面前来‘闲聊’。 徐春花自然是不傻的，白白奉上好东西肯定不可能，毕竟他们小两口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但有时候，东西比钱更顶事！ 这可不是她瞎猜的，是她娘家哥嫂暗自找她时清清楚楚说出来的。 徐春花对于还钱还是换东西，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差别！ 但她也不傻，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答应！ 毕竟什么东西得到的太容易了，都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被儿媳妇拉了好久才离开的老二，刘秀梅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她这一家子，初看好似还算如意！ 仔细一看，个个都是问题！ 只是，容不得刘秀梅多想，大女儿声声惊呼已经传了出来。 刘秀梅赶紧进了女儿们的房间，反手关上门，才转过身，就被大女儿手上提着的东西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刘秀梅颤抖着声音，看着女儿手上那个大油壶。 福运来轻咳了一声，赶紧道：“妈，油壶是借了我师傅家的，里面的油倒出来后，还得还人家啊！” 这是福运来为了换解放鞋跟着去了左翠芳家，看到东西才想起来的。 “不是……你怎么能够换这么多？”刘秀梅走过去接手稍微提了一下，就大概的判断出了重量。 按照他们南市的副食本每个月的定量，像他们这些参加了工作的成年人，一人一个月也就仅仅只是一斤而已。 他们家整个家加起来，这一个月的供应油也就五斤多。 这还是因为除了福运来之外，其他人的供应全都没有挪到厂里去。 不然像福运来这种，由厂里供应三餐，不管是粮食还是副食品，都没有得领取的。 不过厂里除了发工资之外，还会发一些福利。 除此之外，还有10钱工资就能领一张工业券，还有肥皂票这些日用品票据，也都会按月发放。 而眼前这个油壶里，刘秀梅基本可以确定，跟他们一个月能够换取的供应也没有少到多少了。 有了这一壶油，他们一家稍微节约一点，从现在到过年，用油至少不会那么苛刻了！ 当然，想要放开了用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五个大人，两个孩子的家庭，五斤油放开了用，估计连十天半个月也撑不住！ 福运来眸光闪了闪，道：“我跟他们换了票，借了我师傅家的油壶，直接在我们那边粮油站里换的。” 刘秀梅暗自松了口气，立刻对着女儿夸赞起来：“那也好，那也好，油票多难得啊！” 暗中换票这事，只要不是跟票贩子换的，其实问题都不大。 尽管刘秀梅也怀疑小女儿这渠道，但她至少可以确认一点，以小女儿那性子，应该是不可能自己往黑市里钻的。 倒有可能是有人打通了管黑市的渠道，所以才有那么多的货源。 但看对方这种行事方式，倒也算是谨慎，只要不是铺的太开，应该是没问题的。 关于这一点，刘秀梅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做。 从福运来拿东西第一次回来后，刘秀梅就特意找了鞋厂那边拐了几道弯的亲戚打听。 也不知道是她亲戚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还是想瞒着她，总之半点消息也没打听出来。 这没有消息，对于刘秀梅来说本身就是好消息了！ 看两人稀罕了半天油，根本就对她带回来的其他东西没有兴趣，福运来也无奈了。 果真，接下来，刘秀梅直接指挥了福满满去厨房里，把自家没有用的空油壶给拿过来。 她准备先把小女儿师傅的油壶给挪出来。 倒完油，油壶找适合的角度放好，明天还能再倒些出来，都足够炒一桌菜了！ 这还不算，等到这沾壁的油也倒完了之后，还要用热水把油壶好好烫烫。 这带上油花的水用来做个汤做个面什么的，既不浪费，也正好顺便给油壶过一次水！ 福运来不知道她妈心中的小算盘，只好跟着她姐一起忙碌。 但当油壶里的油才一倒出来，刘秀梅就停下了动作。 她看着新倒进油壶里的油，有些不敢相信，又转头仔细看了一番还没有倒进去的其他油，直接转头看向福运来： “来来，这油是你自己去粮油站打的吗？” 福运来瞬间僵住了动作，她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哪里出错，但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妈，我是托人帮我打的……我不是上班吗？现在我还只是学徒而已，虽然师傅好说话，可也不是太好请假！” 其实如果真有事情，临时出去半个小时之类的，遇上了好一些的组长，可能并不需要扣钱。 不过这是在不耽搁生产的情况下！ 而且，也基本不会有哪个学徒工、临时工这么干！ 第五十九章 疑惑 刘秀梅也在纺织厂做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女儿这话也说的通。 正因为说的通，才更让她疑惑！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的朋友告诉你了，这是去粮油站帮你打的油？” “……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打油吗？”福运来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问完立刻懊恼起来！ 怎么回事，眼前这种情况，是满足她好奇心的时候？ 是思考下次谎言要用更好借口的时候？ 刘秀梅更沉默了，她看着女儿这颇有几分傻乎乎的样子，确实好似小女儿真不知道情况。 想了想，她招手让两个女儿靠近。 福运来应声走了过去，当她看清楚两个油壶里的清澈液体后瞬间反应了过来。 难怪她妈这个做了多年饭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差别，眼前的这个油除了颜色跟粘稠度之外，真的清的跟水差不多。 这怎么可能是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够榨出来的呢？ “这……真的是油吗？怎么会这么清啊？”福满满拧着眉，伸出手想要沾一点出来仔细观察观察。 刘秀梅却眼疾手快一把拍开了大女儿的手，直接肯定的道：“这肯定是油！” 不管是气味，还是倒下去的感觉都明显是油。 只是气味更醇一些，但没有下热锅，不靠近闻着反倒会显得更淡一些，只有离的近的，才能闻的清楚。 至于颜色，那自然更浅了几分，再加上这格外清澈的样子！ 如果不是刘秀梅离的最近，她都不敢完全确定！ 福满满揉了揉被她妈大力拍红的手。 她倒不介意她妈力度太大，换她如果有人用没洗的手去沾油，她的反应比她妈还更大！ 只是，福满满略带迟疑的问着：“那……这油，是怎么回事呢？” “要么过滤过……”才提起第一个可能，刘秀梅自己就先摇了摇头。 谁家的油舍得这么浪费？ 过滤不用工具啊？ 不说过滤出来的杂质，就是那些过滤的工具上，得沾多少油啊？ 而且，只是过滤，虽然确实可以让油杂质变少，但想要这么清澈，也基本不可能。 “或者沉淀？”帮家里打过油的福满满下意识的提出可能性。 粮油站的油是装油桶里，以前旧的那种油桶，是跟农村挑水的桶样式一模一样，上面的中间，有一个横着的提手。 而打油的时候，就用挂在油桶提手上面的油勺、漏斗来装。 那时去的时间恰巧，就能获得经过沉淀后，上层的那些油。 这些油杂质也会少很多！ 但这个真的得凭借运气，毕竟粮油站天天都不少人，那油基本就没有办法静静的沉淀。 这两年他们家附近的粮油站又重新修过，连装油的设备也变了。 用的油桶也不再是敞开的老式油桶，而变成了装了笼头的油罐子。 这东西不只可以装的更多，不用粮油站的工作人员频繁倒油，还一打开水笼头，就能直接接油。 就是这笼头变成了桶底附近的位置，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去打油，这杂质也根本避免不了！ 但这种油桶都换了好几年了，也没有听说南市哪家粮油站落下啊？ 而且，即使是沉淀后的油没杂质，这颜色也同样不可能这么清啊！ “或者……榨油的黄豆里面加了其他东西？”福满满灵机一动，突然间说道。 这话可把刘秀梅母女俩提醒了，她双手一拍，立刻道：“对啊，在村子里的时候，可有不少东西都可以榨油。” “那个胡麻油、桐油什么的，我们自家在家都能够榨，就是出的油少，点燃了还烟大！” “所以……胡麻油、桐油，是干什么的？”福运来暗自咽了咽口水问着，她总觉得好似不是她想象的东西。 “当然是点油灯啊！”刘秀梅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福运来暗自松了口气，果真不是她前世所知道的那些东西。 记得好似胡麻油能吃，但挺贵的！ 而桐油嘛……好似做家具用的？ 前世距离现在实在是过去了太多的时间，福运来早已经忘记了很多的东西。 福运来没有继续问下去，福满满却拧紧了眉，她凝重的看着两个油罐子，问道：“那……这油里面加入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怕她妈没明白她的意思，福满满特意解释了一句：“加了什么样的东西，会使油变得更清？” 至于没杂质这一点，三人都知道只需要过滤或者是沉淀就能够达到。 如果真有人特意骗人的话，那肯定会把杂质过滤掉。 毕竟从杂质中，说不定也能够看出来加入其中的榨油的材料。 刘秀梅被大女儿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 可是，她在村子里虽然看过大家自己榨油点油灯，但那个技术，明显跟专门用榨油机的不同。 所以，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加了什么东西跟大豆一起榨油，才会让大豆油变成眼前这种情况。 但刘秀梅不愿意服输，她想来想去想不透，干脆去厨房拿了一双筷子出来。 看她伸了筷子沾了油就准备放进嘴里尝，福满满吓的只差扑上去。 福运来自然知道没有问题，她原本正好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这种情况，赶紧借着机会，看似也扑向她妈，却正好挡住了福满满。 于是，在姐妹俩眼睁睁的情况下，刘秀梅还是把沾了这油的筷子放进了嘴里。 “好似……真是大豆油的口感啊！”刘秀梅疑惑的咂了咂嘴，不敢相信的又用另外一只筷子再沾了一点送进嘴里。 味道确实没变啊！ 甚至因为杂质少，吃着味道还更纯粹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确实是大豆油的味道！ 看她妈品尝一次还不够，竟然还品尝第二次，福满满懊恼的直跺脚。 可这才一转头，又看到福运来竟然在一旁跃跃欲试，福满满真的气得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满满，你也别急，这应该是真的豆油，不信，你自己尝尝看？”刘秀梅仔细把筷子擦干净了才递给女儿。 自然真的是好油，肯定容不得半点浪费以及污染。 福满满狐疑了用筷子沾了点油尝了尝味道，油味确实是油味啦……至于是不是真的豆油，她好似并不能好好分辩。 于是，她把目光落在了旁边跟她一样动作的妹妹身上。 福运来眨了眨眼，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她也尝不出差别来……可她确实是知道，这油确实是大豆油没错了！ 没看她背包里的原本装油的塑料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的，正是大豆油三个字呢！ 第六十章 白米 油都倒进了自家的油壶里，刘秀梅还没有想通油那么清的原因。 把左翠芳家的油壶斜着放好，刘秀梅突然间转过头来问两个女儿：“你们说，是不是有人私下改了机器，所以榨的油才会那么清？” 她也不了解榨油机是什么样子！ 虽然只知道肯定不能私下拥有，但像村集体这样的地方，也还是会有榨油坊的。 如果有人聪明私下改了机器，说不定不只是油更清澈，还能提高出油率。 那么私下换油，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如果真有这么那样的人才，拿着这技术去榨油厂肯定能轻松得到个工作岗位啊！ 刘秀梅自己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听到她这话的福运来跟福满满却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总会有一些人，即使再有才华，也不容于这个时代！ 就像姐妹俩上的学校的某位老师，他那一手去废品站找破烂都能改造出好东西的手艺，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 可也正是因为出了名，才会…… 而她们……不要说帮忙了，被拉着一起去运动的时候，还得违心的跟着一起喊口号。 甚至，得主动动手！ 这还是一位学长教的，相比起那些手上只有重没有轻，心中只有狠没有半丝其他想法的真正运动者们…… 由他们动手，至少可以保证不会真的伤到他们的性命！ 可每一次，在面对这位老师麻木的样子时，姐妹俩都难受的难以呼吸。 当时，福满满甚至觉得她做错了，不应该不放心妹妹，就把她带在身边。 所以后来不管福运来用什么办法来逃避这些运动，福满满都默默的支持。 姐妹俩在走神，刘秀梅也总算是注意到了福运来带回来的其他东西。 她原本以为应该跟上个月差不多，可打开一看，她却惊讶了！ “来来，这些是什么？”刘秀梅拿出十二色的线卷，才发现有好几个线卷上面竟然还插着针。 “这个是顺便换的！”福运来看了一眼，这十二色的线卷并不是足足十二种不同的颜色，而是灰色系、黑色系、以及白色系的各四种颜色组成的。 正好适合拿出来使用，所以福运来就顺手放进去了。 刘秀梅却看到这么多颜色笑开了脸。 尽管这每一种颜色的线圈都不大，可日常过日子的缝缝补补完全够了。 特别是其中好几个颜色，都很适合他们日常穿的衣服使用。 比起现在家里有什么线用什么线，缝的再好只要一露针脚就没那么好看的样子，确实更让刘秀梅喜欢。 刘秀梅先把这些针钱放到姐妹俩的针线篮子里，才开始翻看其他东西。 当她在布袋里边着翻出一罐奶粉、一麦乳精后，更是变了脸色。 甚至就连最下面白花花的大米，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力。 反倒是福运来自己，看着那些太过于雪白的米有些犹豫。 毕竟才刚经历过清油事件，她也清楚平常家里吃的米颜色确实也没有这么雪白。 不过显然，现实也没有让她有后悔的机会。 “你……怎么会换奶粉跟麦乳精这样的东西？”刘秀梅拧着眉问着。 但问完她又觉得这样问肯定不对！ 毕竟即使是她，如果知道对方正好有这样的好东西，也不会错过的。 但要问对方为什么会有奶粉？ 这东西可是连供销社、百货大楼也不一定长期有货的啊！ 福运来被她妈问的精神都紧绷了，正暗自斟酌着怎么回答的时候，刘秀梅又开了口：“你这东西……换来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 他们家虽然有孩子，可最小的也满周岁了，身体也不是那种差的需要用奶粉来补的。 老人自然也不少，可也同样暂时没有身体上的大问题，也不需要奢侈到用奶粉来养身。 所以，刘秀梅很想知道，她女儿当初换下这两种东西的想法。 福运来有一瞬间很想按照她原本的打算回答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动物的直觉，在她开口时，嘴里的话已经变成了：“妈……由你做主就好！” 刘秀梅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的微挑了挑眉。 她先把两个罐子放在一边，就转头看向袋子里还剩下的白米。 对于明显白的过份的大米，刘秀梅却并不觉得疑惑！ 实际上镇上的打米机多年都能够找出这样的米来，只是……实在是太浪费！ 福运来这个从小活在城市里的孩子不知道，米想要白，其实用打米机多打两次就肯定能够做到。 就是出来的米糠会更多，还有碎米也会更多！ 不要说农村人，就是城里人，也没有几个会这么浪费！ 而且，福运来这米的问题并不是在于太过于白，而是在于太过于干净！ 现如今的机器，打出来的米里总会有一些碎米以及稻壳，甚至还会有少许整粒的稻子。 农村自家的稻谷，因为晾晒的地方问题，可能还会夹杂着小石子。 这就是很多人家做饭前要先选一下米的原因！ 当然相比起农村，城市的米最多也就有点没有去完壳的谷粒或者是稻壳，洗两次米稍微捡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也确实更加白净更加完整！ 但再完整，也不至于像福运来带回家的这种。 刘秀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这小女儿，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不过，对于小女儿说的任由她做主，她确实是真的放在了心上。 确定了福运来带回来的东西就这些，刘秀梅把两个罐子包裹包裹，就离开了家。 福运来有些不明所以，看到她妈匆匆忙忙的直接出了院子，才转过头看向她姐。 福满满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下，才想起她们是在房间里，但还是压低一声音，道：“吴老二家一直在找养身体的东西！这几家院子，每一家每一户都被他家拜托过！” 说着，福满满神色也有些复杂。 福运来也同样如此！ 第六十一章 不太好！ 要说起吴老二一家，福运来就忍不住叹息。 他的名字自然不叫吴老二，不过是在家排行老二罢了！ 但吴家父母偏心的厉害，老大是长子得疼，老三是小儿子得疼，还有个没出嫁的女儿也得疼。 弄到最后，只有吴老二跟中间的两个姐妹最没存在感。 两个姐妹后来也出嫁了，就只剩下吴老二一个在父母眼前了。 不过那时，他虽然知道自己不得疼爱，却不知道偏心也会造成那样难以承受的结果。 吴老二跟福满江是同龄的，他家大儿子二女儿跟福满江家的前面三个孩子年龄相仿。 因为离的近，那两个孩子没有被吴家两老疏忽被拐时，还经常一起玩。 后来因为两老的疏忽，孩子整天没有回家才知道被拐后，刚生下小儿子不满三天的吴老二妻子发了疯一样的找孩子。 不只孩子没能找回来，她的身体也坏了。 连小儿子后来也没奶吃！ 吴老二当时因为担心妻子孩子没有人帮手照顾，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暂时没有分家。 哪知道，吴家两老的那份愧疚根本经不起时间的消磨，还没能过完他们小儿子的月子呢！ 两老已经光明正大的嫌弃上了老二媳妇，说是她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还害孩子没奶吃，还天天哇哇的哭，吵得家里上班上学的人整晚都没得睡！ 刚开始吴老二还不知道。 他妻子却因为承受不住，抱着小儿子险些从河边跳下去！ 要不是有人路过发现不对，把人给劝了回来，估计这一大一小全都没了。 得到通知的吴老二跟疯了一般，差点当他父母的面割肉还亲。 周围的人看情况不对，叫来了厂里领导、他们亲戚以及街道等人，当时就直接把家给分了。 厂里甚至立刻给分配了一家四合院的小小门房。 一家三口住自然勉强够了，但想到家里被拐的两个孩子，夫妻俩当场忍不住再哭了一场。 但两人也清楚，这门房虽然不大，可怎么着也比家里好！ 他们原本就是本地人，家里的房子自然是自家的。 可房子不小，属于小夫妻俩的空间却很小！ 不然，也不会让两个小小孩子都在家没得待！ 分家了之后，吴老二最重要的事情除了找孩子，就是给妻子、孩子补身体。 就是这些补身体的东西，也同样难以得到。 他又得努力赚钱攒钱找孩子，就只能一家一家的上门拜托。 刘秀梅去的也快，回来的也快。 不过她匆匆回来后，却并没有在家停留，而是直接拿着福运来提回来的米进了厨房。 过了不久，她又提着袋子离开了。 姐妹俩不明就里，下意识的去了厨房。 两人仔细一看，除了锁上的柜子之外，其他并无差别。 想了想，福满满让福运来先等着，她回去拿了钥匙过来。 当两人打开自家的米缸后，果真发现里面的米被混夹了……但，这不是更显眼了吗？ 福运来看着米缸里的米，满脸复杂。 她现在总算发现了，她带回来的米不只好，还好的过份了。 “这换的米也跟粮站的价格差不多吗？”福满满一边把小小的米缸重新盖上，一边问着。 家里每个月能够从粮站换来的细粮不多，而且细粮还不限于白米。 他们家是有孩子，所以每月的细粮都先换了白米。 不然……家里找不出一粒米这种话事，真的不是什么稀奇。 福运来沉默了一会，干脆破罐子摔破的直接点了点头。 反正，她从系统里获得的东西，她也不可能完全不带回家中。 那她家人早晚得习惯这种情况！ 福满满抿着唇，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们姐妹俩在做什么？”福高明狐疑的问着，他刚在外面跟老伙伴扯了半天，口干回来喝水，就看到两个女儿站在厨房里发傻。 姐妹俩转过头，正看到福高明拿着水瓢就直接在水缸里打水喝，忍不住异口同声的道：“爸……” 福高明手上的动作瞬间加快了几分，足足灌了小半瓢的水，才一边用瓢里剩余的水洗水瓢，一边转头继续问着他原本的问题： “所以你们姐妹俩到底在做什么呢？” 至于女儿们刚才那满是无奈叫他的样子，他则选择性的忘记了。 但他忘记，福运来两人可不会忘记，福满满抢先一步开了口：“爸，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少喝点凉水，特别是刚外面回来的时候！” “就是，爸，明明家里有晾着的凉开水！”福运来也同样强调着。 福高明略有几分心虚，但还是坚持着：“喝井水又没关系！而且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喝的。看看这整个院子里，不也家家都这样喝的！” “爸……”姐妹俩无奈的再次轻呼着。 被两个女儿用你怎么这么倔强不懂事的目光看着，福高明即使觉得他没有做错，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赶紧放下了水瓢，道：“你们没事别待这里，不怕蚊子啊？” 说完，又赶紧离开了厨房，准备去找他的老哥们！ 福运来姐妹俩满是无奈的直摇头，但也听话的锁了厨柜，离开了厨房。 等两人出来，正好看到刘秀梅脸色不是很好的匆匆回来。 看到她妈一头的汗，福运来姐妹俩立刻倒水的倒水，打扇的打扇。 等到刘秀梅一大碗凉白开灌下去了，福运来姐妹俩才赶紧问道：“妈，你怎么了？” “对啊，你刚才是提着白米出去了吗？又去了吴二哥家？” 刘秀梅又灌了小半碗凉白开，才放下碗，一边慢慢喝水，一边点着头道：“对，拿了点白米去你们吴二哥家！” 福运来姐妹俩互看了一眼，她们也知道母亲的性子，按理来说，都带了奶粉跟麦乳精过去，应该不会还特意回来一次把白米送过去！ 除非…… “吴二嫂身体怎么样？”福满满颇为凝重的问着。 刘秀梅看了一眼女儿，未语先叹：“不太好，我去的时候……两人看到奶粉都激动的哭了，但你们吴二嫂却连床都起不来了。” “怎么会那么严重？”福运来失声惊呼，完全不敢相信。 毕竟，她虽然一直知道吴二嫂因为才生了孩子，就心急的去找前两个孩子没养好身体，可也不至于到连起床都起不了啊！ 第六十二章 养猪都得看猪圈呢！ “原本确实是那样！”福满满叹息了一声，主动给妹妹解释。 “但吴二哥两夫妻不是一直没有放弃找他们的孩子吗？”福满满继续说着：“平常吴二哥也要上班，所以听到什么消息，都是吴二嫂先冲去确认。” “前段时间，不是有好几天连着下雨，吴二嫂听到某个村里有拐子被逮了，还有孩子被送到落后的村子里去了。” “她就把小儿子放娘家，独自一个人去了！” “但山上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连地方都找不到！” “再加上村子里面本身就对这种事情极为敏感，她为了找孩子想尽了办法，一时没有顾上自己的身体。” “但是……妈，我上星期还只是听说她生病了而已！”福满满转头看向母亲，这也不短时间了，只是生病好好医好好养，应该也不会这么严重才是。 “因为回来……他们家粮食都被搬空了！”刘秀梅提起这事，看向两个女儿的眼神都不对了。 以后他们家女婿不只要自身过得了关，还得看家里情况。 果真，他们村子里那句老话说的对……养猪都得看猪圈呢！ 更何况要嫁他们疼来了十来年的女儿！ 完全不知道她妈心中的想法，福运来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搬空？怎么搬空的？” “就那样搬空的呗！”刘秀梅嫌弃女儿问的问题傻，却也明白她的意思：“妻子孩子都不在家，吴老二就干脆在厂里吃饭。” “下了班时间早，不是出去外面收拾柴火，就是去捡煤核。” “他哪知道他爸妈早就看中了这一点！” “等妻子快回来了，打算把水缸挑满才发现不对。” “可吴家那对老的，又怎么会认呢！” “所以这不是孩子没找到、又淋了雨、费了心。回来连家里都险些搬空！” “养没东西养、吃没东西吃，还一肚子气！”再加上新仇旧恨的一下子涌上来，有几个人遇上这样的事情还能好好的呢？ 至少，听到这事的福运来跟福满满是自认为做不到的。 刘秀梅趁着这个机会，干脆仔细的跟两个女儿分析起了嫁不对婆家，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其中夹杂着大量的实际例子，听得福运来瞪大了眼，一旁的福满满倒是心情复杂。 她是知道她妈这算是让她长心，免得她找对象的时候不看家庭情况。 但看到她妹这瞪大眼看热闹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这还是没有醒神呢！ 第二天早上，福运来在福满满起来做早饭的时候也醒了过来，她懒懒的躺在床上，颇有些头疼。 经过了足足一个星期，福运来背包里的物资增加了不少。 特别是这一星期系统升上了三级，每一个日常持续任务获得的东西都比以前多了很多。 一个星期下来，有的除了种类之外，数量都足以超过前面的一个月了。 当然，也有一些增加的并不是很多！ 不过，这并不是让福运来烦恼的事情。 现在她最烦恼的，是新的任务要怎么完成！ 毕竟即使过了一星期，她的系统里，除了背包里增加了物资，其它毫无变化！ 不对……经验还是稍微增长了一点！ 就是在下次升级那庞大的经验中，这点增长，并没有那么起眼罢了！ 越是想，福运来就越是烦，干脆也不继续躺着了。 “怎么不再睡会？”福满满看到走进厨房的福运来问着。 福运来在灶前坐下，先给灶里加了柴，才回答着：“醒了就起来了！” 一边说，她还在边在斟酌着用词，这做任务的事情不能一直不解决，那她前面计划的事情…… “那待会早饭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大伯家？”福满满一边干活一边问着。 “看奶奶吗？”福运来瞬间忘记了她原本准备说的事情，而是带着几分犹豫的问着。 福满满点了点头，福运来却下不定决心。 她一直不太喜欢去她奶奶家！ 怎么说呢？ 她觉得爷爷奶奶对他们家的家态度……实在是过于客气，就是那种完全对待外人的方式。 福家一直都是城里人，甚至还是本地人，但福高明住的是厂里分配的大杂院而不是自家，自然也是有缘由的。 福高明与刘秀梅相识于1945年，那是抗日战争已经胜利了，国家却还没有成立的时候。 战争的阴影虽然还没有完全过去，但南市已经暂时远离战乱了。 那些原本逃离城市的人，也开始慢慢返回。 当然也有一部分暂时还觉得不保险，准备再观察看看。 福家是当时决定返回南市的人家之一！ 但做为大家长的福爷爷其实心中也没有底，于是，他把小儿子福高明继续留在了亲戚家。 不过，因为他们当时也算是逃难，身上金钱有限。 也就是说，福高明虽然被留在亲戚家了，却相当于白吃白喝。 以前有家长在还好，亲戚还留两分脸面。 等到福家人一离开，那时通信又不太便利，不过几个月，福高明这个白吃白喝的亲戚，就被明里暗里嫌弃了起来。 福高明也是大小伙子一个了，还是有几分自尊心的。 于是，他一边想着办法勉强的养活自己，一边努力想要联系回城里的父母。 也就是那个时候，福高明认识了去外公家的刘秀梅。 并且在刘秀梅的帮助下，凭借着一身力气，以及年青人的胆子，总算养活了自己，直到父母来接。 离开前，福高明也知道这一回去，两人可能有缘无份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没有刘秀梅，他可能就等不到家人的事实，当着亲戚的面揭了开来。 并且当时刘秀梅一家也被邀请了过来！ 说完后，他直接跪在双方父母面前，强调滴水之恩，本应该涌泉相报！ 更何况这相当于救命之恩，那自然是得以身相许！ 于是，在他家亲戚、父亲的不认同，却不得不允许的情况之下，他成功的以身相许了。 但回到城里，原本还因为分离有几分补偿他的父母，干脆直接给他找了个工作就扔到一边不管了。 不过两老至少也面子上过得去，应该给小儿子的安家钱什么的也是准备了。 但当时城里并不是安家的好地方，刘秀梅又怀了孕……于是，接下来好几年，刘秀梅就一直待在老家。 第六十三章 福大伯家 不过她有自己的房子，也能在村里赚工分。 就是距离南市实在是有些远！ 后来纺织厂扩大，福高明这样的情况，再加上福爷爷福奶奶也出了些力，一家子才能在这大杂院安了家。 家里几个大的孩子，回城后才第一次见到爷爷奶奶。 福爷爷福奶奶虽然不满小儿子的自做主张，可也仅只是把一家变成了两家。 对于一直没有见过的孙子孙女，虽不至于格外疼爱热情，可也算是给足了体面。 甚至就是兄弟两家的孩子在一起时，他们都会公平对待。 而福大伯家的几个堂哥堂姐，也不知道是一直教育的好，还是特意被叮咛过，跟福运来兄弟姐妹几个一起时，也格外有哥哥姐姐的风度。 所以，福满满他们这些年纪大，本应该更有记忆的孩子们，对爷爷奶奶的态度其实都不是很排斥。 反倒是福运来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才一接触就明显发现了不同。 这不就是对待亲戚那种热情中透着疏远！ 这就是打心底，不把他们一家当做一家人呢！ 所以，福运来即使从来没有受过爷爷奶奶的偏心，也不喜欢去那一边。 不过她本身从小就不太喜欢到处乱跑，别人运动她窝在家里。 被人一再叫着一起去烦了，也只是跟着四哥像小老鼠一样向家里捡点东西。 所以家里的人也就不觉得意外！ 都只以为这不过是她的性子的原因！ 福运来正在想着方法拒绝，福满满却先开口了：“你也有大半年没有去了，真不去一趟？” 看福运来还是不太明白，她再说仔细了一点：“你不是已经上班了吗？也得给两位老人家说一说！” “你姐说的对，你确实应该去一趟！”不知道多久进来的刘秀梅也开口说着。 福运来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妈，这一家子里面，如果谁跟她一样，对爷爷奶奶的态度特别敏感，估计就只有她妈了。 刘秀梅暂时没有多说的意思，直到大女儿先拿着筷子跟碗出去了，她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提点着小女儿： “来来，有的时候，这样客气的处着，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看着女儿眼中的不明白，刘秀梅苦笑着：“以前我也觉得你爷爷奶奶对我十分过分，明明都是儿子，怎么就因为你爸跟我结婚后，就完全把我当两家人了呢？” “说你爸不听话……虽然那也是事实。可怎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啊！” “做为父母，不管其他，至少在知道你爸当时在村子里是真的过的不容易后，怎么着也不会继续生气吧？” “那如果不是还在生你爸的气，那也就只能是因为我的原因了！” “你大伯母也就只是生长在城里的普通人而已，跟我又有什么差别？” “就因为我是农村的，你爷爷奶奶这辈子都没有真正的把我当做一家人过！” “可是，活的越久，看的越多！” “像你爷奶这样的公公婆婆，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你看，他们至今也就只是对我们一家子客客气气的，我们上门，却也不会给任何脸色。” “除了不太会主动给我们帮手之外，真有事求上门，他们有钱也会借钱，有人脉也会找人脉！” “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找我们要过孝顺钱粮，没有对我们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就是过年过节，也不强求我们一定要去他们家团聚！” “真去了，只要带足口粮，他们也不会摆任何脸色。” “这样清晰分明的相处方式，其实真的不算差！” “我只是……从小生活的环境，让我没有看清楚罢了！” “现如今，看的越多，越觉得这其实并不算一件坏事！” 福运来愣愣的听着这些话，看着她妈脸上的表情，确实不只没有半分埋怨，反倒透露着几分……感激？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了又看，好似确实是如此。 仔细想想，福运来突然觉得有些理解了。 其实这样的相处方式，也确实是很多家庭梦寐以求的。 特别是一些家庭不和睦，老人偏心、兄弟不争气、妯娌又争吵的家庭。 只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家庭还是奉行着老人在，不分家。 福运来忍不住惭愧，她虽然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来年，可在后世，家里即使只有一个儿女，孩子大了，也都是分开生活的。 尽管这并不一定是她爷爷奶奶的原意，可他们也确实拥有了超前的行为。 这么一想，福运来也没有那么排斥去爷爷奶奶家了。 反正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们最多也就仅只是去那边坐坐而已！ 如果没有带口粮过去，中午饭前离开爷爷奶奶都不会特意留人呢！ 这……虽然是这个时代的正常情况吧！ 但也确实跟普通的家庭相处有很大差别……也不对，好似有些人家分家闹的更难看。 连这样表面上的和谐，都难以保持。 早饭后，不只福运来姐妹俩，就连听说要去爷爷奶奶家的福满海都一拖二的跟上了。 看着他兴奋的像傻狍子一般，福运来是真的不太明白他在兴奋什么。 毕竟，好似爷爷奶奶对于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从来没有半分偏待啊！ 福爷爷福奶奶住的是南市的中心，福爷爷福奶奶原本是在另外一片的包装厂上班，退休后则跟大伯一家住在一起。 说起来，福大伯也是能人。 他们一家子也同样都有工作，但却没有一个是在工厂里上班。 福大伯是林业局的小干部，现如今距离退休也不远了。 福运来大伯母则是个护士，这些年医药行业也受运动影响，余下的都根正苗红。 而大伯家则是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大堂哥被福大伯带着进了林业局，只是并不在南市，而是在南市下最大的林场里。 二堂姐原本被大伯母要求着要做护士……她护士是真做了，但是却进了队伍里面。 三堂姐那是从小就叛逆，竟然是个记者！ 至于小堂哥，跟她四哥一样，代表着家里去做了光荣的下乡知青。 不过跟福满河不同，他那才是真正的主动下乡。 当时福运来一家子也曾在家讨论过，估计可能是受大伯身上的职位影响，所以小堂哥才不得不这么积极主动！ 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两家离的实在是远，往来的也不是很勤，对于这些堂哥堂姐，福运来自认为是还没有院子里的小伙伴了解的清楚。 福家大伯家住的也并不是宿舍，他们家的房子是经过置换后重建的。 占地面积不小，房子比较宽大，不过房子并不是很多，也只够他们自家住的。 说实话，福运来在运动期间，就不只一次觉得她大伯一家都特别聪明。 也不知道当初做这个决定的到底是她大伯，还是她爷爷奶奶？ 第六十四章 福奶奶 福大伯家在的位置是南市最早的老街，现如今只住着福爷爷福奶奶，福大伯夫妻俩，以及福运来的小堂姐。 已经结婚，并且有孩子的福大堂哥带着妻子孩子在林场，二堂姐在队伍中，她年纪其实跟福满海一样。 但到现在还不结婚谈对象，愁的福大伯母好几次都差点要冲到队伍里去了！ 只是，福大伯母也没见得比女儿闲到哪里去！ 福大伯家这边虽然也是老街，但不管环境还是人流量，都比福运来他们家那边好多了。 带着历史气息整齐的青石板路，两边分列的都是一家家国营店铺。 也就是现在这个时代不允许私人经营，不然这条充满了特色的街道，肯定会更加红火。 福大伯家的房子也是临街的，房子还修的比较有意思，是前后两排背靠背的那种，所以房子修的又宽又大。 从表面上看来，就好似福运来家因为房子不够用，特意把房间隔成了一分为二的样子。 但每年至少会来上几次的福运来知道，他们家当初修的时候就是这个造型。 因为一面临街，厨房柴房院子不好修在前面，就只能修在后面了。 而他们家也不是国营店，前面只开了一个大门出入，一大家子的，好似也不是很够。 于是修的时候，就修出了这样的造型！ 当然，这是对外的版本，作为进过他们大伯家后院的，福运来觉得，这应该不是他们当初房子修这造型的本意。 但在这个时代，大家过过日子，都会比较有智慧，福运来也就看破不说破了。 福运来几人到的时候，福奶奶正在大门口理菜，看她仔细的理着野菜里的杂草，福运来微挑了挑眉。 在福奶奶周围，还坐着几个街坊邻居，明显能够看出，都是退了休的老奶奶。 她们也个个人手不空。 有人在拆去年的旧毛衣，裹着毛线团子。 有的在缝补着衣服上的破洞。 有人也在跟福奶奶一样，理着中午做饭要用的菜。 还有人正在扎鞋底，有的竟然是在糊火柴盒。 福运来几人走过来时，福奶奶旁边的邻居奶奶先看到几人，她立刻笑道：“咦，这是小福家的孩子们过来了啊！” 听到声音，福奶奶也抬起头来。 她打量了一下一行几人的样子，才赶紧站起来。 先对几个孩子招呼了一下，她又温和的转头看向其他老伙伴：“我孙子孙女、重孙子都地来了，就不跟你们几个老家伙消磨时间了。” 其他几个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大家主动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倒也有一两个，明显拖着动作，看样子想看热闹呢！ 福满海最是熟悉这个，他立刻递出手上的东西，笑道：“奶奶，也没有给您买什么东西过来，就一点饼干跟甜，您甜甜嘴呢！” “还有一些蔬菜，我妈早上早早排队抢的，特别新鲜呢！”福满满也同样递上东西。 福奶奶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眉头，却还是满脸笑意的接过了东西。 看着明显不想走的两人也开始动身了，福奶奶才招呼着几人进屋。 等进了屋，福奶奶让几人坐下，她提着菜篮子转身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福奶奶就端着一叠碗又出来了，然后又去拿了糖罐子跟热水瓶，当着几人的面，一人冲了一杯浓浓的红糖水。 她一边笑着招呼着几个孩子喝，一边把福运来几人送的布袋提到一旁的柜子里。 然后又从柜子里拿了盘子，把福运来他们拿来的饼干、以及自家原有的饼干装了一盘出来，又继续招呼着几人吃吃喝喝。 福运来对此完全不意外，福满满跟福满海更没有其他想法。 特别是福满海，不管是福奶奶拿什么上来，叫喝就喝，叫吃就吃！ 甚至都还没有忘记不停的给他的两个孩子投喂呢！ 福奶奶对此早已习惯，她温和的转过头来，关心的问着：“来来听说开始上班了？” “是的，奶奶！”福运来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也好，这样就不用去乡下做知青了！”福奶奶真心实意的感叹着。 “是啊！”福运来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奶奶聊闲。 福满满对她这不争气的样子直摇头，却还是主动的接过了话头。 福运来暗松了口气，正好看到两个小孩子已经不想吃东西了，她借着照顾孩子的机会，远离了好似聊的特别火热的三人。 带着两个孩子出门时，福运来还颇有几分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三人。 她其实是真的不理解，明明不管是她奶奶也罢，还是她二哥、姐姐，平时也没对彼此那么惦记过。 这凑在一起，却好似八百年没有见过一般。 就连她奶奶，福运来能够明显感受到那份客气，甚至对于孙子孙女的话题大多数并无太多的兴趣。 可是，她却会一个个仔细而认真的回复着！ 也是，就凭着这份尊重……也确实足以让他们家一直以来，都对老人以及大伯家也保持着足够的孝顺以及敬重了！ 想通了，福运来再带着孩子玩，也更轻松了几分。 眼看中午时间就快到了，福满满伸出头来招呼妹妹跟孩子。 一行人十分遗憾没能跟大伯他们夫妻见上面，却也十分坚定的表明了并不准备多留。 福奶奶也对此表示遗憾，但也清楚的告诉三人：“最近有点忙，你大伯去了外面出差，你大伯母今天值上午班，所以中午他们其实都不回来的。” “这样啊！那可真的不巧！”福满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没事，总能见得到的！”福奶奶不是很在意的说道，然后又道：“你们稍微等一下，上星期你大哥夫妻俩回来，带了好些东西，正好让你们带些回家。” 说着，福奶奶就转身向后院走去，福满海几人面色一苦，却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过了一小会儿，福奶奶提着满满的两个肥料袋子以及一篮子、一个小布袋子出来。 “这两袋子里分别装了陈皮以及夏枯草，篮子里的则是茅根，而袋子里面则是干蘑菇。”福奶奶仔细的说明着：“这两个肥料袋子是新的，你们自家留着用吧！” 第六十五章 开启新任务的办法 福运来听的嘴角微抽，看着两个肥料袋子上还紧紧绑着的枯草，估计都没有解开过。 不过，福奶奶这话倒算是大方。 这个时代不只肥料难得，连肥料袋都难得。 在福运来姐妹俩的房间里，蚊帐上面有的补丁就是用剪下来的肥料袋子做的。 这其实只是刘秀梅在院子里其他人家分的一小块而已，像这种完整而干净的肥料袋，可以做很多东西。 例如对角一塞，做个简易的斗篷，干活时就是挡雨的好东西。 农村甚至还有买不起布做衣服的，直接用这东西做简单的衣服，不只穿着干活时方便，还耐磨耐穿。 更不要说这么大的两袋子，即使用来装东西，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比起布袋，它可更防水啊！ 只是，再多的好处，被福奶奶这样送给三人…… “这样啊……那就谢谢奶奶了！”福满海在姐妹俩开口前，抢先接过了东西：“那奶奶，我们今天先走了，等下次我们再来看你好了。”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福满海怎么不知道，十有八九，他奶奶就是故意给他们鼓囊囊的两大袋！ 待会他们提着这满满当当的东西出去，外面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不就对他奶奶跟大伯家夸了又夸？ 当然，按照他奶奶的性子，肯定也不会真让邻居误会他们家会有多少好东西的！ 到时候他们带走了什么东西，也很快会被人知道。 甚至就连来处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大堂哥那边不掉链子，妥妥的好名声就出来了。 福满海自认为他看得透，反正得好处的是他们家，被利用就被利用吧！ 反正两家离的远，即使他们不收，他相信他大伯家也有的是办法。 就是……这东西吧…… 刘秀梅看着这两大袋子，也格外头疼的慌！ 不要说上次的，就是上上次他们从公婆手上得到的……这些大侄子从林场带回来的特产，都还放在柜子里面呢！ 这些东西，平时用处也不见得大，可真拿出去丢了，好似也亏的慌。 福运来原本还没有多想，她一回家就匆匆忙忙的回了房间。 原本，在福奶奶家里，她看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侄女还是堂姐的旧玩具，就是那种老式的塑料洋娃娃。 尽管娃娃表情夸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看。 可娃娃的身上穿着的小衣服、头上戴着的小帽子，还有身上挂着的毛线兜兜以及鞋上的小毛线鞋子，都给了福运来异样的灵感。 她急匆匆回到房间，就是想要把这事给记下来。 至于要怎么做……这显然在家不太好干的！ 但她得提前准备好东西，例如织毛衣的针！ 现如今也不像后世，织毛衣的针多种多样。 福运来记得，她妈给他们一家子织毛衣的工具，就是两套由她外公仔仔细细磨好的四粗四细的长竹针。 织毛衣的竹针粗的只比小指稍微细一点，是专门用来织粗毛线的。 还有一些特殊的花纹也可以用这种竹针来织，如果用细毛线，可以选择两股或者三股一起。 细的只有粗竹针的一半粗细，是用来针细毛线的。 这些毛衣针，每一根至少有半个手臂长，中间圆两头尖，不过两头也被磨的十分圆润，既可以织毛衣，又不会伤手。 福运来暗自想着她要怎么样才能获得这些东西，又翻找着针线篮子，看到那唯一的一版十二色线还没有被她妈收起来才松了口气。 想了想，福运来先悄悄的把这版线重新放回系统背包中。 获得线的任务是做头花，福运来其实并没有仔细去记是哪一种。 不过她已经反应过来了，机器缝纫她暂时没有办法。 但手工缝纫是否也可以拥有开启任务的作用……福运来虽然还没有试过，却觉得大有可能。 到时候只要找到机会裁布了，所有的头花福运来都准备好好试一试。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即使开启了，又是否还是同一个任务！ 福运来还在愁着怎么弄小号的毛衣针，刘秀梅就提着夏枯草袋子进来了，她还一边跟后面同样提着袋子的福满满道：“我记得夏枯草全都收到你们房间的。” “对了，陈皮……把这边的也一起放楼上去吧！这些都是今年收到的，最好做上标记！” “这东西虽然留着还有点用，可也得多注意翻晒！” “只是……从你大堂哥进入林业局，我们家年年都能收到，现这样下去，我们楼上都得专门弄块地方出来放这些了。” “还有那篮子白茅根，新鲜出炉的！” “待会先弄一些熬点水大家一起喝，剩下的看怎么处理！” 刘秀梅这话可半点也不夸张，都没有晾晒过呢！ 也不知道是林场哪里开荒种树，还是砍了老树，补种了树苗开地时翻出来顺手捡的，真的是扎扎实实的一满篮子。 正在发愁的福运来突然间反应了过来，她立刻站了起来。 略带几分激动，又带着几分神秘的，对着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都转过头来看她的妈妈、姐姐说道： “妈、姐……像这样的东西，我们家现在有多少？”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药材这东西，有时并不只是以药材的方式存在着。 例如，几乎每年都能收到大堂哥几次的陈皮！ 虽然不是那种专产陈皮的地方出来的，药效没有那么出众，所以收购站也不太收。 可日常用来泡水或者是炖菜用却足够了。 而夏枯草、益母草、艾草，这些不只大堂哥会带回家，到季节时刘秀梅自己也会去城外割一些放家中。 白茅根、鱼腥草，不是小孩零嘴就是野菜。 还有一些其他同样可以做野菜或者食材的东西，福家虽然没有特意去收集很多，可也同样有一些。 刘秀梅跟福满满两人理解不了福运来的激动，两人互视了一眼，道：“具体有多少……我们还真不知道，不过都在楼上呢！” “有些能存的，肯定会多一些。” “有些完全不能存的，倒基本没有，每次得了，我也会送院子里其他人家。” “不过……你不是一向不关心这些吗？” “怎么突然间问这个？” 福运来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外，以及窗外，才神神秘秘的凑近了刘秀梅跟福满满： “妈、姐，我知道一个很好的中医，他做的药特别的好。” “不过认识他的人不多……听说，他那边可以用药材去换一些常用药！” 第六十六章 竹笋 刘秀梅严肃的看着小女儿，手上的东西也不收了，直接放下，就道：“来来，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跟那些人接触了？” 她一向知道这个小女儿私底下主意特别大，对于那些在……中被打倒的人，她从来不看打倒他们的理由。 而是自有一套去判断他们对错的方法。 不过这孩子又从小最知道明则保身，所以刘秀梅即使明明并不能完全认同她的想法，也很少严厉的去纠正。 毕竟，偶尔刘秀梅自己也很迷茫，这些……他们现在所在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就是真的完全正确呢？ 如果真的完全正确，那么这么多年来，又为什么会有的人原本站在高处，现在却又在低谷。 到底是……在变化，还是这些……的人在变化？ 只是这样的想法，刘秀梅除了在夜深人静时自己想想，连身边的丈夫都没有诉说过。 自然更不可能去跟女儿讨论。 但是，最近她这女儿好似胆子越来越大了？ 福运来在她妈怀疑的目光下，赶紧直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怎么会认识……老中医？”刘秀梅不相信，看向福运来的目光还是充满了怀疑。 “我多久说的是老中医？我只是说是个很好的中医，做药很厉害，并没有说他很老啊！”福运来觉得冤枉极了。 她虽然没有见过系统里的那位‘药师·一日欢’，但福运来也可以完全确定，他或者是她，肯定不会是老人的！ “而且，人家只是做药，并不治病！”福运来特意解释着！ 治病得见人，福运来即使想把人找出来，也完全没有办法呀！ “做药？有秘方吗？”刘秀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好似她太激动了，冤枉了女儿。 虽然能制药的，很有可能祖上也是学医的。 但也确实不代表着他们家就是世代中医。 这个时代，中医确实有很大一部分遭了难，可也有一小部分根正苗红的，还在继续奉献着。 而纯粹做药的人……刘秀梅承认她并没有见识过。 但想想也应该比那些出名的老医生处境好点。 毕竟前几十年一直乱着呢！ 只会做药不会看病，说不定连冒头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个时候，反倒更加安全。 当然，那些冒头了的……现在估计不是还在受着苦，就是暂时也没胆来接触这些。 福运来不知道她妈想了什么，但看得出来她神色的缓和，于是道：“有没有秘方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他也不卖药，就是可以用药材换而已！” “而且他平常应该也会自己去采药之类的……” 这就是福运来自己的猜测了！ 刘秀梅却听的直点头，这么说来，这应该是一个家里有祖传秘方，但却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谨慎人。 只是，她这女儿……到底是运气好呢？ 还是因为这些有各种物资的人本身就相熟？ 所以她认识了一个，就认识的越来越多了？ 刘秀梅虽不能确定真实的情况，却可以安排好现在的事情，于是，她道：“正好，家里这些东西堆着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用！” “只是，这些药材，都是极常见的，对方也要吗？” “要不……我去问问？”福运来眨巴着眼睛问着，正好她可以借着出去的机会，想想具体要怎么交易。 刘秀梅迟疑了一下，才道：“那人家住的远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通过其他人联系的！”福运来立刻用早就想好的借口回复着。 刘秀梅点了点头，倒也不觉得意外。 想了想，她道：“那你看着时间，如果吃饭前能来回，你就去问一下！” 小女儿只休息一天，刘秀梅也觉得这次可以先试试。 福运来点点头，立刻转身出去推自行车。 骑上自行车离开他们家所在的巷子后，福运来想了想，又往城外骑去。 那方向，正是福运来上次带着林妈妈去过的地方。 这里距离福家其实还更近一些，福运来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多少人。 主要是现在的天气比较热，这已经接近大中午了，就是城市边缘的田地里，也都不见多少人在干活。 通向那隐秘地方的路，已经再度被野草灌木覆盖，不过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久踩的小路。 想必这是时常有人走踩出来的。 她远远的看了看，并不能看清他们那老地方的情况。 不过她也没有冒失的独自一人走进去，只是确定了这地方可用，她就骑上自行车再度回去了。 回到家，家里的午饭已经做好，只是因为还在等福运来，还没有开吃而已。 而福家的其他人也在忙碌着。 福运来放好自行车，听着声音走进厨房，就看到他们一家子，正在厨房里收拾着一个个有手臂长的大竹笋。 “这些是什么？”福运来奇怪的问着。 正在把竹笋上嫩笋衣剥出来的徐春花，满头大汗的抬起了头来，看向福运来回答着：“来来，你回来了？” “这是今天我妈跟我嫂子，带我们去山里砍的竹笋回来！” 提起这事，徐春花颇有几分无语的撇了撇嘴。 她也就说，自从她结婚后不久，十次回娘家，总有七八次能吃上竹笋。 新鲜的、晒干的、腌的、泡的…… 甚至娘家的回礼，也有这东西！ 这她有正式工作了才知道，她娘家嫂子的娘家嫂子家，知道一条靠近市区这边山峰上的小路。 往山上走大约大半天时间，就能看到一大片竹林。 那片林子所在的山与附近的村子距离十分遥远，只有翻过山来到城里这边，才能看到附近村子的农田。 说来这山应该不是哪个村的范围。 所以他们家从发现后，就年年去那边挖竹笋！ 他们家有人脑子灵活有关系，弄了推车带上柴火，至今还没有其他人发现那里。 也就是她嫂子、跟她嫂子的嫂子嫁了人，她娘家才被带着有机会去。 当然，也是因为那片竹林实在是不少。 在南市这边，成片的竹林的野竹林真的不少见！ 甚至有些深山里，大半个山头都是竹海！ 这竹笋，也就是对于什么都要票都要钱的城里人稀罕！ 第六十七章 商量 竹子是农村人必不可少的东西，很多村里为了用竹子，不只是农家人自家屋前屋后，就是村里的山坡上，都会种着大小不一的竹林。 像这种距离村里太远的，基本都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像城里这些人家，不说推车，至少也能有个渠道借个自行车！ 他们这可能整个村子都就那么一两辆自行车，平时自己都恨不得当祖宗一样用着，哪里还舍得借出来给人拿这些东西呢！ 那么，就只凭人力，这太远了真的弄不回家！ 福运来看着地面上堆着的十来根，已经完全去掉了外层笋壳的白嫩大竹笋，心中微动。 她可记得，好似系统交易区里也有厨师换食材呢！ 不过，现在这事儿不是重点，福运来暗自给她妈使了一个眼色。 刘秀梅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给其他人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小女儿身后回去了。 除了知道情况的福满满，其他人倒没有多想。 毕竟福运来回来的时候，厨房的笋已经剥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他们这些人做就行了，不用再让福运来也一起脏了手。 才进了家门，刘秀梅立刻迫不及待的问着：“怎么样？来来，对方怎么说？已经商量好了吗？” 福运来立刻点了点头：“妈，我们已经初步确认过了。” “不过对方也说了，得实际看到这些药材的成色，才能确定换什么！” 福运来没有把话说的太死。 毕竟，她的背包空间里面没有这些药材在，她连跟对方联系都没有办法。 至于这些普通药材能不能被对方看上，福运来其实也没有完全的信心。 只不过，有了这些药材，只要能给对方联系上，福运来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至于她妈妈这里……大不了先拖着，毕竟过了今天她就要去上班了。 刘秀梅并不知道女儿还有这么多的心思，地理解的点了点头。 甚至，对于对方能够答应看药材，都已经觉得十分感谢了！ 毕竟他们家里存了这些东西，真的实在是太常见了。 尽管不能说家家都有，可只要家里有闲人的，稍微勤快一点，有点远见的，应该多少都会备一点点，只不过种类、数量有些差别罢了。 确定了这事，福运来又把他拟定的位置告诉给了刘秀梅。 刘秀梅自从把工作让给大女儿后，就时不时的会往常城外跑。 福运来才一说，她就大概知道了这个位置。 这个方向，没有太大片的树林，而且上山的路也并没有那么好走。 所以，以往即使院子里有人一起攒柴火，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去！ 不过刘秀梅去摘过野菜，也摘过一些常用的药草，偶尔也会捡点柴火，就看她的时间以及她手上有没有称手的工具。 在福运来出去确认能不能交换药材的时候，刘秀梅已经带着大女儿，把家里的药材给整理出来了，说实话这个数量还真不少。 但现如今要把这些全给送到城外去，不只是运送工具不够，还要这么一路过去，委实有些招摇。 福运来尽管也知道情况，但她也知道，这事轮不到她来操心。 于是，她果断的先把这事儿给扔到一边了！ 刘秀梅没想太久，就已经有了主意，于是，她指挥着女儿，先招呼着一大家子吃午饭。 厨房里，大家已经把除了准备留下来吃的其他竹笋，全剥出来了。 不只得了堆的高高的白白嫩嫩的大竹笋，还得了一大盆子笋衣。 这些是就竹笋剥下来的那些笋壳最下端，最嫩的部分。 以前刘秀梅都不知道能吃，后来还是来了城里才知道……像这种笋衣好好处理晒干后，也是冬天的一种美食。 当然，像南市这样的地方，多还是以各种笋干为主。 本地人有着过于丰富的竹笋资源，基本都没有食用笋衣的习惯！ 饭桌上，福运来听着大家在商量着这些竹笋跟笋衣下午的处理方式。 因为实在是太多，接下来几天吃的也都留了出来。 所以这些竹笋，基本全都要好好处理。 大多数自然是晒成笋干，而少数也会做成咸菜。 福运来听着，不由得想起前世随处可见的酸笋，那好似也算是一种川味的泡菜。 而在许多年前，福运来早已找借口教了家人做川味泡菜。 现如今，不要说福家以及没什么秘密的大杂院，就是远在村子里的福外公家里，也都泡了好几大坛子呢！ 应季的时候，这些东西总是特别容易有剩余。 如果处理的好了，不只是不会浪费，还能够在其他季节增加一口吃的。 福运来还在胡思乱想着，刘秀梅已经在说起她了：“春花，你留了几根没有剥壳的竹笋？” 徐春花嘴里还有饭菜没咽下去，于是她竖起了三根手指。 刘秀梅想了想，才跟二儿媳妇仔细商量着：“那不如让来来去厂里的时候带上一根？她……换回来的那些东西……” 刘秀梅说得模模糊糊，但饭桌上除了个还小的孩子，基本都明白意思。 不需要婆婆再说什么，徐春花立刻表态：“这肯定是应该的……本来剥笋的时候，我也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后来忙着忙着就忘记了！还是婆婆你记忆好，做事心里也更有成算。” 刘秀梅心中藏着事，对于儿媳妇的夸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不过这事确定了，她又开始安排起其他事情来。 等到午饭后收拾完又休息了一会儿，院子里除了一些怕热没有瞌睡的，还在外廊上摇着扇子之外，其他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福家开始把家里的推车自行车都搬了出来。 坐在外廊上的人看着他们往推车上搬大竹笋，甚至还有菜刀跟案板，多少也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竹笋这东西，想要做的好吃，就得先把它的那股苦涩味给去除掉。 数量少的时候，可以直接抄水后用凉水泡着。 中间自然得一次又一次的换水。 不过以现在的天气，这样做可能比较容易馊。 第六十八章 交接 所以一般都是用大篮子吊起来，放在流动的河水中长时间冲涮。 福家现在送过去都算晚了，也难怪他家要带着菜板子跟菜刀出门！ 当然如果能够放河里冲上一晚更好。 明天一时去拿回来，该晒的晒，想要炒也可以直接下锅。 但没人守着，明天再去说不定连篮子都没得影了。 所以，在接下来福运来一家子继续往外搬盖着盖的大篮子，以及用袋子装着，偶尔能够看出来应该是笋壳、笋衣的，大家都不太关注了。 唯一多看两眼的，也就是用那崭新的肥料袋来装笋壳，让他们忍不住暗自肉疼。 但他们哪知道，如果不是福家实在是没有这么多大袋子来装了，他们也不会用这么新的肥料装。 等家里其它人出去好一会后，福运来才出门。 她毕竟得去‘联系’人不是！ 离开家后，福运来就直奔目的地。 但因为家里的自行车都被骑走了，又没有通向城外的公交车，等福运来到达地方的时候，临近中午已经不远了。 远远的，福运来就看到在小树林里一边割草一边等待的母亲跟姐姐。 她赶紧过去，一直心有警戒的刘秀梅听到声音，抬头看到独自一人过来小女儿，诧异的问道：“来来，怎么只有一个人……” “妈、姐，你们等久了吗？人已经约好了，不过他让我先过来……”说着，福运来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刘秀梅母女俩互视了一眼，大概已经明白了意思，不用福运来开口，她们就主动道：“那好吧，来来你一个人先在这边等好了，我们俩就先去找你爸他们。” “记得找个树荫下面站着！”福满满一边叮咛着，一边把最后一把野草绑好扔一旁晒着。 准备傍晚回去前，再过来把这些背回去晒干。 这些都是用来引火的好东西。 福运来暗自松了口气，赶紧跟两人靠了别。 然后目送着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向小树林深入走了进去。 福运来这一次走的倒不艰难，家里人刚才搬东西进去已经极其小心了，不过走过的痕迹却无法掩盖。 倒是方便了现在福运来进去收东西直进背包里。 等到了地方一看，药材跟运出家里时一样，全都严严实实的装在袋子里。 福运来收进背包时不需要袋子，不过她只需要把袋子解开，就可以直接把袋子里的所有的药材直接收入系统的背包中。 收完了所有的药材，福运来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不大的篮子。 里面放着的是一根剥的干干净净的竹笋。 她忍不住笑了，她的家人们啊！ 把这根竹笋也收进背包里，福运来所有的袋子都整理好放进篮子里，提着篮子向外走去。 像这种野外的森林里，即使并不是特别深，也不是特别偏僻，福运来也不准备独自一个人多留。 至于交接的事情，当然要等先离开这里再说。 出了小树林，福运来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太阳正是最烈的时候。 不要说人影了，就是路上的车都没有什么影子。 福运来松了口气，赶紧穿过大路，延着路边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进城方向的小路。 这边还是城市的边缘位置，同样也还没有什么人家，不过倒是有不少菜地，路边也不缺树木。 福运来一边躲着阴晾，一边迫不及待的把一半的意识沉入了系统中。 系统交易区的消息还同样不少。 福运来初一看，就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不过发布的内容却有了差别： “采集·庚莫：最新收获的精品红果，换烹饪食品、果酒、果酱等。PS：有适合采集的工具优先。红果为可直接食用果类，即使没有烹饪、酿酒等职业也可食用。” 让福运来意外的是，她竟然能够点开这一条。 特意试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因为她系统背包里放的那些布袋。 原来……这也是适合采集的工具啊！ 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福运来继续看了下去： “采集·庚莫：又到了收获季节了，农田大丰收，有需要食材的联系。” 这个不错……不过她有系统给她的物资，暂时并不需要。 “采矿·朝阳：矿都挖空了，怎么还没见一个特殊矿？求开矿工具、探矿工具。” 特殊矿？那是什么？ “训鸟·通讯者：新一批信鸽可以出笼了，一对一起交接。” 竟然还有信鸽？我们这时代通信都是邮政了！ 等等，心中念头才刚一闪而过，福运来就停下了脚步。 她好似也不能完全确定现实生活中就一定没有信鸽的存在了！ 不过……这好似对她来说也同样没什么用处！ “药师·一日欢：各种日常用药齐备，可接受订制。寻找各种药材（普通、特殊、高级药材均可），寻找药方。” 看到这熟悉的名字，福运来下意识的一喜。 可紧接着，她又看到了下面的一条信息。 “药师·南清：接受后种炼药订单，自备药方及双倍药材。失败可赔偿！” 下意识的，福运来对比起来两人信息的内容。 首先，她曾经看到的一日欢还是在找药材、药方，提供交接的则是日常用药。 而另外一个药师……炼药订单？ 先不说这个自备药方她没有，就自然更没有相搭配的药材了。 就是，炼药这个说法，怎么总觉得有些奇怪呢？ 想着，福运来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她下意识的把回头把前面的几条信息都看了一遍，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不知不觉，福运来停下了脚步，目光在特殊矿、信鸽、炼药等字眼中停留了好久好久。 久到都有人从她身边过去了，福运来才回过神来。 看着对方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的样子，估计以为她是傻的吧！ 所以才会顶着烈阳，站在路边发傻！ 甚至都没有选个有树荫的位置！ 摸了摸已经晒得发烫的头顶，福运来顾不得再想其他，干脆利落的联系起了一日欢。 背包里有药材，只要意识放在一日欢的消息上，就立刻出现了消息框。 福运来按照自己背包药材种类输进去，开始询问了起来。 对方反应很快，几乎是福运来的消息刚发出去，就有了回复：“夏枯草？能先发点样品过来吗？” 福运来有些意外，虽然她家里收拾出来的这些药材是真的挺常见的。 但要论起常见程度以及价值，夏枯草还真是最不让他们看中。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也不是越存越好，而且还不是很好保管。 所以不要说是去年的，就是今年上次去爷奶家给的，也都分了大部分给院子里的其他人。 福运来想归想，却还是依旧着一日欢的要求，点击聊天框后面的加号，选择了传送。 它是直连系统背包，选中存储着那种东西的背包格子，再输入数量就可以了。 福运来直接输入了一个10，看到系统背包也相应的少掉了10……存进去的时候，福运来没来得及看，现在看了却发现，像夏枯草这样的东西，竟然以数量叠加！ 这……一斤干的夏枯草会有多少朵，福运来都完全不敢相信！ 无语的摇了摇头，福运来又继续等待起一日欢的回复。 很快，一日欢又分别要了不同年代的陈皮，以及新鲜茅草根等样品后，开始正式跟福运来讨论起交换的方式了。 “来来，你的这些药草大多数比较常见。不过夏枯草我们这里没有出产，陈皮根据年份的差别，也有药效的差别。” “茅根新鲜的我比较有需求，其它的我倒也是可以收着，可能交换的东西就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多。” “不过你相信我，出自我手的药，就肯定药效倍儿棒！” 有系统在，福运来还是比较相信一日欢的。 于是，她干脆把系统背包里的药材一股脑的给发了过去。 一日欢收到东西，也颇有些意外。 根据系统的背包自动整理，一日欢很快就统计出了福运来这些药草的价值，于是她道：“这些药材如果换日常用药的话……基本也可以齐全。” “不过你具体需要哪些日常用药？” “我能换给你的药都是自己做的，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话，能够存放的时间并不长！” 第六十九章 养身丸 福运来一愣，倒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于是她问着：“那最长保质期是多久？” 对面的‘一日欢’对保质期三个字琢磨了一瞬间，才道：“最长三个月，最短七天！” “这么短的吗？”福运来失声惊呼。 她对药物大多数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前世，那时不管西药还是中成药，保质期肯定能超过一年以上，甚至绝大多数都是三年左右。 ‘一日欢’有些奇怪福运来的反应，还是尽心的解释着：“如果更换药瓶以及封口更严密，也能够延长一些存放时间的。” 福运来沉吟了一下，才道：“那如果不换日常用药的话……欢欢有什么建议吗？” ‘一日欢’对于福运来的问题并不意外，道：“如果你们生活的环境并不是一定需要配备日用药的话，可以换成养身丸。” “我这边的养身丸分为两种药方，一种是通用的，不管男女，只要是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都可以服用。” “身体情况正常的话，可以服用三个疗程，就可以调理到身份健康的程度。” “身体情况正常是指？”福运来对于这个用有些疑惑：“还有三个疗程的话，具体是哪三个疗程？” “身体情况正常就是指身高、体重等基本生长情况达到正常标准。并且没有出现过大病、虚弱、以及产育的情况。” “而三个疗程则是指调理、滋养、巩固三疗程。”‘一日欢’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特意解释的更仔细： “如果身体情况全都在正常范围内，第一个疗程就是一日一丸，七天一个疗程。” “第二个疗程则是三日一丸，最后一个疗程则是七日一丸。” 福运来暗自计算了一下，问着：“那岂不是需要近三个月才能完成全部疗程？” ‘一日欢’懵了一瞬间，原本准备把刚出炉的药丸子装瓶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她略带几分小心翼翼的问着：“这个时间……来来，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调理七天，一天一粒，滋养三天一日，七次一疗程，那不是二十一天？巩固七天一粒，七次一疗程，那可就得一个多月了！”福运来一边回答还一边计算着。 好似没有问题啊！ “好吧……是我没说清楚！身体正常的情况是七天一个疗程，每一个疗程七天，第一个疗程每天一粒。第二个疗程也是七天，三天一粒。最后一个疗程同样是七天……总共就需要一粒！”‘一日欢’连环炮似的仔细解释了一遍。 她甚至都想要回头去翻翻两人的对话了，这样的误会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 福运来恍然大悟，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过还不等她回应，‘一日欢’的下一句话也来了：“不过来来，你的答案也不算问题。” “如果产育后的妇女，确实需要按照你说的那个七次疗程来调养的。” “所以，你想好了吗？是继续换日常用药，还是换养身丸？” 这个问题基本都不用犹豫，福运来直接问道：“如果换养身丸的话……它最长的保持期是多久？” “三个月！”一日欢回答：“三个疗程的药会按照疗程分开装。” “那，我的这些药材……如果换成养成丸的话大概能够换多少？” “如果身体情况正常的话，可以给你两个人的分量。”一日欢仔细计算着回应着：“毕竟也是我们第一次交换嘛！你的药材种类跟数量虽然稍有不足，但也没事，这养身丸正好是我比较擅长的。” “但如果有体弱、旧伤、生育的，正常来说，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做调整。” “可我们这样的情况……不过如果体弱、旧伤、生育的，却并不是生病，其实加强的药方也足够了。” “如果有特殊情况的话……那你可能得跟我说明了！” “而且，药方虽然是通用的，可这服用后的效果却不是一致的。” “根据服用者本身身体的情况，最终会带来的身体变化可能会有天差地别。” “不过总的来说，它对身体的调养是完全一致的！” “我们……可能以后也会有更多次的交易！如果你这一次也真的需要体弱、旧伤、生育的……我也可以勉强的按两个人给你！” “但以后，你可得补回来哦！” 福运来很感动，明明才第一次联系，对方就这么细致的为她解答，还给予她优惠。 想了想，她问道：“那如果产育了很长时间……例如一共生了五个孩子，最大的已经近三十岁，最小的也差两三年二十岁。这样的情况也是同样七次一个疗程吗？” “这个没问题，产育调养其实相差不大！除非有疾病在身的，或者是还伴随着虚弱、曾经大病一类的。”‘一日欢’肯定的回复着。 “那好，麻烦欢欢就给我一个产育，一个身体情况正常人的量好了！”福运来确认后，又问道：“欢欢，我想问一下……如果后面还有这样的药材，还可以找你换养身丸吗？” “当然可以！”‘一日欢’看了看系统背包，她各种药丸子都囤了不少，其中养身丸是囤的最多的。 当然，并不是这东西没市场。 恰恰相反，是因为这东西销量最大，所以她不得不长期囤着。 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适合的，‘一日欢’一边发给福运来一边计算着。 刚好产育的这种她最近只抽了一部分时间来做，刚才看到的时候都不多了，估计她今天还得再囤一点药丸子。 药拿到手，福运来深吸了口气，又把那大竹笋发给了‘一日欢’。 看到福运来的留言，‘一日欢’微愣。 尽管她没有厨艺这东西，但有材料她也可以找其他人加工的。 但说实话，自从她得到这系统后，交易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是第一次竟然有人会专门给她准备礼物。 带着难得的愉快心情，‘一日欢’特意教了福运来怎么设置特别关注。 这样她们只要在交易区发了言，对方就能够得到提醒。 愉快的交易结束后，福运来并没有急着离开。 她看向背包，发现药其实是用木盒子装的，一大一小两个木盒，一进入背包就自动占了两格。 福运来下意识的四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在，才把两个木盒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所幸，木盒很简单，不只没有什么花纹，甚至连清漆都没有刷一层。 福运来也认不得木料的差别，也没有多注意。 她直接打开了那个小一点的木盒，只见木盒里有三个大小不一的木头瓶子。 其中最大的木头瓶子福运来打开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正好装着七粒圆滚滚的药丸子。 第七十章 福妈妈的打算 但跟福运来想象中的有些不同，药丸子偏浅黄色，闻着还有几分甜腻腻的味道。 其它两个瓶子福运来也打开看了一番，发现就从表面来看，她完全分不清楚这几颗药丸的差别。 拿了个袋子把小盒子先放了进去，福运来又打开大的那个盒子再一一看过。 大盒子里放的就是三个大木头瓶子里，每一个里面都足足有七粒。 福运来看着上面什么标志也没有的样子，先装了起来，又找‘一日欢’询问了一下。 “按照顺序就可以了，跟另外一盒一样的顺序！”‘一日欢’颇有几分懊恼，她怎么就忘记做标记了。 福运来明白的点了点头，赶紧带着盒子去河边找她的家人。 距离福家并不是很远的小河边，福家带来的几个大篮子都装进了刚切好的竹笋，用绳子吊在河边的树上。 这个位置，是福家人特别选的，它算是一个缓坡，流水比较清也比较深。 就是距离河岩稍微有些距离，所幸河边有树，他们泡竹笋也不需要下到河岸边。 系着篮子的树荫下面，福满海正一脸不情愿的切着笋片，福高明看着那至少有手指粗的笋片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福家没有男人不进厨房的习惯，所以福高明不一定能够做出一大桌子菜，却有一手切菜、烧火的手艺。 倒是福满海，做为老二，上面有兄长顶着，下面有妹妹帮着，反倒成了福家进厨房最少的人！ 以前福高明夫妻俩太过于忙碌，并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最近有所发现，他正在被两夫妻时不时的训练着呢！ 福运来一过来，福满海立刻双眼一亮，他正准备向他爸提出抗议，他妈就先一步拉着福运来离开了。 福满海懵了，都来不及向他爸提出抗议，就拿着刀想要招呼两人停下。 “你干什么呢？赶紧再切！”福高明扬起随手捡的树枝，对着福满海的屁股就是一棍子。 自从上中学后，就没有被这么揍过的福满海愣愣的转过了身，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爸。 福高明也同样瞪着儿子，以眼神催促他赶紧干活。 就剩下大半个竹笋而已，还磨蹭什么呢？ 迫于老爸亲的压力，福满海尽管不甘，还是坐了下来，就是那一刀又一刀跺在菜板上的声音，听得福高明眉头直跳。 刘秀梅在不远处听到声音，也顾不得问小女儿结果，立刻回过头吼了一声：“福满海，你是找死是不是？” 正举着刀的福满海被吓得刀都险些掉了，这下子也不敢再继续做妖了。 福运来小声的把交换结果告诉刘秀梅，并且把装着两个盒子的袋子也递给了她。 刘秀梅找了个树荫，也把盒子里的木头瓶子一一打开查看过。 她比福运来查看的仔细多了，每一瓶的药丸都会一一倒出来。 福运来在旁边仔细的说明了这些养身丸的服用顺序、以及针对对象。 听说最多的那一盒是给孕育后服用的，刘秀梅忍不住抬头看向女儿。 福运来眨巴着眼笑着：“妈，对方说这一次的药材其实还有些不够的……后面我们还得补回他一些。另外，如果还有药材，他也同意我们继续跟他换！” “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服了这两盒看看效果再说。” 她说是这么说，却是打心底里相信这些养身丸的效果的。 毕竟他们的交易可是在系统中！ 刘秀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似在认可着小女儿的话，又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她很快就把瓶子重新放好，盒子盖起来再度收进了袋子里。 等两人再过来时，福满海已经把剩下的竹笋切了出来。 看他切的那厚度，比起前面可好了不止是一倍。 福高明正没好气的把太厚的那些给挑出来，让他返工！ 看他这样子，也不是不能干，更不是干不好，就纯粹是不想好好干呗！ 福满海自然不乐意，他正准备开口抱怨，就看到他妈跟小妹两人走了过来，这下子，他再也不敢有意见了。 等他好不容易把活都干完了，一家子收拾收拾东西后，竟然准备把他独自一人留在这里看着。 福满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刘秀梅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那你是觉得……是我跟你爸留这里适合？还是你两个妹妹留这里适合？” 他们一家子除了老二媳妇要在家带孩子没出来外，其他人全都出来了。 福满海不甘的在父母、以及两个妹妹脸上扫过，他虽然很想说，留这里只是看着东西，其实谁都没关系。 但他也知道，这话真说出来，估计回答他的就是他爸手上的扁担了。 刘秀梅让丈夫先骑着自行车把不需要的东西带回来，她带着两个女儿，一边躲着阴凉，一边往回走。 路上，她把小女儿带回来的药丸子给大女儿也说了一遍。 福满满惊讶的看向妹妹：“就我们那些破东西，还能换这样的好东西？” “……”都还没看见东西、也没见效果就这样夸真的可以？ 福运来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她姐了！ 这真是一份沉重的信任啊！ “我们去换的那些东西真不算难得……”刘秀梅等大女儿感叹完了，又继续说着她的打算：“这个季节虽然夏枯草、艾草之类的没有了，但肯定也还有其他的药草。” “我想着……成天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不多去去城外？” “你一个人？”福运来跟福满满不约而同的问着。 尽管开口前就知道家人会有的反应，但看到女儿们这么齐心，刘秀梅还是忍不住乐了。 “妈！”福运来抗议的轻呼着。 “好了好了，妈不笑，妈不笑……”刘秀梅一边答应着，却还是好一会儿都没有收住表情。 直到真的不再笑了，她才郑重的回答着两个女儿的问题： “这药丸子虽然还没有服用，可应该也不简单！” “我刚才闻了味道，听说以前老医生做的药丸是用这种方式。” “换如果……服了这药丸子后，对身体真有好处。那我们肯定得趁着机会多换点。” “不然……以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不说人家是否还愿意一直跟他们换这些普通药草，就是这交换的事儿，本身就不是那么长久。 “而且，我自己也会注意，也就每天早饭后骑着自行车出去，也不走远，发现什么摘什么，到时候处理好了攒一起，再去跟人换好了。” 看她计划的好似头头是道，姐妹俩却头疼极了。 两人互视了一眼，尽情相通的分别开了口：“妈，采药并没有那么简单。” “是啊，妈！”福运来也跟着开口，怕她妈心中逆反，特意不说其它只提专业性：“首先，你有很多药草是不认识的！” 看她妈满脸不服，福运来立刻解释着：“妈，我当然不是在说你……我们都知道，要说我们家谁认识药材最多，那肯定是你了。” “但是，你得看现在是什么季节，你认识的药草，现在真的还有很多吗？” “毕竟，你也不是专门采药的。除了我们今天带来的这些日常可见的你认识一些……其他的，你真的认识？” “而且，我也听说过，那些采药的人，不只要认识到什么季节可以采摘什么药草，这些药草生长的是什么环境，甚至是连这些环境中会有什么危险，他们全都知道！” 第七十一章 她外婆这份沉重的爱啊 “来来说的对！而且，妈也别把采药想的太简单的，并不是所有的药草，都是随便割了再回来晒晒就行的。” “你看，小时候你带着我们去采艾草、草蒲的时候，就总说过端午节那天的药效最好。” “实际上我一直有个疑惑，艾草、草蒲也不只是一个地方生长着，它生长在向阳、背阴的地方，生长情况肯定不同。” “为什么就这一天药效最好呢？” 福满满是真心的疑惑，但刘秀梅却也是真的回答不出来。 她从小到大跟家里老人学到的就是这个习俗，哪里去深究过其中的道理。 更何况，草药这东西，拿在会用的手中是个宝，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手中……真用了，他们也能完全肯定药效到底怎么样。 一时间，刘秀梅也有些丧气。 自从把工作传给了女儿，刘秀梅一直都觉得这日子过的好生没有趣味。 以前老大一家还在，大大小小的孩子一天天的闹得她都头疼，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其他。 可现在老大一家子搬走了，老二家上班了倒留着两小的在家。 但偌大一个院子，这般大小的孩子不说家家都有，也还是有好几个。 这些孩子凑在一起，即使是看窝蚂蚁、给根棍子，都能玩个半天，她也真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看住。 一整天下来，除了做三餐饭，就是洗洗扫扫的。 这日子啊……是真的越来越没滋味。 姐妹俩虽然不是什么敏感的人，但也看得出刘秀梅那几乎可以眼见的失望。 可不管两人怎么想，都难以同意刘秀梅独自一人去采药。 不说认不认识药材，就是这天气以及她独自一人去山上这事，就已经是让家人十分不能认同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路，姐妹俩试着转移了好几次的话题，都没能让刘秀梅恢复精神，等看到他们大杂院的门口，姐妹俩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算了，还是等她们爸妈自己商量沟通吧！ 两老自己商量了些什么福运来不知道，但当她看到她妈拿着不小的包裹来她房间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貌似昨天晚上吃肉的时候，她妈还特意提了外公让她补身的事情。 晚上回到房间，福运来还特意问了她姐。 听到上到的包裹中有一大半都她的，还有她外婆亲手做的衣服和鞋子、零食，福运来整个人都麻了。 她外婆这份沉重的爱啊……怎么就不能跟她老人家的女儿分开安置呢？ 结果今天一整天下来事情太多，福运来本来暂时把这事放在一边了，却没想到…… “这些是你外婆跟你舅妈他们寄来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刘秀梅颇有几分碍眼的把手上的包裹往姐妹俩床上一扔，就准备转身出门。 走到一半却又想了起来，她道：“对了，来来……那盒小的，我准备直接给你四哥寄过去，我会写封信让他有闲就去山上看能不能攒点草药。” “等攒够了，让你外公他们过来时正好带过来！” 真写给福满河的信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他们家教孩子从来都是如此，即使是亲兄弟姐妹，也不能一味的占便宜。 当然，兄弟姐妹间自己商量的，他们做父母的也不会多管！ 福运来自然点头同意，这原本就是准备给下乡的四哥换些常用药，只不过机缘巧合变成了养身丸罢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原本就已经跟丈夫商量好了要先学会认药草的刘秀梅，看到女儿答应的这么爽快，更是暗下决心要早点把这一份给赚回来。 这说是养身用的丸子，刘秀梅毕竟还是不太放心功效。 所以在回来后，夫妻俩一商量完就立刻服用过一颗。 可从服用后，刘秀梅就明显感受到了这是好东西。 那种从服下去后，就好似身体内有一个小火炉一般，浑身暖乎乎，却又不会太热乎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明显。 就是有一点比较麻烦，刘秀梅不太敢有太大的动作。 更不要说干什么活！ 反正只要一动，那浑身的汗水就一直往外冒。 她捧着搪瓷杯狂灌凉白开，都怕这汗会流光她身体内的水份。 福运来并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她妈是嫌弃她外公给她的东西太多，实在是碍眼，懒得说太多。 看到她妈离开了房间，她立刻大松了口气。 直接转身往床上一坐，就把刘秀梅随意抛在床尾的包裹捞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不只有她外婆做的厚厚的手工鞋，以及衣服，还有她外公特意给她打的木碗、木勺、木筷子。 显然他们也是知道她开始上班了，让她可以多有一套餐具拿去厂里用。 新奇的摸了又摸连碗底都打磨的十分圆滑的木头餐具，福运来才看其他的东西。 包裹里剩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油纸包，因为已经拆过了，油纸会有明显的多余。 福运来听她姐说过，这是她妈特意给她留下来的那一份。 把几个油纸包都打开，福运来看到熟悉的东西，双眼立刻一亮。 捡起一颗已经膨胀裂开的胡（蚕）豆扔进嘴里，沙脆的口感，让她的记忆瞬间回到了以前放假去外公家的时候。 记得每一次生产队收胡（蚕）豆的时候，就会把收了的胡（蚕）豆整棵一起晒。 等晒干的胡（蚕）豆角裂开了，稍微在地面上摔一摔，豆子就出来了。 再把上面的枯叶收出来，就只剩下指甲盖一样大的胡（蚕）豆。 因为摔胡（蚕）豆时用力，总会有一些调皮的豆子飞出晒场，等到胡（蚕）豆完全归仓，下了雨福外公就会带着孩子们去找豆子。 这些经过水泡的豆子，都鼓鼓胀胀的，就格外容易找到。 他们一行人，有时是晒场周围，有时是种胡（蚕）豆的地里，扒开野草、落叶枯枝，把泡的鼓鼓的豆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 回家清洗干净后，就这样加了料下锅直接炒。 炒的它自然裂开，就是现在这个味道。 福运来回家时也曾馋过，但不要说她了，就是她妈也没有学得这一门手艺。 久违的味道，福运来不知不觉就消耗掉了一半。 第七十二章 试验 回过神来，赶紧往系统背包里一塞，塞完才反应过来……好似她这系统背包，除了用来装系统奖励的物资之外，还可以用来攒她的小爱好啊！ 这一想，福运来瞬间双眼冒光。 福满满进来看到她这样子，都吓了一跳。 等她看到包裹里只剩下的几小包吃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直接从门口的箱子里拿出另外一个小油纸袋装着的胡（蚕）豆，拿到福运来面前，道：“这个也给你！” “也真是的，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特别喜欢这个！” 说着，她还不客气的从福运来包裹里取了一个最大的零食袋出来，从中掏了一块金黄金黄的南瓜干，笑道：“这东西才是最好吃的啊！” “也难为你那脑子里，竟然能够想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福运来刚接过胡（蚕）豆的欣喜瞬间消散，她无语的看向她姐，干嘛又揭她老伤疤呢？ 想当初，看到她妈因为南瓜放太久坏掉了心疼，就灵机一动想到了做南瓜干。 但她这灵机一动并没有什么经验，毕竟前世也只是从网上买来吃过，还是脱水的那种，没有科技在手，她想做也做不了。 所以，福运来根据她吃过、看过的各种果干、红薯干之类的，想了好几个办法。 当然是有的成功，有的失败。 并且，前前后后不只花时间，还浪费了不少南瓜。 毕竟大冬天的，想要有个太阳都不容易，折腾这东西，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但福运来就是不认输的人，再加上剩余的南瓜也眼看就留不住了。 福运来折腾来折腾去，也就顶多浪费了个柴火跟水，刘秀梅也就一直顺应着她的意了。 可还真没想到，几次折腾下来，还真让福运来成功了。 于是，这个‘配方’，就被刘秀梅写进了信中。 第二年，社外公一家不只送来了好几个大南瓜，还送来了不少南瓜干。 估计今年也肯定不会少，这一次随着包裹寄过来的，也不过是让几个孩子解解馋而已。 这一天，因为家里还有忙竹笋的事情，福运来早早的就去了厂里。 回厂里之前，她还特意去了林外公家一趟。 林家大多数人都没有在家，招呼福运来的林大舅妈看到那根大竹笋，双眼都直发亮。 要不是眼看天都快黑了，福运来急着回厂里，她估计都得强拉着福运来不放了。 从林家回厂里并不是同一个方向，刚好要路过厂旁边的小树林。 福运来心中微动，干脆跑到小树林里，挑了些适合粗细的树枝折断收起来。 也准备用这个试试，看能不能替代毛衣针。 回到宿舍，宿舍里并没有几个人，福运来急着去冲凉房收拾完再回来。 把从树林里去了叶子，折成段的树枝拿出来。 因为是准备做小号的毛衣针，福运来特意选的树枝都不粗，但等她去掉了树皮…… 颇有些无语的看着膝盖上抽出来的树枝，粗细是够了，可这韧性…… 福运来双手试着微微使力，就看到中间已经断了。 她无语的把松开手，收拾了一团乱后，准备明天再去小树林看看。 或许……是树品种的问题？ 带着这份不死心，福运来把垃圾扔了后，又把今天回来前，从家里翻出来的旧衣服拿出来。 这件衣服那是真的旧，上面的补丁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像袖口、胳膊肘这样的地方，还明显不是补过一次的。 福运来准备先把衣服拆开了来用，看着看着就有些头疼。 这衣服最初时并不是福运来的，她本就是接了她姐的旧衣服，后来看补丁多了也小了不方便再穿出去，就干脆在家里干活时穿。 直到实在穿不下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衣服，也是舍不得丢的。 收在那里不管是剪点布头出来做补丁，还是用来糊鞋底，都是一个家日常离不开的。 福运来找出来的时候，还是偷偷塞到系统背包带出来的。 就怕她妈看到了，会问她是准备用来做什么。 直到宿舍都有人回来了，福运来还在努力拆着旧衣服。 同时，她旁边也已经放了不少拆好的布料。 例如原本的那十来个有大有小的补丁，现如今就变成了十来块大小不一的布料。 更不要说已经拆除了袖子、衣领、口袋、前襟等。 现在剩下的其实不多，福运来很快就能拆完。 宿舍里有人看到福运来的动作，看了两眼也不稀奇了。 毕竟现如今的女孩子，拆旧衣服这事从来没少干。 而会点针线活，更是最基本的生活技能。 等到福运来拆完整件衣服，宿舍里今晚会回来的人已经都在收拾了。 她也赶紧把这些布料先放好，先下了床去洗漱收拾。 收拾回来，外面的休息铃声还没有响起，福运来想了想，干脆先把大块的布料收起，剩下的布料要么是补丁，要么就是长条形的衣领。 她准备先用这些东西做点小东西，同时也验证一下，做同样的东西，如果不使用同样的工具，出现的任务是否有变化。 说起来，福运来也弄不清楚她是否希望是同样的任务。 从物资来看，上一次做头花的那几个任务获得的东西都不差，早晚她为了这些东西，也会再去做做这些任务。 但目前最迫切的自然是系统升级，如果做同样的事，只是使用工具不同就是不同的任务，福运来也只会开心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方便这么光明正大的展现在宿舍众人的视线下了。 福运来即使知道，现如今大多数人都躺床上了，应该也不会有谁特意去关注她。 毕竟，她这么特意的把拆衣服的活计展现在大家眼前，也确实是打着麻痹其他人视线的想法。 即使如此，福运来还是借着身体半掩饰了她的动作。 这样，既不会让人觉得她是特意在背着大家干活，也能够在有人想要探视时，及时发现。 做好了准备，福运来随便拿了一块补丁，几乎四方四正的补丁其实并不适合做头发。 但福运来只是试验，所以准备尽量把它向她能完成的头花相靠。 最开始，福运来缝纫的时候系统并没有反应。 甚至都把整块补丁都缝纫出了大概的形状，系统还是没有反应。 福运来都失望了。 但看到都完成了大半的头花，还是努力的把剩下的做完，最后，还用前襟拆下来的面条做了一个活动布绳。 松紧带不够，再加上福运来还准备拆了重复使用，所以才想出这办法。 第七十三章 成功 等到她把布绳穿好，并且试了试系着的感觉时，系统却突然间有了反应：“任务十五：成功完成一件成品（日常持续任务）——可提交。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调味料*1。” 一行字一闪而过就消失，显然已经自动提交了。 福运来微松了一口气，看着手上丑的有些别扭的头花，不由得笑了。 幸好，她还是尽量努力的完成了，不然她就真的误会了系统！ 这时，外面的铃声响了起来，福运来想了想，把这丑丑的头发先收进了系统背包里。 这东西她早晚得拆了，不然留着就是一个黑历史。 第二天一早，福运来进入车间时还面带微笑，早她一步过来的左翠芳，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笑道：“这是有什么好事吗？这么开心？” 感受到手中硬硬的壳，福运来不好意思的推拒着：“舅妈，我已经吃过早餐了，真不用了！” “给你了你就拿着，你看看你这小身板，还不好好补补！”左翠芳却完全不给她推拒的机会，说完话，干脆利落的开始干起了活来。 昨天晚上她从娘家回来，就听说这孩子放个假还特意给他家送了一个大竹笋过来呢！ 福运来无奈，只能把鸡蛋藏进了袋子里，也跟着干起了活来。 相比起福运来这对师徒的忙碌，即使是同一个小组，也总会有些人开工第一天早上就没活干！ 这怎么领料，怎么干活，也同样是一件需要智慧的事情。 领的太多，余下的太多，别人没得干，组长副组长也会再次分配。 领的太少，不要说今天了，就是放假前一天，都能玩上半小时。 尽管现在厂里也不流行计件算工资，就算是多做点少做点好似也没有差别！ 但自从几个可以计件的车间，改了优秀职工选择的标准后，这事就成了一件大家都得必须计划的事情。 但聪明的，可能从星期一领料就在算着了，不够灵活的到最后一天才计划。 不是去晚了，就是没料的，最终总是十有八回都会这样闲坐着。 福运来最佩服的就是她师傅这一点，从她跟了师傅开始，没有哪一次左翠芳计算失误过。 匆匆忙忙小半天，新的材料领回来，福运来借机上了缝纫机。 左翠芳也没有再继续跟着看，她拿着她刚才车好的鞋面去了高针车。 今天早上那边都没有空闲过，福运来过去肯定排不上号！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师徒两人都深陷忙碌，就连一旁的杜带弟也都没有时间多关注两人。 现如今，距离过年也没有几个月了，再不努力，她今年又没有优秀职工的份。 那她想要带徒弟，还得何年何月啊！ 也幸好，带着徒弟的，跟其他人计算优秀职工是分开的，不然杜带弟连拼一拼的想法都没有。 不停顿的忙了一天，福运来收拾完回到宿舍还有些缓不过来。 她稍微休息了一下，看了看宿舍暂时没人，才先忙碌起来。 首先就是昨天的那几个补丁布，一一的先做成了头发。 这一次福运来取了个巧，那根布带就没有重新做了，每一次新的头发做成后，就直接把那根布带抽出来，重新穿在新头发上。 可能系统也只是想要锻炼福运来的手艺，对她这种取巧的行为，并没有计较。 十来个补丁布用完，福运来也得到了她最想得到的东西：十二色线圈+3。 有了这东西，福运来接下来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宿舍楼里里外外已经热闹起来，就是他们宿舍也已经有人来来回回了。 只是福运来这两晚上都在折腾那几个破布片，大家并不关注罢了。 想了想，福运来并没有急着把这些各有各的丑的头花给拆出来，她准备先把剩余的旧衣服布料用掉后，再来折腾。 不过今天显然不是好时候！ 说起来，对于做衣服，福动来心中也挺没底的。 想着，她就忍不住再把笔记本拿了出来，上面仔细的记录了她昨天晚上拆的那件衣服的图样、数据。 当然……这个数据，福运来是通过参照物来确定的。 这一次也是她准备不足，没有想到还需要测量的工具。 倒是剪刀，福运来找二嫂借来了用。 家里那把大剪刀她就不敢想了，要没有通知到她妈，她又偷拿被抓着的话…… 把东西收好，福运来拿着书开始看了起来。 尽管高中才毕业不久，她上学时也算认真，这些知识还扎扎实实的在她脑海中，可福运来早在才穿越过来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她一定要赶上。 毕竟她前世都是个大学生呢！ 总不能穿越一朝，还活的不如一世。 前世的福运来，出生的其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在她高中时，家里还遭逢了巨变。 为此，她上大学的学费都是凭借着助学贷。 可以说上大学这个执念，不只是她本身，还是她前世父母一直的追求。 等真正进了社会后福运来也明白，这可能是她父母觉得能给她最基本的保障。 毕竟这个社会，有时真的很残酷。 即使有足够的经验或者是能力，如果少了文凭这个敲门砖，可能就会失去很多机会。 当然，也不乏没有上过大学就能够做高管、做老板的！ 可是，在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的情况下，这估计是父母能够坚持给予的最大保障。 穿越到这个年代后，福运来的年纪比她父母都大了。 她自然也知道，对于这一代来说，其实大学文凭总还是少数。 但却也早早的下定了决心：不管什么情况，不管未来如何，她至少要再度拥有她父母最希望她拥有的资本。 福运来是个能够沉的下心来的人，即使是认真学过的课本，再一次看也能不知不觉的沉迷进去，一直到提醒休息的铃声响起。 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宿舍大多数人都已经收好了。 福运来也赶紧收起了书，爬下床，准备去厕所一趟。 要说这个时代有什么不好……那厕所肯定是得占榜首了。 不只数量少，不管是家里还是宿舍，都得去了楼下或者是院子外。 还……没有自动冲水的时代，这卫生再好也堪忧啊！ 除此之外，还有解决卫生的东西。 做为城里人，倒也不至于要用树叶跟木棍……但那种黄色、质量特别不好的纸，福运来记得，她前世小时候好似叫做火纸？ 是专门用来拜神用的啊！ 第七十四章 养身丸发挥效果 第二天，还是照样忙碌。 尽管厂里已经恢复了日常上下班，可厂里的生产任务并没有少到太多。 所以，福运来他们几乎每天从上班都忙到下班，特别是最近左翠芳对福运来越来越放手，福运来每天下班的精力也越来不足。 即使如此，她也努力的按照她记录下来的那几页，开始剪布料。 但至今，福运来还没有开始动针缝。 不过让她惊喜的是，她真正按照衣服开始裁料的时候，系统也生成了新的任务： “任务二十一：成功完成一次剪裁（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缝纫工具*1。” 这是衣服最所需布料最多的部分，背部。 获得的东西竟然是一颗顶针。 就是那种圆箍形，上面布满小坑。套在中指用来顶针尾，既能使手指更易发力，也能防伤手。 基本用于做厚实布料之类的……农村最常见的自然就是扎布鞋底的时候。 除此之外，在她成功的裁出两边的袖子时，也收到了新的任务： “任务二十二：成功完成两次剪裁（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缝酒*1。” 这一次获得的东西也神奇，竟然是一小瓶大约两斤的桃花酒。 看着那漂亮的好似艺术品的酒壶，以及里面粉红色的液体，还有一闻就能闻到的那股明显的桃花味道。 如果不是系统，福运来真的不相信这东西能喝。 前世今生都跟酒这东西没什么缘份的福运来，第一次对于系统奖励的东西有些不太能理解。 但系统的意志，从来不是她可以改变的。 因为有这两次新任务的出现，也算是一定程度缓解了福运来对系统升级的急躁。 就是她这一星期实在是太过于忙碌，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干这事。 而星期天回到家里，福运来自然更不方便了。 这个星期，福运来并没有再带东西回家。 不过她却明显的发现了她妈脸色的不同，晚上她忍不住问福满满：“姐，妈最近身体好似很不错？” 黑暗中，福满满稀奇的看了一眼福运来：“你不知道？妈一直在服你换回来的那个养身丸！” “这名字还真没有取错，妈的身体是可以眼见的速度在变化着！” 福运来一愣，下意识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声音僵硬的问着：“什么可以眼见的速度？这么夸张的吗？” 福满满说起这事就太过于激动，根本就没有发现福运来的紧张，她翻身面对福运来，仔细解释着：“妈说每一天的身体感觉都不同！” “前面三天，她一服药就感觉身体内好似有个小火炉，那身体里的汗，就跟不要水一样一直一直的往外冒。” “晚上睡觉乖乖躺着还好，要是翻来覆去，就一小会，都能湿出个印子来。” “那几天那个愁啊……” “但神奇的是，即使流了那么多汗，除了喝水多些，还胃口大开了！” “而这三天一过，好似所有汗水都流完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那种感觉，妈说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 “真要形容……就像大冷天出了一身汗，整个人瞬间清醒的那种！” “接下来，那身体发暖的感觉没有了，连满身大汗的不见了。可她身体不管何处，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甚至因为太过于舒服，妈这几天都是昏昏欲睡，我们都担心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却说就是太舒服了，所以她才总是不由自主的放空了身心。” “这一放空，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说到这里，福满满就暗自庆幸无比。 幸好多余的那一份身体情况正常的养身丸，她妈已经寄给了她弟了。 不然要是给她们服用……不管是浑身大汗还是一直想睡，她跟她妹这天天在厂里干活的，都不太适合啊！ 此时，不管是福运来还是福满满都不清楚，养身丸也是根据身体情况不同起到不同作用的。 福运来只是在听完她姐的话，恍然大悟：“难怪今天看妈这么早就准备去睡了！” 福满满先点了点头，才道：“来来，爸妈他们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放假的时候，大家都去城外采些草药回来。” 福运来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她不在家的时候，家人竟然做了这样的决定。 但是想到现在这个时代，她下意识的拧起了眉头。 “妈他们已经认得药草了吗？采药我听说并不容易，不是爬山就是涉水，即使地势平坦的，这个天气出去，也热的慌。” “还有，这些药材带回家了，即使最普通的处理方法也得晾晒，在院子里方便吗？”福运来提出了一连串的忧虑。 但显然，这些家人早就已经讨论过了，福满满回答着：“这倒没问题……爸叫二嫂去问了收购站的那边，其实有很多药材收购站也收购的。” “我们摘回来的药草，留一部分暗中给你交换，剩下的还是要放在明面上。” 其实大杂院里也不是人人都有工作，勤快的也总会去寻找一些活来干。 就是现如今，什么都是集体的，钓条鱼都得背着人小心翼翼的干。 不要说拿出去换钱了，煮的时候都得在外面悄悄干。 不然带回家只要一下锅，邻里邻居的立刻心里有数。 当然，这也只是好东西。 像一些常见的药草、野菜、柴草一类的。 只要不是跑人村子去跟人家村民争资源，去远一点的山上除了后果自负之外，也真不见得有人什么来管管。 只是纺织厂这边距离城市边缘还有些距离，再加上家家至少都会有一两个工人。 偶尔有需求时去去也就罢了，真的长期把这些当做正事干的，还真没有几个。 福家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虽然做了确实会引来一些风言风语的。 可也不至于有太大的风险，倒也不是不可为！ 第七十五章 福家的计划 福运来越听越头疼，正准备开口劝，福满满又笑道：“来来你就放心吧……大家现在主要是想要换点养身丸，估计凑够了药材就会不一定会再做下去了。” “而且……现在都九月份了，天气很快就冷了。到时候很多药草也枯萎了，即使想摘，也不见得还有了。” 也是！ 福运来眨巴了一下眼睛，南市地处南方，天气更加暖和。 冬天不见冰雪，春秋适宜的温度时间较短。 更多的是绵长的的夏日……尽管从日历上来看，它夏天的时间跟其他地方没什么差别。 但就自身感觉上来说，福运来觉得，南市的一年里，至少会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炎炎夏日。 福运来穿越最初时完全不习惯。 一到夏天，苦夏到除了早餐，另外两餐胃口全无。 可把福高明夫妻俩给愁坏了，甚至就是福外公每每看到，都觉得两夫妻是不是虐待了他们福宝？ 后来时间长了，也不知道是身体习惯了，还是心灵上对前世的记忆慢慢的变淡，也勉强习惯了。 现如今，福运来除了不太喜欢到处跑或者动，动不动就会弄的一身汗之外，其它的其实也都跟家人没什么差别了。 福家人觉得她不喜欢外出或者是运动，那是性格以及外界环境的因素。 福运来不能完全否认。 可她也知道，恐怕这个外界环境，并不仅仅只是家人所想的运动的影响，还有那炎炎烈日。 但她却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默认之下，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她姐早早的从床上拖了起来。 在那个隐蔽之处藏好了他们的推车，福高明给一家子一人分了一水跟菜包子，又开始给一家人分背篓跟袋子。 因为福外公每一年都要来几次的原因，福家背篓、木制品这些都不缺。 福运来还有些懵，跟她一样懵的还有福满海夫妻俩。 福满满所谓的商量，并不包括福满海这对夫妻。 当然……也不是他们三人故意背着这夫妻俩搞事。 而是吧……他们每逢有正事商量时，这对夫妻总是看不到人影。 既然人不在，那跟福满满一样，对于这事自然没有什么发言权。 至于家里两个小的，刘秀梅原本提议让院子的邻居帮忙照顾一下，上周放假老大一家没有回来，这一星期肯定也会回来的。 到时候听到留给邻居的话，即使不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肯定也会帮忙带的。 但徐春花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一听一家子今天忙的没时间带孩子，她竟然给俩孩子收拾收拾，一大早就送她娘家去了。 今天一大早出门的时候，甚至连找公婆拿粮食都没有！ 福家因为厨房在转角入加盖的，不管是厨房里的少量粮食，还有家里的粮食，都是上了锁的。 倒也没有全放在福高明夫妻俩的房间，但钥匙确实由他们收着。 等离开了隐蔽之处，一行人的早餐也囫囵吞枣般的咽下去了。 “所以，接下来往哪里走？”福运来喝了一口水，迷茫的看向其他人。 福满海扫了扫父母妹妹们，又看了看妻子，才小心翼翼的问着：“那个……爸妈，我们今天到底是出来干什么的？” “如果还想要上山，或者是挖竹笋……我们往这边应该是不行的。” 一边说着，他还在观察着他妻子的表情，就怕他一个说不好，妻子会踢他一脚。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他妻子有了工作有底气了，这脾气见涨啊！ 不要说他了，就是丈人一大家子，都有点躲着她。 没看要是以前，她能干出不拿粮食，还把孩子送回娘家的事儿？ 今天早上他迷迷糊糊在床上被拉起来，春花就直接让他一起送孩子去娘家待上一天，那时他还不是很清醒，就直接回答： “麻烦那些干嘛？妈他们虽然说今天要一起上山，中午可能回不来，不也说了孩子可以托邻居看着，等哥嫂过来自会帮忙带。” “是你麻烦？还是怕其他人麻烦？”福满海现在还记得春花当时的声音，冷冷的让人都不敢多说话。 福满海当时虽然迷糊，可也十分识趣，自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然后他就被迫天才微微亮，就跟妻子一起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福满海现在还记得，当时被敲门叫醒的丈人家满脸懵的样子。 而春花却好似看不见一般，直接推开门，就把还没睡醒的两孩子，放进了丈人他们的床上，还细心的叮咛了一堆照顾两孩子要注意的事。 丈人丈母娘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还没有开口，春花就拉着两人去一旁交流了。 等再回来时，两老虽然还是明显看得出不太甘愿的样子，却也真没有拒绝过。 这下子，福满海更弄不懂了。 毕竟他那丈母娘一家子，可跟大嫂以及外公家完全不一样。 不要说嫁出去的女儿了，就是上面的老子娘，也都是一副没好事就别想沾他们……有好事，也别想躲着他们。 这明显的又看孩子还出口粮的事儿，福满海真不明白他们两老是不是睡的太迷糊，把脑子给睡没了！ 不过，福满海理解不了归理解不了，却也不妨碍他那小动物的敏感……他妻子，现在最是惹不得了！ 徐春花自然看清楚了丈夫的表情，她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 就是以她对公婆的了解，都知道公婆绝对不会是那种占了便宜没够的人。 如果他们这一次出来的目的，真的是那些竹笋。 出门前估计都叫两人聊了，哪里还用绕个弯走到这里，才来提这事啊！ 才这么想着，就见婆婆从兜里摸出了几张纸，仔细一看，那还是老大家孩子写过字的作业本呢！ 刘秀梅小心的把这些纸张打开，然后一人分了一张。 福运来分到的是旱连子，看着上面画着的一丛灌林，还挺惟妙惟肖，旁边还记录了一些特点。 仔细一看，啊……这个所谓的旱连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连翘啊！ 植株她是肯定不认知，可这名字还真是听说过不少。 但福运来怀疑，真的就凭这幅画，他们就能认出来？ 第七十六章 准备充分的福妈妈 带着这股怀疑之心，福运来又凑去姐姐旁边看了看，她姐手上拿的是一种叫做补骨脂的药材。 这东西以她那有限的中草药知识，那是完全不认识的。 同样十分传神的图案旁边写着：草、枝硬、单叶…… 还写着生长的环境：喜阳，地势平坦而生，多见于山坡、溪边、田边。 才看完，旁边的满福海夫妻也凑了过来。 福运来顺便看了一眼她哥的纸，看到最上面的名字她就一喜。 桔梗这东西她熟啊！ 以前去花市的时候，即使不买也能在桶上看到它的名字，再顺便看看花……嗯，确实也挺漂亮的！ 但等福运来看清楚了纸上的画，她脸上的笑容却完全僵住了。 谁来告诉她，开着花的桔梗，跟要采药的枯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难道就只是因为它用来入药的……是它的根？ 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福运来把目光移到了她二嫂的纸上。 白扁豆？ 什么东西？ 这不是外公家种的扁豆的一种？ 因为她妈最喜欢用这东西炖菜吃，她外公家不是年年都会送过来不少？ 福运来是这么想着，也是这么问着。 正在跟丈夫研究他们手上的药材生长环境的刘秀梅听到这问题，也转过了头来，十分感叹的对几人道： “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我也没想到这东西会是种药材。” 不过刘秀梅也算是被提醒了，她示意老二媳妇把手上的纸还给她，又从另外一个兜里也掏出几张纸，稍微对了一下，刘秀梅才再次给回了一张。 福运来几人十分狐疑的跟着一起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七 咦，这个名字福运来也熟！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福运来没看之前心中还是比较没底的。 等她伸头一看……好吧，大名鼎鼎也确实不代表认识啊! 旁边内容倒写的挺细的！ 接下来，福运来跟其他人一起，又看了福高明夫妻手上的，一个是何首乌，一个是山药。 这两种别说福运来了，就是其他三人一看名字就觉得熟。 至于植株……那也同样是不认识。 福满海甚至大感吃惊，不太相信山药也是一种药材。 过段时间，副食品店都会会有供应的。 还特别受人欢迎！ 毕竟这东西，虽然是按照副食品供应的，可处理的好了，也能勉强当做顶饱的主食啊。 除此之外，山药能收的除了山药的根茎之外，运气好还能有山药豆可收。 至于为什么说是运气……曾经在家乡不只一次采摘过这东西的刘秀梅说：“叶枯了后，这东西太显眼，山里也有些识货的小东西会去弄来吃。” “不过也说不定掉地上了，掩泥土枯中中了，真遇上了多在附近找找就行。” 不过，刘秀梅也仅只是说说，这片地方不方便上山没错，可也不少人来。 像山药这种能当食物的，生长的显眼的早就被人挖干净了。 而生长的不显眼的……他们也不一定有那运气能找到、并且认出来。 在真正开始找药材前，刘秀梅也把另外几张纸传给大家看了。 看到里面什么决明子、菟丝子、蔻苡、白扁豆、酸枣、山茱萸、当归、地黄、板蓝根、白术几种。 甚至还有一页专门写了一些这个季节也发现的野果，福运来看完后一头雾水，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这不是担心你们什么也认不出来吗？”福高明说的颇有几分小心虚。 他也怀疑他看到这些所谓的药材，也是他不认识它们，而它们也同样不认识他！ “所以让我们摘些野果子回去？”福满海自认为聪明的接话。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妻子又开始翻白眼！ 真有这些东西……还能等到他来摘？ 桃金娘（根、果子）、万字果（种子、树皮、树叶）、豆梨（根、茎、叶、果实）、乌饭树名（果、根、枝）、黄牙果、野石榴…… 有好几种别说福运来这个去过几次外公家，跟着哥哥出来过的，就是纯粹生长在城市里的徐春花，也都能够认出来。 主要是，它们真的是太常见了。 就算是看名字不太理解，在福高明夫妻俩特意的解释之下，他们也基本清楚了。 看看到这些果子后面写的内容，福运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也不知道真找到这些东西，算好事还是坏事！ 果子不一定能收获多少，可给撸秃了那是肯定的。 但这些都是药材吗？ 福运来灵光一闪间，想起了前世网上的调侃：在真正的药者手中，世上无凡草！ 想想当初最出名的，好似就是那个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 谁能想到，这个随身可见，在农村是小孩子的玩物，是大人最为头疼的小东西，竟然也是一味药草？ 这么一想，福运来也淡定了！ 倒是更加显得福满海那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特别傻。 至于福满满跟徐春花两人，她们一个是知道自家妈妈这一星期有多么的努力。 而另外一个……做为媳妇，特别是债还没有还清的媳妇，话不多说，活要多干！ 做个没带嘴只带耳朵的老实人就够了！ 看到应该说的已经说了，外面的太阳也开始升了，刘秀梅一挥手，就示意大家赶紧行动起来。 一时间，众人拿背篓的拿背篓，拿袋子的拿袋子。 可这工具都上身了他们才一脸懵……我们得往哪里走？ 于是，所有人目光又落回了刘秀梅身上。 刘秀梅也正在想着要往哪个方向走，对于这片地方，她稍微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然，最了解的还是春天万物恢复的时候，或者再晚一点，草木枯萎也或是被城边的众人割了回家引火，开始空旷的时候。 说起来……她平常要么跟院子里或者是附近的人一起出来，要么独自一人。 像这样草木又高又深的，她还真不太敢呢！ 只是，想来想去，目标从来都不是采药的刘秀梅，也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寻找。 最后干脆决定去她比较熟悉的位置，不说其他……至少这路她知道怎么走不是！ 等她做好决定抬起头来，就正好看到几人眼巴巴的看着她的样子。 犹豫了一瞬间，刘秀梅还是决定带着几人。 第七十七章 这不也是一种药草？ 这片地方，再往前走一点就是附近村子里的集体耕地，出去过了马路继续往前，就会有零星的人家。 再过一点，居住的就更密集了。 总的来说，不要说大野兽了……就是小的野物，都不见得能有多少。 毕竟只从路这上都看到的，那一条条深入林子里的痕迹，就知道这片地方，只是他们这些住的远的不常来，常来的人还是半点也不少的。 当然，刘秀梅也没有准备要一直带着他们。 刘秀梅带着一行人先离开了他们存放板车的地方，除了这边基本没太多人影之外，其他地方行走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一行人虽然对这些行走的痕迹的方向很好奇，却还是在刘秀梅的带领下，坚定的走向她去的位置。 路上，刘秀梅告诉大家：“要绕过前面的这个小山坡，那边有条小河沟，这个方向正好有一处比较狭窄，我们可以跨过去。” 才说了不久，刘秀梅已经带着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了。 这地方一边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上面覆盖着薄薄的土壤，这个季节，植物只是枯败了一部分，如果没人带着，他们不只不会知道这里有捷径，还容易直接掉河沟里。 不过这里显然也不只是他们会过去，沿着隐约的小路，一行人来到了河沟旁边。 大约足有一米多宽，福运来看了看下面流动的河水，暗自咽了咽口水。 不过这对于福满海来说真不是事，他直接一跳，就直冲向了对面，然后就立刻转头，示意大家赶紧过来。 这下子，别说福运来姐妹了，就刘秀梅也忍不住直翻白眼。 她想了想，才轻声给女儿媳妇说了要领。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老二媳妇在盯着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一直看着。 刘秀梅拧着眉，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准备开口教训，就突然间看到了熟悉的颜色。 她又再次转头去确认：“咦……那里真是一株白扁豆？” 也不知道是这株扁豆生的早，还是真的季节已经到了，大多数枝叶已经枯萎，就连豆荚，也有一些皱皱的。 挂在它缠绕的大树上，正迎着微风晃动着。 这下子，众人也不急着过河了，拔开草，立刻向那边慢慢走去。 这里的位置稍微高点，那几株树正好是在山下最低的地方。 从这里看去，也不知道是否临河。 看到几人不只没有过来，还往另外一边走了，已经过了小河沟的福满海懵了。 他下意识的大叫着：“你们去哪里？怎么不过来了？” “你长了眼睛不会看啊？”徐春花远远的回了一句。 她正骄傲呢！ 一行人中，可是她第一次发现了东西。 当然……她不得不承认，她能发现这株白扁豆，并不是因为记住了它是药材。 而是这东西……它能吃啊！ 以往跟着家人去山边转悠的时候，这样的东西她们最是喜欢了。 福满海很不乐意的嘀咕了一句，却还是拿着东西再跳了回来。 几步赶上前面的几人，他自然也看到了缠绕在树上的白扁豆。 这东西他们偶尔哥几个往山里跑，看到了也会不管老嫩的摘回来。 嫩的可以炒菜吃，老的也能剥豆子。 这下子，福满海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即使他自认为，发现这样爬藤太高、结的又稀疏的白扁豆，并没有什么好骄傲。 没什么人来的路自然不会是平坦的，几人分草绕木的，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树下。 发现这里距离小河沟还是并不算靠近，这样正好方便了几人动手。 不过，还不等几人揪下缠绕在树上的扁豆藤，就发现不远处竟然还有另外一小片白扁豆。 并且，它不只是缠绕在树上，还覆盖了一小片灌木。 相比起这边这一棵来说，那边的不只生长的更好，还连叶子都没有完全枯萎。 这下子，几人都乐了，分出了一些人去另外一边，两边同时收获了起来。 他们人手足，扯的扯藤，摘的摘豆子，要不是实在是忙不过来，都可以直接在这里剥豆子了。 毕竟这个季节，也基本没有什么嫩扁豆。 就是豆荚没干透的、没发皱的，都仅只是一小部分呢! 有了这一次的开门红，即使一行人忙的汗流浃背，也都颇为满足。 就是……实在是不太舒服罢了！ 福运来甩了甩今天早上出门特意穿上的旧衣服，还是长袖长裤呢，就为了在山上不被野草、枝条划伤，或者是被虫子爬咬。 还有这林子里的蚊虫，福动过对着裸露的脚腕就是一巴掌。 一只吸饱了鲜血的蚊子还没来得及起飞，就直接血花四溅。 一旁的福满满无奈的直摇头：“妈，我看来来这体质，就不适合往这样的林子里钻！” “哈哈，不错，我坐她身边的主意简直是太好了！看……我不是一点也没被咬！”福满海直乐呵的提起福运来手上的蚊子尸体。 看着她手上的血印跟脚腕上的血印又是一阵乐。 福运来无语的看着她哥，在心中暗下决心，除非这傻子永远没有求她的一天！ 不然今天这笔账，她肯定早晚会讨回来的。 刘秀梅无语的拍了拍作死的儿子，出来这一会，她更是感受到了那养身丸作用。 现在他这么大声的笑他妹子，这估计不过太久，就会自食苦果了。 但看女儿那对着脚腕直抓挠的动作，还是颇为心疼。 她想了想，在附近找了一下，总算找到了那熟悉的植株。 刘秀梅赶紧过去摘了几片叶子，在手上大力的揉了揉，等揉出汁液后，才给福运来敷在脚腕上。 福运来欲哭无泪的看着她脚腕子上那绿色的一坨。 这东西她怎么不熟悉？ 农村里好像虫咬、虫爬、虫蛰，只要是起包了，都能用这叶子来对付。 就是嘛……有的见效快，有的不太有效。 而且还能把皮肤都污上绿绿的颜色！ 所以刚才福运来宁愿忍着痒，也没有想去寻找。 哪知道，这植物实在是太遍布了，她妈就随便看看，都能找到。 才这么想着，福运来突然间反应了过来……这，不也是一种药草？ 第七十八章 收获 这一瞬间，姐妹俩人的思想共通了。 福运来抬起头来时，正好也看到了她姐也抬起头来，两人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她妈还摁着她脚腕上的绿坨坨，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但激动后，福满满先开了口：“这估计也不一定能够用的！” “一来，这东西在我们这里实在是常见……你不是说那人也会自己去采药吗？这样的东西，那人应该也不乐意拿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药来换吧！” “而且，我们用过了多少次，这东西都是新鲜的揉出汗水才能用。” “好似除了止痒外，也没其他作用……偶尔还不是很见效！” 听着福满满的话，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可越听也就越失望！ 也是，如果真的这么遍布的药草也行……他就给他妈摘上几背篓！ 福满海思想简单，失望后干脆什么也不想。 徐春花却若有所思，她总觉得，婆婆这一次带着一家人一起采药材有点太夸张了。 按照她婆婆一向的做事方式，应该不是那么简单才是。 毕竟她婆婆那人，虽然也确实有在家里储备一些药材的习惯，可那也只是几种她知道的常用药。 并且多数还不是这个季节的。 像现在这样子……虽然打着的名誉是收购站都有收，要带着他们夫妻赚点小钱…… 可家里更困难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啊！ 也不见她婆婆他们当初这么折腾？ 而且……去收购站的人是她耶！她怎么不知道收购站连那些野果子都收？ 收购站收购药材不假，可收购的是哪些，从来都不是固定的！ 特别是一些常见药材，它收购的时间一向不是很长。 基本上，除了一些早早就有准备的老药农，像他们这样……十有八九会白白努力！ 可想是这么想，徐春花却半个字都没有问！ 随着这工作岗位这事的发生，徐春花觉得她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们这个小家里，丈夫明显不是那么的有脑子。 娘家倒也不是不能依靠，可要完全依靠……那是她生的时候，就没有大嫂跟婆婆的好运气。 所以，她最近一直都在想着，她以后要怎么来处理这些关系以及过日子。 但总的来说，有一点她是确定的！ 对于自己不明白，不懂的事情……有人愿意带着她干，她就先干吧！ 其他人没想法，福运来却是想法多多。 她对药材这东西了解实在是有限，而一些俗名叫着的，她也跟书上的对不上。 至于看图……说实话，带了色彩的她都不一定看得懂。 这没带色彩的，她只能说花是花、叶是叶，画的真的很传神。 至于对照着本身……算了吧，她等别人学会了带她。 当然……如果能不凡事都带上她就更好了！ 福运来自认为，有很多事情，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获得的。 赤胳膊就上……不是她这种小胳膊小腿顶的上的！ 正想着，福运来耳廊就痒了起来，她一巴掌拍过去，不只没有把蚊子拍死，反倒惊的蚊子围着她‘嗡嗡嗡’的直叫个不停。 福运来摇头摆脑好一会，还没能摆脱它。 无奈之下，福运来赶紧站了起来，正好，她去她妈刚才摘的那个叶子的地方，顺便摘点弄个绿耳朵。 当然也要私藏一些，转头再向‘一日欢’来确定。 接下来，福家一行人也没到傍晚就下了山。 要说收获嘛，他们还真收获不少！ 可要说这收获的东西吧……福运来看着已经堆放在外廊下面等待处理的这些东西，果真得感叹，她妈最后一页加的好，加的妙啊！ 帮着处理的时候，福运来先把所有的东西都偷摸了一点放进系统背包。 也幸好她现在的背包格子够用，不然这手脚还真不好做。 等应该晒的铺院子了，要阴干的放廊下了，该剥壳的剥壳，取核的核。 留下的东西能吃的先留着，要处理的搬走。 福运来也总算找着了机会。 回到房间，她快速的找到‘一日欢’，把所有的新药材样本都发过去。 发完并且留好言，她正准备退出，就发现‘一日欢’的回复竟然来了。 这真是……就简直好似她前世看到的那种网瘾少女，不管何时，都在网上冲浪。 不过看了一眼她的回复，福运来还是暂时没有管这事了。 只因为‘一日欢’回复的内容是：“这全是刚采摘的药材啊……那我先确定确定。” 福运来出去时，二嫂跟二哥已经不在家了，听她姐说，好似是出去接孩子。 她想了想，干脆转身去找她爸，找到人提出了她的要求。 “做毛衣针？用你妈的那个就可以了……而且，你妈现在在家，天天都抱怨闲着没事呢！你上班也挺忙的，让她帮你呗！”福高明下意识的说着。 福运来笑了笑，道：“爸，我是准备自己练练手而已，而且，我也不准备要妈那种长的毛衣针，在厂里用着也不方便。” “你就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或者是做一点短一点的毛衣针呗！就大概妈那两套的一半长左右就行！” “这么短？能做什么？”福高明瞪大眼，觉得他家小姑娘难得的不靠谱。 “能练手啊……我就是想先试一试，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给爸你织双手套了。”福运来拍着胸膛，许下了诺言。 听闻小女儿这话，福高明再也不劝了，他发动脑子，开始想着这东西到底哪里能够折腾出来。 就是不能折腾出来，他也能找找材料自己搞。 这事……老丈人才是熟悉工，可丈人家离的又太远了。 想着，福高明突然反应了过来，按照往年的经验，他家老丈人应该下个月或者是下下个月初肯定会来的。 反正每年十月份，也正是收粮食的好时候。 等到颗粒归仓后，村里会先分一部分口粮，他老丈人也会在这口粮到手后，就收拾着东西过来看他们一家子。 但如果小女儿现在就要的话…… 看她爸爸已经把这事给放心上了，福运来立刻离开。 她刚才已经听到系统的好几次消息提醒了，应该是‘一日欢’那边有了结果。 第七十九章 药方 回到房间，福运来打开一看，果真立刻看到了对方连续的好几条信息。 首先，排列在最前面的，全都是讨伐！ 看着那满篇对于他们采摘药材完全不专业手法的批评，福运来都有些不敢往下看了。 但每一个批评后面，还有指正，却让福运来不只要认真看，还要找出纸笔来好好记。 等到全都记好了，福运来才看到‘一日欢’后面发的内容。 她说：“看样子，你们那边跟我们这边并不是相同的季节！” “这些鲜采的药草，其实有一部分是可以直接新鲜使用的。也正是我所缺的！” “除此之外，你问的可以用来止痒的叶子……那东西确实不错，用来做止痒膏以及止痒水，在大多数虫类叮咬之后都有效果。” “并且，不只是对止痒有作用，连疼痛、起泡等都能有所缓解。” “但是，只对虫类的叮咬有作用。” 最后面，‘一日欢’还附上了可以新鲜使用的药材，以及让福运来他们帮助收集的一些药材。 不过，看到特意交易过来的采摘说明、炮制说明，甚至还带着彩色图案的书册…… 福运来觉得，她还是相信人话比较好一点！ 就不去猜‘一日欢’是不是太嫌弃他们现在的采摘手法了。 虽然‘一日欢’只根据福运来这一次发过来的样本订下了她的需求，但实际上发来的书册中，内容极其丰富。 福运来看看书目，它竟然分为春、夏、秋、冬四个部分。 其中也有注明，这仅只是比较常用的药材，并且是适合他们这里的生长地。 这本书只是经过简单的装订，甚至封面都没有名字。 福运来最初时是沉浸在内容中，等大略的看过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这书……好似并不是印刷本！ 而且字体整齐优美，仔细看却也看出来，一些书写的小习惯还存在的，应该不是印刷的。 这么一想，福运来心中微微一动，正准备打开‘一日欢’的对话框，就见对方的信息先发了过来。 “那用来做止痒膏跟止痒水药材，你也可以帮我多收集一些，我这边正好需要。” 看到这条信息，福运来瞬间激动了，她完全忘记了她刚才想问什么，十分及时的回答着： “也是直接采摘了后就可以吗？那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的？” “是的，我需要的正是鲜叶……至于注意事项，用来制做药膏的跟药水的会有些差别。不过没关系，你不需要整理，只要不摘太老、太嫩的叶片给我就行。” ‘一日欢’决定不为难福运来，也不为难她自己了。 明显这来来，就是对药草完全不懂的人，所以前面采摘的那些药草才会纰漏百出。 当然也不至于没有办法用！ 但是做为药师，‘一日欢’对药草的采摘、炼制等，都有极严格的要求。 福运来一边继续记下重点，一边询问着：“那欢欢……制做的药膏跟药水……能分我一点吗？我可以用材料来换！” 怕‘一日欢’会不同意，她还惨惨的把她今天在林子里的经历说了一番。 什么不管走哪里都有蚊子叮啊！ 一叮就会起个大包！ 林子里还有不知道什么虫子还是蚂蚁，或者就是那种小小的黑色虫子不停的咬人，总之，她去了一趟回来，这也痒那些痒。 连脸上都被树叶上不知名的虫子扫过，留下了一小串泡泡。 那酸爽……如果可以，福运来真不想去第三遍。 可能怎么办？ 这事本来就是她发起的，她难受，家里人又比她好到哪里去？ 他们是没有她招蚊子没错啦！ 可回来的时候，福运来才发现，她爸裤腿里不知道有什么虫子钻进去过，那一整片红红的以及密集的小水泡，不也比她严重？ 但他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 家里的其他人她没有一一看过。 但就是她姐换衣服时无意间被她看到，脖子后面也肿了一个包。 手上青青绿绿的，有的地方红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虫子叮咬的！ 另外一边的‘一日欢’回答的很爽快，她道：“来来，你只要多采点材料，我做出来的分你一半都行。” “对了，做这样的东西其实挺简单的，要不我发个药方过来，你自己试试？” “就是，我们这里跟你们那里的季节好似不同……你现在做可能材料不足够。” “另外，如果有季节的差异，到时候用晒干的药草来做，步骤上也是稍有不同的。”他们这一群人自然是有系统背包在的。 什么季节的药草存进去，用起来都是新鲜的。 不过，‘一日欢’在现实中制药的时候，还是比较少用这种方式。 偶尔自然也会用，毕竟有些材料鲜制出来，真的跟炮制后再用有很大的差别。 可惜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他们这样的优势！ 也难怪，越好的东西，就越难得呢！ 一边想着，‘一日欢’一边把自己早早拟好的两页纸抄录完成，然后把原本直接发给了福运来。 福运来收到东西一愣，她没有想到‘一日欢’真的给她发药方过来。 下意识的，福运来就拒绝了起来：“欢欢，药方就算了，这实在是太珍贵了！” “收着吧！别看这是药方，可药方跟药方之间也是有所差别的！这种小东西……在我手上实在是不足以提！”‘一日欢’不太在意的回答着。 她只是喜欢研究各种材料的作用以及搭配，在这其中，自然而然的就得到过无数的药方。 但实际上，实用的，有价值的并不是太多。 而这种止痒的小配方……在她那堆研究里，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可这些小配方，基本上她都没有做兴趣制作的。 这一次也是正好，如果不是福运来突然给了制做的主材，她又觉得接下来的天气肯定会需要，就正准备趁闲做一批，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福运来的。 ‘一日欢’都这么说话了，福运来自然也不好继续拒绝。 于是，她收下了药方后，两人又互相聊了两句，就先各自忙碌起来。 第八十章 撸树叶 两页纸里的内容其实都不多，但不管是使用材料、制作过程、以及制作工具、注意事项都列的极为仔细。 福运来相信，不管是谁拿着这东西，估计都能够成功制作出来。 止痒水先不说，这东西用蒸馏的方式是最方便的。 尽管‘一日欢’在后面画了蒸馏的简图，福运来仔细研究了一番，并不需在太多的高科技就能做出来，可也不是福运来现在有条件去进行的。 反倒是止痒膏，这东西还真用家里现有的工具都能够做出来。 就是用的材料吧…… 福运来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些材料，主料五种，辅料两种，这两种福运来倒极熟，但如果自家制做，却并不一定舍得。 毕竟……其中一个是油啊！ 不过用量倒也还好！ 而主料，其中两种都算是常用药，福运来都听说过名字，应该是药房里就能有的。 剩下的两种，就更为普通了，只是现在的季节不对而已。 而且，就是因为太过于普通，即使药房里有，也让人舍不得！ 而自己采摘嘛……这不是要等明年才能制作了？ 这么一想，福运来也觉得这张药方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正好，福满满过来问她要吃什么，今天晚上他们家肯定又会继续忙，到时候不一定有时间送她。 福运来想了想，让她姐随便做，然后郑重的送：“姐，我先带着今天采摘到的这些药材去找找我朋友。” “毕竟我们采摘也可能不专业，顺便让他指点指点。” “而且，我听说，有的药材其实是现摘现用最好！” “当然，不能现用，也同样得处理。” 福满满一听，这是正事，赶紧转身去帮福运来搬车。 两人出去时，正看到她们爸妈在外廊下跟人聊天，初扫一眼，除了他们院子里的，也有附近的其他人。 一群人正聊的热闹，两人经过时偶尔听到两句，无非就是在打听福家突然间采草药的缘由。 听到她妈诉着家里的艰难，以及老二媳妇这工作得的不容易。 还有乡下的老四都没有工作岗位，年纪越来越大的老三，才刚工作的老四，年纪青青却有五个孩子要养的老大…… 还有这些药材在收购站有收购等等…… 后面的内容，已经出了院子的姐妹俩自然没有办法听到了。 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如果不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她们竟然真的有些相信她妈的话了。 “我准备给你做点压肚子的，晚饭吃的太早，怕你明天早早的就饿醒了。”福满满看了看前面院子里的几个大开的门，才轻声说着。 福运来任由她姐安排，跟她姐挥了挥手后，就骑着自行车快速离开了。 这一次，她倒没有到处跑。 记得他们上星期泡竹笋的小河旁，好似也长了不少那种灌木，只需要叶子而已，她趁机赶紧去撸一些。 不然，即使她待会回去带话的，也得下星期才能换上东西了。 主要吧……这季节福运来还真需要那止痒膏。 到了地方，福运来找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位置，找到那一株株在旁边任意生长的高矮灌木，就开始撸起了叶子来。 最下面的几片已经带着黄点的自然不要，最上面那些还透着嫩绿的颜色也不要。 从最初的撸一把大半破叶，还得挑一次。 挑了几次又浪费时间，汗也一把一把的掉，没办法，福运来改变作战方式，先暂时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撸。 等到撸顺手了，再两片、三片、四片……渐渐的，福运来又可以一把撸了，还不会有破叶。 等到福运来把身边的几个袋子都撸满了。 才发现她已经沿着河边走了不知道多远，所幸她早就在搬了几次位置后，确实没什么人时把自行车收起来了。 现在也不需要再原路返回，找准方向，就能够直接去大路上往家里赶。 不过回去前，福运来打了个方便下到河边的，把那满手的树汁仔细清理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把新拿出来的肥皂都用掉了一层，手上的痕迹还没能完全洗干净。 但也没办法了！ 不只天空中的太阳已经准备休息，就是她这手皮也搓红了。 再洗下去，手上剩余的东西没洗干净，手倒是给她磨的不行了。 河岸两边根据地势不同，也生长着一些树林，甚至有些地方，还能够勉强成林。 福运来找了个适合的地方钻出去，想要辨明方向，却发现……这地方，她好似全不认识？ 没办法，福运来只好先找路。 准备找到了路后看看能不能在路上遇上人，再来问问！ 不过也不等她找到人，找到路后，福运来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就是连着他们去的小树林的那条大道吗？ 没办法，这一条类似于环城路的大马路，是南市最外围，最宽广的一条道路。 它基本上大部分位置，都是一边临着田野、山林、河边、山峰等。 很多城外的人都说，它就基本代表着城里城外的分隔线！ 往里走，是人烟稠密、物质丰富的城里。 往外走，是人烟稀少，田地广阔的农村。 清楚了位置，福运来想着她在河道上走的方向，沿着反方向向前骑车，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路口。 等她回到福家，院门口，福满满正走来走去的等着。 等她看到福运来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福运来一下自行车，她什么也没有说的接过自行车往里推。 福运来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要不是因为干活太入迷了，也不会忽略掉时间。 但家人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还以为福运来离开这么久，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毕竟这私下换药的事吧……虽然药是人自己做的，双方交易也不涉及到钱，但毕竟也不是那么好拿到明面上光明正大说的事情。 没看到福妈妈写给儿子的信，就只是写了让他有时间去山上，就顺便摘点能用的草药。 城里收购站很多草药都有收购，到时候等外公家过来时就攒着一起带过来。 至于药丸子，也只是叮咛着是用来养身子的。 找人换药丸子的事儿，那是一句也没有透露！ 福家其他人也在家等着了……嗯，并不包括福满海一家子，倒是福满江一家几口，算着时间又赶了过来。 第八十一章 不兴急着嫁女儿！ 福运来是带着她那几乎不离身的包去的，同时也把‘一日欢’传达的信息，以及传来的书册、配方给带上了。 回来后叫了她妈进屋，就一边掏东西，一边说明着。 当刘秀梅看到那字迹端正，色彩明亮的书册时，就已经瞪大了眼。 这明显是手抄本，连封面都没个名字，还有使用的痕迹，估计是把自家的给他们用了。 等再看到那张药方时，刘秀梅已经不是瞪大眼那么简单了。 她想了又想，才拧着眉着：“来来啊……这制药的人什么年纪啊？” “什么？”福运来实在没有想到她妈会问到这个。 而且她都没有真正见过‘一日欢’呢！又怎么会知道她什么年纪。 刘秀梅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说，她拉着女儿坐下来，张口了几次，才下定了决心： “来来啊……这药方，妈也还没有打开。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别人给你，你怎么就敢收呢？” 她一时也不好直接问，对方会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给女儿，是不是……看上她了？ 或许，小女儿已经背着家人跟对方谈对象了？ 福运来倒没有想那么多，她也能理解她妈的感受，毕竟她当时的反应也跟她妈相差不大。 于是，她把‘一日欢’的话换个方式再说出来：“妈，药方你可以先看！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好吧，对于我们来说，肯定是又重要又难得。” “但是对于她来说，还真不值一提呢！” 刘秀梅尽管不相信，却也只能任由女儿把药方打开，当她听说只是一个止虫蚁叮咬的药膏跟药水，也微松了口气。 福运来暗笑不已，她妈这是不知道后世的某花露水、某膏，可不就凭借着一个方子起家的？ 想着，福运来又多叮咛了一句：“但妈，这东西也确实得好好保管。” “别人是能干，药方又多，这样的小方子才不看在眼中。” “可我们什么家庭？这东西平常不说药方了，就是东西我们都不一定买的着呢！” “而且就是买得着，又哪有我们自己采药材，自己做方便呢？” 现在供销社不管是驱蚊的，还是止痒的其实都没得卖。 倒是药房里面有止痒这样的药膏。 可如果不是实在是痒的厉害了，谁会专门为个蚊虫叮咬开药去？ 至于各种驱蚊，那可就各有妙招了。 福家以及大杂院各家，长期用的都是艾草驱蚊，甚至家家都有一个专门用来燃艾草的破瓦罐呢！ 这也是每年艾草收获的时候，不只刘秀梅，各家都会攒一些在家里的原因。 艾草本身就是可以放置的，甚至是越放越好的东西！ 不过上一次，福运来记得，她家的艾草好似全换了出去？ 那家里是用什么驱蚊的？ 刘秀梅可不知道小女儿已经想了这么远了，她仔细的把东西收好，道：“这我肯定知道，这样的好东西呢！还能不好好收着！” “但是……来来啊，这东西我们收着真的没什么问题？” “当然！”福运来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只要多给收集些药材，她就觉得完全值得了。” 虽然才跟‘一日欢’接触了几次，但福运来看得出来，她是对炼制、研究药材是真受。 估计对她来说，最好的回报，就是这些各式各样的药材吧！ 听女儿说的肯定，刘秀梅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但也同样暗下决心，既然对方需要，那就多采些药材，这样至少也能还掉一点点人情。 尽管……跟对方这沉重的给予相比，刘秀梅真不知道他们拿着药材还换药，是不是真的就还了别人人情。 福运来忙了一下午，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难受极了。 自认为把事情交待清楚后，就赶紧去厨房装了热水，准备先好好洗一洗再吃东西。 刚才大哥福满江已经说了，今天晚上就由他来送小妹。 所以福运来自然也不用一定要赶着那一点时间了！ 趁着小女儿洗澡这段时间，刘秀梅不只回去把东XZ好了，还拉着丈夫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着不只有手抄版的书册，还有彩色的插图，福高明神色也十分凝重。 这几年，随着运动的深入人心，又有几个人敢把写着字的东西随便交给其他人。 特别是药材手册这种，中医这行当，虽然没有老师这行当受的打击严重。 可要说书籍，从古至今都有传承的中医行业，被损毁的可不知有多少。 而这本手抄本上，文字倒是简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从自家古籍上抄下来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无论这份信任，还是书册里的知识，都不是一般的看重可以给予的。 更何况，后面刘秀梅还拿出了药方。 “你……有问过女儿吧？还有，她怎么说？”福高明晃了晃手上的药方问着。 “问了一点点……也不知道来来是没听出来，还是不想回答。至于这药方……来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刘秀梅也颇为头疼。 不过对于药方，她还是让丈夫先看看。 一个止痒的药方，要说不重要，对于真正有着传承的医者药者，应该也确实不太重要。 但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那就不一定了。 当然，刘秀梅想的是这其中的心意。 女儿招蚊子，体质又敏感，每到季节，都是大包小包的才能熬过去。 脚腕、手脸这些露出来的地方，偶尔还会落下抓搔后的伤痕。 有的后面自然面散去，有的却留下了长久的痕迹，只是痕迹也不算明显，不仔细看也看不清楚。 他们做父母的，自然担心，可这是体质问题，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今天看到这药方的时候，夫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想，有个人这么为女儿操心，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先沉默的观察着。 如果不是如他们所想……那自然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 毕竟，他们小女儿，现在也才十来岁呢！ 他们家，可不兴急着嫁女儿啊！ 第八十二章 福妈妈的想法 “来来这事，后面慢慢观察，慢慢问就是了！”刘秀梅以一句话结了尾，她又说起以后的打算来： “来来说，我们今天摘回来的那些……药材，有些新鲜的对方也可以使用。” “但看来来记下来的那些内容，我们采摘的这些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我想着这些新鲜还是不送去了。” “正好，对方也留下了炮制这些药材的方法，我们正好拿来练练手！” “以后啊……这采药，肯定不会是个短时间的事情了。” “今年我们也仅只是刚接触而已，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 “要是以后能够维持着啊……我们就一边多学，一边多攒着东西。” “其实，这人比收购站都好。” “以前我们也没有去关注过！老二媳妇去问了才知道，收购站那里，除了一些真正的好药材不愁卖之外，这样普通的药材，都是限着时间，限着量收购的。” “可那好的药材，又哪里是易得的？” “我去找人认识药材的时候才知道，那些好药材啊，个顶个的都是在深山老林里。” “我们这地方，往远走一点也不是不见山！” “可真进深山，我们也没那本事啊！” “倒是这些寻常可见的普通药材，有的还需要找一找，有的真的是到处都是。” 刘秀梅这话还真没有半点夸张，先不说那能够止痒的叶子。 它在书本上的名字刘秀梅不知道，甚至就连村里都没有叫它什么正式的名字。 大家说的，就是那种矮小树的叶子。 其实它是一种灌木，说它是矮小树，那是因为生长在阳光充足，土壤肥美的地方，它也能长到一人多高。 不过这东西能长的很，经常都是长在林子树下，山角地边的。 那样通常也就膝盖到半人高。 反正，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刘秀梅经常都能看到它。 以前啊，是不知道这东西能用，现在知道能用了，刘秀梅心中也躁动的很。 除了这种之外，还有同样十分常见的蒲公英、车前草、土柴胡、艾草、野菊花、白茅根、夏枯草、金银花等等，这些只是现在季节不对。 等到明年，相信他们准备充足后……不说其他，他们一家子，一人整个疗程的养身丸要换回来不是！ 福高明看着妻子激情满满的样子，笑道：“那我们一大家子，明年一起努力吧！” 说到这个，夫妻俩就想起了，外面的老大一家子，还没有提过这事呢！ 但这事具体要怎么个提法……夫妻俩默契的看着手上的药方，听来来说，对方那边有其它药材储备，他们可以用药材换一些回来。 他们一家子，虽然确实是小女儿最招蚊子不错，可细皮嫩肉的孩子也同样不能逃脱！ 不过……就是得先有东西，才好说明啊！ “那我明天就去撸叶子去！”刘秀梅直接说道。 看丈夫立刻皱眉，她赶紧仔细说明着：“这撸树叶子，也不用一定要去山上，不说城里荒地河沟，就是那路边也不少见！” “而且，拿着这药方，我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原本还想着后面多多送些药材过去……” “这不，明天下午我赶在来来下班前，骑着自动车就送一趟，又显诚意，又显重视。” 说其他的福高明还能劝劝，可这样说，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但他还是叮咛着：“你也说了那叶子好撸的很……你明天骑上车子，也不能大包小包的托太多，所以，你别干整天，量着力啊！” 新鲜的叶子确实好撸，但压实了一袋子也挺重的。 这还不是关键，不管什么东西，自行车托上个几袋一路招摇，都容易引人注目。 引来其他的目光也就罢了，要是那搞运动的注意到了…… 他们，可不是会讲道理的人。 刘秀梅老实的点着头，别说，她只是干劲十足，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茬。 想想也是，女儿厂里她也进不去，一天也就能去一趟，还不能带太多，这随处可见的树叶子，也不需要在家里攒着。 福运来可不知道父母两人的商议。 她吃了饭后跟家人告别，从在福满江的自行车后向厂里而去 跟福满海骑自行车的方式不同，福满江也不知道是性子沉稳，还是带习惯了妻子孩子，骑的自行车又平又稳。 要不是路面本身没有那么平整，福运来甚至可以称的上是在享受。 而且，福运来在上车前，他还弄了点东西给她垫在后座。 这一路颠下来，腿是麻了一点，屁股却少受罪很多。 不愧是沉稳可靠的大儿子。 不过唯一麻烦的是，不管福运来怎么说，福满江都坚定的要看着妹妹进入厂里，他才愿意走。 幸好这一次福运来没打算搞什么小动作，不然待会还得跑出来，不被保安大叔当傻子看？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不多不少，福运来本习惯性的不准备打招呼，毕竟她也没有一定要维持关系的想法。 但她才刚进去，就有人关心的道：“福运来，今天听锅炉房的师傅说热水不太够，你……要不要赶紧去洗澡？” 说话的也同样是一个学徒工，她说完就暗自松了口气，又瞄了瞄程素芳。 这是几人早早的就商量好的！ 她们其实早就想跟福运来搭话了，特别是上一次福运来帮忙提醒了之后。 但她们真正准备搭话了才发现，她们一直以为福运来是在宿舍中格格不入，被王桂枝她们排斥着……当然，她们当初也算是帮凶。 可实际上，福运来好似对于这种情况半点感觉都没有。 她好似格外自在。 自在到……他们想找机会搭话都不容易。 看看她们宿舍所有人，好似都没有福运来活的忙碌又惬意！ 这形容确实矛盾了一点，却是几人纠结了半天才找出来最适合的。 看看福运来，才来几个月而已，白天上班不是上针车，就是跟她师傅跑腿干活。 即使没有针车上，也没有她师傅的指挥，也她能找到活干！ 第八十三章 享受生活的悠闲 同一组的程素芳都做学徒两年了，每一次去钉扣机前操作，还都是鼓起勇气好多次。 这也可能是中福运来干的是她师傅手上的活，她们想要干些这种活，还得主动去给人帮忙才行。 但不管怎么说，宿舍里剩下的几个学徒工，都还是挺佩服福运来的。 而到了下班，她不是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就是在看书。 好似除了她们没有看到的时候，她都有事情可做。 还十分沉迷其中！ 沉迷到……不需要跟人闲聊，不需要跟人搭话，也能把日子过得好好的。 这样的人，几人凑在一起都找不出一个见过的。 一时间，对于跟福运来搭话这事……她们反倒犹豫了起来。 直到今天，好似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她们这边了。 福运来确实有些意外，但她对此并没有其他想法，一边把包往宿舍的柜子里放，她一边回过头来： “这样啊……那谢谢了！” “不过我今天也不用洗了，今天来的晚，我在家里已经收拾过了。” 回完话，看好心提醒的女孩脸上瞬间发红，赶紧问道：“你们呢？也洗好了吗？” 有了她这话，至少告诉了众人她也不排斥沟通，程素芳看了刚才搭话的女孩好几眼，看她还一副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赶紧道： “是啊，我们都过来的早一些，现在已经收拾完了。” 立刻也有另外一个女孩接话：“对啊，我今天六点钟就出门了，过来了就立刻收拾。其实也没有比福运来你早多久，但刚才水都有些不够热了。” “锅炉房今天怎么会不够热水呢？” “难道是觉得今天晚上人少？” “也是，今天没开工，这热水确实不多！” 一人一句，一小会儿，宿舍里的人就聊成了一团。 福运来原本还想着今天晚上再试着裁点布料，看能不能开启任务。 但看到这种情况，也没有再故意脱离大家。 这一聊，就越聊越远，福运来也是第一次知道，厂里竟然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八卦。 同样的，看到福运来每一次提起什么众所周知的事情，她都一脸惊讶，宿舍里的其它人也笑了。 这个样子，也确实很符合她那一天忙到晚，独自一人自自在在的样子。 这一晚上，直到提醒睡觉的铃声响起，一屋子女孩才一起出去洗漱。 下楼时，程素芳还笑道：“来来，其实我们早就想叫你这样一起了，就是……” 有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福运来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前面的事情都不用多提。 不管是最初时，她们小学徒没什么说话的份量，只能看着老员工的眼色行事。 还是后来她们即使有心，也因为不好意思、或者其他打了退堂鼓。 过去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你们说这个星期能放两天假吗？”水槽边的人很多，这话福运来不知道是谁问的，但明显大家都很感兴趣。 “中秋节是星期六，最近也不是太忙……应该能够放两天吧！”有人不是自有偏心的应和着。 一听到提起中秋节，大家立刻谈性大增。 有人说：“去年我们厂里是就是在饭堂里切了月饼，一人能领一小块，两个柚子，还有一斤水果糖，今年不知道过节能发些什么。” “还是那些大厂好，我听说油厂那边每次过节必发一斤油呢！” “那是厂里不想为工人的过节礼发愁。” “那给你发油你要不要？” “要要要，当然要了！” “去年矿上、林场、自行车厂、机械厂那些待遇好！” “去年我听说月饼都是按个发！” “按什么个发啊？” “不是一人一个吗？” “不然呢？难道还能一人半个？” “一人半个也好啊！” 这样的事情福运来倒是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她爸妈都会从厂里带回来一些切过的月饼。 听说那是厂里饭堂的特殊供应。 而且，中秋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放假的。 这样的日子，不管是供销社还是副食品站应该也是有特殊供应的，不过能不能买到，又供应多少……谁也说不定！ 也难怪现在这个时代都想要有个工作岗位。 只要有个正式工作岗位了，哪怕是学徒工，都可以把档案挪过来。 厂里包里、包分房，有的还包孩子上学，对了，厂里还有厂医。 过节有节礼，过年有年礼。 厂里有瑕疵品了，还能按照情况换给员工。 优秀员工还有额外奖励。 总之好处多多！ 福运来没有参与这些话题之中，甚至她们宿舍的那群学徒工也没有参与进去。 正常情况来说，像他们宿舍里到放假再回来的，多数都是这些学徒工。 至于家里有家属的，如果不是太远，不管是因为什么没住在家里，都还有丈夫孩子、亲友的，总不会那么快回到厂里。 洗漱回宿舍后，大家反倒放开了也开始讨论起了接下来的中秋节放假，以及能够收到以的节礼。 福运来笑着听着，偶尔问着她才会搭话。 手上的动作半分不慢，在还没有再次响起铃声前，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说实话，这样的日子，好似也不错！ 她自从得到系统之后，这几个月好似过的格外匆忙。 虽然系统背包里满满的东西，以及一角一角攒出来的钱，给了福运来满满的底气。 但这过日子，也不能只一味的奋斗。 或许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接下来一整天，福运来干活虽然还是同样勤快，可多少心态不太相同了。 也对于自己小组，以及车间的事情多了两分关注。 前进鞋厂也算不上小厂，占地面积宽广，整个厂区一共有四栋两层的车间，以及一栋两层的办公室，还有足足两栋一层的宽大仓库。 这些建筑，除了仓库之外，都分布在厂里的一边。 另外一边，则全是仓库。 后面与厂房、仓库平行的则是男生宿舍、饭堂、锅炉房、女生宿舍这样的。 当然家庭区是不算在厂区内的，厂区内的宿舍都是属于单身宿舍。 而这一排的房子，除了男女宿舍是小二层，其他房子也都是单层的。 福运来她们宿舍正是位于小二层的第二层。 怎么说呢……比第一层光线好，蚊子少。 但上厕所远……而且偶尔下个暴雨，可能会担心屋子里会漏水。 三个车间都是长长的二层小楼，仅只是上下楼梯都有好几个。 按照从内向院墙边来数，分别是最中间的成型、包装车间、再过去就是负责裁剪、配料的材料车间，然后才是福运来他们所在的缝纫车间。 距离男生宿舍是比较远，距离饭堂则比较适中。 所幸车间的每层楼中间的楼梯旁边是有厕所的，倒也不用担心上厕所的问题。 福运来也看过了，成型、包装车间占着最好的地势，它正对着厂大门的墙是开了整面的。 每一次上货的时候，福运来他们下班也能看得到。 第八十四章 福运来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而旁边的裁剪、配料车间也是一样的，正对着厂大门的侧墙也有门。 不过并不是整面，这估计是来材料后方便收货。 福运来没有逛去过，但知道那里好似有一个相连的仓库。 每天早上厂里的男员工们，就必须得比女员工宿舍的稍微起早一点。 不然不管是从宿舍还是饭堂过去，都至少十来分钟，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迟到了。 一天忙碌下来，福运来从饭堂出来，正思考着是抢先去洗漱，还是干其他的时候，就有人来叫她了。 “小福、小福，刚才门口保安让帮忙叫下你，说是你妈在外面等着！”宿舍昨天晚上才认识的熟人气喘吁吁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过来。 福运来一愣，她上班到现在，除了放假回去的时候，还没有见过家人找来。 她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只来得及跟好心帮忙的舍友打声招呼，就赶紧跑向厂外了。 等到看到了站在厂门口不远的刘秀梅，看她脸上也不像是焦急才松了口气。 福运来几步走上去，一边招呼一边问着：“妈，你怎么来了？” 刘秀梅直接拉了女儿，示意她跟着走，然后才道： “来来……你不是说那些树叶子对方能换，可以做止痒膏跟止痒水吗？我今天就撸了三袋子给你送过来。” “妈！”福运来有些不赞同的叫了一声！ 尽管她的撸过那叶子，也不算是费事，可这大热天，她妈不只撸了还给送过来。 “走吧走吧！”刘秀梅还担心藏起来的自行车，拉着女儿赶紧离开。 福运来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她妈的脚步。 前进鞋厂这边是新厂房，不只占地够宽，也比福家所在的老区稍微偏僻一些。 紧挨着厂的另外一边，就是一小片树林，也是福运来去折过树枝的地方。 平常这边人就不多，不过这正逢下班时间，倒也能偶尔看到几个。 刘秀梅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带着女儿稍微远离了厂子，基本没人往这边走了后，才带着女儿向小树林走去。 不远处，他们家的自行车跟袋子就藏在野草中。 刘秀梅为了保证藏的够严实，还用草挡了。 既然东西拿来了，福运来自然也不能不处理，于是她让刘秀梅先把自行车推出去，说：“我也先把东西给这样藏着！” “这边没什么人来，待会我去找人，让她自己带走就行。” 刘秀梅倒也觉得可以，她把自行车扶起来，看着女儿看得有模有样的，准备把自行车推出来再来帮忙。 而福运来看到刘秀梅推着自行车走远了，就立刻把三个袋子全收进背包，然后把靠近路边方向的草弄好一点，也跟着出去了。 “这么快？真弄好了？”刘秀梅才把自行车放好，就看到女儿的身影，她立刻不放心的准备再去看看。 “妈……”福运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从这个位置看去：“你先看看能不能看出来！” “而且，待会天色就晚了，更加不容易让人看到！” “再说了，我去那边一趟过来，过来时肯定更晚了！如果再藏严实一点，我都怕找不出来了呢！” “还有啊……几袋破树叶，就算有人看到了。不认识的人哪里会觉得它有用。估计还会嫌弃有人竟然用好好的袋子来装它们呢！” 听女儿这么说，刘秀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就像在今天之前，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破叶子也有那么大的作用。 那自然就会觉得用几个好好的袋子来装它们是浪费了。 估计……还会觉得那几个袋子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刘秀梅确实是松了口气。 看着天气已晚，福运来问了刘秀梅有没有吃过晚饭，刘秀梅立刻翻身往自行车上一骑就要走：“我还得赶紧回去，不然你爸他们肯定得等我吃饭。” 福运来有些无奈，她系统背包里吃的东西倒多。 可她也不能无中生有啊！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妈骑着二八大杠，飞一般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福运来顺便联系了‘一日欢’。 昨天下午她撸的那些树叶也已经交给对方了，今天刚好又有一批。 ‘一日欢’照旧是回答速度一等一等的，不只直接收了福运来的新材料，还直接把昨天做成的止痒膏跟止痒水都发了过来。 她说：“这一批我正好做好，多给了你一些，这新的一批材料我就不再给你了。” “对了，我给你的数量不少。如果你是自用的话，下次还需要吗？” “这药草我最近都可以收，这东西做起来简单，我抽空就能做不少。” “而且，炮制后的也可以给我一些，我准备找人做一批。” “尽管肯定不如我们现在做的这些好……不过要放外面的，倒也不用这么在意。” “来来你想多攒一点也可以，做成膏体也能放置不短的时间。” 当然，最好的存蓄方式肯定是系统背包，两人心照不宣罢了。 此时福运来已经看过了收到的止痒膏和止痒水，每一样都足足三十瓶，也确实是够够的了。 所以福运来回复着：“那下次我们再换那养身的药丸吧！” “你家人已经服用了？效果怎么样？”‘一日欢’颇有些好奇的问着。 她在她的世界交易过不少养身丸给别人，自然也知道服用后的效果。 但用这系统交易，福运来还是第一个。 主要吧……她的这些日用药，好似在系统交易那里，并不是最受欢迎的。 “听我妈说不错！”福运来仔细把福满满当初描述的服用后情况说明了一遍。 ‘一日欢’听得连点头，等福运来说完了，她解释着：“前面三日算是一个排毒的过程，你妈妈反应这么大，应该身体里积累的毒素不少啊！” “接下来三天是温养身体，人体会有一个自然需要的反应，所以才会特别想睡觉。” “睡觉、饮食，是最基本的恢复身体必要手段。” “养身丸里的药效足，不需要额外补充营养，但睡觉却不能控制。” “过了这几天，身体就应该平稳了。” “等这个平稳过程过了，就是下一个疗程！” 第八十五章 去你家还是我家？ ‘一日欢’此时并没有说下一个疗程是什么。 或许在她眼中，接下来的情况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福运来却没有想到，就是她现在没有多问一句，后来才把她以及家人给吓了个不浅。 第二天下班后福运来又接了她妈一波。 但这一次她准备充足，不只给她妈带了吃的，还坚定的劝说了她不能再继续这种行为： “妈，药方我们也拿到了，这两天送来的树叶都足足有六大袋子了，人家有十只手也做不出来。” “还不如，我们根据药方，多攒一点药材，明年我们也可以自己制做。” 说完，她又想起她妈这性格，赶紧道：“妈，这时间还早，你每天早上趁早去撸点，然后在家折腾就行，千万别整天在外面。” “不然……一两天过去，我们家里也堆不下啊！” “而在院子里出出入入多了，人家不脚跟脚的问你才怪呢！” 毕竟也没人是傻子，真没有什么用，这随处可见的破树叶子，谁还大袋大袋的往家里搬啊！ 刘秀梅虽然有些不乐意，却不能否认女儿确实没有说错。 再三确认，这两天送的确实也足够了，过几天用完了再送之后，刘秀梅才松了口气。 福运来暗自松了口气，收好东西，才跟刘秀梅告别离开。 过了几天，就到了中秋，这天厂里其实是放假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各车间的工人福利还没有发下来。 所以福运来得今天一早过来领完了东西才回家。 也正好，她把止痒膏带了两盒过来，原木盒子装的，深绿色的膏体，带着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 “你说这个是蚊子叮咬后止痒的？”左翠芳沾了一点抹手上，她还以为是用来擦手擦脸的。 “对！”福运来肯定的点了点头，还露出她擦了药的两个位置。 说实话，有了这东西，真的是解了她燃眉之急！ 这东西左翠芳收的利落，谁家还没有个孩子呢？ 最是招惹蚊子叮咬的就非他们莫属了！ 左翠芳也不问福运来东西的来历，直接把刚才到手的节礼里的两个秋梨拿了一个出来塞给福运来。 今年厂里的订单多，给员工福利也舍得。 不止一人发了一个月饼，还一人增加了四个秋梨。柚子、糖果跟去年的倒没有变。 今天早上福运来才知道，原本会今天才发节礼，就是为了蹭这批月饼才晚的。 现如今，厂里干事、业务员，在外面不管弄材料还是弄福利，都得用抢才行。 听说这月饼，还是昨天晚上才入库的。 在此之前，还去了附近的另外一个兄弟厂子，把抢下来的另外一半卸下去。 也是两人一起，才能及时的给员工弄回来这些福利。 福运来听完八卦，拿完福利，心不在焉的听完组长小组长的叮咛以及祝福，就在一声放假的宣布中，匆匆的跟左翠芳挥了挥手跑走了。 赶到公交站点，发现今天等车的人还不少。 其中也同样有不少像她一样，提着满满当当的袋子。 回家的路上，福运来发现遇上熟人的机率都增加了，有的是趁机回个娘家走个亲戚。 有的正是排了队，买了供应回来。 一路上，大家聊的都是哪家厂子发的什么福利，哪个供销社、副食品店专供了什么东西。 这过节的气氛，真的足足的。 等回了家，福运来发现院子里更热闹。 有早早的排队买回了鸡鸭鱼肉正在收拾的，也有正在吆喝的副食品店有新来的供应，要不要一起出去的。 总之，热闹十足。 等福运来把东西提回了家，才发现，他们一家子，今年领到节礼的，竟然算是她们厂最大方？ 纺织厂的福利跟其他几年没有什么差别，月饼自然还是没有的，柚子是两个，还有就是一封饼干。 四方四正包起来，再用草绳系着的。 这就是他们本地的饼干厂出品，福运来吃了几次并不是很喜欢。 主要是这个饼干的口味，又不算酥脆，也不算暄软，就是那种老式的纯粮食饼干。 反正家里的大人都喜欢，觉得这样的饼干用料实在。 而徐春花所有的搪瓷厂，月饼也同样没发，他们厂子里今天不放假，听说晚上吃饭的时候会在饭堂分月饼。 不过，却一个员工发了一条毛巾，加一个搪瓷缸子。 搪瓷缸子是厂里自己生产的，听说也有搪瓷碗之类的。 是这大半年来厂子里生产余下来的尾货，每次来拿货的各单位不管软磨硬泡，都没能从他们手上多拿走半个。 就是攒着准备这个时候给厂里员工发点福利呢！ 今年运气不错，还能在毛巾厂那边弄一批货回来，不然这个节礼，也没有这么硬实。 大杂院还有其他几人不是纺织厂的，福运来都不需要出门，都听了一圈各厂不同的待遇。 即使如此，就福家的这点月饼，不要说好好过节了，就是一家子一人尝个味都不够呢！ 不过福运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她把包里带回来的止痒膏给了一眼给她妈后，就告诉她妈她想去林兰家一趟。 刘秀梅立刻就要去给福运来收拾些东西，福运来赶紧阻止，并且略带几分神秘的对着她直眨眼。 刘秀梅微愣，因为上星期女儿回来没提，这两天她连续过去也没提。 原本刘秀梅都已经没有想着女儿过节会换东西回来了！ 福运来也不等她反应过来，挥着手就直接出门了。 中秋节在南省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属于团圆的好日子。 不过这一餐团圆饭，多是晚上一边赏月一边吃。 这个时候还早，福运来前两周都没有去找林兰了，一路上走的那是兴冲冲。 可福运来没有想到的是，她才走到一半的路，就看到前面熟悉的身影，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住了脚，都乐了起来。 “所以……是去你家还是我家？”林兰快步迎上来挽着好友，问着。 “先去你家……再去我家！”福运来想着她的打算，笑着回应。 林兰微偏着头看向好友，满眼疑惑，这个位置，可是距离好友家更近啊！ 第八十六章 定向刷物资 福运来从兜里掏出她准备的东西递给好友，道：“上次我做的那些头花……都拿出去给人换了这个。” “而且，她这次还问有没有，所以我就想要借你家的机器。另外……还想用这个让你帮忙换点东西！” 福运来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背包，显然是在告诉好友，给到她手上的东西，并不在交换的范围内。 林兰已经打开了圆圆的小木盒，她闻了闻那股带着清新味道的绿色膏体，问着：“这是什么？擦脸的吗？感觉味道还挺好闻的……就是有点小！” “什么擦脸的！”福运来得意极了，道：“药膏呢！止痒用的，对各种虫子叮咬有很好的效果。”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手脚部分露出来给好友看。 福运来这体质，每年气温开始下降，那身体不是随时有几个红包，就对不起她这招蚊子亲香的体质了。 “药膏是这味？”林兰还挺不敢相信的。 但正是因为只有清新的青草味，林兰更知道它的好处。 毕竟给孩子孕妇用的，肯定得用药少的。 好姐妹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好东西。 福运来乐呵呵的直点头。 这下子，不用福运来催了，林兰主动拉着她一起向自家而去，至于她手上的篮子，也就暂时一起带回去了。 上次因为福家的帮忙，她家小叔总算是如愿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家里人就催着她带了节礼过来。 一来是有道谢的意思在，二来嘛也确实有拉近关系的意思在 不过林兰也很乐意，正好她们姐妹俩好久不见了呢！ 知道了福运来要换的东西是什么，林兰带着她回家，不顾家里人的疑惑以及异样目光，就带着东西出去献宝了。 果真又过了一会儿，林兰就把奶奶、伯娘、婶子、甚至连小姑姑都没有放过的换了一遍。 但这止痒膏也是真的好，松紧带不易得，至少还有得地方换。 有点耐心，多跑几趟供销社总能遇上。 可这止痒膏就不一样了，不说药店那只闻味道就知道是药膏的东西，本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就说供销社这地方，竟然没得卖！ 那可不就是问一个人，就心动一个人吗？ 看着好友带回来的长宽不同，颜色不同，甚至明显连存放时间也不同的各种松紧带。 福运来直接把她的包递过去，就不客气的开始用起了好友家的缝纫机。 经过手缝头花后，福运来也大概知道了这些头花相对应的奖励。 这一次，她的目的十分明确！ “任务十七：成功完成一件成品（日常持续任务）。完成：经验*1，金钱*1，奖励点心*1。” 这一次的布是福运来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来的，她裁了一半的时候林兰进来了。 看到红色波点略有些纱质感的布料，就这样直接被福运来裁了，心疼的只差没有把好友的手给绑起来。 不过福运来告诉她：“这料子也不是我的，是人家给的！” “对方这一次限定了款式，觉得用我们上一次的布料不行。” 说着，福运来还指了指一旁的另外两块布料，都是质感类似的布料，但细节处又略有不同。 林兰忍不住去打开看了，发现布料都不算大，但不管材质还是颜色都十分出众。 只是看一眼，她就觉得十分喜欢。 甚至脑海里都能够想象出用它们来做纱巾、头巾一类的有多美。 但也知道，能够拿出这样的布料订做头花的人，应该是不简单的。 毕竟这么好的布料，她至今都没有看到过呢！ 福运来也不管那么多，反正这头花出了这个门之后，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出现的。 这一次，福运来做这些头花也做的特别细心。 她也想清楚了，手缝的那些，她可以趁在宿舍不方便的时候，拆了练系统任务、攒物资。 甚至她上次做头发的那些，也都可以把材料拆了重新利用。 但这一次做出来的这些成品，她准备仔细做。 一来当着好友的面，做戏也要做全面。 二来嘛……福运来以前只考虑着现在这些东西真做好了，也不太好戴出去。 可没有想过，她有系统背包呢！ 攒在那里，这样子的头发，十年八年的都不会过时。 到时候，她不是又可以用来做回无本买卖。 就是这些货物占空间背包的问题。 福运来上次收到背包里的那些她已经试过了，如果不用袋子装好，那肯定是一个种类占上一格。 但只要用袋子装好了，袋子的大小一致，那不管装什么东西，都能按一件算。 所以，福运来这一次不只要做头花，还准备了一批手感比较粗糙，大小、颜色不同的布料准备要做一批袋子。 林兰也没有放福运来一个人忙，她虽然没有跟过针车，但却眼中有活。 看到福运来裁好了料，她就帮忙叠整齐，还把细粹的布头也按大小、形状不同叠放在一起。 等福运来裁完了料子开始干活，她又帮忙剪线头，卷线圈。 有她的帮忙，福运来确实提早了很多干完活。 等到所有料做完，福运来暗松了口气。幸好刚才她看到系统背包，她想要的东西已经攒够了。 不然……她可能还得重新跑一次。 那随身的小包里的东西，早就掏空了啊！ 于是，福运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直接道：“待会你先跟我回家呗，正好我也有些东西要给你！” “这不是带着东西来你家干活，那些东西都没有提前提过来了。” “你还准备了东西？”林兰有些诧异，她还以为那个止痒膏就是全部了。 要知道她伯娘、婶子、奶奶只换了其中几盒，福运来可是给她留了足足三盒啊。 这是除了给她，还给了她妈妈呢！ 福运来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 林兰也没有追问，出门去打了声招呼，就提着原本的篮子，又跟跟福运来一起出去了。 到了福家，刘秀梅看着女儿出去好友家，连好友都拐了过来，也是一阵打趣。 但看到林兰篮子里的东西，却有些沉默。 第八十七章 大猪腿子 这……哪里是普通的拜节啊！ 而且，现在也不兴拜节的。 想了想，刘秀梅趁着给林兰端水上桌，把福运来叫了过来，“你看看！” 她指着篮子里的东西给福运来看。 只见里面最显眼的，自然是一条足有一斤以上的大肥肉。 真的就只有最边缘的一层才是瘦肉，是这个时代最诚心不过的好礼。 除此之外，还有南市人过节少不了的柚子一个，月饼一个，白糖一包。 可以说，这真是的一份好大的礼了。 不要说普通的过节走亲戚了，就是头一年娶媳妇走丈母娘家都足足的了。 福运来想了想，轻声对她妈道：“没事妈……我已经跟人约好了，待会看看能换些什么回来，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到时候，也给兰兰家分一些，就完全足够了。” “还有……”福运来又用跟林兰说的借口，把那三个不算小的布口袋交代了一番。 听说对方出了布料托她做什么头花…… 即使上一次，福运来也特意做了适合刘秀梅跟福满满、二嫂的头花带回来，刘秀梅也不能理解，那东西能好的特意出布料订做？ 等回了房间，福运来把三袋做好的头花拿给她妈看。 这一次，福运来可是首次有意的逮着一个任务一直刷。 这三种布料分别是白色浅绿色的小碎花、黑色带着银色的星尘一般的小碎花，粉红色隐隐带着银丝。 三种布料都是那种略带纱质的布料，却又完全是三种不同的感觉。 说实话，做出来的这些头花，刘秀梅即使只是打开来看看，都爱不释手。 这下子，她也清楚了对方为什么舍得自己用布料来订制了。 就是这布料吧……刘秀梅做为纺织厂这多年的工人，摸了又摸。 觉得要么它是市场上难得一见的新布料，或者是她们这种人接触不到的好料子，要么就是那些难得的老布料。 她虽然在纺织厂做了多年，真正接触的布料种类却有限。 虽然认不出来，却不妨碍她知道应该很贵！ 这人跟人的日子过的果真不同！ 他们还在为能够找到个渠道多换点吃的开心，这些人已经在借用这些渠道做着别的事了！ 刘秀梅知道，这样的好东西，肯定不会在市场上乱流动。 自然不担心女儿被牵入其中。 于是，福运来又跟林兰说了一声，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这事也不算是临时起意，其他准备带回家的东西，福运来其实早就有所准备，就是这看到林兰家拿过来的贵重礼物。 她又把她原本准备要放进去的东西重新计划了一番。 等到福运来再骑着自行车回来，刘秀梅立刻早早的出来接了。 就怕倒座姓何的那家子没脸没皮的，趁着福运来推自行车顾不上，强行把东西给打开了。 即使如此，母女俩进来时，在屋檐下收拾东西的何家奶奶，也盯着她们不转眼的看着。 等进了里面的院子，母女俩才一同松了口气。 不过，今天里面院子的人同样也多，刘秀梅趁着还没太多人注意到她们，赶紧把东西提回了家。 回到家里，老大一家也到了，一群人正在忙活的忙活，闲聊的闲聊。 看到刘秀梅进来，刚准备上前接东西，就被她挥手阻止了，看到后面放了自行车进来的小妹，几人哪里不知道情况。 虽然也心中好奇，却也只是目送她们两人先回了房间。 福运来她们房间里，福满满正在挽留着林兰。 眼看中午饭的时间就快到了，虽然跟好姐妹有着约定，但林兰也越来越坐不住了。 看到福运来两人总算是回来了，不管是留客的，还是被留的，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福运来这一次准备好的东西，是分两个袋子装着的。 原本早就装好的袋子不说，她从福妈妈手上接过后也没有准备打开。 今天特意准备的袋子打开后，最先出现在几人眼前的，就是用油纸裹成一卷的两条月饼。 这个叫做封，一封足有十个。 几人忍不住拆开了其中一条来看，那跟副食品店或者是供销社里一般无二的月饼上，红色的颜料都格外鲜艳。 福运来把林兰提东西的篮子拿出来，拆了一条月饼，找了张油纸包足足五个放进去。 林兰一惊，赶紧就要阻止。 但就她一人，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福运来三人的动作呢！ 月饼下面，同样是让人眼热的好东西，两条还带着上面整整一大圈肉的大猪腿。 福满满拿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忍住直吸气。 这虽然不像猪板油、纯肥肉这么受欢迎。 可这肉是真的多啊！ 而且肥也多、瘦也多，还有筋，那简直是男女老少都适合。 遇上会过日子的人家，甚至可以把不同的肉分出来。 说不定吃上一个月，都足够了！ 这样的好东西，如果只是平白的分给林家，不说林兰接不接了，就是刘秀梅也舍不得。 所以在林兰阻止之前，刘秀梅先开了口：“让你家给钱的！” 这话一出，林兰立刻乐了，不只不阻止，那眼都快黏在大猪腿上了。 她相信，这东西她一提回去，她家人不说不会退回来，恨不得立刻把钱票都送过来呢！ 刘秀梅也没有提不要票的事情，尽管福运来早就不只一次说过了，在这个渠道换东西，只用给钱，不用给票的。 猪腿下面的东西就多了，什么猪腰、猪肝、猪大肠猪小肠，甚至还有一副猪肺。 猪肺这东西不太好收拾，做的不好味大。 但这个时候，只要有点肉味的，他们也不嫌弃。 刘秀梅倒也没有再分给林兰家，家里还有俩儿媳妇呢，这大日子总得送点礼回去。 其实有这两东西在了，林兰早就归心似箭。 甚至都对福运来母女俩提回来的另外一个袋子没有什么兴趣，把篮子盖严实了，就准备向好友告别。 “我自行车还在外面呢！直接送你回去吧！”福运来跟着好友一起出门。 想到篮子里的大猪腿，林兰也觉得让好友一起回去更好。 待会正好把钱票一起给好友带回来。 今天下午就把这大猪腿子下锅了，晚上吃着心里也踏实。 第八十八章 人情往来 福运来原本送人时真没多想，到了林家门口，放下林兰就准备走了。 却被早就有所准备的林兰强拉进了院子，并且直接招呼了堂妹绊住她，然后提着篮子匆匆进了里面院子。 这下福运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真是欠账不隔夜啊！ 福运来无奈归无奈，却还是顺应着林兰小堂妹的动作进了里面院子。 而在厨房里的林家女人，看到林兰匆匆提着篮子进来，然后一揭开就是那样的好东西。 一说是福家帮忙换的，那哪里不主动给钱给票的。 看着她妈跟奶奶都不约而同的解围裙，林兰就直乐呵。 她就说嘛！ 这东西一带回家，肯定没有谁不乐意的。 没看最近被奶奶跟伯母带着厨房学手艺的堂姐跟小姑姑，也看着大猪腿子直咽口水。 这大猪腿子，今天下午一定要用他们家最大的锅来炖。 给它配上满满大半锅的配菜，特别是去年过年还剩下的豆腐干、萝卜干，前段时间趁季节供应足攒下的豆角干什么的。 有什么整什么，整上的菜沾了这大猪腿的肉味油味，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福运来离开林家时，差点连林奶奶都要出来送了。 吓得福运来直摆手，连刚拿到手的猪腿钱票都差别给摆出去了。 林兰强忍住笑给好友解了围，陪着她一起出了门。 在大门口，福运来给帮着守自行车的小家伙塞了个糖，才跟好友挥挥手道了别！ 林兰目送好友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才转身回了家。 没想到，原本应该在厨房里忙活的林妈还在房间里。 林兰立刻开心的蹭了过去：“妈，怎么样，来来帮忙换下来的猪腿子够肥、肉够多吧？” “你哦……”林妈妈疼爱的摸了摸女儿额头，又道： “福家这估计是在还礼呢……你奶奶收拾的那些东西，虽然确实也是谢谢帮了你小叔的，但这样的日子送过去就有些重了。” “那不是前面还没有攒足东西吗？”林兰单纯的问着。 “也是那样没错……不过也有把福家当做长期往来的心。”林妈妈细细给女儿说明着。 听到这话，林兰却有些沉默。 她跟福运来交好的也不是一两年了，以前她们小的时候，去彼此家里，家人也会来接，时间久了，至少双方的父母都算是熟人了。 可除了她父母家人，叔伯爷婶的，也就见面招呼一下，确实没有真正的当着互相往来的人家。 而现如今，能够把福家当做长期往来，自然也不是单纯的因为她们小姐妹俩的情谊。 不管是上次福家能够帮上他们家的忙，还是福运来能够有换点好东西的渠道。 这才是家里其他人，真正愿意把福家当做长期往来的原因。 至于福家对他们…… 好友工作岗位的事情，就是他们两家能够往来的资本。 想想当初家里其他人，对这工作岗位的事情的反应，林兰忍不住撇了撇嘴。 看女儿也想透彻了，林妈妈才继续细细的说了起来。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可以很单纯，有时候又可以很复杂。 能够互相帮助的关系，自然会有人更愿意维持。 这也并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以利益来维系。 林妈妈也希望两个小姐妹之间的感情，可以更长久，更纯粹。 但也知道，如果能相互扶持，其实会更好。 福运来匆匆骑车回家时，一路上已经被各家的饭香给诱惑的肚子直吐‘咕噜’。 这个时代也有很多好处，虽然物资贫乏了一点，可大多数都是无公害的食材，做出来的东西只闻味道都倍儿香。 到家时，福家的饭菜都摆桌子上了。 福运来放好车去厨房洗手，就看到两个嫂子跟姐姐正在眉开眼笑的，弄着她带回去的那些东西。 看福运来伸头看，福满满笑道：“这些东西明显都收拾过的，就是大肠小肠都不用再另外清洗了。” 她刚才才清洗过一遍呢，这盆里的水就没有脏东西了。 原本往外拿的时候，她们就觉得没有什么味道，说不定是特意清洗过。 等拿出来才知道，这清洗的还不是一般的干净。 福运来看着还在忙碌的几人，忍不住问着：“你们不饿吗？” 几人被这一提醒，才发现个个肚子都空空的，均忍不住笑了。 最终，刘秀梅利落的说道：“算了，这些东西都吃完饭再收拾吧！正好下午就可以做的做，带走的带走！” 其他人自然没意见，这下子，福家一家子才坐齐了。 今天虽然是过节，但中午这餐倒没有太过于丰富，好东西都留在晚上了。 再加上不说家里几个女人，就是福高明，也在惦记着厨房里的肉，还说猪腿得好好收拾，他最在行！ 刘秀梅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丈夫，不说那猪腿本就极干净了。 就是他那几年没有摸过猪腿的手，还要说他在行……也好意思吗？ 午饭后，福满江送妻子上班顺道去丈人家、福满海夫妻俩也带着刘秀梅一人分的两个月饼、一个三分之一猪肺，一人拿肝，一人拿腰子，还有半斤白糖的重礼回了娘家一趟。 厨房里自然由福运来母女三人折腾。 不过半下午，进去送礼的两家人也回来了。 甚至就连老二媳妇都说下午厂里没什么活，也背着满背篓到了家。 看着两个媳妇人手不空，福运来三人都颇为意外。 但当她们看清楚了徐春花背回来的东西时，不得不暗赞一声这徐家……也真有两分本事。 显然徐春花也知道，她一边放下背篓，就一边坦白着：“这是我婆婆他们今天一大早就进山去摘的。” “下面大半是野梨，熟倒是熟，就是个头不大，口感也粗，皮还厚，味道偏酸。” “也就可以给孩子们磨个牙。” “上面小半是柿子，同样也是野柿子，个头倒也不大。现在熟是熟了，还有点涩口。” 一旁也在放东西的毛桂香有些一言难尽，既然你自己都这么嫌弃了，怎么还一定要背回来这么多呢？ 也不嫌累啊？ “爸、妈，我爸妈说他们也没有什么能耐，收了你们那么好的东西，就想多回点东西。”说到最后，徐春花也颇为无语。 第八十九章 还让人沾了光！ 刘秀梅倒不嫌弃，翻看了一下背篓里上层的柿子，也不知道是他们找到的树上果子不少，所以挑过，还是觉得拿这东西送礼也得讲究点特意挑过的。 尽管柿子确实个个不大，却也没有特别小的，以及不成熟、遭虫或者是破坏的。 这样的柿子，用温水给泡上，过上一天味道就好极了。 福运来却心中微动，她前世的一个大学同学极喜欢吃软柿子。 每年柿子一上市，她非软的不买。 拉着她们到处找的时候，还一再的讲过了他们家怎么捂柿子的。 这事也不难，福运来干脆问她妈：“妈，这里有空的坛子罐子吗？还有酵母吗？” “空的坛子罐子还能少！”刘秀梅先回了一句，才颇为稀奇的问着：“但你要酵母干嘛？准备发馒头啊？” “家里倒有点灰面，但用面引子发不成吗？” “那倒不是！”福运来颇有几分得意的把背篓的柿子捡了些出来，发现个个无破无损，就笑道：“我知道有个方法捂柿子。” “捂出来柿子又软又甜！比糖都好吃呢！” 听到福运来用糖来形容，刘秀梅几人也颇有些好奇，干脆随着她折腾。 于是，在福运来的指挥下，几人把空坛子罐子找出来，先用高温消过毒，然后再把里面的水擦干再晾晾。 再把柿子仔细擦一擦水份灰尘的，整齐的摆进去罐子，这些野柿子，摆了足足的两坛。 摆的时候柿子上面要留足够的空间，封住前要在里面放上熟梨。如果有苹果一起就更好了，可惜现如今的南市，想吃到苹果可没有那么容易。 偶尔副食品店倒是能换一两个，但不只得凭运气，还因为一路折腾过来不容易，快要脱水的样子。 福运来只希望她以后做的任务里，能够早点有水果的收获。 福运来一边想着，一边指挥着她妈把一袋酵母粉分成两半，一个坛子倒上一半。 刘秀梅倒的心疼极了，福运来安慰她：“这样捂出来的才又甜又好吃呢！而且，柿子上面的肯定先熟，先吃上面，再吃下面，可以吃上好几天呢！” “就这点还吃上好几天？”刘秀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败家子小女儿。 这柿子别看多，可他们家人更多了！ 一坛子真打开了，估计也就一两天就能豁豁个干净了。 福运来嘿嘿一乐，不接她妈的话。 接下来，一家子自然要收拾晚饭了，大猪腿子最终还是没舍得全做。 把最上面的那一大圈肉切出来，剩余的动用了砍柴刀跟锯片才切成一截一截的。 然后再洗干净放入大锅，加上满满的配菜炖着，大肠待会也同样弄上配菜卤着。 这天气，东西就这么放着容易坏，做好了放罐子里密封好，吊井里也能稍微放一下。 至于小肠肯定不能这么浪费。 刘秀梅指挥着大儿子把林家送过来的、自家今天排队抢的肉都剁了，准备待会就开始灌香肠。 也幸好，他们家今天排队去的不晚，却没抢到好肉。 一整条不见多少肥的肉，跟林家的那块大肥肉一搭，做出来的香肠味道也充足了。 嗯……这也是她那贪吃的小女儿弄出来的。 别说，偶尔做做味道还真不错。 就是现在这天气，做了估计也放不了几天。 福运来却觉得遗憾，没有经过烟熏过的香肠哪里正宗呢？ 可惜了，他们一家子，就独她爱那个味道！ 今天传出肉香味的不只福家一家，在南市，每年中秋的热闹，也就比过年稍微差点了。 趁着有时间，刘秀梅把止痒药膏给了大儿子夫妻俩，并且极其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下福运来用药草换药的事情。 福满江夫妻俩虽然知道药的难得，可看到手上的药膏，也以为就是换这种东西，倒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晚饭前，刘秀梅还事了福运来回房间，把她今天带回家的东西折算成了钱给了她。 福运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妈催促的目光中收下了。 刘秀梅这才露出了笑脸，“这才对嘛！本来东西都不易得了，你冒着风险帮忙换，他们还想占便宜？” “妈……我是想让家里改善一下，不是想让谁占便宜。”福运来强调她的心意。 如果真的有她说的渠道，她还真不一定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换东西。 但这不是这些东西，都不需要经过他人吗？ 再加上这些就仅仅只是她正常工作时，就会顺便攒出来的。并且还会越攒越多，她又怎么忍心吃独食呢？ “这不也改善了？并且还让人沾了光！”刘秀梅明显的意有所指。 能让徐家舍得一大背篓的野果，这不是占到便宜他们舍得啊！ 至于毛家那篮子……他家一向送的东西只有多没有少。 即使是做婆婆的，刘秀梅偶尔面对大儿媳妇的时候，也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大儿媳妇自己自在的很，以前一家子住一起的时候，只要家里给她点东西带回去，她就盘算着从娘家弄些什么回来。 到如今，亲家还没有把老大一家关在门外，估计……他们对女儿是真爱了。 等她妈离开了，福运来开始数她的小金库。 这简直就是无本买卖啊！ 不只她的工资半分没花，这任务得来的物资还能换回钱来。 虽然跟她的工资以及系统攒下来的钱不算什么……可只有进账没有出账的感觉！ 真是美极了！ 福家吃了一个早早的晚餐，福满江一家子待会还得去丈人家一趟。 而福满海早早的就带着孩子不见人影了，倒是徐春花还在家帮忙收拾，她晚上匆匆的赶回厂子去打了她的饭，就又跑回家跟家人一起吃的。 这可是大猪腿呢！ 错过了这一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了！ 刘秀梅这个时候也去找了小女儿，给她说了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上次福运来带回家的消息，除了那树叶子之外，其他药材她还没开始攒。 不过，刘秀梅也已经有计划了。 院子里以及附近都有人家知道他们家摘草药的事情，有人也去收购站问了，也确实有得收。 第九十章 养身丸还能变成大力士？ 于是就有人一起来找刘秀梅打听。 她就想着平常她一人在家，家人也不让她走远，这跟着其他妇人一起，虽然也不至于走太远，至少能够稍微比她一个人远一点。 至于照顾孩子的问题……院子里本身就有老人乐意帮忙。 他们自家也有孩子，家里也有人想跟着一起去采点药草呢！ 这采点常用药材卖去收购站的事情，以前有的人有注意到，有的人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一次福家起了头，也算是给附近的院子里增加了一个方向。 福运来看她妈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劝也无用。 特别是一旁的福满满也不见开口，估计这事在家里又商量过了。 福运来还能干嘛……除了叮咛她妈别累着自己之外，就没有其他想法了。 但她没有想到，她妈没有再来给她送药，却在几天后又匆匆的找到了厂里。 这一天，是星期三！ 上个星期六放了中秋假之后，星期天还是没有放假了。 而这一天，则是距离刘秀梅服用了养身丸第一个疗程后，第二个疗程第三粒服用完成。 福运来听到通知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妈独自一人正在厂外面不停的转着圈，那焦虑的样子，她还没有跑近就看到了。 福运来心中微微‘咯噔’了一声，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容不是她多想，刘秀梅看到女儿出来，立刻跑了上来。 她一把握住女儿的手就想开口，但却仅只是张了张嘴，就反应过来了厂门口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她赶紧拉着女儿快步去了厂旁边小树林附近，一看到没人了，就立刻握紧女儿的手，又是惶恐又是凌乱的诉说了起来。 福运来愣愣的听着她妈越说越惶恐的表情，暗自赶紧联系着‘一日欢’。 等那边有了回复，她就立刻道：“欢欢，欢欢，那养身丸有增加力气的作用吗？” “增加力气？没有吧？养身丸就养身而已！”‘一日欢’下意识的回复着。 等回复完了后才反应过来，又赶紧解释起来：“来来，先别急，我大概知道你遇上什么情况了！” “严格来说，养身丸确实没有增加力气的作用。” “但是，它能够把一个人的身体调理到最好的时候。” “最好的时候？”福运来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但还是觉得跟她妈描述的情况不太相同。 就在刚才，刘秀梅明确的说了，她觉得这几天她的力气，一直都有一种一点一点在明显增加的感觉。 这个明显感觉，虽然确实有她特别关注的原因。 但确实是在服用第二个疗程第三粒药丸后，有了比较显著的变化。 当然，福运来并没有问过她妈，是不是恢复了她年轻时的身体素质以及力量。 可福运来感觉，即使她妈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比她现在的力量大！ 不对……即使没有服用养身丸，就她这年纪轻轻的，也都比她妈有力气呢！ 对面的‘一日欢’好似知道福运来没有听懂意思，她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准确的用词： “所谓最好的时候，其实也会根据个人体质会有所不同的。” “例如，如果先天性体弱的，即使真恢复到最好的时候，他的体质、力气、速度等也不能跟一直健康的同龄人相比。” “这跟他的骨头粗细都有关系！” “反正不是三言两句能够说清楚的。” “总的来说，不管男女，健康成长后身体都会有一个基础值。而很多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达不到！” 说到这里，‘一日欢’特意停了一下，显然是在等福运来理解。 福运来仔细想了想，也明白了意思。 就像她妈，即使是身体最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就是身体最健康的时候。 她小时候世道还乱着，生孩子后还经历过饥荒，可以说她这辈子，就算在城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达到过她自己身体真正健康的状态。 看到福运来这边没有问题再问了，‘一日欢’又继续说道：“这养身丸，三个疗程下来，所起到的作用，就是把人的身体根据体质不同，调养到最健康的时候。” “所以如果服用的人增加力气了……那么也不过是她原来的力气回来了。” “或者……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力气，真正得到了。” “所以，这其实本身就是她的体质会有的。只是因为她的身体一直没有足够健康，才会没有体现出来？”福运来按照自己的理解再问了一遍。 ‘一日欢’想了想，回应着：“这么说也可以……不过她第二个疗程还没有服用完，应该也没有达到巅峰啊！” “那……是不是她后面的力气也会增加？”福运来一愣。 真这样她妈不得给吓死啊！ “也不能这么说……人的身体是很奇妙的！我说过，人的体质不同，也注定了会有不同的表现。” “而且，养身丸只是修复、滋养身体的……如果她的体质本身就只有这么大的力气，也可能服用完这一粒就再也不会增加了。” “总之，你放心，这养身丸培养不了大力士，即使她的力气持续增加，也都是有个限度的。” “肯定，不能超过正常人的范围……除非你家祖上有过大力士的记录！” 说到最后，‘一日欢’自己先笑了。 她是做药的，跟不知道多少人接触过，岂能不知道，这大力士的血脉，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两人的交谈是通过了系统，看似花费不少时间，其实也不过是那么三言两句。 不过，福运来再安抚起她妈来，那就有理有据了起来。 听说仅只是她的体质变好了才会增加力气，并不会把她变成个大力士，刘秀梅才微松了口气。 “妈，如果你后面服用了养身丸，还能继续增加了力气……也只是说明你以前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好好养过，所以才一直没有表现出你的力量来！”福运来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着。 第九十一章 福妈妈的担忧 “什么我身体没有好好养过？”被成功安抚了的刘秀梅，没好气的对着女儿翻了个白眼， “那是你不知道，以前你爸一个人在城里的时候，我在村里也是有名的铁娘子呢！” “那妈你还为增加点力气特别跑一趟……这能有你年轻的时候力气大吗？”福运来故意瞪大了眼。 说起这个，刘秀梅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不是这药效太好了吗？ 就他们家那一堆破烂换回来的，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安心啊！ 但要说起她年轻的时候的力气……这过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再加上家里也没有几袋粮食让她试着扛一下啊。 这她还真不能确定，现在她是不是有年轻时候的力气大了！ 那是不是这养身丸继续吃下去，她这力气还会继续增加？ 最近她天天就跟一群人在外面，这力气增加又无知无觉的，她还真得注意了。 对了，还有小儿子那里！ 这事怎么着也得提醒一下，他只有三个疗程，要是也能增加力气……他独自一人在村里，那不得抓瞎啊！ 可这写信明显不行，信到药都服完了。 打电话这话也不好说，也不能发电报。 一时间，刘秀梅是真的愁了起来。 而在村子里的福满河，也确实收到了包裹跟信！ 也不知道是哪里分发的原因，福运来跟刘秀梅虽然不是一起寄的东西，到了福海河这里却是一起收到的。 福满河看到上面不同的寄出时间，颇有几分惊讶。 都顾不得外公家收到一堆解放鞋的惊讶，以及不可思议，先把后一封信打开。 他觉得，如果真有什么急事，应该会是在这后面增加的这一封信中。 但当他看完信后，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强忍着要打开盒子看看是什么神奇的养身丸的冲动，福满河把注意力放在了外公家。 看到外公家从包裹里拿出来的足足好几双解放鞋，福满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妹这是能干了啊！ 这一包裹鞋子，她那几个月的工资还有得剩吗？ 就是给他跟外公家寄这两回东西的大手笔，福满河就觉得他妹子估计以后这钱也难攒住了！ 而且，他妈知道这事吗？ 福满河有些手痒，深深觉得今天晚上回去后回信里肯定要着重提一笔。 虽然他也相信，按照他外公他们的性格，这事也不可能真的会瞒着他妈。 可是吧……为了让他家人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他还是要写，仔仔细细的写，认认真真的写！ 当天晚上回去，福满河自然是听话的服下了第一颗养身丸。 他并没有刘秀梅当初吃药时反应那么大。 但早上起来时，就十分明显的感受到其中的差别。 首先第一个，知青点住的是集体宿舍，他干的是轻松活，平常总会受宿舍那堆疲惫的呼噜大王打扰。 如果不计划好时间，可能睁眼到天亮。 可这一次完全不同，他整个晚上，中途半点也没有醒过。 所以早上起来，那个精神，简直是格外的好、格外的舒爽。 开始福满河还有些不理解，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实在是太舒服了。 他在床上伸展了身体，起了床正准备梳洗，就看到了他昨天晚上拿回来的木盒。 木盒其实很简单也很朴实，但他昨天晚上盖紧的盖子现在却有些松了。 福满河一大早的心情被破坏了个干净，他干脆先把洗漱用具放上，打开盒看了一遍。 三个瓶子的盖子也被人打开过，里面的东西倒是没有少，但估计也是看的人发现是药，觉得不能乱服。 这下子，福满河脸色更难看了。 正好有同宿舍的老大哥最先起来，他都完成洗漱进来了，正好看到福满河捧着盒子脸色不好，立刻有了猜测。 他先叹息了一声，才轻声问道：“怎么把盒子放这里了？里面放了重要东西吗？东西还在不在？” 福满河先摇了摇头，才无奈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家人不是来信了吗？我就回来的有些晚，怕吵到大家，就顺手这样放了。” “所幸，里面只是药而已，你们都知道我体弱，里面是以前医院的医生给开的中药。” “估计我妈是怕我在宿舍里麻烦你，就找人给弄成丸子了吧！” 关于福满河收到信的事情，老大哥自然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伴随信的足足有两个包裹。 但福满河在本地有亲戚，一向不把东西拿回来，可能才更让某些人不甘吧！ 不过，福满河一直不住进亲戚家，也挺让大家意外的。 反正，如果换了是他们知青点的其他任何一个人，在本地有这么可靠的一家亲戚，都会住进去。 不过也是，他在本地还不只是一家是亲戚呢！ 大小伙的，跟人住也不见得有住这里自在！ 平时想放东西有地方放，想改善伙食也有地方去，甚至就连团圆的节日，也有亲戚可以一起。 这么一想，福满河再继续住知青点也能理解了。 一边想着，老大哥一边叮咛着：“既然是你家人特意给你寄的药过来，那你也好好收着吧！” 这一次他倒没有再提把东西放回亲戚那边，毕竟药这东西吧……不说他自己肯定要服用的。 就是放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人傻的去拿吧？ 除非真的就单纯看不惯福满河这个人的，即使自己没有半点好处，也不想让他顺心。 显然福满河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不只是把自己的药盒子锁了起来，还把钥匙都随身拿走了。 看到福满河已经离开了，知青老大哥还在若有所思着。 福满河说他体弱，大家也知道那仅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要说体弱，不管是他们知青点还是村里，只看体形都有不少比福满河弱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专门给开的药到底是什么药呢？ 难道福满河这人真的只是外强中干？ 毕竟还大老远做成药丸子给送来，应该也不是外面随便能买到的药吧？ 而且，说不好在知青宿舍里熬药虽然是事实，可他们谁不知道福满河的外公家极疼爱他。 有口好吃的都肯定会分他，如果是为了他身体好给个熬药，估计半分意见都没有吧？ 想是这么想，老大哥却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的意思。 第九十二章 还不采药去，在等什么？ 接下来，不到三天的时间，不要说知青点了，就是整个村子里，都知道了福满河的家人从大老远的寄了药丸子过来替他补身。 福满河外公刘长平、跟弟弟刘和平两个小老头更是不胜其烦。 到最后，直接把村里的鸭子交给几个小孙子，他们连村口斜波上的大槐树下都不去了。 趁着其他人都上工的时候，两个小老头背着手一起，晃悠到了猪圈边。 猪圈边，福满河正在慢悠悠的干着。 今天早上猪也喂了，中午需要煮的猪草他也砍了。 说起这事……他也有话说！ 福满河在家已经算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了，最初好不容易得来这工作，就险些被这砍猪草给为难死。 村里集体的猪可跟家养的一两头不同，好几头大肥猪，还有要喂到明年过年的小猪崽。 那是吃得又多，吃的又快。 就福满河在家练的那三脚猫的工夫，那切个猪草就像是在绣花，等他切出来……估计满猪圈里的大小猪都造反了！ 也就是福满河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弟……全有，才能一一换着让他度过了初期。 可即使如此，现如今再看他左手拇指、食指虎口这一侧，也留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痕。 最严重的一次，都险些砍掉了一大块皮。 没办法，砍猪草要利落，那就是扬起刀猛宰的，只要一不小心碰了手指，那就是一个不浅的血口子。 有一句说一句，这养猪养熟了，他又不贪那工分，不要折腾那粪肥，也确实颇为轻松。 但凡事都有个过程，福满河可以内心无愧的说：他绝对对的起现在的轻松。 这一路来，他也确实没有少过半分努力！ 刘和平自己也是懒人，但却看不惯福满河一个大小伙这慢悠悠干活的样子，要不是自认为跟着他哥有乐子看，他才不来了。 不过看他哥来了就只看着外孙干活，刘和平可不愿意等，立刻招呼着：“四外孙，你看谁来了？” 福满河听到声音一愣，转过头来看到自家外公，却是半点也不意外。 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他怎么不知道，外公现在才找来，已经算是相信他的了。 刘长平示意他弟弟旁边玩去，带了福满河到另外一边更空旷的地方问起了情况。 “药是什么药？你身体是真没问题吧？”刘常平一开口就直接问着。 福满河有些无语了，他外公这也是信了外面的传言不成？ 这些年不要说通信了，就是他外公自己都往城里去了不少回，他这身体好不好他老人家还能不知道？ 但无语归无语，福满河也不敢放着他老人家的问题不回答： “外公，可别信那些人的话……我也就找个理由敷衍敷衍我宿舍那些人，哪知道传来传去传成了现在这样子！”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药，还值得你妈这么特意寄过来？”刘长平拧起了眉头。 他还以为这传言是有什么误会呢！ 没想到他这外孙子还真是在服药！ 他能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体吗？ 但他也相信她女儿，所以刘长平觉得更应该问清楚。 “说是……养身丸！”福满河微抽了抽嘴角回答着。 这药的效果他确实也感觉到了，这服用的几天，天天晚上睡的整个人都好似升华了一般。 白天干活也格外有精神！ 就是这名字嘛…… 果真，刘常平听到这名字就瞪大了眼：“你确定你那药是你妈寄给你的，不是寄给我们两个老家伙的？”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福满河瞬间瞪大了眼！ 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接着又想起了信里的叮咛，以及服药的疗程。 福满河才自信起来，赶紧对老人家解释着：“那肯定是不会的！不过外公，我相信我妈肯定是也惦记着你的。” “这药啊……如果是好东西，她肯定早晚会想办法给你搞来的。” “如果不是好东西……这不也有你四外孙给你以身试药！” “少贫！”刘常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没个正形的大孙子。 他想了想又问着：“你这药……以前在家听你妈说过吗？” 看到福满河直接摇头，他又道：“那么，你妈信里还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让你干什么的？” 说起这个，福满河就想起了，不只是他妈，就是他妹，也特意在写给他的信中，让他有空就上山摘点药草。 城里药草收购的多，还可以到时候让外公他们带回去。 看信的时候福满河没有多想，毕竟城里收哪些药材，他可能是全家最清楚的。 想当初，他在城里的时候，什么钱没想办法赚过？ 就是一个工作岗位难住了他而已！ 其实，福满河也不是没有得到过工作岗位的消息，就是要么达成的条件不易，要么就是要的钱太多。 他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就没有在家里提过。 更重要的是，他们家足有五个孩子呢！ 父母还是厂里的双职工，他怕到时候他自己安置好了，小妹就不得不下乡了。 比起小妹一个姑娘，他一个大男人的，在哪里不能过日子。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外家可以投靠呢！ 想远了，福满河立刻老老实实的把小妹跟母亲信里的要求说了一遍。 刘长平若有所思好一会，才慢悠悠的道：“那正好，最近我们两老头躲风头呢，你赶紧现在去摘草药去！” “现在？”福满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不现在，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刘常平瞪的眼睛比外孙更大： “你说说你，你妈跟你妹的信里都写了，还能不重要吗？都到现在了，不说草药了，我连毛都没有看到一根！” “真是，你妈当初怎么就把你一个大傻子送来了？” 福满河暗自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的看着直接对他语言攻击的外公。 他外公……不是沉默寡言吗？ 不是严肃认真吗？ 怎么现在？ 早听到这边动静过来的刘和平笑了，幻灭吧！四外孙，他家大哥只要一涉及到女儿的事情，就可以瞬间暴跳如雷。 也不知道这四外孙到底是怎么惹他了！ 最终，福满河还是被灰溜溜的赶紧着去了山上。 他是真采过草药，虽然认识的不至于特别多。 可好些能卖钱的，量大的普通药材，他一眼也能认出来。 通过他多年的经验，等他在外公家的杂物房里攒了一小堆后，他妈的电报也发来了。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药效出众，注意 第九十三章 福外公的计划 得到通知后，福满河赶紧去收了电报。 看到电报上仅有的那几个字，福满河当时都险些直接打了电话回去了。 后来还是反应了过来，估计他妈连电报都发了不打电话，应该也是在电话里不好说吧。 说实话，第一个疗程都快结束了，福满河也确实觉得这药效出众。 这注意……应该是指让他注意隐瞒吧？ 毕竟，他不是还在宣称自己体弱吗？ 这天天红光满面的，即使他没有个镜子，在水缸里照照也一清二楚啊。 如果不是这两天他天天被他外公看着摘草药，弄得灰头土脸的，恐怕早就有人发现了。 这么一想，福满河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免得待会又跟知青点的其他人碰在一起了。 想着最近他基本都晚回来吃饭的情况，福满河也在认真考虑，他是不是要跟知青点的人拆伙了？ 而此时的福满河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现在因为理解错误了他妈电报的意思，特意开始的隐瞒。 让他接下来服用养身丸第二个疗程中，因为身体被慢慢的调养到巅峰，开始飞快的增加力量。 到能够与村里最能干的几人力量差不多时，才多么顺理成章的隐藏住了。 只是那时，他也同样惊呆了。 更对他家里人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个药充满了好奇。 但不管怎么样，他至少知道一点：这一次，采药这事，真不能轻乎了。 为了能够更好的完成他妹妹跟妈妈的托付，福满河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去认识药草。 自从力量大增，福满河觉得他精力好了，速度快了。 就连眼神都利落了！ 干活自然更不在话下！ 再加上养猪不积肥，还真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满山遍野的找。 同时，参与到其中的还有福外公一大家子。 倒不是福满河把身体的变化告诉给外公了。 这事……实在是太过于神奇。 即使福满河全心信任外公一家子，在没有经过家人求证之前，也并不准备说出去。 这是福外公自己观察后发现了！ 他觉得，这所谓的养身丸，可能真不简单。 没看他这外孙，不只人有力气了，有精神了！ 还从以前他催着攒药草，变得了主动。 以这小子的性子……这不是得了好处还是什么？ 以他最简单的想法，当然也得更努力的给他女儿多攒一点。 同时，他老人家每天除了去给外孙子顶班，撬了弟弟继续放鸭子之外，就开始好好养身体。 今年他原本是不准备一起去城里了。 毕竟他们赶着车子去南市，这走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到呢！ 他一起去，还要顾忌着他年纪大了，这走的速度更慢。 但刘常平却觉得，今年这一次，他是必须去了。 很明显，他的宝贝女儿应该又是遇上了什么机遇，只是在信里不好说。 他得去问清楚，回来才好安排家里这些老老少少的给她帮忙。 药草嘛！ 他女儿一家在城里不方便弄，他们农村可不少。 就是今年安排的晚了，前面差不多有三季的，都过季了。 长河大队这边忙碌着，南市那边也同样没闲到哪里去。 自从发完电报后，刘秀梅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而随着第二个疗程的药丸的服用，刘秀梅的身体还在慢慢变好，这样的好事，她自然不愿意一个人独享。 因此，最近她偷偷的背着家人，增加了更多的时间，往来城外采摘药草。 只是，这事才不到三天，就被家里的两个小家伙，以及明显过多没来得及处理的药草给暴露了。 但这事吧……正在厂里一边上班，一边琢磨着手工活的福运来并不知道。 这天晚上，福运来也总算是笨拙的完成了她的第一件小服装。 整件衣服只比巴掌稍微大一点，是那种特别简单的带着俩口袋的女式衬衣。 就是……这衣服看起来还是稍微有些不对啊！ 首先，整体来说，衣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歪斜。 其次，袖子的肩膀好似也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衣服的兜兜也一大一小，仔细一看，好似还缝歪了。 另外，还有衣领…… 总之，出来的成品不只不尽人意，还丑出了境界来。 但没关系啊！ 系统认它啊！ 从裁料到缝制结束，福运来增加了足足十五个的任务。 其中七个是裁剪的任务，剩下的八个则是缝纫的任务。 这下子，福运来觉得，好似下一个等级的任务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所以……你鼓捣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做这个东西？”程素芳忍了很久，实在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主要是……福运来提着那件丑东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这床铺位置又正好对着，想当做看不见都有点难。 福运来瞬间暴红了脸，飞快的缩回了手，恨不得立刻把那丑的出奇的衣服藏起来。 “不过做那么小……我看你用的也是旧衣服的布，福运来，你是准备自己学着做衣服吗？”下铺也有人搭话。 说着话，她没有忍住撇了撇嘴。 就福运来这手艺，不是纯糟蹋东西吗？尽管只是破旧的衣服而已。 要不是两人实在不是很熟，她早就开口了。 “是啊……以前也没有做过，就想着晚上没事的时候学一学！”福运来一边暗自庆幸她没有用好的布料，一边解释着。 “这样也不错啦！但我们以后都会缝纫机了，谁还手缝呢？”有人不以为然。 毕竟像她们这样有正式工作的，到时候结婚肯定要置点东西。 不说三转一响全齐吧，置个缝纫机做做衣服还是足够的。 “我这不是想要练练手嘛……”福运来颇有几分尴尬的继续回应着。 心中却在暗叹着，还不如以前那样谁也不搭理她呢！ 至少不用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况。 对面的程素芳也有些懊恼，她本也是颇有几分好心，没想到一提起来，大家反倒都有了谈性。 她想了想，暂时没有去找福运来。 第二天早上，一起去第二车间的时候，程素芳单独找了福运来： “那个，福运来，你……如果下次想练手做衣服可以找我，我缝纫机虽然不太会，但手缝还是比较熟练的，到时候去们一起怎么样？” 第九十四章 声名远扬 福运来自然不会拒绝，还颇有种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般的感觉。 唯一的烦恼就是：“我那件破衣服的料都用完了！” 她是真的不缺布料，但也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拿出来啊！ 程素芳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我们可以拆了重来啊！” 这也算是跟福运来的一部分打算相符，她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中午回宿舍后，福运来倒不急着这件事。 昨天晚上被她们给打断了，福运来都没能好好观察，完成这小衣服后她获得的系统奖励呢。 任务从二十一完成到了三十五，足足十六个。 获得的东西，自然也占据了十六格。 不过每一格的东西都仅只有一个而已。 福运来一一扫了过去，前面的顶针跟桃花酒是最初就有的。 而后面的东西…… 一包烟、一大包棉花、一只大海鱼、一斤河虾，还有一斤小竹笋、一包扣子、还有一卷松紧带； 一把有十条的拉链、一小包珠子，一排酸奶、一包五只的奶味雪糕、一大瓶牛奶、还有一袋足有五斤装的小番茄，一根老冰棍。 这些东西就怎么说呢…… 只能说种类不少！ 实际能用的却并不是很多啊！ 不过……福运来偷偷看了一下宿舍，侧着身，把那包扣子跟松紧带还有拉链都一一拿出来看了一遍。 扣子就不用说了，这是做衣服必备的。 在供销社里也有得卖，还可以论颗买。 福运来大概看过了这一包扣子，数量不算太多，但做几件衣服肯定够了。 是那种比较小，形状简单的圆形小扣子，颜色分成三种，应该能凑齐好几身做衣服的。 松紧带是那种比较宽的，福运来暗自用劲试拉了一下，感觉比较结实耐用。 如果用来做头发，还真有些浪费。 用来做裤腰带才是最好的。 也正是因为它厚实又宽，这一卷其实量也不大。 最后，福运来还把那包小珠珠也拿了出来，珠子每一颗都是穿好洞的，形状并不是完全规则。 想到她今天做的那件小衣服上面不搭配的大扣子，或许用这个最好。 把这些东西都重新塞了回去，福运来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剩下几样东西上面。 食材就不说了，这得打机会才能拿出来。 但酸奶啊！ 雪糕、冰棍啊！ 还有牛奶、小番茄！ 上天啊，可知道她多久都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 暗自咽了又咽口水，福运来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它们给拿出来。 带着满满的不甘，福运来下意识的想要关掉系统背包。 关掉一半才反应了过来，这一次系统任务给的这些东西，好似都冲着鼓励她继续做衣服来的？ 看看最初第一个任务的线圈，第二个任务的布料。 还有前面获得的针、线、缝纫工具，再加上现在的这些缝纫小配件…… 这么一看，即使现实生活中她没有足够的材料，就任务系统里奖励的这些，也足以她继续走下去了。 更何况，任务系统还给她准备了这么多吃的？ 一时之间，福运来有了一种她正在被系统爸爸养着的幸福感，马上就有了想要去完成任务的冲动。 但冲动毕竟是冲动，大中午的呢！ 还是先睡一觉，等回去再说吧！ 等下午临近下班了的时候，福运来听到不少人正在讨论着厨房今天晚上的加餐是什么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好似……明天又到了应该休息的时候了！ 左翠芳有些好笑：“你最近干活太入迷了吧？连时间都忘记了！” “对了，听说你在宿舍里学习做衣服？做的怎么样了？” “什么，什么怎么样？”福运来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她那小衣服不是昨天晚上才做出来吗？ 怎么今天她师傅就已经听说了？ “就是学的怎么样？”左翠芳显然也听到了传言，不过她并不觉得是件坏事，轻声安慰着：“你看你刚上缝纫机的时候，是不是也做不好？” “那时你拆拆缝缝的，不也没有半丝不好意思吗？” 被左翠芳这么一说，福运来虽然还红着脸，却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才道：“舅妈，我就是……把家里的一件旧衣拿回来拆了拆……我妈说我缝个衣服破口子都缝不好，就让我顺便练练手。” 左翠芳闻言也乐了，忍不住轻声调侃着：“练就练着做衣服啦？” 实话虽然确实没有办法说，但福运来想了想，道：“就是觉得只缝布料太单调，就想着试试嘛！” “那也是一件好事！”左翠芳没有继续调笑，反倒认真的想了想：“要不这样……你下星期选两天晚上跟我回家，让我婆婆给你指点指点？” “缝个衣服我倒是会，但裁衣做衣服，还是老一辈的做的好。” “我啊……也就会穿！” 说到最后，左翠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从小到大其实也没有拿过多少针，小时候比较乱，她人也小，她妈也不会让她轻易动针线。 等到后来她中专毕业了，就直接成了前进鞋厂的学徒工。 结婚时家里倒是只配了自行车，这几年下来，也算是配齐了四大件。 所以她要做衣服……也就真的只是负责踩踩缝纫机，连裁布都是婆婆跟其他人一起的。 要说专门做衣服，她还真不太擅长。 不过左翠芳也有些稀奇，来来这孩子，明明这缝纫机都用得这么利落了，怎么还反倒想要去学手缝衣服呢？ 有这个工作岗位在身，即使她嫁人时没有陪嫁缝纫机，也应该能够自己攒出来啊。 难道还真像她说的，她只是觉得在宿舍无聊？ 她妈又想她练练手手？ 好奇归好奇，只要不耽搁正事，左翠芳不只不会多问，反倒会尽量的给予支持。 福运来不知道舅妈心中的疑惑，反倒暗松了口气。 这事闹的吧……关键是她还不可能停下来。 所以，不管是跟舅妈去她家学艺，还是跟同宿舍的人约好了一起，都还得执行下去。 这一刻，福运来就特别期盼时间能够尽快流逝。 不说其它……就期盼几年后的高考能够早点到来吧！ 那时，即使她放弃这个工作岗位，也不至于让家人不能接受，或者被强制下乡了吧！ 第九十五章 感觉你们那里药材挺盛产的！ 傍晚，福运来提着饭堂打来的菜，才一回家，都被院子里的情况惊呆了。 她站在院子的门口，一时都不知道是否应该踏进去了。 只见他们偌大的大杂院里，不管是院子里，还是外廊上、抄手游廊上，到处都是各种装着的、挂着的药草袋子。 院子里，还有一股子枯枝落叶跟新鲜青木，以及细微的药味混杂着。 一时之间，她都以为她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等到进了自家，福运来发现这种情况更夸张一点。 “怎么会……这么多呢？”福运来走进厨房时，还在一个劲的回头看。 福满满接过妹妹手上的饭盒，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这你就得问妈了！” 说完，她还特意噜了噜嘴，示意福运来看厨房某个角落的那些袋子。 “那是妈今天下午的杰作，装的全是树叶子。” “她说也不知道这些新鲜的那人还要不要……要是不要，就多浪费一点吧！” 这种树叶，炮制的跟鲜制用的其实有些差别。 鲜制的只要不是太嫩都可以！ 而炮制的得更精挑细选一些，太嫩肯定不行，太老也不适合。 所以如果不需要了，这几袋子要么得仔细挑选一番，要么就得浪费了。 但想想这树叶在南市甚至是南少的普遍程度……那还不如浪费了呢！ 关于这个，福运来还真能回答：“没事，对方要着呢！” 原来前几天，‘一日欢’自己跟她联系了。 说她以前也没有试过，同时用两种鲜料来制作这种止痒膏。 这一次收到她的药材试过后，发现效果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尽管不好拿出去给人动手，但她只要把最初的步骤做了，也没有人能够认出那被搅出汁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让福运来有时间，可以尽量给她多弄一点。 同时炮制好了的也同样收，这东西最近都快成了她那里的火热产品了。 如果不是她懒得放出去太多，那可不仅仅只是供不应求了。 为此，她还说要给福运来提早预支养身丸。 但有她妈的经验，福运来还真不敢轻易尝试。 不过这是好东西，早晚也得用上才行。 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看到女儿回来的刘秀梅进厨房就听到了两人的话，立刻开心了起来：“那明天早上就让你哥给运那边去吧！” 福运来笑着点了点头，又仔细问起了她妈最近几天的情况。 这一次上班的时间比较长，从上次中秋节放假，到这一次国庆才放假。 所以她妈服用的养身丸，第二个疗程已经快结束了。 一听女儿问起这事，刘秀梅就先向厨房外看了看，才小声的道：“回来后果真又涨了点力气。” “不过后来吃下来，那长力气的感觉就少了很多。” “但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我手脚更利落了，身体也更轻松了。” “涨了力气那不就是手脚利落，身体轻松？”一旁的福满满好笑的插了一句。 倒不是好不相信有她妈说的这么神奇，而是天天听日日听的…… 刘秀梅无奈的轻拍了一下女儿，也不再继续在厨房里耽搁了。 第二天一早，刘秀梅就早早的把一家子给叫了起来。 今天是国庆节，就跟上次中秋一样，能够放假的厂子基本都放了。 他们想要去折腾一圈，可不就得早点。 不过大杂院里起早的人也有不少，看到福家往外面搬这些东西，就有人忍不住问了起来：“秀梅啊，你们家多摘的这些是用来干嘛的？” “怎么这一大早就开始往外搬了？” 福家几人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刘秀梅笑道：“这个啊……你们真不认识？我们在村子里，有什么蚊子咬的，就嚼碎了往上面一敷，就能止痒不起包呢！” “这个认识倒是认识，但你们弄这么多做什么？” “洗了晾干，再用杵子弄出汁来啊！”刘秀梅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怎么干活：“再把汁收集起来不就能用了！” “……那你家能用这么多啊？” “我家是不能用，可我有用啊！”说完这话，刘秀梅就提着最后一袋东西出门了。 留下还想问其他问题的人全无办法。 只能在心中微微嘀咕着：这福家，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折腾的事情挺多的。 刘秀梅这话也不是说假的，要按照‘一日欢’给的药方，这就还真是处理这树叶子鲜叶的方法。 当然这药方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季节才能做，所以根据季节使用的药材以及储备的药材，方法又有所不同罢了。 不过……她们家并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毕竟炮制药材……除了最简单的是晾晒之外，其他可是多种多样啊！ 出了门，福运来自然跟家人分开。 过了这不短的时间，刘秀梅刚才搬的可不仅只是树叶子，还有其他或新鲜、或已经经过简单处理的药材。 等到福运来再去城外的时候，果真只有她妈两人在那里守着。 这一次也不用福运来说，刘秀梅就直接带着女儿离开。 福运来看着已经稍微走出痕迹的小路，难怪她妈宁愿把这些破叶子搬回院子里，也不愿意放在这里。 在周围绕了一圈后，福运来才进去把东西全收入她的系统背包里。 然后一边往外走，就一边一股脑的全都发给了‘一日欢’。 ‘一日欢’的回复总是一如既往的快，她先把东西收进自己背包看了看数量跟种类，才笑道：“来来，你们家最近没有闲着啊！” 尽管都是一些寻常的材料，只是这个数量，‘一日欢’就看得十分满意。 “感觉你们那里药材挺盛产的！” 听到这话，正在往回去的福运来脚步一顿，看着目光中那棵再平常不过的罐木，笑道：“认识的人可能觉得随处都是！” “而不认识的，就像我现在一样，估计就只看得到那几种！” “那倒也是！”‘一日欢’赞同的点了点头，没忍住说了自己初学时的事情：“我当初才开始学习的时候，总觉得采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好似要翻遍崇山峻岭，才能找到一些合用的药材。” “实际上，真正一些难得的好药材自然也是挑环境的。遍地都是肯定不可能存在！” “可遍地都是的那些如野草一般的，也有不少也确实是药草，它们自有神奇的作用。” “而我……却想要让它们把最好的效果发挥出来。” 第九十六章 来自‘一日欢\\’的请求与提醒 福运来微愣，她获得职业系统已经不短时间了。 但却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么深沉的问题。 “所以，来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可以吗？”‘一日欢’宛如下定了决心一般，发出了信息。 “当然！”福运来一边回复一边肯定的点了点头，想到对方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赶紧加了一句：“别说麻烦一件事了，就是十件事情，我也很乐意帮忙！” 对面的‘一日欢’又是感动又是好笑：“那谢谢来来了，但以后对于别人，你可别这么随便就答应啊！” 叮咛完，她才说起正事：“来来，我想拜托你，以后你出去不管遇上什么植物，只要没有发给我的，都帮忙收集一点给我，可以吗？” “全部吗？”福运来有点懵，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一番。 如果只要是没有发过去的植物都收拾一些发给‘一日欢’，那好似不是一般的工程啊！ 反正，就福运来现在看到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品种。 对面的‘一日欢’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冒失，赶紧连续的交易过来好几个盒子。 “来来，这些都是你们今天送过来的药材能换的，大概是三个人的养身丸。” “除此之外，我帮你装了一些能够日常用的上的药丸子。” “不过你也知道，大多数药效能够维持的时间都不长。” “所以到了时间，你如果还想继续常备，就得过来找我换，或者是提早就换。” 盒子有大有小，也有形状的不同，还有材质、花纹的不同。 福运来不知道‘一日欢’的存放方法，但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三个跟当初放着养身丸盒子一样的。 “这一次的养身丸只有通用的，如果你那边有其他需求，可以提早告诉我，我后面再准备。” 说完这话，‘一日欢’才回复福运来刚才的问题：“如果你也方便的话，我自然是希望全部的种类。” “不过来来，这并不是一件很着急的事情。” “我就只是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顺便帮我这个忙。” “我也不知道你那边职业系统升级到什么程度了，但我知道……后面像我这样收集不同材料进行研究……这般类似的事情，也是来来你需要完成的。” “也不知道，来来你……现在是否已经有了一点点的感觉了呢？” 福运来微愣，她猛然间想起刚才‘一日欢’说起她的追求时，她心中起的波澜。 现在再想想，系统好似在一步一步的把她给引导到类似的方向？ 看看现如今，她为了提升系统的等级，总在努力的开发、寻找着更多的任务。 所以，她明明可以只安稳的工作，顺便攒物资攒钱财，可她却还是在想尽了办法。 不管是借缝纫机也罢，手缝也罢，甚至还准备后来面学织毛衣、做其他，都不过是想要试试是不是能够开启系统任务。 而且，因为系统背包的存在，她原本仅只是冲着开启任务而去。 也慢慢开始精益求精起来。 这……或许就是‘一日欢’现在已经拥有的，而她还没有触及的未来？ “一日欢”能够感受到福运来的沉默，她并没有着急，直到过了一小会儿，两人的交易界面上，突然出现了好几种不同的植物。 这些植物，有些是快枯萎的野草，在落叶的落叶乔木的树枝，有的是常绿乔木的枝叶，还有的是现在还挂着能吃、或者是不能吃的野果灌木…… 自然也免不了那无所不在的各种生命力格外顽强的杂草。 有枝、有叶、有整棵…… 总之，福运来一路走着，就这样一路祸害着。 等她走出这一片小小的树林，都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了。 所幸，福家人今天并不准备就只是交易这一次。 福运来想了想，倒没有去找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努力的福家其它人。 她选择了个方向，继续给‘一日欢’见草拔草，见树折枝。 但等真的实行起来才发现，原本她认为不知道会有多少的种类，好似并没有太长时间，就已经一一遭她祸害了一回了。 听到福运来的这种说法，‘一日欢’不由得笑了：“同样的环境下，能够生长的大多数的植物种类是差不多的。” “而且，你帮我收集到的种类已经不少了。” ‘一日欢’这话是真的没有客气，福运来开始那一种不放过的方式，确实帮她收集的很快。 现如今，只看她的背包格子，就一下子少了好几十个呢！ 然后她又道：“不过你们这边的植物，大多数还是跟我们这边有些相同的。” “有些……倒也不是完全相同，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也有类似的。” “来来，谢谢，这些已经足够我研究很久了。” 随着她的话，福运来又收到了一个盒子。 而且，这个盒子，跟其他的盒子有些不同，福运来直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几个瓷罐。 还不等她打开，‘一日欢’已经说明了：“那是我研究配方时得到的附属品，跟你分享分享。” “对了，另外再给你一个东西！” 福运来原本还不知道所谓的附属品是什么东西，等她拿到‘一日欢’的新册子后，就一清二楚了。 跟随新册子一起的，还有一页说明，上面正是写明了她这几个瓶子的东西。 如果要让福运来找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古法保养品？ 有润脸的、口脂，还有香口丸、香体丸等…… 真是神奇！ 福运来即使现在都还没有得到过这东西呢！ 却没有想到，第一个给予她的，竟然是来自职业系统的交易对象。 一时间，福运来的心情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至于‘一日欢’新送过来的书册，那是比上一本厚实更多，仔细更多的书册。 福运来打开看了几页，就沉默的收了起来。 如果上一次‘一日欢’给予他们的书册是在告诉他们，采药……并不是一件难事！ 特别是一些十分常见的普通药草，只要找准季节，虽不至于随身可见，可费点时间、费点力气，总能采到不少。 而这一本书册，福运来只看了两页就已经懂得。 这是‘一日欢’在告诉他们，采药……其实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季节、时间、生长环境，一个不对，就可能空手而归。 而采回来的药，也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后面真正的炮制，才是无数门的技术！ 但福运来对于是否要把这本书册交给家人，却颇为犹豫。 想想她当初决定采药的目的，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