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太彪悍,踹了渣男勾皇叔》 第1章 抓住她 风国，镇国将军府。 东园子某偏房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动静。 一妙龄女子衣衫凌乱地挂在身上，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若此时有人打开房门，一幅香艳的画面将尽收眼底。 沐卿言揉着发胀的脑袋，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眼看着身旁那个只着亵裤的猥琐男人就要扑过来，沐卿言慌忙地抬起脚将其踹下床。 “无耻之徒！你是谁？”沐卿言心下自知情况不太妙。 被踢下床的那猥琐男子不怒反笑，站起来身调笑着：“大小姐，你果然是看上了我，巴巴地跑到我这儿来，不就是想跟我做点什么？” “……！” 沐卿言闻言，一双美目更是冰冷到极点。 她身子虚软无力，应是中了软骨散无疑！ 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是被人掳到这儿的，这老家伙装什么糊涂？ “滚开！”沐卿言挣扎着用无力的双手抄起手边的东西，狠狠地往那人身上砸去。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往后退了一步，舔了舔肥唇： “没想到你还真会玩，今天是将军的寿宴，要不是你盛情邀请，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放荡。” “说起来，我作为是沐家的大管事，在这偌大的风城，你勉强也能配得上我。丑是丑了点，但这一身冰肌玉骨嘛，还是不赖的！” 淫言秽语听进耳朵里，沐卿言失去了耐性。 “嘭！”一道白瓷茶杯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张恒没躲过，气得挑了挑眉，“大小姐，若太过分了，就没意思了。” “嘭！” 张恒的脑袋上又挨了一记闷棍。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张恒反应过来，那个原先在床上任人摆布的女人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了头上的簪子，精准扎进了他的喉咙里。 “这是你自找的！”沐卿言一脚把中年男子给踢开！ 换做平日，要杀了这种货色 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今日一系列动作下来，她已大汗淋漓。 沐卿言扶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她堂堂南国公主，神医谷的传人突然暴毙，如今竟奇迹般地重生到风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身上。 刚刚与那中年男人撕扯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挤进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大概是因为这身体的主人刚刚猝死，才给她的灵魂停供了寄宿的契机。 这遭遇……真是有口难言！ 原主之所以会在自己的父亲寿宴当日被人下了软骨散扔在大管事房里，便是她那个好妹妹的手笔。 她如今的处境，恐怕…… 嗒嗒嗒——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果然来了！ “凡哥哥，我可是亲眼看到卿言姐进入张管事的房间，明明是说是胃不舒服要回去歇息来着，却和张管事在这里私会，这种女子怎么配做你的妻子？” 女子矫揉造作的嗓音刚刚落下，男人愤怒的嗓音便在廊下蔓延开来。 “沐卿言、张恒，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给我滚出来！” 自己的未婚妻，竟然在她父亲的寿宴上，和自家的管事厮混，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沐卿言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嫩白脚丫旁，是张恒进来时匆匆忙忙脱下来的衣裳。 未来得及穿上的鞋子也整齐地放在床基之上。 若是被人看到，她就是跳到黄河里去也洗不清了！ 只有跑路！ 想到这里，她急速抄起这房间内唯一能认得出她身份的一双绣花鞋，从窗户跳了出去。 几乎是在同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啊……”一声凄厉的惊呼响起。 一进入房间，便看到张恒躺在血泊中，双眼瞪得老大，沐思燕吓得连忙往墨凡的身后躲，就差要晕过去了。 “凡哥哥，卿言姐不过是和管家有私情而已，断不会干出这种杀人的事来的……”沐思燕 哭哭啼啼道，一副为自己姐姐辩护的模样。 左右不过是想多添几把火。 墨凡眉头微皱，目光落在地面上的尸体上。 这真的是沐卿言那种胆小如鼠的货色所为？ “他死的时间不长，凶手肯定还在附近，至于是不是沐卿言，抓住她，自然会水落石出！” 墨凡一个眼神，几个手下都分别从窗户、大门跟了出去。 沐府很大，小路错综复杂，沐卿言身中软骨粉，根本跑不远。 身体的无力感越来越重，最终只能停下脚步，心想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左右也比被一个猪头侮辱死得壮烈些。 小径的转角，有两个人影慢慢靠近。 但她手无寸铁。 手中只有一双绣花鞋。 沐卿言只好找准时机，将自己的鞋子扔向对面的草丛里。 啪—— 一双绣花鞋，一只撞在了一张绝美的脸庞上。 “……” “找死？” 不等沐卿言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咙。 唔—— 沐卿言原是想用声响吸引追她的人注意，好让自己寻找机会逃脱。 哪知那鞋子被一个身黑色玄服的男人稳稳‘接’住了。 那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一副亡命天涯的模样。 “不对，这是个误会。” 她快要窒息了。 “主子，那些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半云在旁边，看着额上青筋直冒的主子掐着的女子，面色已涨得通红，怕是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果然是丑人多作怪，竟然敢朝他主子丢鞋，这下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 “二小姐说了，今天谁要是能把沐卿言抓住，她就是沐家新的大管家！” “沐卿言被二小姐下了软骨散，跑不了多远，走，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由远及近，追着沐卿言而去！ “你就是沐卿言？”墨君夜的手忽然一松。 沐卿言整个人就瘫软在地，这 人认识自己？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景色变换，被人一把抗在了肩膀上。 耳畔呼啸的风声，说明来人正在施展轻身术，直至将她送到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中。 沐卿言想起刚刚差点被掐死的情节，警惕与他拉开距离： “你认得我？” 眼前这两个人，原主应该不认识，不然她的记忆不 第2章 你没资格 杀伐果断的睿王墨君夜，手握兵符，掌管着风国一半以上的军力。 自然也是皇家最忌惮的势力！ 门外那些借着保护睿王爷安全实则强闯王府的禁卫军，进了这睿王府，也断然不敢妄自行动！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即便是当今皇后亲临，也要给睿王几分薄面！ 楚北自然不甘心，只要他现在不顾一切冲进去，一定可以拿住墨君夜的软肋。 可是睿王府的守卫又岂是吃素的，他也不得不跪着等候！ 房门一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墨君夜不紧不慢地披上外袍，懒洋洋地抬眸扫了一眼门外众人。 眼尖的立刻瞧见床上一个衣衫凌乱女人正缩进衾被之内。 不对！ 睿王的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 “睿王爷岂是尔等可以正眼看的？”半云怒道。 那一队原本气势汹汹前来抓捕刺客的士兵闻言纷纷低下头。 心里却不免疑惑：那真的是被誉为万年孤寡王爷的睿王殿下？ “皇后娘娘到底丢了什么不得了的宝物，让你们有这胆擅闯睿王府？” 墨君夜淡淡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好强的威压！ 床上的沐卿言心中发憷。 不得不说，虽然自己也曾是身处高位的一国公主，可在面对睿王这一号人物时，沐卿言的那点威严也被碾得稀碎。 “失窃也就失窃了，这是宫中的事情，若是睿王府的人干的，本王自会让人将其捉拿，哪里就用得着你们来操心？” 这种傲慢不逊的话，出自睿王之口并不出奇，但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的时候，楚北依旧不肯放弃：“末将……” “滚。” 仅一个字，便听出其中充满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那些跪倒在地的人下意识地就要逃，连为首的楚北都无措起来。 可一想到如果他们就这样回去，也会死在皇后的手里！ 便索性壮着胆子道：“ 我等是奉皇后娘娘之命，看到刺客进了睿王府，若空手而归会受责罚，还请王爷恕罪……” “放肆，你们只怕皇后娘娘怪罪，就可以目中无人，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半云用剑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地斥责道。 “来人……”半云正欲下令让人把这些人赶出去，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他的指令。 “啊！” 所有人都愕然地向房内望去。 只见蜷缩在被子里女人，伸出一只嫩白的小手，青葱玉指此时正指着窗户的方向。 或许是为了配合她的呼喊，那扇窗户上还真有一些窸窣响动，惹得众人都往那个方向看去。 半云唇角微微上扬，“那就是你们要找的杀手，还不去追啊？” 眼下的气氛明显有些僵，楚北等人见状立刻被带歪了思路，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道身影追过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第一个从窗户跳了出去的楚北这才回过神来，他大抵是着了睿王的道！ 为什么窗户外面会有温泉？ 还没等楚北想清楚，后面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跟着跳了下去，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活脱脱的大型下饺子现场。 “停！” “都站住，外面是汤泉！”楚北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被玩弄的愤怒。 “老天爷，楚将军被困在了汤泉之中，快去把他救出来！” “将军，没事吧！快搭把手……” 凌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至，将整个房间都挤满了。 沐卿言在被褥里缩成一团，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楚北不善水性，又兼着被陆续落下的士兵砸倒了几次，肚子里灌进了不少水，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昏迷不醒。 再倔强的将军也只能是被抬出去的下场，其他无头苍蝇自然跟着离开。 外头的半云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墨君夜却是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 待人离开，半云的唇角 扬起一抹冰凉讽刺的弧度：“今日未能拿下，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再派人前来，来了也无果。” 屋子里准备开溜的沐卿言一脸懵逼，忽然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眸光中除了提防，还有犀利的审视，她顿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听到！” 她挪到一个柜子里翻了翻，找到一套小号的衣服胡乱披上，将因衣衫被蛮力撕烂而外泄的风光挡了起来，这才若无其事地出了屋子。 “……” 这是把他们当成空气了吗？半云大喝一声：“站住！” 沐卿言本也是个暴脾气的，原本想教教睿王这个手下什么叫做‘礼尚往来’，想到自己正处于下风，便只是挥挥手，放缓语调： “不用客气，咱们以后各走各的路。” 半云怒道：“放肆，你配得上王府的衣裳？” “不就是一件衣服？我刚刚可是救过他的命！”沐卿言肆无忌惮地指了指墨君夜。 半云轻哼一声：“救命？” 他们堂堂的睿王府需要一个小丫头片子解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只能说她当时的反应是快了点。 再看向他主子时，半云刹那间绷紧了身子。 主子那张俊脸现在就像是从冰窖里新鲜出炉似的，邦邦两下估计就会裂开了！ 沐卿言也感受到逼人的寒意，她没有回头：“既然你把我从沐府救了出来，那咱们就一笔勾销，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像小鸡一样被人从后面拎起来。 好不容易踏出房门几步，又被墨君夜丢回了屋子里。 沐卿言隐隐觉得不妙，眉头微皱：“你要做什么？” 墨君夜一言不发，只是从墙上取过一把长剑，扔在沐卿言的身旁。 沐卿言扯了扯嘴角：“谢礼？” 自然不能往‘自刎谢罪’的方向想，毕竟她何罪之有呢。 可看那张冷冰冰的脸，又绝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没有得 到什么回应，墨君夜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门外的半云斜视一眼，好心提醒道：“王爷这柄剑，能将欺凌于你的人全部斩尽，不管是什么人，我睿王府都会替你摆平，不过——” 说到关键之处，他却顿了一下：“明日 第3章 你这混蛋 沐卿言一脸无辜：“爹，我正要去见您，这张铭仗着我们沐将军府的名头，在外面强抢民女，我这不是替您教训他么？” 张铭一怔，为何这女子会反过来污蔑自己？ 看着满地狼藉的张铭，沐衡勃然大怒：“你今天在哪里？你这一身，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爹的寿辰，女儿本来是想出府去买些爹最爱吃的点心，可巧路经睿王府时，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我便想办法将此事禀明了睿王。” “协助睿王府抓住了那个可疑的人时，不小心弄脏了衣衫，便和睿王借了一套，不信您可以去问睿王，这把剑，就是睿王殿下作为答谢赐予女儿的。” “放屁！睿王府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杀了张管事？” 沐卿言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没事为何要杀他？” 张铭顾不得双腿的疼痛，怒斥，“大小姐不要再装糊涂了，你分明是想和我父亲行苟且之事……” “爹，我好歹也是皇室的准儿媳，若非脑子进水，会和一个小小的管家幽会？张铭这般口无遮拦，简直是居心叵测！” 沐卿言就像是在闲聊一般，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张铭一眼，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没有证据就胡乱给我扣上这帽子，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倒是小事，将军府可担当不起。” 沐衡被这一敲打，才恍然大悟，没错，沐卿言再不堪也是他的女儿。 就算不顾她的死活与名声，一旦事情败露，哪怕只是流言蜚语，于将军府而言，都是颜面扫地。 沐卿言见沐衡没出声，便乘胜追击，“我听闻，前段时间张铭打着将军府的名义强掳了两位少女收入房内。 此事张恒不仅压了下来，甚至还找让人废了那两名少女的爹娘，依我看，这张恒树敌无数，十有八。九是被仇人害死的。”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沐卿言在府上是没有地位，架不住张家父子太过明目张胆，这件事不过是他们父子俩行恶的冰山一角。 “你胡说!” 张铭气得脸色煞白，死死瞪着沐卿言，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反被沐卿言倒打一耙，他岂能甘心， 就算这强抢民女之事是他做的，那和他父亲被杀也是两回事，沐卿言这个时候拿出来说，未免也太无耻了！？ 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让他父亲‘死得活该’！ “可有此事？” 沐衡眼神凌厉地环视了一圈。 众人面面相觑，久久没有人敢站出来回应。 张铭的脸已经没有半分血色，一半是疼的，一半死吓的。 “家主，你不要听她瞎说，我和我爹这一辈子行事光明磊落，从来没有……” “闭嘴！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沐衡揉了揉被气得生疼的太阳穴。 今日此事，但凡有一个下人站出来否认，她都要将这个信口雌黄的女儿打到跪地求饶，可下人们清一色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真是想不到，我将军府竟然会出了你这种货色，那张恒，仗着往日功劳骄狂自大，当真是罪该万死，来人，将张铭拖下去杖毙！” 众人吓得面色如土，不敢说话。 原都在等着看大小姐被训斥，结果竟是作威作福的张家父子一夜倒地。 转念一想，大将军向来把面子看得最重，这事就算真的是大小姐做的，思及更多，势必也不能定了大小姐的罪，叫人看了笑话去。 张铭这是碰到硬刺儿了！ 待众人散去，沐衡面色阴沉地盯着沐卿言，“你给我老实点！” 沐卿言微微点头，一丝阴冷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闪而逝。 这沐大将军果然还是不信任她，不过还好，她并不在意！ 今日顾及名节，她不能承认自己被扔到了张恒的房中，自然也不能拆穿沐思燕在她食物里下了软骨散之事，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为自己讨回公道。 径直走回自己屋内，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洗去一日风尘。 她今日真的太难了！ 翌日。 “沐卿言，还不快滚出来？” 门外，墨凡气急败坏地冲着她的门扉大吼大叫。 一旁，沐思燕一袭素淡白衣，脸色苍白羸弱 ，似乎还沉浸在昨夜张恒惨死的惊吓中。 “凡哥哥，你别对卿言姐姐发火，只要你好好说，她会听的。” “她会听？无论她是否与张恒幽会，杀人逃逸的嫌疑还未洗清，又故意打伤仆人，她若会听人说话，何至于到现在这种局面？” 墨凡有气无处撒了，本就看沐卿言不顺眼，若不是看在她母亲曾经救过母妃的份上，打死他也不会娶这种女子！ 沐思燕病态的面容分明拂过一丝暗爽，又立刻藏好。 虽说这沐卿言传出这样的丑事，将军府难免会丢了脸面，但若是这点小牺牲能让贵妃娘娘对沐卿言彻底死心，便也值了。 想到这里，沐思燕装模作样地轻叹了一口气。 “哎，这回可真是卿言姐姐做得不好，不肯承认便罢了，偏偏还编出昨天去过睿王府的理由，这若是让睿王殿下知晓，那可就是把我们将军府也牵扯进去了……” 看着沐思燕那副眼眶噙着眼泪的可怜模样，墨凡心中的怒火更甚，刚要强闯，沐卿言的声音便从屋里头传了出来。 “废话少说，聒噪！” 听到她的声音，外面的两个侍女都是一怔，周围的侍女也纷纷低下了头。 里头那位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她知不知道门外头站着的这位可是当今的四殿下？ 墨凡脸色铁青，目露凶光：“沐卿言！” 房门这时被推开，沐卿言举步走了出来，伸手活动了一下四肢，声音平静至极， “找我？” 沐卿言这张脸虽说是一脸斑驳，被冠上了‘京城第一丑女’的称号，可一个五官端正的人即使皮肤有点瑕疵，也不至于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否则那张恒也不会起那色心。 只是这副尊容放在不缺美女的皇子们眼中，说是丑女都算是轻的！ 沐卿言昨 第4章果然是想把她给吃了 看到半云火急火燎地走近，沐思燕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这不可能，这、这只是一把破剑而已” “破剑?” 在半云的注视下，沐思燕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敌意，她心虚地垂眸：“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这把剑，怎么会……” 沐卿言唇边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得沐思燕直发颤，这贱女人不会真的…… 不可能，沐卿言这个丑八怪，哪里能进到睿王府去？ 墨凡也是一惊，“云护卫，你是不是看错了？如此平凡之物，怎么可能是叔父的剑？” “四殿下这是看不上睿王府的东西？”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殿下又为何要将它踩在脚下？” 墨凡被半云那双幽寒的眸子盯得脊背发凉，差点忘了这事，急忙把自己的脚收了回来。 若非忌惮半云身后的人，他岂能如此慌乱。 墨凡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弯下身，动作略显生涩地将那柄剑捡了起来：“今日之事，纯属误会一场，希望云护法将剑带回之后，能替本王……” “此剑目前归沐大小姐所有！” 言下之意，这把剑是睿王爷赠与沐卿言的，若是要还，自然是要还给她。 墨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在沐卿言的面前“点头哈腰”！ 把剑交给沐卿言的时候，他眼中尽是藏不住的愤懑。 一抬眼，就看到了沐卿言无比从容的神情，既无高兴之意，也无骄傲之姿。 似乎在说：我说过，是你自己不相信！ 墨凡面孔上的嫌恶与鄙薄不断加剧。 半云看出了 几分意思，没有捅破。 “如果卿言小姐的事情办好了，是不是可以兑现诺言了？我们王爷可是恭候多时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睿王这样的大人物找沐卿言做什么？还恭候多时？ 就算是当今皇帝，也不敢让睿王恭候吧？ 沐思燕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醋意慢慢化成愤怒，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到底是不是认错人，她昨天不要脸地和将军府管家幽会，怎么会可能去睿王府？再说了，她胆小怕事，又怎么可能帮睿王捉拿刺客，肯定是误会了！” 墨凡有些震惊，怔怔地看着沐思燕一张一合的嘴，不相信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与往日里一碰就会碎的柔弱形象完全不搭边。 沐卿言懒得理会，半云更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朝沐卿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便悠然地跟在了沐卿言身后。 沐思燕咬紧牙关直至下巴产生痛感。 天下第一人，睿王！这样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究竟和沐卿言有什么交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她非要把沐卿言的面具撕下来不可！ 院落之外，半云黑着一张脸，走到了沐卿言的身边：“等会见到王爷，必须磕头三次。” “凭什么?”沐卿言嗤笑，一脸不屑。 原主是没脑子，还不至于不知道风国的礼数， 既非朝堂之上，又非睿王府中，她何须行此大礼！？ 半云狠狠瞪了她一眼：“约定的是辰时，结果你一觉睡到了正午时分，难道卿言小姐还觉得有理了？” “虽然说这是单方面约定，好吧，我承认我睡得晚点！但是三叩首就别想了！” “这可由不得你，在王爷面前，最好把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收起来。” 沐卿言莫名地有些反感这个半云。 他家主子无缘无故赐剑，摆明了就是有求于她，他还要跟她计较这些虚礼？ 沐卿言放缓了速度，跟着半云往前走，无聊之际，踢开了脚边的一块石子。 有种宣泄的意味。 她堂堂南国公主，要她跪下三叩首？ 简直是痴心妄想！ 却见那块石头被踢出后，竟然笔直地朝半云飞来，半云也不是吃素的，在即将被击中头部时，他随手一甩，将那块石头甩到了一边的墙壁上。 回头道：“卿言小姐就别耍什么小心思了，王爷还在等您呢！” 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自己方才不过说了她一句，她居然就动手了！ 还没等沐卿言说话，一道尖叫声就从隔壁的院落中传了出来。 “哎呀，小姐，这里有一只蜜蜂，啊——不止一只，那还有……” “这些蜜蜂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两句话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女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 “到底是谁这么可恶，居然毁了蜂巢！” “哎呀，那些蜜蜂都往二小姐那边去了，快带二小姐走啊！” “凡哥哥，不要走，救救我呀！” …… “……”沐卿言一头黑线。 这若说是巧合，谁会相信？ 看着沐卿言踏步离去不拘形迹的背影，半云摇摇头，快步追了上去。 醉梦阁，二楼的包厢。 半云领着沐卿言进入后，自己便将退了出 去，轻轻合上门扉。 里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沐卿言站在刚进来的门边，脚下迟疑。 难怪人人畏惧睿王，这墨君夜，天生就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逼得人不敢靠近。 “过来。”墨君夜低沉的嗓音悠悠响起。 沐卿言走上前去，但忘了半云交代的磕头之事，直接在他面前坐下。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她不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无论有意无意，对方确实帮了她，她自然是要还的。 墨君夜眸光一沉，带着几分不喜。 除了当今皇上，没见过谁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也曾是一国公主的沐卿言大抵还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何不妥。 被墨君夜盯得浑身不舒服，又道：“你这么盯着我，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恩。”眼前的男人却不似玩笑地应了一声。 沐卿言：“……？” 这，是什么话？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 原主母亲曾经是神医谷的一个侍女，与大将军沐衡相爱遂走出了神医谷，继而生下了原主…… 而她作为神医谷的下一任谷主，又怎么会不知道 第5章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当然，于己不利的话，沐卿言还是不敢说的，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睿王的对手。 谨慎地往后退了几步，沐卿言试图晓之以理： “你也知道，想要我的血液入药，需得我心甘情愿，对不对？就算你现在上嘴啃了我，只要我心存不甘，你一样无法解毒！” “本王替你挡掉的那些破事，还不够？” 沐将军府的事他自然早就知晓，若他拆穿她的谎言，光是私会沐府管家这件事，就够她受的了！ 虽说也是误打误撞，但确实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出头！ 这该死的女人竟还敢心存不甘？ 沐卿言心里猜想这个万年不近女色的睿王可能是自己感动了自己。 “王爷不过是给了我一点小小的帮助，就想要我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生命？” 墨君夜脸色一沉，凑到沐卿言跟前，抬手就想捏住她的细颈。 但见沐卿言薄唇微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怒上心头，转而一掌拍在了身侧的窗户上！ “嘭”的一下，窗户上面糊着的丝棉纸被拍得稀碎，窗框都险些要掉下来了。 敢对他如此出言不逊的，这还是第一个！ 这女人当真是不怕死？ 此时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沐卿言因为掌握了敌人的痛点，故也没有露出太多惧怕之色，只是淡定地将他的手推开。 “看来王爷对女人还是不够了解！昨夜，莫不是想将我强行占有，以为发生肌肤之亲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放血救你吧？” 沐卿言原不信这么一个权倾天下的男人能做到不近女色，现在她信了，这个墨君夜对女人简直是一无所知。 好在昨天没让他得逞了！ 见 墨君夜脸色阴沉，一副‘等你说完留你一个全尸’的表情，沐卿言不禁觉得好笑，继续道： “王爷最近可是睡得晚？这一熬夜吧，火气就大，不过我也能理解，您身上这毒素，估计中毒的时间也不短了。除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是不是连内力都使不出来了？” “莫再熬夜了，这夺人心魄俊脸啊，若是有了黑眼圈，风国万千少女该心疼死了！” 门外，听到异动而堪堪赶来半云眉心一跳。 他耳力不错，这沐卿言讲话又没有避讳的，几句关键的话落进耳朵内，让他颇感意外！ 而且，实在奇怪，她进去了那么久居然还活着……！ 沐卿言则肆无忌惮地拉过他的手，“看看，多漂亮的一只手，有没有被窗户碰伤？” 乍一检查，略显失望的眼神从沐卿言眼中拂过，明明刚刚那么用力拍窗，怎么竟只是掉了一点点皮？ 墨君夜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抓着自己未婚夫叔父的手，还能若无其事地调侃？ 他不悦收回了自己的手，“要怎么样，你才愿意？” 沐卿言强压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所中之毒，用不着如此残酷的解法，再者说，用鲜血解毒不能从根本上根除，多半还会有残余，本小姐另有治疗之法，可以将你的毒从根源彻底拔除，不过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你的配合。”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刚刚抓住他的手调侃之时，已借机给他把了脉，她自然胸有成竹！ 沐卿言眨着一双略显无辜的眼睛，“因为让我心甘情愿为你放血解毒更不可能，你只能信我！” 语落，已见墨君夜眼底寒光乍现，杀气四起。 “我、我根本不想死，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嘛？这种事情哪里逼得来……？” 墨君夜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声音极轻，又隐藏着杀意：“你确定么、真的不行？” 真是造孽！ 如此倾国倾城的容颜，又如此靠近，沐卿言瞬间面红耳赤，伸手就要去推，“我当然确定了……” 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性命，那是傻瓜，她沐卿言一不是傻瓜，二她有明明办法医，干嘛要耗命？ 推拒的手被墨君夜狠狠捏在手里， 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持之后，墨君夜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从明日起，每日都去一趟睿王府，直到我解了毒为止，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凉凉勾唇，那眼神不像要杀人又不像要放过她，让沐卿言头皮发麻。 墨君夜转身离开后。 沐卿言面带红晕地立在窗前想了一会，才发现手腕被墨君夜捏的青紫。 若是实力允许，真想把那短命的王爷骂个狗血淋头！ 竟然还想用美貌来迷惑她，真是卑鄙！ 头朝窗外看去，想着墨君夜就要经过，她心生一计，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 沐卿言伸手在窗户上一按，那扇被墨君夜拍得稀烂的窗，窗框“轰”的一声掉了下去。 醉仙楼门口。 走在前方的墨君夜忽然往后退了两步。 残缺的窗框正好落在了没有反应过来的半云头上。 半云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好好的将军府，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闺女！” 在墨君夜面前，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没等来主子的训斥 或安慰，他反应过来时，墨君夜已经绕开他走远了。 刚刚他有没有看错？主子竟然一脸的嫌弃。 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 楼上，沐卿言缩回了脖子，以免被人抓包。 原本有些不平衡的心里这会儿总算是舒爽了些，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虽然知道这两人有武功，这窗户砸不到他们，但是她也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不是。 —— “这柳府的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将军府的人都敢打伤！” 突如其来的议论声将沐卿言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顺着窗户往下望去，便看到街上的人群中，两个人影正在争执。 人山人海，看得不甚清晰！ “那不是刘氏么？她怎么能算是将军府的人？” “可不是吗，我可是听人说过，刘氏在将军府中连一条狗还不如。” “都说将军府不留无用之人，若不是那沐大小姐死缠烂打地缠着大将军要将她留着，怕是早就被赶出去了。” “安生过日 第6章今天的账,今天就算了 一时间，整条街像一锅沸腾的水，喧嚣嘈杂起来。 “这、这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么？” “怎么会这样？我听说她胆小如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在这里？” “果然是她，看她那张脸就知道了，这女人怎么能用凳子砸人呢？” “疯了疯了，看那柳府丫头的脑袋都破了，这下要出人命了！” …… 各种惊呼此起彼伏。 看了一眼街边已经彻底晕厥的丫头，沐卿言寒着脸：“敢动我沐卿言的人，这就是下场！” 刘氏怔怔地望向二楼，那张皱纹颇深的老脸却是一片错愕。 这……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位大小姐？ 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沐卿言连忙从楼上下来，朝着刘氏奔去。 “刘妈，你可有受伤！” 刘氏吓得浑身一抖一抖的，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犹如老妪，梳着的发髻早已经花白了大半。 在沐卿言的印象中，刘氏可从来没有过白发…… 沐卿言从前只知道围着四皇子转，太过忽视这位算得上是半个母亲的女人。 这些年她有没有吃饱饭？有没有穿暖和？ 娘亲走了以后，刘氏为了照顾她才甘愿留在将军府受苦，没有一个掌权的主子，在这等深宅中，混得可谓惨烈。 如今就连外面的人都敢随意欺辱她。 带着老茧的手掌在沐卿言脸上轻轻摩挲，“我的好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刘氏双手颤抖着。 原主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性情稍变，刘氏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不对。 “我没事，刘妈 ，您别想太多！” 沐卿言反手握住她的手：“您把我养大，我怎么能让您被人欺负？这柳府的丫头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忍着了！” 刘氏激动的眼眶都红了，从前她不希望自家小姐养成软弱的性子，毕竟她可是正室嫡出之女，可小姐却还是活得人人可欺， 如今看到她开始强硬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这一生没有白活。 可欣慰是欣慰，如今小姐在将军府地位堪忧，还是应少生些事端为好。 “大小姐，赶紧把这丫头送医吧，这事若是传到二小姐耳中，只怕……” 刘氏对府里的二小姐沐思燕很是畏惧，只怕经此一事，她和大小姐此后在将军府的日子会更难。 “你放心，沐思燕再怎么嚣张，都要叫我一声姐姐，之前是我天真，以为退让一步，就能海阔天空，谁料想她们竟得寸进尺，肆意欺负我们，打今儿开始，谁欺负我，我就打谁，绝不退缩！” 说完，她目光一横，“我很是有必要向整个沐府声明，我沐卿言不是任人欺凌的！” “大小姐，您这是、什么话？若是随便动手伤人的话……” 刘氏一脸忐忑，她并非担心自己，只怕她家小姐年轻冲动，造成不可挽救的局面。 这个世上哪里有想打谁就打谁的，若打了兜不住后果，下场只会更惨！ 将军府本就容不下她们，现在只要耐心熬着，等嫁给了四殿下日子就会好过了……在她还没闭眼之前，她可不希望再出什么乱子！ 否则就真的无法向黄泉 之下的主子交代了。 “走吧！” 刘氏原是正室夫人的婢女，心比天高，但这些年来受尽欺辱，也变得有些胆小怕事，沐卿言也不忍心责怪她什么。 “那这柳府的丫头……” “她柳府的人自会处理！”沐卿言连一眼都不屑给她。 这种欺软怕硬的奴才，死不足惜，就算真死了，将军府和四皇子因着面子也会给她兜底，她可不怕。 才走出几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来人止步！” 刘氏打了个哆嗦，道：“是柳家的大小姐，柳烟儿！” 沐卿言牵着刘氏的手，发现她掌心已全是汗水。 仔细一想，柳烟儿作为沐思燕的闺中好友，也是将军府的常客，只消在府里碰着她，便免不了被她一顿欺辱。 她和刘妈可挨过这女人不少的耳光。 就因为太过软弱，如今就连那柳烟儿的丫鬟都要狗仗人势地欺辱刘妈。 太好了！ 今天，就是新仇旧怨一起算的时候！ “柳大小姐，你不是最爱在车上看戏么？这会儿舍得下车了？” 沐卿言在楼上早就瞥见柳家马车。 柳烟儿一挥手，那昏迷不醒的丫头便人抬走了，地面只留下一滩刺眼的血迹。 街道上早就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侍女被胖揍得如此凄惨，柳烟儿面子自然过不去，不得不亲自下车来赠回面子。 “下人之间，各自护主，偶尔有点小摩擦本就是平常的事，况且你这下人先摔碎了我侍女手中的瓷瓶，被打耳光也是罪有应得。 你这做主子的，不好好管教自己的下人不说，还把这么一把大板凳摔在我侍女身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左看右看，这都是一个普通的瓷瓶，碎了就碎了，我也不是赔不起你，你的侍女用得着为了这点小事而动用蛮力吗？打耳光、又出动鞭子，还威胁打断腿？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就算你们柳家的家财是抠出来，家训是以蛮力服人，我也认了，可这瓷瓶并不是刘妈摔碎的，你的侍女凭什么这么对她？我家里有一千多个这样的瓷瓶，把它们都扔在你家门口，我岂不是能抽你一千个耳光？” 沐卿言冷笑一声，戳穿柳烟儿的用意：“你不过就是为了让沐思燕高兴，才欺负我的人罢了。” 柳烟儿俏脸涨得通红，“你在说胡说八道什么？明明你下人的问题，你倒编排起本小姐来？” “我胡说八道？你是没耳朵么，你家丫头自己把花瓶给摔了，跟刘妈有什么关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的人能任你随意拿捏？” 刘氏心提到嗓子眼，但又为自家小姐相护的举动感动得热泪盈眶。 柳烟儿面色越发阴沉起来。 沐卿言今天是什么情况？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早就跪地替她下人求情了…… 从前连一句话都说不整的人，今儿个嘴巴 第7章 不打白不打 “你、竟敢打我？”柳烟儿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身边的侍女见状正要扑向沐卿言，却被沐卿言长腿一扫，一头栽倒在地。 沐卿言借机一脚重重地踩在侍女的后背上，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柳烟儿另一边的脸颊上。 “加上这一耳光，算是你替你那没教养的侍女还了打了刘妈的那份儿！”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 “这个，是我赏给你的！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话，明天你可以去将军府跟我要，但前提是你能要得动！” 柳烟儿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耳朵一阵轰鸣：“你、你，沐卿言！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么……” 啪—— 最后一巴掌拍在她脸上，重若千斤，柳烟儿瞬时被扇倒在地！ “我打你，就是要让你看清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嫡女，岂是你一个投机取巧的商人女儿能比的？” 沐卿言脚下用力碾了碾，疼得那侍女嗷嗷直叫，她方继续道： “你的侍女一个栽赃陷害，一个竟敢对我大呼小叫，我不仅揍她们，还要把她们的舌头给割下来，你猜我敢不敢？” 话语一出，现场一片死寂！ 脚下的人微微颤抖，生怕自己被勾了舌头，也不敢再说话了。 柳烟儿捂着肿起来的脸，哭得梨花带雨，“不管怎么说，我们柳府都是……” 沐卿言猛地捏住柳烟儿的下巴，力道过大，疼得她泪水决堤。 “我不想知道你们柳府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我手下的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这引以为傲的脸蛋开花，给我提鞋都不配，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 “沐卿言，你欺人太甚！”柳烟儿声嘶力竭地喊道。 甩开那张哭 花了的脸，沐卿言抬腿就朝她踹了一脚，动作干脆利落。 柳烟儿被踹得“哎呦”一声，蹲在地上起不来。 比起柳烟儿往日的欺辱，这都算轻的了。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魔鬼，而是人心！ 柳烟儿仅仅是为了讨沐思燕欢心，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凌虐她们这对无辜的主仆，光是刘妈身上的旧疤，有一半是她和沐思燕的杰作。 这样的人，她没有当场把她挫骨扬灰已经是仁至义尽。 围观的百姓看得眼睛都直了！ 是谁说这位将军府的大小姐是软蛋的？究竟是什么人在造谣？ “刘妈，我们走吧。” 刘氏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主仆二人被打得满地找牙，咽了咽唾沫，“姑娘，您怎能……” 待走出了几步路后，沐卿言才淡淡解释道：“别担心，她们本来就打算去将军府告状，打不打都是一样的！” 这么好的机会，不打一顿，太浪费了！ 直到两人离开，众人才回过神来。 远处，带着面具的半云慢悠悠道：“这个女人跟传言中的岂止是有‘一些’不同！” 简直离谱到难以置信！ 墨君夜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那双冰冷的眼睛，隐藏在面具的暗影之下，蓦地转身离开。 半云：王爷今日沉默得很！ …… 将军府。 沐卿言带着刘氏才踏进府内，便敏锐地察觉到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些窃窃私语的下人们，看到她时都急急忙忙地收回目光，假装认真干活。 换做以前的沐卿言，估计又会自卑得不可救药，以为又是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可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内耗自己。 沐卿言无视众人的眼光，将刘氏带进了自己 的屋内，寻来一些药膏，给她的伤口轻柔地抹上。 那柳府丫头的鞭子终究是擦破了刘妈手臂上的皮。 刘氏眼眶通红，让沐卿言愈发的心疼：“疼吗？我轻一点的！怪我没有及时阻止。” 沐卿言的话音未落，却被刘氏一把搂入怀中。 温软的怀抱里，似是娘亲的味道，令人安心无比。 “大小姐，老奴并不觉得疼，只是很感动，这些年你一直被人欺负，如今总算是有了还手之力，老奴打心眼里替大小姐高兴。” “只是老奴还是有些担心，将军素来对大小姐……并无半分父女情谊，今日闹出这般事来，定然会受到责罚……若真如此，大小姐尽管将责任推给老奴，老奴皮糙肉厚的扛得住！” 沐卿言自然知道刘氏会无条件护着自己，感动之余也不忘安慰她：“刘妈，我们两个谁都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 刘氏却还是忧心忡忡，开始说起了沐卿言的娘亲：“你的娘亲自从进了这府里，就没有过上一段安逸的日子。” “虽是主仆关系，她却总是说老奴是她的亲姐姐，而不是她的侍女。如今大小姐又这样护着老奴，老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欢喜你能自保，又担忧你被责罚” 刘氏轻轻抚着沐卿言的发顶：“当初你才会走路的时候，我也有像今日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你突然长大了一样，这样很好，以后就算我死了，你也可以好好的照顾自己了。” 沐卿言握住刘氏的手：“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以后不管发生事，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也会为刘妈撑腰的！” 听闻这话，一连串泪水从刘氏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 流。 蓦地她才说：“大小姐说得对，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还要替夫人看着大爱小姐出嫁呢！” 说到这里，情绪也发泄了大半，刘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对了，大小姐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热点吃的！” 说着，刘氏放开沐卿言，快步的往外走。 刘氏的腿脚并不利索，早前为了保护沐卿言，被沐将军府现在的主母，也就是沐思燕的母亲打了一顿， 那时虽说不至于瘸了，但因着没有及时就医，也留下了不可逆的伤害。 一想起这位继母，沐卿言的心就揪了起来，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半晌，刘氏已经笑眯眯地将菜端了过来。 “大小姐，菜来了，今天有肉有菜，您可得 第8章还有其他人吗？ 一通忙活，刘氏另做了一桌子菜。 想着还是主仆有别，她便只是站在一边， 沐卿言好说歹说，她才总算愿意坐下来和自己小姐一起吃。 用过晚膳，沐卿言把一张药材单子递给刘氏：“刘妈，咱们府里可有这几种药材？” 刘氏仔细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几味药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姑娘为何要取药，莫非是生病了？” “不是，我是替人带的！” 沐卿言将药方收了回来，看来想要解毒，还得自己去寻药。 将军府有自己的小药房，她娘亲还在的时候，是刘氏帮忙打理的，连她都说未听过这几味药，那恐怕小药房里真找不到。 就在她思索之际，外头冷不丁地响起了一阵叫骂声。 “刘氏，你跑哪儿去？不是让你去洗衣服么！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活活打死！” 沐卿言闻言面色一变，刘氏更是一脸的惊慌，急匆匆地想要往外走。 “刘妈，你慌什么？”沐卿言伸手拉住了刘氏。 刘氏一脸为难，“不过就是洗一些士兵们的衣服，今日在街上耽误了点时间，又想着给大小姐做顿好吃的，就回去迟了些，这会儿得赶紧回去了，大小姐你早些歇息！” 说完，她忙推开沐卿言的手，快步往外走。 外头的妇人看见刘氏现了身，又是一顿臭骂。 “您老可终于舍得出现了？要不要我们替你把活儿都干了？你以为你是谁？能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将军府白吃白喝？” 说完，她仍觉得过嘴瘾不够节气，一把扯上了刘氏的发髻：“给你寻了个活，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敢无故失踪，叫人白等你半天！” “走！”妇人叫骂着，扯着刘氏就要往外走。 沐卿言脸吧嗒一下就沉下来了 。 “站住。” 这声冷进骨髓的声音突然响起，妇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她只顾着来提人，没想到这个不成器的大小姐也在这里。 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了一声冷酷的质问声，“将军府里兵多，衣裳不少，向来有专人负责清洗，为何要交给刘妈？” 刘氏忙不迭地解释道：“大小姐，这是老奴自己的意思，要留在将军府总不能、白吃白喝的！” 沐卿言听完一阵心酸。 白吃白喝？ 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一个可以使唤的下人都没有，刘妈是唯一负责侍候她的，但在他们眼里这种侍候就不属于劳动付出。 就因为——大小姐不需要人侍候！ “既然如此，那你们走吧。” 沐卿言板着脸说道。 刘氏猜不出沐卿言是怎么想的，而站在她身边的夫人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两日她走到哪儿都能听府里的下人说，这个废柴大小姐转性了，万万欺负不得！ 如今看来，这流言蜚语还真是不可信。 妇人把呆愣的刘氏直直往外拖，嘴里咒骂不止。 想来这刘氏也是受惯这委屈，近乎麻木地承受着。 身后的沐卿言握紧了拳头，很明显，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女人在欺负刘妈。 沐卿言跟着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 这条蜿蜒的小河就在将军府的后门不远处，河岸上铺着许多光溜溜的大石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出柔和的光芒。 有几个人正蹲在那地儿洗衣服。 平日里这一块儿不会有寻常人家敢靠近，故而那几个女人应该就是将军府另请的一批专门洗衣的女工。 她们没有签卖身契，算不得是将军府的下人，沐卿言对这几个人也不面熟。 一看刘氏过来，那几个女子便站了起来。 “这姑奶 奶终于回来了，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姓刘的，说好了要帮我们四个洗衣服的，都拖到晚上，有你这么信口开河的吗？” “对啊，我们好心把活计腾给你来做，你可真是不识好歹！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踹进河里头！” …… 说话间，几个女子便捶着腰，便走向一边草坪，坐下来之后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扯着刘氏过来的那个妇人，将刘氏往河边一推，自己也坐在了那几个女子旁边，闲聊起来。 “你们猜猜，我刚才去找刘氏的时候，看到了谁？” 听到这话，几个偷懒的女子都好奇地看向刘氏。 “沐卿言！”那妇人自顾自地回答。 “真的么？听说你们大小姐性情大变，脾气暴躁，你把她的下人带走不会被教训一顿么？” “嗐，橙姨可是夫人身旁最得宠的人，又是被安排在这边打理，哪能让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小姐编排她？” “可不是，我看呐，你们这大小姐也就是被二小姐丢在管家那里受了惊吓，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 “哎哎，说什么呢！是她自己去寻的那老管家”被唤做橙姨的妇人护主心切地提醒道。 “是是是，我失言了！”意识到自己多嘴的那女工赶紧低头认错。 说话间，几个人还时不时捡起地上小石子朝刘氏的方向丢了过去，看着她扭着身子躲避的样子，咯咯大笑。 等刘氏实在受不了她们的戏弄，转过头来看着她们时，她们又争先道： “看什么看？再不把衣衫冲洗干净，回头就该被骂了！” “如果我们被骂了，你也别想好过，赶紧的！” 不远处。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沐卿言这才缓缓的走了过来。 “一、二……五！” 说着，她大.大咧咧地在那几个人身旁的草 坪上坐下，“五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 旁边忽然坐下来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她们刚刚正在讨论的那个大小姐…… 所有人都愣住了。 橙姨也算是个老江湖，第一个回过神来：“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在河边洗着衣物的刘氏听到这声‘大小姐’顿时一愣。 回头道：“大小姐……？” “刘妈，你到这儿来！”沐卿言的语气陡然间冷了下来。 刘氏迟疑了一下，只得老老实实走到了沐卿言身边。 橙姨不满望着刘 第9章头破血流 刘氏对于这个夫人的惧怕程度不亚于见鬼，慌不择路地拽着沐卿言的胳膊，示意她跪下行礼。 沐卿言轻轻拍了拍刘氏的手，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向她走近的女人。 这就是沐思燕和沐怜儿两姐妹的生母，大将军府如今的女主人。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女人该有三十六岁了，肌肤却白皙如雪，显得格外清秀年轻。 怪不得当初娘亲刚过世，沐衡顾不得风国‘妻无过，死而三年不立’的旧俗，硬是不到半月就把她扶正了。 想来若不是这个女人的枕边风作祟，沐卿言这个正室嫡出之女，也不会沦落到连庶女都不如的地步。 给这种人行礼？ 那得看对方的拳头能不能把她打服了！ “不过是教训一些不成体统的下人罢了，何需夫人亲自前来？” 沐卿言这一句“夫人”，瞬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按照以往，她再怎么着都会唤她一声母亲。 可如今的沐卿言想起过去受的窝囊气，哪里叫得出口！ 徐采木闻言面色一沉，还没等她开口，橙姨已经率先破口大骂： “沐卿言，你放肆！莫名其妙地打人不说，见了夫人还不行礼？” “你莫不是刚刚在河里泡了一下，脑子进水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将军府主子，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沐卿言顿了顿，嗤笑一声：“莫非，你这目中无主的处事风格都是夫人指点的？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你哪来的胆子！” 橙姨被怼得脸色铁青，只好委屈地转头看向自家主子：“夫人，夫人，奴婢说不过这大小姐，您可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 徐采木听了沐卿言这一番话，眼里早就闪着寒冰， “沐卿言，你倒还知道自己的是沐府的主子？动不动就殴打下人，你看你还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么？” 说话间，她已经摇晃着婀娜的身姿走到了沐卿言的身边， 严词厉色道： “在府里任性也就罢了，现在还跑到外头作威作福，丢尽将军府的脸面，你还不给我跪下？” 刘氏一听徐采木的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夫人，不要怪罪姑娘，这一切都是老奴造成的，和姑娘没有任何关系，你要责罚，就责罚老奴好了……” 刘氏头微低着，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拉了拉沐卿言的衣袖，再次示意沐卿言服软。 看着刘氏被这个继母吓傻的样子，沐卿言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她娘过世没多久，人走茶凉，将军府内的一些人就开始按捺不住了！ 先是说她一个人用不着那么多下人伺候，把所有丫鬟小厮都给打发了。 随后又三天两头的诬陷她偷窃，冠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就为了有个由头抽打她！ 美其名曰要替她已逝的母亲管教她。 刘妈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可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跳出来，帮她挡下那抽打在身上棍棒。 沐卿言最讨厌的就是胆小怕事的人，唯独刘妈的胆小让她觉得心疼！ 她一把将刘妈拽了起来，“快起来，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谁会责罚我们？” 沐卿言将刘妈拉到身后护着，才堪堪看向徐采木： “我在外面做了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有没有给将军府丢人，那也是由我爹来定夺，不劳夫人费心！” “至于那些奴才们，狗胆包天，僭越到主子头上去，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千金，难道还不能好好管教管教？” 徐采木勃然变色：“才几天没见，你竟变得如此嚣张！虽然我不是你的生母，但从辈分上来说，你也得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母亲，今日你不孝至此，明日岂不是连当今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这不忠不孝的罪名，徐采木硬生生地扣在了沐卿言的头上。 可沐卿言却不吃这一套：“何必说这么多废话？我爹又不在，你就不用假惺惺了！ 把你那准备好的棍子亮出来吧！” 说起这棍子，每次只要和这个继母见面，它都得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今日肯定也不例外。 徐采木气得眉心一跳一跳的，她不住地点着头，“好啊，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今天就代你爹管教管教你，来人！” 一声令下，她身后丫头果然手持木棍，气势汹汹地走了上来，将它递给了徐采木。 这当家主母的风范，沐卿言可是看得够多了！ 还没等徐采木走到沐卿言跟前，一块石头悄无声息地砸在了她的膝盖上。 “哎呦……”徐采木惨叫一声，疼得龇牙咧嘴，膝窝一弯，蹲倒在地。 在场众人见状皆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跑过去搀扶。 沐卿言双手环胸，看着这一幕：“夫人就是急着要教训我，也犯不着这么激动！” 徐采木在将军府豪横多年，就是沐卿言的母亲在世、她还是二房的时候，她也不曾吃过这种亏，如今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抡起棍子就要朝沐卿言打去。 沐卿言手指一动，另一块石头打在了徐采木的腕上。 “啊……”徐采木又是一声惨叫，手上的剧痛让她握着棍子的手一松，“嘭”的一声，棍子落在了她自己的头上。 说时迟，那时快，沐卿言将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弹射到她的头上，在外力的冲击之下，顿时头破血流。 一番折腾下来，就好似徐采木的头被自己那拿不稳的棍子砸出血一般。 “夫人，您慢些！”沐卿言作势要去搀扶。 徐采木脸色涨得通红，“小贱人，刚才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拍打在身上，除了站在她面前的沐卿言，还有谁敢这么做？ “夫人，您也太粗心了，说好要教训我的，我就站在这儿等着呢，你却先把自己砸得头破血流的，这可如何是好？” 徐采木脸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径直冲向沐卿言 ，“伶牙俐齿，信不信我把你这张嘴给撕烂了！” 沐卿言诡异一笑，侧身避过，双腿随意一蹬。 “扑通”一声，徐采木随即步了橙姨的后尘，直接掉入 第10章不逃 翌日。 刘氏先得知了消息，心急火燎地跑到了沐卿言门前，可喊了几声都没能把沐卿言喊醒。 只好赶紧推开门，径直走到床前将沐卿言摇醒：“大小姐快醒醒，柳府来了不少人说要见你，你千万别去见他们。” 边说着，刘氏慌慌张张地拿过一件白色纱衣，胡乱给沐卿言套上，“趁着他们还没到，赶紧从后门逃出去，避避风头，等将军冷静下来再说！” 沐卿言艰难地赶走自己的睡意。 方慵懒道：“他们找上门来便找上门来，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逃？” “老奴知道你不怕他们，但柳府咄咄逼人，占着理儿，若是让他们直接去找将军理论，将军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你……” “这件事是他们先挑起来的，他们占什么理儿？刘妈，你听我说！” “嗯？”刘氏急急地说道：“要不，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你……” “我再说一遍，我们不逃！” 沐卿言抓住刘氏的双臂，强行令她冷静：“第一，以后别在我面前自称‘奴才’，第二，别一遇到麻烦就想着要逃跑，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没必要！” “好，好！我 都听你的，咱们走吧。” 沐卿言揉了揉眉心，“我才刚说完，你就忘了！” 刘氏急得满头大汗，“大小姐，要不咱们、咱们这一次先跑吧！” “罢了，以后再改。” 沐卿言舒展了一下身体，按照自己的惯常的节奏起床，穿衣洗漱，根本不把外头紧张的形势放在心上，半晌才说了一句：“走吧。” 刘氏抹了一把汗，这大小姐终于愿意听她的话，跟她离开了。 可跟在沐卿言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大小姐，这条路不是通往后门的……” “为什么要去后门？” “我们要赶紧离开才是啊……那场面你应付不了的！”刘氏急得团团转，“傻姑娘，将军真的会责罚你的……” “别说了！” 沐卿言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 刘氏被着实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回过神来，稍显委屈地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沐卿言也是于心不忍，无可奈何地安慰道：“放心，刘妈，没事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刘氏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犹豫了一会儿，刘氏点点头：“到了厅里头，说话注意点，别让将军不高兴了！” 刘 氏知道她的好姑娘如今变了性子，言辞过于犀利，只希望她注意着些，别一开口又火上浇油，叫将军重罚了去。 “嗯”沐卿言点了点头，又开口安抚了刘氏几句，这才朝着正厅走去。 平日里会客的正厅，沐卿言极少来。 才刚刚踏入厅内，便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控诉。 “大将军，您这位沐大小姐，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目中无人啊！” “柳某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家在大街上动粗行凶的！” “她不仅当众打我们家烟儿和随行婢女，还口出狂言，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这边柳家老爷才说完，一旁侍婢接着跪下哭诉：“呜呜，老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为了一只花瓶，就去找大小姐的下人麻烦，奴婢应该自己将错担下来，说是我自己摔碎的，这样就不会连累了我家小姐……” 她就是那位被沐卿言当街打晕的婢女，看她头上缠着纱布，一脸苍白的样子，当真是受害者形象。 随后传来一道妇人的嗓音，“好丫头，你没有做错什么，沐卿言不分青红皂白当街动手，沐大将军自动秉公处理，绝不会袒护自家闺女！” 对自家 夫人的话，柳家老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是啊，沐大将军肯定会为烟儿做主的！” 说完，他看向一脸阴沉的沐衡。 “将军，我柳家世世代代经商，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今日却因为沐大小姐而遭此横祸，我烟儿成为了整个风城的笑柄，请您看看小女的脸，都被沐大小姐给打肿了！” 这怨气满腹的几人，嚷得沐衡很是头疼，他只能黑着脸在主座上坐下。 半晌，才冷冷地问一旁的下人：“沐卿言人呢？” “将军，小的已经派人去请大小姐了……” “荒唐！几步路要走这么长时间？”沐衡“彭”的一声拍桌而起：“惹了事，现在知道怕了？去，绑也把她给我绑到这里来！” 沐大将军这一嗓子，柳家老爷和夫人断定了这沐卿言逃不了这将军府的制裁，得意地对视了一眼。 随后柳家夫人装腔作势地叹息一声，“她要是真的知道害怕那就好了，谁能想到她当时打我家烟儿的时候，像是个恶鬼一般，我可怜的孩子啊……一个女孩家被当街这么打，受了伤不说，也实在是丢人啊……” 语罢，一连串泪水就从她脸上流下来。 但凡不知道 内情的人，听到这些话，都非得和这位柳家夫人抱头痛哭不可。 欺人时趾高气昂，告起状来却能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小羊羔，只有别人欺负她们的份，这个经商的家族，有两张脸也不奇怪。 没等下人去绑，沐卿言主动走了进来：“若是觉得丢人，以后就不要出街不就好了？” 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沐衡勃然大怒，“沐卿言，你到底在外面惹了多少事？还不快给我跪下！” 柳烟儿见沐卿言被训斥心里闪过一丝窃喜，但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躲在了父母身后。 柳家夫人也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母慈女孝。 “将军，你看看，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说这种话，真是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将军，我烟儿无辜，请您为我的烟儿做主啊！” 柳烟儿与沐思燕交好，柳父柳母又岂会不知道这沐大小姐不得宠的处境，此刻他们恨不得怼着沐卿言的脸骂，只是那样的效果远不如让沐大将军亲自动手教训她！ 柳母话音刚落，柳烟儿亮晶晶的泪珠开始在眼睛里滚动，把目光投向沐 第11章以牙还牙 这一家子的演技，令人瞠目！ 沐卿言不慌不忙道，“你们柳家好歹也是风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怎么丝毫不知廉耻？明明是柳家小姐先动的手，却来将军府找我爹的麻烦，你们以为我爹是谁？” “他可是当今陛下最为器重的大臣，忧国奉公，英明神武，又岂会轻易被你们所蒙蔽？” 突如其来的对沐大将军的一番夸赞令人猜不出其意， 想过沐卿言会怒言相向，又或者因不服而直接出手，未曾想一上来就搞得柳家一家三口一头雾水。 原本想要训斥沐卿言的沐衡，被她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若是自己一句不问便出手也于理不合。 尽管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仍十分恼火，也还是压住怒气，淡淡地发问：“闲话少说，你为什么要在大街上打人？” “爹，他们刚刚说的话，我站在门口都听到了，实在不敢相信，他们柳家竟这么大胆，连您都敢骗！” 柳烟儿面色一凝，“沐卿言，你不要乱说……” 沐卿言神色淡然：“我何须乱说？你当街羞辱我是个没有母亲教导的野丫头，这点街坊百姓都可以作证！” “我知道我生母去世得早，从小养在现在将军府主母 徐氏的名下，这怎么能算是没有母亲教导？你这到底是在辱骂我已逝的生母，还是在诅咒我现在的母亲呢？” “还有，你一个商人的女儿当众辱骂将军府的嫡女，敢情你们柳家会觉得丢人，我们将军府就不要面子？” 沐卿言这些话一出来，矛盾立刻分明起来。 眼看着一言不发的沐衡脸色越来越难看，柳烟儿一家人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大将军，您可千万别被她三言两语蒙蔽了，她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你可别相信她的话！” 柳家老爷话音刚落，柳烟儿便急急开口： “将军明鉴，烟儿对将军夫人向来敬重，从不会说这种粗鄙之话，大小姐身份尊贵，这件事左右都是烟儿的不对，烟儿不再提大小姐当街对我和侍女动手这事就是了，还请大小姐不要诬陷烟儿，这个罪名实在太重了，烟儿承受不起，呜呜……” 声泪俱下的柳烟儿看起来就像一朵蔫了的小白莲，谁看了不心生同情呢！ 沐卿言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随即脸上也露出委屈的神色来。 “我为何要用我的生母来诋毁你？这话分明是你自己说的，你非但辱骂我母亲，在我跟你理论的时候，你还趾高 气扬地说我就算将军府的女儿也没用，我爹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管我！” “你……”柳烟儿面色一滞。 “我爹是怎样的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暗示我将军府怕你区区一个柳家，难道我不该揍你一顿？” “没有，我没有……” “你说我爹如今不过问朝中之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望，将来还不如你柳家，我爹迟早会对你爹俯首称臣，对你爹毕恭毕敬，毕竟你爹是风城最大的商人，达官贵人哪一个不跟你爹交好，这话不都是你说的？” “沐卿言，你胡说！”柳烟儿面色苍白，说到底她能泼人家脏水，别人也可以信口开河，如今她倒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沐卿言这人的处事原则向来以牙还牙，没有什么是非观，信口雌黄她也会。 “在我心目中，我爹是何等尊贵的人，可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失势的废物，我饶了你一命，你还敢来我爹这里扯谎，简直是不知死活！难道要我爹亲自动手教训你，你才罢休？” “胡说，你胡说！爹，娘，大将军，这些都是沐卿言的鬼话，你千万不要信她！”柳烟儿急得满脸通红地解释， 沐卿言却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脸平静道： “爹，您要惩罚我，我这个做女儿的，绝无二话！不过，昨日发生的事我并不后悔，我打了柳烟儿，这是她咎由自取，再有下一次，我还会再打！不为其他，只为爹和将军府的名誉！” 这说辞，任天王老子来了也挑不出毛病，沐衡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无论那番话是柳家小姐的原话，还是这不孝女自己临时编造的，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 柳府一家人此时都傻眼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沐卿言竟然还能翻盘！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子，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如此义正严词？ 柳烟儿气得冲上去，想要和沐卿言理论。 沐卿言不闪不避，被她一推，顿时扑倒在地：“啊……” 她这一喊，柳烟儿吓懵了，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为什么沐卿言就摔倒了？ 沐卿言咬牙切齿道：“柳烟儿你不要太过分了，当众辱骂我爹娘和将军府，如今又在我爹面前对我动手？爹，您现在相信了吧，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儿家，就是因为她在大街上先对我出手，我才会还回去！” 柳烟儿：“……” “爹，您责 罚女儿可以，若饶了这几个人，让外人如何想？他们会如何看待您？” “沐卿言，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柳家对将军府是十分敬重的，从来没有……” “柳烟儿，你父母对将军府的态度我不知道，但你若是对我们将军府有几分敬意，绝不会在大街上做出这样事，何况，俗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女，谁知道呢！” 沐卿言的这番话，字字句句为将军府着想，大义凛然。 虽然从未把这个主子放在心上，但面对柳家的挑衅，将军府的下人们还是打心眼里对自家大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沐衡面色阴沉得像一池死水，让人感到十分压抑：“好一个柳家，在你眼里，我们将军府算个屁？” 柳烟儿把头又狠狠摇了几摇：“将军，您别听沐卿言瞎说，不是这样的，真的是她……” “来人，送客！” 沐衡一声大喝，吓得柳烟儿不敢继续说话，直接啼哭起来。 立刻有下人围了上去，将柳家一行人从地上拉拽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客气的。 柳家老爷和夫人 第12章 寻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论真情还是假意，沐卿言和将军府的荣誉已经绑在了一起。 今日沐大将军若是惩治自家闺女，便是摆明了向世人宣告，堂堂将军府屈居于一个富商柳家之下！ 光是方才在场的沐府一众下人知道了这结局，局面都不好收拾！ 等柳家一行人被轰走后，沐卿言才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女儿就知道，爹您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蒙蔽的！” 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哪有半分之前的委屈和正义？ 沐衡突然觉得有点摸不清头脑，盯着沐卿言看了半天，心中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却始终不知所以！ 是自己想多了吗？ 他负手而立，问道：“此前睿王府的半云护卫到将军府找你，所为何事？” 沐卿言一时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只好搪塞道：“只是来打听一下，那日可见到其他刺客！” “原来如此……” 沐衡话里有话。 沐卿言心里冷笑，还以为自己随口一说，他就算不能信以为真，多少也会看在是自己闺女的份上，不会让柳家踩到头上去， 如今看来，不过是因为自己与睿王有点道不清关系，他才选择息事宁人罢了。 看得出他很忌惮睿王，故而在知道她和睿王的关系前，大抵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也罢，这墨君夜还能当一道护命符来用，不算太亏。 就在沐衡思索的时候，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从外头跑了进来。 “将军，夫人醒过来了！” 沐衡大喜过望，也懒得和沐卿言继续纠缠，吩咐：“走，去看看！” 沐卿言站在原地，嘴角笑意晏晏，对着沐衡急匆匆的背影问道：“爹，您 这么着急做什么？母亲出了何事？” 侍女替沐衡回道：“大小姐，听闻夫人昨夜在河边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让将军提心吊胆了一夜！” “是吗？原来如此……” 沐卿言收起笑容，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果不其然，徐采木连实话都不敢说，在沐衡眼中，她死也要扮演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可惜了原主的娘亲对他一片赤诚之心，临终托孤，结果女儿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既然他的心里只有这朵黑莲，不爱娘亲，为何又要娶她为妻？当真是是见色起意么？ 沐卿言不再多想，转身离开。 她还得出去外面寻些药材，虽说体内的毒素不会马上要了她的命，可长期累积于身终究不是好事，得赶紧将这毒素拔去。 醉梦斋。 “凡哥哥，那日我是真的看到卿言姐进入了那个房间，她怎么可能会在睿王府呢？” 二楼，一个靠窗的包厢里，沐思燕罩着面纱，白色的薄纱之下流动着温柔可怜的眼波： “凡哥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卿言姐她真的在撒谎……” 墨凡重重放下杯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在撒谎？难不成睿王也在为她撒谎？” 沐思燕一怔，“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睿王是何等人物，当然不会为她说话！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卿言姐她……” “算了，此事且别再提了！” 墨凡没好气地打断她：“你这张脸才被马蜂叮了，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好好养伤，别乱跑。” 沐思燕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被马蜂一顿摧残的脸，心里顿时浮起一股燥气！ 正想说什么， 却见墨凡猛地站了起来，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墨凡就已经飞奔而去，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沐思燕扭头一看，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大街上，有沐卿言的身影。 这个丑丫头，竟然还敢出街？ 当街殴打柳家的小姐，父亲没有追究，她就该收了心好好在府里待着，如今还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 看到墨凡的身影果然急匆匆奔向沐卿言，沐思燕紧攥着拳头,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 …… “沐卿言！”墨凡快走两步，挡在了沐卿言的前面。 突如其来的阻拦，让沐卿言本能地反感，“殿下无缘无故阻我去路做什么？” “你是不是要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想我该说都说了” 墨凡一张脸都黑成了锅底：“你这是什么态度？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沐卿言念及他乃皇家的人，已经把态度放缓了些，结果这个被捧惯了的四皇子却依然觉得她态度恶劣。 荒唐至极。 沐卿言忍不住嗤笑一声：“殿下想让我摆出什么样的姿态？难不成还要我跪下高呼千千岁？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想被人认出来？” 行路人匆匆而过，好奇的人会扭头看一眼这对男女，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未婚夫，夫为妻纲，你跟我说话最好注意你的口气！” “殿下身份高贵，我这样粗鄙的丑丫头配不上你，若是实在看我不顺眼，不如和和气气地解除这门婚事！” 沐卿言双手搭在背后，双眼看向别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是皇亲国戚，我又不能违抗圣旨。所以主动权一直都 在你的手上，你何必把这委屈照单全收呢？” 墨凡烦躁不已，捏了捏山根：“沐卿言，你这是何意？” 沐卿言：“解除婚事！” 墨凡眉心跳了跳，这个该死的沐卿言，是真心想要退婚？ 一直以来，都是他拒绝别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恐怕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怎么死缠烂打，一天天的跟在他身后，还妄图放纵自己的？ 他心里自然巴不得解除了婚事，可沐卿言这态度却把他气得牙根直发麻，要不是大街上，他指不定要做出点什么有违风度的事来！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才问出自己要问的事：“那天为什么睿王要和你见面，难道你和张恒真的没有关系？” 沐卿言：“……”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要这样避重就轻的？ 难不成她将来还真的要和这样自私、虚荣、不忠的人成亲？ 沐卿言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张恒的事她已经解释过了，既然他 第13章 我可以自己走 沐卿言抬眼望去，却见一名男子端坐于轮椅之上，一袭白衣飘逸出尘,腰间缀着一枚羊白玉佩，衬得他的肤色更为苍白。 只可惜那面具遮住了左边半边脸。 虽说露出的半边脸也堪称绝色，但是若能目睹全貌，极有可能是一场视觉盛宴！ 那男子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方子，俊美的双眸黯淡了几分。 沐卿言正想上前讨回自己的东西，他却忽然对着沐卿言道：“这位姑娘的字写得真好……” 沐卿言错愕，这男子就连声音也是天籁啊！ 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又如何知道这是我所作？” 男人莞尔一笑，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这字，跟我一个老朋友的字，很像。”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方子递到了沐卿言手中。 沐卿言狐疑之际，又多看了两眼眼前的男人，着实有些面熟，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另一名男子急急忙忙跑过来，“公子，原来你在这里，我们该回去了！” 那人温和地点了点头，任由来人推着自己离开。 沐卿言攥紧手中的方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声音好听，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 沐卿言话语刚落，没曾想前方的轮椅忽然停了下来，那男人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她，半晌也不动。 沐卿言被看得有些难为情，她刚刚说话的声音那么小，这也会被听到？ 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女流氓了？ 良久，他们才转身离去。 京城西街的青石板路面， 碾过一阵轮子的声音。 主仆二人不由得说起方才遇到的姑娘来。 “公子，这姑娘倒是有趣，跟那个人的性子很像！” “恩。” “可惜她已经……” “是啊……死了！” “……” 推轮椅的那个男人忽然轻叹一声：“这世间果真是什么奇事都有，这位姑娘，竟然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 他倏地想起那个少女，在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子的时候，也说了一句：“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会戴着面具？” 第14章 要不要我教你 沐卿言一阵头晕目眩，安静了下来。 墨君夜全程黑着脸，忍着背部的异样，如果仔细点，不难听出他正在磨着自己的后槽牙。 半云低着头跟着，一言不发。 整个睿王府鸦雀无声，路过每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似乎已经看到了沐卿言被撕成碎片的惨状。 一段路后，沐卿言被直接丢入睿王府的药房内，墨君夜充满杀意的声音在她耳边荡开：“若是解不了，便由你来解！”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合上。 半云跟着墨君夜走进了寝殿。 才细细说起街上那几个杀手的情况，蓦地，他又问： “王爷，沐卿言那女人实在太不像话了，要不要杀……” 见墨君夜眼底闪过了一抹阴霾，半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属下多嘴了！” …… 沐卿言和坚硬的地面碰撞，硬有了几分清醒。 她大概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又被墨君夜的肩头卡着肚子，才会呕吐不止。 想到正好吐在了墨君夜这金贵的身躯上，她顿时觉得有些解气。 谁让他动不动就是扛起她，像抗物件一般！ 听着外头的声音渐渐远去，沐卿言又吐得七荤八素。 若不是自知不敌，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墨君夜暴打一顿，简直是欺人太甚！ 缓过来的瞬间，她目光一瞟，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药材铺里……不，这不是药材铺，紧紧只是睿王府的一个药房而已。 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么多药材，他墨君夜一个人到死也用不完！ 除了一应俱全的药材、各种器具，还有一樽一人高 的炼丹炉，十分气派。 摆在最边上的，是一张宽大的软榻，榻旁边又是一排排的柜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药书籍。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福地也许能找到她自己所需要的几味药材。 沐卿言顿时心花怒放：“太好了……” 一时之间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困进这个地方的。 沐卿言开始寻找自己要的几味药材，专心的配制自己所需的解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半云打开了门锁，端着食物推门而进。 正好看到沐卿言背对着自己，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见她如此专注，半云心中甚是高兴。 原来这丫头也懂得畏惧，能如此专心地为王爷研制解毒药剂，也算是有点良知了……毕竟换做别人这样大.大咧咧，早就被他主子抹了脖子了。 沐卿言蓦地转过头来，“噢，放在那里就行了！” 她这一转身，半云手中的食物险些翻到在地上，看到沐卿言那张黑乎乎的脸，半云强作镇定：“你这是在干什么？” 沐卿言耸了耸肩：“如你所见” 半云走近，闻见一阵浓浓的药味，不满地撇了撇嘴，“你这一整天待在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脸抹药？” “可以这么说！”沐卿言淡淡一笑，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沐卿言！”半云咬着牙，难怪一整天不吵不闹的，还以为转了性子。 “让你来这儿，是给王爷配置药剂的，你倒好，竟然一心只为自己考虑，你……” “他这毒药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何必这么着急？”沐卿言打断道：“而我身上的毒就不一样了，再晚点就真解不 了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半云将餐盘重重放在桌子上，走上前去，一把将沐卿言拽了起来。 “我……”沐卿言愣了愣，怎么，她说错什么了？ 那墨君夜的情况也不能一下来就用药啊！ 半云猛地拔出长剑，抵在了她的喉咙上，“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将王爷玩弄于鼓掌，你若研制不出解药，休怪我杀了你！” “你们王爷就这么喜欢嗑药？” “恩？”半云眉梢一挑，死死地盯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沐卿言无可奈何，“快去取银针！” “什么?” “为你家王爷解毒，得先用银针，至于需不需用药得看治疗效果！” 半云眉头一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点为王爷施针，还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你还真是……” “你自己想想，是谁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扔进这里的？” 只是不巧，她发现这儿有自己需要的药材，才顺理成章地…… 沐卿言风轻云淡的将他的长剑往旁边一推，道：“你们王爷身份尊贵，又那么大方地赐给了我一把斩人无忧的长剑，我自是不会欠他人情的！” 她才不会告诉他，只是因为不是墨君夜的对手才妥协的…… 半云不想再和她废话，走到一处柜子旁取出一扇针袋，丢给沐卿言，“现在，马上跟我去一趟王爷那儿！” 说完，他径自转身离开。 沐卿言虽然并不情愿替这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睿王针灸，但自己毕竟用了人家几味药材，只好拿着针袋跟在半云身后。 一路走来的丫鬟们见了她还敷着药膏的模样，皆是一愣，而 后掩口轻笑。 早就听闻这将军府的大小姐长相堪忧，却没想到这丫头不但难看，脑子也不够用，真当她脸上涂了一层黑布，就能遮掩住她的丑陋了？ 墨君夜的寝殿前，半云忍不住扶额：“把你脸上的东西洗干净，不要脏了王爷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我脸上这药膏值多少钱……” 话音未落，半云再次拔出剑，毫不留情地指着她，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洗，干，净！” 沐卿言抿了抿嘴，好吧，她忍了！ 这种有价无市的药材，放到市面上去，识货的人定会哄抢。 既然半云不在乎他主子的钱，她有什么好心疼的。 沐卿言用清水洗漱完毕回到墨君夜的寝殿所在的院子时，在场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沐卿言竟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脸上的黑色斑块虽然还在，可颜色浅了不少，一些原本就不深的斑点，干脆就消失了。 半云呆呆的望着她，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沐卿言早已逃之夭夭，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和她穿着一模一 第15章绝不妥协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进，沐卿言愣愣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慌。 她似乎从墨君夜眼中，看出了一抹诧异之色。 难道是因为自己脸上的黑斑淡了不少，被他看穿了？ 他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追究她“公款私用”的责任吧？ 她也没说要白拿这药材啊，这不是亲自施针为他拔毒么？作为神医谷的下一任谷主，就是风国的皇帝都不一定请得到她！ “呃……你中了剧毒，施针的时候自然是会疼些，我真的没有下狠手……”沐卿言急急地解释道。 肯定是她刺的不够狠！要不然这位面瘫的王爷，还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你最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若是这银针不能解毒，即使你不情愿，我也会放干你的血！” 墨君夜气息沉重，仿佛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我、我下手轻一点，你转过去……” “那便最好。”墨君夜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这下沐卿言确实安分多了，不过她那屹立不倒的报复心没有让她屈服。 这个动不动就要吸她血、杀了她的人，凭什么要她宽容以待，她是医者，又不是如来佛祖，没有那么大的包容心。 今日这次施针就当还了他的药材费，他日再 想让她出手，不能够了！ 针灸完毕，沐卿言的手酸胀难忍，这毕竟不是自己那具用惯银针的身体，还需要时间适应。 沐卿言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就差饿晕了。 “这下毒的人在你十几岁的时候就下这个毒，目的就是想让你不明不白地死去，可真是用心了！” 墨君夜闭着的眼睛，眼帘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沐卿言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竟然不接茬？ 只好继续交代施针的结果：“毒素未彻底祛除，还要再施三针，你现在身体应比方才舒畅了不少，短时间内毒素不会再那么容易发作，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沐卿言揉了揉酸胀的手，转身离去。 墨君夜暗中运转了一下自己的内力，这一运转才发觉自己的身子轻盈不少，不但之前堵塞的经脉豁然开朗，就连一直隐隐发疼的骨骼，也止了痛。 每个月的毒发日从一开始的一日，到如今的数日，他早已习惯自己身体那每一处滚烫的肌肤，总像是能把衣衫上的褶皱熨平一般，如今它们又重新恢复了人体正常的温暖…… 墨君夜两眼注视那娇小的背影，难不成只要与神医谷沾点边的人都能无师自通？ 沐卿言，从未习医，哪 来这一手的针法？ 她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同一时间，皇城中。 “蠢货！除了墨君夜，还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闯入鸾凤殿盗窃本宫的宝物？” 楚北等一行那夜闯入睿王府，却着了睿王的道，从府里撤出之后，再想进去也找不着借口了！ 只好合理怀疑，那夜的刺客兴许不是睿王墨君夜。 “若如娘娘所言，仅是一本医书，应也入不得睿王爷的眼……”楚北不着边际地解释着。 事实上他心里也是这么的想的。 众所周知，这睿王是风国的战神，战无不胜，战败国进贡的名贵药材和金银好货，一半进了皇宫，另一半圣上便赏给了睿王府。 他哪里需要去盗窃皇后宫中的东西？ “你懂什么？”身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的上官格琦，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楚北的面前。 楚北吓得跪下求饶：“娘娘息怒！” “漠北之役他受了重伤，本宫给你那么多时日，你却让他安然无恙回到了京城，如今你连本宫的鸾凤殿宫门都守不住，本宫要你何用？” “娘娘赎罪！漠北之役这事确实是卑职粗心，跟丢了人，但这件事……” 这件事确实不能怪他，他当日没有轮值，且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闯进 睿王府一探究竟，已经是把这战神给得罪透了！ “哦？看你这样子，是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做得很好了？” 楚北身子微颤，他最怕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皇后娘娘，卑职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一次虽然没有抓到睿王爷入宫行窃的证据，但是有件事卑职忘了禀告娘娘，我们当时发现睿王的榻上躺着一个女人……” 不这么说还好，这一说上官格琦差点笑断气。 “他有女人？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宫就会信么？” “他墨君夜活了二十几年，何曾听闻与任何一个女子有过纠缠？你就是想为自己开脱，也别找这样拙劣的借口！本宫，只会罚得更狠！” 听到皇后娘娘后面一句，楚北打了个哆嗦，急道：“皇后娘娘明鉴，卑职说的都是真的，那日与卑职同去的禁军和侍卫皆可作证！睿王爷的榻上真的有一个女人！” 楚北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那日她有意遮瞒长相，卑职也不知道她是何人，但能进睿王府的女人屈指可数，也不难调查，卑职暗中查探了这几日有哪些女人进出过睿王府，结果却发现……” “发现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沐卿言！” 看着楚北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上官格琦不动声色地在一旁 的座椅上落座：“沐卿言？就是传闻中将军府那个的窝囊废？” “正是！” 皇后冷冷道：“胡说八道，墨君夜就是再饥渴，也不至于将一个丑丫头丢在床上，何况，这沐卿言还是四皇子墨凡的未婚妻！” 楚北一开始也觉得不可置信，可事实胜于雄辩。 “卑职所说绝无半分虚言，榻上那女子应就是沐卿言无疑，若娘娘还是不信，卑职回头再彻底调查清楚，势必给娘娘一个交代！” 楚北见皇后不吭声，便磕了个头：“另卑职查探得知，沐卿言今日并未回到将军府里，一个大活人，断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她应该是被秘密带到了睿王府，那个睿王心思深沉，行事向来隐秘，说不定他对这个沐卿言是另有图谋……” 上官格琦神色微微一沉，“本宫就再给 第16章这门婚事不能退 夜色覆地，寥寥几颗星星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光。 这一夜，皇宫中注定无眠。 荒凉的桐华殿内，墨凡正面色阴沉的站在一扇门前。 “母妃，像沐卿言这样粗鄙又丑陋的女子，儿臣是断断不可能娶她的！这门姻亲非结不可么？” 墨凡记不清自己是第几回这么说了，只是这次态度坚决，彻底惹怒了他的母妃，她便索性闭门不见！ 就在墨凡打算放弃时，门扉被悄然推开。 一张面色黢黑、遍布斑块的脸出现在墨凡面前。 “母妃与你说了多少遍？这门亲事绝对不能退，非但不能退，还得趁着那沐卿言年满十八岁，尽快成亲！” 眼下这座空荡荡的大殿，侍女寥寥无几，院子里的落叶也像是许久没有人打扫过了般，一阵风吹过，落叶飞尘四起，凄惨得犹如冷宫一般。 宫里的太监宫女时常议论，淑妃娘娘的脸如勾魂的恶鬼，一点不假。 墨凡攥紧了拳头，“怎么就不能退？难道只是因为她的母亲曾经救过您，您就愿意牺牲自己儿子的幸福？” “你觉得母妃会为了这样的原因逼你娶她？如今母妃容颜尽毁，失了你父皇的宠爱，一众皇子当中，只有你过得不尽人意，哪怕是五皇子那个软脚虾背后都有权臣支持，你与沐家大小姐这门亲事，若是能让你得到直接的好处，你又为何非要解除婚约？” “你的幸福？母妃才几日未见你，你便起了这等没用的心思！你的幸福何以与一个女人挂钩？就算她将成为你的四王妃，你若不喜欢，冷落着便是，哪里就阻碍到你去找自己心爱的姑娘？” 淑妃的声音带着浓浓怒意，说话间就将墨凡往自己的屋里头拖进去。 “砰”的一声合上门。 墨凡却不耐烦一把将她的手推开，“想要得到将军府的支持，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那沐衡根本就不看重这个没用的沐卿言……” “将军府的支持只是其一，那个 沐衡年纪大了，如今能在京城立足，不过是靠着往年的战绩，现在风国的军权掌握在墨君夜手中，沐家不过是墨君夜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说是一文不值也不为过，真正值钱的，是沐卿言！” 今日的淑妃失了往日的稳重，皇后将她这个毁了容的妃子安排在这么个偏僻的宫殿，也许皇上此生都不会踏足此地。 她的心境早已不稳，可这个意气用事的皇儿却非要退婚，全然不顾她辛苦的布局。 “皇儿，你可知道母妃的脸为何会变得如此难看么？” “不是母妃昔年饮食不当造成的？” 墨凡对自己母妃这张黑过沐卿言的脸早已看惯，心下也没觉得有什么。 “饮食不当？往日我未同你说，是怕你一时冲动坏了事，母妃这是中奸人的毒了！” “中毒？” “上官格琦那女人见不惯母妃独得圣宠，想法子买通了母妃身边的婢女，让她在本宫的食物里下一种慢性毒药，虽然不能要了母妃的性命，但是也足够夺走你父皇对母妃的宠爱！” “可——您既然知道是中毒，为何不召太医看看呢？” “等母妃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太医也无力回天。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母妃是怎么过来的吗？” 淑妃咬着牙，双手抓住墨凡的肩膀，“当年如果不是母妃忽然变成这样，这皇后之位便是母妃的，你也会是金贵的太子爷！可现在呢，你还记得你父皇上一次见母妃是什么时候么？” “现在的淑妃娘娘，不过就是宫里头的一个笑话，宫人没有一个不看低的，倒因此连累皇儿你也没了尊严！” 墨凡自然知道自己母妃在这深宫中有多不易， “你知道沐卿言的生母是谁吗？” 墨凡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慢条斯理道：“她只是一个神医谷的侍女而已，神医谷内人多的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之女算什么？” “如果是以前，倒也不算什么，可现在神医谷已经不 复存在，我们所知道也就只有沐卿言这一个神医谷的后人还活着……” 说到这里，她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母妃还得宠那时，翻过你父皇的一本奇书，说是这神医谷内的人都有独特的体质，饮食皆是谷主精研而成，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百病不侵，谷内更是百岁老头满地走……” “所以呢？” 墨凡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淑妃冷哼一声，“沐卿言之母为何而亡，你可知？” “她不是因为生产之后身子虚，后来得了一场大病死了么？” …… 墨凡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桐华殿的，只知道此刻心中纷乱不堪,像是被一群蜜蜂嗡嗡地包围着。 母妃的计划让他错愕不已。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沐卿言的母亲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若是让她知道了…… 一念及此，墨凡便是急忙摇头甩去这种荒谬的想法。 沐卿言这种女子，怎配让他起了怜悯之心？ 翌日，睿王府的药房里。 沐卿言正把墨君夜穴位上的银针一根根地拔出来。 本来想逃之夭夭，却被人逼上门了，实在没办法。 “好了，鉴于昨日施针的情况，你按照我给你开的药方按时服药就行了，另外两次施针得等到下个月，不过你放心，这一个月内就算你怎么调动内力，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沐卿言这番话简直就是将宫内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按在地上摩擦。 试问这世间除了神医谷的谷主，谁敢这么地作出这样的保证？半云面露鄙夷，他就是第一个不信的。 沐卿言替墨君夜施针，不得已又在睿王府逗留了些时间，已经到了自己敷药的时间，便只好当场在自己的脸上涂抹特制的药膏。 谁知道才一上手，耳边便传来了墨君夜冷声的质问。 “谁给你的胆子私自用王府的药材的？” 沐卿言愣了一下，这面瘫王爷果然还是开口了！ “咱当王爷的能不能不要太抠门？我可 是救了你一条命，连医药费都没收，这点药材费你也好意思开口 第17章 圣女 “这几个月来，沐家那位三小姐不止一次进宫，都是直接前往皇后的鸾凤殿，京城皆传这个三小姐从小就温婉懂事，论相貌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见墨君夜神色有异，半云自知得逞。 “这样的女子天下多得是，哪里能配得上咱们王爷呢？只是这一看就是皇后娘娘设计好的陷阱……” “还有呢？”墨君夜轻握青花茶杯，恢复方才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大概是这两日被沐卿言那女人各种出格的举动折磨疯了，只是听到将军府三个字便不自觉想到她那张可怖的脸。 半云大惑不解，半晌他恍然大悟，拍了下脑袋：“沐卿言！王爷可知道，沐卿言和四皇子之间，有一门亲事？” 墨君夜面色一沉：“聒噪！” 自知说到主子心头上去了，半云又岂会善罢甘休！ “听闻四皇子要与沐卿言解除婚约，但淑妃娘娘坚决不允！” “有件事，属下觉得诡异万分，当年淑妃毁容之事或多或少也听说一些，没想到这一次的寿宴上，皇后竟邀请了淑妃，不知是何居心？猜想淑妃必然会借着这个机会，让四皇子与沐卿言尽早成亲……” “啪” 墨君夜一时失控，手中的酒杯骤然被捏碎。 半云额头上冷汗直冒，终于不敢再说话了。 “她是本王的药！” …… 事有赶巧，沐卿言回府的路上，撞见一队入城的使团。 为了壮其声势，队伍中还配备了一支小有规模的优伶。 领头在前那位正是大将军沐衡。 沐卿言心下已有了答案，能让风国大将军亲自接待的使团，势必身份尊贵。 待她看清那繁贵富丽的马车上插着的锦旗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正是南国皇室的标志。 南国国主与国母自然不可能亲自出使他国，能插着皇室锦旗的使团只能是…… 南国皇室为沐姓，人丁稀薄，她这唯一皇室血脉一夜暴毙，皇位继承人便只能从圣虚阁内选出。 沐卿言心里清楚，当今圣虚阁的圣女正是她的堂姐沐无霜。 如果她猜得没错，马车内的人正是她，普通的使团是断然没有资格插着皇室的锦旗。 他国遇故人，本是一件美事，可沐卿言如今已经换了一张脸，只怕是连接近那马车的机会都没有。 只好先回了将军府。 一回来才发现自己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或者说根本没有人在意。 只有刘氏见到她踏入府内，焦急的奔过来，家长里短地询问了一遍，她那脸色肉眼可见地憔悴了几分，看样子是一夜未眠的结果。 沐卿言有些过意不去地握着刘氏双手：“别急，刘妈！我没事。你以后切莫为了我这样操心 了！” 刘氏泪眼婆娑：“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头一夜未归，叫我怎能不操心呢？” 闻见沐卿言身上一股浓厚的药味，刘氏忙擦了擦眼角，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 “没事！” “我的好姑娘，可不能隐瞒刘妈，是不是脸受伤了？怎么还带着面具呢？” “涂了点药膏，不能见光，便戴面具遮一遮！” 沐卿言又接着打趣道：“我都遮得这么严实了，刘妈你怎么还能一下子就将我认出来呢？” 刘氏却没有半分轻松：“傻孩子，刘妈再怎么蠢笨也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姑娘！” 自家小姐的身形和声音，可以说烧成灰她都认得。 沐卿言忽然一阵感动，在异国他乡，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心里头多了一丝莫名的空虚，这才觉得有人牵挂是那样难得！ “快说说，你的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涂药膏？”刘氏这才想起重点来。 “脸上那些黑色斑块可以治，涂了这药膏，过几日便能好了！” 刘氏愣了愣：“过几日？” 大小姐莫不是得了癔症？ 她脸上的黑斑已有多年，长势也是肉眼可见的，这期间看过好些大夫，皆说没得医，又怎么可能几日就去掉呢？ 罢了，小姑娘爱美，心存希冀也是难免的，莫要去打击她的信心了。 “刘妈，我已经回来了，你就先去休息一会吧！”沐卿言心心疼道。 刘氏缓过神来，忙从柜子里寻出一套新衣衫：“给小姐裁了一套新衣衫，小姐快试试看！” 沐卿言望见那崭新的鹅黄色的窄袖绢衫，顿时笑靥如花。 终究也是个爱美的小女子。 刘氏看见自家的姑娘笑容，便觉得自己吃再多苦都值得了。 沐卿言伸手接过衣衫，指尖触及到那柔软的绸子时，却蹙了眉。 可怜刘妈省吃俭用，通共那么一点月钱，却都花在了她身上，想到这里，她兴致去了大半。 但见刘妈眉眼弯弯地期待着这衣衫上身的效果，她又实在不好拂了她的好意。 “刘妈，为何突然要给我裁了新衣裳呢？” 刘氏罕见地露出了一抹喜色，“皇后娘娘寿宴将至，大摆宴席，我听闻咱们府里头有三个名额，你是未来的四王妃，照理能占一个，这会儿不知有多少小姑娘眼红你了！” 刘氏握住沐卿言的手，又忽然心有愧意：“都怪我没用，不能让你用最上好的绸子，不过这身也够了，至少……” 沐卿言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刘妈，你是不是同别人借钱了？” “没、没有啊！大小姐，别说那么多了，快试试衣衫合不合身！若是大了小了，刘妈还有时间可以改改！” 刘氏支支吾吾 的，但沐卿言已经知晓了大半，她一撒谎就说不整话。 这衣衫比之她为南国公主时的服饰确实不足，但料子却也算得上是中上品了，想来以刘妈那捉襟见肘的月钱是支付不起的！ 可恨那徐采木执掌中馈，她堂堂一个嫡小姐，竟一文月钱也不见，将军府除了提供她饭食外，其他的皆是由刘妈贴补着她。 自己的脸这些年看大夫，也早已花光了刘妈的积蓄。 沐卿言心下正燥，又想起刘妈刚刚说的话来。 “不是说皇后娘娘向来杜绝奢侈靡 第18章 我要赴宴 第二日清晨，沐卿言被一阵闹腾声吵醒。 “大小姐，您起身了么？将军请您去书房呢！” “管家大人，大小姐还未洗漱呢，让我……”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 “刘氏，我可警告你，你要想待在将军府，最好恪守你的本分，不该管的事就别管！” “管、管家大人，大小姐的一应事务向来都是我管的，我不知道您指不该管的是、是什么……” “呵？指的是什么？我这刚升了管家才知道，你在这府里白吃白喝不干活，这像什么话？” “这……我是大小姐房中的人，怎能说是不干活呢？” “怎么，这府里是你说了算？” “……” 听到刘氏被人欺得哑口无言，火气直接把沐卿言烧清醒了，她蒙上面纱，才一打开门，就将盛气凌人的男人一踹，男人飞出去半米远，“你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府里还是你说了算？” “大、大小姐！” 秦山被这么一踹，才深深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力道十足’！很难想象这一脚是出自于沐家最软弱的大小姐沐卿言。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才当上沐府管家，就知道来我院子里找茬，这是不把我这个大小姐眼里呢？还是有人教你这么做的？” “大小姐，我、我不是这意思！”秦山捂着钝痛的胸口，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今儿个你可得说清楚了，否则，我就打断你的双腿，让你爬着出这个院子 ！” 见沐卿言一大清早发这么大脾气，刘氏心里也愧疚难安，忙制止道：“小姐，没事了，秦管家方才不过是问我一些琐事罢了，当下要紧的是赶紧去见将军大人，莫让他久等了才是。” 刘氏虽然胆小，却也会衡量其中的利弊。 这上一任管家张恒虽然无耻，到底是沐大将军以前军中的人，有点自主权，可这秦山乃是夫人力荐才当上这管家，自然是要为她效命的。 若是小姐非和他较劲儿，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 秦山忍着不适，咬牙切齿地附和刘氏：“大小姐，刘妈说的是，将军正在等着见小姐呢！方差是我无礼了，还请大小姐不要计较……” 沐卿言扭了扭脖子，不甚在意：“给刘妈磕认错！” 秦山一愣！ 刘氏急得想要说什么，却被沐卿言一个眼神制止。 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得罪她们主仆是要付出代价的，否则他们一个个都不长心。 在秦山‘忍辱负重’地磕完头道完歉之后，沐卿言才准许他站起来。 末了又交代一句：“别的小姐院里头侍婢成群，我这儿就一个刘妈，你若是再敢说她白吃白喝，或者说府里头谁再敢这么说，我就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听到了么？” 别人嚼舌头根也要算在他头上？这沐卿言简直欺人太甚！ 秦山有苦难言，只能先唯唯诺诺地退下。 待人一走，刘氏才端着洗漱的温水进门，沐卿言洗漱一番又将药膏涂上，带上了面具，这才 去见沐衡。 书房内，秦山早已将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气得沐衡写字的双手都在发颤，等沐卿言一到，手上那只狼毫便毫不客气其朝着她脸上飞去。 沐卿言侧身躲过，心里顿时积了一把火，冷哧一声：“爹，你找我就是为了打我么？” “管家去请你来，你羞辱他做什么？你如今这副德行到底是谁教你的！” 沐卿言无所谓道：“是他先羞辱女儿的，爹，只因你对我不闻不问，府里头谁都欺我，难道我应该忍着么？” “你胡扯！” “爹有什么事直说吧！”沐卿言确实不想再胡扯下去了。 沐衡见沐卿言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实在觉得晦气，若不是有事与她商量，他是一刻也不想见她。 “脸怎么回事，来见我戴什么面具？”沐衡不耐烦道。 “脸见不得光！”沐卿言随便一答。 在沐衡听来，就是长得丑见不得人才戴的面具，这样也好，那张‘惊天地动鬼神’的脸，他也避之不及！ “皇后娘娘大寿，大摆宫宴，别的官员只能携带一名家属，将军府却额外多了一个名额，为父想着，到时候让你两个妹妹随为父入宫，你可有意见？” 沐卿言气笑了：“我敢有意见么？” 这种事，她就知道不会有她的份，只是可怜刘妈还以为这额外的一个名额是给她的，满心欢喜地为她准备新衣衫和首饰。 “你没意见那就最好！” 沐衡自然不是真的想要与她商量，内务府 那边特意给将军府多留一个名额，不用说也是给这位未来的四王妃备着的。 不过，若是这位四王妃恰好‘身子不适’，那就另说了。 只要保证沐卿言不闹腾就行，皇宫那边，他自有办法搪塞过去。 沐卿言却没完：“你当真要如此偏心？” 沐衡怒了：“你自己都知道自己脸见不得光了，难不成要进宫去丢人现眼？” “那你怎么不想想我的脸为何变成这样？”沐卿言冷冷一笑。 “你别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沐衡心虚地跳过这事也已不是第一次。 府里都在传沐卿言是吃了沐思燕的糕点才会毁了容，这事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但传言就是传言，姐妹之间又岂会真的争风吃醋到这种地步？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是又不知为何不敢去查明此事来堵住悠悠众口，时间一长，事情也就搁置了。 沐卿言看得出这个沐衡的心已经偏到沟里去了，不再抱什么希望，冷声道：“我若不答应呢？” “你——”沐衡怒气冲天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南国的圣女也会出席这次盛宴，你这副尊容若是出现在宴席之上，丢的岂止是将军府的脸，整个风国都要让南国看了笑话去！” 原本没想争，听到这，沐卿言却觉得非争不可了！ 反正刘妈把一身行头都准备好了，不去也浪费。 她自己也正愁没有机会接近沐无霜，若能从她口中听到一些南国的事，也算是慰藉 第19章 你识相点 皇后寿宴的当日，沐衡破天荒地给沐卿言派来两名侍女。 大概是听闻墨凡要带她出席宴席，他不得已才有此举。 毕竟沐卿言还未出阁，行为举止仍代表着将军府，她若丢了脸，那也是将军府兜的底。 一大清早，两个侍女便带了一身沐思燕用过的旧衣衫和头饰过来，要服侍沐卿言梳妆打扮。 刘妈眼尖地发现那些半新半旧的物件都在二小姐身上出现过不止一次，心里心像被撕碎了似的，果然如她所料！ 还好自己提前替大小姐准备了一身行头。 “大小姐习惯我来服侍，你们两个辛苦了，先到一旁休息着吧！”刘氏笑着和两个侍女打交道，她们也乐得休息，便站到一旁看着。 刘氏帮沐卿言更衣后，又仔细地为她梳理了一番，只是大小姐声称这脸见不得光，一直戴着面具，上不了胭脂水粉，她便只能作罢！ 沐卿言不需要人跟着，便对着两个侍女道：“行了，你们去吧！这儿有刘妈就够了。” “大小姐，我们若是不跟着您，将军会责备我们……”其中一个侍女低着头道。 刘妈似乎也悟出几分来，忙将沐卿言拉到一旁，轻声道：“这两个丫头大方得体，想来也是见惯大场面的，将军让她们跟着你，是怕你失了规矩，有她们在一旁提点一二也是好的，带上吧！” 沐卿言想了想，南国的规矩在风国不 一定适用，而原主从前又是个草包，继母从不会教导她规矩，巴不得她出丑…… 她点头，对那个出声的侍女道：“那就你跟着我就行了，入宫一趟我也不想出什么幺蛾子！” “是！” …… 沐卿言担心容颜见光会变得黝黑才戴着面具，但是侍女还是适时提醒道：“大小姐，您若是想遮住容颜，还是换做面纱吧！宫里头是非多，到时候若是发生什么变故，强行揭了这面具，您岂不是白戴了？” “刘妈已经为我准备了面纱，我入席之前会换上的！” “是，还是刘妈想得周到！” 虽然起了个大早，但走出房门时，却听闻沐衡等人早已先行一步，根本没有等她的意思！ 一路走向将军府大门，调侃的声音不断传来，见到沐卿言经过时，又变成唧唧嚓嚓的私下议论。 “我听说，这一次大小姐也要入宫赴宴，她要是去了，宫宴不是被毁了么？” “这全京城都知道大将军膝下三女个个不同，三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号称京城第一才女，二小姐性子活泼，舞艺出众，唯独大小姐是个草包，长相丑陋！今儿三人一起聚到殿前，不知道会是什么局面？” “皇后娘娘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才给了沐府三个名额，除去将军自己，只剩两个名额，没想到将军还能将三个女儿都带进宫里头赴宴！” “三女同时入 宫，若不是咱大小姐上不了台面，这说出去咱们将军府也是倍儿有面子的！” “你没听说么？将军只想带二小姐和三小姐入宫，是四皇子出面要带大小姐入宫的！不然三个名额哪里够分？” “这样吗？四皇子怎么可能……” 几个侍女说得兴起，忽然听到一道咳嗽声传来，皆惊得往两边退去。 看来这沐府的主子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这些下人不干活成堆聚在一起，说话也不怕被旁人听见。 沐卿言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对每一句话都有反应，只能淡然处之。 就在她刚刚达到门口，沐思燕的声音便阴魂不散地从背后传来。 “卿言姐才走？我还以为你会像三妹那样提前进宫呢！” 看到沐卿言身上没有穿着她旧衣，她撇撇嘴，内心鄙夷：有那张丑脸在，穿得这么好看又能如何？ 沐卿言并不想搭理她，安静地等着。 沐思燕走近几步，笑靥如花：“你很聪明，知道自己长得丑，还戴了面具！” 沐卿言：“……” “卿言姐，这次入宫若是见到淑妃娘娘，你便与其坦白你配不上凡哥哥，把婚约解除了吧，我想只消淑妃娘娘看你这脸一眼，十有八。九会答应的！” 沐思燕人前人后两幅模样，在沐卿言面前，永远是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杀人诛心的话。 沐卿言忍不住嗤笑：“你总算是露出你的真面目 了，怎么，和自己的未来的姐夫偷情，你非但不觉得有违伦理，还上头了？” “什么偷情不偷情的？你那个可怜的母亲去世多年，在你们那么小的时候定下的婚约怎么能作数呢？凡哥哥根本不爱你！可怜妹妹我担心你这张脸会坏了你的姻缘，特地给你找了张恒这么个好男人，你却不懂得珍惜！” “你这是承认了自己用计把我扔进张恒的房里了？” “卿言姐说笑了，我怎么会不承认呢？上一次算你走运，下一次……” “放心吧，下一次，这么好的男人我一定留给你！” 沐思燕的话还没有说完，沐卿言就接了下去。 她脸色一变，正要破口大骂，又想起今日特意起早悉心打扮了一番，骂人实在是太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便灵机一动，转而笑嘻嘻道：“卿言姐，不知道你今儿个要怎么进宫呢？咱们府里所有的马车都已随爹和三妹入了宫，如今就剩这我一辆了……” 说着，她凑到沐卿言耳边，用只有沐卿言听得到声音讽道： “你看看你，竟连代步的马车都没有，皇宫可不是什么车都让进的，若没有将军府的标志，你今儿个可未必能进得了宫！不如现在跪在我面前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你一程！” 沐卿言暗暗捏了捏拳头，正想要一巴掌将沐思燕打飞，墨凡低沉的声音却从不远处传来。 “沐卿言 ，到这里来！” 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将军府的大门前，缓缓的停下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的同时，墨凡向沐卿言伸出了手。 来往的百姓们都时不时的朝着这个方向张望，而原先将军府门前的那些下人更是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这又是什么情况？平日里对 第20章一定是眼花了 就在沐卿言咬咬牙准备上车的时候，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原本看热闹挤在一团的人群，忽然朝着两边分开而立。 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将军府正门而来。 无需言明,只瞧着马车外悬挂的御赐金铃，便马车里头知晓这是身份尊贵皇室成员。 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眼尖的人瞧见了另一个细节：“快看，这马车上有睿王府的标志，难不成是睿王来了？” “你是说那位人称风国战神的睿王爷？” “是啊，漠北之役之后这王爷受了伤，据说要在城内养病一段时日，今儿个怎么忽然到这儿来了？” “……” 像战神这样为风国百姓而战，常年戍边的英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人人称赞的存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想目睹战神的风采。 当睿王府的队伍靠近时，墨凡身后的护卫们也只能齐刷刷的站在了道路的两侧，为他们腾出了一条道路来。 突然，队伍骤停，那辆被士兵们团团马车也停在了将军府正前方。 墨凡心中一紧，看到马车停了下来，便只好上前躬身施了一礼：“侄儿见过皇叔！” 周围的人自然也跟着跪倒在地：“拜见睿王爷！” 一旁的侍女提醒沐卿言下跪，她并不知道沐卿言与墨君夜早已经是“不拘礼节”的两个人。 不想节外生枝，沐卿言正想同他人一样也跪下行礼，却看见向半云神色淡然地向自己走来。 “卿言小姐，王爷有话要与你说，请您上车！”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 沐思燕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嘴上一松：“我姐姐的马车在这儿呢，她……”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半云警告的眼色， 她嘴巴一抿，不敢再说下去。 沐卿言一头雾水，不知道墨君夜忽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有什么要紧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她说的，还这么大阵仗？ 不过，看着沐思燕与墨凡那一脸无奈的表情，她心中倒也十分欣慰。 照他们心中所想，像沐卿言这种丑八怪，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东西，财富、权利、婚姻！ 所以，能与墨君夜这样的男人有一丝丝纠缠，哪怕并不是什么好事，都能叫他们气到内出血。 想到那两人精彩的表情，沐卿言没有丝毫迟疑，缓步走向墨君夜的马车。 墨凡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皇叔，男女有别，沐卿言她是……” “四皇子有什么事，改天再到睿王府去说吧，王爷赶着进宫！”半云轻描淡写的插嘴。 言下之意，睿王爷就是明目张胆地抢人，没时间与你掰扯！ 看着那一队人远去，墨凡双拳越握越紧，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 墨君夜和沐卿言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沐衡大寿那日，沐卿言声称自己在睿王府，难道真是为了协助睿王找寻刺客？ 墨凡越想越觉得荒唐，若换做别的女子，他会想歪也正常，可沐卿言这样的长相，墨君夜又怎么会另眼相待？ 他定是受了沐卿言的蛊惑！ 沐思燕看到沐卿言风风光光地上了睿王府的马车，心里酸溜溜的。 墨凡也只看了她一眼，连个招呼都没打，转身便走了。 这让沐思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马车之内。 沐卿言这才看清这辆看似素雅而不张扬的马车，内饰极其考究，用料皆为上乘，低调而奢华，连南国的皇家御用马车都要逊色一些。 果然是拥有风国一半财力的男人。 沐卿言再次看向墨君夜，上车之后，他便全程捧着兵书，压根没往她这边瞧过一眼。 瞧着那凤目俊眉，她再也忍不住地问道：“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听半云方才说了，他这是要进宫去？ 也好，正好顺路。 坐他的车总比坐墨凡的车好，至少这个面瘫王爷话少。 “你要进宫么？” “……” “不进宫的话，你便把我送回去，四皇子会带我去赴宴！” “……” 话少是好，但不能太少，现在这样也挺容易让人抓狂。 沐卿言懒得再搭理他，马车的行进路线，似乎正是前往皇宫。 反正殊途同归。 良久，沐卿言挺直脊背换了个坐姿，正打算掀开帘子看看走到哪儿了。 那面瘫王爷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心悦墨凡？” 沐卿言原本也想学他沉默不语，又怕被他扔下马车，只好不耐烦地回道：“和你有关系？” 沐卿言此前爱粘着四皇子墨凡，这在将军府也不是什么秘密，墨君夜稍一查便知晓。 只是很难想象沐卿言这样欠收拾的性子竟能成天粘着一个男人？凭墨凡这样的货色，也能收服她的心？ “没关系”他淡淡地回了三个字，又恢复原来冰雕的样子。 马车之内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皇宫内。 沐卿言一下车，四周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睿王府的马车之内居然会有一个女人跑出来！ 当真是奇闻。 还好沐卿言还戴着面具，大家不知道她是哪家姑娘，且睿王的马车还没有走远前，她们也不敢乱说什么。 风国的朝廷命妇、官家小姐还是第一次这么人齐。 毕竟要让崇尚节俭的后宫大办宴会可不容易，个个皆精心准 备，上赶奔赴这场盛宴。 按规矩，女眷们在此集合，由宫人简单地交代一些宴会上的规矩，并发放有自己位置编号的牌子，沐卿言所在这一队应该是最后一批人了。 睿王府的马车拐了个弯远去。 沐卿言也随着人流到了皇后娘娘的宴请四方的宫殿前，随行的侍女们只能止步于此，毕竟宴请人数众多，地儿有限。 “你先回去吧！”沐卿言对跟她而来的侍女道。 “是！”侍女窃喜不已。 别的府上的侍女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们得干巴巴地在这里等到自家主子出来才能离去。 在宫殿外候了一会儿，周围的人便开始对沐卿言指指点点起来。 “应该不至于吧，就这等货色怎么会从睿王的马车里出来？不会是你的错觉吧？” “这身衣服我绝对没有认 第21章 污蔑 入宫赴宴的人都会带着进献的寿礼，沐卿言的这份是沐大将军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给她准备的。 想来也就是寻常之物，沐卿言只看了一眼，便将手中的匣子往桌旁放着。 渐渐地，人已齐，彼此之间寒暄敷衍。 皇帝与皇后一到，高台上曲子即刻响起，舞女们秀逸韵致的舞姿顺势展开。 众人纷纷站起来，向帝后致礼，又谈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沐卿言在没人关注的角落里大快朵颐，一边狐疑地盯着观赏台上那所谓的南国圣女。 一些有身份的臣子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为皇后献上贺寿之礼，祝贺致辞更是妙语连珠。 沐卿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皇后娘娘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内侍为她安排的座位上。 好几次，她都发现与她换座位的女子有些不自然地低着头。 “哟，你怎么坐这儿？不是坐着睿王的座驾进宫么？”沐思燕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沐卿言觉得有些扫兴，不理会她。 没想到沐思燕却干脆在她身边坐下，笑着问道，“会不会是有人看到你这尊容，被吓到了，所以把你踢下了马车？” 沐卿言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坐远一点？” “这是我的座位！”沐思燕理所应当道！ “怎么，三妹被安排在前排，你却要坐在这个无人关注的角落？难道你也在爹那儿失宠了？” “你……”沐思燕气得七窍生烟，却又顾忌着场合，没有发火。 早知道晚些来就只有后面的座位，她说什么也要提前跟着父亲的马车进宫！ “哼！别以为你跟睿王见过几次面，就真成了睿王的人，你应该很清楚，睿王已经有了心上人！” 沐卿言不以为意，只觉得聒噪。 沐思 燕还以为沐卿言不搭腔是因为心中不痛快，更是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 “这世上能与睿王相配的，也就只有我那温婉可人的怜儿妹妹了，其他人哪能入得了睿王的眼，尤其是你这个丑八怪，一脸的老鼠屎，竟然还敢去招惹睿王殿下！” “你没听说么，皇后娘娘如今对怜儿可是宠爱有加，陛下也一直在为睿王的终身大事发愁，今儿个皇后娘娘一定会将怜儿许配给睿王！” 沐思燕喋喋不休，越说越起劲，而沐卿言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南国圣女的脸上。 见沐卿言对自己视若无睹，沐思燕抢下她手中的瓜果：“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难受坏了，谁让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呵呵呵，可笑，可悲！” 沐卿言一瞪眼，“众目睽睽之下，找打？” 沐思燕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放肆，难道你还想在宫里头动手？” “那你最好就不要再出声！” 沐卿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吃起了水果。 沐思燕轻蔑一笑：“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本小姐会怕你？你要是有能耐，那就打我啊，让所有人都来看一看！” “在皇后的寿宴之上，你敢乱来，下半生就得在大牢里度过了！你啊，注定没机会嫁给凡哥哥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我警告你，以后离睿王和凡哥哥远一点，别再厚颜无耻的勾搭我跟怜儿的爱人了，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若不是顾及场合，沐卿言真恨不得一耳光抽在沐思燕的脸上，她是不是得了臆想症了？ 没多久，沐家人就皇后娘娘被点名了。 “圣女，真是赶巧，我风国骁勇善战的沐衡将军，也是沐姓！沐衡、怜儿，快过来见过圣女！” “是！” 一番寒暄之后，沐衡回到座位上，而沐怜儿却对帝后盈盈一拜，在一道古筝之音中，曼妙的身姿登上了高台。 起舞的瞬间宛若一只翩跹的彩蝶，刹那间，万众瞩目。 刚刚还对周边的一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沐卿言，此时却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少女！ 在原主的印象中，这个沐怜儿和她接触并不多，虽然在府中，她不会欺负原主，但也不会为原主说话。 她就像是一轮明月，纯净无暇，不食人间烟火。 也难怪沐思燕会说，墨君夜这样的男人只有沐怜儿才配得上…… 沐思燕里美滋滋的，“看到了吗？众多贵女中，也就只有怜儿能为皇后献舞，你这种草包就是拼了命也赶不上！” “今日你不识抬举上了睿王的马车，我不与你计较，若他们二人成婚了，你还敢去勾搭睿王，我一定让爹把你的腿给打断！” 沐卿言叹道：“你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沐思燕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才不会怕你，有这闲工夫跟我废话，你还是想想怎么护好自己吧！”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沐卿言心头一紧，她盯着沐思燕：“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哼，这就怂了？” “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惹我，若你真敢在我身上动手脚，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双倍的代价，你想清楚了！” 沐卿言语气平静，丝毫没有半点畏惧，反而让沐思燕心里一阵阴凉。 沐思燕没有反驳，只是笑着看着台上的沐怜儿，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曲终舞罢，周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人人喝彩，都在夸赞着沐怜儿。 “这舞跳得可真好啊！” “谁要是能娶到这京城第一才女真是天大的福气！” “你就别想了，这沐家三小姐才貌双绝，也就只有当今的睿王才能娶得美人归了！” “嘘，别乱说话，小心睿王听到了……” “他今儿个来不来还不知道呢。” “……” 沐卿言注意到台上的演出已经落幕，沐怜儿微微喘息，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漾着迷倒众生的笑容。 沐怜儿屈身行礼：“能为皇后娘娘献舞是怜儿的荣幸，怜儿还想奉上一份薄礼，恭祝皇后娘娘大寿！” 皇后微微一笑：“怜儿的的舞姿如此优美，已经是给本宫最好的贺礼了，你还想要献上什么呢？” “东海夜明珠，还请皇后娘娘笑纳！” 皇后颔首道：“ 第22章 阴险狡诈 仿佛是早有预谋一般，沐思燕的话一说完，不少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这人我认识，她是沐府的二小姐，她喊那女子卿言姐？难道这就是沐卿言？我可是听说，她在将军府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那二小姐不是说了么，她是两手空空入宫的，这夜明珠不一定是她的……” “难道真的是她拿石头换走了自己妹妹的夜明珠，真是好大的胆子！” “就是，在自己府上要怎么争宠没有人管她们，参加宫宴也不知道要收敛一些，恬不知耻！” “……”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沐卿言却是面不改色，双手捧着木匣子，缓步朝着帝后的方向走去。 在帝后面前，她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皇后娘娘，这是奴婢为娘娘准备的一份薄礼，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皇后冷着脸让一旁的内侍打开匣子。 “这，这分明是我的夜明珠……”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帝后的脸都黑了。 沐衡连忙跳出来指责道：“沐卿言，你好大的胆子，连怜儿的东西都敢拿，她可是妹妹！” 沐卿言嗤笑一声，“爹，你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认定我拿了她的东西？” “你休得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放肆！”沐衡气急败坏道。 很显然，今日沐怜儿的夜明珠变成石头这事，哪怕是皇后不予追究，也势必有人出来担责！ 只有沐卿言承受了皇后的责罚，沐怜儿才能算是真正地躲过这一劫。 所以沐衡迫不及待地把责任推到了沐卿言的身上，在场的人皆看出了一种大义灭亲的戏剧性来。 沐卿言看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沐思燕，又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沐怜儿，才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心中冷笑不已！ 沐怜儿素来心思缜密，要送出去的夜明珠又怎么会凭空变成一颗石头？ 沐卿言匣子里的这颗夜明珠，是沐衡替她挑选让来送给皇后娘娘的贺礼，以免她给将 军府丢人，所以成色也不差！ 可现在，这位沐大将军竟然为了三女儿，矢口否认自己给大女儿准备了这颗珠子作为贺礼，让她冠上小偷的名号。 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对着沐卿言指指点点，满目鄙夷。 “我没偷！”沐卿言冷言道。 闻言，沐怜儿也没有反驳，只是转过身去捂着脸低泣，反而更让人觉得事沐卿言作的妖！ 沐思燕借势上前来安慰沐怜儿，指着沐卿言义正严词道：“卿言姐，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只是为了让怜儿受罚，你就可以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沐衡勃然大怒，“还不给我跪下，给皇后娘娘赔罪！” “我说了，不是我偷的！” 沐卿言带着怨意的目光落在了沐衡的身上，沐衡的心中赫然间生出了一丝愧疚。 他急忙转过脸去，在旁人看来，沐大将军这是对沐卿言失望到极致才没眼见她。 皇帝墨景深原本心情颇佳，被一幕闹得头疼，先出了声：“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们毕竟也是亲姐妹，沐将军，将她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罢！” 言下之意，沐卿言这是要被轰走了！ 这话表面上是对将军府的尊重，但实际上却是给了沐卿言一记响亮的耳光——被逐出宫门，无异于把她打入地牢！ 按照风国的规矩，那便是再也不能踏入皇宫了。 且又是在这样权贵集聚一堂的宫宴上，相信这事很快便会传遍风国。 “我沐卿言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去偷一颗夜明珠，今日发生的事情，我绝不承认！既然这里留不住我，那我就走，用不着别人带！” ‘用不着别人带’这几个字别有一番意思，沐衡有些心虚地低着头。 “放肆！你敢在本宫的寿宴上行此偷盗之事，本宫不惩罚你，你便得寸进尺了？”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上官格琦的威严，除了皇帝，自然是无人敢与之抗衡！ 就连淑妃这个沐卿言未来的婆婆，都只能噤声看着，连求情也不敢。 沐衡被这一声吓得 直接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息怒！” “姐姐不过是心有不甘，才会有这样的举动，断断不会有下次了，回头父亲会好好教育姐姐的……还请皇后娘娘饶她一次！” 沐怜儿这当事人开口一求情，自然所有人都对她的温柔善良赞叹不已，反之更加觉得沐卿言不知道好歹。 毕竟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上官格琦也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看在沐衡和沐怜儿的份上，才同意让沐卿言离开。 在她看来，这个沐卿言性子刚烈，人长得又丑，断然不会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就算是楚北已经查明这人与墨君夜有些牵扯，他日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今日的主角可不是她，不必留她在这里徒增意外。 待人一走，上官格琦才略带歉意地对南国圣女道：“见笑了！” 圣女微微颔首，敬了她一杯酒表示无碍。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 比如，此刻正握着酒杯的墨凡。 在沐卿言被侍卫带走后，才冷冷地自喃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比如，那位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的南国圣女。 她感兴趣的是，这个沐卿言不仅和那女人名字相同，连性子也有分相似。 若不是从那双眼睛便能看出此人并非南国女子，她还真想揭开她的面纱确认一番，看看是不是南国那位死而复生了！ 这边，沐思燕得意地对沐怜儿挤眉弄眼，那表情仿佛在炫耀这什么。 沐怜儿的脸色却愈发阴沉。 宴席还在进行，每个人都怀有各自的心思。 “睿王爷到！”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原本窃窃私语的人都住了口，乐声也适时停了下来，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陛下您看，臣妾就知道，阿九一定会来的，这不就来了么？” 话音刚落，却见一队士兵抬着大.大小小好几十个精美的木箱走近。 皇后眉眼弯弯，“阿九， 第23章 是我的王妃 墨君夜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什么叫做他的王妃在何处？ 眼前，不就是他想要迎娶的沐家三小姐沐怜儿么？ 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沐怜儿在想，墨君夜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皇后与皇帝面面相觑，愣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墨君夜再次开口：“沐卿言呢？”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沐卿言，怎么可能是沐卿言？上官格琦猛地起身，却被一旁的墨景深一把按住，她才平静下来。 沐怜儿已是呆立当场。 而沐思燕更是全身僵硬，手中的糕点已被她捏成了粉碎，碎屑沾满了她的手掌。 沐衡茫然地看了皇后一眼，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沐怜儿，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墨君夜那副不容置疑的模样，他还是忍住了！ 睿王岂是他可以顶撞的？陛下与皇后娘娘都还没有发话，他又怎么可能插得上嘴？ 没想到墨凡第一个站起身来道：“皇叔，您可能是搞错了，皇后娘娘说的沐家千金是沐卿言的三妹沐怜儿，不是沐卿言！” 南国圣女捏着酒杯的手也顿了一下，又是沐卿言？ 这南国、风国的皇室可真有趣，都围绕着名 叫‘沐卿言’的女人转么？ 墨景深陷入为难。 这时一直安静的淑妃也忍不住出声：“皇上，沐卿言与凡儿早有婚约在先……” 墨景深没有看向淑妃，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句。 淑妃只觉得头上被泼了一盆冷水，昔日拦在怀中百般呵护的女人，如今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对上上官格琦那得意的眉眼，她更心塞了。 虽然早知道这女人就是为了让她看看她如何宠冠六宫才邀她出席，为了找机会促进凡儿和沐卿言的婚事，她再不情愿也还是来了。 谁曾想那沐卿言那女人竟然做出这档丢人现眼的事来，叫她无处下手。 只怕这个时候提出让他们二人尽快完婚，更会触怒了皇上。 观赏台上的众人，皆是各怀心事。 “阿九，你到底怎么回事？”墨景深发问，语气不明。 上官格琦没想到这墨君夜还有这一出，面露不满。 “皇兄，你方才才说应了这门亲事，这会儿又问怎么回事？” 墨凡急了，“父皇……” 墨君夜冷冷的朝墨凡一瞥，墨凡一愣，最终还是悻悻的住了口。 站在墨君夜面前的沐怜儿羞愧难当，她红着脸对墨君夜道：“王 爷，您是不是在说笑？方才还说要向怜儿提亲，这会儿怎么又在找卿言姐姐呢？怜儿不明白……” 说到这，沐怜儿面上的红晕更浓，她一个女子，何曾说过这种不知羞的话？若不是因为睿王，她也不至于在满朝文武和其家属面前丢了这么的脸。 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她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本王何时说要向你提亲了？”墨君夜淡淡道，像是真的在发问般。 沐怜儿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这话简直是要直接把沐怜儿推入万丈深渊。 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往后，她哪里还有脸面在京城待下去？ “阿九，你常年戍边，不知朝中之事，更别提这些女儿家。你可曾见过那个沐卿言？你看过她的脸没有？你知道她的品性如何？” 墨景深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相当于在打淑妃和墨凡的脸，母子俩默不作声，脸色却是极其难看。 在旁人看来，墨凡捡了沐卿言这种货色，皇帝却完全不反对，只能说明墨凡在皇帝的心里根本毫无地位。 “自然！”墨君夜郑重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得不会说话了， 现场一度安静得诡异。 就沐卿言长得丑这件事，全京城谁人不晓？ 睿王爷若是真的见过她了，岂会看上她？ 墨景深被墨君夜这回应堵得不知道作何回答，又拿起墨凡与沐卿言的婚事来说：“老四与沐卿言在多年前就已经定了亲，你平日里忙着打战，不知道这一点也正常！” “原来如此，倒是臣弟疏忽了！”墨君夜慢条斯理道：“臣弟犯下的错误，自然要补过！既然都提了亲，也不好反悔，否则岂不是叫人姑娘被看笑话？” 墨凡虽然惧怕墨君夜，也实在忍不下去，“成亲这种事情，皇叔怎么能随便就决定？也要问问沐卿言愿不愿意，毕竟她可是有婚约在前的。” 虽然对沐卿言没有什么好感，但好歹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就这么被别人抢了去，这让他颜面何存？事关男人尊严，他绝不轻易妥协。 墨君夜根本懒得理会他。 墨凡心中怒火中烧，可是却不敢当面呵斥，只好捏紧了拳头。 “阿九，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女子，从她的所作所为来看，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官格琦想起方才沐卿言的事，庆幸还有这个说辞：“是啊，她方才还偷 了怜儿的夜明珠，被查出来之后还口出狂言，简直不像话！” 沐衡受到皇后的示意，也忙站出来表态。 “王爷，方才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替您与小女怜儿做媒，竟不知一时没有说明白，造成这样的误会！微臣那个贼性不改的大女儿实在是配不上王爷您，只有怜儿才……” “你说本王是贼？” 沐衡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即跪倒在地，急急地解释道：“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方才说的是沐卿言，不是王爷！” 沐怜儿咬着唇，楚楚可怜地随父亲跪倒在了墨君夜的身前，一言不发。 “这夜明珠是本王与卿卿一起挑选，准备进献给皇嫂当贺礼的，你说卿卿偷了夜明珠，岂不是在暗指本王做了贼？” 此言一出，沐衡和皇后的脸色顿时一变。 不但一口一个“卿卿”的叫着，而且还说出了一起挑选礼物的细节，这让他和沐卿言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好几个档次！ 更何况，他还把‘盗贼’的罪名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可见他对沐卿言的感情并不一般！ 第24章 私定终身？ 沐怜儿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凝黑的瞳静静地滴着泪，“王爷，您怎么能因为要帮姐姐，就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颗珠子，可是怜儿的！” 汗水早已沾湿了沐衡的衣裳。 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墨君夜所言子虚乌有。 怜儿丢失了自己的夜明珠，就算是皇后宽恕，若没有抓到那掉包的人仍是麻烦。 在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怜儿名声受损，所以才会让沐卿言背这个锅。 现在看来，墨君夜完全站在沐卿言那边！ 可偏偏，他又无言以对。 如果他把自己替三个女儿都挑了同等成色的夜明珠之事说了出来，那便意味着他方才是故意扯谎，到时不仅是他，怜儿也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墨君夜面露鄙夷之色，“睿王府中，这种夜明珠满地都是，你觉着你的这一颗，本王看得上么？” 墨君夜话音刚落，皇帝也不耐烦地接上一句，“区区一颗夜明珠，睿王也能看在眼里？沐怜儿，你好大的胆子，若不是阿九及时道出个中事由，你还想把罪名扣在你姐姐头上不成？” 反转太快，一时之间，连上官格琦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皇上，皇后娘娘，怜儿不知道睿王为何要替姐姐说谎，怜儿真的是冤枉的，皇后娘娘，您要相信怜儿，怜儿绝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够 了，退下吧！” 上官格琦的脸上带着几分恼怒，怒的是沐卿言和墨君夜的事情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且墨君夜当众羞辱沐怜儿，已经完全破坏了她的计划，原本皇上对沐怜儿还算欣赏，现在看来，已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两件事压下来，她哪里还顾得上那颗小小的夜明珠的事。 而沐怜儿这一次却真的是颜面扫地了。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幸灾乐祸，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皇后娘娘一脸冰冷，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枚毫无用处的弃子！ 沐衡赶紧把沐怜儿带下去，唯恐继续留在这里，局面更加不堪！ 墨凡的脸色由白转青,满腔怒火无处喷射，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良久，沐卿言又被带了回来。 正要出宫的沐卿言，却被睿王府的人拦住，又莫名其妙地带了回来，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想起自己一回到宴席之上，那群人便要用那种她做了天大好事的眼神端详着她，她实在憋屈得很！ 莫非又有什么人丢失了宝物，要把她拎回去再背一次锅？ 还是说，沐衡那三父女还想对她做什么？ 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谁都想往她身上倒脏水，必须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 就在沐卿言心中盘 算的时候，墨君夜已经走到他面前，没等沐卿言反应过来，他便很自然地握住了沐卿言的手。 沐卿言身体一僵，心里呢喃道：“你吃错药了？” 随后她便感觉到一道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她呆呆的看着墨君夜，双眼发懵。 “为什么不说？” 墨君夜冷不丁地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沐卿言：“……” 只听墨君夜又道：“这夜明珠分明是本王与你一同为皇嫂挑选的，你大可以说出来！” 沐卿言：“……” 这墨君夜怎么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沐卿言这才发现其他人一样的脸上也都透着古怪…… 怎么回事？ 没等她开口，墨君夜已经把她牵到帝后跟前：“既然皇嫂做媒，卿卿便是本王的未来的睿王妃，快谢过皇兄与皇嫂吧！” 嗯？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卿卿？未来的睿王妃？ 沐卿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墨凡的身上，看着他一脸的狼狈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墨君夜这还是让她和墨凡解除了婚约了？ 无论如何，这是天大的好事，她赶忙附和道：“王爷说得对，我们二人早已私订终身……” 话音未落，沐卿言忽然觉得自己的小手一阵剧痛，却是墨君夜忽然将她的手捏紧。 怎么回事？ 她说错了什么？ 私定终身？ 听到这个词，所有人皆是神色一动，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皇帝叹息道：“罢了，罢了……” 上官格琦面色微微一变，楚北说的没错，墨君夜和沐卿言之间绝不简单。 墨凡以为沐卿言会一口回绝，那样子父皇就算再怎么偏心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可如今的情况已经完全没有反转的余地。 私定终身？她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沐卿言，你明明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定亲归定亲，成亲归成亲，她还没成亲，算不上你的人！”墨君夜声音没有起伏，却霸道得令人窒息。 墨凡：“沐卿言，你说句话……” 沐卿言没有理会墨凡，她现在能说什么？言多必失！ 不说‘私定终身’这种狠话，恐怕还真解不了这局，至少对象是睿王，没有人敢置喙她。 墨君夜瞥了墨凡一眼，“本王所言便是卿卿所想！” 嚣张，太嚣张了！ 当着帝后的面抢亲，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墨君夜才做得出来了！ 气氛安静得诡异，淑妃经历这一场巨变，险些晕厥，她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了沐卿言身上…… 在场的女子们皆用一种嫉妒和恨的目光注视这沐卿言，输给沐怜儿，她们认了，但是输给这样的女人，她 们实在是不服。 墨景深无奈地摇了摇头，哪怕他为一国之君，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胞弟。 事已至此，便也只能允他了，何况与他的战功比起来，这点要求简直不算是要求。 “既然你们二人两情相悦，朕也不能拆散你们，这事便这么定下来罢，来，阿九，你们二人入座吧。来人啊，宴席照旧！” 上官格琦知道插嘴也没有用了，毕竟是她先开口提出要替睿王做媒，这个时候又反悔也不像话。 看着眼前的那接近百个大小不一、雕刻精 第25章 聘礼 这又是怎么回事？ 睿王命人抬了这么多个箱子进宫，却只往皇后寝殿搬去了两小箱？ “半云！”墨君夜神色淡然。 半云这才又站出来：“皇上，皇后娘娘，余下的这些是王爷给卿言小姐的聘礼！” 此话一出又震惊了所有人，墨景深更是忍不住发笑，这个墨君夜，还真是不会让自己吃亏啊…… 面对着皇后那阴沉的眼神，半云再次开口，这一次，是对着沐卿言：“卿言小姐，我们王爷为您准备了十八车聘礼，这是礼单！” 沐卿言嘴角一阵抽搐，缓缓接过半云递过来的单子。 这到底是不是给她的？ 十八车……沐卿言立刻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墨君夜今日忽然出手相助，绝对另有图谋！ 被财迷心窍的沐卿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一道道杀人般的眼神，直到墨君夜将她带到了一旁，她才恍惚地落座。 寿宴依旧在进行。 乐声一响，众多宫娥便翩然起舞，只是因为方才发生了一系列惊天地动鬼神的事，大家显然都无心欣赏歌舞！ 皇后脸上挂着森冷的笑，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周围的妃子们皆幸灾乐祸，不时好奇地朝沐卿言那边望去。 沐卿言从折返回来之后便成 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就连那位南国圣女也不时地打量着她。 沐卿言无意间撞倒她的视线，不仅毫无惧怕之意，竟还目露玩味，倒叫那圣女身子一紧。 紧挨着墨君夜坐在观赏台上，沐卿言浑身不自在，这还不如台下那个无人的角落里来得有安全感。 仿佛早已勘破她的心思，她的手始终被墨君夜紧紧握着，无法抽回。 “放开，您捏得我好痛！”沐卿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他耳边低语。 墨君夜目不斜视，不想理会她。 这手一放，天知道这女人会干出点什么事来！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沐卿言又问。 墨君夜面无表情地饮了一口茶，“谁让你说私定终身的？” 沐卿言一惊“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我是你的睿王妃，我只是重复一遍！” “重复？要说得这么难听？” 他墨君夜想要一个女人，需要私定？当然是明抢！ “难听？那影响的也我的名声，你有何不满的啊？我这么说，不也是为了让你以后方便解除婚约么，毕竟我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别人只会觉得你是一时兴起，明白吗？” 同时也是皇家再也不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她绝不可能回头！ 墨君夜显然对这个答案并 不满意，阴沉着脸。 沐卿言是个爱面子的人，今天难得这么配合，还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这位面瘫王爷，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要死！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上官格琦忽然开口了：“本宫听闻，沐大将军府上的姑娘们，个个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道沐大小姐琴艺如何，能否替本宫演奏一曲？” 沐卿言躺在墨君夜掌心里的小手微微一滞。 上官格琦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从来只有她碾压别人的份儿，今日这场盛大的寿宴在风国是史无前例，正因如此，一众后宫妃嫔皆盛装出席。 她本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却被墨君夜当着这些人的面戏耍，丢尽了脸面。 既然墨君夜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又何必跟他客气！ 将军府的这位大小姐，谁不知道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那就让墨君夜瞧瞧，他要用十八车聘礼娶回去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何等的废物！ 此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沐卿言的身上，上官格琦浅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本宫就叫你卿言好了！卿言，本宫在等你回复呢！” 今日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主场，连皇帝也是对她有求必应，皇后亲自发话，她若是不 答应，无异于是打了整个皇室的耳光。 虽说看在墨君夜的面子上，她应不会受到惩罚，但是被嘲笑讥讽也是避免不了的了。 沐卿言瞥了一眼身旁的墨君夜，自己被笑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墨君夜就成了冤大头了！ 现在大家不是要看沐卿言的笑话，而是要看墨君夜的笑话…… 罢了，无论这面瘫王爷是否真的存着帮她的心思，结果不都是帮了么…… 一念及此，沐卿言便觉得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卿言的琴艺平平无奇，只怕不能让人赏心悦目，不过如果娘娘想要听的话，卿言愿意献丑！” 墨君夜握住她的手既然捏得更紧，有些莫名其妙。 沐卿言心里暗暗叫道：你给我松开！ 上官格琦笑道：“卿言啊，你实在是太谦虚了！本宫相信将军府的丫头，不会是一无是处的，再说了，你能入得了阿九的法眼，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南国来的那位，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美酒，美目流转，一言不发！ 众人早已迫不及待地想看沐卿言出丑的模样。 谁不知道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个废柴？皇后娘娘这是摆明了嘲笑她，也是要给墨君夜下马威！ 皇上两边不偏帮，实在是精彩！ 墨君夜没 松手的意思，可沐卿言却在墨君夜手背上轻轻一拍，低声道：“你猜我会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 耳边呢喃的模样，倒真有几分爱人的感觉，爱慕墨君夜的那女子可真恨极了沐卿言了。 墨君夜意味深长地看了沐卿言一眼，回想起来，这死女人虽然有时候不着调，却从来也没有吃过哑巴亏。 他松手，不再理会她！ 随她去吧，他又不是收拾不了残局。 沐卿言无语，看来连墨君夜都等着看她出丑，那个样子仿佛在说：你要作死就去吧！ 她瞪了墨君夜一眼，不紧不慢的走上演奏台。 台上早就摆上了一尾焦琴，沐卿言看见那琴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后才屈身对着观赏台上的众人行了一礼，微微一笑道：“那卿言就献丑了！” 上官格琦眉眼轻挑，朝着墨君夜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别说是沐卿言废柴一个，就算她真有学琴， 第26章 那不是她 墨君夜只是淡定喝着茶，根本不朝演奏台上看。 直到一道悦耳的琴音传来，他才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诧异。 台上的女子缓缓的拨动着古琴，琴声悠扬,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内心不免又陷入自我怀疑：不是说这将军府的大小姐，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么？ 怎么这琴还能弹得这么好？ 且看她那平静如水的表情，仿佛弹琴对她而言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墨凡微张着嘴，攥紧了手中的杯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沐卿言！ 沐思燕更是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她的双眼更是四周张望，忙不迭地寻找背后是不是有人暗中在替她弹琴，她绝不相信这曲音来自于台上。 谁不知道在将军府上，只有她和怜儿才有资格请教***，这个沐卿言从小到大都没有机会接触琴棋书画和宫廷礼仪，草包一个，又怎么能弹出这么好的曲子来？ 分明是在作弊！ 却见沐卿言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弧线，每一道弧线都像是游鱼在水中游动。 太难了，这种弹奏方法与节奏皆十分难以掌控，连一旁的皇 宫琴师都啧啧称奇。 就在沐思燕身旁，几位相识的贵女低声地讨论起来： “你们听出这是哪首曲子么？” “我阅曲无数，这听来不像风国的曲子，你看到那琴了么？似乎是南国古琴？” “嗯，我看也像，我先生也有这样的琴，可是没有琴谱，只好放着！” “天啊……那这个沐卿言，实在太厉害了……难怪睿王爷不介意她的容颜，原来她是个才女！” “……” 沐思燕听到这些，气得将绢子咬在了嘴上。 上官格琦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凝固，而那些等着看沐卿言出丑的人，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初衷，皆欣赏起曲子来！ 南国圣女听到琴音的那一刻，猛地地站了起来，心里早已没有之前那么淡定。 “她怎会……” 意识到自己失礼，她才地坐了回去。 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南国皇室的琴谱虽然民间难以寻得，但是据她所知，也并非完全没有流露出去。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美妙的乐音时，宫宴所在的碧霄宫附近，有人突然开口：“这是何人在弹奏？” 语落，他急切地推着自己的轮椅往举办宫宴的场所而去。 “殿下，您不是说 不想参与宫宴么？” “……” 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琴音了。 这曲子，怎么会有人在风国弹奏？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碧霄宫花园空地，却只是远远地看着演奏台上那蒙着面的女子。 他身子不好，平日里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 此刻他却很想上前去瞧瞧，那个蒙面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余音缭绕之中，墨君夜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勾唇一笑！ 墨景深听完这与众不同的一曲，顿时心潮澎湃。 正所谓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宫中的琴师虽然技艺高超，却来来回回都是那几首曲子。 如今听到这沐卿言的演奏，他方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墨景深毫不保留地带头夸赞：“好！没想到将军府的女子竟一个比一个出众，当真是让朕大开眼……”“不可能！这琴声肯定不是她弹奏出来的！” 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沐思燕，竟然在一国之君话音未落的时候便插了一句，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替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怕不是嫌命太长了？ “陛下恕罪，奴婢并非有意， 只是有人在这里撒谎，奴婢一定要检举她，否则所有的人都会被她蒙蔽！” 沐思燕颇有一股大义凛然的气势，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虽然沐卿言是我的姐姐，我不应该戳她痛处，可是正是因为她是我的姐姐，所以我才不希望她一错再错！” “别人不清楚，我却很清楚，卿言姐姐从小就没有接触过琴棋书画，又怎会忽然间就会弹奏出如此高明的曲子？” 说到这里，沐思燕情绪有些激动，对着沐卿言道：“卿言姐，自打你今日入宫，我便发现你的性格和语气，和我认识的那个卿言姐完全不同，你真的是我姐姐么？还是说你只是卿言姐找来的替身？” 此话的内含不少信息，众人也不知如何评论才好。 今日到底是皇后的寿宴，还是沐府的内战？ 在帝后面前，还能吵成一团，在将军府里岂不是每天都闹得鸡飞狗跳？ 但话说回来，沐思燕作为沐卿言的亲妹妹，她说的话可信度极高，也和传言中相府，所有人都信了几分。 台上，沐卿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既然是我妹妹，为何要当众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是觉得将军府不够丢人？” 沐思燕怒道：“谁是 你妹妹？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根本不是沐卿言！” 沐卿言心中一凛，不好对付，难道漏洞有那么明显？ 本来只是想吊一吊那位南国圣女，才将错就错坐下来弹奏南国古琴…… 不过以沐思燕这性格，估计弹什么琴，她都会跳出来指骂她！ 思忖间，又听到沐思燕胡说八道：“你戴着面纱，不就是为了遮掩自己不是沐卿言的事实么？” “不要以为，你的声音和身形，都与她相似，就可以冒充她，旁人或许看不出，但我却可以，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沐卿言：“……”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当一件滑稽的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它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墨景深对这个沐思燕失去了耐性，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不是你妹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沐府的寿宴呢，几个女儿轮番上阵。 以上官格琦的性格，换做平日里，沐思燕这样不知礼数的女子早就被押下去仗打五十了，但她既然是在揭沐卿言的 第27章 跳梁小丑 人群一阵骚动。 事实上，本次的宴会戴着面纱出席的不止沐卿言一个，那毁容的淑妃娘娘娘娘也是遮着脸。 在风国，女子怕传染病气或不便见人都可以戴面纱，只要露出眼睛便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但如今若是让沐卿言摘下这面纱，就是明摆着要把她的丑陋公之于众！ 皇后发话，沐思燕自然得意万分，“还在等什么？你听不见皇后娘娘的话？把面纱摘下来！” 沐思燕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沐卿言。 从小到大她都活在自己母亲的监视底下，根本连琴都没让她摸过。 这个人一定是沐卿言找来的替身，妄想在这次宫宴上大放异彩！ 呵，这下子，她可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沐卿言看着沐思燕那恨不得现在就冲过来，把她脸上的面具给撕下来的样子，真觉得她蠢得无可救药。 难不成沐大小姐倒了霉运，将军府就会好么？ 沐卿言一脸无奈道，“我可以摘下面纱，不过，沐思燕，如果证明我是你的姐姐，你便当着所有人面跟我磕头认错，你敢么？” 沐思燕愣了愣，气势也不输：“好啊！有什么不敢的？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自己的亲姐姐？” 墨景深已经疲惫地捏着山根。 上官格琦见状，也不想再磨蹭 ，好好的寿宴因为沐府的人去了大半时间…… “行了，废话少说，沐卿言，把你的面纱摘下来！” 墨君夜倒没怎么关注沐卿言，只觉得那个满口叫嚣的女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沐卿言慢慢将手放在面纱之上，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摘了下来。 其实她并不想在今日摘除面纱，好在演奏台笼罩在树荫当中，没有太烈的光线。 即便如此，她都担心涂了药膏的地方因为见光而变得黝黑。 就在沐卿言内心忧虑不断不停之时，四周众人已经响起一阵惊呼。 不是都说沐卿言长得极丑吗？ 眼前这个仙女似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 墨凡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中难掩惊诧之色，“这是，沐卿言？” 他几乎可以立刻回答自己的疑问。 没错，她就是沐卿言！ 她的五官本就精致，不难辨认，看了那么多年的脸，对整个脸型自然眼熟得很。 此刻沐卿言虽然未完全祛除体内的毒素，脸上还剩一些已经不太显眼的顽固黑点，脸色也略显苍白，但这样的她比起在座各位，也已经是超凡领先的绝色！ 那几个黑点反而成了仙女的点缀，让人越看越有味道！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个丑八怪，我倒觉得她比三小姐还漂亮……” “就是，说什么是个废材，可是琴艺无人能比，说她丑，可她明明长得跟仙女一般，到底是什么人在造谣？” “什么人？你看看她这个妹妹什么德行就知道谁在造谣了……” “这丫头，还真是藏不住自己的醋意，谁会巴不得看着自己的姐姐被羞辱呢？” “……” 那些议论声，让沐思燕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添了一抹惨白，她怔怔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沐卿言，不自觉地向后退。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是卿言姐，卿言姐脸上有很多黑斑，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卿言姐！” 说到此处，她的目光朝着四周扫了一眼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个人，确实不是沐卿言！沐卿言她居然——” “够了！”墨凡忍不住插嘴。 “这人就是沐卿言，只不过脸上没有那些明显的斑块罢了，你和她好歹也算是亲姐妹，这点变化，难道还会认不出？” 沐思燕急忙摇头，“不是的，凡哥哥，你也知道，卿言姐长得有多丑，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卿言姐呢，这不可能……” 沐卿言早就淡定地将面纱戴了回去！ “思燕妹妹，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你那么热心肠给我送来一大堆糕点，我又怎么会长出这么多的黑斑？” 沐卿言说者无意，观赏台上的皇后与淑妃听 者有心。 上官格琦微微笑着，不为所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而淑妃早已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我不吃你给我的食物，脸上的黑斑自然也就渐渐的褪去了，难不成非要我继续丑下去，才能证明我是沐卿言？” 沐思燕心里一慌，急忙开口：“你胡说什么，我没有下毒！”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下毒了？” “这、这不是你的本意吗？” “我不明白，只是误打误撞停食，脸就好了，但是，思燕姐你却很清楚个中缘由，原来是下毒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朝沐思燕投去鄙夷的目光。 姐妹之间竟然能下这样的狠手，这大将军到底是怎么教女的？ 沐卿言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各位，我的脸如今经不住风吹日晒，这两日即便是在将军府上也是戴着面具，并非参与宫宴才刻意蒙上面纱，我确是沐卿言本人！” 说完，她朝面前的皇帝和皇后颔首，“陛下，人的容貌是无法改变的，我是不是沐卿言，认识我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我想，这一点不需要多做说明。” 上官格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上演，没想到戏没演成，反而让沐卿言成了全场的焦点。 “你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沐卿言看向沐思燕，面纱之下勾 着唇。 “我，我没有错……”沐思燕咆哮道。 墨凡冷声打断：“今日是皇后娘娘寿宴，你不顾形象在这里大吵大闹，公然诋毁自己的亲姐姐，还不赶紧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跪下赔罪！” 沐思燕愣了一下，呆立在原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她的凡哥哥都要替这个女人说话，他不是一直想要解除婚约的么？ 如今睿王把沐卿言抢走了，他却又一脸不悦，还站在这个背叛他的女人那边！ 虽然不情愿，但沐思燕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跪下，向帝后求饶。 墨景深冷漠的目光落在了沐思燕身上：“沐大将 第28章 耳光清脆 半云话音一落，原本喧闹的场面立即变得一片寂静，就连上官格琦也不吭声了。 墨景深淡淡的看了墨君夜一眼：“阿九，罢了！今日是你皇嫂的生辰，朕本不想见血！” “皇兄说的是，今日皇嫂还给臣弟说了一门好亲事，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就在众人不知道墨君夜想做什么的时候，最了解墨君夜的墨景深叹了口气，道：“那依你看，得怎么小惩大诫一番？” 墨君夜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白瓷描金茶杯，声音淡然：“就赏她一百个耳光为皇嫂的寿宴助助兴吧！” 众人噤若寒蝉。 一百个耳光？这不是要把沐思燕那娇嫩的脸都给打肿吗？ “王爷饶命，是我无知，我知道我错了，我当时只是不想大家被人蒙蔽！我是真的什么不知道，还请王爷饶了我！” 抽她一百个耳光，那和要她的命有区别么？ 先不说被抽了几个耳光之后，她能不能抬起头来，就算是抬起头来，顶着那副猪头脸，她也活不成了！ 墨君夜阴沉的目光落在沐思燕的身上，她本来就发麻的腿更加不稳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沐思燕眼中满是恐惧，“王爷，请您饶了我，我真的知错了！” “需要本王提醒你该怎 么做么？” 沐思燕闻言，忙不迭跪走到沐卿言面前，磕头道：“卿言姐，我错了！我不该如此诋毁于你，你不要与我计较！” 没等沐卿言发生，墨君夜已经缓步走到沐卿言面前，牵起她的手道：“回去吧！” 沐卿言一脸茫然地看着帝后及皇室众人，这皇后娘娘还没发话让他们离开，他们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得到饶恕的沐思燕里还在一个劲的求饶，可是墨君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卿言姐，我真的知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求求你念在我是你妹妹的份上，让王爷绕过我这一回……” 沐卿言面色凝重，轻叹一声，这个沐思燕可总算是懂得畏惧了！ 一个大臣的女儿，竟有胆量在皇后的寿宴上蹿下跳的。 若不是沐卿言刚好与墨君夜有些牵扯，而皇后娘娘又存心想要找墨君夜的茬儿，这个沐思燕早就被拖下去了！ 现在她都这么低姿态地求自己了，要是不帮她说句话，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想到这里，沐卿言发出一声哀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语气：“王爷，思燕妹妹既然诚心认错了，这一百个耳光，也的确是太狠了一些……” 墨君夜眉头一皱，这女人难不成是打算替一个欺凌 她的人求情？ 四周众人看向沐卿言的目光不禁带上了几分佩服。 从方才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个沐思燕又是下毒致她毁容，又是当众揭她面纱想让她出丑，还各种口出狂言，根本没有一点作为妹妹的样子。 这桩桩件件，换做是谁能忍？ 没想到这将军府的大小姐竟然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人家三眼两语就能让她心软下来。 就这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像传闻中那样在街头斗殴呢？ 一定是有人嫉妒她才会胡乱造谣。 沐思燕听到沐卿言求情的话，连忙道，“姐姐说得没错，王爷，我是诚心认错的，我不是有意要让卿言姐难堪的，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沐卿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墨君夜怒其不争地瞥了她一眼，“你觉得这惩罚过重？” 沐卿言假惺惺的点了点头，“嗯，一百耳光的确是重了点，思燕妹妹这点过错，九十九个耳光足矣！” “噗……”半云在一旁没忍住笑了起来。 众人的脸从刚刚的欣赏转变为懵逼。 九十九，这是什么概念？ 和打一百个耳光有何分别？ 墨景深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上官格琦的面上却是平静如水 ，只觉得这两姐妹晦气！ 沐卿言一副自己已经尽了全力的模样，哀怨地望着沐思燕。 “思燕妹妹，睿王一向赏罚分明，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这次给你省了一记耳光，姐姐已经尽力了，日后你说话可要切记三思而后行！” 说完，她蹲下身子拍了拍沐思燕的肩膀，一脸的惆怅。 墨君夜就这么静静看着这女人演戏。 两人转身离去，耳边回荡着沐思燕的惨叫。 不得不说这半云下手可真够狠的，打耳光的啪叽声清脆响亮，在碧霄宫宫门口都听得到。 很快半云就追赶了上来，办事爽快麻利。 看见沐卿言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女人。 本以为她会死要面子活受罪，真让沐思燕躲过这一劫，谁能想到，她居然这么狡猾。 看着沐思燕一副吃了狗屎的模样，当真是滑稽至极。 皇宫门口，拐角的某处，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 良久他才将目光移开，身旁的下人叹息一声，“主子，那人走了……” 男人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推着轮椅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出了皇宫，偌大的车驾之内，沐卿言和墨君夜照旧隔着一段距离。 像这种边角上 可以塞进一张床榻的空间，只坐两个人也实在是空旷得很。 墨君夜沉默不语，仿佛一上车嘴巴就被封印了一般，最后还是沐卿言先开口了。 “今天多谢了！” 不说还好，这一声刚落下，车厢内安静得更加诡异！ 沐卿言神色尴尬，但墨君夜并没有理会她。 看来这王爷不仅是面瘫，还是间歇性的哑巴！ 但沐卿言却不能不说清楚：“我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我对你有一颗赤诚之心，好让我的血成为你的解药！” 一想到这儿，沐卿言真想把刚刚那句‘多谢’收回来！难怪他不回应，只怕是心虚了吧。 “不管怎样，你这顿操作也算是替我化解了一桩危机，最起码我以后可以仗着你的名义安稳地过上一段日子！” 一想起自己和墨凡的那纸婚约被撕毁，她顿时觉得墨君夜顺眼了不少。 敢公然挑衅皇帝赐婚的，也就只有睿王 第29章 咱们两清 沐卿言愣了一下，想起什么来一般：“嗯……不算两清！我替你施针祛毒，那是救了你的性命，而你今日虽然出手相助，却不算是救了我的命，毕竟我只是名誉受损，并无性命之忧……” 墨君夜用一丝虚假的微笑遮掩自己想要掐死这女人的冲动。 “话说回来，这十八车聘礼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给我的，也不好意思再要回去了。王爷的这条命这么值钱，这点诊疗费也不算什么，放心，后面两次治疗，我绝对准时出现在你面前！” “你要是实在不舍得，我可以偷偷还你一半！” 墨君夜耐住性子：“怎么？你不是用府上的药材，抵销了诊金么？” “呃……那是前面两次施针的费用！” “而且你想，我堂堂一黄花大闺女，被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抢婚，将来你要是反悔了，谁还敢要我？我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你要跟我成亲无非就是怕我治不好你，这样你还能喝我的血解毒，不是么？”沐卿言说得头头是道。 “这样的婚事，也别谈什么未来了？你迟早会解除婚约的，就算你不解除婚约，治好你的病我也得走，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你总不至于手刃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既然如此，这聘礼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吧！你真心疼的话咱们各拿一半，谁也不会有损失！” 沐卿言以为自己说的句句在理，然而墨君夜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这个世上能让墨君夜的情绪像兔子一样上窜下跳的，也就只有沐卿言一人了。 “本王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过！” 沐卿言兴致大好，双手一拍，“那简直太好了！” 没想到这位睿王爷出手这么阔绰，沐卿言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她现在正需要钱，以后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少，这笔意外之财就这样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哪里顾得了什么聘礼不聘礼的，先攒起来再说！ “对了！”沐卿言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位南国圣女是冒充的，你最好派人去查一查！” 墨君夜有些匪夷所思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你如何得知？” “我可以证明” “说说看” 虽然不是很想理会朝堂之事，却想听听这死女人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你那样子摆明就是不信我，我不讲了！” 沐卿言这话一点威胁力也没有，面瘫王爷继续看自己的书。 沐卿言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句冷血！ 堂堂一国王爷，竟然对这种 大事漠不关心？还是说他根本就觉得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呵！ 沐卿言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宴席之上，我奏了一曲南国的曲子，你可以问问是谁所作，若她能答得出，便算是过关！” “先解释一下你一个风国的女子，为何能奏得南国古琴，还知晓南国皇室的琴谱？”墨君夜头也没抬。 “呃……” 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沐卿言早在心中打好了草稿。 “我母亲出身神医谷，当时的神医谷位于南国边境，南国的皇室前往神医谷求医时，曾留下皇室的琴谱供神医谷赏乐！” “她悟性极好，我年幼时她便教了我，这些年我不过是藏拙罢了！” 墨君夜半信半疑，他知道这女人向来能扯，不过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你怎么就断定她不知晓你所奏之曲？” 沐卿言犹豫了一下，总不能和他说那圣女沐无霜是自己的亲堂姐吧？ 这曲子就是南国公主沐卿言所作，她堂姐也只听过一遍，尚且模仿不来，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我虽然没有去过南国，但是也看过话本，据说在南国能当上圣女或圣子的，皆是精通十八般武艺的才子佳人，他们肯定知晓皇室乐谱” “所以呢？” “所 以——所以万一，这个圣女不知道我所奏为何曲呢？” “为了这个万一，你是希望本王怎么查？”这语气讽刺意味很明显。 沐卿言嗤笑一声别过脸：“你不信就算了，我才懒得搭理你！” 这场谈话莫名其妙地结束。 半晌，墨君夜又忽然出声：“你要走？” 沐卿言也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良久才想起刚刚似乎是说过自己治好他的病之后便要离开的话。 她有些无力地点头，“不是说了么，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南国的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她总得回去一趟，查个水落石出。 只不过在更强大之前，她不能轻易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否则，那凶手指不定还会再杀她一次。 且一旦让人知道这灵魂和身体分属一人，世人也定会将她当做妖魔鬼怪来看待。 也不知如今南国是什么境况，怎么忽然有一个自称南国圣女的冒牌货出使风国？ 正想着，沐卿言不经营地看向墨君夜，却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看，那目光明明平静如水，沐卿言却被瞧得内心波澜壮阔的…… 她急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为了缓解尴尬，沐卿言再次伸长脖子往外张望，那一字排开的马车，轰轰烈烈地载满满当 当的聘礼！ 真不愧是睿王啊，就这排场都羡煞多少名门贵女了？ 街边的百姓皆好奇地张望着，妇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一听是睿王府的人要前往将军府提亲，都有些不可思议！ 睿王爷不是号称孤寡王爷么？ “这位睿王，莫不是要求娶将军府的三小姐的？两人确实是一对璧人，可是一想到睿王这般英雄人物就要成亲，还是觉得好可惜……” “有什么好惋惜的，就算睿王不娶将军府的三小姐，也轮不到咱们！” “说起来，那位三小姐如此温婉可人，确实也只有她才配得上睿王殿下……” 街道两旁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让沐卿言很是郁闷。 “这满京城的人都认为你和沐怜儿才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你不去向她提亲，偏偏选中我，难道就因为我的血能解你的毒？” 沐卿言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 第30章 告诉她 半云听到沐卿言的声音，将马车停了下来。 沐卿言屈身准备下车，半云叫住她：“卿言小姐，不和王爷一起回去王府？” 他的心思很简单，这沐大小姐今日若是回将军府势必是置自己于水深火热当中，本来就不受宠，今日还让两个妹妹都吃了瘪。 虽说看在睿王府的面上，沐衡不会轻易惩戒她，但在他的地盘上，沐卿言又能过得多好？ 既然已经订下了亲，那么就算是她直接去了睿王府，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没想到沐卿言直接道：“今天不行，我必须早点回去，不然那些聘礼一到府上就会被拿去充填将军府的库房！” 半云一脸无语：“……” 所以，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沐卿言没等半云说话，已经跳下马车。 墨君夜一脸黑线，这女人爱财如命，没点财力还真拿捏不了她！ 半云沉着脸进来：“王爷，恕属下直言，这个沐卿言与外界所传完全不同，实在可疑得很，娶她过门是不是太冒险了？” 墨君夜不以为然：“娶一只谁也不信任的刺猬，总比那些轻易被人收买的来得安全！” 半云低头，竟觉得王爷说的不无道理。 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肖想他性命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枕边 人才更加危险！ 但是沐卿言这样可疑的女人，尽管睿王府的死对头不一定能驯服她，也绝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半云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亲自调查了一番，虽没有发现她的身份有任何可疑之处，但她母亲的事，却与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说”墨君夜抬眼。 半云点头，道：“据我所知，她的母亲并不是因病而亡，而是被人放血而亡，放血的人正是沐卿言的父亲，沐衡！” 墨君夜神色淡然，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 来自于神医谷的人，体质与他人有所不同，其血液对许多毒素都有解毒之效，有这样的前提在，她的早逝便显得有些诡异。 “难怪沐卿言在将军府不受待见，她虽然是沐衡的女儿，可是沐衡却根本不喜欢她的母亲！” “她之所以会被生下来，不过是沐衡为了博取她母亲的好感罢了，自她母亲去世之后，沐衡就根本没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 “当初，沐衡是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才与沐卿言的母亲成婚，婚后对她百般疼爱，为的就是博得她的一片真心，让她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鲜血。” “沐衡用了很多年的时间，给沐卿言的母亲营造了一个美好的梦境，等她深 深爱上沐衡时，沐衡这老狐狸便假意中毒，让那个女人傻乎乎的把自己的血都献了出来，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的丈夫去死！ “而那些血，最终都被徐采木饮下，也就是现在的将军夫人，沐思燕和沐怜儿的生母！” “沐卿言的母亲一去世，她就被扶正，她的两个女儿过得比沐卿言好上百倍不止！” 墨君夜静静听着。 方才掀开的帘子并未合上，一眼便能看到沐卿言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的背影。 那蹦蹦跳跳的样子，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得出她心情有多好。 “告诉她。”墨君夜忽然道。 半云一怔，“此事，告知于她？” 墨君夜目光一扫，半云吓得低头道：“是！” 半云十分不解，怎么着，难道自家主子不是想向沐衡学习，先成亲，再骗沐卿言也心甘情愿地替自己献血？ 这事要是告诉沐卿言，只怕沐卿言吸取自己母亲的教训，会更加敌视睿王府，到时候要用她的血解毒就难上加难了。 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半云只能胡乱猜测了一句：“王爷高瞻远瞩，如果沐卿言想要替母亲复仇，便只能来求王爷，到时候她定主动献上鲜血！” 说完他连看都不敢看墨君夜。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 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在胡说八道。 但他的主子总不能是在意这个女人才想将这些告知她吧？ “查一下南国圣女的底细！”墨君夜低下头继续看书。 “啊？哦……是！” 半云微微张嘴，这南国圣女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睿王府是武将，且还在休憩中…… 主子既然开口了，他也只能照做了。 将军府。 沐卿言回到府上才发现下人们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睿王府送来的聘礼。 “这到底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是向大小姐提亲？大小姐这样的容貌，怎么可能得到睿王的青睐？” “就是啊，而且大小姐不是已经和四皇子有婚约了么？” “我刚刚听从宫里回来的人说大小姐的脸这是中了毒了，如今解了毒便变得比三小姐还要好看，所以这睿王跟大小姐提亲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假的，那张脸都丑了那么多年了，这一夜之间还能变好看？” “可话说回来，这聘礼也太丰厚了，我还以为只有咱们三小姐才有这种命！” …… 几个侍女正说得兴起，忽然看到了沐卿言的身影，顿时一阵慌乱，纷纷噤声，退到了一边…… 也难怪她们为这桩婚事惊掉下巴，毕竟沐卿言 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沐卿言一走进沐府正厅，便看到徐采木颓然地坐在首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沐怜儿自从被皇宫带回来之后便一度晕厥，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原本应该属于自己女儿的殊荣如今全给了沐卿言那小蹄子，她岂能不痛心。 “夫人，你也别太难过了，可能这就是怜儿的命数，她仰慕睿王已久，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的怜儿如此出色，将来肯定会遇到更好的，现在她长姐嫁入睿王府也总比被别人捷足先登来得好，她是将军府的女儿，睿王自然会罩着将军府！” 沐衡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徐采木却是一脸的欲哭无泪。 “没错，我们将军府的姑娘能嫁进睿王府是我们的福气，可恨我这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你生个好儿子，只能依靠女婿罩着了！” 说到这 第31章 这是我的 徐采木说着，已经低声抽泣起来，沐衡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说了： “其实那颗夜明珠的确是沐卿言的，怜儿自己没有守好自己的东西，我怕她名声受损才会将偷盗的罪名推给她姐姐，如今有睿王护着，你就算是再气又能怎样呢？” 徐采木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就知道怜儿的夜明珠不是她偷的？这些年来，虽然我对她们姐妹三人一视同仁，可她就是和这两个妹妹不亲近！” “你就确定她就没有让怜儿在众人面前丢人的想法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她辩解……” 徐采木喋喋不休，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沐卿言，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下一刻她便压下了心中的情绪，道 ：“不提了！” 沐衡愣了一下，察觉到了沐卿言的到来，他转过身来，恢复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沐卿言心中鄙夷，这男人变脸倒比翻书还快，刚刚还糙汉柔情，看到她便立刻端出架子来。 好像眼前的人不是他女儿，而是他的仇人。 “卿言，你今日如何？宴席上可有人为难你？”徐采木假惺惺地慰问。 沐卿言没有理会她，就这么默默地盯着沐衡。 沐衡被这么一看，方想起自己在宫宴上的所作所为，顿时有些心虚。 但如今是在将军府内，他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底气，且刚刚徐采木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沐卿言也许就是存了坏心思，故意让怜儿出丑。 内心这么想着，沐衡得到一丝慰藉，也决意不再去提这事。 声音淡漠道：“你能进睿王府，那是你的造化，也是我们将军府的一大幸事，我这个当父亲的，难免要教导你几句，日后你进了睿王府，可不要再惹祸了” 沐卿言笑而不应，惹祸？ 每次都是祸从天上来，哪一次是她主动惹的？ 就说那颗夜明珠的事，不也是他这个为人父亲的亲自为她扣上的偷盗之罪么！ 沐衡对沐卿言的反应很是不满，眉头一皱，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真以为是未来的睿王妃就了不起了？可以不敬父母？” 沐卿言也没有因为沐衡的指责而生气，反而露出一抹温婉可人的笑容来，看得人摸不着头脑！ “爹，今天王爷向我提亲，当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的聘礼我总得过目一下，院子里这些都是么？我方才来的时候怎么看见下人们怎么都往库房的方向搬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再来迟点，渣都不剩了！ 沐衡面 色一沉，“这么多箱子，除了存放在库房里，还能放哪儿？” “这是给我的聘礼，怎么能让爹为难呢？我的院子虽小，好在我不配拥有下人伺候，除了主屋，左右两个屋子都是空着的，用来放这些箱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沐卿言此言一出，沐衡和彩木皆是一愣，这是一个女儿家该说的话么？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自古以来，聘礼都是都是由父母保管的，哪有女子自己拿着的道理？”沐衡怒视着她，语气不善！ 徐采木也道：“卿言，你如今都要嫁人了，也该懂事了，怎么还能如此幼稚？父母含辛茹苦把你养大，这聘礼理应由你爹收着，不要再惹你爹生气了！” 说到最后，她微微一声叹息……仿佛在控诉沐卿言是只白眼狼般。 沐卿言懒得理会这些。 “这个我自然明白，不过我得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你们误会，这并不是我的主意，而是王爷的意思！” 沐衡怒火更甚，压根不信沐卿言的鬼话。 “睿王怎么会如此小气？难不成给出去聘礼还要收回去？真是天大笑话，就是你在胡扯！” “唉，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真不明白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这么抠门，明面上给了那么多，结果却不是那 么一回事！” 沐卿言继续掰扯，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怨：“刚刚回来的时候，王爷同我说，要嫁进睿王府必须有价值相当的嫁妆。” “我想起了爹说过，将来我嫁人的时候不会另外准备嫁妆，收的聘礼全是我自己的，爹你还记得吧？” “唉，这嫁妆怕是不能给睿王一个交代了！所以只能是将这聘礼当做嫁妆原封不动地带回睿王府了！” 沐衡：“一派胡言，睿王岂会说出这种话来？” 沐卿言一脸惊讶：“难不成爹想要和睿王当面对质？那女儿这便去请他来一趟！” “你——” 沐衡怒不可遏，他不用想也知道，以墨君夜的身份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更不会在乎那一点嫁妆，这无非都是沐卿言自己编造出来的！ 可偏偏沐卿言背后站着的是睿王，这个小丫头在他面前都敢说出这样的话，天知道她在睿王面前会说出什么荒唐的话来！ 怎么他之前就看不出来，这副天真无邪的面孔之下藏着这么深沉的心思？ “为父当然会替你准备嫁妆，这聘礼不能拿回去！” “爹，你这么做真是让我很是为难，这可是王爷亲自要求的，难不成你还能拿出与之匹配的嫁妆来？那女儿绝无二话！” 沐卿 言暗下决心，绝不允许眼前这两个吸血鬼，从自己身上拿走一分一毫！ 沐衡怒道：“休要拿睿王名号吓唬我，你那点心思我一清二楚！” “爹，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心思？”沐卿言面露无辜。 这一切不过就是沐衡自己偏心造成的，他有什么资格在哪里吹胡子瞪眼的？ 沐卿言只因为小的时候长得好看些，便被庶妹动了手脚，当了那么多年丑女，沐衡从来就没有看重过她。 哪怕她和当今四皇子墨凡有婚约，沐衡也料定这个在宫中并不得势的皇子不会准备太多的聘礼，何况是四皇子对沐卿言的厌恶根本藏不住。 所以沐衡根本不可能替她准备嫁妆！ 当时沐卿言还小心翼翼地问了他，他只回了一句：“你要什么？” 沐卿言一个不懂事的女儿家哪里答得出这种问题？ 他又说：“到时候，他们 第32章 报应不爽 “爹，您这话说的，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一样！但我知道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将军府哪里还缺这点钱，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言下之意，你要是敢收这钱，我就敢让这事传遍整个京圈，到时候最稀罕面子的大将军恐怕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了！ 沐衡气得鼻孔冒烟，沐卿言眨了眨眼，旋即开口道：“好吧，那我这就去把这事儿告诉王爷，依王爷的性格，要知道咱们将军府没有准备相当的嫁妆，没准还会帮咱们将军府想想办法呢！” 说完，沐卿言就要离开，沐衡连忙叫道：“你这还没有过门，怎么能跟王爷说这些？” “爹，不说能怎么办，您又舍不得这聘礼，我一个女儿家难不成还能凭空拿出那么高价值的嫁妆来？爹您放心，王爷会帮我的，就当做是王爷嫁女儿好了……” 沐卿言的脚已经踏出了门槛，沐衡‘啪’的一下怒拍了桌案！ “你给我站住……” “爹，您让我留下来，那是要帮我准备嫁妆了？” 沐卿言心念急转，接着道：“当时爹说女儿聘礼即嫁妆，周围不少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下人还嘲笑我没有嫁妆，如今看来，爹还是将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的！” 沐 衡不知道怎么回应，可是他总觉哪里不对劲。 “依我看也不用这么麻烦，爹只要履行诺言就好了，事到如今要是特意替我准备那么多嫁妆的话，别人不仅会说爹说话不算数，还会觉得爹偏爱我这个大女儿呢！” 沐卿言走过来握住沐衡的手：“女儿实在是不忍心爹受人非议！” 沐衡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手：“我有说要准备那么多嫁妆吗？” “什么？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徐采木终于忍不住了。 “嫁妆的事，是我们为人父母应该操心的事，卿言你就别插手了，安心待嫁就好！”徐采木冷冷道。 沐卿言淡淡一笑，没有搭话。 “王爷富可敌国，不会在乎这点嫁妆的，只要将军府尽力而为地备些，想来王爷也能理解！”徐采木继续道。 “没错，王爷确实说过不在乎嫁妆，但他在乎的面子，他说嫁妆将来也是我的，他不会贪图半分！”沐卿言插话。 “这……就算是你爹要为你置办这么些物件，也得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徐采木退而求其次。 只要这聘礼往库房一搬，成了将军府的用度，其他的以后再说。 “那在此之前，先把这些聘礼都搬到我的院子里去 吧！到时候若是来不及采办，直接用聘礼作为嫁妆就好了！” 徐采木脸色难看：“那么多箱子，你这小小的小院能放的下么？你一个女孩子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如今府上资金也紧，把这些东西放进库房里，足够我们将军府用上几年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不能为自家府上想想？” 徐采木被逼得露出真面目，她实在是懒得再掰扯下去。 “我说过了，我的院子放得下！” “至于将军府的资金紧缺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我住在将军府里，是因为我母亲是沐将军的妻子，但我从小也没有人照料，下人们对我也不带客气的，我不欠这府里的人什么！” “再说了，将军府那么大，天塌下来有我爹顶着？还用得着挪用我这小丫头的聘礼，爹，您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沐卿言言辞犀利，但嘴角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见她脸上笑意盎然，宛若一朵盛开的鲜花，徐采木气得说不出话来。 “爹不说话，那就是没有异议了！” “我什么时候……” “多谢爹爹，我这就让人将聘礼抬回我院子” 沐卿言说完，没有给沐衡和徐采木反应的时间，笑着就往外走。 对着院子里的人招了招 手：“我爹说了，把所有的箱子都搬到我院子里去，还有那些已经放进库房里的，也都拿出来，要是少了一件，让我爹不高兴了，你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沐衡的脸色涨得通红。 这个沐卿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准备相当的嫁妆？ 他又不是睿王，以他的财力哪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置办这么多物件？ 眼下也就只有将收下聘礼当成嫁妆返回去，这是最好的方式了。 徐采木本来就不高兴，现在更是眉头紧锁：“这么多东西，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用得上？以睿王的财力，这些当做嫁妆的话，他到时候定是不会拿她半分的，若能放在将军们还能填满库房……” “你以为我不知道？”沐衡愤怒地咆哮一声。 徐采木浑身一僵！ 这个可恶的沐卿言，这些日子莫名其妙就给她们娘三惹了不少麻烦！早晚有一天，她要弄死这个小贱人！ 沐衡这一声大喝，顿时惊动了那些正在搬运箱子的下人，他们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都看得出大将军今日的心情很差，莫非是因为睿王没有向三小姐提亲的缘故？ 沐卿言却借机严肃道：“还愣着干什么？我爹都发怒了，让你们手 脚快些！” 一听沐卿言这么说，下人们还当将军是在生他们的气，一个个都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多时，就将大.大小小的箱子都送去了沐卿言的院子里！ 沐衡脸色更加阴沉了，从沐卿言身边走过的时候，冷笑了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想要靠睿王保护你，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哼！” 看着甩袖离去的沐衡，沐卿言收敛了笑容。 果然没有看错人，一个父亲能当成他这样，也算是世间绝无仅有了！ 想想自己这几年吃了多少苦头？就是因为这个爹对自己不闻不问，才会连下人都敢欺辱她！ 要不是顾及颜面，恐怕他早就一脚把她踹出门去了！ 这样的人，一个铜板都不需要留给他！ 她没把将军府收拾‘干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下人们一通忙活后，才有时间思索。 从来没有想过，将军会对大小姐如此的疼爱，这聘礼竟然真的 第33章 财大气粗 十八车的聘礼将沐卿言的小院子填得满满当当，为了留出一条路来，沐卿言让人将院子里所有屋子都打开，将箱子往里头塞进去。 到最后，只有沐卿言和刘氏的屋子能站立，院中也只留了一条可供人行走的小路。 下人们看着这一幕，眼中的羡慕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种阵仗，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沐卿言将众人都赶出去之后，便关上院子大门，回去清点物件！ 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查看的时候，那情景简直令人瞠目。 “这可全是好东西啊！” 沐卿言嘴里念叨着：这睿王府果然是财大气粗！别说是寻常家庭，就是京中权贵，一辈子也看不到这么多钱！ 大致清点了一遍，沐卿言多少有些为难了。 这么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摆在这里，将军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 今天沐衡虽然些不情愿，到底还是应允了，没准哪天还会厚着脸皮来跟她抢，这可如何是好？ “放在这里不安全，也挺占地方的，如果能换成银票的话，就能节省很多空间了！”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一旁的一扇小门被推开，刘氏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 “大小姐 回来了？” 沐卿言点了点头：“嗯，我回来好一会儿而来，刘妈，这么大的动静，你怎么这会儿才出来呢？” 沐卿言一边说这，一边将目光投向了刘氏。 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刘妈脸色苍白如纸？ 刘氏见沐卿言盯着自己看，赶紧扭过头，“大、大小姐，饿了吗？我这就给你做点好吃的！” 说完，她抬脚就往外走。 “等等！” 沐卿言声音很平静，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刘氏，关切地问道：“你头上怎么缠着纱布？” “没事，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倒了头！” “刘妈，我知道你行事向来谨慎，又怎么会一不小心撞到头上？你跟我说实话，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找你的不是了？” 刘氏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大小姐，你多虑了！真的是老奴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老奴就怕大小姐多想，所以才会……” 沐卿言走到她身前，“我好不容易让你改掉这个称呼，你现在一着急，又开始自称老奴，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说到这里，沐卿言轻轻地握住了刘氏的手，说道：“刘妈，你别害怕，我现在不一 样了，你跟我说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偷偷的摸了摸刘氏的脉搏，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显然是被吓破了胆，心有余悸，不自觉地撒谎！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当是夫人打的！” “没有，不是……” 刘氏一脸的为难，过了好一会，她才支支吾吾道：“是，是橙姨，她走着走着，就撞到了我，还、还说是我故意撞她，再后来，再后来……” 说到这里，刘氏长叹一声：“哎……” 她是真不愿意给自家小姐惹出那么多麻烦事来，可是受了伤的地方又藏不住…… “橙姨？不就是夫人那条狗么？就算是不是夫人做的，也是她授意的！” 沐卿言轻轻拍了拍刘氏的手，随即道，“你先回去歇着，以后别再在她们面前露面，若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你也不用避着，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罢，沐卿言准备离开。 刘氏一急，赶紧伸出手来，把沐卿言给拽了回来，“小姐，你要去哪里？千万别做傻事！” “刘妈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可是，可是……” 刘氏胆小习惯了，一时接受不了沐卿言的转变， “好姑娘，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我们一忍再忍，受了这么多委屈才能在将军府有一席之地，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我们还是离她们远点比较好……” “刘妈，你说得对，你是该离她们远一点，这丧心病狂的一家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不出来？我好歹还有自保之力，可你一见到她们就浑身发抖，更别说自保了！” 沐卿言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主子你不敢反抗就算了，但府里的下人，你不用太过避讳，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便加倍奉还，若是不敌，我便替你出手！” 刘大娘听得一脸懵，“大小姐，我若是敢在将军府里这么张扬，以后只怕是……待不下去了！” “怎么了？有人威胁你？” “……” 刘氏越说越觉得脊背发寒，打了个寒颤，吞咽着唾沫。 她随即转移话题：“小姐，不说这个了，我听人说，睿王爷竟然向你提亲来了？可有此事？这一箱一箱的东西，是不是都是聘礼？” 沐卿言觉得有必要让刘氏正视这个问题，毕竟那些人震慑又震慑不住，她也不能天天在将军府看着刘氏。 沐卿言柔声道：“刘妈，你别逃避，我是 说认真的！你性子软弱，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你也不用太急！” 沐卿言指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箱子：“我给你一个小小的任务，就是看好咱们院子里的这些东西，不许让任何人动，明白了么？” “那、如果是将军呢？” “他不会来，如果他真的来了，你告诉我一声就行！其他人，你不用客气！” 说罢，沐卿言扬长而去。 背向刘氏时，她方才眼底的温柔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冰冷与怒意。 好一位将军夫人，好一位橙姨，都不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也不是没吃过亏，还敢来碰她的人！ 擒贼先擒王，看来还是要从徐采木那边入手才行！ 同一时间，在距离沐卿言住处不远的一座小院中，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女，正一脸委屈的坐在小院中的秋千上。 少女的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一双大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 在她的背后，一名年纪相当的侍女正在轻轻推着秋千。 “小姐，这件事您怎么不说出来呢？凭什么让大小姐和二小姐这么对您？” “您总是这么好心，居然把睿王爷让给了 第34章 丑颜真相 那侍女义愤填膺地抱怨了几句，随即又换了种轻柔的语调安慰自家小姐。 “您也别太难过了，睿王爷给那丑八怪的聘礼已经送到府上了，而且还得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首肯，您就算是难过也没有用，您长得这么漂亮，就应该吃吃喝喝，好好活着，才能让那丑八怪心烦！” 说到这里，那侍女又是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秋千。 “这一切还都是二小姐的错，好端端的就把您的那颗夜明珠给偷了！还让您去诬陷大小姐，她自己要诬陷大小姐，就应该把自己的东西扔掉，害得您在那种情况下狼狈不堪！” “当时让大小姐背这个锅也是没办法，她长得这么丑，能替将军府挡灾，已经是她的造化了！我就不明白了，睿王怎么会站在那个丑丫头那边？” “明眼人都知道这夜明珠不是睿王的，睿王家财万贯，若是他想要和大小姐一起挑礼送给皇后娘娘，怎么会只是一颗小小的夜明珠，您说是不是？” “明明所有人都能想到这一点，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呢？连皇上都没有拆穿，真是可恶！” 听着小侍女喋喋不休，沐怜儿轻声一声叹息，委屈的眼泪无声流下，却始终没有开 口！ 此时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那小侍女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没完没了地说着。 “前段时间听闻大小姐想要勾引睿王，当时我还不信，长得这么丑，居然还敢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进了睿王府？” “我当时还想着借这件事，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丑女人，顺便敲打敲打她，免得她再惦记着睿王府，谁知道她果然和睿王纠缠不清，真是气死人了！” 听到这儿，沐怜儿眼中除了泪光，早已经蹦出一股要将人啃噬殆尽的愤怒。 这时，另外走过来两个侍女，一个捧着果子，一个捧着糕点，走上前来，询问她要不要吃一些。 “都给我滚出去！”沐怜儿有些失态地怒吼道。 侍女们吓得差点连盘子都拿不稳了，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她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府上的三小姐发脾气。 沐怜儿坐在秋千上，一上一下的晃着，脑海里闪过自己在宫宴上受辱的画面，下唇就差被咬出血来。 一旁那侍女轻叹一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这幅模样。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那女人竟然连南国古琴都能弹奏，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蹊跷，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 “而且那个丑八怪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漂亮？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用更狠的手段来对付她！” “还不是二小姐害怕被她看出端倪，所以只放了少量的药，这主意分明是小姐您提出来的，就应该听您的，一次性多放点药，让她没有反击之力！” “若是知道这毒有得解，您还不如直接让人在她脸上划上几刀呢，又何必让她现在还有资本勾引睿王！” 这小侍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用一种谄媚的目光打量着沐怜儿，但却不见自己的主子有什么动静。 于是她大胆地出了个主意，道：“小姐，要不要我找个人把那女人的脸给划拉几刀？到时候睿王一定不会要她，和睿王府的这门婚事，自然落在您的头上了！” “别说了，我头疼！”沐怜儿终于出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沐怜儿她揉了揉眉心：“从我醒过来，你就喋喋不休，能不能小点声？” 小侍女嘻嘻笑道：“小姐，我这不是为了让您高兴起来嘛？我是真的替您感到不值，一夜之间，野鸡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她怎么能跟您相比呢？只要您说一声，我这就去找人，让人把这张脸再毁一次……” “你可是 京城第一才女，睿王妃之位也就只有您才配得起，谁敢挡路，就别想活着，之前您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么？” 那侍女还在不断的劝慰着，为了让沐怜儿高兴起来，又是鼓舞又是出各种馊主意！ 房顶上，沐卿言两只手枕在头下，长长的睫毛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心中的怒火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药，不但与沐思燕有关，连沐怜儿也参与其中！ 本来只是想给这个在宫中诬陷自己的三妹一个小小的教训，可现在看起来，光是给她一个教训还不够啊…… 她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院子里的小厨房。 今日在宫宴了发生了这么丢人的事，沐怜儿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作为她的母亲的将军夫人，自然什么清心茶、大补之物等都往女儿这里搬过来，唯恐沐怜儿在家里还要受委屈！ 这些年来，将军府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两个女儿用了，沐卿言连跟人参须都没摸到。 沐卿言看了一眼这满满当当的小厨房，挑了一份最值钱的补品，放了些“调料”进去，这才溜之大吉！ 如果是一般的补药，沐怜儿不喝的话，估计下面 的人会偷偷喝掉，但这可是千金难寻的贡药，风国后宫嫔妃才有资格享用。 就算给下人们天大的胆子她们都不敢乱喝，最后还是会落入沐怜儿的口中。 就让这朵天真无邪的小白花，尝一尝容颜悄声无息地被毁是什么滋味！ 等沐卿言离开沐怜儿的小院时，听到路经的两个侍女在抱怨着什么。 “二小姐这回可真是着了大小姐的道了，脸都肿成猪头了，一句话都说不整！” “快别说了，你去后厨瞧瞧给二小姐炖的汤好了没有，我去请夫人，她要是再不肯定吃饭，我们都得遭殃！” “……” 沐卿言嘴角一翘，快走几步抢先到了后厨，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往沐思燕的炖汤里下了点药。 这本来用来给沐怜儿一个小小的教训的，相反给沐怜儿的补品下的那‘调料’原本是为沐思燕准备的，现在反过来了。 她只是忽然想到沐思燕也曾‘好心’地给她下过泄毒剂，如果不还回去，岂不是失礼了？ 做完这一切，沐卿言这才满意的 第35章 咎由自取 看到沐卿言，橙姨神色陡然一紧。 可能是想起了自己曾经被揍的事，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大、大小姐，你怎么到后厨来了？” 橙姨边说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帮手一般…… 她还以为这个沐卿言这会儿应该忙着在屋子里清点聘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特意来寻她的？ 却见沐卿言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终于找到你了，橙姨，你可让我好找！” 橙姨：“……”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果然猜的没有错，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橙姨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榕树上，“大、大小姐，我是为夫人做事的，我……” “啪” 沐卿言直接一个耳光抽在她的脸上，把她抽得一愣一愣的。 橙姨捂着脸，怒言相向：“大小姐，将军和夫人都在府上呢，你怎么能这么目中无人，见人就打？我们奴才的命就不是命么？” “啪” 沐卿言又是一记耳光。 “那又如何？你认为我爹是站在你一边的，还是站在我一边？你没看到我院子里那一堆东西么？那可是我爹给我的嫁妆！可见我爹对我那是宠爱有加，可你呢，却连我院子里的人都 敢欺负？” “我问你，刘妈是不是被你打伤的？是谁让你打她的？” 橙姨本能的想要逃跑，却被沐卿言揪着头发一顿猛抽，一个接一个的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声音清脆响亮，疼得她哇哇大叫…… “哎哟，大小姐，刘氏，她自己撞到我的，是她……” “大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大小姐，求求你放过我吧！” 沐卿言起码抽了她十几个耳光，把她抽得鼻青脸肿，才松开手。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橙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小姐，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是她自己摔倒了，还把头给磕到了，是她自己，哎哟，哎哟！” 沐卿言闻言，抬脚把她踢到在地。。 “刘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她是个宁愿自己吃亏都不会诬陷别人的人，你还敢隐瞒？” “……”橙姨心虚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还以为今日三小姐进宫后便能一跃成为未来的睿王妃，这才敢嚣张地欺负刘氏，没想到…… “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日后刘妈在将军府再受一点伤，我都会拿你是问，如果你不想再被我打，就给我好好护着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见面你是缺胳膊还是 少腿！” 说着，沐卿言抬脚又是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这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幸亏她机灵，不然的话，肯定会被发现自己在沐思燕的锅里下药。 徐采木那边，她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了，不急于一时。 沐卿言回到院子里，刘氏已经为她做了些吃的，虽然依旧没什么肉，但今日心情好，食欲大增，她吃得很满意！ 刘氏看自家小姐胃口好，心里也欢喜。 饭后，刘氏将碗筷收好，才开口问道，“大小姐，今天如此欢喜莫非是因为睿王爷提亲之事？” 沐卿言笑道：“提亲？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让她心情的点很多，唯独没有这一条。 “睿王如此出色，就连三小姐也对他芳心暗许，如今他向你提亲，你难道不高兴？” 刘氏一脸慈祥，笑得比谁的开心。 她心里本来就不喜欢那个与二小姐纠缠不清的四皇子墨凡，也听说过睿王爷的事迹，心中自然有所偏向。 “我听闻，今天宫里可热闹了，二小姐冒犯了睿王爷，被抽了九十九个耳光，两个脸都肿了起来，是这样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沐卿言想起半云那双和‘怜香惜玉’四个字无关的手，都替沐思燕感到疼。 “ 前一阵子还听闻被蜜蜂给蛰得满脸包，现在又被打了耳光，据说抽晕过去还继续扇，非要抽够九十九个，可真够狠的！也不知道她以后还怎么见人，不过她也是活该！” 这话一出，刘氏立马察觉不对，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怎么敢这么说二小姐？万一被人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刘氏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确定这地方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她咎由自取。”沐卿言突然说道。 刘氏讪讪道：“小姐，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可以这么说，但到了外头，你可要收敛着点了！” “我刚刚出去打水，听几个丫头说二小姐回来后，死活不肯吃东西，好不容易吃了点，就开始上吐下泻，现在满屋子臭气熏天，还拿下人出气，咱们不要碰了那霉头！” “我知道了！”沐卿言忍不住提唇。 若是让那一家子知道沐思燕这种惨还被下了药，估计她们的脸色会更难看。 刘氏“嘘”了一声：“小姐，可千万别笑出声来，现在将军府上下一片死寂，唯独我们院子是最喜庆的地方，这时候若是笑出声来，就怕夫人来找麻烦……” “我倒是希望她能来。” “这……” 沐卿言挑起眉 头道：“刘妈，我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活着，你不用这么害怕，知道么？” “……” 刘氏想了半晌，才点点头。 她走后，沐卿言看了一眼聘礼的清单，便舒舒服服地沐了浴，窝在榻上睡去，对外边的事充耳不闻。 只有吃饱睡足，她才有余力想其他的不是！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期间刘氏来叫过一回，沐卿言没有起身，她便去忙自己了。 沐卿言懒洋洋地打着呵欠起身，望着屋外堆积如山的宝箱，若有所思。 这么多东西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是在将军府内，若是沐衡想要抢走，她也拿他没办法。 又不能真把这些还给墨君夜。 这把聘礼还回去和把聘礼当做嫁妆跟着她嫁入睿王府，完全是两码子事。 现在把聘礼还回去，那不是向众人宣告自己要退婚或者是对这门婚事不满么？到时就算是睿王不砍了她，皇帝也会砍了她。 反 第36章 还债风波 沐卿言猛地想起一件事情，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墨君夜这样的地位，想娶谁都可以，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他本人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而沐卿言就不一样了，她若真嫁入睿王府，就算两人只是做戏，名分摆在在那儿，再要离开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得在成亲之前就把他的病医治好，这样才可以远走高飞。 而远走高飞她便需要一笔钱，她得提前布局才行！ 想到这里，沐卿言当机立断。 先分门别类地把比较贵重之物都搬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次贵重之物留在了院子里，又抄了一遍清单，忙完这些，夜已深了。 她舒展了一下筋骨，休息了一晚。 翌日一大早便换上一身素衣，戴上面具，准备出门。 “小姐，一大早上哪儿去？”刘氏关切地问。 “没什么，出去溜达溜达，刘妈，你记得看好院子！” 刘氏点了点头，沐卿言才放心离开。 沐卿言先找了一间当铺，与掌柜的商议了许久，列出了哪些物件是可以被他们接受的，这才又回了府邸。 同刘氏一起把那几个箱子往外搬的时候，刘氏忍不住出声道：“小姐，要不，我去找一些人来帮忙？你这是要把它们搬到什么地方去？” “嘘……”沐卿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氏实在不明白，沐卿言为何将这一箱箱聘礼搬进小院子后又 要搬出去。 半晌，沐卿言直起腰，扬眉看了一眼刘氏：“刘妈，我们从后门出去！” “这是为何？聘礼为何要搬出府去？” 看刘氏一脸疑惑的样子，沐卿言也不再隐瞒。 “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东西，把这些搬出去换成银两！” 刘氏一听慌了神：“什么？换成银两！” “小声点！”沐卿言提醒道。 刘氏赶紧捂紧嘴巴，这事可大可小！ 她一脸惊恐的盯着沐卿言，小声道：“小姐，你疯了吗？这是睿王爷的聘礼，要是把它卖掉，岂不是让人觉得将军府不重视睿王？王爷也会不乐意的呀！” “刘妈，你看看咱们院子里的箱子都堆积如山了，我要不拿出去卖了，走个路都拌脚！而且你看今天乌云密布的，说不定下一场倾盆大雨，那这些好东西不是要被水泡烂了？”沐卿言试图晓之以理。 刘氏有些为难，她不希望沐卿言因为不懂事而陷入不必要的危机。 “但我们不能将睿王府的聘礼拿出去卖，这传出去的话，王爷不追究还好，要是追究起来就是大罪！” “依我之见，我们还是与将军商议一下，将这些东西放在库房里吧，那里安全，还有这么多护卫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沐卿言冷笑一声：“存放在库房里？就这么坐视这些东西被将军府分了？” “将军府连一日三餐都要克扣我们的， 更别提其他，与其把这些东西白白给了将军府，那还不如送给街边的乞丐，还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刘氏垂下头想了想，这几年她们主仆二人在这府上不过是求一顿温饱，都要处处看人脸色，这些珍宝若是真的被将军府据为己有，那小姐也太可怜了…… “小姐，我想，将军既然答应你会置办相当的嫁妆，也许不会……” “刘妈，你不要低估了人性，将军府这些年的收入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他们先挪用了我的聘礼，到时候又说拿不出银子置办我的嫁妆，那我该怎么办？” 何况，按沐卿言的计划，她随时都可能离开，万一不嫁，岂不是省了嫁妆，便宜了这一家人？ 刘氏点了点头，这回她也打消让将军府保管这聘礼的想法！ “嗯，但是……也不必拿去卖吧？” “不卖就更不行了，一来占地方，偌大的一个院子，站都站不住，二来东西堆在这里，他们怕是会想出各种法子来偷来抢，我们还要日日提防着，多累啊？” “那万一被发现了呢？” “现在我们还在府内，不会有人发现的！再者，真要是发现了，以我爹的性子，也会尽力瞒着，一旦传开，人家只会当他这个为父的缺钱而变卖自己女儿的聘礼” 毕竟如沐衡和徐采木所言，这聘礼本来就是父母保管的，他们就算是说破嘴也没有人会相信沐卿言自己卖了 聘礼。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箱子搬到了府外，这箱里装的都是一些上好的布料，风国最好的绸缎庄都找不出一匹！ 沐卿言给刘妈留了几匹，等风声过了便可以拿来裁几身衣衫穿。 不多时，典当行的人便到了，沐卿言和刘氏来回搬了几次，总算将十余个箱子的布和瓷器给卖了出去，换了一整箱子的银票。 沐卿言拿着这一小箱子的银票，回到自己的房中，不自觉地眉开眼笑。 这个方法似乎可行！ 那么，下一步该卖什么？ 看着近门口的那一箱箱珠宝首饰，沐卿言心里有了主意。 眼下，沐卿言也没有忘记有了钱之后要做的事，她把刘氏叫到跟前来，拿出一张银票。 “刘妈，这些你拿着，先去把你欠的债还了！”沐卿言道。 “什么？小姐，咱们只是把聘礼换成了银票，但却万万不可以动，否则你的嫁妆该怎么办呢？” “无碍，我的嫁妆我自己做主！” “可……好姑娘，刘妈没有欠债，你不用操心，快把这银票收好！” “说起来，也是刘妈替我置办那身衣衫和首饰，我才会被睿王看上呢！刘妈是大功臣”沐卿言胡扯着：“但是我看得出那些玩意不便宜，你肯定是跟人借了钱，对吗？” 刘氏：“……” “咱们现在有钱了就要赶紧拿去还！不管那人收你多少利钱，给他就是，不缺这一点！” 能在刘氏一筹莫展的时候借钱给她，哪怕是高利，也不过就借了这么几天，沐卿言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妈” 见沐卿言十分坚定，刘氏也无可奈何，只好先去将之前的债先还了，心里暗叹自己没 第37章 圣女驾到 “刘大妈，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回去想想清楚，是这点钱重要，还是你这条小命重要！” 那人似乎看到了刘氏视死如归的眼神一眼，又是一笑：“你不要命可以，你家小姐可就要倒霉了，除非她一辈子不出门，不然你就等着瞧！” “你……” 男人离开后，刘氏跌坐在地上，呜呜地低泣起来：“我又连累了我家姑娘了……” 沐卿言虽然心疼，也忍住没有现身。 等刘氏离去之后，沐卿言转身去了睿王府。 实在想不通，墨君夜这种人竟然能纵容自己的人在外边放印子钱？ 这会儿霍霍到刘妈头上，她绝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讨个说法。 睿王府门外。 “站住，睿王府，闲杂人等不要靠近！”两个门卫提起武器拦住沐卿言。 闲杂人等？ 沐卿言这才想起自己戴着面具。 等她想解释一番的时候，却看见有一伙人正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而来，沐卿言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南国圣女的座驾。 出于好奇，沐卿言赶紧退到一边看着。 等那伙人近了大门，立刻有圣女的侍女走过来和门卫交谈：“圣女出游到此，见睿王府在这边，想来拜访一遭，还请大哥通融 一下，替我们禀报一声！” “我们王爷有令，圣女到访可以免报，请！”门卫让出一条路来。 沐卿言嘴角一抽，为什么圣女可以直接进去，而她这个未来的睿王妃却要被拦在门外？ 虽然自己戴着面具没错…… 但他不是号称孤寡王爷吗？难不成是对那张异域风情的脸动了心？ 亏她还提醒他这个人有问题，他倒是迷恋上了！ “卿言小姐”背后响起半云阴魂般的声音。 “呃……”沐卿言吓了一跳。 “是你吗？”半云确定一遍，这面具他应该没看错。 “是我！” “怎么不进去？” 半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才才进入王府内的那队人，又看了一眼沐卿言，想到什么一般。 “圣女忽然来访，不代表你不可以进去啊，卿言小姐，你可是未来的睿王妃，这点儿自信还是要有的！” “我进不进去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分明是……” 分明是那门卫刚刚拦着她，罢了，自己戴着面具，门卫也没认出来她来，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你们王爷有美事，我就先不打扰了！” 沐卿言要走，却又被半云叫住：“卿言小姐忽然来找王爷，肯定是有什么事，需 不需要我传达一下？” “传达？你们那抠门王爷，纵容他人在外放印子钱，我是来找他对峙的，你就这么去传达！” 站在沐卿言身后的墨君夜闻言，脸色一沉，额间皱出肉眼可见的川字。 半云识相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他刚刚问这一嘴，就是专门替自家主子问的。 只有沐卿言傻傻地转过头才发现原来墨君夜这座冰雕已经在她身后立了半晌。 她一下子有种说人坏话被人抓包的感觉…… “给本王说清楚，什么叫抠门王爷？”墨君夜的声音经过酝酿，已经平静如水。 “你怎么在外边，人家圣女可是进去拜访你了！”沐卿言阴阳怪气道。 “是么？” 是么？他眼睛长头顶了？ 难道没有看见圣女才刚进去？ 沐卿言：“……” “身为王府的女主人，你是该见客！”墨君夜话音一落没，沐卿言已经被人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脚都不着地。 “喂……我现在可还不是什么王府女主人，你快放开我……” 等快见到南国圣女的时候，沐卿言才恢复了走路的自由。 沐卿言思绪乱飞，心中十分郁闷！ 真不知道自己将这个男人医治好，是不是在给自己 埋下隐患？ 人家身中剧毒，她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是这毒解了还得了？ 一想到这，沐卿言就更想回去赶紧把那些聘礼全部处理掉！ 只要一出现紧急情况，她就可以立即逃了。 圣女见到二人，脸上笑容微微一滞：“这位是？” 虽然看不见面具下的面容，她也已经猜到了几分。 “卿卿，还不向圣女问好？” 卿卿？ 这个面瘫王爷还真能演戏！ “圣女午好，怎么这么好兴致到王府来了？”沐卿言寒暄道。 “原来是未来的睿王妃，皇后娘娘让我好好游览京城，我这走着走着就到这来了，沐小姐不会介意吧？” 这问题问得就很有意思了！ 沐卿言现在还没有嫁过来睿王府，问她介不介意的？那还真是怎么答都答不好。 “王爷自然不会介意，而且还热烈欢迎！”沐卿言干脆把话题推到墨君夜身上。 毕竟人家都说了圣女来访不用禀报，可以直接进府，那摆明就是欢迎。 “圣女莫怪，卿卿爱吃醋，都是本王惯的！” 沐卿言闻言，刚想说什么，被墨君夜攥住的手传来一阵剧痛，她只好巴巴地忍着。 现在要是掀开她的面具，一定能看到她 想要杀人的表情。 “圣女来得很是时候，本王刚得了一尾南国古琴，不知道是否有幸请圣女弹奏一曲？” 话音刚落，半云已经上了家伙，这根本就没有给人家拒绝的机会。 圣女微微一笑：“王爷想听，您的这位王妃不也会么？” “卿卿不才，就只会那一曲，本王都听得有些腻了！难得圣女大驾光临，本王又怎能错过这次机会？” 沐卿言嘴角抽抽，不说话！ 这个男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沐卿言打量着这个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圣女，她五官较之风国的女子要立体许多，身材也高挑，放在女人堆里是十分具有辨识度的。 确实是南国女子的长相无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知道这睿王狂妄，但如此待客也算是第一回遇到了。 沐卿言看着这个圣女走到古琴面前坐下，全然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靠近她，直到他呼吸喷洒在耳侧，她一惊，下意识要蹦开，却被一手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给本王好好认认她到底是不是南国圣女”只有沐卿言听得到的声音流 第38章 拆穿 半云不敢吭声，南国圣女的眼里也早已流露出不明的情愫，左右不像是开心。 落座后，悠扬的琴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南国圣女也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找回了自信。 一曲《青园》罢了，她向墨君夜微微颔首：“献丑了！” “圣女的琴艺果真是冠绝当世！”墨君夜毫不吝啬地称赞。 只不过他说话的同时，沐卿言的手又狠狠地痛了一下！ 她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对墨君夜的不满，敷衍了一句：“还行！” 圣女的笑意更浓，心情也比方才还要好些：“说起来，沐小姐也会弹奏南国古琴，不知道师从何人？” 沐卿言继续用之前那套搪塞墨君夜的说辞混过去，但圣女的表情很微妙。 “卿卿不是有问题要问圣女么？”墨君夜喝着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沐卿言现在的身份地位，本不想卷入这么高层次的战火中。 可是墨君夜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沐卿言清了清嗓子，把墨君夜拉下水：“圣女，是这样的，我们王爷征战四方，也跟我讲过不少南国的事儿，听闻南国圣女对于南国古琴的驾驭绝世无双！想来圣女对于皇室的琴谱应了若指掌？” 半云抹了一把冷汗，这女人怎么张口就来？他家主子那可是从来没踏足 南国，就是去了也不至于去了解这种花边！ “是么？睿王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也会关注南国圣女？”那圣女反问墨君夜。 墨君夜神情镇定：“了解一些！” 这个表情和答案让在场的几个人都陷入自己的遐想。 “是我的荣幸！”圣女微微一笑。 话音才落，沐卿言幸灾乐祸地看了墨君夜一眼，只是这一次她的手却差点被捏碎了，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什么情况，她明明是在帮他勾引美人儿，这面瘫王爷可真是不识好歹！ “咳咳……”沐卿言急忙出声：“圣女，请问您刚刚所奏之曲可是《青园》？” 圣女微微一愣：“……正是！” “你可知道这首《青园》是谁谱的曲？”沐卿言又问。 “沐小姐问这个是何意？”圣女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沐卿言不得不承认，这个假圣女确实大方稳重，不知内幕的人被蒙骗过去也是正常。 “圣女不知么？”沐卿言用激将法。 “怎么会不知？《青园》乃是八年前鹤婓郡主所作！”圣女答。 但是她很快便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沐小姐，若按你所说，你的琴艺乃是你母亲所授，那时可还没有这首曲子，你又从未去过南国，也未曾拜师，怎会知道这首曲子唤《青园》？” 沐卿言 心里一紧，差点露馅了，按照时间线来说确实对不上！ “我只是记性比较好，听人演奏过，所以记了下来！” “哦？”圣女俨然不相信这番说辞：“不知听谁演奏呢？” 沐卿言知道要拆穿她的身份很棘手，可是也总不能真的让墨君夜把她舌头割了吧？只能赌一赌了。 “说来也巧，我曾遇到过一位与我同名同姓的女子，这《青园》便是她演奏给我听的！” “你是说沐……” “嗯？你认得她？” “同名同姓的女子多了去了，我自然不能说一定认得！”她直接敷衍过去，又道：“王爷，看来今日我来的不是时候，就不打扰您和沐小姐了，告辞！” “《青园》这首曲子确实是鹤婓郡主所作，但是您弹奏的是三年后鹤云世子改良的那一版，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鹤婓与鹤云所作” 圣女的双眼顿时有些飘忽，虽然不是不知道，但她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这一茬，大意了。 “圣墟阁的圣子圣女行事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滴水不漏，你这样的低级错误他们绝对不会犯的！” “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何对圣虚阁如此了解？究竟是何居心？” “圣女莫紧张，如果想要证明你是圣女沐无霜，只需要告诉我，当日宫宴我所奏之曲，是何人所作？” “荒唐，南国古琴的弹奏虽然主要是以皇室琴谱为主，但是琴谱难免不会流入民间，也有民间的乐师作曲流传，我就是圣女，也不能每一首曲子都知晓！” “可我所奏正是南国皇室成员所作，你怎会不知？” “呵，谁可以证明？” “南国国主与国母可以证明，但是非要闹到这个层面，只怕圣女会很难做吧！” “……” 沉默半晌之后，圣女冷笑一声：“你到底是何人？” 这个女人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这都是王爷的功劳，我不过就是长了个耳朵罢了！”沐卿言淡定地推卸责任。 “王爷这是在调查南国皇室？” 墨君夜：“……” “风国、南国二国一向交好，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挑起两国矛盾么？”圣女直接把事态上升到两之上，试图转移有关她身份的话题！ “是又如何？”墨君夜冷冷道。 沐卿言猛地看向他，这个男人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刚刚胡扯八道的事竟是真的？他不会是真的在南国安插了眼线，调查南国的情况吧？ “半云，给她看看！”墨君夜道。 “是” 半云从身后拿出一副画像，在那圣女面前敞开，道：“这是南国圣女沐无霜的画像，你应该认得吧？” 那圣女神色一 滞，随后恢复冷静：“我们南国圣虚阁的规矩，南国圣女是不留画像的，谁知道你这是在哪里找来的？” 这话沐卿言是赞同的，毕竟圣虚阁的圣女很有可能是未来储君，不留画像是一种保护措施。 可墨君夜竟然真的搞来了一副沐无霜的画像，她感觉自己对他的实力一无所知…… “半云，送圣女回宫，顺便将画像交给陛下欣赏一番！” “是！”半云道：“圣女，请吧！” 沐卿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任墨君夜将她拉着往外走。 忽然感觉脊背一阵发凉，随即便听到一声怒喝：“贱人！” 沐卿言扭过头，那假圣女一把匕首 第39章 没良心 雪白的纱布，紧紧的贴合着墨君夜的伤口，点点红迹显现，沐卿言还在做最后的处理。 墨君夜全程黑脸，终于忍不住：“笑够了？” 沐卿言一懵，为了方便处理伤口，她把面具都摘了，但是却忘记控制表情了，她立刻收敛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严肃一点。 “不知道为何，嘴角忍不住上扬！但我绝对不是笑你的意思，毕竟你还救了我呢不是！” 这男人皮糙肉厚的，方才检查了一下伤口，那血煞也没有伤到根本。 一发现是轻伤，沐卿言那心里为数不多的担忧，莫名地转为了幸灾乐祸。 “沐卿言，你良心被狗吃了？” “王爷”沐卿言把伤口的绑带狠狠一勒，结束包扎工作。“你说笑了！我根本没有良心。”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墨君夜俊美一皱：“你找死？” “是你……啊……”沐卿言才一起身就被墨君夜扯了过来，不留情面地摁在桌子上，现场顿时一片杯盘狼藉。 “谁给你的胆子三番四次挑战本王的底线？” “我……我又怎么了？”沐卿言装无辜：“刚刚弄疼你了？那你可以说啊，我还以为这点皮肉之苦你一个军中战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呢！” “让你失望了，本王 还真是一点皮肉之苦都吃不得！” “那……”沐卿言伸手抵着他：“那你想怎样！” “重新包扎，再敢耍花样，本王就把你的手砍下来！” 说完这话，他才松开沐卿言。 如果现在翻白眼不会被收拾的话，沐卿言一定能把白眼翻上天去！ 打不过人家，沐卿言只好认输，全程顶着一张气得发紫的小脸，重新替他包扎伤口。 在墨君夜看来，沐卿言这个脸色，简直是赏心悦目！ “抠门是怎么回事？”他冷不丁地开口。 在王府门口听到的话，他可是一句都没忘。 沐卿言手顿了顿，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墨君夜讨个说法的，怎么又变成他的御用大夫了？ 她气得站起身来：“你还好意思说？” “你可知诋毁本王是要付出代价的！” “要说诋毁，那也不是我在诋毁！”沐卿言先撇清责任：“我亲耳听到的，那人说他是睿王府罩的！” “他说你就信？” “人家说的有理有据，他知道咱们关系不匪，所以才会借钱给我的下人，就是为了好好讹我一顿！” “关系不匪？本王怎么不知道！” 沐卿言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墨君夜：“我懒得跟你掰扯，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 一定让那个人死！反正到时候你也得为我这个未来的睿王妃兜底！” 沐卿言瞪了墨君夜一眼，转身要走。 “你这女人如此嚣张，和那个打着睿王府名义行事的人有什么区别？要不本王把你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呵，你还挺公平公正，你……”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沐卿言和墨君夜理论的进程。 “进来！” 一声令下，外边的侍卫推开门，将一个中年男人带了进来，下一秒侍卫往他的膝窝一踢，那人顺势跪倒在墨君夜面前，哀嚎求饶。 “王爷，已查明情况，就是这个人！”侍卫恭敬地禀报。 沐卿言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不就是威胁刘妈的那个土匪么？ “认一下，是他么！”沐卿言身后传来墨君夜的声音，冷气逼人。 她扭头看了墨君夜一眼，不解道：“他……真的是你罩的？” 虽然从男人身上的衣衫和行为举止来看，并不像在府内做事的。 “回卿言小姐的话，这男人名唤张武，是睿王府管家的亲戚，擅自以睿王府的名义行事，给小姐造成麻烦了！”侍卫替自家主子解释。 “那……也是你没有看好你手下的人，别人敢这么放肆！”沐卿言对着墨君夜道。 “说得对，既然你这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来入了睿王府，这些交给王妃你管了！” “我……” 沐卿言心里暗暗后悔，真是言多必失！ “王爷，那张武该怎么处置？”侍卫问。 “直接问这位吧，免得她又说本王徇私枉法！”墨君夜瞥了沐卿言一眼，径直离开了药房。 沐卿言心里：哼！ “送官府吧！”沐卿言淡淡道：“记住，让官府秉，公，处，理！” “是！” 按照风国的律法，私放印子钱是犯罪，少则也得坐牢三年，但如果有人‘关照’一下，流放都有可能！ 沐卿言想起刘妈被吓得脸色铁青的样子，一点也不想同情这种恶势力，估计被迫害的人还不止刘妈一个！ “等等！” “卿言小姐，有何吩咐？”那侍卫拎着张虎转过身来。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方才圣女来时，云护卫传王爷的命令，让我去调查此事！” “这么短时间就找到了？” 侍卫害羞一笑，还以为沐卿言是夸他的办事效率。 “睿王府要查放印子钱的人不难，再一挖就有结果了，怎么了卿言小姐？” “没事……你去忙吧！” “是” 沐卿言和侍卫聊了几句，当真是对墨 君夜有了点改观。 这个人平时一副油盐不进、谁也不信的样子，谁知道她才一句话，他便立刻让人去查了。 简直是，细思……极恐！ 回到将军府，沐卿言发现刘妈的眼睛已经哭肿成了核桃，但她还是强颜欢笑地迎了上来：“大小姐回来了？饿了吗？” “刘妈，我都知道了！”沐卿言心疼地握着她的手。 “小姐，你、你说什么？什么知道了？”刘氏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难不成那事儿让自家小姐知道了？她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那张武已经被送官府，你不用瞒我了！” “啊？怎么……”刘氏有些吃惊。 张虎可是这一块的地头蛇，这是谁家那么大胆子，敢去官府告他？ “恶有恶报！”沐卿言笑了一下：“善有善报，刘妈你欠的钱可以不用还了！” 刘氏笑了一下，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她把遗言都想好了，结果忽然被告知这样的情况，难免喜极而 第40章 准备后路 酒足饭后，沐卿言很快她又出了府，直奔当铺。 去了一趟睿王府后，她更觉得有必要加快变卖聘礼的进程。 “伙计，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这已经不知道是沐卿言走进的第几间当铺了。 她虽然没少见过金银珠宝，但是对价位没什么概念，为了防止被人讹骗，她特意花时间逛了好几间珠宝铺了解情况。 这才发现她的那几箱能卖出天价，京城规模当铺最大的几间当铺已经没钱收她的东西了。 “好嘞好嘞！您稍等！”铺子里的伙计已经嗅到金钱的味道，跑去叫自己的掌柜的。 很快沐卿言就被请了进去。 一番交流之后，沐卿言又让一间当铺提前挂出‘打烊’的牌子。 这笔钱一到手，沐卿言又想了其他主意！ 接下来的两日，她忙到头顶冒烟。 先是通过当铺掌柜的牵线，直接买下了一间珠宝铺子，成了铺子的大老板。 再将所有没能卖出去的珠宝都搬到了铺子里，又特意雇佣了几个自己瞧着不错的伙计。 看了看京城的各条街巷，又买了一间小有生意的酒楼。 因为沐卿言出手大方，受过她恩惠的那些掌柜们也乐于帮助她，他们在京城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人面广、口才又好，所以这几日沐卿言累则累些，其他方面倒也十分顺利！ 这样一来，她每个月只需要安心收钱就好，等她离开的时候这把这些产业卖掉，也不会有 什么损失！ —— 刘氏边掸着灰尘，边说：“这王爷可真是重视小姐，我算了一下，若是将这些都拿出去卖了，少说也值个几百万两银子，这还没算上那好几箱金子和银子呢！” 虽说刘氏并不看重这些，但是一想到睿王愿意为了自己小姐花这么钱，她很难不为小姐开心，钱不重要，但是这份心意很重。 想起当年沐卿言的娘亲嫁给大将军时，连聘礼都没有，刘氏不禁摇了摇头。 “金子和银子也不方便，若是都能兑换成银票或用来置办产业，那就好办多了！”沐卿言咬了一口苹果道。 这两日京城差点要被沐卿言掀翻了，好在她并没有露脸，不然这事早就被人发觉了。 沐卿言说做就做，拎了一袋子金子准备出门。 才走到了后门，背后传来一声冷冷的清喝：“站住！” 沐卿言心里一紧。 被发现了？ “爹，你找我有事？”沐卿言转过头。 “上哪里去？” “就出去走走！爹放心，女儿一直都戴着面具，没有抛头露面！” 沐衡根本懒得理会她，又怎么管她是不是抛头露面。 “手上拿着什么？”沐衡瞥了一眼那个不甚整洁的袋子。 沐卿言大.大方方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沐衡听罢也不多问下去，本来也不想见到这个让他心烦的女儿，既然见到了，他不免想起妻女交代的事。 “淑妃娘娘看 在你母亲的份上，一直对你喜爱有加，这两日你找个机会进宫探望探望她！ “知道了，谢谢爹提点！” 沐卿言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个爹与她说话会不带目的，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道出了意图。 “你二妹一直倾心于四皇子，既然你如今已经与睿王定亲，便向淑妃娘娘举荐一下，想来娘娘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也不会不答应！” “原来，爹你知道二妹一直心悦于我的未婚夫？当爹的就一直任她这种有违伦理的情感发展下去？”沐卿言挑着字眼问。 这一问，瞬间又激起了沐衡的怒气。 “你如今已经是睿王的人，四皇子算你哪门子的未婚夫？” 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开这个口，没在沙场战死也会被这个沐卿言气死，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让这个孽种生下来。 “爹，女儿知道了，若真的见到淑妃娘娘，一定会大力举荐！”沐卿言冷声地打发人。 沐衡哼的一声，头也不回去地离去。 沐卿言除了觉得有些可笑，也没有其他情绪。 没有过久驻足，她很快就动身前往京城最大的酒楼。 醉梦斋。 “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我要和他谈一笔生意！” 店小二冷冷的看着沐卿言，这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怎么口气这么大？ 一个女人，带着面具，还提着一个黑乎乎的袋子……店小二当下立断，一点儿也不客气 ：“我们掌柜的今儿个没来店里！” 或许是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不屑，沐卿言忍不住往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扫了一眼。 竟不知道自己一身白衣什么变‘黑’衣了，应该是自己挪动箱子的时候太过专注了，到处蹭到了。 她叹了口气，难怪这个店小二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要饭的！ 幸好她带了个面具，不至于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沐卿言想了想，便直言道：“我想跟这店里的掌柜的换些银票，我瞧了不少店，就你们店里的生意最好，应该拿得出吧？” 小二嗤笑一声：“就你？” 语罢，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周围听到沐卿言这话的小二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乞丐可真是不自量力。 沐卿言也懒得废话，直接将布包打开，“跟你们掌柜的说一声，若是他愿意帮忙换些银票，一切好商量！” 如果不是她把当铺里所有的钱都收走了，她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那几个店小二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惊得双腿发软，看向沐卿言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异样。 这是什么贵客？ 这种地方是最会见人下菜碟的，几个伙计对沐卿言的态度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多时，便有一名衣冠整齐的中年男子被叫了过来，一看沐卿言，便上前道：“这位小哥，可是要换银票？” 店小二在旁边干咳一声，提醒道：“掌柜的，这 是位姑娘……” 五十多岁的掌柜一到地儿眼睛就停在那袋子上，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差了眼。 主要也是因为沐卿言这一身素衣难辨男女，她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店小二也是观 第41章 被盯上了 沐卿言故意错开饭点来酒楼，就是不想有太多人看着。 来的时候，这一楼的大厅内就有四五桌席位坐着人。 那时沐卿言还没有觉得奇怪。 可现在看来，那两桌坐得满满当当的男人，光坐着不唠嗑，到现在为止还是只点了一碟瓜子，压根没有点主食的意思！ 几个店小二瞅着这一幕，脸早就臭了！吃饭可不带这么吃的。 相由心生，沐卿言仔细瞧着这些人的脸，觉得多了一丝戾气，并不像是寻常百姓。 他们摆明了要来醉梦斋找事。 偏偏自己倒霉，在这个时候撞上了。 显然他们也已经盯上了自己，她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了。 就在沐卿言这么想着的时候，其中一桌的五六个人果然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门，“嘭”一声将关上了门。 和沐卿言预料中的一样，他们不打算让沐卿言走。 一个店小二见状，立刻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小哥，这门可不能关，我们还要做生意……” “不想死就滚开！”伴随着这一声怒吼，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掌将那个出声小二打飞出去。 随后他猛地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冷声道：“里面的人，都给我听好了 ，将身上的财物全部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随着这名壮汉的一声令下，另一张桌子的几个男人也纷纷从桌子地下抽出藏好的刀剑，一骨碌都站了起来！ 有几个凶神恶煞地直接跑去后厨，两个人分别堵住门口和窗户，很明显这是蓄谋已久的作案。 紧接着二楼也传来一阵骚动，原来二楼也有他们的人。 因为现在还不是饭点，所以酒楼里的食客并不多，全部被押着聚在了一起。 沐卿言冷眼看着这一幕，猜想这群人挑这个时辰来，自然不是为了对食客下手。 这么大阵仗，自然是要干一票大的才划算，偏偏自己财富已经外露。 店里的小二和厨师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抢劫给惊呆了，有几个胆子大的想要还手，但很快就被撂倒在地。 几番折腾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掌柜的被拉到了那劫匪的头儿面前，他眼中满是恐惧，“我的钱都给了，我真的没钱了，求求各位好汉放过我们吧！” 自家掌柜的都跪了，几个小二也都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毕竟这些人杀人不眨眼，丢了性命可就不划算了。 见沐卿言没有将自己的财物交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步 走到她面前。 “嘿，说你呢，将你方才那些银票拿出来，我们可都是亲眼看到了！” 另一名男子大笑道：“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还能见到这么多金子，哈哈哈！” 其他人听罢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干完这一票哥几个又可以歇歇了！真是意外的收获！” 几个人又笑了一阵，那大汉转而对着沐卿言恶狠狠道：“如果你不想死，那就自己乖乖交出来！” 沐卿言：“……” 沐卿言淡定的站在原地，粗略一数，眼前的劫匪起码有二十多人，虽说一个个身强体壮，但沐卿言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并没有多少内功修为，倒也不算太难缠…… “今日我们不想见血，但是如果有人不想活了，也可以试试！”这会儿出声的人，应是劫匪的头儿。 那人不到四十的模样，身材魁梧，下嘴巴蓄着一撮四寸多长的山羊胡，贼眉鼠眼。 就在沐卿言还在观察情况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脚掌猛地踢了过来。 “小贱人，快交出银票！” 沐卿言的面色骤然一变，她微微一跃，便避开了那人的一脚，随后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胯下，在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之时，她赫然间一跃而起，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脸上 。 紧接着，“嘭”地一声，他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将一张桌子都给撞碎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沐卿言稳稳落在地上，冷然道：“交出所有的财物，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看到倒地的同伴，这下再也没有人敢小看眼前的女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小妞，你知不知道你惹到谁了？” “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这么多人在，你以为你逃得掉？” …… 几个人都在放狠话，随着为首的那位怒吼一声：“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他们才抄起家伙，向着沐卿言冲了过去！ 七八个人一起上，匕首刀剑，接二连三的扑向沐卿言！ 沐卿言躲了几下，嗤笑一声，“真是找死！” 只见她身形一晃，避开了几个人的围攻。 同时将腰间的腰带一拉，将里面的银票收了起来，然后两只手撑在旁边的柜台上，双脚凌空一蹬，分别将两名男子踢飞出去。 在她双脚落地的瞬间，她握手一拳砸在了一名大汉的鼻梁上，那人顿时鼻血四溅。 与此同时，她一脚踢在了另外一名大汉的胯下，随后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没有丝毫迟疑，对着另外 一人的面门就是一剑。 一道长长的伤口，从那大汉的眉心一直延伸到了他的下颚，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啊……” 殷红的血将沐卿言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连带着她的面具也带上了几分诡异。 这一幕，实在是太血腥了！ 这么一个纤细的小丫头，身手简直可以媲美武林高手啊！ 剩下的劫匪看到好几个同伴都被打趴下了，哪里还敢继续往前，皆畏首畏尾，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小二和食客们生怕被误伤，早已退到了一旁，战战兢兢的望着沐卿言，眼里有敬佩、有畏惧，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他们就怕以沐卿言这小身板，耗不过这二十来个彪形大汉。 就在这时，劫匪的头儿发出命令，“还在等什么？一群大男人，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过？给老子上！” 几个小弟听了这话，只能一拥而上，挥舞着刀剑就朝着沐卿言劈了过去！ 第42章 双向打劫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讶不已，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敢杀啊！ 这下任谁也不再敢冲上去了，把他们的头儿气得七窍生烟，提着一把大剑就冲了过来。 “一群没用的东西，到头来还得老子亲自动手！” 沐卿言抬起头，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就是他们的头儿？” “没错，我李大牛，今天就要取你这小贱人的项上人头，为我的兄弟们报仇！” 话音刚落，大刀就猝不及防地照着沐卿言头劈了过去。 沐卿言猛地一矮身，整个人趴在了地上，那一刀斩了个空，却落在地上，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沐卿言趁机猛地一脚踢出，将她面前的人踢翻在地。 “轰隆”，那男人庞大的身躯落在地上，大地都在颤抖。 待人跌倒后，沐卿言一脚踹在他的鼻子上。 “哎呀！小贱人，老子跟你拼了……” 李大牛疼的嗷嗷直叫，一只手捂着鲜血淋漓的鼻孔，另一只手想要支撑起身子。 沐卿言一把抢过他的长刀，反手狠狠地插在他的肩头，双眼冷冷的盯着他：“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站起来！” “疼疼疼……”李大牛发出一声声惨叫，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谁能想自己打家劫舍那么多年，今日竟然让一个小妞拿捏住了。 “老大！” “ 赶紧救人！” “大家一起上……” “兄弟几个，跟这娘们拼了！” 李大牛的一群小弟顿时慌了神，纷纷举起武器就要往前冲。 沐卿言不慌不忙地拔出长刀，在李大牛的哀嚎中又是一刀，直接插入同一处伤口，仿佛在警示般：“不想要他活命的话，尽管上！” “停、停……不要过来！”李大牛声嘶力竭地叫停自己的那群小弟。 没了主意的一群人皆愣在原地。 李大牛疼的额头直冒冷汗，他伸出手来，妄图拉住沐卿言的脚，结果那手却被沐卿言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她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听着李大牛惨叫的声音，讽刺道：“就你那点本事，仗着一身蛮力，也敢学人打劫？” 说完，沐卿言目光一扫：“我只说一次，将你们身上的财物统统拿出来，从谁手上抢的，就还到谁的手上去，否则，我就先宰了你们的老大，然后将你们统统押到衙门去！” 李大牛疼得嗷嗷直叫，“别听她胡说八道，哎呦……” 他话音未落，就被沐卿言一脚踢在了鼻梁上，“不想死就别说话！” “又踢了我的鼻子，你就不能在别的地儿找点疼吗？” 李大牛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丫头十分擅长攻击他们的要害，实在是太卑鄙了！ 沐卿言没有理会李大牛，慢条斯 理道：“我刚刚说的话，你们是没听到么？把抢来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这一声呵斥伴随着李大牛的惨叫，那群劫匪终于怂了。 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也都将自己抢到的东西，一一交了出来。 掌柜的接过自己被抢走的东西，对着沐卿言那是又谢又拜，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沐卿言淡淡地打断他：“清点一下有没有少！” “都在，一件不少，多谢女侠，多谢女侠！” 除此之外，被倒霉地卷入这场蓄意打劫的食客们也都拿回了自己才被搜刮走的财产。 “既然东西都没丢，就先把无辜的人带出去吧！” “好的好的。” 掌柜的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伙计和一众食客一溜烟的跑了，每个人都被吓得不轻，终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等所有人走跑光了，沐卿言才慢悠悠道，“李大牛，作为他们的头儿，你身上肯定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不管你是从哪个地方偷抢来的都好，作为战败者，你总要献出点战利品才像话？所以，还是乖乖地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李大牛一阵无语。 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这个野女人是要抢劫吗？他李大牛这些年来，来来去去不知道抢了多少人，今天居然要被人抢了，而且对 方还是一个娘儿们！ 这要是让其他同行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混？ 李大牛脸色涨的通红，“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要羞辱老子，咱们可都是有骨气的人……啊！” 沐卿言脚下重重地蹂了蹂，几乎要将李大牛的手骨踏碎了…… “还有你们也是！”沐卿言抬眼扫了一眼众人，继续道：“都交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迟疑了，立刻将自己身上的贵重物品全部丢在了沐卿言面前。 沐卿言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语气。 “做得很好，我不在乎你们身上那点东西，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被人打劫的滋味，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打劫了？” 这群强盗看着蹲在地上捡钱的沐卿言，总觉得这丫头在胡诌，什么不在乎？明明就比他们还见钱眼开。 李大牛怒了，“是谁叫你们把东西都交出来的？你们不要面子，我要面子！” “面子和性命比起来，算什么？” 沐卿言眉毛一扬，一掌拍在李大牛的小腹上，从他胸口摸出一个袋子。 “打劫我可是要付出的代价，不然你下次还敢。这玩意我就没收了！” 这一看就知道是老百姓辛苦赚来的银子。 就算是找不到失主，拿去典当了，换点馒头给街边的乞丐都好过便宜了这帮强盗。 “时间不早了，我也没有三 头六臂，没办法亲自把你们都押到官府，但我琢磨着掌柜的肯定已经去报官了，在官府的人来之前，你们可得好自为之了！” 说着，沐卿言舒展了一下身体。 “至于这些玩意儿，我会把它们换成包子馒头分给穷人，到时候你们要是没吃饭，也可以来拿一个，后会有期。” 在场的人脸色铁青，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看着沐卿言扬长而去的背影，这群强盗们终于体会到了被抢劫的滋味…… 沐卿言走后，看天色还未彻底暗下来，便把“劫富济贫”得来的银票和一些物件先拿回将军府中放着，把一 第43章 都被追杀 另一边，醉梦斋。 往日喧闹的京城第一大酒楼，今日竟大门紧闭。 满地的血迹和尸体，一股浓浓的死气，弥漫在空气中。 就在不久前还嚣张跋扈的李大牛，此时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而站在他的面前，则是一群面目狰狞的神秘人。 “被一个小丫头给抢了，你当真以为我们好糊弄？” “那些逃出去的人都口口声声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丫头将他们给救了，看来没有撒谎。” “抢？那就很明显了，她也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不管她是谁，胆敢染指我金渊楼的产业，就得死！” 随后，为首的那人冷声道：“翻遍整个京城，一定要将那丫头找出来，夺回她手里的东西！” “是！”众人齐声应道。 …… 夜幕降临，睿王府内。 墨君夜面色如水，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一旁的半云站在一旁噤口不言,等着主子发话。 “没拿到？”墨君夜头也没抬。 半云赶紧跪倒在地，“王爷恕罪，属下赶到的时候，那批货都不见了！” 墨君夜眯了眯眼：“那更确定这批物件是从南方来的，否则也不可能在金渊楼拍卖会之前，就被人偷走了。”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已经派人让人去追查了，有些棘手的是 ，追查这批宝物的人似乎不止咱们睿王府！” 墨君夜眼底骤沉，侧脸如湖面覆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半云惴惴不安，犹豫着补充了一句：“请王爷放心，无论是不是那把钥匙，属下都会找到……” 沉默了半晌，墨君夜才又开口：“南国那位怎样了？” “陛下已经命人将其押送回去，由南国的国主自行处置。” 墨君夜扯了扯唇：“有趣！” 半云对主子这声有趣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时他查出南国圣女在出使风国的路上失踪，这位冒牌货顶上了圣女之位时，只觉得震惊！ 这可一点都不有趣！ 万一这来历不明的圣女要行刺陛下和王爷，后果不堪设想。 巧的是她正好是沐无霜的婢女，深知圣女的习性不说，耳濡目染之下，圣女的才识她也领略了几分，故而没有轻易穿帮。 同行的队伍皆怕圣女失踪这事暴露会丢了项上人头，只好心照不宣地陪着假圣女演完这场戏。 一到风国，这假圣女便先与金渊楼的人见了面。 金渊楼是出了名江湖门派，从不惹政事，自然也不会和一个极有可能继承南国大统的圣女有瓜葛。 后来得知这假圣女不过是要拍卖一些南国的物件，趁机捞一笔钱罢了。 查来 查去，圣女身份被拆穿了，那批货也在金渊楼被盗窃。 …… 第二日，沐卿言一大早就出门了。 心想着上哪儿找个力气大、问题少的壮丁，最好是个缺心眼的才最安全。 若是没有人能帮着自己抬箱子，只怕这些聘礼还要卖上好些时日。 沐卿言四处张望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被人跟踪了…… 这个时间点城里的人大多去赶早集，她走着的这条街道上有些冷清，却正是刺客下手的好地儿。 沐卿言心中暗骂一声倒霉，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想要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忽然，一道黑影从一旁的巷子中窜出来，一把将她扯了进去！ 沐卿言大骇，本能地想要反抗。 她以为这人应是位高手，却没想到自己轻而易举地就扼住了他的喉咙！ “不要，不要杀我！”那人惊叫一声。 沐卿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便眼前的人，这位男子看上去不过也就十七八岁。 虽说原主这具躯壳也才满十八，可沐卿言毕竟已经二十了，在她看来，眼前这位可以说就是个毛头小子…… “你跟着我做什么？”沐卿言微蹙了眉，低声问道。 “不是……” 那小子被沐卿言掐得涨红了脸，有些艰难地发声：“我、我没跟着 你，就是看见你被人跟踪了，我才、我才……” 沐卿言神色晦暗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队蒙着面的杀手在大街上急速奔过。 “我看到她往那边走了，赶紧跟上去！” “难得她一个人出来，今天一定要抓住机会弄死她！” 沐卿言脸色微变，自己就这今天起早了，所以没有戴面具出门，这就让杀手给盯上了？谁跟她有这么大仇恨？ 人跑开后，沐卿言这才把掐着男子脖子的手放了下来。 “所以呢，为什么要救我？” “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我……” “少废话，说重点！”沐卿言明显不信眼前的人有那么好心。 这人被这么一吼，立刻变得乖巧起来。 “姐姐你这么凶干什么？咱们先正式交个朋友，我叫杨剑一，姐姐你可以叫我小杨！” “贱一?” 杨剑一沉默片刻，道：“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应该是意会错了吧？是刀剑的‘剑’” 沐卿言：“……” “看我这把剑，它叫逍遥天下，是不是很有大侠风范？”他又莫名其妙地介绍起自己的配剑来。 随后他嘿嘿一笑：“我只是看姐姐生得这般好看，不忍心看你受到任何伤害，这才出的手！” 沐卿言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个杨剑一虽然人高马大的，但年龄小，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青涩。 单从他的背影看的话，他还真有几分成年人的模样…… 不，在风国，十六七岁已经算是成人，怎么他说话还能如此幼稚？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杨剑一话音未落，却被沐卿言猛地一把捂住了嘴巴：“别说话，有人过来了！” 杨剑一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却还是配合着一言不发！ 这条小巷子两边的房顶上，有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行进着。 “那个姓杨的，实在是太狡猾，转眼间就不见人影！” “他肯定是藏在某个地方了，逃不掉的，赶紧找！” “而且，刚才那人看起来像是沐将军府的大小姐？这段时间她似乎得罪了不少人，被上面的人 第44章 莫名背债 杨剑一讪讪一笑，道：“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躲归躲，救你也是真的救了啊！” 沐卿言睨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杨剑一急忙跟了过去，“等等，姐姐，我们现在出去很危险，那些杀手可不是一般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着，他一把抓住了沐卿言的手，朝着小巷的深处走去，“我们应该朝着这边走，从这边走，就可以到城里另外一条街，那边是集市，就算他们发现了我们，也不会直接对我们出手，毕竟只是一个小帮派，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既然你这么清楚，为什么不自己逃走？”沐卿言一脸无语。 虽说她和他刚好同时被人追杀，而且两帮杀手可能出自于同一训练有素的杀手帮派，但她可不是那种遇事就逃的人。 若是不趁机查清这事，今后岂不是要天天防着？ 杨剑一抿唇轻笑，尴尬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走投无路，你会不会收留我？” “不会。”沐卿言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别这样，姐姐，你真的不能收留我几日？我身上又脏又臭，跟个乞丐一样，你想想我这么一个小白脸，若是流落街头 ，一定会被人欺负的，还要防着这群杀手，姐姐你忍心吗？” “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沐卿言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年纪小是一回事，但如此高大魁梧，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 还有，不过就是被人追杀，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和乞丐根本搭不上边，他一定对乞丐有什么误解。 沐卿言自己一堆麻烦，可不想再招惹这样一个惹祸精。 杨剑一觉得有些冤枉，他只好默默的跟在沐卿言屁股后面：“难道我的嗓音很怪么？” “不怪，就是有些假！” 杨剑一：“……” 沐卿言边走便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姐姐，你不喜欢我的嗓音，我可以改的嘛，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见死不救啊！” 沐卿言懒得解释，但那来历不明的小子却非要跟着她。 “你看你生得这一副好皮囊，怎么不试试去找找其他人呢？说不定人家会动恻隐之心收留你这个可怜人，不要在我面前晃悠行么！” “我可以给钱！”杨剑一忽然道。 沐卿言甚至一顿，转过身来，极为苦恼地蹙了下眉头，“有钱能当饭吃？” “我只要你收留我两天就好，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家里有！五百两银子，怎么样？” 沐卿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我出去卖一块布，都能赚到五千两银子，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杨剑一抓了抓头，道：“那回头我再给你五千两银子，如何？” “成交！”。 杨剑一：“？” 沐卿言笑了笑：“五千两银子确实不少，收留你两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写个欠条才行！” 杨剑一一脸无语地看着沐卿言，这丫头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刚好这几日沐卿言到处倒腾财物，怕人在墨水和契纸上动手脚，所以便随身携带了纸笔。 杨剑一傻愣楞地看着沐卿言从身上摸出来一张纸，又写上了“杨剑一欠沐卿言五千两”几个大字。 紧接着，她一把抓住杨剑一的手，狠狠地在他的手指头上咬了一口，痛得他赶紧把手缩回来：“你干嘛?” “当然要盖上手指印了，都流了血了，不要浪费，赶紧盖上” 杨剑一：“……” 沐卿言两眼放光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个人，而是一箱银子。 杨剑一迷迷糊糊地被她拉着手，在欠条上按下了血印。 沐卿言一脸满足，拍着杨剑一的肩头道：“干得不错！” 杨剑一：“……”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骗了。 这女人刚刚口口声声说，她随便卖出一块布，就能赚到五千两银子？ 等等，什么布料值钱这么多钱？ 他果真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可抬头瞧见沐卿言那张喜气洋洋的小脸，他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继续装傻。 “我家丫头一个月才能领一二两银子，这一出手就是五千两银子，姐姐，你可得对我好点啊！” 沐卿言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是我娘子呢！” 杨剑一嘴唇动了动，脸色涨得通红，“我是男人。”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就应该有点男人的样子！” “我怎么就……” “你看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骨子里却像个懦弱的小丫头，明明应该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怎么比我府上那个老妇人还没主意！” 杨剑一拧起眉峰，这个丫头不仅骗了他的钱还敢骂他像个女人！ “呃，姐姐多了解了解我，就不会这么想了 ！” “你与我第一次相见便已如此，第一印象是不会错的！”沐卿言敷衍道。 “你比我大不了一岁，怎么就这么古板呢？” “你仔细看看，我至少比你大三岁。” “姐姐可真会说笑，刚刚那刺客说，姐姐是沐将军府的大小姐，那不过也才刚满十八，我对姐姐大名早有耳闻，尤其是前些日子在大街上痛揍那娇滴滴的女子的事，真是打心里佩服姐姐的霸气！” 沐卿言：“……” 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恶名远扬！ 杨剑一嘴里没个停下的时候：“姐姐，你这是要带我回将军府去？” “我还没问你呢，你对我倒是早有耳闻，可我都不知道，你一个毛头小子是哪里窜出来的，又怎么会被人追杀？” “毛头小子？哎，我可比你厉害多了！”杨剑一一脸不服。 “胆小怕事，遇到刺客就躲起来，跟个小丫头似的，你不是毛头小子，我是？” 沐卿言慵懒地伸了个腰，“来，随我去一趟将军府，我姑姑腰肢不便，总不能老是让她帮着我干那重活，你现在要跟着我，帮忙干点活不过分吧？” “当然没问题！”杨剑一拍了拍胸脯。 …… 第45章 你就是壮丁 平日里将军府的后门也有守卫，只不过这几日被沐卿言用银子封住了嘴巴，办事也方便。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接下来整整一天，沐卿言都带着这个杨剑一东奔西走。 拜访了不少商人店铺，将院子里剩下的箱子都处理掉了。 杨剑一本来还嫌自己脏，帮着沐卿言搬搬抬抬，整个人彻底成了泥人。 沐卿言看他帮了大忙，便让他自己去烧水洗澡，给他买了两套现成的新衣衫，除了不合身之外，没什么缺点。 杨剑一摊在桌面上，只觉得浑身酸痛，头晕目眩，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沐卿言正在一旁精力充沛地清点着银子。 杨剑一忍不住感慨道，“你还真是个没出息的千金，将军府那么大，你却非要走后门，而且连个下人都没有，要我跟着你到处跑，要不是有我在，你还不得累死？” 沐卿言叹了一口气：“就是！我这两天可是忙得够呛，今天总算是全部脱手了。” 她一怔，“等等，什么叫没出息？” “我说什么来着？就是没出息！姐姐，你看看你住这个小院子未免也太小了，哪像是一个嫡出千金住的地方，而且再小也有总得有下人吧？” 沐卿言看着自己手边的银子，眉眼弯弯：“别提了！” 反正不会在此久留， 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 “不过，姐姐的财物可真多啊……这都哪来的？” 沐卿言自然不会告诉他。 见沐卿言不回应，杨剑一仔细一想，试探性地问道：“你今天出售的是何物？该不会睿王府的聘礼吧？” 沐卿言：“……” 这他都能猜到？ 女人出售聘礼这种事，在风国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 杨剑一的脑子竟然轻而易举地代入了这种做法？ 只见他面色变得凝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说姐姐，你活腻了吗？这罪名可是很严重的！糟了糟了，这下我成了帮凶了！” “呃……” “姐姐，你快告诉我，你在骗我！” 沐卿言郁闷至极，什么都让这个毛头小子说完了。 “这聘礼嘛，不都是给我的么？我的东西，我要怎么处置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怎么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死脑筋呢！” “那就是真的了？”杨剑一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与其让他胡乱猜测，平添不安的情绪，还不如一棍子把他打精神了。 沐卿言这么想着，便如实道：“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才收了聘礼就要拿去卖了，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这不是偷偷地卖么！不会被发现的，你放心！” 杨剑一：“…… ” 沐卿言将手中的银票清点完毕，便站起身来，绕过屏风，走近床沿，然后将那一盒银票塞进了床底。 这床底下如今已有好几盒银票。 以前穷困潦倒倒也清心，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这些钱被人偷了，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吧！ 沐卿言正想着，杨剑一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这就是你们姑娘家的房间吗？” “你也知道这是姑娘家的房间，还不出去！” 沐卿言翻了个白眼，“你都多大的人了，难道还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你家里人没人跟你说过吗？” “我当然知道啊，但我不在意！” “我在意！”沐卿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随后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让你不要随意进入姑娘家的闺房，是要你尊重人姑娘，知道么？” 杨剑一可怜兮兮地看着沐卿言，指着床底，“这么多钱，我都没见过，你就不能给我看看吗？” “别！你这个随随便便就拿出五千两的公子哥就别谦虚了，这点钱还入不了你的法眼！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是时候该走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找间客栈？” 说话间，沐卿言还掏出一块银元宝，放在杨剑一手中。 杨剑一疑惑道：“姐姐，难道你忘了？我们可是说好的……” “我忘了。”沐卿言扬起眉毛。 杨剑一急道：“你可是说过只要我给你五千两，你就收留我两天的！” 他实在是想不通眼前这个丫头脑袋瓜在想什么，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数着钱，现在就要赶人了？ 最重要的是，还等他干了一下午的苦力，再让他离开，这不是…… 杨剑一心中无比的憋屈，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用最悲楚的眼神看着沐卿言道：“姐姐，我如今被人追杀，你不让我留在这里，明天我就得惨死在大街上了，那可如何是好？” 沐卿言看着他，似笑非笑，一脸顽皮的神气，“可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当真以为我会傻到为了几两银子，就把一个不认识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没有恶意，所以我也不会主动招惹你，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说明你不是一般公子哥，不会无处可去的！” 杨剑一：“……” “既然如此，干嘛非要委屈自己呆在我这个又破又小的院子里？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杨剑一面露不悦之色，“你既然对我起了疑心，那为什么不早点放我离开？”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耍了？ 沐卿言尴 尬一笑：“我刚好需要一个壮丁帮忙抬东西！” 杨剑一差点没被气死，这丫头就不能撒谎骗骗他？ 就这么阴了他，还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你心狠手辣，我们这才刚见面，你就让我做了一天的苦工？我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你就让我离开？亏我还叫你一声姐姐呢。” “好了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咱们彼此彼此啊，要不是你存了坏心思刻意接近我，这活儿也不会落在你头上，我全程都没有揭穿你的阴谋，这样的好人，你见过几个？” “你没揭穿，那是因为你要让我替你干活！” “有劳就有得，你干活也有钱拿啊！” 说着，她又取出一块银元， 第46章 你是魔鬼 “小姐，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呢？” 忙碌了一整天的刘氏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沐卿言正蹲在床下，不知在做什么。 她神色疑惑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沐卿言长身而起，整了整衣衫，“刘妈？我不让你到伢记那儿去找一个舒适宽敞的宅子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急，天色也不早了，明儿个再去瞧瞧！” 刘氏的声音带着几分忧心。 她能猜到自家小姐让她去看宅子的意思，可她始终不能那么自私。 这还没有嫁入睿王府，若把聘礼换来的钱都花完了，将来那嫁妆补不上，睿王退婚了可怎么办呢？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在一天之内，小姐就把余下的聘礼都处理完了！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嗯！”沐卿言淡淡地应了一句。 看刘妈这个样子，八成是不赞成她在外头置办房产，所以她根本没有去看。 “今天辛苦刘妈了，赶紧回去歇息吧！”沐卿言道。 “不不，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应该早点回来给小姐做饭的，小姐你稍等一下，我这就下厨去！”刘氏嘟囔了一句，急急离开。 等她走后，沐卿言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刘妈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可她畏畏缩缩的，只怕帮不了自己太多。 可有些事又不好直说，不然就她那几两胆子，还真怕她被吓傻了。 如今她不缺钱，最缺安全感，若这些个银票银两没有一个安全存放的地方，她一天都不得安宁，这个将军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要不然就去银庄开个小宝库？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沐卿言以为是刘妈，可是那脚步声持续了一会却忽然戛然而止，外面立刻又变得一片寂静。 不正常，只有习武的人才能如此收放自如，没有多余的声响。 沐卿言心头一紧，看向那空无一人的门口，淡淡一笑：“看来，这将军府的守卫也不过如此，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擅闯！” 她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夜行衣的刺客便从一旁跳出，一把长刀直接朝着沐卿言劈了过来！ 早就有所防备的沐卿言身形一闪，轻蔑的扫了一眼那名黑衣男子。 “今日街上追杀我的人，就是你？从我离开将军府开始，你们就一直跟着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们主子了？” 那人一言不发，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沐卿言觉得在屋子里很难发挥自己的实力，便一闪跑了出去。 回头看到那黑衣人正 从屋子里追了出来，沐卿言抄起一块大石子朝那人扔去。 就在其闪避的瞬间，沐卿言拔出墨君夜所赐的长剑，一闪而逝，一剑洞穿了对方的咽喉。 在她拔出长剑的瞬间，那刺客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沐卿言冷着脸道：“你们两个为了杀我竟然敢闯入将军府？当时追我的人不少？为什么只有两个人？” 屋顶之上的另外一名黑衣男子听到这话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迹，那女人早已发现了自己。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惨死的同伴，随机抽出一把长刀，一跃而下。 “今天，你必死无疑！” 沐卿言举起剑指着他：“谁会死，还不一定呢！” 说话间，她已经朝着那名黑衣人冲了过去，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 一开始，那训练有素的杀手还占据了上风，可沐卿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帕子，朝着那刺客一抖，那人吸了帕子里的粉末，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 “卑鄙……”刺客喃喃自语。 沐卿言不动声色地把帕子收了回来，笑着道：“何为卑鄙？明知对方要置自己于死地，随身带点毒药防身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反倒是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居然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下杀手， 这才是卑鄙！” 停顿片刻，沐卿言想到了什么。 “你们这样闯入将军府行刺，却没有人阻拦？莫非将军府中有人和你们串通好了？” 在京城有一说法，除了睿王府，就属将军府就难攻克，毕竟沐衡是风国的大将军，镇守一方，自家的宅子都能让贼人轻易穿梭，那成何体统？ 所以她绝对不信仅凭这两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在守备最严的夜晚闯入将军府。 一念及此，沐卿言便觉得脑子嗡嗡响，她在一旁的石椅坐下，冷眼盯着那名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黑衣刺客。 “不要挣扎，你中了我的毒药，越是挣扎，毒性就会越强！” “你……”那人疼得满地打滚。 “是不是浑身的骨骼都在发烫？肌肤被针扎一般的疼痛？放心，虽然很痛苦，但不会要了你的命！” “贱人，交出解药！” “解药么，我既然没有一剑杀了你，自然会给你解药，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先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 此时沐卿言的声音就像是千万只蜜蜂在飞舞一般嗡嗡作响，地上的人一个字都没听到。 不过，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无非就是想要从他嘴里套出上家。 他咬牙切齿， “别逼我说出来！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话音刚落，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头狠狠地朝着石桌子撞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沐卿言一脚就把他踢到了旁边的草丛里，没让他得逞。 “你……你快把解药交出来……” 那黑衣刺客终于忍受不住，他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被人拿着棍棒狠狠地砸了几下，再拿针一顿乱刺。 …… 沐卿言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扬了扬手，“你是不是痛得受不了？这就是解毒丹，你只要说出是谁想要我的命，我就把它送给你……” “是……是……” 黑衣刺客痛得迷迷糊糊，忍不住开口说了出来。 很快他便看到沐卿言回屋取来一根绳子，将他五花大绑，才给他服下了解毒丹。 “你的脚还能走路，滚吧！不过要是你在路上遇到了比你还坏的人，你 第47章 算账 “小……” 等刘氏把吃的东西做好都送过来时，发现整个院子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自家小姐的身影。 “这么晚了，大小姐还跑出去做什么？”刘氏疑惑地喃喃道。 深夜时分，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前，却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沐卿言脚边躺着一具尸体，一只手在房门上狠狠的敲了几下，房门才缓缓的打开…… “什么人啊？这么晚了不睡觉？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打开大门的下人破口大骂。 沐卿言喵面无表情地扭了扭发酸的手臂，一言不发。 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那门僮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来人啊，杀人啦……” 他这一声惊呼，顿时惊动了府上的一大批仆人。 所有人都气势汹汹而来，可当看见地上的尸体，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的女子宛如玉雕冰塑，似梦似幻，他们实在不能将这样一个花仙子般的女子和地上的尸体关联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沐卿言清了清嗓子，“我不是来捣乱的，是来找人的！” 一名看起来像是府内管事的中年人，豆大的 汗珠挨着两鬓。 他曾去过将军府，见过这沐大小姐一面，那时女孩面容虽毁，但五官出色，极易辨认，皇后宫宴的事他也听说过，只怕眼前的人就是沐卿言无疑了！ 就是因为这个姑娘，沐大将军才气急败坏地将自家主子从将军府里赶走，让他们京城丢了大脸。 她如今是可沐大将军的心头肉、睿王府未来的王妃，招惹不起！ 管事抹了一把汗，恭敬地问道：“不知姑娘这是何意？这地上的男子是死是活，姑娘是不是找错地儿了？这儿是柳府！” “你当真不知道我要找谁吗？”沐卿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管事差点没被吓破胆，只能定在原地，不敢说话。 “让柳烟儿过来，如果她今天不出现，你们就会和地上这位大哥一样！”沐卿言一本正经道。 这话一出，那些下人都被吓得够呛。 这女人是要来夜屠柳府吗？她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狂妄？ 管事的意识到这沐大小姐要没见到人，真的会在柳府大闹一场，立刻吩咐下人将柳烟儿请过来。 虽说她的身份尊贵，但毕竟柳府也是京城有名的家族，谅她也不敢真的对柳府的主 子做出什么事来！ 但是对下人……就不好说了。 没过多久，柳烟儿便被人请了过来，仿佛每一步都踩着刀尖般，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不情愿。 看道来人的脸时，才知道原来是沐卿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丑丫头去了脸上的斑块之后，果真是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难怪睿王爷这样出色的男子也会相中她！ “沐卿言，你这是要干什么？” 沐卿言淡淡一笑：“不用我多说了吧，柳姑娘！你应该知道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谁。” 柳烟儿看了一眼地面上身着黑衣的尸体，心中一惊。 要不是身边的侍女及时搀住了她，她恐怕就要坐倒在地了。 她的脸色变成蜡一样白，目光落在沐卿言身上，似乎已经猜到对方为何会忽然找上门来。 下人们听到这话皆不明所以，但是看到自家小姐的表情，也不难猜出几分！ “你胆子倒是不小，还敢让人夜闯进将军府行凶？你可知道若我爹追究起来，你们全家都得吃牢饭！” 柳烟儿明显有些恼怒，她盯着沐卿言，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沐卿言淡淡一笑。 “没关系，只要你 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下一次我雇佣杀手来暗杀你，我也可以说不知情！” 柳烟儿眼睛一瞪，沐卿言这个贱女人，堂而皇之地将一具尸体拖回柳府，还敢威胁她！ “看你这表情，应该是想起什么了，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下次躺在地上就是你了！” 沐卿言明显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留下这番警告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柳烟儿这个被仇恨遮住双眼的人，被人利用都不知道，沐卿言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就算是沐思燕给她开了后门，东窗事发之后，只要沐思燕打死不承认，柳烟儿雇凶夜闯将军府的罪名有多重，不用想都知道。 …… 等沐卿言离开，柳府众人这才如释重负，方才他们都被吓得不轻，以为这位沐大小姐要大开杀戒！ 毕竟是堂堂大将军之女，又是未来的睿王妃，她就是真的杀人灭口，又会吃多少苦头呢？ 柳烟儿气得踉跄一步，看向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眼中既有惊吓也有愤怒。 她从未想过，沐卿言会如此疯狂，一个女孩子家反杀了刺客不说，还将尸体扔到柳府大门前，无丝毫惧怕之色…… 沐卿言一路往将军府而去。 夜深人静，一路行来，她早就察觉到背后有些异动。 “喂，你们够了？我前脚刚走，后脚杀手就安排上了，难不成真想让我杀人灭口？”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人已经飞身而至！ 这个时候，沐卿言才意识到，原来不止一两个刺客，这巷子两边的房顶上都站满了杀手。 她面色一沉，心想极速盘算了一番，这些人应该不是柳家派来的。 柳家从商，要杀官宦世家的子弟本来就很冒险，不至于整这么大阵仗。 她这几天到底是怎么惹到别人了，要她的命的人一波接一波的来？ 沐卿言警惕地望着两侧房顶上的黑衣人，很快他们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一拥而上！ 沐卿言佯装要和他们交手，等到所有人都聚拢在一起，她忽然一个转身，一只脚踏在一人的肩上，纵身一跃，落在了附近的房顶上，迅速离去！ “还好我跟着师父学习了一点点轻功，不然今儿个就完了！”沐卿言拍着胸脯。 才刚刚放下心来，沐卿言就发现那二三十名黑衣人，正紧紧的跟着她！ “……” 沐卿言百思不得其解 第48章 英雄救美 沐卿言快步向将军府方向逃去，可那些黑衣人的速度出奇的快，她始终没能将他们甩开。 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体力不支。 今日本已经忙了一天了，又和前面两个杀手交了手，实在是太累了！ 早知如此，她应该多带几个人出门，谁能想得到自己一个姑娘家不过就是偶尔嚣张一些，也能招来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杀手…… 就在她感慨时运不济的时候，一股杀意突然袭来，她赶紧闪身避开！ “这么多人追杀我一个人也就算了，连暗器都用上了，真是无耻！”沐卿言忍不住骂了一句。 若不是自己反应迅速，躲过了飞镖，她的后脑勺估计已经开花了！ 追击沐卿言的杀手们又纷纷掏出了匕首，对着她就是一阵乱射，试图逼停她。 沐卿言不停地闪避，逃跑的速度也快不起来，与杀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朦胧的月光之下，无数黑影在房顶上穿梭，追逐着一个身着素色长裙的娇小少女。 沐卿言的力量越来越弱，眼看着将军府已经不远了，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只需要逃进将军府，护卫便可以与这群杀手周旋一番，她便能获救 。 然而明明将军府就在眼前，体力不支的沐卿言却觉得自己怎么也够不着它！ 骤然间，又是一波暗器袭来，沐卿言不得不再次减速闪避。 一枚飞镖直奔她的额头而来，她刚刚躲开，另一枚却是直奔她的小腹而来……这一次，她是真的避无可避了！ 沐卿言已经做好了承受这一击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跃上房顶，挥舞着一把白色的扇子，将飞镖挡开。 沐卿言一愣，转头一看，却见杨剑一收起了白色折扇，对她笑道： “姐姐，大半夜的，你不在房中歇着，怎么跟人打起来了？叫人看见了，你的名声可又臭了！” 那几个黑衣人没想到沐卿言竟然还有帮手，立刻朝着杨剑一冲了过去。 杨剑一显然不是一般人，面对这些杀手，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轻松应对，很快就和这些杀手打成了一团！ 沐卿言看着这一幕，也不忍心丢下他独自面对那群武功高强的杀手，直接从人群中冲了进去，一把拽住他逃离，“你怎么来了？你武功这样好，白天遇到的那些杀手，又何必避而远之？” “那你不也会武功么？为什么又 要跑呢？” 沐卿言翻了个白眼，“会归会，能不能赢还是两说！你以为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能打赢这么多杀手？” “小丫头片子……”杨剑一手持折扇，轻笑一声。 他正笑着，一枚飞镖猝不及防地射到他手臂上，疼得他惨叫一声，笑容也随即凝固了。 沐卿言瞪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吧？这么明显的暗器，你怎么不躲？” 杨剑一一脸无辜，“我刚刚就是被你逗乐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姐姐，这玩意儿好像有毒……如今我的身法，根本就施展不开！怎么办？” 说话间两人已经接近将军府，沐卿言本是打算独自一人进去的，听到杨剑一这话，实在是没辙了。 不是她小人之心，只是这个杨剑一明显有接近她的企图，她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让这有毒的飞镖刺中自己的，好让她不能撇下他！ 今夜要是她真的置他于不顾，那群杀手没将他杀了，这毒也能让他下地狱去！ …… “姐姐，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啊！”那人已经开始恳求了。 沐卿言眼看着杀手们已经逼近 ，来不及多想，只好把人给拖进去。 将军府外本就有许多侍卫把守，如今沐卿言又带了一人，她自然是不敢直接从正门进去，只好翻了个墙。 墙内的侍卫看清楚是自家大小姐，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沐卿言心念急转，万一那群杀手也跟着翻墙，那该如何是好？ 与这群杀手交过了手，她很清楚只要他们硬闯，将军府的守卫不一定能拦得住。 她想了想，对着侍卫道：“有杀手，快戒备！” 随后便带着杨剑一先回了自己院子，顺手关上门。 在她关上门之后，她又故意大声叫喊，惊动了周边院子的人。 那些早就睡下的仆人听到这声音，一个个都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外面跑去。 沐卿言以为只要人多，这些杀手就不敢太放肆！ 但外头显然乱作一团，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厮运气不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割断了喉咙。 其余的下人也是惊慌失措，纷纷高呼。 “有刺客，杀人了，快来人啊……” “刺客在哪里？” “应该是往大小姐的院子去了，快去看看！” …… 在将军府这样的地方，是决 不允许出现刺客的，否则传出去沐大将军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所以一旦有刺客来袭，这些下人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只有尽快俘获杀之才是正理！ 这群下人自然是懂得怎么齐心协力的。 不多时，一大批士兵涌进沐卿言的院子，沐卿言指着自己翻墙的地方，示意士兵们追上去。 很快那几个黑衣杀手敌不过人多，只好转身逃离了大将军府。 院内恢复了夜晚该有的宁静，沐卿言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分明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她平日里最多也不过就是给几个下人一些教训，那还都是他们自找的，根本怨不得别人……就这也能招来这种杀身之祸？ 没有时间多想，沐卿言想起自己的屋子里还躺着一个中毒的人，转身进了屋子。 她关上门，急匆匆的来到床前，看到杨剑一大.大咧咧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有些无奈推了他一把，“死了没有，躺着可舒服？” “姐姐，我好难过！”见到沐卿言，杨剑一的目光立刻泛着可怜。 沐卿言看见杨剑一嘴唇已经泛黑，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拉了过来，轻轻地搭在他的脉搏上。 第49章 得偿所愿 飞镖上毒确实霸道，这个节骨眼上要找到解毒的草药实在是太难了！ 她只能先把把杨剑一的衣服给扯了下来，旋即道：“算你命大，这剧毒有解的方法，否则你今天就该去见阎王了！” 杨剑一看向沐卿言，一脸的委屈，“姐姐，你这是招惹到谁了？这玩意，分明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我实在是太痛苦了……” 说话间，却见沐卿言低头，在他手臂上‘亲’了一口。 杨剑一猝不及防之下，大惊失色地抽回手，“姐姐、姐姐，你要干什么？”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沐卿言按住他，将那些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入口中，再吐到地面上，自始至终她都面不改色，仿佛习以为常。 作为一名医者，在生死关头，她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面前这毛头小子纵然实力不弱，却也是为了她而受的伤，就当是还他了。 随后她飞快地帮杨剑一清洗了一下伤口上的毒血，边说着：“差不多了，我稍后再给你写一个方子……” 一抬头，却看到了杨剑一那涨红的脸庞，双眼正愣愣地盯着她。 “你干什么？”沐卿言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可是杨剑一像没听见一般。 沐卿言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已是深夜，要找到药材可不容 易，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就活不到明天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沐卿言一边说着，一边找来一块白色的纱布，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起来，“再说了，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有害羞，你一个大老爷们脸红什么？” “什么害羞不害羞？我这叫愤怒！愤怒！你平时不会都是这样给人解毒的吧？你说，这是不是太……” “你知不知道这毒血我要是不小心吞进去一点，我就完了？平时都这样给人解毒？你认为我有几条命？” 杨剑一：“……” “你害羞也好，愤怒也好，总之我现在不欠你了！” 杨剑一张了张嘴，想收回刚刚的话，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沐卿言道：“你身上还有一些毒素，短时间内取不了你的命，今晚就在这儿躺着，现在乱动的话，毒素可能会扩散，到时候要解毒可就难了！等明天一早，我自会为你寻到解毒的药材……” “谢谢姐……” “只是我想，你既有胆量以肉身硬抗飞镖，想必你自己也可以自行寻到解毒的方法！” 杨剑一皱了皱眉，“姐姐，你不会又要丢下我吧？” 沐卿言刚要说话，刘氏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小姐，你没事吧？你在不在里面？”刘氏惊慌地大叫了一声，就一头扎进 了沐卿言的房内…… 沐卿言只得一把扯过被子，将杨剑一一把罩住，随后将他往里面一推，自己赶紧在床沿上坐下，将床帘半落。 一系列动作之下，刘氏已经走到跟前。 “怎么了？”沐卿言道。 只见刘氏脸上挂着泪水，很是焦急地四周张望，随即直接冲过去，二话不说就将沐卿言搂在怀里。 “小姐没事就好，可真是把我这老骨头吓坏了，一回院子听到外面有人说有刺客，我生怕是有谁要对小姐不利，还听说有下人被刺客杀害了……我都快被吓死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能活下去了！” 沐卿言知道刘氏向来有分寸，要不是真的着急，也不会贸贸然就闯进来。 “刘妈，放心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沐卿言柔声安慰。 刘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沐卿言，忽然道：“没事？你嘴角怎么有血迹呢？你是不是吐血了？这些刺客是不是真的奔着你来的？快让我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躲在被窝中的杨剑一呼吸急促，尤其是听到刘氏的话，他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 沐卿言嘴角溢血…… 他的脸又开始火辣辣的。 沐卿言闻言赶紧抹了抹嘴角，“不是我的血，这是……” 沐卿言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解释：“我在街上 遇到一个姑娘，她被蛇咬了一口，所以我帮她吸毒，这血……是她的！” “哎哟，我的好姑娘，这蛇毒可大可小啊，你现在感觉如何？我马上去请大夫来……” 刘氏心急火燎地就要去请人，沐卿言一把拽住她：“刘妈，这个点了请什么大夫呢？这不是扰人清梦么？” “不行，我从前就看过被蛇毒害死的人，这城里的大夫我都知根知底的，咱们一个个去请！总有请得动的。” 沐卿言耐性出奇地好，“可刘妈，你瞧，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可是……” “我真没事，那蛇其实没有毒，只不过当时我也判断不出来，才替她吸血的！” 尽管沐卿言看起来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刘氏还是担忧不已，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搬了个板凳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今夜刘妈就这样守着你，万一真的毒发，也能及时发现！” 沐卿言无可奈何，杨剑一却是恨不得赶紧将被子掀开，这个老妇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这被子实在不透气，他真的快窒息了！ 另一边，睿王府内。 半云毕恭毕敬地禀告着：“盗走宝物的盗匪，已经被尽数击毙，有几个势力参与其中，不过，属下调查到……” 他顿了顿，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才好。 “属下查到，这批南国的物件，已经落入了卿言小姐的手中。” 墨君夜缓缓抬眸，“她？” “是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属下也不甚清楚，似乎是那些盗匪想要洗劫醉梦斋，结果遇到了卿言小姐，盗匪反被她洗劫一空……” 半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实在无法理解，身为将军府的千金，怎么也会做起打劫的事来？ 这也就算了，她还打劫了一些不该劫的东西…… 墨君夜抿下一口参茶，冷然道：“她怎么会被牵扯进来？” 半云犹豫了许久，才支支吾吾道：“这个、听说卿言小姐 第50章 入梦来 刘氏等到三更才肯回去休息。 她一走，沐卿言便急忙地把被子掀起来，发现杨剑一已经睡着了。 她搭上他的脉搏检查一番，确定他没有什么大碍才靠在床沿打起了盹儿来。 迷迷糊糊中，沐卿言感觉自己脑袋昏沉、浑身无力，十分不舒服。 正想换个姿势，便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走近自己。 等等…… 这人不是和自己长得很像，而是和“原主”长得很像。 “你是谁……你怎么了？”沐卿言见她面色凝重，轻声询问。 谁知道那人突然给她跪下：“谢谢你。” 沐卿言一愣，想要上前搀扶，但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动弹。 “我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像泡在盐水里，好苦好咸……”那女子呜咽着。 “每天晚上闭上眼睛，我都希望自己不再醒来，可是……我放不下刘妈，她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像我的娘亲一样，若没有她，这世上早就没有我了，我怕自己死了会连累了她……” “因为我的平庸和无能，她跟着我被人嘲笑、被人算计和陷害……我对不起她！” “我曾经幻想过，等我走完这段凄惨的日子，有一天我也 可以为自己的而活，活出人样来……”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沐卿言听着少女的一字一句的哭诉，连连摇头，可此时她却像哑巴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谢你让我活得这么精彩，原来我不是被这个世界所遗弃，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世界……” “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刘妈，她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 “我真的要走了……墨凡大哥是我最爱的人，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对他好一点，即便你们将来不会再有交集，你能否替再我抱一抱他？” “还有，我总感觉我娘的死因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人生苦短，未来的日子，就拜托你了。” …… 随着这空灵的声音消散，那人影也逐渐化作了泡影，消失在沐卿言的眼前。 沐卿言好不容易恢复了行动能力，一个箭步冲上去，却还是扑了个空。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忽然就不见了？ “姐姐，姐姐……” 一阵轻晃，将沐卿言从睡梦中摇醒，她茫然的睁开眼，这才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梦境！ 为什么 她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姐姐，你做噩梦了吗？怎么出了一身的汗，喊都喊不醒，我还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呢！” “没什么！”沐卿言拍开他的手，问道：“你没事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杨剑一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离开了！”沐卿言心不在焉道。 杨剑一：“……” 沐卿言心神未定，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漫不经心地瞥了杨剑一一眼，“你现在的状态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是不是用内功将剩余的毒素逼出来了？” 杨剑一道：“这你也看得出来？” “昨夜中毒限制你的功法，你才无法自救，现在状态一好，你当然会这么做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把一个病人丢出去吧？” “病人？你吗？” 他越是这样死缠烂打，沐卿言就是越不敢留他，就算是天未亮，也得把他轰出去。 “昨夜我们两个还同生共死过，你今天怎么能这么狠心抛弃还未痊愈的我呢，姐姐！” “撇去你是不是故意让自己中镖这事，昨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要跟着我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可以保护姐姐啊！”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想再保护你了，我昨天决定救你是因为你确实也救了我，我不计较你那点小心思，若你再敢死缠烂打，小心我……” 沐卿言正想把人赶出去，突然有动静传来，两人皆是一愣，立刻提起十二分精神。 天还未亮，不大可能还是刘妈。 沐卿言看向杨剑一，杨剑一微微摇头，一副不知来者何人的模样。 紧接着‘嗖’的一声，一枚飞镖从窗户穿了进来，钉在了墙上。 沐卿言赶紧打开窗户，却发现那人已经消失了！ 昨夜将军府闹了刺客，应该是加强戒备，这会儿该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才对，这人竟然还可以来去自如？ 沐卿言别有深意的朝那飞镖望去，上面绑着一张纸条。 杨剑一走近，“还好，他只是来送信的，并没有要你性命的意思！” 沐卿言没有说话，拔下飞镖，将那张纸拿了下来。 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之后，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让我看看。”杨剑一忍不住道。 说着，他从沐卿言手中接过那张纸，半晌，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大将军和这个将军夫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为了救一个小妾，不惜哄骗自己妻子献出鲜血，这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男人脸，姐姐，你放心，我就不是这样的人！” 说罢，他看向沐卿言，只见她表情微妙，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这上面所言属实，你娘就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因病而亡，而是被人蓄意谋杀！这个人实在不配当你爹！” 沐卿言一把将纸条抢过来揉成一团，随即开口道：“你怎么还不走？” 杨剑一看向她，委屈道：“姐姐，我这是在为你抱不平呢！你怎么又要赶我走？我猜这个人特意跟你说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免得你被蒙在鼓里！” 沐卿言：“……” “可是，那好歹也是一手将你带大的亲爹，这可如何是好？” 沐卿言忍不住嗤笑一声。 一手带大？ 一日三餐尚且不全，苟且地让她活了下来，就这点恩情，还回去最多也就是让他活着！ 其他方面，他可从未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骗她娘亲的血喂小妾这个仇，她绝不罢休。 “就为一副皮囊，祸害一条人命，这种女人可真够狠的，和外界传言贤良淑德完全不 第51章 亲自上门 这杨剑一是懂得怎么煽风点火的，沐卿言早就捏紧了拳头。 是啊，难怪那个女人面容要比其他同龄的妇女看上去年轻不少，没想到竟是喝了她娘亲的血的缘故。 可怜的娘亲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被心爱的男人骗得团团转。 那个女人若是不受到应有的惩罚，她的娘亲又如何能够瞑目？ “你准备怎么办？”杨剑一似乎察觉到了沐卿言的怒意，急忙问道。 沐卿言秀眉一拧：“别人的家事你也想掺和？赶快离开这里。” 杨剑一一脸委屈，难道到现在她还不把他当自己人？ “姐姐，我说……” 沐卿言明显是动真格的，也不跟杨剑一多做解释，直接将他从窗户扔了出去。 能不能顺利走出将军府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但沐卿言心里有数，这小子的本事绝不会比刚刚那个送信的神秘人低。 杨剑一离开没多久，天已大亮。 很快刘氏便端着一碗稀饭走了进来：“小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沐卿言温和一笑：“睡太多也不好！” 看着刘妈一脸慈祥的模样，沐卿言也不忍心将她娘亲被残害的事说出来，只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娘亲讨回公道！ 沐卿言一边喝着粥，一边听见刘大娘说：“这两日咱们府里可真是不安生，听说三小姐那 边又出事了！” “怎么了？” “三小姐这两天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我听其他下人说，三小姐那张绝美的脸蛋，一下子冒出了不少的黑点，看着很吓人！如今她又每日以泪洗面的，双眼更是红肿得厉害！” 沐卿言：“……” 自己当时被毁了容，也是差些哭瞎了，沐衡那老家伙却说她矫情，连个大夫都不愿帮她请。 好在刘妈一直鼓励安慰，她才没有选择轻生。 这些痛，她通通都要还回去。 “她怎么突然生病了呢？这些黑点要是长在身体上也就算了，偏偏长在了脸上，姑娘家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这张脸了！” 刘氏想起自己家小姐曾经受过的苦，也不免同情起沐怜儿来。 “这要是不能治好的话，她的一生都会毁了啊……”刘氏叹了口气，面露遗憾。 “这京城谁不知道咱们将军府的三小姐仰慕睿王已久，可如今睿王突然向你提亲，这会儿脸上又长了不明不白的玩意儿，不知三小姐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你，我只求她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才好！” 沐卿言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怎么，夫人没给她请大夫？” “怎么没有，这府里上下就属夫人最着急了，为三小姐寻了不少郎中，光是今日一大早就来了一拨好几个人来给三小姐看过病了，只是不知 结果如何……” 沐卿言也不再多言，只是安静的听着，随后才打发刘氏再去休息一会儿。 这几日沐怜儿和徐采木没有找她茬儿，她还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事拖住了。 看来她给沐怜儿下的猛料已有了发作的迹象，这可太精彩了。 沐卿言一路丑过来，早已对皮囊释然，就不知道这个沐怜儿今朝容颜被毁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沐卿言正想出门，走出两步，门却忽然自己打开了，而此前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她猛地伸手去擒住来人，却未料被反手扼住手腕，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拽了过去。 “你你……放开我！” 墨君夜？ 墨君夜是个面瘫，但沐卿言还是有情绪的，被一只大手缠在腰间，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早就不自觉地浮上一抹嫣红。 “想谋杀本王？”他问。 沐卿言郁闷不已，这个人到将军府来那可是大事儿，难道都没有人通报一声吗？ “现在还没到解毒的时候，为何忽然——” 没等沐卿言说完，墨君夜已经嫌弃地将她松开，半个眼神都不给她，径直往屋内走！ 她这才发现墨君夜只带着半云，连个随从都没有，一看就知道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沐卿言不解地站在原地，这个人有些过于自来熟了，已经开始泡起茶来 。 “卿言小姐，见了王爷难道不行礼么？” 这种小事，半云实在不想时时提醒，无奈这个沐卿言根本不长记性。 “参见王爷！”沐卿言边说着，边在墨君夜面前坐下来：“王爷来这里做什么？” 半云一脸无语，要作死就随她去吧！ 良久，那自来熟的男人忽然挑逗地弯起嘴角：“茶叶不错！” 沐卿言愣了一下，该说不说，这茶叶……是从他给的聘礼头拿出来的，这家伙不能是来追踪聘礼下落的吧？ 半云似乎明白了墨君夜的意思，连忙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这、是我们普通老百姓平日喝的粗茶，你觉得新鲜罢了……” “哦？原来普通老百姓把“茶中第一”的顾渚紫笋称为粗茶？” 沐卿言尴尬一笑：“啊，是吗？茶中第一？那我也喝喝看……” 在墨君夜不明意味的眼神中，沐卿言垂着脸猛喝茶。 半晌，他才问道：“东西在哪里？” 沐卿言拎着茶壶手一顿。 “这、这当然是……” 墨君夜看着沐卿言的脸一会白一会红的十分精彩，唇角一勾，拎起她的后领，只见她脖子一缩，心虚地看向他。 墨君夜唇边的笑令人心颤，对上沐卿言无处可躲的眼神。 “没问你聘礼，怕什么？” 嗯？ 沐卿言俏脸难掩红潮， 被墨君夜这一看直接乱了分寸，伸手就要去抽他，却被他轻松扣住双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 墨君夜毫不留情地把她扔了出去，又恢复成了面瘫：“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沐卿言眼睛一转，立刻知道对方为何而来。 他既然说不是聘礼，那么不该拿的东西……就只有一样了。 敢情他来这儿是为了当日自己在醉梦斋从那伙强盗身上打劫而来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值得墨君夜这尊冰雕亲自上门？ 换句话说，这玩意一定很珍贵了…… 难怪她会无端惹来一群杀手。 沐卿言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走到床边，在 第52章 南国宝藏 “属下、属下有罪！”半云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飞快地逃了出去。 沐卿言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半云作为墨君夜的贴身护卫，怎么比她还咋咋呼呼的？ 沐卿言想着，墨君夜忽然伸手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只见他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才道：“就这些？” 那布袋打开一看，里头全是一些诸如玉佩、玉扳指和玉笛子等玉质品，怎么看也不像是来自南国的东西。 沐卿言把眼睛瞥向桌面，随即伸出手翻了翻，“我让那群强盗把所有东西都放在这里，当时也没来得及细看……还真是好东西啊！” 说完，她目光重新落在墨君夜身上：“都在这儿了，这里头没有你要的东西？” “你说呢？”墨君夜反问。 看他这样子，答案显而易见——没有！ 沐卿言冷哼一声：“你不会是觉得我藏起来了吧？我像那样的人吗？” 墨君夜睨了她一眼：“说不准” “你……” 话音未落，墨君夜突然俯身上前擒住她的身子，冷然道：“不想死的话就想清楚再回答，东西是不是都在这儿了？” 沐卿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咬着嘴唇，躲避他的凝视，“我、我 是那种会藏黑心钱的人么……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贴得这么近？搞得她明明理直气壮，却一脸的心虚…… “这点黑心钱你当然不会看在眼里，毕竟那聘礼换的钱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沐卿言神色一动，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已经典当了那些聘礼的？ “你让人跟踪我？” 墨君夜不置可否。 沐卿言微微拧眉，反正他迟早得知道的，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沐卿言对上墨君夜的眼神，双唇紧抿，有些尴尬道：“我想起来了！” 他望着她，眸底的暗色变得浓稠，随即才将人放开：“很好！” 沐卿言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她是真的忘了，又不是故意隐瞒。 随即她在那个布袋里头仔细翻了一遍：“不对，我记得当时还从李大牛身上单独搜出了一袋子东西！” 说着她赶紧走回床底，仔细摸索了一番之后，才提出了一个脏兮兮的袋子。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沐卿言边说着，便打开束带，小心翼翼地将里头的东西倒出来。 奇怪的是，这袋子里的东西，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她何止是见过，简直就是 用过！ 这都是来自于南国皇室的物件，隔着千里之遥，怎么风国的盗匪还能抢了南国皇室的东西？ “这是、什么？”沐卿言不敢表露太多，开口询问墨君夜。 “南国的东西”墨君夜也不避讳。 她果然没有看错。 “可这南国不是挺远的么？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沐卿言又问。 忽然想到最近有南国使节前来，她恍然大悟：“不会是这次出使风国的使节团带过来的吧？他们胆子这么大，竟敢……” 沐卿言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不然一定会引起墨君夜的怀疑。 “南国有一位公主与神医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死后，有一批盗墓者将她的坟头挖开，墓室的陪葬品被一扫而空，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沐卿言内心憋着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她记得之前好像没有招惹过什么人吧，为什么自己死了后，还要被人挖坟？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支撑着这盗墓贼冒着被皇室追杀的风险，去刨公主坟？ “这批物件就是那位假圣女带过来的，有一些已经被人买走！” “但……我还是不明白，因为劫走这袋东西就被人追杀？这也太疯狂了！” “ 那是因为南国公主的陪葬品里有一件江湖人都很想要的宝物！” “是什么？” “不清楚！” “……所以，我拿走这批东西，日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还不算太蠢” 她的陪葬品应该多大都是平常生活中所用之物，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让人如此疯狂！ 难不成是自己死时候，父皇母后把什么不得了玩意予她陪葬？这也不是不可能！ 她在世的时候，不仅是堂堂南国公主，还是神医谷的传人，可以说是风光无限，所以只要活着别人就不敢轻意打她的主意！ 这么说来，也许她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有她死了，别人才能从她身边拿走想要的东西。 只是那谋害她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如今还好好地活在风国…… 念及于此，沐卿言又问道：“既是公主，随身之物肯定不少，在何处可以找到她的其它陪葬品？” “听这话，是上赶着要去找死？” “啊？”沐卿言没反应过来。 她只是一想到自己平日里随身用品，心里有些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宝物拿回来。 “你最好给本王老实点！要是敢死在本王前面，本王把你坟也给刨了！”分 外危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沐卿言：“……” 不是，这人怎么回事？ “不要去卷入南国公主的事”墨君夜说罢，抿下最后一口顾渚紫笋，站起身来。 沐卿言怔怔地看着他离去，却没有将桌子上这些宝物带走，在他眼里，这些当然都是垃圾。 墨君夜前脚刚离开，杨剑一忽然一个翻身，从窗外跳了进来。 “这位王爷看起来可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冷淡啊，姐姐是如何让他对你有问必答的？” 有问必答？墨君夜好像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她吧？ 沐卿言朝着杨剑一翻了个白眼，“我都让你离开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这不是怕遇到刺客，死无葬身之地嘛！只有在姐姐你这里，我才能安心，就算是受伤了，也有姐姐帮我治疗！” 沐卿言心里：将军府的守卫果然都是废物。 杨剑一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道：“那位睿王身手了得，其实我刚刚躲得远远的根本没有听见你们说了什么？不然早就被抓包了！姐姐，你 第53章 前往金渊楼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沐卿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要知道你们都是为了这玩意儿缠上我，我早就把它丢出去了！” 杨剑一：“……” “也不知那些强盗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偷这玩意儿，真是晦气！” 杨剑一心里郁闷不已，这难道不是她自己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么？ 不过，他确实就为了这东西才接近她，没有多说其他。 “这东西你动过了吗？” 言下之意，沐卿言是不是已经将其中一些拿去典当了？ 沐卿言很快就会意了。 “我还不差那点钱，原本是打算办完自己的事再考虑怎么处置它……所以，你到底想要这玩意干什么？” 刚刚墨君夜已经提醒了她，南国公主的陪葬品中有江湖人士都想得到的宝物，这个杨剑一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卷入这样的事情中，能不被追杀也很难！ “还能干什么？别人想要的东西，我当然也想要啊！” “那你告诉我，那个南国的小公主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让诸位如此大动干戈？” 杨剑一将手中的包往旁边一放，道：“姐姐，你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看在你帮我干过苦力的分子上，把辛苦抢来的 宝物都给你了，就问了你这么个问题，你都不愿回答？” 沐卿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像看着一只白眼狼一样看着杨剑一。 杨剑一挑了挑眉，有些为难道：“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有没有听过神医谷？” “听过一些！”沐卿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她何止听过！ “嗯，正常人应该都对神医谷略有耳闻，那姐姐你知不知道神医谷绝世宝藏的事？” 沐卿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所以你当然就不知道为什么江湖中人会执着于一个公主的陪葬品了！”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传闻有一处神秘的地洞，里头藏着无数的宝物，这批宝藏价值连城,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国家的财富总和。” 杨剑一唇边的笑容渐盛：“谁要能找到它，就能建立自己的国度、军队，成为一国之主！” “不过，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这绝世宝藏到底藏在哪里，传闻神医谷中有人知道，结果这件事情才传出去没多久，神医谷就被灭了，如今谷内的原住民也已经全部失踪，谁也不知道他们藏去了哪里！” “胡说八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绝世宝藏？” 这么大的事，她身为神医谷的下一任谷主，怎会不知晓？这绝 对是谣传！ 杨剑一不以为然，仿佛十分理解她的‘无知’一般！ “神医谷消失后，那批宝藏的下落自然也就成迷了，江湖上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南国的那位公主身上，众所周知，这位公主年幼时曾前往神医谷求医，和神医谷有点关系！” “但毕竟……她只是去求医，不算是神医谷内的原住居民啊……” 如果忽略她天赋异禀被谷主收为爱徒这事，她确实也不能算是神医谷的人。 “关键是这位公主她拿了那把开启藏宝之地的钥匙。” 沐卿言皱了皱眉，有些尴尬。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把这么‘昂贵’的钥匙？ “只有拿到那把钥匙，才能找到藏宝的位置，正因为如此，南国公主去世后坟墓才会被挖开，与她有关的一切物品都被到处倒卖，散落在各处！” “至于那把钥匙到底是长什么样，没有人见过，因此大家才会发疯地去搜集她用过的一切东西！” “这位公主殿下是整个南国最负盛名的人物之一，据说她还是神医谷主唯一的爱徒，这把钥匙十有八。九就在她的身上！” “谣传！这绝对是谣传！”沐卿言忍不住打断他：“听风就是雨，难道不应该先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才决定要不要行动么？你 们刨了人家的坟，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就没有想过也许那把钥匙根本就没有在那小公主的手里？” 沐卿言气得脸色发青，连绝世宝藏这种事都能编造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在算计她？ 难怪自己死得无声无息的！ 杨剑一明显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她是个置身事外的小丫头。 “空穴不来风，你说是不是呢姐姐？而且，你也别太激动了，又不是刨了你的坟！” 他整理了包裹里的东西，说道：“这些你留着也没用，等会我出去找个好时机还回金渊楼，他们就不会追杀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沐卿言看着杨剑一的背影，目露讥讽。 这小子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留在这里才安心，现在要的东西拿到手了，不用人赶也会自己离开了！ 墨君夜方才都特地来警告她，让她别死得太早了，他自然会去处理金渊楼的事，她也不担心这群人还会来追杀她。 这玩意既然是金渊楼丢失的，还回去就还回去罢！ 只是这金缘楼到底是做什么的？ 想到这里，沐卿言叫住杨剑一：“金渊楼是什么地方？” 杨剑一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这金渊楼经常会拍卖一些小玩意儿，最近的拍卖品大多 是从南国运来的，不过那些玩意儿正常人也用不到，所以价格并不高！” “南国？也是那个公主的殉葬品？” “大多数都是，但鱼龙混杂，风险很高，只能看各位看官有没有眼力见儿了！” 沐卿言心中百感交集，自己曾经用过的东西，能差到哪儿去？流落道了风国竟然卖不出多少价钱…… 这些人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见沐卿言陷入沉思，杨剑一好奇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拿去金渊楼拍卖的？” “没有，我就想去看看！” 一般人要从山高水远的南国弄来皇室的物件可没那么容易，不过沐卿言猜想，盗墓贼肯定不敢堂而皇之地在南国的地盘买卖公主的殉葬品。 所以像风国的金渊楼，这种专门拍卖物件的地方，就是这些盗墓贼销赃的好去处。 既然那 第54章 天价旧物 夜幕开始降临。 大街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沐卿言不是没有走过夜路，只是没想到在北二街的一个角落里，竟然藏着一座这样金碧辉煌的殿宇。 杨剑一同她说，这个金渊楼只在深夜开张，而且不一定日日开张，只有常客才知道什么时候来不会碰壁！ 这儿离城门口并不算太远，估计设在这里也是别有深意。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蒙着面的人在门口等候着。 这些人不想暴露身份，基本不交流。 大门一打开，他们就鱼贯而入，各自找了座位坐了下来，等待拍卖品呈上来。 沐卿言和杨剑一自然也都带上了面具。 沐卿言一身素衣打扮，站在杨剑一身旁略显娇小。 仔细打量了金渊楼的内部，才发觉里头的装饰和外边大相径庭。 外边是金碧辉煌的雕饰，而里头却低调得多。 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高三尺的台子，台上左右两个各有一扇黑漆漆的大门，那些准备拍卖的宝物会从这两扇门内抬出来。 高台的每一个角落，灯火通明，那三四十盏灯笼，把人的脸都照的发光，丝毫未觉这竟是大晚上。 沐卿言和杨剑一找了个最偏僻的地方 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 “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部分人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管你待会看中了什么，直接开价就行，不开价的话，就不要说话，言多必失，千万不要去招惹其他人！” 杨剑一这句话说得极轻，只有沐卿言才能听到。 沐卿言有些疑惑：“这儿平日里都这么热闹么？” “那时自然，在这儿拍卖的玩意，不管大小都是在外界买不到的，而且金渊楼又十分注重保护顾客的隐私，别人就乐意光顾！” “朝廷也不管？” “管什么？人家又没犯法，那些东西都是他们自己个儿掏钱买来或者替别人拍卖的，他们只是中间人！” “按律法，有些东西不是不可以买卖么？” “巧了，地下交易咱们暂且不说，但是在他们金渊楼买卖的东西都是合法的，他们会拍卖南国公主的殉葬品，却绝不会拍卖风国皇室的东西，明白么？但他们在南国也有产业，你猜南国的金渊楼会卖什么？” “南国没有限制买卖的东西？” “姐姐很聪明嘛，一点就醒！所有人在金渊楼都是规规矩矩的，不论身份，只要你价格比别人高，那 东西保证归你！咱们不能在这里闹事，否则这金渊楼以后就进不来了！” “你这么说，岂不是天皇老子来了都得按他们的规矩办事？” 杨剑一笑道：“这可不好说，他们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不小，却在朝廷的地盘上混得风生水起，谁知道背后是谁呢？” 杨剑一话音刚落，台上已经出现了人影。 “开始了！”杨剑一道。 沐卿言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台上那名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 金渊楼的伙计也不露脸，这倒是有趣。 那女子先是一番寒暄后，才让伙计将要拍卖的第一件物品拿上来。 伙计将宝物摆在台中间那张长桌上，立刻就有人出价。 从一百两银子喊到一直到五百两银子后，第一件物品就被人买走了。 金渊楼的伙计很快摆上了第二件要拍卖的物品。 沐卿言眼睁睁地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加价，到了最后已经高达到两千两银子。 “这把剑是黄金打造的么？哪里值那么多钱？”面具下的沐卿言一脸无语。 杨剑一回她：“有钱人就喜欢收集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没听那女子刚刚介绍的么，这把剑是很多年前一位大侠的遗物， 世间仅此一把！” “仅这一柄剑也不能传授武学，开出这么高的价格，还有人愿意买？只怕是有人故意哄抬价格，让别人多花点银子吧！” 沐卿言冷笑一声，抬眸却见眼前的那女子手中多了一支簪子。 “这件东西是从南方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东西，底价两百两银子。”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被沐卿言听得清清楚楚。 “我曾经看过一幅画，画中画的就是这支簪子。” “你觉得那支簪子可能是钥匙？” “不会吧，这簪子看起来也太普通了！” “可这确实是那位公主随身携带的东西，保不齐就是呢？” …… 在一番低语中，很快就有人喊出了自己的价格。 沐卿言目瞪口呆，那些人竟然把这支簪子直接抬上了千两，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头顶的簪子…… 莫非有一天，她死了，这支簪子也能值这个价？ 台上那支簪子确实是她生前所戴无疑，但并非贵重之物，只是街上闲逛时一时喜欢便买了下来，并没有这群人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姐姐，这就是南国那位公主的东西，你不出价吗 ？”杨剑一问。 沐卿言这才注意到那支簪子的价格已经从起价两百量喊到现在的一千五百两银。 她轻叹一声：“一千五百两银子做点什么不好？虽然我很喜欢这支簪子，但戴了那么些年，也该换一支新的了！” 杨剑一笑道：“姐姐，你这话就有意思了，搞得好像你好像戴过那簪子一样。” 沐卿言：“……” “一万两。”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沐卿言一惊，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去。 二楼的回廊中，一位带着面具的白衣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声音平静地喊出这个惊人的数字。 一支小小的簪子，他居然出一万两银子？ 这一次，在场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难不成这东西真的是打开宝库的钥匙？ 不会吧，可这簪子平滑无孔，也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就是一根普通的银针而已，怎么可能是钥匙呢？ 但这玩意儿不是钥匙的话，为何还有人愿意出十万两银子？ 没有人会为一件无用之物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众人心中皆持疑不定，但最终这支簪子还是被这一万两的天价买走了。 第55章 势在必得 待目光却落在了那张轮椅上时，沐卿言心中微微一怔，想起那日在药铺前遇到的那个轮椅上的男人来。 不过他此时戴着全遮掩的面具，她不是很确定这人是不是他！ 拍卖会继续。 一件件物品被呈上来又在喊价中被买走，却依然没有出现让沐卿言满意的东西。 就在沐卿言觉得无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的话又一次吸引了沐卿言的注意。 “这件东西，也是从南方来的，底价一百两银子。” 那个平平无奇的手镯就这样静静地摆放在黑檀木手镯架上，等着人喊价。 比起方才那支簪子，这手镯看起来虽然普通，上头好歹还镶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珠子。 但是在座的各位自然都不缺钱的，这一点点缀，有与无并无太大的区别，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手镯就连普通的世家小姐都不会佩戴，何况是一国公主！ 可沐卿言却一下子来了兴致，总算是找到自己看得上眼的了。 这可是她当年最心爱的手镯，竟然以百两银子为起价？殊不知，这东西就算是一百万两银子也未必能买到！ 不过沐卿言并没有着急出价，她担心自己表现得过于异常，反而会引起别人哄抢。 整个拍卖场一片寂静，偶尔还 能听见一些低语，却是没有一人出价…… 沐卿言感慨这群人有眼无珠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 “她说这是南国那位公主的东西，但这看起来也太普通了吧？” “身为公主，她的手镯首饰肯定数不胜数，就这么一个小玩意，能有什么价值？” “这东西连百两都不值，上面的珠子最多十两，开出这样的高价，不过是想要借着那公主的名义赚黑心钱罢了……” …… “我出一百一十两。”现场终于有人喊出了价格。 这一声出来，整个拍卖场顿时陷入安静，众人都朝着叫价的人望去。 台上的女子淡淡道：“如果没有人继续报价，一百一十两就成交了，我们马上呈出下一件拍品！” “一百一十一两”沐卿言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就是得让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件无用且低廉的玩意儿。 是时候以最小的代价，将自己心爱的东西买回来了！ 就在沐卿言充斥着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时，杨剑一一脸诧异：“姐姐你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小姐，还需要一个镯子吗？这镯子太素了，不适合你！” “是么，但我觉得很很看！”沐卿言敷衍了一句，专心地望着台上。 杨剑一实在无法 理解，大概女孩子眼里的‘好看’跟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是有出入的。 正当沐卿言以为得逞时，却听得二楼那边再次响起了那人的声音。 “五百两。” 所有人都惊呆了，二楼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若说方才那簪子值一万两，是因为它极有可能是找到传闻中那批宝藏的钥匙，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镯子，喊价五百两银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六百两。”沐卿言继续报价。 这东西她绝对不能让它落在他人之手！ 可她话音刚落，二楼的人却不死心地接着喊价：“一千两。” 在场的人包括杨剑一都觉得这两个较真喊价的人是有钱没地方花的二愣子。 沐卿言怒目切向二楼，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和她叫板？ “一千一百两。”沐卿言喊价。 话音刚落，楼上的人便淡定地接话：“两千两。” “嘶……”沐卿言倒吸一口凉气。 全场哗然，这么一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物品竟被拍出如此高的价格！ 难道仅因为是从南方来的，就能将价格抬到这么离谱的高度吗？ 杨剑一扯了扯沐卿言的胳膊，道：“姐姐，你生气了？在金渊楼出现这样情况是很正常，不过，这玩意真的不值得你这么……” “三千两。”沐卿言淡然喊道。 这手镯她势在必得！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手镯是她师父所赠之物，更重要的是它蕴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一旦落入他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慢着！ 沐卿言忽然想起自己临死前貌似戴着这手镯，现在这镯子流落在外，难不成自己的手被盗墓贼给剁了？ 想到这恐怖的一幕，她急忙摇摇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劫财，不至于糟蹋她的尸体！ 等了许久，楼上那人没有继续出价，只是朝着沐卿言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眼对视，都带着一丝看不清的傲气。 沐卿言心里真怕那小子还会继续加价，但很显然他已经放弃了。 就在她暗自庆幸的时候，一道残忍的声音彻底击溃了沐卿言。 “一百万两！” 噗—— 沐卿言把茶水直接喷在了杨剑一身上。 杨剑一顾不得擦拭，警惕地朝着发声的人望去。 沐卿言虽然想要拿下这玩意儿，奈何实力不允许，气得她差点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去找那个喊出天价的人一较高下。 但她知道这里不是她能闹事的地方，只好气呼呼地提前离开金渊楼。 杨剑一不停地质问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这么点破玩意，你也舍得拿出三千两银子，虽说 你现在很有钱，但也不值得用这么多银子来买这个。” “最终不也没买到么？你怎么不去骂那个出一百万的人呢？” “你傻呀，那人肯定不会付这个钱，只是想捣乱而已！”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所以，是金渊楼的人故意不想让这东西卖出去，找自己人在那里叫价捣乱？” “金渊楼自然不会做这种事，他们不想卖的话就不会拿出来拍卖了。” “那是谁？”沐卿言翻了个白眼，嘴里喃喃道：“你可知道这玩意是无价的！”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买一个，这大街上随便一个珠宝铺子都有……”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着，到时候他要不付钱，我就还有机会！”沐卿言光顾着自己说话，压根没有注意到杨剑一已经走远了。 “哎，你…… 第56章 那野男人是谁？ 沐卿言拔腿要跑，后颈却被一只大手稳稳掐住，她只要再动一下，脖子就会被捏断。 “你是谁？”如此受制于人，沐卿言也不敢呼救，只能弱弱地开口询问。 “你呢？”那人戏谑般反问。 “我……” 难不成他是听到她在金渊楼内喊出三千两的高价，判定她是有钱人，所以要来抢劫吗？ 想到这，沐卿言直接开口：“我没钱！”。 “没钱？我刚刚可是听你喊出了三千两！” 果然如此，沐卿言心里暗骂一声倒霉。 这个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她今日不会逃不掉了吧？ “兄台有所不知，其实我手头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我纯粹是来捣乱的！” “不像！” “你……”沐卿言方才一时心急，没有考虑太多，现在想想，这个人的声音未免也太耳熟了吧？ …… 沐卿言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可知道我是睿王府的人？” “是又如何？” “是的话，你可以先放了我，我回睿王府拿钱给你啊！” “那我为何不把你绑了，或者割下你的耳朵作为信物，直接去跟睿王府要钱呢？” 割耳朵？ 这个人为何如此暴力？ “没有用，人家睿王最讨厌被人威胁！” “那 你就只能白白失去一只耳朵了！” “为、为什么非要割耳朵？” “因为你不听话，如果你想换成舌头，我也没意见！” “你……” 沐卿言一愣，这该死的墨君夜，玩真的？ 沐卿言身子整个放松下来，妥协道：“我就是来看看而已……” 墨君夜提着沐卿言的衣领，往后一拖，下一秒沐卿言就被他锁在怀中，她越是挣扎，他禁锢得越牢固。 “带你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的微微弯着身子，声音危险地询问。 “只是……在金渊楼门口认识的！” “确定不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沐卿言想掰开墨君夜环在腰间的手，又叫他扳过肩膀来，脸上的面具也被一把扯开。 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对视，虽然谁也看不清谁，却无比确定对方是谁。 他不发一言，但沐卿言却觉得古怪！ 有什么事不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非要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站着！ “我……”沐卿言正想解释，他忽然捂住她的嘴！ “别说话！” 沐卿言这才发现有一群人从金渊楼的小门跑了出来，一个个皆身着夜行衣，像是要去干什么大事一般！ “咱们反应太慢了，那人一定走远了！”其中一人道。 “竟敢在我们金 渊楼撒野，简直胆大包天。” “分四个方向追，这个人能来金渊楼，应是京城的权贵，盯紧通往权贵府邸的几条路！” “是！” “……” 他们想不到的是，墨君夜根本没逃，就近在咫尺地看着他们分工合作。 人走后，沐卿言才反应过来：“抓你的？” “严格来说，是抓你的！” 她又没有闹事，怎么可能抓她？ 沐卿言刚想反问他为什么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时，手已经被墨君夜抓住，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引得微微一颤。 下一秒她感觉小手吃痛，腕上马上多了什么东西！ 仔细一摸，冰凉冰凉的，是镯子。 她这下明白为何他会说这些人要抓她了！ 她这是“被小偷”了？ 脸偏偏在这个时候莫名地烫了起来，沐卿言心虚道：“你不会是、抢了这玩意，想栽赃给我吧？” 她现在可以确定杨剑一说的话了，那个喊出一百万两的男人果然就是来捣乱的，他就是墨君夜。 “当然是付了底价！” “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 “奉命打击！” 奉命？ 墨君夜还能奉谁的命？ 难不成风国的皇帝早就看金渊楼不顺眼了？ 这也难怪啊，以今天这架势来看，这金渊楼 只怕是早已富可敌国了。 “既然你帮我买下来了，我自然会付你钱！你等我回去拿，告辞！”沐卿言正想溜之大吉。 墨君夜却抓上她的手腕：“让你不要掺和进来，非不听是么？” “我发誓……我今后绝对不掺和了！” 她都拿回自己要的东西了，还掺和什么？留着命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想要我放了你，两个条件！” “……你说说看！” “一，三千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沐卿言气得翻白眼：“……二呢？” “和那个男人保持距离，再让我看到一次我先就剁了你！” “……我若不答应呢？” 沐卿言在意的当然还是三千两银子这个事。 但是墨君夜听到的却是这个女人花三千两银子也不在乎，却不能断了跟那男人的联系！ “该死！”他低吟一声，脸便覆了上去，以一种宣誓般的姿态占有了沐卿言的唇。 沐卿言瞪大了双眼，等她想起要挣扎的时候，男人温热的唇已经离开了。 “你……你这个混蛋！” 沐卿言正想算账，他却打断她：“很讨厌？那你试试继续和那野男人见面，我还会用你更讨厌的方式折磨你！”黑暗中墨君夜薄唇微勾。 “刚刚这里是不是有声音？”这是小门内 又有人探出头来。 “快去看看！” …… “你先走，这里我处理！”他忽然弯腰在她耳边低语。 沐卿言：“……” 什么？ 好人坏人都让他做了，真是可恶！ 沐卿言慌里慌张地拾起自己的面具，头也不回地逃了。 沐卿言没有立刻回将军府，只是在街边的一处石阶上坐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出来吧！” “姐姐，你发现了！”杨剑一摸了摸后脑勺，从角落里窜了出来。 看到他，沐卿言便无可救药地想起墨君夜刚刚说的‘惩罚’，脸不自觉的地红了一个度。 “你在这里干什么？”沐卿言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眼神。 “姐姐，你的脸好红啊！” “你跑一路试试会不会脸红心跳？”沐卿言有些心虚。 习武之人自然没那么弱，只不过她现在也只能用这个借口了。 “姐 第57章 认主 沐卿言指尖不自觉划过镯子，心里微微一颤。 不知道如何回答杨剑一这个问题，索性也不理他。 她伸出手，在自己的手指上重重咬了一口。 杨剑一愣，“你要干什么？” “滴血，认亲！”沐卿言敷衍着杨剑一，那手镯上镶嵌着的宝珠已经滴上了自己挤出的鲜血。 只见那颗白色的珠子接触到血液后，瞬间将红色的液体吸收了，随即珠子从通体的红色又恢复成原本的洁白。 不一样的是，吸收过鲜血的主子立刻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杨剑一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顿时傻眼了，“这玩意还挺厉害的，居然会吸人血？” “只是这一滴鲜血罢了，它并不会吸人血！”沐卿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虽然这镯子看起来还是那么普通，但沐卿言的手修长白皙，倒衬得这镯子也顺眼不少。 “虽然很邪门，但我走南闯北的，看过的邪门的事多了去了，这不过是一个镯子罢了，你要它做什么……” “真是无知，你可知道什么叫储物空间？” “那是什么？” 沐卿言道：“据说，这个镯子是一位神秘人赠予那公主的，看似寻常，实则内有一处无底空间，可装一切非生命之物，随心而动，极为方便！” 说罢，她便闭目思索起来。 很快她的脑海中 便浮现出一片青色的虚空，似屋似洞，幽暗中透着些许光亮，一眼看不见尽头。 墙角的地方最是光亮，沐卿言一闭眼，便仿佛置身于其中。 她走上前去，从墙角的橱柜中取出了一个药袋。 奇迹出现了！ 那药袋突然就凭空出现在了沐卿言戴着手镯的那只手上。 这些当然是她以前放进去的，只不过至今没有人拿走，这些东西便一直存放在这儿。 杨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你说这镯子能装东西，那这里面是不是装了不少那公主的宝物？” “你多虑了，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些药材，小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你是不是怀疑你要寻找的那把钥匙，就在这空间中？” 见杨剑一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我只能说，如果真的有这样一把钥匙，那位公主肯定不会将它随身带在身边，那样不仅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一旦丢失，岂不是罪过？” 杨剑一看着沐卿言手中的镯子，神情古怪：“姐姐，你就这么相信我？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你就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沐卿言微微一笑，看着杨剑一的眼神有些诡异。 “我看得出来，你的身手并不在我之下，如果你真的要杀我也不会等到 现在才动手！” 杨剑一眯眼，有些神秘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对你下杀手？” “我现在就可以绝了你杀人的念头，且不说这玩意根本和那把钥匙搭不上边，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非要把它抢了过去也没有任何用处，这手镯原本是人人可用，但一旦滴血认主，主人死了以后它就不会再认主，这空间也就谁都用不了了！” “你说我就信？”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忘了跟你说了，它主人还得是个女的，如果你真想试试的话，也可以……” 说到这里，沐卿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把自己切了！等你发现切了也没有办法成为它的主人时，还可以去皇宫里当太监，不妨事！” “……”杨剑一一头黑线！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沐卿言面无表情地睨了杨剑一一眼，她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杨剑一这个人来历不明，看似没头没脑，实则精明得很！ 她花三千两非要买下的镯子、墨君夜用一百万两捣乱后抢过来给她的镯子，他不可能会不关注！ 与其让他偷走抢走，还不如开门见山地和他说清楚。 他能信了这手镯与钥匙无关最好，他若不信指不定还会保护好她。 毕竟她死了，这镯子也就成了废物，那时候就真的是不值百两了。 不多时，沐卿言准备离开，却被一站一坐两人拦住了去路！ 杨剑下意识的挡在了沐卿言的身前，目光冰冷的盯着眼前两名男子。 虽然两人都戴着面具，其中一人还坐着轮椅，沐卿言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自己曾经在大街上见过那对主仆！ 他先开口了：“不知道这位小姐手中这镯子，能否卖给在下？” 沐卿言赶紧将双手背在身后。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镯子在她身上？ 这可是墨君夜抢来的…… “这个……我也是刚刚跟别人买的，花了不少钱……” 轮椅上的人一拍手，身后的那位便将一只小小的匣子取了出来，他捧着匣子朝着沐卿言走近了几步。 “这里面有一万两银票，还请姑娘割爱！” 沐卿言望着轮椅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照理说，他真要这个镯子也该去找那个喊出一百万高价的男人，怎么偏偏找上了她？ 难道他早就知道那个故意扰乱秩序的人是墨君夜，也早就知道墨君夜会把镯子给她？ 这也太邪门了吧，她自己都不知道墨君夜当时在场。 “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并不知道这镯子是怎么到姑娘的手上的，也不想知道！只是我家公子方才经过，恰巧看到姑娘手上所戴，才临时起意想与姑娘买下这镯子，但是一百万两 ，我们也是在拿不出！”捧着木匣子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解释着。 面具下的沐卿言淡淡一笑：“这镯子，不卖！” 这五个字让眼前的男人身子一顿，顿时杀气四溢。 沐卿言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捏紧了手中的木匣子。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这才开口：“罢了，这东西能在你手中，也算你与你有缘，阿木，回去吧！” 叫阿木的男人听到这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了轮椅边，将轮椅缓缓的推走。 两人越过沐卿言时，那从容淡定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有缘再见，沐大小姐！” 沐 第58章 前未婚夫他不甘 杨剑一顿了顿，故意放声说道：“哦，对了！你从那个叫李大牛的强盗手里抢来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处，我已经丢了，免得三天两头被别人盯着！” 沐卿言自然也听到了那阵异动，配合着开口：“丢了就丢了！” “其实也不算是丢了，我当时不巧跟斧头帮的人打了个照面，那玩意儿让他们给抢了！” “斧头帮？” 沐卿言心下狐疑，这难不成是杨剑一胡乱编出来的帮会？ 没等杨剑一回应，身后声音便戛然而止。 杨剑一见没有人再跟上来，才说道：“姐姐，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是不要一个人在夜里出行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反正我两手空空，他们跟着我也没用！” 杨剑一道：“要不是你我刚才反应够快，谁能想到你打劫的那包东西已经不在你手里了？为了那玩意儿每天被人追杀，也不值得！ 一路行去，二人经过一间小客栈。 这间客栈不打烊，所以即便是深夜也还是灯火通明、店门大开，里面还有店小二忙碌的身影。 沐卿言往窗内望进去，骤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迟疑了一下，停下脚步，对杨剑一说道：“我说，你现在应该也没 有必要跟着我了吧？” “你又要把我赶走了？”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跟着我做什么？我若成日跟一个男人独处，那对我的名声可不太好，你不知道我已经定亲了么？” 杨剑一无奈一笑，目光扫过酒楼，落在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身影上，不由问道：“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是……你不会是为了他要把我赶走吧？” 沐卿言莞尔一笑，眼里透着点点无奈。 这个杨剑一……还有什么是他认不出来的人？ “你走吧，我确实有点事要和他谈！” “姐姐，别告诉我，你对他还余情未了？” “虽然那个人很蠢，蠢得想尽一切办法去博得他的欢心……但我既然答应人家了，还是要去实现自己的诺言！”沐卿言答非所问。 杨剑一听罢却哑然失笑：“你说的那个人，是指我么？” 沐卿言陷入沉思中，压根没有在听杨剑一讲话。 她倏地转头对杨剑一说道：“你若是再不离我远点，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杨剑一扬眉，道：“好好好，姐姐别生气，那我先走了，你保重！” 说罢，他便不再与沐卿言纠缠，转身离开。 等杨剑一走后，沐卿言才缓步走入了客栈，此时 的墨凡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一旁的小二似乎也懂得墨凡的心情，只是在墨凡要酒的时候，才会上前给墨凡端上一杯，其余的时候都是远远的站着。 走近跟前，沐卿言才发现这家伙脸颊红扑扑的，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嘴里还念念有词。 “什么睿王，什么将军府，什么皇后娘娘？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抢亲……抢亲？为什么抢亲还能成为一段佳话，这是什么道理？你以为你是谁？” “这门亲事，是我打小就定下来的，从小到大她都是我的未婚妻，从前如此，以后亦是如此，就算要解除婚约，也该是由我来解除，别人凭什么……怎么会……” 墨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无意义的话语，看来他是真的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然而沐卿却只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甘，并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情愫。 沐卿言很清楚墨凡对原主没有好感，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面子罢了！ 酒气熏得沐卿言很不自在，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男人，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自怨自艾！ 那一刻她真想转身离开，可是她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她知道，这是原主对他的 最后一丝情感！ 罢了！ 替原主完成了这个遗愿，就当是自己的灵魂对她这具身体的谢礼吧！ 沐卿言弯下腰，从身后轻轻的搂住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墨凡，然后又飞快的将他放开。 做完这一切，沐卿言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至少不觉得欠谁了！ 就在她转身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手腕却被一只手攥住。 “沐卿言……” 这醉人的嗓音让沐卿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还以为那家伙已经喝醉了呢！ 只见她目光骤冷，转过身一只手掐住了墨凡的脖子，逐渐收紧。 直到看到墨凡完全失去了意识，她才将他扔回座位上去，随后快速的朝着外面走去。 抱他不过是因为想要圆了原主的梦，掐他是因为自己。 从此之后，她和他不会有什么瓜葛，若他来犯，她必诛之。 客栈外的角落里。 半云看着墨君夜一脸阴沉的主子，正想说骂一句这女人不识好歹以宽慰主子，却陡然看见客栈内令人惊讶的另一幕…… “王……” 等他转过头来时哪里还有自家主子的身影！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沐卿言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又偷抱人家，又要掐他，她脑子还正常么？ —— 沐卿言一回到将军府，就将床头下的所有银两都装了进去手镯之内，然后扑倒在床上。 总算能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她发誓，等风国这边的事情办完，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害死自己的人！ 传出这样的谣言，还害得她死后不得安宁，不可原谅！ 没有任何眉目的事自然任重而道远，当务之急，就是要手刃近在眼前的仇人！ 另一边。 墨凡在昏昏沉沉中醒过来的时候，此时已快天明，鱼肚白隐约在东边浮现。 他莫名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阵酸痛，似乎被人给狠狠的掐了一顿。 掐他？ 他捂着脖子环顾四周，自己是这里的常客，谁都知道他是个大人物，没人敢对他动手！ 是不是自己躺着的姿势不对，才导致酸痛的？ 一念及此，他顿时一阵头大，昨天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丑丫头。 她又恢复成之前不堪入目的模样，痴狂地缠着他，还大胆地从身后搂住了他。 呵！这个世 第59章 会传染 天一亮，将军府动静不小。 确切的说是这几日动静都不小。 一拨一拨的郎中被请进来，然后一拨一拨地被轰出将军府，下人们倍受折腾，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苦涩。 沐怜儿的小院中更是哭声连绵，声音不是来自那些受了主子的气的侍女们，而是来自沐怜儿。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沐卿言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朝着沐怜儿的小院走去。 刚到小院，就听到了几个匆匆而过的下人小声地议论着。 “我的天，这也太吓人了吧？三小姐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这比以前的大小姐还难看呢！” “可不是吗？一开始还好，可是这几天又莫名其妙地加重了！” “夫人急坏了，我今日才从她的院子那边调过来侍候，你快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也正常，三小姐不让人往外说，她的脸一开始只是有些小黑点，现在可惨了，就像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胎记一样，一整块一整块的黑斑，这脸可算是毁了！” “但这又不是真的胎记，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小姐是如何得了这种病的？” “城里城外所有的名医都来瞧过了，愣是没有一个人诊断出病因，我们这些大字不识的百姓，又怎么可 能知道她是得了什么病？” “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三小姐从小就很注重自己的容貌，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她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嘘，小声点，夫人正在气头上呢，要是让她听到了，你可就惨了。” 沐卿言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既不往前走，也不往外走！ 她此番就是来看看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心想着若是这点‘调料’还不够，她还可以再补一些，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这症状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猛一些。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哭嚎声。 “怜儿，别哭了，大夫不是告诉过你，要平复情绪么？你哭得越伤心，那玩意儿在你脸上就蔓延得越快！” “这样的事比让我死了还难受，为什么偏偏要发生在我身上？怎么会这样？我平常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屋外的沐卿言倚在树干上，一脸鄙夷。 蚂蚁她是舍不得杀，但人就不一样了。 当时沐思燕要是真听了她的话，不是一点点在沐卿言的食物里下药，而是一次性下猛料，沐卿言就算是活下来，那脸也救不回来了。 这沐怜儿该狠的时候，自然不是杀了一只蚂蚁这么简单，而是端了整个蚁穴！ 这时，徐 采木又开口劝导：“怜儿，你父亲已经进宫给你请御医去了，那御医的本事大着呢，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呜呜，老天为何要这样对我？娘，您说我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明明是我的如意郎君，却成了别人的，现在又长出这些玩意，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上天为何要降下这等天谴？” 沐怜儿的话似乎让徐采木想起了什么，她咬了咬牙，恶狠狠道：“都怪那个沐卿言。全京城都知道你和睿王才是一对儿，那不知死活的丫头明知如此却还要跟你争！” 徐采木温柔地替女儿拭去泪水，安慰道：“你放心，娘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如果你这张脸真的……我一定会把她拖下水！” 沐卿言简直忍无可忍，拖下水？这是想再毁她一次？ 她还以为自己还像以前那样任她们拿捏么？ 明明是沐怜儿自食恶果，这母女俩竟还好意思要把别人拖下水。 就在这时候，一个侍女带着一位大夫急匆匆而来，嘴里边念叨着：“大夫，全城里只剩您一个大夫没有给我家小姐瞧过病了，若是连您都看不出来，夫人一定会怒火中烧，您待会儿可要仔细诊断！” 那位大夫的额上早已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自己一回京城就被将军府的人盯上了，像 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病人是最难缠的，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了什么霉。 两人从沐卿言面前走过的时候，沐卿言突然走上前去，将他们拦了下来。 那侍女本就着急，被人一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看到对方是沐卿言时，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谁不知道大小姐现在是大将军的宠儿。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大夫吧？我有些不舒服，能先帮我瞧瞧么？” “你是哪位？不知道三小姐的病情很严重么？你先一边等着去，我得空了再帮你瞧！” 那位民间大夫没有见过沐卿言，自然不认得她，眼下他急着去看那位三小姐，以免耽误了病情，又被发作一顿。 “可是我的肚子实在是太痛了，还请您先给我看看，绝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手镯中，偷偷地掏出了一块银币，将银币塞入了大夫的手中。 沐卿言借机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随后她才道：“既然三小姐的病那么严重，您就先给她检查吧，我自己去寻其他的大夫看看！” 那名大夫急忙将手中的银币揣入怀中，朝沐卿言点了下头后，便如一道流星般，飞快的往沐怜儿的屋内跑去。 沐卿言嘴角勾起一抹 淡淡的笑，接下来可就精彩了。 果然，那大夫进门后不久，就从里头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会传染？不可能，之前来了那么多位大夫都没说过这种病会传染，你这是在吓唬我们吗？”徐采木震怒。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下人们一个个都退了出去……会传染，他们只听到这三个字。 虽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谁也不敢贸然去赌。 沐怜儿卧在榻上，眼中满是惊恐，“大夫，你可别胡说八道，如果我这病是会传染的，那我应该是从其他人那里感染而来，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得过这样的病 第60章 去躲一躲 再看一眼沐怜儿脸上那可怕的黑斑，徐采木背脊一寒。 “真是一派胡言，其他名医都说这是一种病，你却说这是中了毒，还说没有办法医治！根本就是信口开河，来人，把这个庸医给我轰出去！”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两个小厮跑进来，将那大夫带了出去。 沐怜儿顿时痛哭流涕。 “骗人，这绝对是骗人的，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我从未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遭这种罪？娘，那个大夫说的没错，这可能不是什么病症，而是被人下了毒，娘，娘，你可要替我想想办法啊娘……” 徐采木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沐怜儿，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哪有不心疼的。 本想上去安慰几句，但一想到刚刚那大夫说的话，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每天都要吃各种美颜护肤的食物和秘方，不像其他权贵的妇人那般懒怠，她每天会在院子里多走几步，就为了不让自己身材发福…… 可以说将军府的一半开销都是用在让自己保持容颜上面。 她是下了血本的，可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脸蛋给搭进去，要是她也长出这种斑块，岂不是让她付出的一切打了水漂？ 绝 对不行！ “怜儿，这件事娘会帮你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下毒，娘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沐怜儿那块‘黑色胎记’已经蔓延到了半张脸，实在是难看之极！ 以前她哭的时候，我见犹怜，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 现在她一哭，却只会让人觉得烦躁不堪，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 徐采木又敷衍了女儿两句，便寻了个由头匆匆离去，在这屋子里多待一刻，她便愈发觉得胸口发闷、呼吸急促。 此时没有一个下人敢去搀扶她，生怕她会将三小姐的病症传染给自己…… 随后外头的下人们也纷纷散去，一来是担心被训斥，二来也是担心那位大夫所说为真，沐怜儿真中了一种具有传染性的毒。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从现在开始，对三小姐敬而远之就不会被传染了。 就在徐采木急匆匆的跑出院落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腿上传来一股针扎般的疼痛。 当时还以为是被什么东西给叮了一口，于是也没多想，只顿了一下便离开了。 不远处，沐卿言手中把玩着一枚银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方才射出的那根银针上，自然涂抹上了给沐怜 儿下过的毒药。 徐采木这个女人只是为了变美，便可以用计残害一条生命，可谓歹毒至极。 既然她这么看重容颜，就从她的脸下手好了！ 这种毒药是她在神医谷时亲自研制出来的，属于一种意料之外的失败品，要不了人命却能毁容，她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用处。 普天之下，除了她的师父，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解此毒！ 即便是宫中的御医来了，沐卿言也不会有丝毫担忧。 …… 很快，这消息便不胫而走。 像沐怜儿这样的人物生病了，自然会有很多人前来探望。 一开始由于她实在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所有来探望的人都被拒之门外。 如今连她的娘亲也不敢再靠近她，更别提有人上门探望了。 沐怜儿的院子一度成为将军府最荒凉的地儿。 …… “下人们都说，自从那个庸医被扔出将军府以后，夫人就总是说自己头晕目眩、浑身发痒。”刘氏神色凝重地和沐卿言聊着。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那庸医的话给吓到了，可是没过几天，她的左脸颊上，还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块……” “小姐，最近府里不安生，三小姐那边你 还是别去了……这恐怕是一场未知的瘟疫！” 听到夫人也中招的时候，刘氏是焦急的哪一位，每日都要仔细打量沐卿言的脸，唯恐她那张才恢复的绝美容颜，再次毁于一旦。 沐卿言一脸镇定道：“哪里来的瘟疫？别瞎说！沐怜儿如今怎么样了？” “三小姐被毁容了，又被府上的人孤立，父母和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刘氏压低了声音，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继续开口道：“我听说她每天都在抱怨自己的命苦，尤其是将军从宫里为她寻来个太医，也没能看出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她险些撞墙自缢了！” 沐卿言故作震惊：“真的假的？那这么说，她的莫名奇妙的病真会传染？” “之前我也不相信会传染的，但现在看来，那个大夫说的是对的” “三小姐现在已经算是被大将军软禁了，只有她的一个贴身丫鬟和她住在一起，我听闻昨天晚上将军和夫人都分开睡了，要不是会传染，怎么会这样呢？” 说着，刘氏赶紧劝说沐卿言：“小姐，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出府去么？这几日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应该多出去走走，不要待在府上，这张脸好不容 易变漂亮了，要是再得了那种病，只怕连睿王府都进不去了……” 沐卿言笑道，“不是说这种病只能与人近距离接触才能感染么？我只要不和她们见面不就好了！” 刘氏看着沐卿言，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她一直认为自家小姐是吃了太多苦头才会性情大变，换做以前听到这事，只怕胆子都吓破了。 “刘妈，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畏惧的，除非是能够威胁到我们生命的事，至于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定西，你不必多虑，知道么？” 只听刘氏又道：“但是现在三小姐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我今天出府买些用品，还听别人说是你嫉妒三小姐，所以才给她下的毒，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看你还是去睿王府躲一躲，免得……” “免得如何？” 沐卿言看了刘氏一眼，“这事儿前后经过我都不清楚，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躲？” 只能说是这母女俩先种下的因，如今才得了恶果，确实和沐卿言无关。 “但要是将军和夫人也相信这下毒之人是你，必然会对你 第61章 真相 “刘妈，从小到大你似乎都对我爹不抱任何期望？你总是害怕他会收拾我，而不是想到他会顾念父女之情而对我手下留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视他如豺狼？你可知道些什么？” 刘氏脸色一变，慌张道：“不是，小姐，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刘妈，我母亲怎么死的，你不用隐瞒，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刘氏一听，顿时急了，“什么，你都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若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如何死去的都不知道，岂不是太荒唐了？” 刘氏万万没有想到，她隐瞒了半生的秘密，早就已经被自家小姐看穿。 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切都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当时将军说你娘亲已经死了，不准任何人去看她，更不准我去为她收尸，我心里十分着急，就偷偷的翻了窗进去，这才看见了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还以为是你娘这是重病在身，她却一脸满足地和我说，只要能把将军救活，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可当时，将军并没有生病……我不敢让她知道！我怕奄奄一息的她承受不住那种痛，其实那个时候她的血已经差不多 被放干了，我就是说了又能怎样？” “那时你还小，我不敢久留，若是连我也被处理了，你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本想另寻机会将她救出来，谁知那次见面之后，不到一日的时间，她就没了！” 刘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此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疙瘩，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做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也许在夫人临终之前我就应该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可是最终……我却什么都没说，哪怕是在小姐你的面前，我也不曾说过一句……” 刘氏轻轻的握住了沐卿言的手：“这事，既然小姐都已经知道，难道还不怕么？将军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小姐你对将军而言，或许也只是一枚棋子，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那母女，再做出同样的事来？” “刘妈……”沐卿言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眼前的女人。 现在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刘妈早已知晓此事。 她对沐卿言视如己出，这么多年来，日子再苦她都是咬牙撑着，从来没有要求沐卿言去亲近自己的父亲……只因为早已看透了那禽兽的本质。 沐卿言没想到刘妈会把这件事藏在心里这么长时间。 但一想到她胆小怕事的性格，也就解释得通了，她大概是认为这事儿说了也无益罢！ 以前的沐卿言即使知道了也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什么，反而徒增悲伤。 …… 比起之前的喧嚣，将军府这两日可谓是一片死寂。 但院子内部的纷乱却是不可避免的。 沐怜儿每日都要在自己院内闹得个天翻地覆，连一贯“温柔善良”的徐采木，也是头一次在自己丈夫面前，把屋子里的东西摔得稀巴烂。 “不可能！这哪里是生病，分明就是被人下了毒！” 沐衡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声音已经明显含有怒意。 “看了这么多大夫，甚至连宫中的御医都请来了，都没有查出你二人中毒的原因，应是怜儿无意间被人传染了，不是什么中毒！既然是病症，自然有医治之法，你二人还是老实点，别再胡闹了。” 胡闹？ 徐采木闻言，情绪顿时溃散。 果然男人最看重的还是女人的那张脸，如今她不过稍稍难看了一些，就让这个男人失去了耐心。 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沐衡早晚都会对自己心生反感…… 徐采木很快就回过神来，柔声道：“将军，你也知道我一直很在 乎自己的容貌，如今变成这样我怎能不急呢？我绝不相信这只是一种病症，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你一定要帮我们母女查清楚，到底是谁下了毒！” “大夫们都说你们二人的病症并不致命，索性也比得一场大病要好些，你还不知足？这毫无头绪的，你让我怎么查？”沐衡微怒。 “将军，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么？你看我脸上的黑斑已经开始慢慢的扩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和怜儿一样，半张脸都会被毁掉！” 沐衡：“……” “你也知道我对自己的容颜很看重，要是被毁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徐采木就将沐衡的手紧紧握住：“什么传染不传染的？将军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也不没事么？” “既然是中毒，总有解的方法，将军，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你真的忍心这样看着我变成一个丑妇么？” 沐衡终究是爱她的，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怜惜，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那大夫都说了，这病可能具有传染性！” 说到这里，他谨慎将自己的手从徐采木手中抽了回来。 “如今整个将军府都人 心惶惶，你和怜儿就暂时忍耐一下，先隔离一段时间，我自会想办法治好你们！” “为今之计，还是……”徐采木迟疑了一下，神色间带着一丝苦涩。 “若是她肯出手，说不定我和怜儿就不会有事了，将军府的人也不用每日都提心吊胆的！” 沐衡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她”指的是谁。 “这可不行，她已经是睿王的未婚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别说睿王府会不会饶了我们，就算是皇上也会震怒！” “那……那我和怜儿，那整个将军府……” 沐衡轻叹一声：“若是没有这层身份倒也罢了，可如今……” “难道睿王就真的看上她了？他们二人并无太多接触，此前也不曾听闻睿王爷对沐卿言有什么想法！” “这个事情我早有猜测，睿王最讨厌别人给他做媒，想必也是听到了皇后要将怜儿指给她，这才胡乱跟其他女子订亲，说不定只是想要激怒皇后，这样一桩联姻，睿王殿下又岂会当真？” 徐采木头头是道，连沐衡都觉得有道理。 要不然他实在想 第62章 我愿意救她们 看着眼前这个双眼放光的女人，沐衡心中一阵发寒。 明明是个连蝼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怎么这会儿竟会说出这样狠的话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徐采木赶紧换了一种悲戚的眼神。 “算了，我就不该有这种念头，虽然我不希望整个将军府因为这能传染的病闹得沸沸扬扬，但拿一个人的命来换取去众人平安，也实在是太残忍了！” 沐衡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比起她的命，你和怜儿的容颜更加重要！” 徐采木愣了一下，道：“将军，我……” “好了，你和怜儿都是我最疼爱的人，一条命比两条命值钱，若是用沐卿言的命能换来你们平安，她也死而无憾！” 徐采木闻言欣喜若狂。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她还是流着泪，说着善解人意的话。 “将军，我的容颜早晚会衰老，若真毁了，我直接去也死算了，只是可怜了我们怜儿……” “当年你跟了我，我答应过你，你的一生由我来守护，我又怎么会让你去死？” 沐衡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门一关，徐采木又被“囚禁”起来。 以徐采木的身份，将军府自然没有人敢囚禁她，沐衡本当然也不想这么做。 但她却主动要求隔离，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她是个善良的女主人。 这边沐衡刚找到沐卿言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吃着刘妈买回来的新鲜果子。 她似乎早就知道沐衡会来，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摆上了之前放聘礼的空箱子，以免让他察出异常。 看到沐衡，沐卿言笑不及眼底，“爹，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的话，让人来喊我女儿一声就是了！” 沐卿言褪去黑斑之后，容貌盛绝、清丽脱俗，与当年沐卿言的母亲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无论衣着还是行为举止都落落大方，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沐衡对于沐卿言的母亲之死本就心虚，自然是一刻也不想见到这张与她母亲有几分相似脸。 但想起还在哀嚎的爱妻和爱女，沐衡只得硬着头皮在沐卿言对面坐下。 “怜儿的事，你可听说了？” 沐卿言本想装作不知道，可转念一想，同处一府，这么重要的事若是装作不知道，未免有些矫情。 便道：“有所耳闻，不知怜儿妹妹现在如何了？” “我也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这次来，就是想来问你一个问题！” “爹请讲！” 沐衡如坐针毡，脸色也变得尴尬起来。 虽然他对沐卿言向来是不管不顾 ，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但无论如何她身上都流着自己的血，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么残忍的话来。 沉默了半晌。 他想起自己最疼爱的两个人如今那般凄惨的处境，便不再犹豫了。 “如今，有一个机会可以救怜儿和你的母亲，但是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吗？” 沐卿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畜生，竟然真的想要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都是自己生的，却拿大闺女的命去换二闺女的颜，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心中如此想着，沐卿言却十分仗义道：“若是能助怜儿妹妹和母亲一臂之力，我当然愿意！” 看着沐卿言这般善解人意，沐衡心头一沉。 “要想帮助他们，其实也很容易，只需要你愿意献出一点血就行了……” 一点血就行？ 沐卿言差点没笑出来，原来他是来自欺欺人的。 别人不清楚，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用用神医谷后人的血液解毒的话，一滴血肯定是不够的，必须是全身放干，且放血期间除了清粥和水，不能吃任何东西！ 要不然怎么说这种解毒方式惨无人道呢？ 当年她的母亲为了救装病的他，将自己的血液都献了出来，他岂会不知道用血救人是 什么下场？ 看来他也知道现在说以命抵命会被沐卿言一口拒绝，所以才和她说一点点血液就够了，这样就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地献出来。 然后他就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她榨干…… 沐卿言对沐衡的想法一清二楚，但还是故作不解：“这么容易就能救回来？” “恩……”沐衡心虚地应了一声。 “那我当然愿意了，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但我如今毕竟与睿王定了亲，此事我得先与他交代一番……” 沐衡听罢急忙阻止：“此事你且先别跟睿王说起，只要你愿意，她们二人的病不会要你太多的鲜血的，到时候我让你母亲给你准备一些进补身子的补品，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沐卿言一脸天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却是鄙夷不堪，她怎么能遇到这样的父亲，难怪原主对这个世界毫不留恋！ 如果不用心甘情愿，这血液也可以当做解药的话，他恐怕早就一巴掌拍死她了，连一句废话都不会和她多说。 沐卿言急忙道：“那我收拾收拾，然后再去找怜儿，只要能把她救回来，我肯定愿意！” 沐卿言所做所说并没有半分演戏的痕迹，就连沐衡也分不清真假。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相信她了。 一番寒暄过后，沐衡离开了沐卿言所在的小院。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沐衡并没有注意到，原本堆积如山的聘礼摆进了这院子里却莫名地稀薄了不少。 他离开没多久，刘氏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姐，将军怎么来了，他极少来的，难不成他真指望着你去救人？” 沐卿言勾唇，“小事一桩，不必担心！” “小姐，将军对你并没有什么感情，若是他想要你去救人，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刘妈你放心，我分得清轻重！” 沐卿言走到院门口，朝刘氏挥了挥手，“中午你自己做点吃的，我有点事不回来吃了！” “你去哪里吃？若你不说，我边等你回来再吃！”刘氏生怕沐卿言在外头忘记吃饭，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沐卿言只好道：“我在醉梦斋吃，放心吧！” 醉梦斋，京城第一大酒楼！ 第63章 二选一 沐怜儿居住的小院，此刻安静得诡异。 沐卿言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秋千上一脸失魂落魄的沐怜儿。 由于害怕传染，下人们一个个都不敢接近这院子，所以沐怜儿别院中洒扫的侍女都是寥寥无几。 那个被徐采木强逼着留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候的侍女每日都提心吊胆的。 “你这是来嘲笑我？” 不得不说，沐怜儿的声音实在是太过轻柔，若是不了解她性格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沐卿言却不会心慈手软，她就这么一步步的朝着那秋千走去。 “刚才爹来见我，说我的血可以治好你和你母亲的病，如果我愿意把我的血给你，你就可以恢复原貌！” 沐怜儿愣了愣，旋即猛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娘当年是怎么死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到沐卿言的话，沐怜儿脸上露出几分惊惧之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是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也无妨，不就是你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容颜吸干了我母亲的血么？” “你……” “但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影响呢？又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沐卿言的生母是如何死去，沐怜儿的确是心知肚明 ，不过她并不觉得那个女人有什么可怜之处，因为她该死。 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的娘亲又怎么可能成为将军的正室？如果娘亲不能成为正室，她岂不是只能当一个庶女？ 但奇怪……此事只有寥寥数人知晓，沐卿言是如何得知的？ 沐怜儿警戒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来。 没错，当年母亲就是因为饮了那女人的鲜血，才让自己脸上的那些东西消失的，而且即使年纪这般大了也依旧年轻貌美，在一众权贵夫人当中十分养眼。 现在她自己的脸上也长出一些莫名的玩意儿，说不定喝了沐卿言的血，她真能恢复往日的美貌…… 沐怜儿心中已经松动，但却谨慎地一言不发。 “你这会儿的心思我都明白，你当然认为我不会心甘情愿地帮你，没错，我是不愿意！” “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沐卿言嗤了一声。 “你不会是真的没想到吧？爹能为你的母亲杀死我的母亲，足以证明他对你母亲的爱，现在他又不顾我的感受，亲自来找我，跟我说我的血可以救你们母女，你以为我能拒绝他？” “就算是我不愿意，他也会想办法让我愿意！说不定最后还会破罐子破摔，暗中下杀手。” 沐怜儿：“……” 沐卿言一脸淡然地接着说：“现在我被爹和你母亲盯上了，估计也命不久矣了，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进睿王府，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说到墨君夜，沐怜儿的神色顿时染上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那日被羞辱的情景又开始浮现在眼前…… 沐卿言却说：“你也知道睿王只是意气用事才会跟我求亲，实则他一直看我不顺眼，要请他出手相救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我也就能自救了！” 沐怜儿闻言立刻从秋千上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 “你、你准备怎么救自己？” “别急，你和你母亲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一个是将军府的主母，我就是再猖狂也不敢杀了你们！”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沐怜儿冷然道。 “我的血，只可为一人解毒，也就是说你与你母亲，最终只能有一人能恢复容颜，但如今你和睿王之间已经不可能，对于将军府而言，你已经没有什么价值。”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沐怜儿急道。 “我的意思是，就算让你恢复容颜，又有何用？在宫宴上发生了那等事情，你将来也只能随意嫁个商人或平民，再要嫁入侯门贵府是不可能的了！” 沐怜儿顿时大怒：“少在我面前信口雌黄！要是真的只有一人能恢复容貌，娘肯定会 将这条路留给我！” “你确定么？”沐卿言嘲讽道，“你认为对你母亲来说，你比她的容貌更重要？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我……”沐怜儿神色稍稍一怔，小嘴微张，却是无言以对。 正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母亲，所以她没有底气。 “实不相瞒，你母亲确实是让我先救她，还让我暂时别跟你说，她说她这辈子就是靠着这副容貌过日子，而你不一样，既然与睿王无缘，就算是这副容貌永远如此，也无所谓！” “你休想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 “没错，我就是要挑拨你们的关系，所以你母亲让我瞒着你，我却偏要来告诉你，怎么样？” 沐怜儿的信心已经彻底被击溃，她急道：“不可能，我娘绝不会这么说，你为什么要来挑拨离间？沐卿言，难道你还在因为我在宫中诋毁你而耿耿于怀？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要不是二姐横插一脚，我怎么可能……” “那又如何？你说沐思燕陷害你，那你也可以陷害沐思燕啊，爹帮我们三姐妹挑了一样的礼物，她不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珠子么？但是，你却选择诬陷无辜的我！” 沐怜儿此时内心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她真的恨极了沐卿言这个女人，更恨那个沐思燕 那个草包！ “我这人也没这么小肚鸡肠，这事就这么算了，刚刚说的话信不信随你，我不想死，所以才想跟你合作！若是你能劝动你母亲，让我先救你，我自然乐意，但你要保证能保住我的性命，别让我失血过多而亡……” 听到这里，沐怜儿对她的话总算是有了几分信任。 沐卿言这个女人说到底还是贪生怕死，想与她合作保命。 “你母亲和我并无血缘关系，我当然是更愿意救你，你与我再不和，毕竟也是我妹妹，我们身上都留着爹的血，不是么？”沐卿言微微一笑，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沐怜儿：“……” 不得不说，她确实心动了。 “如果你决定好了 第64章 开撕 沐怜儿若有所思地坐回秋千上。 这个沐卿言的意图很明显，她做这事肯定是为了自己。 无论她是故意挑拨离间还是确有其事，不可否认的是，她只能救一个人…… 母亲如今也和自己一样长了黑斑，这个机会她真的会拱手相让么？ “小姐，这个沐卿言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总有一天会对你和夫人的不利……” “走吧！”沐怜儿长身而起，打断了侍女的话。 “走？去哪里？”侍女有些懵。 沐怜儿取来一块面纱，冷冷道：“醉梦斋！” “可是将军和夫人有令，不允许小姐随意外出……” “他们不让我出去是怕我传染其他人，你自己想想，若真的有传染性，你还能好好的？” 侍女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这些日子，她一得空就会照镜子，生怕自己也中招，然而她一直都好好的。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过我现在也没心情去追究了，不管怎么样，最重要的是先把将我的容貌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沐卿言也已经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徐采木的院落。 徐采木正在屋内悠闲饮茶，看见沐卿言走进来，双眉一挑：“别人都怕被我脸上的东西传染，你倒好，这样走进来，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 思？” 徐采木笑道：“还要继续装蒜么？别人都怕的事情你却不怕，任谁都会怀疑这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沐卿言在徐采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直接忽视徐采木那无凭无据的猜测。 “夫人怕是忘了，就你这样的态度，想要我心甘情愿地献血救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采木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你……” “夫人，我们之间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我爹说我的血可以救你和三妹，但是我爹让我先救怜儿妹妹，我方才去找她，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特地来跟你说一声！” “你什么意思？”徐采木霍然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你发什么火？我又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只是来通知你一下，别到时候我救了怜儿妹妹，你又在那里指责我不敬父母，我可都是按我爹的吩咐做事的！” “你……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沐卿言露出一脸不解的模样。“怜儿妹妹正值出嫁的年纪，若是她的容貌不能恢复，她的一生都将毁于一旦，而夫人你的人生早已圆满，更何况夫人的年龄也比怜儿要大上许多，你的容貌哪里有她的重要？” 徐采木：“……” 沐卿言眨了眨眼睛：“夫人身为人母，想必也该认同 这个做法！” “你会有这么好心？你当真甘愿？”徐采木提出质疑。 “我当然没有那么好心，但我要是不甘愿，我爹就会杀了我，我和他说好了，只要我心甘情愿献了血，他就会让我安全地嫁入睿王府！我窝囊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享福了，可不想那么早就死了！” 沐卿言的眼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仿佛真的不知道献血之后根本不可能生还这件事。 徐采木自然不会提醒她。 她脑子转得飞快，随即苦口婆心地劝着沐卿言：“怜儿的容貌固然重要，可你也说了，你即将嫁入睿王府，她和睿王爷已不再有可能，恢复容貌了又有什么用？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治疗！” “何况这些年来京中贵妇都知将军府的主母拥有绝美的容颜，我的容颜不仅给你爹长脸，还代表着整个将军府的形象！卿言，为了你爹和将军府的面子，也必须先把血献给我，我这去跟他们说，他们会理解的！” 沐卿言一脸的无辜道：“这可不行，我可是跟怜儿妹妹有过约定的，爹也答应了的……” 未曾想自己重来一生，能遇到这样自私自利的一家子。 沐卿言心中却没有任何起伏，对这两个一心要以她的鲜血为食的女子，她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连墨君 夜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都知道要她救他，就要先讨她欢心，不占她便宜，而这对母女却是这样理所当然！ 用计害了她的母亲不说，十几年来视她犹如草芥，任意践踏。如今竟还以为她能心甘情愿救她们？ 简直痴人说梦！ “她约你到醉梦斋见面？”徐采木从二人话里行间得知此事。 沐卿言点了点头，“是啊，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我到外边谈，家里这么大，也不需要防着谁吧……” 沐卿言的话还没说完，徐采木已经迈开腿，向外走去！ 心中的怒火快要将她烧成灰烬，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儿？ 在这等大事上，她居然只顾着自己，丝毫不为自己的母亲考虑！ 沐卿言看着徐采木走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更盛几分。 这两人是真的傻，还是以为她沐卿言傻？ …… 不多时，醉梦斋内。 沐怜儿前脚刚到不久，便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醉梦斋，直奔二楼而来。 徐采木进入二楼的包厢内，还未落座便怒气冲冲地指着沐怜儿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心中可有我这当娘的？” “娘，你怎么……”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多少年可以挥霍？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应该将它让给 我，你有的是时间去寻找其他的解药！” 本来对沐卿言的话还半信半疑的沐怜儿，听到徐采木这声指责，立刻就信了七八成。 她从来没有想过，从小疼爱她的母亲竟然真的只在乎自己…… “娘，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还没有出嫁，这么丑又如何觅得良人，你就不能为女儿想想……” “这么说，你是真想要用沐卿言的血来解毒？” “娘难道不是么？” “但这主意是娘想出来的，还是娘央求你爹去说服沐卿言的，你是我女儿，我又怎么会不管你，等我的容貌恢复，我会马上给你找大夫！寻遍整个风国总能找到解毒 第65章 围观 睿王府邸。 半云站在墨君夜的身后，想开口又不知会不会蹙了主子霉头。 昨天夜里主子只看到那小客栈里前面部分，没看到沐卿言伸手掐住墨凡的画面……他现在要是提起这个女人，主子会不会嫌他多嘴？ “金渊楼那边如何？” “回王爷的话，他们京城这边的管事已经被打老实了，以后不会再公开拍卖南国公主的东西，也保证不会再动卿言小姐……” 墨君夜：“……” 听到那女人的名字，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王爷……将军府最近有些不对劲，属下给卿言小姐送信那日，发现卿言小姐的房间内……似乎有一道男声……” 墨君夜面色淡然：“似乎?” “卿言小姐到底是黄花闺女，属下也不敢妄加猜疑，但愿只是属下的耳朵出了问题！” “还有，将军府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听说那沐怜儿忽然毁了容，请遍京城名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皇宫的御医都被请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半云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趁热打铁把昨夜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昨夜小客栈中，卿言小姐其实……” “你最近很 清闲啊。”墨君夜慢条斯理地打断半云的说话。 “啊这……” 半云有些难为情，王爷该不会是认为自己最近对将军府的事情过于上心了吧？ 这还不是因为他对沐卿言…… 罢了，其他的还是少管为妙，但事关沐卿言的生命，他总不能不提。 “王爷有所不知，沐怜儿和那位将军夫人如今都被毁容了，难保不会故技重施，对卿言小姐下手，毕竟卿言小姐是神医谷后人的事，他们将军府比任何人都清楚……” “刚才有位大娘过来，说是将军府卿言小姐身边的人，喊着要王爷快去救卿言小姐，只怕是……” “人在哪里？” 半云被墨君夜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道：“她走了，我记得她说她家小姐去醉梦斋了……” 半云：“……” 他家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耐心了？一句话也不听他讲完？ 醉梦斋。 沐怜儿和徐采木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占着理，谁也不让谁。 “娘，我们不要再计较这事儿了，你是我心中最敬重的人，我这么跟你说吧，睿王对沐卿言并没有什么好感，这次忽然提出联姻，多半是不愿意听从上面的安排，我还是 有机会的！” “容颜对于一个未婚女子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娘就不能理解一下女儿？再说了爹爹那么疼爱你，你已经……” 徐采木直接打断沐怜儿：“不要再废话了，你这自私自利的孩子，你就有没有想过娘亲的容颜不再之后将要面临什么？你以为你的父亲会怎么对待我？” 徐采木很有自知之明，她继续尝试着说服女儿：“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男人都是食色动物，你娘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青春和美貌来俘获你爹的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娘，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沐怜儿很是不解，这些年爹对她的爱难道都是假的？ 徐采木怒道：“你口口声声说敬重为娘，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可现在看来，在你心中，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沐怜儿反问：“可你不是很清楚，我才是最难那个吗？娘，当年你也不是长得很好看，是沐卿言的娘把自己所有的血都给了你，你才美了这么多年，这还不够？如今这个机会难道不应该让给我？” “放肆！你这是要跟我死磕到底吗？”徐采木怒不可遏：“你是不是忘了我从小教你的礼义 廉耻？你竟敢忤逆父母？” “啪啪啪……”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母女两人皆是一愣，转头看向了包厢外。 门扉被轻轻地推开，沐卿言款款走入：“想不到有一日能见到一对母女互撕，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看到沐卿言的瞬间，两人的脸色一变，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 紧接着她们的目光便落在外头黑压压的一片人上，那群人皆对着母女二人指指点点…… 徐采木勃然大怒，“来人！不是把整个二楼都包下来了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沐怜儿一脸焦急，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当即质问着沐卿言：“沐卿言，是你让他们来的？” 沐卿言默不作声，外面的议论声却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果然是将军府的三小姐，这位可是大将军的夫人？哪有传说中长得的美？真是难看！” “长得好不好看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那颗心！” “你没听到她们刚刚说的话？就为了一张脸，连活人的血液都要喝，真是难以想象……” “是啊，凭什么呢？视生命如草芥，难怪现在遭报应 了，你看她们的脸，都长满了黑斑，一定是佛祖显灵要惩罚恶人……善哉善哉！” 徐采木没想到自己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形象瞬间崩塌，气得七窍生烟。 “沐卿言，你陷害我们？”徐采木咬着牙道。 “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们了，刚刚那些话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我见你们吵得正欢，就没有打扰！这也怪我？” “你……你骗我们来这里？” “谁说我骗你了？我本来就是和沐怜儿谈事儿来了。”沐卿言微微一笑，任谁也挑不出她的错。 她本来也没让徐采木来醉梦斋，是她自己非要来的。 “当年我娘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你那张好看的脸，你非但没有保护好它，反而又被毁了容，现在又要吸我的血来挽救，我们娘俩的命也太苦了吧？” 沐卿言这话一出，众人更是认定这徐采木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所有人都以为大将军沐衡的第一位妻子是病逝，没想到竟是被这位将军夫人所杀。 传闻都说将军夫人最为和善，原来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来人，把那群人都给我赶出去，这都是沐卿言安排的人，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第66章 解释不清 听见徐采木的咆哮声，下面的仆役们急忙跑上来，将这些人一个个从楼梯上赶了下来。 不过流言已散出，就算徐采木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毫无影响。 她恶狠狠地盯着沐卿言：“原来你是故意要挑拨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沐卿言，你太可恶了！” “可恶？敢问你一碗接一碗地喝下我娘的血时，就不觉得自己的心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好女儿早已经做好了将我生吞活剥的准备，难不成只准你们放火，不准我点灯？” 沐怜儿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徐采木失了风度，走近两步，一巴掌就往沐卿言的脸上扇过去。 沐卿言原本想要避开，眼角的余光却正好瞥见从楼上冲下来的身影，她唇角一扬，非但不闪不避，反而硬接了徐采木的这记耳光！ “啪” 沐卿言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掌印。 脸上尽是委屈之色：“夫人，我都愿意献血了，你还打我？就因为我想先救怜儿？她可是你的女儿啊，难道你的女儿都比不上你的脸吗？” 徐采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 但此刻的她正处于暴怒之中，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这世 上最值钱的就是我这张脸，她的脸算得了什么？” “所以你当年骗了我爹取我的娘血给你喝，只是为了你的容颜，而不是患了不治之症？” “没错，我就是故意要杀了你娘，你还不知道吧，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我，她根本没有机会嫁给你爹，更不会有你这个孽种，这么说来，你能活到现在，还是我的功劳！” 沐卿言：“……” “对你的恩人，你就是用这种态度么？你以为你跟睿王有点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徐采木越说越狂，装得久了，忽然得以释放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不吐不快！ “沐卿言，你今日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是为了要毁我名声吧？为了昭告天下是我杀了你娘？” 说到这儿，徐采木忍不住大笑：“就算天下皆知又能怎样？过段时间，我只需要在大街上多施舍两次，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而我的名声也只会越来越好！” 沐卿言一手捧着被打的脸，一边恨恨地问：“难道你对我爹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才拿他当枪使？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爹？” “哈哈哈，真相如何一点都不重 要，重要的是今天你让我很生气，我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要把你的血给我！” 沐卿言一眼不发。 徐采木接着道：“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乖乖的献出自己的鲜血，至于你的父亲，你猜他是会信你的片面之词，还是会为我出头呢？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等着被放血吧，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具全尸！” 说完，徐采木便愤然离去。 今天真是让她大失所望的一天。 自己的女儿让她很失望，沐衡的无能也让她很失望！ 没想到自己急于恢复容貌，竟被一个小姑娘摔得团团转，实在是大意。 就在徐采木踏出包厢的时候，眼角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霎时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更是僵在了原地。 “将、将军！” 徐采木在内心暗骂自己不够谨慎。 她狠狠地瞪了沐卿言一眼，怪不得她刚才打了她一巴掌，她都没还手，原来她早就知道沐衡就在这里。 这小贱人，可真是会算计啊…… “将军，你听我解释，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 “够了。”沐衡额头青筋暴起，看得出已经是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怒意。 听闻徐采木来了醉梦斋，他 生怕出什么意外才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没想到会见识到这一幕。 “你以为我是谁？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二愣子？” “不是，不是……” 徐采木无助地抓住沐衡的手臂，“这一切都是那丫头在背后捣鬼，她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单纯。” “她是不简单，可你又何尝不是？我和你做了那么多的夫妻，自以为很了解你，没想到却是对你一无所知，你竟然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 “将军，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都是胡说八道，真的……”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沐衡冷冷地甩下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徐采木瞪了沐卿言一眼，便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包厢内便只剩下了沐卿言和沐怜儿两人。 “这么说，你在我院子和说的一切，都是在骗我？”沐怜儿的目光流转，泫然泪下。 沐卿言的眉头微微一皱，这小白莲，蒙上面纱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 难怪从前那么多世家子弟围着她转。 若不是知道这个女人从小就教唆沐思燕给她下毒，又在那种场合诬陷自己偷窃，沐卿言或许还会心虚。 但现 在，她可是半点负罪感都没有。 她如今为了自己的容颜还妄图吸自己血液解毒，沐卿言没有当场拍死她都算仁慈了，哪里还会产生什么同情心？ “我骗你什么？你若知道我的血液可以让你恢复容颜，不用我去找你，你也会来找我麻烦！你们都想要我的命，我又只能救一个人，才主动与你们商议此事，我哪里做得不对么？” 沐卿言态度真诚：“你们自己谈不拢才会闹起来，我可没将刀子架在着你们娘俩的脖子上，让你们闹别扭吧？” “你欺人太甚！”沐怜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她抽泣着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柔弱、仁慈的女子，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这样歹毒的人连做我姐姐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可笑，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姐姐过？小小年纪就眼红我长得好看，还唆使沐思燕毒下毒害我！难道你以为身边多一个丑八怪，会衬得你沐三小姐更漂亮？” 沐卿言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道出心中的不满。 “你，你怎 第67章 火上浇油 沐卿言已然玩上了瘾。 虽然恨不得把这几个视她为眼中钉的人都给杀了，无奈她们的地位毕竟摆在那里，杀了她们自己也难以脱身。 既然如此，只能让她们互相残杀了。 果然，听到沐卿言这么一说，沐怜儿的眼神已经露出恨意，这恨意自然是针对沐思燕。 沐卿言微微勾唇，毫不掩饰自己的讽意。 这，就是亲母女、亲姐妹？ 徐采木一走，带走了大批的仆从，周围安静了许多。 楼梯处忽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有人在向这边走来。 应是沐怜儿的侍女上来接她回去，沐卿言也不想再继续和沐怜儿独处，便开口道：“三妹，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这还没用午膳呢，就不留你了。” 沐怜儿闻言顿时泪流满面，看向沐卿言的眼光犹如一直受伤的小鸟儿。 “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妹妹，可你的所作所为却是将我推向了深渊，旁人不知情，还以为我要对你不利，可明明是你欺骗了我，你将我和母亲都骗到这个地方，让我们起冲突，现在还想让我与二姐反目成仇，长姐，你为何会变得这般歹毒？非要将这将军府闹得天翻地覆，你才开心？” 沐怜儿说罢，轻轻拭去眼角的残泪。 沐卿言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烦躁，都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方才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现在就软了下来，仿佛自己被人揉捏得多惨一般？ “长姐，从小到大，我自问对你也是敬重有加，可你今天实在是欺人太甚，就算丢了将军府的脸，你又能得到什么？买通百姓来围观我们母女两人的家常碎事，于你又有何益？难道你不是将军府的人？” 沐怜儿蓦地拉住沐卿言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你娘的事情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这之中有很多误会，包括宫中的那件事，我也一直在找机会向你解释，但是……” “好了！”沐卿言打断她：“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也没有兴趣听下去，我身上的血你若想要，也只能强取了，但我想你该知道强取的血一点用也没有！”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轻轻的一动，这朵小白莲竟也一个没站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沐卿言不由得懵了一下，这世界上还真有风一吹就倒的女子？ “长姐，我知道你背后有睿王撑腰，但我始终是你的亲妹妹，伸手也不打笑脸人，你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地推我？” 沐怜儿说这番话 时已是泪如雨下，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双肩一抖一抖的痛哭个不停。 沐卿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一幕看着有些熟悉，和她刚刚对付徐采木使的招术简直如出一辙…… 她一转头，果然看到了身后站着一个人。 墨君夜？ 愣了一下，她很快理解了沐怜儿刚刚的异常。 沐卿言若无其事地看回沐怜儿，眼底带着无尽的嘲讽：“你用的招术都是我用剩下的，但你不知道这一招，只有你的对手真的在意背后那个人才能发挥效果吧？我才不管他怎么想！” 墨君夜：这该死的女人在说什么？她不在意？ “要演戏就继续演，我就不奉陪了！” 沐卿言转过身，一脸漠然，就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墨君夜一般。 沐怜儿傻愣在原地，她竟然连解释都不解释？ 一旁的半云第无数次提醒：“卿言小姐，见到王爷，还是不懂礼节？” “小的给睿王爷请安，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站住！”墨君夜面色铁青。 半云也不是非要插刚刚那一嘴，只是这沐卿言看起来好像真的瞎了一般，就要离去。 何必呢？迟早要嫁入睿王府，关系搞僵了以后日子可就苦了！ 沐怜儿身体微微 颤抖着，仿似站不起来一般，只能顺势伏在地上对着墨君夜盈盈一拜：“见过王爷！” “过来。”墨君夜仿佛没有看到地面的人，直接对沐卿言道。 “不是我推的。” 沐卿言不想跟这样的女人去争一个男人的信任，在男人身上玩心计。 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落在墨君夜眼中格外的刺眼。 看着墨君夜的目光始终只落在沐卿言身上，沐怜儿妒火中烧，但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怯怯地站了起来。 “王爷，您别怪长姐，我想长姐也有自己的苦衷，只是刚才那一撞太用力了，我的头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话语刚落，她手按着太阳穴，双脚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墨君夜的怀里。 半云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嘭”的一声，沐怜儿整个人狠狠地砸倒在地，晕了过去。 半云一愣，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晚了！ 他不明白这个沐怜儿怎么会这么想不开？他家主子要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就不会到现在都孑然一身了，她竟还想往他怀里倒？ 沐卿言站在一旁，微微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墨君夜会厌弃地移开脚步，让人家小白莲扑了个空。 但她更疑惑的是，刚刚沐怜儿明明是臀部着 地，为什么头会痛？ 她这是在演戏……将墨君夜当成了白痴了？ “美人都往身上扑了，王爷为何不紧紧搂住？” “抬走”对于沐卿言的讽刺，墨君夜只冷冷道了一句。 半云颔首，抱着沐怜儿便向楼下走去。 沐怜儿的面孔在剧烈的抽搐着，不知是在做噩梦，还是根本没有昏彻底。 沐卿言不知道墨君夜怎么会来这里，但，此地不宜久留！ “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我就……” “谁打的？”墨君夜眉梢一挑道。 闻言，沐卿言仿佛思维停滞，半晌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值得吗？”墨君夜看着那还泛红的手掌印，神色一动。 “啊？”沐卿言不解。 难不成方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 墨君夜淡淡道：“为了一个恶人看到另外一个恶人施恶，就把自己的脸凑上去，你觉得值？” 墨君夜看 第68章 他有反应 “我只是觉得让他们自相残杀好过我一个人被围剿！”沐卿言随便敷衍了一句。 想起他莫名出现在这里一事，便继续问道：“王爷大驾光临，怕不只是为了寻我这么简单吧？” “不可以只为寻你？” 墨君夜语调里含着几分莫名其妙的怒意，叫沐卿言听完一头雾水。 蓦地，她的身子一哆嗦，道：“你这、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我可以医治你么？” 果然是冲着她身上的血液而来的。 他大概是听闻那母女俩也要靠她的鲜血解毒才赶到这里来阻止的。 墨君夜闻言脸色更沉了。 在她的心中，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你真的可以相信我，你体内的毒素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用不了多久就能肃清，只是施针不能太频繁，你难道没有听过欲速则不达？” 沐卿言好言相劝着，心想着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这男人要是油盐不进，非要吸血，她可真就没辙了…… 墨君夜看着沐卿言，倏地抬手扣住她的下颚：“用不了一天，整个京城都知道这母女俩是穷凶极恶之辈，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沐卿言沉默片刻，这与他何干？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日不是你派人传话的么？”沐卿言直 接道破。 将军府的守卫森严，杨剑一能穿梭自如，她早已认定他是武功高强之辈，那日给她送信的人却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将军府，说明他武功也不低。 目前为止，她所认识的人中，半云和墨君夜两个人都有可能做到。 她和墨君夜已经定亲，那便是睿王府这边的人，他会将母亲惨死的真相告诉她也是正常的。 “那日你和什么人在一起？”墨君夜反问，间接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日？ 那日杨剑一在她房间内！ 糟了，这男人不会是想就此事找她麻烦吧？ “呃……大概是刘妈吧！”沐卿言心虚地挠了挠头…… 他的面容俨然已染上一层冰霜。 “你是不是将那男人带进你的屋内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我与你那纸婚约是什么情况，你心知肚明！既作不得真，你又为何要管我的屋里有没有男人来过？” “你再说一遍！” “我……”沐卿言被他的气势震得不敢说下去。 心念急转，她道：“你看，方才沐怜儿想要调戏你，我不也没拦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不、不可以？” 墨君夜双眉一拧，调戏？他刚刚让她碰到自己一分一毫了？ 这女人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王爷将 家母之事告知于我，不然我真是愧对我那可怜的母亲！” 说到这里，沐卿言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 正想告辞，墨君夜却眼疾手快地将她扯到身旁，动作蛮横霸道。 沐卿言秀眉一皱。 真是瘟神！ “我饿了！你没听到我肚子在咕咕叫么？”沐卿言也懒得装了，在墨君夜面前她早就不是什么名门淑女。 “坐下吃！” 墨君夜把她往椅子上一按，自己也坐了下来。 下一刻，小二们已经满脸堆笑地将菜肴端了上来，沐卿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将十八道山珍海味摆放好。 这难道不是沐怜儿包下来的厢房么……怎么最终是她和墨君夜在这里吃上了佳肴？ 最后一道菜上完了，店小二离开时顺带将门带上。 仅有两人的空间，又都不说话，所以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尴尬！ “非要一起吃吗？”沐卿言动筷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墨君夜黑眸凝望着她，像是回答——非要！ “为何？”沐卿言又问。 “小酌几杯？”他堪堪开口，抛出了一个莫名的问题给她。 “刘妈不让我喝酒！” “是怕你喝了酒会被人偷袭？”他问。 这个人问题听起来有些别扭，沐卿言正准备随便敷衍过去时，他又冷不 丁地说了一句：“或者说被人偷抱？” “偷抱？你说的那是流氓吧？”沐卿言夹起一个鸡腿，她已经不打算再客气了。 “说的是你！” “我？我怎么可能会去偷抱……”沐卿言猛地站起身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死，这都能被看到？ 她和墨凡那点可怜的接触，就不能埋入尘埃里么？ “我还没说完，你要去哪里？” 沐卿言实在不想和这么一个喜欢跟踪别人的面瘫王爷一起用膳，她转过头：“你还有什么要说？” “给你解释的机会，你都不珍惜？” “我……” 她为什么要解释？ “坐下，想要你的刘妈安全回府的话。” “混蛋，你对刘妈做了什么？”沐卿言着急想要去扯墨君夜的领口，却反被攥住手。 墨君夜稍一使力，沐卿言便失去重心，跌坐在他怀中。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颈部，声音有些沙哑：“伺候好本王这一餐，不就知道了？” 沐卿言原本是在气头之上，被他这么强制坐在他腿上，情绪更复杂了。 悄悄咽下一口唾沫，有些搞不清状况，自己向来无所畏惧，为什么只要与他接近就会这么紧张？ 该死的墨君夜，这几日对她的所作所为如此暧昧，他真的不近女色？ “你想我伺候你用膳……我 这样子怎么伺候？”沐卿言有些不自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就这点这本事？”墨君夜没让她动。 “可这样坐着，有什么东西抵住我了，很不舒服！”沐卿言这个未开窍的女子，直言不讳，墨君夜忍不住扶额。 下一秒，他只好立刻松开她。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能让他如此躁动…… 沐卿言立刻蹦出老远。 “你到底对刘妈做了什么？”她怒目而视，质问着他。 墨君夜神色异常，却没有开口。 沐卿言自然不敢和墨君夜叫嚣，也不敢拿刘妈的安全去赌。 她只好走近几步，拿起筷子给他碗里夹了块肥肉：“王爷，您请用……” “没做什么，甚至没见过她 第69章 不要再说了 “你方才说不喜欢浪费时间？不会是、想就这样草草了结终身大事吧？”沐卿言试探性地问道。 “有何不可？” 沐卿言差点背气过去，他还真打算要成亲？ “但你应该知道，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你相信我，在成亲之前，我会医好你的……我们只是暂时……” “本王现在懒得理会这些”他打断道。 沐卿言自己所在的南国，从皇室到民间皆是盛行一夫一妻制，这才导致皇子皇女人数稀薄，不得不成立圣墟阁培养皇储以防万一。 像墨君夜这种地位的男人绝不可能只娶一个，她实在难以接受，想草率都做不到。 “这么说，你是要顺势而为，跟我成亲了？” 沐卿言这才意识到墨君夜没有在开玩笑。 她顾不上肚子的‘惨叫’，赶忙开口：“还请王爷三思而后行！终身大事岂能儿戏？我们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配合一下演出戏而已，真的不用太较真。” 墨君夜目光落在沐卿言脸上，似笑非笑：“本王从不儿戏，从一开始，你就要当真！” 沐卿言：“……” “从今天开始，你最好对别的男人敬而远之！不然，你知道后果！” 沐卿言还想说些什么，但墨君夜已经扬长而去， 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沐卿言气得一拍桌子，随即坐下来大快朵颐。 实在不解，这个男人明明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怎么会突然如此严肃地对待这门亲事？ 沐卿言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将军府，一进府内就和沐衡撞了个正着。 她原想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醉梦斋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的？” “我若说不是呢？爹会相信？”沐卿言直视着他，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你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沐衡怒道。 “这个时候爹难道不该陪在爱妻和爱女身旁安慰么？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又何必耗费这时间？”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救她们母女，对不对？” 沐卿言莞尔一笑，却看不出喜怒。 只是反问了一句：“爹，这世上有谁会心甘情愿为别人流血？你以为别人都不长脑子么？” “你……” “哦，对，我都快忘记了，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傻瓜，那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女人，不就是为了你，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另一个女子的容颜么？” 沐衡闻言，面色顿时一沉，“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 “简直放肆！你忤 逆不孝，竟敢这样同自己的父亲说话。”沐衡怒吼。 “那还请爹指教，女儿该如何与爹说话？女儿也是将要成为睿王的人，这么说话似乎也不过分吧？我忤逆不孝，爹也莫要罔顾尊卑！” 沐衡恼羞成怒，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可是下一秒他的手腕却被死死地攥住。 “女儿也不小了，做错了什么，爹好好教导就是，不必一言不合就动手，况且我若是受了伤，你也不好跟睿王爷交代，不是吗？” “你——” 沐衡既愤怒，也震惊。 愤怒于沐卿言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他这个一家之主，震惊于他居然能够挡下他的这一巴掌！ 她并非练武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沐卿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毫不费力地将他的手甩开。 “今天既已将话说到这一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说起来，爹你也真够不幸，本以为娶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却被她骗的团团转，毫无顾忌地去伤害真正爱你的人，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有多痴情吧……” “你给我闭嘴！” 沐卿言微微一笑，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徐采木说错了，她以为你真的对她一心一意，为了她你才娶了我娘，可事实是当初祖 母根本不愿让徐采木入门，你才主动去招惹我娘，用甜言蜜语哄我娘出谷与你成亲。” “那个时候徐采木都还没有装病呢，又怎么能说你是为了她才娶我娘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骗过她的！” 这些，自然都是刘妈告诉她的。 刘妈伺候过沐卿言的祖母，对这段往事记得很清楚。 祖母十分疼爱沐卿言的娘亲，才把刘妈这个得力的丫鬟分到她院子去伺候。 “别老是摆出一副我娘配不上你的样子，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嘴脸！” “你以爱为借口，去伤害另一个人，当真觉得自己很高尚么？” “我娘就算只是神医谷里的一个小丫头，也比那些千金小姐金贵几倍，她嫁给你并不是看重你的家世背景，而是图你对她好！” 沐卿言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可你又是如何对待一个对你一往情深的女人的？你接近她、挑逗她，让她爱上你，让她嫁入将军府，背后却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祖母前脚一走，你立刻就将徐采木娶进家门，开始算计我娘亲，真是可笑！为了你的一时兴起，她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闭嘴！”沐衡无言以对，只能憋出这两个字。 “为何要闭嘴？ 我这个当女儿的总该有点发言权吧？爹究竟是如何伪装成爱一个人的样子？如何亲手给一个傻女人编织了一个美梦，让她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的？” “你知道我今天为何要平白承受徐采木那一耳光？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所谓的痴情不过是一个笑话” “那个温婉善良、贤良淑德的徐采木，实际上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和你一样自私自利！她压根就不爱你，你只不过是她的踏脚石罢了！” 沐衡一个踉跄，“你不要再说了！” “那就这样吧！”沐卿言淡淡一笑：“你可是我娘拼了命也要护着的人，要好好保重身体，记着我娘的好！” 说罢，沐卿言便迈开了脚步，脸色并无半分沉重，仿佛方才不过是和别人闲聊一般。 还没等她走出多远，就听到了后边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声。 “将军，将 第70章 不安的情绪 “小姐，你怎么样？他们找你麻烦了？” 一进门，刘氏就匆匆忙忙的冲了过来。 “她们能奈我何？”沐卿言一贯冷静。 “那就好，那就好！”刘氏释然一笑，用衣裳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才拉着沐卿言的手往屋内走去。 嘴里边说着：“最近是非太多，说起来，夫人和三小姐也够惨了，尤其是三小姐，如今又是闹着要自杀，唉……” “刘妈，我知你心善，但事到如今，你竟还怜悯她们？你是忘了我的容颜被谁毁了？我顶着那张脸多少年？她们也才丑了半月不到！有谁同情过我？” 沐卿言声音略显低沉，是刘氏未曾听过的决绝：“这点可怜的同情心你最好收起，我娘无端惨死，这两个人也就是长得再难看，也不值得同情，若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死去，我倒替为她感到惋惜，大好年华，竟这么想不开？” 刘氏一脸茫然，澄清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小姐别介意，夫人和二小姐对咱们向来不好，就是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三小姐毕竟……” “刘妈，你有所不知，当年我的脸之所以会毁容，沐怜儿功不可没。”沐卿言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语气也缓和下来：“方才我也不过是随 便发发狠，你别往心里去！” 刘妈闻言，脸色都变了。 她竟然不知道这个柔柔弱弱的三小姐如此歹毒。 刘氏又握住了沐卿言的手：“小姐，你脸色不对，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是因为和睿王爷的亲事？” “刘妈，我以前不善于表达，但是其实我挺欣赏那些睚眦必报的人，她们不主动惹事，但会百倍千倍地将自己受的苦还回去……刘妈，你觉得这样的人好吗？” 刘大妈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我们都是老实人啊！百倍千倍听起来也怪可怕的！” “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沐卿言坦然一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无私的，没有谁是真正的好人，如果我和你站在对立面，那么在你的眼中，我就是恶人！” 刘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自家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索性闭上嘴巴，不去争辩。 这一系列的事件下来，让沐卿言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丝不安，她想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为何心中没有半点轻松？ 莫非是因为墨君夜今天说的那些话？ 她对墨君夜还不是很熟悉。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帮助确实让她少走了不少弯路。 与墨凡解除婚约本来是她认为最困难的事，而他 却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手上这个对她而言十分珍重的镯子，也是他莫名其妙给她抢过来的，让她少花了不少冤枉钱。 她内心已经暗暗决定，只要他不提起那三千两银子，她就装蒜到底。 被沐思燕陷害、被沐怜儿冤枉、母亲惨死之谜，桩桩件件都因为他的帮助，她才能如此顺利手撕仇人…… 但—— 他难道不会是下一个沐衡吗？ 她不敢赌。 不可否认她对他的感觉已经没有此前那么厌恶，甚至有些感激。 至于其他情感……难保以后不会被他哄得团团转，迷迷糊糊就把血献出来给他。 她还是第一次害怕自己定力不够…… 这该死的墨君夜，竟然跟她玩这一套？ 她才不会重蹈她娘的覆辙！ 想娶她？ 虽说那男人长相与身姿都很养眼，除了总想吸她的血之外，也无其他权贵的不良作风，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性命，她便不能为这些小恩小惠折腰了！ 退一万步讲，等治好他之后，他不再吸她的血，两人只做一对互不理睬的夫妻，她有他庇护，他也不用再被皇上催婚……两全其美！ 但她留在风国，南国那边的仇恨该如何报？ 沐卿言凝视着手中的镯子，心头沉甸甸的。 …… 夜幕降临后，沐卿言始终无法入眠。 便瞒着刘妈偷偷去了小酒楼，借酒消愁。 原主不会喝酒，刘妈少不得要叮嘱她别乱喝，但她对自己的酒量还是很有自信的。 角落里，她点了很多自己平素里爱吃的美味，尝试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感受美食中去，而不是再墨君夜的事。 “哪来的土包子？跟八百年没吃饭似的，一个姑娘家竟然叫了这么多菜！” 突如其来这句话，让沐卿言一愣，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只看见一个手持青铜鞭子的少女，正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虽然可以确定她那话就是对自己说的，但那人似乎并不认识自己。 沐卿言如今已不再是京城第一丑，这些日子她常戴着面具，认识她的人不多。 她的目光只在那少女身上扫了一下，便移开了。 只见那少女走到空桌子面前坐下，淡淡道：“小二，这二楼是我包下了，让所有人都离开，今夜我请客！” 一听这话，小二还没来得及出声，周围的食客们就已经纷纷站了起来，各自散去。 难得有人付钱，这么好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小二，你是不是没听到我说的话？” 那店小二看了一眼没有动作的沐卿言，又看了一眼 那趾高气扬的女子，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走到了沐卿言的桌前。 “姑娘，这位贵人说要替您结账，这整个二楼她包了！” “我没记错的话，是我先来的，为什么要我离开？” 沐卿言不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若是有人找上门来，她也不会惧怕。 换做平日里有人这么大方要替买单，她绝对是第一个跑的，一般这么财大气粗的人她不轻易招惹，因为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这女的方才的态度让沐卿言很是不爽，就像是在自己家里被人一脚踹出去的感觉。 这小酒楼早被她买下来了，她才是这里的幕后老板，要离开也应该是那个女的离开。 沐卿言也不理会身边的人，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 店小二急得满头大汗，“姑娘，您可知这位小姐是……” “她是谁不关我的事，我说了是我先来的！她若是想耍威风 第71章 持鞭少女 沐卿言对上那少女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小小年纪，却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你这样孩子？” 这话一出，少女顿时大怒，气势汹汹地朝着她的那张桌子走去，“你放肆！居然把我的家人也牵扯进来？” 说完，她一伸手：“小陌，将本小姐的鞭子取过来，今天让本小姐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沐卿言哑然一笑，小丫头片子！ 侍女闻言，立刻提着一根皮鞭快步走了过去，轻轻地放到了少女的手中。 她面露担忧，急急地在自家小姐耳旁提醒了一句：“小姐，您不是来找杨公子的么，他最讨厌的就是您胡乱使鞭，您都已经跟他保证过要改邪归正，这要是让他瞧见……”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野女人抽一顿再说，你先去外面等着，杨大哥来了，喊我一声。” “是……” 侍女只得乖乖退下，临走前她看向沐卿言，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沐卿言被她这一瞧，倒觉得莫名其妙。 有这时间同情她，还不如可怜一下自家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子呢。 “喂！”那少女嚣张道：“只要你现在跪下向我赔不是，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呵呵！” 说话间，她手中的皮鞭用力一挥，在空中发出‘咻咻’的声音，十分骇人。 沐卿言无奈道：“我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吃喝，可没得罪你！反而你赶人不成还想施暴？不应该是你跟我赔不是？” “啪”一声脆响，少女手中的皮鞭重重的砸在了旁边的桌上，桌上的东西顿时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成家大小姐，成影儿，我爹是武林盟主成绒，江湖第一人，怕了么？” 沐卿言不是江湖中人，又怎么会知道谁是武林盟主！ 况且有各国的朝廷在，这些称号他们也只敢默默自封。 有何可怕的？ 成影儿见沐卿言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愤怒地指着沐卿言：“若不是今日本小姐与贵客约在这里见面，我定要将你打得连你父母都认不出来，给我滚！” 沐卿言放下杯子：“我不走，你又能怎样？” “你这是找死！” 成影儿手中的皮鞭直接朝着沐卿言的脸上抽了过去。 就在那鞭子即将抽在沐卿言身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鞭子，然后用力一拉，成影儿整个人都被拉到了沐卿言面前的桌上。 碗筷杯盘掉了一地，沐卿言看着着实有些心疼。 成影儿震惊的睁大眼睛，她怎 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武功？怪不得她一点都不怕自己呢！ “你非要自讨苦吃？”沐卿言冷声问道。 成影儿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她放开了手中的鞭子，从胸口抽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沐卿言的腹部捅了过去！ 沐卿言一个翻身，迅速从座位上起身，一脚踢在成影儿的手腕上，她手中的匕首被踢到空中，沐卿言轻松抓住，反手直刺成影儿的双眼。 “啊……”成影儿惊恐的大叫起来。 那把匕首距离她的眼珠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睫毛前。 只要一眨眼，这把锋利的短剑就能把她的眼睛刺瞎。 成影儿浑身一震，双目圆睁，不敢动弹。 沐卿言冷笑一声，“一个废物，还敢仗势欺人？幸好我只是个来吃东西的人，遇到别人，你的眼睛非被挖掉不可！” 成影儿吓得咽了咽口水，半会才默默的往后退去。 “你、你到底是谁？竟敢对我出手，难道就不怕天下群起而攻之？” “可笑，你的意思是整个武林都会为了你来追杀我？你以为你是谁？” 沐卿言随手将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丢。 “你这样的小丫头，娇生惯养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你也没必要将胭脂水粉涂得这么厚，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你……”成影儿气得七窍生烟。 这该死的女人大她多少，开口闭口小丫头的叫！ “是你挑衅我在先。”沐卿言无情打断她的怒喝，道：“把我好好的一桌子酒菜都给毁了，如今我不走也得走了！你可别忘了你说过要请客的！” 成影儿气得小脸都绿了：“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占了人家便宜，还要人家付账！” “刚才不是你嚣张的让所有人离开，由你请客么？我这就走啊！” “你无耻！” 沐卿言没有理会她，转身就走。 楼下，成影儿的侍女焦急地踱来踱去，上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那人怕是已经被小姐给揍了个半死。 平日里倒也罢了，可今天小姐与杨公子约在此处见面，若是待会被杨公子看到，可就不太好了…… “但愿那丫头运气好！没有惹得小姐下死手！”侍女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侍女一惊，迷迷糊糊的退到了一边。 当她看到那人竟然沐卿言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这女人，竟然毫发无伤？ 眼尖的掌柜一见沐卿言，立刻上前来，拱着手道：“大东家，您怎么来了？” 大 东家？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这女人是这间酒楼的老板？ 在侍女诧异的眼神中，沐卿言挥了挥手，“无妨，别忘了结账！” 那掌柜抹了一把冷汗，万万没有想到大东家居然也在二楼，而且还是个这么有本事的丫头，能从那成影儿那个小妖精手中全身而退！ “大东家，您这一桌不收费的！”掌柜的憨憨的笑着。 “为何不收，那小女娃说了要替我付钱呢！”沐卿言眨巴着眼睛：“若是收少了，便从诸位每月的工银中扣，明白吗？” 说完，她便大步流星地踏步离去。 成影儿自然帮她结了账。 到底是个要脸要皮的少女，说出去的事情总不能反悔吧！ 偏偏她刚把钱给完，身边的侍女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一瞬间，整座酒楼里都回荡着成影儿的怒吼。 “不要让我再看到她，不然我杀了她！ 第72章 野男人 沐卿言走在街上，心中有颇有感慨。 从前自己因为面容丑陋，极易辨认，所有人一见到她就知道她是沐家的大小姐。 如今从她身边路过的人除了在心中暗叹一句‘天仙似的’，并不能将她认出来。 沐卿言倒也不用再担心被仇敌盯上。 当然，原主此前并不会树敌，她现在的仇敌大多都是她自己这段时间报仇雪恨惹出来的。 酒意上涌，胸中的愁闷好似一下子全消失了，她脱口而出：“凭什么……你们那么对我，我不过是还了回去！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好大的后劲儿。 没想到能不能喝酒不是仅凭灵魂，原主的身体才是关键所在，她是个滴酒不沾的女子…… 脑子里一片清明，但两条腿就像是散了架一样，一阵风吹过，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发软。 …… “姐姐，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来做什么？” “嗯？你怎么来了？”沐卿言缓缓看向街对面站的人。 杨剑一唇角一弯，走了上来，道：“姐姐，你的脸红扑扑的，身上还带着酒气，不会是喝酒了吧？” “呃……喝了一点！”沐卿言忍不住打了个嗝。 杨剑一忍不住笑了出来，“姐姐不会只喝了一口，就醉成这 样了吧？走，我送你回去！” 沐卿言勉强站直，忽然看见面前这个小子像一分为二，一左一右，晃晃悠悠的…… “杨剑一，你什么时候修炼的这门身法？你会分身么？” “姐姐，你这酒量以后就不要逞强了，太危险了！”杨剑一将她的手臂拉住，以免她跌倒。 沐卿言抽回自己的手，“野男人，我知道你居心叵测，呃……别想着算计我，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 杨剑一一阵无语，她为什么要叫他野男人？ 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声，真正谨慎的人，即使喝醉了也不会口不择言。 不知道她是聪明过头，还是真的蠢。 “我送你回去歇息，走！” “我忘记问你了，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行走，就不怕被人追杀吗？” 沐卿言的确感觉自己的脚在打颤，不过，她的神智还算清醒，她很清楚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以及所说的话！ 她可以自己回去。 瘦死骆驼的还比马大，她就是醉了，一般人也欺负不了她。 “呃……”沐卿言再次打了个嗝。 不知为何，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还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说话，杨剑一禁不住笑了出来，眼里冒出星星点点 的宠溺。 “你醉成这样，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我没有醉！”沐卿言冷静地摇了摇头，身体却在晃。 “姐姐，你真的醉了！” “我没……”沐卿言继续摇头。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忽然从不远处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马车驰来，被迫急闪的两个人，此时动作亲密。 杨剑一扶着沐卿言，沐卿言的手搭在他的臂上。 沐卿言晃悠悠转过头，便看到那架马车之上，半云正用一种极为不善的眼神，盯着他身边的杨剑一。 既然半云来了，那么墨君夜应该…… 杨剑一却没有半点畏惧之色，他仿佛已经认出了车中之人，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姐姐，要不要我带你回去？” “……”沐卿言本想说我能自己回去，舌头却跟打结了一般不利索，真想用酒润润喉啊…… “过来！”马车内那道声音俨然没有往日里那般沉着。 半云打了个寒颤，道：“卿言小姐，我们王爷请你上车！” 沐卿言茫然地看了看半云和杨剑一一眼，道：“我、我一个人就行了！” 似乎早就知道这女人一身反骨，墨君夜早就从车内走了出来，一把扶住沐卿言的腰，欲将她带上车去。 杨剑一却一把抓住了沐卿言的一只手。 “她喝醉了！你想干什么？” “滚开！”墨君夜只吐出两个字。 “你是哪位？她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了……”杨剑一明知故问道。 墨君夜没等他说完，手中的长剑便赫然朝他抓着沐卿言的那只手砍下去。 杨剑一赶紧闪身避开，若不是他的反应，他的手就没了！ 半云立刻也朝着杨剑一冲了过去，二人迅速交手，杨剑一退了几步。 “卿言小姐可是我家王爷的未婚妻，不想死就滚远点！” 没过多久，半云便反应了过来，这家伙是在戏弄自己？ 要是换成其他人，看到对手被自己打得节节败退，他肯定会认为对方是个软柿子。 可半云就不一样了，他见过无数强者，若真遇上实力不如他的，早被他给干翻了，哪里还能这样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眼前。 眼前这个男子，看似节节败退、实力不如自己，但交手几招却连气都不喘一口，显然他的身手要比自己强得多！ “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接近卿言小姐？”他干脆再度开口问清楚。 杨剑一年纪不大，摆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继续躲避着半云的进攻。 “姐姐，他要打死我了，你快帮帮我啊！” 沐卿言被这么一闹，清醒了不少，连忙道：“他没那么坏！” “闭嘴。” 忽然“嘭”一声巨响，沐卿言被拎起来丢进了马车里，头昏眼花，差点将胃中所有的酒水都吐了出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墨君夜已经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冷冽：“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沐卿言揉了揉眉心，“他、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是个男人！”墨君夜眸子骤冷，抬手扣住沐卿言的下颚：“男人，就该敬而远之！” 大概是酒壮人心，沐卿言噗嗤一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墨君夜：“……” “我不过就是……就是给自己一点奖励吗嘛！再说，我也没喝醉啊，你非要认为我是喝醉了，你发什么火？” 墨君夜那张淡漠的脸已经晕染出隐隐的怒气，什么奖励？ 给自己找了个小白脸当奖励？ 沐卿 第73章 你是我的 这时马车外边又传来杨剑一的声音：“姐姐，你真忍心么？” 沐卿言一醉，总是记不起这个杨剑一的存在，这会儿看到面前这男人的脸色，她才福至心灵，原来他生气是因为那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杨剑一？ “我和那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她立马解释。 觉得还不够，便又补充道：“就算是我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也用不着动怒，我这人心里有数，为了你的名声照相，我绝不会让人发现的……” “你是我的！” “我知道我是你……什么？” 沐卿言本来就红的小脸一下更红了，“胡说八道，我不是……” “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说！” 沐卿言一愣：“我们、我怕已经定亲了，我早晚都是你。” 反正现在不是！ 这个答案似乎有效地稳住那个快要杀出去的男人，沐卿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墨君夜不悦的气息仍然毫不掩饰地扩散着，马车内很压抑。 “身为未来睿王妃，对其他男人敬而远之，这是第一要务，如果你做不到，本王可以帮你！” “我、我……” 他预备要怎么帮？ “远离那些来历不明的男人，你记住，若是再有下一次，本王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再把你扔去官府顶罪！” 什么？还要扔去官府顶罪！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无耻 ？ “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又没让你远离其他女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再说了，我也没跟别的男人发生过什么……” 墨君夜瞥了她一眼，“深更半夜，一对男女在街上乱逛，成何体统？” “我是、恰巧遇到了他，他看我醉了，就扶了一下……” “你不是说没醉吗？” “……”沐卿言被自己刚刚挖的坑堵死了。 正要解释，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改口：“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大半夜的，你可以在大街上逛，我也可以！” 在南国这样并不奇怪，但在风国容易惹人争议，这会儿沐卿言也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嘴巴和脑子各忙各的！ “而且我还不是你的王妃，能不能成亲都不知道呢，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很可笑吧？你根本就做不到！在这里吃什么干醋？” “吃醋？” 墨君夜两眼一闭，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喝了几杯，这话她也敢说？ 一个姑娘家喝醉了，遇到这样的武功高强的男人，她竟毫无警惕之心…… 难道她对这个男人真就那么放心？ 沐卿言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又说：“没有、没有，你……” “王爷，他跑了！”半云在外面说了一句。 墨君夜似乎早有预料，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回府！” “是！” 马车缓缓驱动，沐卿 言怔怔的看向墨君夜：“先回将军府，我——” 看着墨君夜一脸不容商量的样子，沐卿言只好道：“行，你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咳咳……” 墨君夜轻咳一声，虽然将掩嘴的帕子紧握在了手中，但沐卿言真切地瞥见了一片殷红的血迹。 墨君夜是战神，没那么精致，不是那种咳嗽还要用帕子的男人…… 沐卿言神色一动，酒醒大半，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谁伤了你？” 墨君夜一言不发。 作为医师，沐卿言最受不了别人当着他的面被人所伤，她下意识地将墨君夜的手抓了过来，玉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墨君夜眼神掠过一丝复杂，鬼使神差地没有推拒。 沐卿言反应半拍，良久才察觉到不对劲：“等等，你今天是在用内力驱毒吗？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只要再给你扎两次针，你体内的毒素便可尽数化解，为何还是……还是不信我？” 墨君夜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不信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同她解释，但这是事实。 沐卿言明显不信他的鬼话，又说了一句：“如果不是我对医术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够给你解毒呢？第一次施针过后你还不了解？” 她很是无奈，好在她手镯中的药材不少。 她装模作样地将手伸进怀中，从手镯中掏出一 颗丹药。 “先服下它，可以治疗你的内伤！” 墨君夜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这女人竟然随身携带这种丹药？ 沐卿言却以为他根本不信她，怒眸一瞪：“你对我根本没有半点信任，何必执意要与我成亲？我们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现在信任都没有，我……” 墨君夜没等她说完，直接从她手中接过丹药，吞入腹中。 沐卿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激将法果然有用！ “内伤倒还好说，关键是你居然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明明那毒都快被我压下去了，偏偏又弄出这么一出！若不是今天遇到我，再过些日子，你这病情加重了，岂不是还要怪我是个庸医？怪我欺骗你？” 墨君夜猛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王的忍耐限度，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好痛，你放手，我的手都要断了。” 沐卿言挣扎着将手抽了出来，“你都快死了，还这么用力，我就不能说你几句吗？” “咳咳！” 墨君夜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沐卿言忙道：“你的伤势不算什么，当务之急是压制毒素，否则会对你的伤势有很大影响，先躺下，我给你针灸。” “坐车行针？” 沐卿言没好气道：“这种事怎么能耽搁？给我趴下！” “你再说一遍！” 沐卿言： “……” 她不过就是讲话不客气了一点，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麻烦，这命他是要，还是不要？ 沐卿言眉凝纠结，墨君夜看了她一眼，总算老老实实的趴了下去。 果然是只骄傲的冰雕怪！ 沐卿言趁墨君夜不注意，从手镯中取出银针。 除了他脱去衣服的时候，她稍稍觉得别扭之外，接下来的针灸全过程，她都很淡定。 墨君夜斜靠在床榻上，神色淡漠，目光没有离开沐卿言那张微醺的 第74章 插错地方 沐卿言自顾自地猜测着墨君夜的病状。 “也不知道你为何要运功驱毒，不过，我猜应该是在毒素忽然发作你才会运功，但这不应该啊，我都给你针灸过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次发作的，难道你这几日和别人打斗过，导致……” “啰嗦。”墨君夜打断她，总算肯闭上眼睛。 沐卿言扯了扯嘴角。 行医望闻问切，要知道患者的病情，才能对症用药啊，他竟嫌她啰嗦？ 什么人啊这是！ “你这事儿你不告诉我，我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马车骤停，车厢里的一切都向前倾倒，沐卿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给震倒在地。 与此同时，她方才手中的银针，已经没入了墨君夜的腹部。 墨君夜痛苦的皱了皱眉，而就在这时，半云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保护主子！” 是杀手？ 果不其然，很快外面就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沐卿言急忙从窗户往外看去，只见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剑，正在和半云和两名侍卫激战着。 半云身边还有数名暗卫相助，虽然不落下风，但那群黑衣人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两方的实力势均力敌。 沐卿言心里一紧，为什么会有杀手出现，他们要杀谁？ 她赶紧推了推墨君夜道：“快 醒醒，有杀手，他们到底是在追杀谁……” 墨君夜却没有任何反应。 沐卿言一愣，见状不妙，立刻给墨君夜把脉。 脉象上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等她再去摸墨君夜的鼻息时，却吓了一跳。 他的气息为何这么微弱？ 难道说，自己刚刚那最后一针扎错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等等，她什么时候扎的针？ 沐卿言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会吧？ 那根银针刚刚就在她的手中，现在怎么不见了？ 她迅速扫了一眼墨君夜的身体，那根银针果然扎错了位置！ 完了！ 这一针，居然扎到了一个不应该扎到的地方…… 沐卿言毫不犹豫地拔掉了墨君夜体内所有的银针，又探了探墨君夜的脖子，他的脉象已经开始变得微弱，必须马上进行救治！ 她立刻俯身开始给墨君夜进行心肺复苏。 当嘴唇碰触到一起时，墨君夜的眼睛陡然睁开。 四眼对上，沐卿言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做急救吗，这家伙怎么就醒了？ 她猛地抬起头：“误会、误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君夜一把按了下去。 沐卿言双目骤然睁大，一枚飞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着自己的脑袋飞了过去，重重的插在了旁边的木板上。 太危险了！ 要不是墨君夜反应够快，这一枚飞镖会直接插入她的头颅。 但是……她的嘴唇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柔软的感觉？ “你、你——”沐卿言慌忙将他推开。 “口口声声说看本王不顺眼，又偷吻本王，虚伪的女人！” 沐卿言被惊得五雷轰顶。 外面的动静一直没停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沐卿言也顾不上外面的人了，狠狠地抹了一把嘴，坐了起来。 “谁偷吻你了？刚才你躺着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你快不行了，这才……” 沐卿言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说道：“你快躺下，我刚刚扎错了一针，刺错了地方，再不治疗，你以后会不行的！” “不行？”墨君夜俊眉一挑，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我是说，会失去生育能力……” 话音刚落，墨君夜却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猛地将沐卿言拽了过来，压在身下。 沐卿言吓了一跳，“你干嘛？” 只听得“嘭”一声巨响，一把利剑，从窗户外猛然插了进来，位置就在沐卿言方才坐着的背后。 “墨君夜，给我下地狱！”这一声便是那刺入剑柄的人所喊。 墨君夜一只手按住沐卿言的肩膀，另外一只手飞快地从身侧抽出一把长剑，反手一剑，捅 入了那杀手的心脏，那人直挺挺地倒下去…… 他收剑入鞘，目光淡漠的落在下方的沐卿言身上。 沐卿言一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绝后的！” “这一次的银针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刚刚马车骤停，我失手了……” 说到这里，沐卿言的脸红得几欲滴血，不知道是作为医者的羞愧还是作为姑娘家的害羞。 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一颗清脆可口的桃子，墨君夜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紧接着还嫌不够似的，又将唇覆了上去。 沐卿言像是被抽走了意识般，手硬邦邦地环着他的腰…… 缠绵了好一会儿，他才克制着自己将她的唇放开，“信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并不讨厌你的吻！” 说完，他凑到沐卿言耳边，“日后你便会知道，我是不是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完，他才放开了沐卿言，从车上走下去。 沐卿言：什么？她的吻？刚刚明明是他吻的她！是她不讨厌他的吻才对吧？ 沐卿言：“奇怪？哪里不对？” 马车外，那群杀手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不落全被抓住了。 看到墨君夜从马车上下来，半云立刻迎了上来，“王爷，应是来寻仇的，都是些无名小卒。” “杀光” 墨君夜说完，便返回了车厢内。 紧接着外头便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在夜里的嚎叫声，到底还是多了几分诡异，沐卿言听着不很自在。 “墨君夜，你不得好死！” “你不可能永远都是一手遮天，终有一日，你要为那些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墨君夜，就算是死，我们的鬼魂也不会放过你！” …… 不多时，车厢外便恢复了寂静，方才还叫嚣着的杀手们，都已死绝。 墨君夜回到了车厢内，正好看到沐卿言靠在车窗上，似乎想要离开，却心有余悸的样子。 “怕了？” 沐卿言一愣，这人怎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难道他忘记 第75章 把她糟蹋了 沐卿言边走边想着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暗骂自己没用！ 那个时候，她怎么会那么被动呢？ 明明一耳刮子就可扇过去的，却僵硬得动弹不得。 难不成自己真的被那张惊世骇俗的俊脸迷得神魂颠倒了？ 急忙晃了晃脑袋，偷偷跑回自己屋内，把自己裹进被窝里。 墨君夜分明是被扎了一针，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不对！”沐卿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霍然起身。 方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也没有仔细观察，如今回想起来，那银针落下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她能想到的地方…… 她赶紧从手镯中拿出一本医学书籍，翻了翻，顿时面红耳赤。 “我竟不记得了，这个穴道叫……” 沐卿言小脸红得就要冒烟了，终于明白了墨君夜为何会如此反常！ 这都能忍！ 这是何等恐怖的意志力…… 沐卿言越想越是心烦意乱！ 完了，这下连睡觉都睡不着了！ 另一边，睿王府内。 墨君夜在水井边连续淋了几盆冷水。 快速地在自己的穴道上点了两下，俊秀的脸庞微微发红，呼吸略显急促。 “蠢女人。”他嘴里吐出三个字。 就这点本事竟然自称是医师？ 最后一根银针，扎到不该扎的地方，直接点燃 了他的欲望，她却浑然不觉。 “王爷，冷水对身体不好，您这身体还没好利索，要不要我去烧水？” 站在一旁的半云面露担忧之色。 “滚远点！” “是……”半云赶紧低下头，麻溜地离开。 果然，自家主子只要遇到沐卿言，就会变得脾气暴躁，他早已习惯了。 将军府内。 “你是说，看到那小贱人刚回府？” 徐采木斜倚在床边，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是，夫人！”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确定没有看错？” 徐采木今吃了这么大的瘪，自然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主子未睡下，侍女也只能站着打哈欠了。 “奴婢方才出去打水，确实是看见大小姐从后门溜了进来。她如今就像是换了一张脸，京城也没有几个人能真的认出她来，以前丑不溜秋的都爱出去逛，何况是现在这样绝色倾城呢……” 说到后边这句，侍女被徐采木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她赶紧闭上嘴，暗骂自己没有眼力见儿。 如今主子就在意的容颜被毁，最忌讳的就是在她面前说别的女子美了！ “呵，之前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一攀上睿王就变得趾高气扬，亏我精心培养女儿这么多年，还以为将来 能有个靠山，没想到竟输给了这样的货色，这么多年被她骗团团转，真想一巴掌打死她！” “这大小姐确实有心计，真想不到以前的软弱竟然都是装出来的！”侍女附和道。 “我现在很怀疑，我和怜儿的脸是不是那丑八怪动了手脚，要不，怎么她这张脸好了，我们母女却毁了容呢？” “夫人说的有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今日她借此挑拨离间，让我和怜儿险些断绝母女关系，简直可恶。” 徐采木说着又想起了自己今日追着沐衡回府，连续吃了几道闭门羹的事来，这个男人竟敢如此对她！这还是第一次。 她花费了多少心思才换来了一个自己言听计从的男人，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一个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的形象，如今也被那个小贱人破坏得一干二净…… 那小贱人不死，谁死？ 一旁的侍女轻轻摇着蒲扇，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夫人想要怎么责罚大小姐？” “责罚？你觉得，发什么这么多事，我还能和之前那样，只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徐采木冷哼一声：“她坏了我的好事，我必须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夫人的意思是……” “本想让她死的和她娘一样，死得有点价值！现在看来她是不可能心甘情愿献血的，既然如此 ，她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徐采木冷眼看着侍女：“去找几个人，把她半夜归家的事散出去，越快越好！” “是，夫人！” “跟那人说，若是他能取了沐卿言的首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若是他能在杀人之前，将她糟蹋了，我还会另有重赏，这件事做得好，钱不是问题。” “夫人的意思是……如果大小姐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还是自己在外头招来的祸端……哪有女儿家大半夜还在外头闲逛的！” 徐采木提唇一笑，原本她还想忍忍，既然有这个机会，她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 沐卿言本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服了些镇定心神的药丸，才总算是睡了过去。 此时天已微明。 或许是因为服用了药物的关系，沐卿言睡得很沉，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天刚蒙蒙亮，刘氏就起了个大早，自家小姐给她的钱是她这辈子都花不完的，她节俭惯了，只好又把钱都用在小姐的吃穿用度上。 她去集市买回了一只老母鸡，准备给小姐熬一锅鸡汤。 正在院子里拔着鸡毛，忽然听到异动，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爬墙进来。 “你是谁？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干什么？” 那男人却根本不理会她。 他是‘奉命而来 ’，一个下人算得了什么？ 这会儿周边的侍女的小厮都已经被上面的打发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残废妇女，他自然不会被放在眼里。 男人径直走向了沐卿言所在的屋子。 刘氏顿时慌了神：“停下！这可是将军府！你到底是哪个院子的人？你要是再敢靠近大小姐的房间，我就叫人了！” “不想死就赶紧走，我可不想理会你这个老太婆！” 什么死不死的？ 难道这人是杀手？他想对小姐不利？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喊道，“救命，救命，有刺客啊！刺客进了将军府！” 可是任凭她喊破喉咙，周围根本没有动静，十分 第76章 重伤 刘氏见自己喊刺客都不能引起别人注意，急得团团转。 而那男人就像是看戏一般，似乎早就料到她喊不到人。 刘氏想要冲出去找人，可看见那个刺客此时正站在小姐房门前，她犹豫了。 她知道自己只要一离开，小姐就完了……只能将手里还没来拔干净毛的鸡丢向那男人：“你要敢碰我们小姐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 那只鸡朝着男人的的脑袋砸了过去，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他脸色一变。 “好一个老娘们，竟敢对我动手动脚，那我就先把你给宰了，然后再和里面的小丫头好好玩玩！” 男人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刀，朝刘氏走去。 那一刻，刘氏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快跑，只有跑才能活命。 可她心爱的姑娘……这会儿还在屋内呼呼大睡，她又怎能离开？ “见阎王去吧！”男人恶狠狠地喊了一声 “嘭”地一声，那男人的刀子忽然发出一声脆响。 是刘氏拾起一颗石头，对着男人砸了过去，男人用刀子挡了一下。 “老不死的，不要耽误老子的时间，我……” 又是“嘭”地一声，这一回石头砸在那愤怒的男人的手上，刺痛之下，长刀掉在了地面。 男人顿时火冒三丈。 本以为是个 柔弱的大妈，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谁知道这大妈竟然这么猛！ 就在他要去拿起刀子的时候，刘氏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将紧紧抱住，脸朝着沐卿言的屋子方向大喊着。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有歹徒想害死你！小姐，快走啊！” 刘氏一遍又一遍的叫喊着，一方面是为了叫醒自家小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吸引外面的人的注意。 但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外头会那么安静呢？ “该死的老娘们，快给老子松手！” 这名刺客并不是什么职业的刺客，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功修为，全靠一身蛮力！ 但刘氏却是铁了心的不肯撒手，任凭男人如何用力！ 男人凭借自己的力量优势，把刘氏拽到了跟前，正想一巴掌扇下去，刘氏却抢先一步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在了那刺客的下巴上。 “啊啊啊……” 刘氏头疼欲裂，那男人却抬起一掌将她打得鼻血长流。 紧接着刘氏像甩不开的糍粑黏在男人身上，让他步履维艰。 “该死的老娘们，放开！” “小姐，醒醒……你快走！”刘氏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自找的！” 那人急了，捏着拳头在刘氏的背后狠狠的捶了几拳，看刘氏还不放手，便抄起一 旁的一颗石子，猛地朝刘氏的头顶砸去。 一声闷响，刘氏只觉得眼前一花，桎梏男人的力道顿时少了大半。 趁此机会，男人一把将刘氏推到了一边，一头就要扎进屋子里。 “若不是老子有要事在身，非宰了你不可！” 男人说着，才走出两步，一条腿又被紧紧缠上了。 “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你就别想伤害我家小姐。” 鲜血顺着刘氏的头颅慢慢流淌下来。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勇气，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力量。 这大概就是为母则刚吧，她一直把自家小姐当成亲闺女看待，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可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她抬起头对着那刺客的大腿就是一口，狠狠地咬住不放。 这可是自己养大的小姐啊！ 尽管她懦弱没用，尽管她年纪大了，对小姐的帮助并不大，还经常给她带来麻烦，总是唠叨她…… 但是，小姐却从未对她有过任何的轻视！ 其他的姑娘们身边跟着的都是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侍女。 只有小姐才会要她这样一个跛足的老妇人。 她绝不放手！ “该死的老娘们，看我不踢死你！” “再不放开我，我就打掉你所有的牙齿！” “你还想着有人来救你们？你知 不知道，我是受了谁的指使？将军府谁也不会来帮你！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们！” “哎呦……你还敢用力，我踢死你！”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起来如此瘦弱的老妇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了，脑袋也是鲜血直流，还要找打！ 可是任凭男人如何拳打脚踢，奄奄一息的妇人就是不放手。 难道她真的不怕死么？ 那刺客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将地上的长剑给拿起来，恶狠狠道：“该死的老娘们，你也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话音刚落，他就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往下一插…… “咚” 男人错愕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猝不及防地掉在了地上。 豁然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怒喝道：“什么人？” 他转头一看，才发现沐卿言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推开了，而此时，她正一脸杀气腾腾的望着自己。 “你才是要和这个世界告别的那个人。” “笑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刺客轻蔑道：“醒来就好，醒来才有意思！” 刘氏已经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鲜血。 她一脸焦急道，声音却有气无力：“小姐，快逃……”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该死的老娘们！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老 子早就得手了，今天我要杀了你们！”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淡漠的声音响起，沐卿言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扼住了那名刺客的喉咙。 “是谁让你来的？” 那男人显然也没有料到沐卿言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他连对方是如何出现在他面前的都没有看清楚，便已经被她扼住了喉咙。 只能攥起拳头，对着沐卿言的小脸上就是一拳轰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的拳头落到沐卿言的脸上，手腕已经被沐卿言紧紧攥住。 “咔”，那是手腕断裂的声音。 沐卿言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刺客，在刺客惨叫的时候，一脚重重的踢在了刺客的腹部，砰的一声，刺客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哎呦……没想到你、你还会功夫啊！” 找他做事的人不是说沐卿言是个没 第77章 恶魔 沐卿言一脚接着一脚地踹着，嘴里发出冷漠的质问声：“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许动我的人？” “没人跟你说过，动我的人，会是什么后果？” “站起来，给我上！这样还不够！” 她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一睁开眼，就听到刘妈惨叫连连，明明自己已经被揍得奄奄一息，还叫她快跑！ 那个一心只有她的刘妈，被打成这个样子！她怎能不怒？ 她现在只想将这人活剥了，抽筋饮血，砍下他的头来当板凳！ 不过，若是就这样杀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哎呦，住手，住手……” “冤有头债有主啊，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快住手！” 男人痛呼不止，已经站不起来了，这会儿就算让他跑也跑不了了，只能靠一张嘴求饶！ 沐卿言半蹲下身子，揪住刺客的领子，将刺客的头拎起来，狠狠撞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砰的一声，发出一阵惨烈的声音，那男人直接失去了意识。 刘氏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这是要出人命啊，这可不行啊……” “他方才要杀你，我为何不能取他性命？” 沐卿言冷声说了一句，迅速从手镯中拿出一枚丹药，塞进了那名刺客的嘴 里。 半晌，那男人就苏醒过来，看到眼前的女人，他的脸上满是惊惧之色，早已顾不得浑身的疼痛。 为什么他要醒过来面对这个恶魔？ “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逃过去？你要对付我便冲着我来，她不过是一个老实善良的妇人，你看看对她做了什么？还口口声声要把她牙齿都打掉，呵，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沐卿言说完，狠狠地朝男人的脸盘子踹了下去。 男人被吓得语无伦次：“我是被她，被她咬了，一时冲动，我我我，我该死……” 这丫头是地狱的恶魔，她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可怕……可怕的不是她的力量，而是眼神和语气…… 沐卿言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块帕子，把刘氏的双眼轻轻蒙上。 “刘妈，你先在这边休息一下，稍后我会给你上药！” 看着满身伤痕的刘妈，沐卿言的心都在滴血，她不敢想象，要是刘妈今天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吞下那颗安神的药丸，导致自己睡得太沉，让刘妈差点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这人很明显是奔着自己来的，却叫刘妈替她受了苦！ 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小姐……” “刘妈，别取下蒙住双眼的布条，待会我会 为你取下！”沐卿言阻止刘氏的动作。 话音刚落，她便捡起一块石子，一步步走向那名刺客。 “你、你要做什么？”男人吓得差些失禁。 沐卿言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抬起拿着石头的手对着他的嘴就是一顿猛砸。 “啊呜呜……”男人疼得边哭边叫。 一阵紧似一阵惨叫声在院子里回荡着。 沐卿言眼神凌厉，手早已溅满了鲜血。 想打碎刘妈的牙是么？ 太好了。 你没有得逞，那就轮到我了！ 沐卿言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直到那人将晕未晕，半生不死是，才将他一把甩开出去，随后拽着那男人的脚，拖到院门口，丢了出去。 “这件事，你打算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沐卿言声音没有半分起伏。 男人仔细想一下就知道，她想问的是——你想死还是不想死？ “说吧，是谁要你来杀我？如果你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男人一怔，什么？ 这个恶魔没打算放过他…… “如果你不说，我就会立刻为你疗伤止血，让你想死都死不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万蚁噬心？那种感觉到底有多痛……啧，我想象不出来，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牙齿掉了大半， 嘴里血流如注，早已是奄奄一息。 可是，也不知道沐卿言给他喂了什么东西，如今他的五脏六腑隐隐作痛，身体内部痒得不行，却挠不到…… 他将嘴里的血和残牙吐了出来，才道：“是夫人，她想让我把你糟蹋了之后再杀掉……求、求你，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那我就成全你！” 沐卿言一脚踩在对方的脖颈上，发出“咔”一声脆响，对方终于解脱，甚至嘴角还含着笑。 沐卿言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 平日里自己的院子虽然不热闹，但是院子外也不会一个下人都没有，徐采木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发走所有下人，让这个男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翻进院子来…… 敢在这将军府中如此放肆，也不愧是她！ 沐卿言折返回去，刘氏还在原地。 “小姐，我能不能摘下布条？我好害怕……” 经过刚刚那一番‘战斗’，刘氏心有余悸，说话都带着一丝颤抖。 沐卿言将刺客的尸体丢到附近的一口枯井中，然后走到刘氏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她眼睛上的布条摘了下来。 布条一拿开，刘氏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把将沐卿言搂在怀里，“小姐，幸亏你没事，方才可把我吓坏了……” “好了刘妈，先进 去，我给你上药！” “我没事，孩子，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这个男人高大强壮，你怎么能轻易把他撂倒？你这几天是不是偷跑到外面拜师学艺去了？” 以往沐卿言虽也有打人的时候，但那只是打伤一些弱不禁风的女眷和瘦不拉几的小厮，而今天这个刺客却是力大无穷，一看就是练家子。 为什么自家小姐也能把他打得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沐卿言把刘妈扶进屋，找来药箱，边给她上了药，边说着：“刘妈，以前我总是吃不饱，力气大的优势没有显现出来，现在咱们一日三餐都吃得好，我自然就有力气了！要打趴一个人不在话下！” 生怕刘妈不信似的，沐卿言又补充了一句：“好在这个男人他只有蛮力，不是真的会武功，我才能靠蛮力赢了他，换做武功高强的，咱们今天就完了！” 刘氏将信将疑地点点 第78章 事发 刘妈这人向来有分寸，这会儿说有自己的想法，沐卿言自然不会不让她说。 “刘妈，你直说便是！” “那个女人是个丧尽天良之辈，为了自己的容颜而嗜血，杀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我们恐怕不是她的对手，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收敛一点，尽可能避开她们，日后你进了睿王府，有王爷罩着才能真正的万无一失……” “刘妈，现在是她来找我们麻烦！你以为我们躲着，人家就能善罢甘休？” 刘氏无奈叹了一口气：“唉，我也知道！只是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沐卿言沉着一张脸：“没事，这个事情我去解决，你只管顾好自己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可这一次没有成功，下一次，她一定还会……我的意思是，咱们让睿王爷早些将成亲的日子定下来……” 原来刘妈想说这个。 “这是个下下之策！”沐卿言慢条斯理的说着，上药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为何是下策？” 这下，刘氏是真不懂了。 睿王爷，她左看右看都觉得十分满意，上次她匆匆去睿王府求他救自家小姐，他虽然没有见她，但还是去了！ 哪怕……哪怕权贵人家的主母不好当，也总比在这龙潭虎穴强得多。 “呃……下策就是下策，刘妈，下次若还遇到这种事，你逃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像今日这样，明白了吗？” “小姐，我这条老命不值钱，就算是死了也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 “我可以自保，主要是担心你！”沐卿言叹息一声，“罢了，你先安心养伤。” 刘氏刚要开口，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她猛地抓住沐卿言的手，急道：“小姐你快走，说不定是夫人派来的另一批刺客……” 沐卿言伸出手来，在刘氏肩膀上轻轻一拍，“无妨，我去瞧瞧。”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一打开门却看到了秦管家。 “大小姐，方才小的在外面听到一些声音，还以为是你出事了！便过来瞧瞧！” 沐卿言微微勾唇：“看来，秦管家还是很关心我这个大小姐的！” 沐卿言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 这个姓秦的男人虽说是管家，但基本上都是在为徐采木办事。 上次被她教训了一番后也确实学乖了，没敢轻易来这院子惹事。 这会儿大概是她主子指使他过来的。 这么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说是担心她才来瞧瞧，鬼才相信，说来给她收尸的还差不多。 “小姐，小的是府上的管家，关心主子是应该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告辞了。” 说完，他准备离开。 “等等！”沐卿言还是叫住了他。 “大小姐……”秦管家心中犯怵：“还有什么事？” “来都来了，何必如此急着离开？你这若是空手而归，如何向夫人交待呢？” 秦管家面色一变：“大小姐这话，小的没听懂……” “不懂不要紧，我来告诉你。” 沐卿言朝着他走近了两步，“你可知知道刚刚那名刺客为何而死？” 秦管家打了个寒颤，“大小姐，既然你没事，小的就先去忙了……” “你一个人来的？” 沐卿言环视一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莫非是你的主子让你来看我是否已经死去，好让你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地将我的尸体解决掉？” “大小姐，那我就先走了！”秦管家已然转身。 他的手腕却被沐卿言猛地捏住，那力道哪像是一个普通女子的力道？、 他感觉自己的腕骨就要被捏碎了，痛得他大喊出声：“大小姐，小的确是独自一人前来，只是，您这话说的，我实在是听不懂……” 沐卿言笑道：“没事，我这就用行动跟你解释解释！你此番孤身一人前来，倒也方便，懂不懂什么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在他骇然的眼神中，沐卿言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对着他的胸口的某个穴位一扎。 秦管家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圆，“你、你干什么？我是管家，我是夫人的人，若是让她知道了……” “她之前派来的那位已经在了枯井中长眠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会怕她？” “你……”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她三番两次的挑衅我，今天更是险些杀了刘妈，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 说完这话，沐卿言便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漠：“你放心，我不会 要你的命，最起码，在你临死之前，我会让你痛痛快快地和你家主人好好的玩一玩，也不枉费她每天都念叨着要找人来糟蹋我！” “你这是要干嘛？大小姐，你可千万别乱来……” “管家，你忘了你的任务，你是来替我收尸的，可不是来说教的！”沐卿言无奈一笑，眼神变得凌厉：“你不妨猜猜，我到底会怎么做呢？” “你……” 然而沐卿言根本没打算让这个男人说话，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一掌击在脖颈上。 本来就已中了一根银针的秦管家，遂当场昏死。 刘氏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小姐，你还好吗？是谁啊？” “没什么，只是外头有人听到咱们这边有动静，过来问问罢了，已经离开了。” 听她的声音十分悠闲，刘氏也没有多想。 沐卿言语罢便拎起秦管家往外走，边走边道：“刘妈，我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在里面歇着，别乱走！” “好……”刘氏柔声回应着。 她现在浑身都痛，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但等了许久也没见自家小姐回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生怕小姐出事，她也不敢真的就睡过去。 没想到再过了一会儿，果真看到沐卿言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她这才放下心来：“回来了！” “嗯！刘妈，你先喝粥，喝完粥便上床休息一会儿，别乱想！” 刘氏喝完粥之后，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才刚刚闭 上眼睛，就 第79章 自食恶果（一） 丫头们看到沐卿言后，纷纷噤声，垂下了头。 这段日子以来，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脾气暴躁，如今谁还敢怠慢她？ “回禀大小姐，是夫人那边出了点事。” 沐卿言挑起眉头，“原来如此，我就说今日院子外边怎么一个人也没见到，莫非今日都去服侍夫人了？” “不是的，大小姐，是夫人要收拾出一个新的院子，开辟一块空地种些喜爱的花树，我们大家一早就去了……” “夫人得了病，她那院子……这些日子，我们也没敢常去，这……” 沐卿言道：“既然如此，夫人的院子里应该是清静之处，那这会儿又是什么情况，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一丫头回道：“是这么回事，虽然夫人身边的人并不多，但将军还是会时不时的去看望，刚刚将军路过时，正好看到夫人屋子里……” “你不要命啦？敢对夫人指手画脚的？”这个丫头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另外一个丫头打断。 “将军刚刚吩咐下来，所有人都不准聚集围观，都回去干活！” “是……” 丫头们一哄而散，不过窃窃私语的声音并没有停止。 时不时还能看到她们聚在一起议论的身影。 沐卿言走进徐采木所在的院子时，仅剩下一名忠心的侍女等候在此，她就 在徐采木屋外，焦急地踱来踱去。 “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沐卿言故作不解地问道。 那名侍女听到沐卿言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 她拍了拍胸口，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女人也算是福大命大，居然还活着！ 不过还好，看样子，这位大小姐只是来看热闹的…… “大小姐，有将军在，您不必担心！”说完这句话，那侍女便转身匆匆离开，不敢和她待在一起。 徐采木屋内的喊叫声时不时传出来，沐卿言侧着耳朵，甚至能听见采木抽泣的声音。 屋中。 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此刻正跪在沐衡的脚下，浑身颤抖。 徐采木哭哭啼啼道：“将军，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为人？我都有你了，还用得着跟一个小小的管家厮混在一起？我是被人陷害的，中午休息的时候被人下了药，等我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我榻上了，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是啊，将军，小的是无辜的，小的什么都没有做，还望将军能为小的和夫人做主，为我们洗刷冤屈啊！” 秦管家被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可是无论二人如何解释，一脸阴沉的沐衡硬是一点反应也不给。 徐采木只好一把抱住沐衡的腿：“将军，你说话呀 ！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也知道我向来体恤下人，知道自己脸上的那些玩意儿会传染，便让自己的下人们少待在我院里头，好让他们放心！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来？再说了，明知道你随时会来，我又怎么敢和别人在此厮混呢？将军，相信我，相信我好么？” “够了！”沐衡一脚将徐采木踢开。 这是他和徐采木成亲以来，第一次对她发火！ 徐采木一脸惊惧：“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是有人陷害我，有人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对我下了迷药，这是一个圈套……” “是啊是啊，都是大小姐设下的圈套，她把小的弄晕了，然后丢进了夫人的屋里，她、她还在我的身上刺了一针，让小的失去了理智，这都是大小姐的圈套！ 秦管家这才反应过来，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 “就在不久前，小的去找大小姐，没想到大小姐会突然袭击我，把我给打晕了，还扬言要找夫人算账，这一切一定都是大小姐的阴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激怒了沐衡，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向秦管家。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你当我是傻的？将军府那么大，人来人往，她沐卿言哪来的本事，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你弄晕？你也不撒泡尿 照照自己，就她这小身板，能一路把你带到这里来？” “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本事，难道她一路而来，没有任何人看见？他们都瞎了？” 秦管家惊得直打哆嗦，“不、不是的，将军，今天咱们府里所有人，都被夫人调走了……” 沐衡冷笑一声：“一开始我还有些奇怪，这么一个废弃多年的小院，要派这么多人去收拾，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看来不就是要把府里的丫头都支走，方便你跟她私会么？” 徐采木拼命地摇头，眼泪止不住道：“将军，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我可以跟你解释……” “真相是什么？上一任管家才死，你就急不可耐的想要让这位姓秦上位，你敢说你和他之间不是早就有了私情？” “不，不是……”徐采木想要去抱沐衡，却被他一把推开。 “徐采木啊徐采木，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那两个乖巧的丫头？” 沐衡越说越气，他想发泄自己的怒火，又不能真的杀了这女人，只能狠狠地踹向秦管家。 “敢动我的女人，简直死有余辜！”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给我拖下去，立刻处死！” “把他的尸体给我丢到乱葬岗喂狗！” 沐衡命令下达，两个护卫便冲了进来，将 哀嚎中的秦管家拖了出去。 惨叫声痛哭声咒骂声逐一从秦管家嘴里传出来，最后又变成了求饶声。 “将军，求求你放过小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小的是真的被陷害的，大小姐不但会武功，还会轻身术，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柔弱，她只是在演戏而已，是她把我丢到这里的，是她，是她……” 然而暴怒中的沐衡根本就没将这些听进去，他脑子只有自己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睡在一起的画面。 被陷害？圈套？ 他方才进屋的时候，这对狗男女明明紧紧抱在一起呢，那深情款款的模样，哪里像是被逼的？ 见秦管家被人 第80章 自食恶果（二） “你不要再跟我提沐卿言，我不在乎她是人是鬼，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搞在一起的？” “将军，你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么？” “难听？”沐衡冷冷一笑。 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掐住了徐采木的脖子：“你们两个连衣服都没穿，就这么躺在我和你的床上，你还要不要脸？你这个荡妇！”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的那些温婉善良都是假的，装了这么多年你累不累？”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我给你找了那么多的名医，我忤逆母亲，我还……你为什么要被背叛我？” 沐衡越说越气，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徐采木脸涨得通红：“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这件事，就是沐卿言设下的圈套，我之所以让你饶了秦管家，是想要留下他这个证人，这才可以揭穿沐卿言……” 说到这里，她用力的拍打沐衡的手，“我要窒息了，快放开我。” 沐衡这才松开手，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阴谋，那你说说看，沐卿言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徐采木气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沐衡。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不能再隐瞒你了，我可以跟你说实话，但你一 定要保证，知道以后不能生气……” “你和一个下人厮混在一起，现在还好意思让我别生气？不要脸的贱人！” 徐采木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但凡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沐衡怒不可遏的原因。 要是换做其他女人，早就被他一剑砍死了！ 可这是毕竟自己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明明很想杀了她，却根本做不到，只能任自己的心隐隐作痛…… “我今天把所有的下人都打发走，是为了买凶把沐卿言杀了！” 沐衡乍一听这话，根本不信这是从徐采木口中说出来的。 他眼睛瞪得老圆，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这女人，还是当初那个温婉可人的小姑娘吗？ 她怎么会承认自己是买凶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沐家的骨肉？ 如果之前他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现在他是彻底推翻自己之前对妻子的印象了。 他不懂她，连她现在说的话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也许她说这些，只是为了给自己偷情的罪名开脱罢了。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出沐卿言如今与从前判若两人，从前的她怯懦、乖巧，如今的她却是狂妄、蛮横、目中无人！之所以会这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之 前一直在隐忍，她为了找机会给自己的娘亲报仇！” “那时候她年幼，没有能力反抗，所以才会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来麻痹我们，如今她攀附上睿王这座靠山，当然就会露出真面目了！” “等羽翼丰满了，她就会彻底脱离我们的控制，你还傻傻地以为她嫁入睿王府于我们将军府有益？你醒醒吧，她可不是怜儿！她哪有把你当成父亲看待？又怎么会维护将军府？” “她眼中的恨意太明显，我和怜儿的脸十有八。九就是她害的，你想想，她娘本来就是神医谷的人，谁说她不可能做到呢？” “正因为如此，我便断定此女不可活着！一旦得势，就会对我们将军府不利，所以哪怕她身后有睿王爷撑腰，我也要拼一把，先将她斩杀了！” “被我买通的那个刺客，他杀过很多人，要价也很高，所以我认为她今日必死无疑，为了保险起见，我才将所有的下人都调走。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悄悄杀了沐卿言，不引起别人注意……” 沐衡听完徐采木的这番话，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你……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采木了，我还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最善良的人，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面！” 为了保命，徐采木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她早猜 到将真相说出来，沐衡会是什么反应。 只听见沐衡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到你和那个男人相拥而眠的一幕……你说，你到底是不是为了开脱才编造买凶杀人的事？” “将军，我都这么说了，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我有这个必要毁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形象么？” 徐采木盯着沐衡，表情有些不满。 “我不知道沐卿言是如何从那刺客手中逃脱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将秦管家扔进来我屋内，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并没有背叛你，也许我没有那么完美，但我对你却是真心的啊！” 说完这句话，徐采木再也忍不住，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啪嗒啪嗒地掉起眼泪来，试图引起他的怜惜。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了，不信便不信罢，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够了。”沐衡声音骤然柔和了几分。 他看着徐采木，面无表情：“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 “好，你信你亲眼所见，那我就不再说了，就当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你不能就这么放了沐卿言，她真的是幕后黑手！” 徐采木近乎歇斯底里：“如今这件不堪的事将军府上下都知道了，就算你不怪罪于我，我也无 颜再活在这个世上，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将军府。你若不将沐卿言杀了，早晚有一日，那个女人会报复我们全家的！” “闭嘴！”沐衡喝道，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你还真够狠的！沐卿言虽然可恶，好歹也是我沐家的血脉” “你这个时候还在乎什么血脉？”徐采木怒道。 “她从小养在你的名下，你跟我说，她们姐妹三人你会同等对待，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子，即便不能像亲生一般对待，也不至于虐待她，如今看来她这一身反骨都是你调教出来的！” 徐采木：“ 第81章 投桃报李 本想带着一丝快意离开这院子，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沐卿言嘴角的笑意更浓。 徐采木身边并没有其他的下人，因为怕走漏了风声。 沐衡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徐采木一人，说话的人也就只能是她了。 沐卿言并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大摇大摆地从大树后边走了出来。 她的眼里满是无所谓：“你哭什么？不是很爱玩这种花招吗？你与令千金都很喜欢！同样的招术在我身上用过不少次了，现在我也学学你们，怎么样，是不是很过瘾？” “你这个恶魔！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心思，早晚会给将军府带来灾难，你、你只有被万狗噬骨，五马分尸，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徐采木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所有恶毒的诅咒都实现在沐卿言身上。 沐卿言一脸无辜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徐采木：“你对我使坏的时候，我可没有这么骂人！” “沐卿言，我这么大岁数，都能当你娘亲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还好意思说？既然都是能当我娘亲的岁数了，还成天装出一副比你女儿还娇嫩的样子做什么？” 沐卿言的声音很 柔和，可是字字冰冷。 如果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连徐采木都要被她脸上那抹天真无邪的笑容骗过去。 “你这个令人恶心的女人，你给我滚出去！” “恶心？你和你的宝贝女儿三番两次想要毁我清白，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怎么不觉得你们自己恶心？” 跟这些人讲道理，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沐卿言一点也不想再待下去。 她转过身，挥了挥手：“夫人还是好好休息吧，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才有力气再买凶来杀我，我还要再跟你学几招对付人的招式呢！” “沐卿言！我跟你拼了！” 徐采木终于按捺不住，朝着沐卿言冲了过去。 沐卿言却故意站着不动，等她猛地扑过来时，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开，让徐采木扑在地面上，吃了一口的土。 “沐卿言！魔鬼！我做鬼也饶不了你，我跟你没完！” 沐卿言身形一顿，抬头看了看天，神色淡漠。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娘早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沐卿言，你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就算是下了地狱，也要拉着你垫背！你早 晚会受到惩罚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毒女子？你该死！” 徐采木哪里还有一个当家主母的模样，如今就像是一条丧家犬，嘴里不住地嚎叫着。 这一嗓子喊出来，引来了不少下人。 等那些人赶过来的时候，却只见徐采木惨兮兮地躺在那里，嘴里不住地咒骂着沐卿言，并没有看到沐卿言的身影。 …… 沐卿言准备出门去买些柔软的绢帛，好给刘妈再好好包扎一下伤口。 顺道去看看墨君夜死了没有。 在前往睿王府的途中，她不止一次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无论是街边的摊贩还是三三两两行路的人，皆在讨论着与她有关的事。 “听说了没有，沐大小姐夜不归宿，把野男人引进了家里！” “真的假的？可不能乱说啊！沐大小姐那不是睿王府未来的王妃么？” “谁知道呢？这事应该不假，据说将军府内有人亲眼看到的，我亲戚的亲戚的朋友的妹妹就在将军府做事，这事准保错不了！” “那这女子也太耐不住寂寞了，果然母亲死的早的女子万万不可娶，缺乏教养！” “可不是么？睿王说是说 已经向她提亲了，但成亲的日子迟迟没有定下来，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数？她恐怕也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福分嫁入睿王府，这才会如此放荡！” 沐卿言听到这里，已经捏紧了拳头。 将军府后门的守卫与她还算交好，毕竟她对他出手相当大方，这么多天夜归也没有传出去丁点儿不好的消息，不至于昨天一次就传得这么离谱。 昨夜回到将军府里，她确实看到一个去后院取水的丫头。 当时她也没在意，现在想想，那不就是徐采木院里的人么？ 又是她！ 沐卿言正要离开，那群人话锋一转，又说起另一件事。 “说起睿王提亲这事，你们大概不知道多年前他也曾经向一个江湖中的女子求亲，只是那女子没有答应，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能够吧？睿王这样身份的人，谁敢拒绝他啊？再说了，为什么要拒绝他？” “就是，这流言实在是不靠谱，睿王战功赫赫，那是何等的人物？且又长得英俊潇洒，我家里头那幺妹对他可是迷得半死！” “还别说，这世上就有这样的奇女子，据说人家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不愿意被束缚 ，所以才拒绝的！” “可以睿王的身份，他看上的女子，何须管她同意不同意呢！看来是真的爱极了，才愿意放她走吧？” “……” 沐卿言心中疑惑，原来墨君夜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呵，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是被心爱的人抛弃了，这才能轻易做到只娶一妻……反正娶谁不是娶，一个摆设罢了。 刚刚还担心他体内的毒素，想去探望一番，现在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的生命力那么顽强，死不了！ 沐卿言心中怒哼一声，随即折返将军府。 徐采木与秦管家偷情之事，沐衡原是命几个知情人不许外传。 沐卿言从外头回来后，当即用重金买通了几个嘴碎的姑姑，将这事在军中传开。 这件事她瞒着刘妈，也是为了让她安心养病。 以刘妈的脾气，若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多半会让她不要再落井下石！ 可在沐卿言的世界里，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得寸进尺的说法。 一个要杀她的人，一个要毁了她名声的人，她不用动脑筋去对付她，只需要将她送过来的这些“礼物”还回去就可以了。 这就叫投桃报李。 第82章 付出了代价 那日，将军府中除了徐采木凄厉的惨叫声外，还夹杂着沐思燕和沐怜儿的哭泣。 得知自己母亲出了这档见不得人的事，两个女儿连忙赶了过去。 她们当然认为自己母亲是无辜的，绝不会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来！ 可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自己父亲求情。 事出突然，又实在丢脸至极，徐采木自己也不愿多说，沐思燕和沐怜儿也只能是尽可能压制府内的流言！ 人人自危，只有沐卿言的院子还算是平静。 除了帮刘妈包扎伤口的时候心情有些低落外，沐卿言没有其他特别的情绪。 夜里，沐卿言轻轻帮刘氏盖上被子，正想离去时，刘氏却一把拉住她的手。 “小姐，你怎么了？” “嗯？”沐卿言有些疑惑：“刘妈，你为什么这么问？” 刘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抚摸着沐卿言的眉头：“小姐，你从回来之后，这眉头啊就一直没有舒缓过，到底是怎么了？府里到底发什么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没有！”沐卿言如实道：“我只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刘氏不解道：“你之前总是和我说，流言止于智者，那些愚蠢的人，没必要和他们较真，这会儿怎么在意起流言蜚语来了？” “我……” 沐卿言耳根悄悄红了起来，好在夜里光线没 有那么好，刘妈并未察觉。 “刘妈，你说得对，我应该放宽心才是，你先睡吧！” 离开刘妈的屋子，沐卿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难不成自己真的和那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女子默默较量了起来？ 有没有这个人都说不定呢，那群不明事实的人净会说瞎话。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刘氏跌跌撞撞的从院外冲了进来，径直走向沐卿言的房间。 沐卿言还没醒来，却听见刘氏焦急地喊着她：“小姐，天都快亮了，你今日要出门办事么？” 沐卿言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脑袋，她为什么要出去办事？她只想再睡一会儿，好困…… “小姐，你先走吧，权当是避一避，这两天就别再回来了！” 沐卿言被刘氏这么一劝，总算醒彻底了，问道：“怎么回事？” 刘氏压低声音：“她自杀了！” 沐卿言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刘妈说的是谁。 她忍不住蹙眉，“她那样的人，哪里像是会自杀的？” “小姐，你还不清楚么？夫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名声，可是如今她的容貌被人毁了，还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将军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外传，可这件事情，如今却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说到这里，刘氏又是一声叹息，“真 不知这女人在想什么，有个将军对她百般疼爱还嫌不够，竟然和一个奴才厮混在一起，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死都没一个清白的……” 沐卿言：“她自己找死，跟我们没关系！” 风轻云淡地丢下这句话，沐卿言又慵懒地缩回自己的被窝里。 “可是小姐，现在麻烦了！我刚刚出去，遇到胡厨娘，和她多聊了几句，发现二小姐带着一群下人往咱们院子来了，我抄了近道才及时跑了回来。她们如今一口咬定是小姐你杀了夫人……” 刘氏咽了口唾沫：“我担心二小姐真的会乱来，小姐你快出去躲一躲吧！” “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来就来，我为什么要躲？躲不是心虚么？” 沐卿言一本正经道：“她偷情被抓，名声扫地，承受不起流言蜚语选择自杀，这都是她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就算我爹在这里，我也不怕，何况是她沐思燕！” “就让她在外面等着吧，她要是敢闯进来，我再跟她好好说说，她要是不敢，想怎么站就怎么站，我再睡一会儿！” “可……”刘氏欲言又止。 “你先去一旁歇着，我休息好了，自然会起身。” 说完，沐卿言就把头埋在了被窝里。 徐采木这样的人会自杀么？这真的让她有些意外！ 本以为这样的女人会为了报仇而发疯，自己都已经 做好了和她拼命的准备了，谁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不堪一击的废物。 一想到自己的娘亲是被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人给放干了血，她心里就一阵酸楚。 她会让徐采木死，为她母亲报仇，只是没想到她死得这么快。 至于沐衡，他有生育她之恩，她自然会饶他一命，从此不拖不欠。 如今徐采木的死和她的所作所为，也已经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沐卿言蜷缩着身子，脑子越来越清醒。 被人叫醒后确实很难再睡下去，如今脑子里一团乱麻。 沐卿言眯了眯眼，一只手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是时候做点该做的事情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刘妈，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吧！” 刘氏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小姐，不睡觉了？” “被你这么一闹，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说完，沐卿言便起身披上了衣服，一通洗漱完毕后，才打开房门往外走。 刘氏急忙跟上：“二小姐她......” 刘氏话没完，一抬头就看见院门处的众人，原来沐思燕她们已经闯了进来。 沐思燕满脸杀气，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着沐卿言。 沐卿言却当没看见她似的，牵着刘氏的手一步步朝院外走去。 在经过沐思燕的身边的时候，沐卿言停了下来：“你拦着我做什么？” “沐 卿言，是你杀了我母亲！” “要我一脚把你踢开，还是你主动让路？” “沐卿言，你这个贱女人，你杀了人，现在是想逃吗？” 沐思燕的脸早已气得扭曲：“昨天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是吧？我母亲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她口口声声说是你陷害她的，是你把人丢进了她屋内的……” “人言可畏，你说我陷害她，可有什么证据？” 沐卿言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随后用力地推开了那 第83章 逃离 今日的将军府一片死寂，倒是有些应景。 虽然一路上遇到许多下人都在窃窃私语着，但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刘氏焦急地跟在沐卿言身后：“小姐，为何夫人临死前口口声声说是你陷害她？” “她死都不愿意让我好过！”沐卿言道。 这个徐采木生前本来就爱欺压沐卿言，沐卿言以为这么一说，刘氏也轻易就能相信了，没想到她却异常冷静地拆穿。 “我知道你在骗我，她们说秦管家被拉走之前，也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如今他们二人已死，没有任何人证了！” “刘妈，这个事情对我们不会有影响的，你不要担心！” “无论如何，只要你没事就好，有些人确实死有余辜！” 沐卿言笑了笑，难得觉得刘妈这么硬气。 她带着刘氏径直往府外走，体恤她的跛足，便走得慢些。 刘氏忽然一脸好奇道：“小姐，你也有一段时间没和我一起出去买东西了，怎么今天有这兴致？你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吧，我是府里的老人了，你跟我走在一起，只怕别人会猜出你的身份！” 刘氏虽然懦弱，却也知道审时度势。 她知道自家小姐容貌恢复之后，都是戴着面具出街，极少露面，心想着也是不愿意招惹是非。 “谁跟你说我要买东西了？前些日子做了点小买卖，购置了个小院子，今天正好有时间，就领 着你去看看。” 刘氏有些诧异：“小姐，你为什么要买宅子？” “上次让你去伢记那儿看看有没有舒适宽敞的宅子，你根本就没有去，我只能自己做主了！” “小姐，我这不是……难不成你要离开将军府？这可不行，你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呢，这么做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再说了，你是大将军的女儿，地位尊崇，若是让人知道了你一个人住在外边，人家会怎么看待你和你娘亲呢？而且怕是会引来不少仇家……” 刘氏的话还没说完，沐卿言就叹息一声：“好了，刘妈！我明白你的顾虑，不是我要搬出去住，而是你搬出去！” 刘氏愣了愣，随即赶紧握住沐卿言的手：“小姐，你这是要把我赶出去？” 沐卿言摇了摇头，很快将刘氏带到了一处院落前，推开了院落的大门。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处宅子，你可以在后院种上一些花草、蔬菜和果树，前院还有一个池子，养些鱼龟也可以！” “我知道刘妈你不喜欢在家中无所事事，这宅子清静，还能给你一些事儿做！” “哪里有个栅栏，你可以在里面养上几只鸡鸭鹅，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就很喜欢养这些小家伙，现在你这个年纪了，只管去做就是了。没事在院子里种种菜，晒晒阳光，吹吹清风，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说话间，沐卿言已经把刘氏带到了大宅的后院：“我请人在后院的树荫下搭了两座秋千，跟咱们将军府内的院子有些相似，不过这里要大上许多，我看了一下，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集市，你要是想去买点什么也方便” 沐卿言越说越觉得满意，要不是她的身份不方便离开将军府，她还真想自己出来住。 一个人倒是自在。 只是她要是出嫁前搬出将军府的话，毁的不是自己的名声，而是她娘的名声。 一旦离开，无非就是跟世人宣告自己不是将军府的骨肉，那她娘成什么了？ 所幸她也无需在将军府待太久。 那个墨君夜不是声称要娶她么？到时候她从睿王府内逃走，墨君夜这个战神王爷为了面子好看，估计也只会向世人宣告她病逝。 总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拿死去的娘亲名声开玩笑。 若真的到了必须离开的地步，她相信娘亲也会理解她的。 刘氏听着沐卿言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小姐，我走了谁伺候你呢，你不要赶我走……” “刘妈，以咱们之间情分，你怎么能认为我是要赶你走呢？我将你安置在这里，又不是让你从此不见我，你可是我心里最在意的人，有事没事，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看看你的！咱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你不在将军府居住而已！” “你劳碌半生，后半辈子该好好享受了，你也知道待在我身边并不安全，我独自一人更有自保之力，有你在我还得时刻担心你的安危，于你我都不利！” 刘氏闻言，缓缓地垂下了脑袋，“小姐所言极是，我这把年纪了，就算留下来，也帮不了小姐太多……” 沐卿言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刘妈，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让你来这边住，并非是因为你帮不上我什么忙，而是担心你待在我身边太过危险，我也不想让你太过忙碌。” 刘氏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才道：“这地方虽好，但我一个人哪里需要住这么大呢。我知道你手里有些钱，可是你年纪还小，将来有的是用到钱的地方，不需要在我身上花那么多钱！” “等你到了睿王府，会有一个年轻侍女来伺候你的饮食起居，而我呢，就算你给我一间茅草屋住，我也愿意！” 刘氏说完又慢慢垂下了脑袋，“我现在也没办法再为小姐做什么了，只能替小姐省些钱！” “别想太多，这些年你对我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安享晚年，明白吗？” 刘氏闻言微微颔首：“小姐，我知道了，那好，那我这就去回去收拾一下……” “别回去收拾了，将军府里哪有东西值得你跑一趟？你现在直接住进新家就行，至于衣裳首饰重新置办就是！” 沐卿言看了看天色，道：“刘妈，你腿脚不便，又受了伤就不要乱走了，在这里写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买！” “小姐，不用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用得着买什么新玩意儿？我——”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看着沐卿言一本正经的模样，刘氏这 第84章 救人 那伙计叹了口气：“哎，那女孩子长得水灵标致，要是卖身葬父啊，早就被人买走喽！” “那是怎么回事？” “她的父亲是个樵夫，前段时间，他的一条手臂不知怎么竟然废了，你想想，一个樵夫，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这双手了，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便自杀了。” “死了？” “死了就好了，偏偏是半生不死！跪地上的小姑娘是他唯一的闺女，他大概是怕自己拖了家里的后腿，才打算一走了之的！原本一家人日子过得虽然紧俏，倒也其乐融融，如今……哎，真是可怜！他服毒都过去那么久了，只怕是大罗大神都救不回来了。” “为什么不去看大夫？” “听那些人说早就看过不少大夫了，大夫都让早点准备后事呢！要不然人姑娘能跪在这里求能人异士多看一眼么？有人还说，她是朝着郊外城隍庙的方向跪着的呢！” 听到这里，沐卿言也跟着众人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想去看看什么情况。 她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便看到了那位瘫倒在地的父亲，和一旁嚎啕大哭的少女。 “求求你们，谁能把我爹救活，我这辈子都会为他卖命！” 在她身旁的地面上，赫然 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卖身救父”。 她怀中，年迈的父亲嘴角不断冒着白沫，两眼泛着白色，双手不断颤抖着。 周围有不少男子都在偷偷观望，毕竟眼前这个女娃，长得的确水灵，只可惜喜欢归喜欢，谁也没有本事救她的父亲，也只能干看着了。 人群中有人在问：“小姑娘，怎么不去看大夫呢？要是没钱的话，我这里可以先借你一些……” “看过了，看过了，都说没得救！”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我只希望苍天有眼，有能人能救救我爹！” 然而大家看着她怀中那奄奄一息的老爹，谁都不抱希望。 就算是真的有神医能救他，他这幅命不久矣的样子，也撑不到那时了，只怕下一秒就要见阎王去了。 “服用毒药多长时间了？” 蓦地，沐卿言忽然发声问道。 那女孩愣愣的抬头，望着身前拎着好些包袱的女子，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她不知道这女子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难道她有办法救父亲？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觉得你爹活腻了？” 沐卿言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到一旁，然后开口问道：“他中了什么毒，你可知道？” 小 姑娘摇了摇头：“我早晨起来的时候，家父已经是这幅模样了！” 服毒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身亡，实在算是福大命大了！ 周围的人对着她们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什么来头？这么糟糕的事情你也敢插手，你就不怕到时候人死了你要背黑锅？” “这丫头，小小年纪，还挺有魄力的……” “这丫头看起来为什么这么眼熟？前段时间，当街打柳家大小姐的那位，是不是她？” “你是说将军府的大千金？不会吧，她长得有多丑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没还听说吗？都说她已经变漂亮了，没准她真的是……” 沐卿言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蹲在少女的身边，为她的父亲把脉。 小姑娘愣愣的望着沐卿言：“小姐，您这是在干嘛？我爹……” “别说话！”沐卿言淡淡的打断她。 沐卿言闭着眼，摸了一会脉象后，拿出一颗小小的丹药塞进女孩父亲的嘴里，然后将他从女孩手里扶了过来。 “小姐，您……这是……” “如果你不想让他死的话，就不要打断我！”沐卿言道。 小女孩已经被吓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 卿言一掌一掌的拍在自己父亲的后背上。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自己父亲坐起来，猛烈地呕吐着。 一股难闻的味道从他身上蔓延开，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有些人甚至觉得恶臭难忍，也蹲到一边猛吐起来。 简直不能以常理度之！ “爹、爹，这是怎么了？” 沐卿言将他轻轻放在了路边。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中了一种很普通的毒素，我给他吞服的药已经让他排出了大半，体内还是有一些毒素残留，但也不碍事，于性命无忧！” 老百姓能弄到的毒，想来也不会多复杂，何况这位老大哥服下的毒药只怕是兑水严重，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要是换做墨君夜身上那种慢性毒才是真的可怕。 发病的时候痛不欲生，每次都会像死了一回那般痛苦，且越到最后，越会失控，甚至失去理智，沦为被人利用的棋子。 一个拥有权利的人，若是被人利用，是有颠覆江山的隐患的。 “放心吧，再等半个时辰之内就没事了！”沐卿言道。 那女孩怔怔的跪在一旁，挂着晶莹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 “爹……” 所有大夫都说毒入体内 ，已经救不活了，她虽然还在垂死挣扎，但内心早已不抱希望。 如今，这个女子竟然说，只需半个时辰，她的父亲就能捡回一条命？ “小青……” 正当少女愣神之际，那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开口说话了。 小青一惊，连忙蹲下身子，喊道：“爹，女儿在呢，女儿在！爹，你总算能说话了，你可把女儿吓坏了！” 叫小青的女孩子嚎啕大哭，宣泄着自己的情绪，那男人的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会儿总算有点活人的气息。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得轻盈，整个人不再端着了，也没有之前那蔓延全身的痛。 他呆呆地望着小青，喃喃自语道：“小青，这里是天堂吗？你怎么来了？” “哎呀，爹，可千万别胡说八道，你还有很多年很多年的寿命，爹，你能活下来，是因为她，这位姑娘救了你……” “我还活着？”听到小青的话，男人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沐卿言身上。 他明明给自己灌下了毒药，居然还能活 第85章 盯上 “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怎么会觉得你是累赘呢？你怎么能擅自做主撇下我们呢？为了救你，我跪了这么久，总算是上天怜悯才能等来这位神医，你千万不要再有轻生的念头了……” 小青一边哭一边对沐卿言抱歉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家父之言，还望小姐莫往心里去，家父为人厚道，只是一时……” “无碍！” 男人生怕拖了妻女的后腿，宁愿自戕，而女孩又孝顺懂事……这大概就是人间有真情吧！ 想起自己家里的一地鸡毛，沐卿言心里轻叹一声。 这时男人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痛心疾首道：“小青，我的手已经废了，不能再赚钱养家了，何必留着我浪费口粮？我不能再给你们娘俩添麻烦了，我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你应该让我走的……” 男人说着，早已老泪纵横。 “手是什么时候出现不适症状的？”沐卿言又问。 那人苦笑道：“小姐既然是医者，想必也能看出，在下这双手是真的废了。” 沐卿言仔细打量了男人那无力下垂的手，又轻重不一地按了几下，半晌才道：“你的手确实已经废了，但遇上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沐卿言此言一出，小青立刻激动地看着她道：“小姐，您这是何意？意思是说，我爹的 手可以治好？” “当然！” 小青大喜过望，立刻跪倒在地，对着沐卿言连连磕头。 “小姐已救活家父，还请小姐大发慈悲，好人做到底，为家父治疗手臂，无论小姐是否能治好，我都愿意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与小青满脸的兴奋不同，小青的父亲依旧是万念俱灰的样子，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我的手有多严重，我自己心里有数，先是左边失去知觉，随后右边竟然也动弹不得了……找了城中不少大夫看过，他们都说我已经残废，若是想要双手能动弹，也需要花费数百两银子，即便如此，今后也不可能再做任何重活了！” 为了治疗自己的手，他甚至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替他医治。 正是因为耗费这么一笔金钱，才又让他觉得更加愧对妻女。 “这意思不就代表我这两条胳膊废了么，数百两的银子，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而且为了一双废手花个百八十两银子，也算白搭！” 说完，男人又苦着脸沉默了一会了。 半晌才继续道：“小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我们这些平民哪里有资格劳烦小姐，说实话，小姐如今救了我一命，我们却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更别提还要替我治疗这种顽疾了，就算真能治好，我们也付不起这笔诊金 啊……” “爹，你别再这样说了，咱们是没钱了，可咱们还有命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不对？” 小青一本正经地安慰了父亲一句，随后又转头对沐卿言真诚道：“小姐若能治好我爹，我今生今世唯小姐马首是瞻、为奴为仆！” “小青，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还小，以后找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别因为我，就毁了你的一生……” “行了，你们父女俩要吵，等回家有的是时间！” 沐卿言忍不住插了一句。 她要是不插话，只怕他们父女二人能吵到天亮！ 她看了小青一眼，有些无奈道：“你去店里跟人借来笔墨纸砚，我给你父亲开个方子！” 小青泪眼婆娑的看着沐卿言，甫一眨眼，眼泪就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我马上就去，马上……” 说完，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几步，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忙回头说道：“多谢小姐！” 沐卿言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此时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些人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走，有些是听见有神医在这里救人才中途才加入。 但更多的人是因为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才凑了过来。 “厉害，想不到那个小姑娘居然是个神医，刚刚那个人明明已 经奄奄一息了，现在竟然能说话了！” “是啊，刚刚看那人不停呕吐，还以为他要死了，做梦都没想到不仅没死，毒还解了！” “那丫头也太厉害了吧？我还怕她弄巧成拙，被人讹了呢！” “听那个丫头是说了没有？她说她还能治好那男人的手！可能吗这？” “不会吧，那个人的手臂都没有知觉了还能治好？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沐卿言早已习惯，充耳不闻。 待到小青拿来笔墨纸砚后，她便在街边坐下，专心致志的开着方子。 附近客栈的二楼的一个窗户，能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目光紧紧的随着某人的一举一动。 阿木站在一旁，神色诧异：“这沐卿言，果然和传言中不同！” “你觉得她能治好？” “我看她就是在故弄玄虚，如果这男人的手真的能治，那公子的双腿早就好了，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疾病，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阿木话音刚落，沐卿言那边又有了动作。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块木板和一瓶药，将药一层层的涂抹在男人的手臂上，再用一块白布将男人的手臂捆在了木板之上固定住。 随后才站起身来，把药瓶子交给小青，道：“这是外敷的药！” 又假 意从自己的包袱里掏了许久，实际上是手镯中掏出几袋东西。 她道：“这些是内服的药，我已经熬好了，可以直接服用，一日三次，每次一袋，用完了再照着方子去药店抓药熬煮就行，服用两个月即可。” “但是手臂外敷要久一些，起码也要三个月才行，一个月换一次药就行！不要碰到水。” “三个月过后，你的手臂就可以正常活动了，恢复后两个月内暂时不要做任何重活！” “大概半年，你的双手就会和普通人一样了，这是最容易、花费最少的治疗方案，方子上所列的药材也都不贵，像你这样的人家应该也能买起！” 第86章 原不想动粗 楼上两人正说着话，却忽然收到一道凌厉的目光。 阿木神色微动，“被她察觉了。” 轮椅上的人没有开口，只是对着下面的沐卿言微微颔首。 沐卿言平静地收回目光，仿佛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存在。 她淡然地注视着小青道：“我刚才所说的话，你们是否已经已铭记于心？” 小青接连道谢：“小姐说的话，我与家父都记住了，谢谢小姐！” 沐卿言听罢便不再费心解释。 见沐卿言没有说话，小青再一次跪到了地上。 “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小青感激不尽！不管我父亲的手能不能恢复如初，小姐都是我父女的救命恩人，小青愿意为小姐做牛做马，以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 沐卿言轻轻扶起了她：“不要在大街上随意下跪，你父亲能活下来是他命大，如果再晚一点，我也救不回他，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是因为你不放弃才救了他。” 小青双眼通红，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委屈的泪水瞬间奔涌而出。 此时的沐卿言在她的眼中宛如菩萨一般散发着仁爱的光芒。 在她下跪的这段时间里，有多少人从她身旁经过，都是劝她不要再跪，赶紧回去准备后事……还好，还好她坚持下来了。 小青又磕了个头：“从今以后我就是小姐的人了，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可以当小姐的 丫鬟，伺候小姐，任劳任怨。” “小青，不行，不要为了我这把老骨头耽误了自己的一生啊......” 瘫坐在地上的男子连连摇头表示不赞同。 他急忙抬起头，用感激的眼神望着沐卿言：“小姐，我女儿还小，不懂事，可能不知道一辈子代表什么，我知道凭您的医术，这医药费必不便宜，等我身子好利索了，让我来为小姐做事，我比我女儿强得多......” “爹，你在说什么？我跪在这里卖身救父，又岂能食言呢？小姐救了你一命，这是我应该做的……” “行了，你们父女俩不要再说这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欺负你们呢。” 沐卿言无奈地打断了父女的争辩，这才道:“我不需要丫鬟，也不需要你们谁来为我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沐卿言转身拎起自己的大包小包：“至于医药费，那确实不便宜，只不过我向来看心情收费，今日我心情还算不错，就不收了。” 小青一惊,“什么？不、不收......”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前这位小姐不遗余力地将她的父亲从鬼门关拉上，还替他治疗双手，可她花时间和精力所做的一切却不需要任何回报？ 沐卿言看着小青那双真诚而纯粹的眼睛，忽然想起什么来。 她本来也计划找一个可以照看刘妈的人，且这个 人必须要绝对忠诚才行…… 现在看来，这个小青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如果你实在想报恩的话，我愿意将你留在身边，但不会让你无偿干活，也不会将你的一辈子都捆绑在我身边，我这边确实需要雇用一名侍女，你可愿意？” “雇用......” 小青愣愣地倾听着，她觉得这位小姐过于慷慨。 地上‘卖身救父’四个大字依旧清晰可见。 她既救活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就是她的人了，怎么还敢要工银？ “小姐是我的恩人，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但是小姐不用雇用我……” “我看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不喜欢让这样的人吃亏，就这么定下来吧，今日开始你就跟着我，我府上侍女的月钱是二两，与其他府邸的相比，也算是拿的出手了，你要是让我满意，我每月可以给你三两银子。” “小姐、小姐……这使不得……”小青闻言，简直要吓傻了。 “你的工作很简单，只需替我照顾一位大娘的饮食起居，陪她聊天逛街就好！” “那位大娘心地善良又有些闲不下来，如果她非要给你做饭做衣衫的话，你也不需要拦着，由着她就好！” “如果可以的话，这份工作需要你做几十年……直到大娘晚年，你能挣到的银子只会越来越多，在这期间也不需要你 签卖身契，你可以照常成亲生子。” “将来你的父母年迈需要人照料，而你分不开身的话，也可以将父母接入宅子里一同照料，前提是大娘同意。” “至于前期，你也无需一整天都待在宅里，晚上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但是白天必须在，大娘不便、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也得在，就这样，你能做到吗？” 小青怔怔地望着她，这些事情分明就是一个侍女应该做的，何须她来强调？ 何况晚上还可以回到自己家中，这样看来，这真的只是在做一份工，而不是把自己卖了。 在风国，哪一个府邸会给侍女这样的自由？ 就这样，却有远比她人还高的月银…… 她的父亲需要砍多少柴才能有三两银子，而她只需尽心照顾一个大娘……就能轻松地就能得到！ 这位小姐真的不是菩萨化身的么？ 小青下意识地俯身跪拜，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小姐，您说的这些，小青都可以做到，您就是小青的再生父母.....” 沐卿言将她扶起来，让她先送自己的父亲回去，料理完自己家里的事之后再来寻她。 街上聚集的人早已散开，沐卿言也准备回去找刘妈。 拐进巷子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这让沐卿言心生不安。 这群人，她似乎在刚刚围观的人群中看见过，这会儿出现在 这里，难不成是冲她来的？ 年龄的最大的那位约摸三十出头，肥头大耳，嘴里叼着一根小木棍，年龄最小的和杨剑一差不多，样子看起来却极尽猥琐。 沐卿言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他们走近，却是一言未发。 果然如她所料，一群人走近之后，为首的那位首先开口。 “这位小美人果然不同凡响，见到我们竟然面不改色，识相 第87章 人借你用 沐卿言抬起左手一掌往后劈过去，却被一把抓住。 果然，是个武功高强之辈。 “流氓，放开我！”沐卿言悲愤但底气不足的声音从嗓子流出。 那人却不为所动。 在沐卿言思索该怎么解决困境的时候，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后冲了出来，照着眼前那群小混混一顿削…… 小混混们不过是仗着人数众多，以强欺弱，看见手持武器的人立刻就怂了。 沐卿言盯着看了一会儿，虽然那人戴着面具，但那背影……难道不是半云吗？ 身后这个男人岂不就是…… 一念及此，沐卿言原先有些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真是杀人诛心，身后明明是一个叫嚣着要饮她血、断她腿的男人，虽然他是个嘴强王者，但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到底还是有几分可怕…… 连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何在这个男人面前，会莫名地感到心安。 虽然、虽然打趴这群人根本不再话下，可是即便自己有能力，也还有人愿意护着的感觉还是……挺令人心动的。 心里这么想着，沐卿言的嘴巴却有自己的想法。 她有些不满道：“就这种货色，我自己可以！” “他们还不配你出手！”墨君夜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后牵着她那只被攥住的手转身离开。 沐卿言一言不发 地跟墨君夜走回大街上，心里揣摩着他的来意。 难不成又在跟踪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忍不住发问，想抽回自己的手，他的力道却像是千金大石般压着她，让她只有承受的份，而无力拒绝。 刚刚怎么会那么愚蠢，觉得有他在就心安呢？ 那明明是窒息，是窒息！ “别张望，有其他人。” “什么？”沐卿言低呼，立刻提起十二分警惕。 “不少于六人，来意不明” “嗯” 如果真有其他人，还是她所感知不到的那种的话……那说明武功都是拔尖的，这种高手，她也许一个都对付不来。 沐卿言只能安静地跟墨君夜走出小巷子。 守在巷口外的是墨君夜的军队，规模不小，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墨君夜放开了沐卿言，只对着身旁的人说了一个字：“追！” 闻令的一队八个人，立刻翻山了屋顶，很快就消失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光天化日之下也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沐卿言内心感慨，比起睿王亲训的部队，将军府的守卫简直是废物。 “你怎会这里？”墨君夜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就像天选的王者一般，有股千军难挡的气势。 沐卿言常常会因为看到他的脸而忘 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明明是她先问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先敷衍着回答道：“来这里自然是来办事的！” 墨君夜眼角随意的扫了一眼她肩上、手上挂满东西,一句话淡淡的从喉中溢出。 “南门出现骚乱，你父亲身为大将军却不出面镇压，你还来这里，这是把整条街都买下来了？” 骚乱？ 此处离南门不远，她怎么不知还有这等事？ 良久，沐卿言才道：“难怪你会亲自来，但我爹为何不出面？” 看到这支军队的时候，沐卿言就觉得很奇怪。 墨君夜的主场本来就不是在京城，他不过在回京养病，这种事情不至于要他来管，朝廷又不是没人了。 “丧偶”墨君夜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 沐卿言闻言，有些吃惊。 墨君夜这种制定并严格执行军法的狠人会因为大将军丧偶就理解他、共情他，然后代他出面镇压骚乱？ “表情可真有趣，你父亲丧偶，不是你的杰作？”他声音低沉，却明显有些讽刺的意味。 “你想说什么？”沐卿言也不解释，叉着腰问道。 她倒想看看这男人在玩什么把戏。 他那会儿派人告诉她母亲死亡的真相，就没有料到她会报仇雪恨？ “既然王妃的杰作，本王自当兜底，没什么好说的！”他忽然没头没尾 道。 “什么意思？你就是觉得是我做的？” “重要么？”他的表情平静如水：“现在不死，以后也得死，还不是一样死在你手上！” 沐卿言：“……” 他这种人自然不在乎自己手上是否多一条人命，所以代入到沐卿言的身上也觉得理应如此。 不过……他说得对，沐卿言不想反驳。 她拢了拢身上的东西，道：“你走吧，我还有点事！” “还敢在这里逗留？嫌命长？” “难道刚刚那些人真是冲我来的？” “说不准” “可——” 沐卿言有些犯难，还以为离将军府远一些，可以确保刘妈安全。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墨君夜忽然道：“找两人护送王妃” “什么，你……” “人借你用，按天收费！”墨君夜说完就翻上了马背，疾驰而去。 什么？ 这个面瘫王爷什么时候改行抠门王爷了？ 而且她说她要接受他的人了么？ 沐卿言气得跺了一脚。 看着浩浩荡荡军队，与魔决也疾驰而去的背影，她猜想这次骚乱可能有些不正常。 半云恭敬道：“卿言小姐，往哪儿去？” “……这边！”沐卿言带着他们拐进另一条巷子，到了刘妈的宅子。 一推开门，刘妈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慢点，刘妈！” “小姐，你回 来得正好，这位姑娘说是你让她来的？”刘妈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小青。 沐卿言没想到刚刚竟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连小青都比她先到。 “小青，你等很久了？” “没有，小姐！我才刚到这儿！”小青微微一笑。 …… 在安顿刘妈时，沐卿言才发现墨君夜多少有点贴心在身上。 他知道她需要人，才派了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借’她用。 就算是付费使用，由他们暂时守在宅子里，她也能放心不少。 虽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也腾了些时间让她想其他办法。 如今徐采木一死，刘妈再回到将军府就是死路一 第88章 宫里来人 沐卿言身形一顿，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爹，有什么需要女儿帮助的地方？” 只见沐衡快步走向她，半拉半扯地将她带到了一旁的角落。 他目光凶狠地盯着沐卿言道：“你老实说，那起事件是否真如你母亲所言，是你所为？是不是你将那男人扔进她的房内的？是你导致她自杀身亡？” “爹这是什么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同别人一样诬陷我？”沐卿言面露无辜之色。 她看着沐衡,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女儿是那样的人吗？” 沐卿言的人生很不顺遂，一直以来，她都被一群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包围着，她们都很会演，以至于十几年来有人还能被蒙在鼓里。 比起她们，她自认为自己的演技甚至有些拙劣。 此时此刻沐衡那副丑陋的嘴脸让沐卿言有些作呕，她的脸色已经不自觉染上冰霜。 “爹，府上的人胡乱猜疑我就算了，但你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身上流着你的血，难道你也不信我么？” 话音刚落，沐思燕忽然从灵堂跑了出来，情绪激动地指着沐卿言大骂：“沐卿言，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我娘她就是被你害死的！” “人人都知道夫 人是自尽的，现在怎么就变成我害死的了？” “整个将军府只有你厌恶她，也只有你才会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沐卿言白净如雪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反讽了一句：“最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人难道不是你？” “这个时候你还想说什么？你这个魔鬼！下贱坯子，你不是人！” 对于沐思燕的谩骂，沐卿言根本毫不在意。 如果沐卿言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能算是魔鬼的话，那沐思燕自己又是什么好货色？ 人总是能忽略自己为恶的一面，叫嚣着杀了某个除自己以外的恶鬼！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无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厌恶夫人？难道夫人对我对了丧心病狂的事？” “你……沐卿言，你还敢装蒜！”沐思燕说着就扑了过来。 沐卿言侧身一躲，她直接扑了个空，好在丫鬟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让她跌倒。 “要说厌恶的话，也该是怜儿妹妹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俩不久前在外头吵了一架，险些就要断绝母女关系了……”沐卿言嗤了一声，补充了一句。 灵堂内跪着的女子远远听到这话，身子一顿，随即又恢复双目无神的样子，继续烧着纸。 “够了！”沐衡冷 冷开口打断两个女儿的争吵。 他狠狠地瞪了沐卿言一眼：“你最好是什么都没有做，否则休怪本将军大义灭亲！” 沐卿言不屑地回了他一眼，难不成他还以为他们之间还存在亲情纽带？ 自他杀妻救妾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父女之情就已彻底割裂。 “你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既是你父亲，就不会压不住你！此事若真的与你有关，就算你是睿王的未婚妻也不管用，我定与你断绝关系，将你赶出将军府。” 沐卿言：“……” “若我将你和你那不成器的娘踢出族谱，从此你便只是一个与侯门无缘的庶人！以睿王的身份，你以为你还能当正妃？” 一个被哄得团团转的女人确实不成器，但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这么说她的人就是沐衡！ 沐卿言怒意滔天，正欲开口却一名仆人急匆匆闯入打断了。 “大小姐，宫中有人前来拜访……” 沐卿言疑惑:“宫里的人？” 沐衡气不打一处来，蹙眉怒喝道：“你又得罪什么人了？” 那小厮道:“回将军的话，大小姐没有得罪什么人，那个人是三皇子身边的，说是今日看见大小姐在大街上医治好了一个病人，对大小姐十分佩服，想让大小姐 进宫为三皇子瞧一瞧......” “三皇子？” 沐衡的瞳孔中透露出一丝怀疑，怀疑中夹杂着难以置信。 但很快，他神情又恢复为平日严肃的模样。 沐思燕仰天一笑，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什么时候还懂医术了？怕不是在哪学了点皮毛就出来班门弄斧吧？呵呵，废物与废物之间可真是惺惺相惜！” 沐卿言对沐怜儿的话置若罔闻，同那个小厮道：“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让那人离开将军府，这里还在办丧事，晦气！他若坚持，便直接驱逐” 沐卿言说这话确实有激人的成分在，沐衡果然怒了，他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指着沐卿言大骂：“沐卿言，你如今还顶着将军府大小姐的名头，公然拒绝一位皇子，你想让将军府置于何种境地？” “刚刚不是什么要把我和我娘踢出族谱么？我现在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你……”沐衡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又晕了过去。 半晌他才冷冷说道：“你若没有干什么亏心事，我自然不会那么做！不要混为一谈。” 接着她又瞪向了沐思燕：“还有你，三皇子就算是不受宠那也是皇子，岂是你能一口一个废物叫的？这要是被人听见，你知道有什么后 果吗？” 沐思燕闻言，心中一阵愤懑，她不明白沐卿言这个狐狸精到底哪来那么大本事，能让宫中那位从来不露面的三皇子都关注她！ 这个时候，那位三皇子派来的人已经走了进来：“大将军、各位小姐节哀！三殿下还在恭候，小的便自作主张走了进来，想亲自传达此事，冒犯了。” “无碍，沐卿言，替为父向三殿下请好！” 沐卿言看了来人一眼，心里已有猜测，看来已经到了亲自拜访他的地步了。 她跟随着那人缓缓走向将军府大门，趁他不注意，沐卿言问了身旁的小厮：“三皇子是什么性子？有何忌讳？我见他需要注意什么？” 小厮有些尴尬的回道:“大小姐，小的只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哪里能知道三皇子啊……” “刚刚沐思燕都敢说他是一个废物，关于他的事情，将军府的下人多多少少有听说过一些吧？” 第89章 初见 小厮这么一说，沐卿言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坐在轮椅上那男人的面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虽然只看到他的半边脸，也能猜出此人长相不俗。 她不禁疑惑：“他的双腿是怎么了？” “传闻当年被刺客伤了根本，便从此站不起来了，据说那次刺杀毁了他的容貌，到底是真是假咱也不知道，毕竟别说是小的，恐怕连将军也已经许久没见过三皇子本人了。” “自从腿出事之后，他便不在任何场合露面，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停留在他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 “我听人说三皇子小的时候就生得比女子还美艳，长大后那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性子也很讨天子的喜欢。” “您也知道睿王殿下向来不在京城驻足，许多大事皇上都交由三皇子去处理，如此磨炼他，也足以看出皇上对他的重视，只可惜后来双腿竟废了，哎！” 一番短暂的交谈，他们已经抵达将军府的门前。 “大小姐，对方毕竟是三皇子，不是咱们普通百姓能谈论的，小的所知仅限于此……还请小姐……” “卿言小姐，这边请！”前方那三皇子的人对沐卿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打断他们的谈话。 府里的小厮也不敢再多嘴了，侧着身子站在一旁，低着头恭送自家的大小姐入宫。 马车已在将军府门前恭候多时，沐卿言 没有多想，径直登上了这陌生的马车。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这样大摇大摆地来将军府‘请人’，街坊领居皆有眼可见，那位三皇子自然不会是为了要对她行凶！ 没过多久，皇宫的大门便近在咫尺。 又有四名侍卫模样的人同来接沐卿言前往三皇子的住处。 沐卿言一言不发地随他们而去。 直到见到那个她曾有过数面之缘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时，她才松了口气。 并非因为觉得没有危险了，而是觉得终于可以在明处相见，她也不必再盲目猜测他的身份。 若说惊讶，也早已惊讶过了，此刻的她反倒显得十分平静。 轮椅上的人朝着她温和一笑：“我们又见面了，今日便算是我们正式相识吧，我叫墨西川！” 如传闻一般，他没有什么架子。 沐卿言朝他微微颔首，环顾了四周，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平静地开口：“果然是你！” 墨西川从她镇定自若的表情中已经看出她早已猜到他的身份，没有过多拉扯，只道：“很荣幸能与你相识，卿言小姐！”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沐卿言忽然问。 墨西川微微一愣，望向沐卿言那张略显陌生的面容，心中莫名地被她这句话触动。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不过是错觉罢了，他与将军府的大小姐沐卿言之间根本从未有过任何 交集。 沐卿言见他没有答话，也不想再追问下去，反正自己没有记住的人，大抵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母亲头七未过，身为女儿我也不能在外逗留太久，何况若是被宫里其他人知道我在丧期进了宫，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三殿下此番让我进宫意欲何为？大可以有话直说！” 墨西川旁边的阿木全程冷着一张脸，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道:“你还知道我们殿下是皇子，进来的时候连礼数都省了？将军府就是这么教育......” “阿木，你先出去。”墨西川淡淡地打断阿木的话。 阿木微微一怔，显然未预料到自家殿下会让他离开。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毫无礼数的沐卿言，虽然内心不悦，但也还是顺从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地将房门带上。 沐卿言此刻也有些窘迫。 该怎么说呢？ 她身为南国公主，又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根本不必向任何人行礼，何况她在墨君夜面前放肆惯了，一时之间竟忘了见到权贵还需行礼。 但现在既然已经被那个阿木数落了，她补不补这个礼数也不重要了。 墨西川这时又接着道:“卿言，我能如此唤你吗？” “称呼而已，不必讲究！何况，你不是已经这么叫了么？” “卿言，我想我的人去贵府请你移步宫中的时候已经交代清楚来意 了！” 沐卿言开门见山：“三殿下，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并不怎么懂医术，之前在街上救了那人只是凑巧罢了！” “凑巧？巧在哪儿呢？”他的声音淡淡的，不明意味。 “巧在那人中的毒是我会解的，巧在那个人手上的伤不算严重，是我能医治的，但这并不能代表我医术好！如果三殿下是想让我帮你治疗腿疾的话，可能不行......” 他的声音依旧轻柔：“卿言，你谦虚了！” 沐卿言的眉心微微颤抖，她说了这么多，他就只有这一句话吗？ 又听墨西川道:“卿言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都能猜到我的身份，我可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比如我们的相遇也不会只是巧合！” 这声卿言让沐卿言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毕竟是她自己让他随意些的，也不好改口。 “有些事，殿下就算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也改变不了！既然殿下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之处，那我就先告辞了......” “卿言是不想惹上麻烦吧？我的腿与那人的手是一样的情况，你既然能为那人医治，那么应该也能为我医治！” 他的嘴上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这笑容散发出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 如果是他人，沐卿言也许会把它称之为温柔。 但是在墨西川这里，这抹笑不仅不 能用温柔形容，还昭示着他内心深处的冷漠。 这位三皇子绝非传闻中的无用之人…… 沐卿言这么想着，又道:“你的腿看着像是多年都没有站起来走动过了，和人家刚刚受伤不久的手相比，明显要严重得多，我真没什么办法！” “卿言不用怕，我不过是废人一个，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你就算医好了我，也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反而我可以为你做许多事！” 墨 第90章 佳公子 如果这人未曾隐晦地威胁她在先，那么他这句话简直是天籁。 差些就让沐卿言心动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让自己心驰神往的事物，那肯定是无穷无尽的财富…… 她也曾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当然希望能提升自身的生活品质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得不尽如人意！ 尽管墨君夜给她财富已经不少，但她现在还得操心着会不会被发现，也不敢大手大脚！ 何况，谁会嫌财多呢？凭本事赚钱始终是要硬气一点。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墨西川。 这位三皇子曾受到皇上的宠爱，只因他的双腿残疾，才会被视为无用之人，但这倒也让他敛去锋芒，他不得势，便安全了！ 假若他的下肢真的恢复，皇上指不定会重新重用他，甚至还会觉得这是上苍的旨意……那他或许就会与其他皇子争夺皇位…… 一不留神就会牵扯到皇家的事务，确实存在不小的风险。 这还不如现在就被揭发她卖了墨君夜的聘礼呢，墨君夜毒素未清，再怎么样也会保住她的命。 “殿下既然那么有钱，当初腿刚受伤的时候，怎么不去神医谷看看？那里头神医云集，你若是去了，指不定 现在就不用坐在轮椅上了！” “去过！”墨西川语气温和，不骄不躁。 “去过？那怎么……” “早前我便已经去过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医治好，神医谷就消失了，这个，你应该也听说过不是吗？” 这事倒是有些出乎沐卿言的意料…… 沐卿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几眼，显然不是她的错觉，如果这个墨西川去过神医谷求医的话，她也许在那时就见过他，不然怎么如此面熟？ 只是自己见过的人实在太多，记忆力不佳，未能将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记得太深刻…… “卿言，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墨西川忽然发出了一声感慨。 他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柔软，沐卿言却听出了一种莫名的感伤。 她顿时有些紧张。 难不成他已经察觉到了某些事情？ 不对！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自乱阵脚。 她现在的身份是沐府的大小姐，顶着这张脸，就算别人怀疑她，也根本证实不了！ 这本就是一件奇事，就算她叫嚣自己是南国公主，又有几个人会信她？只会但她疯魔了罢。 想到这里，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笑道：“殿下真会说笑 ，以殿下的才识地位，殿下的故人想必也是风流缊藉之辈，而我在认识殿下之前，甚至都没怎么出过将军府的大门，草包一个，又怎么会像是殿下的故人！” “卿言又谦虚了，如果卿言不嫌弃，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沐卿言:“……” “那卿言现在愿意为我治疗吗？” 沐卿言暗自叹息。 墨西川这个人说的每句话都像被水浸泡过一样柔软，可是句句都听得出他的决心很大。 他此生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这双残疾的腿了，又岂会让沐卿言白来一趟？ 可是，沐卿言心中还是有疑虑。 如今自己属于睿王这一派，这一点毋庸置疑…… 睿王身为皇室的一员，到底会不会卷入皇位争夺的漩涡中还未可知…… 话说回来，这个墨君夜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正派人物，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她自己也是出身皇室，怎会不知皇家无情？ …… “十万两，卿言可愿意？”墨西川忽然打乱沐卿言的思绪。 沐卿言的双眸瞬间闪耀出亮光，自己都控制不住。 “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还能积攒如此巨额的财富？” 忽然想起他在金渊楼豪掷千 金的情景，沐卿言顿时唏嘘不已。 “银子的事，卿言无需担心！”墨西川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好听极了，尤其是谈到银子的时候。 沐卿言虽然爱财，但还不至于让金钱遮蔽了双眼。 今天反正是走不了了，她也不妨为财折腰一回，其他的等出了宫再说。 沐卿言咽了口唾沫，以示对他开出的价码的尊重。 片刻之后她开口道：“你的下肢确实可以治！” 墨西川浅浅一笑,不是小人得逞的笑，更像是意料当中的笑。 “卿言可以过来为我瞧瞧吗？” “可以是可以，但……看腿的话，孤男寡女不太合适！让你的贴身侍卫进来，多几个人在屋内，这样才显得没那么奇怪。” “好。” 在墨西川拍掌的瞬间，阿木迅速召集了几名下人进入房间。 沐卿言这才严肃道:“你在轮椅上坐着就好！” 说完这番话，她便走到轮椅旁，蹲下身来。 先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大腿，询问道：“没有任何感觉？” 墨西川轻轻摇了摇头。 沐卿言再次使力拍打了两下，墨西川仍然摇头。 沐卿言心里已有数。 她让阿木去取来一副针灸用的银针，将墨西 川扶回床上。 随后又背过身，让下人为墨西川换上一条阔腿的裤子，露出了他的小腿，这才走到床边，开始为他施针。 沐卿言很谨慎，前几次下针都会询问墨西川是否有感觉？ 他的声音很微弱，频频摇头。 沐卿言只好加重施针的力道在小腿的位置施以最后一针。 只见墨西川顿时眉头紧锁，看得出是被一股剧痛所笼罩…… 此时的墨西川未发出任何疼痛的呼喊声，眉眼却流露出一丝肉眼可见的喜悦之色。 他的小腿，终于感受到了疼痛…… 这是否意味着他的下肢仍可挽救？ 沐卿言看着他的反应，还算满意：“会疼就好，看来你这腿不难治，我还以为得一年半载你才能站起来呢！” “一年半载若是能站的起来，那是再世神医才能做到的，你这么说未免也太自大了！” 阿木站在一旁，忍不住插了一嘴，毕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家主子的情况。 墨西川闻言，少有激动道:“卿言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卿言看了他一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墨西川又问：“还请卿言赐教。” 第91章 人皮面具 “如果你这腿任凭我如何摧残都没有知觉的话，可能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把你医治好！但现在看来，你这腿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主要的问题出在你心里。” “心里？”墨西川不解。 “因为你内心认为自己的双腿已废，所以根本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念头，一直坐在轮椅上也导致你双腿知觉丧失，这才是你一直不能走路的主要原因。” 顿了顿，沐卿言又道:“如果你相信我的医术，就要配合我，接下来每天用药泡一泡脚，每日按时服药、按时给腿上药，不需要半年，你就能站起来。” 墨西川对沐卿言这番话并不敢深信。 他淡淡地问道：“你先前说那个男子手是才受伤不久，既是如此，都要半年才能恢复，我这腿又怎么可能只需要半年就能好？” “他那手其实一个月就能好彻底了，若不是我怕吓着街边的百姓，当时就能让他的手恢复知觉！” 沐卿言漫不经心的话语，落入屋内众人的耳内，犹如惊雷。 这女子是否过于狂妄？ “世人对医术了解还够，伤筋动骨一百天是大多数人的认知，这还得是治疗妥当的情况下。” 沐卿言煞有其事道：“我之所以给他开半年 才能恢复好的方子，一来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二来也是为了让那人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他的脸色发黄,身体瘦削，有虚劳症，若让他的手那么快好了，他必定闲不住，再把身体垮了，我不是白救他了？” 沐卿言边收着银针边说着，仿佛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卿言果然是一个的神医……”墨西川轻声一笑，“是我捡到的宝了么？” 沐卿言手一顿，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猛咳了两声：“捡到宝？” “失言了！” 墨西川话语刚落，沐卿言突然伸出手去，轻抚他那露出来的那半面容，语速平缓：“你一直佩戴人皮面具？” 这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使得屋内的温度骤降，墨西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少见的惊慌。 一旁的阿木面容冷漠，差点要上前拿下沐卿言：“还请卿言小姐自重，别说男女授受不亲，三殿下身份高贵，岂是你能……” “阿木！”墨西川叫住他：“退下！” “是……” 沐卿言唇角一弯，男女授受不亲？ 刚刚替墨西川针灸的时候他怎么不跳出来说男女授受不亲呢？ 为医者，这种接触是必不可少的，就像这人皮面具，如果不亲手抚摸， 她都不能太确定。 没想到猜对了。 难怪他的笑的时候，看起来总有些奇怪。 是什么原因让他戴了一层假皮，还要罩上半边面具？ 传闻三皇子面容被毁，难不成他用这种方式来挡住他被毁掉的面容？ 都用上了人皮易容术了，这么看来，大概是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了！ 沐卿言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之情，轻轻摇了摇头，太遗憾了。 看着沐卿言那莫名其妙的动作和表情，阿木内心十分不悦，但是主子不让他动，他也只能忍着。 “我没有别的意思，人皮面具虽然是好东西，但毕竟不是自己的皮，戴久了对自己的脸伤害很大。” “而且若你脸上有伤的话，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容易让伤口发炎溃烂，如果不想整张脸都被毁掉的话，直接戴遮全脸的普通面具就行了，就像那次去金渊楼时戴着的那个，还透气些！” 沐卿言边说边走到案边，抬手挥洒一通，便写好了药方。 “接下来就按着这张药方拿药，外敷内用以及泡脚的药材，千万不要搞混了。” “等腿渐渐恢复知觉的时候，多起来走一走，忍痛耐摔便可以尽早恢复，习惯了之后便拄杖行路，能不坐轮椅就不 坐轮椅，明白么？” 或许是由于她的行为举止过于乖戾，屋内的众人看着她的目光皆流露出一丝异样。 阿木若有所思看向墨西川，像是在用目光交流，传递着某种难以意会的信息。 墨西川幅度不大地摇了摇头，阿木这才往后退了几步，和其他人并排站在一起。 沐卿言扯了扯唇角,“你们这眼神交流实在是有趣，不就是发现你戴着人皮面具么？这也要灭口？” “卿言多虑了，今日你救了我，无人敢伤你分毫！” 沐卿言只是微微一笑，根本油盐不进：“说得倒是跟真的一样，好了，接下来你只需要好好用药，坚持几个月看看！” 阿木将墨西川扶回到轮椅上，墨西川正准备向沐卿言道谢，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脚步声。 “参见皇后娘娘！” “……” 听到外头的下人们一声声的行礼请安，屋内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皇后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呢？ 思索之际，上官格琦已经洋溢着笑容，从外面走了进来。 沐卿言微微行了个礼，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上官格琦便道:“这不是沐府的千金沐卿言么？你也在呢？” 沐卿言未敢发言。 “本宫琢磨着有 好些时日没来看过老三了，没想到这过来一次竟还能碰上姑娘，倒是巧！” 她稍作停顿，又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四周：“你们在谈论些什么呢？” 墨西川不紧不慢道:“母后有所不知，卿言医术甚好，是个藏于民间的神医呢，儿臣请她进宫，是希望她能为儿臣看看腿。” 沐卿言不由得扫了墨西川一眼。 屋内人多，并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怕别人说什么，且也没有行医的痕迹，墨西川大可以用别的借口搪塞过去。 可他却选择直接道明？ 难道不怕皇后阻碍他治疗的进度，也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生命安全？ 如果皇后心里就不想让三皇子好起来，沐卿言这个‘神医’岂不是要被她针对么？ 上官格琦挑眉：“哦？先前只知道卿言琴技精湛，没想到你还懂医术，这宫里的太医都说老三这腿好不了了，你可瞧出什么来没？” “母后说笑了，宫里的太医都没能瞧出来，卿言如何瞧得出？儿臣这腿怕是好不了了。” 墨西 第92章 她来了 听到这两个字，阿木的步伐瞬间停滞，不敢再前进一步。 墨西川的面容也呈现出一种微妙的沉重之态。 “既然卿言懂医术，也不着急回去，本宫近日有些不适，时常觉得头昏脑涨的，要不卿言也替本宫瞧瞧？” 沐卿言留意了几人的神情变化，有些郁闷。 如果墨西川方才不要说她懂医术，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一茬了。 皇室成员关系，沐卿言不是很清楚。 所有的皇子都要称呼皇后娘娘为母后，看墨西川这般谨慎小心的样子，他应该不是皇后所出。 正因如此，才让她更加疑惑，为何皇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今日来看他？ 一旦要细思这个问题，沐卿言便有些不安。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将军府的人‘毁’了她的生辰宴，或者因为自己如今已是睿王那边的人，她就是看自己不顺眼？ 所以一收到消息，便特地前来‘拜访’一下？ “过来吧！”上官格琦已经在主座上坐下，哪里有给沐卿言反驳的机会。 沐卿言只好跪下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您若是身子不适，可以找太医来为您瞧瞧，臣女只是一个不懂事小姑娘，哪里能有多好的医术？若是不小心给皇后娘娘瞧错了可怎么办？” “卿言，你可不是那种不自信的女子！还是说，你是不屑替本宫瞧病？ ” 只刹那间，上官格琦的语气已变得冷淡，令人心里发寒。 墨西川忙道：“母后，卿言的医术并不精湛，是儿臣病得久了，犯了糊涂，才请她进宫来，以为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本宫现在在问她，你着急回答什么？” 墨西川被这一喝，也不敢再言语。 此刻沐卿言终于确定，这个皇后娘娘正是为她而来的。 她扬了扬唇：“臣女不敢，既然娘娘不介意，那么臣女便试试！” 上官格琦的贴身侍女将在场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按规矩，太医替皇后脉诊，无关人等是不可以在现场的！ 即使是墨西川，也只能退下。 沐卿言的面容流露出一丝不安，但她隐藏得很好。 屋内只剩下自己和皇后，她将手搭在皇后的脉搏上，结果根本没有任何疾病的迹象。 或许这头晕目眩或头脑沉重的症状是她临场发挥才得的？ 沐卿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身子极好，之所以会感到头晕，兴许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只需要静下心来，好好休息几日就不会有事了！” “卿言果真能干，宫里的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沐卿言:“……” 她显然是有意而为之，对自己瞎编乱造的说辞也表示认同？ 半晌，又听上官格琦道:“其实本宫很欣赏你 ，那日在本宫的生辰宴上，你有胆有谋，本宫身边就缺你这样的人才，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嫁与睿王了，那时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你若得了闲，可要多来宫里陪陪本宫，这宫里头安静得紧，本宫很想有人可以谈谈心！” 沐卿言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席话，心中涌起一股烦闷。 这番言辞意在何为？ “只要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女得空了就会进宫看望娘娘！”沐卿言笑了笑。 “就快是一家人了，不必一口一个皇后娘娘，显得生分！你就随阿九唤本宫皇嫂好了！” “皇后娘娘莫要开臣女玩笑，臣女如今还未嫁给睿王，不敢！” 上官格琦微笑着握住沐卿言的手，就像一个长辈在谆谆教导般：“皇室再高贵，终归也是一个大家庭，你就把我当成亲人，有何不敢的？” 没多久，一位宫女便缓缓走了进来，呈在她手中的托盘上摆放着一个木盒，盒子敞开着，看得见里头装着的是一件华丽的宫衣。 上官格琦笑着道：“这是本宫特意为你量身定制的，你试试看是否贴合你的身形？” 沐卿言思绪翻飞，看到皇后脸上洋溢着不明意味的笑容，她内心一阵发毛。 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说是来看三皇子的，却将给她的衣物都备妥了，为谁而来不言而喻。 第一次送礼不该送衣衫这样贴身的东西，就是送了也不会要人在别人家换上……何况这还是男子的寝室！ 只怕是这件衣衫另有玄机罢…… 沐卿言仔细一想，倘若她现在将自己的衣物褪下，试着皇后所赐衣物，只怕皇后不会轻易让她换回原来的衣衫。 她就只能身着这件华服走出宫门，那岂不是向别人宣告自己是皇后的人？ 皇后这是软硬兼施地要争取她的归顺？ 沐卿言迅速回想起了皇后生辰宴上的事。 此前皇后就对沐怜儿关爱有加，沐怜儿必定是她这边的人，生辰宴上她又贴心地想要为墨君夜做媒，实则应是想将沐怜儿安插入睿王府。 只不过墨君夜早已识破，转头直接向她这个丑丫头提亲，以示回绝。 看来皇后这是想故技重施，拉拢她来对付墨君夜！ 即便拉拢不成，今日自己身着皇后所赠之衣出宫，也会引起墨君夜那边的质疑，到时候岂不是吃力不讨好么？ “怎么？是不喜欢这件衣裳吗？” 看沐卿言没有动，上官格琦再次向她施压。 沐卿言没办法，只好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位宫女的面前，然后强装欣喜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衣裳。 “呀，这衣衫真是美轮美奂，臣女谢过皇后娘娘，臣女非常喜欢！” 上官格琦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喜欢，那就试一试！本宫原是打算找一日宣你进宫坐坐，到那时再将它送你，今日正巧碰见了，可见你我确实有缘！” 沐卿言表情浮夸地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你我二人确实有缘，这件衣裳臣女实在喜欢，可是……” 一听到“可是”二字，上官格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束缚住了。 沐卿言忙装腔作势地叹了一口气，凝视着手中捧着衣裳，道：“皇后娘娘，近日将军府发生很多事，臣女的母亲已经辞世......” 在外人面 第93章 她走了 宫女没有得到指示，只能捧着衣裳先退到了一旁。 上官格琦平复了一下情绪，道：“这可真是不幸，将军夫人发生了何等的变故？” “父亲说母亲是病逝的，唉，京城谁人不知道我那母亲善良得紧，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知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沐卿言说着，差点把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 室外。 “殿下，皇后娘娘为何会突然来找您？她都好多年没有来找过您了……” 阿木轻声低语，探询着这个问题。 墨西川一笑:“你哪只眼睛见她是来找我的？” 阿木疑惑,“可她亲自来了咱们这儿，还说是久未探望才来的，如果不是来见您的……” 说到此处，阿木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难道，她的目的是沐卿言？” 墨西川沉默不语，只凝视着那扇门。 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毫不知情……不知道沐卿言能否应付得来。 阿木蹙着眉：“看来是了，几年都没有来这里过，今日突然过来，还是挑沐卿言在的时候，刚刚那宫女还捧着的华裳进去，看来她是想借机拉拢沐卿言。” 顿了顿，他方恍然大悟:“但是她来咱们这里拉拢，对咱们着 实太不利了，外头的人只会以为皇后娘娘是来见您，而在见您的过程中，不经意的碰见了沐卿言……” “皇后娘娘亲自拉拢，不管是谁都会经不住这威逼利诱，只怕这沐卿言，很快就会惨死于权势之间了……”阿木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前方的门扉猛地敞开。 紧接着，上官格琦带着一脸阴郁快步走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沐卿言面露苦相，战战兢兢：“臣女谢过皇后娘娘的厚礼！” 上官格琦面露难色，面对墨西川的行礼也默不作声，大步离去。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发生了何事？皇后娘娘何以如此愤怒？ 看人走远了，沐卿言才稍稍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墨西川不禁疑惑，虽然只有那一刹那，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那微妙的表情，这个时候她竟还笑得出来？ 难道她还未意识到激怒当今皇后会是什么下场么？ 墨西川目光落在在沐卿言手中的盒子上，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卿言与皇后娘娘聊了什么呢？” “也没有聊什么，皇后娘娘说与我有缘，赏了我一件新衣裳，让我试试合不合身，我自然是喜欢极了，巴不得马上就换上呢！” “那为何不换呢？ ” “殿下也知道我母亲才去世，我为人子女的，哪能轻易脱下素服呢？只能拒绝了皇后娘娘的好意了，唉……” 沐卿言的言辞中流露出一种极度惋惜之情，仿佛她对那件衣衫的钟爱已经达到了无法言喻的地步。 墨西川又道:“那卿言手中怎么还捧着一个盒子？” “自然是皇后娘娘所赠！” 沐卿言勉强扯出个笑脸：“皇后娘娘都说了，这衣衫是为我量身定制，我身材娇小，想来别人也穿不下，只好建议皇后娘娘先将衣裳交予我，待我去换成银子，倒也不负恩泽！” 墨西川脸上的微笑逐渐散开，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旁的阿木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沐卿言这女人竟然敢对当今皇后说要将她所赠之物换成银两？ 她是如何做到这样厚脸皮地表达自己的心声还能全身而退的？ 不，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未可知！ 方才皇后那气焰，能把活人烧穿，沐卿言已经惹火上身了！ “对方可是皇后娘娘，你竟然敢这样要求，真是不怕死！”阿木忍不住吐槽。 沐卿言心里轻叹一声，她也不想这样，还不是因为那个皇后软硬不吃，非要她收下礼物。 她当然可以收 下，但是立场必须要表明。 “换做你，你又当如何？既不能拒绝皇后娘娘的好意，将衣裳换成银子不是更好么？还不用背上不孝之名，这不是两全其美？” “卿言说得是！”墨西川附和了一句，阿木惊得目瞪口呆。 他可不希望自家主子去学这个沐卿言，忙道“殿下，您……” “阿木，你少说两句！” “你收了这银子，可是把皇后娘娘给得罪透了......”阿木轻声低语，非要道出眼前这女子的无畏之处。 沐卿言假装没有听到,不予理会。 “我也该走了，药方就放在案前，切记我方才交代的话，有缘再见！” 语毕，沐卿言就要离去，越过墨西川时，却被他长手一伸抓住手臂：“卿言，且慢！” 沐卿言犹豫地转过头：“还有其他事？” 墨西川看了阿木一眼，阿木点头退了出去。 紧接着阿木便取来了一箱银子：“这是我们殿下许你的医药费，这部分是定金，半年之后我们殿下若真的可以站起来，剩下的银子定会如数奉上!” 沐卿言自然是问心无愧地将那箱银子接了过来，搂在怀中。 “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告辞！” “今日给你添麻烦了 。”墨西川对着她的背影道。 沐卿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着墨西川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麻烦，是我带来的！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来找我的，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话毕，沐卿言也不作停留，径直离去。 尽管过程起伏跌宕，幸好还能全身而退。 只要她今日能出得了宫门，他日再要她进宫可就难了。 她会有一百种让自己‘因病卧床’的方式，任谁去请她都没辙。 沐卿言准备先寻找一个隐蔽的场所，将两个箱子悄悄地藏匿于空间之内…… 另一边。 上官格琦等人已经走出了相当远的距离。 她是彻底愤怒了，就连她身旁的宫女也深深共情，面露愠色。 “那沐卿言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竟敢同娘娘您要去衣裳换银子，她是穷疯了吗？堂堂将军府怎会教出如此不知礼数的女儿？” 那宫女经历这事，生气得不着调，在皇后娘娘面前话也多而来起来:“方才娘娘您就该好好训她一顿，让她 第94章灭了她 那宫女恶狠狠道：“那女人简直是不知好歹，能被皇后娘娘看上，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竟然胆大包天的拒绝了您，奴婢都咽不下这口气！” 上官格琦冷笑,“本宫倒是觉得这女子有些意思，人人都说她沐卿言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琴棋书画无一精通，说她既胆小又懦弱，可实际上她琴技却极好，胆识过人，这样的人若能为本宫所用，一定会是本宫得力干将！” 说到这里，她又危险地眯起眼睛:“但要是不能为本宫所用，那一定是本宫的一大威胁，必须除了！” “娘娘，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去安排……”旁边的宫女狡黠一笑，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自家主子。 “本宫前脚刚刚走，后脚她就出了事，你是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本宫对她下了杀手么？”上官格琦冷漠地瞪了她一眼。 “奴婢不敢，是奴婢愚笨......”宫女急忙垂下头。 又听上官格琦道:“她确实不能留，既然拉拢不了，那就该尽早除了，你这样……” 上官格琦附在那位宫女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那名宫女连忙颔首示意，“奴婢知道了……” “……” 这边，沐卿言鬼祟祟地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将手中的两个盒子 藏匿于手镯空间之中。 左右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在旁，她才偷偷地离开那个角落，向皇宫的大门走去。 原先她步履轻盈，还不时吟唱几首小调，直到她意识到有人紧随其后，才收起轻松的姿态，严阵以待！ 此处为皇宫，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宫人经过。 身后的人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但那脚步声明显与宫女们不同。 宫女们接受了严格的训练，一般情况下步履缓慢，所以声音极小。 可身后这阵脚步声即使控制得相当不错，也能听得出是习武之人，步履快而声音小。 宫中侍卫井然有序，要逮捕她的话早就冲过来包围住她了，不会只是跟踪了一路。 唯一可能的情况是，她被人盯上了，是皇后的人还是墨西川的人？ 现在这地儿距离皇宫大门仍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周围也逐渐不见侍卫或宫女的踪影。 若继续前行，还必须穿过一条小径，一旦踏入其中，隐蔽性不差，身后的人有可能直接动手…… 沐卿言一边走着，一边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至少也得有十余名武者紧随其后……怎么，是为了杀她？ 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在皇宫之内就敢对她下杀手，恐怕也就只有皇后了吧？毕竟她 刚刚确实得罪了她。 若说墨西川要杀她灭口，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看得出他很想治好自己的双腿，半年未到，他又怎么会希望她死呢？ 这么冷静大度的皇后娘娘竟然也会有抑制不住自己冲动的时候？ 两人见过面，沐卿言前脚刚离开，她就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行动，难道就不担心会受到他人的质疑和指责吗？ 沐卿言装作毫不知情，直接朝着那条小径迈进。 既然对方有意要采取行动，那只好遂了他们的愿了。 一步、两步地行进，前方的道路逐渐变窄，就在这时一位男子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沐卿言，站住！” 沐卿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目露疑惑地盯着那十几个陌生男子，仿佛对他们的跟踪毫不知情。 “你们认识我？”她问。 没有人回答她。 领头的男子举着剑，步步逼近，后边的十余人也纷纷围过来。 沐卿言吓得后退了几步,“你、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在这里动我，你们不要命了？” 那男子用不屑的语气道：“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话音刚落，数十个人便冲了过来。 沐卿言连忙蹲到了地上：“别，不 要杀我！我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众人目睹她受到惊吓的神态，警觉性立刻放松了下来。 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子，似乎也不需要十几个人的协同作战。 领头的那位手握利剑，指着沐卿言道：“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你得罪皇后娘娘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后果！” 果真是上官格琦！ 沐卿言的唇角闪过一丝冷笑：“原来是皇后娘娘，可我并未得罪她啊，她送我的东西我不是收了么……” 那位男子已经不愿再废话下去，欲将沐卿言立刻斩于剑下，不料下手时，地上的弱女子却猛地站起身来，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他。 她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手腕上，趁他松手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剑，另一只手也轰向他的面部。 随着一声闷响，男子猛然失足，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树干上，脸部朝下，晕死过去。 树叶纷纷飘落，其中一片飘至沐卿言的发顶。 沐卿言一脸无辜的踩上了那个男子的后背，轻轻地将头上的树叶取了下来：“我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你们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这番突如其来的操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他们的目 光落在地上那男人身上，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朝着沐卿言的方向冲去。 银针疾射而出，几名男子猝不及防地停下脚步，随即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仅存的少数人在察觉到这一情况后，瞬间提高了警惕。 “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废物，她有武功！” “都小心一点，她会使毒！”其中一人看见口吐白沫的同伙，猜测道。 “……” 刀光剑影之间，他们更加确定眼前的女子不简单。 看似柔弱不堪，实则诡计多端、招招毙命。 若早知她武艺精湛，这次必然会找一班武功更好的杀手前来，可惜没有如果。 在她面前，只有两个人能够站住脚，而其他人根本拿不出手。 转瞬之间，又有六七人倒地不起，余下的几人显然难以维持太久，只见其中一位男子突然闪身欲离。 他欲前往寻觅协助之人！ 第95章借刀杀人 地上的男子盯着眼前这张畜无害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见到恶魔的错觉： “你……你不是沐卿言……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女子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股韧性，随时都可能扭断一个人的脖子，这显然不是一个长期待在深闺中的女子所应具备的特质！ 沐卿言微微一笑：“答对了，我确实不是。” 她默默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面带微笑地着看着地上的男子，“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那名男子闻言，一语不发，只是口部不停地蠕动着，沐卿言见状一掌狠狠地拍在他的面颊上。 紧接着，便有一颗洁白的药丸从他唇角滑落下来。 沐卿言一笑:“这是你们的惯常的伎俩吗？打不过就服毒自尽，都毒死十几人了，你要不就换个死法吧？” 那名男子被人掐得喘不过气来，他恶狠狠盯着沐卿言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卖......” “那就这样吧，我琢磨着你这张小脸挺不错，你说错一句话，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一刀如何？或者我也可以从废了你的双手开始，你要是还不满意，我便把你送去净房？” 沐卿言说这番话语时浑 身上下裹着一股冷漠的气息。 那男子顿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敢肯定沐卿言真的会采取那种行为…… 那种残忍至极的杀戮手段……对男人而言，这种死无全尸，是对列祖列宗极度不敬之举啊！ “皇后娘娘命我们杀了你，如果杀不了你，就尽快撤离，去杀三皇子，她，她想……” “她企图在你离开后将三皇子置于死地，让人以为是你对三皇子下的毒手！”男人憋着一口气快速说完。 “真是最毒妇人心，人家喊她一声母后，她却想要人家的命！” 沐卿言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那名男子断断续续道：“被皇后娘娘盯上，你绝对无法逃离皇宫……” “咔”的一声。 沐卿言猛地扭断了那人的颈项，随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想要污蔑我？那也得有那个本事……” 沐卿言径直跨过那人的尸首，缓缓往回走。 这事确实出乎她的预料，还以为皇后这等聪明的人会知道避嫌，没想到她竟一刻都等不住。 在皇宫内公然对她动手，根本就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然而，就算知道是皇后对她痛下杀手，她似乎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冲进她的寝殿取她性 命吧？ 连墨君夜这种高手闯入她寝宫都得受着伤出来，更别提她了。 沐卿言边走，边望着蔚蓝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自己是否过于狂妄，才会被这世间众人围堵呢？ 可她并无过错的…… 算了，自己不能过度内耗自己，否则人生的漫漫长路该怎么走下去？ 当沐卿言火急火燎地回到墨西川那里时，发现一切正常，仍然是她刚刚离开时的模样。 她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皇后应还不知道刺杀她的计划已经失败，所以还没有对墨西川这边采取刺杀行动。 尽管身为三皇子，但因不再受宠的缘故，墨西川所在的小宫殿内并无太多下人。 仅有三三两两的宫女和一只手可数的侍卫。 若真有刺客想要取他性命，墨西川的安危堪忧。 当然了，墨西川的生死与她毫不相干。 换做平时碰到这种事，沐卿言只会远离，不会瞎掺和。 可如今她没得选，她是被迫返回了原地。 按照皇后那歹毒的计划，如果她刚离开墨西川就死了，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知道三皇子邀她入宫的人可不少，皇后本就有意陷害自己，她就是一个最佳的‘目击证人’，到时候她金 口一出，弑杀皇子的罪名定是要稳稳扣在她头上。 正是因为沐卿言知道墨西川这宫殿仅寥寥数人，她才不放心地折返回来。 但她不免担忧，倘若再来一波的刺客，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只能自保，恐怕难以确保墨西川的安全。 她应该寻求帮手，宫里巡视的那些侍卫又不是摆设…… 可现在尚未有危险的迹象，她就冲出去声称有刺客，谁会信她呢？ …… “谁在门口？” 阿木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一道惊雷划破寂静，差点吓坏正在想事情的沐卿言。 沐卿言深深叹了口气，原本只是想在这里守株待兔，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了。 她立刻站起来，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将头发抓得尽量凌乱，然后匆忙地跑了进去。 “三殿下，是我！我还没有到皇宫大门就遇到了刺客，那些人一见到我就想要杀我……” 见沐卿言这番狼狈，墨西川急忙推着轮椅来到她的面前：“这里是宫里，谁这么大胆？” 阿木如实道:“从这里出宫，一路很是偏僻，如果真的有人想对你出手也不是不可能，但谁敢这么做呢？” 沐卿言假装自己受到不小的惊吓，断断续续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想要对我下手，我费尽心思才逃掉的，那路我是再也不敢走了！” “卿言，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问题！我应该让阿木送你一程的，他还会点功夫，只是我还以为宫里不会有人敢这么放肆！”墨西川抱歉道。 随后看向阿木：“出去查查！” 阿木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木归来。 那时沐卿言和墨西川正在品尝着下人呈上来的鲜果。 墨西川的眼中充满了疑虑，注视着沐卿言的一举一动。 “卿言莫怕，虽然我这儿人不多，但是出门一喊就会有人来应援，没人敢在这里对你动手！既然是我叫你进宫的，我便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将你送回将军府！” 沐卿言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惊恐之情，但她的手却紧紧提着一窜葡萄，一颗一颗地摘下来，然后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 她这行为仿佛是怕吃不到下一餐了，而不是被刺客吓到。 唯有沐卿言自己知道， 第96章撤离路上 阿木一脸严肃地接着道：“但是尸首一地。” 墨西川：“……” “离这里不远处的小道上，有十几具尸首，好几个是中毒身亡的，也有被扭断脖子致死的，甚至还有被一剑刺中心脏而死的……” “可见杀他们的那人武功高强，下手狠辣，且死了那么多人，也没有传出动静，足见此人还是一个善于隐藏的高手。” 阿木说着这番话时，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沐卿言身上，试图找到任何可疑的迹象，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女子不简单。 “不知道卿言小姐所说的被人追杀，是不是就是指那群人？”阿木问。 沐卿言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见到那些尸首，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不是追杀我的人呢？” 阿木听着她的回答，内心涌起了一股深深的疑虑。 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些人就是沐卿言所杀，因为他发现中毒的尸首上有数根银针。 只是这也不能算是有说服力的证据，他不好随意开口，一切都是凭直觉。 毕竟除了沐卿言，谁敢肆意屠戮这么多人？ 此女子一看就是个不愿让自己吃亏的人，就算是在皇宫之内，也不可能会放过追杀她的人。 倒是墨西川开口宽慰：“卿言定是吓坏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待会我亲自送你回去！” 墨西川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喝 杯热茶压压惊！” 沐卿言道了声谢谢，她方端起茶杯，便嗅到了一股杀意。 阿木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动，立刻开口向殿下禀告：“有人来了！” 墨西川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将视线移向着门口，只见几个黑影快速地从门外掠过…… 几个侍卫瞬间警觉起来，阿木提醒道：“看来来的人不少，属下立刻出去找人帮忙……” “来不及了，阿木，你带卿言进内屋里避避，这里交给我。” 阿木看了沐卿言一眼，不顾反对地将墨西川先推回寝室。 “您的安全才是至关重要的，我会率众人拦住那些人，您和卿言小姐先行撤离！” 他边说着边转过身去，将目光落在沐卿言身上：“卿言小姐，殿下需要您的照看一下，其他的交给我！” 言语之间，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三三两两地闯入殿内，与守卫在院子里的侍卫们展开了缠斗。 刀剑碰撞出刺耳的声响，让人胆战心寒。 沐卿言感觉得到这群杀手比起前一批要厉害得多。 她和墨西川听从阿木的建议，准备先行撤离交战之地。 眼下已然危及性命，但她却不能轻易离开，否则墨西川的任何问题都将被归咎于她…… 沐卿言飞快地进入了卧室内屋，关上房门，又将桌椅等能移动的东西都抵在门上。 但很快，门外传 来了一阵激烈的撞击声，沐卿言冷汗直流…… 然而墨西川却神情淡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恐惧，只是和沐卿言四目相对时，他的眼神才透露出一丝愧疚。 “将你叫进宫来，还让你经历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我内心实在不好受！” 沐卿言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到他身旁，轻声道：“这一次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你无需自责。” 墨西川道：“不，他们是冲我来的。” 二人说了几句外，便巨响传来，看来不止一人在用力地踢着门。 接着便是阿木的声音，“殿下，这群刺客来势汹汹，人数不少，你们快撤！” 那门已经快承受不住这种撞击，沐卿言被那声音震得头疼痛难忍。 阿木武功不错，如果自己现在出去协助阿木，墨西川大概有八成的概率不需要撤离。 但为了避免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她不能随意挺身而出。 “殿下，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是翻窗出去吧，但……这把轮椅好像太大了，只怕那窗会卡住……” 她总不能背着他逃吧，那能逃多远呢？ 墨西川倒是冷静，只是对着沐卿言一笑，让沐卿言将他的轮椅推到窗边。 沐卿言照做。 很快她就发现窗沿竟然有一块凸起来的木头，墨西川伸手一按，窗户旁突然有一扇隐藏的门被敞 开来。 墨西川：“这样就能顺利地离开了！” 沐卿言的眉心颤了颤，“你这小小的寝室，机关倒是不少。” “我们正在被追杀，卿言为何不觉紧张？” 沐卿言看了墨西川一眼，只能说彼此彼此罢！ 他这个坐着轮椅上的人还不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镇定？根本没有任何被杀手追杀的紧迫感…… 沐卿言快速推着轮椅往门外去，轻声回道：“麻烦虽然是我带来的，但你该看得出他们是来杀你的！” “虽是冲我来的，但现在你就在我身旁，若是他们真要对我下杀手，只怕也不会留下你的性命，你就不害怕？” “我害不害怕不重要！”沐卿言道，“按理来说，你一个腿脚不便的人才应该害怕，但你明显比我冷静得多！” 墨西川低声轻笑，“我只是习惯了，身为皇子，被刺杀是常态，别说我双腿完好时，就是残废了也躲不过！” 沐卿言闻言，顿时有些同情他。 皇后娘娘仅仅只是为了嫁祸她，就可以派人来取这个三皇子的性命，只因为再不受宠他也是个皇子，还有这一点用处。 可悲…… “若是每一次都紧张害怕，没被杀死都会被自己急死，反正急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听天由命，况且我相信阿木！”墨西川又说了一句。 沐卿言推着轮椅走出不远，原寝室 的门扉已然被破开。 紧接着，三名身着黑衣的人急速朝着那扇敞开的门冲了出去：“他们往这方向逃了，快追！” “一定不能让他们出去找帮手，趁现在他们身边无人，取下他们的脑袋！” “……” 沐卿言仔细听着逐渐逼近的步履声，目光落在了墨西川身上：“看来，你所信任的阿木并没能阻止那些人的行动！我们快被追上了。” 墨西川：“刺客太多，他已经尽力了。” 他边说边左右扫视，最终将视线 第97章我们两个废物 沐卿言的双眼眨了眨，正欲询问墨西川的意图，却见那三名刚刚离开的黑衣人又原路返回。 三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左右环顾，确认周遭无人，才再一次离去。 确认那些人没有再回来，墨西川才收回了他的手。 这段时间里，草堆内的两个人都仿佛被死神束缚着，不敢动、不敢叫。 如果那几个杀手多长一个心眼，朝着所有草堆一顿乱砍，他们二人就该命丧此处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回来的？” “如果我说是因为被追杀的次数太多，我的直觉告诉我的，你相信么？” “没什么不信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沐卿言对于没有意义的事向来不会掰扯太多。 脚蹲得有些发麻，沐卿言缓缓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皇后娘娘为什么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安排人在宫中行凶。 如今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天下，说是专宠也不为过，太子也是自己所出，她已经是赢家。 何必对她这个黄毛丫头和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皇子如此大动干戈，万一被揭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她始终觉得皇后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 一个愚蠢的人，绝对不可能统摄六宫。 “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毕竟是皇宫，他们敢来刺杀你，背后得是多 强大的势力在支持？”沐卿言佯装不知情，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细细想来，若是我死了，多方势力都会松一口气，虽说如今的我已经是一个废物……” 墨西川的笑声淡淡的，有些自嘲的意味。 沐卿言难以理解。 松一口气？ 就算三皇子曾经得宠，差些就被封为太子，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他已双腿残疾，竟然还能让人这么不放心？ 她还以为他能活到今天是因为他退出了权力的角逐圈，没想到他从未退出，甚至是不能退出。 难怪他身边的侍卫数量虽少，但身手都不错。 “不说了，趁着现在那些刺客没有回头，你快走吧！” 沐卿言看了他一眼，笑意不明：“那些刺客前脚刚走，你就让我出去？就不怕我还没有走到宫门口又碰上那些刺客，一命呜呼？” 墨西川连忙解释，“不、不是！卿言误会了。那些刺客显然冲我来的，你离开我的身边才能安全……” “你刚刚没听他们几个是怎么说的么？人家想要的是一箭双雕！” 墨西川：“似乎是有听到这么一句！” “我们两个现在要是分开了，不管是你被抓到，还是我被抓到，后果都会很惨烈，保不准我被杀了，人家会污蔑你是凶手，而你死了，人家会说你是我杀的，到时候 咱俩谁都讨不着好，还是呆在一块最保险！” 沐卿言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轮椅离开了那片草堆，二人都略显狼狈。 “指引一下方向，我该怎么找到殿下的人？” 墨西川抬头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好一会儿才道：“他们既然出手了，肯定就是料到我们一定会去找帮手，任何能通往人多之处的路，只怕此刻都已经被人守住，你我过去只会是自投罗网。” “那我们怎么办？” 沐卿言有些无奈的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就不进宫了，怪我父亲迂腐，非得让我给皇家面子，宫里人心险恶，三殿下要真有心治病，应该出宫寻我才是，也省去了今日的这么多麻烦！” 沐卿言的快人快语，让墨西川略微吃惊。 这女人似乎对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有什么概念，要不然她也不会轻易就得罪了皇后。 但墨西川并未因此生气，反而温和地点头称是：“卿言说得极是，是我考虑不周，我当时原也想亲自上门，只是得知将军夫人……下次……” “没有下次了！”沐卿言不客气地打断他。 虽然她这人比较狂，但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他们一定都以为她在皇后娘娘面前乱说话。 而实际上为了表明立场，她怎么说都不会好听的，今 天注定要得罪她。 墨西川这个人，性格很好，沐卿言当然也敢直言不讳了。 “等殿下的腿能够站起来的时候，把剩下的银子如数奉上就行，其他时候咱们俩能不见面还是不见面了，毕竟殿下也知道，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在任何男子面前，墨君夜就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卿言如此专情，我倒是有些羡慕那个能被你看上的人！” 沐卿言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人家都羡慕我能被睿王看上，你怎么反过来羡慕他？他……” “他若不是睿王，卿言你会嫁吗？” 墨西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沐卿言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反问道：“他若不是睿王，首先他就不可能把我从另一个男人的手上夺走，而我也摆脱不了身为皇子的墨凡，不是吗？” “说得也是。” 沉默了半晌，墨西川又道：“趁着现在你还没有成亲，我还能喊你几声卿言，等将来你真的嫁入睿王府了，我都得喊你皇婶了！” 他推着轮椅上前，伸手拉住了沐卿言放在膝盖上的小手。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就算不能去找人帮忙，也应该找个更隐秘一点的地方，以防被那些刺客发现！” 沐卿言有些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站起身来。 不得不说，除了墨君夜以外的男人 ，谁触碰她都会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不适！ 也许是因为墨君夜向来都是‘强上’的，她在怒不可言中早已习惯。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纸婚书…… 总之…… 沐卿言的举动让墨西川微微一怔，但很快他便开口，指引沐卿言推他离开。 沐卿言乱想一通，似乎也没有找到她不排斥墨君夜的答案，只好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 二人最终躲到了一座假山后，不将自己暴露在大路中。 一旦有侍卫经过，就可以立刻求救。 这里很偏僻，这一块已经最有可能会有侍卫巡逻经过的地方了，墨西 第98章活捉 “天色暗了！”墨西川忽然道:“那些人终究还是冲着我来的，你与我待在一起十分危险，被发现了就是两条人命，如果可以的话……” “三殿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先逃？” 墨西川沉默不语，无声胜有声。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是那种会半路把人丢下自己跑的人，何况现在我们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逃了对另一个人都不好。” 墨西川道:“情况不一样，你一个人容易突围，你可以去找帮手！” 这个沐卿言当然想过了。 如墨西川所言，现在他们已经是被‘围堵’了，她就算是单人离开，也会很快被发现。 到时候一群人围剿她，她能不能突围都难说，若是有人趁机过来围攻落单的墨西川，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是我最好的帮手，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待在我身边!” 沐卿言自然是一心不想被人诬陷，因为杀害皇子的罪名她实在扛不住。 但墨西川却因为这句话，内心涌起一股感动。 他默默地注视着沐卿言娇小的背影，好长一段时间，才将心中那句话说了出来。 “卿言这是在保护我吗？” 沐卿言闻言先还是挑了挑眉，仔细一想又觉得这话有些暧昧。 “殿下，我知你性子温和，但能不能不要把话 说的如此……孤男寡女躲在假山后面已经很让人不自在了，你还说些如此奇奇怪怪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什么关系呢！” 墨西川：“……” 他竟不知道这话有什么奇怪之处。 “我这人性子直又专一，只对睿王情有独钟，虽然你长好看，性子又好，但是任何试图把话题引向暧昧的话都不要和我说，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沐卿言又补了一句。 她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总之先把墨君夜搬出来挡一挡。 听了这话，他就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也该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若是没有，那就更好了。 墨西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无奈又无语！ 这位女人恐怕还未意识到，风国乃至南国有多少女子渴望与他独处。 他此生能听到这样的话，也实属不易啊。 这一刻若是换做别的女人，该是坐下来和自己共赏残月，细谈心事才对。 而她却始终只给他一个左顾右望的背影。 “我知道了！”许久，墨西川终于道了这么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女子，我很感动，谢谢你！” “不需要感动，你把嘴闭上，不要动就好了！” 墨西川:“……” 他并未思考她的意图，只觉得她的言辞中流露着 对他缺乏耐心这一事实，不禁想要了解这女子真实的一面。 还是说，这就是真实的她？ 在某个瞬间，墨西川甚至觉得自己的出场方式有些不当，或者是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否则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成为被保护的对象呢？ 是因为自己双脚残疾，所以才被保护起来？ “有人来了。”墨西川忽然小声提醒。 说话间他已迅速将还在张望的沐卿言拖到了自己的身旁。 沐卿言立刻读懂了墨西川的暗示。 那群杀手果然不会只守株待兔，他还在寻找他们二人的踪迹…… 今夜只怕会是个难捱的夜晚，一边绝不会放弃刺杀、一边根本不想死！ 此时大约七八个身着黑衣的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巡视着，距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近。 “他们绝对没有跑远，附近明明都封锁了，只要他们一出去，咱们的人都能发现，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他们要是真逃出去了，宫里的侍卫早就包围了这里，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他们没有找到帮手！” “如果没有出去的话，不是藏在那殿内，就是躲在这附近了！” “那宫殿里的侍卫一个个武功高强，还有暗卫守着，根本无法将他们全部杀光，如果他们真的躲在宫殿里，想杀他们还是有点难度。” “只要知道 他们躲在哪里，一个废物加一个女娃娃，怎么可能会杀不了？你们四个就在这附近找，其他人同我回去宫殿蹲守。” “是！” “……” 留下的那几人先是交谈一番后，其中一人转身离去，而另外三个人则对视一眼，一个缓缓向前方走去，两个人向假山的方向走来。 墨西川抓着沐卿言的手猛地收紧。 沐卿言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平静的姿态，甚至低声安慰他：“不必担心，他们人数不多，即使被他们找到，杀了便是……” 虽然她也没有把握，毕竟这批杀手可不是草包，但是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了。 墨西川惊疑地看了沐卿言一眼，忍不住问道:“卿言不怕？之前不是还狼狈地跑回来找我们吗？为何现在如此冷静？” “那时害怕，是因为追杀我的人太多了，我打不过！现在冷静是因为这里顶多就四个人，咱们可有两个人呢，自然就冷静下来了……”沐卿言扯道。 “卿言果真与别的女子不同，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子！”墨西川忽然没头没尾地夸赞起来。 “别这么说，这世间比我优秀的女子多了去了，我这人缺点多，他们都爱说是恶魔，说我心狠手辣！像优秀这种词汇，不是用来形容我的！” 墨西川有些不解:“卿言为何要这样说自己？被人 夸赞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正在沉思之际，他忽然瞥见了假山上有一手掌大的漆黑的东西正在靠近沐卿言，他猛地抓住了沐卿言的手腕。 “小心，那里好像有么东西……” 沐卿言反应过来，专注地注视着眼墨西川所指的方向。 什么东西？ 沐卿言借着月光，赫然看到一只比她的脸盘子还大蜘蛛，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尖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 而那蜘蛛也见鬼似的非要往她这边窜。 她那个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铁胆在这种动物面前根本不管用。 她直接跌出了假山之外，刚好被那几名杀手撞 第99章卿卿同去 “得令！”整齐划一的回应让沐卿言为之一震。 那帮训练有素的侍卫早已将剩余的两名黑衣杀手团团围了好几层。 他们就是武功再高，面对这种围攻也将是插翅难飞。 “你怎么……”沐卿言正想问话。 一只大手小心翼翼地捧上她的脸，生怕弄疼了她似的：“卿卿，伤到哪了？” 沐卿言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似乎从墨君夜的眼里看到了焦虑的神色一闪而过。 经过片刻的思考，沐卿言猜想应该是自己被吓呆了才会让墨君夜误以为自己受伤了。 “我没事……” “你脸色不好，我带你去太医院！” 他收剑入鞘，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地将沐卿言横抱而起，提前离开‘战场’！ 脸色不好？ 那大概是被那只巨型蜘蛛给吓的，但是这说出来是不是太怂了？ “我真没事，就算真的受伤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何须去太医院呢……” 墨君夜：“自己治疗终究不方便！” “但……我这么贪生怕死，若是受伤了，还会讳疾忌医？” “那也是！” 说她爱财如命和贪生怕死，墨君夜绝对相信。 “那你还不……” ‘放我下来’四个字还没有说出了口，沐卿言已经被扔到了马背上，随后墨君夜也上了马。 她就那 样紧紧地被窟在墨君夜身前，动弹不得。 鞭子甩在那马儿身上，马儿立刻小跑起来。 “你干什么？我不能走，那边还有一个人……” “不要和那个男人走那么近，活腻了？”墨君夜无情地警告了一句。 “我、我就是不想找死才要回去啊，要是那男人死了，我一定会被诬陷的！” “他死不了，但你若要回去腿就会断！” “为什么？” “本王会先把你的腿打断！” “你……” 沐卿言简直不爽到了极点，他除了会威胁她还会做什么？ 但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多说无益，以墨君夜那偏执的性子，如果他不让她下马，她再怎么挣扎也只是白费功夫。 一想到这儿她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 累了一天，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小小的身子顺势地靠在宽大的胸膛，他身上有淡淡的沉香味，很好闻。 她这才发现，他竟身着一身素色便服，而不是早上见到的那身玄色的朝服。 这说明他已经回睿王府了，怎么又忽然进宫了呢？ 思索之际，他忽然开口：“看来你是没把本王的话放在心里，非要见点血才会学乖？” 沐卿言立刻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反驳道：“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和别人，我是有夫之妇！ ” 蓦地她还补充道：“像我这样规矩又专一的姑娘，你上哪里去找？” 专一？ 墨君夜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有脸提这两个字。 只要他稍微不注意，就有人围着她转，她也根本不拒绝，丝毫没有一点未来睿王妃的自觉！ “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进宫！”墨君夜板着脸道。 “为何？”沐卿言问。 虽然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以后这吃人的皇宫打死都不能进。 “宫内都是些阴险狡诈之辈，你要是死在里面，连尸首都找不到”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没那么容易死呢！” 墨君夜一时无语。 难道刚刚那个差点被砍的女人不是她？ 沐卿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大言不惭，赶紧找补充了一句：“无论如何，我都是睿王的未婚妻，谁敢杀我？” 墨君夜眼睛微微一眯，“装也装不像，这个身份你很喜欢？” “呃……” 只能说这个身份很便利！ 没等沐卿言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忽然又说：“男女之事，本王并不懂，若是你不嫌弃，本王可以学，也可以装懂！” 沐卿言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缩。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跟‘战神’这样的身份着实有些不搭边啊……话里行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讨 好？ 是自己想多了吗？ “不过，这事也得你配合才行，成亲的日子本王已经找人看好了！最近你动静不小，先搬到睿王府去避一避风头，若不愿意就算了，别死在外头就好！” “等等，我什么时候不愿意了？我愿意！” 沐卿言眨着过分漂亮的眼睛，心情难得舒畅。 墨君夜没有回应，两个人都没有看见对方的表情，却是各自红了耳根。 还好夜里有点风，吹散了那点燥热。 沐卿言马上清醒地意识到，她必须先讨墨君夜的欢心，然后再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才有可能被同意。 她可不想这么早成亲，真成了睿王妃，以后再想做什么，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让身后的男人先冷静下来。 “这世间吧，就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男人，这些日子也算是想明白了，你若是执意要与我成亲，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如今的相貌虽然谈不上绝色，但与你相配还是不成问题的，外头的人都说你我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言不虚啊！” “至于成亲的日子也不必着急，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我们已经订了婚，剩下的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有什么好急的？” “等到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到时候我们再来商量这 门亲事何时办、怎么办，岂不是更应了那一句水到渠成？” “好。”墨君夜只回了一个字。 沐卿言：“……” 根据他回复的爽快性来看，大概就是免去前面的那些铺垫，他也会直接同意…… 自己果然是多此一举。 墨君夜：“那你就在睿王府与本王好好培养感情，水到渠成，你说的。” 沐卿言：“……” 他就是铁了心要将自己掳进睿王府？ 谈话间已经到了宫门口。 那驾送沐卿言进宫的马车，还在那里等着，车夫此时正在打着盹儿。 沐卿言条件反射般的就要下去，却不能得逞。 “让我下去……我至少也要回一趟将军府” 墨君夜直接加快速度：“闭嘴！” “你到底要干什么？”眼 第100章死也要拉着她 “谁让你医术高明？放心，若你牺牲在疫区，本王一定求皇上追封你为诰命夫人，也算死得其所。” 沐卿言闻言，气得磨了磨后槽牙：“谁跟你说我医术高明的，子虚乌有！你身上那毒只不过是我刚好知晓而已……” 而且，谁说的医术高明就得去送死的？ 瘟疫这种天降之灾，就是他师父也不一定有把握能立刻控制，至少也得花时间研究一下！ 而太医院的御医则不同，他们的医术纵然比不得神医谷，治不了那些疑难杂症，但是太医院掌握了千百年来与疫症相关的资料，他们能去现场那是最适合的。 “医术不高明，那你去找墨西川做什么？你最好给本王好好回答，是去为他医治腿疾，还是因为别的？” “腿疾！”沐卿言毫不含糊。 这男人可真阴险，她除了说是因为治疗腿疾才去墨西川处，还能说什么？ 说别的大概都会被曲解成偷情吧！ 然而若连墨西川的腿疾都能治的话，说句‘医术高明’也不为过，毕竟整个太医院都对这病束手无策。 “……好吧，我是会一点医术，但瘟疫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墨君夜却并不买账，他干脆一言不发。 沐卿言急道：“你一定是怕一路寂寞，需要人陪伴吧？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美娇娘，实在 不行的话，京城倾慕你的女子多得是，只要你一句话，她们就会蜂拥而至……” “本王就要你！” 沐卿言：“……” 这话听起来像是他非要和她同归于尽。 无非就是怕她趁机逃了，伺候没人为他祛毒罢了，沐卿言算是把这个男人看透了，当真是无情之人，死都要拉上她！ “等瘟疫的事情解决了，就回城成婚。” “什么？” 刚刚说了不急着成亲，这会了他又定下了日子了？ “若到时你还是这般不情愿，本王也不想跟你过多纠缠，只要你这段时间给本王老实一点，好商量！” “真的？” 他居然愿意跟她‘商量’？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沐卿言还是面色凝重：“但……那种地方实在太复杂了，你要我去无异于找死啊，我宁可刚刚就被人杀了！” 换个法子死而已！ “本王不会让你死的！”墨君夜慢条斯理道，“本王若不在，你周围会有更多的野种！”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你就是怕留我一人在京城，我会红杏出墙？” “你觉得是就是！” 沐卿言翻了个白眼。 皇宫这边，睿王的军队很快就收网了。 任凭那几位高手武功再好，也躲不过精英部队的战术性围剿。 墨西川还在假山之后。 他缓缓伸 出手抓住了那只硕大的蜘蛛，轻声道：“卿言无需惊慌，这只是一只蜘蛛！” 只是他没有机会在她面前说出这话来。 她已经走了。 “殿下，总算找到您了！可有受伤？” 阿木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总算找到自家主子，他情绪有些激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睿王的下属半云护卫告诉我的！” “哦？他一直知道我在？” “嗯” 想也是了，睿王是何等人物，怎会不知道假山后有另一个人。 “找个笼子将它关好！” “蜘、蜘蛛？这么大？” “还有毒，小心些。” “是” …… 一路上，沐卿言费了不少口水晓之以理，墨君夜才不情不愿将她送回了将军府。 沐卿言朝着他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真是倒了大霉了，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又要去疫区送死。 夜深，将军府有人守夜，灵堂的油灯一闪一闪的，显得有些诡异。 下人们见到她这个大小姐晚归也并不觉得奇怪，各自做自己的事。 连墨君夜这个冷酷无情的王爷大半夜的都知道要进宫去寻她……她那个便宜爹明知道她入了宫，却根本不操心。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评价才好。 道是无情却有情？ 沐卿言让墨君夜放她回府的原因， 主要是徐采木的头七她不能离府，不然沐衡会跳脚。 一跳脚就拿她娘来威胁她。 墨君夜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要是在将军夫人去世的当口把人家女儿带到睿王府，不让她戴孝，他一定会落人口实。 他这样的高位，最不差的就是死对头，到时候人家利用这一点去攻击他……他可能只是破点皮，她则会变成祸乱睿王府的‘妖妃’，被口诛笔伐。 罢了，别给自己找罪受。 男人是不会错的，错的永远是女人。 她也不差这几日，何况这么好看的戏码她得留下来好好欣赏欣赏才行。 翌日起早，亲朋来府内吊唁。 沐卿言对这些亲戚都很面生，反过来这群亲戚也不知道府里多出来的这位灵艳动人少女是何许人。 若不是下人一声‘大小姐’提醒了他们，只怕他们会以为这是沐衡新纳的小妾。 请灶设宴，府内忙得不可开交。 徐采木和秦管家两个会管事的人都没了，一下子也找不到什么人来操持丧礼，上上下下都是沐怜儿这个幺女在撑着，沐衡对她更看重了几分。 反观沐思燕，一心只想要报复沐卿言，什么都不愿意管，连以往走动的亲戚都不愿意招呼。 沐衡怜她丧母，也不忍心责备她不懂事。 至于沐卿言，她能待在府上，不让 别人说闲话，他已经谢天谢地了，不指望她能帮什么忙。 “今日亲戚们都在，不要乱说话，也不要回你院子去，等他们离开再说！”沐衡在沐卿言身边提醒道。 “知道了！”沐卿言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她当然不会那么无礼，不然他又要搬出她娘来说事了。 …… 开宴时，有人特意过来和沐卿言打招呼，让沐卿言颇感意外。 “你是……”沐卿言认不得眼前的男子，眼中充满疑惑。 “我是你表哥啊，卿言，那么多年没见，你把我忘了？” 表哥？ 沐卿言的印象里，这群亲戚和她向来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若说起表哥，小时候确实有一位小表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