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炮灰亲爹被我卷成首富》 第1章 穿书九零 1990年，知了响个不停，烈日仿佛要将地面都烤熟了。 薄底的鞋子踩在地上都觉得烫脚。 段嘉嘉可顾不得这些，双手用力的摁着胃部，勾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外面走去。 身上一件宽大的男式旧t恤挂在身上，后背都是汗湿的印子，一头长长短短狗啃一般的头发被汗湿得贴在脸上。 偏偏露出来的那张脸惨白得仿佛随时到在地上就会咽气了。 段嘉嘉大颗大颗的流着眼泪。 既因为胃里的痛，也为自己这糊里糊涂的穿书。 她只是临睡前看了一本小说，一睁眼看着周围明显八十年代风格的家具还没有回过神来，先是一股记忆涌进脑子里，然后就是胃里一阵绞痛。 毒辣的太阳晒在身上，可段嘉嘉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冷汗不停地冒出来，一个不注意就流进了眼睛里，杀得眼睛生疼。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原身这个女主角的对照组应该就是死在这次食物中毒里。 原身死后，原身的父亲精神恍惚，开车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家里的房子被后妈卖给了女主家。 而女主父亲翻新房子的时候在屋子里挖出了一匣子小黄鱼和一小袋宝石，这些小黄鱼和宝石也作为女主一家发家的第一桶金。 作为女主，她一定是善良的。 于是原身这个对照组最后一次出现在小说中，就是女主家挖出财宝后，由女主提议，让父母花了几百块钱给原身和原身父亲修了规格更好的墓碑。 段嘉嘉看着头顶的太阳，眼神开始迷离，愣生生看出了两个太阳。 她倒是想喊人，可浑身难受得根本发不出声音，家里也没个电话让她打急救。 偏偏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住在这片的大多都是厂里的工人，全都上班去了，段嘉嘉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走到巷口，终于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哎哟！这不是老段家的闺女吗？这是怎么了？” 路上冷不丁躺着一个人，把被临时请假回家的王秋莲吓了一跳。 看清楚是谁后，王秋莲赶忙把人扶起来，看清楚段嘉嘉的样子后，也被吓得起了一身白毛汗。 别是要死了吧！ 这浑身摸得冰凉冰凉的。 好在，王秋莲嗓门大，迅速叫来了附近的人，一群人火急火燎的把昏迷过去的段嘉嘉送去了两条街外的镇医院。 段嘉嘉最后一点意识也是躺在拉人的板车上消失的。 知道自己得救了，段嘉嘉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松，陷入一片黑暗中。 再醒来的时候，段嘉嘉鼻腔满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靠墙的床位旁是浅绿色的墙裙，上面还有不知道是哪个病患在墙上写的字和乱画的小人。 回忆起先前的事情，段嘉嘉只觉得松了口气。 她怕死了。 要知道，小说里原身就是死在今天。 她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穿书了，要是不能穿回去，不能改变原身的命运，她就真的死了。 一旁的王秋莲瞧见段嘉嘉醒过来，也松了口气。 关心的话还没说就开始抱怨：“你妈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你爸跑长途也没回来。你要是出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交代。” 王秋莲和段家住对门。 他们那儿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平房，几家人一个院子。 段家什么情况他们也知道一点。 看着段嘉嘉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想想这孩子之前一头黑亮的大辫子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羡慕，结果被那黑心的后妈剪成了这样。 好好的小姑娘现在看着跟个小流浪似的。 “你好点没？”内心感叹完，王秋莲这才想起来关心一下段嘉嘉的情况：“还难不难受？医生说你这是食物中毒，你怎么会食物中毒呢？你妈呢？” 段嘉嘉现在胃里不难受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回忆着原主的记忆，段嘉嘉眼中闪过愤恨，用扎着针的手拉住王秋莲，一字一句道：“王阿姨，我要报警，秦芬要害我。” 王秋莲原地震惊，但还是按照段嘉嘉说的，快步走向最近的公安局。 段嘉嘉看着王秋莲的背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开始回忆小说剧情和原身的记忆。 小说是个团宠文，同样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女主福宝生下来就是团宠。 父母恩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稀罕她稀罕的不得了。 从小到大在院子里也备受欢迎。 别说院里的其他小孩，就是院子里养的那只大公鸡都在福宝生下之后克制住生理本能不打鸣了。 生怕吵醒了福宝睡觉。 相应的，原身就是福宝的对照组。不仅原身是福宝的对照组，原身的亲爹都是福宝爸爸的对照组。 原身也叫段嘉嘉。亲爹段述南是个弃婴，被红山大队的老光棍捡到，带在身边养大到十岁，老光棍年纪大身体不好，冬天得了一场重感冒没扛过来走了。 相应的，福宝爹是大队长的小儿子，从小就活泼机灵，念完高中就在大队当了记分员，俨然是做下一任大队长培养。 福宝爹长得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国字脸，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看起来就正气凛然。 对照组段述南也好看，但因为从小吃不饱，瘦得像个竹竿。虽然往山里钻，却天生的白皮，唇红齿白的小白脸样。 福宝爹被村花、知青、社员追着跑的时候，段述南却被嫌弃是小白脸，只有脸蛋没有家底，压根就没人看得上。 后来，福宝爹靠着自己那个大队长父亲的关系，提前一步得知了城里招工的消息，考上本地的机械厂，成为了一名工人。还在第二年给厂里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帮助厂里减少损失，因此分配了一套房子。 原以为两人就此分开，结果段述南进城路上意外救下差点被混混欺负的原身母亲，两人就此结识。结婚后，还接下了岳父在运输队的工作。 段述南和福宝爹便在一个大杂院里重逢了！ 原身和福宝是同一年出生，那边喜气洋洋说满月酒怎么办，原身被亲爹抱着办葬礼。 福宝被全家宠着，原身则因为段述南工作的关系，只能东家住一会儿，西家住一会儿。 高考恢复后，福宝爹带着知青妻子一同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学，让老娘来城里带福宝，福宝周边大杂院最被羡慕的小孩，因为有一对大学生父母。 而段述南也在这一年，经由周围人连续不断地劝解下，点头答应相亲，找了年纪差不多的寡妇秦芬。 段述南对秦芬没什么感情，但出手很大方，也是希望秦芬哪怕是看在钱的份上也能够对原身好一点。 可段述南不知道，财帛动人心。 段述南没有父母，岳父岳母也在原身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原身母亲之所以难产也同父母先后去世，孕期悲伤过度有关。 秦芬早就看不上段述南给的仨瓜俩枣，转而盯上了这套被记在了原身名下的房子。 第2章 打脸继母 段嘉嘉躺在床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对倒霉的父女。 秦芬并不知道房本写的是段嘉嘉的名字，在她看来，除掉段嘉嘉，再以后找机会除掉段述南。 一个跑长途的司机在这个年头出事，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小说后期，秦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福宝一家在屋子底下挖出宝贝的事情，上门要求福宝爹把宝贝还给她。 那个时候福宝爹已经是市里的首富，怎么可能被秦芬威胁？ 与秦芬交手的时候意外得知秦芬故意弄了一桌全毒宴害死了段嘉嘉，又伙同奸夫在车上做手脚，让段述南出了车祸。 因为车子直接翻下了山，爆炸烧得只剩下个车架子，也就没有人知道段述南的车祸除了跟他当时精神恍惚有关系之外，还有人为因素。 段嘉嘉还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在安静的医院里，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哭声：“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秦芬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可以回去了，谁知道就听见家附近的人说起段嘉嘉被送到医院的事情。 那几个人绘声绘色的形容着段嘉嘉当时的情况，什么出气多进气少，怕是活不成了。 秦芬得到消息后，一边兴奋的往医院走，一边又怪那些街坊邻居多事。 段嘉嘉一个女孩子还送什么医院？ 平白让她多出一笔钱。 但一想到老贾说的卖房，秦芬又激动得浑身颤抖。 段述南那个没用的男人，一心就念着死了的老婆。她当年嫁给段述南的时候虽说是个寡妇，可她跟前头那个结婚也就半年，一脚从山上摔下来死了。 她那个时候也是如花似玉，原以为能过上好日子。 谁知道段述南那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看着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给得钱多，秦芬压根就待不下去。 带着激动的心情，秦芬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看过去。 走到最后一个病房，大致确定段嘉嘉应该就在这里，秦芬哭喊出声，要是不知道的肯定都以为这是个可怜的妈妈。 秦芬擦着一点眼泪都没有的眼睛，口中哭喊：“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在呢！”段嘉嘉单手撑着身体，勉强的坐起来，望着跑进来的秦芬挑了挑眉：“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段嘉嘉冷眼瞧着这个女人，讥讽道：“妈妈？” 秦芬没想到段嘉嘉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连忙强行扯出一张笑脸：“你没事？没事就太好了！” 秦芬就没有把段嘉嘉放在眼里，她可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这就是个能让人随意揉搓的面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再说，这件事她做得隐秘。 看段嘉嘉这个样子，家里的东西应该还没有被收拾，待会儿她就回去把那些菜都倒了，到时候就说是段嘉嘉自己做饭没有把菜炒熟。 想到这里，秦芬不免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段嘉嘉逃过去了！ 下次也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动手，否则就要被人怀疑了。 秦芬敛下思绪，做出慈母的模样，坐在一旁低头抹泪：“你说你，都跟你说了做饭多翻炒几下，这次幸亏是有人提前下班发现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秦芬用力揉着眼睛，还真让她揉出了眼泪，捂着胸口悲伤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叫我一声妈，你真是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事，这不是在我心口上剜肉嘛！” 说完秦芬捶了胸口几下。 病房里另外的几个病人纷纷侧目。 他们也觉得奇怪。 刚才还听见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孩说什么报警之类的话，现在过来的这个当妈的看起来也没问题啊！ 当下，隔壁床的一个老头就说了：“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你妈都哭成这样了，也不劝一劝。现在的孩子呀，都没有我们那个年代淳朴孝顺了。” 老头摇着头，失望的看着段嘉嘉，好像段嘉嘉有天大的错一般。 段嘉嘉本来还靠在床头看戏，突然就被说教了。 她没有直接说破自己报警的话，将秦芬这一番唱念做打的姿态收入眼中，笑道：“我妈？我亲生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眼前这位是我的后妈。” 这话噎得刚才那个老头顿住。 都说天底下就没几个好后妈。 病房内几个人顿时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原本还试图跟着老头儿一起爹味说教段嘉嘉的人也歇了心思。 自己都病着呢，管人家家里的事情干什么？ 秦芬在那头也哭不下去了。 到现在她要是再不能发现段嘉嘉的奇怪之处，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只是现在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直接问，秦芬只干笑两声，说：“嘉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从前不是说把我当亲生母亲看待的吗？” 段嘉嘉瞥见窗外走道上王秋莲的身影一闪而过，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橄榄绿的男人，顿时放下心来。 她别的不担心，就怕王秋莲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公安局当成小孩子闹脾气处理了。 “虎毒不食子的意思。我妈如果还在的话，总不至于给我吃没熟的蘑菇、四季豆和发了芽的土豆。”现在想想，段嘉嘉都佩服秦芬想得出来。 土豆发芽和没熟的蘑菇和四季豆，这三个一起吃下去，也幸亏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反应及时，先给自己做了催吐。 否则，怕是走不到巷口人就没了。 说不定原身就是这么没的，否则她也不会穿过来。 秦芬听得头皮发麻，顿时坐不住了。 下意识就想要离开，还拔高了声音反驳：“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段嘉嘉稍稍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她说：“你听不懂不要紧，公安和医院听得懂就行了。我是食物中毒，差点死了。不是小小的感冒发烧，你不会以为医生不能诊断出我到底是因为什么食物中毒的吧？家里的菜可还都在桌上摆着。” 那都是证据！ 第3章 女主福宝 秦芬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个段嘉嘉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留下来，至少得先回去把家里那些剩菜处理了。 先前以为段嘉嘉必死无疑，又怕自己没有演好会被人怀疑，也就来不及回去把那些剩菜都处理掉。 秦芬转身就要走，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王秋莲站在门口，身后还有两个大盖帽的公安。 “段嘉嘉，我是你妈！”秦芬大喊，保养得宜的脸在此刻都因为惊惧而扭曲起来。 “后妈。”段嘉嘉扭头就对门口的公安说：“你好，我要报警。我怀疑秦芬趁着我爸外出，对我下毒，想要我的命。” 跟着王秋莲过来的两名公安并没有不当回事。 这都涉嫌投毒谋害了，谁家家庭矛盾也没有到这个地步。 他们来找段嘉嘉之前就让王秋莲带着他们去找了医生。 段嘉嘉当时的情况确实很危险，能够醒这么快，医生也很意外，但叮嘱王秋莲一定要让段嘉嘉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离开。 从医生那里出来，两名公安原本端正的态度更加了几分谨慎。 秦芬根本不给那两名公安说话的机会，提着包就要跑。 两名公安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而是上前提醒秦芬：“你现在是嫌疑人，必须配合我们工作。我们刚才也去找了医生，医生仔细跟我们说了小段同志的身体情况，现在事情比较严重，我建议你留下配合调查。” 公安态度强势，加上那身橄榄绿的服装，秦芬眼神躲闪，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看到秦芬这个态度，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刚才帮着秦芬教训段嘉嘉的老大爷闹了个没脸，直接躺下，侧着身背对段嘉嘉。 “这是我家的钥匙。桌上还有秦芬给我做的午饭，都是没有熟的食物。一盘没有熟还能说是意外，就三盘菜，两盘没熟，一盘是发芽的土豆。这如果都能是意外的话，那还真是够凑巧的。”段嘉嘉口齿伶俐，直接把家里的情况跟公安说了：“我爸对秦芬很好，如果不是差点死了，我也没有想过秦芬会对我有害心。” 段嘉嘉脸色还难看着，加上那身衣服和狗啃一样的头发，愈发显得可怜。 旁边的王秋莲也描述起自己发现段嘉嘉的时候她的模样，顺带说了一点平时秦芬对段嘉嘉的态度。 平时的话，秦芬说不上有多坏。 在不少人看来，一个后妈能不动手打骂就算不错了，段嘉嘉就是自己性格不好，全然不会想到大人对孩子潜移默化的影响有多大。 王秋莲说得很中肯，没有过于贬低秦芬，但也没有美化秦芬的行为。 “你的监护人现在不在，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联系到你父亲，把事情跟他说清楚。后续我们也会调查具体情况，你先在医院好好养病，有任何进展和疑问我们都会来医院。”负责做笔录的公安合上带来的笔记本，态度负责。 段嘉嘉道谢后，王秋莲负责送留下做笔录的公安离开。 注意到周围好奇的视线，段嘉嘉稍稍抬起扎针的手，躺回了床上。 她现在是真的累了。 从确定自己穿书到现在看着公安把秦芬带走，段嘉嘉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虽说是主角的对照组，但主角一家对自己并没有威胁。 相反，利欲熏心的秦芬才是那个最值得提防的人。 至于秦芬的奸夫，段嘉嘉不认为那个男人敢为了秦芬跑到医院来对自己做什么。 等他收到了消息，估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秦芬撇开关系。 毕竟，在原书后期秦芬再出场的时候，她那时的情况可不怎么好，而且还是孤身一个人。 都不需要书里详细描写，就能猜到秦芬在卖了段家的房子之后与那个奸夫在一起的结局是什么。 病房里的八卦跟她没关系，她现在就想睡觉。 太累了。 浑身疲惫。 而且，她也要好好想一想，自己既然穿书，那么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 段嘉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来照顾她的人换成了街道办事处的王大妈，王大妈和王秋莲还是母女关系。 只是王大妈身边却还站着一家三口。 离段嘉嘉最近的是一个面容白皙，脸颊微圆，模样十分讨喜的女孩。 女孩注意到段嘉嘉睁开眼，连忙拉着身边的妈妈说：“妈，段嘉嘉醒了。” 原本还在旁边说话的几人顿时看过来，王大妈更是直接上前轻声问：“醒了？要不要喝点水？饿不饿？” 看着段嘉嘉现在的模样，王大妈忍不住低声骂道：“秦芬真是不做人，还把你头发弄成了这样。这都八月份了，你下个月就要开学，这模样怎么好去学校？” 这长长短短的，怕不是要剪个假小子头才能收拾齐整。 女孩也露出同情之色，说：“我之前还羡慕段嘉嘉的头发漂亮呢。可惜了。” 段嘉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亏她不是原主。否则听到这话估计心里得难过死。 “福宝！”旁边的女人轻轻扯了女孩一下，不赞同的皱眉。 这一声，直接把段嘉嘉的注意拉了过去。 她刚醒，脑袋还有些懵。 现在反应过来才注意到，站在自己床边的一家三口不就是主角一家嘛！ 福宝爹的国字脸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靠谱：“我去找医生来看看，” 然后又对段嘉嘉说：“昨天公安来了之后我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已经找了运输队的张队长，他会想办法联系你爸。至于秦芬那边，你要是决定不松口的话，我们也会转告公安那边。” 段嘉嘉还在打量福宝这个女主角，听见福宝爹的话，稍稍点头：“恩，谢谢国庆叔。” “没事儿。”福宝爹摆摆手，他和段述南毕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两家又恰巧住对门。 这些年来段述南带着孩子多不容易，他也都看在眼里。 原以为秦芬是个好的，没想到居然还想要了段嘉嘉的命。 听着就觉得吓人。 “秦阿姨万一不是故意的呢？”福宝在旁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第4章 主角一家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一时无语。 段嘉嘉更是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原书对女主的描写经常提到善良。 别人对女主的评价也经常说起善良。 但段嘉嘉怎么也想到，女主福宝竟然是这么个善良法！ “你和秦芬关系很好？”段嘉嘉问。 要放在平时，段嘉嘉这个态度，福宝爹和福宝妈肯定不乐意了。 福宝可是他们家的心头肉。 谁也不能对福宝态度不好。 可面对段嘉嘉那张还满是病色的脸，以及清冷的目光，这两个大人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秦芬可是想要人命啊！ 一旦公安找到确切的证据，秦芬就是杀人犯。 “嘉嘉说得这是什么话！”福宝妈把女儿往身边一带，干笑着解释：“福宝也没这么意思，毕竟秦芬照顾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话说得旁边的王大妈都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秦芬刚和段述南结婚的时候的确对段嘉嘉不错。 维持了一年后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突然对段嘉嘉的态度就不好了。 段述南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仿佛看不见。 他们大杂院里，不说福宝，便是其他家的孩子，穿得整整齐齐的时候，段嘉嘉捡着她爸的衣服穿。 还是秦芬被人说嘴了几句，知道不能做得太难看，借口自己没有生养过，不知道照顾小孩，这才带着段嘉嘉去买了衣服。 段嘉嘉就更不会惯着福宝妈了。她上辈子那也是被父母当成宝贝宠过的，谁还没点脾气了？ “是吗？”段嘉嘉躺在床上板着脸的样子还有几分唬人的架势，她说：“是拿着我爸给的生活费，但是成天让我捡别人旧衣服穿的苦劳。还是特地做一桌子能中毒的菜给我的苦劳？” 段嘉嘉这话，不仅把秦芬的脸拉地上踩了几脚，连带着福宝妈也没饶过。 福宝妈内心气得冒火，面上却还要露出和蔼的模样。 自从生了福宝后，她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讽刺过。 冷不丁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样讥讽，福宝妈只觉得脸上涨热得厉害。 “哪里有这么严重……” “嗯嗯。”段嘉嘉懒得听这对母女圣母发言，懒洋洋的说：“人都快死了，是不太严重。这不还没死嘛！” 一旁的福宝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除了小时候遇到了一个恶保姆，那时候她刚出生没多久，之后的福宝就从未遇见过什么人刁难她。 就算是遇到了坏人，坏人都会对她放松戒备，心生怜爱。 注意到妈妈紧绷的唇角，福宝只觉得心里委屈，朝着段嘉嘉露出埋怨的神色，不满的说：“我和我妈也没说什么。我爸还帮你联系了运输队，否则你爸都收不到消息，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这些恩人的吗？” 段嘉嘉都给听乐了。 这恩情给他们扒拉的！ 没有他们通知运输队，街道办事处和公安就都不干活了是吗？ 原身未成年食物中毒差点死亡，嫌疑人还是后妈的情况下，就算福宝爸不联系，公安和王大妈他们也一定会尽快联系段述南这个监护人。 “孟叔叔帮忙，我很感谢。但这不是让我对秦芬松口的条件。”段嘉嘉看着福宝，都纳闷了。她看书的时候也不觉得女主角有这么无理取闹。段嘉嘉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说清楚，别到时候一个个拿秦芬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来说事儿。 听出段嘉嘉语气里的强硬，福宝直接红着眼开始掉眼泪，委屈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不落忍。 刚才还觉得福宝妈说话不对的王大妈也心中不忍，开始打圆场：“好了，福宝年纪小，秦芬就算是有不对也不会在福宝面前表现出来，她不知情的。嘉嘉这次也确实是吃了大苦头，差点就没命了。这事儿还是看公安那边怎么处理，咱们说什么也没用不是？” “是啊。”一旁的福宝爸看见福宝哭了之后也忍不住了，上前对段嘉嘉说：“福宝并不知道秦芬做的事情，那些我们都没有跟她说起过。她从小单纯，为人又善良，不忍心看见自己熟悉的人落到那个境地。嘉嘉，叔叔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段嘉嘉原本还想试探一下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跟书里差距那么大？ 但现在福宝爸一开口，段嘉嘉顿时没了兴趣。 只能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福宝作为这对夫妻的女儿，也不可能基因变异。 这一开口，明面上夸的是福宝单纯善良，不还是在说段嘉嘉不单纯不善良？ 善良的福宝会担心关系一般的秦芬。 可不善良的段嘉嘉是要把她的后妈送进监狱呢！ 段嘉嘉躺在床上，心里的小本本上已经对着这一家三口画上圈圈了。 她大概率是回不去，那么以后要跟福宝一家住在一个院子里，她得对这一家三口敬而远之。 见段嘉嘉不说话，福宝爸以为是她说不过了，唇角隐秘的翘起，一手扶着妻子的肩膀，一手牵着女儿，对段嘉嘉说：“嘉嘉你好好休息，我和你阿姨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完，福宝爸就带着妻女离开。 走出医院，福宝妈气呼呼的牵着福宝甩开福宝爸的手：“难怪之前周围的邻居都说段嘉嘉那个孩子性格古怪，我从前还帮她说了几句好话，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没有礼貌！我们福宝那是好心，她还仗着自己是受害者猖狂起来了。” 福宝在旁边低着头抹眼泪，委屈之色溢于言表。 “还有你，你还对她客客气气的，她都欺负到你老婆和女儿头上了，你看不见吗？”福宝妈想到这儿就更气了。 福宝爸没跟她说话，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心疼的给女儿擦眼泪，安慰了几句后走到福宝妈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最近厂里有些职位调动，不出意外的话，办公室主任应该就是我了，现在可不能闹出什么不好的负面消息。你先忍一忍，等职位调动的事情结束，这口气我肯定帮你出了。” 福宝妈一听这话，顿时不气了，注意力都放在了升职上：“真的？消息准吗？” 走在旁边的福宝皱着眉烦躁的踢面前的石子儿。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不应该啊！从小到大，她就没有遇见过谁对自己有坏印象。 段嘉嘉这是怎么回事？ 第5章 一模一样 那一家三口打得什么主意，段嘉嘉暂时没心情，也没那个精力去管。 之后的几天里，她都在医院昏昏沉沉的休息。 秦芬是下了死手针对段嘉嘉，能够捡回一条命是段嘉嘉走运。 但这几天里她也没有闲着。 梳理了原身的记忆和自己对这个时代所有的了解后，段嘉嘉还猛地想起，原身九月份就要去上高中了。 虽然原身是个不爱说话，在秦芬常年打压下还很自卑的小孩，但学习成绩很不错。 考进了镇上最好的高中，还是重点班。 随着高考恢复，社会对读书这件事也越来越重视。 镇上最好的高中升学率放在全市还能排上前十，在县里都是被挂上了重点高中的牌子。 想到这里，段嘉嘉咬着牙在内心又骂了秦芬几句。 真是不做人啊！ 人家小姑娘招她惹她了！连着三盘菜，就是要人家的命！ 段嘉嘉上辈子大学毕业后就进了杂志社工作，当了一段时间杂志社的编辑，后来受不了那家杂志社总编在风格上左变右变，趁着杂志社彻底倒闭之前她就先跑了。 借着之前的工作经验和大学时期的爱好，段嘉嘉从兼职作者转为全职作者。 全职那几年没卖过大版权，倒是跟着打包卖了几个小版权，穿书之前在自己首付装修好的房子里住下了才半年。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入眼都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风格，段嘉嘉内心流着面条泪，她可太想自己的小窝了。 既来之则安之。 书肯定是要读的。 按照原身的年纪，大学毕业怕是轮不上就业分配，但是九十年代的机遇也很多。 让她就这么每天读书，段嘉嘉是坐不住的。 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至于秦芬，段嘉嘉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跑了。 事实那么清楚，九十年代的公安局侦查手段并不弱，这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大案。 摸排人际关系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秦芬的奸夫，对方即便重情重义不会说出秦芬想要害人的打算，只要她这个苦主不松口，秦芬就有害人的嫌疑。 段嘉嘉敛着眼眸，麻烦的是原身的父亲段述南的选择。 她现在毕竟没有成年，如果段述南对秦芬有感情，选择放过她，那还真是有点麻烦。 段嘉嘉上辈子很小就没了父母，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但这两位老人家大概是因为晚年丧子的缘故，对待段嘉嘉控制欲极强。 从小到大别的事情就不说了，只她辞职这件事情，在家里仿佛是十级地震一般，让段嘉嘉过年过节回家都要提前至少半个月做心理准备。 越是团圆的日子，她就越想她爸。 至少，她爸在的时候，日子还不是那样的。 这么想着，段嘉嘉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耳边隐隐有人说话。 “这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也怪我们这些人，当初催着你再找一个。就不该催你，慢慢找又怎么会找上秦芬这样的人！水性杨花，还那么狠毒。” 段嘉嘉听出来，这是王大妈的声音。 听这话的意思，是知道秦芬在外面有奸夫的意思了？ 她就说，即便是九十年代，我国刑侦能力还是很强的！ 段嘉嘉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床的另外一侧传来一道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也有做错的地方。”男人的嗓音低沉，但明显听得出来他的情绪不佳：“作为丈夫，我并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她想去找别人也是正常。我只是不能接受秦芬对嘉嘉动手。” 段述南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他难以想象女儿如果出了意外，那日子会是什么样。 路上收到消息后，段述南跟同事两个人轮着班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行李都没有收拾就赶来了医院。 只有见到嘉嘉还好好的，段述南才能放心。 “你这话说得！”王大妈倒是不怎么赞同，只说：“她要是真觉得跟你过不下去，离婚好了！她嫁给你之后就没出去工作过，咱们街道那么多人家，除了福宝妈日子滋润之外，她就是第二滋润的了。舍不得钱，又收不住歪心思，跟你有什么关系！” “算了。”段述南看着女儿瘦了一圈的模样，眼眶红了又红，握着段嘉嘉的手不放：“她害嘉嘉的事情我肯定是要追究下去的。至于那个贾贵，我懒得管。” 段述南当初不是没有考虑过找个保姆，但同院的福宝家在那段时间才出了请的保姆不好好带孩子的事。 福宝爸妈还是只要保姆照顾个白天，中午和晚上下班都会回家。 就这样福宝都受了委屈。 段述南不敢想自己一个跑长途的十天半月不回家，自己女儿要是碰到个坏保姆会是什么结果。 结婚之前他就跟秦芬说清楚了，他再婚完全是为了孩子，根本不考虑再生一个。 当时说得很清楚，秦芬也答应了。 谁曾想…… “你心里有数就好。”王大妈叹着气，谁能想到秦芬平时看着不靠谱，竟然还是个那么狠毒的人呢！ 既然段述南回来了，王大妈便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把这几天医生的嘱咐和段嘉嘉身体具体情况一一告诉段述南，也是让他心里有数。 躺在床上的段嘉嘉藏在薄被下的手死死攥住。 她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段嘉嘉悄悄睁开眼睛，瞥见了段述南的侧脸。 只这一眼，段嘉嘉就绷不住了。 她之前以为只是巧合。 原身叫段嘉嘉，跟她同名。 原身的父亲也跟她爸同名。 可现在，段述南的模样分明的和她爸一模一样。 只是和她记忆里爸爸的模样相比要老一点。 段嘉嘉吸着鼻子，侧过脸，不让人看见她哭的样子。 一个念头在段嘉嘉的脑海里浮起： 她真的只是穿书吗？ 第6章 爸爸错了 段述南送走王大妈，回来的时候还去医院食堂打了一份白粥和一点小菜。 端着从食堂借来的搪瓷盆，段述南小心的把碗放在旁边的铁皮柜上，看着床上的段嘉嘉，忍不住叹了口气。 躺在床上的段嘉嘉也控制不住，悄悄睁开眼睛。 这一睁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她的目光始终不能从段述南的身上移开。 从前，她看着爸妈的照片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他们老去会是什么模样。 可现在看到老了几岁的爸爸，段嘉嘉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心疼。 “爸……”段嘉嘉小声的喊了一句。 原以为这声爸爸很难说出口。 当她对上段述南担忧的目光，想起小时候自己生病发烧，爸爸也是这样陪在她床边，就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段嘉嘉便再也忍不住了。 段述南是个十来岁就自力更生的孤儿，什么斗狠斗勇的场面没有经历过？ 当年接下岳父的班，在运输队也不是没有被排挤。 就凭着那身硬骨头和莽气，愣是用两个月的时间就站稳了脚跟，到现在更是运输队的副队长，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队长就是他了。 可现在这个运输队里人人敬重的段述南，看到女儿哭的这样，坐在病床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对不住你，是爸爸错了。”他怎么能相信别人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小卉去世的时候，他答应过的，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 可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段述南觉得，自己好像这十来年都浑浑噩噩的。 仿佛不是自己一般。 他怎么会看不见秦芬对嘉嘉的影响和轻视？ 如果不是他一次次不作为的态度，秦芬又怎么敢对嘉嘉动这样的心思？ 段嘉嘉抬手轻轻拍了拍段述南的手背，完全没想到段述南会哭成这样。 注意到病房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段嘉嘉反而哭不下去了。 “爸……” 段述南在懊恼。 “爸？” 段述南在自责。 “爸！” 段述南终于抬起了头。 段嘉嘉看他那个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擦擦吧。” 把旁边柜子上的卷纸递给段述南，她说：“这跟我们都没有关系。秦芬坏，不是我们造成的，是她自己本来就坏。干嘛要因为别人做了坏事，就让自己心理不舒服？我有点饿了。” 喝粥的时候，段嘉嘉问起了秦芬现在的情况。 段述南没有隐瞒：“现在还是有投毒嫌疑，只是秦芬一直都不承认。公安那边已经从秦芬的……朋友那里得知蘑菇和发芽的土豆都是从哪里来的。经常跟秦芬打牌的牌友也说，听秦芬说过你很多不好的话，她还在麻将馆欠了一笔钱。这些都是我在路上收到的消息。刚刚王大妈跟我说，公安那边查到了秦芬最近还有问过谁要不要买房子。” 其实这几条线索就已经很明确了。 秦芬有害人的意图，也有动机。 段述南没说的是，秦芬的奸夫胆子很小，被带去了公安局做笔录的时候就吓得什么都说了，包括秦芬后面还打算对段述南动手的计划。 段嘉嘉大口大口的喝白粥。 医院食堂熬的白粥又软又黏，配上医院自己腌的萝卜干，喝粥的时候还能咬到萝卜干，咯吱咯吱的在唇齿间蔓延开甜辣的味道。 “那她是不是要被判刑？”段嘉嘉比较关心这一点。 段述南点头：“我们不松口，她跑不掉。” 段述南一直都将秦芬看做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他给钱，对方照顾段嘉嘉。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段述南提起秦芬也非常淡定，仿佛那不是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就是个普通人。 “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你放心，你爸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段述南承诺的同时，又给段嘉嘉添了一点萝卜干：“嘉嘉，你说爸转岗怎么样？” 段述南一直都有这样的念头。 只是司机赚得多，段述南还是想要给女儿更好更优渥的生活，一直没舍得。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段述南觉得什么也比不上女儿的安全重要。 “转岗？”段嘉嘉捧着碗，有些意外。 她还没有分清楚自己这到底是穿书，还是来了一个平行时空。 一个有爸爸的时空。 但无论是原身的记忆，还是她记忆里的爸爸，对开车都有着非常大的兴趣。 不夸张的说，段嘉嘉觉得在她爸心里，她妈妈第一，她第二，车就是第三。 现在段述南说要转岗？ 见女儿诧异的眼神，段述南心里更难受了，他这些年浑浑噩噩到底是在做什么？ 段述南说：“恩。你也知道，这几年厂子都不景气，运输队能够接到的单子也越来越少了。其实要不了那么多司机和车，领导都在劝司机转岗。我主动去提的话，还能选个好点的部门。” 段述南的话让段嘉嘉猛地想起。 不光是转岗吧。 无论是书中情节，还是段嘉嘉对这个年代的一些了解。 九十年代下岗浪潮席卷各地，转型成功的工厂和单位倒是不必担心，但那些转型失败的，都被拍在了开放的经济浪潮下。 大量的工人被迫下岗。 书中主角一家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选择下海经商。 女主角福宝的爸爸段国庆便是因此走上了百货大王的商业之路。 “您舍得？不开车？”段嘉嘉问。 段述南犹豫片刻，但很快耸耸肩，无所谓的说：“这有什么舍不得？开车而已，开了这么多年都开腻了。” 这话也就骗骗那些不了解段述南的人。 段嘉嘉都能从他脸上看出挣扎。 “先等我出院吧，这事儿也不着急。就咱们家现在的情况，运输队也不至于这么快给您安排工作。”段嘉嘉自己的情况还没有捋顺，就没有给段述南瞎出主意。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秦芬的后续结果。 段述南没想那么多，只点点头，又给段嘉嘉的碗里放了一点萝卜干。 因为公安从贾贵那里问出的内容，现在运输队都在检查车子。 段述南才下车，他们那辆货车就被拖去做检查了，不把车子的隐患排除，运输队是不敢再出车了。 第7章 提出离婚 段嘉嘉在医院直接住了小半个月，再出院的时候那头狗啃似的头发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怪了。 出院那天，段述南骑着家里的自行车，前头挂着段嘉嘉住院这几天的换洗衣服和吃饭用的搪瓷把缸，后面坐着段嘉嘉。父女俩就这么慢悠悠的回家。 在医院相处的这些天，段嘉嘉虽然还没有完全弄懂自己到底是穿书还是平行时空，但已经能够适应跟段述南的相处了。 段述南不仅名字和长相跟段嘉嘉记忆中的爸爸完全一致，两个人就连做事风格和吃东西的习惯都是一模一样。 段嘉嘉还在段述南的钱包里看到了他和原身母亲的合照。 名字不同，但长相也跟段嘉嘉上辈子的妈妈是一样的。 这样的发现让段嘉嘉心里隐隐欢喜的同时，又添了一抹失落。 她想，这个书中世界说不定就是另外一个平行时空。 而且，根据原身的记忆和这几天相处的对比，段嘉嘉发现原身记忆中的段述南和她相处的这个段述南差距很大。 就连段述南自己提起从前，也是一脸的神色恍惚，想不通他那些年怎么会那么荒唐？ 段嘉嘉猜测，这大概是“剧情”的力量。 剧情需要段家父女做福宝一家的对照组。 所以段述南从一个爱妻子爱女儿，性格中还带着点狠劲儿的人。突然变得落寞消沉，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漠不关心了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段嘉嘉本来就对福宝一家的印象不怎么样，现在就更不行了。 去他丫的对照组。 这个对照组谁爱当谁当，反正她是不乐意。 路上，段述南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做的事情跟段嘉嘉说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段述南愈发后悔。 在他忽略的那些时光里，女儿已经从当初那个在襁褓里哭嚎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心中有成算，而且还很有头脑的大姑娘。 “我已经提出了离婚。” 听见这话，段嘉嘉并不意外。 段述南继续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接下来只要在家好好休息。现在都八月中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你养好身体再去学校。” 段嘉嘉点头答应。 说着话，父女俩也快到家了。 他们住的地方位置低矮，需要从外面的主干道旁下一个与地面呈五十度角的石阶，石阶中间还有一层看起来更新一点的窄坡，明显是方便推自行车上下使用。 石阶下面半米的位置就是大杂院的大门。 沿途这样的大杂院有七八户，平日里生活没什么问题，遇到汛期就需要再门前提前挖出排水的沟渠，防止雨水倒灌进大杂院。 听从前的老人说，这一片曾经都是一整套的大宅院，是建国前一个大地主的房子。 那个地主家传了好几代，一代代人往外建。 后来战乱，地主卖了家里的地和房子，连祖坟都不要了，带着家里的人就去了国外避乱。 再后来，这边的房子来来回回转手了几道，中间还拆分了卖，渐渐就没了从前的模样。如今大杂院的大门都是另外建的，从前这个地方靠着山坡，根本没有出入口。 等到建国后，房子跟旁边一大片区域都划分建厂，分别是机械厂、灯泡厂、食品厂和本地一直都有的林场，最后合称为“南郊林场”。 考虑到这边有一个林场和三个工厂，政府规划的时候又给配置了医院、集中的运输队和一些生活设施。 这个大杂院没有分什么前后院，中间一条大概长三米宽两米的过道，左右两边各有一户人家，门口的屋檐下放着蜂窝煤，用木板或者几个工厂的编织袋拆开盖上，防止潮湿。 门口摆着小竹椅，边上还有一两个大花盆和隔开的化学塑料桶，里面装满了土，种着小葱大蒜这类小东西。 旁边的窗下都挂着一根绳子，绳子用来晒衣服。 这年头虽然对男女关系还很保守，但内衣内裤什么的却能够大咧咧挂在外面。 父女俩回来的时间恰好刚过了饭点，院子里的人都坐在外面的荫处乘凉。 段嘉嘉跟在段述南身后，院子里的邻居看见段家父女都打着招呼，还关心的问起段嘉嘉现在的身体情况。 那天公安上门来的架势太吓人了。 尤其是知道秦芬做的事情后，大杂院里的人都一阵后怕。 秦芬这是把坏心思打在了段嘉嘉身上的，万一她哪天把坏心思放在了他们身上呢？ 他们能有段嘉嘉的好运气，爬出去后第一时间被王秋莲发现，送去了医院？ 谁也不敢保证。 因此后来公安上门来做笔录，从前还觉得秦芬对待段嘉嘉明面上过得去的这些邻居都纷纷带了点情绪。 他们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从前觉得没问题的事情，现在都觉得有问题了。 这样下来，就给秦芬塑造出了一个好吃懒做，为人霸道，明明拿了段述南不少的生活费，却一直都苛待段嘉嘉的形象。 “嘉嘉这脸瘦得！真是造孽！” “从前都没有看出来秦芬这么坏。” “老段，你放心，我们都把事情跟公安说了。” “对！有什么要帮忙的使唤一声就是了。” 毕竟是在一起住了十几年的邻居，大家都释放出对待段家父女的善意。 这处大杂院住了五户人家，两边各两户，还有一户最小的正对着大门方向。 段家位置在左边第二户，段述南把自行车靠墙放在门口的抱厦里，靠墙摆着俩小竹椅。 段家的面积最大，房子是段嘉嘉的外公年轻时候买下来的，也是大杂院里的独一户。 另外四家，包括福宝一家，都是因为厂里分配到的房子，每个月还要给厂里交一块钱的租金。 这个一块钱也只是摆在明面上过一道手续，住房是涵盖在了员工福利里。 收上去的一块全走了一道手续就会随着员工福利再发下来。 也是因为早些年这南郊林场的经济效益一直都很好，厂里有钱，当然也舍得给员工福利。 这个模式一实施就是二十多年。 段嘉嘉记得原书中写过，再过两年厂里效益都快维持不住日常开销，这个福利被撤销后，提供给员工的房租都按照工龄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也是因为这件事，加快了福宝一家下海做生意的步伐。 这处大杂院显然是没有什么增值价值的，就算是等拆迁，那也够等了。 主角光环下，福宝一家把房子卖了，搬进了镇上的楼房。 从原身家里挖出来的宝贝，也成了福宝一家下海创业的第一桶金。 父女俩锁好车正要进门，后面就传来纱窗门吱嘎推开的声音。 福宝一家站在家门口，看起来似乎是要出门。 时隔几天再见到段嘉嘉，福宝的脸上还是难以自持的露出不满的神色。 第8章 都是对照 “出去啊？”段述南跟那一家子打招呼。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从王大妈那里听说了这一家三口之前跟段嘉嘉有矛盾的话。 尽管王大妈美化了不少，段述南还是听出了些猫腻。 不过是仗着自己不在，又借口福宝年纪小，愣是让嘉嘉吃了个哑巴亏。 段嘉嘉没提这件事，单纯的就是瞧不上福宝这一家圣母又小心眼的样子。加上她后来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到底是穿书还是平行时空的想法上，那天发生的事情早就被她丢到脑后了。 但段述南不这么想。 他就是认为女儿受了委屈，之所以不说还是因为自己先前的态度，让女儿不敢依靠自己这个当父亲的。 两股情绪碰撞下，段述南一边自责一边对福宝一家不满。 福宝爸没想到会这么凑巧，他们一家出门，正好段家父女回来。 打量着眼前的段述南，福宝爸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初在还叫红山大队的红山村时，段述南就因为长得漂亮经常跟自己相提并论。 福宝爸一直都觉得这种相提并论是在侮辱他。 他爹是大队长，段述南却是个弃婴。 他从小受宠，几个哥哥都不如他在爹面前得脸，家里有什么好的都会先给他吃一口。 段述南却是被老光棍收养，十岁出头老光棍就死了。从此就成天像个野孩子，不是进山就是下河。 他一路上学到高中毕业，是当时大队上少有的高中毕业生。 段述南却只跟着老光棍学了几个字，还跟二流子混在一起，不学无术。 之后他们的差距就更大了。 可福宝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大学毕业到了单位分了房子，带着妻女高高兴兴搬到镇上，对门邻居却是他从来都瞧不上的段述南。 段述南那个时候还已经在运输队混得风生水起。 福宝爸一直都很骄傲的漂亮有文化的知青妻子，在段述南妻子薛卉的对比下好像也没赢多少。 当时那种被羞辱，还有被追上的紧迫感，让福宝爸挫败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薛卉难产死亡，段述南意志消沉，这种感觉才慢慢消退。 现在看着段家又是投毒，又是离婚，段嘉嘉还被折腾得面黄肌瘦，头发乱糟糟跟个假小子似的模样。福宝爸再看看身边的娇妻爱女，觉得大夏天都不热了，仿佛喝了几大口冰汽水似的舒爽。 段嘉嘉情绪敏锐，注意到福宝爸眼中一闪而过的窃喜，顿时皱起眉来。 福宝爸还准备说几句安慰的话，对面的段述南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直接说：“我们先进去了，家里好些天没人，都是灰，得花时间收拾。你们慢走。” 这话说得福宝爸只能点点头，也不好追到人家家门口去。 离开前假惺惺的说了句：“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 段述南点点头，看也不看，直接领着女儿进了家门。 屋子里也没有段述南说的脏乱。 原身记忆里，段述南其实有点洁癖，这点跟她记忆中的爸爸一模一样。 段家是个两室一厅，整个房子是呈长方形，依次是客厅、两间卧室、厕所和厨房。 从客厅到厨房，就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走道，只有打开卧室的门，走道才能亮堂一点，否则就是一片阴暗。 最后面的厨房很大，所以饭桌也摆在了那里。 厨房开了个后门，门后是与隔壁相连，只有两米宽的过道，底下是一条水渠，厨房排水和洗衣服都是在这里进行。 “嘉嘉，你先去房间休息，我去外面菜市场买菜。”段述南三两下就把带回来的行李收拾好，该洗的衣服浸泡在水盆里，搪瓷把缸放在厨房的碗柜。 段嘉嘉应声，走到第二个卧室门前。 说来也奇怪。 原身和她的性格截然不同，但生活习惯却是一模一样。 眼前这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卧室，每一处都特别合段嘉嘉的心意。 就连桌上放着的两盘磁带也都是段嘉嘉从前喜欢听的歌手。 只是到她那个年代，这位歌手的歌都被称为“老歌”，现在还是正流行的时候。 段嘉嘉坐在桌前，卧室不大，旁边一张单人床靠墙放，书桌靠着床，桌前就是窗户。 桌上放着原身的课本和杂志，还有一本包了封皮的小说。 衣柜被放在床尾，墙上还贴了一张明星海报。 段嘉嘉摸着那本小说，里面的内容竟然是一本武侠小说。 并非是段嘉嘉所了解的“金古梁黄”，而是一个从未看过的名字。 看了几页，段嘉嘉还真看入迷了。 动作自然的从椅子上起身，转身到床上躺着。 这一系列动作，段嘉嘉眼睛都没有移开过小说，好像已经做过千万遍。 看小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梦里，段嘉嘉感觉自己好像被装在了一个什么容器里。 看着原身从呱呱坠地到慢慢长大，起初尽管是跟着段述南过了两年今天东家住，明天西家住的日子，但那个时候段嘉嘉能明显感觉到原身是开心的。 见到段述南的时候更开心。 可突然的一天，原身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了一般，原本天真活泼的小孩，变得沉默寡言。 几天后，就开始有人来劝段述南再找一个，理由就是没有妈的孩子难怪不爱说话。 段嘉嘉看着段述南挣扎，最后眼底满是抗剧，一开口却是答应。 那次后，段嘉嘉不仅看见段述南愈发沉默，也能感受到原身渐渐低沉的情绪。 他们像是提线木偶，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有在遇见福宝一家的时候，他们两个才会说话，其他时候都沉默着。 原身一个小孩，这么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惹人注意。但段述南却不同了，原本在运输队颇有威望，不出意外早就该当上运输队队长，却因为突然落寞没了上进心，就这么蹉跎着。 好在开车修车也是一门技术活，段述南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拼搏，心思只能沉浸在开车和修车这两件事情上。 段嘉嘉一直看着，看见原身食物中毒死在家里。 秦芬趁着没有人注意，回来把饭菜都处理了，又离开，再回来伪装出原身意外身亡的模样，段述南几次敏锐的发现不对劲，却都被秦芬拙劣的谎言糊弄过去。 不像是段述南自己相信，而是有一股力量迫使他相信。 段嘉嘉一直看到段述南出车祸，货车翻滚下山崖的时候就开始起火，段述南明明可以逃命，却四肢不受控制一般，坐在车里活生生被烧死。 第9章 重操旧业 段嘉嘉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逐渐在火光中被吞噬，惊叫一声从梦中醒过来。 提着菜回来的段述南推开门，琢磨着剁个肉糜给女儿蒸个鸡蛋肉饼汤，再炒个清爽的蔬菜。不敢做太油腻的东西，肉菜也就只能再加个清蒸鱼。 想到自己刚才在菜市场只能挑挑拣拣的找清淡，适合养病的食材，段述南心里对秦芬的不满又添了几层。 如果不是秦芬狠毒，段嘉嘉又怎么会连吃个东西都要再三忌口？ 钥匙放在门口的矮柜上，段述南就听见里面传来段嘉嘉的喊声。 吓得他连手上的菜都丢了，几步窜到段嘉嘉房门口。 屋内，段嘉嘉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眼神还带着惊恐。 “嘉嘉？”段述南声音发飘，生怕自己声音再大一点就会惊到段嘉嘉。 老人不是说过？小孩子受惊的时候不能喊，一喊就容易把魂喊没了。 段嘉嘉看着眼前的段述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 她咽了咽口水，摇着头说：“没事，我做了个噩梦。” 段述南稍稍松了口气，安慰她：“梦都是反的。” 他毕竟缺失了和女儿相处的十余年，现在女儿都十四岁了，是个大姑娘，他这个当爸爸的也要有些分寸。 反复确认段嘉嘉没事后，目光中还满是担心的说：“爸买了你喜欢吃的清蒸鱼，待会儿咱们吃鱼，你再躺着歇会儿，可别再睡着了。” 段嘉嘉点头：“恩。我知道了。” 确定她没事后，段述南这才又回到客厅，提着东西去厨房。 路过的时候还从门口看了一眼，见段嘉嘉面向墙那面躺下，段述南稍稍放心，伸手帮段嘉嘉把房门关上，通道内瞬间暗了一半。 躺在床上的段嘉嘉捂着怦怦跳的心脏，到这一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论是原身的食物中毒，还是段述南的死，都只是因为他们是主角一家的对照组。 在剧情的力量影响下，原本积极上进的段述南消沉下去，连女儿都顾不上。 秦芬错漏百出的计策，接连害死了原身和段述南，只是因为有剧情的保护。 凭什么？ 就因为福宝一家是主角，所以原身就该死？段述南就该死吗？ 一个因为秦芬拙劣的谋害，孤独又痛苦的死在家中。 一个因为剧情的力量，明明可以逃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大火中烧死。 段嘉嘉捏着拳，忿忿的敲在床上。 去他的对照组，谁爱当谁当去，她绝对不要做这种主角的对照组。 在医院的短暂接触下，段嘉嘉看得出来，福宝一家根本不像书中写的那么好。 福宝的好气运，很大程度上是靠着对照组的凄惨和不堪对比出来的。 对照组越惨，福宝越好。 段嘉嘉撇嘴，很快振作起来。 她现在已经成了原身，原身的父亲和她爸爸又那么相似，段嘉嘉肯定不要按照剧情走下去。 看现在的情况，段述南也已经摆脱了剧情影响，既然如此，那他们父女就一起摆脱剧情好了。 想到这里，段嘉嘉起身坐在床上。 她爸这个工作肯定是要换的。 运输队现在靠着零碎的单子维持，大家之所以都没有离开，也是因为运输队可以靠着公家的车赚点外快。 司机在九十年代依然是比较热门的职业，只是不如早些年那么风光。 福宝一家会在这两年下海经商，然后靠着剧情的力量迅速积累资金，扩大规模。 就算是没有段家屋子下面的财宝，段嘉嘉猜测，靠着现在还残存的剧情力量和主角光环，他们也能有其他的办法获得第一桶金。 女主有主角光环，她知道剧情，也知道时代发展，就不信不能凭着自己努力拼过主角光环！ 想到这里，段嘉嘉坐到书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叠信纸，又翻出从前买的杂志。 她要重操旧业！ 写小说！ —— 最后段嘉嘉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反倒是翻杂志的时候在其中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一个位置不太好，但笔锋犀利的悬疑小说，然后就看入迷了。 直到段述南喊她吃饭才回过神来。 不过，就算如此，段嘉嘉对现在的小说市场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她看的这本杂志主打的就是言情小说，那个悬疑故事能够选入，大概也是因为其中感情线占比也不少。 随着社会变化和逐渐开放的风气，八十年代鼎盛的伤痕文学和严肃文学在九十年代依然流行，但其他类型的小说也进入了大陆市场。 典型的就有“金古梁黄”的武侠小说，还有琼阿姨的言情小说。 这些作品渐渐流入大陆市场，迅速占领了青少年群体，随后发展起来。 最要紧是，段嘉嘉记得这个年代的稿费可不低。 一直到九十年代末，还会有一个巨大的攀升。 童话大王用稿费买房子存放读者来信的传言也是一个佐证。 让段嘉嘉写严肃文学，她肯定没那个本事。 段嘉嘉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她在现实世界里也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作者，只是在网站和作者圈子里小有名气。 写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作品不至于，但要糊口，应该不算难吧？ 应该吧？ 段嘉嘉走到后面厨房，四四方方的小饭桌上已经放上了蒸好的肉饼汤和清蒸鱼，还有一盘翠绿的菜梗。 考虑到口味问题，菜梗里还能看到一两颗切碎的小米椒。 “爸，你这辣椒放了不如不放。”段嘉嘉忍不住吐槽：“我现在其实好多了，每天吃得清汤寡水，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段述南从小自己长大，会做饭就是必备技能。 恰好段嘉嘉的妈妈薛卉是独生女，从小被父母宠着，别说炒菜，就连做饭都必须拿手掌去量才能把控水量。 在这个年头的同龄中，薛卉那简直是异类一样的存在。 结婚后家里做饭的事情就由段述南和薛外婆包圆了。 久而久之，薛外婆拿一手极好的厨艺就传给了段述南。 “成。”段述南自己其实也吃腻了。 本地人喜欢吃辣，做菜都是赤酱浓油，口味偏重。 让段家父女吃了半个月清淡口味，偶尔吃点萝卜干丰富一下，已经是他们的忍耐极限。 父女俩商量着明天吃点什么，从红烧排骨说到了辣椒炒肉，段嘉嘉正为了自己明天的食物而据理力争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段述南，你给我出来！姓段的，你出来！你凭什么提离婚？凭什么！” 那人不仅喊，还用力的拍着包着铁皮的门，铁皮声哐啷作响。 吓得段嘉嘉夹住的鱼肉都掉在了桌上。 第10章 不是男人 “爸？这是秦家人？”段嘉嘉也见过秦家人。 秦芬毕竟是跟段述南领了证的夫妻关系，段家不可能不跟秦家往来。 段述南放下碗筷，面带不悦，起身走到前面，还不忘叮嘱段嘉嘉：“你留在家里别出去。” 屋外，头上包着一块毛巾的老太婆气得胸口直起伏，恶狠狠的盯着段家的大门。 气不过了还扶着身边的大儿媳妇上前踹几脚。 段家干干净净的铁皮门上顿时出现几个带着黄泥的脚印。 “姓段的，你给我滚出来！我闺女给你家当牛做马，你让你家那个拖油瓶把我闺女送局子里蹲大牢，还要离婚！你是人吗？你给我滚出来！”秦母大声嚷嚷，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 旁边看热闹的邻居脸上都带着奇怪的表情，要不是他们知道前因后果，还真就信了这老太太的话。 见段家人还没有出来，同住在一个大杂院的邻居就站出来了。 “你这老太太说的什么话？秦芬日子不知道多滋润，还当牛做马？我就不信你们这些娘家人没沾过人家小段的光。再说了，秦芬那就是个毒妇，差点把嘉嘉害死了，你们还有理了？” “可不是！咱们在这儿住了多少年？从来没听说过做饭下毒，要毒死家里小孩的。这还是秦芬针对嘉嘉，天知道她哪天看咱们不顺眼了，会不会也在咱们的饭菜里下毒。” 秦芬从前在大院的人缘就一般。 段嘉嘉食物中毒的事情传出来，还有公安局的人上门做调查，只这两件事就让周边邻居心存不满了。 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家，好端端的谁愿意跟公安局打交道？ 秦母的哭嚎顿时卡在嗓子眼，看着院门口还围了一群来看热闹的人，脸上一时间不太好看。 秦母内心暗骂：“这个死丫头，做事也不隐蔽点。这下好了，这么多人都知道，还怎么从段述南手里扣出钱来？” 她就没有想过帮秦芬挽回这段婚姻。 秦芬眼看就要蹲大牢，那每年的孝敬肯定也没了。 那她可不得趁着秦芬和段述南还没有离婚，上门找段述南要点钱？ 秦母很快转换表情，啪叽一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那还不是段家不做人！要不是段述南不好，我闺女会这么做？都是段家人逼得！” “是吗？”段述南推开门就听到这话，冷笑道：“那您说说，我是逼了秦芬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能逼着秦芬害死她？” 秦母也不怕，梗着脖子，眼里闪动着恶毒的光，威胁道：“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要是不怕丢脸，我可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 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秦芬那个蠢货都跟她说了。 这个段述南看着挺拔，其实是个银样镴枪头。 他啊——不行！ 一个院子里的邻居虽然也想看热闹，可段家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段嘉嘉回来时候瘦弱的模样，大家与段家父女作为邻居这么多年，也不忍心看着秦母这么威胁段家父女。 大杂院里颇有威望，住在大门口左手边的黄老头背着手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他那个体格健硕的儿子。 “小段，你带着这位大姐进屋说。真有什么私事，你们私底下谈。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就喊一声，我们都坐在外面。”黄老头瞥了眼跟着秦母来的那几个人，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跟你前头的岳丈和丈母娘关系都不错，我们也是看着嘉嘉和小卉长大的，不会看着外头的人欺负了你们！” 段述南与薛卉刚结婚的时候，在大杂院里关系处理得很不错。 薛卉的父母对段述南这个女婿也是赞不绝口。 因此，大杂院里的老人对段述南的印象非常不错。 哪怕受剧情影响，段述南在与秦芬结婚后变得沉默寡言，黄老头等人也只是认为段述南这都是因为薛卉去世的缘故。 现在重新振作，大杂院的人也不意外。 再不振作，女儿都要没了！ “谢谢黄叔。”段述南向黄老头道谢，语气柔和，满是感激。 黄老头只是摆摆手，但面上的表情显然是对段述南这个态度非常满意的。 谁也不愿意热恋去贴冷屁股。 段述南知道自己的好，也不枉他带着儿子走出来给他们父女撑腰。 有了黄老头的表态，大杂院的另外一户人家也点头表态。 “走吧！”段述南看也不看秦母那几个人，转身就进了家门。 秦母见段述南居然这么无视自己，恨恨的咬牙，让身边的儿媳妇和带来的大儿子扶自己起来。 “老大，老大媳妇，你们都跟着我进去。我就不信了！”秦母摘下头上的毛巾，呼噜了一把乱七八糟的头发，风风火火的冲进段家。 秦芬这个闺女她肯定是不会管的，但是在秦芬和段述南离婚之前，她必须捞一把。 进了段家后，看着段家整齐的模样，秦母眼里难以控制的流淌出贪婪和嫉妒的神色。 秦芬嫁给段述南之后，她就没怎么来过段家。 准确的说是秦芬不怎么愿意她过来，有事都是秦芬回娘家，给钱也是这样。 她当初就不该听那个死丫头的，撒泼打滚也该来段家住下才是。 “我说女婿，我闺女这一出事你就要离婚，是不是也太无情了？”秦母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 这套沙发还是段述南与薛卉结婚的时候，薛外公花钱请人打的。 这么多年过去，海绵虽然不软了，但沙发皮保护得很不错，只在边角位置有些磨损。 秦母来回的摸着沙发扶手，心里已经在琢磨要找段述南拿多少钱了。 段述南听到秦母这话，冷笑道：“秦芬为什么被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你不知道？哪里来的脸找我要钱？” 一个因为要害死他女儿而被抓起来的罪犯，哪怕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段述南都会追究到底。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秦芬，秦芬才是那个对不起他的人。 秦母听到这话也生气，偏偏理不在自己这边。于是左右看看，咬着牙一双三角眼死死瞪着段述南，仿佛毒舌吐信一般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不给我钱，我就把你是个没用的男人这件事说出去。一个硬不起来的男人，就算是跟我闺女离了，我看你接下来怎么着！” 秦母就不信，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还能后半辈子不找，不要女人给他暖被窝了！ 第11章 二十五块 说实话，段述南起初是有些愤怒的。 他没想到秦芬连这些事情都跟娘家人说。 但很快，段述南的表情就别扭起来。 且不说他不是真的不行。就算是，对于现在的段述南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和秦芬离婚后，段述南就没打算再结婚了。 当初和秦芬结婚，段述南就觉得自己昏了头。 就是因为结婚的事情，段述南一边恨秦芬竟然敢对自己和小卉的女儿动手，一边又懊恼自己确实是耽误了秦芬。 甚至还对薛卉万分愧疚，总觉得那时答应相亲的自己对薛卉就是背叛。 至于什么男人哪里带得了孩子，男人家里就该有个女人这样的话，段述南现在每每回想都觉得当时的自己怎么那么没有担当？ “我结不结婚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段述南不想解释这件事情，至于秦母说不说出去，这跟他没多少关系。 段述南还有点希望秦母说出去，这样的话，也能歇了一些好事人的心思。 见段述南油盐不进，秦母还真有些无措，试探着说：“那我真说出去了。到时候你被人戳脊梁骨可别怪我！” “不怪。”段述南轻笑，脸上还带着点桀骜不驯，更像从前那个敢上山下河，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不怕的他了。 秦母气得半死，没想到自己抓了这么大一个把柄，段述南竟然不害怕？ 这不害怕可不成！ 她还指着段述南这点把柄捞一笔呢！ 段嘉嘉端着饭碗缩在客厅门口听着，先前听到秦母说的话时，段嘉嘉还不自觉对段述南产生同情，脚趾扣地打算离开。 段述南毕竟是她爸，女儿听到爸爸这种隐疾，多少有些别扭。 后面听见段述南的回答时，段嘉嘉想起原身记忆里，段述南和秦芬好像就没有在一个房间睡过。 每次段述南开车回来都是直接在后面厨房用折叠床搭一个简易床铺。 原身好几次起夜都看见过那张床。 客厅里，段述南也不想跟秦家闹得太难看，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懒得把心思和精力浪费在秦家身上。 想了想，段述南干脆把自己当年跟秦芬的合作说了出来。 “那时嘉嘉年纪小，我又要出车。这才找了秦芬。相亲的时候我就跟她说好了，我不会与她做真正的夫妻。她当时的情况我也打听得很清楚。婆家容不下，娘家也想让她改嫁，只是之前找过的几个人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的鳏夫。我也是鳏夫，但我负担小，工作还不错。相比之下，我是秦芬当时最好的选择。” 段述南瞥了眼客厅通往后面的门边，瞧见了段嘉嘉拖鞋的一小角，眼神颇有些无奈。 “我每个月会给秦芬二十块钱，另外还有五块钱是嘉嘉的零花钱。如果嘉嘉生病，就另外再算。那二十块钱，秦芬负责家里的吃喝，其实也只是她自己和嘉嘉的日常花销。” 段述南一说，秦家大儿子和儿媳妇夫妻俩眼睛都瞪大了。 秦芬跟段述南结婚的时候可是七几年，那个时候有些正式工都没有那么多工资，秦芬只是结个婚，每个月手里实打实是握着二十五块钱，比工人的工资都高了！ 夫妻俩再看段述南的时候，也不去计较段述南是不是那里硬不起来了，而是怀疑段述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是结婚？ 这是找了个祖宗！ 秦老大夫妻觉得这个没什么缘分的妹夫就是个傻子。 其实不光秦家人听见，段述南关门的时候也只关了纱窗门，大门并没有关上。 除了秦母压低了声音说的那句“不行”，其他的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黄老头更是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儿子展示了一下，私下不免对秦芬的评价更低了一层。 都是一个大杂院里的，大家具体工资有多少不清楚，但大致还是能弄清楚的。 即便段述南作为司机有油水捞，每个月二十五的给秦芬，留在他自己手上的也不多。 对。 大家直接算了二十五。 这些年来，秦芬对段嘉嘉好不好都看在眼里，那五块钱的零花钱是不是落到段嘉嘉手里，大杂院里的人都很清楚。 秦母坐在沙发上，直接跳起来：“不可能！那个死妮子说她没那么多钱，每次回娘家都跟打发叫花子似的给我们一块两块的。” 秦母之所以要找段述南狠狠捞一笔，就是因为没有在秦芬手上捞到多少。 原以为一块两块是细水长流。 没想到秦芬手上那可是有二十五啊！ 二十五！ 段述南可不管秦芬给了秦家多少钱，非常愉快地主动戴上绿帽子，把秦芬与其他男人打得火热的消息说了。 “对方是个单身汉，早些年是厂区出了名的混不吝，穷得叮当响。但这几年倒是手头上有些钱了，还敢去麻将馆里打转。你们与其找我，不如找他。” 秦母一听，果然愤怒得不行。 这人一肚子坏水是真的，但听了段述南说起和秦芬的约定，在她看来段述南和秦芬就不算夫妻，哪怕有证，没睡在一起那也不算夫妻。 找段述南拿不到钱，那她就去找那个哄了秦芬的小白脸！ 当下也顾不上跟段述南说什么，着急忙慌的叫上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要去找小白脸贾贵。 如此顺利也是段述南没想到的。 秦家人都走了后，段述南又出门向邻居们道谢，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从抽屉里拿走一包香烟出去派发。 再回来就看见段嘉嘉端正的坐在饭桌前，看他过来还装出茫然的样子问：“爸？怎么回事？我听着好像是秦家人。” 段述南低头瞥了眼段嘉嘉脚上的粉色水晶塑料凉鞋，也没有拆穿她，而是把秦家人来要钱，以及被他祸水东引的事情说了。 段嘉嘉捏着筷子，咽下嘴里软弹的米饭，轻哼道：“秦芬估计早就防着娘家了，这么多年给了她那么多钱。” 她有原身的记忆，当然清楚从七十年代到现在，每个月二十五的购买力有多少。 那五块钱的零花钱，原身从来没有拿到过。 段述南沉默，他原以为只要给足了钱，秦芬看在钱的份上能对女儿好点。 结果…… 是他想多了。 好在，他现在想通，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12章 开始动笔 段嘉嘉可不知道段述南想的这些，父女俩吃过饭，段述南就让段嘉嘉赶紧去房间休息，伸手就把饭桌收拾了。 中午也没休息，而是去外面路口的水果摊买了点苹果，大杂院里刚才帮他说过话的都分了小半斤。 段嘉嘉倒是躺在床上看小说。 动笔之前她也要多看看，至少弄清楚这个时代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小说。 还好原身倒是很喜欢看小说。床底下放着一捆捆书，有的是原身从小到大的课本，有的是杂志漫画，还有各种小说。 房间太小，放了衣柜书桌和床就没有太多活动的地方，除了日常要看的书都摞在床尾和衣柜之间，原身把看过的小说和以往的杂志以及课本都整理好，用绳子一捆捆塞进了床底下。 “嚯！这不是我从前没有集齐的漫画？还是初版！” “妈呀，还有时尚杂志。果然这个年代能上杂志封面的明星都是未来的大牌一线。” “天哪！原身的品味和我也太像了吧！” 段嘉嘉越掏就越兴奋。 这个满是灰尘的床底下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藏宝洞。 原身没从秦芬手里拿到过零花钱，但段述南是个大方的。尽管在剧情控制下，段述南无法做到保护原身不被秦芬欺负，却会只有父女俩独处的时候塞给原身一些零花钱。 这些书都是原身用攒下来的零花钱买的。 积少成多，现在看起来数量非常可观。 段述南回来后看见女儿坐在一堆书里，只当段嘉嘉在医院躺太久了，这是要找几本喜欢的书放松放松。 提着顺道买回来的小母鸡，说：“嘉嘉你在家休息，要是有人来捣乱你就去隔壁找黄爷爷，爸要去一趟运输队，下午回来给你做红枣鸡汤。” 段嘉嘉原本津津有味的翻漫画，这可是她上辈子在论坛和贴吧里发帖出价三百八都买不到的绝版漫画。 初版有一个大情节没有改，后期因为各种原因把这个设定改动了，以至于后面连载的内容里有些对不上，只能靠着同好之间互相科普才能对上这个超级大bug。 这会儿听见段述南的话，想到之前在医院里爸爸提起要换工作的事情，段嘉嘉猛地起身。 “爸，你是要去运输队……”段嘉嘉不是很确定，但还是试探着问出来。 见女儿关心起自己的工作问题，段述南不仅不觉得这是冒犯，相反还很高兴。 毕竟是因为他的过失，让女儿险些死在秦芬手上，段述南立刻笑着说：“也没什么。我年纪也大了，跑不了长途。况且，现在都乐意找客运站的大巴车，他们去的地方更多。我们这种运输队其实接不到多少私活。你放心，我肯定能安排好。” 段述南心里已经有了成算，这份工作他自己虽然不乐意干了，但是卖出去还是能有个小几百。 至于停薪留职……他就没考虑过这件事。 他们本地林场几个厂在一起，互相支撑着还能过一段时间。 但他去外面跑车的时候，明显看出这两年的变化不大对。 外地已经有不少厂子倒闭，发不出工资。 卖给投资商或者被安排转型都是好的，差的那是直接下岗，揣着几百块钱就没了工作，一点希望都没有。 尽管这股下岗风还没有吹到他们镇上，但段述南并不怎么看好这几个厂，光看这一年来不断下降的派车率就能看出些许来。 段嘉嘉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但对这个时代的社会环境并不太了解。 想了想，段述南一个孤儿能从乡下野小子走到今天，尽管有岳父提携的缘故，但本人能力也不差。 应该不至于被坑。 “行，那您早点回来。”段嘉嘉点点头，一脸乖巧。 段述南笑得有些憨厚，从口袋里翻出一个老旧的钱包，这还是他结婚的时候，嘉嘉她妈送给他的。 从一堆票子里抽出一张十块，递给段嘉嘉：“你收着。天气热，你要是想吃冰棍了，就自己上去街边买。” 段嘉嘉也没有推拒，爽快接下朝着段述南笑得狗腿：“谢谢爸爸！” 段述南走后，段嘉嘉敛下思绪，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这些书上。 一本一本的书名看过去，段嘉嘉大致了解了这个时代的小说风格。 现在毕竟是九十年代初期，内地小说还是以新现实题材为主，后世耳熟能详的《某某卖血记》、《某地鸡毛、《活某》这类书便是从九十年代开始的，写小人物在社会和时代中的变化，顽强的生命和本能或对抗或被社会磋磨。 但也是这个时期，涌现了大批女性作家，从女性角度解构女性眼中的世界、社会、家庭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段嘉嘉确定，这不是自己能写的题材。 同样的，受香江的武侠小说和宝岛的言情小说影响，内地也涌现了一批这类型的小说。 只是光华比不上香江和宝岛这两地的作家，也不够出名。 原身买的书里，就有内地小说作者写得。 段嘉嘉还记得九十年代也出现了一个新历史题材，后面风靡全国的《康熙王朝》这类电视剧就是改编自九十年代涌现的新历史一类中的代表作。 弄清楚之后，段嘉嘉在一堆杂志里找到了一本武侠类的杂志。 上面不仅有香江武侠小说的连载，还有内地小说连载。 只是这个杂志的名字，段嘉嘉可以打包票确定，自己上辈子就没听说过。 同音或者类似说法的都没有。 “就是你了！”段嘉嘉举着那本时间最新的杂志，笑得眉眼弯弯。 收拾好翻出来的书，段嘉嘉坐在书桌前，拔开钢笔笔帽，稍稍凝神片刻，很快一个个墨水字出现在信纸上。 她写的是上辈子写过的一个武侠短篇，两万字不到。是她做杂志社编辑的时候，手底下负责的作者都对杂志社没什么期待，催了好半天也催不齐，段嘉嘉撸起袖子自己写了两篇应付上去。 让段嘉嘉没想到的是，两篇都被选中了，当时还有不错的反响。 可谁知道那个抠门脑抽的主编竟然以她是杂志社员工为理由，不给她稿费！ 段嘉嘉气得第二天就申请离职，走之前还要那个主编给她付了稿费，不给就去告她，这才离开。 第13章 去剪头发 段嘉嘉从前都是电脑键盘码字，突然改成手写，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 但下笔却非常顺畅。 这毕竟是她曾经写过的故事，再写出来不仅没有生涩，之前不满意的地方都顺带修改了。 这个短篇写的是江湖上有一个神秘的门派，在武林之中地位特殊。不仅是因为这个门派的弟子身手不凡，武功诡谲，还与这个门派一向与世无争，只是每五十年就会派出一名弟子在江湖上游走，行赏善罚恶之事。 所以每到五十年之约将近时，江湖中那些门派和侠客们都会收敛起来，为得就是不想惹来这个门派的注意。 毕竟，这个门派每五十年出来一次，就会有几个为富不仁，以武凌人的门派消失在江湖中。 可就是这样人人小心的情况下，一间客栈里发生了死亡事件。 起初死的是镖局总镖头。 后来是几个掌门或者堂主。 都是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出名的大善人。 一时间客栈里都互相怀疑着，气氛紧张。 在这些互相指责怀疑的人之中，一个苗疆打扮的少女引起众人的注意。 写到这里，段嘉嘉放下钢笔，抖了抖手腕。 她自从高考结束，就没有一口气写过这么多字。 上大学之后作业都是直接电脑上完成，需要用纸笔的情况有，但一口气写上万字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段嘉嘉抖着酸胀的手，又继续写下去。 少女一开始被怀疑，但无论怎么问，她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随着深入调查，众人惊讶地发现，这几位大善人并非如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热情仗义的总镖头其实之前是江洋大盗，参与了二十年前一起令江湖人人自危的灭门血案。 慈眉善目的老掌门竟然是个人贩子，门中弟子根本不是所谓的孤儿，而是他偷来，拐来的。将那些孩子训练成门派里最忠心的狗，让他们为他出生入死做尽了坏事。 号称菩萨心肠的堂主也不是传说中的人美心善，而是蛇蝎美人，为了永葆青春残忍害死了数十名少女。 这样的结果颠覆在场众人的想象。 可这件事情若是传开，那个神秘门派的弟子还不知会对武林做出什么样血雨腥风的整顿。 就在众人或为了人情，或为了安宁，试图将这些人的死亡和他们生前做的那些勾当都掩盖的时候。 那个一直不被他们重视的少女走了出来，身上银铃叮当作响，将早已写好的罪状挂在客栈的屋檐上。 卷轴垂落，每一个字都是对这些自称侠义心肠的武林中人的嘲讽。 少女身形鬼魅，各赏了在场众人两个耳光后，一声利落的哨声，无数信鸽从客栈后院飞出，将这里的消息传遍江湖。 众人都没有回过神来之际，就见少女轻身飞出客栈，留下一句警示，悄然离开。 段嘉嘉写下最后一个句号，坐在书桌前重重吐出一口气。 其实她当初是设计了一个系列，少女和少女身后的门派还有许多内容要展开。 结果那个杀千刀的主编脑子怕不是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稍微动一动就一脑袋浆糊！ 对她抠门这事儿另说，后来还在杂志社大刀阔斧的搞创新。 创新到最后直接把小有名气的杂志社给创死了。 段嘉嘉从前同事的朋友圈看到吐槽才知道，那个主编是个富二代，杂志社也只是他们家公司里一个小小的分支，年报上都被归纳到上一级里，连个具体名字都没有的存在。 “难怪都说不怕富二代骄奢，就怕富二代创业。”她那个脑残主编还不是创业，只是在现有基础上创新都能搞砸了！ 段嘉嘉吐槽了一阵那个主编后，抖了抖衣服。 一片闷热。 想着一直坐着也不是办法，还有她这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也要去打理一下。 也没换衣服鞋子，直接趿拉着她那双粉色水晶塑料拖鞋走出去。 尽管段嘉嘉觉得这双拖鞋很丑。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双拖鞋都算是这个时代的潮流了！ “嘉嘉出门啊？”坐在屋檐下乘凉的黄老头打着蒲扇，穿着一件洗的都略微有些透的老头背心，满脸慈爱的看着段嘉嘉。 黄家和薛家，也就是段嘉嘉外公家的关系不错。 秦芬不敢明面上欺负原身，背地里欺负的时候，都是黄老头护着，时不时让原身去黄家吃点东西，不至于饿坏了。 段嘉嘉笑着点头：“恩。去买根冰棍，顺道把这头发打理一下。” 黄老头注意到段嘉嘉那头乱七八糟的短发，想起段嘉嘉从前犹如缎子一般的长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秦芬这个不做人的东西，拿你的头发去卖钱！我看她有什么下场！” 说着，黄老头又摸了摸口袋，问：“身上有钱吧？没钱我先给你，晚些让你爸再还我就是。” “有！”段嘉嘉连忙道：“我爸给了我。黄爷爷，我先去剪头发了，待会儿给您带雪糕吃。” 她之前也听见了黄老头对段述南的维护，现在买根雪糕也不算什么。 大概是继承了原身记忆的缘故，段嘉嘉对黄老头也颇有好感。 黄老头当然要拒绝，只是段嘉嘉趿拉着拖鞋跑得都比他说话快，长腿一迈就跳上了三个台阶。 上楼梯后就是大马路，对面的店铺有几家都挂着竹帘，是本地的棋牌室麻将馆。 段嘉嘉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暗自叹道：“小赌怡情也是赌，这种东西真是难以杜绝。” 往前走一点是一家理发店，早些年也是国营的，只是前年开始转为私营。 作为整个林场为数不多的两家理发店之一，店里的环境很简陋，只有一个理发师，带着一个学徒。 学徒给小孩子剪，男孩清一色小光头，女孩都是娃娃头。 理发师给大人剪头发，还有一个头上戴着红红绿绿的塑料卷发棒坐在旁边等着做卷发的女人。 段嘉嘉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生意不错，就是排队的队伍有点长。 抬头看看都烫皮肤的烈日，段嘉嘉打算傍晚时候再来剪头发。 刚转身，就听见理发店有人喊自己。 “段嘉嘉！段嘉嘉你后妈真的被你弄局子里蹲着了？” 第14章 中二同桌 段嘉嘉一愣，就见那个戴着一头卷发器的女孩冲到自己面前，嗓门大得好像扩音器装她嗓子眼里了。 “是不是？我都听说了，还有公安上门。你后妈真的要杀你？” 这话说得直接把路边和理发店，乃至于这附近几个店铺里的人都关注过来。 段嘉嘉看着眼前这张脸，一时间还想不起来是谁。 “怎么？”女孩伸手在段嘉嘉面前挥了挥：“你不会认不出来吧？我啊！隋佳丽！” “啊——”段嘉嘉想起来了。 原身在初中的时候有个同桌，在这个杀马特还没有盛行的时代，同桌就已经走在了时尚前沿——拥有一个能将半张脸都挡住的厚重刘海。 所以，当隋佳丽露出整张脸的时候，段嘉嘉是真没有认出来。 “你的头发……所以……不好意思啊。”段嘉嘉尴尬的道歉。 隋佳丽抬手随意一挥，还准备追问有关秦芬的事情，嘴巴一张就要嚷嚷。 段嘉嘉连忙打断她说话：“我家是出了一些事情，有事吗？” 大概是段嘉嘉的表情太淡定，对面的隋佳丽眨眨眼，一时间都不好意思八卦。 隋佳丽干笑：“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恩。”段嘉嘉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隋佳丽见她要走，一把拉住段嘉嘉的手：“你是要剪头发吧？走，我请你。咱们同桌一年多，等九月份你肯定要去上高中，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刚才是我嗓门大了些，我跟你道歉。” 隋佳丽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看到段嘉嘉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两天她妈和邻居们聊天的话题。 继母毒杀继女，还在外给丈夫戴绿帽这样的事情，对林场这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来说，无疑是个爆炸性新闻。 以隋佳丽聊八卦侃大山的经验，这件事情至少能说个两三年，除非有更劲爆的事情盖过段嘉嘉家里的风头，否则这一两年内，段家都会是林场的热门话题。 段嘉嘉拗不过隋佳丽，这人看着瘦，手长脚长，手腕还没有段嘉嘉的粗。 结果力气巨大，段嘉嘉直接被隋佳丽强势拉进了理发店。 “哥，你给她剪头发，这是我同桌，在学校挺照顾我的。”隋佳丽大声嚷嚷，一副豪爽的模样。 理发店的老板不是别人，就是隋佳丽的堂哥。 隋东风捏着剪刀，瞥了眼段嘉嘉那头乱七八糟的短发，皱了皱眉：“这不好打理，要不再留长一点来修一下？难不成给一个小姑娘剪小子头？” “没事，看起来齐整一些就行。”段嘉嘉并不介意剪短发。 再怎么也比这一头乱七八糟的好。 既然顾客都这么说，隋东风便不再说什么，专心去打理前面这位顾客的头发了。 倒是隋佳丽，看着段嘉嘉的头发，可惜道：“你从前的头发多漂亮啊。编辫子特别好看，黑亮黑亮的。你那后妈也真狠心，居然给你绞了！” 天知道她上学的时候多羡慕段嘉嘉的头发。 结果暑假一个月不见，那两条大辫子就不见了。 虽然见面的时候尴尬，但说了会儿话也熟络起来。 加上原身记忆加持，段嘉嘉笑道：“也没什么。刚好高中学业压力重，短发平时好打理。” “是了，你还要读书。”隋佳丽的成绩不行，说话的空档直接从理发店门口的泡泡糖罐子里摸出两颗西瓜泡泡糖：“给，甭跟我客气。上学的时候要不是你，我那么多作业都不知道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隋佳丽挑着眉笑得一脸得意：“你知不知道？我那帮小姐妹可羡慕我有你这么个省事儿的同桌。她们的同桌不是不借作业抄，就是去告状。烦死了！” 段嘉嘉干笑，注意到隋东风看过来的目光，脚趾扣地。 原身那是不敢反抗好不好！ 隋佳丽平时在学校就一副大姐大的作风，又顶着个那么标新立异的厚刘海，平时跟校外被认作是混混的男孩子勾肩搭背。 私底下都传隋佳丽是个混混头子。 原身知道后压根就不敢反抗，生怕自己会被混混头子揍了。 隋佳丽未必不知道这些，说了从前的事情后，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段嘉嘉看，见她没像从前似的缩着脖子活似一只鹌鹑的模样，满意的拍拍段嘉嘉的肩膀：“不错嘛！这次的事情虽然凶险，但也把你的胆子练出来了。我还想着哪天叫上人去把那个什么贾贵揍一顿，好给你出出气。你可是我隋蓉罩着的人！” 段嘉嘉内心狂翻白眼，这话听着也太中二了。 听到最后一句，段嘉嘉脸色稍变，一把抓住隋佳丽的手：“隋蓉？你还有个名字叫隋蓉？” 隋佳丽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顶着一头塑料卷发夹子解释：“对啊。你不知道我们射雕女帮吗？我是帮主，隋蓉，黄蓉的蓉！” 段嘉嘉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确实想起来了。 这个时候三联版的射雕还没有出版，但鼠有鼠道。学校里的这些学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射雕英雄传》的单行本，还是盗版。 油墨印得极差，排版还有的时候出现歪斜，字都被封在了书脊里。 饶是这样的单行本，也迅速在这群学生之间传播开。 隋佳丽和她的姐妹们喜欢《射雕英雄传》里的女性角色。 学校里还有一帮男生也组了个射雕男帮。 中二到段嘉嘉此刻塑料的拖鞋都快被她脚趾抠烂了。 隋佳丽作为姐妹中的老大，自然用了女主角的名字，有个跟男帮那边是小情侣的，一人占了一个杨康和穆念慈，脾气最大的那个自打领了梅超风的名字后，出去打架都是用指甲挠人，力求坐稳人设。 段嘉嘉尴尬得都差点想不起来重要的事情，好半天压下这股怀旧中二，偏头问身边的隋佳丽：“你不读高中了？我记得你不是考上了吗？” 隋佳丽也不意外段嘉嘉会知道这件事，她又没有瞒着。 抬手拍死一只趴在大腿上吸血的蚊子，隋佳丽说：“考上了，可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况且我上的是三中！三中那都是什么人上的？反正出来了也是去南边工厂打工，那我不如早点去，省了三年的学费，还能多赚三年的钱！我都联系好了，有老乡带着我们去，大后天就出发，我特地烫个头再走。” 隋佳丽神采飞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第15章 剪发赚钱 段嘉嘉抓住隋佳丽的手：“不行！你不能去！” 隋佳丽奇怪的看着段嘉嘉，抽出自己的手：“我都说好了。行李和车票都准备好了。” 见段嘉嘉眼里满是担忧，隋佳丽心里也暖暖的，抬手搭在段嘉嘉的肩膀上，笑道：“你放心吧，我都跟我那些姐妹打了招呼。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去找朱超风，她帮你出气！” 隋佳丽很是感慨的说：“我还以为我们关系一般般呢，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早知道，我之前就带上你一起了。” 她又不是看不出来段嘉嘉怕自己。 段嘉嘉摇头。 阻拦隋佳丽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书中曾经提到过一个夜总会里的蓉姐。 这个蓉姐的出现只是为了衬托女主角福宝的好运气和善良。 都是意外被困在那个肮脏的夜总会里，蓉姐不得不忍下一切，遭受各种折磨和虐待，对抗内心的那点光明，直至将自己投入黑暗。 原书中没有写蓉姐遭受的一切，这个角色只用了半章的篇幅便交代了一切。 到最后，蓉姐死亡时都不肯告诉别人她的真实名字，身份证也早就被她处理掉了。 夜总会的人只知道蓉姐姓隋，蓉是黄蓉的蓉。 段嘉嘉不敢确定书中的那个隋蓉就是隋佳丽。 可万一呢？ “隋佳丽，现在越来越注重学历。三中再差，到时候也是高中学历，你在县城找工作都可以。何必跑到外地去呢？”段嘉嘉还是想劝一劝隋佳丽。 一旁给客人剪好了头发的隋东风听到这话也点头道：“丽丽你听你朋友的。能读书就好好读书，现在跑出去打工你能干什么？那边的工厂我也去过，还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开理发店了？” 隋佳丽早就想好了要出去打工，离开这个封闭的林场。 “我都想好了，你们就不要泼我冷水了！”隋佳丽那是铁了心要出去，她向往武侠小说里的男女主角闯荡江湖。 对她而言，林场都不是桃花岛，她一点留恋的想法都没有。 隋东风叹气，下巴点了点，示意段嘉嘉坐椅子上，口中还不忘念叨：“你这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外面要是那么好闯荡的，我就不回来了。你就去吧，吃了亏就知道我们说的都是对的。” 堂妹现在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出去，他们说再多，在隋佳丽看来可能都是阻拦她飞出去的枷锁。 低头问段嘉嘉：“想剪什么样的？真剪小子头的话，后悔都没有机会修改了。” 段嘉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还没有认认真真的照过镜子。 只知道这张脸和她上辈子一模一样，只是原身更瘦，显得一张脸小巧玲珑。 段嘉嘉上辈子因为自由职业，人也跟着懒了起来，不至于胖，但脸上还是肉肉的。 有段时间非常流行短发，段嘉嘉也跃跃欲试，结果悔得她出了理发店就去隔壁商场买了个帽子，之后的三个月非必要不出门。 等头发长长了，就果断的扎起了两个小揪揪。 那个发型不适合上辈子的段嘉嘉，但看起来还挺适合现在的自己。 毕竟，她当时用美颜相机开了瘦脸之后，发型就非常顺眼了。 现在的自己，就是上辈子那个自己的瘦脸版。 段嘉嘉指着前面的刘海：“稍微修一修，到眉毛上面，不要修得太平，稍微零碎一点，看起来自然些。两侧的头发剪短，不要用男孩子那种修鬓角的方式，比旁边那个小孩的娃娃头看起来精致一些，顺着耳朵过去。后面整齐一些就好了。” 隋东风看着段嘉嘉在脑袋上指挥，听明白后立刻拿起剪刀对着段嘉嘉的头发果断下手。 剪了一刀才说：“知道了。” 披着不知道围过多少人的大黑布的段嘉嘉坐在椅子上直接僵住。 这就知道了？ 不需要再问问？ 隋佳丽的这位堂哥不会是过度自信的托尼吧？ 段嘉嘉懊恼，她刚刚就该说得更仔细一些。 听着剪刀在耳边还有额头上方咔哧咔哧的剪掉头发的声音。 段嘉嘉不由得闭上双眼，心也仿佛跟着掉了的头发似的，散了一地。 她不该说那么多的。 假小子头又怎么样？ 殊不知十几年后春春和笔笔也引领了一段潮流。 跟隋佳丽之前厚锅盖似的刘海，那都是千禧年后的卧龙凤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隋东风用粗糙的刷子扫过段嘉嘉的脖子，顺道说了声：“好了。” 段嘉嘉都不敢睁开眼睛看。 “哇！”旁边顶着一脑袋花花绿绿卷发夹子的隋佳丽看着段嘉嘉，惊叹道：“好看啊！哥，我怎么不知道你手艺这么好？” 隋东风白了她一眼，用刷子顺带刷刷手上的碎发，说：“我技术一直很好，是你每次指明要的发型难看，家里还怪我头上。我这可是花了小一千在外面学来的真手艺。” 结果回来后不是给男人剪寸头，就是给小孩剪头发。 女顾客上门的次数少之又少。 像隋佳丽这样来做发型的更是一双手数得过来。 幸亏男人和小孩头发长得快，林场也只有两家理发店，生意还算过得去。 “行了！你头上也差不多要拆了。”隋东风看着一门心思要出去打工的隋佳丽就烦。 这头段嘉嘉听见隋佳丽的夸赞时，说实话，她更害怕了。 隋佳丽的审美……实在是不太敢恭维。 只是剪都剪了，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只怪她自己还没有转变过来，坐上来的时候下意识就把隋东风当成了上辈子她比较熟悉的那位托尼。 睁开眼后，段嘉嘉也不由得睁大眼睛。 隋东风竟然大差不差的剪出来了。 不仅如此，层次还比她上辈子花了八十块钱剪的那个头还要好。 段嘉嘉对着镜子左右看看，还特地扭着身子看了一下后脑勺。 原身小时候只有段述南照顾，反而不像这个年代大多数小孩一样被家长刻意睡了个扁头出来。 后脑勺饱满，将后面的碎发撑出一个漂亮的弧形。 露出浓密英气的眉毛，削弱了原身因为清瘦带来的柔弱感，反而增添了几分活力，看着都没有之前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了。 隋东风利落的给隋佳丽上了加热棒后，转身问段嘉嘉：“你这个发型介不介意我以后给别人剪？这次剪头发不收你钱，我再给你五块钱。” 第16章 商量合作 段嘉嘉看发型的动作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剪了个头发，没花钱也就算了，这人还要给自己五块钱？ 隋东风到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他还觉得自己大方得很。 这也是看在段嘉嘉是隋佳丽朋友的份上。 换成别人，他最多不收钱。 “你这个发型好看，适合一些脸小的女孩子。你要是收五块钱，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出去多走走，要是以后有人问你哪里剪的，你就推荐到我这里来。”隋东风可不想一直剪男人的寸头。 他当初在工厂打工，做得昏天黑地，每天待在工厂里，像是没有思想和灵魂的机器。 靠着省吃俭用攒下了两千块钱后，靠着一股闯劲儿，也是彻底厌恶在工厂里的生活。打听到当地有个特别厉害的剃头匠后就上门拜师，前期光是烟酒和礼物就买了小二百，学费又是九百多，到现在他逢年过节还要给师父那边寄节礼。 但好在，他确实学到了真手艺，林场大部分职工和居民都乐意来他这里剪头发。 盘下之前国营的理发店的第三年，他就回了本。 只是隋东风一直想不到要怎么做才能吸引更多女客人进来。 这年头花几十块钱做头发的人太少了。 更不要说这几年林场的那些厂子看起来也不大好，一副随时要关门下岗的样子。 “这个倒是没问题。”段嘉嘉想到自己的赚钱大计。 稿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影子，她虽然接受了段述南是父亲，但让她手心朝上找段述南要钱…… 上辈子勉强做到财务自由的段嘉嘉是真不习惯。 “现在店里人多，不如我们待会儿再商量？”修剪了头发后，段嘉嘉那双明丽飞扬的猫儿眼露了出来，整个人神采飞扬不说，还透着机灵。 隋东风看过来，眼神稍动，大概猜到段嘉嘉想要做什么。 扯了扯嘴角，没拒绝。 只是那态度显然没有刚才好。 段嘉嘉摸着脖子上的碎发，现在又是夏天，到时候一出汗这些短短的头发茬子扎在身上也难受。 “我回去收拾一下再来。隋佳丽，你待会儿还会在这里吗？我请你吃汤粉。”不管怎么说，隋佳丽确实照顾过原身。刚才又说出已经找好姐妹照看自己的意思。 这份情，段嘉嘉领了。 也是因此，她还想再试试，拉着隋佳丽不去跳那个火坑呢？ 三中虽然不怎么好，可那毕竟是高中。 九十年代的初中文凭不至于太差，但早已不如十几年前那样勉强听得过去了。 随着大学生越来越多，隋佳丽的初中文凭会慢慢成为她的桎梏。 就算不读高中，隋佳丽也能去夜校插个班，学一技之长。 段嘉嘉还是希望这个爽朗大方的女孩子可以好一点，最好就是，隋佳丽和隋蓉没有半毛钱关系。 隋佳丽忙着烫头发，朝着段嘉嘉摆手：“行！我在店里等你！” 段嘉嘉回家路上还不忘买几支雪糕和盐水冰棒。 这段时间段家发生的事情确实打扰到了大杂院的住户。 在秦芬的事情也多亏这些人帮忙。 段嘉嘉给门口两家各送了两根盐水冰棒和一支雪糕。 三根加起来也要一块左右，两家见了都客气的推诿一番，在段嘉嘉强烈要求下，这才一边说谢谢一边收下。 最里面正对着门的那家只有一个单身汉，前几年离了婚，段嘉嘉就送了一支雪糕。 至于跟段家住对门的福宝一家，段嘉嘉自动屏蔽。 加上福宝一家也不在，大杂院的邻居们也没说什么。 回家后，段嘉嘉冲了个凉水澡。 只可惜家里没有吹风机，段嘉嘉只能用干毛巾不停地擦拭着湿头发。 该说不说，隋东风的技术确实可以。 段嘉嘉从前剪短发，只要洗了头发立刻变样。 微信找托尼投诉的时候，得到的永远都是一句：那个发型就是要吹了才好看，你给我看的图片就是吹出来的效果。 要不是现在这隔着两个世界，段嘉嘉都想把自己的脑袋给那些托尼看。 瞧瞧！ 这才是真技术！ 收拾好这些，段嘉嘉没闲着，找不到白纸就用信纸的背面代替。 她上辈子做了全职作者之后，还报了一个网上的手绘班。 数位板、电子笔、笔头、笔帽买了一堆，软件上还买了好些笔刷。 虽不至于打水漂，但距离那个画画班打广告时候说的效果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复杂的图她肯定画不出来。 但简单的发型图还是能做到的。 大不了她就在旁边多加一些备注，仔细给隋东风说清楚。 只是在数位板上画画跟在纸上完全是两个概念，画错的时候段嘉嘉就下意识想找撤回，还想分图层。 最后耗时一个半小时，含泪画出了三张发型图，桌上一堆揉起来的纸团，那都是段嘉嘉为了赚钱脑袋里进水，如今流出来的眼泪。 她做完这一票就不干了，根本不适合做这一行！ 段嘉嘉见时间差不多，留了张纸条在客厅，告诉段述南她出去找朋友吃饭，不用等她，七点钟之前就会回来。 然后换了件宽松的t恤和明显用秦芬的裤子改小了的及膝短裤出了门。 脚上穿着段述南先前给原身买的回力帆布鞋，配上她那头短发，能明显看出这是个女孩子，又觉得这个发型看起来很是精神。 段嘉嘉也没注意到自己这一路走过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到理发店的时候，隋佳丽的卷发已经烫好了，正坐在理发店的折椅上小心翼翼的碰着卷发，满脸高兴。 带孩子来剪头发的人渐渐少了，隋东风瞥见门口的段嘉嘉，再看店里都是些小孩子，把生意交给自己收的学徒，转身去后面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走了。”隋东风拍了一下蠢兮兮的堂妹：“你朋友来了。” 注意到段嘉嘉手上的纸，隋东风眉心微蹙，似乎不是很明白段嘉嘉这是什么意思。 理发店隔壁就是一家早点店，早上卖包子汤面，晚上就卖各种汤粉汤面和炒饭炒菜。 生意不算火爆，但勉强经营得下去。 三人坐下，段嘉嘉开门见山：“这是另外的发型图，你先看看，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合作。” 第17章 交个朋友 按照段嘉嘉之前的想法，她是想跟隋东风按照分成的方式合作。 这肯定不如一口气赚五块钱划算，但胜在细水长流。 只是回家画了图之后，段嘉嘉明白了什么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且不说她能想到的很多发型确实是更好的设备做烫发，光是那些只需要剪短发的发型，段嘉嘉就画得够呛。 有那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段嘉嘉至少能手写一千字。 按照稿费，这不比画图更赚钱？ 她很有自知之明，隋东风之前提出的五块钱，完全是看在隋佳丽的面子上。 那三张发型图不算惊为天人，但的确让隋东风眼前一亮。 只是隋东风的态度没有怎么转变，问她：“你想怎么合作？我事先跟你说好，一张五块钱是不可能的。先前愿意出五块，也是看在丽丽的份上。如果你想靠着这三张纸就从我这里拿走十五块钱，不可能。” 他一天的营业额撑死也就二十出头。 一天白干就换这三张纸？ 就算有价值，隋东风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段嘉嘉摆手，解释道：“我也看在隋佳丽的份上，三张图加上先前说好的，一起五块好了。” 隋东风一怔，眼神先是惊讶，随后转变成怀疑。 旁边的隋佳丽都疯狂摇头，拉着段嘉嘉的胳膊说：“嘉嘉，没必要，真没必要。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的面子值十块钱。” 这话说得段嘉嘉嘴角抽了抽，对面的隋东风更是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瞪了隋佳丽一眼。 “我也不是做善事，就当是交个朋友了。”段嘉嘉笑道：“隋大哥手艺这么好，以后说不定会更上一层楼，到那个时候说不定还是我赚了。” 她也不能一毛钱不要，免得到时候被隋东风以为自己是个可以随便捏的软包子。 之所以不心疼酬劳降低，还是因为这发型不是她创作的。 她只是将上辈子出现过的发型画出来而已。 隋东风的手艺这么好，对时尚还有敏锐度。 看到她的发型，就能想到赚那些上门不多的女性客人的钱。 段嘉嘉很看好隋东风。 退一万步，就算她看错了，这一个半小时浪费，她也没那么心疼。 就当买个教训，以后不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隋东风看出段嘉嘉夹在笑意里的认真。 他对堂妹交的朋友表面上没什么意见，但还是存在些许不满。 哪怕知道自己这样的心理不对，隋东风还是偶尔会冒出偏见，觉得如果不是那些狐朋狗友，堂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得难听些，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之前以为段嘉嘉是要狮子大开口，这才在理发店的时候变了态度。 现在看出段嘉嘉是真心要交朋友，隋东风也露出了真挚的笑意：“行！那就当交个朋友！” “那预祝你生意兴隆！”段嘉嘉双手抱拳做出恭喜的动作。 对面的隋东风眉眼舒展，也很高兴：“承你吉言！” 只有隋佳丽还在旁边两眼发懵，小声的提醒段嘉嘉：“我哥没那么穷，你要他二十其实也可以。” 她是真怕段嘉嘉吃亏了。 见隋佳丽到现在还为自己着想，段嘉嘉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隋佳丽留在本地上高中。 混也要混出个高中文凭来！ 饭桌上，隋佳丽又问起了段家的事情。 隋东风翻着白眼，都想打开堂妹的脑子看看，她那里面装得是不是都是浆糊！ 段嘉嘉倒是很淡定，直说：“跟外面传得差不多吧。不过秦芬现在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在医院的时候还听说因为我的事情，林场的广播台还提醒大家注意饮食是吧？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嘉嘉，你太可怜了！”隋佳丽眼睛泛红，把自己代入一下段嘉嘉，她都要气死了。 什么玩意儿啊。 还下毒。 还搞什么不在场证明。 真是太可恶了。 对面的隋东风搅动着碗里的汤粉，对段嘉嘉说：“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店里找我。丽丽那些朋友也就是玩玩，真出头也会吃亏。” 段嘉嘉没想到这对兄妹都挺热心，捧着敞口的大碗喝了一口汤，饶是夏天闷热，此刻也觉得浑身舒爽。 “我会的。”她没有拒绝隋东风。 原身的交友情况简直惨不忍睹。 仔细算下来，跟原身接触最多的竟然是女主角福宝！ 原身还是个对照组。 惨！ 太惨了！ 话题都说了秦芬下毒的事情，段嘉嘉用筷子卷起雪白滑嫩的米粉，装作不经意的说：“我之前听秦芬说起过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儿的。你们也知道，棋牌室麻将馆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很多林场外的人也在那里打牌。” 隋家兄妹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 段嘉嘉低头吃米粉的时候浅浅笑了一下，再抬头就是一副郑重的表情：“说是乡下那边有人以老乡的名义带同村的或者隔壁村的女孩男孩去南方打工。因为是老乡嘛，大家都没有什么警惕心。结果后来被人发现，那个老乡根本就是个中介，男的就按照人头收钱，卖去了煤窑矿场下煤窑和矿洞，打黑工。女的就带去南边，结果把那些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往火坑里推。一个个的都回不来，据说村里还打算组织人去矿场那边先救男孩子回来。” 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火坑，段嘉嘉没说。 故事里还突出了救男孩这一点，可信度更高。 不是段嘉嘉这么认为，而是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村里真的组织人去救，即便没放弃女孩子那边，也一定将最大的力量先安排去救男孩。 这种重男轻女的风气，即便再过三十年也不会改变，只是会包装上华丽的外衣，用冠冕堂皇的借口隐藏起来。 隋东风毕竟在外面打过工，对这种事情再清楚不过。 目光倏地就落在了隋佳丽身上，冷着声音问：“丽丽，二婶说的老乡是怎么回事？那个什么老乡跟你们说清楚了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隋佳丽其实也被那个故事吓到了，捏着筷子咽了咽口水，讪讪道：“不会吧？我妈说那是她表舅来着。” 第18章 越活越回去 “赶紧吃！”隋东风现在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事关自己的妹妹，他生怕那个什么表舅也是段嘉嘉口中的“中介”。 他之所以不愿意留在工厂，跟这些事情也有关系。 说他胆小也好，懦弱也罢。 他不想留在外面，学一门手艺回来开店他乐意！ 隋佳丽也不敢再说什么，低头大口大口的扒米粉，嚼萝卜干的时候还不忘朝着段嘉嘉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 “你慢点吃，待会儿回去好好问一下。既然是亲戚，还有门路带你们去南方工厂，那就找在当地打工的亲戚朋友问问。人家过年回来塞包烟谢谢就成。反正你也不是明天就走，有时间核对。”段嘉嘉希望书中那个“隋蓉”不是隋佳丽。 隋东风正是这么打算的。 见段嘉嘉还在安慰隋佳丽，有些抱歉的说：“这次的饭不算，下次我请你下馆子。就去那边的蕙兰菜馆。” 这家菜馆可是周围几条街出了名的味道好，但相应的价格也比其他小炒店贵一点。 别看林场的工厂好像死气沉沉的，但这几年开的店不少。 林场里毕竟有这么多的职工和家属，一个镇的人口量，这些新开张的店不至于日进斗金，但小赚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段嘉嘉知道隋东风这态度算是接纳了自己。 笑道：“行，那我肯定不跟你客气。” 隋东风也很喜欢段嘉嘉这大方的做派，表示热烈欢迎。 最后米粉结账时隋东风强势买单，段嘉嘉一条胳膊都快伸进老板的钱盒子里塞钱了，还是被隋东风轻松提溜开。 隋佳丽看她那懵逼的样子，小声说：“我哥力气可大了。去打工之前打遍我家前后三条街，没输过！” 段嘉嘉抱拳：“还是个高手。” 然后内心吐槽，堂兄妹还真是没辜负他们那点血缘关系。 兄妹俩谁也别说谁，都一样！ 跟隋家兄妹分开后，段嘉嘉提着路边小卖部买的零食，准备回家一边吃一边把稿子誊抄一份出来。 她可在小卖部翻到了不少后来被称为怀旧小零食的东西。 什么辣条、米果和泡泡糖。 段嘉嘉上辈子总看见那些发怀旧零食的博主和底下的评论区说什么味道变了，不是从前那个味道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被人念了几十年的怀旧小零食现在最原版的是什么味道。 到底有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好吃。 哼着歌走到大杂院门口，好巧不巧正好撞见了回家的福宝一家。 福宝爸还是老好人的敦厚模样，一开口却让人听着就觉得刺耳：“嘉嘉出去买吃的？医生之前不是说你伤了肠胃？这么快就吃起了辣条？能吃吗？” 段嘉嘉觉得好笑。 她怼福宝的事情都过去小半个月了，这人居然还死咬着她不放。 这就是书中那个宠爱女儿，呵护妻子，对待身边人都宽容大度的女主父亲吗？ 她跟福宝一个年纪，福宝爸欺负一个小辈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我爸在医院辛苦那么多天，我再不好岂不是还要让我爸辛苦？”段嘉嘉拿着一包辣条，仿佛不知道已经有人出来看热闹了似的，说：“我不光要吃辣条，我今天还吃了盐水冰棒。孟叔叔，不行吗？” 福宝爸原本是想要讽刺一下段嘉嘉，顺带让段嘉嘉背上个不懂事的锅。 这样也能衬得他的福宝听话懂事。 却没想到段嘉嘉这么刚，竟然直接杠上了。 福宝爸憨厚的笑了笑：“这话说的，叔叔就是提醒你一下。” “哦。谢谢叔叔。那孟叔叔也要看牢了福宝，院子里第一个吃辣条的就是她。”段嘉嘉瞥见福宝凝滞的小脸，一脸惊慌的捂住嘴：“这是不能说的吗？可院里的小孩都知道啊！” 也不知道是段嘉嘉走运，还是下午那根雪糕的缘故，黄老头家的大孙子端着饭碗坐在门口吃饭。 正看着热闹了，说起了吃辣条的事情。 小伙子坐在竹编的小椅子上，椅子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对。我们小时候都没零花钱，第一次吃辣条就是福宝请的。” “孟叔叔，要注意咯！”段嘉嘉微笑，拎着那包辣条脚步轻快的朝着家里走去。 福宝爸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教训到段嘉嘉，反而扯出来自己女儿偷吃辣条的事情。 福宝缩在妈妈身后，怯怯的看着爸爸。 “行了！”福宝妈没那么多想法，只是不希望有人吓坏了她的宝贝女儿：“吃点辣条，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有必要现在翻出来？走吧走吧，晚上蚊子多，站一会儿我就觉得腿上痒死了。” 似乎是找到了借口，福宝爸也跟着笑了几声：“是啊，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看嘉嘉，这么久的事情都记得。我也就是关心那孩子，不是都差点死了？刚好就要吃辣条，真是够让老段操心的！” 两边的老邻居都笑着没搭话。 段家和孟家不对付，他们这是早就看出来的。 最初还有些担心，可别闹得大杂院鸡飞狗跳，到时候他们可就成了这一条街上的笑话。 结果福宝爸总是好说话的样子，段述南就更直接了。 他压根就不怎么说话。 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 福宝爸没有得到邻居们的响应，脸上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敷衍的笑了笑，带着妻女回家。 黄老头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抽烟，看着福宝那一家子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 居然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也不知道孟国庆这是哪里来的脸！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段嘉嘉可不管后面福宝爸说了什么。 反正正面交锋她暂时还没有落过下风。 也不知道主角一家子到底图什么。 愣是站在门口被叮一腿的蚊子包也要说这些没用的话。 段嘉嘉推开门，屋子里亮着灯，段述南正坐在客厅，手边还放着一个计算器，似乎在算着什么。 “爸，我回来了。”段嘉嘉进门就把鞋子换了，穿着透气的拖鞋问：“这是在忙什么呢？” 第19章 妈妈的存折 段嘉嘉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个苹果。 段述南的习惯与她上辈子生活的家庭一模一样。 无论是她爸还是爷爷奶奶，只要是摆在桌上的水果都是洗干净的。 段嘉嘉咬了一口，说：“您吃过晚饭了吗？” 段述南在桌上拿着本子不知道算什么，算了之后还要看看旁边的存折。 听到段嘉嘉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吃了。你不在家，我拿中午的剩菜做了个泡饭凑合。”段述南用手上的笔指了指桌上的本子，说：“我在算咱家还有多少钱，够不够去买一辆二手车。结果算下来，还行。” 段述南手里好几个存折。 他把其中一个放到段嘉嘉面前：“这是你外公外婆留下的，从前有秦芬在，我就没给你。我跟她的离婚手续已经在办了，我想着也该交到你手上。” 然后又从那几个存折中拿出一个，给段嘉嘉介绍：“这是你妈妈刚知道怀孕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的存折。她说每个月要存进去两块钱，一直到你以后出嫁，就是一大笔嫁妆了。” 段嘉嘉一怔，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外公和外婆留下的存折，就见段述南先打开了那个存折。 里面存折一百八十八块钱。 薛卉生段嘉嘉是早产，八个月出头就因为孕期经历父母的接连去世，情绪抑郁导致。段嘉嘉的生日在六月，和她上辈子一模一样。 自从薛卉去世后，段述南每个月都会往这个存折里存两块钱。 每次都赶着银行人不多的时候去，这样才不会因为太琐碎影响了银行的工作人员。 段嘉嘉鼻腔突然一酸，接过那张存折，只觉得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伤心。 可能是因为原身的记忆吧。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 无论是薛卉还是段述南，他们都非常非常的爱这个女儿。 薛卉在孕期那么难受，而且还经历着父母过世的痛苦下，依然不忘记给女儿存钱。 段述南更是在剧情控制下，还能与剧情对抗，挣扎着继续薛卉曾经想过的事情。 “爸爸……”段嘉嘉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感觉到一只粗重厚实的手掌落在自己肩头，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只手掌传来的温暖，段嘉嘉这才抬起头看去。 段述南将手落在女儿的头上，笑得那双凤眼眼尾带出一道道细纹：“哭什么。爸爸从前对你不好，这是爸爸的错。” 他知道，过去那十几年不是他刻意不提就能过去的。 段述南继续说：“爸爸这也算是有前科了。嘉嘉，爸爸不敢保证一个人以后永远都不会变，但爸爸希望你可以拥有更多，有后路，有依靠。这样，就算爸爸以后老糊涂了，你也不会再被欺负。” 他总觉得当年突然想法转变得很奇怪，可细究下来又好像顺理成章。 段述南在医院的时候好几次徘徊在精神科门口，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所以趁着这次清算家里的存款，段述南决定把岳父岳母以及妻子留下的财产一并交给段嘉嘉。 “好了，别哭了！”段述南扯下半截纸巾塞给段嘉嘉。 段嘉嘉点头，小心放好那张一百八十八的存折，又擦掉眼泪。这才腾出手来看那张外公外婆留下的存折。 因为薛外公和薛外婆的户口已经注销，当时段嘉嘉也不在，这笔钱先去了薛卉的户口。 薛卉去世后，又到了段述南名下。 所以存折一直都只有一页。 手写的存折上出现的零，把段嘉嘉吓了一跳。 五千？ 薛外公和薛外婆存了五千块钱！ 这笔钱就算是放在段嘉嘉上辈子那也不是小钱了。 但两位老人在这个时代的工资条件下存了五千块钱，那绝对是一笔巨款。 段述南没错过女儿脸上的惊愕，笑道：“没想到吧？我当初也没想到。” 嘉嘉的外公外婆平日里的习惯看起来并不节省，只能说老人家的智慧确实厉害。 当初一穷二白的到这边来，还能买下这大杂院里的房子，段述南一直都很佩服自己那位已经过时的老泰山。 “爸，那咱们家的钱够买二手车吗？”段嘉嘉吸了吸鼻子，还带着点哭腔的鼻音。 段嘉嘉可知道，这个年头房子可能只要一两千，但车子却要一两万。 还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车子。 九十年代的桑塔纳要二十万。 这可是九十年代的二十万。 段述南摸了摸下巴，其实还差点。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是不太放心段嘉嘉。 “不够。不过也不麻烦，先前出去跑车的时候知道一些买卖门路，我倒是有信心。在这之前还是要先把离婚的事情处理妥当。”段述南放下手里的笔，把账本推到段嘉嘉面前。 段嘉嘉瞥了眼，也不少了。 要知道，段述南可每个月还给秦芬一笔钱呢。 这样的情况下段述南还能存到八千块钱，段嘉嘉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爸，您可真厉害。” 钱是怎么存下来的？ 也很好想到，运输队前些年红火到想要进入运输队，一份工作都能开价四五百。 更何况这年头的运输队能学到的可不仅仅是开车，修车什么的多少也了解一点。 用以后的话说，勉强算是培养全方面的人才。 得到女儿的夸赞，段述南心里高兴得很！ 把存折都整理好，说：“等着，争取让你在下学期之前骑自行车去学校。” 段嘉嘉考上的是县里重点。 南郊林场看似是在郊区，其实位置紧贴着县城，公交有一条路线就是连接南郊林场和县里，上下学的时间几辆中巴车发车时间就会频繁一些，到中间的时间发车间隔会拉长。 这也是为了给林场的孩子们上学提供便捷。 如果换成骑自行车的话，时间也不长，二十分钟也能骑到。 “那我期待！”段嘉嘉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一头短发笑得灿烂：“我要粉红色的自行车！” “粉色！”段述南笑着重复。 父女俩坐在客厅里傻乐，好像自行车就在眼前似的。 第20章 书店争端 段嘉嘉回到房间先将那两个存折锁进抽屉里，又拿出一叠信的信纸，重新誊抄自己那两万字不到的短篇。 就等着明天去邮局买邮票和信封寄出。 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电风扇呼呼吹着，段嘉嘉望着陌生却又隐隐觉得熟悉的房间，倒在床上渐渐合上眼睛。 她这段时间也累了。 在医院总是睡得不踏实，先前不是针对秦芬，就是跟女主一家打机锋，后来又想起了隋佳丽的事情。 原以为自己可能会有些认床，还担心自己睡不好的段嘉嘉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段述南早已不在家，留了一张字条和五十块钱，让段嘉嘉出去吃小炒。 段述南现在还要筹集资金，这些琐碎的事情就算他再不把自己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也不至于跟段嘉嘉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对此，段嘉嘉也没什么想法。 况且，她又不懂做生意。 倒是知道这个年代做哪些行业不错，可段家现在撑死也只有一万三左右，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不错的积蓄。 但要放在生意场上，这一万三可就不够看了。 更不要说段述南把其中五千多都给了段嘉嘉，他手头上也只有八千多块钱。 所以，她爸现在着急积累原始资金，忙得很！ 段嘉嘉并不担心她爸会病急乱投医，结果把钱打了水漂。 就她爸那个攒钱能力，而且在运输队当透明人这么多年还能拉到不少外快。可想而知，在剧情限制下她爸依然能做到闷声发大财。 如今没有了剧情限制，不说一飞冲天，稳扎稳打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段嘉嘉出门之前翻了几下原身的衣柜，不是衣袖短了，就是松紧裤子只能用绳子系着才能不掉下来。 段嘉嘉摸着口袋里的信纸，轻叹：“加油赚钱！赚到了钱再买新衣服。” 南郊林场整个环境很大，主干道可以分为横竖交错的两条，将整个南郊林场分割成四块区域。 西北角和对面的东南角为主要的居民区和基础设施，比如小学、医院、商店、理发店等等。 东北角则是食品厂、运输队和林场都在此处。 西南区域是机械厂和灯泡厂。 要去往县城和市区，就要从主干道朝着北边行驶。 段家就住在西北区域，去县城的路相比东南区域的那些人要近一点。林场唯一的邮局在东北区域，临近主干道。 段嘉嘉戴着一顶草帽走了十几分钟便到了邮局。 买了一叠信封和一版邮票，确定抄的地址和邮编没错后，段嘉嘉将信投入邮筒中。 因为上辈子的习惯，段嘉嘉没有急着吃早餐，打算再逛一逛林场的各个地区。 她只有原身的记忆，对林场的熟悉程度就像是玩小游戏，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点亮脑海中有关这个地方的记忆熟悉度。 一直走到林场的书店，段嘉嘉钻进去之后就忘记了时间。 从最门口的小说区一路看到了后面的名著区。 别看林场这个书店不大，但五脏俱全。 门口还有卖磁带的。 正版的放在货架上卖，部分正版旧磁带和盗版的都靠着柜台乱七八糟的堆在箱子里。 一旦有人来查，箱子直接塞进柜台后面。 手指慢慢划过那些磁带，段嘉嘉这才直面的意识到，八九十年代的流行音乐简直是百花齐放。 摇滚、民谣和流行歌曲，几乎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和代表角色。 “那个段嘉嘉平时不就是个怪人？你跟她生什么气？” “就是！她平时在学校就一副吊丧的表情，也难怪会那么狠心把照顾了她十几年的继母都送进监狱。这种人就是白眼狼，没良心。” 段嘉嘉看磁带的动作一顿，将一盒磁带放回货架上，顺着声音绕过几个书架，这才发现书店里面放言情小说的位置此刻正站着三个人。 其中有一个还是段嘉嘉无比眼熟的女主福宝。 “你们也不要这样说嘉嘉，她确实是进了医院。”福宝拿着一本《一帘幽梦》，小声说：“再说，我那个时候也有不对。嘉嘉家里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不该随便插手的。” 旁边头发长到腰下的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不满道：“什么呀！你也是关心她，她那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我看，段嘉嘉就是嫉妒你。你们都住在一个大杂院，从小都是在一起读书，你看她是不是跟你都不熟悉？这说得过去吗？就是刻意在避开你！就像是这些小说里作恶多端的女配角。”这次说话的是头发相对短一点，但戴着一个天蓝色发箍的女孩。 段嘉嘉靠着书架，听得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且不说她在医院怼福宝的那件事。 便是原身从小到大之所以不跟福宝走得近，难道不是福宝总是绿茶原身，在其他人面前有意无意的说一些刺痛人的话。 原身在剧情力量下不能辩驳，又不想闹得太难看，这才远离福宝。 好家伙。 原身撑死也就是个对照组，这是硬要给她往恶毒女配的方向发展呐！ 天理何在？ 段嘉嘉站在书架后，就听福宝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茶茶的话：“可能是嘉嘉有自己的想法，我和她虽然住在对门，但嘉嘉从小就孤僻，我也试过跟嘉嘉好好相处。只可惜……可能还是我做得不够好吧！” “得了吧！”戴发箍的女孩翻着白眼：“你还要多好啊！佳期，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你们住对门，段嘉嘉肯定是故意的。还有名字，我记得段嘉嘉好像比你小吧！怕不是这个名字都是抄你的！你看，你叫孟佳期，多好听啊！她呢，叫段嘉嘉。这还不是抄的？” 段嘉嘉一百个无语，准备跟着几个人说清楚。 结果书架那头突然砸过来一本书：“你们几个不会说话就闭嘴！还抄名字？闲得慌？我还比孟佳期大呢，我叫隋佳丽，是不是孟佳期抄了我的名字？吃饱了没事儿干在这里跟村东头老太太一样说这种没影的事，你们可真闲呐！” 隋佳丽一头俏丽的大卷发，加上个子高挑，又站在背光处。 段嘉嘉从书架一头看去，这姐妹简直不要太酷！ 原本就被隋佳丽吓了一跳的三个人再看到突然冒出头来的段嘉嘉，饶是孟佳期的脸色都不好了。 她们说的话，不会都被段嘉嘉听见了吧？ 第21章 摆脱既定命运 “嗨！”段嘉嘉朝着那三人笑着打招呼，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辛苦你们想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来证明我是个恶毒女配了。”段嘉嘉并不生气，只觉得有点好笑。 不说福宝，另外两个女孩子看起来也不超过十五岁。 “我们……”福宝想要辩解，段嘉嘉直接抬手示意打断。 “不用跟我说，我也没在意。我家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只要了解过的都会清楚。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拿着大喇叭的去宣传我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之后又会怎么样。我可太希望我家不要成为林场的热门话题了。”段嘉嘉对于女主一家一直都秉承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昨天会跟福宝爸呛声，完全是看不惯对方以大欺小。 她心理年龄还是比这群小孩子要大上个十岁左右，让她跟那两个小孩子计较这些，段嘉嘉…… 段嘉嘉非常乐意！ 她继续道：“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们收起一点想象力。我要是那么牛，可以把一个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人送去监狱，那我不叫段嘉嘉，我叫国家刑法。秦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要是真好奇就自己去打听。年轻人，求知欲强的话，也要有相应的行动力。这样才能为祖国的未来，社会的建设做出更好的努力，为更好的明天为之奋斗。” “至于名字。她叫隋佳丽，她叫孟佳期，我叫段嘉嘉。就算是论文查重，我们这也对不上吧！” 段嘉嘉一段炮语连珠般的攻势。 说得对面的三个人哑口无言。 尤其是那两个一直帮腔的，更是无言以对。 哪怕她们很多话都听不懂，却明白段嘉嘉这是在讽刺她们。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难受起来。 段嘉嘉说得差不多也停下来。 这个年纪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说得过了就不是教训，是结仇了。 原本恰到好处的停顿，对面的隋佳丽也被段嘉嘉这一通听懵了。 不大的书店里，斜对角突然传来一声低笑。 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啊——”戴发箍的那个女孩子最先承受不住，瞪了段嘉嘉一眼，尖叫着跑开。 长头发穿鹅黄色裙子的那个也咬着下唇，眼泪憋在眼眶里，恶狠狠的看着段嘉嘉，最后也跑了。 剩下一个福宝，捏着裙子上的荷叶边，眼泪一颗颗落下，低声说：“我们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嘉嘉你误会了。” 大概是怕了段嘉嘉那张嘴，直接追着那两个人也离开了书店。 段嘉嘉站在书架旁，无奈的朝天瞥了眼，转身就看见一个背影从书架旁离开。 那人穿着白衬衫和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身高看起来应该有一米七几。 段嘉嘉刚想追上去，对方就从书店后门离开了。 “嘉嘉！”隋佳丽也在这个时候跑过来，阻拦了段嘉嘉想去找那个在自己本来大好的局势上火上浇油的家伙的去路。 隋佳丽手里拿着她刚刚丢出去的那本书，摔在地上砸歪了书脊一角。 “嘉嘉，你刚才也太厉害了吧！说得那三个人都不敢吭声！”隋佳丽惊叹，她怎么从前没有发现段嘉嘉竟然是一个口才这么厉害的人？ 段嘉嘉想想也算了，收回视线，目光落到隋佳丽的书上。 竟然是一本辅导书！ “怎么？要上学了？”段嘉嘉挑眉，眼中带着期待。 原本眉飞色舞的隋佳丽顿时垮了下来，到柜台付了买书的钱，叹了口气，委屈的说：“嘉嘉，真的被你说中了。” 段嘉嘉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知道书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拉着隋佳丽往外走。 一直走到外面一处空地，从前说要建个小公园，还说要拆迁一部分房子，这附近的住户仰着脖子期待，结果五六年了还是一片光秃秃的地。 “怎么回事？那个什么表舅真的是坏人？”段嘉嘉紧张的看着隋佳丽。 隋佳丽点头，抱着书坐在一根巨大的水泥管上委屈的说：“我哥昨天就去找人打听了，打听到大半夜，领着我大伯和大娘到我家来跟我爸妈说。那个什么表舅，我哥已经找了他做公安的朋友，让人家去盯着了，据说是一条大鱼来着。” 隋佳丽也不知道什么大鱼不大鱼的，她也是在房间里偷听到的。 “我哥说，那个什么表舅在南方那边就是做什么什么公的，介绍女孩子去夜总会。有几个乡下女孩子被骗去了，家里人知道，但不敢说，所以……” 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揭露“表舅”的行为。 所以受害者的家庭也眼睁睁的看着更多的受害者被“表舅”带走。 当然有人来问的时候，还假惺惺的为“表舅”作证。 段嘉嘉紧握着隋佳丽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脑海里下意识想起书中那个“隋蓉”。 不出意外的话，“隋蓉”就是隋佳丽了。 如果没有段嘉嘉提醒，隋佳丽会在明天坐上去南方的火车，然后再也回不到故乡。 甚至都不敢再提起自己的真实名字，自我放逐。 “王八蛋！”段嘉嘉咬着牙怒骂。 相比之下，隋佳丽的心情反而恢复过来，她无奈的给段嘉嘉看自己的书：“我爸妈被吓了一跳。我妈觉得是她错信人，差点把我推进火坑，今天一早对我可好了。给我塞了二十块钱！二十块呐！” 隋佳丽竖起两根手指，早已没了刚才后怕的模样。 情绪转变那是相当快。 看到隋佳丽这么大心脏，段嘉嘉无奈的笑了一下。 但也配合着隋佳丽，挑着眉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裤子口袋：“这个数哦！我爸今天给的。” 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隋佳丽摇着头啧啧起来：“你爸可真够大方的！我妈估计晚上就能恢复过来，到时候肯定找我把钱要回去。走，我请你吃饭玩去。我还有好几本书没有买，我们去县里的新华书店吧！” 段嘉嘉没拒绝。 既然隋佳丽准备读书，是不是代表她也摆脱了剧情影响？ 扭转了书中为她安排好的命运？ 无论如何，段嘉嘉都希望隋佳丽可以好好的。 第22章 隐秘心思 趁着这次来县里的书店，段嘉嘉又买了几本看起来适合投稿的杂志。 路上也听隋佳丽说起了昨天晚上他们家发生的事情，知道了大致的经过。 隋东风人缘不错。意识到那个什么表舅不对劲后，回了店里就打电话给还留在南方的朋友，之后又带着几个兄弟去了乡下。 几个人直接找到让女儿跟着“表舅”走了的那几家。 其中一个还是穿着单位的衣服去，看起来非常能唬人。 那几家人也分不出什么是公安，什么是交通局的，反正一个个光鲜亮丽，说话也是一副当官做派。 本来就吓得不行，旁边隋东风再给了几块钱，那几家人犹豫片刻就把知道的说了。 得知真相的隋东风气得差点直接去找那个“表舅”，还是朋友拦住，又骑着车赶回了林场，找到林场这边的公安，报警处理。 知道警方介入后，段嘉嘉就更放心了。 “嘉嘉，那以后我就要去三中读书了。那边都是住校，我只能每个周末来找你玩了。” 两人出了书店，隋佳丽抱着段嘉嘉的胳膊，愣是抱出了一种大鸟依人的姿态。 三中大多都是成绩不好和一般般的学生去那边，前些年为了扭转这股风气，新调任来的校长加强管理，要求全校学生一律住校，防止他们跟外面的闲散人员接触。 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但要让三中短期内追上一中，不大可能。 三中和一中就是县里唯二的两所高中。 中间缺的那个其实是据说承办于民国时期的女子高中，当年就被称为“二中”，后来战乱，那所高中毁在了炮火里。为了纪念女子高中牺牲的学生和老师们，县里一直空着“二中”的名字。 “要是二中在就好了，咱们都去二中读！”隋佳丽哼哼着，但也知道这不可能。 段嘉嘉学习成绩不错，中考成绩应该也挺好。去了一中，不说那些重点班，哪怕是在普通班，应该也是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她还是算了吧！ 隋佳丽捧着那些书，唉声长叹：“这些书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呐！” 段嘉嘉笑得不行，拉着隋佳丽的手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很喜欢隋佳丽这种有话就说的风格，两个人往车站方向走。 路上段嘉嘉让隋佳丽自信一点。 学习差又不是一辈子都差。 还有三年不是？ 从早上出门，段嘉嘉跟着隋佳丽又是玩又是去小饭馆吃饭，隋佳丽还想拉着段嘉嘉去逛街买衣服，被她拉回来了。 在稿费影子之前，段嘉嘉决定还是要适当的节约一些。 至于昨天拿到手的两张存折，段嘉嘉觉得那是原身的亲人留下的，能不动还是不动吧。 回到大杂院，段嘉嘉就看见在院子里玩跳皮筋的福宝三人。 这三姐妹原本都乐呵呵的笑着，看到段嘉嘉进来，顿时笑不出来了。 看见段嘉嘉，就想起她们在书店里丢人的过程。 长头发的那个甚至不着痕迹的别过脸，装作不在意的看向其他地方。 “嘉嘉，你回来了？”福宝倒是适应良好，很快调整心态跟段嘉嘉打招呼。 注意到段嘉嘉手里那些杂志，福宝笑道：“嘉嘉，就快开学了，还是多看看书吧。这些杂志什么的，少看得好！” 段嘉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杂志，封面上就能看出这是言情杂志。 她是不愿意跟福宝一家杠上，尤其是福宝。 对剧情力量的厌恶之外，其中也有段嘉嘉个人想法。就像她不会跟那两个女孩子过多计较一样，段嘉嘉的心理年龄不是十四岁，让她跟这群小孩子扯头花，段嘉嘉真的很难做到。 但前提是，福宝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撩拨搞事情。 “孟佳期，我们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你真的不必这么关注我。”段嘉嘉提着塑料袋，有些烦躁的说：“既然相看两厌，其实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不接触。你这么一再关注我的事情，合适吗？你是真的想劝我，还是想展现自己的优秀？” 福宝没想到段嘉嘉会这么说。 从前在大杂院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段嘉嘉竟然有这么利落的口齿。 最重要的是，段嘉嘉这话正好戳中了福宝内心那点隐秘的黑暗。 她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优秀的，也是善良的，人见人爱是常态。 可福宝有意识起，面对段嘉嘉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展现自己的好，让段嘉嘉在自己面前反衬着自己。 原本八十分的好，就变成了一百分，甚至超过一百。 这样的事情，福宝从小做到大。 于是，大家都说大杂院里的福宝是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相比之下同一个院子里的段嘉嘉就不行了。 虽然成绩不错，但性格怪异，还不爱说话，看见人也不打招呼，没有礼貌。 这样的心思，福宝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 大概是意识到，大杂院里前头两家都是小男孩，小男孩喜欢围着女孩子转。 她不愿意那些小男孩的目光被同一个院子里的段嘉嘉分走。 这些隐秘的小心思，像是藏在下水沟的老鼠。 如今被段嘉嘉直接掀开，让福宝有一种被人掐住了脖子的窒息感。 好半天，她才嗫嚅着说：“嘉嘉，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这么想？你误会了。” 说着，眼睛红了一圈。 一头是穿着裙子，留着长发，平日里乖巧，现在满脸委屈的福宝。 一头是短袖短裤，短发利落，看起来不好欺负的段嘉嘉。 不知情的人怎么看都像是段嘉嘉在欺负福宝。 段嘉嘉可不想当对照组，转身就走。 她的时间不至于浪费在福宝这些没必要的勾心斗角里。 福宝看着段嘉嘉的背影消失在段家的大门中，气得也没心情再跳皮筋了。 转身回了自己家，将纱窗门用力拉开，关上的时候与门框发出巨大的声响。 牵着皮筋的那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不明白福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段嘉嘉说话，也反感段嘉嘉说话满是火气，还说福宝的坏话！ 第23章 离婚了 段嘉嘉回到家只在床上躺了会儿。 见桌上的万年历已经撕到了八月二十号，还有十天就要开学了。 段嘉嘉上辈子学习成绩还不错，但她毕业那么多年，只怕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 “也不能丢人啊！”段嘉嘉翻身起来，她可不想一开学就戴上学渣的帽子。 原身的学习成绩很不错，段嘉嘉也不想给原身丢人。 找出原身的课本打算熟悉一下。 数学课本看了半小时后，段嘉嘉难以控制的打了个哈欠。 她上辈子虽然考了一个还可以的大学，但那是在高三用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儿，还请了一对一的家教，用了一年的时间，把数学提高了三十分，另外几门还稳定发挥的情况下。 上大学后她的专业也不需要再接触数学相关，拿到课表的那天段嘉嘉就高兴得哼着歌。 段嘉嘉痛苦的放下数学书，抬手掩面哀嚎：“天哪！原来最惨的不是穿书，是穿书后还要学数学！” 好在初中数学还算基础，她还有原身的记忆，扛着拼命下坠的眼皮，段嘉嘉勉强看了二十几页，将那些知识点迅速过了一遍。 靠在椅子上，双臂下垂，两条腿也伸直了塞在书桌下，一副精气都被吸干了的模样。 数学。 段嘉嘉的阿克琉斯之踵！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大学四年，包括毕业后，都不会把数学丢到一边去。 现在要再捡回来真是太难了！ 当高中生真的太难了！ 段嘉嘉都想学某电影里的袁华大喊一声：“这道题太难了——” 段述南回来就瞧见女儿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手里捧着课本一副没了魂的样子，吓得段述南脸都白了，还以为段嘉嘉之前身体没养好。 “我真没事。”说了好一通才说明白，段嘉嘉有些尴尬的解释：“就是放松了一个多月，再看从前的课本有些吃力。” 确定段嘉嘉没事，段述南这才松了口气。 “开学前再去医院做一次检查吧。”段述南不放心道：“那毕竟是差点中毒了，这放在早些年是会死人的。” 想到这里，段述南一个激灵，转身走到客厅，又走回来。 按理说，他身为长辈，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跟小辈商量。 不止大杂院如此，整个南郊林场，甚至是整个社会都是如此。 尤其是父亲与女儿之间。 可他们家就只有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段述南又经历了险些失去女儿的事情。 反倒是让他有了家中的事情都要跟女儿商量的想法。 段述南递出一个红册子。 这年头的离婚证还是红色的。 “公安局那边已经有结果了。秦芬投毒害人的证据确凿，负责这个案子的刘公安说，大概是三年到五年的牢，但具体的还要看法院到时候怎么判。” 段述南说：“我用了八百块钱离婚。” 很多事情他都省略了。 比如，秦芬不仅害了段嘉嘉，根据贾贵的供词还有害段述南的计划。 谈离婚的时候，秦芬一开始并不答应。知道贾贵在录口供的时候卖了她，秦芬竟然突然一下子想起了段家父女的好来。 哭得鼻涕眼泪一大堆，就是不肯离婚。 是段述南平静的把自己当年跟秦芬相亲时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两人本就没有感情，当时在一起就是合作。 秦芬需要钱，需要一个比她前头那个丈夫家庭条件更好的人出现，以证明她秦芬就算死了丈夫，当了寡妇，那也比一些人家里的大姑娘强。 意识到段述南是真的要离婚，即便自己这次不答应，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别人家离婚还会有街道社区和妇联的人来劝一劝。 但秦芬这个情况，只怕人家搭理都不会搭理一下。 既然不能挽回，秦芬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五千。 最后商量到八百，段述南懒得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便答应了。 看着这份离婚证，段嘉嘉一时间也百感交集。 她不好说秦芬到底是剧情力量下做那些，还是完全心思不正自己的选择。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能继续活下去，她爸能离婚，他们已经彻底摆脱了剧情对他们的控制。 “挺好！”段嘉嘉也不在意那八百块钱。 现在看起来不少，但秦芬坐牢出来后就不一定了。 “不过，爸。你做生意的钱还够吗？不够的话，我——”段嘉嘉没说完就被段述南打断了。 他又风风火火的往客厅跑，这次脚步轻快得很。 “还行。我去了一趟乡下，弄了些农副产品到市里卖，还不错。现在零零碎碎加起来有小一万。等你上学去了，我就去外地转一圈。”段述南说着，又从口袋里翻出四百块钱：“卖工作的钱。可惜现在大多人都想去外面打工，工作转让没有早些年卖得多。” 语气里满是可惜。 段嘉嘉也煞有其事的点头。 原身的记忆里，八几年的时候一份工作也能卖到三四百。更不要说段述南这还是运输队的工作，价格更高。 结果几年过去，一点没涨。 没涨就是贬值。 而且这样的情况只会愈演愈烈，等到再过几年的下岗浪潮起来，别说卖了，接班制都不存在。 段述南抽出两百块钱塞进段嘉嘉手里，十分豪爽的说：“你不是跟隋佳丽那个小姑娘关系不错？趁着还没开学，去县城逛逛街，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 他倒是想给女儿买衣服。 段嘉嘉小时候，段述南在外地跑车时买过一件大红棉袄，打算给段嘉嘉过年穿。 衣服买回来之后才发现，有只袖子的车边有问题。 伸手进去棉袄的内胆部分会卷起来。 手伸到袖口时，内胆已经在里面卷成了一团，把手给堵在了里面。 想要穿好，还得在穿之前就把袖子慢慢挽起来，把手伸进去之后，再一圈圈把袖子放下来。 穿个衣服愣是穿出了食品厂车间穿工作服的架势。 更不要说段述南还给段嘉嘉买过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裤子，都是左脚的鞋子等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年脑袋好像都浑浑沌沌。放在刚结婚那段时间，段述南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那问题！ 第24章 被录用了！ 武侠梦杂志社。 随着武侠小说涌入大陆，内地也开始出现写武侠小说类别的作者。 八十年代开始，杂志社相继在国内涌现。后世颇具名气的《知音》和《读者文摘》这类杂志社都是在这个时期出现。 《武侠梦》去年成立，定位是月刊，风格也很明显，投入各地书店后反响不错，迅速收揽一批忠实订阅的读者。 “杨主编，你看看这篇。居然是女性视角！”负责审稿的编辑在看到头晕眼花后，突然发现了一篇与其他投稿视角和行文风格截然不同的作品。 短短两万字，不仅有武侠，还有悬疑。 在多人群像风格下，女主角性格鲜明，最后的留白更是增添了女主角师门背景的神秘。 “女性视角有什么稀奇？这几年女作家又不少！”杨主编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西装、皮鞋打理得井井有条。 跟《武侠梦》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简陋的办公场所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话是这么说，杨主编还是伸手接过了审稿编辑手里的信纸。 第一眼只觉得这一手字看起来还挺舒服。 至少知道重新誊一遍，整体看起来干净整洁。 他们每天都能收到投稿，其中不乏直接投来满是修改痕迹的初稿。 看得几位审稿编辑直翻白眼。 看了开头一段后，杨主编稍稍吸气，笑着抽出桌边的香烟：“有点意思。” 他们杂志社因为风格明显，每天收到的稿件不少。 但能用的其实不多，像这篇文风不算老练，明显不擅长写武侠，至多算勉强入第二轮审核的范围。但偏偏这个短篇的悬疑很有特点，结合武侠内容反而增色不少。 最有意思的是，这个结尾怎么看都不像是就这么结束了。 “这个作者叫什么？”杨主编瞥了眼旁边被打开的信封，署名段嘉嘉。 他印象里好像没有这个作者。 负责审稿的陈编辑连忙道：“是个新人，笔名叫绿袖。” 陈编辑在杂志社刚转正，他现在迫切的需要签约更好的作者，这样才能稳定自己在办公室的位置。 谁乐意整天给人端茶送水？ 他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来上班是为了赚钱养家的，不是来给那些老油子们做苦力的。 先前没转正，就算找到了不错的作者，他也没办法自己签约负责，只能把稿子交给同事。 现在转正了，陈编辑假惺惺的在办公室问了一通，只说女性视角独特，没提悬疑内容，还煞有其事的点评了一下武侠风格不明显，装作愣头青似的往主编办公室跑。 那些人都没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陈编辑眼巴巴的望着杨主编，希望能从主编这里得到一个准信。 杨主编弹了弹烟灰，杂志创办也有一年，期间也帮两个写长篇的作者联系过出版社进行出版的工作，但相比其他杂志红火的状态，《武侠梦》的长处是风格明显，短处也是。 或许，可以从这篇短篇试试水。 “这个月的排版整理好了吗？没有的话，把这篇插入江湖如梦栏目。价格按照普通作者的定价。不过，你跟这个绿袖联系一下，最好是电话沟通。问问有没有写长篇的能力，以及这个短篇是不是打算做长篇处理。我看这个结尾，倒像是留了个钩子。” 杨主编不敢保证绿袖的这篇短篇能有多大的反响，这也要看下下期的读者反馈情况。 《武侠梦》现在主要有“江湖如梦”和“美人如虹”这两个小说栏目，分别侧重于江湖快意恩仇和少侠与女侠的爱恨情仇。 除此之外，还有“小说点评”、“读者大会”、“江湖百晓生”这三个栏目。依次为包括但不限于《武侠梦》的小说点评，必须在两千字以上，且言之有物，才能入选。 读者大会则是超过三百字的读者点评，选上不会有稿费，但杂志社会连着寄出两期杂志。 江湖百晓生这个栏目《武侠梦》创办一年也就发了几条，主要关注的都是香江那几位武侠作者的消息，一般的八卦不会刊登，只会提供这几位作品的消息。 绿袖的这篇短篇效果如何，就看后面几期的读者大会反响如何。 得到了主编认可，陈编辑高兴得出了办公室绕到楼梯间跳了好几下。 这可是他转正后负责的第一个作者，可千万要小心应对！ 首先，他要给自己的作者申请稿费。 按照普通作者千字十五的标准，绿袖的稿费是三百元！ 即将获得三百元巨款的作者绿袖还不知道自己的书竟然担负着杂志社栏目内容是否需要增加的重任，段嘉嘉正在学校报名。 一中和三中都在一个方向，两个学校只隔了两条街。 于是段嘉嘉和隋佳丽约好，先陪着隋佳丽去报名，再陪段嘉嘉。 没办法，谁让隋佳丽还要带上各种行李准备住校。 她显摆了小半个月的卷发也在昨天去隋东风的店里剪了，换了个跟段嘉嘉差不多的发型。 只是隋佳丽的脸型不如段嘉嘉的线条柔和，需要打理好的斜刘海修饰一下。 隋东风找朋友借了一辆边三轮送两人去学校。 段嘉嘉坐在车斗里，脚边放着隋佳丽的被子，怀里捧着一个大桶子，里面放了洗漱用品。坐在旁边摩托后座的隋佳丽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里面塞了一条毛巾被和几件换洗衣服。 “哥，你这车是从哪儿借来的？我好像看见机械厂的标了。”隋佳丽坐在后坐，一头短发在风里吹得嚣张恣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隋东风戴着一副墨镜，穿着花衬衫和牛仔裤，也是个时代潮人。 迎着风大声说：“你瞎？这不就是机械厂产的！我找小刘借的，这车九千一辆，你哥卖了自己都买不起！” 车斗里的段嘉嘉被颠得都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咬了舌头。 但是听到一辆边三轮都要小一万的时候，段嘉嘉忍不住吸气。 她爸的生意能做好吗？ 一辆边三轮都买不到呢！ 第25章 高中报名 边三轮一路嚣张的路过中巴车，稳稳停在三中门口的时候，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年头的边三轮可能比不上小汽车那么吸引人，但价格摆在这里，也算是“豪车”的分类了。 相比段嘉嘉和隋东风在旁边沉默着搬东西的态度，隋佳丽到了三中门口后简直像是鱼儿入了水。 “老包！” “四仔！” “明凤！” 隋佳丽一路打招呼，从校门口走到报名处。 跟在后面的隋东风最后都麻木了。 半天才蹦出一句：“看样子是不用担心她在学校会不适应这件事情了。” 就是他自己都没想到，隋佳丽能这么自在！ 段嘉嘉在旁边心有余悸的点头。 她穿书的时候，网上特别多人去做性格测试题，分成什么i人和e人。 段嘉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i人，但隋佳丽一定是e人！ e人处理报名的事情倒是十分利落。 都不需要段嘉嘉和隋东风帮忙，自己扛着背包一溜烟跑上二楼寝室，再一溜烟出来。 “走走走！我还想看看传说中的一中是什么样子呢！” 段嘉嘉被她这话说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还传说中？ 不过去一中之前隋佳丽就让隋东风先回去了，到时候她们自己坐公交回林场。 到了一中门口，段嘉嘉发现隋佳丽没了在三中门口时候的嚣张劲儿。 隋佳丽无奈道：“我就是天生学习不好，所以对你们学习好的都特别尊重！对！尊重！” 段嘉嘉嘴角抽搐，这就是学渣对学霸的仰望吗？ 看过隋佳丽报名的顺序，段嘉嘉这边进度也很快。 在门口的布告栏里找到自己的名字，再去名字所属的班级报名就好。 1990年的高中学费一学期是三百，杂费一百，一年下来不包括伙食费和住宿费，这就要八百。 县城有工作的独生子女家庭不会有太大的负担，但一直向下到农村的多子家庭的话，每年交学费都是需要父母愁好些天的事情。 段嘉嘉报名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由父母带着来报名的同龄人。 从口袋里翻出来的钱都是各种碎票子，还有不少硬币。 “这是收据，1号上午八点到校，记得带上抹布，上午进行大扫除。你不住宿的话，需要办食堂的饭票吗？” 每个班级的前后大门都从里面反锁着，只留出一个窗口，里面是各个班级的班主任负责收钱做登记，关系好的会叫上其他老师来帮忙。 现在问段嘉嘉的就是她的班主任。 一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女老师，头发盘成一个低低的发髻，穿着打扮都非常低调，很符合后世一些刻板印象里对女班主任的刻画。 段嘉嘉想起那个毛笔名单上，自己名字那张纸的最上面是高一（1）班曹雪萍。 之所以印象深刻，那是因为这位与大名鼎鼎的曹雪芹只有一字之差，差的那个字偏旁还是一样的。 “需要吗？住得近不用办。我看你地址上是南郊林场，建议还是办一份饭票，不然你中午来回太麻烦了。”曹雪萍手里有个名单册子，她习惯用分数排列班上学生的名单，这也是他们整个高一的学号。 0104。 曹雪萍抬眸的瞬间，段嘉嘉有一种自己被盖戳了的感觉。 “要！”段嘉嘉还没来得及接下的收据被曹雪萍收回去，在上面空白处飞快的签了一个名字。 曹雪萍将收据递给段嘉嘉：“食堂一楼可以办理，明天大扫除结束发了书就直接上课，有什么需要准备今天下午就准备好。” 说完，不给段嘉嘉再问下去的机会，曹雪萍对着后面排队的说：“下一位。” 八月底的天气依然炎热，段嘉嘉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脸都热红了，额头上的碎发热湿了黏在脸上，难受得不行。 一中给段嘉嘉的感觉有点像本地的高考工厂，规划得非常细致。 她出来的这栋楼就是高一，后面四栋楼分别是高二和高三的文科，高二和高三的理科。 老师的办公室都穿插在这几栋楼里。 顶楼是大教室，每栋楼都有。 操场也不是什么规整的跑道操场，除了用煤渣滓和细碎的水泥渣滓铺了一条勉强看得过去的跑道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杂草。 段嘉嘉报名的这十来分钟，隋佳丽就把整个一中大致的逛了一圈。 煞有其事的对段嘉嘉说：“我从前一直都以为一中可有钱了，怎么样也该比我们三中强！结果，三中可比一中大多了。” 十几分钟就能逛完的学校，隋佳丽表示非常失望。 尤其是那个操场，隋佳丽拍着大腿可惜：“你们操场可比我们的看着规整多了，但是怎么就这么凑合呢！我听说你们一中可有钱了。中考还能买分进来，你知道一分多少钱吗？” 段嘉嘉摇头，报名的时候被挤得头晕脑涨，被隋佳丽牵着往食堂方向走。 她哪里能知道一中的买分钱？ 至于一中的情况，段嘉嘉倒是了解一点。 毕竟女主读的也是一中，不过女主是在三班。 要去食堂，得先路过一个篮球场。 比起旁边的操场，篮球场看起来稍微好一点，只是地上的白线都被蹭得只剩下印记，篮球框也破旧得厉害。 九十年代小县城的高中能有什么高配置呢！ 这样已经算是规划不错了。 隋佳丽手舞足蹈的给段嘉嘉形容：“三千！两分就是六千！要是分数差太大，就只能每年交择校费了。买分的话，那是另外交钱，等开学了还是跟普通学生一个收费标准。但有些择校费的话，那是每个学期都要交。一个人就要四千！” 隋佳丽之所以知道得那么清楚，也是因为她家考虑过要不要把她塞进一中。 最后被高额择校费劝退。 隋佳丽说到兴致高的地方，干脆转身倒着走，跟段嘉嘉面对面。 段嘉嘉揉着额角，抬手挡着刺眼的阳光。 眼前隋佳丽的笑容让她逐渐缓过来，脑袋也没有那么胀了。 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再抬眸就看见一个橙色的篮球从隋佳丽的后面飞过来。 “小心！” “小心！” 段嘉嘉和另外一道声音一同响起。 段嘉嘉下意识把隋佳丽拉开，却忘记自己还站着没动，再不躲开，那个篮球就会砸到自己身上。 第26章 传统美德 一个黑色的双肩书包从段嘉嘉面前飞过，精准的砸中那颗朝着自己飞过来的篮球。 篮球受到其他物体影响，改变了轨迹，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段嘉嘉还没反应过来，隋佳丽先爆炸了。 她看着篮球场里打篮球的那些人，一个箭步上前就抱住那颗橙色的篮球大骂：“谁啊！谁的篮球？” 段嘉嘉被她这声质问惊得回过神来，上前捡起地上的黑色书包，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男生站在旁边，表情有点生疏，指了指段嘉嘉手里的书包：“同学，这是我的。” 男生站在树下，剑眉星目，身形颀长。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天蓝色牛仔裤，一双回力帆布鞋，却看起来干净得像是青春电影里的男主角。 只是段嘉嘉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没来得及多想，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交到那个男生手里，还认真道谢：“谢谢，要不是你，我肯定要被篮球砸到了。” 男生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很快露出一抹笑，温柔的说：“没关系，顺手而已。” 段嘉嘉注意到眼前这人的笑意。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虽然在笑，却疏离得很，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 两人没有过多交流，很快分开。 那头的隋佳丽已经把一个黑皮大高个骂得狗血淋头。 对方自知理亏，没有还嘴，还一个劲儿的道歉。 “丽丽。”段嘉嘉觉得也差不多了，这次毕竟没有伤到，再说下去对方还不一定会怎么样。 要是有矛盾，最先吃亏的还是她们。 别的不说，就眼前这个黑皮大高个，她们跟对方从体格上相差悬殊。 对方见到段嘉嘉过来，又是连连道歉。 “没事了，下次小心点吧！”出了这样的事情，段嘉嘉也没心思再逛，赶紧去食堂了办了一个月的饭票，拉着隋佳丽出了学校。 两人的学习用品前几天都在县城逛街的时候买齐了，这会儿直接回家，明天再来学校就行。 结果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段嘉嘉和隋佳丽前脚上车，下一个站上来的就是福宝和她那两个哼哈二将。 “哼哈二将”的外号是隋佳丽起的。 她最近不看金庸武侠，改看《封神榜》了。 加上那两个女孩子在福宝身边不是哼就是哈的冷笑，倒是很符合隋佳丽私下对她们的代称。 也不知道是不是隔了一段时间没见，这三个人仿佛忘记了先前是怎么被段嘉嘉一张利嘴讽刺得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两个人拥护着福宝走到段嘉嘉身边。 “今天真是倒霉，报名都能遇见不想见到的人。”上次的长头发姑娘这次头发也剪短了不少，声音一句转了三个调，阴阳怪气的态度很难让人不注意。 更何况，今天车上人还少。 “就是。一中人怎么能跟三中的混在一起！”头箍妹还带着头箍，但这次换了个黑白波点的图案。 段嘉嘉原本是不想搭理这三个人的。 阴阳怪气是吧？ 谁不会啊！ 她也没看福宝那三个人，而是对隋佳丽说：“丽丽，你知不知道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有哪些？” 隋佳丽一下没回过神来，愣愣的回答：“勤劳节俭？” “对。还有坚持！”段嘉嘉煞有其事的说：“坚持！坚决！也是我们的传统美德！遇到了为难的事情，锲而不舍，也是！” 隋佳丽瞪圆了眼睛，不懂段嘉嘉想表达什么。 同样不懂的还有福宝那三人，以及戴着帽子抱着书包坐在后面的一个男生。 如果段嘉嘉再往后走一点点就能发现，这个男生分明就是在操场拿书包帮她挡了篮球的那位。 “比如，你眼前就有这么几位。明知道遇上我，我肯定不会嘴上饶人。她们顶着被打脸，被说得羞愧的危险，还要冲到我面前。这么坚持无畏，你好好学！”段嘉嘉表面夸，实际上就差没有指着这几个人说她们厚脸皮，非要自己上来找骂了。 哪次不是段嘉嘉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这几个人像是身上有虫子咬似的，非要自己跳到段嘉嘉面前来？ 这么低级的小学生吵架，段嘉嘉真的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加入。 隋佳丽反应过来后，坐在椅子上爆笑，还对段嘉嘉说：“放心，我肯定好好学！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脸皮太薄！” 段嘉嘉垂眸笑着，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冷着脸对要过来又不知道打算说什么的福宝道：“我没有要跟你们做敌人的想法。大家都是高中生了，成熟一点，不要这么幼稚。我爱跟谁玩就跟谁玩，我爸都不管我，你们倒是有很大的意见？” 福宝长着的嘴又闭上，这次什么都没说，带着两个小姐妹去前面坐着。 三个人脸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熟了。 也是完全没有料到段嘉嘉阴阳怪气的水准这么高。 “嘉嘉，你也太厉害了吧！”隋佳丽两眼放光，她怎么从前没有发现嘉嘉的嘴皮子这么利索？ 段嘉嘉看得出来，福宝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段嘉嘉内心满意不已。 她不想跟女主扯上关系，更怕被看不见抓不住的剧情力量再度控制。 段嘉嘉用肩膀撞了隋佳丽一下，俏皮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正好中巴车到站，也就没有听见后面低笑的声音。 下车后段嘉嘉跟隋佳丽分开，到家后按照这几天的习惯去看了看大杂院门口的信箱。 “恩？”段嘉嘉瞥见信箱边缘有东西，想起自己十几天前寄出的那个短篇，连忙拿出小钥匙打开信箱的锁。 一个牛皮纸色的信封掉下来，正面朝上，寄信一行赫然写着《武侠梦》杂志社的名字。 段嘉嘉上辈子投稿，直接用聊天软件沟通。 有没有通过，至多七天就能得到消息。 先到看到这个信封，段嘉嘉竟然有些紧张。 她该不会没有被录用吧？ 捡起信封，段嘉嘉下意识捏了捏。 里面有东西，很薄。 但最重要的是，不是退稿！ 第27章 陈编辑震惊 这个厚度明显不是自己寄出时几张信纸的厚度。 揣着信一步三蹦的回家，拆开就看见一张汇款单，上面都盖好了章，需要带上户口本或者身份证去指定的银行才能取钱。 还有一张信纸，自称是《武侠梦》杂志社的编辑，姓陈，针对段嘉嘉寄去的作品有些问题想电话联系，信纸上还有联系电话。 段嘉嘉对自己一次过稿的自信没那么多。 其实八九十年代可以说是全国范围内各行各业的百花齐放。 尤其是文艺界。 好的作品不胜枚举。 段嘉嘉只能说，自己的脑洞可能占了便宜，但论文笔老练和对人性窥视的辛辣，她远不如这一时期那些有名的作家，差了一大截呢！ 见时间还早，段嘉嘉也想知道杂志社对自己的作品有什么问题要讨论，把信封往包里一塞，风风火火就跑出了大杂院。 在门口的时候还遇见了福宝母女。 福宝妈提着一个黑色的小皮包，见到段嘉嘉的刹那就皱起眉头：“嘉嘉这个孩子越来越没有礼貌了，见到长辈竟然也不打招呼。” 福宝没吭声。 她被段嘉嘉怼了太多次，知道段嘉嘉嘴皮子的利索劲儿，她不想去找不痛快。 但瞧见段嘉嘉没搭理她们，眼角的余光又瞥见对面黄老头家里有人影，下意识对妈妈说：“可能是嘉嘉有什么事情吧！我看她这个暑假好像跟隋佳丽关系不错。今天报名都是隋佳丽陪着她一起去学校。” “隋佳丽？”福宝妈顿时竖起眉毛，如临大敌的模样：“那可不是一个好孩子，出了名的疯丫头。嘉嘉怎么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了？福宝，你以后还是离嘉嘉远一点，别有什么事情被连累了。” 福宝妈的声音不小，只要还在大杂院的人都能听清楚。 福宝低着头，唇角稍稍翘起，再抬起来的时候便是一副为难的模样。 “你别觉得妈妈说话难听，我和你爸爸就你一个女儿，你是我们的心头肉。真出了什么事情，那是拿什么都换不回来，改变不了的。至于段嘉嘉，她有她爸呢！”福宝妈自认为还是很讲道理的，跟女儿说：“也不知道段家在想什么，竟然把工作都卖了。也就仗着房子是自己家买的，否则谁敢把工作卖了？” 后面的话福宝妈说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被福宝听见了。 她眼睛亮了一瞬。 回家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段家的大门。 段叔叔不是正式工人了，那段嘉嘉不就要过苦日子了？ 这样的小心思，让福宝再看段家大门的时候，不自觉流露出一抹骄傲又得意的神色。 —— 说是银行，其实林场的银行和邮局都在一个屋子里，只是分了两个不同的窗口。 靠近邮局的那面墙壁上还打了一排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个个电话。 段嘉嘉用存单先取了二百多块钱，这才转身去给陈编辑打电话。 那头等电话等了大半周的陈编辑都等得心焦难耐。 杂志社不少人都知道，陈编辑挖掘了个苗子，还是他们都看不上的那种。 至于这个苗子是好是坏，就要看后期的表现了。 “小陈，你看你这几天，吃不香睡不着的。有些作者就是这样，赚一笔钱就跑，根本就不会想着细水长流！” 说话的是个老前辈，还是主编从别的杂志社挖来的。 据说来的时候就自带了几个写武侠小说颇有名气的作者，还有一堆作者名单，都是从上家单位得来的。 平时杨主编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 陈编辑只能干笑着点头，算是应和着对方的话。 他也很担心事情是不是真像对方说的那样，人家写了一篇，赚一笔钱就跑了。 如果真是这样，主编说不定会把这篇稿子撤下来。 二百多块钱的损失对整个杂志社来说不算什么，但对陈编辑来说却非常重大。他这次出师未捷，以后再去找杨主编肯定难上加难。 正犯愁呢！ 就听前台同事突然喊他的名字：“小陈，有个叫段嘉嘉的人找你。” 陈编辑这几天都快把段嘉嘉和绿袖这两个名字默写下来了。 听到段嘉嘉的名字，蹭得一下就从椅子上蹦起来，兴奋得嗓子都破音了：“我的我的！是我的作者！” 陈编辑这个反应，也让刚才说教的那个前辈面上有些挂不住。 陈编辑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最重要的是段嘉嘉！ 电话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主要还是针对那篇短篇是不是可以发展成为长篇。 段嘉嘉其实不意外会被看出来，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跟自己针对这个问题联系。 段嘉嘉心中有些激动，连忙表示确实可以发展为长篇。 她上辈子还没有看清楚那个富二代领导的嘴脸之前，对于这篇武侠作品的考虑和大纲规划的确是中长篇。 谁让那个富二代主编太气人，段嘉嘉辞职后杂志社没过多久也停了，所以段嘉嘉就没有继续写下去。 和陈编辑的讨论也没有太多，按照杨主编的意思，还是希望可以看到段嘉嘉继续这个故事。 至于杨主编心里想的那个新专栏，还没有跟陈编辑说，段嘉嘉也就不知道。 陈编辑见段嘉嘉的声音也很激动，趁热打铁道：“段小姐，其实你可以跟我们签长约，这样的话稿费也会再上调一点，我们杂志社这边也更方便合作不是？” 只要段嘉嘉愿意签约，陈编辑也不再是光杆司令，他还能顺理成章的跟段嘉嘉小说的进度。 段嘉嘉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一口答应，只说：“不如您先将合同寄来我看一下？” “段小姐不能来杂志社一趟吗？路费我们可以报销。”陈编辑还想要再争取，见面才能更好谈嘛！ 电话和寄合同，万一段嘉嘉突然后悔了怎么办？ 就在陈编辑还在纠结怎么组织语言劝一劝段嘉嘉来杂志社的时候，就听见听筒那头的女声说：“可是我刚开学，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编辑有些吃惊，但还算撑得住。 大学生投稿在他们每个月收到的文稿里占比还挺大的。 “大学刚开学其实可以稍微请一两天假，我看您所在的……”陈编辑没说完，自己想到了段嘉嘉的那个地址。 谁家大学会建在林场？ 第28章 开学了！ 最后在陈编辑支支吾吾的问询中，段嘉嘉可算听出来他在惊讶什么。 握着略微有些发烫的电话机听筒说：“我是高中生，贵社在这方面有要求吗？” 陈编辑连忙反驳，他还打算把这当成一个宣传点呢！怎么会有要求？ “不不不。段小姐放心。”陈编辑在电话那边摇头摇得负责前台来往联系的同事都不由得侧目看来。 “我这就准备一份合同寄给你。上面的条款段小姐可以找家长一起看，没问题的话签字寄回，我这边盖好章会再寄一份完整的合同给你。”陈编辑按住激动的内心。 无论如何，段嘉嘉都是他签约的第一个作者。 不管是为了事业还是为了脸面，陈编辑都打算好好培养段嘉嘉。 挂了电话后，陈编辑哼着歌走向杨主编的办公室。 这模样看的办公室的其他人眼热，但还不至于嫉妒到说什么酸话。 大家手头上都有自己的作者，在杂志社里地位稳得很，也能理解小陈这几天上蹿下跳的样子。 年轻人啊！ 杨主编办公室里，陈编辑说出这个绿袖只是个高中生的时候，杨主编端茶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还是个少年英才！”杨主编笑了，他们杂志社虽然不是所有作者都会走合同签约这个流程，大部分都是一稿一投，由编辑跟作者维系关系。 走合同的大多都是长篇小说，得求稳。 免得在《武侠梦》这边写得好了，突然被别的杂志社高价挖走。 那他们杂志社就要面临开天窗的危险。 这对杂志社是非常不利的。 因此，杨主编也知道能够写长篇的作者年龄大概都在什么阶段。 “我那天看着，还以为至少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杨主编无奈笑道，但眼底的赞许是藏不住的：“去安排吧。你记得全程跟文，又什么问题尽早解决。小陈你初来乍到，不懂的地方去问同事。” 陈编辑一连串的应声。 他不会因为签约一个段嘉嘉就沾沾自喜。 这在杂志社里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庆祝的事情。 但陈编辑还是从杨主编对这篇文章的态度，敏锐的察觉到杨主编对《武侠梦》的专栏意有所指，他虽然弄不清楚主编到底想做什么，但可以确定。 自己签下的段嘉嘉就是试金石。 试成功了，自己不说功臣，但一定能在主编面前挂上号。 失败了，再差也不过是回到之前给人端茶送水跑腿的结果。 陈编辑还是想拼一把。 —— 试金石段嘉嘉挂了电话，付了五块钱后，也哼着小调往家走。 她没想到自己上辈子不能完成的作品，这辈子竟然有机会在杂志上连载。 上辈子她也是个九零后，从小看着各种武侠剧长大，谁还没个江湖梦呢？ 只可惜，等段嘉嘉长大，武侠题材日薄西山。 作者论坛里各种声音都是“武侠已死”。读者论坛里求文的也大多是仙侠、玄幻这类的题材，武侠不再是当时读者的心头爱。 段嘉嘉内心激动的原因是，一朝穿书，自己竟然可以试试做个武侠小说作者！ 她敢说，这个消息如果被上辈子那些一起写小说的好朋友知道，肯定会羡慕死她。 段嘉嘉一路高兴的往家去，路上看到好几个俏丽短发的女孩子。 路过隋东风的店，看到里面的人更多了。 看来隋东风还真用那几个发型在林场唯二的理发店里占据了上风。 她爸也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南方进货。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 次日一早，段嘉嘉背着书包，书包侧边的兜里还放着一块她爸用旧毛巾裁剪下来的小抹布。 父女俩是一起出门的。 只是段嘉嘉在中途下车，段述南则要坐着那辆中巴车前往市区。 一个去上学，成为高中生。 一个南下，寻找商机。 高一的楼占地面积最大，是个回字形。高一（1）班在三楼，四楼是几个阶梯教室和应付上面检查，装上了防盗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门的微机室。 教室里有几个昨天报名见到的熟面孔。 段嘉嘉捏着书包带看着热闹的教室，破天荒的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她都毕业多少年了，突然再回到高中。 还要面对一群，她心理上觉得小，可生理上其实差不多的同学。 段嘉嘉突然担心自己能不能很好的融入这个群体。 找了个看起来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段嘉嘉还没来得及多想，班主任曹雪萍就夹着一本厚厚的备课本和一份名单，踩着小皮鞋哒哒哒的走进了教室。 随着曹雪萍出现，原本热闹的教室骤然安静下来。 曹雪萍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不苟言笑的样子的确很能唬人。 “我姓曹。你们报道看名单的时候已经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多余的介绍我就浪费大家的时间，以后慢慢相处。我会了解你们，你们也会了解我。” 曹雪萍就没想过要走什么跟学生打成一片的和蔼路线，她的性格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于是，语气一变，顿时严肃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通过中考的优秀学生。但是初中三年的优秀，不代表你们接下来的高中三年也能一样。大家已经过了一个没有暑假作业的暑假，都紧紧身上的弦，投入接下来的学习生活中。” 原本还有些交头接耳的教室，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几秒后，还是曹雪萍率先打破这份安静：“后面几个个子高的同学跟我去领书。待会儿我一个个报名，自己上来领书。” 曹雪萍说完，带着几个高个子的男同学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曹雪萍一走，教室起先还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 “哇！完了完了，我感觉这个老师比我初中班主任还严。” “报道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再说了，我们可是重点班，学校肯定会安排一个很严格的班主任。我们可是三年后的招牌！” 段嘉嘉听着这群人的热烈的讨论，靠墙坐着没说话。 直到感觉手肘处有一支笔似乎在戳自己。 第29章 竟然是同班 等书都拿来了，曹雪萍不紧不慢的把每一科的书都摞成一堆，依次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排开，又让教室里的人都去走廊上按照高矮分成男女两列的排队。 做完这些，曹雪萍拿出她那份名单，说：“我们班的规矩，前十名可以自行选择位置。之后的都按照高矮顺序排列位置。这个规矩每个月的月考、期中考、期末考都能生效。只要考进前十，就可以去办公室找我调整位置。” 段嘉嘉背着书包站在队伍里，听这话还有点怀念。她上辈子的高中老师也是这样。 而且，随着曹雪萍这么说过后，大家都竖起耳朵准备听第一个被叫到的是谁。 一中是县里的重点高中，1班更是重点中的重点。在1班排在第一的，那么就差不多算是中考全县第一。 当然，也不排除全县第一去了市里的高中。 “李长淮。”曹雪萍报了名字后，不光段嘉嘉，周围的人都左右张望着，试图找到这个“李长淮”。 不多时，段嘉嘉就看见一个白衬衫的高个子背着一个单肩包从男生队伍的最后走到前面。 曹雪萍显然也认得出来，对着男生点点头：“依次拿一本，然后找自己的位置坐下。” 段嘉嘉眼睛稍稍瞪大：“是他！” 昨天在篮球场帮过她的那个男生！ 段嘉嘉没想到这人跟自己竟然是同一个班的。昨天在篮球场旁边看着对方个子那么高，她还以为是高二高三的人呢。 旁边也有人发出吸气的声音：“哇，这人得有一米八以上吧。这才高一，等高三，岂不是进出门都要勾着头？” “李长淮？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咱们县里的初中有谁认识李长淮？” 本县全部加起来只有七所初中，李长淮个子高，学习成绩还好，别的学校不可能都没听说过。 “不知道，从来都没听说过。” 段嘉嘉从窗口看去，李长淮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长裤，单手抱着一摞书找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门口还在喊人的曹雪萍注意到他的位置，不由得皱眉：“李长淮，你确定要坐最后一桌吗？” 她之所以让前十名挑选座位，除了激励作用外，也是光明正大的给这些好学生特权。 让他们可以无视身高影响选择更适合的位置。 其他人有意见的话，就考进前十，把位置换了。 结果第一名跑去最后一排坐，这是曹雪萍没想到的。 李长淮已经放好了书和书包，抬头对着门口露出灿烂笑容，声音温柔得好像广播剧里的深情男二：“我个子比较高，坐在后面也能看清楚。谢谢老师关心。” 少年温柔得笑意和态度让曹雪萍没有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李长淮的高是肉眼可见的。 曹雪萍只好说：“那你先坐，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记得跟我说。” 交代完，继续点名。 “熊伟。” “周彩凤。” “段嘉嘉。” “熊思惠。” 段嘉嘉被点名后赶忙走出队伍，按照曹雪萍的指导在第一排拿好了书后，想了想找了第五排坐下。 虽然秦芬苛待了原身，但薛家和段家的基因摆在那里，段嘉嘉的个子不矮。高一就已经有一米六三，估计还能再往上长几厘米。 第五排的位置不会影响自己，也不会影响到别人，刚刚好！ 在第五排找了一张看起来还不错的桌椅选定，转身放下书包的时候，发现李长淮和自己坐在一列。 想到昨天他对自己的帮助，段嘉嘉朝他浅浅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李长淮还是一副温柔笑意的模样，仿佛很好打交道。 之后就是曹雪萍对班上的要求。 比如：逃课别想着班主任去领人，一定会叫家长。再比如，学习成绩只要超过三次掉出1班和2班两个班人数加起来的名词，那就主动申请推出重点班…… 段嘉嘉听完，只觉得曹雪萍这一套简直是狼人模式。 不过，越是小地方的学校，老师压得越紧。 没办法呀。 有限的师资条件下，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才能保证小地方的寒门子弟可以跳去大城市。 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发了书，就是大扫除。 一直到第三节课的铃声响起，曹雪萍就带着她的语文书走进1班大门。 段嘉嘉开始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连着上了两节语文课，段嘉嘉原以为自己会很不适应。恰恰相反，她融入得很快。 加上曹雪萍能够成为重点班的班主任，教学方面当然是质量过硬。 上课书都不用拿，每一段都信手拈来，还能给学生做拓展。 到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曹雪萍估计也嗓子累了，站在讲台上朝着众人一挥手。 两节课的相处足够让学生大致的了解老师的意思。 一帮学生呼喊着冲出教室。 家住在县城里的，自然是回家吃饭。 像段嘉嘉这种不住校，但来回又比较麻烦的学生还是会选择中午在学校吃。 没有了隋佳丽那个e人在身边，段嘉嘉终于感觉到了社交的困难。 打了饭找到食堂的一个角落坐下。 用纸巾仔细擦拭筷子的时候，左侧前方突然坐下一个人。 段嘉嘉才看清楚李长淮的脸，然后呼啦啦一圈人就坐下来了。 有男有女，但都有一个特点。 都是一个班的。 段嘉嘉还一脑袋问号，怎么就突然都坐下了呢？ 其中一个黑皮大高个热情的问：“李长淮？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就你这个个子，我要是知道，肯定把你吸纳进我们篮球队了。” 段嘉嘉稍稍眯眼，这个黑皮大高个好像就是昨天差点拿篮球砸到她和隋佳丽的人！ 李长淮好像完全不会生气，只端着一碗汤搅动着，没见他要喝的意思，说：“我从前在外地读书，户籍地在这里，以后高考也要回这里考。所以干脆高一就转过来。” 黑皮大高个还笑得灿烂，就听李长淮又说：“打篮球吗？昨天在操场打篮球的是你啊！那真是缘分，段嘉嘉昨天差点被你的球砸了。” “咳咳！”喝汤的段嘉嘉猛地呛了一口。 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就说到她头上来了？ i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呐！ 第30章 乌龟壳的小兔子 黑皮大高个的脸也是黑里透着红。 他扭头去看段嘉嘉，认出来就是昨天的女孩之一后，连忙道歉：“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那颗球就从手上滑出去了，对不起对不起！” 段嘉嘉突然一下就成了话题中心，强摁下尴尬的氛围：“没事，你也道歉了。” 瞥见李长淮搅动那碗能数得清有多少蛋花和紫菜丝的汤时，一闪而过的笑意，段嘉嘉瞬间明白了。 这人是故意把话题转到自己这边来的！ 段嘉嘉当即笑道：“还多亏了李同学昨天路见不平及时出手，不然我就危险了。” 黑皮大高个连连点头：“对对对！李长淮，你昨天扔书包的准头太厉害了，考不考虑加入我们篮球队？” 话题一下又回到了李长淮的身上。 李长淮面上依旧是温和笑意，抬头与大高个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瞥了段嘉嘉一眼。 注意到这道视线，段嘉嘉得意的挑了挑眉。 李长淮愕然，但也只有几秒钟。 他知道段嘉嘉不是个好欺负的。 除了篮球场那次，他在书店和公交车上遇见段嘉嘉的时候，都是她一张嘴就让人哑口无言。 李长淮也知道自己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干脆放下筷子跟黑皮大高个聊起来。 也算是给其他人解释了他为什么之前不在本地读书的原因。 段嘉嘉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吃饭，吃完端着赶紧的餐盘就跑开。 “妈呀！太热情了吧！”段嘉嘉从食堂出来，抖了抖肩膀，她果然不能自然的融入这种年轻人的群体里。 只是一中的食堂实在是不敢令人苟同。段嘉嘉想到出门前她爸给她书包里塞的各种小零食，摸了摸还有些饿的肚子。 一溜烟跑回教室，拿了饼干又一溜烟的跑到操场边的主席台下面吃起来。 现在是中午，又是吃饭的点，操场这边根本看不见几个人。 段嘉嘉吃饼干的声音在主席台下格外明显。 她像是一只小松鼠，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咔哧咔哧的饼干声伴随着段嘉嘉时不时发出的“咦~”和“嚯！”的声音。 主席台另外一侧，李长淮拿下盖在脸上的书，无奈的起身。 他也是想出来静一静。 转校生，还是力压一中所有人拿到01号的转校生。 李长淮自然更惹人注意。 偏偏他长得高，想要低调点都不行。 上午一放学就被班上的几个同学缠住。 好不容易吃了饭，出来又听见段嘉嘉在旁边嘿嘿嘿的笑声。 李长淮无声的笑了笑，这一次笑容达到眼底。 他之前还以为段嘉嘉是个火气冲天的小辣椒，能言善辩了些。 今天在食堂看到的，分明是个背着乌龟壳的小兔子。 想到这里，李长淮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操场，轻松从操场的角落翻出围墙。 墙外的商店老板好像都见怪不怪。 李长淮在商店买了一瓶汽水，提着瓶子晃晃悠悠走在学校外。 他出来之后才想起来，中午学校的大门根本不关，他完全可以走大门进出，何必去翻墙？ “晒晕了！”李长淮提着玻璃瓶汽水摁在脑门，一定是这样，晒晕了！ 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李长淮口袋里发出几声清脆的滴滴。 原本还张扬的眉眼在这一刻骤然低沉下来，两口喝完玻璃瓶里的汽水，李长淮也没有要拿出裤子口袋里那个东西的意思。 段嘉嘉吃完小饼干，攥着一大把包装袋，回教室的路上找了一个垃圾桶丢掉。 下午上课没什么特殊情况，一节英语课，两节数学课。 教英语的是一位年轻女老师，穿着漂亮的花裙子，热情洋溢。 数学老师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儿，走路都慢吞吞的，但是上了讲台后就像是少林寺的扫地僧，书都不用翻开，对每个知识点和习题都一清二楚。 讲知识点也是深入浅出，饶是段嘉嘉对数学头疼不已，都难免入神。 饶是第一天上学，一中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第三节课的下课时间是五点半，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是周练时间。 每一天都会安排一门课程的摸底小测。 今天第一天上课，曹雪萍直接利用这一个小时开班会，选班干部。 段嘉嘉这一天下来也算是了解了这位班主任的行事作风。 暂时看起来，她是唯学习论。 但唯学习论的情况下，曹雪萍不仅没有让班上前十的学生担任班干部，甚至小组长都没有他们的份。 “肯定是让你们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段嘉嘉的同桌是个小胖妞，一张苹果脸粉扑扑的。因为头发太短，两边梳着两个小揪揪，看起来非常可爱。 段嘉嘉还注意到，她这个同桌的手背上还有几个肉窝窝，小手小脚像是漫画里的人物。 最有意思的是，小胖妞的名字叫庞美美。性格活泼，才第一天就跟班上的同学关系极好，还喜获外号“胖妹妹”。 不过庞美美也没生气，这个外号被叫出来的时候，还翘着嘴角跟段嘉嘉说：“我从小到大都有这个外号，早就习惯了。” “我都打听了，听学姐学长们说，老曹在学校老师里论严格排这个！”庞美美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很是灵动，伸出胖嘟嘟的手指对段嘉嘉说：“排前五呢！不过，老曹上一届带得特别好，考上本科的有一半以上！据说咱们班指标只有四十个人，后面五个人都是花钱塞进来的。就这，还是老曹在校长办公室据理力争的结果，不然得加到五十个以上。这样的话，咱们还算什么重点班？都跟普通班没区别了！” 段嘉嘉这一天足不出班，各种小道消息听了个遍。 再看庞美美那一脸雀跃的样子，段嘉嘉瞬间明白，隋佳丽要是在，能跟庞美美瞬间结拜！ “美美，你还知道什么小道消息？”段嘉嘉来了兴趣。她本来就是个慢热的个性，一天的相处下来，还遇到的是隋佳丽二号。就像是背着乌龟壳的小兔子，慢慢朝外伸出了自己的耳朵。 第31章 小道消息 “有！”庞美美还真有别的小道消息，比如：“你和转校生李长淮的消息最多。” 李长淮也就罢了。 段嘉嘉诧异的指着自己：“我？” 她有什么小道消息？ 庞美美左右看看，仿佛做什么地下工作似的，凑到段嘉嘉身边小声的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听见好几个人说你暑假把你继母送去坐牢的消息。加上你一直都不怎么跟班上人说话，现在外面都传你是冷面美女。” 段嘉嘉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呛死过去。 原本她俩小声说话就被讲台上的曹雪萍盯上，念在开学第一天，加上段嘉嘉和庞美美两个人的成绩都不错，原本想着网开一面。 结果这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段嘉嘉突然就咳嗽起来。 这下想不注意都不行。 曹雪萍眼底带着一缕恨铁不成钢，但很快闪过。 捏着黑板擦在桌上拍了几下：“不要交头接耳，我在讲台上看你们看得一清二楚。” 段嘉嘉咳了几声后，一张小脸通红。 也不知道是咳出来的，还是羞红的。 庞美美一张苹果脸也瞬间红透。 从曹雪萍的角度看去，那就是一片肤色不一的脑袋里冒出来了两个红苹果…… 好在班干部的选择速度很快。 基本上都是老师点名指派。 这很曹雪萍的风格！ 曹雪萍钦点的班长是李长淮，副班长则是这些天明显做事更为周到的另外一位男生。 说白了，李长淮就是个标靶。 一班的所有人都要向这个标靶看齐。 当然，指得是成绩方面！ 段嘉嘉托腮看着讲台上的曹雪萍，感觉如果曹雪萍手上有一堆帽子，现在的场景简直像是个分帽子现场。 段嘉嘉都分到了一顶不容拒绝的语文课代表的帽子。 分到最后，段嘉嘉身边的庞美美也光荣的戴上了一顶组长的帽子。 分完帽子，曹雪萍露出了开学第一天最温柔得笑：“好，提前下课。记得七点二十开始上晚自习，我七点十五就会到班上门口看着。劳动委员记得组织今天的值日。” 一阵欢呼声，一班瞬间少了一大半的人。 庞美美到这个时候才一把抓住段嘉嘉，用那双漆黑灵动的眼睛望着她，真诚道歉：“嘉嘉，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庞美美一道歉，段嘉嘉这才想起来，小道消息里自己还成了什么冷面美女。 这个外号，认真的嘛？ 中二到令人脚趾抠地。 “我知道！”段嘉嘉看得出来，庞美美确实是真心道歉。只是她还是想问：“冷面美女这种外号是谁想出来的？我能不能投诉啊！” 庞美美一直都很紧张，她其实上午就想跟段嘉嘉说话了。 可是看段嘉嘉好像不是很好接近的样子，一直憋到了下午才忍不住。 结果还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 开学第一天，第一个被老师警告的就是她们。 庞美美自己是无所谓，但她怕段嘉嘉介意。 见段嘉嘉不在意被老曹警告这件事，庞美美自以为不着痕迹，其实都被段嘉嘉看在眼里的松了口气。 段嘉嘉没拆穿，只继续问：“你刚才说，我是不是得罪了人？这是怎么回事？” 庞美美收拾东西，从桌洞最里面翻出一个饭盒，说：“我这都是从外面听来的。我建议你最好早点说清楚，不然外面人云亦云很快这件事情的真相就会变了，哪怕你之后再想澄清，有些人没听说过，或者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这对你很不好。” 说着，庞美美的眼里满是担心。 段嘉嘉也不知道庞美美的过往，不过看她担心自己的样子，段嘉嘉收下了这份关心。 原本还有些生疏的同桌俩顿时因为这个话题亲热起来。 有了庞美美的存在，段嘉嘉再去食堂就不需要自己找个角落坐下了。 至于谁在背后说自己，段嘉嘉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除了福宝和“哼哈二将”，她很难想到其他人会拿林场已经过时了的话题继续说。 没错。 托“表舅”的福。 相比继母害继女这样的话题，坑骗老乡去外地打黑工这样的事情更有话题度。 毕竟，继母和继女这样的搭配在林场不少，但对标去外地打工这样的事情，那就非常不够看了。 谁家还有一两个跟着老乡去外地打工的亲友？ 这段时间邮局打电话都排着队，都是来联系亲友，生怕他们联系不上被卖去打黑工。 一直会把段家的事情放在嘴边说的，除了那三个人，段嘉嘉想不到第四个选项。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段嘉嘉语气里透着无奈。 因为剧情影响，段嘉嘉一直都想避开女主福宝一家。 但现在人家接二连三的找茬，原身是个软包子，她可不是！ 庞美美在旁边用汤汁拌饭，小小的饭盒里塞得满满当当，一大勺的蒯着吃。段嘉嘉坐在对面看着觉得自己碗里的饭都香了不少。 段嘉嘉知道自己性格上的问题，从杂志社离职后，她就选择当了全职作者。 大概是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太长，段嘉嘉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社交能力。 连着遇见的隋佳丽和庞美美，其实都是活泼型的人，她们都热情洋溢的带着段嘉嘉去探索世界。 坐在角落的李长淮听同学嘚啵嘚啵听累了，学校食堂的饭菜也确实不好吃，坐直了悄悄伸个懒腰，就看见中午那个背着乌龟壳的小兔子红着脸笑得眉眼弯弯，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红柿鸡蛋的拌饭。 李长淮垂眸瞥了眼自己的餐盘。 有那么好吃？ 拿起勺子也拌了拌餐盘里的饭…… 明明和之前一样。 只是李长淮不自觉的吃了第二口…… 好像也确实会好一点。 一中的晚自习有两种。一种是针对走读生，晚上九点半会有最后一班车在学校门口等着，九点四十准点开车离开。 所以走读生九点一刻就可以离校。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等公交车的等公交车，也算是井然有序。 另外一种则是针对住校生。 老曹嘴上说着：“都是自愿留到十点钟再回寝室。寝室十一点关门熄灯，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刷牙洗脸做个人卫生了。” 但那眼神分明写着：你们敢十点钟之前走一个试试！ 第32章 段述南的金条 段嘉嘉这头已经顺利融入了全新的学习生活。 有点小麻烦，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但段述南这里就惊险刺激多了。 段述南的确去了南方，但他买了一堆衣服以后去的地方并不是对段嘉嘉说的那样，去家里周边县城摆摊售卖，而是直接去了北方。 他带走的钱也不是几千块钱，而是六根金条。 “南哥，你真是大手笔。”被段述南一并从运输队里带出来的小刘不知道段述南具体有多少钱，但一口气能买下这么多衣服袜子，他估摸着段述南是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了。 段述南摸着口袋里还保存的一根金条，苦笑着说：“我也是拼一把。嘉嘉大了，运输队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不拼这一把，难道看着嘉嘉跟着我吃苦吗？” 小刘全名刘国庆，名字在同龄人之间普通到大马路上喊一声国庆，能有六七个回头的。 长得也其貌不扬。 但进了运输队之后就一直跟在段述南身边。 段述南这些年接私活的时候也都带着刘国庆，两人名义上是兄弟，实则跟师徒差不多。 段述南还几次救了刘国庆的命。 这次段述南可以顺利离婚，其中也少不了刘国庆的帮忙。 知道段述南为了离婚还给了坐牢的秦芬一笔钱，刘国庆就气得捶大腿：“哥，你这人就是心软。秦芬那个毒妇，差点害死嘉嘉。你离婚不是很正常？还给她钱？我看，等秦芬出来，我找人去给她一点教训。” 段述南指间夹着一支香烟，微微敛起的眉眼多了几分阴郁。相比在女儿面前笨拙的老父亲，这个样子的段述南看起来确实有些难以令人靠近。 “不用。”段述南摇头：“秦芬出狱后她父母兄弟都不会让她好过，你以为秦芬会有什么好日子？” 不是段述南贬低秦芬。 就秦芬眼高手低的性格，打工肯定是不会打工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找人结婚。 可这个年头，除非是娶不到老婆的老光棍，谁会要一个有前科，前科还是谋害继女的女人进门？ “穷寇莫追。”段述南对刘国庆说：“秦芬跟我们不一样，到时候她光脚不怕穿鞋。你不要找对象结婚？我还有嘉嘉。” 说着又警告刘国庆：“等咱们的车子起步，你那些朋友最好慢慢疏远。我不会开一辈子的出租车，你也不会。别到时候自己往上爬还不够，底下还拉着一群人。” 刘国庆最是信服段述南。 要不是段述南，他早就在运输队被挤兑得没有立足的地方。更不要说现在了。 他出发前可是去打听了，先前运输队的工作还能卖个四百块钱，但到他去打听的时候，可就只有三百六。这说明什么？ 林场那几个工厂都有滞销的情况，也就机械厂好一点。但运输队接连不开张，还要把人转岗，这已经表明了情况。 他们这些在外面开车的，消息最是灵通。外头那些工厂下岗的消息，刘国庆听说过，只是没想过这么快就刮到了他们南郊林场。 “南哥，我都听你的！”刘国庆不去想那么多，对着段述南表忠心。 段述南颔首，让刘国庆看好东西，他去上铺眯会儿。 刘国庆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哥！” 爬上上铺，段述南背对着外面，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摸出那根金条。 这根金条只有拇指长，宽度也只有两指宽，一只手可以包住。段述南这些天都把它们藏在贴身的衣服里。 段嘉嘉如果在这里，肯定要抱着脑袋惊叫。 她还在家想着要怎么自然的让段述南发现厕所墙根下的金银财宝，结果段述南自己就有？ 书中的宝贝是在厕所墙根下，那是大杂院那一大片宅子建成的时候就存在的老墙，不做大改动根本发现不了。 福宝一家会发现也是想把厕所的格局改动，敲掉了老墙，这才发现了老墙跟底下埋着的箱子。 段述南手里的金条，是捡到他的老光棍在他的包被里发现的。 不仅有六根金条，还有几块银元和一枚戒指，以及一张写了段述南名字的纸条。 老光棍的姓氏和名字，村里人早就不记得了。 所以给段述南起名字的时候，也没有人怀疑为什么姓段。 银元被老光棍用于养段述南花了，剩下六根金条和一枚戒指。 金条现在就剩下这一根，戒指被段述南放在了家里。 从前一直藏在老光棍的破房子里，那里平时只有小孩子会去玩，谁也不会想到里面还藏着金条和宝石戒指。 老光棍临终前告诉段述南，金条和银元上没有印记，但他总觉得戒指是个线索。 如果段述南想知道自己身世的情况，可能还要从戒指入手，要他千万保存好那枚戒指。 这些事情，段述南谁也没说。 那个年代根本不适合拿出金条戒指什么的，再后来是他自己都忘记了。 和妻子薛卉结婚后，段述南根本不会去想什么身世，什么金条。 要不是这次要做生意，段述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他没想找什么身世，他的根就在南郊林场，是薛家的女婿，薛卉的丈夫，段嘉嘉的父亲。 要不是戒指不好出手，他也不了解宝石的行情，段述南第一个卖的就是戒指，而不是金条。 想到这里，段述南把最后一根金条藏好。 原以为六根金条才够，没想到还多了一根。 要不带回家给嘉嘉看？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金条吧？ 肯定吓一跳！ 至于为什么去北边不跟段嘉嘉说，也是怕她担心。 段述南闭上眼，唇角带着一点笑意，将脸上那层疏离寒意驱散了不少。 也不知道嘉嘉开学情况怎么样。 学校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嘉嘉脾气还是太好了。 段述南翻了个身，觉得自己回家后得想办法让女儿的脾气凶一点，这样他之后出来才会更放心。 —— 段·好脾气·嘉嘉此刻正在大杂院的门口，将同样下晚自习的福宝拦在大杂院门口。 哪怕福宝妈在，段嘉嘉也不怕。 大声的质问：“福宝，我跟你有仇吗？” 第33章 大杂院心事1 虽然现在睡觉的时间都很早，但段嘉嘉的声音不小，旁边两家很快亮起灯。 注意到邻居家里的灯，福宝妈虽然不知道女儿和段嘉嘉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却知道不能让段嘉嘉再说下去。 “嘉嘉！你放学了不回家站在这里干什么？大晚上的赶紧回去吧。” 福宝妈的声音试图盖住段嘉嘉的声音，随后拉着女儿就要走。 段嘉嘉哪里会让福宝就这么离开呢？ “我为什么不回家，福宝最清楚。”段嘉嘉冷着脸，配着她现在的短发，还真有几份冷艳感。 段嘉嘉一把拉住福宝的手腕，目光深沉的望着对方：“福宝，我再问一遍。我跟你是有什么仇吗？你为什么到处跟人说，我把对我好的继母送去了监狱？” 福宝怎么也没想到，段嘉嘉竟然这么快就听到了这些。 她明明只是私下跟几个同学说了这件事情。 而且，她说的是事实啊！ 这十几年不是秦芬照顾段嘉嘉？ 秦芬是贪心了些，但也情有可原呐！ 如果段叔叔和秦芬之间有一个孩子，秦芬肯定就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更不会害段嘉嘉了。 可这些福宝能说吗？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种理由是不可以的。 “嘉嘉，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福宝低着头，声音怯怯的。 别人看起来可能还要以为是段嘉嘉欺负了福宝。 但福宝妈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一看到福宝这个样子，福宝妈顿时明白。一定是福宝在学校说了段家的事情，段嘉嘉才突然大半夜的拦人。 “段嘉嘉！你干什么啊！”福宝妈一把将福宝拉到自己身后，拍开了段嘉嘉的手，声音尖叫着，在夜里格外的刺耳。 “福宝都说了不知道。你在学校受了气，回来对福宝发什么火？就你矜贵吗？考上了重点班就骄傲了？是，你厉害。我们福宝比不上你。我们比不过还躲不过吗？” 福宝妈一阵噼里啪啦的炮语连珠，不给段嘉嘉丝毫反驳的机会，拉着福宝就要往家里走。 段嘉嘉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直接在院子里就喊了出来：“是吗？福宝如果什么都没有做的话，那我明天带公安去学校澄清，那肯定也影响不到福宝了，对不对？” 段嘉嘉自认不是搞宫心计的能手。 她写权谋还要去翻几遍三国呢。 让她把时间和精力放在福宝身上？ 她做不到。 不过段嘉嘉知道一个幼儿园小孩都明白的道理，她眨着纯良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福宝母女：“有困难，找警察。不是吗？” 福宝妈都没想到，段嘉嘉竟然还会拿这点事情去找公安？ “你至于吗？”福宝妈急得跳脚，生怕段嘉嘉要去找公安。 旁边的福宝也被吓得直接红了眼睛，站在旁边都傻了。 这怎么又扯上了公安？ “至于啊！”段嘉嘉也不急着拉住福宝的手了，笑道：“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下。之前问福宝，也是想要个答案。” 说完，段嘉嘉反而走到了福宝母女的前面。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一回头刚好看见了正站在纱门后面的福宝爸。 一米八几的壮汉几乎将大门堵住，就隔着纱门盯着段嘉嘉。 要说没被吓到是不可能的。 但段嘉嘉还是强作镇定的说：“差点丢了一条命之后我明白了，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去找公安。别人眼中的小事，对我来说就是大事。我今天可以被人污蔑，明天就能被人当面骂，后天就能被人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段嘉嘉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大杂院此时清醒着的人都听见。 说完这些，段嘉嘉关上家里的大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福宝爸那个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似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段嘉嘉可以确定。 这个所谓的原剧情就是毁三观。 一个会四处造谣的女主角，配得上原文中的真善美？ 原书中对福宝爸的描写也都说是个有点小智慧的老实人。 那个眼神是老实人能流露出来的？ 还有福宝妈。 书中对福宝妈的描写那真是写得简直是只有书上才有的好妈妈。 长得漂亮，温柔，善解人意，还非常理解孩子。 那个在大杂院门口尖叫着的女人，真的是书中描写的那个吗？ 段嘉嘉耸肩，她反正决定了，避不开就正面硬刚好了。 勾心斗角她不会，但报警是每个公民的维护自身安全的合法权益，只要她没有报假警，谁也说不了她什么！ 大杂院内虽然都关上了灯，但好几家人都的无法就这么睡下去。 黄老头摇着大蒲扇，小孙女儿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藕节似的手臂在蚊帐遮掩下都显得格外可爱。 黄婆婆轻轻拍着小孙女的后背，低声说：“我看小段家的嘉嘉不一样了！从前都是吃亏的，现在不吃亏了！” “命都差点没了，再不长进就完了。我就说，老薛那么精明的人留下的种，怎么可能跟个温吞包子似的！再说，当年小段也是个机灵的，我那个时候挺看好小段的。没想到小卉……”黄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身边的老伴儿却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薛卉一死，把段述南的精气神也一并带走了。 大杂院里的人不坏，但也不是什么闲事都爱管。 这十几年来变化太大，各家都顾不过来，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段嘉嘉能立起来，有脾气了，黄老头倒是很欣慰。 等自己过了，见到了老薛，总不至于没脸去见老朋友。 “不过，我不意外嘉嘉那孩子立起来了。倒是挺意外福宝那一家子怎么最近有点绷不住似的。”黄老头一把年纪，还能看不出福宝一家的把戏？ 只是人家也没有妨碍到自己什么，最多是自家大孙子不争气，喜欢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跑。 这也没什么好拦的。 看福宝一家的样子就知道看不上自己大孙子。 正好也治治那小子不可一世的性格。 黄老头想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 那一家子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呢！ 第34章 大杂院心事2 黄家对面的是徐家。跟福宝一家关系更好。 这一家子的话题倒不是福宝他们，而是段嘉嘉父女。 徐守业也是运输队的，只不过他是接了自己去世老父亲的班，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做后勤的。妻子刘梅在食品厂包装线上做女工。相比黄家和段家，徐家跟福宝一家关系好，也有他们都是双职工的缘故。 “段家这个姑娘真是……”刘梅打着扇子，撇嘴摇头：“谁家小姑娘像她这样，暴脾气。张口闭口就是去找公安的？” 徐守业累了一天，半点谈论这些的心思都没有。 听到妻子这么说，烦躁地翻了个身：“你管段嘉嘉怎么样呢！现在老段卖了工作，带着刘国庆跑出去了，说是做点小生意。那小丫头也就嚣张这一会儿，等老段赔得血本无归回来就知道了。” 之所以这么不看好段述南，也是早几年这里不是没有人想去做生意。 但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一个个不是路上丢了钱，就是在南边什么都不懂，被骗得血本无归。 几个安全进货回来的，也根本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畅销。 所以，这几年要跑去做生意的都被周围认为是摔到了脑袋去砸钱。 刘梅撇嘴，一把扇子呼呼的摇着，被丈夫这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比起黄家和徐家的淡定，福宝一家可就没这么安稳了。 福宝吓得直哭，抓着爸爸的衣服小声问：“她真的会去找公安吗？爸爸，我才开学，我还没有交到关系好的朋友。段嘉嘉这么做的话，我以后在学校怎么做人？” 福宝爸冷着脸，腮帮子鼓起，眼神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凶狠。 盯了大门处一会儿，又敛下眸子。 “放心，我明天早上跟嘉嘉说。”福宝爸觉得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段嘉嘉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自己的女儿。 “福宝。”福宝爸看着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的女儿。 自从有了福宝后，他做什么都异常顺利。 考试的时候都感觉如有神助。 福宝爸相信，女儿一定是自己的好运来源。 “你以后在学校不要再针对段嘉嘉了。” 听到这话，福宝不敢相信的看着爸爸。 这是要自己认输吗？ 福宝妈也在旁边皱眉：“段嘉嘉就是个没教养的。她是被秦芬养大的，秦芬是什么人？杀人犯！段嘉嘉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福宝爸不赞同的看了眼妻子，再看向女儿的时候，眼神温柔下来，说：“你跟学校的人说段家的事情。但秦芬有罪，这是板上钉钉的。一中不是只有你们两个林场的孩子，其他人也都知道秦芬是怎么回事。你就算说了这些，对段嘉嘉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秦芬的情况，整个林场没有人不知道的。 段述南头上的那顶绿帽子戴得严严实实。 如果真有人好奇段嘉嘉和秦芬的事情，只要找一个林场的同学问一问就知道了。 福宝这么做，完全没有作用。 最多就是前期给段嘉嘉造成一点小麻烦。 一旦澄清，还会让一些人同情段嘉嘉。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要在方方面面都表现得比段嘉嘉好，你的性格比段嘉嘉讨喜，这就够了。”福宝爸看着女儿，像是看着一个满意的作品。 想到自己在厂里听到的消息，福宝爸低声说：“你们学校是不是来了个转校生？” 福宝一愣，不明白爸爸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这里。 但还是点点头：“恩。在1班。” 福宝爸皱眉，他当然也想起女儿昨天提过，段嘉嘉就在1班。 初中的时候也没听说段嘉嘉的成绩有多好。 没想到中考一次竟然让段嘉嘉考得那么高，直接进了重点班。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福宝爸对福宝说：“那个转校生，你试试跟他做朋友！” “不行——”福宝妈当即拒绝，对丈夫这个决定不赞同的说：“福宝是高中最重要的三年，你怎么能让她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被妻子这么怼，福宝爸也不生气，而是给妻子和女儿解释：“我听说，这个转校生的父母很厉害。听说过四洋电器吗？就是转校生家里的。咱们机械厂现在求着人家给订单做呢！” 四洋电器谁不知道？ 国产电器里的第一。 他们家里的电视机和冰箱都是四洋的牌子。 福宝妈还有些不相信：“那么有钱的人会把孩子放我们这里上学？” “这你就不知道了。四洋电器的两个老板从前都在我们南郊林场待过，父母还留在这儿呢。户口还在。否则，你以为食品厂和灯泡厂都没活儿了，就机械厂还一直都有项目做？那都是四洋电器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咱们厂子眼看着是走下坡路。我这段时间也在想，让我做生意肯定是不行了。咱们家没有那个本钱。但是，如果我们能搭上四洋的关系，去了四洋呢？” 那可是现在国内最红火的厂子之一。 去了四洋，那就是大平台了！ 福宝妈这下也不管为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会来他们这个小地方读书了，激动的抓着福宝的手说：“对！都听你爸的！到时候咱们搬出这个大杂院。什么段嘉嘉，什么秦芬，都跟咱们没关系了！” 她早就烦透了这个大杂院。 还非要住在路边底下，仿佛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在脚底下似的。 现在有了可以离开的机会，福宝妈根本顾不上其他。 福宝被父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原本哭泣的表情渐渐化作一抹笑。 她娇矜的点点头，小声说：“好，那我试试吧！” 在福宝爸和福宝妈看来，只要女儿出马，就没有人会不喜欢女儿！ 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同样住在大杂院里的段嘉嘉可不知道对面这一家子的想法。 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笑一笑不当回事。 人家愿意去捧着别人的臭脚，那就去捧好了。 捧臭脚的时候可以少来烦自己，最好不过！ 段嘉嘉蹲在家里的厕所里摸着下巴，她得想想，怎么才能自然的让段述南发现这一箱宝贝？ 第35章 气得要吐血 段嘉嘉一直想到了十二点，眼皮沉得都睁不开了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 书中福宝一家要大动工是因为他们买下这里的房子后，是准备把段家改成客厅、书房和厨房，以及一个小仓库。这样他们家的空间就都可以用来做卧室，地方也大了不少。 段嘉嘉好端端的能用什么理由呢？ 段家现在的格局刚刚好够他们父女俩用。 晃晃荡荡的回到床上躺下，睡着之前都没有想到办法让段述南自然的把那个箱子给挖出来。 次日一早，段嘉嘉收拾好东西就直接出门。 走到大杂院门口就看见了站在楼梯旁的福宝爸。 福宝爸笑得和蔼，手里还提着一袋包子和豆浆，笑道：“去上学？” 段嘉嘉下意识警惕起来。 昨天晚上自己还是有些冲动了，不应该跟福宝说，而是今天直接去公安局才是。 她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十四岁的小孩，不是上辈子那个成年的自己。 而且，也忘记了现在可是九十年代，不是上辈子那个到处都是天眼的社会。 福宝爸当然注意到段嘉嘉的警惕。 就是注意到了才放心。 他还以为段嘉嘉有多厉害。 只要是个小孩，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嘉嘉，我知道福宝这次做得不对。这是叔叔买的早点，叔叔代替福宝给你道歉了。”福宝爸态度很是诚恳。 加上现在又是早上最热闹的时候。 路上不是去上学的人，就是要准备去上班的。 来来往往的都注意到段嘉嘉和福宝爸。 “福宝这孩子可能是到了十几岁正叛逆的时候，最近我和她妈妈也在管教她。你们毕竟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朋友，我会去学校把事情说清楚，你就不要跟福宝一般见识了。” 福宝爸轻笑，拿出一副长辈谆谆教诲的语气说：“嘉嘉，我知道你对福宝有些误会。可能对我们一家也有些误会。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你上次住院，不是我们第一时间去医院看你？况且，福宝的本意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说你让秦芬去坐牢，这是事实，不是吗？你报警的时候，我们一家刚好在医院。福宝说是秦芬照顾你长大的，这也没错对不对？你爸那么忙，之前确实是秦芬在照顾你不是吗？” “她只是表达出了问题。也有那些传播流言的人转述的问题在，所以，你能不能宽容一点，原谅福宝？” 段嘉嘉一大早被堵了路，还被福宝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道歉又是劝解，她要是再拿乔还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难怪昨天晚上福宝爸只是在家里听外面的动静，什么话也没有说。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道德绑架是吧！ 段嘉嘉背着书包，也没有接下福宝爸递来的包子和豆浆。 一双大眼睛抬起来望着福宝爸。 几秒后，在路人好奇的视线和福宝爸自以为拿捏住的目光下，段嘉嘉的眼睛一红，迅速蓄起眼泪：“叔叔，您这是来逼我吗？” 本来就对这里事情好奇的那些人也不赶着去上班和上学了，纷纷放缓速度看热闹。 福宝爸怎么也想不到，这才几天？ 段嘉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装会演？ 段嘉嘉还在继续：“我爸不在，我们家现在就我一个人，您这是仗着我家没有家长给我出头吗？福宝和她的朋友在学校说我故意把带我长大的继母送去坐牢。是，她是没说假话。是语言表达有问题。可我就该被误伤吗？” 她哭得眼泪滑过脸颊，一颗颗落下。 加上段嘉嘉昨天晚上想着怎么挖出来箱子的事情，熬了半宿，一早起来眼睛就是浮肿的样子，再一哭，看起来不知道多可怜。 “既然是那些人以讹传讹，不如叔叔带着福宝跟我一起去学校澄清吧。我知道，我找公安的做法确实很伤邻里感情。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只有十四岁，我爸也不在家，我妈妈……后妈又差点毒死我。我不找公安还能找谁呢？” 段嘉嘉哭得可怜，早上起来给一家人准备早饭的黄婆婆提着几根油条正好看见，连忙上前：“嘉嘉？这是怎么了？” 转头又看见福宝爸，顿时皱眉道：“小孟，你这是干什么呢？小段不在，你们一家三口轮流来欺负嘉嘉不成？” 黄婆婆本来就偏向段家，一大早又看见段嘉嘉哭得眼睛都肿了，自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还是非常了解情况的，苦口婆心的劝福宝爸：“小孟！我们大杂院几户人家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我也劝你别做得太过分。你女儿在学校里说嘉嘉的小话，隔了三个班被嘉嘉听到。这才开学第一天，你就没想过自己家的错吗？” 福宝爸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原本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下压着段嘉嘉低头。 结果自己反而被架起来了。 他忍着怒火，磨着牙说：“我就是来给嘉嘉道歉的。福宝做错的事情，我没有不承认。” “那叔叔就带着福宝跟我一起去学校说明白吧。”段嘉嘉躲在黄婆婆身后，擦着眼泪。 本来就浮肿的眼睛，这下就更明显了。 偏偏她这头短发本来就是凸显五官，对眉眼的修饰加成更大。 现在看着那双因为浮肿而更为明显的双眼皮，只会觉得段嘉嘉哭得可怜。 “对！”黄婆婆非常正直的主持公道：“有什么话就去学校说明白。我们这边邻居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会误会嘉嘉。秦芬是什么人，大家不知道吗？是不是！” 在黄婆婆的招呼下，围观的群众里还真有人应声。 “就是！秦芬那就是个毒蝎子。我听说她不光要害嘉嘉，还想害小段呢！” “天呐！还要害小段？你怎么知道的？” “贾贵说的。他是秦芬的奸夫，他自己说了秦芬还想害死小段，这样就能占了段家的房子。” 秦芬害段嘉嘉的事情，林场就没有人不知道。 但秦芬还想害段述南的这件事，除了当时承办案件的公安和当事人，就没有其他人知道。 一时间，段嘉嘉在众人眼中直接成为了备受摧残的小白菜。 而对面虽然是来道歉的福宝爸，在大家眼里也成为了迫害小白菜的恶人。 意识到这一点，福宝爸气得都要吐血！ 第36章 好兄弟！ 段嘉嘉看着对面福宝爸那副仿佛吃了屎又吐不出来的样子，心里暗爽。 想要道德绑架她？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别想要绑架我！ 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别人先算计自己。 段嘉嘉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黄婆婆。 简直是神来一笔！ 还有那个在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破秦芬还要害她爸的人。 段嘉嘉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回家看看万年历，上面有没有写今天特别宜出门。 不过，她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今天早上出门就见到福宝爸，自己和福宝爸的差距也让段嘉嘉明白，她现在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孩，而且还是女性。 面对福宝或者福宝妈，段嘉嘉或许还不怎么害怕。 但面对福宝爸，不仅是男女力量上的差距，还有年龄上的差距就让段嘉嘉心里一阵后怕。 真要教训福宝一家，还是等她爸回来了再说。 段嘉嘉擦着眼睛从黄婆婆身后站出来，背着书包靠在黄婆婆身边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就像黄奶奶说的，我们毕竟是十几年的邻居，我也不想大家的关系不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叔叔陪着去了。只要福宝上学的时候给我解释清楚就好！” 黄婆婆拍着段嘉嘉的手背，语气里满是对她的同情：“还是你这个孩子识大体！” “只要福宝去学校给我澄清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计较了。”段嘉嘉朝着黄婆婆笑了一下，配上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怎么看都觉得是段嘉嘉受了委屈。 福宝爸当然看得出来周围这些人都在想什么。 此刻他只想大喊：谁委屈？谁最委屈？明明是他和他女儿最委屈！ 到了这里，福宝爸也看出来了。 自己还真是小瞧了段嘉嘉。 原以为秦芬的事情只是激起了段嘉嘉的血性，所以昨天才会张口就说找公安。 现在看来，这小丫头在大院里从前一点不显眼，其实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福宝爸甚至阴谋论的认为，秦芬说不定也是被段嘉嘉给设计了。 “好。”福宝爸忍着怒火认下。 他今天吃下这个亏。 等着吧！ 他就不信段嘉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折腾出什么来！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福宝必须在两天之内给段嘉嘉在学校澄清这件事情。 而段嘉嘉也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当然，段嘉嘉答应的时候还是带着哭腔抽抽搭搭的答应下来，靠在黄婆婆身边就像是被欺负的小白菜。 加上段嘉嘉修长消瘦。原身从小跟在秦芬身边就没有长胖过，加上暑假折腾一次，整个人直接瘦了一圈。 跟对面身材魁梧的福宝爸一对比，活脱脱一出恶霸欺负小可怜的场面。 “你真是——”人群都散了后，福宝爸走到段嘉嘉面前，咬着牙说：“好样的！” 尽管人都走了，但这光天化日的，而且福宝爸显然不是会冲动做出对他有碍的事情的性格。 所以段嘉嘉也不怕。 她抬起头笑得灿烂，那双红肿的眼睛落在福宝爸眼里格外刺眼。 “谢谢孟叔叔！” 说完，段嘉嘉背着书包就走了。 不过，她这几天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问题。 大白天的福宝爸不会做什么，但晚上就不一定了。 她还要上晚自习。 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段嘉嘉突然被人叫住。 “你谢谢都不说一声？”隋东风穿着一双人字拖，手里提着一袋豆浆。顶着大太阳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对着段嘉嘉挑眉道：“你以为是谁说了秦芬要害你爸的事情？” 段嘉嘉还以为是有人碰巧知道。 见到是隋东风还有些意外。 “谢啦！”段嘉嘉先道谢，又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我爸都没告诉我。” 隋东风无奈地瞥了眼段嘉嘉。 且不说那几张发型图，就是隋佳丽的事情上，隋东风都觉得他们都必须得好好感谢段嘉嘉才是。 因为听说了秦芬和段嘉嘉的恩怨，隋东风也是想着帮忙，顺道让自己的好兄弟们去“问候”了一下贾贵。 没想到还从贾贵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我本来是打算私底下跟你说的。结果一大早就撞见了这事儿。”隋东风咬着吸管，皱眉道：“要不要我帮忙？” 他看得出来，到最后那个男人只是因为形势才低头。 段嘉嘉现在一个人，隋东风不是很放心。 “要！”段嘉嘉没想到自己前脚担心安全问题，后脚就有隋东风帮忙。 因为隋佳丽的缘故，她也不跟隋东风客气了，直接说：“白天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晚上我有点怕。” 隋东风直接乐了，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不过，隋东风也只是笑了一会儿，后面点着头答应段嘉嘉：“需要我去学校吗？” 段嘉嘉哪里好意思让隋东风大晚上去一中门口接自己？ 连忙摆手：“不用，晚上在公交车站就好。学校有那么多人，他们不敢对我动手的。只要送我到家门口就行了。也不要太多天，我爸说他九月下旬就回来了。” 隋东风倒是不介意多少天，他晚上八点半就要关店，闲着也是闲着，接送一下段嘉嘉没问题。 要是自己不管这事儿，被隋佳丽知道。 那小妮子能把他烦死！ 段嘉嘉踮着脚抬手在隋东风肩膀上拍了一下，高兴的说：“够义气！好兄弟！” 隋东风差点把豆浆喷出来，嘴角抽搐的点着头，无奈的应下这声好兄弟。 看着段嘉嘉上了公交车，隋东风的转身往店里走的时候，咬着吸管脸上带着戾气。 他的好兄弟，能吃这样的亏？ —— 段嘉嘉上了公交车，找了靠门的位置坐下。 结果一转身就发现这辆车上的同学还不少。 坐在她后面的就是李长淮。 这人戴着一副耳机，手里拿着一个宝蓝色的随身听，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似乎在睡觉。 段嘉嘉没想太多，把书包放在腿上靠着窗坐下。 也就不知道在她坐下的瞬间，身后的李长淮睁开了眼睛，盯着前面短发蓬松的后脑勺看了一路。 第37章 走运避祸 到学校门口下车的时候，段嘉嘉才发现李长淮就坐在自己后面。 想着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段嘉嘉十分热情的朝着李长淮打了个招呼。 戴着随身听什么都没听见，就看见段嘉嘉顶着一双核桃眼笑嘻嘻的跟自己招手的李长淮沉默了。 他先前没看见段嘉嘉的正脸，没想到昨天还在操场像偷吃的小兔子似的段嘉嘉，怎么今天就真变成了兔子。 一双红眼睛格外明显。 加上段嘉嘉昨天才给人一种坚强乐观的印象，突然红了眼，实在是太惹人注意了。 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段嘉嘉的眼睛。 饶是段嘉嘉真的没有要继续报复福宝的意思，福宝解释清楚后，一个欺负人的形象是甩不脱了。 “嘉嘉，你没事吧？”庞美美在校门口就注意到了段嘉嘉的脸，顾不上吃卷饼，一路小跑追上她，担心的问：“你是不是被欺负了？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去！” 段嘉嘉还真没有要把这些恩怨带到学校里来的意思。 只要福宝解释清楚，她并不想在学校里跟福宝玩这种勾心斗角的游戏。 摇头道：“都解决了。我没事。” 庞美美捏着卷饼，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大家毕竟才认识了一天，有些话关系没到就不好说。 别看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小孩，但社交方面已经有自己想法了。 到了班上以后，段嘉嘉一路都受到各种关心。 反而让段嘉嘉还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没事了。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眼睛水肿得厉害，我休息会儿就好。” 看着班上这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段嘉嘉心里也有些许温暖。 她对自己上辈子的高中时代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但是看着这些才认识一天就对自己真心关切的同学，段嘉嘉不得不感叹，难怪都说学生时代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段嘉嘉刚放下书包坐下，提着单肩包一路跟在后面的李长淮也到了班上。 站在门口瞥见段嘉嘉，肿着眼睛还笑得灿烂，原本烦躁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就平复下来。 路过副班长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差不多了，带早读。” 副班长是个戴眼镜的小男生，个子不高，在李长淮的面前都快被对比成小学生。 不过，副班长气势不减，单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定的说：“知道。” 从段嘉嘉屁股坐下的那一刻起，除了上厕所，她就被迫卷入了重点班的学习氛围里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 身边的庞美美都忙得一手写练习题，一手拿着卷饼吃得专注认真。 卷。 真的太卷了。 段嘉嘉抖着酸胀的右手，坐直了就没有看见抬起头的人。 老曹定下的那个三次考试不过就要被调去普通班的规则就像是给班上这几十个学生打上了发条。 段嘉嘉左右环视，借着左右看方法扭腰。 她上辈子高三毕业后就查出了轻微的腰间盘突出。原以为自己这是特例。 结果给她看诊的医生说这病近些年一直在年轻化，多得是刚高考完的学生坐骨神经痛和腰椎间盘突出。 段嘉嘉重新活一辈子，可不想三年后又腰椎间盘突出。 起身活动活动，然后就看见了一片低头的教室里，除了她这个防腰椎间盘突出的之外，最后一排还躺着一个。 没错。 就是躺着的。 李长淮不仅躺着，还在听随身听。 段嘉嘉都不免给他竖起大拇指，真牛啊这哥！ —— 段嘉嘉在学校被动卷，她爸在开往北方的火车上主动卷。 小小的火车卧铺车厢，被段述南愣是通过窗口弄成了一个移动商店。 每一站停下的时候，段述南沿途都会开卖。 刘国庆吆喝和拿货，段述南收钱和讨价还价。 一路下来竟然把原本要带去北边老大哥那边的货卖得就剩下三分之二。 再看两人鼓得都快拉不上拉链的包。 段述南和刘国庆对视一眼，果断在中途下车，带着一堆货去银行，先把钱存起来。 “南哥，我真是服你！从前知道做买卖赚钱，但不知道能这么赚钱！”刘国庆看着分到自己手上的一千块钱，都觉得像做梦似的。 他和段述南说是一起合伙，其实主要出钱的还是段述南，刘国庆觉得自己没出多少钱，也就出了一把力气。 出来才几天？ 这就赚了一千？ 刘国庆把钱存到银行，捧着盖了章的存折，只觉得烫手。 他抬头望向身边的段述南，声音干涩道：“南哥，这钱……” “按照比例分给你的，你有什么犹豫？”段述南满意的看着自己存折上的数字，说不定走这一趟都不需要买二手车了。 至于为什么有金条还要特地往外跑一趟。 这很简单。 这年头各家的经济条件邻里之间其实能猜到几分。 而且他离婚的时候只给了秦芬几百块钱，用得也是自己存款只有几千块作为理由。 前脚说自己没钱，后脚就买了新车。 哪怕秦芬恶毒，到时候也会有人说段述南为人不好，跟女人计较。 段述南自己是不在意这些名声的。可他现在还有女儿，短期内他们还要在南郊林场生活，他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嘉嘉。 走这一趟很有必要。 回去的时候越狼狈越好。 他拼了命赚来的钱，自己花了，这谁也说不出一二来。 “是，是是是！”刘国庆舌头都打结了，想到他们还有三分之二的货，高兴得就要拉着段述南去买票：“走走走，南哥，我们继续往北边走！” 段述南把货暂时寄存在火车站，虽然价格比外面租仓库要贵一点，但胜在安全。 他倒是没有那么着急。 上一趟火车，他们兄弟两个太高调了。 下车之前段述南就发现他们两个被盯上。 加上身上的钱确实不少，这才选择临时下车，还是挤着人流浑水摸鱼下车。 就算要走，也要过几天，等风头过了再说。 段述南还没说话，就见银行门口突然跑过几个人。 “听说了嘛？火车上出了抢劫犯，火车站那边现在都乱了！” 第38章 一个巴掌拍得响 段嘉嘉还不知道她爸在北边差点被抢了。 看着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福宝和哼哈二将，段嘉嘉只觉得头疼。 “嘉嘉，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是别人误会了。我已经把真相都说清楚了，你能不能别怪我了？”福宝哭得一双眼睛比段嘉嘉还吓人。 段嘉嘉那双核桃眼在“斥巨资”买了一瓶冰可乐冰敷后已经恢复了。 但福宝的核桃眼简直是名副其实的核桃眼，肿得都看不出原本的眼型。 不过，要不说是女主角呢。 福宝就是肿着一双眼睛，也比段嘉嘉好看多了。 哼哈二将也在旁边应和。 “段嘉嘉，我们知道错了。可你也不能这么逼着福宝啊！她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没有一点问题，这样的话也传不出来。” 福宝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她带着朋友来堵段嘉嘉，是希望这两个人把她塑造得越可怜越好，不是让她们来拉仇恨的。 刚要阻止哼哈二将继续拉仇恨，就见对面的段嘉嘉突然抓起长头发那个的手，抬手就在矮个子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啪”得一声响亮耳光，打得在场的人措手不及。 “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响不响？要不要我再拍几个巴掌给你们听？”段嘉嘉最讨厌听的就是这句话了。 怎么着？ 你们在外面传她的闲话，这些闲话传开了，还要怪她不成？ 真是乌龟吃煤炭——黑心小王八！ “噗嗤！”后面的女厕所里传出笑声，还伴随着一点气味放送的声音。 段嘉嘉屏住呼吸，再看福宝的眼神真的很难控制不流露出怀疑傻子的神色：“你们是不是有毛病？谁家好人道歉是在厕所门口的？行了行了，事情说清楚就完了，你们说完了吗？说完我要走了。我真的没有跟人在厕所门口聊天，以及纠结一个巴掌拍不拍得响的问题！” 那头的福宝和哼哈二将已经被段嘉嘉的一个耳光打得脑袋都懵了。 那声笑声更是让三个女孩子脸上火辣辣的。 她们只是…… 不管只是想做什么，段嘉嘉是“大度”的不计较了。 但学校里开始流传着一个耳光如何拍响的问题。 甚至有高一和高二的物理老师针对这个问题在力学这一章开展了各种题目。 以至于福宝和哼哈二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在学校作妖。 当然，这都是后话。 段嘉嘉在外面的水池洗了手后，抖着湿漉漉的两只手一路小跑回教室。 开学的事情也挺多的。 她这个语文课代表很快就被安排上带语文早读的工作。 而且，段嘉嘉的小说也已经开始写第二篇了。 小说名也在和陈编辑的商讨下定为《鬼谷：逍遥客栈》。 第二篇的名字则是《鬼谷：天下镖行》，女主角也在这一篇正式有了完整的名字，凌妙。故事承接上一篇，凌妙在处置了逍遥客栈的罪人后，本该回师门禀告，却在中途被人暗算，不得不混进偶遇的镖队中。由此，也将故事主线徐徐展开。 这一篇段嘉嘉字数比较长，定位也是中篇小说，打算连载刊登。 陈编辑当然不会有异议，还开始琢磨要怎么给段嘉嘉排版第二篇稿子的位置。当然，这一切能否顺利进行，也要看《逍遥客栈》的反响。 与此同时，《武侠梦》的九月刊已经顺利到达了各大书店的货架上。 一中门口就有一整排的书店、小吃店和各种小餐馆。 越往三中方向走，小吃店越多，还能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看到游戏机厅和溜冰场。 本地人都说，因为一中的孩子会读书，所以书店几乎都开在一中对面，但三中的孩子会玩，还能玩出花样，所以吃喝玩乐都在三中对面。 对此，两校的领导一个乐开了花，一个气得脸都青了。 三中校长没办法管外面的店铺人家要开什么，但他能管自己的学校大门。 好家伙，大门一关，对面的生意还真下降了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点。 学校和学生之间一直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段嘉嘉得知三中学生和三中对面的那些店铺都开展了外卖服务的时候都连连吸气。 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创造！ 人民群众是智慧的！ 但这些都跟段嘉嘉没关系，一中学生可以在中午和傍晚的时候自由进出学校，外卖服务很少用到。 段嘉嘉被庞美美拉着出来吃小炒，坐在折叠桌前擦了油腻腻的桌面后，跑出去的庞美美也回来了。 “可算是让我等到了！”庞美美拿着一本《武侠梦》，小心的放进自己随身带着的斜挎包里。 现在的杂志可没有什么塑封和小礼物，就是光秃秃的一本。 材质看起来也很粗糙，跟十几年后的精美杂志比起来都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武侠梦》的封面都是绘制的各种少侠形象，在旁边佐以各种花体字的文章名字。 比如某某小说最新一章刊登了。 还有某某作者全新力作。 以段嘉嘉的审美看起来花里胡哨到有点土。 但—— “哇！这一期的《武侠梦》封面好帅啊！这画的肯定是郭靖，你看他背后有一条龙呢！肯定是降龙十八掌！”庞美美激动不已，捏着一次性竹筷说：“我待会儿还要再买一本。一本看，一本用草纸包好，这样能看到里面的画，还能保护起来！” 恩。 庞美美要是活在十几年后，不一定是追星少女，但一定是收集类的爱好者。 “你看武侠小说？”段嘉嘉筷子不停，芹菜炒香干的味道不断钻入她的鼻子。 能在三中如此热门的地方开店，老板果然有两把刷子。 小炒里满是锅气，吃得段嘉嘉都开始琢磨是不是下个月的饭票不用续了？ 庞美美确定杂志放好了之后才说：“看啊。其实是给我爸买的。我爸看，我就跟着一起看。你还别说，《武侠梦》里有好几篇故事我都喜欢呢！” 第39章 新的流言 庞美美说：“我爸单位附近没有书店，他又不好意思在单位订《武侠梦》，绕路过来也麻烦。我来一中后，我爸可高兴了。除了因为我考得好，也因为我能顺道帮他买杂志。” 段嘉嘉没说自己投稿的事情，只问庞美美：“这本杂志上的武侠小说好看吗？” “还行。”庞美美跟着她爸看了大半年，等下一期的时候几乎把杂志上的小说都看了个遍，想了想说：“比不上大作家写的。但有些还挺有趣的。不过，这些武侠小说都是一个套路，男主角特别厉害。女主角要么是漂亮活泼的侠女，要么就是漂亮温柔的大家闺秀。然后好几个女人都喜欢男主，但男主只喜欢女主，可是跟其他女人都是好朋友的关系。杂志都是我爸先看，如果里面有些不太适合我的，我爸就会用胶带和纸暂时粘住，不让我看。” 庞美美作为《武侠梦》的忠实读者，还写过好几个短篇评论寄给杂志社，只是都没选上而已。 段嘉嘉听了之后若有所思。 她的行文和情节节奏是合格的，只是很多地方其实不是很符合这个时代的风向。 当然，段嘉嘉也没有想过盲目去迎合这个时代的武侠作品风向。且不说她并不擅长写这类风格，段嘉嘉决定写小说开始，就想过写出一点自己的风格来。 她没想过“开山立派”，但也不想随波逐流。 段嘉嘉对自己的事业有规划。 短期的目标还是赚钱。 反正她和杂志社签约的是作品，又不是本人。 她可以多马甲嘛！ 段嘉嘉可以肯定，这个时代多马甲的作者肯定也存在。 不是段嘉嘉飘，而是高一的课程除了数学以外，其他几门她其实都掌握得还不错。尤其是语文和英语。 所以高一阶段她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写小说，到了高二分班反而不一定了。 她必须在这个阶段不说有多厉害，至少在《武侠梦》有一定名气，也有忠实读者。 想清楚后，段嘉嘉吃饭都更香了。 对面的庞美美也不知道段嘉嘉想到了什么，看着段嘉嘉吃得那么香，本来胃口就很好的庞美美更是控制不住地跟着段嘉嘉一起饱餐一顿！ 最后两个人各吃了两碗米饭，扶着腰慢慢往学校走。 段嘉嘉看着街边玻璃门上两个人几乎同步的动作，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庞美美，示意她看旁边的玻璃门。 “噗！”庞美美顿时笑开了，然后扶着胃哎哟哎哟地叫了两声。 两人再对视，直接在路边顾不上撑得仿佛都快吐了的胃，笑得灿烂。 本来还有些陌生的同桌俩，在这顿饭后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上厕所都要一起的好姐妹。 学校的生活过得很快，一眨眼两个星期就过去了。 这两个星期里，段嘉嘉已经完全融入了高中生活，晚自习回到林场外车站，都会有隋东风在旁边送她回家。 段嘉嘉的小心也并非一点作用都没有。 至少在隋东风第一天送她回家时，段嘉嘉就发现自己夹在纱门弹簧处的纸片掉落在地上。 大杂院里虽然有小孩，但大家这么多年的习惯都是不会去随意动别人家的大门。 这样是不礼貌的行为。 第二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段嘉嘉借着系鞋带的假动作，仔细看了家里的门锁位置，也发现了有新添的划痕。 她把这些告诉了隋东风后，隋东风直接找了个暂时没工作的兄弟在段嘉嘉家附近转悠，还真让他发现了有人去段嘉嘉家门口鬼鬼祟祟。 把人逮住还真问出来了。 并不是福宝爸安排的，但那个人却是无意中知道段嘉嘉现在一个人住在家里，想着趁白天家里没人的时候进来摸点什么。 只是没想到段家的锁太厉害，那人号称一根铁丝开遍一条街，愣是没有把段家的大门撬开。 为此，段嘉嘉突然就明白了，段述南离开之前怎么突然半夜换了一个门锁。 看来也是早就防备着这件事。 大概是发现有人护着段嘉嘉，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段家附近转悠。 不过，大杂院附近隐隐传出段嘉嘉跟混混关系好的流言，这一次也只在大杂院的那些女人之间流传，因此隋东风的人并没有听说这个消息。 段嘉嘉平时早出晚归的，自然也不知道。 “哦呦！小年轻在一起肯定是天雷勾地火嘛！” “就是，年轻气盛的哪里受得了哦！” 大杂院门口的窄道垂落着一道道石阶，但住在这片大杂院的女人们最喜欢的就是在窄道坐着择菜打毛衣缝衣服，还有直接端着盆来门口洗衣服的。 也是现在热得很，但窄道的位置因为前后贯通，时不时就会吹过清凉的风，比在家开风扇节省。 段述南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会有这样的情况。 这一趟北方之旅，段述南确实是吃了不小的苦头，还两次差点被抢劫，一次被骗。 也让段述南看清楚了这个时期在外面做生意有多危险。 不过，风险与机遇都是并存的。 段述南出门之前只是打算在回本的情况下赚一辆二手车的钱。 没想到这一趟下来，别说二手车，就是全新的车，段述南都可以买两辆了。 满脸胡子拉碴的段述南回家也没有被人注意到。 走在路边就听见底下窄道的人大声的聊着天：“老段不在，谁管得了？嘉嘉那个丫头，从前看着就是不爱说话了点，谁知道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跟一群混混在一起，说不准哪天就大着肚子回来了。” “嗤。要我说，当初段家就不该做得那么绝。秦芬是心思不好，但是也要给人家一个改过的机会吧？至少秦芬在的时候，也有人能镇住嘉嘉。现在好了，老段一出门，嘉嘉就跟飞上天了似的，浪荡风骚得哪里像个学生——啊！” 那人择着一盆空心菜，说得津津有味，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抬着头轻轻晃动。 结果头顶突然飞下来一块石头，直接砸进了她的菜盆里不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砸到她的头上！ “谁啊！”女人心有余悸地尖叫着：“杀——” 抬头就对上了段述南那双冷厉的眼眸。 第40章 从前的段述南 “小段！”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段家一个大杂院，住在黄老头家对面的刘梅。 刘梅声音有些发颤，她哪里认不出来这是自己多年的老邻居？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才说了没几句就被段述南抓了个正着！ “小段，我也是关心嘉嘉的情况。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嘉嘉……” “我女儿我清楚。”段述南一点都不担心刘梅口中的混混，他甚至已经想到了对方口中的混混大概是谁。 自己走之前，嘉嘉就跟前面开理发店的隋东风关系不错。 段嘉嘉也早就跟段述南说过了她是怎么跟隋家兄妹关系好的原因。 “刘梅，我走之前是不是院里几家都送了水果和鸡蛋糕，让你们帮我多多照顾嘉嘉？”段述南没把这事儿做明显，都是一大早送去的。 当然，院里的邻居就不包括福宝一家。 段述南主要拜托的也是黄家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收他东西收得最快，也答应得最快的刘梅，反倒是说起了他女儿的流言！ 这话说得刘梅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别人说这些话也就罢了，刘梅可是收了段述南东西，答应了要好好照看段嘉嘉的。 前脚收了人家的东西，后脚造人家女儿黄谣造得起劲儿。 往前几十年，刘梅这就是做岛国兵狗腿子的料。 虽然这是九十年代，随着经济变化大家都普遍朝“钱”看了。 但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淳朴的。 她们也不是不知道说这种话不好，就是抱着她们只是私底下说，又不会宣扬开，说点这样的风凉话过过嘴瘾罢了。 谁曾想，还有个收了当事人东西，结果扭头背刺人家的刘梅！ “不是……我，我，我也是关心嘉嘉，她确实跟那几个不上学的混混走得很近。小段，咱们多少年的邻居了，你还不知道我吗？” 刘梅一开始有些慌乱，但很快平复下来。 要是别的事情，她或许还会怕。 可只是关于一个小孩子，刘梅只是脸上有些发胀，一点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 大不了跟小段说几句软话就好了。 不然，还真因为一个孩子，跟十几年的邻居闹翻？ 没必要嘛！ 刘梅笑了笑，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你这石头还砸坏了我一筐菜，我都没跟你计较呢。正好，我也给你提个醒。嘉嘉考上一中不容易，你最好还是别跟从前似的一走就没了人影。原来还有秦芬帮忙压着这孩子，你一走，嘉嘉现在要飞天啦！” 段述南原本还有些暴怒，此刻却突然笑了。 刘梅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以为段述南笑了就代表这事儿过去了，还在一旁碎碎念：“说真的，你没必要跟秦芬闹得那么僵嘛。秦芬是坏心了，可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前不显，现在不就看出来了？不过秦芬现在坐牢了，确实不太好。小段，你要不要再找一个？我老家有个表妹，年纪比你小一点，就是命不好，男人死得早。她儿子可厉害了，我们村支书都说我那个外甥是考大学的好根苗哩。” 她当然也不是完全好心介绍。 她男人跟她说过，段家这么多年，就算段述南没有存到多少钱，可从前的薛老头有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刘梅一是想让自己表妹不那么辛苦，有人帮忙一起养儿子还不好？段述南也不吃亏，白得一个大学生儿子，多好的事！ 二来也是想个自己在大杂院增添一点砝码。 从前薛卉如何，她就不提了。人家从小就长在大杂院，在附近熟络是正常的。 可福宝妈凭什么？ 段述南沉默着下楼。 刘梅见他不理自己，还不忿的撇嘴。 几秒后，大杂院内传来几声巨响。 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的刘梅好奇的转身去看，然后瞪大眼睛发出凄厉尖叫：“你干什么！” 刘梅家的大门被段述南一脚踹开，门口的自行车、菜缸、种了菜的小盆，全都被段述南掀翻，就连窗户上的玻璃都被段述南抡着手里的手提包全部砸烂。 段述南站在大杂院门口，目光冷冽的回头盯着刘梅，唇角浅浅勾起。 只这一个表情，就让刘梅吓得脸色苍白，尖叫的声音都止住了。 “我是不是这些年不说话，你就当我脾气好？秦芬算个什么东西？她有什么苦劳？你刘梅又算个什么东西？说我女儿的闲话？拿我东西的时候答应得快，扭头就对我女儿说三道四？” 院子里的动静也把黄家和住在最里面的单身汉吓得跑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段述南，不仅他们大杂院，旁边的人也都想起了。 段嘉嘉出生之前，段述南就是远近闻名的不好惹。 人家不会无故挑事，但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到自己和薛家人头上。 当年薛外婆因为只有一个薛卉，薛家人自己还没说话，外人倒是说得起劲儿。 薛外婆不愿意惹事，从来没有在家说过对此有什么不满。 好女婿来了薛家之后，敏锐的发现薛外婆因为那些言论耿耿于怀，加上薛卉也会被那群人因为独生女的关系说得很难听。 段述南也没做什么暴力的事情，而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跟附近的人打好关系，愣是让那群人的丈夫在单位上都吃了大大小小的亏。 做完这些段述南也没躲，提着水果上门一家家道歉，说明了那些事情就是他干的，但原因还是为岳母和妻子出气。 他们的家属什么时候闭嘴，他就什么时候停下来，水果是道歉的。 先礼后兵的一套顿时让那些满肚子怨气的人都不好对段述南和薛家发，只能管着自家人。 从那之后，大家都意识到，薛家有了段述南这个女婿后，可不是势单力薄的一家三口了。 段述南那体格看着就能打，更何况他还会动脑子。 只是薛家人先后离世，段述南意志消沉，才成了前段时间那个模样。 “小段——”黄婆婆上前想要劝一劝，这闹得也太难看了。 第41章 怎么肥四！ 周婆婆才说了一句话，就被赶来的周老头拉到身后，将自己的态度摆明。 刘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在门口说了几句闲话，自己家门口就被砸得稀烂。 她倒是想要在地上撒泼打滚。 可一对上段述南的目光，刘梅那点小心思就瞬间吓得缩了回去。 今天恰好是周六，段嘉嘉一大早就被放假回来的隋佳丽拉着出去溜达。 南郊林场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但对于被“关”了五天，好不容易自由的隋佳丽来说，就是林场再无聊，也比三中好多了。 两人手拉手回来，才下楼梯就看到大杂院里这安静的一幕。 “爸！”段嘉嘉激动的看着段述南，小跑着上前，兴奋道：“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回来了？我好去车站接你啊！” 段述南原本冷厉的面容在这一刻柔和下来，笑着说：“要你接什么，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回来。” “你真要跟我计较的话，让老徐来找我。下次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嘴里不干不净，我就不是砸东西这么简单了。”段述南懒得跟刘梅浪费时间，注意到还在人群里的隋佳丽，柔声对段嘉嘉说：“我先去收拾一下，待会儿叫上你朋友，还有隋东风，带你们下馆子去。” 不管段嘉嘉是不是真的这段时间跟隋东风走得近，段述南都要在这些人面前摆出态度。 就算段嘉嘉跟隋东风关系好，那也是在他的默许下。 他这个当爸的比这些邻居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不需要像刘梅这样的邻居在背后说段嘉嘉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梅不敢动，院里的人明显也不帮着她，只能憋屈的看着段家父女回去。 等段嘉嘉和段述南走了，黄老头才站出来“主持公道”。 “行了，都别看热闹了。你们也是，以后说一些闲话的时候注意点。有些话是能乱说的？也就是这几年不管了，要是小段真要跟你们计较，碰上严打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跑。” 黄老头的话再加上段述南刚才的行为，吓得那些背地里说过段嘉嘉闲话的人面如土色。 几年前的严打还历历在目。 当时可是小偷小摸都要被抓去吃花生米，一个都逃不掉的。 就像黄老头说得那样，要是段述南真的要跟他们计较起来，一个都跑不掉。 “爸，出什么事儿了？刚才外面……”段嘉嘉想到徐家门口的情况，还有刘梅吓得瘫坐在地上的样子，很难不把这些跟她爸联系在一起。 段述南也没瞒着，把自己回来时候听到的内容告诉了段嘉嘉。 不过，语言上稍微有所收敛，没有刘梅说得那么露骨。 段嘉嘉还没有反应，跟在后面进来的隋佳丽先发脾气了。 “什么东西？”拍着大腿就要出去找刘梅的麻烦。 段嘉嘉伸手拦住，当着隋佳丽的面没说太多。 “我找隋东风帮忙是发现有人在家门口鬼鬼祟祟，别人不知道，刘阿姨还能不知道？她就是早上起床没刷牙，跟她计较也没用。” 段述南看出段嘉嘉眼神不对，再听女儿说家门口有人鬼鬼祟祟，段述南也不乐意了。 “我先收拾，晚些再说清楚。” “行！”段嘉嘉没有拒绝。 段述南要请隋家兄妹吃饭是认真的，但隋佳丽在段嘉嘉面前放得开，不代表她在段述南面前就放得开。 不等段述南收拾好行李出来，隋佳丽就先一步跑了。 美其名曰要把这件事情跟她哥说清楚，就算不能找那些人的麻烦，也要把事情澄清了才行！ 隋佳丽一走，段嘉嘉只好坐在客厅里削苹果，等着段述南出来。 “爸，你这一趟怎么走了这么久？不是说九月中下旬就回来吗？这都要到十月份了。”段嘉嘉心里是有些担心的，也有些紧张，想知道段述南这趟出去的成果如何。 要是不行，她就把金子的事情说了。 段述南如果问她，她就说是做梦。 她妈托梦了。 这是段嘉嘉暂时能想到最合适的办法。 段述南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段嘉嘉面前，笑道：“打开看看。” 段嘉嘉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爸，好奇的去打开牛皮纸袋：“什么东西？” 一打开，先是一根金条滚了出来。 段嘉嘉：！！！！ 她还没说过金条的事情呢！ 这是怎么肥四！ 闪闪发光的金条躺在牛皮纸袋的口子处，吓得段嘉嘉立刻起身，左右看看，麻溜的把家里大门关上，再拉上窗帘。 她压低了声音，惊讶的说：“爸，您这是去……” 段嘉嘉把她知道的刑法上的赚钱方式都过了一遍，生怕段述南去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否则这怎么能在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把原始的八千不到变成一根金条的？ 段述南看着女儿这做贼的模样，笑得差点被苹果呛住。 咳了几声后，笑着对段嘉嘉说：“再看！” “还有！”段嘉嘉瞪大了眼睛，她真的开始怀疑了！ 她都不敢直接看，而是伸手进去摸。 最上面是一本存折。 段嘉嘉见过。 之前段述南把薛外公和薛卉留下的钱交给段嘉嘉时，也把这张存折给段嘉嘉看过。 除去出发的费用和给秦芬的钱，段述南登上去南方的火车时，存折上是七千六百块，段嘉嘉印象很清楚。 再打开的时候，看着上面的余额，段嘉嘉揉了揉眼睛。 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满脸担忧的看着段述南：“爸，你可别吓我。” “金条是我的。”段述南只把自己和老光棍的事情三两句说了，又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这个给你玩。金条也是留给你的。” 段嘉嘉听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还没有告诉她爸家里地底下藏着金条，结果她爸当年被捡到的时候，襁褓里就放着六根金条？ 这么一想，段嘉嘉真的觉得原书中的原主和段述南真的太惨了！ “我用五根金条换了五万左右，加上刘国庆的钱凑了五万整数，在南边买了袜子、毛线、库存的大棉袄、库存的大棉裤和棉鞋，以及三千块钱正流行的衣裳带去北边了。”段述南说得轻描淡写。 段嘉嘉听得心里七上八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42章 没品又恶毒 北边啊。 东北那边现在肯定也是夏天。 就算在那边能卖出些许，也肯定卖不掉上万的货。 那么还能是哪个北边呢？ 当然是老大哥啊！ 虽然后世一直说老大哥的轻工业瘸腿，但那是相对于他们的重工业而言。 大鹅的轻工业产量在世界上依然稳稳排在前列。 只是经济制度和各地的动乱，以至于大鹅人习惯性囤货。 加上商店的产品上货架的时间和数量都不稳定，以及部分质量原因。 所以段述南偷去老大哥那边销售，确实是一条很不错的销路。 但这其中肯定也有运气成分。 否则早就有一批服装商人去那边捞金了，哪里能等到段述南去捡钱？ 显然，段述南对自己这一趟能赚钱的原因也是有数的，他坐在沙发上可惜的长叹：“我看那边还有人做钢铁生意，我没那个本钱，也没有那个胆子。赚一笔就走，我起初也没想能赚这么多。” 他确实是走运了。 先不说火车上一路卖掉的货。 到了老大哥那边后，段述南和刘国庆因为语言问题是遇到过不少麻烦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觉得他前面十几年可怜，在这个月给他集中爆发了一下好运气。 多余的段述南没跟段嘉嘉说，拍拍牛皮纸袋，道：“金条和戒指你拿走，存折先放我这里。这袋子里的钱是准备买车的。你刘叔叔也要入伙，有他做遮掩，咱们家倒是能买辆新车了！” 明面上一辆新车，实际上段述南是打算弄两辆二手面包车跑黑车，新车想办法去弄个正式的出租牌照光明正大的跑。 段嘉嘉把纸袋推开，倒是没推拒那枚戒指，说：“我也不懂这些，您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说着，低头看手上的那枚戒指。 不说银元和戒指，只六根金条放在襁褓里，这在五十年代那得是多厉害的家庭？ 比起她爸的发家史，段嘉嘉此刻对她爸的身世更感兴趣。 “爸，这个，我妈知道吗？”段嘉嘉小心的问。 “知道。”段述南点头，父女俩倒是很一致的没有把装了满满一袋子钱的牛皮纸袋放在心上。 好像那就是一个普通的袋子，里面装的也都是普通的东西。 “你妈胆子小，不敢接下。我想着挖出来也确实惹人注意，带着你妈去看了埋着东西的地，然后就回家了。”说起妻子薛卉，段述南的眼底流露出与对待段嘉嘉时完全不同的柔情。 他看段嘉嘉的时候，是温和的。 像是厚重的高山。 但说起薛卉时，眼底像是流淌着脉脉情意。 仿佛心上人的面容就在眼前。 这么多年过去，薛卉的脸在段述南的心里始终鲜活着。 段嘉嘉看着那枚看似不起眼的翡翠戒指，戒面有她大拇指腹那么大，红色的翡翠温润古朴，饶是在地底下藏了几十年，上面的油润光泽依然美丽。 说不定这一枚戒指都能比得上六根金条了！ “那您就没想过找自己的身世？爸，这也太富贵了吧！”段嘉嘉忍不住感叹。 段述南沉默几秒，摇了摇头。 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孤儿，老光棍是在临终前才告诉他金条和戒指的事情。 说实话，段述南当时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有钱，反而更让段述南心里不舒服。 他出生的时候正好有饥荒，段述南不知道今天的时候还能安慰自己。活不下去才把孩子丢了，这也是没办法。 可是有金条啊。 还有银元和戒指。 这说明段述南的生父生母可能是有钱人。 “那个时候乡下是没有地主了，但城里还有资本家。在那个时候还能留下的资本家，都是赫赫有名的。”段述南只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段嘉嘉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有可能是被故意丢出来的。 “那就不找呗。你现在有我这么聪明又好看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段嘉嘉把戒指放在桌上，嘿嘿笑着。 然后就说起了自己的校园生活，提起自己成为了语文课代表，说起了老曹的选座位规则，以及同桌庞美美。 话题很快被转移，父女俩都没有针对身世问题过多讨论。 一个有了买车的钱。 一个投稿顺利，就是不知道下一期会不会有故事的反馈。 事业小成的父女俩收拾了一番，高高兴兴的出门吃小炒。 大杂院里的其他人瞧见段家父女高兴的样子，除了黄家还笑呵呵的打招呼，姓李的单身汉看着段述南的时候有些害怕，刘梅则是怨恨了。 福宝一家不在，倒是让局面没有更复杂。 段嘉嘉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她把段述南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跟福宝一家的摩擦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了。 尽管段嘉嘉不能跟段述南说什么剧情力量，但她也看得明白，段述南对福宝一家也有不满和警惕。 现在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还要对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或者是还会不会再出现的剧情力量。 段嘉嘉不打算隐瞒这些摩擦和矛盾。 段述南听了之后果然很生气。 “孟家人鸡贼得很，这次的流言十成十是他们干的。”段述南和福宝爸毕竟是在一个大队上长大的。 不说福宝爸。 就是大队长也是个精明人。 这一家子，要是没有一点脑子，怎么可能从普通的泥腿子，一路爬到大队长的位置呢？ 段述南从前在大队上的时候就知道，大队长可是有心走仕途的人。只是底子实在是太薄弱了，这把年纪补也补不上来。 所以大队长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福宝爸的身上。 “我猜也是。”巧了，段嘉嘉的怀疑对象也是福宝爸。 她上次都让福宝爸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以对方的性格，不还手是不可能的。 只是段嘉嘉没想到，福宝爸竟然这么没品又恶毒。 竟然造她的黄谣！ 果然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不然，这样的人品怎么会在原书中是老实人的正面形象？ 段嘉嘉气得咬牙。 段述南也气得直攥拳。 父女俩相似的面容，气冲冲的都在路上，还真是吓唬到了不少人。 第43章 事业的第一站 周文是《武侠梦》的老读者。 杂志发刊第一期她就在关注，对武侠小说也非常感兴趣。 只是周文经常在看到兴起的时候看到一段作者对女性角色的意淫。 每每到这个部分，周文都会觉得整篇小说骤然失去了兴趣。 要不是有几个写得很不错的作者还在《武侠梦》连载，周文说不定都要放弃这本杂志了。 毕竟，她除了看《武侠梦》，看得言情小说也不少，市面上的言情小说至少不会让她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段令人不适的内容。 “诶！文，这期有一篇女性视角的小说。”好友知道周文喜欢看这本杂志，来书店的时候都会提前看看，好跟周文说说大致内容。 扬着手里的杂志，朋友压低了声音，避免影响书店里的其他人：“我刚看了个开头，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周文正拿着一本言情杂志。 她现在只对《武侠梦》的一个作者感兴趣，偏偏那个作者更新速度特别慢，之前还能每期连载，后来演变成两期连载一期，到现在更是一季度更新。 这个更新问题也有读者去信催促过，杂志社给的解释是那个作者更新慢是因为工作原因导致，这也没办法。 所以周文现在不一定期期杂志都买，只在自己关注的作者更新了才会买一本。 “是吗？”她走到朋友身边，其实对《武侠梦》的内容没有太大的期待。 没办法，她都期待小半年了，最后让她还对这本杂志有兴趣的就剩下一篇小说。 周文对《武侠梦》的编辑品位都产生了怀疑。 当然，这本杂志是不缺男性读者的。 “我猜你会喜欢。”朋友把杂志翻到那一页，递给周文，又接过周文手里的言情杂志，笑呵呵的说：“看我对你好吧！等下请我喝糖水。” 周文也是高中生，成绩不错，家境也好。 听到朋友这么说，笑着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没问题！” 说着，周文就低头看朋友说的小说：“《鬼谷：逍遥客栈》？” 开头便是关于客栈的描写，小小一间客栈，众生百态。 周文稍稍挑眉，觉得有点意思，左右看看拉着朋友在书店准备的小板凳坐下。 原本热闹的客栈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被迫暂停喧闹。 之后的查案更是互相怀疑，好像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不仅如此，有关江湖上那个神秘门派的形象也从客栈众人的口中逐渐丰满起来。 周文看着总觉得被推出来的那一个个人都有作案嫌疑，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到最后，那个看似最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从二楼一跃而下，身姿轻灵飘逸，手腕和腰间的银铃发出的清脆声响犹如从地府来的招魂铃声，让客栈里因为互相怀疑而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的那群人心中胆寒。 死者是少女所杀，用得正是赏善罚恶令。 开阔的客栈大堂内，少女俏皮的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架在桌上，从腰间的竹筒里倒出一个账本，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客栈中这些看似正人君子的人多么卑劣。 一笔一笔的说出，证据也都清楚明白。 在客栈中死的那几个人，全都是罪有应得！ 到最后，依然有人想要反驳，少女非常轻松的将对方击败：“江湖事，江湖了。你们仗着武力恃强凌弱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也有弱的那一日。侠者，当自省自束，而非作恶。鬼谷现世，望江湖侠客们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说完，少女身上银铃犹响，身形却犹如鬼魅消失不见。 周文下意识翻页，看到后面是另外一篇后，又翻到前面，确定真的只有这一篇后，捧着杂志还有些怅然若失。 她从前就很好奇，为什么没有以女主角为主要视角的武侠小说呢？ 期间也看过一两本这类的，但始终不能脱离男性才是这个武侠世界强者的思维。 男人可以恣意，可以张扬，但女性角色哪怕武力值高，写得再豁达，都要处于男性角色之下，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地方比不过男主角。 周文放下书店里拆出来专门给客人看的《武侠梦》，一把抓住身边的朋友，激动道：“好看啊！这本真的好好看啊！一环扣一环，但看起来真的好爽好痛快。” 好友还是第一次见周文看完一本小说后这么激动。 把头从自己的言情杂志里抬起来，好笑的看着她：“真的有那么好看？” “好看！”周文连连点头，然后去看作者栏：“绿袖？好像是个新人。” 她顾不上给朋友安利，先去给自己买一本全新的再说。 好友放下手里的杂志，好奇地拿起那本。 先前只看了一个开头，她只觉得有意思，后面的还没看。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说能让周文这个资深小说迷这么激动。 与此同时，《武侠梦》杂志社是接收到《逍遥客栈》刊登后反响情况最快的地方。 杨主编直接在周一会议上讨论最近收到的信件反馈内容。 “还不错。这篇的反响却是很高，不过有好有坏，小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杨主编手里夹着烟，语气明显带着笑意。 陈编辑之前还有些惴惴不安，但在看到主编脸上的笑后，悬着的心瞬间落下。 有好有坏。 主编这个反应肯定是好的更多！ “主要不满在于，有读者觉得这应该是悬疑小说，而不是武侠。小陈，你接下来跟绿袖的时候记得考虑这方面的侧重。我们这毕竟是武侠杂志，突兀的放一篇悬疑还是不太好。”杨主编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在考虑增添一个悬疑栏目的。 谁说武侠小说就不能悬疑呢？ 再说，杂志这个专栏分类也不是每一期都要有。 但有这个专栏分类，他们能收到的文稿分类也能多一些。 “你接下来就专心跟绿袖。这个作者有潜力，文风也扎实，你手头上其他工作就暂时都放一放。”杨主编在这一行浸淫多年，眼光老辣。 陈编辑脊背都停止了，满脸朝气的答应下来。 散会后看到段嘉嘉寄给他的《天下镖行》的手稿，两眼放光。 这是普通的稿子吗？ 这是他事业的第一站呐！ 第44章 公交车上咸猪手 最后段家也没能请隋家兄妹吃成饭。 因为隋东风去外地了。 那几张发型图让隋东风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让学徒留在店里看店，又让自己亲妈上门来管账看店，他见段述南也回来了，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去南方，打算找师父再学一段时间。 而隋佳丽则是在第二天下午带着换洗衣服赶回了三中。 “爸，我就是去上学，不至于早上吃得这么丰盛吧？”段嘉嘉一大早起来，看着满桌的早点，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最让她震惊的是，怎么还有虾饺、肠粉、糯米鸡？ 这都是她爸一大早起来做的？ 段嘉嘉这段时间早上都在外面吃，家附近的几个早点摊上有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再说，这根本就不是本地的特色。 反而是粤省那边的特色饮食。 “我在南边吃了几次，看那些店老板做了之后学的。你试试看！”段述南身上还系着围裙。 很难将前天那个把徐家都快砸烂了的段述南，跟眼前这个系着围裙，家庭煮父模样的人联系起来。 段嘉嘉先吃了一个虾饺。 澄面吹弹可破，牙齿轻轻咬破澄面，碰上里面弹牙的虾肉。肉丸的汤汁也在面皮破开的时候溢出，清香味伴随着虾的鲜味瞬间迸发。 段嘉嘉一口吞下虾饺，话都没时间说，只用腾出来的左手竖起大拇指，对着段述南连连点头。 段述南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乐呵呵的转身从钢精锅里端出温了好些时候的及第粥。 “你开学第一天就该这么好好吃一顿，只是当时没买到时间更好的票，现在给你补上！”段述南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女儿，他现在做再多都弥补不回从前遗漏的十几年。 所以对待段嘉嘉的时候，段述南总觉得他们父女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段嘉嘉没察觉到段述南的心情，吃了虾饺后又吃了一口肠粉。 滑嫩爽口，跟她上辈子在羊城一家老字号吃得没差别！ “我哪里吃得下这么多呀！”段嘉嘉看着一大碗粥，连忙把筷子放下，将粥放到段述南面前：“爸你忙活了一早上，赶紧吃吧。我这些都够了！真的！” 这一桌子她要是都吃了，待会儿出门就不是去学校，而是路口拐弯去医院了！ “不过，爸你的厨艺也太好了吧！你这还开什么车？开店好了！”段嘉嘉吃了肠粉，还吃了糯米鸡。 只是走了一趟粤省，回来就做了一手广式特色。 她爸这天赋点是不是点得有点多？ 反正在原身的记忆里，段述南不仅会开车，会修车，做饭也好之外，其实文化水平还是可以的。 至少原身就看到过好几次段述南在看有关机械方面的书籍。 运输队里专门的修车组都没有段述南的技术好。 再想到段述南去北边做生意的顺畅，运气点也高。 段嘉嘉都纳闷了，她爸长得还有点小帅，哪怕年纪大了，也是帅大叔。 这么高的配置，结果在这本书里是炮灰？ 想不通！ “我不爱做饭给别人吃。”段述南喝着粥，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温柔：“你妈不爱做饭。当初你外公一开始不怎么满意我，知道我会做饭之后脸色才好看一些。” 薛卉可是五十年代生人里少有的独生女。 不是薛外公和薛外婆生不了。 而是他们自己选择只要一个孩子。 段述南没有看过别人家的夫妻是怎么样的。 但他和薛卉的婚姻生活，有薛外公和薛外婆在前头打着样，关系自然也很亲密。 “哦！”段嘉嘉坐在椅子上轻轻晃着脚，打趣道：“原来是为了我妈呀！那行吧，您还是别去开饭店了，我怕到时候我妈托梦骂我。” 桌上吃得差不多了，段述南开始收拾桌子，听到段嘉嘉这么说，笑着问：“骂你什么？你妈妈最疼你了！” 这话里还飘着一点酸味。 段嘉嘉已经收拾好了书包，提着段述南昨天煮好的酸梅汤，趴在厨房门框上挤眉弄眼的笑着说：“骂我把薛家私房菜给外人尝了呀！” 见段述南拿着丝瓜瓤转身，笑骂自己的样子，段嘉嘉心情雀跃，麻溜往外走：“我走啦！” “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 段嘉嘉背上书包往外跑，推开门正好撞见对面的福宝。 经过上次的事情，福宝看着段嘉嘉都绕着走。 尤其是学校里突然开始讨论起什么“一个巴掌”的问题，这让福宝总觉得是有人在嘲笑自己。 平日里跟着她的哼哈二将这段时间都不太愿意跟福宝站在一起。 倒不是嫌弃福宝，而是她们三个站在一起的目标太明显了。 福宝看着对面的段嘉嘉，穿的是段述南从南边带回来的衣服。 漂亮干净的白衬衫，领口处还有一条白色丝巾，系成蝴蝶结的模样。 搭配着一条牛仔裤，衬衫下摆塞进了裤子里，衬得段嘉嘉腰细腿长。 收回视线，福宝低头看自己。 虽然身边人一直说她这样很可爱，可她分辨得出来。 可爱和漂亮，差距太大了。 “哼！”福宝越想越气，抬脚蹬蹬脚上的红皮鞋，背着书包气呼呼的往外走。 蹲下来系鞋带的段嘉嘉：？？？ 犯病了嘛？ 这个女主真是越来越崩了。 谁家女主有事没事发脾气？ 段嘉嘉收回视线，见时间还早，倒是不那么着急的往车站走。 等她走到，就看见福宝还在排着队。 所以嘛。急什么呢！ 来了还不是要排队。 好不容易挤上了公交车，这次可没有座位了。 段嘉嘉在车门处找了一个方便抓栏杆的位置站稳，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从南郊林场到一中校门口要经过四个站，中途还有不少人上车。 这辆车上不仅有上学的学生，还有赶着去上班的人。 段嘉嘉被挤到了车后面一点，刚站稳，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后背划过。 不小心？ 段嘉嘉不确定，动了动肩膀，稍微往前站了一点。 但很快，后面的人就跟着靠上来。 原本只是在后背划过的那个东西，突然就靠近了她的屁股！ 第45章 钢牙小白兔 段嘉嘉眉眼一沉，回头看了一眼。 穿着长袖衫的男人看着窗外，一只手高高握着头顶的栏杆。 她皱起眉，慢慢转身。 感觉到一股热气靠近后腰，段嘉嘉猛地转身，抬手就是一耳光。 “你干什么！”男人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顿时怒了，抬手也要给段嘉嘉好看。 只是那条手臂刚抬起来，就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拦住。 李长淮身高腿长，穿着一件皮夹克冷着脸的样子非常能唬人。 段嘉嘉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扯着人不让他跑，指着对方身后高声道：“我干什么？你后面都能再站一个人了，你还往前蹭什么？我都回头警告你了，你还动手动脚，挨打不是活该？” 男人眼神躲闪，梗着脖子大声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是吧？”段嘉嘉可不是好欺负的，冷笑道：“待会儿去公安局你就能听懂了。” “你放屁！”男人没想到段嘉嘉看着面嫩，脾气却这么大。 他之所以盯上段嘉嘉，也是看她背着书包是个学生。 这种女学生最好欺负了。 只可惜现在天气转凉。 要是夏天，穿着裙子，车上再挤一点的话…… 男人回过神，看着段嘉嘉愤怒的样子，很快反应过来，坏笑着说：“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也太敏感了吧。这车上这么多人，谁不是互相碰来碰去？就你矜贵，你那么不能挨着，你做什么公交车？” “再说，你自己打扮得像个学生样吗？哪个高中生有你这样的？” 三两句就要把锅扣到段嘉嘉头上。 “是吗？”一直攥着男人手不放的李长淮突然开口：“我坐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车上这么多人碰来碰去，那是因为挤。你挤吗？你后面都能再站一个人吧！” 男人似乎没想到还有人会看见。 他动手之前都看过，不可能才是。 段嘉嘉一眼就看出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想说她先穿得花枝招展，又说她被害妄想。 段嘉嘉冷笑，一脚踢在男人的小腿脚踝位置上，疼得男人嗷地一声蹲了下去。 “我跟你废话那么多？你摸没摸，我当事人我还不清楚？挤不挤的，你眼瞎看不见还是怎么的？要不要我给你一瓶滴眼液洗洗眼睛啊！还是趁早戴上老花镜治治你那无可救药的视力吧。” 段嘉嘉上辈子没当过网络喷子，但没少看网络喷子。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最重要的是，段嘉嘉非常厌恶这样的垃圾玩意儿。 “至于我穿的怎么样。那还真不好意思，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爸都没有说什么，学校也没有拦着我这么穿。你可真是有大哥有二弟——你算老几啊？” “再说了，我们这一趟车上每天这个点坐车的都是学生。你现在跟我去公安局，我要是冤枉了你，我给你道歉。但你要真是，今天是我，明天还不知道会是谁。” 车上原本还有人想说和说和，一看段嘉嘉这小辣椒的架势，瞬间缩了回去。 同样想法的福宝也瞬间瞪大眼睛，悄悄把脚收回去。 她原本还想站出去说一下段嘉嘉脾气暴躁来着，现在听到后面那句，也不吭声了。 她也是女孩子。 要是那个男人真的是公交车上的色狼，谁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欺负？ 段嘉嘉说出最后一句，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车上无论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纷纷沉默下来。 他们也不是不想劝架。 但段嘉嘉说的不错。 每天这个点在这辆车上的都是学生。 一群十几岁的小孩。 今天是段嘉嘉敏感，那万一下次碰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呢？ 这种事情，宁杀错不放过。 一直拽着男人的李长淮也不禁挑眉，他看走眼了。 以为是只背着乌龟壳的小兔子。 谁知道兔子从乌龟壳里出来，一张嘴露出的是钢牙！ 男人见周围的人都不做声，到这个时候也看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对。 他眼神有些躲闪，开始拼命的挣扎，想要把手从李长淮的手里抽出来。 也不知道身边的李长淮是吃什么大的，长得那么高也就算了，力气还大！ 段嘉嘉瞥了眼车上，愣是没看见熟人。 想了想，对着公交车司机大喊：“师傅路边把我们放下，我把这人送公安局去！” 男人这下是真怕了，直接在车里打着滚要甩脱李长淮的手。 到这一刻，车上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段嘉嘉不是想太多误会了人，而是这个男人真的是咸猪手！ 不然，这个男人现在这个姿态是什么意思呢？ 还不是害怕去公安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公交车师傅也很痛快，直接开着车在离最近的公安局近的路口停下，还给段嘉嘉指路：“往里面走就是最近的公安局，你去那边。车上有没有人认识两个同学的，记得给人家去班上请个假。” 可以说是十分贴心了。 段嘉嘉艰难的拽着犹如死狗一样在地上不起身的男人，还不忘朝着司机师傅笑一笑：“谢谢您了！” 走在后面一点的李长淮见状，一脚踩在男人的手指上。 疼得对方大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男人的衣领提了起来。 李长淮的父亲是鲁省人，他身形方面随了父亲那边。加上这个男人身型也就跟段嘉嘉差不多。 他拎起这个男人的动作简直不要太轻松。 两人进了公安局之后没耽搁多少时间。 也是这个男人早就在公交车上被吓破了胆，进了公安局之后都不需要公安问话，自己嘚啵嘚啵就说出来了。 更是在办公室里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跪在地上求公安千万不要把这事儿传到他单位上去。 看得段嘉嘉直翻白眼：“有胆做没胆子认，垃圾！” 李长淮眉毛高高挑起，倒是很意外段嘉嘉的嘴“毒”得吓人！ 这附近也没有公交车站，要去学校只能走路过去。 两人一个背着粉色双肩包，一个背着黑色单肩包，一高一矮两个人走在马路边。 “看不出来啊！”李长淮想到段嘉嘉反应迅速的那一巴掌。 其实不光那个咸猪手被打懵了。 李长淮原本要上前阻拦的动作也被段嘉嘉那一巴掌打得僵在原地。 第46章 这果然很老曹 解决了咸猪手，段嘉嘉又恢复成平时那个样子。 她对李长淮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个子高，平时不爱跟人来往的层面上。 段嘉嘉看得出来，李长淮家境很不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们这个小县城里读书，但他身上那股谁都瞧不起的劲儿还是很足的。 所以段嘉嘉并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接触和来往。 她又不是抖，喜欢被人用鄙夷的眼神盯着。 现在听到李长淮突然提到自己，段嘉嘉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要接茬的意思。 李长淮反而有些不适应，他跟上段嘉嘉，别扭地说：“你今天挺厉害的。” 段嘉嘉皮笑肉不笑的给他一个敷衍的表情：“我知道啊！” 李长淮还是第一次觉得跟人说话这么费劲。 他从前在那个家里虽然不受欢迎，但在外面还是呼朋唤友的好人缘。 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嫌弃自己。 “段嘉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李长淮皱着眉，不太能想得通：“我可是救过你的。” “怎么？还要我送上大礼，带上我爸一起登门致谢？”段嘉嘉也不惯着他，直接说：“我不是讨厌你，而是你瞧不起我，我干嘛还要去热恋贴你的冷屁股。不过今天的事情，确实要谢谢你！” 段嘉嘉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也很清楚，今天如果不是李长淮全程控制住了那个男人，对方心理防线不会那么快攻破，自己也肯定会吃亏。 至少，那个男人在挨了一耳光之后冷不丁挥出的一拳，就公交车上的环境，段嘉嘉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躲开。 李长淮没想到段嘉嘉会说他瞧不起她这样的话，像是直接把李长淮藏着的一面掀开。 他下意识看向周围，只有段嘉嘉。 眼神有些飘忽，嘴角抿着，表情非常不自然。 他……确实不喜欢这里，所以处处鄙夷。 李长淮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他对谁都笑得温柔，只这一次稍稍暴露出了一点本性。 “你眼睛够尖的，就今天这一下居然被你瞧见了。”李长淮撇嘴，提着单肩包跟在段嘉嘉身边。 段嘉嘉看出这是个别扭的大男孩，倒也没有之前那么排斥。 加上这一路上她也不可能一直不跟李长淮说话，人家刚才帮了自己，他们还是一个班的。 秉持着大姐姐得维持好社交的心态，段嘉嘉轻笑：“今天？你每天都是这样的好不好！” 李长淮下意识否认：“不可能。我之前那个样子……” “食堂！开学第一天！”段嘉嘉也不给李长淮解释的余地，直接说：“李长淮，你表现得挺明显的。看着好像对谁都笑呵呵的，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其实你对赵峰阳的态度太明显了。你不愿意跟赵峰阳说话的时候，就会故意把话题带到别人身上。也就赵峰阳那个傻大个不懂，还以为你是给他好建议。” 段嘉嘉不自觉流露出对晚辈的劝解。 “赵峰阳人是一根筋，但他挺好的。你要是真瞧不上他，那就早早跟他说清楚。别到时候弄得不好收场。” 她才不会劝李长淮“走下神坛”，人家高高在上惯了，哪里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劝下来的。 自己要真有那么厉害，她写什么小说？去当成功学专家，那还不是盆满钵满？ “段嘉嘉，你……”李长淮下意识要反驳，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段嘉嘉也就不着急了。 一下看看旁边的小溪，一下去小商店里买零食。 路上抱着她那个大水壶不知道喝的是什么，喝完还笑呵呵的。 李长淮就这么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段嘉嘉一蹦一跳，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 他垂眸，面上做出不在意的样子。 可段嘉嘉的那些话，他都听进了心里。 他做得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他讨厌桦水市，讨厌原康县，更讨厌南郊林场。 讨厌这里的人，讨厌这里的山，讨厌这里的水。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仿佛在不断的提醒李长淮，他是被放弃的那个。 就是因为被放弃了，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 李长淮觉得自己天下最聪明，尤其是在看赵峰阳的时候。 总觉得那是个傻大个。 成绩虽然勉强能看，但就是傻。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还有前面那个日常缩在乌龟壳里的兔子。 想到这里，李长淮大步上前，走到段嘉嘉身边：“你说我装，你不装吗？明明好几次觉得胖妹幼稚，却还是笑呵呵的看着人家，你也不说啊！” 段嘉嘉吃辣条吃得正嗨，斯哈斯哈的准备喝点酸梅汤。 谁知道李长淮突然走上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吓得段嘉嘉差点把水壶丢出去。 “李长淮！”段嘉嘉气得龇牙：“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说了，美美那是幼稚吗？人家是纯真！” “呵！那赵峰阳是一根筋吗？他那是直爽讲义气！” 段嘉嘉拧上盖子，也不确定是自己这一路走的，还是太阳晒得。 扭头看见李长淮得意洋洋的样子，露出了他真实顽劣的模样，顿时火起。 “李长淮，你太过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门子气，就是看李长淮那张得意的笑脸不爽。 两个人在路上你追我打，好不热闹。 也就是路上的同学都到学校了，没人看见这两人的模样。 否则，一班那群人绝对惊掉下巴。 这是他们的温柔班长？ 那是他们的体贴的语文课代表？ 被夺舍了吧！ 眼看着一中校门就在眼前，原本还闹腾得厉害的两个人突然停下来，以中间间隔得还能再站下庞美美和赵峰阳的距离，并排走向学校。 因为公交师傅那一声喊，车上还真有好几个人来一班给这两人请假。 老曹早读都盯不下去，直接在校门口等着这两个人。 曹雪萍打量着两个人的情况，确定他们都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段嘉嘉，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曹雪萍走到段嘉嘉身边，皱眉道。 段嘉嘉还以为这是要挨批了，就听曹雪萍说：“真遇上这种事情，打耳光没用，你要直接踹……” 曹雪萍声音一顿，看了眼李长淮，然后凑近段嘉嘉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三个字。 段嘉嘉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朝着下三路去……稳准狠！ 这果然很老曹！ 第47章 多版本传言 回到班上，段嘉嘉和李长淮备受瞩目。 平时来学校的公交车上出现这种色狼的消息，就像是一颗炸弹投入水中，惊得学校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女学生和女老师，都狠狠的皱起眉来。 “嘉嘉，你没事吧？”庞美美在段嘉嘉坐下后就着急的探查她的情况，确定段嘉嘉身上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我听他们说，车上还动了刀？”庞美美瞪大眼睛，圆圆的小脸上写满了后怕。 段嘉嘉才放下书包，诧异的转头：“刀？什么刀？” 庞美美圆溜溜的眼睛写满了震惊：“没有刀吗？都说你和李长淮在公交车上勇斗色狼，色狼还拿了一把刀出来，李长淮还被捅伤了。” 说着，庞美美扭头去看后面的李长淮。 身上干干净净，面色红润，怎么都不像被刀捅伤的样子。 “啊！原来不是啊。”庞美美明白自己这是被夸张的流言给骗了，无奈转身做好。 段嘉嘉都给气笑了：“怎么？看你样子还挺可惜的。” “当然不是！”庞美美连忙解释：“我就是发现，很多事情原来都是传出来的，根本不能当真。动刀这个都已经是我筛选过后，觉得最可信的消息了！” 庞美美自认是整个一班消息最灵通的那个，还有一套自己分辨流言真假的逻辑。 这套逻辑，庞美美从小学到现在，从来没有翻过车。 没想到，这次竟然翻车了！ “你知道外面都有什么说法吗？有说你和李长淮一起暴打色狼，还有说你飞起一记扫堂腿，把色狼都踢出了车外，李长淮因为是班长，得跟着一起……”庞美美说了各种版本，但段嘉嘉无一例外都是一个彪悍的形象，偶尔有李长淮一起扛着爆锤色狼的名号，但更多的是段嘉嘉一个人背负着。 毕竟，温柔班长可不只是在他们班这么叫。 李长淮长得帅气，站在人群那叫一个鹤立鸡群。 也没有贬低其他男生的意思，只是李长淮高得实在突出。 学校当然也有跟他差不多身高的，但找不出几个身高跟李长淮差不多，体型还能比他好的来。 人家那是宽肩窄腰大长腿，一看就有力气，而不是一把排骨的清瘦。 当然，庞美美说得都是能听的内容。 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只在一部分男生和女生之间流传，并没有传到庞美美的耳朵里。 一个女生在公交车上遇到色狼。 这在2023年会被全民抨击，歪屁股的都被网友正义铁拳。 但这是1990年。 诸如“怎么不摸别人只摸她？”“一个学生穿得花枝招展，活该。”“那个色狼肯定摸了那什么什么的地方，挨打怎么了，挨打也是色狼占便宜了。”的垃圾话在那一小部分人之中流传着。 他们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出去肯定不占理。 所以他们不对外传播，只在内部自己嘴上占便宜自己爽。 段嘉嘉还不知道这些，跟庞美美说清楚之后安心上课。 倒是后排的李长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上的沟通，眼神时不时就放空一阵子，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前面段嘉嘉的身后。 针对这次的事情，周一升旗仪式上校长还特地讲话，把事情说明白后提醒学校的学生们要注意人身安全。 段嘉嘉和李长淮尴尬得在底下脚趾抠地，几乎要再挖出来一所一中。 课间的时候还有人特地走到一班这边来看看勇斗色狼的段嘉嘉和李长淮长什么样。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下午放学才好一些。 庞美美看着段嘉嘉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在旁边捧着肚子笑得不行。 “嘉嘉，你真的太有意思了！”庞美美还没有遇见过像段嘉嘉这样的人。 有的时候庞美美觉得她成熟，但有的时候又觉得段嘉嘉比她还要天真。 庞美美只是性格单纯直率，不是傻。她在初中的时候就看过了别人对自己不喜的眼神，所以每每对上段嘉嘉温柔的笑，她就觉得温暖。 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从她庞美美口中知道有关学校的第一手消息的！ 段嘉嘉不明所以，还以为庞美美是看见自己成为话题中心的不适应而笑，无奈道：“行了，这又不是什么特别风光的事情。我现在就希望我爸千万别知道，不然肯定要说我了。” 倒不是怕段述南教训她。 而是不想段述南担心。 因为福宝传出的流言，不少人都知道段嘉嘉的家庭情况，庞美美便没有再说下去。 “我得去买最新的杂志，我喜欢的时尚杂志今天到货。好羡慕你的好身材！”庞美美跟段嘉嘉关系好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段嘉嘉长得漂亮，身材还好。 尤其是今天这身打扮，庞美美看到段嘉嘉走进教室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与福宝略带婴儿肥的可爱不同，庞美美的身材与她的外号差不多，是个圆墩墩的胖妹。 但庞美美的皮肤细腻，五官也很好。 就算不瘦下来，也是个非常讨喜的小胖妞。 “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我之前也不是这样，有点瘦过头了。”段嘉嘉的胳膊被庞美美挽着，两人走进书店，庞美美一头就钻进了杂志货架，眼疾手快的拿了自己要买的时尚杂志，还不忘去抽几本小说杂志。 段嘉嘉则走向了磁带货架，花花绿绿的磁带封面看起来略带一些土气，还有些印着一个个大头写真。 段嘉嘉甚至看到了一个未来以搞笑形象翻红的男星，现在的磁带封面则是一脸帅气深情，她都看了好些时候才把这两张脸联系在一起。 “听说了嘛？那个色狼的大哥是混混，现在都在商量要报复段嘉嘉呢！” “啊？不是被抓起来了？” “就是被抓起来了才要报复。我邻居今天也在车上，认出来了那个男的。是他们那条街远近闻名的混混头子的亲弟弟。” “那段嘉嘉危险了，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师啊。” “你不要命了！你跟段嘉嘉说了，那些人报复你怎么办？” 第48章 表姨 段嘉嘉听得皱眉。 她倒是没有多怕。 原身记忆中，经过83年那次严打后，之前还有些嚣张的混混们都安静不少，加上本地的公安民警负责，每年都会进行小规模的“杀鸡儆猴”，所以治安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这么巧？ 她来书店，正好就听见有人讨论这件事？ 这是故意泄露消息，让她提防呢？ 还是故意告诉她这个事情，吓唬她？ 段嘉嘉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隋东风虽然很少提起他那帮兄弟的事情，段嘉嘉也看得出来，本地还真没有什么成气候的混混，隋东风这样的都算是混混头子了。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段嘉嘉拿了一盒磁带去收银台付钱，淡定得好像没听见似的。 倒是说小话的那两个人在货架后面面面相觑。 “她听见了没有？” “听到了吧？这都没听见？又不是聋子。” “那咱们这算是做没做成功？” “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段嘉嘉和庞美美离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去补充一点的时候，两人感觉到肩头落下一条胳膊。 李长淮一手勾着一个，站在两人中间：“刚刚说什么？好像很有意思啊。” 那两人抬头呆呆的看着李长淮，下意识要跑。 结果李长淮的两只手像钳子似的摁住他们的肩膀：“我想听。走找个安静的地方，你们仔仔细细跟我说。” 那两个人的身高在高中看，其实不矮。 只是在李长淮的面前就显得不够看了。 活似两只小鸡崽子被李长淮提着走出书店。 段嘉嘉可不知道这些，把九月份的饭票吃得差不多了，她干脆每天都跟着段嘉嘉去外面吃。 这年头开小炒店的还算是安分守己，没有那么多歪头脑。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味道也不错的店，每天一人点一份小炒，或者两个人合伙点一份肉菜，反正米饭是不要钱的。 吃下来比食堂舒服，还没有多花太多钱。 “嘉嘉，你待会儿把数学笔记借我看看。”吃完，庞美美抱着买的杂志扶着吃饱的肚子长叹：“怎么这么快啊！高中怎么有这么多考试？” 他们每天下午的课结束都有一个小时的小测，周一语文、周二数学，依次排列后面就是英语、物理和化学。晚自习第一节课老师批改，差不多第二节课就要讲小测的试卷。 庞美美觉得这已经很累了，结果今天放学前正好是曹雪萍的课，顺口就说了一句国庆前月考。 “我表弟说的果然没错啊！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我感觉我还没准备好呢！”庞美美哭丧的样子，是再来两个小炒都不能安慰的悲伤。 段嘉嘉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之前果然设想得太好，想着课间和周末还能写点稿子。 结果每天不是写试卷就是考试。 段嘉嘉想到每学期收的那一百杂费。 开学的时候就有家长皱着眉觉得杂费一百太贵了。 曹雪萍非常淡定的说是纸张油墨钱。 段嘉嘉当时还觉得有些夸张，什么纸张油墨钱一学期要一百块？ 两人叹着气回到教室，桌上放着三张米黄色纸张印好的手写数学试卷。 “啊——” “救命啊——”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哀嚎。 怎么不要一百块呢？ 就这一个月，段嘉嘉用来放试卷的牛皮纸袋就已经快装不下了！ 回到教室发现试卷的同学几乎都和她们一样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偏偏曹雪萍进来后还淡定的说：“很多吗？每张试卷上只有十二道题，你们王老师已经很仁慈了。” “王老师的仁慈我等受不起啊！” 底下胆子大的迅速反驳，引起笑声一片。 曹雪萍都被这怪腔怪调的话逗笑了，唇角浅浅勾了勾，眼底带着明显笑意。 外面晚自习的铃声敲响，曹雪萍拍拍黑板，示意安静：“这些都是押题，各科老师待会儿都会发。后天就第一次月考了，你们要是考砸了……” 没说完的话充满威胁和震慑。 原本还有些浮躁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嘴上说着老师出这么多试卷不仁慈，但一个个此时都纷纷低下头开始刷题。 有些话不需要老师说，班上这四十几号人也清楚。 他们要走出原康县，走出桦水市，要么像那些初中同学，背上行囊去打工，要么就是通过高考。 看多了小镇的天，小镇的水，他们也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曹雪萍满意的看着班上的情况，视线落到最后一排的李长淮身上时，又是一阵心累：“班长跟我去办公室，考场排出来了。” 李长淮戴着兜帽，双手揣在衣服口袋里走出去。 才走到走廊位置，曹雪萍抬手就把李长淮的帽子掀了。 “表姨。”李长淮露出一张嘴角带伤，眼角还有淤青的脸。 原本清隽的面容在这一刻才露出一点坏小子的趋势。 曹雪萍看他这样子就头疼。 但是一想到李长淮来原康县的原因，那股子邪火又散了。 她没有带着李长淮去办公室，而是下楼往操场去。 “长淮，我知道你不满，但你不能自暴自弃。”曹雪萍看着李长淮那张与表妹相似的脸，还有转学来的时候在校长办公室做过的试卷，她都不明白表妹夫妻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都是自己生的儿子？ 还要分出个高低贵贱？ “我没有不满。”李长淮绷着脸，语气里的执拗与怨气藏都藏不住。 对此，曹雪萍没有多说，只低声对李长淮道：“你啊！从前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以后不能打架。” 当她看不见那一脸伤吗？ “你待会去医务室上药，争取早点好。小心点别让你外公外婆看见了。” 提起外公和外婆，原本桀骜不驯的少年像是瞬间被抚平了炸起的毛，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嘟囔道：“知道了。” 曹雪萍也知道自己这个表姨不好多说什么。 从包里拿出考场名单，走之前又叮嘱他：“记住了，千万不能打架，这次是没有被发现，下次被发现了，我是表姨也保不了你！一中在这方面抓得很严的。” 第49章 码字苦恼 打击报复是没有的。 但存心恐吓却是真的。 那伙人前脚被李长淮一挑多的教训了一通后，消息也被才从市里回来的段述南知道了。 刘国庆听朋友说了之后，拍着桌子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吼道：“谁？叫什么名字？敢动我侄女！” 段述南坐在桌上面沉如水，抬手让刘国庆先坐下，又问旁边的朋友：“有空吗？现在带我们去看看情况，待会儿我去学校接我女儿。” 朋友姓赵，只比隋东风大几岁，从前就跟着段述南和刘国庆后面跑，原本想花点钱进运输队，被段述南劝下来了。 出租车的生意，段述南和刘国庆商量后，准备拉这人一起。 朋友在家排行第五，家里干脆就起了个赵武的名字。 赵武也是下午听说的消息，上午只知道公交车上有个色狼被两个学生抓去了公安局，其他的都不清楚。 “有。南哥发话，什么事情都要往后推。”赵武其实也挺不忿的。 色狼这种行径本来就令人不齿，这人还特地在挤满了学生的车上做这种事情，就更让人生气了。 谁家没有孩子？没有弟弟妹妹？ 今天不管，明天欺负到自家孩子身上怎么办？ —— 晚自习第二节课上完，段嘉嘉把一大叠试卷慢慢整理好，和身边的庞美美对视一眼，两人发出重重的哀叹。 “一寸高的试卷，我能写吐了！”哪怕老师都说是运动会后再收上来，庞美美也觉得生无可恋。 月考完直接放假，国庆节后还有运动会，也不怪各科老师一股脑地发试卷。 “何止写吐。”段嘉嘉把牛皮纸袋的绳子系好，塞进背包里，像是浑身都没劲了似的起身。 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一踏出教室大门，仿佛瞬间充满了活力。 庞美美拉着段嘉嘉问：“嘉嘉，国庆节你打算去哪里？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我感觉高二高三的时候肯定更惨，我还是趁着高一能玩一秒是一秒。” 提起国庆假期，段嘉嘉瞬间哭丧了脸。 玩？ 她还有稿子没写呢！ 从前有电脑，两万字对段嘉嘉来说，只要思路清晰，也就是两三个小时。 但现在，她时间碎片化不说，还要考虑手写的时候手酸的问题。 至于国庆假期…… 段嘉嘉更想哭了。 她上辈子从懂事起知道的都是“国庆七天乐”，早一点的时候劳动节也是七天假期，后来改成了五天和三天。 至于调休，那都是段嘉嘉工作后知道的词了。 但1990年，国庆节只有一天假期。 一天，她连这些试卷都不见得能写完。 “不玩了。”段嘉嘉拍拍她的背包：“你觉得老曹他们发这么多试卷是给你玩的吗？” 庞美美沉默了，下楼时再次哀嚎。 除了重点班，其他班上也是一样。 李长淮跟在段嘉嘉身后，戴着兜帽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的伤。 “你们不会挑着写？”李长淮听这两人抱怨听得心累，忍不住开口。 “挑着写？”段嘉嘉回头，不解地问。 结果一扭头，刚好看见李长淮脸上的伤：“你这是……” “没事！”李长淮瞥了她一眼，说：“这些试卷老曹他们肯定不会收上去的。” 段嘉嘉：“你怎么知道？万一呢？” “老曹他们有教课任务，下次的月考也会划分重点。如果他们没有教到的话，就是他们的教学失误。这么多试卷，他们只会讲课的时候下来看一看，你挑着写自己不会的题型，掌握的内容稍微带一带。就算老曹问起来，你明说，她也不会说你。”李长淮在家没少看曹雪萍的教案。 厚厚一叠，上面已经清晰地写明了教学进度。 老师也是人，不是铜皮铁骨，更没有三头六臂。 这些试卷说之后会收上来检查，也是为了吓唬学生。 毕竟，九月份开学好不容易进入状态，就遇见了国庆节放假和运动会，不给他们紧紧弦，老师也担心后面进度加快的话，学生们会适应不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庞美美惊呼。 其实段嘉嘉的想法也差不多。 她毕竟是念过一次高中的。不管是九十年代的老师，还是十几年后的老师，套路都是差不多的。 她上高中的时候，老师就经常用这一招。 一开始段嘉嘉还兢兢业业地刷题写试卷。 到高二后她就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刷题节奏，方法跟李长淮说的差不多。 “哎呀！”段嘉嘉抬手拍了一下额头，她真的……哭死。 怎么就把这个给忘记了呢！ 不过写稿的事情，段嘉嘉得好好想一想。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电脑。 可是南郊林场根本就没有接通网络，单独开户办电话的都屈指可数。 至于网吧……不说国内，就是世界上第一家网吧都是1994年出现。 国内则是1996年，地点在京城。 而电脑走入家庭，也只是前几年才开始。 电脑的价格更是高得吓人。 这个时期的电脑价格，如果买段家那样的房子，都能买几套！ 没错。 不是一套，而是几套！ 如今一台主流电脑的配置价格区间大概在八千到一万五。 段家的房子售卖的话，不超过一千。林场的楼房也大多在一千到三千的区间。 电脑这东西更新换代得太快了，再过十年电脑的价格就已经减半，差不多五千左右就能配置一台。 所以，段嘉嘉总觉得这个时期买电脑其实是不划算的。 且不说她稿费没有那么多，就算是有，累死累活才赚了一台电脑的钱，还是再过几年就要被更新换代淘汰的电脑。 段嘉嘉觉得不值。 走在后面的李长淮觉得奇怪，问题不是都已经解决了？ 她怎么又叹上气了？ 三人顺着放学的人流走到校门口，庞美美一直都有家里人来接，很快就跟他们分开。 站在学校门口的站台上，段嘉嘉正从书包里摸月票，面前突然停下一辆面包车。 李长淮皱着眉上前一步，挡在段嘉嘉前面。 车门拉开，露出段述南的脸。 只是段述南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爸！”段嘉嘉惊喜的看着出现的段述南：“您怎么来了？” 段述南收回落在李长淮身上的视线，一看到女儿就露出温和的笑：“我和你国庆叔他们在附近吃饭，想着你差不多放学，正好过来接你。” 然后又笑着问李长淮：“这是你同学？住在哪儿？要不跟我们一起走？” 段嘉嘉当然不会拒绝。 能有小车坐，她干嘛去挤公交车？ 还能早点到家。 “李长淮，你不是也住林场？一起回去？”段嘉嘉也看向李长淮。 李长淮摇头：“我家跟你不顺路，你早点回去吧。” 见他拒绝，段嘉嘉也没有多挽留。 毕竟车上还有其他人，而且这车也不是段家的，段嘉嘉跟他道别后便钻进了小面包车里。 站在人群中一样排队等公交的福宝咬着下唇，她当然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段嘉嘉不可能来找她。 只是福宝又不满了。 一个只认识了一个月的李长淮段嘉嘉和段叔叔都会问一句，怎么就不管她呢？ 他们可是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十几年的邻居！ “李同学。”福宝想了想，双手勾着书包背带走到李长淮面前。 —— 段嘉嘉上车后就给刘国庆和赵武打了招呼，乖巧的叫着叔叔好。 “诶！大侄女长得真水灵，成绩还好，还这么讲礼貌，南哥你好福气啊！”赵武见段嘉嘉的次数不多，印象里段嘉嘉还是梳着羊角辫的小孩，居然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段述南靠在椅背上，得意的勾着唇，嘴上却说：“嘉嘉读书也很辛苦的，她都是靠自己努力进得一中重点班，我这个当爸爸的没有拖后腿都算好了。” 说话的时候还在“重点班”这三个字上着重发音，生怕人听不见似的。 第50章 新的商机已经出现 段嘉嘉听着好笑，打开车窗吹着风。 她还不知道她爸有这样一面。 开车的刘国庆接茬：“那是！大侄女就是厉害！” 刘国庆握着方向盘，对赵武说：“我记得你那边还有可乐，你找找给大侄女。” 赵武连忙低头去找，从后排翻到了几瓶可乐，从后往前递给段嘉嘉。 “谢谢赵叔叔。”段嘉嘉没有拒绝，只是握在手上没有喝。 从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现在十分钟就到了。 也是现在的路上都没有什么车，这个点也没有人在外面，开起来一路顺畅。 父女俩下车后，段述南还不忘提醒刘国庆明天一早来接他，朝着两人挥挥手，叮嘱他们路上小心，父女俩这才往家走。 到家后，段嘉嘉才终于问出来：“这车哪儿来的？爸，你说的二手车是这样的吗？” 段述南拎着女儿的书包，笑道：“差不多。车是下午花钱租的，到时候得跑不少手续，走好几个地方，有车方便一点。” 他通过运输队结交了不少人，花钱租车还是没什么难处。 “正好，以后晚上都跑一趟你学校，带上你还能再带上几个学生赚点小钱。”段述南想起公交站台上排队的学生，觉得这也是一门能做的生意。 “行啊。”段嘉嘉也连连点头。 公交车白天都还好，就是晚上最挤。 因为每天晚自习后那是最后一班车，如果没有及时上车，就要靠两条腿一路走回来。 这路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反正段嘉嘉上学的这一个月，时不时就听见班上有人说哪个班的谁谁没有赶上车，走了多久多久才到家。 还有一部分就干脆自己骑自行车上下学。 饶是如此，公交车依然不够。 学校那边一直都有跟公交公司沟通，但尴尬的地方在于。 一辆车拥挤，两辆车坐不下。 公交部门倒是想安排，可排班上又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来二去的，就一直耽搁着。 要是段述南买了车之后，晚上去一中门口拉人，不说特别赚钱吧，但也能拉到生意。 段嘉嘉把学校的情况说了之后，段述南心里就更有数了。 “你快去洗澡休息，一中怎么这么严？把你们学生当牛了？这才一个月，书包这么沉？”段述南不在意段嘉嘉的成绩好不好，只关心这沉甸甸的书包。 这话要是被曹雪萍听见了，怕是要拉着她爸好好谈一谈什么是家庭教育，什么是学校教育，家长要配合老师的工作，让孩子如何稳固上升地度过这高中三年。 段嘉嘉想一想都觉得可怕，抖了抖肩膀就提着书包钻进房间。 洗澡的时候还盯着卫生间的墙壁不放，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要怎么才能合理的提出挖墙挖厕所的诉求呢？ 就说做梦？ 可这也太玄乎了。 段嘉嘉洗完躺在床上放空，顺便等头发干。 短发就一个好处，干得特别快。 要是长发，段嘉嘉现在擦头发都要擦得怀疑人生。 拉下台灯，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繁星点点，段嘉嘉没有做试卷，而是拿出了信纸开始写《鬼谷》的第三篇。 她当初的大纲就停在了这里。 笔动起来就刹不住，写到掌心肌肉酸胀这才停下。 “不行，还是要想个办法减少这部分的工作量。”段嘉嘉摸着都温热了的钢笔，单手托腮。 打字机？ 不行。 中文打字机就没有流行过。 出版工厂这些地方用的设备给她那真是大材小用了。 而且，没有网络的话，买电脑就要买打印机，这其中的投入更大。 越想越觉得不行。 段嘉嘉都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经常跟朋友一起吐槽的一句话：写小说死路一条！ “嘉嘉？”房门被敲响，段述南在门后道：“我做了点夜宵，你要不要吃一点？” 段嘉嘉赶忙把信纸收起来，换上试卷。 打开门，段述南看着女儿狭窄的小房间，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从前不觉得这房间小，自从暑假后，段述南突然意识到，女儿已经大了，却没有一个像样的房间。 一时间想要赚钱的劲儿就更足了。 “你也不要太拼了。”段述南看见那厚厚的一叠试卷，眉头都皱了起来：“写不完就不写了，老师要是说你，你就说是我让的。” 这么多试卷，写到天亮都写不完！ 段嘉嘉抿着唇，内心哀泣，她也不想卷，但老曹总能想到各种办法推着他们卷。 “恩。我知道。”段嘉嘉嘴上还是答应着段述南，不让爸爸担心。 父女俩简单寒暄几句，再次分开。 段嘉嘉吃了银耳莲子汤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胃里暖洋洋的，段嘉嘉文思泉涌很快把第三篇的大纲写好。 凌妙在镖队中解决了镖局内部与神秘组织明为运送货物，实则运送人口的事宜，将神秘组织的面纱揭下一层。 也因此，自称莲花盟的神秘组织也不再隐秘行事，而是转而浮出水面。 一时间，江湖中人人自危。 凌妙所代表的鬼谷力量，也在第三篇中尽情展现。 鬼谷武功飘逸玄妙，轻功天下卓绝，暗器防不胜防，剑术精妙绝伦，刀法精湛快意。 凌妙更是有苗疆血脉，自小无师自通学会一手诡谲蛊术。 按理说，这样的鬼谷实力对上莲花盟，即便不能碾压，也该是打成平手的状态才是。 可凌妙败了。 大纲的结尾是凌妙被莲花盟的盟主一掌拍下山崖，蛊铃被毁，长剑折断，自此下落不明。 段嘉嘉写到这里，大纲其实都有将近一万五千字了。 抖抖手，伸了个懒腰，把明天上学需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一个轻巧的翻身就躺在了床上。 入睡前还在思考码字的事情。 既然电脑不成，打字机也不行。 那就努努力，办法总比困难多。 谁让现在不仅是她重头再来，就连段嘉嘉以往所了解的世界也算是从头再来。 段嘉嘉还在计算着自己几百块钱的稿费，殊不知《鬼谷》第一篇已经在《武侠梦》上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第51章 第一次月考 陈编辑人逢喜事精神爽，上班都上得浑身使劲儿。 拿到了绿袖的第二篇稿子后就立刻拆开看，自己看了不算还给杨主编看。 “我们还没说，绿袖自己就把武侠风味提高了不少，还有探案悬疑吊着胃口，您瞧。”陈编辑又拿出一叠已经拆开过的信封：“这里面都是对《鬼谷》这篇小说的反馈。刚开始还有人质疑武侠的内容，但这个星期收到的都是催更。” 杨主编也很意外，上一次开会针对《鬼谷》的内容还是讨论武侠和悬疑的比重，读者来信中不乏质问杂志社是否要抛弃武侠内核的话语。 这大概源于历史文化的关系，国人对武侠这个元素有着永不消失的热情和期待。 更何况这是在武侠元素最为繁荣的八十和九十年代。 “我看看。”杨主编放下手里的工作，拆开其中的一封信。 里面不仅有催更的内容，还有关于神秘少女的讨论，借由书名《鬼谷》推测神秘少女的门派可能还有其他人从事着与少女截然不同的工作。 又评价着故事中那些已死之人是否是罪有应得。 也不知道这个读者是看了几遍，一些细节都被找到，并以此剖析起那几个角色的生平。 陈编辑看着主编明显上扬的唇角，暗自在桌下握拳为自己欢呼。 “不错。”杨主编抽出一支香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口后说：“这就是悬疑小说的魅力，能让人发散思维。这很好嘛！” 陈编辑趁着这个时候露出笑脸，试探着问：“那下一期的排版，《鬼谷》能不能位置放前一点？” 他们武侠杂志不像文学类杂志和时尚杂志，拍照做封面都可以。 《武侠梦》一直都是请人绘制封面。 如果有强推的作品，就会请人根据作品主角画人物形象。 如果没有，就会根据经典武侠作品的角色绘制人物形象图。 可以说是早期大触了。 陈编辑当然知道只发出过两万字的《鬼谷》不可能请人专门为凌妙绘制人物形象图。 但他可以把这个当成目标嘛！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封面排版和下一期的排版，位置如果可以好一点的话，何愁不能上封面呢？ 杨主编内心是赞同的。 只是看着小陈这得意的样子，杨主编觉得自己还是要给年轻人紧紧弦，别到时候成绩还没有完全出来，就已经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要知道，陈编辑不可能只对接一个作者，这次的绿袖是开头打响，下次不能保证还能遇见这样的作者。 到时候落差太大，陈编辑对工作的热情也会丧失。 杨主编还是很看好这个年轻人的。 只说：“我再考虑考虑。小陈，绿袖这边过了三期稳定下来，你也要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了。社里就没有只对接一个作者的编辑，要是每个作者对接一个人，我岂不是要把这栋楼都租下来？” 杨主编的话说得很隐晦，但陈编辑听懂了。 原本雀跃的心情瞬间落了下来。 但他也明白这是主编对自己的看重。 一般人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我知道，谢谢主编提醒。”陈编辑脑袋降温后，也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工作上确实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跟同事相处的时候也有点过于骄傲。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后，陈编辑重新收拾心态，提起笔给段嘉嘉寄信，讨论有关接下来的小说安排，以及稿件安排。 事业有成了再骄傲也不迟！ —— 段嘉嘉正坐在空荡荡的桌前，带来的背包都放在了讲台上，手里只有三支笔和一块垫试卷的木板。 这都是老曹在考试前提醒他们准备的。 现在可没有什么漂亮的塑料垫片在考试的时候用。至少他们这个小镇上暂时没有。 虽然老师说考场是各班名单打乱排列的，但从教室里的情况看，段嘉嘉待着的这个考场应该都是各自班上的前几名。 段嘉嘉因为成绩关系，被安排在了二号考场靠门第一个位置。 一扭头就看见福宝竟然跟自己在一个考场，位置还是对角线分布。 福宝显然也注意到了段嘉嘉，思绪却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那天段嘉嘉上车走了之后，她原本是想找李长淮说几句话，结果一开口就被李长淮怼了。 “我跟你很熟吗？” 李长淮那个不屑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刺痛了福宝的心。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甚至是这么排斥自己。 福宝原本还想再试试跟李长淮沟通，结果李长淮看垃圾似的看着她。 都不需要再说话，只那个眼神就足够让福宝难受。 也就是段嘉嘉不在场。 她要是在场一定会跟福宝说清楚，倒不是看垃圾，李长淮看着温温柔柔，其实一副狗脾气。 别说福宝不是一班的同学，就算是，李长淮其实也是这个眼神。 只是大家并不在意这些，而福宝确实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那个眼神的作用在她的心里就被不断的放大。 段嘉嘉打着哈欠，前面考场的有好几个都是一班的同学，开考前庞美美还来找段嘉嘉抱怨。 “咱们在一个考场就好了。”庞美美声音拉长，头发编成漂亮的鱼骨辫，还缠进去两根墨绿色丝带，可爱得像动漫里的人物。 段嘉嘉单手托腮，手里还拿着一块橡皮转着玩，闻言笑道：“一个考场？你这话被老曹听见，她肯定要敲你的脑袋，然后问你想干什么。”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老师不能体罚的说法。 曹雪萍一般不动手，大多时候都是让人罚扫地、罚站。 但是这段时间庞美美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据说去年高三曹雪萍班上有个学生试图在月考的时候作弊，被曹雪萍发现后气得用书卷成筒，狠狠的敲了好几下。 “我就是顺口这么一说。”庞美美果断伸手抱头，仿佛曹雪萍就站在身边似的。 见时间差不多，庞美美也要提前入考场，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段嘉嘉说：“你考完记得等我，我考完等你，就在楼下的花坛前面集合！” “知道了。”段嘉嘉无奈摆手，示意她赶紧回考场。 坐直后下意识回头看看，正好对上了福宝怨愤的眼神。 第52章 你该不会…… 段嘉嘉一回头，福宝反而慌张地收回视线。 她几次在段嘉嘉的面前吃瘪，还不等他们家报复，段述南就回来了。 回来就把徐家门口砸得稀烂，就这样，徐守业都不敢找段述南的麻烦。 谁让刘梅先嘴上不积德，说了那么多段嘉嘉的坏话呢！ 这事儿就算拿到外面去说，最多只说段述南冲动，都不觉得徐家有什么委屈。 舍不得被砸，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巴。 所以，福宝一家想对段嘉嘉报复也不得不收敛起来。 看到福宝躲开，段嘉嘉比谁都高兴。 她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跟福宝勾心斗角上，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给她写稿子。 偏偏这家人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从她穿到这个世界，两个月的时间愣是能弄出这么多矛盾和口角。 有的时候段嘉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跟福宝八字相克，天生就不对付。 监考老师提前进来，手里拿着用牛皮纸袋封好的试卷。 一中虽然只是县里的重点，但一中的老师们都竭尽全力地在高中三年给这些学生灌输更多的知识。 他们把每一次月考，期中和期末考当成高考来应对，让这些学生们用一次次的考试，麻痹他们对高考的害怕。 这样，就算只有一个人在高考的时候不紧张，他们也是成功的。 更何况，一中的老师们都坚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这些小镇小县城的孩子得不到更好的资源，那么就只能靠着一次次的刷题提升。 他们不是笨鸟，只是筑巢太低，只能笨拙的爬上枝头，才能跟其他鸟儿一起学习展翅翱翔，飞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和天空。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五门考试只用了两天就结束了。 第三天正好是十月一日，学校放假。 段嘉嘉按照之前跟隋佳丽说好的去三中接她，庞美美听她说过几次隋佳丽的事情后，闲着也是闲着，也要去帮忙。 说这话的时候又这么凑巧的让李长淮和赵峰阳听见，赵峰阳正好也要去三中找他的初中同学。 段嘉嘉走在路上都纳闷，自己跟隋佳丽的约定，怎么到最后变成了一群人的碰面？ “你今天听力的第三题选什么？”李长淮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段嘉嘉身边，冷不丁的问起了下午的英语考试。 段嘉嘉下意识回答：“选c啊。” 也不怪她回答得快。 段嘉嘉从考场出来就一直被碰见的同学对答案。 她虽然是语文课代表，但在班上的英语成绩很不错，而且口音还被英语老师夸奖过，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段嘉嘉的英语好，也是特地要来跟她对答案。 想到那次被夸奖英语的口音问题，段嘉嘉都觉得尴尬。 她那一口英语其实就是普通水准，标准的中式英语。只是段嘉嘉上辈子毕竟是在一线城市受教育，大学的时候还参加过一次英语朗诵。在大学默默无闻，没什么出彩。但在高一算是不错了。 毕竟有些底下乡镇初中的学生学的都是哑巴英语，应付考试可以，念出来听着就很奇怪。 “选c吗？”李长淮拉长了嗓音：“你确定？” “确定啊！题目是问李梅的钢笔多少钱，选十块钱，没错啊。”段嘉嘉回忆起之前的听力对话，当着李长淮的面就念了出来。 李长淮也在旁边接话，念完倒是叹了一声：“看来我写错了。” “不可能吧！”段嘉嘉皱眉，这种听力很简单了。李长淮的英语成绩在班上也是数一数二，怎么可能写错？ 见她精气神恢复过来，李长淮双手插在兜里，漫不经心的哎呀了一声：“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段嘉嘉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还认真的对李长淮说：“肯定是你记错了。不过，你要是真的写错了，小心被陈老师骂。这么简单的题你都能丢分，陈老师肯定得气死。” 李长淮拉长了嗓音说话，语调轻轻的。可以保证前面的人听不见，但段嘉嘉却不会听不清。 “哦。前几天还说我瞧不起人，让我注意注意眼神，今天这么关心我？” 段嘉嘉停住脚步，看傻子似的看着李长淮：“我说你跟今天让你小心点也不冲突啊。我挺喜欢陈老师的，也不希望她生气。” 李长淮原本飞扬的眉眼在听到这话后瞬间落下来，尴尬的说：“你就是希望陈老师不生气？” “对啊！陈老师那么漂亮，还那么温柔。你知道让女孩子生气是多么不好的行为吗？”段嘉嘉一本正经，要不是李长淮是男生，她都想说别气的陈老师乳腺结节了。 这么简单的题要是都能错，段嘉嘉把自己代入陈老师的身份，真的能被李长淮气死。 但此刻，李长淮觉得自己能被段嘉嘉气死。 他说不出自己对段嘉嘉到底是什么情节，反正她是第一个看出，也敢说出他那些不对劲地方的人。 说实话，李长淮也很厌烦每天要做出一副温柔模样的自己。 他就像是披着温柔小羊皮的恶狼，压抑着本性做一只温驯的羔羊。 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父母看见，他能改，他一点都不比大哥差。 所以…… 能不能不要放弃他。 可这样的伪装，又让李长淮无时无刻不对自己厌恶。 段嘉嘉敏锐的看出他的坏脾气后，他反而有一种落地了的感觉。 他可以在段嘉嘉面前露出一点自己的本来性格，像是一个被充满了气的气球，眼看着就要爆开的时候，突然可以泄出一点气体放松。 让李长淮得以喘息。 “你干嘛？”段嘉嘉奇怪的打量着他：“你该不会……” 李长淮藏在稍稍长长了一点的碎发下的耳尖红了起来，紧张的问：“会什么？你不要多想！” “多想什么？我就是怀疑你是不是要故意考烂分，然后从一班溜了吧？”段嘉嘉眯着眼，非常怀疑李长淮。 他这个性格，不见得会喜欢一班这么紧张的氛围，会想着考低分跑掉，还挺正常的。 李长淮差点原地炸毛，大叫：“我有病考低分吗？我当第一名那是十分轻松的好不好！” 第53章 五人聚会 四个人到三中的时候，隋佳丽已经背着一个大书包在门口等着了，被子都被她用绳子打了个行军被包。 “行啊隋佳丽，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段嘉嘉围着她打的那个被包转了一圈，惊讶道：“你上次怎么不是这么来的？” 隋佳丽嘿嘿一笑，一手把被子抗上肩头：“那当然是因为上次我哥和你都在，我费那个劲儿干什么？这是我爸教我的，他之前当兵的时候在部队学过。” “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庞美美吧？一看就看出来了。”隋佳丽也不知道在三中干了什么，原本只是不白，现在直接变成了小麦色。 配上她那头短发和乌黑的眼珠，整个人充满了朝气和精气神。 看着就很健康。 庞美美没想到隋佳丽是这样的，眼睛稍稍放大，看向她的时候满是惊喜和好奇。 都不需要段嘉嘉介绍，这两人很快就挽着胳膊成了好姐妹。 倒是赵峰阳在门卫处不知道说了什么，垂头丧脑的回来，李长淮跟在他后面。 “怎么？你同学呢？”段嘉嘉问。 赵峰阳撇嘴，不满道：“他跟班上的同学走了，门卫大叔一早就看到他们一伙人赶着开门的时候就跑了。” 初中的时候关系那么好，之前说好每周一起约着出去玩。 现在倒好，他带着朋友过来，人家带着新朋友直接跑了。 李长淮揣着兜慢悠悠走上来，生怕赵峰阳不够难过似的：“都跟你说了，你同学肯定会有自己的新生活。” 如果说李长淮是班上最高的男生，那么赵峰阳就是第二。 一米七几的身高，配上黝黑的皮肤，怎么看都想是个肌肉猛男。 但猛男很快在李长淮的轻嘲下蹲在路边哭唧唧起来。 庞美美还能习惯赵峰阳的性格，毕竟一个班的同学，多少了解一点。 隋佳丽是被吓呆了。 看着蹲在路边揪着草的赵峰阳，吸着气问：“这真是那天不小心砸到我们的傻大个？我怎么看着……” 隋佳丽表情皱巴巴的，显然没想到赵峰阳会是这样的性格。 甚至开始回忆起自己那天教训赵峰阳的时候，对方有没有被自己说哭。 段嘉嘉没好气地瞪了李长淮一眼。 要不是他说风凉话，赵峰阳能这样？ 李长淮心虚的回避视线，摸了摸鼻子，走到赵峰阳面前，不自然道：“行了。我听说三中对面开了一家溜冰场，去试试？我请客。” “真的？”赵峰阳抬起头。 李长淮倒是很精准的从那张黑炭似的脸上找到了委屈的神情。 他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 就像赵峰阳在一中非常自来熟的把他当成朋友一样。 赵峰阳的同学还是在三中这样封闭式的环境里，结交新朋友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只是李长淮没想到赵峰阳还是个性情中人。 “真的！”李长淮答应了赵峰阳，又问段嘉嘉：“现在还早，要不要一起？好像除了庞美美，我们几个都是往林场那边去的。” 段嘉嘉有点心动。 她穿来这么久，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跟隋佳丽去县里的书店，后来在书店附近逛了逛，说是买衣服，最后也只是买了一点需要用的文具。 溜冰这种娱乐活动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行了。 每天不是写试卷刷题就是写稿子，睁开眼是纸笔，闭上眼也是纸笔。 不光段嘉嘉心动，庞美美和隋佳丽也心动不已。 “等着，我去门卫那里寄存东西，马上过来。”都来不及说好，隋佳丽扛起地上的行囊就往三中大门口跑。 她是个自来熟，这一个月的时间跟门卫大叔都混熟了，暂时放会儿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也不用你请，我们几个都有钱。”段嘉嘉下巴稍抬，笑着说：“你请赵峰阳就好了，反正也是给他道歉。” 李长淮轻轻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管是段嘉嘉还是庞美美和隋佳丽，三个人身上都不差钱。 段嘉嘉是因为自己有赚钱，段述南也大方。庞美美则是家境好，隋佳丽就更简单了。 她住校生，每天倒是想花钱，也花不出去。 三中对面的那些小吃，隋佳丽都没有什么兴趣。 宿舍里打牌这种活动她也几乎不参加，交了米粮后一周三块钱的生活费，她每个星期都能留出几毛钱来，多的时候还有将近一块。 五人绕到三中对面的小巷里，隔着木门就能听见里面喧闹的音乐声，隋佳丽和庞美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赵峰阳更是忘记了悲伤，踮着脚试图从围墙上往里看。 “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推开门缴费后五个人提着简陋的溜冰鞋看着场内几乎人挤人的场子，段嘉嘉和李长淮其实已经要打退堂鼓了。 这么多人，腿都迈不开，还溜什么？ 但另外三个人却已经兴奋的穿好鞋子，一转眼就欢呼着冲进了拥挤的人群。 段嘉嘉提着鞋子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好笑的看着刚刚还什么都不怕的三人现在紧张得手拉手，像是刚学走路的小孩随着场内的人慢慢腾挪。 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根棒棒糖，李长淮坐在段嘉嘉旁边，两人中间仿佛还能再坐一个赵峰阳。 “吃吗？” 段嘉嘉接过棒棒糖，没拒绝：“谢谢。” “应该我谢你才是。”李长淮看着前面的人群，热闹得仿佛与他是两个世界。 见段嘉嘉不解，李长淮解释道：“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这人毛病还是很多的。” 也谢谢让他有一个喘息的地方，不至于把自己憋死了。 “有自知之明就好！”段嘉嘉拆开糖纸，琥珀色的糖球里嵌着一颗话梅。 虽然看着是肉少核大，但确实很合段嘉嘉的口味。 “我表姨带来的，我就拿到了两根，分你一根。可不要再说我瞧不起谁了。”李长淮打趣着说。 糖的确是从曹雪萍那里得来的。 不过，据说是他那个妈寄来的东西之一。 一大箱子呐。 李长淮一根糖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第54章 对视 段嘉嘉含着话梅糖，听出李长淮这是有心事。 自己跟李长淮也不熟，就算是听出来了，也不好多问。 更何况，谁知道这是不是人家的伤心事？ 段嘉嘉想了想，从书包里翻出一张草稿纸：“这是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题，我不太懂，你做给我瞧瞧。” 语气太过于理直气壮，段嘉嘉还想要找补几句。 就见李长淮接过了草稿纸，修长的手指在纸张一角轻轻敲了一下：“行啊，我给你糖，还教了你数学题，你有没有什么表示？” “大家都是同学！”段嘉嘉瞪圆了眼睛，这人哪里有心事？分明是小肚鸡肠！ 李长淮也学着她的表情，笑道：“亲兄弟都明算账，同学怎么了？” 段嘉嘉白了他一眼，说：“待会儿请你喝可乐，这总行了吧？” “行！语文课代表说什么都行！”李长淮笑得灿烂，那张清隽俊逸的面容在这个笑里展现出所有温柔和男孩的得意，在男歌手粗粝的摇滚嗓音中，段嘉嘉只看到李长淮好像只在她面前流露出的野性和本心。 李长淮下笔顺畅地写出数学题答案，一抬眸正好对上段嘉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两人视线相交，随后像是被烫了似的，慌忙移开。 李长淮轻咳几声，把草稿纸递过去：“写，写出来了。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再跟我说。” “哦。”段嘉嘉接过草稿纸，然后飞快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用另外一侧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大腿外侧，内心惊慌：“什么情况？上辈子帅哥看了那么多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李长淮……那就是个小屁孩啊！” 可……那双眼睛笑得好像盛满了碎星。 没有人会对独一无二，心如止水。 段嘉嘉咬着下唇，低头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数学题上。 半小时后，在溜冰场里被挤得满头大汗的三人可算是愿意出来了。 这个溜冰场生意很好，价格对学生来说完全可以负担得起，三毛钱租一双鞋，可以玩一个下午。 要不是这个原因，溜冰场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人。 “不再玩会儿？”段嘉嘉手里转着笔，看见庞美美的辫子都被挤散了，心中再一次确定自己没有进去挤是对的。 庞美美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出来，坐在段嘉嘉身边直喘气。 隋佳丽左右看看，不客气的对李长淮说：“让让！” 然后也坐在了段嘉嘉的另外一边。 她是短发，看起来倒是比庞美美好得多，只是脖子上的汗却是很明显。 隋佳丽道：“拉倒吧，里面都是人，根本滑不动。而且里面热得很，像在场中间放了个炭盆似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味道都有。我新鲜过一次，以后可不会再来了。” 玩还是很好玩的。 但这环境，玩并痛苦着。 还是算了吧。 情况稍微好一点的也就是赵峰阳了。 他提着鞋子去还，把押金取了回来递给李长淮。听到隋佳丽的话，忍不住对她：“热闹还不好？而且你几次差点摔跤都是拉着身边人才能起来，换个人少的地方，你今天高低得摔个鼻青脸肿。” “你说谁摔得鼻青脸肿？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在里面都要摔成四脚朝天的乌龟了！”隋佳丽蹭得站起来，仿佛刚才那个累得就剩下一口气的人不是她。 那两人斗嘴斗得欢乐，庞美美靠在段嘉嘉肩头，瞥见她手里的草稿纸，惊呼：“嘉嘉，你还成天说我们？你出来玩都要写数学题？让不让人活了？” 庞美美整天听着段嘉嘉说“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形容，但又觉得这个字莫名贴合。 班上说人家卷，放学段嘉嘉连出来玩都不忘做题目。 到底谁在卷？ 段嘉嘉尴尬的指着草稿纸：“这是之前数学考试的题目，我问李长淮来着。” 顾不得刚才那奇怪的氛围和对视，段嘉嘉慌忙去看李长淮：“是不是，李长淮！” 李长淮再看到段嘉嘉的脸，心头还是控制不住的漏拍几下，然后点头：“恩，数学题。” 说完就低头抿着唇，好像刚才的问话只是随口一答。 溜冰场玩够了，五个人也差不多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虽然一个个都十四五岁，都能当半个大人用，但现在毕竟是学生，不好回家太晚。 从溜冰场出来，又去拿了隋佳丽的行李，看着庞美美在对面上了车后，四个人帮着一起分担隋佳丽的行李，很快等到了公交车。 “嘉嘉，我哥国庆节也要回来，你这头发好像也长了点，要不要去修修？”隋佳丽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她从前也不觉得短发有多好。 自从住校之后，看着寝室里几个室友为了擦头发花的时间，隋佳丽觉得自己短发也挺好的。 洗完澡拿毛巾用力擦几下就好。 现在天气热还好，等到了冬天，她估计擦头发更费劲。 桦水市的冬天比不上北边的温度那么低，但湿度高，衣服穿上在身上硬邦邦冷浸浸的，教室里也没有什么暖气，就靠着一身正气御寒。 要是长头发在宿舍里擦，隋佳丽觉得自己能擦崩溃。 “你哥就要回来了？他不是才走了半个月？”段嘉嘉惊讶不已，隋东风不是说去南边学技术吗？算上路程，他最多只有一周的时间，这能学到什么？ “小瞧人了不是！我哥可是天生的剃头匠，两岁就能拿刀给我大伯刮胡子了。教他的师父也说他在这一行悟性高。”隋佳丽悄悄打量着段嘉嘉。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妹妹的还能不知道？ 她哥对嘉嘉肯定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回来就回来，还打电话说一声。 从前隋东风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更何况，电话还是特地打到她宿舍。 隋佳丽可不认为自己跟堂哥的感情已经好到了这个程度。 “行了，知道隋东风厉害。”段嘉嘉和隋佳丽并排坐在前面，后面是李长淮和赵峰阳。 段嘉嘉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还是去剪吧，短发好打理。” 第55章 买车了！ “一起一起！”隋佳丽激动地在椅子上扭起来，蹭着段嘉嘉的胳膊撒娇：“嘉嘉，你要给我想个最适合我的发型。我哥给我剪的这个前几天还行，后面稍微长长那么一点点，我每天早上起来像是炸了毛的毛栗子，太可怕了！” 段嘉嘉好笑的推开隋佳丽蹭自己的脸：“你这是发质的问题，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要不问问你哥。” “就问你就问你，他知道什么，烫个卷发给我烫大了十岁。先前跟你出门逛街，那个小孩子叫你姐姐，居然叫我阿姨！”想起这件事情隋佳丽就气得直跺脚。 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剪掉卷发虽有不舍，但又没有太抗拒的原因。 能当姐姐，谁乐意当阿姨？ 坐在后面的赵峰阳听了好半天，凑上前：“剪头发？南郊那个小隋理发师你哥开的？” 南郊林场就两个理发店，赵峰阳能猜到很正常。 “对啊！”隋佳丽张口就给隋东风拉起了生意：“你来，报我丽姐的名字，我哥给你打折。” 赵峰阳顿时乐开了花，他头发长得快，每个月都要打理一次，倒是不介意换一个店试试。 “那挺好！”赵峰阳听到能打折，还问身边的李长淮：“你去不去？我之前就听我妈说小隋理发店的手艺最好，就是比我家那边的贵一毛钱，现在打折就不要紧了。” 李长淮看了眼段嘉嘉的短发，想到这两人刚才对话的熟稔，还有那个叫隋东风的人，他心中好奇，但面上还一副随意的样子点点头：“行啊，你确定时间叫我就行。” “还确定什么时间！明天吧？我记得你家是住在林场后面吧？几栋来着？我明天上午去你家找你，我骑车带你去。”赵峰阳从小就在南郊林场生活，对这里熟得很。 李长淮才说了一个地点，赵峰阳迅速就能想到是什么位置。 段嘉嘉形容了一下家里大杂院的位置，赵峰阳还能说出她隔壁大杂院是不是有一棵桂花树。 “行啊！赵峰阳！”隋佳丽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拍板：“明天上午到嘉嘉家门口集合，然后我们去我哥店里剪头发，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我好久没有吃蕙兰菜馆的小香干了，你们是不知道三中的食堂有多难吃。那个紫菜鸡蛋汤，我感觉食堂就打了一个鸡蛋，最多不超过两个。蛋花一丝丝的，勺子下去一捞，我能捞上来五根蛋丝那都是我那天手气好！” “那是你没有掌握好技巧。我们学校一样。食堂不说那是西红柿鸡蛋汤，我都要以为那是涮锅水了。我教你怎么打汤……” 赵峰阳和隋佳丽吐槽食堂，并且交流吃饭技术说得那叫一个火热。 段嘉嘉在前面听着好笑，然后就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在动自己的头发。 一扭头，刚好对上李长淮的脸。 她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之前在溜冰场的事情，略带英气的眉毛稍稍皱起：“你干嘛！” “你头发有一根翘起来了，我本来想试试帮你压下去的，看样子不行。”李长淮说得一本正经，段嘉嘉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皱着鼻子说：“你跟我说，我自己摁。” 转身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谢谢。 坐在后面的李长淮抬手轻轻咳了几声，挡住上扬的唇角。 段嘉嘉在第一站下车，隋佳丽三人还要继续往前。 分别后段嘉嘉又走了几分钟，却发现今天的大杂院一条街上的人似乎多得有些明显。 这都快做晚饭的时间了，结果还有不少人都站在外面，仿佛要去赶什么热闹。 “嘉嘉！” “嘉嘉你家有车了。” “小段是厉害，出去了一趟就跟人一起买了一辆车回来。” “那以后咱们出去方便了，给小段提前说一声就能约面的。” “哎哟，你好舍得钱，我是舍不得坐面的。” 段嘉嘉听着路边那些街坊邻居议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拉着书包带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自家大杂院前面围得人更多。 段述南站在人群中间，从口袋里拿了几块钱给一个男人，男人也给了段述南一把钥匙。 “成了，你以后就把车停在那里面。正好我那店不够大，我还发愁做点什么好，租出去也半天没人上门。”男人咬着烟蒂，笑得开心。 段述南知道这个价格其实是自己占了便宜，又从车里拿出一包烟塞给对方：“你这话说的。有店在手上还怕没人租吗？这次是你帮我大忙了，以后你家要用车就跟我说，我给你打折。” 说着，段述南又一本正经的诉苦：“这要是我一个人的，我肯定就给你全部免了。这车是我跟刘国庆一起买的，不能完全做主，你包涵！” 男人倒是没有退让香烟，笑道：“你这话是骂我呢？我还能坐车不给你钱？大家都多少年的关系了，你这人真行！” 段述南含蓄地笑了笑，意思到了就行。 他也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 南郊林场，段述南绝对不是第一个买车的人。 但他之前无论是离婚还是辞职的事情都被太多人关注了。 前脚卖了工作，后脚就能买车，这谁能相信？ 就算外面再能赚钱，也不至于出去一个月不到就赚来了几万块钱吧？ 所以段述南只说这是跟人一起合作买的车，是两个人合伙的生意。 而且新车他也没有开过来，停在这里的车看着崭新，但稍微懂一点车的看看里面，再听听汽车引擎的声音就知道这肯定是二手的。 所以大家也只是羡慕，要说嫉妒肯定是没有的。 毕竟，段述南没有了工作嘛！ “爸！”段嘉嘉从人群中挤进来，看着眼前这辆银白色的小面包，满是好奇。 她之前还以为面的跟印象里的五菱宏光差不多。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种面的还要更小巧一点。 看着更q。 “怎么样？爸带你去兜兜风？”段述南看到女儿，顿时笑开了花，一手搭在段嘉嘉肩头，指着小面包的那个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买的是小轿车呢！ 第56章 打破平静 最后段嘉嘉还是被她爸拉着上车在外面转了一圈。 饶是一辆二手小面包，父女俩也感受到了外面毫不遮掩的羡慕眼神。 也正是因为是二手，才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周围人都知道段述南前段时间拿着全部的钱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胡子拉碴不说，眼看着是瘦了不少的。 好事的人没好意思在段述南面前打听，却去了刘国庆那里。 刘国庆也不隐瞒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跑了一趟北边。 路上遇到了两伙打劫的，走运才避开了，在北边还遇上了动乱，差点就回不来。 这些事情一说，原本是有那么一点点隐秘嫉妒段家的人也彻底打消了心思。 早几年的时候去北边的人可多了，什么罐头换飞机的新闻，大家看了也会聊。 但这几年，大家都知道，去北边发财是发财，但也得有那个命。 报纸上没说过谁去了北边没回来，可大家讨论着总会有一个我从前的朋友家的亲戚，我亲戚家的亲戚这样的人出现。 之前还嫉妒和羡慕段述南的人现在也只是说：“小段就一个女儿，当然不在意。咱们拖家带口的，还是算了吧。” 父女俩可不知道其他人想什么，坐在车上段述南把着方向盘，稳当的行驶在林场的路上。 “以后爸就去接你晚自习放学，你就不用担心以后放学赶不上车了。”段述南说着，又哎呀的叫了一声：“不对，说好了要给你买自行车的。” 顿时来了兴致，乐呵呵的说：“走，咱们这就去县里看自行车。” 段嘉嘉没有拒绝，也看得出来她爸现在兴奋着呢！ 只是在旁边提醒：“爸，你以后开车也别着急，慢慢开。现在路上车是不多，但是人乱窜呐。还有，你开车的时候记得系好安全带。安全带安全带，肯定是保护安全用的。” 段述南一路嘴角翘得高高的，一叠声的应着女儿。 他从前以为自己离开运输队会很失落。 这份工作是嘉嘉的外公给他的。 也是段述南的第一份工作。 他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前面十几年一直沉默寡言，却记得第一次去运输队时的心情。 大概也是因为前面十几年的关系，段述南对去运输队的记忆印象深刻。 饶是已经过去这么久，在他的记忆中依然鲜活。 他那时想啊。 以后就要靠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跟小卉一起生儿育女，赡养两位老人。 从前得过且过的段述南结婚的时候还晕晕乎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够娶到薛卉这么好的姑娘。 到那一刻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自己的责任需要承担。 这种心情在薛卉查出怀孕时达到顶峰。 他要给妻子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现在，离开了运输队。段述南以为人到中年，什么都奉行一个“差不多”就好了。 可今天开着车，行驶在路上，旁边坐着他和小卉的女儿，段述南当年的心情再度席卷而来。 九十年代的原康县看起来就像段嘉嘉记忆中几十年后的偏远乡镇。 饶是如此，原康县也因为搭建出来的跨江大桥渐渐繁荣起来，从桦水市从前最穷的县城，如今也能偶尔跟最富的县城掰掰手腕了。 父女俩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合适的自行车。 原康县卖得最好还是二八大杠，女士坤车少得可怜。 段嘉嘉想随意，段述南却不愿意。 “说好了给你买辆漂亮的。”段述南摆手，带着女儿去县城吃小炒菜，还一本正经的说：“你别想着给爸省钱。再省也省不到你身上。” 段嘉嘉无奈，坐在桌前吃蒜薹炒肉：“其实我都可以，不买都行。你不是说会接我放学吗？那也没必要买自行车了。不然我上午骑过去，晚上怎么带回家？还要想办法伺候自行车，还是算了吧。” 她之前想着骑车还能中午回来吃饭，不至于着急。 但是上了晚自习之后，段嘉嘉就知道自己天真了。 从一中到南郊林场，中间有一段荒野，路很宽阔，但要走得安心仅限于白天。 到了晚上，两边都是稻田，谁也不知道路边的田里和斜坡上会不会藏着人。 有些赶不上公交车结伴回家的人在经过那条路的时候都会加快脚步。 要实在是找不到结伴回家的人，就干脆在班上同学的宿舍里挤一夜。 段嘉嘉想了想自己，她是没有那个胆子晚上一个人骑车走那边的。 “行。”段述南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说自己一定不买自行车。 他上次在南方注意过，那边有的自行车可太漂亮了，五颜六色的，还有漂亮的白色车筐。 这种车出工厂就是用来配他家嘉嘉的。 没有怎么能行？ 父女俩在饭馆里吃得乐呵，外面却突然传出了喧闹声。 “出事了！” 父女俩嘴里还咬着一块小排骨，整齐划一的将脑袋看向窗外。 加上段嘉嘉属于细节像薛卉，但整体更像段述南，两人这个动作一同步，就算不认识他们，也能看出这是一对父女。 外面突然冲出来几个男人，指着前面的小巷，惊呼着说：“死人了。那里死人了！” “前面不是个养猪棚？什么死人？死猪吧！” “不是！”最开始喊出来的那个人跺着脚摆手：“真是死人了，好像还是个女学生。” 说话间，段嘉嘉眼尖的看见几个穿着公安服装的人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那条巷子。 县城里也有人养猪，但这种情况很少，位置也会放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一般养也只会养一两头，不是给自家杀年猪，就是到了年底直接在周边卖。 只是养猪棚里突然出现了一具女尸这么可怕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就打破了原康县的平静。 段嘉嘉和段述南也顾不上吃饭，稍微了解事情的大概后，父女俩就心绪复杂地往家里走。 路上，段述南还一阵阵后怕：“你放学别赶车了，爸来接你。” 听那些最开始发现的人说，那个女学生就是一中的。 第57章 坐车争吵 县城的消息传得飞快。 段述南才停稳车子，两人才走到大杂院门口，黄婆婆就好奇的走过来：“小段，你们刚从县里回来？听说了？县里死人了！” “是有这么回事。”段述南拍拍段嘉嘉的肩膀，示意她先回去。 段述南一说，不仅黄家人都出来了，徐守业也带着脸上还有些不自在的刘梅出来，平日里极少出门的单身汉也跟着小跑过来。 “真的？我还以为他们胡说八道。真是个女学生？”黄婆婆的表情瞬间变了，她紧张的问：“刚才那些人说得乱七八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严打就在前些年，好不容易安生了一些日子，这眼看着竟然又出了这么恶劣的情况。 不仅县里人心惶惶，林场这里也怕得很。 谁家还没有个孩子了？ 黄婆婆的孙子今年中考没考上，家里安排了复读，晚上在老师家里补课。 今天发现的是女学生，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 “我听前面陈涛家的说，那个学生都被猪咬得脸都看不清，造孽哦！”刘梅歪着嘴感叹。 黄婆婆显然也忘记了之前是她先拉着段述南的，自顾自的说：“不行不行，我得让老头子每天去接小贵才行。” 单身汉姓周，从前有个老婆，结婚两年就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离婚收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周光棍就一直没有再婚，平时也不见他要找对象，有人介绍他就乐呵呵的说自己现在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是得去！”周光棍点着头，煞有其事的说：“听说是先被那什么了，再被杀的。” 考虑到院子里还有小孩，周光棍说得很隐晦。 但大家都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黄老头见他们越说越离谱，连忙上前问段述南：“小段，你去了县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南郊林场是离县里有点距离，但也是因为偏僻才更人心惶惶。 “大家也不用那么害怕。”段述南摆手，示意他们先安静下来：“我去的时候刚好赶上现场，你们说的那些我都没听说，公安也才过去。白天肯定不会出事，大家晚上多注意就好了。” 什么先那什么再杀，还有其他的，段述南都没听说。 他也好心提醒：“你们这些话就先不要去外面说了，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女学生是谁。万一咱们附近有人家的亲戚呢？听你们这么说一个孩子，亲戚心里能舒服？到时候再闹起来，反而不好。” 黄老头连连点头：“是这样。” 原以为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段嘉嘉还从家里洗了一串路上买的葡萄端出来。 话题也差不多要转到其他事情上，冷不丁听见门口传来福宝爸的声音：“小段买车了？那正好啊！最近人心惶惶的，要不小段你晚上帮忙接送一下我们孩子吧？你肯定是要去接嘉嘉的，顺带带上我们的小孩，大家都是一个大院这么多年的邻居，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随着福宝爸开口，黄婆婆和几个在门口挺热闹的人纷纷亮起眼睛。 是啊。 小段有车啊！ 他就是跑一趟的事情，又不麻烦。 再说了，他肯定要去接女儿，顺带把他们的小孩也一并带回来，这就是顺手的事情。 福宝爸笑道：“小段，你说呢？” 段嘉嘉端着葡萄，那是憋了好一会儿才没把这一盘葡萄砸到福宝爸的脸上。 他谁啊！张口就要她爸晚上去接送这一片的孩子。 感情用的不是他们家的车，累得不是他们家的人！ 段嘉嘉都听懂了，段述南能不明白。 他伸手接过女儿手里的盘子，也没有要给邻居们吃的意思了，摘了几颗就托着放在段嘉嘉面前。 “行啊。”段述南点头。 福宝爸垂眸，刚要笑，就听段述南说：“大家也都知道我这也是卖了工作，又跑了一趟北边，豁出去才赚来的钱跟刘国庆一起买的车。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我也不多收。一个人，四毛钱。总要让我赚个油费吧。” 这话一出，刚才还隐隐动心的人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一个人四毛钱，一个星期就要两块，一个月那就是八块钱。 林场现在不少人的工资才刚刚过百，物价涨得比工资还快，谁也不愿意把八块钱花在这里。 更何况，还不知道这个事儿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要是一两个月都不能解决，那就是好几个八块，去买菜都能加好几个肉菜了。 “你这就没意思了。”福宝爸站在门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正好要去接嘉嘉？就是这一趟的油费，你接嘉嘉也要用，带上我们几个的小孩又能怎么样？” 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段述南。 是他发现，自己原本应该是整个大杂院里过得最好的人。 可自从秦芬的事情之后，这个人好像隐隐就变成了段述南。 怎么可以呢？ 从前段述南在大队上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收养他的老光棍都在他小时候死了。 野孩子和自己这个大队长的儿子可没有能比的地方。 福宝爸一直认为自己是靠着双手和脑子才从大队上走出来，本该是风光的。 却被段述南抢了一部分去。 因为段述南靠着跟薛卉结婚，也走出了大队。 这些年，两家其实一直都在比较。 薛卉难产死了，女儿像呆头鹅，段述南也跟着沉默下来，后找的秦芬还那么粗俗。 福宝爸占上风十几年，现在段述南买了一辆车就想要踩在他头上？ 这绝对不可能！ “你开过车吗？不同重量耗油能一样？”段述南懒得跟福宝爸扯这些废话，只对周围邻居说：“你们要是想让我一并接回家，四毛钱。不想出的话，我也不会强逼着。我说了，这生意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关心孩子安全，我很能理解。但总不能让我这个当邻居的给你们家的孩子贴钱吧？” 段述南轻笑，说：“你们可都有工作，旱涝保收的。我就靠着这辆车赚钱过日子了！” 第58章 全家ooc 这话说得之前动了心思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 他们可是每个月都有工资的。 段述南可没有。 人家这还是合伙的生意，不收钱接送的话，确实是倒贴钱。 “四毛钱是吧？”黄老头第一个表态，说：“我先给你一个星期的。小贵晚上补课的地方你知道吧？不知道我待会儿跟你说。” 说着就拿出了两块钱塞到段述南手里。 黄老头夹着一支烟灰都烧得老长的香烟，弹了弹烟灰，也不知道是跟段述南说的，还是跟福宝爸说。 “大家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也不至于要在这上面占便宜。更何况，这可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还要人家出钱又出力，孩子是自己的，又不是人家小段的。” 段述南要不说最喜欢跟黄家打交道呢。 黄婆婆还露出不舍的表情，但黄老头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他两个儿子，老大家生了小贵，老二拖拖拉拉到前几年才结婚，现在就一个小女儿。 现在都不让生第二个了，小贵是他唯一的孙子，只怕他们黄家就是剩下这一根独苗苗。 别说两块钱，只要能让小贵平安，二十块钱他都给得起。 更何况，眼看着就要天冷了。 黄贵每天补课到晚上九点半，平时都还好。 可他们这儿冬天湿冷得厉害，有的时候还会下雨。 碰上下雨，那才是糟糕呢。 黄老头都在琢磨是不是要找段述南问问，能不能多买多打折，就像买东西似的。 “爸，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老师他们肯定也会提醒安全问题，我们没必要担心。”段嘉嘉扯下一段葡萄递给黄婆婆，还剥好皮递给黄家的小孙女一颗葡萄。 然后走到段述南身边说：“说不定学校还会跟公交车那边联系，大家没必要这么担心。” 段述南点头，他笑道：“是啊！我们担心家里的孩子，学校也担心他们的学生嘛。到时候跟学校那边联系，说不定都不需要这么麻烦，人家暂时取消了晚自习也有可能。” 段述南也没说退黄老头的钱，把一半的葡萄都给了黄家，也算是感谢黄老头帮他说话的情。 父女俩满意的看见福宝爸生气，又必须憋着的憋屈样，乐呵呵的吃着葡萄回家。 到家后，段述南没好气的说：“孟国庆跟他爸一样，小肚鸡肠。” “小肚鸡肠？”段嘉嘉换了拖鞋，咬着葡萄凑到她爸身边坐下，好奇的问：“怎么一样？我还没去过红山村呢，没见过福宝的爷爷。” 每年清明和冬至都是段述南自己去红山村祭拜当年收养他的老光棍。 段嘉嘉从来没有回去过。 倒是在大杂院见过福宝的奶奶，一个看起来非常和气的老太太，经常带着各种乡下的特产送来给福宝一家。 原书中对福宝爷爷和奶奶的描述，段嘉嘉当初看文的时候还挺喜欢的。 福宝爷爷这个大队长非常公平，而且行事老练。 福宝奶奶是个好说话的老太太，在村里非常有声望。 可现在听她爸这个语气，难不成还有隐情？不是书里写得那样？ 要是从前，段嘉嘉还怀疑。 现在看到了福宝一家的操作，她已经不相信原书中的角色塑造了。 段述南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大队长这个人看着像个老好人，其实内里藏奸。当初我被你爷爷捡到，大队长看我那个襁褓不错，原本是想要把我带走的。” 段述南这些还是从老光棍口中得知。 “是村里人看你爷爷孤苦伶仃，我又是被他捡到的，大队长小儿子才出生，相比之下你爷爷更需要一个后人以后给他抱牌位，这才没成功。但你爷爷说，养着我的前几天，到了夜里家门口就有动静。” 原本这也没什么，但有次老光棍出去干活，回来就发现段述南的襁褓被人打开了，家里也被人翻过。 他很快就想到了在襁褓里发现的那些金条和银元。 “那些天你爷爷都是贴身带着金条，没事就背着我出去，生怕我在家被人给偷了。” 后来怕惹来麻烦，老光棍把那个襁褓直接卖给了村里一户要结婚的人家。 襁褓是带点红色的，就算不能做一身衣服，也能补个被面，做嫁妆也风光。 至于是不是襁褓，谁在意啊！那年头能买到就不错了。 “后来村里来了知青。当时我们这儿的公社有钱，加上那年有领导要来视察，公社拿了钱给知青修补房子，看起来好看点。大队长明面上是给修了房子，但私底下用得都是一般般的材料，没几年就剥落了。到后来，他还想在高考录取通知书上动脑筋。是隔壁大队出了抢占通知书的事情，闹大了，他这才打消了念头。” “这还是我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而且平时谁家要是得罪了大队长家，他们家都能找出各种理由让人家去挑大粪。得跟他们家关系好，才能分到好一点的活计。怎么关系好呢？那不就是明面上你帮我，我帮你，但私底下其实就是你给我一根草，我得还你一个蛋的来往。” 大队上的人也不是察觉不到。 但敢怒不敢言呐。 也就是前些年分田后，这才好过一些。 段嘉嘉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跟书里差得也有点大吧！ 什么情况？ 主角全家ooc？ 那男主呢？不会也是ooc吧？ “干什么？”段述南奇怪的看着女儿吃惊的样子：“你怎么这个表情？” 段嘉嘉摇头：“我就是有点吃惊。” “正常。”段述南不以为意：“我小时候也觉得他人好，也是无意中撞见他跟请来的人偷换材料才发现这人跟我从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到后来发现大队长居然想动知青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更确定，大队长不是个好人了。 也是这次的事情，段述南给那个知青提了醒，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有联系，他这次去北边也多亏了人家帮忙。 第59章 臭不要脸 尽管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影响到第二天赵峰阳骑车带着李长淮来大杂院门口等段嘉嘉。 前一天晚上写稿子写得太起劲儿，段嘉嘉第二天都起晚了。 等她出门的时候，隋佳丽已经找了过来。 “走，我买了油饼和麻圆，我家那边炸得最好吃的店买的，麻圆里还有一大块红豆沙，可好吃了！”隋佳丽上前拉着段嘉嘉的手，还不忘招呼后面的李长淮和赵峰阳。 赵峰阳可比隋佳丽对南郊林场还要熟悉，瞬间就知道是哪家了，推着自行车上前：“是不是秃头的那家？老板娘特别瘦的那个！” “对对对！”隋佳丽没想到赵峰阳还知道她家那边的早点店，激动道：“你吃过啊？” “吃过！我妈可喜欢那家的麻圆了，就是过去太麻烦，跟她上班的地方是反方向，也就放假才能吃到。我今天早上就吃了俩。”赵峰阳摸着肚子，仿佛还在回味那个豆沙麻圆的滋味。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前面。 段嘉嘉自然跟李长淮走到了一起。 “你最近出门小心点。”李长淮冷不丁提醒她。 段嘉嘉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啊……哦，你是说县里那个事情吧？我昨天和我爸刚好碰见了，公安那边还没有查清楚呢。” “查没查清楚都小心点。”李长淮稍稍皱眉，他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恩。我爸也这么说。”段嘉嘉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笑道：“没看出来嘛！你现在都会关心人了。” 被这么揶揄着李长淮也没有生气，只是稍稍抬起头，装作不在意的说：“你当然看不出来，反正你觉得我看什么都瞧不起人。” “你还生气了！”大概是这段时间经常在车上碰见，两个人下晚自习还会约着一起走的缘故，段嘉嘉跟李长淮说话也随意了不少：“我那个时候又没有说错。当然，我现在也觉得你人挺好的。” “我本来就很好！”李长淮强调。 段嘉嘉可没有哄小男生的经验，完全听不出来李长淮的别扭，只催着他赶紧走：“走吧，不然麻圆要被赵峰阳那个大胃王吃掉了。我也挺喜欢吃那家麻圆的。” 李长淮垂眸看她，迎着早晨的朝阳，笑得眉眼弯弯，少了从前常见到的锋利，像是他在老家经常看见的牡丹，美得张扬，不含蓄，却又坦坦荡荡。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唇角翘起，故意放慢脚步，被段嘉嘉推着往前走，还注意着力度，不会让段嘉嘉觉得累。 在理发店里盘账的隋东风一抬头便看到少男少女笑嘻嘻走过来的模样。 以往他在店里也没少见这样的搭配组合。 只是今天主角变成段嘉嘉和另外一个男生，隋东风的目光不自觉暗了暗。 “你再不来，早点都要被丽丽吃光了。”隋东风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只是发型更为干净清爽，穿着一件海魂衫，身姿挺拔的站在柜台后面。 隋东风才说话，后面坐在小沙发上吃得正嗨的隋佳丽都要跳起来了。 “哥！你这样会败坏我名声的！到时候别人都说我会吃了！” 隋东风好笑：“你不会吗？像猪一样能吃！” 隋佳丽气得直跺脚：“嘉嘉，你来说！” 段嘉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左右看看，决定回避这个问题。 毕竟，隋佳丽确实胃口大。 “隋东风，你不是去学习了嘛？怎么就回来了？”段嘉嘉好奇的问：“你这次是要学成归来，然后一统原康县的理发店？” 隋东风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跟在后面的李长淮一眼，再落回段嘉嘉身上的时候，他笑着说：“我要是有那么厉害，之前还要你指点？你画的那几个发型我给我师父看了，他挺满意的，估计会教给我其他师兄弟，你要是觉得吃亏，我再补给你钱。” 他那个师父脾气古怪，但确实手艺精湛。 一般不收外地徒弟，隋东风当年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拜师成功。 这次回去重新学习，被师父阴阳怪气说了好几天。 拿了那几张发型图出来才好一点。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隋东风的师父才又教了几招压箱底的绝活。 大概也是想到隋东风毕竟是在外地发展，怎么也不会挤压到本地这些师兄弟的生意。 隋东风一开始还有些生气。 觉得上一次师父没有好好教。 但他发现其他人跟自己差不多的时候，那点不服气又散了。 没办法，谁叫他们是学人家的手艺活呢！ 而且只有开了店，跟其他店对比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跟师父学的剪头发手艺比起其他店里的那些人高出多少。 就是高出去的那一点，便能站稳脚跟。 段嘉嘉没想到隋东风还把图也一并带去了，接过隋佳丽递来的麻圆，摆摆手道：“不用了，说好了给你就是给你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 “那不行。”隋东风只好把其中内因说了，笑道：“你这个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感谢你是应该的。” 见他坚持，段嘉嘉只好说：“那这样吧，我们几个今天剪头发都不收钱，行不行？” 段嘉嘉朝着李长淮和赵峰阳的方向抬抬下巴，隋佳丽肯定就不算在其中了。 隋佳丽在这里烫头发都不会收钱，更何况剪头发。 “正好，让他们两个欠我人情！” 赵峰阳还傻不愣登的吃着麻圆。 李长淮提着一袋豆浆，坐在旁边看似在翻杂志，实则一直都注意着段嘉嘉和隋东风呢。 他之前以为隋佳丽的哥哥都踏入社会，还开了理发店，怎么也要三十出头吧。 结果这人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 男人最懂男人。 哪怕李长淮现在比隋东风小了七八岁，也能看出隋东风的意思。 臭不要脸，居然喜欢小姑娘！ 李长淮唇角抿了抿，咬着吸管。 “行啊。”隋东风一口答应，不经意的问：“这是你班上同学？还是丽丽的同学？” 第60章 潮到风湿 不等段嘉嘉回答，李长淮便主动上前，朝着隋东风伸手：“你好，李长淮，段嘉嘉的班长。” 隋东风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男孩，目光轻动，内心却是一片晦暗。 “你好，隋东风。” 两人握手，氛围却好像隐隐有些变了。 段嘉嘉神经大条没有感觉到这些，还高兴的对隋东风说：“正好你这次回来，也让我们看看你这小半个月在外面学得怎么样。” 隋佳丽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正事。 可她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看过类似的情节，轮到实际操作的时候，什么也不会。 最后果断选择放弃，非常自来熟的坐在镜子前面朝着她哥招手：“哥，我要剪头发！你就剪成之前那样，头发稍微打薄一点，不然我每天起来脑袋像个鸡窝。” “嘁，你现在脑袋就像个鸡窝。不要用你那只满是油的爪子抓我的披肩，除非你给我洗。”隋东风跟妹妹说话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朝着李长淮和段嘉嘉稍稍点头，带上自己最新买的一套剪刀就走到隋佳丽后面，扶着她的脑袋让她坐好。 别的不说，隋东风在剪头发的时候那股认真的劲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光。 “喂，你眼神收收好吧！”李长淮语气里藏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满。 段嘉嘉哼了声，看着隋东风和隋佳丽，说：“你不觉得认真起来的人最好看吗？” “不觉得。”李长淮站在旁边看着，看着剪刀利落又精准的在隋佳丽头上来回移动，细碎的头发在隋东风的手上好像无比听话，让那根待在什么地方，就会待在什么地方。 李长淮弄不清楚自己对隋东风的不满在什么地方，却很明白，段嘉嘉说得没错。 这样子的隋东风，很难让人跟那个传说中曾经在林场不可一世的小混混联系在一起。 饶是到现在，隋东风在林场年轻人心中还有很高的威望。 剪头发的时候，隋东风还不忘提醒段嘉嘉和隋佳丽：“你们待会儿玩得差不多就赶紧回家，这几天晚上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下晚自习最好让家里人到车站接。” 隋佳丽下意识要动，被隋东风眼疾手快摁住了脑袋。 隋东风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地说：“你要不要耳朵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你耳朵都被剪掉半个。” 隋佳丽这下不敢动了，嘴上却闲不住的问：“哥，你知道县里那个事情？” “恩。”隋东风昨天晚上回来听到这事儿后就出去打听了下。 “死的那个女孩子就住在罗家桥，离我们林场也不远。是一中的学生，还是独生女，父母还有两家的老人昨天在公安局哭得晕过去了三个，另外三个情况也不怎么好。据说是有人借着买签名海报和磁带的名义带到了偏僻的地方，后来就……”隋东风没有继续说下去，警告隋佳丽：“我知道你追星，你要签名什么的，我回师父那边托人给你找，你别自己瞎鼓捣。” 然后转身对段嘉嘉说：“丽丽一般都在学校，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你最好让叔叔晚上接一下，安全为上。” 段嘉嘉点头，认真道：“我爸昨天买了车，他说以后晚自习直接开车去学校借我，顺带还能做一做接送人的生意。” “那挺好的。”隋东风赞同道。 他之前也担心过段述南辞职后，段家的收入来源。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是有些杞人忧天。他虽然没有接触过段述南，却从别人那里听说过段述南年轻时候的事情。 只是段嘉嘉生母去世后，段述南的变化太大，这才让人忘记了，从前的段述南在原康县说不上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因为机灵聪明也被不少人听说过。 隋佳丽和段嘉嘉的头发都好打理，只要按照从前的发型做修剪就好。 李长淮剪头发的要求也只是修一修鬓角和后脑勺已经头顶的头发长度。 相比之下，赵峰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仿佛能在他那张黑皮上看出花儿来。 “隋大哥，你说我剪什么样的发型更帅一点？”赵峰阳仿佛看不见自己那张黑得在晚上都看不见人的脸，抓着几厘米长的短发说：“我妈让我剃个寸头，你说我寸头好看吗？” 隋东风转着剪刀，脸上透着对赵峰阳的不耐烦和无语，毫不留情的打击：“你睡了个扁头，不建议寸头，这样的话你脑袋从后面看就塌下去了。” 然后转过去看段嘉嘉三个人：“你们三个不错，没有睡成扁头，不少发型都能直接上！” 主要还是这三个长得好。 不是隋东风自夸，他们隋家就没有丑人。 隋佳丽之前的卷发虽然把人衬老了，那也是漂亮的阿姨。 “啊！我妈还老跟我说，当初为了给我睡个扁头她有多不容易，从怀我起就每天攒一小把米，等我出生了做了个米枕头。”赵峰阳抱着自己那个不圆的脑袋哀嚎，然后委屈巴巴的说：“不是说扁头聪明吗？我妈说我这个脑子还能考上一中重点班，都亏了她给我睡扁头。” 段嘉嘉嘴角抽了抽，想起上辈子在某书上看过一些人晒自己的扁头。 那真是……没有最扁，只有更扁。哭诉着很多发型都不好看。到最后还有自称是医生的说这种扁头其实压迫大脑什么的，听得特别吓人。 但现在，扁头确实是流行的。 段嘉嘉看赵峰阳那委屈的样子，上前道：“那就把鬓角修一修，后脑勺这样慢慢有弧度的修剪下来。” 还好赵峰阳发量丰富，倒是能撑起一个完美的后脑勺。 “鬓角用电推给他修个字母z吧，应该会不错。”段嘉嘉指着赵峰阳一侧鬓角。 隋东风按照段嘉嘉的指导，下剪刀飞快。 最后用电推给赵峰阳在左边鬓角修了一个干净利落的“z”，斜着看还有点像闪电。 这在段嘉嘉穿书的时候是有些过时的发型设计，但在九十年代，那真是潮到风湿了！ 第61章 事业开展 四人剪了头发，满意的准备离开。 “哥，你不跟我们一起？为什么？”隋佳丽诧异的看着她哥，背对着段嘉嘉三人不停的朝着她哥使眼色。 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隋东风估计很快就要离开，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隋东风不是没看出她的意思，目光落在跟李长淮和赵峰阳说话的段嘉嘉身上，用细软布擦拭剪刀，吹掉上面细碎的头发茬子，说：“不去了，我过两天就要走，这几天都陪陪我妈。你出去玩注意看着时间，不要玩疯了！” “好吧。”隋佳丽兴致缺缺的离开。 因为昨天的命案，林场也受到影响，四人一起去吃了午饭后就各回各家了。 只有赵峰阳最满意，时不时就让段嘉嘉他们看看自己那个帅气的“z”，看得段嘉嘉都后悔提出帮他设计这个发型。 到家后，段嘉嘉就看见刘国庆和赵武坐在自家客厅。 “刘叔叔好，赵叔叔好。”段嘉嘉把单肩包挂在门后，又看了眼她爸，想了想说：“爸，我先回房间了。” 段述南点头，还不忘跟段嘉嘉说：“厨房煮了黑凉粉，加了你说的芋圆，壶子里是薄荷糖水，你试试看，不行爸再改改。” 段述南说得随意，段嘉嘉也不觉得有什么，还高兴得脚步轻快的往后跑：“谢谢爸爸！” 她就是昨天回家的路上顺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她爸今天就给她做了。 有爸的女儿像个宝！ 赵武和刘国庆互相做出搞怪的眼神，等段嘉嘉走后才凑到段述南身边。 “南哥，你还会做饭呐？”刘国庆跟他认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事儿，现在听了都觉得震惊。 南哥那是什么人！ 他们在北边的时候差不多算是枪林弹雨里一起拼过命的。 这么铁的关系，刘国庆都不知道段述南会做饭。 他有些委屈的说：“那怎么在外边的时候你一直让我煮面？你也知道我那手艺，早知道南哥你会做饭，也不至于让我现在看见挂面就想呕了。” 刘国庆做饭难吃，偏偏他们在北边的那几天，一日三餐都只能吃清水煮面，吃到最后刘国庆回家，他老娘热情的给他煮了一碗鸡蛋面。 才把面条塞进嘴里，刘国庆就下意识的吐了出来。 气得他老娘拿着鸡毛掸子追得他满屋子窜。 赵武也连连点头：“真没想到，南哥还有这手艺。” 薄荷糖水他知道，他们夏天经常用薄荷叶煮水，加一点糖就是最简单的一道凉茶。 黑凉粉他也知道，从前都是各家夏天做了消暑的，现在夏天也能看见有人骑着三轮车，车里放个大桶子，桶里都是黑凉粉。 两毛钱就能买一斤。 只是芋圆是什么？ 而且这不都过了夏天，还吃黑凉粉和凉茶？ “你是我老婆还是我女儿？还想吃我做的饭！”段述南也不跟刘国庆客气，直接笑骂道：“我这手艺就是给自家人吃的，你别想了。” “别呀！”刘国庆笑着挡住段述南踢过来的腿：“咱们关系多铁，南哥你还跟我计较这些？” “滚蛋！”段述南低声骂了句，然后就说起了正事：“我现在这情况你们也清楚，新车国庆你开，走市区，最好是做包车。你就往机场去，走机场那条线，那边坐车的人大方。遇上要用车的，还能直接包车。小武你开另外一辆走城乡路线，那边没什么交警，车上准备一条板凳和几个小凳子，可以多坐几个人。” 这么安排也不是随便分的。 段述南想过，自己还有女儿要顾，他白天会去火车站那边接活儿，到傍晚下班放学的点就在市区和县城来回，晚上走县城到林场的路线，晚自习的时候刚好去接女儿放学。 让刘国庆走机场那路线，还开新车，也是知道刘国庆长得就是现在大家眼中的老实人，还爱说话。新车最好是走包车的路线，来往机场的客人一般都有钱得很。 至于让赵武走城乡，也是考虑到赵武自身的缘故。 赵武虽然跟着父母到了林场，但他们家在乡下老家算是一个大家庭，而且赵武所在的地方是县里出名的团结。 赵武在那周边开车，除了接同族同村的人可能要少赚一点之外，其他人别想跑了赵武的车钱。 那种埋伏在路边打劫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赵武老家那股团结的劲儿，再决定是不是真的要下手针对赵武。 安全得很！ “每个星期交一次钱。我和国庆是按照投资比例分钱，小武你是拿提成还是拿死工资？我算过了，你那条路线每天来往的人，还有其他司机的收入，一周平均下来一天七十。碰上赶集的时候，可以到一天一百四。那这么算的话，一个月不算油费和维修费用两千上下。你要是拿死工资，一个月三百。提成的话，底薪二百，月收入保底算你一千八，超过一千八一百块钱给你十五块钱。” 其实固定工资和底薪加提成算起来差不太大。 如果赵武想要拼一拼的话，那才赚得多。 当然，这样的话，段述南和刘国庆也赚得多。 这个道理，段述南也跟赵武说清楚了。 “你要是觉得我们这是压榨的话，可以选固定的。”段述南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们毕竟是朋友，我跟国庆算合作，你这边说得直白一点是打工。我作为朋友和大哥，我是觉得你最好选提成，你愿意拼，我们当然也愿意带着你一起拼。国庆应该跟你说过，我不会开一辈子车，等这条路子再稳定一点，我会在县里开个修车厂。运输队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估计过几年就不景气了，肯定会有其他人也跑出来做点跟车子有关的事情。” 段述南看得明白，运输队现在这个样子下去，肯定是要关门的。 本来就没有什么收入了，他上次去转工作的时候还听说要严格管理，杜绝赚外快的事情。 段述南当时就觉得自己这工作转手得真是太妙了！ 第62章 装电话 刘国庆转手工作转得飞快，除了有段述南的关系之外，也是他自己觉得别的都好说，不让接活儿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与其憋屈着工作，拿着刚刚够家里糊口的工资，不如出来闯闯。 赵武连连摆手，他什么钱都没出，只有一把子力气和时间。 从前那些说关系好的人，在现在厂里都不景气之后，说好的工作也没有。 他读书读不进，家里又不让外出打工。 尤其是暑假出了骗老乡出去，男的卖煤窑，女的卖那种地方的事情后，赵武的爸妈就更不让他去外面打工了。 找的那些小工学徒，赵武都觉得自己比书里包身工还惨。 现在有段述南和刘国庆愿意带着自己，工资还有两三百，赵武觉得自己疯了才会拒绝。 两三百啊！ 他爸的工资才一百二。 他一个人能抵上他爸妈加起来一个月赚的钱。 “愿意愿意！我做提成那个。”赵武抓着后脑勺憨笑：“我怕我干不来，二百块钱已经很多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段述南满意的点头，从旁边拿出了两叠名片，厚的那一摞给刘国庆，薄的给赵武：“下午我家就拉线装电话了，小武你也要注意，乡下可能也会有包车的，发名片的时候不用都给，觉得有人会包车才给。国庆你到机场接到人就给一张，保不齐人家什么时候就要用车，有这个方便一点。” 段述南这也是在南方看见的经营方式。 “国庆，你也不要因为没有人包车就只知道在机场等，市区也会有很多人坐车，你自己放机灵一点。”段述南不需要跟刘国庆说什么分成的事情。 车是他们两个一起买的，扣除了所有花销后再按照投钱的比例分利润。 刘国庆激动得搓着手，连忙点头：“南哥，我都迫不及待了！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他说完还跟赵武勾着手搭在一起：“小武，你也放机灵一点！” “嗯嗯！我肯定机灵，天底下没人比我更机灵！”赵武也激动得很。 相比那两个人，段述南要显得淡定得多。 桦水市不像首都和沪市，那边已经走过的模式，现在才走到他们这边。 上次去北边以后，段述南就看出来了。 那些大城市都在往什么计算机和实体业发展，修车厂也已经有了有名气的牌子和店，还会跟汽车公司合作。 他不能一直跟在人家后面捡钱。 他手上还有一笔钱，留在银行钱生钱的速度太慢，他得好好想一想，怎么把那笔钱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这样，以后就算开修理厂，他也能走得比其他人更快一点。 段述南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话，他不会想那么多，能够吃饱饭就差不多了。 但他有女儿。 他想带着嘉嘉离开林场，至少明年的时候要离开这个大杂院。 对面的福宝一家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脑子有问题，像是盯什么似的紧盯着他们父女不放。 要不说段述南和段嘉嘉是父女呢。 段嘉嘉不想跟福宝一家正面冲突，段述南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那一家子的矛盾上。 他现在只想赚钱，给段嘉嘉更好的生活环境。 段嘉嘉坐在房间里只能听见刘国庆和赵武欢呼的声音。 手中的笔停下，她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就挺好的嘛！ 大家都有各自的人生和生活，谁说炮灰就只能给主角做对照组？ 段嘉嘉想到这里，下笔更快。 写好大纲的故事再丰润细节和对话，铺垫暗线，段嘉嘉饶是用笔手写，速度也快了许多。 而且她这次也打算问问陈编辑，有没有适合的办法。 如果没有的话，那还是算了。 手写就手写。 在只赚到了几百块钱的情况下让段嘉嘉又是买电脑又是拉网线的，她可舍不得。 上辈子买电脑还能去二手网站上找过渡，实在没钱拉网线还能用手机开个热点，上传章节的时候开个网连接一下就成。 这年头做这些事情，少说要投入进去两万不到。 她舍不得。 只是到了下午，电信局的人来段家装电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过来围观了。 段嘉嘉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爸，装电话多少钱？”段嘉嘉凑到段述南身边小声问。 段述南比了个数字，然后说：“开户初装费两千五，这还是最近要降价的缘故。相比之下，电话倒是便宜。” 也就是南郊林场通电话的人家暂时不多，段述南前天去交了钱，今天就排到了。 换成人多的地方，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呢。 段嘉嘉猛地吸气。 夺少？ 两千五？ 还是降价之后的价格？ 段述南知道这个价格不低，他也心疼得很，可是家里有个电话才方便。 不管是他做生意，还是以后外出跟女儿联系，两千五就两千五吧！ “装好了，你拨号试试。”负责接线的工作人员看着只是在大杂院里忙活了一小会儿，其实他从中午就开始拉线了，一路忙活过来。 段述南连忙从厨房拿来早就买好的可乐递给对方，又对段嘉嘉说：“嘉嘉，你打个电话试试。” 段嘉嘉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我给谁打啊？” 她班上就没有几个人家里有电话，就算有，也没有到跟人互相留电话的时候。 段述南这才想起这个那问题，笑呵呵的自己拿起放在专门打的架子上的大红色电话。 听筒里传来前面小卖部老板娘的声音，段述南简单的说了几句，确定电话通讯没问题后，这才放下。 “麻烦您了。” 段述南在前面送安装的工作人员，对方还给了一个精致的电话本：“这个上面有林场和县里和市里一些单位和公司的电话，你看看有没有需要。平时朋友家里的电话也能记在上面。这是最近开户安装送的。” 工作人员是走到外面，当着那些看热闹的人面交到段述南手里，多少有点做宣传的意思。 没办法。 县里装电话的人不少，林场一年就小猫三两只，大多还是都是工厂，家庭安装的一只手都能算出来。 但上面有指标，他们这个数据太难看的话，少不了得觉得是他们底下的人工作不尽心。 第63章 不满明晃晃的挂着 送走装电话的工作人员，段述南一回头就看见家门口围满了人。 段嘉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不是啊，我爸钱都拿去买车了。这是跟国庆叔和小武叔一起凑钱装的。装在我家，以后电话费我爸多出一点。” “装电话干嘛？包车啊！” 段嘉嘉虽然在房间，但也听见了一点段述南和刘国庆、赵武说话时候的内容。 如果纯跑车，确实赚得不多。 但加上包车的话，那收入确实能涨起来。 “真的？我们还想着可以用你家的电话呢。” 这是刘梅在说话。 她眼巴巴的望着架子上大红色的电话机，期待的说：“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偶尔打一个两个的，应该不要紧吧。” “怎么不要紧了？万一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有要包车的客户打进来，结果占线了呢？我爸是小气的人吗？这毕竟是正事，总不能因私废公吧？”段嘉嘉说得一套套的，直接让刘梅没了话。 还是黄婆婆发了话：“你差不多就得了。这是人家为了正事儿办的，成天让我们打电话，小段怎么在他朋友面前做人？再说，咱们有什么电话打的？路口小蔡那里还不够你用？” 黄婆婆在大杂院里年纪大，和黄老头平时处事也公道，从不偏帮谁。 她这话说得也在理。 人家这就是为了工作才装的，要是他们都跑来占便宜，这算什么？ 工厂里那些领导办公室的电话也能让他们随便用吗？ 段嘉嘉在旁边悄悄给黄婆婆竖起大拇指，抬头就看见她爸站在外面。 “爸！”段嘉嘉叫道：“你装电话怎么也不说一声？我都吓到了。” 这话也是为了证明，段家装这个电话是段述南跟刘国庆他们商量的。 要是自家电话，段嘉嘉怎么可能不知道？ 段述南明白女儿的意思，非常自然的接过话：“有什么吓到的？你以后在家也帮忙注意下电话，要是有包车的电话你就帮我记下，晚点我把包车的价格告诉你。” “好。”段嘉嘉一口应下。 父女俩这么一打配合，来看热闹的人也清楚了。 这不可能是段述南自己出钱装的。 有人羡慕段述南这段时间又是买车又是装电话，也有人纳闷。 刘梅便是那个不明白的，还直接问出来了。 “小段，你这生意还没有做起来，就用出去这么多钱，你赚的回来吗？” 这个问题一出，这下关心的人就更多了。 就看见段述南哗哗的往外花钱，这还一毛钱都没有赚呢。 大家虽然没做过生意，但也没看见谁家做生意是这么开始的。 黄婆婆都下意识扒住段述南的胳膊，忧心忡忡的问：“是啊，你都花了这么多钱了，能赚回来吗？” 段嘉嘉跟在后面，她其实也算过。 说实话，段述南这个方式，真不算什么好办法。要不是她知道家里有金条，知道段述南这次在北方赚了一大笔钱，段嘉嘉是绝对不赞同的。 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但也要看个人能力。 换成家底薄一点的这么干，稍微有个不注意，还真就赔得底儿掉！ “是投入得有点大。”段述南不会说自己还有两辆车。 刘国庆跟家里通了气，他们比段家父女的情况好一点，对外只说是借了钱。 至于借了多少，怎么借的，没说。 赵武没那么多借口，直接跟家里说自己就是个打工的。 原本赵武父母还有点不满，毕竟不是铁饭碗。 可一听工资，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铁饭碗是稳当，却赚不到这么多。 段述南继续道：“以后就辛苦点每天出去跑车，大家多多照顾我的生意啊！” 黄婆婆原本对老头子给段述南车钱还有些心疼，听了段述南的话之后，反而好多了，拍着他的手，又拉上段嘉嘉，说：“小段，不是我说你，你之后还是要稳当一点。嘉嘉都这么大了，我们也不劝你什么找人的事。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再碰上一个秦芬，还不知道多大的麻烦。行了，你们父女俩好好过，总不会比从前难了。” 段述南自和薛卉结婚起，跟黄家的关系就很不错。 薛家和黄家从前更是关系好的不得了，薛卉小时候还经常去黄家吃饭。 黄婆婆和黄老头把段嘉嘉当成孙女看，只是段嘉嘉小时候还有个秦芬在，人家顶着后妈的名头，黄家要是掺和多了，周围人也说他们不给秦芬活路，都让体谅后妈的难处。 要是早知道秦芬是这样佛口蛇心的人，黄婆婆绝对不错眼的盯着。 现在对段述南的嘱咐也是希望段嘉嘉可以过得好。 “嘉嘉这孩子从小没了妈，你这个当爹的稳着点。”黄婆婆叮嘱的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 她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能帮段述南的地方有限。 “恩。”段述南笑着扶黄婆婆回去，又被看热闹的人缠着说了好些话，这才脱身回家。 站门口就看见段嘉嘉站在墙边打电话：“对对对，你以后要是有事找我就打这个电话。” “哟，跟朋友打电话呢？”段述南换了鞋，抬手在段嘉嘉的头顶抹了一把，然后倒茶大口大口的喝了两杯才缓过来。 段嘉嘉嘿嘿一笑，把跟陈编辑的电话挂了之后，说：“电话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可以打的，刚好我明天回去上课给老师登记一下，以后有事就可以直接等电话了。” “恩。”段述南点头，他装电话也有这个考量。 “爸，我去写试卷了。”段嘉嘉摆摆手，一蹦一跳的往房间去。 段述南也没有闲着。 热闹之后也要过自己的日子，系上围裙开始给段嘉嘉做晚饭。 但段家又买车又装电话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大杂院周边。 继秦芬的事情后，荣登南郊林场热搜前列。 从红山村回来的福宝一家，还没回家在车上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原本还喜笑颜开的一家三口，顿时各有各的神色摆在脸上。 福宝爸皱着眉，不满明晃晃的挂着。 第64章 如果段嘉嘉死了 “爸爸？”福宝注意到爸爸的表情，吓得往妈妈怀里缩了一下。 福宝爸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难看，不光女儿注意到，车上还有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 他摸了摸鼻子，轻笑着说：“坐车有点不舒服。” 这个理由倒是没人多想。 村镇回县城的路大多都是土路，昨天晚上还下了雨，县城感觉不明显，但乡下的路湿了就难走，一辆中巴车在路上摇摇晃晃，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 福宝妈还贴心的从口袋里拿出姜片：“都说了吃点东西再回来，现在赶着回来，你本来胃就不好，晕车更难受。” 福宝爸把姜片贴在手腕上，听着旁边人对他们一家的夸赞，直说福宝妈是个贤惠的好老婆，说福宝爸好福气。 这样夸赞的话才让福宝爸的脸色好看起来。 是啊。 他们是这么幸福完整的一家。 段述南那个鳏夫，还是二婚离婚了的鳏夫，有什么资格跟他比？ 他是大学生，老婆也是大学生。 女儿的成绩是暂时不如段述南的女儿。 可谁说成绩就决定一切了？ 他大学班上的同学还有的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小职员，他现在可是厂里能说得上话的领导。 福宝命里那么多贵人，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比段嘉嘉的未来光明！ 对，就是这样！ 一家三口回到大杂院，耳边还是有关段家的事情，一路做好各种心理安慰的福宝爸差点就绷不住了。 “真是有钱烧得慌。我看他们父女两个以后怎么过日子。买车了不起，装电话了不起。真是烧得慌。”福宝妈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动作不自觉的大了些。 从前处处顺眼，处处都觉得贴合心意的厨房，现在怎么看都不舒服。 做饭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想，有车是什么感觉，有电话是什么感觉。 要是有了车和电话，她肯定要拍几张照片。 她厂里就有同事拍那种在家假装打电话的照片。 相较之下，福宝想的却是月考成绩。 段嘉嘉会考第几名？ 普通班果然还是比不上重点班。 考试的时候除了数学题段嘉嘉做得慢，其他科目的时候，福宝自己才做到第二面，段嘉嘉就已经翻到了第三面。 要说段嘉嘉是乱做的。福宝自己都不相信。 吃过饭，福宝躺在床上，隔着蚊帐看窗户。 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她开始嫉妒羡慕段嘉嘉了？ 段嘉嘉从前的成绩也不差，可那个时候的段嘉嘉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 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俩就像是大杂院里的背景板，无人在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像是舞台上的主角了？ 好像…… 福宝翻身，抱着小兔子娃娃。 好像是从段嘉嘉死里逃生开始的。 她盯着墙壁，双眼藏在一片幽暗里。 如果…… 如果段嘉嘉死了，那就好了。 —— 虽说国庆后就要上课，但学校今年开始就要举办运动会。曹雪萍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就是一脸的不赞成，烦躁的表示，这就是上面安排的任务。 段嘉嘉发誓，她分明看见老曹的嘴唇动了动，是无声的骂了句脏话。 不光曹雪萍觉得运动会没必要，段述南也这么认为。 “你们学校什么时候还要开运动会了？从前都没听说过。”饶是如此，段述南还是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麻圆是夹豆沙的。 还买了炸得脆脆的油条。 熬得刚好的米粥，不会太浓，又不会太稀，还能喝出一点点米的甜香。 “老曹说是今年才安排的任务，要追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段嘉嘉耸耸肩。 她没有什么好歧视的，只是单从条件上看，一中连一个标准化的操场都没有，跑道都是废煤渣铺出来的。而且这已经是在县里稳坐第一的好条件了。 三中面积比一中大，但操场都是今年才割掉杂草开辟出来的。 城市的孩子可以追求这个全面发展。 像他们这样小县城的学生，没有那个条件。 就算是有心，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更不要说他们连心都没有。 运动会三天，但各科老师以国庆放假的理由发下来的试卷，压榨一下时间，四天刚好。 段述南听了，果然轻嗤一声：“真要全面发展，那就让分数线低一点，没那么大压力，才有时间去发展别的。” 本省的家长对分数线都有怨言，却毫无办法。 只能挥着鞭子让孩子努力。 他们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式让孩子飞出这个地方，不要回来。 去外面落地生根，都比留在这里，将来再挥着鞭子赶下一代奔赴在追赶分数线的路上来得好。 段述南不会逼着段嘉嘉读书。 他想得跟大多数父母不太一样。 自己之前都没有那么努力，凭什么要孩子拖着一家老小去拼？ 老母鸡也想下凤凰蛋？ 他自己从前都得过且过，却反过来要求段嘉嘉上进，这不是开玩笑呢？ “你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别做，老师说你，你就说是爸说的。”段述南吃得飞快，然后在旁边用把缸装了一把葡萄和两块剥好皮去了籽的柚子肉。 怕会不小心弄翻了，还用绳子将把缸的盖子和身子绑起来。 “这些水果你带着吃，薄荷凉茶给你灌好了。爸今天送你上学，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以后我出门得早，你就自己吃饭。我会把早饭都准备好，听见了没？”段述南絮絮叨叨，生怕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 段嘉嘉坐在餐桌边吃完最后一口麻圆，帮着把碗放到后面的水池里。 “听见了！爸，你也带一壶水，该上厕所上厕所，该喝水就喝水，千万别忍着。不然容易生病的。”段嘉嘉也在旁边叮嘱。 出租车司机的职业病不是关节方面的，就是前列腺。 无非是久坐、憋尿这类习惯导致。 段嘉嘉提醒段述南：“记得跟国庆叔和小武叔也说一声，这可是我打听到的。” 段述南没好气的拍了段嘉嘉的后背一下，笑道：“我们之前也是老司机，这些都清楚。” 除了赵武，段述南和刘国庆都是多年的老司机了。 运输队里就有不少人有这些毛病，他们当年入职的时候就听前辈们叮嘱过。 段述南还好，刘国庆的坐骨神经有些小毛病，但在老家一个被下放后没走的老大夫扎了几次针就好多了。 第65章 运动会 有段述南送，段嘉嘉比平时晚出门十分钟，还比平时早了几分钟到学校。 从校门口一路走过来听到的都是有关前天那件女学生命案的事情。 一中大门口是一个巨大的斜坡，中间种了一棵树，大门左右两侧是一大排的自行车车棚，斜坡一侧是围墙，围墙那头是居民房，另外一侧是栏杆，栏杆下面就是整个原康县最趋近于标准操场的一中操场。 大概是为了运动会的关系，一中操场的主席台上已经摆上了几张桌子。 曹雪萍对运动会非常的不满，只让体育委员报了几个跳远和百米跑的项目，连训练的时间都没有给，明摆着让一班过去走个过场。 所以对段嘉嘉来说，这运动会办不办的，好像都没有什么感觉。 “嘉嘉！”庞美美背着书包追上段嘉嘉，手里还抓着一根油条：“你试卷写完了吗？我这一天在家啥都没干！就写试卷了，我太惨了！” 段嘉嘉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她甚至还写了两万多字，把下下期的内容寄出去了。 “高中生活就是这样的。”段嘉嘉沉重的拍拍她的肩膀：“三年，咱们这才过了一个月！” “啊——”庞美美本来就忧伤，这下连油条都吃不下去了。 “嘉嘉，你这是……这是……”别看庞美美长得甜甜圆乎乎的，却是个理科高手。 在班上数学每次小测都在前三，物理化学也很强，唯独语文差了点。 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 还是段嘉嘉接过话，笑道：“杀人诛心！” “对对对！杀人诛心！”庞美美哀嚎：“我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两年多，我觉得我的肉都在咵咵掉！” “那还不好？张美娟想减肥都减不下去。”段嘉嘉带着她一路爬坡，然后眼尖的发现李长淮竟然已经在操场上了。 “我们班不是只有赵峰阳和劳动委员报了项目吗？怎么李长淮在操场？”段嘉嘉好奇的问。 庞美美吃掉最后一口油条，把塑料袋团成一团，捏在手里找垃圾桶。 顺着段嘉嘉的手指看去，哦了一声说：“你当时在写东西没听见。考试前老曹估计是被年级主任叫去说了什么，回来就让班长报了个长跑。不然咱们班就显得不支持学校工作了。” “三千米？”段嘉嘉五官狰狞。 她上辈子上大学八百米体侧都跑得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三千米？ 想都不敢想。 庞美美点头，同情的看过去：“班长好可怜啊！” 其实曹雪萍是有考虑过，既然三千米都跑了，不如找一个女生跑一千五。 辛苦那两个，幸福整个班。 但找来找去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曹雪萍注意过段嘉嘉，班上的女生里，段嘉嘉虽然瘦，个子却高。只是想到学校之前有关段嘉嘉和后妈的流言，知道她暑假的时候因为食物中毒住过院，曹雪萍就把这个想法放弃了。 于是，李长淮明面上是班长，实际上还是曹雪萍外甥的情况下，被迫扛起了一班在运动会露面的牌面。 段嘉嘉想清楚这一点，也重重的点头：“班长好惨！但班长加油！” 辛苦一个李长淮，幸福一整个班。 比起去跑步，段嘉嘉觉得还是让自己这个废物在教室里枯燥的刷题吧！ 两人对视，捂着嘴笑起来，最后干脆也不捂嘴，放声笑着。 运动会第一天是短跑和跳高这些项目。 尽管校领导也不愿意弄这些活动，但上面都发话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段嘉嘉才领着班上的同学早读结束，曹雪萍就夹着备课本和课本进来。 “待会儿有项目的下去，没项目的就留在班上自习。班上有项目的时候，段嘉嘉你跟几个小组长一起写加油稿，务必要多多出现一班的加油稿。”曹雪萍看向段嘉嘉，委以重任：“我们不能出现在田径场，总能出现在广播台。”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段嘉嘉也不得不佩服，曹雪萍比起他们这些学生对待上面的任务还有对策。 “好。”段嘉嘉点头。 之后曹雪萍又叮嘱班上的学生几句，这才急匆匆离开。 “哇，老曹真是有办法。”庞美美摇头感叹，两只小胖手还在不断鼓掌。 她初中也是在重点班，但那个班主任可没有曹雪萍这么强势。 好几次公开课，他们班累都累死了，还要帮老师完成任务。 段嘉嘉也点着头，抽出旁边的信纸就开始写加油稿。 这东西容易得很。 她上辈子高中的时候没参加运动会就要负责写加油稿，闭着眼都能写出来。 当然班上也不是全都对运动会无感。 至少赵峰阳就很积极。 “嘉嘉，记得给我写的好一点！我可是参加了五个项目！”赵峰阳平时在班上就一副精力旺盛得无处发泄的样子，顶着中午的大太阳都能在篮球场叫上几个人一起打球。 九月份的时候好几次在班上闻到汗臭味，都是那群男生散发出来的。 经过女生们坚持不懈的抗议，赵峰阳那几个人都会在打了篮球后去男生宿舍借地方冲凉。 这次运动会，赵峰阳是全班最积极的那个。 “知道了！”段嘉嘉拉长了声音，下笔飞快。 庞美美拿出几张语文试卷，唉声叹气的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外面操场的广播嘈杂，喇叭里都透着重重的电流声。 十月份的天气还有些热，但开着窗和门，会有一阵阵的暖风吹过，吹得人骨头都酥了。 写到最后，也不知道几个趴下去的脑袋是在做题还是在睡觉。 “写完了？”李长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几张信纸，也没看只笑着说：“写完我送下去，没写完我就再等等。” 段嘉嘉抬起头，额前的细碎刘海有一缕稍稍翘起，将她明艳的五官添了几分可爱。 “写完了，你拿走吧。”段嘉嘉把自己的和那几个小组长的放在一起。 就听见李长淮压低了声音说：“课代表，你后天给我写的时候好好写啊。” 第66章 大好人呐！ 段嘉嘉转着笔，银色的钢笔在她指间快得犹如流光：“放心吧！” 然后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自恋？” 李长淮没说别的，拿着信纸往外走，只笑着提醒她：“记得啊！我可是会很认真听的。” 段嘉嘉露出一个敷衍的笑：“知道知道，你好烦啊！” 自己走了不算，李长淮还把赵峰阳也一并叫走。 “老李，我这发型帅吧！我今天可是一直被问在什么地方剪的。隋佳丽真应该感谢我，我可是给她哥打广告了。”赵峰阳摸着自己那个特别的“z”，像是一只骄傲的开屏孔雀。 李长淮推着他的脑袋，拉开距离，带着那几张信纸往楼下去。 走了没几步，赵峰阳推开他的手，凑到李长淮身边小声说：“老李，你对课代表，是不是？嘿嘿！” 一张黑皮脸挤眉弄眼的笑着，揶揄的意思明晃晃摆在脸上。 他们都是半大小子，也都在发育期，青春期的悸动本来就容易让他们对这些事情敏感。 加上这些年小说、电视剧和电影的丰富，饶是学校和家庭没有这方面的教育，不少人都无师自通。 赵峰阳按理说是不会这么敏锐发现的。 只是班上有几个人好奇的说过这个话题，他才关注起来。 越看越像！ “是不是？”赵峰阳挑着眉，还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李长淮：“老李眼光不错嘛！我可听说了，班上私底下选了班花，就是课代表。不光班花，过段时间高一每个班的班花都要比比看，选出高一最漂亮的，争取抢夺高三那个学姐的校花名头呢！” 学校的生活枯燥，学生们当然只能自己私底下找乐子。 别看这好像只是几句开玩笑的话，但私下选得有声有色，连老师都不知道。 李长淮没有回答赵峰阳，只瞥了他一眼，说：“你应该跟庞美美好好交流一下，你俩都是班上的包打听！” 赵峰阳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一口白牙闪闪动人：“是吧！我也觉得我消息灵通。” 碰上这样的人，李长淮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扯开这黑皮小子自己去广播站交加油稿。 从广播站出来，李长淮顺道去每栋楼旁边的水池边洗手。 “李同学。” 李长淮闻声看去，一个娃娃头女孩红着脸站在自己面前。 不是他们班的。 “有事？”李长淮问。 女孩紧张得说话都发着抖，捏着衬衫衣角，结结巴巴的说：“我是六班的……”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还要回班上。” 女孩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正要开口就听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老李！老李你快来听，是课代表写你的！今天就写你啊，你明明后天才跑，课代表不会明天还要写吧？” 李长淮非常用力才没让唇角上扬得厉害，见那个拦住自己的女孩还不说话，皱眉道：“不说我走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话，就去一班跟我其他同学说，他们会转达给我的。” 说完，李长淮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 脚步迈得又大又快，明明喇叭声音那么大，却好像怕听不清楚漏了字似的。 告白失败，女孩只能跺着脚，沮丧离开的。 李长淮还不知道自己的不解风情让一个女孩告白失败，他正拉着赵峰阳站在喇叭底下，听着广播站的播音员念段嘉嘉写的加油稿。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不在多，有你就行！李长淮，你是一班的骄傲，一班为你自豪。我们支持你，李长淮必胜！” 赵峰阳摸着下巴，啧啧两声：“课代表真是尽职尽责。写得还挺好，难怪人家是语文课代表呢！” “咳咳！”李长淮清了清嗓子，连赵峰阳搭着自己肩膀的动作都没有推拒，只做出平静的样子说：“还行吧！她也就是取了个巧，这不是《陋室铭》嘛！不过，广播站这个广播员的声音差了点，普通话不是那么标准。” “你行了吧！”赵峰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碎碎念：“就说你对课代表有意思，你还不承认！” 人家广播员可是全校选出来的，普通话也是有老师专门培训过。 到李长淮这里还不标准了！ 赵峰阳揶揄的笑道：“对对对。课代表的普通话最标准了，要是课代表来念多好呀！” 李长淮抬手，赵峰阳嘿嘿一笑，跑得飞快。 两个人在底下打得热闹。 楼上的段嘉嘉悄悄吸着凉气，内心都开始给这俩傻子念大悲咒了。 抬眼悄悄去看身边的曹雪萍。 就见老曹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打闹的两个人，唇边还带着一点笑。 恩？ 这是不生气的意思？ “嘉嘉啊！”曹雪萍突然道。 段嘉嘉差点没站稳。 什么情况？ 老曹这么温柔？ “青春期的男孩子呢，就是精力旺盛！”曹雪萍笑得温柔，声音更温柔。 “待会儿他们上楼了，让他们把这个月的包干区都包了，还有班上的值日也是。” 段嘉嘉眉头稍稍挑起。 “每天去印刷室领周练小测试卷也是他们。” 段嘉嘉悄悄双手合十：“李长淮，赵峰阳，你们节哀！” “暂时就这些，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他们。” 段嘉嘉点头：“老师，我知道，我肯定告诉他们。” 老曹一走，段嘉嘉抿着唇，摇着头回到教室。 “嘉嘉，你这是什么表情？老曹刚才说什么了？”靠门口的同学好奇的问。 班上其他的同学也纷纷抬起头。 段嘉嘉路过讲台，看了眼厚厚一层粉笔灰的黑板擦，可悲的继续摇头。 “班长和体育委员。”段嘉嘉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笑着说：“他们要包下班上接下来一个月的包干区卫生，教室值日以及领试卷的活儿，待会儿我们要好好感谢两位舍己为人！” 一班沉默了几秒，然后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惊得隔壁二班都忍不住有人过来探头探脑的看。 不怪一班的同学这么高兴。 实在是每天的作业太多了，现在有人做值日，他们就能多出一点时间写作业了！ 怎么不让人高兴呢？ 班长，体育委员，大好人呐！ 第67章 李长淮喜欢谁 赵峰阳得知自己要包接下来一个月的值日后，就哀嚎着在教室里哭喊李长淮误他。 李长淮是半点不给赵峰阳面子，拍着他的脑袋说：“要不是你先闹起来，我会追着你吗？” 赵峰阳顿时没话说。 一班在闹的时候，楼下操场也闹得厉害。 除了高三和高一高二的重点班，普通班老师对运动会接受良好，这两三天也不会耽误太多课程，加上班上的学生被运动会勾着，上课也上得不安心，还不如就让他们去疯，疯够三天要是还不能收心，再秋后算账！ 福宝和哼哈二将的关系随着“一个耳光拍得响”这个话题过去，又慢慢好了起来。 “刘美娟去表白了吧？肯定失败了，不然不会是那个样子。”长头发的叫胡春花，坐在操场边高高的台阶上，不屑地瞥了眼旁边的女孩，对福宝说：“就她这样，还敢喜欢一班班长，也不照照镜子！” 福宝原本只是好奇，一听这情况，连忙问：“刘美娟是找李长淮表白？” 李长淮从开学那天起就一直都是各班讨论的对象。 无他。 李长淮长得高，还帅。不仅如此，他那一身打扮看起来就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福宝不由得想起了那天跟李长淮说话时的场景。 谁会不喜欢漂亮的事物和人？福宝当然也是喜欢的。 只是李长淮看她的眼神太冷了。 像是看什么垃圾。 福宝从小到大都被宠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所以她对李长淮原本还有些欣赏，现在就只剩下厌恶。 想到这里，福宝若有所思的说：“李长淮当然会拒绝刘美娟，人家见过更好的，怎么可能瞧得上刘美娟？” 胡春花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连忙抓住福宝的胳膊：“佳期，你是说李长淮有喜欢的人？谁啊！” 高一大部分老师的压力都不会给得那么大，也只有曹雪萍这样干。所以相对一班的卷生卷死，普通班的氛围还是很轻松的，八卦一点太正常了。 福宝眼睛眯了眯，说：“当然是嘉嘉。你没发现李长淮经常和嘉嘉走在一起吗？他们国庆节放假的时候还约着一起剪头发呢。” 这个“他们”里，福宝刻意隐去了隋佳丽和赵峰阳的存在。 短发的那个叫秦可欣，拍着大腿嚷嚷道：“我就说！其实刘美娟长得也不差，成绩在我们也是很好的，要是那个人是段嘉嘉的话，难怪会被拒绝。” 福宝小声的说：“哎呀，你们也不要这么说美娟。嘉嘉毕竟是重点班的，长得又好看，会被人喜欢太正常了。” 胡春花嗤了一声：“她是好看。可好看得像个狐狸精。我妈说，这种长相的人就是不正经的，长大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李长淮的眼光真差。” 随着三人越说越起劲，这个话题也慢慢传开了。 运动会举行到第三天下午，男子长跑正式开始。 原本打算安排一个年级一个年级的比赛，结果收上来名单后发现，好家伙三个年级愣是凑不齐六个跑道。 这还分什么年级？直接一场比完拉倒。 一开始还觉得运动会没必要的校领导在看见报名名单后，也纷纷开始考虑全面发展这件事情了。 这些都是祖国的花朵，总不能培养出一些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吧？ 三千米都跑不了，八百米也是寥寥无几。 他们也清楚，有的时候并不是身体素质太差，而是学习压力太大，学生们本身也不想参加这类的活动。 这个趋势不好，很不好！ 不过再不好，这三天的运动会总算是过去了。 李长淮不负众望，拿到了男子三千米第一名。饶是曹雪萍觉得完全没必要开运动会，看着那张奖状的时候也乐开了花。 “不错不错。”曹雪萍拍着李长淮的肩膀，笑道：“你包干区的惩罚减半！” 李长淮笑得温柔，就像他对外表现出来的那样。 只在和段嘉嘉对视的时候，得意的挑起眉梢，露出一点桀骜的得意。 段嘉嘉只觉得好笑，伸手在脸颊边刮了三下，意思是笑他厚脸皮，这都要显摆。 李长淮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三千米第一名要是那么容易，怎么可能只有零星几个人参加？他拿了就是他厉害，得意怎么了？骄傲不可以？ 段嘉嘉这只钢牙小白兔要是不服气，自己也去参加女子一千五啊！ 两人的互动隐晦，就连站在段嘉嘉身边的庞美美都没有注意到。 但坐在观众席上的几个人却看得分明，都带着八卦的心和隐晦的笑跟身边人分享起了最新的八卦。 运动会结束后，广播站的喇叭也消停了，好像学校在男子三千米跑结束的刹那便回到了宁静中。 当天晚上的晚自习，大家也都知道了自己的月考成绩。 “啊——”庞美美抱着头在桌上哀嚎：“我就知道我的语文肯定没写好，作文写跑题了。” 庞美美崩溃不已，作文因为跑题直接扣了她一半的分不说，晚自习之前曹雪萍还在班上说有个作文写跑题的，晚上的晚自习要好好给大家讲一讲这次的作文题目。 她当时还跟段嘉嘉说呢。 哪个倒霉蛋这么惨，作文都能写跑题，这下好了，要被老曹当负面例子了。 试卷发下来才知道。 原来是她这个倒霉蛋！ 别的都好说，在这件事情段嘉嘉也帮不了庞美美什么，只能安慰她说：“老曹可能就顺带说一下，这次的作文题目确实有点刁钻了。” 写了一个寓言故事，要求根据这个寓言故事写一篇议论文。 段嘉嘉说：“高考考议论文的情况不高，大多都是记叙文，老曹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不会说你什么的。” 庞美美摇头，说起了自己从高二高三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嘉嘉，这你就错了。你是不知道，上一届高三有个学姐，模拟考的时候作文写跑题，老曹直接让人家把作文当日记写。八百字啊！这可不是英语作文那一百二十个单词，八百字呐！” 庞美美抬起头，两眼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吊扇：“天要亡我，老曹要亡我啊！” 第68章 嘚瑟的段述南 当天晚自习曹雪萍就把语文试卷讲完了，庞美美虽然没有被点名叫起来挨骂，但说到最后作文题目的时候，字字不提庞美美，字字都是庞美美。 听得段嘉嘉都胆战心惊。 “有些同学，数学很好，这没问题。但是作文怎么都能写跑题呢？你们写数学题的时候就不仔细审题吗？” “语文作文都能写成这样，这还是自己的语言！你们就不羞愧吗？” “你们千万不要觉得语文好学，好像语文随随便便就能学好，所以在语文这门课上花费的时间不多。你语文差，写其他科目试卷的时候也能理解错误题目的意思。” “今天能把作文写跑题，明天就能把数学题目的意思弄错。你们不要觉得我这是在危言耸听……” 庞美美被训得眼睛都红了。 下晚自习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蔫掉了的小青菜，垂头丧脑眼里的光都没有了。 “好了好了！这是第一次月考，老曹也说了，这次月考大家的成绩都不太理想，你就不要难过了。”段嘉嘉牵着她的手安慰着说：“你在班上十五名，不用担心。最担心的是赵峰阳那小子，他都掉到年级四十七了，再来几次，都要被老曹清出去了。” “课代表，你安慰胖妹就安慰，带上我干什么？我还需要安慰呢！”旁边吃辣条的赵峰阳抬起头，他平时住校，放假才回家。但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会把他们送到校门口，等他们都安全上车了才回宿舍。 赵峰阳用没捏着辣条的那只手碰了一下庞美美，说：“老曹对你不严厉点，她之后怎么好把那几个花钱塞进来的人清退？以往一班的名额就是四十个人，多了老师顾不上。但这次那几个都是花钱塞进来的，老曹拗不过校领导，捏着鼻子认了。她这招就是对付校领导的。自己班上的十几名都能被骂得狗血淋头，那几个跟不上的，老曹到时候清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机会给了他们，他们不中用啊！” 不得不说，这样缺德的向下比较的确能安慰人。 庞美美擦着红红的眼睛，瞪着赵峰阳说：“还说我呢，你都年级四十七了，别到时候把你给清出去了。老曹真的说到做到！”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庞美美又带着细微的哭腔。 从前在初中的时候，老师也很严格。 但这都比不上曹雪萍的九牛一毛。 庞美美抱着段嘉嘉的胳膊哀嚎：“我决定了，高二我要学理科。老曹太可怕了，我学理科就不会落到她手上了。” 段嘉嘉同情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仿佛在她坟头盖上一点土的说：“你之前跟我说了，高二文科和理科主课上的老师是重叠的。” 所以，如果庞美美高二进了理科重点班，那她的语文老师还是曹雪萍。 庞美美：…… “嗷——我好惨呐！” 从教学楼往学校大门去的路上，跟庞美美一样在哀嚎的大有人在。 这是开学后第一次月考，也是让这些学生彻底收心的考试。 一班的第一名依旧是开学才转过来的李长淮，第二名和第三名是最初名单上掉了个个，段嘉嘉依然在第四名的位置。 一班前十名只是内部位置变动，相差不大。 饶是如此，曹雪萍对这个成绩还是不满意，否则庞美美也不会被打击成这样了。 校门口分开后，段嘉嘉往车站前走了一点就看见了她爸的小面包。 “我先走了。”段嘉嘉朝着李长淮摆手。 之前就问过李长淮要不要一起坐车，他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 因为县里的案件，段述南车子第一天停下的时候就接到了不少生意，他送完段嘉嘉还会再走一趟，路上接那些赶不上车的学生。 如果没钱坐车，段述南会考虑车内的空间情况，要是能挤上一个，还顺路的话，就顺手带上。 都是学生，这大晚上的确实不安全。 到现在段述南也只带过一个这样的学生，但名声已经在校内打响，到运动会的第二天，来接第二趟的时候那些学生就已经在车站附近等着，钱都收好了，直接交给段述南，然后排着队上车。 让段述南省了不少心。 “车上有面包，还有酸奶，你拿着吃。”段述南站在车边抽烟，等着其他学生过来。 “好。”段嘉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手面包，一手酸奶，高兴得跟她爸说：“爸，月考成绩出来了，全班第四，全年级第四。” 段述南站在车边单手叉腰，骄傲得很：“是吗！好事好事。” 然后就对第二个上车的学生说：“今天司机高兴，车钱减一毛钱。” 那个学生本来还因为月考成绩不行垂头丧脑，一听这话瞬间原地跳起来：“真的？段叔你真的少收一毛钱？” 段述南咬着烟蒂，笑呵呵的说：“我女儿月考考了全年级第四，我高兴。” 学生：…… 也行吧。虽然自己没考好，但自己沾光省了一毛钱。 坐上车后才猛地想起这次的成绩名单，看着副驾驶的椅子说：“你是段嘉嘉啊！是啊，段叔姓段。” 段嘉嘉笑得尴尬，没想到她爸反应这么大。 这就是月考第四，还不知道下一次期中考会怎么样呢。 但看着段述南高兴的那个样子，段嘉嘉心里也不是一点小雀跃都没有。 她上辈子父母去世后，考得再好，在爷爷奶奶的眼里都是应该的，考差了就要挨罚。 很难说她现在手写稿子都能那么快，不是因为上辈子挨罚大多都是罚抄有关系。 “恩，他就是有点高兴，我这次考试也是发挥超常。”段嘉嘉解释。 见还没有人上车，从副驾驶底下拿出一瓶酸奶：“喝吗？我爸买了俩，我喝不完，你帮我消灭一瓶。” 上车的是个女孩，个子不高，但笑起来很甜。 段嘉嘉对她有印象，之前经常在公交车上遇见。 印象深刻的原因也是这个女同学身高不够，抓不上车栏杆上的扶手，只能拉着椅子。 有的时候人多，她抓不上椅子就只能靠着下盘的力量站稳。 好几次段嘉嘉都看见她在停车和启动的时候像个不倒翁，在车内前后摇晃。 第69章 回家偶遇 也难怪她爸的车子一到学校，这女同学就来坐车了。 “谢谢。”女同学接过酸奶，从最后一排跑到第二排靠窗坐下，说：“我叫杜燕，我是六班的。你的作文还被我们老师贴出来当范文了呢！” 段嘉嘉的名字因为这次月考，高一就没有不知道的。 全年级前十只有四个女生，段嘉嘉名次最高。 最重要的是，她的语文和英语作文都是满分，英语更是全年级第一。 听着杜燕崇拜的话，段嘉嘉的脸都有些红了。 她对上这些高一学生其实都有点降维打击。尤其是在英语这门科目上。 段嘉嘉毕竟是大学毕业的学生，而且她上辈子读书的时候，英语教学可比现在条件好多了。 这要是英语还考得太差，就该段嘉嘉羞愧了。 “我们英语老师可喜欢你了，说你的语法用得特别好，考点都用上了。”杜燕还想问问段嘉嘉是用什么办法学英语的，车上就来了其他人。 杜燕朝着段嘉嘉歉意的笑了笑，没再说话，咬着吸管缩在靠窗的位置上不动。 上车后的人都听说了，司机的女儿月考第四，今天的车费减一毛钱。 这边车上塞满了人，那边车站的公交车也到了。 段述南踩灭烟蒂，转身坐上驾驶室。 车子虽然是二手的，但段述南打理得很好，座椅翻新，老化的零件也换了新的。 就是外壳看起来有些地方不太行，但经过他改装后的车子不论是稳定性还是驾驶的感觉都好很多。 车子开着远光灯行驶在县城与林场之间。 段嘉嘉系着安全带靠在车窗边，突然看见旁边的田里好像有什么不对。 “爸，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被拉下去了。” 段嘉嘉指着旁边的稻田。 本地的水稻一年三造，晚稻一般在十月份成熟，中旬的时候收割。 所以路边还能看到不少草垛。 段述南开着车，扭头往段嘉嘉手指的方向看去，车后面的学生们也听到了这个动静，纷纷看向车窗外。 夜里的田野一片宁静，十月份已经听不到虫子的声音，只有夜里的风吹过稻田发出的悉嗦声。 “你没看错？”段述南放慢了车子的速度，很快想到了这几天县里沸沸扬扬的命案。 那个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抓住。 段述南白天路过学校的时候，还撞见过一次死者家属来学校的场面。 在县里接活儿的时候也听车上的乘客说起过这个命案。 原康县从前也说不是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但十几年来从没有过这样的命案，最大的案子也不过是早几年还没有严打的时候街头混混打群架。 乡下也一般都是两个村子打架，骨折受伤的有，死人却是没有的。 “我确定。”段嘉嘉穿书以来最高兴的除了再见到“爸爸”之外，就是自己上辈子三百度的近视眼，这辈子眼睛亮得很。 学校还没有规定要做眼保健操，段嘉嘉自己就每天开始做起来了。 她对自己现在的眼力非常自信。 虽然周围很黑，但是刚才前面的斜坡上的确出现了半个人影，然后很快被拽了下去。 那个样子和摔下去的姿势，绝对不是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样子，而是有一股力量拉着腿拽下去的模样。 段述南皱眉，看了眼车后面的学生，对段嘉嘉说：“我们车上动静太大，我先开车把你们送到前面路口，我再一个人过来。” “爸！”段嘉嘉想救人，但没想把自己亲爹搭上。 大家都听说了命案的事情，很快都能联想到那个还没有抓到的凶手。 尽管外面各种谣言，但都确定的是，那个女学生死得非常凄惨，身上多处刀伤。 公安一直没有抓到人，就是因为那个凶手还有反侦察的本事，无法清理现场就干脆破坏得厉害，抛尸在猪栏里也是这个目的。 大家唯一确定的是，那个凶手是个狠茬子。 这样的人，段嘉嘉怎么可能放心段述南一个人去？ “段叔，我们去前面报警吧。”杜燕也吓得牙齿发抖。 就是因为凶手没有抓到，他们这些人才会选择坐车。 现在司机要停下来抓人，学生们吓得捂着嘴才没有叫出来。 “爸！”段嘉嘉也摇着头，不赞成段述南的意见。 “前面一点有个值班岗亭，您把车停在那里，我上次和李长淮抓色狼去公安局就在那边。”段嘉嘉认出了周围的情况，心里也有些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凶手。 如果是，对方也太大胆了。 再往前走十几分钟就是公安局，值班岗亭更是每天都会有人。 “好，我把车停在公安局门口，叫上公安局的人一起去。”段述南车子继续向前开，反复确定周围的环境，以免待会儿过来的时候记不清楚路线。 段嘉嘉再回头对身后的杜燕他们说：“我们就在公安局门口，那里肯定是安全的。让我爸跟公安们去确认一下，如果真的，那说不定救了一个人，还能抓住凶手，大家以后上下学就不用害怕了。如果是假的，那也求个心安，今天的车钱我待会儿退给大家，也是占用了大家的时间，非常不好意思。” “不用退！”杜燕左右看看，小声的说：“我们也不是不让叔叔去，只是这里黑漆漆的，我们害怕。我妈说那是一个团伙来着。” 怕有人会在旁边埋伏，要是段述南被支走，他们这些学生坐在车里岂不是完蛋了？ “对。不用退钱，我们去公安局门口等着。我们也想看看是不是凶手。”坐在车后排的一个男生说。 有了杜燕和另外一个男生说话，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自己不用退钱，还提醒段述南待会儿一定要小心。 车子很快驶离这片稻田，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果断拐弯绕进去。 段述南刹车，拔钥匙，下车，报警一气呵成。 只半分钟，段述南就带着几个公安往外跑。 还有一个值班女警过来车边查看情况，安慰着车上的学生们：“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第70章 凶手被抓 大概是晚上太安静。 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夜间活动，林场周围还有农田。 所以很快顺着夜风传来前面的骚乱声。 段嘉嘉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捏紧身上的安全带。 留下负责照看这些学生的女警知道段嘉嘉和报警的段述南是父女关系，站在车边说：“因为县里的案子，这些天留下值班的人都是所里的中坚力量，跟着你爸去的好几个都是从部队退下来的，你放心吧。” 段嘉嘉慌乱的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巷子前方。 她不知道自己那个建议对不对，但如果不怎么做，明明看到还当做不知道离开，段嘉嘉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大概过了半小时，前面终于有动静了。 段述南走在最前面，身上的衣服破了个口子，脸上还有些脏，但看起来确实没有受伤。 一个公安小跑着上前，对那个女警不知道说了什么，女警眉心一皱，连忙回所里叫人。 在他们之后，是一个被手铐拷住的男人，脸上满是乌青，脖子上还有抓痕，被两个公安钳制着往所里带。 “我待会儿过来做笔录行不行？这些孩子还要回家休息，明天还上课呢。”段述南知道自己肯定还有得忙，但车上这些学生也不能不管。 公安看了看，皱眉道：“要不这样，我们让人开车送这些学生回去，你先留下做笔录，待会儿把车给你开回来。” “也行。”段述南没有拒绝。 这些当公安的总不能开着他的车跑了吧！ 段嘉嘉在车上听到这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我也留下，是我先看到动静的。待会儿我跟我爸一起回家。” 段述南原本不同意，但想到之前传言里提过那个命案是一个团伙做的。 刚才抓到的那个人还没有审问清楚，段述南一时间也不敢让女儿一个人回家，点头对身边的公安说：“对，最开始是我女儿看见的，也是她让我开到这边来报警。” 恰好这个公安对段嘉嘉还有印象。 小小年纪敢抓着公交车色狼来报警的，段嘉嘉算是少见了。 加上秦芬的事情也是他们辖区的负责，这个年轻公安刚好是跟着师父给段嘉嘉做过笔录的那位。 “好。你先把车钥匙给我，我同事会开车送这些学生们回去，你放心。” “放心！”段述南立刻拿出车钥匙：“交给你们公安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估计那群学生看到你们还更放心。要是可以的话，让两人去吧，正好找个坐在副驾驶，这群学生肯定被吓坏了。” 公安没有拒绝，安排了两个值班的同事开车送这些学生回去。 至于段述南开车接送学生这件事，他们也没有多计较。 现在做这种黑车生意的不少，他们有的时候来往县城和农村坐的也是这种小面包。 只是口头上的教育还是要走一遍程序的。 这也就是现在管控不严。 管控严格的时候，段述南这车可能开走了，还不见得能被他开回家。 至少要把证件补齐了才能走。 做笔录有点枯燥，但父女俩都不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了。 段嘉嘉把自己在车上看到的情况说了后，忍不住问：“那个被拉下去的人，怎么样了？” 负责给段嘉嘉做笔录的是之前陪着他们的女警。 对方想了想，说：“已经送医院了。” 但其他的就不肯再透露。 父女俩忙活完，车子也开了回来。 既然没有他们的事，两人便往家里去。 路上，段述南说：“八成就是那个凶手了。我们到的时候，那个畜生正要动手，刀子都举起来了。而且那个女的身上血淋淋的，不知道被割了多少刀。” 他走南闯北听过不少事情，也知道这世上就是有些人看着人模人样，其实跟禽兽没有区别。 段述南都不敢想，那个受害者的家人收到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回来的路上，段述南再一次庆幸自己开了车接送女儿。 万一那个被刀子伤害的人换成了段嘉嘉，段述南杀人的心都有了。 段嘉嘉吸气，后怕的说：“如果真的是凶手，那真是……差点又要死一个人了。” “是啊。” 父女俩恍惚的回了家。 因为是晚上发生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最多是那几个送回家的学生跟父母提起。 段嘉嘉和段述南这两个当事人，一开始还有些后怕。 但洗了澡吃了夜宵后，一个淡定的在房间里算账，一个拿着信纸奋笔疾书写第四篇故事。 好像刚才的一切跟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段述南把一大叠毛票放在铁皮盒里，盒子里已经放了大半盒的钱。 这些都是他这几天赚的。 看着很多，其实算下来只有一百不到。 可就算是这样，这个收入在林场，甚至是在原康县，那都是不错的收入。 更不要说还有专门跑市区的刘国庆和跑城乡的赵武那边的钱还没有算过来。 才装好的电话，现在已经接到了好几个咨询包车电话，虽然只成了一单，但包车的费用都比上了段述南这三天的收入还有多。 把铁皮盒放好，段述南靠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 里面放着的都是段嘉嘉母亲薛卉的照片，几乎都是黑白照，但记录着薛卉从小到大的模样。 “小卉，我不知道自己这算是补偿还是什么，但我真的想给我们的女儿最好的日子。”段述南摸着一张手工上色彩的彩色照片。 上面的颜色有些死板，多看几眼可能还有些奇怪。 但段述南最喜欢的就是这张。 这是他拍的第一张照片，跟薛卉结婚的时候拍的合照。 大概是今天遇到的事情看似没什么情况，但还是给了段述南一点刺激。 他手指抚过薛卉的脸，笑道：“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嘉嘉的。” 段嘉嘉在隔壁抓耳挠腮的写大纲，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墙之隔的老父亲正看着妻子的照片陷入怀念中。 到第二天早上，凶手被抓的消息已经小范围的蔓延开来。 第71章 要我帮忙？ 林场还只是小范围传开，但一中却已经差不多人尽皆知。 毕竟昨天还有那么多学生在车上，加上段述南上车之前因为段嘉嘉月考全年级第四的关系，昨天坐在车上的人都清楚段嘉嘉是谁。 而且回去的路上那两位公安一直在夸奖他们临危不乱，配合工作之类的，到家后怕他们回家晚了被家里人骂，还说是他们这群学生配合警方抓住了凶犯。 虽说这样也会让家长担心，但也同样会自豪。 所以这群学生从昨天开始就在跟身边人说起抓凶犯的情况。 “嘉嘉，你好厉害啊！” “嘉嘉，昨天多亏了你和叔叔，我们现在上下学终于不用害怕了。” 段嘉嘉从进学校开始就一直被各种感谢的目光注视着。 她尴尬得有点脚趾扣地，但心里又有点隐秘的开心。 说实话，这种真心的道谢，哪怕这样一路从校门口走到班上实在是有些中二，但少年赤诚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班上后，段嘉嘉平复好心情，拿出早读的英语书，手里还握着一个卷饼。 昨天晚上他们父女俩都睡晚了，段述南担心段嘉嘉早饭吃着急，一大早做了几张薄薄的筋饼，里面卷着粉丝包菜和土豆丝，还有两根火腿肠。 段嘉嘉吃得满嘴喷香，只觉得有个会做饭的亲爹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昨天抓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命案真凶，在当天下午就已经确定。那个男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还在审讯下供出曾在外地的犯案过程。 原本林场辖区的公安局只当这是本地的案件，没想到最后还牵扯到了外地的大案。 “天呐，还好抓住了。不然太可怕了。”庞美美最先收到消息，吃晚饭的时候就跟段嘉嘉说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估计我爸也不放心。他昨天还说晚上要接送我上下学。” 相比段嘉嘉这类住在林场和较远地方的学生，担惊受怕的晚自习放学回家。住在县城的学生其实更害怕。 谁让尸体就是在县城被发现的呢。 今天上午传出凶手被抓的消息后，那个死者再一次被大家说起来。 庞美美用筷子夹着老板送的花生米，嚼得嘎吱作响，说：“那个去世的女学生还是高三的学姐呢。听说成绩很好，长得也好看，是他们班的班花。去世前一天还跟班上的同学说自己很快就能买到小天王的海报和签名磁带，还说要跟好朋友分享来着。” 如花的年纪，就这么香消玉殒。 别说那些熟悉死者的人和家属，就是他们这些跟死者不熟悉的人都觉得可惜。 还有半年多就高考了。 学校还有老师说，那个学姐已经想好了未来要做一名老师，学校都打听好了，就是本地的师范大学。 段嘉嘉也听得心头沉闷。 她昨天毕竟是亲身经历过，虽然做笔录的时候警方有刻意避开，但段嘉嘉还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见了一点有关昨天晚上那个案子的情况。 她爸和几个公安抓着凶手回来之后，让女公安再回到案发现场，就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害的那个人情况很不好，对男性格外排斥，只能让女同事去接触。 那些人衣服上的血迹，都足以说明当时的情况有多差。 好在离开的时候那个陪着段嘉嘉的女公安可能看出她的想法，跟她说那个人还活着，重伤暂时没有看出来，初步看起来是精神受到了较大刺激。 “不管怎么样，小心点总是没错的。美美，你要是晚上等不到你爸妈来接你，你就在门口岗亭待着，我让我爸折返回来的时候多走几步，你要是没回去，就让他送送你。”段嘉嘉顾不上其他人，但庞美美是她的朋友，总是可以顾上的。 庞美美瞬间感动不已，夹着嗓子说：“嘉嘉你最好了！” 然后又道：“最好的嘉嘉，待会儿陪我去排个队呗，《武侠梦》这个月的上架了，我待会儿去买杂志。” 段嘉嘉这才猛地想起，她在《武侠梦》上连载的第二篇已经发出来了，还能找找有关第一篇的读者评价。 杂志社一直都有寄样刊给她，只是她这段时间忙着写作业和写稿，根本没时间看。 “行，正好我也要去书店看看。”段嘉嘉揉了揉额角，她这样一直输出没有输入也不好，只是现在时间不多，不然迟早有一天会什么都写不出来的。 她上辈子保持输入都是去外面走一走，去看看名胜古迹，看看国内的大好河山。 就我们国家这历史底蕴和各地的民间传说，稍稍拿出那么一点出来做写小说的素材，都够文艺界大放异彩了。 段嘉嘉想到自己穿书前的暑期档，那大半年的电视剧和电影情况……算了，越想越觉得可惜。 虽然原康县是个偏僻小县城，但一中因为升学率的关系，在县里还是有点地位的。学校对面最大的书店，不仅经营音像产品和练习册，还有各种课外书和杂志。 要不是装潢老旧，段嘉嘉好几次都要以为自己这是在从前的高中书店了。 趁着庞美美买杂志的空档，段嘉嘉在几个课外书架上来回。 最后在最上层找到了一本历史大全。 只是那个书架太高，段嘉嘉努力踮起脚尖都只能勉强碰到书脊，根本拿不下来。 “想要啊。”一只指节修长的手轻松勾住那本书的上层，手指轻轻用力，便将那本书从书架上取下来。 “课代表，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学文科了？”李长淮看着那本历史大全，好奇问。 段嘉嘉确实打算高二选择文科。 她的数学太差了，要是在理科的话，她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去学习理科知识，换成文科的话，段嘉嘉有自信可以稍微改善一点现在的状况。 至少，历史这个科目上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会小一些。 “不可以吗？”段嘉嘉从李长淮手里拿过厚厚的资料书，瞥见最上面那层书架旁边竟然还有一本历代服饰的资料。 没想到啊。 原康县的书店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资料书。 “帮我拿一下那本。”段嘉嘉说得理直气壮。 李长淮笑着伸手架在书架最上层的隔板上，手指轻轻点着那本书，坏笑道：“要我帮忙？” 第72章 小说类型 段嘉嘉可不会惯着他，就一句：“拿不拿？” 李长淮抿着唇，莫名笑得自在，还叹着气说：“课代表，你这个脾气可不好。拿拿拿，还敢不给你拿？” 把书拿下来的时候看了眼，李长淮诧异到：“你这是看课外书？” 这外得是不是有点偏门了？ “我有用。”段嘉嘉都没有跟段述南说过自己写小说的事情，更不会跟李长淮说。 拿着两本书，又问他：“怎么今天没有看见赵峰阳跟你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李长淮上扬的唇角瞬间落下来，指着自己，满脸都是嫌弃的说：“你是说我和赵峰阳？你这成语用得有点恶心了。” “我又没有说错。你和赵峰阳那可是上能一起打扫包干区，下能一起剪头发的好兄弟。”段嘉嘉歪着头打趣笑着，她发现李长淮眼里隐藏着的戾气在慢慢淡去，对于原康县和一中，他都没有了之前的不满和鄙夷。 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就融入了这个小县城的生活。 两人往外走，正好看到庞美美一头马尾都挤乱了，从人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和两盘磁带：“我这次必须让我爸好好犒劳我一次了，这次的杂志怎么那么难买？” 他们三个的位置刚好到了收银台附近，书店的店员接过的段嘉嘉手里的书，看到封面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但下意识接过庞美美的话说：“《武侠梦》上一期好像新连载了一篇女性视角的小说，武侠悬疑风。一开始还没有多少人关注，但是后劲很大，我们上个月光是进货都进了两次。” 店员对这种情况是见怪不怪了。 这还算是好的。 碰到那种突然写出来一本神作的，杂志上架的第二个星期反应就很大了。 “我知道！是绿袖的《鬼谷》吧？”庞美美激动的跟店员讨论起来：“我爸也说好看，他还跟我说，女主角背后的那个组织肯定有猫腻什么的，今天早上还不忘提醒我晚上带杂志回去。” 店员笑道：“是吧！其实我们这里还好，我听说隔壁省卖得更好，那边最近在放香江的武侠电视剧，《武侠梦》的销售直线上升。” 计算器敲出几个数字，又顺手打了个九折，店员对段嘉嘉说：“你这两本书都是之前进货的时候带上的，精装书，所以会贵一点。” “恩。”段嘉嘉看见计算器上的数字，从自己的零钱包里抽出一张十块钱。 “嘉嘉，你这是买的天书吗？这么贵？”庞美美在旁边都惊呆了。 她两盒磁带加上一本杂志都不超过十块钱，段嘉嘉两本书加起来十块？ 店员连忙解释：“那本历代服饰是夹了很多彩色照片的，可好看了。还有那本历史大全也是，里面有不少博物馆文物的照片，纸张用得也是最好的，封皮都是硬装。这个价格真不贵了。” 要不是这两本书一直都卖不出去，老板降低了价格，几乎是以进价出售，否则这两本书还能更贵。 段嘉嘉是知道这两本书的。 她上辈子写古言题材和历史衍生题材的时候查过不少资料，在网上看过这两本书的电子版。 说是电子版，其实也是拍摄的书页图片，还有很多残缺。 这两本书的编撰团队，一个是国内一流的历史教授和考古专家一同编撰。后来出了一档讲坛节目，参与过这本书编撰的教授专家几乎都上过那档节目。 一个则是后来在影视剧方面做服装顾问的一位教授和学生们一起编撰。这位教授做服装顾问的那几部电视剧，都是国内赫赫有名的经典古装剧。 属于隔了三十多年，做影视剧服化道盘点时候永远都不会漏掉的几部剧。 “这两本书的编撰团队很优秀，我能买到都是我走运了！”段嘉嘉把两本书放进店员给的塑料袋里，笑着说：“其实是物超所值！” “真的那么好？”庞美美狐疑的打量着那两本书，也看不出来什么。 反正段嘉嘉不介意，那她当然也不会多话。 倒是李长淮。 听店员说起《武侠梦》，仗着身高手长，直接从旁边拿了一本：“真有那么好看？” 他在来原康县之前就已经把高中课程学了一大半，当初也是为了讨好某些人，现在用不上，每天上课对李长淮来说实在是无聊，他也不能不给表姨面子。 与其做小动作，不如找一本书看。 “好看！”庞美美说得比店员还快：“你有没有上一期的？没有我借给你，真的很好看，我和我爸还会讨论这里面的情节呢。就是感觉可以再写长一点，总觉得篇幅有点短。” 段嘉嘉其实刚开始还是有点尴尬的。 毕竟，她就是绿袖啊！ 只是听到庞美美的评价，段嘉嘉忍不住问：“是吗？可我看着感觉还行，这不是短篇小说吗？” “这你就着相了吧！我跟着我爸看过的武侠小说多得一双手都数不清。其实绿袖完全可以写长篇嘛，短篇不是不好，而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我爸说也可能是打算在最后揭开谜底。毕竟这不仅是武侠小说，还带有悬疑色彩。” 段嘉嘉听得若有所思。 她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没办法呀，她从前的设定就是短篇。 会被杂志社那边看重，也是段嘉嘉意料之外。 这么想起来，段嘉嘉其实还有点别的想法。 武侠小说到她上辈子的时候毕竟式微，她擅长的也不是这个类型。 如果可以的话，段嘉嘉其实还想写其他类型，但《武侠梦》杂志社确实对她条件很好，陈编辑跟她的文也很有效率，这让段嘉嘉一时间有点尴尬。 “嘉嘉？”庞美美说了半天也不见段嘉嘉回答，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段嘉嘉摇头，突然想起她从前在一篇文章里看过，早期香江的武侠小说作者其实都有受一篇民国时期的小说影响。 而那本小说，可以说是国内仙侠作品的开山之作！ 第73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段嘉嘉知道庞美美喜欢看小说，再看旁边李长淮已经翻着杂志走在了后面几步，压低了声音问：“美美，你喜欢看武侠，那你喜不喜欢看修仙？” “修仙？”庞美美瞪大眼睛，想了半天就蹦出一句：“聊斋那种嘛？” 段嘉嘉：…… 这么说，也勉强能沾边吧。 但一个是民间志怪，一个是修仙，还是有点差别的。 “就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跟着神秘人学习修仙之术，然后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段嘉嘉又描述了一下。 庞美美想了想说：“道士？” 庞美美瞬间激动的说：“嘉嘉，你有没有去过五姑娘山？我前几年跟着我爸去爬山，路过了一个道观来着。里面的道士，长了正常的胡子，头上还梳了发髻。我和我爸爬山累得直喘气，结果人家挑着两桶水走在独木桥上就跟走大马路似的。” 段嘉嘉知道这是跟庞美美说不上了，但她确实有了新的想法。 走在后面的李长淮看完了那个短篇。 在看到几个片段的时候，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段嘉嘉，又皱了皱眉，低声道：“巧合吗？” 学校这么多试卷，应该不至于还有时间去写这些东西吧？ 不过，这小说确实好看。 李长淮在家的时候也看了不少小说，因为家里的关系，他不仅看过小说，还看了不少香江那边的电视剧和电影。 大陆这几年出现的各类武侠小说，好看是好看，但多少都有人家的影子。 想学人家写快意江湖，美人骏马。最后不伦不类，直接写成了地摊上都不敢贴书皮的颜色文学。 这个短篇虽然是女性视角，却以探案解谜的方式写了一个不一样的江湖。 江湖上有君子就有小人，当小人位居高位，一样是江湖的祸害。 三个人互相都有自己的心思，回到班上很快就打了上课铃。 —— 周末寄出第四篇之前，段嘉嘉原本都穿好鞋准备出门，最后还是折返回来给陈编辑打了一个电话。 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这才去了邮局。 “仙侠？”杨主编向来烟不离手，他皱着眉倒是没有说什么。 几秒后，笑道：“我记得你说过，这个绿袖还是个高中生？” 陈编辑连连点头：“是，还是个女孩子。” “哦？”杨主编眉梢轻轻挑起，说：“还真是少年英才。” 先前的几篇《鬼谷》写得很老练，尤其是人物心理揣摩，符合逻辑，还确实引人深思。 杨主编先前一直以为绿袖是个有经验的作者。 毕竟笔名这玩意儿想要有的话，可以有好几个。 但他后来用段嘉嘉的名字在圈内打听了一圈，确实都没有什么印象。 “她说是长篇？”杨主编其实已经隐隐能看出武侠类型式微的趋势，否则他也不会大胆的启用段嘉嘉的稿子。 拿他们杂志社刚开始时收到的稿件来说，段嘉嘉的稿子质量可以，但非要细究的话，还是不够武侠。 但杨主编就是想试试，他们积累的这批读者能不能接受其他类别的小说。 这是个非常大胆而且冒险的做法。 陈编辑点头。 他只是在电话听了段嘉嘉的部分描述。 陈编辑是去年毕业的大学生，刚安排到这边杂志社的时候，他还是有着满腔雄心壮志的。但后来大半年的磋磨，让陈编辑看得清楚。 他比不上社里那些老油子。 现在唯一崛起的机会就在段嘉嘉身上。 最要紧的是，陈编辑看得出来，杨主编对他们杂志一直只收武侠类的举措是抱着不看好的态度。 “那你让她先写个开篇，至于多少字让她自己把握。前提是不能影响到第五篇稿子。”杨主编弹了弹烟灰，想到之前陈编辑说过的话，道：“我记得你之前说，绿袖的《鬼谷》只打算写到第六篇？” 除了第一篇是两万字，其实后面都有些超过。 现在已经要寄出第四篇了，加上后面还没有写的两篇，这已经算是一本中长篇小说。 而且令人意外的是，绿袖的《鬼谷》系列口碑是稳步上升的发展，到现在他们收到的信件越来越多都是围绕着《鬼谷》的剧情分析。 段嘉嘉隐晦的添加了朝代背景，很多人都开始结合历史分析后续发展。 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只是一篇《鬼谷》还不能让杨主编对国内的武侠小说市场抱太多期待。 “对。”陈编辑连忙拿出自己的工作笔记：“绿袖说，到第四篇末尾其实就揭开了主角门派秘密的一角，第五篇是针对凌妙背后的鬼谷，第六篇就是全部收尾。” 杨主编夹着香烟，对陈编辑现在的工作态度才是真正满意起来：“行了，你去忙吧。绿袖的仙侠概念我们先试试水，还是你负责对接。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想结合武侠类别一起开展一个征文活动。这个事情你先不要说出去，但你要放在心上。小陈，你是大学生，你敢做也敢想，最近联系制片厂那些地方的事情我听说了。” 陈编辑原本还扬起的唇角瞬间落下来。 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主编。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这个想法很好。只有作者真正打出名气，我们杂志社才能吸引更多优质作者，我们一直都是互相合作的关系。”杨主编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挺意外的。 但意外过去后，对这个年轻人更多的是敢想敢做的夸赞。 “你去试试，要是有什么地方有阻力，你再来找我。说不定我们还能让国内的武侠小说市场再盘活过来呢！”杨主编心里不好看是一回事，期待市场焕发新生也是认真的。 从陈编辑到绿袖，杨主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年轻人脑子确实比他们这些人灵活。 段嘉嘉依然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天时地利下，竟然莫名其妙成为了杨主编重点栽培的对象。 她上辈子天天在网上转发锦鲤都没有实现的影视版权，穿书后似乎还有点希望了！ 怎么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第74章 大丰收！ 写武侠是为了赚钱，说是一时兴起，也是借着上辈子写过的那个短篇试试运气。 段嘉嘉写武侠多少有些吃力，但写仙侠小说的时候，那简直是到了她的舒适区。 但这本一时兴起的武侠，却也给了段嘉嘉意外之喜。 陈编辑的名字非常男主角，叫陈峥年。 家里从事文艺工作的不在少数，手里也有那么几个导演和编剧的电话。 只是把杂志寄出去这都快两个月了，也没有半点回应。 无他，内地虽然也拍武打片，但有《少林寺》珠玉在前，但后来拍的无论是知名度还是电影的质量都远不如前。 加上香江已经从武侠电影开始转型，这几年出的多是《警察故事》这样的警匪片，也有大量的动作戏，但跟武侠还是相差多了。 陈峥年想要把《鬼谷》推销出去的确很难。 也正是如此，陈峥年才明白了主编为什么要筹备着开辟新类型了。 武侠，的确在走下坡路。 但柳暗花明又一村。 陈峥年最不看好的香江却传来了消息。 段嘉嘉是在期中考试前一个周末接到的电话。 “真的？”段嘉嘉不敢相信，《武侠梦》的杂志有销售到香江去？ 只是这些也不是她一个高中生去考虑的问题。 “陈编辑，可我的小说还没有写完，他们确定吗？” 段嘉嘉上辈子倒是听说过头部作者在连载之前就已经确定版权的卖出。 但那也是少数。 而且这类作者有成熟的作品，就算是还没写出来，有意向的公司和团队也不会太担心。 但是自己现在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她不信陈编辑没跟香江那边的人说。 陈峥年连忙道：“确定！不过不是拍电影，而是电视剧。香江那边是边拍边播，你的大纲我看过，我没把太重要的情节告诉他们，只说了最后的结局。按照那边的拍摄进度和播出情况，你更新进度完全跟得上。” 电视剧？ 段嘉嘉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 武侠其实是到了千禧年后才真正式微，现在只能说是走下坡路。 这也跟现在的民众娱乐方式增多和香江那边的电影工业发展迅猛有关。 相反，武侠电视剧却在这个时间段蓬勃发展着。 从九十年代一直到2010年这二十年间，武侠电视剧层出不穷，光是金先生一人的作品就被翻拍了好几个版本。 直到仙侠剧崛起，武侠剧才逐渐没落。 “好。”段嘉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说：“我期中考结束后还有一点时间，我加快一点进度，把后面的两篇一次给你。杨主编之前说的仙侠小说开头我已经写了一点，要是时间充足的话，我会跟着那两篇一起寄过去。” 陈峥年听到这个消息再高兴不过了。 如果有完整的小说，他去谈价格的时候也能更有底气。 这条关系是他姑姑介绍的，家里人也都希望陈峥年可以在杂志社站稳脚跟，介绍的资源非常可靠。 “放心，我肯定让你满意！”陈峥年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久违了的雄心，他确实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在杂志社扬名。 也不是只有那些老油子有关系。 他们掌握了不少作者的联系方式，可自己不也有影视方面的资源吗？ 谁也不比谁差！ 大概是陈峥年的消息太激励人，段嘉嘉在家写试卷都写出了流水线的架势。 几张写好的试卷被放在床上，历史大全和她从一些二手店里淘来的《道德经》就放在书桌一角。 段嘉嘉这里一帆风顺，段述南也不差。 当天夜里，段述南叫上了刘国庆和赵武到家里吃饭。 吃过饭后就开始每个月的盘账。 刘国庆先拿出自己的加油收据和账本，以及这一个月的收入。 “机场那边每天都能跑个二十几趟，那边的客人都好说话，出手也大方，接了几次之后有几个都包车了。包车赚得更多。” 刘国庆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叠钱，他都一张张的整理好了，看起来非常可观。 “油钱平均下来一天耗油三四十块钱，这个月的油费是一千一百三十六块二。” 别听这个数字很大，跑了这么多油，刘国庆机场那条线也熟得很，每天扣除油费利润都在二百一天左右。 碰上包车的话，耗油不多，但包车一天就要三百块钱。 “这个月的收入是八千三百八十二块九毛六分。”刘国庆美滋滋拍着那摞钱。 家里的窗帘都拉上了，外面也没有人。 段嘉嘉听着刘国庆的话，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光是机场和市区这一条线上，一个月的纯收入就有七千多。 这可是1990年，油价只要一块五的年代！ 七千块钱。 段嘉嘉倒吸气，难怪说八十和九十年代只要敢拼肯拼，那就是捡钱的时代呢！ 别的不说，林场这片最大的机械厂厂长一个月的工资和福利一堆加起来大概是八百多的工资。 这已经是高收入人群了。 但买下了三辆车的段述南一伙人一个月一辆车就赚到了一个厂长一年左右的工资。 怪不得下海的人那么多。 赵武看得眼睛发直，但也只有羡慕。 段述南让段嘉嘉帮忙点钱，他在旁边算那些加油的收据。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这些事情会直接在大家面前算出来。 之所以叫上赵武，也是告诉过赵武，让他多攒点钱。 赵武开的那辆二手小面包，段述南和刘国庆都默认以后会按照转手的价格卖给赵武。 “我这边就没有国庆哥那么多了。”赵武憨笑着从自己斜挎书包里翻出整理好的钱。 “乡下包车的不多，我一个月也就接到了一趟。而且车子还修了两次。油费都是南哥每次给钱让我去加的，票都在南哥那里。我这个月的营业额是两千三。” 赵武其实都有些意外。 之前说好一千八以上给提成，他这个月其实都没有考虑过提成的可能。 没想到昨天晚上一算，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两千三！ 赵武都没好意思算自己这个月的工资，总觉得自己走大运，能遇上南哥和国庆哥这么好的人。 第75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段述南看出赵武的意思，笑着拿出了加油的收据。 虽然这条线看着好像没有刘国庆那条线赚钱，但城乡来往的情况看，赵武其实是最辛苦的。 跟周围打交道也是最麻烦的。 要不是赵武老家的关系，他第一个月说不定都会被其他司机排挤，更不要说赚钱了。 “小武的耗油最低，这个月其实只花了三百多。修车问题不大，买配件花钱，主要是我们自己动手。不过这个配件的钱小武要出百分之一。”段述南在账本上记账。 车是他和刘国庆买的不错，但赵武也要好好爱护。 这部分扣钱，赵武没意见。 “小武这个月的工资是二百七十五，扣除配件的钱，是二百七十四块五毛七分，还是算你二百七十五。”段述南直接点出二百七十五推到小武面前，说：“你多拉人，多赚钱，争取早点买一辆自己的车。” 赵武拿着那二百七十多块钱眼泪都快下来了。 还十分大方的抽出五块钱往段嘉嘉手里塞：“嘉嘉你拿着，叔叔给你零花钱。” 段嘉嘉哧溜一下坐开，连忙道：“别了，赵叔叔你存钱买车，我花钱的地方也不多，而且我爸给我的零花钱就够多了。” 赵武哪里肯？ 一个看准了段嘉嘉外套兜就要往里塞，一个攥紧了外套口袋就要跑。 最后还是段述南拍板：“嘉嘉你就拿着。你赵叔叔第一次开工资，高兴。下次就不行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赵武说的。 赵武连连点头，激动得耳朵都红了。 段述南这里跟刘国庆差不多。 原康县往市里去的公交车不多，段述南白天主要载客就是这批人，以及县里一些活儿。 晚上在一中门口拉活儿那都是顺带做一点。 算下来，三辆车一个月的纯利润就有一万六左右。 按照段述南和刘国庆之前的分成，段述南能拿到一万一，刘国庆分五千。 刘国庆不着痕迹的给段述南使了个眼色。 段述南拿着新买的计算器开始算：“我和刘国庆之前买车和走程序零碎加起来花了六万多，加上装电话，差不多七万块钱。今年暂时回不了本了。” 原本还在旁边低声欢呼的赵武瞬间看过来。 他倒是没多想，只可惜的说：“是啊，还差了一大截才算赚钱呢。” 刘国庆这才松了口气。 他对赵武说：“没事儿，现在有收入就是最好的。不过咱们还是要闷声发大财，这件事情千万别跟外人说。尤其是南哥拿大头的事情。” 赵武连连点头。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放心吧，我肯定不说。” 别人不知道南哥的难处，他作为兄弟还能不知道吗？ 刘国庆也不是防着赵武，只是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得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大家朋友都没得做。 段嘉嘉还算着钱呢，就听刘国庆说：“虽说对外都说这是我买的车，但是我在家也说得很清楚。可我娘那个人你们也知道，偏心我那个不中用的弟弟。知道我没叫上他，反而拉上小武，这段时间没少在家给我脸色。说不了我，就说我家那口子。” 刘国庆叹着气：“这要是让我家那些人知道赚了这么多，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段述南记好账本，拍拍刘国庆的肩膀：“你弟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你回去就跟阿姨说，我们这儿还没回本，自己都捉襟见肘的。或者再问问叔叔，你们老刘家老家是不是也有一伙可以随时抄起鱼叉就过来打架撑腰的亲戚。要是都没有的话，就让你弟先找个临时工做着。” 刘国庆家里的情况也不比段述南好到哪里去。 人家都是偏心长子，想着以后要长子养老。 老刘家倒好，一颗心全偏到了小儿子身上。 段述南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直到有次见到了刘国庆的弟弟，那膘肥体壮的样子，一下就让人直观的感受到了兄弟俩的待遇差距。 刘国庆苦笑，这个办法他早就说过了。 人家就是不信。 虽说拿了钱回家，媳妇肯定会高兴。 但亲娘像座大山似的压在媳妇头上，刘国庆哪怕受了夹板气都觉得委屈了媳妇。 段嘉嘉在旁边动作麻利的用黄色皮筋把钱一摞摞捆好。 看刘国庆那么苦恼，目光轻动：“我其实有个办法。” 刘国庆下意识想让段嘉嘉别添乱，段述南却先开口说：“你说说？” “不相信，那就让小刘叔叔去代一天班呗。不过要先说好，小武叔叔一天平均下来可是有七十块钱的收入，咱们也不直接说多少，说个大概。这应该是那一片的司机都心底有数的数字。如果小刘叔叔吃得了这个苦，能拉到这么多客，赚到这个钱，也不是不能再弄一辆车，就当买个心安。咱们这儿乡镇路线又不是只有一条。但如果赚不到这个钱，就要补偿。到时候让小刘叔叔看见自己还要贷款上班，还那么辛苦，他肯定就不乐意了。” 段嘉嘉慢悠悠的说着。 她也是想到自己上辈子朋友身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流行下班后去摆摊，她朋友想着做点副业，加上还有一些人在软件上直播卖课，手把手教你摆摊。 脑袋一热就加入了。 前期投入光是买材料和买课程就花了四千多，每天像打仗似的准备东西去摆摊，最后一家人吃了一个月的奶茶小料。 也幸亏是做的食品，卖不出去还能含泪吃掉。 换成别的，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段嘉嘉的朋友发语音哭诉，知道有些事情还真不是想做就能做成的。 比起刘国庆的犹豫，赵武直接拍着大腿说：“行啊！让他跑一天。不是我吹牛！我那条线换个人，我敢说一天能赚到二十块钱我都说他厉害。” 但赵武也说了：“那些人熟悉这辆车，应该不会对车子做什么。但国庆哥，他们对你弟就不一定了。” 他们那儿早些年是个山坳，周围相邻的村子之间都隔了十几里路。也是这几年修了路才好走起来。 因为这个关系，村子团结又排外。 第76章 李长淮的哥哥 刘国庆对这个弟弟原本还有感情，但这些年下来都被他娘闹得差不多了。 要是挨顿打能让家里安生下来，刘国庆是不介意的。 反正挨打的人又不是他。 说得直白些，这顿打可是他娘和小弟自己闹来的，自作自受。 刘国庆也高兴了，只是还不忘对赵武说：“就是要委屈你一天。” 赵武毕竟是拿提成的，虽然二百七十五不如之前说过的死工资三百，但赵武这次可以拿二百七十五，下次就能更多。 一天是不会误事，可要是月底的时候就差了这一天的量，那怎么办呢？ “没事。”赵武完全不在意：“要不是两位哥哥，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我现在就要向你们看齐，得攒钱也买下一辆车，到时候能赚更多。” 赵武从前浑浑噩噩，整天不是怨怼这个，就是怨怼那个。 家里为他的事情暗地里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他不是不清楚。 可他想要出去，家里不让。 留在这里，赵武自己又觉得没出息。 现在跟着段述南和刘国庆，赵武才算是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他要赚钱，赚大钱！ 让那些人都不敢再瞧不起他。 “看样子，大侄女还是厉害！果然是读书好，我今天回去就让我家那个皮猴好好念书。”刘国庆笑着，没有接下赵武的那些话。 但对于段嘉嘉出的这个主意，却是放在了心上。 清点好这个月的收入，段述南和刘国庆倒是没有当着赵武的面分钱，而是约好明天一起去银行。 这里毕竟有一万多，不存起来放在家里大家也不放心。 待那两人走后，段述南没有段嘉嘉所想的那么轻松。 而是坐在沙发上沉默了挺久。 按理说，这在南郊林场算是成功了。 谁能像他似的，一个月就收入了上万块钱？ 这可是上万！ 现在外面一些手工作坊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这些，万元户虽然不比前几年那么金贵，但在他们这个小地方也是很有钱的存在了。 只是段述南还是觉得不够。 他看向屋内，又瞥了眼茶几上的《武侠梦》杂志，这才笑了起来。 虽然段嘉嘉有心隐瞒，但段述南还是发现了。 可能段嘉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遣词造句上会有一些下意识的习惯。 对某个词的习惯性用法，还有描写人物对话时意外带出来的一些词句用法。 只有熟悉段嘉嘉的人才能看出来。 好巧。 尽管段述南前面那十几年仿佛浑浑噩噩，却私底下会看段嘉嘉写的作文。 署名绿袖的那篇小说，段述南只看了一遍就猜测是出自段嘉嘉之手。 老父亲月入一万还觉得自己进程太慢，这么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开修理厂？ 这就是本地没有几个亲戚的难处了。 加上段家前段时间受害者苦主的形象太深入人心。 段述南不道德的认为，其实这个形象挺好用的。 至少除了有心人为之，贼到他们家门口都绕着走。 但老父亲会为了女儿稿费加起来至今将将超过一千的成就高兴得咧嘴笑。 段嘉嘉还在房间奋笔疾书，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她爹正翻着杂志乐得像个二傻子。 武侠悬疑愣是给他看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来。 段嘉嘉把那本仙侠文的大纲暂时写了一部分，人设小传也准备得很足，甚至找来了一张素描纸。 一面记录时间线，一面负责画地图。 随着穿书时间越来越长，段嘉嘉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小说中的炮灰，而之前还找她麻烦的原女主福宝，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期中考试很快开始，三天的考试下来，一个个从学校大门出来的人都像是打了霜的小白菜。 “嘉嘉，我完蛋了。我好像作文又写跑题了。”庞美美自从上次月考语文作文写跑题后，被老曹罚着写了十篇作文。 题目都是直接拿上一届高三生那些刷题的试卷里作文题目直接用。 写得庞美美差点都要不认识“作文”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这次考试一结束，她就慌得很。 段嘉嘉双手揣在兜里，秋风瑟瑟吹得人皮肤有点疼。 她都不知道说庞美美太紧张，还是说神经大条。 语文是第一天考的。 她第一天考试的时候不说，最后一天突然开始哀嚎。 这么想想，庞美美的心理素质还是很适合应考的。 “不管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考都考完了。”庞美美拍着自己的胸口，粉扑扑的脸蛋随着她的动作还抖了抖。 段嘉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家自我调节能力也挺强的。 “这次期中考试结束多放半天假，晚上还不上晚自习，你们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赵峰阳脑袋上那个帅气的Z已经长得看不清楚了。 他倒是想去找学徒再剃一个，只是隋东风不在，学徒也没那个技术。 赵峰阳的耍帅之路中道崩殂！ 段嘉嘉还是想回去把剩下的一点收尾写完，正要拒绝，就听李长淮说：“不去了，有点事情。” 李长淮一向热衷参加这类活动。 这还是段嘉嘉第一次听见他拒绝。 段嘉嘉还注意到，李长淮好像从上午考试起就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有谁惹他不高兴了。 “你这是……”段嘉嘉原本想问一问，四人才走到一中校门口，就看见外面停着一辆白色桑塔纳。 “长淮。”后车车窗降下，一个看起来比李长淮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坐在后面，面容有些虚弱，但还是笑着跟李长淮打招呼。 段嘉嘉就站在李长淮身边。 她非常确定。 在这个男孩出现的一瞬间，李长淮周围的气氛都好像凝结了。 “长淮？快来，外公外婆做了一大桌子菜呢。”男孩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笑着催促李长淮上车。 李长淮只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却逐渐向侧边移动，看向副驾驶的车窗。 车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长淮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李长辉。 第77章 李长辉生闷气 李长辉也注意到了李长淮身边那几个人，目光在段嘉嘉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他让爸妈把老二送到老家，没想到反倒是让老二在这里过得舒坦了？ “你们是长淮的同学吗？我是长淮的哥哥，我身体不好，就不下车了。”李长辉嘴上说着身体不好，可段嘉嘉听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怎么都不像身体不好。 她虽然看出李长淮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没有立场说什么。 “李长淮，我和美美约好了跟佳丽逛街，之前你不是说想找科学杂志？我要是买到了给你打电话？”段嘉嘉自从家里装了电话后，就把号码给了老师，有什么通知就可以直接电话联系。 李长淮和庞美美也要了一个。 赵峰阳家里没电话，平时也没什么要跟段嘉嘉说得，便没有要这些。 李长淮看了段嘉嘉一眼，目光有些奇异，闪烁着段嘉嘉看不懂的光芒。 她说：“听到了没？你要是等不及，就给我打电话。我和美美先走了。” 然后牵着庞美美离开，完全没有理会坐在车上还笑得一脸温柔的李长辉。 李长淮看着段嘉嘉离开的背影，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这是第一次。 有人在自己和大哥之间，那么坚定不移，仿佛没看见大哥一般的选择自己。 李长淮必须承认，他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 李长辉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眼神晦暗，却硬要做出温柔的模样：“看样子让你回外公外婆这里还真是没错。你从前暴躁顽劣的性子改了不少。” 李长辉一副哥哥教育弟弟的模样，说完仿佛才想起来赵峰阳还在这里，故作补充的说：“长淮其实心地很好，只是在家有些被宠坏了，希望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李长淮不屑的勾了勾唇，也懒得回答李长辉这话。 倒是赵峰阳。 完全没有看出这对兄弟俩的不对，还抓着后脑勺耿直的说：“是吗？看不出来啊。班长在班上挺好的，也很照顾人，我们都是班长的好朋友。” 赵峰阳压根没看出李长辉脸上僵硬的笑意，还说：“班长不管是在我们班，还是在学校里，都被很多人羡慕呢。我就很羡慕。长得高，打篮球厉害，成绩还好。估计这次期中考又是班长第一了。” 李长淮在旁边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李长辉接连两次吃瘪。 段嘉嘉是故意的，也是偏心李长淮。 赵峰阳那就是完全没有想到，无意为之。 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加明显。 “赵峰阳，你先回家。我还有点事。”李长淮不想让李长辉盯上这几人，把手里的篮球丢给他：“明天给我带来。” “没问题。”赵峰阳眼馋李长淮这个篮球很久了，只是他没好意思说。 现在李长淮交到自己手上，哪怕只能拍拍球，赵峰阳都心满意足。 待人都走后，李长淮对着李长辉轻嗤一声，绕到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至于副驾驶的人说什么，李长淮都仿佛没听见，望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 “我上次见到李长淮的时候就看出这人肯定不一般。看样子豪门辛密，啧啧啧。”隋佳丽摇着头，手里拿着一根米果。 随着冬天即将到来，大街上卖各种米果和冻米糖的人也多了起来。 特地让人家把米果扭成一把小雨伞的模样，隋佳丽直接勾在胳膊上，要吃的时候直接掰“伞面”上的米果。 庞美美还在隔壁面包店里买了一小包巧克力酱。 就这么一小包，一块五。 庞美美用米果沾了一点点，分给段嘉嘉和隋佳丽一起。 听到隋佳丽这么说，庞美美也点头赞同：“没错，就像是小说里的写的兄弟阋墙。不过我估计现在吃亏的是班长。我爸除了看小说，还喜欢看车。那辆车我看过照片，我爸说那是最新款的小轿车，白色最难买了。” 但说到这里，庞美美还是忍不住感叹：“平时能看出班长家里有钱，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 李长淮在学校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家庭水平，但也不会提。 只看他平时的穿着打扮和随手就能拿出几张十块钱的情况看，家庭条件肯定不差。 今天算是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 “嘉嘉，你怎么不说话？”隋佳丽见走在中间的段嘉嘉一直都没有说话，碰了碰她。 段嘉嘉回过神来，她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期中考试结束好像就要开家长会了。” 另外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李长淮身上，隋佳丽还说：“我那个成绩，我估计我爸都懒得来给我开家长会。不过还好，三中人三中魂，三中都是低分人。” 这话理直气壮得段嘉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隋佳丽把话题一拐，直接拐到了她堂哥隋东风身上。 “我上个星期都忘记跟你们说了，我哥去香江了。”隋佳丽仿佛自己去了香江似的，摇头晃脑的嘚瑟说：“我听我妈说，是因为我哥那个师父其实是个特别厉害的人，还会画美人图什么的，反正就是见我哥确实有天赋，就收了我哥做关门弟子。好像是香江那边有个剧组，请了我哥师父过去，我哥是去照顾师父，顺便见见世面。” 隋东风在美发这一行有天赋，段嘉嘉是看得出来的。 这人审美很高级，不会一成不变。 段嘉嘉提供了那几张发型图之后，隋东风自己就能举一反三。 到现在也只是学徒开着一家店，林场的另外一家店也没能把隋东风的生意抢走，这足以说明隋东风的本事了。 “那是好事。”段嘉嘉想起陈峥年跟她说起的那个剧本问题，也不知道谈得怎么样了。 还有李长淮。 段嘉嘉猜测，那个什么哥哥突然出现在原康县，大概就跟家长会有关系。 难怪李长淮先前总是一脸谁都瞧不上的样子，连她这个不熟悉李长淮家里的人都能看出李长淮被针对的情况，足以说明那个什么李长辉在这件事上有多过分了！ 第78章 兄弟阋墙 南郊林场。 李长淮的外公外婆是机械厂退休职工。 整个南郊林场除了运输队的薛家之外，还有个独生女的就是李长淮的外公外婆。 当年，薛卉和李长淮的母亲祝丹萍在林场同辈人之间也算是小有名气。 后来李长淮的父亲知青下乡，就在林场附近的村子里。 与当时负责林场宣传工作的祝丹萍一来二往的认识并结婚，相比薛卉只能嫁给一个穷小子，祝丹萍那时被不少人羡慕。537 毕竟李长淮的父亲李晟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家境好的事实。 这对夫妻的感情很好，到现在也很好。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大儿子生下来就有先心病，一直体弱。 原本夫妻俩只打算要一个李长辉，却意外怀上了李长淮。 祝丹萍和李晟商量过后决定流产，但这件事情被李晟的母亲知道。 老人家想着多子多孙的好，怎么都不同意祝丹萍流掉肚子里的孩子。 加上检查的时候发现祝丹萍子宫里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肌瘤，医生建议的治疗方案也是怀着孩子，到时候做剖腹产的时候再把肌瘤取出。 祝丹萍怀着李长淮的时候被折腾得不轻。 生产的时候又挨了一刀。 本来就对大儿子体弱而偏袒的祝丹萍就更加不喜欢小儿子了。 “你妈单位上忙，这次只有我来。”李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不自然。 谁不知道祝丹萍的的单位是个闲职？ 从前在南郊林场宣传科做得风生水起的祝丹萍，为了儿子李长辉的身体，放下了从前那些事业上的雄心壮志。 也只有李晟生意刚起步的时候，李长辉的身体好了不少，她这才分出一部分心神去帮丈夫。 等李晟的生意平稳，祝丹萍要好好跟儿子相处，结果这个时候怀上了小儿子李长淮。 在祝丹萍的心里，李长淮就是个讨债鬼。 家里只是出了一点小矛盾，加上唯一会护着李长淮的婆婆前两年去世，祝丹萍想也不想的把这个不喜欢的小儿子送回了父母家。 现在学校要开家长会，还是祝外公和祝外婆强势要求父母过来，这才有了今日的情况。 否则，祝丹萍是绝对不会答应丈夫来参加小儿子家长会的。 李晟说了这句话后，意识到小儿子都没有回应。而且上车到现在也没有听见李长淮喊一声“爸爸”，眉心才蹙起，思考是不是他们夫妻做错了。 就听后座的大儿子说：“长淮，妈妈单位最近在改革，会忙一点。但是她让我带了你喜欢吃的扒鸡，还有煎饼，你喜欢吃的那个酱我也带上了……” “能不能别说话。”李长淮望着车窗外，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烦人得很。 李长辉为什么说这些，他心里很清楚。 不就是要在父亲面前彰显大哥的宽容大度吗？ 从前在家的时候，李长淮还会想办法跟李长辉辩一辩。 现在？ 他轻嗤一声，没这个必要了。 “李长淮！”李晟不满的看过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哥关心你还关心错了？都说了你妈妈是单位上忙，我们是你的父母，我们难道会害你吗？” “难说得很。”李长淮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语气，仿佛现在跟他说话的人不是父亲和哥哥，而是什么没有关系的人。 其实，在李长淮看来，没有关系才更好。 现在这样的关系，还不如没有。 李晟火冒三丈，刚要说话，就听李长辉咳嗽了几声。 所有注意力又都转到了李长辉的身上。 “长辉？你怎么样？都说了这一趟我自己来就行了，你非要过来！”李晟对于这个大儿子，心里总是带着点愧疚。 祝丹萍怀着李长辉的时候跟他吵过一架。 具体是为什么吵架，李晟到现在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但李晟总觉得，是自己那个时候气了怀孕的妻子，所以才会导致李长辉生下来就有先心病。 “爸，我刚才就是呛了一下风，没事的。”李长辉故作大方的摆手。 李晟一听，顿时对李长淮说：“你关上车窗，你哥吹不得冷风。” 李长淮这次没有反驳，他摇上车窗，闭上眼睛不说话。 这样的事情在李家发生过一次又一次。 李长淮原以为自己再见到父亲会满身戾气，会抱怨他们为什么把自己丢到这里来。 可现在，李长淮什么想法也没有。 他只觉得这群人吵闹得很。 有这个时间听他们在自己面前上演父子情深，他还不如跟在段嘉嘉后面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想到段嘉嘉，李长淮唇角浅浅勾起。 他这个模样，李长辉自然是注意到了。 把李长淮赶到原康县，除了不想李长淮痛快之外，李长辉还明白，小县城能有什么好资源？ 李长淮不是读书厉害，脑子厉害得很吗？ 他就让李长淮在老家养废了。 可刚才在一中门口注意到李长淮身边的那几个人，李长辉又不满意了。 他是让李长淮来吃苦的。 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李长淮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 “长淮，今天跟着你一起出来的，是你同学吗？我怎么看见有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站在你身边？你从前可不会这样。” 原本闭目养神的李长淮倏地睁开眼睛，他瞥了眼旁边的李长辉，又闭上眼睛说：“恩。以前？以前我的那些朋友不是都被你收买走了？要不你也试试？你看他们给不给你收买。” 李长辉脸上的笑意快撑不住了。 他怎么从前不知道，李长淮的嘴这么利索？ 以往都是李长淮吃瘪，可今天才见面多久？李长淮的变化这么大？ 不管现在心情如何，李长辉心里多少是有点庆幸自己跟过来了。 要是这样变化的李长淮跟父亲单独相处，李长辉也担心会出现什么自己不可把控的意外。 李家的继承人，爸妈心里最有出息的儿子，只能是自己。 更何况，这也是李长淮欠自己的！ 李长辉低垂着眼眸，仿佛被弟弟的话打击到一般，心里却在琢磨着李长淮话里的意思。 或许，他确实可以在一中也收买几个人呢？ 第79章 凶案后续 李家父子三人之间气氛如何，段嘉嘉不知道。 但她真的被自己遇到的情况震麻了。 原以为抓凶手的事情早就过去。 真凶被缉拿归案，因此林场辖区的公安局狠狠出了一次风头。 据说这次负责的几个公安，有的还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捯饬捯饬准备升职。 不能升职的也能拿到一点奖金。 结果上次被救下的伤者家属和之前发现的死者家属今天约好了似的突然来了段家，要给段家父女送锦旗。 “之前我们就想来了，但是刘公安说这个案子还没有解决，万一有同伙，怕会给你们添麻烦。”伤者家属擦着眼泪，言语中满是感激的说：“要不是你们父女反应快，我女儿……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段述南在外开车还没有回来，段嘉嘉看着被堵得都瞧不见的自家大门，再看看旁边的黄老头，连忙说：“黄爷爷，要不把他们请到家里？站在外面这也太奇怪了。” 黄老头明白段嘉嘉的意思。 这是怕开了门，这些人她控制不住场面。 “行！嘉嘉你先开门，我让你黄婆婆送一壶热水来。” “谢谢黄爷爷。” 段嘉嘉再转身对那些家属说：“这样吧，我们进去坐下来慢慢说。” 那些人也意识到自己堵着段嘉嘉也不好看，连忙让出一条路。 待人都进了屋，原本热闹的大杂院瞬间松快了一大半。 只在人群最后面的福宝妈提着一篮菜，神色难看得很。 段家越风光，仿佛就衬得她家越没有人气儿。 从前这院子里最风光的明明是她家！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福宝妈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暗恨着开了自家大门，再嘭得一声关上大门。 段嘉嘉正给这些人倒茶，猛地听到这声音还下意识看向对门。 知道福宝一家心里可能会不痛快，但段嘉嘉也没有想过憋屈自己，满足他人。 “你们真的说得太严重了，我和我爸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再说，配合调查不是咱们公民应尽的义务吗？真正辛苦的还是公安局的公安们！”段嘉嘉这话是真心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和爸爸做了多么值得被人夸奖感恩的事情。 当天夜里那个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像他们那样做。 话是这么说，可受害者家属还是激动不已。 只是两家人的情况，段嘉嘉也看得分明。 伤者家属是庆幸。 就差一点点，他们家的女儿也要成为新闻上的死者。 死者家属神色落寞，只是看向段嘉嘉的时候才会露出感激的目光。 段嘉嘉内心叹了口气。 给那个头发花白的大妈倒茶的时候，低声说：“节哀。” 那个大妈看着段嘉嘉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她的女儿只比段嘉嘉大了两三岁，明年就可以考大学了，结果…… “孩子，好好读书。”大妈拉着段嘉嘉的手，声音还带着哭腔，悲戚的说：“你，你要注意安全，你，你好好的，知道吗？” 原本还说得热火朝天的伤者一家也不说话了。 大家都有女儿，想到那个被抛尸猪圈的女孩，心中戚戚。 段嘉嘉听出这是那个女孩的妈妈，想到学校里传过那位学姐的事情。 学校里的传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大多都是说起对方学习多么刻苦，如果没有出事的话，明年肯定是本科无疑。 言语中都是惋惜。 段嘉嘉没有挣脱，只低声说：“恩。谢谢大妈。” 因为这位大妈的情绪突然崩溃，大家也都知道是因为什么，便没有多留。 送走这批人后，段嘉嘉刚想松一口气，街道办的王大妈又来了。 王大妈兴高采烈，进了大杂院就热情的给几家打招呼，朝着段嘉嘉招手：“嘉嘉，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段嘉嘉正好丢垃圾回来，被王大妈撞了个正着。 她刚穿来的时候，多亏了王大妈的女儿王秋莲发现，及时把她送去了医院。 段述南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也是王大妈在医院里照顾她。 对于王大妈，段嘉嘉心里是感激的。 大概猜到王大妈是因为什么事情上门，段嘉嘉说：“我爸估计得挺晚了。您要是为了抓住凶手那件事，那就不必了。我爸前两天就跟我说了，他就是做了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情……” 不等段嘉嘉说完，王大妈就摆手：“不是这事儿。” 但她又连忙解释：“当然，你和你爸做的事情让咱们这儿好好的风光了一把，今年评选最美街道办，估计也有我们的一份。我来找你，是有好事情！” “啥？啥好事情？”刘梅兴奋的走上前：“王大妈，有好事情怎么也不跟我们说说？我们是不会抓贼，但我们也是在这儿住了好些年的老邻居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王大妈唇角一抿，显然是不乐意了。 只是嘴上却说：“你现在倒是厉害了，还能说成语了。不过今天这好事儿还真只有小段能做。你们谁家有小车？” 段嘉嘉明白了，王大妈是来介绍生意的。 而且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大生意。 “王大妈，要不你到我家喝点糖水？我爸今天早上做的，银耳炖得糯糯的，特别好吃。”段嘉嘉拉着王大妈往家里走，边走边说：“现在秋燥，喝点银耳莲子汤滋润一下。” 王大妈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看着段嘉嘉，很是欣慰的说：“你现在看着大方了不少。这样也好，我还担心你会因为之前的事情心里不舒坦呢。” 从前王大妈对段嘉嘉关注不多，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但挂不上钩，不记得长相也没什么接触。 随着秦芬的事情解决，王大妈现在还挺欣赏段嘉嘉。 小小年纪也能撑起事情来，像个小大人似的。 最要紧的是，段嘉嘉学习成绩也好。 在王大妈这类传统家长的眼中，成绩好的就是好学生，这点都不需要质疑。 进了家门，王大妈也不怕外面有人听，直接说：“你爸好像是有包车的业务吧？林场下周有专家来，要包车包一个月。还有外国的老板，出手很大方的！” 第80章 莫欺少年穷 已经到了段家，王大妈也不介意多说一点。 她不好大晚上再来一趟，这样显得好像她贴着段家似的。 这种事情做多了也会引起周围人的不满。 所以王大妈说得很仔细，也是希望段嘉嘉哪怕理解不了，一字一句的复述给段述南听也好。 “你知道吧。我们这儿机械厂要改革，所以安排了外国的专家过来。食品厂现在也是入不敷出的状态，厂长有意把一部分占比或者产品卖出去。收回一点资金，好去做下一个项目。” 王大妈虽然只是街道办的主任，却对林场的情况十分清楚。 “这次来的人都非富即贵，我想着你爸有车，刘国庆也有，小武子那个就算了。”王大妈去乡下亲戚家的时候也看见了在车站处载客的赵武。 如果说段述南的车是二手车。 那么赵武的就是二手中的二手。 王大妈还看见赵武用黄胶带粘挡风玻璃。 不管是真的有问题要补一补，还是顺手贴的，那车子的模样就不适合拉去接专家和外商。 “可是，厂里不是也有车嘛？”段嘉嘉不解。 食品厂有难处，她能理解。 但是机械厂可不是。 王大妈嗐了一声，说：“食品厂不肯在机械厂面前丢脸，反正那两个厂长打机锋，最后这活儿就落到别人头上了。你记得跟你爸说，一定要说。让你爸明天一早到我那儿去，我给他说说价格的事情。” 王大妈说着，在段嘉嘉面前比了一个五的手势，低声道：“一天。” 就算是不知道做出租车这一行一天能赚多少钱，这个“五”也不可能是五十或者五块。 一天五百？ 那确实可以去试试！ “好！”段嘉嘉连忙答应下来：“我爸回来了我就跟他说，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还会把车子洗得干干净净！” 送王大妈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从家里提出一串葡萄装起来塞给她：“大妈您拿着。之前您照顾我的事情，我们家还没有好好谢谢您呢。还有秋莲阿姨救了我，我和我爸也没想到送一面锦旗，真是我们的不对。” 其实段述南回来后第一时间就买了东西上门道谢。 只是刚才来的两户人家给了段嘉嘉一点灵感。 王大妈这次是光明正大的来，段家要是私下答谢，免不了被人认为是贿赂王大妈。 但借着上次救命之恩，再带上王大妈对他们家的照顾，把事情拉到明面上来，再次提醒周围的人，他们父女虽然开着小车，但小车是借钱跟人一起合伙的，还可怜着呢！ 王大妈一走，段嘉嘉上厕所的时候还在琢磨金条的事情。 这都快成了她的心病。 只能说之前藏金条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要不是女主福宝的好运气，谁能想到这几十年的老房子里还会藏着这么大一笔钱财？ 回到房间，按下所有思绪，段嘉嘉开始写仙侠小说的开头。 莫欺少年穷和功成名就来打脸的剧情，从古到今屡见不鲜。 一直会有人写，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剧情确实让人喜欢。 通俗点说，就是爽感十足！ 段嘉嘉就写一个这样的故事。 原本生活在山中无忧无虑的小猎户却在平常的一天突然被告知，自己不是老猎户的儿子，而是修仙世家遗失在外的嫡子，亲娘为了他哭瞎了一双眼睛，修为也停滞不前。 老猎户心中不舍，却知道儿子跟在自己身边只能当一辈子的猎户。 再看对面那些人衣着华丽，好似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心中一狠，便将还犹豫着的小猎户打出门去，让他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小猎户心中难过，却知道这是爹为他故意强做出来的。 擦着眼泪在门前磕了三个头，叫了三声爹，这才跟着那群人离开。 这一路小猎户看着奇花异草，各种异兽，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最后队伍停在一扇琉璃大门前，门上的铜兽竟然都是活的。 小猎户看着头顶的牌匾，却是什么都认不出来。 他心中想着：“这里如此奇妙，待踏实了，定然要带着爹来瞧瞧，一起见见世面。” 殊不知，在小猎户跟着世家的人离开时，老猎户就已经被人杀了，尸体都被化尸水融成了一滩血水。 就在大门要推开之时，传来了一声叱骂：“门口之人是什么身份？也敢要少典家打开正门相迎？” 开头的三千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段嘉嘉前两天就把《鬼谷》最后的两篇和新书大纲的一半寄给了陈峥年。 陈峥年给杨主编看了之后，两人对这个仙侠故事还真来了兴趣，就让段嘉嘉先写一个短一点的开头，下一期的时候插入进去，再看看反响。 陈峥年还问段嘉嘉要不要读者来信。 随着《鬼谷》第二篇发出，杂志社那边收到的就不仅仅是对于剧情的讨论了，还有不少给绿袖的信。 陈峥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嘉嘉，你最好是找个大人跟你一起，我们这一期销量又上去了。” 怎么算销量？ 当然是算加印了多少啊！ 至于为什么跟段嘉嘉说这些，自然也是因为读者来信太多了。 陈峥年知道段嘉嘉是个高中生之后，就已经把段嘉嘉代入到了自己那个高中小侄女的模样。 “好。”段嘉嘉觉得自己可以循序渐进的跟她爸提一提这件事情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理由，挖出金子呢？ 所以，等段述南开车回家，在厨房里大口大口吃面条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就过来汇报了。 “爸，王大妈给介绍了一桩生意，五百一天包车。说是要你那辆和国庆叔那辆车，有专家和外商来咱们这儿指导和考察。” 段述南嗦着面，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说了这件事。 “那咱们再弄个锦旗吧，就说是感谢王大妈对咱们家的照顾，秋莲阿姨那边也送一面。” 段嘉嘉才说，段述南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继续点头。 “对了，爸。你周末有没有空？跟我去一趟邮局吧，我好像有一麻袋的读者来信。” 段嘉嘉说这话的时候努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许久等不到段述南的声音，她抬起头。 第81章 砸墙 就见段述南端着面碗，眼睛瞪大，最后竟然就着面汤一口气喝完了半碗面。 对。就是用喝的。 看得段嘉嘉目瞪口呆，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某手吃播也不全都是骗人的。 真的有人嗓子大得像是水管，能一口气通下去。 “你——”段述南原以为女儿不会告诉自己这些，现在猛地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还很高兴。 段述南之前就察觉到，女儿跟自己不亲近。 可都到了这个年纪，段述南就算是想要把女儿真的当成一个小姑娘对待，又显得不好。 “我之前就是想着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段嘉嘉坐在厨房里，旁边点着蜂窝炉子，热气腾腾，厨房里暖和得很。 段述南也没有说破自己早就看出来了段嘉嘉是绿袖，吃完面去洗碗还哼着歌儿。 “行，到时候我开车去。嘉嘉你明天上课是吧？叫上你同学，爸高兴，请你们吃饭。”段述南吹着口哨，高兴得好像是他在杂志上刊登了小说似的。 不光请吃饭，段述南甚至还在想送点什么给段嘉嘉。 想到女儿每天都在房间里写试卷，还要写小说。 段述南偶尔还能听见段嘉嘉拉门起夜的声音。 夏天的时候还好，他们这房子夏天阴凉得很。 但同样的，从段嘉嘉房间开始，冬天就冷得水管都能结冰。 他甩干手，下意识看看厨房。 大概是考虑到厨房和饭厅是一起的，所以厨房显得特别大。 整个屋子的格局如果非要说，就更像是一个哑铃。 两头大，分别是客厅和厨房，中间的横杆却分别安排了两间卧室和厕所。 段家没有什么亲戚来往，完全用不上这么大的厨房和饭厅。 段述南也很少在家做饭请人来吃，就像他从前说过，学做饭本来就是为了妻子学的，就连段嘉嘉也是沾了亲妈薛卉的光才能吃到段述南做的饭。 “嘉嘉，我把你房间扩一扩吧。把厕所和厨房挪过来一些，在你房间开个小房间做厕所，你半夜就不用进进出出的起夜了。然后还有地方给你弄个书柜。”段述南知道女儿的床底下满满当当的都是书。 有一摞都探出来了半截。 每次要找书的时候，都要蹲在地上灰头土脸的。 段述南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还走到自己房间，说：“我房间也弄小一点，你就可以贴着墙打一整面的书柜，够你放了。对了对了，衣柜也要！” 他伸手比划着，仿佛段嘉嘉的房间现在就已经布置好了。 段嘉嘉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她爸要对厕所下手这件事情上！ “好！”段嘉嘉一口答应，但她没要自己房间装一个厕所。 这种老房子冬天还好，夏天如果清洁不当，偶尔会有一些味道飘上来。 她可不想沐浴在翔的味道里睡觉。 至于房间要往段述南那边扩，段嘉嘉就更不答应了。 这样的话，那真是个大工程，段述南一定会找施工队来做。 那到时候段家挖出金子的事情还能瞒得住？ “爸，我不要什么厕所。这要是夏天，你是想我熏死吗？”段嘉嘉苦着脸，拉着她爸的手撒娇：“也不要您房间打墙，就稍微把卫生间的墙挪一挪，横梁都不用动，只要把墙敲了，再到后面砌一面，就像是在墙上挖了个洞似的，然后咱们再打一半的衣柜，一半的书柜。我床底下有些其实是课本，我自己舍不得而已，还是能继续放在床底下的。” 段述南当然不愿意。 既然都要动土了，那大动还是小动都没有意义，直接一步到位多好？ 段嘉嘉只好使出绝招：“咱们家又是买车又是弄房子的，树大招风！” 这话果然提醒了段述南。 他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顶，叹了口气，说：“行。不过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住太久。我打算年后在县城里买一套房，这样的话你上下学也方便了。就靠近一中买。” 段嘉嘉这就没有阻拦了。 还想鼓掌欢呼。 这样能避开福宝一家，还能投资。 原康县现在是穷，但段嘉嘉也在地图上看了一下位置，原康县所在的桦水市，位置在华东地区。 房价比不上一线城市，但九十年代的房子价格低到令后来的人不敢想象。 什么都不动，放上二十年，几千块钱就能变成几十万。 放在银行里让这些钱生崽都没有这么快。 “那咱们寒假就去看房子？趁着寒假装修，等年后再晾一晾，差不多就能搬进去了。”段嘉嘉合掌大笑，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拉着段述南说砸墙位置的时候，还特地把藏着金子的那一块圈上，说：“这么大就好了。而且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请人来砸墙了，咱们自己砸，砌墙的时候让人来就行。” 段述南皱眉，他是想直接请人全包了。 如果不动房梁，只砸段嘉嘉圈出来的位置，对房子的承重影响不大。 这房子内部的墙砖都很薄，真要动手砸起来，其实很快。 段嘉嘉见他犹豫，连忙说：“我就是觉得尴尬，到时候不是要直接砸穿我房间嘛。” 她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矫情了，但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行吧。”段述南点头，没有拒绝女儿的要求。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是周六，学校破天荒的没有因为期末考试的缘故补课。 段嘉嘉从学校出来，都顾不上跟庞美美和李长淮他们说话，钻上车就跟着段述南去了邮局。 陈峥年提醒她找家长一起来拿读者来信还真没说错。 杂志社那边把所有信都存在箱子里，放得整整齐齐。 饶是如此，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都是一人抱着一个箱子才拿完所有的读者来信。 看着后座上两个箱子，段嘉嘉还有些恍惚。 这么多吗？ 这里面是不是有拿错了杂志社的信件？ 她从前在网上写小说，成绩一般的时候都不见得有这么多的留言。 段嘉嘉倒吸凉气，难怪后来会有说某童话故事作家为了存放读者来信特地买了京城的房子放信件，最后房价暴涨！ 第82章 挖出金条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 段嘉嘉觉得自己也可以用这个理由忽悠她爸去多多的买房。 哪怕只是在原康县，放上个二十来年，不说原康县首富，但做个包租公是肯定没问题的。 到家后，段述南让段嘉嘉去客厅看信，自己把段嘉嘉的床挪了，又从旁边邻居家里借来了一把大锤。 段嘉嘉坐在客厅里拆读者来信，听着里面传来的大锤声。 响一下，段嘉嘉心里就默念一句：八十。 响一下。 八十。 再响一下。 八十。 连着念了七八句之后，敲墙的声音停了。 段嘉嘉放下信件，眼神中透出隐隐的期待。 “嘉嘉！” 段述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声音紧绷的说：“你先把家里的门关上。” 听到段述南这么说，段嘉嘉心里就有数了。 肯定是金条被发现了！ 段嘉嘉关上门，小跑着过去，紧张的问：“怎么了？” 就看见她爸坐在一堆破砖头里，面前有一个砖头大小的箱子。 箱子正打开着，里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金灿灿的金条，旁边还有黑绒布的几个袋子。 段嘉嘉咽了咽口水，她从穿书起就一直琢磨着要弄出来的金条，现在终于拿出来了。 她怎么还觉得有点像是在做梦呢？ “爸？”段嘉嘉低声喊道。 段述南好像终于回过神来，抬手将箱子合上，让段嘉嘉先拿走。 “我再看看别的地方。”段述南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岳父藏起来的。 如果岳父有这么多钱，也不会在临终前看着岳母身患重病还无动于衷了。 所以，这钱…… 段述南自然想到了那个曾经占据了这里一大片院子的大地主。 “都说狡兔三窟，能在这里藏一个盒子，别的地方也会有。你没见过面的那个爷爷，家里是做木匠的，他同我说过许多这种事情。”段述南的养父老光棍小时候其实是个富户。 家里造房子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据说这一片房子都是老光棍祖上的人设计建造的。 当初段述南住过来的时候跟妻子说起这件事情，还觉得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段述南放下大锤，找了一张椅子按照老光棍从前说过的那几个藏钱的地方去摸索。 段嘉嘉看得目瞪口呆。 她能知道藏在墙里的金条，那还是因为看过书，知道金条就藏在这里。 但段述南看似是试一试，实则找的地方都很有章法。 首先，这些地方都是能够被看见，但又不会被注意的地方。 其次这些地方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般来说不会改制。 也就是今天段嘉嘉周末放假，否则他们俩还真没有那么多时间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的忙活。 从下午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八点。 段嘉嘉看着琳琅满目的茶几，咽了咽口水。 她想到书中描述过，福宝一家在挖出了金子后就下海做生意了，等福宝爸赚到了钱，他们一家就搬去了县城，这里的房子也卖了。 卖了…… 了…… 段嘉嘉都想拉着福宝的衣领告诉她，你们一家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除了最开始箱子里的十一根金条，那几个黑色天鹅绒的袋子里分别装着一小袋钻石，一小袋红宝石和一根翡翠项链。 那根翡翠项链正中心的一块更是有鸡蛋大小。 旁边还镶嵌着小钻石，漂亮得在昏黄的灯光下都闪闪发光。 不仅如此，段述南把家里摸了个遍，除了地底下没有翻过来之外，能够藏东西的地方他都看了。 还真让他找出来了不少东西。 藏在厨房碗柜后面的金条和白玉镯子，藏在屋顶房梁上的宝石项链。 段述南还在段嘉嘉头顶的房梁里摸出来了一对玉镯子和一枚黄玉胸针。 零零碎碎的摆满了一桌。 只这一桌，段家立刻飞升原康县首富的位置。 “爸，这……怎么处理啊？” 段述南其实摸到最后也觉得有趣，但现在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后，他才意识到，这也是烫手山芋。 “不过，咱们家有这么多，别人家估计也有。”段嘉嘉忍不住说：“你说那家人是怎么想的？都要跑了，居然还在家里藏了这么多钱。” “狡兔三窟。”段述南倒是很能理解大地主那一家人的心思：“而且当时桦水市的情况不算太严重，估计想着能再回来吧。等回来后这些东西找出来，照样是个有钱人。估计藏钱的也不会是那个地主，我听你爷爷说，那个地主家里宅子这么大，就是因为小妾多，生的孩子也多，扩散下来就这么大了。估计是地主的儿子或者孙子，把大半的财产藏在了这里。” “至于别人家……”段述南摇头：“我也不确定。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但如果有的话，最大的可能是我们家和隔壁黄家。这院子当初分割之前，我们家和隔壁家才是正屋。对面的是后罩房，只是把中间的影壁拆了，又让往前扩建了一点，这才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段述南这倒不是从老光棍那里知道的，而是岳父薛外公说的。 薛外公是最早搬到这个院子里的来的人之一，和黄家一左一右地先分了这两处。 “这些东西先收起来，等我哪天去市里。我听说银行是有什么保险柜业务的。不少有钱人会把家里的东西存进银行保管。每年交钱就行。” 段述南这一个多月车子也不是白开的。 出租车司机其实三教九流的人都能遇见，他也是从之前搭过的一个银行工作的客人口中得知。 反正，这么多金条和珠宝，藏在家里是不踏实的。 段嘉嘉连连点头。 她还真担心她爸要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家里。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别担心。”段述南想了想，抽出一根金条，然后将其他的东西都放进了一个布袋子里。 之前的盒子和天鹅绒袋子什么的，段述南都没打算留。 他起身说：“嘉嘉，这些东西先藏在你床底下，我去找你黄爷爷说说话。” 第83章 分担风险 段嘉嘉忙不迭的找了一个好一点的木头箱子，把这些东西先用布套了一层，再用塑料袋套了三四层，这才放心的拉出好几捆书，把东西小心的放进去，把书又挪回原位。 这样看起来只是外面稍微突出来了一点，不会让人觉得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段嘉嘉趴在床边惊叹：“谁才是主角啊？我爸还能比福宝更有福气？” 真是魔幻的一天。 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把金条找出来。 结果她爸愣是翻遍了整个屋子找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金条和珠宝。 都藏了这么多，那个地主家的人如果回来了，是不是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那他们还要不要还？ 从前段嘉嘉没考虑这个问题，是把这些当成了无主之物。 但现在这么多，主人不见得会不要。 至于她爸去找黄老头的动机，段嘉嘉能猜到。 如果只有段家发了财，这必然会引起他人注意，但如果都发财了呢？ 当然，这种发财不会宣扬出去，而是周围人私下交流。 段述南之所以找黄老头，也是因为黄家的口风严。 加上这么多年来黄家对段家的照顾，段述南都看在眼里。 既然都是正屋，那么段家有的，黄家应该也有一点。 比起不知情，不如让黄家一起分担发财的风险。 段述南相信，这点风险黄家会非常愿意承担。 果然，段述南把手里的金条拿出来后，黄老头都哑巴了。 段述南苦笑：“我还担心怎么还债，现在可算是有办法了。黄叔，你这么多年帮我，我肯定不能瞒着你。我家能摸出一根金条，你家肯定不会少。您也知道咱们两家的房子从前就是个小院的正屋，我家有的，你家肯定也有。” 如果段述南没有跟着老光棍的话，他还真不懂这些。 可老光棍给他形容过一些宅子的风水布局，首当其冲的就是现在住的这一片大杂院。 这是老光棍最引以为傲的事情，这一片最大的宅子，出自他祖宗之手，怎么不骄傲呢？ 所以段述南确定，这里虽然是正屋，但自己住的那里按照房梁走向和房间布局，应该是卧室的位置。黄家比段家的面积大，但占据的是堂屋和书房的位置。 黄老头知道事情不小，对段述南说：“我先把家里的人都叫出去。” 黄老头没打算把金条的事情公之于众，闷声发大财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家里大大小小都叫出去后，黄老头也没有盯着段述南，而是抽出一根烟，说：“小段，我就在门口坐着。” 段述南点头，在黄老头离开后开始在房梁和几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摸索起来。 还真别说，虽然黄家是堂屋和书房，但也不是一点没藏。 段述南摸到最后都想笑。 也不知道这屋子从前的主人是个什么性格，像是过冬的老鼠似的，东一个洞，西一个洞，藏得满满当当。 黄家找到的比不上在段家找到的，但也有三根金条和一条珍珠项链。 黄老头心里明白，段家找到的绝不可能是一根金条。 但人家完全可以不提此事，甚至许多年后想办法把家里的宅子买下来，那这些东西就都是人家的了。 如此小段还愿意跟自己说，黄老头心里也是感激的。 至于段述南有没有找到更多的藏起来，黄老头也不在意。 这本来就是意外之财，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至少这三根金条就能让黄家解决最重要的房子问题。 他家人越来越多，就算这屋子是大杂院里最大的，也住得拥挤。 家里人每日抱怨，黄老头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也烦躁得很。 “小段，你这真是……”黄老头想到这两年家里的矛盾，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双手握着段述南的手：“帮了我大忙！” 原以为要掏空家底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这么轻易化解了，黄老头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段述南还是那一句：“这些年要不是您帮衬着，就我之前糊涂的样子，嘉嘉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这是分担风险，也是段述南想要报恩。 黄老头却摆摆手：“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嘉嘉外公跟我关系还那么好，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您。只是金条的事情绝对不能外传。不过，我估计还是藏不住。大家谁不知道谁的收入？突然发财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这也是段述南最无奈的地方。 最容易引发矛盾的情况就是人无我有。 你们家发财了，我们家却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想法初初可能无动于衷，但日子长了，柴米油盐，总归是会造成一些无端的嫉妒和不满。 就像段述南买了车，哪怕找了无数借口，不一样会被人说酸话？ 黄老头却弹着烟灰，一点都不担心的说：“这就是你着相了吧！有钱，离开这儿，就算有再多的妒忌，人家又能怎么样呢？十几年的老邻居如果连这都要计较的话，那离开了也好。不在意的话，无论是住在这儿，还是离开，都一样。” 段述南眉眼轻动，笑道：“还是黄叔想的周到。确实。我之前也想过这件事情，毕竟秦芬对嘉嘉的影响还在，嘉嘉高中三年是最重要的时候，我怕到时候嘉嘉高三，秦芬就出来了，再惹出事端来。” 他要搬走，但需要留下一个人为自己说好话。 段述南知道黄家因为房子的问题私下有争吵，以黄老头的性格，就算买了房子，他也不会离开这里，而是会把房子分给两个儿子。 到时候段述南搬走，也有人在大杂院里给他说话，能解决不少麻烦。 “确实。”黄老头深以为然，还给段述南说起了县城里的房价，又试探着问了段述南还了买车钱后能剩下多少，并表示自己这里还是能余处不少钱，可以支援一下段述南。 段述南没拒绝，但也没有贸然答应，而是笑着说：“反正也没那么着急，我再开几个月的车，多攒攒钱。” 第84章 世界太魔幻 段嘉嘉知道了段述南做的事情后，也不是不担心。 人心这种事情难说得很。 现在的黄家不在意，以后呢？ “我管那么多！”段述南嗤笑，动作却温柔的给女儿分了个烤鸭腿，他说：“年后我们搬去县城，再过几年说不定还要搬家。南郊林场的房子我会一直留着，这也是你妈妈的家，但这不会是我们父女俩的归宿。” 段述南完全有能力现在就带着女儿离开南郊林场。 不客气的说，就他们手上现在这些金条和珠宝，再加上三辆车的收益，就算段述南不去开车，把车子交给别人开，他们父女俩当米虫也能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 要不是担心财帛动人心，惹来不好的事情，段述南早就这么干了。 “黄家现在承了我的情，他以后就要帮我说好话。我也不指望黄家一辈子，几年就好。” 只要几年，段述南离开了这里，以后再有什么闲话，就跟段述南没什么关系了。 段嘉嘉颔首，也知道这是不得已。 她记得小说里福宝一家拿到了金条后没有告诉其他人，但也传了一阵风言风语。 还有人说这是福宝爸侵吞了厂里的钱财，惹来了人调查。 当然，这也是个打脸情节。 调查后不仅没有发现福宝爸侵吞厂里的资产，反而查出了福宝爸这么多年为厂里兢兢业业的事情。为此，机械厂安抚福宝爸的方式就是放出了一批瑕疵货给福宝爸。 说是瑕疵，其实只是有些许划痕，并不影响使用。 也是这一批瑕疵货，让福宝爸又赚了一笔，拿着这些钱开始投入房地产行业。 果然人家是主角呢。 拿到了金条，虽然没有拿全，但不需要像他们家这样小心翼翼的。 金条和珠宝暂时放在了段嘉嘉床底下，段述南也火速把砸烂的墙和厕所位置都挪了挪。 段嘉嘉当天夜里是在她爸房间睡的，段述南连夜修整，第二天没去开车，而是约着刘国庆去找了王大妈。 段嘉嘉也跟着一起，顺道去邮局把最新的稿子都寄去杂志社。 从王大妈那里出来后，刘国庆激动得双手握拳在空中打了几下，说：“王大妈说那些人最少要在林场这里待一个月，一天五百的话，一个月可就是一万五。油费自己负责。咱们再怎么也不可能用五千油费吧？这生意划算！” 两辆车一辆全新，一辆二手。 刘国庆那里是五百一天，段述南这里则是三百一天。 饶是如此，也赚得比去开出租车强。 段述南也知道这门生意确实好做，但他可不想只做这一门生意。 “我听说机械厂有一批瑕疵品。”段述南在运输队的关系并没有放下，运输队要去各个厂子里转悠，自然也知道不少消息。 “南哥？”刘国庆不解。 就听段述南说：“那批瑕疵品，我问了。大概需要九万。” 刘国庆连连摆手：“这我们哪里吃得下？除非你想把藏起来的钱都拿出来。” 可这样的话，段述南之前藏钱的做法就没有必要了。 怪只怪秦芬的事情闹得太大，秦芬这人也是个滚刀肉。 段述南想要一劳永逸，暂时还只有这个办法。 “谁说要我们出面？”段述南轻笑：“我们是出租车司机，每天接触多少人？找一个客户不行？到时候对外就说我们抽成了就好。” 刘国庆晃了晃头：“南哥你做主就行，我这脑子想不出这些事情来。” 段嘉嘉在旁边都快同手同脚了。 恩？ 剧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嘛？ 仔细想想，好像也差不多。 原身去世后没多久段述南也去世了，秦芬在段述南去世之前就已经跟福宝一家说好，只等手续办完，火速把房子转手给了福宝一家。 为了方便住进来，福宝一家拿到了房子就开始装修，这才发现了金条。 可是，那批瑕疵品不是福宝爸的机缘吗？ 段嘉嘉再度生出那个疑问：到底谁才是主角？ 段嘉嘉听说过这个时代很赚钱，敢想敢拼就能赚钱。 但段述南在赚钱这方面好像有点无往不利。 去北方，次次都能恰好避开抢劫。 人家在老大哥那边走一趟能吓个半死。 段述南走一趟除了胡子拉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有金条的事情，就跟离谱了。 福宝一家，那可是主角！主角都没能找到的，被段述南上蹿下跳找了一桌子。 现在更是要拿走福宝爸将来投身房地产的那批瑕疵品。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这些事情，段嘉嘉掺和不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书里说这是主角一家的机缘，所以哪怕自己知道了也不能去碰吗？ 更何况，段嘉嘉什么都没说，这个消息是段述南打听到的。 段嘉嘉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让段述南放弃？ 心思确定后，段嘉嘉跟上爸爸的步伐，就听刘国庆幸灾乐祸的说：“昨天我那个弟弟去代了一天小武的班。我还以为他至少能坚持个两三天。结果半天就跑了回来，然后在我娘面前哭了一场。” 刘国庆对那个弟弟是没有多少感情了。 亲妈在他那里的重要程度都被削减不少。 想到昨天晚上，比他只小了那么几岁的弟弟号丧的模样，刘国庆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原来宠溺真的能杀了一个人。 他弟弟那个样子，像一个成年人吗？ 有健全的人格吗？ 想到这里，刘国庆悻悻然的说：“我以后得让我媳妇儿好好的管教我家那个臭小子。不管成龙还是成凤，就是成一条虫，也不能是没骨头的虫。” 段述南知道兄弟家里的情况，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只要能立起来，等你以后赚了大钱，家里都是听你的。你那个没骨头的弟弟做什么都要看你的脸色。” 刘国庆嘿嘿笑了几声，又对段述南说：“行，那一切都按照南哥你说的办！我反正就跟在你后面喝点汤！” “喝汤？我能让你喝汤？一起吃肉。”段述南笑着说：“晚上叫上小武，我请你们下馆子。” 第85章 可能不行 周日下午开家长会。 段嘉嘉作为课代表要提前到校。 教室的黑板上已经用粉笔字写上了“家长会”三个大字。 看那笔走龙蛇的气势，想也知道是李长淮写的。 段嘉嘉来的时候还在路上看到了不少人身边都跟着父亲或者母亲，有的还是搀扶着家里的老人过来。 而教室最后一排上坐着一个跟李长淮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段嘉嘉想了想，很快想起这张脸。 这不是李长淮那个哥哥？ 所以，是这个哥哥来给李长淮开家长会？ 段嘉嘉不由得蹙眉。 就看那天在校门口的对话和李长淮的表情，这兄弟俩的关系估计不太好。 段嘉嘉一进来，李长辉就注意到了。 无他。 段嘉嘉确实长得非常艳丽好看，一头短发还带着点冷艳感。 李长辉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眉眼闪过一丝戾气。 他失策了。 原本是想把李长淮赶到小县城，让李长淮不能享受李家的资源，从此被养废了。 可自己却忘记了。 小县城里有外公外婆。 他们可不会像爸妈那样，对自己一味的宽容包容，只会要求父母一碗水端平。 要李长辉说，这算什么端平？ 从出生的时候起，他们这碗水就端不平了。 凭什么自己病恹恹的，李长淮就可以身体健康？ 他倒是想在原康县收买几个眼线，但住在外公外婆家附近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蠢得要死，还会在李长辉面前表达对李长淮的敬佩。 所以这次家长会，李长辉才会强烈表示自己也要来。 家里那些蠢货不行，他就不信学校这么多人，都对李长淮崇拜着！ “同学，你好。我那天见过你，你是长淮的朋友吧？”李长辉起身，走到段嘉嘉面前。 段嘉嘉看着面前这人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难怪她之前觉得李长淮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奇怪，原来是模仿别人的。 但她依然觉得李长辉脸上的笑，假得要死。 李长淮虽然也会这样笑，但他的眼睛始终是桀骜的，透着自己真实的情绪。 不像眼前这个人，眼神里都带着虚假。 “是。你是班长的哥哥？”段嘉嘉打了个招呼，并不想跟李长辉接触过多，而是说：“麻烦这位家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们的家长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长辉皱眉，上前一步还要说点什么。 就见一个身影突然站在了段嘉嘉身后。 “你谁？”段述南拉着段嘉嘉的肩膀到自己身后，不悦的盯着眼前的人：“嘉嘉，我怎么不记得你们班还有年纪这么大的高一生？” 李长辉一怔，注意力都放在了“年纪大”这三个字上。 他只比李长淮大三岁而已！ “这是班上同学的家长。”段嘉嘉认真回答。 就听段述南又笑着说：“哦。谁家这么不讲究？小孩的家长会派个小孩来。” 这话怼得李长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好在段述南面前说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直接解释：“是我父亲来，只是他现在在班主任的办公室谈话，待会儿就来了。” 段述南仿佛没看见李长辉的为难：“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现在当家长的都这么小呢！” 李长辉干笑，悻悻然的回到李长淮的位置坐下。 段述南轻哼一声，笑呵呵的揉着女儿的肩膀，很是自豪的说：“厉害啊嘉嘉，我在校门口就看到了，你月考和期中考试都第四，很稳当嘛！” 这次期中考的成绩，全年级第一仍旧是李长淮。 上次的第二和第三这次再掉了个，第四名是段嘉嘉。 仿佛稳定发挥的只有段嘉嘉和李长淮，第二名和第三名头都要打破了！ 段嘉嘉不在意的挥挥手，她好歹是考上过大学的。 现在重新读高一还能掉到后面去，那她也干脆别活了。 相比教室的轻松，办公室里就要显得沉闷许多。 考虑到李长淮的特殊情况，曹雪萍找年级主任借了办公室用。 “表妹夫，做家长不是你们这样做的，我知道你和丹萍心疼长辉，长辉身体不好，所以你们做父母的就要更关心长辉。”曹雪萍对表妹和表妹夫这一家子在孩子的教育上真是无话可说。 “你心平气和的想一想，长淮真的有你想得那么差吗？” 曹雪萍的话让李晟陷入沉思中。 他心里其实是知道的。 李长淮无论是身体还是脑子都比李长辉要好。 尤其是脑子。 可就是因为李长淮优秀，李晟和祝丹萍夫妻才会对李长辉愈发心疼。 他哑着嗓子说：“话也不是这么讲的。长淮磨砺磨砺也好，他就是性格太硬了，吃点苦头，遭受一点挫折，对他来说是好事。可长辉不一样。他身体太差了。前两年还去国外做了开胸手术，现在身体更差。我……” 曹雪萍抬手扶额，借着手挡住了眉眼，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难道就因为李长淮身体好，脑子好，所以就该遭受这些苛待吗？ “你们觉得对不起长辉，可你们难道对得起长淮吗？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再过几年，你们就算后悔都没有用了！”曹雪萍也就是看在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表姐，一个是表姐夫。 换成别人，她真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表姐夫，长淮的成绩很好。如果你们真的在乎孩子，就应该把长淮接走，让他去大城市里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会有更多的机会。原康县再怎么努力，它的教育资源和信息也是比不过大城市的。” 曹雪萍对自己的教学水平自信。 但这自信不代表她在明知道李长淮有更好的选择时还视若无睹。 小县城和大城市的教育资源，根本没有得比。 别人还在研究什么是奥林匹克竞赛的时候，小县城的学生还在傻傻的刷题，深刻的记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道理。 曹雪萍眼神中带着希冀，希望李晟可以点头带着李长淮离开。 谁知，李晟低头，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雪萍，这个可能……不行。” 第86章 知识是无价的 曹雪萍毕竟是老师，一听这话也不管什么表妹夫表姨了，拍着桌子就拿出了她班主任的架势：“不行？这有什么不行的？长淮不是你儿子？我真想掰开你们夫妻俩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李长辉。现在谁家有个出息的儿子不好好培养？砸锅卖铁都要供上大学。你们李家不需要砸锅卖铁吧？就是把长淮带回去读书，这是戳你们夫妻俩肺管子了？” 她反正不指望李家提携，跟那个表妹祝丹萍的关系也一般般。 会说这些，完全是因为李长淮。 曹雪萍的确很看重学校的升学率，只要一中升学率持续高涨，她这个年年带重点班的老师当然也会评上优秀教师的职称。 她就是俗。 但曹雪萍也希望班上的这些孩子们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如果其他人家里有余力，能够去更好的地方求学，曹雪萍也一样支持。 更不要说她非常清楚李家的经济条件，让李长淮回家读书根本不是什么麻烦事。 反而把李长淮留在这里才是麻烦。 “我们这里的课本跟你们那里是不一样的！你把长淮留在这里，但是他高考得回户籍地，你让他怎么考？李晟，我知道你们总觉得李长辉身体不好，要多照顾。那我问问你，就李长辉这个身体，他能管家里的公司吗？你要是觉得你能管李长辉一辈子，我无话可说。” 曹雪萍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李晟看。 她说李长淮未来要回户籍地考试的时候，李晟没什么反应。 直到说起李长辉，这人才有了反应。 曹雪萍沉默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与其让李长淮回去，还要面对一个更加不喜欢他的祝丹萍，以及在李家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情况。 不如留在这里，放在她眼皮子底下，还能好好读书。 “行！”曹雪萍无可奈何的点着头：“你不愿意带着长淮回去，我也不说你了。你回去之后寄一套你们那边的高中课本来吧。每个学期都要寄。你也别想着敷衍过去，我虽然只是原康县的老师，但我也有我的人脉，我能打听到你们那儿的书到底是什么样。别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李晟这下就没有话说了，但还是挽尊的想解释：“不是我不让，丹萍的性子你也知道。更何况当初把长淮送来桦水，就是因为长淮在家打了长辉。长辉就是丹萍的心头肉，我要是不把长淮送来，丹萍都能打死长淮。” 这话曹雪萍压根就不愿意听。 当初她陪着舅舅舅妈去火车站接李长淮的时候，这夫妻俩也是这么说的。 说李长淮多么的可恶。 那个时候曹雪萍还以为李长淮是个问题学生，着实是担心了一场。 结果看到李长淮的考试成绩，还有他在家对舅舅舅妈的照顾，以及这段时间在学校的表现，结合李晟和祝丹萍夫妻俩对李长辉这个大儿子的宝贝程度。 曹雪萍当时就确定了。 这就是偏心眼！ 她懒得跟这种偏心眼说话，只要李长淮还能读书，别的都没关系。 李晟走后，曹雪萍在办公室坐了会儿，许久才起身走到文件柜后面。 主任这办公室不大，但用文件柜隔成了简单的两个小间，前面是办公室，后面能放一些杂物不说，还摆了一张折叠床，中午可以直接在上面休息。 李长淮靠墙站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模样看得曹雪萍心里也不好受，上前拍拍他后背沾的墙灰，说：“你别管他们。是，李家是有钱。但谁能说你以后没钱？知识才是无价的。你好好读，读得越好，就能越气死他们。你读书不是为了给他们脸上增光，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你过得越好，那些人就越难受。” 曹雪萍是真没想到，自己那个表妹真是个猪脑子。 别说一碗水端平，以李家现在的情况，在他们那里找个好点的学校，直接把李长淮送去住校不行？ 非要把人家往死了磋磨。 这哪里是养儿子，这是结仇。 李长辉她也就是这两天接触了。 曹雪萍平时跟那么多学生打交道，还能听不出来李长辉那话里的意思？ 字字句句好像在为李长淮说话，字字句句都让李长淮在李晟心里的印象变差。 想到这里，曹雪萍对舅舅舅妈都有了不满的情绪。 他们难道看不出来李长辉的小动作？ 结果远香近臭，看到李长辉还是一口一个大外孙子。 曹雪萍知道老人家这也是因为不常见到李长辉的缘故，但依然为李长淮不值。 “表姨。”李长淮抬手抱住曹雪萍，闭上眼，挡住眼底的红：“谢谢您。” 曹雪萍用力的拍了一下这小子的后背：“行了！你们背后少叫我几句‘老曹’，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长淮松开她，笑道：“我可没叫。” “赵峰阳那小子叫少了！还有庞美美那个丫头。这次的班上也就段嘉嘉最省心！”曹雪萍想起段嘉嘉，就忍不住夸起来：“长得好看，懂礼貌，作文写得还好。我听你们陈老师说，她的英语也很好。哎呀，要是每一届都有这样的学生，我真的能多活十年！” 李长淮低声笑着，指着办公室门口说：“我先回班上了，还组织家长会呢。” “去吧去吧！”曹雪萍挥手。 1班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家长，外面走廊也站着许多人。 李长淮好不容易挤进去，看也没看坐在他位置上的李长辉，还有站在旁边的李晟，拿起粉笔就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这些是曹雪萍要求写下的班上两次考试前十名的各科成绩和总分。 “嚯！这同学的字可真是好看！” 底下不知道是谁的家长夸赞了一声。 李长淮看了眼教室黑板上方的钟，他在办公室浪费了太多时间，这单子写不完。 段嘉嘉帮着庞美美的爸爸找到位置，还跟她爸打了个招呼。 见李长淮才来，走上前：“拿一张给我吧，到时候老曹来了你都没写完。” 李长淮没拒绝，还听段嘉嘉问了一句：“你刚刚干嘛去了？你平时不是最准时的？” 第87章 我明白了 李长淮扯了扯嘴角，眼神瞥了眼站在后面的李晟，轻嗤道：“听狗叫听了会儿。” 段嘉嘉皱眉，狐疑的问：“我们学校还有狗？不是都被门卫大爷赶走了？” “今天趁着家长会跑进来的吧。”李长淮把期中考那张给了段嘉嘉：“谢了，待会儿请你喝健力宝。” “你先欠着，我待会儿直接跟我爸出去有事儿。”段嘉嘉拿着一张站在黑板另一侧写起来。 和李长淮龙飞凤舞，很是大气的字体不同，段嘉嘉的字娟秀工整，看起来非常舒服。 “哎呀，这两个人的字都好看。”庞美美的爸爸在政府单位上班，还是个小科长。 看着站在讲台上的两个人，忍不住的打趣：“这不会是两个班长吧？男才女貌，好看！” 段述南原本还在检查女儿的课桌和椅子有没有问题，要是有点松动或者钉子冒出来了，他今天就给收拾齐整。 冷不丁听见身边的人这么说，脑袋蹭得一下就打直了。 眼睛稍稍眯起，他记得那个男孩子。 说实话，李长淮这么大的个子，不认识才是不正常的。 “那是你女儿吧？叫段嘉嘉？”庞峰跟段述南热情的打招呼说：“我家美美经常在家里提起她的同桌，什么漂亮啊，温柔啊，成绩好的词儿都堆上去。我还以为是她夸张了，今天一见，还真是！” 段述南面上：“没有没有！嘉嘉也没那么好。” 内心却是：“对！我家嘉嘉就是最好的！最棒的！没有人能反对！” 庞峰听女儿说过一点段家的事情。 虽然不多，但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他原以为段述南是个糊涂的，但现在看起来也不尽然。 可能就是前些年脑子不清醒吧。 现在清醒了，看着还是挺适合交个朋友的样子。 “在学校还是多谢你们家女儿照顾美美，她从前在初中的时候被欺负过。我之前还担心她上高中的情况。结果一天比一天开心，我就放心不少了。” “其实我也要谢谢你家女儿陪着嘉嘉。她从小也没什么朋友，不过这好像也是我的原因，现在有几个朋友陪着，我也高兴。”段述南看似对李长淮态度不好，但实际上心里还是非常感谢有李长淮和庞美美这些人在的。 从前段嘉嘉每天都待在家里看书。 段述南回家的时候也不知道跟女儿说什么。 直到那次开着车来接段嘉嘉的时候，看见她身边站着李长淮，还有暑假经常和段嘉嘉约着出门的隋佳丽。 段述南这才意识到，他从前好像没有看见过女儿的朋友上门找她玩。 两位老父亲都心有戚戚，又互相感谢着对方的存在。 念叨完就开始各种夸奖自己孩子。 直到曹雪萍进来，段嘉嘉和李长淮都写好了成绩名单出去，两个人才停下来。 曹雪萍没有让学生发言的习惯，开家长会对她来说更像是一次动员大会。 她可不想自己在前面拼命的拉，这群家长在后面死命的拽。 该说的，该知道，高一就应该知道，别到时候晚了才知道哭！ 段嘉嘉和李长淮也知道曹雪萍不会这么快结束，李长淮道：“走吧，请你喝健力宝。” 段嘉嘉也没拒绝。 下楼的时候，顺道把李长辉之前的话和小动作说了。 “可惜你没看到，我爸站在你那个哥哥面前的时候，他尴尬的样子！”段嘉嘉捂着嘴笑得不行。 李长淮倒是不意外李长辉会有小动作。 这一套从前在家的时候李长辉就经常做了。 “你就一点都没有多想？”李长淮忍不住问。 “多想什么？”段嘉嘉皱眉：“他那些话意有所指，我又不是傻子。” “李长淮，你跟家里人关系这么差？”段嘉嘉还是挺好奇的。 李长淮和李长辉面容上是有相似的。 李长淮和李晟也很像。 甚至比李长辉和李晟更像。 所以这也不可能是什么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关系。 亲兄弟关系差到这个份上的，段嘉嘉还是头一次见。 只是问出来之后也意识到自己这确实有些不该，连忙摆手：“是我唐突了，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也没什么。”两人从学校食堂边上的小卖部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瓶健力宝，段嘉嘉还买了一根话梅棒棒糖。 “我大哥身体不好，所以家里就多照顾他一些。”李长淮简单说了一句。 但段嘉嘉却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再联想到李长淮刚开学时候的状态，段嘉嘉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就不管他们，你过得越好，人家心里估计越生气呢。你想想那天在校门口看到他的样子。你不就是在这里混的好些了？朋友多些了？你那个哥哥就坐不住了。等你一飞冲天的那天，估计都要气死了。” 李长淮没想到还能听见跟曹雪萍说得差不多的话，笑道：“我可是要回鲁省考试的，那边难考，课本和试卷估计都跟这边不一样。” “那你就把户口转出来呗。估计他们还鼓掌欢迎呢！”段嘉嘉倒是没想那么多，还什么学其他省的课？桦水市很差吗？他们桦水这边的高考也很难的好不好！ 大不了就把户口转出。 现在户籍管理还没有后世那么严格。 “你要是转过来了，等明年报名还能省一笔借读费的钱。多好！” 既然家里那边回不去，那就不回去了。 以后户口出来了，再有什么事情也拿捏不了李长淮。 一劳永逸。 段嘉嘉摸着下巴：“就是不知道流程是怎么办理的，需要什么证明。” 比起段嘉嘉的苦恼，李长淮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其实曹雪萍和他说这话的时候，李长淮心里还带着气，只觉得这话就是安慰自己。 现在段嘉嘉说了，还提出了转户口的建议，李长淮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是啊。 既然他们瞧不上自己，那他就离开好了。 估计祝丹萍女士都能高兴得在家多吃一碗饭。 “我明白了。”李长淮笑着握紧手里的玻璃瓶：“谢谢你！” 第88章 家长打架 段嘉嘉笑着摆摆手。 两人也没有走远，在楼下吹吹风，喝完饮料把瓶子退了就回到了楼上。 “说起来，其实是你之前骂醒了我。”李长淮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说：“我那个时候其实想的是表现好一点，让我外公外婆说点好话，我就可以尽早离开这里了。” 李长淮那个时候确实不喜欢这里。 非常的不喜欢。 只是后来段嘉嘉说了他之后，李长淮才意识到自己的伪装多么拙劣。 李长辉是不是就想看到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在原康县上蹿下跳的想要回家。 段嘉嘉两辈子都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对这个情况也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她有写小说的本事，这种嘴炮的能力还是有的。 她说：“我那个时候也是觉得你这人不太好，但是接触下来觉得还行。李长淮，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别人放弃自己。你既然能随随便便就考第一，那以后就让那些觉得你不好的人看看，你厉害，你有本事。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他们还要反过来求你呢！” “风水轮流转嘛！老天爷不会辜负努力的人。” 段嘉嘉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心里想的全都是待会儿要跟她爸一起看房了。 自从确定年后搬县城的想法，段述南就已经联系了人看房。 明天段嘉嘉要上学，段述南也要开始王大妈介绍的那桩包车的生意，根本没有时间再弄其他的事情。 也就今天下午还能有点时间去看房。 其实主要看得还是地段和布局，反正是打算重新装修一遍。 班上的前后门一打开，段嘉嘉和李长淮就看见一群两眼都带着圈圈，灰头土脸的家长从班上走出来。 那模样跟他们每天放学没什么区别。 段嘉嘉凑到李长淮身边小声的说：“老曹念经的功力一点都没有减弱啊！” 李长淮今天心情好，也愿意说这些玩笑话，低声道：“不，是增强了！” 平时曹雪萍虽然念叨，却没有像今天这样。 家长会才开了一节课的时间，这些家长就像是被摧残了一整天似的。 两人对视一眼，笑开了花。 李晟和李长辉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李晟只是稍稍皱眉，李长辉却仿佛是看出了什么，走上前道：“这不是长淮同学？那天我就看出你们两个关系好，就你们两个走在中间。”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既能说是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确实好。 也能理解成李长淮和段嘉嘉在早恋。 果然，李晟走上前，看段嘉嘉的眼神都带着挑剔：“我让你来读书，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长淮原本笑着的模样瞬间耷拉下来，他走到段嘉嘉身前挡住李晟的目光：“我？我在这里读书。两次都考了第一，你没有看见吗？” 那么大的字，还有曹雪萍反复提及，李晟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不要以为你成绩好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如果在这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扒了你的皮！”李晟这话不可谓不严重。 段嘉嘉在旁边听得都连连皱眉。 她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人，心眼都长到咯吱窝去了。 “这位大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李长淮能在这里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段嘉嘉质问：“还是您觉得他跟我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晟脸色铁，没想到段嘉嘉会直接怼过来。 他说：“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李晟也不认识段嘉嘉，但这丝毫不妨碍李晟把段嘉嘉看成不知检点的女孩。 他虽然把李长淮赶到了原康县，却没有苛待过李长淮的物质生活。 李晟觉得，一定是这个女孩看出了李长淮有钱，所以贴了上来。 “我不清楚！麻烦这位先生说明白！”段嘉嘉可不会让李晟就这么离开。 嘲讽李长淮也就算了，段嘉嘉姑且认为这是他们的家事。 自己站在旁边好端端的还被误伤，这就很让人不高兴了。 她做了什么？ 不就是跟李长淮说了会儿话吗？ 难道这些人连李长淮交朋友都不允许？ 暴君都没有这么奇葩吧？ “你！”李晟瞪着段嘉嘉，那模样仿佛要活吃了段嘉嘉似的。 这里的喧闹也很快吸引来了不少家长和急匆匆赶出来的曹雪萍。 “你们这是干什么？”曹雪萍还没说话，段述南先挤进人群，站在段嘉嘉身边：“我女儿怎么了？” 李晟打量着段述南，冷笑道：“我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你女儿检点……” 段述南一拳打了上去。 他的脸色比外面的秋风还要冷冽，不等李长辉说话，段述南又是一拳。 “你以为你们家是什么？谁都觊觎？我女儿好得很！关爱同学，待人友善。谁跟你们家似的？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吗？”段述南原本是不知道这话的。 而是段嘉嘉在家提起过一次李长淮和李长辉的见面情况，段嘉嘉当时还不知道这两人是亲兄弟，还以为是重组家庭的关系。 在家就跟段述南吐槽：“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有皇位要继承，还闹成了这样！” 段述南提着李晟站起来，脸上戾气横生：“你不是也不要这个儿子了？那你别管啊！你管天管地还要管我女儿跟谁交朋友？你儿子都还没有说清楚，就要把这些屎盆子叩到我女儿头上，你真以为谁都怕了你？” 赶过来的曹雪萍连忙上前将两人分开。 但看她动作，也是明显偏向于段述南这边。 “你们这是干什么！”曹雪萍气得不行，指着段嘉嘉和李长淮，再颤着手指着鼻青脸肿，还被李长辉扶着的李晟：“你们，全都跟我去办公室。” 这一次去的就不是的年级主任的单人间，而是他们的大办公室。 见曹雪萍风风火火的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学生和三个家长，其他老师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起身道：“那我先下班了。” 不多时，办公室就剩下他们几个人。 “说说吧。”曹雪萍是真没有想到，学生打架也就算了，怎么这年头家长也打架？ 第89章 羞辱感上头 “长淮，你跟表姨解释一下，这就是一桩误会。”李长辉冷不丁开口。 先说破了他们和曹雪萍的关系，又把压力都推到了李长淮身上。 段嘉嘉猛地一眼看去，冷笑道：“误会？令尊那番话能是误会？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不要在曹老师这里解决了，直接对簿公堂吧。我家是没多少钱，但打官司的时间还是有的。” 李长辉没想到段嘉嘉脾气这么大，上来就要对簿公堂。 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行吗？”段嘉嘉也是分毫不让：“好端端的污蔑我和李长淮的关系，言语还鄙夷我。是，原康县是个小县城，比不得你们大城市。怎么？你们家祖上全都是大城市的，就没有一个泥腿子？” 别说李长淮，就是段述南和曹雪萍都被段嘉嘉吓了一跳。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段嘉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李晟气得脸色铁青，他就是下乡那几年都没有在口头上吃过这样的亏。 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段嘉嘉，却说不出半个字。 看这情况，曹雪萍还有什么不了解？ 她冷笑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先对段述南说：“我以班主任的身份说一句，李长淮的家长的确做得非常不对，但您在学校里动手，也不好。毕竟来往还有那么多学生，这也会造成不良影响。更何况，打了一场，您心里是舒坦了，但事情也被宣扬开来，这不是个好的处理方式。” 曹雪萍这话是心平气和的跟段述南说明情况。 如果是私下处理，她能想出很多办法让李晟父子，当然，除了李长淮。 让那两个人狠狠受个教训。 但现在闹开了，其实对段嘉嘉反而不好。 段述南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心里不是不懊悔。 他就是忍一忍，等到出去了再下黑手能怎么样？ 可是段述南知道，就算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也一样会动手。 谁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被这样污蔑鄙夷？ “行了，你们父女先离开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段嘉嘉一个交代。”曹雪萍摆摆手，直接让段嘉嘉和段述南离开。 但也不管他们走没走，转过身来看着李晟和李长辉，笑得意味深长：“你们觉得长淮早恋是吗？且不说没有，就是有，你们有什么资格管？” 这话说得李长淮都愣住。 段嘉嘉走到办公室门口都没动，拉着她爸在门口继续听。 开玩笑，老曹教训人那可是专门戳人家脊梁骨的教训。 对待班上的学生还好，但如果有老师要占一班便宜，老曹那架势简直是诸葛亮舌战王司徒，能活活把人气死。 但曹雪萍平时跟同事相处的时候又很大方，这也就导致曹雪萍毒舌，人缘却不错。 “曹雪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晟觉得今天实在是太丢人了。 算上开家长会之前，他今天被曹雪萍教训了两回。 李晟不悦的看了眼李长淮，眼底的不喜都收不住。 他好歹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要不是为了这个儿子，哪里会被曹雪萍这么讥讽！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把长淮赶到原康县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管长淮？”曹雪萍不是没看见在门口偷听的段嘉嘉，但现在也不想给亲戚留面子了，直接说：“你不要说你给了生活费。长淮现在未成年，你抚养他是你的义务和责任，你不给钱，我就带着长淮去告你弃养。李晟，你当大老板还当到我面前来了？这里是学校，李长淮和段嘉嘉是我的学生。你今天对着我学生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长淮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还是说，你心肝宝贝的两三句话就能让长淮变成一个早恋不学无术的孩子？他的成绩今天就明晃晃的写在黑板上，你没眼睛看吗？” 曹雪萍本来就对李晟不满。 现在李晟又扯上了段嘉嘉。 这要是影响到了李长淮和段嘉嘉的成绩，曹雪萍保证，她一定会提着刀坐火车去鲁省找李晟的麻烦。 在门口的段嘉嘉瞪大眼睛，回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段述南。 她还从来没有听老曹说过这么重的话，就差没有指着李晟的鼻子骂他眼瞎了。 段述南却在旁边满意的点点头。 说实话，他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班主任偏心李家。 现在听到曹雪萍这么说，段述南就放心了。伸手拎着段嘉嘉的肩膀就下楼。 “走了，咱们还有事情呢。”段述南故意拔高声音，听得在办公室里的李晟更是红了脸，一阵羞辱感从脚底蹭得窜上脑门。 曹雪萍偏头，不想让李晟看到自己眼底的笑意。 结果就看见李长淮用力抿着嘴唇，显然也是在压着不断上扬的唇角，脸上的肌肉都抽抽了。 段述南这一招，杀人不见血啊！ 段嘉嘉也不知道后续是怎么进行，她被她爸拉着就去看房了。 出了学校，拐了几个路口接了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的男人。 “这是你孟叔。”段述南介绍，还没说完就自己哎呀了一声：“还是叫国华叔吧。从前也是我们一个大队的，现在在县里房管局上班。” 毕竟福宝爸也姓孟，平时也都是喊孟叔叔。 段述南现在对福宝一家非常不满，这声“孟叔”听起来就别扭得很。 孟国华没想那么多，憨笑着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本子：“这些都是登记要卖的房子。我听说大城市里还有中介，咱们小县城是没有的，都靠在房管局这边挂个名头，然后借着朋友之间口口相传。” 他这倒不是利用职务之便。 小县城有小县城的局限。 整个原康县会卖房子的其实屈指可数。 在这里做中介，就等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别说吃三年，能吃三个月都谢天谢地了。 孟国华在单位有点被排挤，他脑瓜子不灵活，也就做一些打下手的活儿。要不是铁饭碗不开除人，孟国华估计自己早就被辞退了。 “我看了一下，就三套比较符合南哥的要求。只是有一套有点贵，但也最好。”孟国华有些拿不准，把那套房子的基本情况跟段述南说。 第90章 房子代号九千八 “这套房子房主是做生意的。赚钱之后就把家里好好装修了一番，接了乡下的爹和老娘上来住。现在是房主生意做得更好了，准备把爹娘都接到大城市去，这里的房子留着租出去怕租户弄坏了他也不好回来，干脆卖了。”孟国华找出了地址，报给段述南。 确实离一中很近。 要是段嘉嘉不走寻常路，直接翻墙的话，课间都能回家喝水。 “里面的家具和家电都是两年前买的，只要买房子，就把这些送给买主。房主说，也算是结个善缘。” 段述南听到这话后握着方向盘笑了一下。 这年头能在小县城里花小一万买一套房子的，可不就是善缘？ 难怪能在外面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确实有两把刷子。 段嘉嘉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听到房子价格后，段嘉嘉吸了口气：“多少？九千八？国华叔，那房子不是说只是个老房子吗？” 虽然这老房子在县城，那也是老房子。 段家在林场现在住的地方，如果要卖出去，顶天也就卖个一千不到。要是被压价的话，可能五百就成交了。 缺房子住的是大城市。 像原康县这样的地方，其实更多的都是背井离乡出去打工的人。 老家的房子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年一次落脚的地方。 小地方在这个年代根本不缺房子，房价自然也上不去。 那种几十年的老房子就更加卖不上价格了。 孟国华生怕段家父女以为自己坑他们，连忙解释：“是老房子，但是地方是老的，房子是重建的。” 说到这里，孟国华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说：“他们拿过来的户型图是三室两厅，其实他们家自己又搭了一层。但这个属于违章搭建，房管局不认。要是以后你们也要转手的话，二层搭得那些是不算在认可的面积里。” 这也是为什么这套房子人家能挂九千八价格的原因。 两年前才重建的房子，还装修好了。 房产证上只有九十不到的平方，但实际面积接近二百平。 “先看看！”段述南其实已经动心了。 九千八对他来说不难拿出来，但也要看看房子怎么样。 一中周边的情况他在段嘉嘉上学的这段时间就已经看过了。 不得不说，原康县对一中确实很看重。 一中隔壁除了一部分民房之外，就是县公安局。 还是那句话。 不走寻常路的话，公安局的人只要翻墙，加上跑起来，可能两分钟就能从公安局到一中。 就孟国华刚才报的地址，那里就差没有贴着公安局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段述南愿意花这个钱。 还能买一份平安和放心。 “另外两套呢？你说说看。”段述南也不会只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套房子上，开着车先去九千八那套。 “一套是供电所的职工房，小是小了点，只有六十平，但五脏俱全。距离一中骑自行车的话五六分钟就能到，走路也就十来分钟。但是这套房在五楼，是顶楼。” “还有一套是店铺二楼，就在一中大门口对面，楼下是做炒饭炒粉的，地方倒是够大，有八十多个平方，离一中近。但是可能会有点吵。” 孟国庆合上本子，又补了一句：“吵也就吵晚上一下，嘉嘉不是在一中上学嘛，平时早读和晚自习前后时间吵一点，其他时候她都在学校，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段嘉嘉坐在后排，摸了摸下巴。 如果给她选的话，首选九千八，其次就是供电所的那套。 大门口的段嘉嘉都不考虑。 店铺二楼大概率是跟店铺连着的，只是现在分开了。 店铺不住人的道理，段嘉嘉还是懂的。 更何况，做餐饮的，油烟味大也就算了，万一发生火灾或者其他问题怎么办？ 很快车子就到了九千八所在的位置。 好巧不巧，下车就遇见了从林场辖区升职来县公安局的王公安。 之前段嘉嘉的案子和后来抓凶手的那个案子，都是王公安负责。 “哟！这么巧！”王公安对这对父女也熟了，说起来这对父女还是他升职的贵人呢！ 开玩笑的说：“不会是又来报警的吧？” 段述南笑着给对方派了一支烟，说：“那倒不是。来看房子。我家那些事情在林场谁不知道？我女儿上高中，感觉换个环境会好点。现在跟朋友一起开车，赚了点钱，要是不够再找朋友借一点。反正我这是债多不压身，只要有车就能还。” 段述南还是那个闷声发大财的想法。 哪怕跟王公安只是几面之缘，他也不会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的情况。 王公安了然的点点头，非常理解段述南的做法。 又顺口问了问段嘉嘉的学习情况。 这下段述南可有话说了。 “还行吧，在一班，这次考了全年级第四。” 段·还行·全年级第四·嘉嘉：…… 她怎么不知道她爸还有这么凡尔赛的一面？ 王公安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是段述南在凡尔赛，还惊喜的说：“那是得换个环境，你女儿成绩这么好，大学肯定是稳上了。以后你就享福了！” 他处理段嘉嘉食物中毒案的时候，所里不是没有人背地里聊八卦的时候说段嘉嘉心狠，说段述南以后老了可就要受苦了。 王公安是不屑一顾的。 命都快没了，到底谁更狠？ 而且他们还查出秦芬有针对段述南的计划，这不就是反过来的吃绝户吗？ 换个环境也好，对段述南好，对段嘉嘉更好。 寒暄几句后，王公安也有事要离开，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慢走慢走！”段述南招呼了一下，知道王公安升职到了这里，想要买下九千八的心就更坚定了。 九千八说着很贵，路上的时候段嘉嘉和段述南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 万一是孟国华把情况说得太好了呢？ 但现在看到了九千八的外貌后，段述南差点当场就要给钱买下这套房子了。 段嘉嘉还不知道她爸是什么想法？ 一把摁住他的手，说：“爸，咱们再看看里面！” 万一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呢？ 第91章 买房子了 九千八独门独户不说，还有个小院子。 院子都用水泥铺过地面，墙角还有一个小洞，看起来是用来排水的。 房子在院子的基础上多了一个小台阶，就算有少量积水，也不会影响到里面的房子。 最重要的是，这院子和大门大概是房主为了方便开进来自己的车，大门全部打开的话，段述南的车完全可以开进来。 这种小面包可比小轿车的体积小一点，将将停下小轿车的位置，小面包还能在院子里挪动几下。 孟国华提前跟房主打了招呼，进门后就说：“周大哥，我带人来看房子了。” 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身形微胖的男人，穿得倒是很朴素，一件皮夹克，一条黑裤子，里面的针织背心都起球了。 “看房啊，价格说了吧？我是一分钱都不让的，这房子我才推倒重建两年不到，屋子里的东西我也带不走。说实话，我真是吃了大亏。”周大哥站在门口一脸苦色，但很快又无奈道：“可我总不能把我老爹老娘留在这里吧？我老娘气管不好，到了冬天就难受。现在我媳妇儿带着去了琼岛，一点病都没有犯。” 孟国华干巴巴的夸了一句：“周大哥孝顺。” 但周大哥显然要的不是这样的夸赞。 还是段述南上前，笑着说：“是这么个道理。都说衣锦还乡。谁还不想在老家留个落脚的地方？可要是为了家里的老人，这也没话说。” “周大哥做生意做得好，人也孝顺，小弟要好好学啊！”段述南上前跟周大哥握手。 几句话就把周大哥哄得眉开眼笑。 “这是我女儿，今天也是给她开家长会，来晚了点。真是不好意思。”段述南指了指后面的段嘉嘉，无奈的说：“我头上没有长辈，岳父岳母也去得早，想尽孝也来不及了。说起来真是……惭愧啊。” 周大哥却拍着段述南的肩膀叹着气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来来来，我们先看房子。” 段嘉嘉在后面给她爸竖起大拇指。 虽说这有点卖惨的嫌疑，但他们是来看房子的，可不是听房主讲生意经和孝顺经的。 房子的确装修得很好。 有点金碧辉煌的。 家具都是好木头打的，电视机也是最新的彩色电视机。 别的不说，这套房子如果家具都不带走的话，九千八的确是周大哥亏了。 光是这套沙发估计都要大几百。 更不要说电视机和冰箱。 段述南忍不住问：“周大哥，你这家具家电都不带走？” 周大哥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接过段述南派的烟，看了眼品牌，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带走也太麻烦了。打包、运输、交接、安放。不说路上可能会有碰撞损毁，就是到了我现在住的地方，这些东西也放不下。东西不用也会坏，用了那电表哗啦啦的转，我更心疼。倒不如打包一起卖了。这房子房产证上的面积没有这么大，这确实是有点吃亏。但我们做生意也不能只看明面上的利润，也要看看私底下的，对不对？” “房子实际面积很大，你住得也舒坦。我这些家具家电都在，床你们肯定是不要的，到时候卖个二手，也不少了。我买的都是正品的席梦思，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床垫。” 周大哥说着，还带段嘉嘉他们去一楼的卧室，掀开了床单给他们看底下席梦思的品牌字样。 这种弹簧床垫后来一直都用席梦思代替。 段嘉嘉还以为这个床垫的名字就是席梦思。 结果现在才知道。 人家这是一个品牌的名字。 结果后面直接成了弹簧床垫的代名词。 换成她是席梦思的品牌方，都不知道该哭该笑。 毕竟后来不少做弹簧床垫的厂家和商家售卖的时候，也是直接称呼自家产品为“席梦思”。 却浑然不知，人家这是一个品牌的名字。 这些床垫现在买，一套也要一千左右。 毕竟这也是牌子货。 段嘉嘉在后面细细算着，算出来之后，她凑到她爸旁边小声说：“光是送的家具家电都快九千了。” 这可以说是买一送一的程度。 “说实话，你们要是不买，我也不想卖了。时间真不够，我也不可能没事就跑这边，就为了卖一套房子。大不了就留着积灰也行。这些时间都够我去做其他生意，赚得更多。”周大哥这几天是真的心累。 九千八在原康县就是个天价房价。 至于说的那些送家具之类的，也没人在乎。 只想着压价，再顺带让周大哥把家具家电也留下。 他自认是个奸商。 但碰上更奸的。 周大哥气得头上生烟，好几次说到最后都差点打起来。 “周大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再楼上楼下看看。房子没有问题，我们今天就交易。”段述南看了看房子的采光和布局。 装修风格，他是不敢苟同的。 但其实把几个装饰画和装饰品拿下来，就没有那么的金碧辉煌了。 护墙板用的是木头的，刷了一层深棕色的漆，看起来非常有档次。 墙上也白白净净，看得出来之前住的老夫妻非常爱护这套房子。 一楼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书房，客厅和饭厅是连着的，后面就是厨房和卫生间。 楼梯下面是一个储物间，看起来应该是把其中一个小房间的位置改成了楼梯。 楼上左侧是一个大套间，带书房和卫生间，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 看来周大哥这几天就住在这里。 为了采光，中间则是一个天井，屋顶是窗户大小的洞，用钢筋搭起来，上面铺着一层厚玻璃。 底下就是一楼饭厅的位置。 右侧有两个房间，房间面积都不小。 段述南仔细看过后，对这套房子很满意。 但他还是问了段嘉嘉一句：“怎么样？你要是喜欢，咱们就住这儿。” 段嘉嘉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 她没穿书之前都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 穿书后反而住上了。 还不用每个月苦兮兮的还房贷。 九千八，在这个时代是巨款。 可要段嘉嘉来看，原康县以后发展好了，这还在主干道，八成要拆迁。 剩下两成不拆迁，那按照房价涨价的趋势，这九千八也是相当划算！ 第92章 好的不学 既然家里有这个余力，为什么不住好一点？ 只是…… “爸，到时候搬家肯定要请吃饭，大杂院的那些人看到我们住在这里，会不会有怀疑？” 毕竟老房子他们也不准备处理掉。 段述南抬手拍在二楼的栏杆上，他笑着说：“都说了，债多不愁。更何况，你外公外婆不是也留下了钱？加上我这些天赚的钱，差不多了。” 父女俩窃窃私语，把情况算得很清楚。 薛外公他们留下的存折有几千，这房子的真实情况也摆在那里，本来就是捡漏，也是他们舍得。 不然，为什么别人不来捡漏呢？ “好！”段嘉嘉点头，她又不是受虐狂。 能有更好的房间，为什么不住？ 做好决定，剩下两套房子也不用看了。 段述南留着段嘉嘉在二楼看看房间，除了周大哥现在还在用的主卧不好进去之外，其他的房间都可以看看。 段嘉嘉站在二楼的房间，这个房间一抬头就能看到一中的教学楼。 段嘉嘉比划了一下位置，这个窗户有些巧妙。 如果搭一块结实的四米长木板，她都能从窗户踩着木板爬上一中的围墙。 想到这里，段嘉嘉不由得笑出声来。 屋子后面就是围墙，一楼这个位置是楼梯储物间，也就不在乎采光情况。 想来那位周大哥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才会在这个房间的位置放置楼梯，建起二楼。 否则，只要一中还在，一楼这个房间的采光就会一直不好。 “喜欢这个房间？”段述南已经跟周大哥说好了，对方在房间里收拾材料，顺带收拾行李。 只要房子一过户，钱到账，这位周大哥就打算提着行李直接离开。 “恩。”段嘉嘉指着窗外沿着墙壁生长的枯藤，说：“这是爬山虎。之前还没有枯死的时候，我放学就能看到一大片，还爬到了我们学校围墙那边。等到明年，这里肯定很漂亮。” 说着，段嘉嘉又有些担心：“就是怕这里虫子太多，估计得换更细一点的纱窗。” 段述南原本打算让段嘉嘉住那边的主卧。 可既然段嘉嘉喜欢这个房间，那正好就连着另外一个房间把这里改成第二个主卧就好了。 父女俩又说了说要准备什么，段嘉嘉把自己喜欢的小清新风格简单描述了一遍，叉着腰笑道：“哈，我也有专属的书房了！” 段述南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别说书房，等爸再有点钱，爸给你弄个图书馆！里面还要放很多很多你的小说。” 段嘉嘉有些害羞，但心里却异常满足。 这种毫无理由的偏爱，让段嘉嘉仿佛徜徉在温暖的水池里。 就好像，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 那种安心和舒适的感觉，让段嘉嘉着迷。 “谢谢你，爸爸！”段嘉嘉低声道。 段述南也小声说：“不客气，宝贝女儿！” 旁边的段述南也叉着腰，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在夕阳映照下洒在身后的房间里。 路过的周大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笑起来。 他建房子的时候就希望父母能在这房子里安享晚年，过得舒服自在。 现在虽然换了别人住在这里，周大哥还是希望住在这里的能是幸福和美的一家。 这也能代表他家有福气，人家也有福气，这房子他就没有建错！ 更何况…… 周大哥慢慢下楼，尽量减轻声音，不去打扰那对父女。 他下到最后一阶，抬头看去。 笑了笑。 虽然只接触了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可他确定，这个叫小段的不是一般人。 刚刚听房管局的小孟说，这人是从运输队出来，借钱买了车跑出租。 周大哥瞥了眼院子外面停着的小面包，他可不这么认为。 就算他看走眼，真是借了钱买车，以这个小段的反应和状态看，很快就能还清债务，开始赚钱了。 原康县，还是小了点。 希望以后能在外面见到这位小段。 两方都不拖拉，加上有孟国华在房管局帮忙，过户手续很快完成。 拿着新出炉的房本，段嘉嘉注意到房本上的名字，愣了一下。 “我的？” 段述南开车往林场去，说：“是啊。我就你一个女儿，我打拼下来的东西不都是你的？” “可……”段嘉嘉怔然，她完全没有想到段述南会把房子放在她的名下。 “没有什么可是。爸爸答应过你妈，让你过得幸福美满，衣食无忧。我只是在履行对你妈妈的承诺。所以，过年去看你妈妈的时候，记得带她最喜欢的花。”段述南开玩笑道：“磕头也磕得响亮点！” 段嘉嘉哼了一声，也没有拒绝。 段家买房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段述南也要开始慢慢展现出自己能赚钱的一面。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他们家是突然暴富。 到时候看到了房子，最多觉得段家父女钱多了烧手，不花出去好像会被钱咬似的烧包！ 父女俩停好车，刚走到楼梯处就看见正要上楼梯的福宝一家。 福宝穿着漂亮的红呢子连衣裙，梳着马尾辫，头发还特地卷了起来。 旁边的福宝爸和福宝妈也是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 跟穿着校服和旧外套的段家父女形成鲜明对比。 这处楼梯是没有栏杆的，所以如果在楼梯上撞见，一般都是上面的让下面的。 以免造成大杂院门口的拥堵。 “这么巧？”福宝爸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笑，眼底还带着隐隐的得意。 段述南从小到大见多了福宝爸这副嘴脸，都不用动脑子，他就能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福宝爸估计是有什么好事，还是能让他一举压过自己的好事。 段述南让开，只沉默着点点头，没有要跟这一家说话的意思。 这样的态度让福宝爸心里不爽。 可想到那桩生意如果谈成了，自己可就比段述南还要有钱，现在这点摩擦又算得了什么？ 他轻哼一声，带着妻子和女儿离开。 “爸，孟叔叔是怎么了？”段嘉嘉低声，学着福宝爸做那个冷哼的表情。 看得段述南没好气的笑着拍了她一下：“好的不学！” 第93章 一物降一物 段述南停顿了一秒，又说：“算了，也没什么好的能让你学。” 段嘉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想明白后直接发出爆笑。 这不就是说福宝爸身上没什么优点？ 吃过晚饭，段嘉嘉再被段述南送去学校上晚自习。 没办法，今天周日，按照一中的规定，周日都要上晚自习。 到学校后，段嘉嘉先把之前布置的作业写完，再根据自己不熟悉的内容进行预习。 这算是她穿书的“作弊”了，大多知识点都是她上辈子学过，只要老师上课把知识点梳理了，段嘉嘉就能想起来从前的知识，并迅速掌握。 她预习的都是上辈子就很薄弱的地方。 做完这些，距离晚自习下课还有半小时，段嘉嘉翻出信纸，准备写新小说。 香江那边的消息还没有影子，段嘉嘉不能放弃仙侠小说这边的计划。 “段嘉嘉，李长淮，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曹雪萍出现教室门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教室里发出一些慌乱的嘻嘻索索声响。 曹雪萍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像是探照灯似的扫视教室：“都好好看书。作业写完了吗？预习和复习的知识点都弄清楚了嘛？你们现在耽误一分钟，未来考试就要耽误一分，一分就是全国成千上万的人，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段嘉嘉把信纸放回书包，朝李长淮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李长淮也只是耸耸肩。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大概率是下午家长会的事情。 曹雪萍其实没有带他们去办公室，而是去了楼下，在操场最上面的台阶坐下。 “有点冷，我们长话短说。”曹雪萍双手揣兜，对段嘉嘉说：“李长淮的父亲和大哥还是不愿意道歉，我只是老师，不能压着他们给你道歉，这点非常抱歉。” 曹雪萍不可能让家长完全听自己的话。 更何况，如果她能让李晟听自己的，李晟之前就会答应带着李长淮离开。 曹雪萍的语气里满是歉意：“这点老师没有做到，真是很对不起。” 段嘉嘉连连摆手：“这跟您有什么关系。” 她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李长淮：“干嘛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做错事情的是他们，他们都能厚颜无耻的不承认，我们干嘛还要觉得抱歉？” “说得不错！”曹雪萍不意外段嘉嘉的豁达。 段嘉嘉毕竟是她的课代表，曹雪萍和段嘉嘉接触时间更多，哪怕只有一个学期不到，曹雪萍自认对段嘉嘉的了解也有六七分。 这些事情，段嘉嘉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曹雪萍的心里依然不好受。 所以…… “我已经给李晟的长辈打了电话。”曹雪萍笑得温柔，却感觉刀刀见血：“从李家亲家的角度，我把长淮的情况说得清楚明白。从班主任的角度，我把李晟今天在学校的表现如何丢人也说得仔仔细细。至于那对父子回去之后会怎么样，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只是尽到了一个表姨，一个班主任该做的。” 段嘉嘉还有些懵，只觉得老曹做事真是牛啊。 处理不了李晟，那就去找李晟的长辈。 但对李家情况清楚的李长淮忍不住问：“是……我小爷爷？” 曹雪萍温柔的点头。 “牛！”李长淮果断竖起大拇指。 见段嘉嘉还迷糊着，给她解释：“我爷爷去世得早，和我小爷爷关系非常好。据说是当年打仗的时候，都是我爷爷护着我小爷爷，兄弟俩这才活下来。我爷爷去世后，留下的各种人脉资源也都给了我小爷爷，所以他现在是我们家地位最高的。” “我爸的生意能做得那么顺利，就有我小爷爷帮忙的关系。” 李长淮没有说得太详细。 段嘉嘉也大致了解了怎么回事。 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国内商业其实都是呈野蛮生长的姿态。 像是丛林野兽互相争夺资源。 有的人靠着家里的关系，可以获得第一手消息，知道明确的前进方向。 有的人就靠着蛮力和幸运，创出一片天。 但更多的是在这场厮杀中被丢在后面的人。 李晟就是在这场厮杀中，靠着家里的关系，几次避开了风险，又拥有最新消息，总能站在风口上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李长淮扯了扯嘴角，冷笑着说：“不是我吹，就李长辉那个脑子，根本撑不起李家。我小爷爷早些年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再生育。后来唯一的儿子也死在了安南，李家第三代就剩下我和李长辉。” “停！”曹雪萍可不想知道李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打断李长淮，挥手让他们回班上。 李长淮也住嘴，笑呵呵的带着段嘉嘉回班上。 反正，李晟父子倒大霉咯！ —— “小叔，这事情根本……”李晟在招待所的柜台打电话，看着招待所对面工作人员看似在织毛衣，其实竖着耳朵偷听的样子，皱着眉，眼底闪过不悦。 “我不管是不是。”电话那头的声音中气十足：“你就告诉我，长淮的成绩是不是很好？他是不是可以考上大学？” 李晟沉默了几秒，非常不愿意的嗯了一声。 “那你再想想长辉的情况。”电话那头的李爷爷思路清晰，说：“我没有要你二选一放弃一个。只是李家就剩下他们兄弟俩，你是要他们守望相助，还是要他们自相残杀？这些话我都说厌了。你那个媳妇现在是牛心左性，谁的话也听不下去。好像谁对长淮好一点，就是要害长辉。你要是不愿意要这个儿子，你就把长淮过继给我。” “不行！”李晟下意识拒绝。 他舔了舔嘴唇，却想不出可以告诉李爷爷的合适理由。 难不成让他说，他不想小儿子获得李爷爷手上的资源？ 这话他要是说了，等回了鲁省，李爷爷能用藤条抽死他。 “话我撂这儿了，你不听，我也老了管不着。但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敢亏待我李家的子孙！”李爷爷说完这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留下李晟听着那头的嘟嘟声，死死握拳。 第94章 钱和人，他总要留住一个。 李晟父子有多不满，李长淮不知道。 在学校跟段嘉嘉他们分开后，李长淮坐在公交车上，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突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想明白了。 这种强求来的感情，根本不会是他想要的。 更何况，他也强求不来。 李晟和祝丹萍，只会是李长辉的父母。 他是游离在李家之外的人。 不知怎么，李长淮想到了段嘉嘉说的话。 既然祝丹萍那么怕自己抢了李长辉的风头，那他还偏要强大起来。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过得舒坦。 祝丹萍和李晟夫妻不高兴了，他就舒坦。 李长辉嫉妒了，他就舒坦。 回到祝家。 李长淮这几天也是沉默的。 他能理解外公外婆对鲜少见面的外孙会有更多的关注。 理解，却难免委屈。 “长淮回来了？”祝外婆坐在客厅，眼巴巴的望着李长淮，急切的问：“饿不饿？外婆给你煮了面，要不要吃点？还是吃饺子？你们北方人不是都喜欢吃饺子？” 李长淮看着祝外婆期待的模样，说不出拒绝的话。 却依然挥不去心里的委屈。 为什么？ 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在李长淮和李长辉里，坚决的选择李长淮呢？ 想到这里，李长淮放下书包的手一顿。 其实……已经有了。 段嘉嘉，庞美美和赵峰阳，还有表姨，他们不就是那么坚决的选择了自己吗？ 李长淮坐在椅子上，抬手掩住眉眼，唇角却高高的翘起。 原康县挺好的。 去厨房端来了面条，李长淮破天荒的没有在外公和外婆面前吃，而是端着碗进了房间。 祝外婆看着外孙冷漠的背影，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房间，祝外公还拿着报纸，问：“还生气呢？” 祝外婆听着他无所谓的语气，压低了声音骂：“我真不知道丹萍的心是怎么长得！长淮就不是她儿子嘛？至于做到这么偏心？” 祝外公却无所谓的说：“那也不关我们的事。” 祝外公对女儿义无反顾的跟着女婿离开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和薛家的情况不一样。 薛外公是不忍心妻子再经受一次妊娠分娩的痛苦。 祝外公却是被迫接受自己只有一个女儿的结果。 他去大医院检查过，他自己身体不好，精·子活力低，所以结婚多年只有一个女儿。 按照年纪，祝外公可比薛外公年纪大了七八岁，但两个人的女儿年龄却相差不大。 薛卉身体不好，加上薛家想要招赘，所以结婚晚了点。 原以为要找个年纪小的，结果碰上了段述南这个没有人操持人生大事的孤儿。 祝外公收回思绪，对老妻说：“薛家那个女婿，听说也在做生意了，还买了车。” 段述南买车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林场。 否则王大妈也不会那么高调的来找段述南接活儿。 祝外婆还难过与小外孙的脾气，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说：“你又提薛家干什么？薛家都死绝了，就剩下一个外孙女和女婿，有什么好说的？” 祝外婆一点也不想提起薛家。 别人不知道丈夫的那点心思，她还不了解吗？ 好在是祝外公不能生，要换成是她，估计早就被离婚了。 后来也因为独生女这件事情在单位上被妇联夸奖了好几次，祝外公还因此升职，这才乐意坐实了家里不重男轻女的这点。 答应女儿找知青，也是想着知青来了之后就走不了了。 名义上是嫁出去，但实际上跟招赘没两样。 结果刚剩下李长辉没多久，就遇上了高考恢复的政策。 再后来，女儿哭着说是为了让大外孙有更好的治疗，跟着女婿去了鲁省。 鲁省到他们这里，光是坐火车就要坐四天。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夫妻俩想找女儿养老的念头直接被无情打消。 女儿冷不丁把小外孙送来的时候，祝外婆其实是有点高兴的。 她想笼络好这个外孙，以后让李长淮给他们养老。 要是能哄着李长淮改姓了祝，那就更好了。 反正女儿女婿也不喜欢这个儿子，不如给他们祝家好了。 谁知道，女婿直接不答应。 女儿还让他们别多想。 这次李长辉来了林场。 相比长大后才见过面的李长淮，李长辉刚出生那会儿，祝外婆亲手带过，还给换过尿片。 祝外婆能再见到李长辉，瞬间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态度自然也热切了点。 加上李长辉有意要给李长淮不自在，挽着祝外婆的态度也很亲热。 祝外婆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没端平一碗水，导致小外孙的排斥，她就忍不住忧心自己养老的问题。 “你说，长淮要是不乐意给我们养老，我们以后怎么办？丹萍和李晟肯定不会接我们去鲁省，就算去了，那也不是咱们老家。”祝外婆忧心忡忡，总觉得自己老得不能动的时候，都要被欺负死。 别人都要儿子和女儿养老，就她没有。 祝外公放下报纸，哼了声：“李晟和丹萍难道不会寄钱来？到时候我们请人照顾。丹萍是个冷心冷肺的，生下来的种你以为会有多好心？长辉对你是亲亲热热的，可他那是演给长淮看得。看着吧，丹萍迟早要后悔。” 祝外公在女儿走的那年就想明白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既然祝丹萍要走，那以后就要花大钱给他养老。 钱和人，他总要留住一个。 祝外婆烦躁的翻身，完全不能理解老伴儿怎么就能那么冷静。 花钱请来的人，能有自家子孙孝顺吗？ 她辛苦了一辈子，不就是想老了有人孝顺？ 祝外婆不能理解，自己对女儿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女儿要走呢？ 还有李长淮。 她只是那么一两天对另外一个外孙子好了点，李长淮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 她真是太可怜了！ 怎么谁都不能理解她？ 一墙之隔的李长淮可不知道外公外婆的想法。 就算知道了，他大概率也会答应祝外公的方式。 他自己都没有获得过多少爱意。 外婆想要的孝顺，他拿不出来。 第95章 DNA里对考公的执着 李长淮家的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段嘉嘉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学校的生活本来就没有太多波澜起伏，更何况是一中这样着重强调学习的地方。 那种小说里的勾心斗角和矛盾冲突，不存在，根本不存在。 有那些时间，老师只会给你多发一张试卷。 “1、2、3、4……”段嘉嘉听见旁边的动静，抬起头。 考了两次，段嘉嘉前后桌都发生了变化，唯独同桌一直没有变化。 庞美美翻出笔芯，震惊的看着手里的一把空笔芯，两眼放空的说：“半个学期，用了我初三一个学期的笔芯量，我说我的手怎么那么酸呢！” 九十年代的高考还没有那么多要求，比起昂贵的中性水笔，圆珠笔和钢笔才是文具首选。 而钢笔又容易出现墨水外溢和模糊的情况，圆珠笔就成了大部分人首选中的首选，更不要说圆珠笔还更为耐用。 庞美美捏着六根圆珠笔芯，脑袋一歪倒在段嘉嘉的肩头：“嘉嘉，我甚至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 段嘉嘉好笑的抬手，学着电视剧里让人“瞑目”的动作，说：“是的，安息吧！” 因为是课间休息的时候，庞美美也不在意音量，拉下段嘉嘉的手，声情并茂的说：“不，我死不瞑目啊！我一想到还有两年半，我整个高中要写至少三十六根笔芯，我就害怕。” “三十六？”路过的李长淮听到这话，冷不丁道：“我在老家有个邻居，高三一年用了六瓶墨水。” “呃——”庞美美大口吸气，瞪眼震惊的看着李长淮：“这么拼？” 李长淮点头，坐在段嘉嘉后面的位置。 期中考试后，李长淮就把位置挪到了段嘉嘉后面，赵峰阳也因为期中考试的时候超常发挥，虽然没有挑选位置的资格，但因为李长淮的缘故，他坐在了李长淮身后。 毕竟，班上要找到几个比李长淮还高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数。 曹雪萍抠破脑袋才找到了这么一溜。 以至于一班最奇妙的位置排列，就是段嘉嘉和李长淮这列。 从第一桌到段嘉嘉所在的第五桌都是缓步上升，然后一个急转突然就冲上去，再起起伏伏。 李长淮从桌洞里翻出一个热水袋不着痕迹的塞给段嘉嘉，单手托腮点头道：“我老家那边对学业非常看重。毕竟现在也只有考上大学才好进好单位。” 段嘉嘉想了想李长淮的老家。 鲁省……恩，鲁省DNA里对考公的执着。 接住巴掌大小的热水袋，段嘉嘉回头看李长淮，她真的很难想象李长淮去当公务员的样子。 这人长得就不像循规蹈矩的样子。 “看什么？”李长淮瞥她。 段嘉嘉耸肩：“没看什么，看你有没有当官的模样。” 李长淮好笑的问：“那你看出来了没有？” 段嘉嘉嘻嘻一笑：“没有，你这人看着就不像。” “小瞧人呢！”李长淮没好气的轻轻扯了一下段嘉嘉短发的发梢。 不过，段嘉嘉也没说错，他确实不想从政。 他不是那个性格，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自从李晟来了之后，李长淮没打算这三年就在原康县当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想到上次看过的小说，李长淮倚在课桌上，手指悄悄的勾着段嘉嘉搭在椅子上的书包带，望着桌上一大堆试卷和书，眸子敛下。 尽管没有跟段嘉嘉说明，李长淮还是看出了那篇小说是段嘉嘉写的。 坐在段嘉嘉后桌，有几次注意到写了大纲的信纸后，李长淮就更确定了。 他不知道段嘉嘉的稿费多少，但段嘉嘉都在努力生活，他有什么资格自我放弃？ 段嘉嘉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某人奋斗的目标，和庞美美打趣之后，低头迅速把今天的试卷写完。 到吃晚饭的时候，段嘉嘉收拾得比谁都快：“美美，我今天有点事情，晚自习可能会晚一点，要是老曹来了，你就说我不舒服在外面买东西。” 这是班上女生的暗号。 到了这个年纪，差不多都来了月经。不舒服在外面买东西，就是来月经的暗号。 庞美美叹气，可惜的说：“我还说对面开了一家好吃的小吃店叫上你一起呢，那下次吧！你早点回来。” “知道啦！给你带好吃的！”段嘉嘉背着包，飞快的跑出学校。 别说庞美美，就是坐在后面的李长淮都没有反应过来，段嘉嘉已经冲下楼了。 “嘉嘉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去见对象呢！”庞美美低声吐槽。 这本来只是她自己的打趣，却被后面的李长淮听了个正着。 见对象？ 应该不会吧！ 段嘉嘉可是表姨眼里标准的好学生，会早恋？ 段嘉嘉如果听到庞美美的碎碎念，一定会非常认真的告诉她。 跟见对象比起来，还是这件事情比较重要！ 按照陈峥年电话里说的位置，段嘉嘉找到站在校门口电线杆子底下的男人。 对方穿着浅色西装，头发在寒风里被吹得有些乱，手里还捏着一支香烟，斜挎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还有点霓虹系风格。 “陈峥年？”段嘉嘉走上前，好奇的问。 陈峥年下意识抬手扶起眼镜，注意到手里的香烟，又急忙丢掉，还用脚碾了几下。 来之前，陈峥年有过对绿袖，也就是段嘉嘉的外貌猜测。 书中冷静又不失少女天真的凌妙，以及后来仙侠那本开头里的小猎户，都带着少年气息。 可陈峥年知道段嘉嘉是个高中生。 他只能想到自己熟悉的高中生模样。 应该是马尾辫，穿着校服，带着学生的天真。 现在终于见到段嘉嘉，陈峥年下意识睁大双眼。 眼前这个短发俏丽的少女，让他有一种见到凌妙从书中走出来的感觉。 短发不仅让段嘉嘉多了几分俏丽，当她皱眉沉下眉眼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中性的冷静自持。 “陈编辑？”段嘉嘉试探着再问。 学校大门口就这一根电线杆，要找下一根，段嘉嘉就要往前走三百米。 这人不是陈峥年？ 第96章 小说版权 “是是是！”陈峥年连忙应声：“我是陈峥年。” 段嘉嘉倒是觉得眼前的人还挺符合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年纪不大，眼睛里还残存着大学生清澈的愚蠢。 “前面有一家环境还不错的饭店，去那边吧？”段嘉嘉倒是很老练，对陈峥年说：“我请你吃本地特色。” 陈峥年反而有些不习惯。 他好歹是拿工资的社会人，段嘉嘉是个高中生。 自己让高中生请客吃饭，这要是传到自己熟人那里，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我来吧。”陈峥年刚说话，就被段嘉嘉打断。 “你毕竟是外地人，我作为东道主不请客怎么行？再说，你也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拿稿费，赚的钱也不少。” 陈峥年是自己的编辑，肯定清楚自己的稿费。 段嘉嘉这话一说，反而让陈峥年不好推辞了。 他笑道：“行！那这次就让你请客。” 随后又说：“我之前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性格。来之前出租车司机还跟我说，一中是原康县最好的中学，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好学生的样子。” “好学生是什么样子？”段嘉嘉打趣：“好学生又不是只有一张脸。” “说的也是！”陈峥年没等到地方就说起了自己这次的成果：“香江那边确实很喜欢你这个故事，但他们可能要做改编。” 这一点，陈峥年也没办法强势下来。 《武侠梦》毕竟还只是起步的杂志刊物，在香江那里实在是说不上话。 而且人家给的理由也很充分。 “香江那边的安排是边拍边播，这点跟内地是不一样的。那边的意思是，如果观众对某个角色的反应与书中不一样的话，他们会根据观众的态度做出一定程度的取舍和改编。”陈峥年有些为难的解释：“这点其实，也只是针对你是新人而已。” 换成那些有名气的作者，就算观众态度不同，编剧要根据观众做出取舍，也不会做太大的改动。 说到底，还是欺负人。 段嘉嘉心里不在意是骗人的。 两人走到饭店，段嘉嘉要了一个小包间，确定陈峥年能吃辣，点菜的时候就多点了几道本地特色。 “我明白，这件事情谢谢你在香江为我周旋。”段嘉嘉端起茶杯，非常老练。 陈峥年都没想到一个高中生对这些竟然这么熟悉。 意外的端起自己的酒杯跟段嘉嘉碰了一下。 “也不是只为了你，我这也是工作。我再跟你说一下版权费用吧。香江那边是按照集数给钱。他们预计是准备拍成二十五集，一集的价格是两千港币。” 陈峥年沉默了几秒，有些歉意的说：“我打听了一下，这个价格在香江那边其实是偏低了。” 如果是电视台的编剧，一集可以拿到的价格绝对不止两千。 但谁让他们是外来和尚。 而且名气确实不高。 能够被选上，完全是靠题材取胜。 最让陈峥年尴尬的是，这个价格是不变的。 如果电视剧播出收视率高，编剧的工资会涨。但段嘉嘉这次的情况，不在这其中。 所以，别看这价格放在内地很高，但在香江还是段嘉嘉吃了大亏。 陈峥年把自己在香江打听到的消息仔细告诉段嘉嘉，这小说版权卖还是不卖都看段嘉嘉自己。 正好这个时候菜也上来了。 段嘉嘉确实有些犹豫。 以现在的汇率，兑换到大陆这边就是两千四百块钱。 这还只是一集的价格。 二十五集算下来是六万。 六万在九十年代能做多少事情，都不需要段嘉嘉去细想。 她家前两天九千八买了一套房。 段嘉嘉招呼陈峥年先吃饭，沉思片刻，问他：“《武侠梦》有没有小说出版到香江的例子？” 陈峥年摇头，但脑袋只摇了两下就迅速停住：“你的意思是，可以借着电视台播出电视剧的名气，然后顺势推书？” 段嘉嘉有这个想法。 “不过也要看电视剧的情况，如果反响好的话，那就出版。反响不行的话，还是算了。”段嘉嘉不确定自己的书能不能合那边的胃口，但这确实是个可以考虑的方向。 “杂志社如果没先例的话，正好拿我的书试试水，岂不正好？我不敢保证《鬼谷》在香江那边能多受欢迎，但仙侠那本，我有信心。”段嘉嘉这也不是说空话。 脱身于仙侠小说的玄幻小说在后世有多受欢迎，都不需要段嘉嘉形容。 那是全球都能找到受众。 “好！”陈峥年明白段嘉嘉这是做了什么取舍。 拿《鬼谷》做问路石，为后面的书做准备。 陈峥年笑道：“跟你说话，我都怀疑我们之间到底谁大谁小了。” 他觉得段嘉嘉简直是自己命中贵人。 一本《鬼谷》让自己在杂志社站稳脚跟。 虽然香江那边有用自己家的人脉关系，可一旦绿袖这个名字火起来，他说不定都能竞争一下副主编的位置。 出版到香江，杂志社里的其他人是不想吗？ 他们是没有合适的书，也没有可靠的人脉资源。 自己现在两个都有了，段嘉嘉这个作者都愿意，他还有什么不答应？ “合作嘛！”段嘉嘉在陈峥年面前没有刻意维持自己上辈子的模样，但相比现在的脸，还是老成一些。 而且，她和陈峥年联系不少，见面却是第一次。 选择离学校不远的饭店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东道主不错，段嘉嘉考虑更多的还是自己的人身安全。 “好！”陈峥年点头承认，说：“既然你这边确定的话，我待会儿就去香江，回杂志社后我会把合同寄给你。香江那边效率很高，估计年后就能看到电视剧，到时候我再和主编讨论，如果出版发行的话，怎么安排会比较好。” “我还是比较建议你去弄一个自己的户口，汇率算下来有六万，存单邮寄的话，容易出问题。” 段嘉嘉没有拒绝陈峥年的提议。 她这次出来还带来了仙侠小说的后续内容。 拿到文稿，又确定了小说的版权问题，陈峥年觉得自己简直收获满满。 第97章 油腻原男主 桦水市的菜注重香辣鲜，吃起来非常下饭。 尤其是在冬天吃，一顿饭下来要是不能吃辣的能吃出一身汗。 陈峥年吃得眼睛红红，嘴巴也红红的。 但就算如此，也舍不得放下筷子。 “我这一趟来，真是赚大了。吃到了好吃的，还得了个好主意。等这件事情做好，杨主编肯定要夸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一顿饭的关系，陈峥年和段嘉嘉说话也亲近了些。 “你是不知道我刚去杂志社的时候，那些老员工是怎么欺负人的。你知道李多年编辑吧？” 段嘉嘉没想到这人还会跟自己说八卦，只淡淡的点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快上晚自习了。 “他们那个时候一直让我打下手，还说这是磨炼我。其实我都知道，他们就是看不惯大学生！”陈峥年忿忿道：“李多年他们都是老编辑。这都恢复高考多少年了？他们之所以跳槽到《武侠梦》来，还不是因为在原来的杂志社快混不下去了？说到底，就是恨人有笑人无。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我全程负责紧盯着，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做小动作的。” 段嘉嘉没有评价杂志社内部的事情。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签约作者，跟杂志社编辑之前的矛盾没有任何关系。 但好在，陈峥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好，讪笑一下换了话题。 简单聊了会儿，陈峥年也想着赶紧回市区，买最近的火车票先回杂志社把情况跟杨主编说明，然后他买船票去香江，把电视剧的事情落下，再考虑后面的。 两人在饭店门口分开，段嘉嘉看了眼时间，还好，能赶上晚自习。 “段嘉嘉。”福宝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段嘉嘉。 不仅如此，段嘉嘉还跟一个男人从饭店里出来。 福宝看得分明，那个男人不是一中的，也不是大杂院附近的人。 段嘉嘉瞥了眼福宝，没说什么直接离开。 福宝却很想知道段嘉嘉刚才跟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总觉得，如果自己不问清楚，她一定会后悔的。 这么多年来，福宝的直觉帮了她很多次。 也帮了孟家很多次。 家里人那么喜欢她，福宝知道也有这件事情的关系。 否则，上次爸爸外出谈生意，没必要借口带上家里人的方式把她也带上。 “段嘉嘉，你这是跟社会人士来往吗？”福宝见段嘉嘉不理会自己，下意识说道。 段嘉嘉的脚步一顿，转身奇怪的问：“我跟谁来往，跟你有关系吗？” 还补了一句：“我们很熟吗？” 且不说自己跟孟家的矛盾已经是大杂院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福宝在学校传自己和李长淮的事情，段嘉嘉也不是不知道。 没有澄清的原因就是这种事情越说越麻烦。 反而等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人讨论了。 果然，段嘉嘉和李长淮没有刻意避嫌，也没有因此做什么，有关他们的话题很快就换成了其他人。 到底是怎么样的脸皮，才能让福宝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福宝咬着下唇，没想到段嘉嘉说话会这么不客气。 她小声的说：“我只是觉得，我们毕竟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我也是想关心你。刚才那个人，一看就是上班的人，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吃饭？” “谁家没个亲戚了？”段嘉嘉狐疑的打量着福宝：“我跟谁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对方是工作的人，难道就不能是我爸的朋友？孟佳期，你到底想说什么？” 福宝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要她说，她怀疑段嘉嘉有什么不良的行为吗？ 这话要是让段嘉嘉告到老师那里，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福宝非常确定。 一班班主任曹雪萍的本事，整个一中都清楚！ 更何况，福宝现在也有关注的对象，她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那个人眼里变得不好。 段嘉嘉看福宝吃瘪的样子，还没有多想，转身离开。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她忙着写作业写小说，还真忘记了原本的剧情。 按照剧情，男主角已经出现了吧？ 书中福宝的男主角不是别人，而是因为家庭关系被迫到原康县进行了半个学期教学活动的凌夜。 这么算起来，男主角凌夜和李长淮还真是有点像。 李长淮也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才到原康县读书。 凌夜也是家里的原因。 只是凌夜此时已经是个成年人，只做了短期的教学，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凌夜一边在讲台上教书育人，一边私底下跟福宝拉拉扯扯。 段嘉嘉清楚的记得。 书中多次描写福宝圆圆的小肉手攥紧了凌夜的衬衫，还有什么粉扑扑的脸蛋，和触手如凝脂的腰肢。 段嘉嘉双手抱头，瞪大眼睛啊了一声：“什么脏东西，从我脑袋里出去！出去！” 天哪，她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看这本小说？ 学一学年代文，也不至于看这样的吧？ 这是什么垃圾CP？ 师生恋？ 也不怕天打雷劈哦！ 福宝走在后面，看着段嘉嘉在前面突然惊叫，然后跑得飞快，仿佛后面有鬼追似的。 她原本打算上前关心，可一想到段嘉嘉对自己的态度，福宝咬着下唇，又不愿意去了。 “孟佳期？”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出现在福宝身后，桃花眼里满是调笑：“孟佳期同学，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打响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小心老师罚你哦！” 福宝怯怯的回头看去，见到熟悉的人，脸颊迅速飞起两片红霞。 段嘉嘉也就是不在。 她要是在，看到这一幕，高低得把刚才吃了的东西给吐出来。 什么绝世油男！ 跑回教室，段嘉嘉还心有余悸。 她可千万不要再想起原本的剧情了，也千万不要在学校遇见男主角，否则她真的很难控制不在油腻男主面前挂脸色。 “嘉嘉，你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庞美美还以为自己要给段嘉嘉打掩护了，结果人家倒是及时赶了回来。 第98章 无骨香酥鸡柳 庞美美还看了眼门外：“老曹来了？” 段嘉嘉摆手，想到书中剧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有，碰到了我不太能接受的事情。” 她不喜欢油男，但不代表别人不喜欢。 比如福宝不就很喜欢。 只是师生恋这点，大概是作者当时一直在书中强调男主只是暂时过来代课，还是被家里人设计导致，根本不是老师。 所以看书的时候段嘉嘉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她自己就在故事里，作为一中的学生，不管男主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现在学校，他现在的身份就是老师，以及一个成年人。 段嘉嘉甩甩脑袋，把这些剧情从自己的脑袋里赶出去。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约束，这种禁忌之恋只要藏得好，谁知道呢？ 更何况，男主凌夜很快就会离开一中，到时候也是社会人士和高中生……段嘉嘉又打了个哆嗦，更刑了怎么办？ 晚自习上完，段嘉嘉今天得自己坐公交。 这段时间段述南和刘国庆被包车，人家出高价也不是当冤大头，晚上段述南和刘国庆都要轮流熬半个夜，就是因为包车的那些人说，有可能晚上需要用车。 因此段嘉嘉这几天都是坐公交车回家。 经济复苏的春风早就吹到了原康县这个小县城，除了拐角三中对面的那些店铺是很好的体现之外，还有到了晚自习和中午傍晚放学时候一中门口的小吃摊也是。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这个时期的男生本就吃得多。 更何况脑力活动也同样容易精神疲惫。 知道段嘉嘉这段时间坐公交车回去，加上之前凶案的阴影也过去了，庞美美放学没有赶着回家，而是拉着段嘉嘉去买小吃。 “我想吃炒面，又想吃炒粉，但是我一份都吃不完。”庞美美站在摊子外，闻着里面的香气，很是苦恼。 如果庞美美只想吃一份的话，段嘉嘉还能跟她一起分担，偏偏她两种都想吃，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肚子装。 “我吃炒面，你们吃炒粉吧。从我这里拨一点给你们。”李长淮背着书包，上前拿了三个泡沫饭盒，跟老板要了一份炒粉一份炒面。 像这样两个人共吃一份的情况不少，老板不见怪。 一旁的铁锅翻滚得厉害，加上粉都是烫熟的，面也容易熟，三两下就做好了一锅。 李长淮端着三个盒子出来的时候，庞美美高兴得跳起来：“班长，你也太好了吧！” 李长淮把盒子递给段嘉嘉，还不忘说：“小心烫。” 段嘉嘉不知道为什么，耳朵一热。 但这样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着李长淮啧了一声，夹了一点炒面放在庞美美的盒子里，庞美美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我先走了！嘉嘉，你明天记得带那个给我呀！”庞美美小声的说，眼底满是笑意，圆圆的小脸都透着喜庆。 段嘉嘉禁不住她这样撒娇，拿着饭盒无奈道：“好，我今天晚上就把那本杂志放在书包里，明天给你带来。” 段嘉嘉和李长淮在公交站台附近等车，顺便在路边吃夜宵。 “吃火腿吗？我不爱吃这个。”李长淮的筷子还没有入口，指着炒面里的火腿片问。 他们四个关系越来越好，这几天晚上都是约着一起吃饭。 叫上了李长淮和赵峰阳后，段嘉嘉和庞美美吃小炒都能再多吃两个菜。 唯一尴尬的是，赵峰阳的胃口太大了！ 学校对面的小饭馆只要点了菜，米饭是不收费的。赵峰阳愣是吃得那家小炒店的老板娘非常不好意思的上前要了三毛钱的米饭。 段嘉嘉这辈子都不会老板娘苦笑着说：“他把我们晚上留给自己吃的米饭都吃干净了。”的话！ 也是这几天的相处，段嘉嘉倒是不太介意这样换着吃东西。 毕竟，李长淮还没有入口，就没有那么多好顾忌的。 “可以啊。不过我也不要太多。”段嘉嘉要了一点，又分了一点自己这边的炒鸡蛋给他，说：“你都不喜欢吃干什么点火腿的炒面？” 李长淮没应答，反而问起了别的：“刚才你和庞美美说的杂志是什么杂志？” “时尚杂志啊。”段嘉嘉笑道：“去年有一期杂志内页有一张肌肉照，庞美美当时不敢买，怕被家里人发现，但是又想看。她初中的时候跟班上的同学关系不太好，也借不到。听说我有，就拜托我找出来给她‘见见世面’。” 李长淮不是很懂，为什么要看肌肉照？ 但想了想自己的情况，他从前没有注意，自己应该也是有腹肌的。 炒面和炒粉的分量都不大，更何况段嘉嘉这还是跟庞美美分过的一半。 把盒子丢到指定的铁皮桶里，公交车还没有来。 段嘉嘉擦着油腻腻的手，见一中门口的小吃摊，也不免想起了自己上辈子高中门口的小吃。 那岂止是小吃。 到了晚自习前和晚自习后，那简直是小吃一条街。 沿着马路边开了一排。 光是卖无骨鸡柳和串串香水煮的摊子就有三个。 还有什么铁板豆腐、臭豆腐、凉拌菜、烧饼、鸡蛋堡、八宝粥…… 段嘉嘉那个时候被管得严，不让吃这些，每次路过都快被馋死了。 “可惜没有炸鸡柳。”段嘉嘉想到上辈子吃得无骨香酥鸡柳，到现在都感觉能流口水。 鸡肉嫩嫩的，汁水丰富，配上酥脆外皮和洒得小料，好吃的不得了！ 段嘉嘉上辈子的同桌还跟她说，初中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可以无限量吃无骨鸡柳。 段嘉嘉从前不觉得。 现在看到一中门口能数得清的小吃摊，她也想念那种油滋滋的感觉了。 “炸鸡柳？”李长淮不解，好奇的问：“家乡鸡？” 段嘉嘉眼里的不解比李长淮还浓：“什么家乡鸡？” “京城前两年开了一家美式炸鸡，店名就叫什么家乡鸡。”李长淮眼眸轻垂，其实他也没吃过，是从李长辉那里听来的。 第99章 你要做生意？ 李长辉会知道，也是去年祝丹萍带着他去京城看病。 祝丹萍带着李长辉去吃了一次。 回来后，李长辉就在李长淮面前炫耀，还一副同情李长淮的语气说什么：“下次大哥去京城的时候再给你买，就是不知道带回来味道还好不好，可能都要坏了。” 祝丹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件事，一直说李长淮白眼狼，说他还要跟体弱的哥哥抢东西。 就是那次，李长淮脾气上来直接打了李长辉一拳。 被祝丹萍尖叫着要求把他送到原康县来。 现在冷不丁听到炸鸡，李长淮原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现在竟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哦！你是说肯德基？”段嘉嘉恍然。 1987年肯德基进入国内，是国内第一家西式快餐连锁。 不过，美式炸鸡和段嘉嘉说的还是有区别的。 “差不多，但又不一样。”段嘉嘉上辈子在家会看不少美食视频，还自己动手做过一次炸鸡柳。 虽然比不上小吃摊的味道，但也不差！ 后来段嘉嘉也想过，比不上的关系大概是在油温。 小吃摊是专业的电炸锅，段嘉嘉就是用家里的普通铁锅，也没有注意油温，只用筷子试了试温度，起小泡了就开始炸。 外面的专业电炸锅的温度会更高。 高温能一下锁住鸡肉里的汁水。 见李长淮感兴趣，段嘉嘉说：“你说的那种是美式炸鸡，调味主要在面糊里，鸡肉做内部做腌制的很少。我说的是先把鸡肉腌制，再裹粉油炸。吃过锅包肉吗？步骤差不多。” 李长淮吃过锅包肉。 只是怀疑段嘉嘉的话。 李长辉口中那么好吃的炸鸡，跟锅包肉差不多？ 结果就听段嘉嘉点评道：“如果让我选，我更喜欢吃锅包肉，酸甜口，好吃！” 最重要的是，东北菜，量大管饱。 她去东北旅游的时候随便进了一家店点特色菜，因为提前做了功课，知道东北菜量大，所以小小的点了两个菜做搭配。 但让段嘉嘉没想到的是，自己两个菜都吃不完！ 最后提着打包盒走了两个景点，回酒店拜托给她热了一遍。 再热过的锅包肉没有那么好吃，但地三鲜简直绝了！ 想到这里，段嘉嘉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注意到段嘉嘉动作，李长淮忍不住笑：“锅包肉有那么好吃？我之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保姆是从东北来的，做过不少东北菜，我觉得还行吧。” “你当然觉得还行。鲁省是鲁菜发源地，那可是八大菜系之首，从春秋战国时期就以菜肴崭露头角的地方。”段嘉嘉打趣。 结果上车后，李长淮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声说：“你能不能说一下那个无骨鸡柳的步骤？我想试试。” “试试？”段嘉嘉不解。 她跟李长淮相处都快两个月了。 不夸张的说，段嘉嘉自认自己是除了曹雪萍之外，一中最了解李长淮的人。 怎么之前没看出来李长淮对美食还有这么大的兴趣？ 李长淮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和段嘉嘉坐在公交车后排，说：“我想开个小吃摊。” “你不读书了？”段嘉嘉第一反应就是看着他，眼底满是质问。 “当然不是！”李长淮放弃什么都不会放弃读书。 他扯了扯嘴角，道：“我能轻松碾压李长辉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个脑子了。” 想到李家的情况，段嘉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好安慰他：“谁说的？你的身体也赢得轻轻松松！” 李长淮愣了一秒，顿时笑起来：“是。他这么针对我，不就是因为我身体比他好？” 看着李长淮这个样子，段嘉嘉还挺同情他的。 她两辈子都没有兄弟姐妹，如果给她一个像李长辉这样的手足，那还是让她当“孤单的独生女”吧！ 李长淮的父母她也不能理解。 生而不养，这算什么父母？ “所以，你想赚钱？”段嘉嘉大概猜到李长淮的想法，担心的问：“你成绩确实很好，但做生意又要时间又要精力，你确定？” 这可不是写小说。 还能利用课余时间和休息的时间。 做餐饮行业，哪怕是摆摊，都一定是非常累的一行。 说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也不为过。 还要注重饮食安全问题。 李长淮一个学生，真的可以？ “我当然不会自己做。”李长淮又不傻，他说：“祝家有人。” 尽管李长淮跟祝丹萍的关系不好，可来了原康县之后，在外公外婆家也接触了一些表亲。 祝家的人并非都跟祝丹萍关系好。 多得是人瞧不上祝丹萍。 有人是嫉妒，也有人是不喜。 比如曹雪萍，就是后者。 也因此这类人会更同情李长淮。 尤其是曹雪萍兄妹几个。 曹雪萍在学校为李长淮出头，曹雪萍的大哥因为和祝家的关系最为亲近，小时候还帮着祝外公照顾过祝丹萍。在祝丹萍这一辈中，曹雪萍的大哥曹雪峰更像是所有人的大哥。 家长会后，曹雪峰都特地打了个电话把祝丹萍骂了一通。 这次电话的结果就是，李长淮在原康县的生活费直线上涨。 而李长辉刚好知道曹雪峰的大儿子高考落榜，暑假原本计划跟着本地人一起去外地打工，结果抓住了一批故意骗本地人去外地，实则是中途把老乡骗去煤窑的黑心中介。 曹雪峰吓得直接把大儿子留在了本地，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排。 这个大表哥，李长淮印象还不错。 段嘉嘉见他坚持，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在下车之前写好了菜谱和注意事项，包括电压力炸锅这个情况她也说了。 “我从杂志上看到，你说的这个家乡鸡，他们用的就是电压力炸锅，这也是出餐快的秘诀。我只是提醒，你就不要打这个锅的主意了。人家一套设备很贵的。还有，这套菜谱我觉得你再找几个会做饭的人看看，我也不确定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口味。你真决定了，就好好做，但是学习成绩这边可千万不能放弃，否则我要自责死的！” 段嘉嘉说到最后都皱起眉来。 她就是顺口说了一句无骨鸡柳好吃，谁知道这人会想到做生意？ 第100章 主编的决定 相比李长淮还要研究菜谱，初初踏入创业道路。 段嘉嘉属实是幸运又顺利。 陈峥年赶回杂志社后，家都没有回，见杂志社还没有下班，直接打车回去。 “主编，情况就是这样。我觉得绿袖的提议可以试试，我们在香江那边没有基础，对方的确是苛刻了些，但我们也能利用这个苛刻投石问路。”陈峥年在香江出差这几天，深刻的明白了香江那边与大陆的区别。 他们这边还要讲个面子情的时候，香江那边对陈峥年这种外来新人根本不给任何情面，秋风扫落叶一般。 要不是陈峥年家还有些关系，只怕这个价格会压得更低。 “你就不怕他们以后还用这样的标准？之前放低了姿态，就怕以后想要抬起头都不容易。”杨主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这相比香江的编剧，给了段嘉嘉的待遇不仅低，还事先说明可能会改动较大。 杨主编一方面心动段嘉嘉的提议，一方面又担心这会让《武侠梦》从一开始就低人一等。 陈峥年却比杨主编想得更直接，他说：“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咱们还没有进入这个市场，就要担心以后的问题吗？香江那边多得是今日是虫，明日成龙的例子。倒也不是说他们踩低拜高，而是他们非常懂得利用现有的资源赚钱。” 陈峥年犹豫着几秒，言辞有些犀利的说：“我们这边还能为了面子你来我往，可人家那边为了赚钱，面子是可以不要的。” 在香江，时间就是金钱。 “错过了这次，我们想要让杂志社打入香江市场，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我们也不是没有杂志往那边销，可销量大家都清楚。” 杨主编这次连烟都不点了，起身走到窗边。 《武侠梦》的办公楼位置其实没多好。 现在已经出现的高档写字楼，他们没钱进去。 这笔花销太高了。 香江市场。 武侠电影的时代确实走向了黄昏，现在更多的是现代动作片和喜剧片。 但，武侠电视剧的时代，似乎还没有那么快落幕。 这是余晖还是朝阳？ 杨主编紧皱眉头，冷不丁问：“你觉得绿袖的新文怎么样？” “好看！”陈峥年坦言：“绿袖其实不擅长写武侠，她的《鬼谷》其实更偏向于悬疑探案，武侠的内容有，但相比其他武侠，快意恩仇的江湖气并不浓郁。新书的后续稿子我在火车上看了，我想绿袖更适合这种天马行空的内容。这种带着奇幻色彩的仙侠文，侠气反而在其中突显出来。” “是吗？”杨主编挑眉，他转身笑道：“见到绿袖了？我记得你说她是个高中生。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有！”陈峥年点头：“是个很另类的女孩，很像凌妙。” “凌妙？”杨主编惊讶了。 凌妙这个角色有多独特，他看过《鬼谷》当然知道。 杨主编点燃香烟，看着因为即将下班，天空出现的落日景象，说：“那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小陈。这件事成功了，《武侠梦》的未来可观。不成功……” 杨主编开玩笑道：“你就可以看看有没有别的去处了。说不定哪天就开不下去了。” 陈峥年知道这是主编给自己的机会。 想到段嘉嘉说得那番话，陈峥年心里顿时生出雄心万丈：“主编，您放心，我肯定会办好！” —— 段嘉嘉打着哈欠上学，看着路边的落叶，终于感觉到深秋快要走向冬日了。 口袋里揣着她爸温的热牛奶，手心里暖融融的，倒也不觉得这天气有多凉。 想起昨天晚上刘国庆和段述南回来时兴高采烈的样子，段嘉嘉猜测，应该是她爸之前打算做的那个小生意快成了。 包车的这几天，段述南和刘国庆一直在跟机械厂打好关系。 加上那几位专家对段述南两人赞不绝口，趁着这些专家还在，尽快把事情定下来才好。 赵武都被叫过来帮忙，车都停了好几天。 “嘉嘉！”庞美美见到下车的段嘉嘉，朝着她招手。 入秋后，大家穿得越来越多，庞美美现在看起来像个圆滚滚粉扑扑的小球。 李长淮在段嘉嘉后面几步。 两个人，一个为了写小说，一个为了做炸鸡，眼底都是浓浓的黑眼圈。 看得庞美美打趣：“你们两个晚上都做贼去了？雌雄大盗？怎么脸上的黑眼圈这么重？” 庞美美平时不是羡慕段嘉嘉瘦，就是羡慕段嘉嘉五官漂亮，但在黑眼圈这件事情上，庞美美就非常自豪了。 因为，她不长黑眼圈！ 初中那么繁重的课业，庞美美都没有长过。 “行了！知道你在炫耀你没有黑眼圈了。”段嘉嘉把在家附近买的麻圆递给她：“那家店最近也支了个摊子在公交车站旁边卖。” 也不知道是不是暑假出了“老乡坑人”的黑心中介的缘故。 往年一窝蜂往外务工的人，今年都蹲在了家里。 因此，摆摊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这也方便了段嘉嘉。 她喜欢吃的那家麻圆，原本还要绕路去那家店里买，现在人家直接摆摊出来，生意好的同时，自己也方便了。 庞美美也提起了这件事情，感叹道：“我爸说今年外出的人明显少了，还是被吓怕了。” 比起上次凶杀案，这个黑心中介显然还有个巨大的联络网，到现在都没有判决出来。 但也因此让原康县的人都害怕外出。 他们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繁华的地方，位置也有点偏。 从前外出打工都是成群结队，要么一个村，要么周边村，还有同族的人，你带我，我带你的外出。 在外面也互相照应着。 不管是做什么，大家抱团总是会有安全感。 这下可好，老乡见老乡，见面割一刀。 这种信任危机下，影响的可不只是那些外出打工的人。 原康县就这么大，商业能力有限。 人不外出，都窝在家里，那也不能坐吃山空，日子久了也不好。 只是，这哪里是段嘉嘉一个高中生可以管得了的事情呢？ 第101章 我又不是白眼狼！ 段嘉嘉觉得自己不行，可耐不住有些人觉得她行。 一中没有早操。 为了升学率，学校可以减少一切活动。 十分钟的早操活动，至少能做一道大题，掌握一个知识点。 段嘉嘉觉得自己上辈子高中三年就够苦的了。 没想到现在更苦。 早读结束后就是二十分钟的课间，这二十分钟就是留给学生吃早饭的时间。 段嘉嘉来的路上已经吃过，这二十分钟就不需要下楼。 跟着庞美美在走廊“放风”，顺带晒晒早晨的太阳。 “我爸说，今年夏天走得特别快，估摸着今年冬天会比往年冷。本来说好给我买一辆自行车，现在他又不答应了。”庞美美撇嘴，她如果有自行车，就可以在家多睡十分钟。 只可惜，她爸以冬天骑车不安全为由，暂时拒绝了她的自行车申请。 段嘉嘉想起自己原本也是打算买自行车的，还说好是一辆粉色。 之前有她爸每天晚上来接，年后他们父女也要搬到学校旁边，自行车的需求根本不存在。 “叔叔说的也有道理。你觉得你能顶着寒风骑车吗？”段嘉嘉拆除庞美美。 庞美美哀嚎一声靠在她肩膀上，还撒着娇说：“嘉嘉，你也太了解我了。哎呀，嘉嘉你要是个男孩子，我肯定喜欢你！超级暗恋你的那种！” 这可不是她一个人这么想。 段嘉嘉一头短发，虽然女性特征和面容明显，但因为她个子比班上大部分女生都高，作为课代表又特别温柔。 班上的同学都非常喜欢跟段嘉嘉接触。 平时不怎么明显。 碰上有活动或者谁要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来找段嘉嘉出主意。 段嘉嘉笑着拍拍庞美美的头，就听她搂着自己胳膊说：“我下次得考好一点，这次好险！差一点点我就不能跟你坐一桌了。” 庞美美这次险胜身后的同学一分。 要不是这一分，那个同学都要先庞美美一步选位置坐在段嘉嘉身边了。 “你们俩也太腻歪了！”赵峰阳转着篮球走过来，后面还跟着李长淮。 看到靠在走廊边上晒太阳的段嘉嘉和庞美美，牙酸的说：“庞美美，你没了课代表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是啊是啊！你不也是离了班长就活不下去？”庞美美最喜欢跟赵峰阳斗嘴。 偏偏赵峰阳还是个嘴笨的，几句话之后就说不过庞美美，但每次都是他挑衅。 又菜又爱玩！ “你的配方练得怎么样了？”段嘉嘉知道李长淮最近在琢磨什么，抬头问他。 李长淮稍稍挑眉，唇角带着明显笑意：“还不错。我那个大表哥大概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的关系，对这件事情非常上心。我出钱，他出力，到时候我们四六分。现在也是他在找关系好点的厨子改良。” 李长淮看过那份菜谱，备菜很好准备。唯一麻烦的是鸡肉的来源。 相比人生地不熟的李长淮，李长淮的大表哥，也就是表舅曹雪峰的儿子曹军，对这件事情可就得心应手多了。 曹雪峰在本地名声和人脉关系都不错，曹军借着他爸的名头找了从前在国营饭店退休的老厨子，还意外得知了一个能让鸡肉去腥更嫩的办法。 “那就预祝你生意兴隆！”段嘉嘉见李长淮没有占用太多学习的时间，也稍稍放下心来。 李长淮也笑着点头：“借你吉言！” 眼看着就要开始上第一节课，段嘉嘉也打算回教室。 结果福宝突然跑到自己面前，一双眼睛泛红，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盯着自己。 段嘉嘉皱眉，下意识后退拉开和福宝的距离：“你这是干什么？” 福宝抬手擦眼睛。 原本只是红红的眼睛瞬间落下眼泪。 “嘉嘉，我知道我们两家有矛盾。但那个生意是我爸准备了很久的，为什么叔叔要抢走？我爸爸为了那个生意起早贪黑，跟人喝酒喝得都去医院挂水了，你家现在日子那么好过，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们？” 福宝之前听她爸说，只要机械厂的那些残次品谈下来，他们家最少能赚五万。 五万块钱呢！ 福宝年纪不大，却知道现在有钱才是硬道理。 段家从前如何？ 可现在段述南开车赚钱后，谁见面不是客客气气的？ 从前在大杂院里没有存在感的段嘉嘉现在都频繁被提起。 连刘梅被砸了家里的玻璃都不敢吭声。 福宝还想着有了那些钱，她不求比过段嘉嘉，结果段嘉嘉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 “逼你们？”段嘉嘉当然知道福宝说的是什么生意。 机械厂的那批残次品，段述南也想要拿下。 当时段嘉嘉就想着她爸一个炮灰居然还要去跟主角亲爹抢东西，从前交锋问题不大，但这次可是剧情里让主角一家走向致富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 大概率她爸不能拿到手。 段嘉嘉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只是听福宝这话的意思，居然是她爸赢了？ 这真的是炮灰的待遇？ 还是说，福宝一家的主角光环开始消失了？ 段嘉嘉压下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测，说：“大人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还有，做生意难道不是各凭本事？你爸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难道我爸就是随便捡钱？你来找我说这话，很没有必要。你找我说了，我难道就能让我爸……” 段嘉嘉语气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福宝：“你还真打算让我去劝我爸放弃？” 福宝没想到段嘉嘉会直接说破这件事。 她不敢看周围的目光，只扭捏的说：“段叔叔对你那么好……” “我爸对我好，我就更不会劝我爸了。我又不是白眼狼！”段嘉嘉觉得福宝这想法还真是有意思。 为了福宝好，她就要让她爸受委屈不成？ 福宝跟她什么关系？ 她跟她爸什么关系？ “可是，这对你家来说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不是吗？”福宝还想挣扎。 段嘉嘉直接拒绝：“谁说不是为难的事情了？你家两个工人养一个你。我家，我爸还不是工人。你爸妈在家休息的时候，我爸还在外面开车，谁家不为难了？” 第102章 与男主见面 这下都不需要段嘉嘉继续说，庞美美站在她身边不高兴道：“没错！你说你家多难多难，我也没看你吃什么苦。父母都是有单位的工人，你还是独生女，衣食无忧，旱涝保收。也不用在这里比谁更可怜吧？嘉嘉的爸爸又没有稳定工作。再说，做生意就是各凭本事。难不成以后谁做成了生意，找自家小孩在人家家小孩面前哭一哭就把生意让出来了，这是做生意还是玩过家家呢？” 庞美美对福宝就没什么好印象。 她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准确的说，是看着好像是来讲道理，其实还是蛮不讲理。 福宝的眼神看向旁边的李长淮和赵峰阳，希望他们能帮自己说话。 赵峰阳抱着篮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那个态度也很明显，就是站在段嘉嘉这边。 李长淮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走到段嘉嘉身前，稍稍挡着一点，维护的姿态明显。 “这是干什么呢？”双方僵持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凌夜是上个月新来的老师。 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国内一流大学毕业的毕业生。 校长见到凌夜都一副长辈的模样，拿不出领导的姿态。 加上凌夜长得好，在老师和学生中都很受欢迎。 不过，校长也没有乱来。 凌夜学历高，也只能去普通班教书。 有的时候不是老师的学历越高，就越能教孩子。 学历很重要，但有的时候高学历也比不上有教学经验的老教师。 当然，前提是这个学历高的人非常有教学天赋，对知识点把握得非常好，可以让学生更好的掌握知识点。 但凌夜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吵架了？” 凌夜穿着一件风衣，头发还打了发蜡，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朝着这边走来的时候，段嘉嘉明显听到旁边有女生在小声的说：“好帅啊！” 能够当男主，段嘉嘉也承认凌夜的皮相的确是好看的。 比他们大七八岁，但因为长相俊朗，带着成年人的魅力，又有一点少年气。 段嘉嘉看着凌夜，难怪能把女主角迷得五迷三道，为了去凌夜所在的城市，高中最后一年头悬梁锥刺股，还真让福宝从普通班的中上水平，一跃成为了重点大学的学生。 段嘉嘉当时看这一段的时候就觉得金手指开得有点大。 如果不是前面对女主角刻苦学习的内容描写得不错，段嘉嘉估计在那里就弃文了。 “没有，一点小打小闹。”段嘉嘉开口，也没打算让福宝继续说下去：“马上上课了。福宝，你怎么想的跟我没关系。如果你觉得那个生意你们家真的很想拿到，那就让孟叔叔去试一试，都说了，各凭本事。” 说完，段嘉嘉率先走进教室。 庞美美跟福宝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多看了凌夜一眼，小跑着跟上段嘉嘉。 赵峰阳就更没有什么话了，转着篮球离开。 只李长淮盯着凌夜看了一会儿，没说话，沉默着离开。 “什么人啊！自己家没有拿到生意，就跑来找你，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庞美美还在吐槽。 她就没有见过像福宝这么厚脸皮的人。 怎么想的？ 知道段叔叔对女儿好，所以让嘉嘉去找段叔叔。 疯了吧？ 只要是个思维正常的人都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真当全世界都围着她打转了不成？ “她怎么想的？让你去劝叔叔放弃做生意。”庞美美简直疑惑，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在段嘉嘉面前提起的？ 段嘉嘉却知道福宝为什么会这么想。 从小到大，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福宝去说，身边人就会在剧情影响下自发的让给她。 这样的影响不仅存在于福宝的周围。 福宝一家都是如此。 他们是主角，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绝对，一切都要在他们面前让路。 无论是人，还是事情，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都是有利于他们的存在。 “不提她了，马上就是语文课。老曹要是看到你还没有背出那篇课文，你的笔芯大军怕是又要添一员大将了！” 段嘉嘉不愿意多想这件事情里的荒谬。 拿起语文课本默读课文。 相比起段嘉嘉，福宝在教学楼的角落里都快哭死过去了。 凌夜带着福宝到了顶楼会议室，这里平时都没有人，在这里说什么也不怕被人听见。 至于钥匙……凌夜要拿，谁还能拒绝？ “说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凌夜让福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轻轻的给福宝擦眼泪：“刚刚跟你吵架的是一班的语文课代表？我在办公室里见过她。” 福宝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凌夜，而是小声说：“凌老师，你是老师，是不是也会更喜欢像嘉嘉那样的好学生？” 凌夜失笑，半蹲在她面前：“好学生的标准是什么呢？可能那个女生在曹老师的眼里是好学生，但是你在我眼里也是好学生！比她更好！” “真的吗？”福宝眼神轻动。 这是自从暑假的事情后，第一次除了她亲人之外的大人说她比段嘉嘉好。 “当然是真的！”凌夜把手帕塞进她的手里：“你是老师心里最好的好学生，谁也比不上。擦擦眼泪吧，小花猫！” 福宝捏着手帕，轻轻擦眼泪，说：“我和嘉嘉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嘉嘉小时候就没有妈妈，后妈对她也不好不坏的。可能是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所以嘉嘉一直都不太喜欢跟我在一起玩。今年暑假的时候，嘉嘉的后妈秦阿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传出要害死嘉嘉的事情，现在还被抓进了监狱。在监狱里还被段叔叔逼着离了婚。” “后来嘉嘉跟段叔叔就像是变了人似的，突然把钱看得特别重要。段叔叔也变得暴力起来，还砸碎了我们院子里一个邻居家里的窗户。” “我这次去找嘉嘉，也是因为段叔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抢走了我爸的生意。那是我爸耗费了不少精力才拉到手里的生意。” 第103章 办公室争吵 就福宝这说得没头没尾的话。 也就男主凌夜全然相信。 段嘉嘉下课后把收上来的作业按照组别前后翻转的摞好，捧着厚厚的一叠作业本交去办公室。 “老师，这是收上来的作业。有三个人没交，我问过了。赵冬冬是昨天身体感冒发烧请假了，她说下午会补上给我检查。还有一个是赵峰阳，他说他作业被学校的流浪狗吃了。” 段嘉嘉说到这句无奈到极致。 以她对赵峰阳的了解，这人怕是把本子喂了狗。 流浪狗惨背锅！ 果然，曹雪萍狠狠翻了个白眼，说：“让赵峰阳抄三遍交上来。” “好的。还有最后一个，是牛小鹏。他说……不想写。” 除了赵冬冬这是有原因，而且还说了会补作业。 另外两个让曹雪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牛小鹏是花钱买进来的学生之一，曹雪萍觉得这样的学生不付出比别人多三倍的努力，都对不起父母的血汗钱。 所以在听见段嘉嘉的理由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至于赵峰阳。 曹雪萍还是了解这个学生的。 不是没有学习的能力，纯粹是学不住！ 像是一个有多动症的猴子。 赵峰阳一天不皮一下，好像有虱子咬他似的。 但只要压着赵峰阳好好学几天，这孩子提高的速度比班上的人都快。 只能说赵峰阳不是不学，是不好好的学。 面对这样的学生，曹雪萍觉得自己简直要减寿十年。 刚准备让赵峰阳也罚抄的时候，坐在旁边一点的凌夜突然说：“曹老师，你班上还有这么有趣的学生？作业被狗吃了？说不定不是这个原因呢？要不把人叫来问问吧。还有那个说不想写的，我感觉这些高中的孩子，不至于弄这些小学生的把戏吧？” 凌夜意有所指的表示：“万一是误会呢？曹老师，我也不是指导你做事的意思，只是觉得学生的情况还是要问问清楚。要是冤枉了学生，打击了他们学习的积极性，这就不好了！” 曹雪萍看着凌夜没说话，段嘉嘉站在曹雪萍身边也看着凌夜。 这话是指导曹雪萍，还是指点曹雪萍？ 就差没有说段嘉嘉是在故意害同学了。 曹雪萍皱眉，她其实不太看得惯这位年轻的凌老师。 不是曹雪萍封建迂腐，学生和老师之间也不是不能打成一片，但要注意分寸！ 凌夜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跟男同学勾肩搭背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凌夜的年纪也不大。 只是这位凌老师跟女学生来往也不注意，这就很让人不喜了。 之前也有其他同事提醒过凌夜这一点。 结果人家好心提醒，还被凌夜暗讽。说什么他心里干干净净，跟那些女生来往也是干干净净的，越是避嫌，越是让人怀疑，清者自清！ 把那个同事气得一天没在办公室里说话。 这也就是凌夜和校长的关系好，校长也私下跟他们说过，凌夜不会在学校太久，过段时间就会离开。 否则，他们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现在又当着自己的面指责自己的学生有私心，故意挑拨师生关系？ “凌老师！”曹雪萍拦住要说话的段嘉嘉，语气不善道：“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清楚！你的意思是，我的课代表会故意扭曲没完成作业学生的意思，然后让我去责罚他们？这样做，我课代表有什么好处吗？” 凌夜没有想到曹雪萍会直接怼起来。 他从前用这样意有所指的办法对付其他老师，那些人都敢怒不敢言。 或者傻笑着装听不懂，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凌夜坐直了身子，又看了一眼段嘉嘉。 他承认段嘉嘉很漂亮，不过这样的女孩不在他的审美范围内。 “曹老师，我只是提出一个猜测。” “猜测？”曹雪萍压根不给凌夜面子，她靠本事吃饭。 一中要是因为一个凌夜就刁难她，大不了她去三中，去其他高中。 人还能因为一份工作饿死不成？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猜测我的学生，我难道就不能问问？如果你的猜测没有根据，那到底是谁伤害了学生？” 曹雪萍就搞不懂了。 一个连师德是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到底为什么要来学校当老师？ 好玩吗？ 这些高中的孩子是给凌夜的玩具吗？ 凌夜被这么下脸面，也有些绷不住。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纷纷起来劝架，只是这些老师也知道谁才是自己人，话里话外都是劝曹老师大度点，说凌夜无端猜测不好。 凌夜也来了火气，直接站起来说：“那不如把几个学生过来问问，不就知道我是不是无端猜测了？” 段嘉嘉看着突然针对起自己的凌夜，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好啊。”段嘉嘉身为事件当事人，见这么多老师都扯进来，她要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未免让人心寒。 更何况，她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我去的话，可能这位凌老师又有话说了。这样，我去隔壁班叫一个人来。”段嘉嘉速度还挺快，直接找到隔壁班的人，只说：“麻烦去一趟一班让今天没有交语文作业的人来一趟办公室，就说曹老师找他们有事。” 那个同学的位置靠近办公室，当然也听见了办公室隐隐有吵架的声音，但具体是为什么却不清楚。 现在冷不丁又要叫上其他学生来，那个同学总觉得是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要发生，赶忙往一班的方向跑。 说完这些，段嘉嘉又走了进来，问：“凌老师，这样满意了？” 凌夜其实到这个时候就有些想退缩的意思。 但被一个年轻小姑娘这么下脸面，凌夜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再看办公室里的这些老师，他就更生气了。 说白了还是这些老师不欢迎他。 真当他喜欢这个破县城吗？ 到处都是泥沙，脏乱差！东西也难吃。 就这个学校的学生水平，放在他那儿根本排不上号，到这里竟然还是尖子生，还是重点班的学生。 真是可笑！ 第104章 老师道歉 不仅赵峰阳三人来了，听说办公室这边出事后，李长淮和庞美美也跟着其他人一起过来。 赵峰阳眼珠子乱转，牛小鹏一脸理直气壮，赵冬冬还很茫然。 都不等凌夜问话，赵峰阳嘿嘿一笑，对曹雪萍说：“老师，我真的是一不小心在操场跑步的时候，昨夜被学校的流浪狗叼走了。那只大黄狗跑得飞快，我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 牛小鹏就更直接了，他站在旁边踮着脚一晃一晃，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办公室大多数老师看了都不由得皱眉。 “老师，我知道我是花钱买进来的，一开始就是想读个尖子班炫耀一下，谁知道你们这么多作业。我写不来，你下次月考后就把我调去普通班吧。” 他家有钱，不在意这些。 反正该炫耀的也炫耀了，尖子班这么多作业，害得他都没时间打游戏。 反正他家有钱，他以后直接从他爸手里继承家里的公司就好，不需要跟班上那些人一样，拼死拼活读书写作业就为了考上大学找更好的工作单位。 曹雪萍什么都没说。 站在旁边的赵冬冬见那两个人说的都是作业的事情，只好上前一步：“老师，我已经在写了。昨天下午不舒服请假去医院打针了，早读还去挂了一瓶水才回来，我下午就补交给课代表。” 三个学生都不等老师询问，自己就回答了这次的问题。 答案已经很明显。 牛小鹏确实是不想写，还因为一班的作业压力大想要从一班离开。 至于赵峰阳……一班的任课老师都知道这小子是个不着调的，偏偏他成绩确实不算差，也只能说他自己对学习不上心。 “凌老师，满意了？”曹雪萍摁住段嘉嘉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质问凌夜：“我的学生有挑拨吗？我想起了凌老师的一句话，心是脏的，看什么都脏。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先前那些老师提醒凌夜跟女学生保持一点距离，凌夜就讥讽他们心术不正才会这么想。 现在凌夜言语中都是说段嘉嘉故意挑拨学生和老师的关系，那么曹雪萍就把这话一字不动的还给他！ “你——”凌夜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他看着曹雪萍，再看段嘉嘉，还有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学生老师。 知道自己现在不占理，要是再惹出事来，跟这群人能不能好好相处倒是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就怕得罪了他那个黑心继母，让她有理由借题发挥，让自己在这里待得时间更长。 “曹老师，是我的错。是我想得太多，对不起！”凌夜变脸倒是很快，态度诚恳的样子也让一些心软的老师接受不说，还反过来劝曹雪萍。 曹雪萍抬手示意那些同事先别说话，冷声道：“只是跟我道歉？你伤害得是我的学生！” 凌夜看着站在后面的段嘉嘉，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段嘉嘉同学，对不起，你能原谅老师吗？” 凌夜说着还朝段嘉嘉眨了眨眼。 段嘉嘉下意识退后半步。 有被油到。 她宁可看赵峰阳这样的二哈体育生型，也实在无法接受自恋油男。 哪怕凌夜确实长了一张男主角的脸。 “曹老师，第二节课要上了，我先走了。”段嘉嘉不是真正的十四五岁的小孩，她上辈子都敢跟领导拍桌子，最后怒而辞职。 现在凌夜只是一个没有教她任何课程的老师，还是试图冤枉过她的老师。 老师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她这个学生何必给那么多面子？ 段嘉嘉的态度明摆在这里，就是不原谅。 曹雪萍没有说她，只是让赵峰阳和牛小鹏都写一份检讨上来，便挥手让其他学生离开。 至于办公室的凌夜，曹雪萍也没那么多时间搭理。 学生写的作业多，她这个老师要批改的难道就不多吗？ 大家都忙，没那么多时间跟凌夜在这里玩宫心计。 办公室的这场闹剧，哪怕老师们不说，段嘉嘉不说，也很快被有心的学生打听到，并传播开来。 回教室的路上，庞美美还气得很，低声咬着牙道：“这是什么老师？我们班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亏我之前还觉得他长得帅！” 赵峰阳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给段嘉嘉惹了麻烦，关心的问：“就这些，那个老师没有欺负你吧？” “他敢！”庞美美倒是十分有自信：“老曹肯定修理他！” 别看一班学生一口一个“老曹”的喊曹雪萍，每逢考试和班会都哀嚎不已。 但一班没有一个学生是讨厌曹雪萍的。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曹雪萍逼着他们紧绷的同时，曹雪萍自己也不会放松。 可能刚开学的时候还苦恼过曹雪萍给的压力太大，随着两次考试过后，看着班上的人或进步，或后退，一班的学生都清楚的意识到，什么叫做同舟共济。 曹雪萍和他们一样，站在这艘名为“高中”的船上，与他们在被称为“高考”的浪潮里起伏。 他们被风浪击打的时候，曹雪萍也没有躲在一旁，而是尽可能为他们保驾护航。 段嘉嘉点头，非常同意庞美美的说法，只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心里也没有那么舒服的说：“这个凌老师今天突然这么针对我，除了跟孟佳期有关，我想不到其他人。” 她早读的时候和福宝有过矛盾。 下了第一节课去办公室就被凌夜刁难。 这之间没有联系，段嘉嘉倒立洗头。 庞美美噫了一声，脸上的嫌弃展露无疑。 李长淮却伸手点了点段嘉嘉肩头，示意她凑过来。 段嘉嘉看过去，李长淮在她耳边小声说：“叔叔的生意。” 他在学校偶遇过凌夜几次，那一身打扮和腰间的传呼机都证明，凌夜不是一般家庭的出身。 如果凌夜不打算让这件事情过去，还要针对段嘉嘉的话。 那么段述南跟福宝爸争夺的那批货就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段嘉嘉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眉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 第105章 孟国庆，你给我滚出来 对！ 就是烦。 不仅凌夜烦。 福宝也烦。 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是高中的作业不够多，还是去年的分数线和升学率不够让福宝警惕起来？ 亦或是说老天爷就是这么偏心。 有些人三年苦读都不见得能考上多好的大学，但福宝因为是女主角的关系，只要在最后一年为爱冲刺，她就可以去国内重点大学？ “我晚上跟我爸打个招呼。”段嘉嘉气得直跺脚，要不是李长淮提醒，她都想不到这一点。 相比段嘉嘉这边的烦闷，凌夜才是最暴躁的那个。 强忍着怒火上了一天的课，到晚自习的时候才找了一个学校死角，点了一支烟靠在墙边抽烟。 心里还盘算着要怎么报复回来出口恶气的时候，突然天降麻袋将他扣得死死的。 然后就是犹如雨下一般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你们是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要宰了你们！” “你们给我等着！” “别打了！别打了！” 凌夜疼得都无法形容自己身上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等那阵慌乱的脚步声跑开，凌夜想到要看看是谁的时候，艰难的掀开麻袋，那群人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王八蛋！”凌夜趴在地上，脸上也是青青紫紫一大片，更别提看不见的身上。 他就知道这种穷乡僻壤的破地方没什么好的，要不是继母在他爸身边吹枕头风，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段嘉嘉注意到从外面进来的李长淮和赵峰阳，还有一个牛小鹏？ 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两人跟牛小鹏的关系不错？ 还是说，男生也有上厕所约着一起的习惯？ 李长淮拿起练习册下笔就开始飞快的写答案，仿佛那些题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一遍就被拆解得明明白白。 “课代表，我们男孩子约着出门，你也要关心？” 段嘉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怕你们一直不回来被老曹发现好不好！” 段嘉嘉跟赵峰阳和庞美美玩久了，也忍不住私底下用“老曹”称呼曹雪萍。 当然，这个外号曹雪萍本人是知道的。 “放心，我们就是出去溜达了一下。晚自习坐在这里这么久，也累得慌！牛小鹏因为检讨书，现在跟赵峰阳哥俩好呢！” 李长淮漫不经心的回答，还用笔帽点着段嘉嘉的肩膀：“快转过去，我可是班长，晚自习不能说话，我要以身作则。” 段嘉嘉冷哼一声，嘲笑道：“恩，出去溜达的以身作则。” 学校的事情段嘉嘉没有要跟段述南说太明白的想法。 更何况，凌夜很快也要离开原康县，跟这样的人接触也没有意义。 段嘉嘉只是把福宝来找过自己，以及福宝跟学校一个老师关系不错，那个老师家里似乎有钱有势这样的事情说了。 “那个叫凌夜的老师好像是从外地来的，反正我们校长都要对他客客气气。我怕他给你使绊子。”段嘉嘉端着一碗银耳汤。 甜糯软滑的银耳配上高压锅压过后轻轻一抿就绵成粉的莲子，好吃的不得了。 她说：“爸，那批什么残次品，真的没问题吗？我知道食品厂和其他厂子都会有，但是机械厂的残次品，是不是会有安全隐患？” 书里只说是一批数字印错和有些小毛病的货。 可机械这东西能容忍小毛病吗？ 段嘉嘉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 更何况，这种关乎健康安全的事情，还是要多上心一点。 段述南原本是打算把那批货卖给外地商人。 但段嘉嘉的话让段述南沉默下来。 对接的人一直说，那批货只是一点小失误导致不能使用，堆积在仓库里很久了。 段述南当时还想着，就算不能当正常使用的东西卖出去，说不定还能当废铁呢？ 可机械厂一直在外收购废铁，会把这么一大批东西私下卖出去？ 段述南有些拿捏不准了。 “我再想想！”段述南沉思，从段嘉嘉房间出去后，在客厅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段嘉嘉隔得远，加上段述南有意压低声音，所以段嘉嘉并没有听到什么。 只是在段嘉嘉第二次月考结束，段述南和刘国庆的包车活儿做完，原康县也正式进入冬天的时候，刘国庆跟对面福宝爸在大杂院里打了一架。 段嘉嘉拉着隋佳丽回家吃红豆桂花年糕汤，还没到大杂院就听到有人说：“嘉嘉，赶紧回去吧。刘国庆在你家院子和福宝爸打架呢！” 段嘉嘉和隋佳丽对视一眼，两人赶忙往大杂院跑。 还在门口，段嘉嘉就听见里面传来刘国庆愤愤不平的声音：“孟国庆，你给我滚出来。你还真做得出来啊！大家做生意各凭本事，我跟南哥都找好了客户，就差最后一点了，你他妈的拉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白脸抢货。你他妈的要不要脸啊！” 刘国庆气得脸都红了，他推开拦着的段述南，直接骂：“当年在大队上你就这样。南哥招你惹你了？我招你惹你了？他妈的整个红山大队就只有你孟国庆，大队长的儿子能出头是吧？其他人稍微赚点钱都不能如你意，红山大队其他人都要被你们父子踩在脚底下是不是？你们一家干得是人事？当年我是看在南哥的面子上不稀罕说这些，否则你以为你孟国庆的名声能好这么多年？” 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老光棍是早些年流浪过来，在村里落脚。 刘国庆家在红山大队是小姓。 大队的大姓是孟。 大队上，姓孟的都能被照顾，其次就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也会让几个姓刘的被照顾，但就算是这样，小姓也要捧着大姓。 段述南和老光棍就更不用说了。 要是大队上愿意照顾点，段述南有必十一二岁就无论春夏秋冬，下雨还是下雪，满山跑的找东西吃吗？ “你父子俩在大队上作威作福也就算了，你他妈的还给我玩这么脏的手段。你也不亏心！你女儿多大，那个小白脸多大？” 如果说刘国庆先前说的那些只是让周围人好奇，这句话那简直是炸了锅。 第106章 故意撕破脸 躲在屋子里的福宝妈直接冲了出来，对着刘国庆就骂：“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福宝的老师，老师见不得我们家福宝在学校被人欺负，在家还要被人欺负，这才出手帮忙。难怪你当年差点被人拖去挨花生米呢，当过混混的人就是不干不净，想的事情也是不干不净。” 福宝妈气得浑身发抖，还流着眼泪对周围说：“你们评评理啊！哪里有这样的？都说做生意各凭本事，我们家能找人也是我们的本事！再说，段嘉嘉在学校欺负了我家福宝，老师给自己学生出头怎么了？” 福宝妈回头看着段述南和刘国庆：“你们不高兴，那就让段嘉嘉别欺负我女儿啊！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段嘉嘉在学校不就是仗着学习好，老师偏心眼，故意欺负我们福宝？” 段嘉嘉刚好站在门口，旁边的隋佳丽听了，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 她跟庞美美的关系不错，跟赵峰阳也有点交情。 当然也听说了之前段嘉嘉在学校被一个叫什么凌夜的老师刁难的事情。 尤其是庞美美说了，这个老师完全是为了给福宝出气才针对段嘉嘉的时候，隋佳丽气得捏着拳头，手指咔咔响。 吓得庞美美都哆嗦了一下。 现在听福宝妈颠倒黑白的说辞，隋佳丽真是气得不行：“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呐！谁欺负谁？真是可笑！” 段嘉嘉拉住隋佳丽。 这毕竟是自己家的事情，拖隋佳丽下水不好。 只是，段嘉嘉也不会让福宝妈在这里乱说。 “我欺负谁了？孟佳期吗？那不如我们现在去一中问问，今天月考结束，学校还有不少人没走，到底是我欺负福宝，还是福宝三番四次来找我的麻烦？如果你说不理会和针对麻烦反击就是欺负人的话，那也是你们家先撩者贱。” 段嘉嘉的声音可比福宝妈卖惨哭嚎的声音听着清晰多了。 她背着书包站在大杂院门口，冷声道：“还是说，你们家就是高贵得很，我们这些人挨欺负都是不能还手。还手了就是欺负人？” 刘国庆也在旁边呼哧呼哧像老黄牛一样喘着气，大声道：“可不是！人家多高贵啊，大队长的儿子儿媳妇，你们家这个大队长的位置。哦不，现在是村长了。村长的位置是不是也要老子传儿子的传下去？” 福宝一家因为福宝的关系，加上夫妻俩还都是大学生，其实在附近的名声一直都很不错。 也是前段时间和段家有过几次摩擦，让周围人看出，福宝爸和福宝妈远不是他们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心善和友好。 至少，对段家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好。 段述南从前只是沉默寡言，但周围人有什么事情找段述南，段述南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段嘉嘉就更简单了。 不提秦芬的迫害，只说段嘉嘉的学习成绩。 哪个家长能拒绝一个听话乖巧，还学习成绩好的孩子？ 现在被刘国庆这么说，围观人群看福宝妈的眼神都变了。 谁家还没有小孩子磕磕碰碰的矛盾？ 要是像福宝妈这样，只准自己孩子占便宜，不能吃亏，那谁还敢让自己孩子跟福宝接触？ 只是不愿意被欺负，还击一下，双方位置就调换了。 哪里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至于刘国庆说的那个什么小白脸，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 毕竟，孟家也就福宝这一个女儿，不至于让女儿去做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 但相信的那些人也想着，段述南和刘国庆都快做好的生意，还能临门一脚给人劫下来送去给了福宝爸。 这么厉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呢！我年纪比孟国庆那个王八蛋小几岁，但日子靠得近。我家也没什么文化，我爹就给我起了个国庆的名。这下可好，孟家可不乐意了。好像我多拖累了孟国庆似的，连着一年给我爹安排了重活儿。”刘国庆冷眼瞧着孟家大门。 他是真的看着段述南的份上才忍了这么多年，不想段述南在大杂院的邻里关系太差。 可没想到，自己这边倒是忍下来了，人家得寸进尺。 刘国庆家里也是因为这种不公平待遇，才想尽了办法想往林场来。 好在那个时候招伐木工人，刘国庆他爹想着在村里也不比伐木轻松多少，便来当了伐木工人。 只是同名，就要被这么欺负。 可想而知其他的地方有多过分！ 刘国庆今天真是气疯了，直接把福宝一家当年在乡下的霸王作风直接扒了个干干净净。 段述南上前拦住刘国庆，又对段嘉嘉使眼色：“先别说了。”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 段述南扶着刘国庆的肩膀，挡在刘国庆和段嘉嘉几人前面，只看了眼福宝妈，知道这是被福宝爸推出来卖惨挡枪的。 随后对福宝家关上的大门说：“是，做生意都是各凭本事。这次是你棋高一着，我无话可说。国庆生气，那也是多年积怨。他这些话有几分真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的事情，大家就当扯平了。以后也不用当什么见面的好邻居，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好邻居。” 段述南在“好邻居”这三个字上着重念着，然后朝门外看热闹的邻居们拱手：“打扰大家了，散了吧！都散了吧！” 福宝妈站在院子都还低头流眼泪，只是垂下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就这么散了？ 可福宝妈交代的事情她好像还没有做到。 等她还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段述南已经带着女儿和刘国庆三人进了家门。 关上大门，拉上窗帘，刘国庆搓了搓脸，低声道：“南哥，我这样行吗？” 段嘉嘉和隋佳丽站在旁边，看着突然变脸的刘国庆，两个人都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 段述南没说话，只让段嘉嘉和隋佳丽去后面吃年糕汤，拉着刘国庆去了自己房间，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在讨论什么。 段嘉嘉倒是很快想明白了。 这是故意撕破脸？ 第107章 他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隋佳丽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看出段嘉嘉家里有别的事情还要忙，吃了年糕汤后，把自己带来的香江点心留下：“这是我哥之前寄到我学校的，这是你的。” 隋佳丽走到门口，瞥了眼对面福宝家紧闭的大门，皱眉道：“有些人强的时候就谁强谁有理，弱的时候就弱有理。跟这种人说不清楚道理的，你千万别气坏了自己。” 她就没见过像福宝一家这么恶心人的。 “知道。”段嘉嘉还真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更何况她也马上要搬离这里，以后跟福宝的关系只会越来越远。 更何况，她爸和国庆叔在院子里演的那出，大概是有其他目的。 说不定是那批货出了问题。 毕竟，段嘉嘉总觉得机械厂的瑕疵品，应该不太能跟食品厂和纺织厂这样地方出来的瑕疵品相比。 机械厂可是给摩托车供货的厂子。 还做什么电风扇和电视机的零配件。 这些东西能出瑕疵？ 送走隋佳丽，段嘉嘉回家就看见刘国庆笑呵呵的站在客厅，但要出去的时候又做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仿佛鼻孔里喷出来的不是二氧化碳，是熊熊火焰。 走出段家后，还在院子里烦躁愤恨的踢开脚边的石头，骂骂咧咧的走出这里。 好一会儿，段嘉嘉才凑到她爸身边说：“爸，你们这是演什么呢？” 段述南关上家里的大门，领着段嘉嘉往后走。 “那批货确实有问题。”段述南利落的削着土豆皮，把提前买好的牛肉切成小块，段嘉嘉在旁边打下手，就听段述南说：“如果要卖出去的话，就必须自己找个地方再加工，把会影响运行的瑕疵位置改过来。机械厂就是舍不得出这笔钱改造，所以低价卖出这批货。” “其实也不是没得赚。不加工也能赚，只是从之前一件赚三十的价格变成了一件最多赚五块钱。我出那么大力气，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这笔钱还不如开车一个月赚得多，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段述南自己算了一笔。 拉货、运输这两笔，就可以再降低一件五块钱的利润，拿到手里可能一件赚个两三块钱，这还要跟刘国庆分。 而且这批货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追根溯源也会找到自己。 要是自己加工处理瑕疵，光是工厂就难找，人工排查又是一笔费用。 如果段述南没有开车的话，这笔钱也是可以赚的。 至少比从前一个月拿死工资来得强。 可段述南有别的生计，他做这些耗费的时间还会影响自己开车赚钱，到时候比不过开车赚的钱，那对段述南来说就是亏本。 “所以不是不能赚，而是小小的赚？”段嘉嘉听懂了。 确实。 如果比不上开车，还要耗费不小的精力。 那对段述南来说，这就是亏本。 段嘉嘉想到这里，可算是明白了什么是“资本家”。 “孟国庆如果不改装，他就赔了。”段述南冷笑，他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福宝爸不改装，以他之前耗费的精力和投入的钱财，低价销售出去根本赚不到多少。 又因为福宝爸接下了那批货，也会引起机械厂不少人的不满，至少在那些人眼里福宝爸是赚钱的。 那么，日子一长，福宝爸大概率是要停薪留职下海了。 主动下海和被迫，这可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那他如果改装呢？”段嘉嘉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段述南利落的做着一锅土豆牛腩，倒上一点啤酒去腥增香，他盖上锅盖慢慢焖炖，说：“他没钱了。” 所以福宝爸现在看着好像占据上风，其实是进退两难。 等他反应过来，段嘉嘉父女早就搬去了别的地方。 至于孟家要怎么办，这跟段述南有什么关系？ 红山大队大队长的公子那么厉害，还有福宝那位凌老师那么厉害，哪里需要他一个小破车司机担心？ 段嘉嘉察觉到段述南的恶趣味，捂着嘴低声笑起来。 段述南却塞了一本册子给她：“你选选花色，窗帘想要什么样子的？” 那个房间的朝向和位置段述南都不满意，只是段嘉嘉喜欢那片爬山虎，他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窗帘肯定要买厚实一点的，透光的都不行。 毕竟，那个房间有一扇窗户正好对着一中的斜坡，找到适合的角度其实是可以从斜坡看到段嘉嘉房间内部一角的。 还有卫生间的花砖，段述南也找了几块出来。 段嘉嘉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把人家店里的材料带出来的。 但这确实是方便了段嘉嘉。 后来网上流行的复古风小花砖，其实是这个年代的正常流行。 段嘉嘉想起那套房子的一楼，用得是水磨石。 这种水磨石因为造价便宜，而且工序简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占据着国内的装修市场。 直到瓷砖的大量生产，各种花样增多，水磨石才渐渐从城镇消失，但依然存在于乡镇之间。 水磨石就是用水泥以及碎石、玻璃之类的小材料填充，用金属条做隔断，等地面干了之后，再用机器打磨。 石头被打磨出来的内部图案，就是水磨石上一个个小白点。 一楼的水磨石，段述南不打算更换，但二楼的装修他几乎是重新弄过了。 二楼原本是三个房间，但段述南把两个房间打通后，还接通了自己这边的书房。 于是，二楼只剩下两个房间，段述南的书房也一并给了段嘉嘉。 从前最大的主卧，从段述南的房间，变成了段嘉嘉的房间。 不仅如此，段述南还在后院的墙上增加了一些玻璃碎片，防止有人翻墙闯入。 前院的院子围墙上也是这么安排。 施工队已经入场装修二楼，那几张床段述南也没有留下，他没有睡别人剩下的床的习惯。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用的这张床是薛卉的嫁妆之一，段述南早就打算好了要把这张床带走。 那些搬出来的家具，能用的他都留下，用不上的，段述南不是给了刘国庆，就是给了赵武。 喜得这两个人就差没有蹦到段述南身上喊“南哥”了。 第108章 转移户口 段家井井有条的在致富路上走得平稳。 段嘉嘉穿书后，总觉得自己财运好得出奇。 先前跟陈峥年说的那笔版权费到手后，自己还没有捂热乎，李长淮又要给自己钱。 “给我的？为什么？”段嘉嘉不理解。 虽然只有八十块钱，但也不少了。 李长淮把钱装进了一个信封里，解释道：“炸鸡柳的生意不错，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这是分给你的。毕竟，这个菜谱最初也是你给我的，你是以技术入股。” 他说这话的时候垂眸，好像在仔细整理信封。 也不知道一个普通的信封纸袋子哪里需要那么多的时间去整理。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藏住他在段嘉嘉面前想要炫耀的一点小心思。 像是孔雀开屏，但李长淮这只孔雀开屏也要开得不着痕迹，仿佛不是刻意的，只是自然而然的开屏。 “哇！”段嘉嘉这小半个月当然有注意到校门口那家卖无骨鸡柳的摊子，但没想到小半个月自己光是纯利润都能分到这么多。 果然，这个年代只要敢做，愿意做，怎么都能赚到钱。 “成本都已经算进去了？”段嘉嘉接过信封，惊喜的问。 李长淮轻咳一声，点头：“那当然，这是赚的第一笔钱。其实第二个星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回本了，我想着刚好一个月，就分分看。没想到还挺多。” 段嘉嘉技术入股只占三成。 不是李长淮不多给，而是段嘉嘉什么都不用管，如果还给太多，和李长淮一起合作的曹军会不乐意。 毕竟，李长淮因为出钱占了四成，曹军出力如果占比还比段嘉嘉少的话，短期内还好，时间长了曹军肯定会心怀不满。 段嘉嘉倒是不介意这些，直接把到手的八十又塞给了李长淮：“那正好，就当我给你们扩大生产，早日开店！” 她当然不至于真的拿这八十块钱。 这种炸鸡柳的配方在后世不知道多少美食博主复刻，在某橘色网站上搜索配方，从九块八到九十九块八都有。 只是看李长淮现在兴趣正浓，段嘉嘉也不想扫了他的兴！ “你赚钱之后有什么打算？”趁着现在午休时间，段嘉嘉干脆转过身，半趴在李长淮的桌上，好奇的问：“你不会就打算开一个小吃摊吧？” 教室里没什么人，段嘉嘉和李长淮都不太习惯在别人寝室挤一挤睡觉。 哪怕赵峰阳对李长淮那是非常热情的邀请。 所以两个人午休的时候都在教室的桌上趴着。 两人压低了声音，周围也没什么人能听见。 李长淮挑眉，说起这些的时候非常自信：“先暂时开着小吃摊，等之后客源稳定了，再赚点钱，考虑开店。店里能够拓展的项目也多，但这个至少也要在一年后再考虑。” 他既然想要做生意，就不是盲目去进行。 选择小吃摊这个项目也不是李长淮随便选的。 他仔细看过一中和三中附近的小吃店和小炒店。 这里主要品类还是以主食为主，比如炒饭什么的。 但李长淮从前在老家的时候，他学校附近就有一个烤小鸡腿的卖得非常不错，还有一家烤红薯。 那家烤红薯到了现在，估计都要排长队买。 李长淮觉得，一款能拿得出手，而两所学校的学生都能负担得起的一种小吃，在原康县还是一片空白市场。 段嘉嘉听李长淮这么说，倒是很快想起了一个东西。 谁能拒绝一杯冬天温温热热的奶茶呢？ 只是现在条件不太行，如果让李长淮走茶叶和奶粉这样的原料配比奶茶，价格在原康县就无法接受。 还是无骨鸡柳吧。 据说用来装鸡柳的纸袋子都是他们请人糊的，因为工序简单，一分钱三个。 曹军负责出力，每天都要去乡下买鸡杀鸡腌鸡肉。 就连李长淮周末也要泡在一堆香料里磨香料。 “挺好的。赚钱了，很开心吧？”段嘉嘉问，眼睛亮晶晶的。 看得李长淮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说：“恩。我想，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独立出来。到时候就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一套小房子住下。上次你说转户口的事情，其实我也在准备了。” 李长淮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祝外婆。 比起祝外公现在信女儿给他养老，不如信钱的态度，李长淮知道自己这有些利用祝外婆的心思。 但，他的确会好好给两位老人养老。 只要他们愿意出手帮自己把户口从李家脱离出来，赡养这样的事情，李长淮觉得自己做了也没什么。 “你从李家的户口出来，岂不是更让你那个哥哥高兴了？”段嘉嘉当时只是一时着急说的话，没想到李长淮会当真。 听见他说在准备户口的事情，吓得段嘉嘉立刻坐直了。 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李长淮就这么自己做决定了？ 李长淮见旁边有人看过来，压低声音说：“我现在这样，不也是让他如愿？那张户口在不在，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但对我不一样。” 他得提前准备好，如果到他快高考的时候，李长辉利用他的户口做了什么呢？ 高考，是李长淮除了做生意之外，可以让李家人再也制衡不了他的最快通道。 段嘉嘉沉默着。 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李长辉都能做到把未成年的弟弟赶到千里之外的原康县。 李晟也能在曹雪萍几次提醒他李长淮的学习能力很强之后依然把李长淮留在这里。 这样的家人，户口如果还在那里，对李长淮来说就是危险。 “你真是……”段嘉嘉都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一米八几，未来估计长到一米九没什么问题的男孩了。 如果是好的父母，又怎么会让李长淮在高考这样重要的事情上还再三提防？ “也不用可怜我吧。”李长淮倒是很享受被段嘉嘉这样的目光看着，只是相比这样的眼神，李长淮更希望能够看见段嘉嘉赞许和崇拜的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说：“这也不是什么让人太难过的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第109章 牵手 段嘉嘉上辈子大学毕业后总觉得人生过得太快。 读书的时候总想着如果快一点毕业就好了。 结果毕业后，时间像是被扣上了加速buff，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几年。 但这次穿书后，段嘉嘉发现，读书的日子也可以变得非常快。 只要你认真做一件事情，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的情况下，时间哧溜一下就过了。 一中和三中的期末考试用得都是县里准备的试卷，当段嘉嘉四个人交卷考完，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一头短发，穿着蓬蓬棉服的隋佳丽站在门口都快被吹成傻子了。 “你们可真行啊！那道铃声不打，你们就不交试卷，跟试卷那么亲吗？”隋佳丽说着，上前直接把李长淮推开，和庞美美一左一右的挽着段嘉嘉的胳膊。 “我刚刚都去你家看了，可真漂亮呐！”隋佳丽语气满是惊叹。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二楼装修，段家原本打算年后搬来，但出了福宝爸抢生意的事情后，段述南决定年前就搬。 段述南找的都是本地在这方面比较有名的手艺人，段嘉嘉第一次看到装护墙板用榫卯结构和少量的钉枪。 还有天花板上的装饰，也都是木工拿工具手工做的，速度快得一天就能调出来整个二楼所有天花板的靠边装饰。 油漆用得不多，腻子干了之后再晾半个月，年前差不多就能搬进去了。 反正段家也没有什么亲戚需要拜访，换个环境过年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真的吗？我都没有看过！”庞美美一着急，直接走到隋佳丽身边，开始问她段嘉嘉新家的模样。 那激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搬家呢！ 段嘉嘉也就是上个月跟庞美美和隋佳丽提了一下，结果这两人激动的不行，想要看看段嘉嘉新家是什么模样。 尤其是庞美美。 还蹭着段嘉嘉的胳膊问以后可不可以中午去段嘉嘉那里午休。 从学校走到段家，出校门左拐走几分钟就到了。 说得热闹，也不知道是谁说搬家要好好庆祝一下。 一来二去的，就说到期末考结束后去段家吃饭的事情上。 于是，就莫名其妙的有了这次的聚会。 段述南不仅不反对，还预约了一桌饭菜，到点就会有人送上门。 李长淮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段嘉嘉另外一侧，他今天还背了一个包，想到自己待会儿就要去段嘉嘉的家里，还有些紧张。 “叔叔在家吗？”李长淮问。 段嘉嘉摇头：“我爸说年底这段时间最忙，过年的时候他们可能都要去帮着小武叔跑乡下那条线，他今天拿了钥匙给我就走了。” 段述南这几天都忙得没时间给段嘉嘉做早饭，来学校门口接段嘉嘉那都是抽空来。 有的时候还是赵武开着车过来接。 至于忙什么，段嘉嘉并不清楚。 不过，这几天在大杂院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对面传来吵架的声音。 在学校遇到福宝的时候，也能清楚的看见福宝精神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大概是应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到”，段嘉嘉心里才想起福宝，就看见福宝和一个男人走在前面。 一行五人都没说话，默契的放慢脚步。 哦，不。 准确的说是四个人默契的放慢脚步，赵峰阳是被隋佳丽和庞美美联手，一个捂嘴一个拉住胳膊强行放慢。 “那个人不会就是你们说的凌老师吧？”隋佳丽毕竟是亲眼瞧见了刘国庆怎么跟福宝一家吵架的，也从段嘉嘉和庞美美这里听说了福宝和一中年轻老师凌夜的事情。 大概也就凌夜和福宝觉得他们掩藏得很好。 随着上次凌夜在办公室刁难了段嘉嘉一次后，凌夜的一举一动也经常被人关注着。 他那么偏心福宝，大家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 还有福宝在凌夜面前娇羞的模样。 大家是高中生了，平时也会看电视剧和小说，还不至于全都纯情到完全不懂福宝和凌夜那是在做什么。 就算不是谈恋爱，也是搞暧昧。 加上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这样劲爆的身份关系，一中私底下都传疯了，只是没有人会在明面上说罢了。 庞美美用力的点头，脑袋都快变成小鸡啄米了。 “看着也没有很帅啊！”隋佳丽看看身边的赵峰阳和李长淮，坦言：“我觉得还是你俩帅一点。” 李长淮是皮相骨相都完爆凌夜。 有的时候段嘉嘉都疑惑。 女主一家的运气也不是不好，只是段嘉嘉每个月帮着她爸数钱，整理账务的时候，她都觉得她爸此刻的财运光辉都可以直接掩盖对面主角一家的主角光环。 还有李长淮。 说身世吧。 跟凌夜没差别。 脑子也比凌夜好。 就连长相也是一眼便能分出谁高谁低。 至于赵峰阳能胜过凌夜，主要还是因为赵峰阳身上属于少年的朝气，看着就比凌夜要舒服许多。 前面的福宝红着眼睛，小声说：“你真的要离开了？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凌夜看着身边将将到自己肩膀的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像个糯米团子，心中一软。 别的不说，就福宝这外貌，便非常符合凌夜的审美。 他就是喜欢这种看起来像小孩子的女生，只是这种喜好也不能跟外人说，否则总会让人觉得他像个心理不正常的人。 但凌夜喜欢的就是看起来小，并不是真正的小孩。 小孩哪里会有凹凸有致的身材？ “恩。我本来就是被设计过来当几个月老师过渡一下。你放心，我会给你写信的。这个传呼机留给你，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恩？” 凌夜看着就在身边的嫩滑小手，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也顾不上是在学校附近了，直接拉起了福宝的手。 “我听他们都叫你福宝？这是你的小名？” 福宝红着脸轻轻点头，羞涩的样子看着就让凌夜心跳不止。 在后面慢慢挪着的五个人表情各异，但几乎都带着震惊。 隋佳丽都差点尖叫起来了。 第110章 参观新居 “不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隋佳丽压低了声音，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们的确有猜测福宝跟凌夜的关系不一般，可大街上就这么牵着手，这也太嚣张了！ 况且，福宝和段嘉嘉是同年出生，过了年也就十五岁，那个凌夜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以为没人跟她说吗？”庞美美摇头，显然也对福宝的情况很无奈：“我都听到好几次有人劝她不要跟凌夜走太近，人家不会在一中太久，让她注意别吃亏了。你猜她说什么？” “什么？”段嘉嘉也好奇不已。 庞美美知道的消息多，想到自己听说的内容都忍不住撇嘴：“孟佳期让人家少管闲事。说这话的就是那个从前跟在她身边，头发长长的那个。” “胡春花？”段嘉嘉震惊，小说里可没有这么一出，胡春花和秦可欣作为福宝的闺蜜和原小说里令人不适的“配平文学”，最后的结局还不错，与几个也有重要戏份的男配角在一起了。 怎么现在还吵架了？ 不仅段嘉嘉好奇，隋佳丽也问：“她和福宝的关系不是很好？福宝连她说的话也不听？” “那也是从前关系好。”庞美美可是听说了，因为凌夜的关系，福宝跟“哼哈二将”直接闹翻了。 “别管他们了。”赵峰阳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饿得很，就想赶紧去段嘉嘉家里吃东西。 瞥了眼走在前面的福宝和凌夜，赵峰阳说：“反正我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凌夜肯定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孟佳期也不见得不懂，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该说的该劝的都有，他们就是不听。咱们也就当个乐子看就好。这要是我家里人，我妈擀面杖估计都打断了七八根。” 赵峰阳平时看着不着调，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凌夜会不知道福宝的年龄？ 只是不想去在意罢了。 至于他走之后福宝的名声…… 这跟凌夜有什么关系？ 他老家不在这里，熟悉的亲戚朋友这里也没有。校长倒是认识凌夜，但他还不至于对外嚷嚷凌夜在他管理的学校跟女学生不清不楚。 且不说这有没有实锤，就是有，传出去凌夜丢人，校长难道就不丢人吗？ 众人聊着，也刚好到了拐弯的路口。 福宝没有他们接下来的聚会重要。 就像赵峰阳说的，不是没有人劝过福宝，她不听。 他们这些人跟福宝更是非亲非故，段家和孟家还有一点恩怨，他们去管福宝的事情，人家说不定还觉得是来使绊子的。 放下助人情结！ 从公安局门口拐弯，绕过一个花坛就是段嘉嘉的新家。 大门换成了全新的两扇大铁门，铁门上方都是尖尖的刺，两边围墙上的玻璃片在冬日阳光下反光。 别说是住在公安局隔壁。 就是旁边没有公安局，就段家这个防盗措施，一般的小偷都不好翻墙进来。 其中一扇铁门做了一个小门，与大门的锁靠着，这样段嘉嘉进出就不用推重重的大门，只要走小门就好。 “哇！嘉嘉，你这新家，好漂亮！”推开门进去，隋佳丽看着水泥地面的院子，旁边还做了高低的两排铁杆，平时用来晒衣服晒被子。 门口屋檐下还吊着一个秋千，椅子是藤椅，秋千能坐三个人。 庞美美小跑着到秋千旁边，惊喜的问：“嘉嘉，我能坐吗？” 段嘉嘉知道庞美美问这话是担心什么，点头道：“可以。我爸找人打了凹槽，这两个铁环是嵌在了砖石里面的，做这个的工人说，承重不超过六百斤就没有问题。” 具体还做了什么，段嘉嘉就不清楚了。 但做段家装修的工人是原康县有名的工程队。 因为做的都是老乡的生意，工程队兢兢业业，不会做什么小动作。 他们可能不懂什么力学，但做多了就有自己的经验。 当初做这个秋千的时候，还要拆掉走廊上的天花板，施工队老板就劝段述南没必要，完全可以在院子里搭一个。 段述南还是提出在门口走廊的位置做，这样下雨天也能在屋檐下看雨。 屋里的大门用得是现在最好的防盗锁，窗户也用得是铝合金窗户。 这对以后的人来说是最普通的配置，但对原康县的人来说却是新产品。 庞美美坐了一会儿秋千，就跟着一起进了屋内。 客厅其实变化不大，只是把一些金碧辉煌的装饰该拆得拆，该搬走的搬走，整个房子看起来清爽了许多。 深棕色的护墙板和一水儿的红木家具，电视机还是最新款的彩色电视机。 段嘉嘉选窗帘的时候多加了一套深蓝色的粗麻布，让做窗帘的那家店做了一套沙发垫和靠枕，摆在红木的沙发上看着还挺搭。 有一种看起来就很健康的美。 屋里的窗户很大，所以采光也很好。 走到后面，段嘉嘉就看见用一个个盘子扣好保温的饭菜摆在了桌上，饭桌旁边还放了一张纸条，是段述南留下的。 意思是让段嘉嘉跟朋友好好吃饭，他还要去忙，晚上晚点回家。 “嘉嘉，你家真的好大啊！”庞美美也住在县城，这样的两层小楼县城其实有不少，但要么住了一大家人，要么就把楼下租出去，或者做点别的功能使用。 像段嘉嘉这样独门独户，这么大的房子就住父女俩的，屈指可数。 隋佳丽则想得更多，点着头说：“难怪段叔要选在公安局旁边。” 这里说不上偏僻，但有二十四小时上班的公安局在，住户也安心一点。 更何况，要到段家，就必须路过公安局门口。 哪家小偷胆子那么大，偷东西之前先去公安局门口绕一圈？ 相比其他人，李长淮则是意外。 他知道段家叔叔开车，还做点别的小生意。 尽管段嘉嘉和段叔叔对外总说欠了债，房子也是走运捡漏。 可这里面的情况显然不是说的这么简单。 李长淮跟在最后面，看着段嘉嘉张罗着大家坐下，庞美美和段嘉嘉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三个女孩对视着笑得欢快。 第111章 建议买房 五个人在段家聚会，其实也是认个门。 走的时候还不忘帮着把卫生打扫了。 “嘉嘉，一想到你马上就要搬出林场，我就好舍不得你啊！”隋佳丽靠在段嘉嘉肩头。 这个时间公交车上的人不多，段嘉嘉和隋佳丽坐在前排，李长淮和赵峰阳坐在后面。 “舍不得，那你家也搬出来呀。”段嘉嘉想到原康县现在的房价，还是非常建议他们家也投资房产的。 段嘉嘉对隋佳丽的家境也了解一点。隋家在林场绝对不是穷的那一批人，还能算得上是比较富裕的那一批。 还有一点段嘉嘉觉得比较现实的是，其实这个年代独生女的家庭一般都不差。 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舍不得好工作，所以不敢生二胎。 至少在林场，家里只有一个女孩的情况不多，但一定是父母双职工，且工作都不错。 很现实，但这就是事实。 只是隋佳丽初中的时候成绩太差，加上她自己也不想读书，这才想到出去打工。 段嘉嘉不敢说隋家能不能眼睛都不眨就买房，但这绝对是一项非常好的投资。 书中对于原康县的描写不多，后期女主一家就离开了原康县，最后也只是提到桦水市在华东地区发展得不错，这里还有国内纺织行业的龙头企业。 段嘉嘉看过桦水市地图，原康县看似距离桦水市区最远，但随着跨江大桥的建成，原康县反而成为了最快到达市区的县城。 其他县因为路途关系，要去市区反而需要各种拐弯。 而且原康县周围还有大片土地，尤其是江边的土地正在建设，段嘉嘉不敢说原康县未来能发展得多好，但现在买房绝对是一个明智之举。 “买房？”隋佳丽坐起来，震惊不已的看着段嘉嘉：“嘉嘉，你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不是隋佳丽太夸张，而是买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听段嘉嘉的语气好像那么轻松似的？ 隋佳丽连忙摇头：“我要说来你家住一两天，我爸他们还会答应。我要敢说让他们来县里买房子，我爸估计要问我是不是皮又松了，得拿扫把杆子紧一紧。” 加上暑假的那事儿，她爸妈现在对她的要求就一点：安分！ 哪怕混也要混完这三年。 高中毕业之后，能考上就考，考不上就在附近找个工作，大不了像她哥似的去学几年剪头发，回来还能给她哥打下手。 “很大胆吗？你想想几年前买房的价格，还有现在的价格。”段嘉嘉还是非常希望自己身边的小伙伴都能趁着现在多囤几套房子。 她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也没有那个能力，把国内未来几十年飙升的房价打下来。 国家都做不到的事情，她难道就能了？ 段嘉嘉更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崇高理想。 让自己过得好，让身边人过得好，这已经是人生中很不容易的两件事情了。 她还不是每天都在被鬼追似的写完试卷写习题，写完习题写稿子。 也很不容易的好嘛！ “我之前跟着我爸看房的时候听说了，从前县城一套两居室只要五百块钱。早一点的时候，虽然不让房产交易，但私底下也可以进行，那个时候三百左右。但是今年房价已经到了两居室一千左右。当然，要看地段和房子的情况，破旧一点的五六百还是可以买到，只是地段肯定也不行。” 段嘉嘉觉得这年头唯一的好处是，房子面积说多少是多少，根本没有什么公摊的概念。 她上辈子买房的时候不懂这些，只觉得自己买的房子，房产证上说好八十平，可她怎么看都觉得比爷爷奶奶当年单位购房的八十平至少少了十五个平方。 后来才知道，套内六十多，其他的是公摊。 段嘉嘉当时气得想呕血三升，但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不想回去跟爷爷奶奶住，租房也不是办法。 隋佳丽听得一头雾水，反倒是后面的李长淮听进去了，他问：“你是觉得房价还会涨？” 段嘉嘉点头：“原康县的房子便宜，那是因为我们这个地方偏。市区的房子已经要一百一个平方了。也就是说，市区那边买一套八十平左右的房子，就要八千。这还是桦水市的房价，我在杂志上看到，京城沪市那边的房价更高。” 虽然八千，但段嘉嘉依然很心动。 她已经拿到了六万的版权费，陈峥年现在在谈出版的情况，如果出版销售好的话，段嘉嘉还能再进一笔收入。 六万，算六十平的房子，她能在桦水市买十套！ 十套是什么概念？ 她说不定努努力，以后就能过上提着一串钥匙每天上门收租的日子，十套就是一个月一号到十号都有房租收。 就算现在房租不高，她也能在千禧年房价飞升之前把买房的钱靠收租收回来。 这下，就连赵峰阳都来了兴趣：“京城房价多少？” “两三万吧，六十平的三居室。”段嘉嘉这还是有所了解的。 听着好像很少，但这是九十年代初的价格。 因为这个时期国内还没有商品房，都等着单位分配。 但到了1996年，京城房价就已经飙升到四五千一平。 那是1996年，人均年工资都不超过四五千的时代。 房价的飙升，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加上国人传统思想里，有一套属于自己房子，才是安稳。 抓住了这个心理，房地产商自然赚得盆满钵满。 “嘶——”赵峰阳和隋佳丽都倒吸凉气。 两三万。 对小镇上的高中生来说，那就是天价一般的存在。 赵峰阳甚至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这么贵还有人买？” 李长淮被挤得都快坐在椅子边上去了，拉着赵峰阳的肩膀，把他掰直了，嫌弃的说：“当然是因为有人买了，所以才会有这个价格。不过也差不多，我家那边的房子也要几千块钱。” 李长淮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所以……房地产行业那么赚钱吗？ 第112章 做人不能自私 关于买房的讨论下车后就慢慢不说了，至于他们有没有听进去，段嘉嘉也不好追着问，更不可能追着跟他们说什么买房之类的事情。 回到大杂院，黄家已经知道段家要搬家的消息，还问过房子要不要帮忙出租。 只是都被段述南拒绝了。 这套房子是段述南的回忆。 如果段述南这些年孑然一身，他可能到死都会留在这里。 只是他还有女儿，女儿会有更好的未来，他不能拖着嘉嘉跟他在这个林场里囫囵生活。 如果薛卉知道，她肯定会生气的。 黄老头知道段述南的心结，也没劝他。 都有金条了，不去好好过日子，留在这没事儿就叽叽歪歪吵架的大杂院，黄老头都会觉得段述南脑子有问题。 “嘉嘉回来了！”黄婆婆在家门口洗莲藕，她并不知道家里找到金条的事情。 金条的事，黄老头谁也没说，只等着合适的机会去县城买房。 反正不能跟段述南时间太近，否则肯定会有人怀疑。 黄婆婆倒是没想那么多，知道段家要搬家后，还挺舍不得，也担心的问过段述南是不是债务太多，太冒险了一点。 段述南听说市里现在不怎么发出租车的牌照后，也把开车能赚钱的消息说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等赚钱的消息传开的时候，这条路已经挤满了人，后面的人都上不来了。 所以段述南没有再藏着掖着。 当然，对外也说自己是把买车的债务都还清了，这才继续背着债买了房子。 因为知道段家还有债务的关系，周围人听说段家要搬家，倒也没有多少眼红的人，还热情的表示到时候可以过来搭把手。 “恩！黄婆婆今天炖藕吗？”段嘉嘉背着书包，笑道。 黄婆婆起身，点头：“是啊，莲藕炖排骨，冬天吃着暖和。” 说着，黄婆婆朝着段嘉嘉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我跟你说，你爸开车赚钱这事儿也有不少人知道，我前些天听见刘梅跟边上那几家说，要给你爸介绍对象来着。我知道你爸肯定是不乐意，给你家提个醒，免得影响了你家。” 黄婆婆不赞同的摇着头，看着对面那家，说：“也不知道刘梅到底在折腾什么，结婚七八年都没生个孩子，小徐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 说到最后，黄婆婆都叹了口气。 段嘉嘉很少关心徐守业和刘梅夫妻，倒是没想到他们结婚都这么久了。 不过，她爸偶尔在家提起徐守业的时候，那也是一副瞧不上的模样。 段嘉嘉也看过刘国庆和段述南说起徐守业的时候，那副贱兮兮的模样，显然是徐守业有什么事情是运输队的同事知道，而刘梅不知道的。 不仅如此，还是不方便在段嘉嘉面前提起的事情。 这几个元素集中下来，段嘉嘉其实也猜到了一点。 大概率是徐守业出轨。 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再过大半个月她就要离开大杂院了。 只是段嘉嘉没想到，只是这大半个月，大杂院仿佛要把所有鸡飞狗跳的事情在年前闹完，过得那叫一个印象深刻，跌宕起伏！ 比如，当天夜里刘梅就找上门来了。 段嘉嘉还在房间写稿子，下个月就要开始连载第二本小说，《鬼谷》的读者评价也越来越高。 说不上颠覆，但以女性角色为视角，还加上了悬疑色彩，《鬼谷》在《武侠梦》这一年连载的作品里算不上最佳，但一定能排到前五。 所以第二本对段嘉嘉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如果第二本的质量可以保证，那么绿袖这个名字也在业内算是打出了一点名气。 冷不丁听见敲门声，段嘉嘉心里还有点不高兴。 打开门就看见刘梅站在门口笑盈盈的。 都不等段嘉嘉说话，自顾自拿着一个苹果就进来了，还说：“我来给你送个苹果。听说你家也要搬走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可不得趁着现在好好亲近亲近？” 就是段嘉嘉下午回家的时候没听见黄婆婆说的话，她也不会相信刘梅有这么好心。 段嘉嘉轻笑两声没搭话。 刘梅却不尴尬，坐在段家的沙发上大有要坐着等段述南回来的架势。 “嘉嘉啊，你爸今年才四十多吧？”刘梅看着段嘉嘉脸上的表情，试探着说：“我记得，小段好像是属牛的吧？” 段嘉嘉摇头：“我爸属狗。今年四十四。” “哎呀，那也年轻着呢！”刘梅拿着苹果，说是送段家来的，可到现在也没有见她松开过。 见段嘉嘉非要自己说一句才答一句，刘梅抿了抿唇，心里也不怎么高兴，只觉得段嘉嘉像个棒槌，脑袋笨得很。 也不知道怎么在学校成绩还能考前几名。 “恩。我也觉得我爸挺年轻。”段嘉嘉点头。 段述南二十九才结婚，三十岁才有了她。 别说放在六七十年代，就是在几十年后，也算是晚婚晚育。 刘梅见段嘉嘉就是不接茬，干脆自己说了：“嘉嘉，做人可不能那么自私。你爸才四十四，人生才过了一半，你眼看着就要大了，过几年要嫁人，你总不能看着你爸孤零零的一个人吧？” “我？嫁人？我过了年也才十五岁。”段嘉嘉觉得刘梅这话还真是张口就来。 虽然知道刘梅的心思，可段嘉嘉听着这话心里也不舒服。 刘梅撇嘴，说：“那也就是三四年了，不然你还想在家待成老姑娘？” “刘阿姨，你到底要说什么？”段嘉嘉懒得跟刘梅扯东扯西。 主要是刘梅那一脸瞧不起的样子，段嘉嘉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就是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 “我来呢，就是想给你爸介绍个对象。你放心，是个黄花大姑娘，而且脾气好多了，肯定不是秦芬那种人。”刘梅一脸“你们家赚大”的表情，说是送给段嘉嘉的苹果也被她拿着啃了一口。 然后话锋一转，说：“就是吧，那姑娘有个条件，得让你爸带着她弟弟一起开车。这要是结婚了，毕竟是小舅子嘛！” 第113章 算盘珠子都蹦她脸上来了 这个算计，算盘珠子都蹦她脸上来了。 段嘉嘉没有打断刘梅，就听她继续说：“你想啊，你家也没什么亲戚。当初薛家也是从外地来的，这么多年不见亲戚。你爸也是没亲戚的。我保证，这次的姑娘跟秦芬肯定不一样，她是个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勤快姑娘，家里家外一把抓，弟弟也是被她背着带大的。而且这姑娘家还有好些舅舅，以后你们家也有亲戚，再对上福宝一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刘梅觉得自己这提议简直太好了，段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是吧？我真的是为你们家着想。这个姑娘真的好，而且还不在意你爸能不能生。人家就一个要求，你爸得带着小舅子发财。这也不为难吧？到时候都是一家人了，带上小舅子还不是捎带手的事情！” 刘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段述南有毛病。 还真只要一个女儿就满意了？ 弄得现在他们想找好一些的人家都不行。 谁家姑娘能不在意有没有自己孩子的？ 还真让人家嫁过来就当一个十四五岁孩子的妈，当一辈子？ 段嘉嘉看着刘梅说得唾沫横飞，还一副他们家占了天大便宜的样子。 “你说那个女孩比我大不了多少？”段嘉嘉慢条斯理的倒茶：“人家愿意？自愿还是被家里逼的？” “当然是自愿！”刘梅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嚷嚷道：“这都什么年代，可不兴逼着人结婚。人家也是听说你爸能干，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欣，欣赏！对，欣赏你爸是会赚钱。” 段嘉嘉看得出来，刘梅是真心认为这是好事。 当然，如果促成了这桩婚事，刘梅要是没有一丁点好处也是不可能的。 “刘梅阿姨，算了吧。我爸不结婚。”段嘉嘉敢说这话，就是十分了解段述南的性格和选择。 她上辈子在网上看到过太多出轨男和妻子尸骨未寒，转头就要二婚的例子。 所以在明确了解到段述南是真的不想再婚，而且到现在都依然念着妻子薛卉的时候，段嘉嘉都有一种真爱竟然就在我身边的震惊。 一种大雁失伴的悲痛狗粮！ 段嘉嘉不想刘梅拿这些话去烦她爸，干脆就到自己这里拒绝。 谁知刘梅直接尖叫起来，一脸不赞成的看着段嘉嘉：“什么？不结婚？嘉嘉，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你爸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不让他结婚呢？你难不成以后结婚还要带着你爸？” 刘梅说话语速极快，段嘉嘉都找不到气口可以插入，就听她扯着尖利刺耳的嗓音继续说：“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再说，这是你爸的事情，你一个女儿有什么资格帮你爸做决定？我真是八百年没见过像你这么自私的姑娘。” 段嘉嘉都觉得荒谬。 刘梅有什么立场和身份来教训她？ “刘梅阿姨，我敬重你是长辈让你进来，之前也没有打断你。但是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段嘉嘉坐在沙发上，相比刘梅的激动，她淡定得仿佛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能有的镇定。 “首先，我敢说我爸不结婚，自然是基于了解我爸的立场上。就像你刚才说的，我有什么资格帮我爸做决定？我敢说就是因为我爸也是这么想的。其次，你说那个女孩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你这是要人戳我爸脊梁骨吗？找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妻子？最后，我以后结不结婚，这是我的事情。我能不能带上我爸，这也是我家的事情。”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刘梅别多管人家的家事。 “按照你这意思，我还好心惹人嫌了是吧？”刘梅气得不行，暗自下决定要把这件事情好好对外说说，让这周围的人都看看清楚，他们每天夸成绩好的段嘉嘉是个什么德行！ 刘梅本来就不喜欢段家，现在被段嘉嘉这么怼，憋了一肚子气，起身就要离开。 用力的甩开段家的大门，走到院子里，还没走几步就看见站在门口拐角处的段述南。 不仅有段述南，还有这附近的街坊邻居。 段述南穿着一件厚绒皮夹克，腰间挂着一个腰包，弹了弹手里的香烟，只瞥了眼刘梅，然后一脚精准的踢在了赶来看热闹的徐守业身上。 “老子结不结婚，轮得到你家叽叽歪歪？我女儿说什么，轮得到你家在这里教训？”段述南动作太令人意外，周围看热闹的都没有想到段述南不会找刘梅，反而转头找了徐守业的麻烦。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问题。 刘梅和徐守业是夫妻，刘梅敢这么干，徐守业这个当丈夫的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吗？ 徐守业哎哟一声撞在了墙上，旁边的黄婆婆和黄老头赶忙上前。 明着帮徐守业，实则是帮段述南。 刘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来就遇见了段述南，男人还被段述南一脚踹墙上去了。 “啊！段述南，你是不是有毛病！”刘梅尖叫着冲到徐守业身边。 自觉无辜的徐守业一想到自己是被这娘儿们拖累的，宁可被黄婆婆晃晃悠悠的搀扶，也不要刘梅，一把将人推开。 刘梅也不怪徐守业，而是对着段述南大吼起来：“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家好，我还给你介绍黄花闺女，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们家就是有毛病。上次砸了我家玻璃，这次打我男人！” “我让你帮我介绍了？我是不是跟王大妈说过，我不想结婚，这话我说得很清楚吧？先前没人介绍，不就是看着我没了工作，还拉了外债？你们是图我这个人还是图我能赚钱，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段述南在刘梅进屋的时候就来了，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他这话也不光是说给刘梅听，也是说给那些蠢蠢欲动，以为他好的名义要给他介绍的那些人听。 “我——”刘梅还想反驳，可又觉得直接说是冲着段述南的钱来的，听着也不太好听，只别扭的说：“谁说的？我们这也是看你们父女孤孤单单的，家里有个女人照顾着不好？” 第114章 他女儿也太牛了吧！ “我看你们夫妻俩也孤单，你要不把那个姑娘介绍给徐守业吧，你们家以后也有人照顾，多好。”段述南冷笑，还拿这样的理由搪塞，真以为他蠢吗？ 段嘉嘉走出来刚好听到这一句，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黄婆婆见徐守业站稳了，又走到段嘉嘉身边，让她收敛一点。 段述南都已经这么强出头了，段嘉嘉要是还跟着笑，这就有点欺负人的意思，不好。 段嘉嘉也不是不懂，低着头不让人看见自己笑出来的样子。 “我这个人胆子小。上一次结婚我家差点家破人亡，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再说，我有今天都是靠着我老丈人提携。当初是我鬼迷心窍跟秦芬结婚，原想着家里有个人可以帮我照顾嘉嘉，我这个当爹的好出去做事不用有太多负累。可结果是怎么样，大家也都清楚。” 段述南这话说了之后，当年也有做推手促成段述南和秦芬这桩婚事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真要说这些人多坏，其实不至于。 他们无非是在家无聊，总要找一些事情做。 看看别人家的热闹，恨人有笑人无。 可真要说他们巴不得段家人去死，这样的想法也不会有。 段述南也拿捏了这份心思，继续说：“我也明白大家是好意。可嘉嘉都这么大了，我每天都要忙着赚钱，我也不想以后人没了，没脸去见嘉嘉她妈，去见我老丈人和丈母娘。” 把薛家老两口搬出来后，围观的那些人的确都转了想法。 这也得益于薛家老两口在世的时候经营的好名声。 尤其是对比了秦芬的所作所为后，效果显著。 “承蒙大家厚爱，我是真没有再结婚的想法。我要是有，当年也不会跟秦芬结婚之前就去结扎了。”段述南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上次秦家人来闹事后，对外只让人以为段述南是不行了，不生是心有余力不足。 他现在就光明正大的告诉大家，他心也没有那个想法。 “我跟秦芬结婚之前就说明白了，秦芬先前答应，后来还不是改了？我折腾不起。”段述南抬手，一副告饶的模样。 但很快，他又冷着脸看向徐守业夫妻：“还有，我怎么养嘉嘉，那是我的事情。嘉嘉读书，怎么读都行，她就是读一辈子书不嫁人，只要她开心，我也乐意。我家的事情，不害人不影响别人，那别人也管不着。” 徐守业本来就怕段述南，上次被砸了玻璃是刘梅不占理。 这次被踹了一脚还是刘梅不占理。 他就是一肚子气也不敢冲着段述南撒。 见刘梅还要说话，徐守业一把拉住她：“你闭嘴吧！你要是那么想对娘家人好，你就回娘家去。你当我不知道？那个什么黄花大闺女不就是你老姑的侄女？家里田地都被赌光了，老婆都跑了。那个姑娘要是不再找个人嫁出去，也要被亲爹卖了。小舅子还是个到处跑的混混，没有半点本事。你这是结亲还是结仇？” 被徐守业这么直接扒下来一层面皮，刘梅哪里还敢说什么？ 就冲着那连田地都能赌出去的老丈人，姑娘就是天仙也不敢要。 更何况，那姑娘还要带上什么都不会，混混似的弟弟。 就像徐守业说得那样，这是结亲还是结仇？ 刘梅一抬头，刚好对上段嘉嘉的眼睛。 那双大眼睛仿佛在问：“这就是你说的好事？” 羞得刘梅都顾不上徐守业，撇下男人就跑回了家里。 刘梅跑了，段述南也不打算再说下去，热闹自然也就这么散了。 回到家，段嘉嘉给她爸倒热茶，还笑着说：“爸，您在婚恋市场还是蛮有竞争力的嘛！” “拉倒吧！”段述南没好气的点了她一下：“这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我的钱来的，这还不明显？” 段述南现在也隐隐明白了，为什么有些有钱人那么抠门。 他现在也抠。 上次跟秦芬结婚的时候，他明面上的钱都分了那么多给她。 这要是把钱留下来，每天给女儿买一两肉买个鸡蛋做鸡蛋肉饼汤，能吃到段嘉嘉这辈子都不想吃鸡蛋肉饼汤的程度。 段述南摇头，他肯定不会止步于此。 如果说之前奋斗是为了段嘉嘉过上更好的日子。 那么现在就是段述南自己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找到了乐趣。 想着自己接下来能赚多少钱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存折。 “爸，我想买房子。买市里的。”段嘉嘉咬着唇，笑得腼腆，还有些害羞和小炫耀。 这些可是她自己赚来的钱，是她的成果！ 段述南好奇的接过，翻开就看到上面六万的存款，然后猛地合上，震惊不已的盯着段嘉嘉：“你赚得？” 段嘉嘉点头。 段述南打开存折，六万，关上。 再打开，还是六万，关上。 这样的动作连着做了五六次之后，他咽了咽口水。 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段述南为女儿骄傲。 谁家小孩能有他的嘉嘉这么厉害？ 要是小卉还活着，估计现在能蹦得老高老高了。 说不定会像猴子似的跳到自己身上，揪着自己的耳朵问女儿厉不厉害。 一方面，段述南又觉得有点挫败。 他又是跑北方，又是起早摸黑的开车，这才赚了不少钱。 结果段嘉嘉坐在家里动动笔杆子，就能比得上他和刘国庆加上赵武，三个人几个月的利润。 最要命的是，段嘉嘉仿佛感觉不到段述南的震惊，还在说：“这是影视剧的版权费。不过我那个编辑挺厉害的，他只卖了一次版权费，合同里只说十年内不能给其他公司拍摄电视剧。这条件还行。” 毕竟，还有电影的版权呢！ “要是书也能卖得好，那就好了。”段嘉嘉也是非常憧憬着自己那本《鬼谷》在香江出版的销量可以好起来的。 段述南脑袋里就剩下，还有版权可以卖，还要印刷成小说卖。 他女儿也太牛了吧！ 就衬得他这个当爹的好像不太行啊！ 第115章 房产证多得吓人 段述南的心理变化，段嘉嘉不得而知。 但存折段述南拿了，还郑重其事的翻出了自家上次装电话送的电话簿。 现在的电话簿除了有市内各职能机构和公司的电话之外，还会附带桦水市地图。 父女俩用铅笔在地图上画着圈。 “老城区这个地方破破烂烂的，但是我上次带一个乘客，听他说这边好像要拆迁了。拆迁肯定能赚钱，只是消息还没有放出来，我们趁着现在还能捡个漏。就算最近不拆，这个地方以后几年也肯定要拆的，这旁边是打算建个大楼，市政肯定不会让那么漂亮的大楼旁边还一堆破烂房子的。” 段述南一连画了几个圈。 要么是要拆迁的地方，要么就是地段好的地方。 这就体现了当出租车司机的好处了。 这附近就没有段述南不了解的事情。 段嘉嘉也乐得当一个甩手掌柜。 她还想趁着寒假的时间多写一些稿子，这样下学期就可以轻松很多了。 好在这是高一，老曹就是再狠，也不至于布置太多作业。 段嘉嘉因为是未成年，都不需要露面，而现在管理也没有后世那么严格。 一个星期后，段述南就带着七个房产证出现在段嘉嘉面前。 再一看存折，居然还有将近三万块钱。 七套房。 段嘉嘉一直都知道九十年代初期房子还没有那么贵。 但现在看到这么多房产证，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时代差异的冲击。 这都不要放在几十年后，就是十年后，三万块钱怕是还不够首付。 但是现在，三万多能买七套房…… “爸，这么多？不会是你贴了钱吧？”段嘉嘉望着段述南，还没有仔细看那几本房产证。 段述南坐在旁边喝茶，摇头：“你自己的胜利果实，我去贴什么？” 也是这次帮女儿买房子，段述南对桦水市的房价也有了一定了解。 那就是——乱七八糟。 没有一个固定的价格，但大致有个区分。 好地段大于好房子。 地段好，哪怕是破烂的房子也能卖出高价。 还有就是，现在桦水市好几个地方都传出有拆迁的传闻，段述南都去看了看，以他的经验看有一半的几率，但要说准了会拆迁，不至于。 但因为传闻，那几个地方的房子现在卖的价格特别高。 “其中四套是城中村。都在江边，房子不会太好，所以价格不高。我串着买了四户，可以打通连起来。那边的地我也打听了，之前属于城里的糖果厂，但是前几年糖果厂倒闭后那边一大片都在跌。早些年住在靠江的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地段，我们这儿也没有码头，等升值也只能等拆迁。不过那边有很多租房的人，我看了一下，租房很好租出去。一套做个隔断可以按照单间租给四个人，一个人一个月三十块钱的房租，四套房子一个月下来也有四百八。” 这对比买房的一万多确实是差了很多，但每个月固定收入四百八，房子还是产权清晰在手上的那种，这收益也不低。 “另外三套都是市中心的房子，价格要贵一点。一套在市图书馆旁边，住在那边的都是上班的人，在那里租房的人估计都不愿意合作，一套房子的租金一个月一般是一百左右。还有一套是店铺，在永和路的小学对面，现在还有人租，下个月租户就会把租金交给你。另外一套远一点，但最大，靠近明矾路了，那边工厂多，房子质量不上不下，带个小院子，打听了一下租金差不多也是在一百左右。” 段嘉嘉一个个房产证打开看，上面都写着自己的名字。 底下还有手工画的简易户型图。 户型都不是很大，也确实是能做到三万多买下七套的壮举。 果然啊，九十年代初期的房地产行业真是比买彩票的回报都要高！ 如果这些房子都租出去，哪怕现在段嘉嘉什么都不做，每个月也有将近八百的房租收入。 别说是在桦水市这个二三线小城市。 就是在京城沪市这样的大城市，也是高薪水平了。 段述南手指敲敲，他对建房子没兴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了。 但经此事后，段述南对买房子有了不小的兴趣。 难怪古往今来置办产业都是重中之重。 现在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哪怕有独生子女的规定，人口也是蹭蹭上涨。 乡下人可以自己申请宅基地建房子，城里人呢？ 从前没办法那是要等着房子分配。 现在可是能私下买卖房子了，难道还愿意三代人挤在一个小房子里生活？ 有能力的当然会想办法搬出去。 所以，买房子一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父女俩都有各自的打算，且奔向光明的未来时，外面突然传来尖叫的吵闹声。 段嘉嘉合上那些房产证，仔细听了一下，忍不住问：“这是刘梅阿姨吗？” 父女俩对视一眼，齐刷刷的往外面跑。 藏在国人骨子里爱看热闹的基因，这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房产证是什么？ 那是他们偷着乐的东西。 能比得上光明正大看得热闹强？ 唔……也不是比不了，只是看热闹也很重要呀！ 生怕漏掉一点，父女俩冲到门口，就看到刘梅在院子里拉扯着徐守业又打又骂。 徐守业涨红了脸，一开始也没有还手，更没有反驳。 “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怎么对得起我！”刘梅仿佛不会说话了一般，扯着徐守业的衣领不停地嘶吼。 段嘉嘉跟着她爸挨着墙走到黄家门口，就听她爸好奇的问黄婆婆：“这是怎么了？” 黄婆婆无奈的指着站在徐家门口的一个年轻女人，旁边还有个老太太抱着一个襁褓，在这两个人身后，则是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小徐哦！”黄婆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无奈的说：“在外面胡来，现在孩子都有了，人家家里人都找上门来了。可怜刘梅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黄婆婆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刘梅。 但这不妨碍她在这件事情里同情作为受害人的刘梅。 第116章 孩子我想要 就在段家父女在家里看房产证的时候，徐家也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徐守业在外一直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点运输队的人几乎都知道。 其他人也不认识刘梅，段述南和刘梅虽然是一个院子，可是有恩怨不说，从前也没怎么沟通交流过，就是想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毕竟曾经有人就好心提醒过刘梅，那人也是运输队员工的妻子，买菜的时候好心提醒了一句。 结果刘梅不仅没有放在心上，还对外说人家就是嫉妒她家夫妻感情好，之后像是黏在人家身上似的，隔三岔五就要说说对方的闲言碎语。 就这样的结果，谁会把徐守业的情况告诉刘梅？ 更有甚者还巴不得看到刘梅吃瘪的样子。 “徐守业，你怎么对得起我！”刘梅悲愤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守业竟然真的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 徐守业也不是个好脾气的。 被刘梅这么扯着打过也就罢了，还被这么多人看了热闹。 “我怎么对不起你了！”徐守业见到段述南都出来了，顿时觉得脸上犹如火烧。 他前两天还在运输队里说段述南的闲话，现在自己就让人家看了个大笑话。 一把抓住刘梅的手，徐守业反过来怒吼：“你生不出孩子，我也就不说你了，反正我也没那么着急要孩子。但是你呢？隔三岔五就补贴娘家，今天不是你老娘，明天就是你弟弟，老子亲娘你这么照顾过吗？你还有脸说我对不起你？” “我——”刘梅也没想到徐守业居然会反抗！ 她这些年来一直觉得徐守业不可能在外面胡搞，有人在她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刘梅都不相信的原因就是，徐守业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重话。 每次刘梅无理取闹的时候，徐守业都会包容她。 曾几何时，刘梅觉得这是自己走运，她是这个大杂院里最幸福的女人。 那么最不幸的当然就是难产早死的薛卉。 这也是刘梅在段家人面前得意的原因。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徐守业包容她，而是徐守业自知理亏，不愿意跟刘梅争吵。 “我只是补贴娘家，你在外面找女人，你怎么有脸这么说我！”刘梅惊叫。 一旁的段嘉嘉看着，其实对刘梅还有些改观。 刘梅到现在都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主要过错是在徐守业，而不是那个抱着孩子上门来的女人。 所以刘梅一直拉扯的都是徐守业，而非别人。 黄婆婆因为出来得早，也听见了那家人说话，相对比较了解，在旁边悄声对段嘉嘉和段述南说。 “这家闺女是来林场给人帮工的，正好就在运输队旁边，一来二去的跟徐守业好上了。他们说是不知道徐守业结婚了。”黄婆婆撇嘴，林场又不大，这种事情稍微打听打听就能弄清楚。 非要等到怀孕了才说知道徐守业结婚？ 这话骗鬼呢！ 黄婆婆说：“怀孕的时候这家姑娘跟徐守业说了，徐守业估计也是想要孩子，就花钱把这姑娘养在了乡下。听那家男人说，徐守业大概是想借包养的名义把这孩子抱回来，不想跟刘梅离婚。结果这姑娘家不乐意了。孩子都生了，现在来说不乐意离婚，人家也觉得吃亏。” “这不，一大家子人直接找上门来了。”黄婆婆摊手，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样子。 黄家也没有一个能管这件事情的长辈。 林场的人大多都是迁来的，要么是早年的伐木工人，要么就是招工来的。 几十年下来，主要构成有三类，一类是像薛家那样，从外地搬迁到这里工作，有的一年到头也就见一面亲戚，有的就像薛家这样，亲戚都不在了，孤孤单单的一支。一类是周边乡下当初招工的时候进城的人，兄弟姐妹和其他亲戚要么就住在周边，要么都在乡下。剩下的一类就是当年知青下乡还有下放来林场的人。 好巧不巧，徐家就属于第一类。 从前徐守业父母还在的时候，亲戚一年还来一回。 徐守业父母走后，就剩下一个徐守业，他又是个懒得去搭理外地亲戚关系的人。 刘梅有点仨瓜俩枣都给娘家准备了，哪里会想着寄东西给外地的亲戚？ 来往断了，自然也慢慢断了亲戚。 所以，徐守业这件事情还真没有一个合适的长辈可以帮他处理。 “我看呐，最后得落到您和黄叔头上。”段述南这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 别的院子里如果出了比较重要的事情，家里长辈都不在的情况下，都会由院子里的老人和街道办一起帮忙。 段嘉嘉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她之前成长的环境都是在单元楼里，爷爷奶奶又是远近闻名的臭脾气，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们家。 这种大杂院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对面的福宝，段嘉嘉也不是不能过下去。 果然。 段述南前脚说完，后脚徐守业就走到黄老头面前支支吾吾起来。 黄老头叹着气，也是想不通他们这院子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先是段家出事，再是徐家出事。 好在段家之后是一路往上走，现在都要搬去更好的地方了。 徐家这就不好说了。 黄老头都看得出来，刘梅嘴上骂着徐守业，动手也是丝毫不客气。 可真没有要一拍两散的打算。 “这事儿，你怎么想？”黄老头问徐守业。 徐守业知道自己这想法不好，但还是忍着后面那家人的视线，硬着头皮说：“我不想离婚，但是孩子我想要。” 听到这话，刘梅脸上都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知道犯错的人是徐守业，找那个女人的麻烦不如直接找徐守业。 但是听到徐守业这么说的时候，刘梅的心里也难免生出一点雀跃。 生了孩子又怎么样？ 还不是比不过她？ “徐守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说了会离婚，这才哄得我妹妹把孩子生下来。怎么着？你们家有个不下蛋的母鸡，就要找别人给你们家生孩子不成？”一个壮汉大步冲上来，像是拎小鸡崽子似的抓着徐守业的衣领子就把人拽起来了。 第117章 渣男范例 刘梅现在一点都不在意徐守业会不会被这家人打。 甚至希望打得越狠越好。 以她对徐守业的了解，只有这样才越不可能结婚。 所以，刘梅现在直接在旁边撒手不管了。 孩子又不是她的，她管那么多干什么？ 只是现在这家人说到自己头上了，刘梅就不乐意了，扯着她那个尖厉的嗓子就骂：“你说谁呢！你说谁不下蛋呢！对对对，就你们家会下蛋，你们家天天下蛋！” 段嘉嘉在旁边都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她看着刘梅，虽然不满刘梅之前给她爸介绍对象时说的那些话，还有之前私底下说自己坏话的事情。 可不得不说，刘梅的所有智商都点在了针对徐守业这件事情上。 现在看起来是刘梅可怜，作为丈夫出轨后家里不知所措的妻子，还有被扫地出门的可怜。 但其实一直到现在，稳坐钓鱼台的都是刘梅。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黄老头只好上前维持秩序。 又对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说：“麻烦了，谁帮我去请一下王主任？” 王主任说的就是王大妈了。 然后又转身对那个壮汉说：“怎么称呼？” 壮汉不是很想搭理黄老头。 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黄婆婆身边的段述南。 以为段述南跟这老头老太太是一家的，原本还有些嚣张的气焰也落下来了一点。 毕竟人家儿子还在，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上，自己太嚣张了也不好。 “姓肖，肖大军。”肖大军粗着嗓子丢开徐守业，干脆嚷嚷起来：“我家小妹来城里帮工，这个姓徐的看我妹年纪小，花言巧语的哄骗，哄得小姑娘跟他在一起。怀孕之后我们家第一时间就找了徐守业，问他到底想怎么办。是徐守业说会跟老婆离婚，说想要个娃了，但是家里那个不能生，让我们家安心养胎。” 肖大军这话也没有添油加醋，他妹妹之前确实是被徐守业给哄了。 比起拿一笔钱流产，肖家还是希望女儿可以跟徐守业在一起。 不好听就不好听了，至少下半辈子都有了着落。 至于对不起刘梅……他们想过，可也没办法不是？ “我们家信了。结果一直到孩子都落地了，这人居然还没有离婚。办满月酒的时候，我们就问了这事儿，徐守业支支吾吾的不敢说，我们就知道这事儿肯定完了，这才抱着孩子过来要个说法。” 肖大军话锋一转，明明是道歉的话，却不对着刘梅，反而在黄老头面前说：“我们也知道，这事儿不地道，对不起那位女同志。可我们也是心疼自己家人。徐守业之前但凡说一句不会在一起，我们也会把孩子打了，我再带着我妹妹去外地打工去。徐守业没说啊，还说会跟我妹妹结婚。” 肖大军前面说着，后面肖母就带着女儿哭。 段嘉嘉挠挠头，只觉得这家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刘梅这钓鱼台还不知道能不能坐稳。 段嘉嘉能看出来，其他人当然也能。 只能庆幸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家吧，不然也是一桩麻烦的事情。 段嘉嘉打量着肖家来的人。 肖大军的妹妹正抱着孩子低声哭泣，看向徐守业的眼神满是幽怨。 旁边肖母捏着帕子也在哭，时不时发出几声嗡嗡的哭声，母女俩外加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肖父在旁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人也看着很颓丧。 就这一家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受害人。 原本还觉得自己没什么要担心的刘梅见到这个情况，心里也有些发慌了。 而大杂院里因为肖大军的话，顿时又乱了套。 黄老头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情？看着吵闹起来的院子，不知所措，只能干巴巴的说：“别哭了，有话好好说。” 也不知道怎么，黄老头越劝，本来还没有多大的哭声瞬间高涨起来。 不仅如此，一直抱着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嗓门大得段嘉嘉都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爸，这估计是难解决了。”段嘉嘉看热闹是一回事，再看这群人各有各的算计，又觉得不舒服。 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现在包在襁褓里的那个孩子可怜。 那才是真正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各自算计生下来的小孩。 总不能这次谈不了，还要把孩子塞回去吧？ 能塞回去吗？ 段述南倒是表现得很平静。 他跟徐守业从前就是普通同事的关系。 更不要说刘梅这半年来几次跟他家闹矛盾了。 要不是不愿意被人觉得凉薄，段述南说不定都会在旁边鼓掌。 “啧。”段述南原本想拉着女儿后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但是一想，又徐守业这样的渣男摆在面前，就当是给女儿看个范例了。 以后这个样子的男人千万不能要！ 大杂院里眼看又要吵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干什么呢？”王大妈推开人群走进来。 段嘉嘉感觉王大妈在此刻仿佛身上都带着圣光。 王大妈穿着一件棉马甲，手里还挎着一个漂亮的纸袋子，里面装着毛线和毛线针。 “来的路上我听说了。”王大妈朝着黄老头夫妻抬手示意，让他们夫妻俩都退下。 先对着门口说：“该干嘛干嘛去！这都要过年了，你们家里都不要打扫了？马上就饭点了，不吃饭？” 大概是王大妈发话，还真走了不少人。 剩下少数负隅顽抗的吃瓜人，王大妈也明白这是赶不走的，也就不浪费口水了。 “小徐，我问你，你到底是要老婆还是要儿子。要儿子，你也别耽误刘梅。刘梅年纪还轻，离婚了现在再找，她也能找到不错的。我给她作保！”王大妈说着，还不忘安慰刘梅：“刘梅，你放心。这件事情你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我肯定给你做主。但是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小徐要真是有别的心思，你忍气吞声几年后也不见得能落得好！” 王大妈这话可谓是不客气。 这也是王大妈这些年来做家庭工作做出来的经验。 第118章 渣男要鸡飞蛋打 刘梅怎么也没想到，王大妈过来不是教训徐守业，也不是责怪姓肖的那一家，而是先来劝自己？ 段嘉嘉却在心底给王大妈竖起了大拇指。 如果刘梅不想离婚，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刘梅和徐守业麻烦锁死。 如果刘梅咽不下这口气要离婚，那这件事情也好劝。 至于徐守业的意见？ 那不重要！ 要不是他自己管不住二两肉，会有现在的情况吗？ 眼下的局面很清楚，肖家人想要结婚，这次来就是逼着徐守业和刘梅离婚的。 徐守业嘴上说着不想跟刘梅离婚，但他也绝对放不下那个孩子。 王大妈看俩，刘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要么让徐守业跟肖家彻底断了，要么就她跟徐守业断了。 出轨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做街道办工作的经验。 “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看了。一群人在外面说这事儿也不觉得丢人！”王大妈没有要刘梅立刻就说的意思，而是把人往屋子里叫：“这样吧。你们肖家找个能说话的，你们还有小徐和刘梅跟我到黄家来。” 王大妈看了一圈，没瞧见福宝妈，再看向柱子似的杵在旁边的段嘉嘉父女，顿时无奈。 她也不能让段嘉嘉一个年轻小姑娘来管这些事情吧？ “小朱，你带着这些人去你家坐坐。”一回头逮到一个街道办的同事，连忙把人推过去。 再回头就没好气的对段嘉嘉父女说：“行了，小段跟我一起。对面五大三粗的，真动起手来我还有点发怵。嘉嘉就别来了，这事儿小孩别凑热闹。” 段嘉嘉撇嘴，也没说什么，只朝着她爸使了个眼色。 段述南立刻做了一个“ok”的动作，看得王大妈头疼，抱怨道：“从前怎么不见你们父女这么活泼，这次还会来看热闹了！” 段述南笑着跟在王大妈身后：“日子总是要过的嘛！” 段嘉嘉回了家，没有去想徐家的事情，反正后续她爸会说。 收拾好房产证和存折，都放进了带锁的抽屉里，打算明后两天揣包里带去新家。 然后坐在桌前开始写新小说。 上次给陈峥年的稿子里写了小猎户到了修仙界后被百般刁难。哪怕他有嫡系血脉，却因为从小在外面长大，被报团欺负，还被骂是乡巴佬。 不仅如此，小猎户的亲生父亲还给他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少典奕辰，只是小猎户明面上接受了这个名字，实际上心里始终记得，他还有一个父亲在凡间，他还有一个名字叫霍凡。 上一次的稿子中断在霍凡始终不能掌握正确的修炼之法，靠着从小在山上打猎的技术跟那群欺负他的修仙世家子弟勉强打了个平手，但最后他们也不讲武德，直接用了术法还击，霍凡重伤。 重伤后的霍凡还被捉弄，关进了后院塔林。 就在霍凡昏迷之际，塔林里出现了一道幽蓝的光芒。 段嘉嘉现在就是接着这一段继续写。 从前那些男频玄幻小说中最经典的金手指老爷爷可谓风靡一时。 从男频一直到女频玄幻，老爷爷简直成了一款时尚单品。 外挂中的战斗机！ 段嘉嘉怎么能错过？ 塔林老人发现霍凡虽修为低，但身上却有着最精纯的少典家血脉。 如果一出生就来到塔林，接受少典家为每一位后人的降福仪式，打通筋脉，定然可以一日千里，成为修仙界的少年天才。 老人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错漏，却不妨碍他为少典家的后人施救。 霍凡在塔林不仅没死，还得到了塔林老人的指点，修炼的是最正统的少典功法。 与此同时，那些针对霍凡的人也在蠢蠢欲动。 段嘉嘉写得入迷，只偶尔在手酸的时候才会停下来抖一抖酸痛的右手。 钢笔一会儿就要吸一次墨水。 等到段述南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段嘉嘉也感觉到肚子饿，起身才发现屋子里都暗下来了。 “恩？爸，你就回来了？”段嘉嘉听到厨房的动静，好奇的走过去，从旁边的篮子里翻出一颗西红柿洗干净后直接吃。 这个时候的西红柿就是好吃，外面皮脆肉薄，里面的汁酸酸甜甜。段嘉嘉空口都能吃三四个。 结果后世为了运输方便，西红柿的品种一改再改，就成了她后来熟悉的那种硬邦邦的西红柿。 现在这种，做番茄炒蛋不知道多好吃。 段嘉嘉上辈子在饭店里吃的那些，多少都加了一点番茄酱或者番茄膏增加番茄的香味。 现在她可喜欢吃她爸做的番茄炒鸡蛋了。 番茄酱番茄膏？ 什么东西？ 不知道！ 段述南利落地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飞快切着土豆丝，瞥了眼平时放菜的架子，嗯了一声还不忘说：“明天我再买点西红柿回来？我看你吃苹果还不如吃这个多。” 段嘉嘉连连点头。 要不是穿书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爱空口吃西红柿。 “那边谈得怎么样了？”段嘉嘉好奇不已，说完还不忘叼着番茄在旁边淘米煮饭。 段述南冷笑：“徐守业怕是要鸡飞蛋打。” “恩？怎么说？”段嘉嘉眼睛发亮。 渣男鸡飞蛋打？ 这比让她写爽文还要爽！ 段述南本就打算拿徐守业给段嘉嘉上课，说话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男人了解男人，徐守业想干什么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别看刘梅整日帮扶娘家，刘梅可是有工作的。从前整个院里，是不是他们夫妻日子最好过？” 上不用照顾长辈，下不用养小辈。 夫妻俩都有工作，一个月收入有三四百 虽说现在物价涨了，可这个收入足够他们夫妻俩日子过得滋润了。 刘梅帮扶娘家根本不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可要是肖家的那个姑娘呢？ 她可是没有工作的，还要再养一个孩子。 更不要说肖家这次全家上门，要跟徐守业确定关系的同时，也要从徐守业身上捞一笔。 徐守业算盘打得响亮。 他想要儿子，但舍不得有工作的刘梅。 第119章 想买房 段嘉嘉听懂了，顿时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谁说徐守业什么都不懂了？ 人家就是太懂了！ 懂养孩子是要花钱的，所以刘梅的工作很重要。 更何况，不跟刘梅离婚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借着孩子的关系享齐人之福。 诡计多端的渣男！ “还好咱们要搬了。你瞧着吧，这件事情没完呢。”段述南摇头，显然是不赞成的样子。 今天王大妈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刘梅还想不开，把徐守业当成了自己投资的事业，死活不肯放手。 哪怕徐守业是一个投资项目，现在这个项目显然是亏的，就要及时止损。 刘梅想不通这一点，那以后有得是她吃亏的地方。 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也不多去掺和。 刘梅跟他们无亲无故，更何况王大妈就差掰开刘梅的天灵盖告诉她，徐守业不是个依靠的情况下，刘梅还犹豫，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在刘老四那里打了几床被子，我看市里都开始卖什么四件套，可漂亮。改天我就去带几套回家，你房间还差什么？都跟爸说！对了，你那几套房子我都让国华挂在他同事那边出租，有消息我跟你说。”段述南做饭速度极快，一把刀唰唰唰就把菜都备好了。 什么大蒜生姜，在段述南这里就是一刀背拍一下的事情。 段嘉嘉摇头，把高压锅盖好，放上气阀，双手托着放在灶台上：“我觉得都挺好的，咱们慢慢添置呗。爸，隔壁黄爷爷家怎么打算的？我看黄婆婆好像还不知道金条的事情。” “别人家的事情不管。”段述南没有关注黄家怎么安排金条的事情。 黄老头在处理别人家家务的事情上不行，可处理自家事情却是利落得很。 比起现在就大手笔的去买房，还不如先把儿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前脚走了一户段家，后脚黄家也分出去的话，谁都能看出来这其中有猫腻。 “我之前告诉黄家，一开始是存了分担风险的想法。我们对外再怎么说家里困难，总有人是不相信的。但黄家不一样。” 段述南给段嘉嘉解释：“黄家在林场多年，这片大杂院的都知道黄叔是个什么性格，他如果为我们说话，比我们说几百句都有用。” 更何况，这房子他不打算租出去，也要有个人帮忙看着。 段述南可是听说过，有知青回乡后留在这里都托人照看的空房子，最后却住进了一家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弄得乱七八糟。 留给关系一般的人照看，时间长了谁知道会怎么样？ 相比之下，留给黄老头照看房子，段述南最为放心。 “好了，吃饭吧。这几天慢慢收拾，咱们不着急。”段述南端上炒好的菜心和煎豆腐，以及一个红烧小排骨。 一桌菜香得段嘉嘉都没有聊别的事情的想法。 这栋房子里大多都是段述南的美好记忆，对段嘉嘉来说，原身对现在住的房子还真没有多少舍不得。 父女俩像是小仓鼠搬家，今天带一点东西走，明天带一点东西走。 其中段嘉嘉的书是最多的行李。 看着这父女俩来回不停地搬家，大杂院和周边的人都清楚，人家这是真的赚钱要走了。 其中以福宝看段嘉嘉的眼神最为奇特。 寒假在家，段述南还要去开车，段嘉嘉自己解决午饭。 提着买回来的小白菜和一小块肉，段嘉嘉琢磨着是用这块肉做肉片汤，还是做小炒肉下饭。 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嘉嘉。”福宝站在家门口，眼神期待的看着她：“我能不能跟你聊聊？” 聊聊？ 段嘉嘉觉得奇怪，福宝是怎么做到，以如今的情况还要跟自己聊聊的？ 又或者，福宝是怎么觉得，她还能跟自己聊聊？ 两家撕破脸不说，在学校段嘉嘉还因为福宝的关系被凌夜刁难。 这件事情可是一直到学期末都还被人拿出来说。 当然，被说的那个主要是凌夜。 学生当然跟学生站在一边，凌夜再帅，那也只是一个代课老师，还不至于让学校的学生们为了一个凌夜，昧着良心说段嘉嘉没有受到伤害。 也是出了凌夜这档子事情，福宝的朋友才会去劝她。 谁承想，福宝根本不听。 “想聊什么？”段嘉嘉站在门口，没有要走近福宝，更没有要福宝过来的意思，站在门口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 福宝叹气，她也知道两家现在的关系很不好。 只是，她做了一个梦。 “嘉嘉，你们家搬走的话，是不是就不回来了？”福宝小声的问。 好像生怕这话会被人听见。 段嘉嘉不明所以，还是点头：“不出意外是这样。” “那你家的房子也不出租吗？我是想问，你家这套房子卖不卖？”福宝咬着下唇，心跳如擂鼓。 她不确定自己梦到的是不是真的，可如果是呢？ 这房子里有孟家崛起的必要条件。 段嘉嘉皱眉，把提着的菜篮子放在一旁的窗台上，踱着步子走到福宝面前。 她能看见福宝紧张的神色，这不是装出来的。 可为什么？ “你家住不下吗？我们两家格局差不多，你家总不可能一人一间房吧？” 段嘉嘉试探着问。 就算是这样，以这两套房子的大小来说，拥挤一点也能做到三个房间的隔断。 福宝连忙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做了那个梦后，福宝再看段嘉嘉就总有一种自己抬不起头来的害怕。 好像自己和段嘉嘉之间永远只能光明正大的存在一个人。 “我……我……我没事了！”福宝对上段嘉嘉那双仿佛了然一切的双眼，惊得连忙转身离开，也不再问房子的事情。 段嘉嘉看着福宝躲进家门的样子，深深皱眉。 她家的房子就这么诱惑力？ 还是剧情的力量真的可以影响这么大？ 都到了这个时候，福宝家竟然还想要她家的房子？ 段嘉嘉只觉得荒诞。 就因为他们是主角一家吗？ 段嘉嘉想不通，只是进家门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回头又看了一眼福宝家的大门。 第120章 《我的父辈时代》 回到家的福宝坐在沙发上，眼神不住的颤动着，指甲几乎抠进了肉里，她也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 她确定，段家现在的房子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如果不能拿到，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这样的直觉让福宝一次次的得到好处。 可她要怎么才能拿到段家的房子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福宝面对段嘉嘉的时候总会生出一股惧意，好像段嘉嘉天生就是压制她的存在。 很多时候，福宝都暗中想，如果暑假的时候段嘉嘉死了，那该有多好？ 她为什么就不死呢！ 秦芬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我怎么会这么想？”福宝坐在沙发上悚然。 她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她不该是这样的。 福宝慌张的往房间走，却在客厅往后面的门槛处绊了一跤，身子一歪，脑袋直接撞上旁边的门框。 “啊——”福宝捂着剧痛的额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就在这一刻，无数讯息冲进福宝的脑子里。 她看到了两本书。 一本叫做《我的父辈时代》，包装精美，上面印着的那个大门福宝再熟悉不过，就是南郊林场的大门。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从南方小镇里走出的商业天才和写不出言情小说就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的国民女儿。 福宝下意识伸手，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触碰到那本书。 打开封面，福宝就看到了两张她熟悉又陌生的脸。 一个是段述南，看着比现在年纪要大一点，但沉稳内敛。 一个是段嘉嘉，微卷发的段嘉嘉比短发的她更美，更妩媚。 父女俩一个坐在红木圈椅上，一个靠在旁边，笑容灿烂。 看到这两张脸，福宝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个商业天才，是段述南。 那个要继承亿万家产的国民女儿，是段嘉嘉。 福宝一直觉得自己比段嘉嘉强，现在看到这样一本书，惊得她下意识将那本书丢出去，心头还带着隐隐的怒气。 怎么会呢？ 段嘉嘉和段述南以后真的会那么厉害吗？ 难道还有人比自己的好运更厉害吗？ 那本《我的父辈时代》丢出去的时候，意外把另外一本书砸下来，正好落在了福宝手里。 这本无论材质还是封面，都看着要比那本差一点。 “《九零团宠有点甜》？”福宝翻开书，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本书讲得是她？ 书中的“福宝”和她的经历一模一样，连她小时候故意拿走了段嘉嘉的发夹丢到水沟里，这种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事情，竟然也写着。 只是有关这件事，这一行字上好像覆盖着什么，把覆盖着的内容删除，也不会影响整本书的阅读，还只会让人觉得书中的“福宝”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好女孩。 书中写着，在福宝十四岁那年的暑假，住在福宝家对面的女孩突然死了。 死在家中才被人发现。 不仅如此，半年后这个女孩的父亲也因为伤心过度，开车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继母表示这里是伤心地，匆忙将房子卖给了对面的福宝家，然后离开了南郊林场。 福宝家在装修的时候意外从厕所的墙壁里发现了好几根金条和一箱子珠宝，用这些金条开始了发家致富的路，从此成为了桦水市首富，后来更是隐隐要成为全国首富。 福宝看到后面，发现这其中还有自己和凌夜的剧情。 那些凌夜壁咚强吻，情侣争吵拉上床打一架就好了的剧情，看得福宝脸红心跳。 也正是因为福宝因为这个情节而纠结着，因此错过了最后一页的道歉信和判决书。 道歉信上写着本书杜撰，因此伤害到段述南先生，深感歉意之类的话。 福宝在看封面的时候也没有注意看封面的小字，上面明确写着《我的父辈时代》衍生作品。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两本书都已经消失了。 福宝捂着头从地上坐起来。 她眨着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本书，一本自己是主角，一本段嘉嘉和段述南才是主角。 可唯一能确定的是，段家的墙壁里有金子。 “是你自己不要住在这里的，那东西没有主人，谁发现是谁的。”福宝想到自己家一旦赚钱，那么自己未来在面对凌夜家人的时候就有了底气，她心里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比起在林场从小到大接触到的男生，凌夜的风趣幽默和帅气，都是福宝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也为此深深着迷。 她知道自己这么想似乎不对，可她都是为了爱情啊！ 嘉嘉已经很幸福了。 他们父女都没有死，还当上了出租车司机，现在赚的钱那么多，就算没有墙壁里的金子，他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是的。 就是这样。 他们已经很幸运了。本该死的人都活得好好的。 段嘉嘉在疯狂写寒假作业，她不知道后面小说文稿需不需要修改，趁着现在有时间，把确定不会增加的作业先写完。 好在第一年寒假，曹雪萍和各科老师都没有那么凶残。 每一科都发了六张试卷，曹雪萍还单独要求八篇作文。 现在这个年代大多都是手写试卷，然后一张张复印，排版的打印试卷还是少。 因为手写的关系，还要空出答题的部分，所以试卷看着多，其实量并不高。 比如数学试卷，可能只有平时学校打印试卷的三分之二题目。 段嘉嘉把擅长的放在最后，先把数学试卷拿出来写。 完全不知道在她拼命刷题的时候，对面屋子的福宝竟然触碰到了穿书的真相。 福宝并不知道段嘉嘉是穿书来的。 却知道了段家墙壁里藏着金子的事情。 而段嘉嘉的确是穿书，却是《我的父辈时代》中失去了记忆的“段嘉嘉”，穿书到了衍生小说《九零团宠有点甜》里。 她拥有的“上辈子”，其实是穿越两本书时意外插入的陌生记忆，以至于让她不记得自己真正的身份，以为她是局外人，却误入了这个故事里。 第121章 金条！金条！金条！ “你说真的？”福宝爸瞪大眼睛看着女儿，眼底的血丝暴起，吓得福宝都缩了缩脖子。 知道自己吓到了女儿，福宝爸连忙改了脸上的表情，又说：“你说你是做梦梦见的？” 福宝爸最清楚自己这个女儿身上的奇特之处。 他从前有点不顺心的事情都会在女儿面前说，只要女儿有帮他出气的想法，稍微咒骂对方几句，那个人保准三天之内就要倒霉。 所以福宝爸这些年来都有意无意的引导福宝去说，去想，以此获利。 对于女儿在外结交的朋友，福宝爸也都非常客气的对待。 因为那些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非富即贵，或者很快就能帮到自己忙的身份。 正是如此，福宝爸这些年来才在机械厂上升得如此快。 福宝点头：“爸，我还梦见你用金条换成钱，做成了机械厂的生意，然后你就去做房地产生意了，以后建房子会非常赚钱。” 福宝不像段嘉嘉。 她从小就能遇见各种奇怪的事情，幸运得仿佛神仙下凡。 加上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跟父母沟通的，自然不必像段嘉嘉那样瞻前顾后，还要想着找什么理由才能让人自然的发现墙壁里的金条。 “我知道了。”福宝爸眼神轻动，那批货现在的确出了问题，要么便宜卖，自己费心费力，利润却不高，加上之前送礼安排的这些，可能还要倒贴进去一点。 如果有金条，他就有钱去加工，加工之后再高价卖出，这确实是能赚钱。 这一点，他没有跟家里说过。 所以，除了福宝真的做梦梦见之外，福宝爸想不出其他可能。 那么金条也一定是真的！ “你今天去找了段嘉嘉？”福宝爸想起福宝说，她做梦之前就是去找过段嘉嘉，连忙问：“房子卖吗？” 如果房子可以卖的话，那他就不用想别的办法，直接把房子买下来，金条再凿出来就好了。 福宝摇头：“段嘉嘉好像不准备卖。爸，要不你找段叔叔吧。嘉嘉就是个小孩，她肯定不能做主的。” “行！”福宝爸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个道理。 段嘉嘉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 还是要看段述南的意见。 说做就做，福宝爸在家等啊等，等了好半天，一直到晚上才等到段述南回来。 “找我？”段述南觉得奇怪。 他和刘国庆上次算是跟福宝爸撕破脸了，现在怎么还大半夜找自己？ 只是现在毕竟是住在一个大杂院里，段述南也不好把事情做绝，他还想要个好点的名声呢。 以后不管是做生意还是遇到了其他事情，有个好点的名声总归是没错的。 两人没有走太远，直接在大杂院上面的马路上说话。 “房子？”段述南不解：“你们家不是够住嘛？” 福宝爸递出一支烟，被段述南摆手拒绝。 无奈，他只好收回烟盒，说：“福宝年纪也大了，这里的房子也不够隔音。再说，我是打算以后让福宝招赘，有一套对面的房子，我和她妈也放心一些。” 段述南点头，确实很赞同福宝爸这个理由。 夜色下，福宝爸露出欢喜的表情，以为自己的设想就要成功，就听段述南说：“可我不打算卖房子。我还打算以后老了回来养老。” “养老？”福宝爸怒气拔高，却不忘压低自己的声音：“你难道不跟着嘉嘉？” “我为什么要跟着嘉嘉？嘉嘉是我女儿，但也是个人，我养她是因为她是我女儿，我有抚养的责任。我老了，难道嘉嘉就不会赡养我？还非要我跟在嘉嘉身边才可以？” 段述南皱眉，觉得福宝爸这想法真是奇怪。 他女儿的成绩那么好，一定是个大学苗子，以后有更好的未来，难道他还要让嘉嘉背着自己负重前行不成？ 再说，嘉嘉是嘉嘉。谁也比不了小卉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这房子更多的是他和小卉的记忆，段述南怎么都不会卖出去的。 “我出钱！”福宝爸想到金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咬着牙说：“我出双倍。” 段述南了解福宝爸。 这人虽不是什么抠门的性格，但也绝对不是愿意吃亏的人。 出双倍价格买他的房子，图什么？ 要招赘，这附近大杂院的房子多了。 买不到自己家的难道还不能选择别人的？非要对门不成？ “三倍都不行。你真有这个想法，就问问附近有没有房子。远香近臭，你也说以后要让女儿招赘，女婿离这么近，真的好吗？稍微有点距离吧，说不定更好。” 段述南一副为福宝爸好的样子，转身下楼回家。 留下站在马路边的福宝爸在地上愤恨不已。 金条！金条！金条！ 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金条！ 可真要福宝爸为了金条做什么狠厉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盯着段述南的背影，福宝爸在旁边抽烟，眼神阴鸷。 实在不行就再等几天。 反正段家很快就要搬走了，到时候这里也没有人，他还能趁着没有出租，想办法半夜进来找找。 金条，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这头段述南回家，想到福宝爸的举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见段嘉嘉的房门底下还透着光，上前敲了敲门。 “进。”段嘉嘉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段述南扭开门把手，进门后就看见床上已经放着好些写完了的试卷，忍不住说：“你也注意点身体，没事起来走走。坐久了对身体不好。” 段嘉嘉伸着懒腰，都能听见骨头嘎啦作响的声音。 她嘿嘿一笑：“我有走动啊，上厕所喝水吃东西。” 段述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弯腰给段嘉嘉收拾那些试卷，问道：“你今天有遇见对面孟家人吗？” 段嘉嘉愣了一下，点头：“有。福宝今天突然叫住我，问我咱们家的房子怎么处理，她说要买。” 段述南收拾试卷的手顿住，站直了，语气有些诧异的说：“她也说要买我们家的房子？” 白天福宝跟段嘉嘉说，晚上福宝爸跟自己说。 怎么孟家突然就盯上了自己家的房子？ 第122章 隋东风才是那个不敢捅破窗户纸的人 段述南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大对劲。 难不成是对面家里也发现了金条？ 还是说，黄老头有什么地方没有装好，让福宝爸知道了金条的存在？ “嘉嘉，你这几天离福宝远一点，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段述南不想吓坏了段嘉嘉，这件事情非要调查的话，还是要从福宝爸入手。 段述南并不认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决定家里要不要买房这么重要的事情。 除非福宝也能像他的嘉嘉这样，十几岁就能赚个上万块钱，买房那根本不在话下。 “好。”段嘉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非常听话。 更何况，她现在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呢？ 对面孟家如何想，又为了房子怎么着急，段嘉嘉一概不知。 她用三天的时间写完了数学、物理和化学试卷，剩下的英语和语文对她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太容易了，因此放在最后。 距离小年还有六天，段嘉嘉被隋佳丽给拉了出门。 “你这个头发都长长了，今天庞美美也要来。我打电话通知的。”隋佳丽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穿着厚厚的棉服，数九寒冬的天气还能看到隋佳丽的头顶冒着热气。 看得段嘉嘉眼睛一抽一抽，出门之前摸了一顶自己的毛线帽给隋佳丽扣上。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丢了，小心感冒！”段嘉嘉被隋佳丽拉到隋东风的理发店。 几个月不见，隋东风瘦了不少。 但整个人却有型多了。 穿着风衣，有些长的头发用一根皮筋扎起部分。 隋东风本来就是高鼻梁高眉骨，配上这样的造型，还有些像金城武。 “课代表！”赵峰阳朝着段嘉嘉摆手，旁边站着翻杂志的李长淮，和正好奇的盯着赵峰阳脑袋看得庞美美。 “嘉嘉！”庞美美高兴得也顾不上看赵峰阳的脑袋了，朝着段嘉嘉走去：“我刚刚看了一个发型，好好看啊，就是不知道我适不适合。” 庞美美说的是一个中长发，发尾带着一点点卷曲。 隋东风见她来了之后抽空朝着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知道庞美美说的是什么发型后，隋东风摇头：“不适合，你的脸型比嘉嘉和丽丽都适合短发。” 主要庞美美是可爱那一挂的，她其实最适合的还是现在小孩子的娃娃头。 换成隋佳丽或者段嘉嘉用这样的发型，多少都会增添傻气，庞美美却是恰到好处。 庞美美是个社牛，今天才第一次见隋东风，现在就能跟人家聊得火热：“隋大哥，那你帮我设计一个吧。嗐，我这辈子想当个淑女怕是不能了。” 她太羡慕电视剧里那些长发飘飘的温柔女主角了。 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还有那么帅气的男主角！ 庞美美坐在旁边发花痴，笑得像个红苹果。 赵峰阳这次来剪头发就是为了再复刻他上次的“Z”，那种帅气，赵峰阳太喜欢了。 隋东风听到赵峰阳的要求，一点也不意外。 他勾起唇角，笑着说：“这次还要谢谢嘉嘉。我跟着老师去香江给一个时装剧剧组设计发型和服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纨绔子弟的造型不太好设计，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隋东风正好想起了赵峰阳这个造型，找了剧组一个场务试手。 那个发型一出来，导演和演员都非常满意。 演员还在拍摄后问隋东风能不能在拍摄结束后再单独给他剪个头发。 为此，隋东风的师父脸上也觉得有光。 这次隋东风过去可不仅仅只是学剪头发，还跟着师父学起了服装设计。 隋东风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这位师父还是个高手在民间的大家。 “谢什么！我就是随便想了一下，顺口一说，是你自己会把握住机会。”段嘉嘉不知道隋东风在香江主要做什么，却能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一点。 看来隋东风当初花了那么多钱去做个学徒，还真不是像那些人说的脑子有问题。 而是挺有远见。 哪怕不知道他那个师父的能力，至少知道钱要花到实处上。 隋东风没走之前的剪发技术在南郊林场这边确实是数一数二。 虽然这附近撑死算也只有三家店，还有一家开在了林场外面。 隋东风没说什么，只是在给赵峰阳剪完头发后，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李长淮。 李长淮从前看不懂这个眼神，现在还能不懂？ 施施然坐下，对隋东风说：“按照现在的给我剪短一点就好。” “放心。”隋东风看了眼在外面和庞美美、隋佳丽聊得正高兴的段嘉嘉，压低了声音说：“李同学不是本地人吧？” 李长淮的模样和身高，只要是在南郊林场长大的都能看出来这不是本地人。 倒不是说南方人一定比北方人矮，而是李长淮从前没有在林场出现过，逢年过节走亲戚都没有看到过人影，是今年突然出现的。 李长淮闭着眼，以免碎头发掉进眼睛里。 他也不怕隋东风做什么。 以隋东风的技术，只是给他剪短一点头发，还不至于把头发剪坏了。 伤害这样的事情就更不会出现。 “恩。”李长淮低声应了一句。 “那李同学高中三年都准备在原康县吗？”隋东风又问。 这话也没有什么稀奇，所以坐在旁边的赵峰阳根本没有把心思放过来，对着镜子像是一只花孔雀般欣赏自己的发型。 李长淮也不跟隋东风绕弯子，直接说：“我会把户口调过来，你还有什么要问？” 隋东风剪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笑道：“没有了。我就是比较好奇，你跟嘉嘉和丽丽的关系都那么好，我毕竟是当哥哥的，多问几句也是想放心一点。” “恩。”李长淮看得出来，隋东风对段嘉嘉有点心思。 但也只是有点。 一个学生，一个是成年人。 而且段嘉嘉的年纪太小，隋东风要是敢表露出来，段嘉嘉一定会吓到。 就像他们上次见到的孟佳期和凌夜！ 所以，隋东风才是那个不敢捅破窗户纸的人。 第123章 隋佳丽的未来 门口去买了烤串坐在马路牙子上吃的三个人还说起了各自在家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背后两个男人的互相试探。 庞美美的抱怨最多，捏着烤串化悲愤为食欲：“天呐！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多惨。我家过年要去走的亲戚特别多，我妈让我年前就把作业写完，盯着我写作业！我感觉我放假比上学还惨！我妈还觉得老曹试卷发少了！” 庞美美说完，还装作晕厥的样子高举着烤串倒在段嘉嘉的肩膀上：“嘉嘉，我要是哪天没了，肯定就是写试卷写没的！” 这么多试卷，都快把她给埋了。 偏偏旁边还有一个隋佳丽惊讶的说：“啊？你们那么多试卷吗？我好像就几道题目。” “什么！”庞美美嗓子都破音了。 几道题目？ “三中这么好吗？”庞美美嫉妒得小脸都要扭曲起来。 隋佳丽却点着头，很淡定的说：“我们老师说，试卷发了也要被我们叠飞机，浪费纸张浪费资源，就让我们自己拿练习本在课本上抄题目写。对了嘉嘉，我今天找你还有一个事情。” 段嘉嘉平时不说话，就听这两人对话，仿佛听相声小品似的。 见隋佳丽有事情找自己，段嘉嘉点头：“你说。” 三中相比一中，要想把学习风气改过来，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现在的三中校长把学校都围起来了，还能有学生想出各种办法翻墙逃学。 学生和老师简直是在学校里斗智斗勇。 “我们校长学期末给我们开了个会，说什么艺术考试。分没有那么高，稍微努努力就行，但是也累，还要多学一些。专业过不了，考再高都没用。什么画画唱歌乐器表演，让我们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还说学这些花钱可多了。”隋佳丽也顾不上吃烤肉，托腮说：“我哪里是那块料？我还想着高中毕业出去打工呢。” 段嘉嘉听出来了意思。 三中校长这是打算走迂回路线了。 既然没办法短时间内把学校的风气扭转过来，不如走别的路线。 一中那是拼了命的送学生上本科，那他们也可以啊！只是不是纯文化生。 难道有人敢质疑电影学院和音乐学院不是本科院校的学历证明？ 能上，那他们学校的升学率就好看多了。 到时候去教育局开会，三中要什么资源也好得多。 “对了，还有体育生。校长还说什么有好苗子就送去体育局呢。”隋佳丽撇嘴。 什么艺术的她不知道。 但体育的她还是清楚的。 早几年南郊林场就有个小男孩，游泳特别厉害，被体育局带走培养了。 用他们当时的话形容，那个小男孩走路慢吞吞，说话慢吞吞，做什么都慢吞吞，唯独到了水里，那简直是鱼进了水，游得飞快。 大人都追不上，哧溜一下就跑了。 那个时候不少人还打听呢，想看看自家孩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隋佳丽的父母当时还特地去问过，体育局的直接说隋佳丽没看出有什么运动上的天赋，年纪还大了。 这种体育苗子都是从小学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训练，文化课也要耽误。 一听文化课要耽误，隋佳丽的父母就不乐意了。 “我们学校那群人，还练体育？得了吧！打篮球的还不如赵峰阳呢。”隋佳丽抱怨，嘟嘟囔囔的问：“嘉嘉，你说我要不要试试？我看你和胖妹肯定是都要上大学的，我总觉得我不上，好像以后就跟你们脱节了。可让我去读书，我是真的头疼。” 隋佳丽不想跟好朋友拉开差距。 只是她不仅运动不行，脑子也不行啊！ “这我知道。”庞美美起身凑到隋佳丽这边坐下，她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这倒是个好办法，也不是说文化课完全没必要，但是有嘉嘉，有李长淮，我们拿一中的试卷给你补，你只要能熟练掌握基本知识点，保证每一科及格，要考进那些艺术类院校问题不大。” “还要及格？”隋佳丽震惊，这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果然这些学霸是不懂学渣的为难！ “也不一定只是及格，有些条件好一点的院校，分数可能还要高一点。不过，丽丽，你真的可以试试。我听我爸说，就算考不进这样的学校，其实还能试着考文工团或者话剧团。” 庞美美的父母都在单位工作，庞美美的爸爸对口的更是文化教育方面，对这些讯息还是比较了解的。 “对。”段嘉嘉也很支持隋佳丽。 现在小，还有天马行空想要出去闯闯的念头。 可若干年后，一份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学乐器可能来不及了，但是你可以试试画画和表演。”段嘉嘉仔细看着隋佳丽。 别的不说，隋佳丽长得还是很漂亮的。 而且是那种非常有特点的漂亮。 和女主福宝的清纯，以及段嘉嘉的明艳不同。 隋佳丽眉眼英气，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还有几分小燕子的神韵。 “你要不试试表演？”段嘉嘉建议。 隋佳丽捏着烤串的棍子，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再想想。” 她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回家跟父母说的话，以她对爸妈的了解，他们肯定同意。 不仅同意，还会迅速给隋佳丽打听起怎么培训报名。 到时候隋佳丽就是想反悔都不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隋佳丽还没有跟家里人说，而是先跟段嘉嘉和庞美美讲这件事情，想问问她们的意见。 “不急。”段嘉嘉拍着隋佳丽的肩膀：“这件事情还早着呢，你才高一上学期，高二之前做好决定。而且你也要做好准备，如果要去艺考，这绝对不是你校长说得那么轻松简单。” 几十年后倒是每年都有不少艺考大军。 艺考期间还有不少艺考生的调侃。 比如：穿着职业装的肯定是学播音主持的，哼哧哼哧背着乐器到处走的是音乐生，素面朝天但一个个精神面貌特别好的是考表演的，那边坐在角落里一个个跟民工完美融为一体……没跑了，是美术生！ 第124章 魔怔了吧！ “嗐，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好脑子就好了！”隋佳丽叹气，她也不是一点都不想读书，实在是读不下去。 不说英语，就是数学。 那些字她一个个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她就看不懂这些题目了。 为什么跑步要一个先跑一个后跑，然后算大家都跑了多少米？ 她说操场一圈八百米，都跑了两圈就是一千六，老师却说她算错了。 还有什么游泳池一个放水一个进水。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还有什么算角度，她能不能拿量角器去直接量？她量角器用得可好了！ 她真的尝试过了，但这比打工还难！ 段嘉嘉听着隋佳丽的抱怨，笑得捏着肉串抖啊抖，就是抖不进嘴里。 旁边的庞美美也笑得肩膀不停颤抖。 “也就是我了！”隋佳丽本来还有些烦躁，看到这两个人笑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上扬唇角，还做出大方的样子说：“换个人，看你们笑成这样肯定要生气！” “是是是！”段嘉嘉连忙点头，无论是玩笑话还是真心的，她确实觉得也就只有隋佳丽才会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换成一个心思敏感一点的，段嘉嘉和庞美美的反应绝对不是这样，也不敢这样。 “你放心，我找人给你打听打听艺考的事情。还有如果艺考不行的话，文工团话剧团什么的我都打听看看。”段嘉嘉还是非常希望隋佳丽可以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这样，就能跟书里那个“蓉姐”分得越来越清楚。 隋佳丽这么好的女孩子，她可以拥有很多种不同的未来，但一定都是幸福的！ “谢谢嘉嘉！”隋佳丽抱住段嘉嘉的胳膊：“我爱死你了！” 庞美美在旁边也说：“还有我呢？我让我爸去打听打听，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第一时间告诉你！” “美美也最好！我也爱死你了！”隋佳丽心中温暖得好像在六月份的天气里，她怎么就这么走运，可以拥有这么好的朋友？ 庞美美推开她，故意讽刺的说：“哦，不是胖妹了？” “就算是胖妹，那也是我心中最美的胖妹！”隋佳丽在别人面前一副大姐大的样子，但是在段嘉嘉和庞美美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学渣在学霸面前的乖巧属性，无师自通学会了撒娇，还撒得让人无法拒绝。 听得庞美美浑身起鸡皮疙瘩，三个女孩子在路边就闹了起来。 也就是现在马路上没有什么车，林场的路上更是只有自行车，在路边打打闹闹的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嘉嘉。” 正闹着呢，旁边突然传来福宝的声音。 段嘉嘉顿时停下动作，顺着声音看过去。 福宝今天一早起来就要找段嘉嘉，结果在段家又是敲门又是等，直到刘梅回来，她才知道段嘉嘉居然早就出去了。 “嘉嘉，我在你家等了你好久，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福宝小跑上前，眼底满是期待。 段嘉嘉觉得奇怪：“怎么这年头买房子的事情都由家里小孩说了算吗？我家的房子，我可说了不算。” 房子在谁名下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段述南和她才清楚。 段嘉嘉对外这么说也没有错。 这可不是头绳橡皮擦之类的东西，一套房子，还能让段嘉嘉一个高中生做主？ 福宝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好，连忙改口：“不是的，我以为你应该会跟段叔叔说，所以……” “停！”段嘉嘉想起昨天晚上她爸说的话，越想越觉得福宝父女奇怪：“昨天晚上你爸也拉着我爸问卖不卖房子。怎么从前都没有听说过你家要买房？” 福宝没想到段嘉嘉还会问这些，只好说：“从前也没有人说要卖房子。更何况，你们家不是要搬走？这房子还要麻烦人出租，我想着我们家买下来，都在一个院子里还更方便。” “可我们家不想卖。”段嘉嘉直截了当的告诉福宝：“这是我外公外婆留下的房子，我妈妈从小在这里长大，我和我爸都没有要卖房子的打算。” 福宝没想到段嘉嘉会这么回答。 如果房子不卖，那金条怎么办？ 段家人也不知道金条的存在，她家却刚好需要。 难道要这么暴殄天物吗？ 段嘉嘉抬头，刚好注意到福宝脸上的表情。 一套大杂院的房子，有必要让主角一家这么在意？ 还是说，剧情就是让他们拥有这套房子？ 如果不是段述南对这里感情深，段嘉嘉是无所谓的。 把房子给主角一家，看着他们掏空墙壁也掏不出金条这种感觉，说实话，还有点爽。 可房子在段述南的心里就是他最珍贵的回忆，段嘉嘉当然尊重她爸的意思。 “怎么？你们家就非要我家的房子不成？大杂院附近是没有卖房子的消息传出，但也不是一直都不会有吧？你们家完全可以慢慢打听。再说，我记得前几年阿姨不是还说迟早有一天要搬出大杂院吗？现在又要在这里买房了？” 段嘉嘉这话可不是瞎编的。 福宝妈前几年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主要还是冬天进出不方便。 下过雨再冷一点，门口台阶上铺的一道小小的水泥坡就格外难走。 院子里除了段家，都有自行车。 福宝家更是有两辆。 福宝妈到了冬天上下班推着自行车就更为艰难了，好几次都差点摔跤。 因此大杂院的人都听福宝妈说过要搬走的话。 “对啊。”隋佳丽和庞美美也走到段嘉嘉身边，隋佳丽更是皱着眉说：“你们家好端端的要买嘉嘉家里的房子干什么？房子这么大的物件，谁家让小孩子做主了？难不成嘉嘉答应了，段叔叔就能答应？” 见福宝不说话，庞美美也露出怀疑的神色：“不会吧？你还真是这么想的？这可是房子，你找嘉嘉有什么用？再说，嘉嘉也说了，这是她外公外婆留下的，人家不卖，你站在这里看着嘉嘉也没办法吧？” 隋佳丽和庞美美想不通，福宝居然会跑到段嘉嘉面前来说房子的事情？ 魔怔了吧！ 第125章 搬金山 福宝也看出来了，自己找段嘉嘉绝对没有好结果。况且段嘉嘉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就算段嘉嘉答应了，段述南不答应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甘心的看了段嘉嘉一眼，只好离开。 连一句抱歉和打扰了都没有说。 气得隋佳丽在旁边叉着腰没好气的说：“什么人呐！” 隋佳丽从前跟段嘉嘉是初中同学，还做过一年的同桌，当然也很了解福宝。 这人在初中的时候还让隋佳丽吃过亏。 所以哪怕隋佳丽去过大杂院很多次，连个招呼都不会跟福宝打。 “算了。”段嘉嘉摇头：“反正我很快就要搬出去，除非你去一中，不然还不一定能在林场见到她。” 她对福宝没有什么恶感，非要针对的话也只是觉得剧情力量下，他们这些配角好像就是没有从前，没有未来的NPC。 所有人都只为了福宝的一个圆满结局活着。 没意思。 又残忍。 而福宝就像是在这样剧情力量下被宠坏了的小孩。 从前一切都如她所愿的时候，福宝当然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尽情展现自己作为主角的善良、美好。 当一切都与福宝所想的背道而驰时，那些在商场和超市里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要玩具的小孩，福宝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说得也对！嘉嘉，我以后要是周末不想回家，可以去你家住吗？”隋佳丽靠在段嘉嘉的肩头。 要是普通朋友，隋佳丽肯定不会这么厚脸皮的说这种话。 但这人是段嘉嘉呀！ “可以！”段嘉嘉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有个前提：“叔叔阿姨同意就行。” “放心，我肯定会说清楚的。”隋佳丽笑眯眯的点头。 “我也要我也要！”庞美美在旁边挽着段嘉嘉的胳膊，一左一右的把段嘉嘉身边位置都占齐全了。 李长淮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觉得隋东风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最大的两块拦路石，难道不是隋佳丽和庞美美吗？ 这两个人就像是段嘉嘉的连体婴似的，只要有机会就黏着段嘉嘉不放。 李长淮只是稍微修剪头发，速度快得很。 见有空位，庞美美松开段嘉嘉：“嘉嘉，我去剪头发了！” 隋佳丽完全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想看看她哥准备给庞美美弄个什么样的发型：“我也去看看。” 这两个人一走，李长淮满意的勾起唇角，笑起来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刚才孟佳期找你干什么？”李长淮说起福宝名字的时候还特地想了一下。 也是段嘉嘉和隋佳丽两个人说起福宝，称呼都是“福宝”。 只偶尔庞美美说起的时候才会用福宝的本名。 倒不是说段嘉嘉和隋佳丽跟福宝的关系好，而是他们那一届的称呼孟佳期大多都是用“福宝”这个小名。 福宝本人也很乐意别人这么称呼。 时间长了，哪怕到了高中这两个人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买房子。”段嘉嘉都觉得滑稽。 福宝如果真有所图，怎么就能想到自己？她是长得特别像什么都不懂的冤大头吗？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福宝一家肯定有所图谋。 或许他们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房子里有金条的事情。 想到这里，段嘉嘉心里也有些紧张。 她要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提前搬走？ “买房子？”李长淮很快想明白了，皱起眉说：“他们家现在都自顾不暇了，怎么还会找你家买房子？” “自顾不暇？”段嘉嘉好奇的问：“你怎么这么说？” 李长淮的外公从前就是机械厂的员工，还是技术骨干。 “孟佳期的爸爸来过我家，想要请我外公去做技术指导，说手上有一批残次品，想要做修改，但要物美价廉的办法。”李长淮当时就在房间写计划表，听到机械厂残次品的时候就多注意了点。 他记得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段嘉嘉和孟佳期吵架，就有提到机械厂残次品。 听清楚孟佳期的父亲说话的内容后，李长淮就非常确定外面的人是谁了。 他嗤笑一声说：“那批零件都是摩托车上的重要零件，要不是因为出了问题，机械厂怎么可能淘汰？就算低价卖，除非买家什么都不懂，等于跑出去一个烫手山芋。买家如果懂的话，就会把价格压得特别低。我听我外公说，那批零件如果不二次加工，是不能卖出的，到时候出事可就不是随便谁都能兜得住的了。”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简单的货物，而是重要零件。 李长淮对摩托车不了解，但从祝外公的描述中大概可以猜到，这个零件是安装在刹车装置上的。 “那后来呢？”段嘉嘉倒是知道这一点，她爸当初放弃这批残次品，主要就是因为吃力不讨好。 他已经通过上次包车的活儿跟机械厂的人搭上了关系。 如果那批残次品没那么多麻烦的话，段述南会因为结个善缘的想法接下来。 但是这麻烦也太多了。 处理不好，一旦出事，这批货就会查到自己头上。 机械厂这是把风险外包出去了，他们没事儿，自己就不一定了。 所以，段述南收手得那么彻底。 又不肯让福宝爸痛快，故意拉上刘国庆演了那么一出。 以此放松福宝爸的警惕心。 看样子，现在福宝爸也知道那批货麻烦了，这才找到了李长淮的外公那里。 李长淮对李家和祝家都没有什么好感，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说：“我外公那个人最小心谨慎。他退休的时候还是拿了厂里的荣誉证书，县里和市里都给发了荣誉，他这辈子看重的东西之一，就有这份荣誉。除非孟佳期的爸爸搬一座金山来，否则我外公是不会答应的。” “那还不至于搬金山。”段嘉嘉笑道。 要是有金山，福宝爸也不会盯上他们家的房子了。 “不过，你还是多注意点。”李长淮提醒她：“都这么麻烦了，还要找你家买房子？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126章 电视剧开播 看吧。 就连跟福宝一家不熟悉的李长淮都能感觉到不对，更何况段家？ 也不知道福宝一家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 这大概就是被剧情惯坏了，觉得他们做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都可以肆无忌惮，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意愿。 只要他们想要，配角就该拱手相让。 如果配角说不，那么等到他们的就是凄惨的下场。 比如作为对照组的段嘉嘉和段述南，还有曾经在初中得罪过福宝的隋佳丽。 “不管他们了，难不成还能强抢？”段嘉嘉摇头，稍微把头发修剪了一下，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作业和稿子，便没有跟着隋佳丽他们出去玩。 走之前还问了李长淮的小吃摊。 学校放假后，小吃摊换成了县里少年宫门口，那里的生意也很不错。 大概是因为能去少年宫的小孩，家里条件都不错，所以几乎都有零花钱，小吃摊的生意还比在学校门口更好。 李长淮已经决定了，下学期中午和下午放学都在小学门口摆摊，到一中下午周练结束再来。 赶是赶了点，但能赚更多。 “加油！你就不要分红给我了，把这些钱拿去换更好一点的三轮车，这样你表哥的速度也快一点，还安全。”段嘉嘉上次的钱也以投资的名义还给了李长淮。 一开始李长淮可能还想不通，现在他肯定是看出来了。 段嘉嘉就是不愿意拿这笔钱。 换成别人，李长淮可能还会心中不安或者烦躁。 可这人如果是段嘉嘉的话，李长淮只觉得高兴。 “好。”别看李长淮在隋东风面前表现得很自信。 他心里很清楚，隋东风现在事业都算是小有所成，因为他师父的关系，在香江那边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造型师，一般的小明星在隋东风面前还要客客气气的。 相比之下，李长淮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小吃摊。 至于家里的那些事情，李长淮又不是傻子，到处跟人说。 “我送你回去。”李长淮朝着赵峰阳招手，让赵峰阳照看隋佳丽和庞美美，他送段嘉嘉往大杂院去。 段嘉嘉也没有拒绝，毕竟李长淮的理由是他要回家准备调料，也要赶紧把作业写完，趁着寒假多赚点钱。 “师父，你这店真的不开了？”理发店里隋东风的学徒摸着剪刀，有些不舍的看着隋东风。 隋东风点头：“不开了。” 学徒苦着脸，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 师父都不干了，他怎么办？ “这副表情干什么？我还能把你丢在这里吗？”隋东风瞥了这个徒弟一眼。 说是徒弟，其实跟助理差不多。 他还有得学，倒是可以先把这个小学徒送去师兄的店里练练手，等过几年自己学出来了，就能带着小学徒自立门户。 学徒猛地抬头，没想到隋东风还会带着自己，惊讶的说：“师父，你要带着我去香江吗？” “做梦呢？”隋东风白了他一眼，说：“你回家问问家里人愿不愿意，先去鹏城练练，等我站稳脚跟再接你去香江，或者做其他安排。” 隋东风毕竟是外来和尚，在香江现在还能有个名字，在片场不至于被叫“喂”，也是靠着师父的名气。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香江混不下去，他就北上。 有一技之长，总不会没饭吃。 更何况，隋东风可是想要闯出名堂来的人。 学徒觉得这还要问愿不愿意？他现在就能飞奔回家打包他那堆旧衣服跟着师父原地走人。 隋东风懒得搭理高兴到做梦的学徒，只是看着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背影，眼底藏着汹涌的情绪。 他知道，段嘉嘉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既然没有察觉，那他就以朋友的名义陪着。 李长淮？ 他上次就让人打听了这个李长淮。 父母都是那么大的老板了，却被丢到原康县来，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李长淮真的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自信？ 年轻的确是李长淮的优势，但也只是在这几年而已。 隋东风转身，冷笑着哼了一声。 谁说年长就一定是他的劣势呢？ 至少，李长淮还要在学校当学生，而自己可以打拼出更好的未来。 他们，走着瞧！ —— 那头两个男人为段嘉嘉争风吃醋，远在香江还有一个男人为了段嘉嘉灰头土脸。 陈峥年说着蹩脚的粤语，比手画脚的跟人沟通，还跟着一起把出版的《鬼谷迷踪》从货车上搬下来。 在老板的同意下，陈峥年一本一本的把这些书摆成一个旋转的书塔。 “小伙子很厉害嘛！”书店老板也不是香江本地人，说话带着浓重的闽南口音：“你这个书我看啦，还蛮好看的。你那个海报上说会有电视剧吗？我怎么没有注意？” “上周播的，是午夜档，您一看就是养生的性格，肯定不会熬夜。”陈峥年经过这半年的时间，迅速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变成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老油子。 把书都摆好之后，身上的西装和大衣都看着脏乱了不少，只是那张青涩的脸蛋让陈峥年看起来还有些二十出头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这是他们杂志社的希望。 也是他的希望！ 这一仗，一定要赢啊！ 和陈峥年有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拍摄了《鬼谷迷踪》这部剧的女主角也是一样。 现在市面上都是以男主角为主的电视剧，尤其是武侠剧。 女主角作为重要角色的还是少数。 女主角陈莎曼是电视台培训班出来的，她在班上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是得罪了人，一直被雪藏。 今年她得罪的那个高层因为一些事情下台了，据说现在惨得很。 可陈莎曼早已错过了她可以飞升的最佳阶段。 这部剧是其他人都不愿意接，最后到她手上的。 接到剧本的时候她就让人在香江找了刊登这部小说的杂志。 她很喜欢凌妙这个角色。 所以演绎的时候陈莎曼也非常用心。 她总觉得，凌妙这个角色给了自己支撑。 自己还能从凌妙这个角色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第127章 成功了！ 古英雄是一名司机，跟好兄弟合作买了一辆的士轮流开。 今天是他开夜班，下班后又去外面买了一盒叉烧饭带回家。 单身汉的家确实是不修边幅了些，桌上还放着装啤酒的易拉罐。 古英雄一边吃饭一边看马赛，这都是重播的节目了。 不过也没办法，大半夜的也没有什么台能看。 放的电视剧都是收视率一般般的电视剧，再不然就是重播的老剧。 “搞咩啊！”古英雄看着突然停掉的节目，不耐烦的用筷子戳了一下米饭。 然后就听见电视剧片头曲，画面也跳到了纵横交错的棋盘上。 片头曲还挺好听，是非常经典的武侠剧风格。 九十年代的香江流行音乐有被人抨击的口水歌，但依然走在国际前沿，OST从谱曲到歌词都是为电视剧服务。 节奏急促的鼓点营造出悬疑的风格，而地道的粤语唱腔和吟唱仿佛在将一个江湖血雨腥风，侠骨柔肠的故事娓娓道来。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香江武侠电视剧的片头曲、片尾曲和插曲，饶是过了几十年，只要再播放出来，观众闭着眼睛都会有画面感。 这就是早期武侠剧OST的魅力。 “鬼谷迷踪？”古英雄皱眉，他没有看前面两集，直接从第三集开始看。 故事已经进展到客栈杀人的高潮部分，客栈中那些人想要隐藏的真相和真面目都暴露出来，妙龄少女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以利落的招数将那些想要逃走的人拦住，那些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人竟然都不能在这个十几岁的姑娘面前有还手之力。 不仅如此，少女掀开衣袍，露出纤细的腰肢和一身银铃。 苗疆的打扮更让她充满了神秘感。 “鬼谷特使，赏善罚恶，谁敢来犯！”少女抬手，一柄精致的令旗贴着其中武功最高的那个人的脸颊而过，落到后面的柱子上。 “正啊！靓啊！”古英雄大口大口的扒着叉烧饭，他怎么从前都没有看见过这个女主角？ 长得漂亮，武打也好。 还有这个剧情，看着那群满口爹味发言，仗着是前辈就要欺负人的人被年轻人打得都不能还手，这种感觉就更痛快了。 哪怕大出风头的是个女性角色，也不妨碍观众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舒坦。 香江是个节奏快的高压城市，这些人平时上班的时候就要被领导骂，被同事刁难，好不容易看个电视剧，那些主角一路遇到坎坷的过程，哪里比得上爽文来得舒服？ 看电视剧就是看一个心情好！ 不管《鬼谷迷踪》这部剧的演技和剧情如何，至少在这两集里，古英雄看得很舒服。 和他有同样观看体验的人不在少数。 陈莎曼还在片场拍《鬼谷迷踪》后面几集，她今天收到了大陆那边编辑送来的小说完整版。 借着休息的时候飞快的看完这本小说，陈莎曼突然很想认识一下这位写小说的绿袖。 她更了解凌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听说这本小说的版权是直接卖给公司的，如果收视率不行，后面的都要更改了。”片场跟陈莎曼关系不错的工作人员说：“不过这个小说的编辑还蛮聪明，现在就知道出版小说了。希望电视剧能火热，我已经好久没有拿过奖金了！” 工作人员笑呵呵的说。 他跟陈莎曼关系好，也知道陈莎曼因为得罪人被打压了好几年。 和她同期的第二名现在都是香江小有名气的女星，听说接下来还要去拍电影了。 要是没有打压的事情，以陈莎曼的演技和长相，早就红了。 “我也是啊！”陈莎曼无奈，将书放了起来。 当明星看着风光无限，但也是在火了之后。 她这几年房租都好几次差点拿不出来。 当年是想着赚钱才入了这一行，结果钱没赚到，人差点被合同绑死。 好几次陈莎曼都想着自己这个样子不如破罐破摔算了，不就是去陪男人找个大哥罩着？ 可这个念头每次出来，又都会被陈莎曼压下去。 她前面都吃了几年的苦，这个时候放弃，岂不是显得她之前的坚持毫无意义？ 陈莎曼苦等之下，就等来了这次的女主角。 “肯定会好的！我让我家里人看了，他们都说你靓得很！”场务拍拍陈莎曼的手背，说：“就看今天播出后有没有糖水，有糖水那就是好消息了！” 虽然播出第二周还不一定能看出结果，但大家都希望可以喝到制片或者导演送来的糖水，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心安。 这次收工得特别晚，陈莎曼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坐在化妆间里拜托关系好的化妆师帮自己拆妆发。 她被打压的这几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场务、小兵、尸体、化妆师的助理，这些她都做过。 所以陈莎曼跟剧组的员工都还蛮熟悉的。 化妆师一边高兴陈莎曼终于不被打压，又觉得她这样累得让人心疼。 陈莎曼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好像有人拍了自己几下。 “这么快就开工了？”陈莎曼一愣，迷茫的睁开眼睛。 就见导演那张大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手里还端着一个餐盒：“饮糖水啦！今天台里接到好多电话，都是夸你演得好哦！” 导演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午夜档电视剧，还是现在不流行的女主向武侠，居然还能有这么好的反响？ 接到台里电话的时候，导演都高兴得直接蹦起来了，让助理赶紧去订了糖水，人手一份！ 陈莎曼看着飘着红枣的糖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晕晕乎乎的接过糖水，看着导演一张一合的嘴巴，好像是在夸她演得好，扮相好。 一直到第二天起来，陈莎曼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冲到楼下书店。 就看见昨天白天还堆得高高的小说塔，现在就没了一大半。 那个大陆来的年轻编辑正帮着搬书，笑得牙齿雪白，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上了。 陈峥年高兴啊！ 他没想到第二周就有了这么好的反响。 他好像真的…… 成功了！ 第128章 小小膨胀一下 《鬼谷迷踪》出版书在香江不算大卖，这其中还有电视剧增加热度的关系，但随着看书的人越来越多，口口相传，热度也在逐渐攀升。 搬家前，段嘉嘉接到了陈峥年的电话。 “还要再签合同？”段嘉嘉意外不已，上次的合同只是试着印刷了一万本在香江售卖，这次是香江加印和大陆这边的出版印刷。 合同当然要再签一份。 陈峥年的声音透过听筒还有些失真，饶是如此段嘉嘉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强烈的激动和高兴。 “对！段同学，你不知道现在凌妙的话题度有多高，电视剧都从午夜档转到了八点档。饰演凌妙的那个女明星之前被打压雪藏了好几年，这次靠着凌妙一飞冲天了！” 陈峥年这段时间也算是看见了香江娱乐圈的起伏。 他上次去电视台的时候，看到陈莎曼还在帮着场务搬道具。 这次去电视台，就看到从前一堆瞧不起陈莎曼的人跟在她身边前呼后拥，陈莎曼站在人群里都快石化了。 “那是好事啊！”段嘉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茬，她想起之前电视台其实不是那么看好这部剧，买下来的条件都很苛刻，琢磨一下也觉得正常了。 “女演员叫什么名字？可惜我家这边收不到香江的电视台，也看不到这部剧了。”段嘉嘉叹气，她还挺想看自己的作品被改编成电视剧是什么样子的。 这点陈峥年觉得段嘉嘉根本没必要担心：“香江这边可以录像，还有带子卖，等我这边忙活完，我买录像带给你。对了，你的新文这个月也要开始连载了，千字价格不变，你要是有意见的话，我再跟主编商量商量。” 稿费待遇这一块还真不是陈峥年不给段嘉嘉争取。 而是段嘉嘉之前只写了一本。 可以被拍成电视剧，完全是靠着陈峥年的人脉关系推广。 换成别人的话，根本不会这么快就走到出版这一个阶段。 杨主编不给段嘉嘉提升稿费，却给陈峥年提高了薪资待遇。 因为他看得很明白。 段嘉嘉的作品确实可以，但他给的价格和后续陈峥年谈到的版权费用，以及给的出版费用，完全配得上作品的价值。 这些还不至于让杨主编把段嘉嘉的稿费待遇提升。 段嘉嘉也明白这一点，点头道：“不用，这个价格也挺好的。不过，我想加一条。” “你说！” 段嘉嘉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想，如果我的新书反响不错，且达到了可以提升稿费的价值，那可以中途提升稿费。毕竟这本我还是打算写很长的。” 陈峥年没有多想，一口应下。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你的新书我看过，跟鬼谷是完全不同的题材，而且看得出来你对这个题材更擅长。”陈峥年觉得《鬼谷》不错，但觉得《问剑》更好。 他也不认为段嘉嘉这么提议是有什么冒犯，而是自信的表现。 “你放心，我回去就会跟主编说清楚，我相信主编也会答应的。” 陈峥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如果《问剑》可以达到杨主编想要的效果，只怕自己还没有说提高待遇的事情，杨主编自己就说了。 说好这些，陈峥年还有不少这次搭上的人脉关系要梳理，便没有跟段嘉嘉多聊。 段嘉嘉放下电话，高兴得直接在客厅跳起来。 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本小说的短板和问题在哪里，尤其是相比那些经典武侠作品，段嘉嘉的还有不少问题。 可这也不妨碍她幻想一下，等若干年后盘点八九十年代香江经典武侠作品的时候，出现那么小小的一块自己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的位置呢？ 毕竟，她上辈子也没有体验过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滋味。 她现在小小的膨胀一下，怎么了？ 不过段嘉嘉的膨胀期也很短暂。 跳回房间门口，看到桌上那些试卷，段嘉嘉就耷拉下双臂，坐回桌前乖乖当她的高中生去了。 好在自己还有外挂，虽然学的课本不一样，但知识点是相似的。 段嘉嘉已经把数学、物理和化学的试卷写完了，英语的就差这最后一张。 大概是能在年前把所有作业写完。 段嘉嘉伸出手指头仔细算着，段家没有什么亲戚需要去做客看看，所以她过了大年初一，去墓园见给外公外婆和妈妈扫墓后，就可以放心的写小说了。 与此同时，《武侠梦》1991年第二期也已经印刷好，送到了各地的书店。 周文一直都是《武侠梦》的读者，但去年下半年的时候周文都打算看完她喜欢的那本小说后就不再购买《武侠梦》杂志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武侠梦》连载了一篇名为《鬼谷》的小说。 小说里，女主角凌妙神秘灵动，机敏又不失稳重，武功高脑子还厉害，在这个完美到极致的角色身上，也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那就是凌妙好吃，还有点贪财。疾恶如仇的同时，多了一点小小的邪恶，并不是那么完全正义。 因为这个人设，周文还跟另外一个读者在《武侠梦》的读者专栏吵了三期。 一直到后面大结局，凌妙在上前一步就能成为新谷主的情况下，利用蛊虫驱动阵法，将鬼谷彻底埋在深山中。 江湖需要赏善罚恶，但这绝不是鬼谷独断专行的理由。 凌妙从此与少侠结伴江湖，红尘潇洒。 周文看到这里的时候，就放弃了跟那个读者吵架的想法。 她爱的是凌妙身上生动的活力，仿佛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个人不喜欢的是凌妙不像传统主角那么正义。 最后，凌妙也没有妥协，也没有要跟人一较高低，而是选择让自己最为舒服的离开。 周文也觉得，别人的说法有什么好在意的？ 自己舒服才最重要！ 只可惜，《鬼谷》完结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杂志社有刊登绿袖新文的消息，周文也知道，大部分作者不会这么连着写小说，可她还是想来碰碰运气。 第129章 少典？ 因为《鬼谷》的成绩确实不错，所以这次段嘉嘉的新文连载，杂志社特地用了一个大标题，还放在了杂志封面最显眼的位置上。 只要拿到《武侠梦》杂志，就能第一时间发现段嘉嘉的新文。 “问剑？”周文买下杂志，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再看。 1991年的春节来临之际，周文依然在上班。 不仅如此，现在也没有双休的概念。 这个时候一周都工作六天，一天工作八小时，只有周日才可以休息。 并且哪怕是春节也只有三天的假期。 至少周文现在的工作单位是这样。 “文，你猜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周文的朋友赶过来，手里还拿着自家做的卤菜，准备跟周围去公园玩。 见到周文手里拿着《武侠梦》的杂志，朋友连忙问：“绿袖又有新作品了？” 周文点头，把杂志给朋友看：“叫《问剑》，我还没看呢。打算待会儿找个阳光好的地方坐下来看。你昨天晚上看到什么了？” 他们这里距离香江很近，有些人家里的电视机天线可以收到香江那边的电视频道。 相比内陆地区对于香江的完全不了解，周文这边倒是没有那么不清楚，只是看着电视节目里的时髦女郎和帅气先生，也依然会产生一点向往。 朋友激动得说：“是绿袖的小说！香江那边拍成电视剧了！” 昨天周六，她想着明天放假，就熬了个夜。 没想到大晚上在电视机里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情节。 一开始朋友还以为是巧合。 直到主角凌妙穿着漂亮的苗疆服饰出现，朋友知道，这就是她跟着周文看的那个小说故事。 周文的日常作息习惯很规律，通常情况下都不会熬夜。 因此她不知道电视剧播出也是正常。 “真的？”周文拉着朋友的手，高兴得跳起来，连忙问：“凌妙漂亮吗？像不像书里的凌妙？” “漂亮！我都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书里没有说过凌妙多好看，但是又说过凌妙是那种看起来就觉得很神秘的美人，那个演员演出来了。下周你也等一等，要不你到我家来吧，我们一起看！” 周文连忙答应下来，小姐妹俩在公园找了个暖和又避风的亭子坐下，一个拿卤味，一个拿泡好的茶，两个脑袋靠在一起看绿袖的新文。 看到文中描写山中景色，周文想起小时候跟父母去过老家的山上，也是这样的，眼中一下就有了画面感。 再看到后面修仙世家的人出现在山间小屋，与屋中的一切格格不入的场景，周文和朋友又很激动。 最后看见小猎户被带走，说好会被照付的老猎户却在回家的路上惨死，周文的朋友气得咬着鸭掌大骂：“什么玩意儿啊！要不是老猎户捡到孩子好好养大，主角就死了！修仙了不起？修仙就能随便杀人？” 周文也用力的点头。 但在后面各种对于仙界绮丽奇幻的描述后，两个人又没吭声了。 故事就在小猎户站在庄严奇幻的大门前，被人诘问的时候戛然而止。 “没了？”周文往后翻页，看到另外一页是另一个故事，忍不住说：“这就没了？” “没了！不过这次怎么不是女主角呢？我还是喜欢看女主角大杀四方的故事。”周文朋友托腮，很是感叹：“我还以为绿袖接下来还是写女主角为主的呢！” “但是故事还是很好看啊！”周文也很苦恼，她很喜欢这个故事，跟一般的武侠不一样。 那些武侠里的主角们也会飞，但轻功有高低，有的可以踏水飞行，有的就是草上飞。但这个故事里的不一样，这里面的人是真的可以反重力的飞起来。 是人，往神仙那个层次修炼。 “少典家？百家姓里还有少典这个姓氏吗？”周文的朋友嗓门很大，加上这亭子也空荡荡的，还有些回音。 旁边路过的老大爷拎着钓鱼竿，听到“少典”，好奇的看过来。 见是两个年轻女孩，也没有走近，只笑着说：“这个姓氏可比《百家姓》的出现早多了。” 周文和朋友被吓了一跳，但两个人也没有慌张，只笑着问：“真的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姓氏，倒是听说过什么诸葛、司徒这样的复姓。” 老人家在公园另一头钓鱼，走到这里也有些累了，见两个女孩也不介意，就坐在了另外一个亭子里，说：“少典，又称为有熊氏。是我国原始社会时期有蟜氏部落的首领。古时候女子称姓，男子称氏。黄帝就是有熊氏，少典也被称为有熊国母。” “所以这个来头很大对不对？”周文的朋友叫胡萍，好奇的问老人家。 老人家愣了一下，点点头说：“你这么说也对，来头确实很大。” “哇！那小猎户的身世真的不得了啊！”胡萍激动不已。 老人家听得有些懵，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在看什么书吗？介意给我看看吗？” “能啊！”周文当然不会拒绝，翻到《问剑》的第一页，说：“这是《武侠梦》这一期开始连载的新小说。这次都不是练武功，直接是修成神仙了！” 老人家起身去接，道谢后下意识说：“修仙？我国道教一直都有修仙的记载，民间很多修仙传说。居然是现在有人写的新小说吗？” 他是退休的大学教授，周末闲着也是闲着，就在家里附近钓鱼。 没想到路过就听到两个女孩子说什么“少典是不是百家姓”的话题，好奇的多听了一点，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小说。 老人家看得很慢，杂志还稍稍拿远了一点。 看到最后，忍不住点头：“写得不错啊！天马行空，很敢想啊！就是历史可能没有学太好。” 老人家把杂志还给周文，特地看了一下杂志封面，笑着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题材了。早在民国时期就已经有人写过类似的小说。武侠，其实都有受到那本小说的影响。这是个年轻作家吧？文笔还有点稚嫩，不过情节节奏很好啊！” 第130章 小陈什么时候能回来？ 《问剑》连载第一章就收到不小的反响。 有人根据最后的“少典家”推测小猎户所在的家族身份，也有人因此嘲讽绿袖不懂历史，胡说八道。 但更多都是对《问剑》的催更。 陈峥年还在香江处理后续的事宜，杨主编想着陈峥年这大半年东奔西跑的辛苦，也没有让人占了陈峥年的活儿，而是自己对接。 反正陈峥年手底下暂时只有一个绿袖，每天的读者来信能有多少呢？ 之前《鬼谷》最多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月有几百多封信，听起来很多，但平摊到每一天就不这么觉得了。 结果杨主编喜滋滋的来上班，刚把自己桌面整理好，杂志社负责前台后勤这些事情的小刘就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 “主编，这些都是读者来信，我整理了一下，拆开的都是有关绿袖作品的，没有拆开的都是要寄给绿袖本人的。” 小刘擦擦额头上的汗，说：“这还是前三天的呢，我看着堆得越来越多，怕后面还会有，就赶紧先整理了一批出来。” 杨主编看着桌上的大箱子，诧异得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惊疑的问：“都是找绿袖的？” “对。主编，这信好像比从前多了，您能不能再请个人？我这实在是忙不过来。”小刘也是杂志社的老员工，身兼多职，帮他们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 为此，杨主编特地给小刘申请了两个岗位的工资。 杂志社里倒是有人羡慕，可真要他们换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换。 小刘工作多杂多辛苦啊！ 哪里比得上他们这些当编辑的风光？ 小刘也懒得跟那群人计较，每年总公司那边发下来的奖金都有自己的一份，累点算什么？累一点有钱那才是最重要的！ 小刘都不用猜，想也知道，自己怕是除了杨主编之外，整个杂志社年薪第二高的人了。 不过今年可能要变成第三。 那个叫小陈的编辑搞了个大事情，今年总公司的奖金肯定有小陈的一份。 “这么多啊！”杨主编看着桌上的箱子，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叹气。 高兴于作品的红火。 作品越好，杂志社的销量就越好。 叹气则是……小陈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好像有点吃不消这个工作量。 无论如何，这些信都证明了。 相比《鬼谷》，段嘉嘉的第二篇小说《问剑》的反响更好！ 杨主编要不是为了矜持，现在可能都打电话给段嘉嘉，跟段嘉嘉一起分享喜悦了。 其实，就是杨主编不打电话，段嘉嘉现在也高兴得不行。 因为她搬家了！ 原本是打算小年夜后再搬，留在大杂院里过个小年。 可对面福宝一家三番五次的上门来问房子的事情。 现在段述南出门都有周围的邻居来劝他把房子卖给福宝一家。 段嘉嘉出门就更是如此了。 那些人在段述南面前还有所收敛，在段嘉嘉面前那是演都不演了，直接说什么他们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从前当地主的才要那么多房子。 段嘉嘉烦不胜烦。 段述南去交每个月的停车费时，那个店铺的房东都要说几句，更是听得想骂人。 父女俩也顾不上过年什么的，直接把剩下的东西打包的打包，不能打包的就打算让段述南回来一趟送人或者二手卖掉。 福宝一家还准备着晚上一家三口再登门说说房子的事情，正好也让福宝借着找段嘉嘉的名义再看看金条还在不在。 结果白天段述南拉上刘国庆和赵武，直接三辆车一趟搬走了。 “南哥，你这房子也太气派了！”赵武抱着一堆厨房用的东西进来，看着明亮大气的新房子，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我要是以后能在老家建个这样的房子，我奶能高兴坏了！”赵武家现在住的地方是建不了，但乡下老家可以。 他进门前还在外面用力的跺脚，好把鞋子上的泥跺下来，以免踩脏了地面。 段述南直接朝着他招手：“你就这么进来，我待会儿还要再打扫的。你们要是手里钱够，也趁早买房。我看这房子一年比一年贵，现在是几个月的工资买一套房子，以后就说不准了。” 段述南好心建议。 他不知道外地是什么样子，但是载客的时候能听到不少消息。 做出租车司机，只要有脑子，愿意去分辨信息，这也是个耳听六路的好职业。 跟在后面抱着抱着一床被子的刘国庆跟着点头：“小武，你把南哥的话放在心上。乡下的房子什么时候不能建？城里的房子才重要！” 赵武放下东西，也没有随便帮着摆，转身要去外面帮着抬床架子，干笑着说：“可我说好了，到时候先给我奶建个房子。我们老家的房子可差了，我爷和我奶知道我家住不下，就是不肯上来。不来我家住，碍着我那些婶婶的关系，也就没有去别的人家里住。” 老人家想要一碗水端平。 城里的儿子家住不下，他们也不会想着去其他儿子家里。 儿子不介意，儿媳妇就不一定了。 反正老房子住了这么多年，哪里破哪里漏，他们清楚得很，住起来都习惯了。 赵武的活儿还要老家人帮衬，所以他跟着开车的第一天就说了，赚了钱要给爷爷奶奶把老家的房子好好修缮一下。 这点，他爸妈也是赞同的。 “修房子能花多少钱？你直接买房子把老人家接过来比你在老家修房子还好。”段述南是真心希望两个兄弟可以越过越好，劝赵武：“你爷爷奶奶的年纪也大了，老人家的身体说不准。你要是在乡下，真出了什么事情，送医院都来不及。难不成你还指望乡下诊所的大夫？我这房子是人家新建的，还送家具什么的，这才贵。就公安局对面的楼房，一套房不超过一千块钱，你攒攒不就行了？要是着急，我和国庆都能先借给你。你现在的工资，要还一千块钱不是难事吧！” 刘国庆点头：“对！我都准备在这附近买一套，把你嫂子和侄女都接出来，免得整天看我爸妈那个脸色！” 第131章 撺掇集体买房 赵武本来就有点犹豫，在听到段述南说医院的事情后，也觉得应该先在县城买房子。 “其实，国庆可以去市里看看。现在市里很多房子便宜，除了几个好一点的地方会贵一点之外，边边角角的地方很便宜。我给嘉嘉在市里买了房子，算上房租，嘉嘉以后就算什么都不做，每个月都有几百块钱的进项。” 段述南很清楚刘国庆家的情况。 刘国庆的媳妇和他一样是家里的小可怜。 刘国庆父母疼小儿子，刘国庆媳妇娘家就是疼儿子，女儿都是草。 在家受公婆小话欺负，话里话外都是要她给刘国庆吹枕头风，拿钱出来培养那个三十出头的弟弟。 去工厂上班还要遇见亲妈，亲妈也是话里话外让她笼络刘国庆，千万不能让小叔子占了便宜，她可还有个弟弟，有弟弟给她撑腰，她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为了这件事，刘国庆没少跟段述南吐槽。 “弟妹在工厂赚多少？你在外面赚多少？与其让她为了那一个月六十多的工资气得生病，不如让她做点别的。买几套房子让她盯着搞装修，之后租出去。再不然，你就在学校对面开个店，不拘卖什么，有点小赚头就行。” 段述南为了这俩兄弟也是费劲了心思。 每次说完，段述南都庆幸自己是一个人，孤儿怎么了？孤儿没有负担，没有拖累。 他只要安安心心的工作，乐乐呵呵的养女儿就成。 “对啊！”在楼上放好被子的段嘉嘉下来正好听到了这一段，连忙接话：“国庆叔，我也觉得买房子真的很重要。我在学校老师办公室的报纸上看到了，京城沪市那边的房子都可贵了。记者去走访调查后发现，从前京城一套三十平的筒子楼只要三四百就能买到，五年的时间，就涨到了一千多两千多，这股势头还在涨。” 段嘉嘉是一中重点班的优秀生，加上她还搬出了老师办公室的报纸，这就让刘国庆和赵武都听了过来。 毕竟，他们眼里对好学生是天然带着一层滤镜的。 “记者调查发现，房价一直涨是因为不断有人涌入京城。读书的、工作的、打工的……这些人的到来就加剧了京城房子的紧张，京城那边租个小房间的价格都比得上咱们这里租一整套了。” “你们想想，是不是越来越多农村的年轻人到城里来打工？我估计咱们市的房子涨价，也是这个关系。” 段嘉嘉这还真不是瞎编的。 那些房地产商敢把房价涨得那么高，就是掐住了国人对房子的心态，加上一系列的问题，什么天价豪宅也都出来了。 段嘉嘉自认没有那个本事改变两代人买一套房还要背上房贷这样的沉重问题，但她至少可以让身边的人都好过一些。 赶上九十年代的这阵春风，迎接千禧年后翻天覆地的巨变。 “嘉嘉说得不错。”段述南非常赞同女儿的意见，就冲着谁家结婚都要有个宽敞的房间才舒心这一项，段述南就觉得买房不会错。 “再说，从几百年前起，有钱的那些商人当官的拿到钱之后第一时间是干什么？置办产业嘛！我们是买不起大亩良田，但是可以买房子啊。房子再怎么跌，也不至于跌得像破铜烂铁吧？破铜烂铁还能卖废品呢！”段嘉嘉的极力怂恿下，刘国庆给段家搬了房子，就在段述南的推荐下去找了孟国华。 孟国华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活儿干，兴高采烈的去找单位的登记。 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国庆哥，南哥，真是多亏了你们，我这个月日子好过多了！”孟国华激动得走路的时候都跳了几下。 尤其是段述南买的那套房。 都成为他们这里的老大难了。 原康县的富户一只手数得清，哪怕有潜藏的有钱人，谁也不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套房子。 因为段述南买下了，还是通过孟国华的手，为此孟国华上次开大会的时候还被领导夸了几句。 这次再带上刘国庆，孟国华兴奋得仿佛要升职加薪了似的。 最后在孟国华和段述南的介绍下，刘国庆直接把上次孟国华准备给段述南的另外两套房子都买下了。 跟着一起来的赵武还看了看别的地段，最后在医院附近看到了一套小二居，离他家也不算太远，公交车三个站就到了。 正好还是直达。 囊中羞涩的赵武从段述南那里借了一千多，表示自己接下来几个月都不要工资了，被段述南骂了几句，最后又是忐忑，又是激动得交了钱，就等着第二天拿材料过来跟户主一起过户。 当然，买房子也没有这么简单。 还要找测绘人员过来进行测绘。 不过他们有孟国华帮忙处理这些事情，连带着打点的烟钱也一并给了孟国华，三个人就这么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来房管局进货呢！ 得知刘国庆和赵武都买了房，段嘉嘉也高兴不已。 现在看不出来效果，可以后就不一定了！ 加上庆祝段家搬家，段述南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去了一趟菜市场买菜。 什么牛排骨猪排骨都买了。 除了赵武不会做饭，段述南和刘国庆都会烧菜，只是刘国庆不如段述南做饭好吃。 这两个人一个是孤儿，一个不受重视。相比之下，赵武的家庭就要幸福多了。 “嘉嘉，你去楼上整理你自己的房间，待会儿吃饭我叫你。”段述南系着围裙，旁边是刘国庆利落的切菜声。 赵武端了个小碗和盆，坐在旁边剥蒜。 见这里确实不要自己帮忙，段嘉嘉也没有客气，换上柔软的毛线拖鞋，转身上楼。 二楼的房间布局对比她第一次来，改变不小。 最大的变化就是段嘉嘉的房间成了最大的那个。 从书房到独立卫浴。 段述南还翻了段嘉嘉床底下的时尚杂志，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衣帽间这样的东西，大手一挥让装修工人在旁边隔出了一个小房间专门放衣服。 浴室都是漂亮的小花砖，但从房间到书房和衣帽间，都是清一色的白色瓷砖。 这装修，放在几十年后都不过时。 第132章 被盯上的单身汉 段嘉嘉把被子铺好，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感情还有些复杂。 她就是上辈子也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现在的房间都快比得上她从前累死累活还房贷的那套房子了。 床也从之前的小床换成了一张大床，因为有衣帽间和书房的缘故，房间里没有衣帽间和书桌。 倒是一个精致的梳妆台，白色的漆面在阳光下发着光。 床边还有一个小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柜，只有半米高，还能当小书桌用。 段嘉嘉转身去书房，把箱子里的书都放在特地打好的书架上。 底下的柜子里放从前的课本和练习册，以及旧杂志。 经常需要翻阅的工具书都放在书架上。 她自己的小说还要等着陈峥年从香江带回来。 衣服的什么的就更好打理了。 如果现在有网络有电脑，段嘉嘉觉得自己能在这个房间里一个月都不出门。 书房旁边还有一个大窗户，挂着白色的纱帘，不影响透光，又能遮挡隐私。 这就是跟周围靠太近的坏处。 如果不是这里距离公安局最近，段述南不会这么快的选择这里。 自打房子装修，不管是段嘉嘉来还是段述南来，都能看到有人往屋子里张望。 他们今天搬家的时候，旁边几步远的那几户人家都有人看过来。 说起来这一片的房子很奇特。 段家现在的这栋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左边是公安局，公安局的旁边是水厂的职工楼，只有几栋，但连在一起，一楼还做了门面房。 因为靠着马路，和对面的店铺一起，位置又在一中旁边，生意都很不错。 但马路两边看着是楼房，就像是两块遮挡。 楼房后面就是一片平方。 好一点的是水泥砖头新建的房子，比不上段家，但也不差。 中等一点的是红砖房。 差一点的，那都是红砖房和泥巴房以及草棚子搭出来的混搭风。 之前住的人是谁，周围人都清楚。 人家赚了大钱给爹娘建房子，大家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这是国人传统想法。 赚钱了就给家里人过好日子。 现在人家越过越好，直接离开了原康县，这个突然搬进来的段家父女就非常让人好奇了。 毕竟，这套房子他们这些周围住的人也不是没有动过想法。 结果那个姓周的报了价格之后，直接让大家打消了念头。 瞧着今天过来的三辆车，一群老邻居都聚在了跟段家隔了两户的那个人家里。 “什么来头啊？搬个家，三辆小车？” “是啊。到现在也没看见个女人，倒是有个小孩，真是怪了。” “你管人家有没有女人？怎么着？你又想把你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推销出去？” “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其中一个头上用红毛线缠着黑色发箍的大妈龇着牙骂起来，瞪着旁边那个圆圆胖胖的大妈说：“我家晓晴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是是是。”圆圆胖胖的大妈有些滑稽的坐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面前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正烧着两块炭，木架子旁边还煨着几颗小蜜桔。 胖大妈笑道：“你家晓晴眼光多高啊。当年大学生都没敲上。还有搬走的老周，人家当年也跟你家晓晴相过亲吧？当时嫌弃人家老周穷，现在可好，老周那是命里带财，做什么发什么！” 这话说得在场的大妈小媳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口中的晓晴不是别人，正是这一片特别有名的一个老姑娘周晓晴。 当年也是这周围有名的一枝花，别说水厂，就是旁边的公安局也多得是年轻小伙子追求。 结果吧，小伙子都从刚工作的毛头小子变成了公安局里的中层干部了，周晓晴还没有结婚。 当年挑剔，那是有挑剔的资本。 觉得人家不够高，不够帅，长得胖，家里穷，还有那么多兄弟，婆婆太难相处……什么毛病都挑过。 在场还有几个小媳妇的男人当年也跟周晓晴相亲过。 只是现在人家孩子都有了，周晓晴还单身。 到后面，介绍给周晓晴的对象就有些不像样了。 什么鳏夫、傻子、瘸腿的，都有。 最恶心人的一次是有人给周晓晴介绍，明面上说的是哥哥，背地里其实是要让周晓晴嫁给弟弟。 哥哥老实巴交，工资也有，大龄未婚的原因就是家里有个精神病弟弟。 幸亏这周围邻居察觉到不对，赶忙通知了周晓晴家，这才避开了一场祸事。 这边周晓晴差点掉进火坑，那头的周大款却在给家里翻新房子，进进出出的家电看得人眼热。 也不知道是被火坑刺激的，还是被周大款刺激的。 周晓晴的妈妈像疯了似的要把周晓晴嫁出去，还要嫁得好！ 隔壁公安局的几个大龄未婚青年都被周晓晴的妈妈吓得回家相亲，半年之内成了四个。 还有一个年前还说要当爸爸了。 这效率，看得看热闹的目瞪口呆，周晓晴的妈妈气得在家桌子都锤烂了。 现在新搬来一户，又没有看到女主人，周晓晴的妈妈可不就又惦记上了！ 胖大妈冷笑：“您可千万别再做什么事情了，对面粮食局的人差点没把我们这些水厂的给笑死。公安局几个难啃的骨头都让您给啃下来了，六个单身汉成了四个，还有俩调走了。要是连邻居都被你吓得搬走，你看看咱们这儿谁是最大的笑话。” 胖大妈也不是针对周晓晴。 她固然瞧不上周晓晴年轻时候挑挑拣拣，仿佛那些小伙子不是人，是市场上的大白菜，却也不是要人家往火坑里跳的人。 当初周晓晴差点被骗婚，她家也是出了不小的力气。 只是年前的事情太丢人了，胖大妈家里还有个小女儿，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周晓晴，影响了自己家女儿的婚事。 这话也迅速得到了旁边人高高低低的应和。 大家都不希望周晓晴过得惨。 但你要是连累得我们过得惨，那就太不应该了。 段述南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正对着楼上喊段嘉嘉下楼吃饭。 第133章 新邻居 “南哥，你这手艺，就算不开车，去开个小餐馆都能赚钱！”赵武也不知道是买了房子的缘故，今天晚上格外兴奋。 他啤酒更是一口接着一口得喝，说话的时候嗓门也格外的大。 段嘉嘉也竖起大拇指：“这个红烧牛排骨好好吃啊！” 肉质软烂，牛肉与猪肉不同的口感和味道让这道菜更为香醇。 用八角桂皮和香叶加上料酒去除了牛肉的膻味，增加牛肉膻味下的香气，好吃得段嘉嘉觉得舌头都要吞掉了。 只是吃着吃着，旁边的赵武就哭了出来。 他家那么多个人，他在家吃了几年的白饭，第一次发现饭这么好吃，酒这么好喝。 这架势看得段嘉嘉都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了。 正好她也吃得差不多了，原本打算离开，就听段述南说：“嘉嘉，你去拿我买了放在客厅的糖到周围送送。” “行！” 段嘉嘉没有拒绝。 自从家里出事后，段述南也渐渐把段嘉嘉当成家里的大人用，很多事情都会跟段嘉嘉商量着来。 赵武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让段嘉嘉在旁边看着。 正好他们还没有看过周围邻居，相比段述南，段嘉嘉还是要在这里住得久一些，跟周围邻居打交道的次数也多。 当然，这也不是说段述南以后就不管这些事情。 段嘉嘉拜访之后，他以后也会慢慢接触。 段嘉嘉也知道，主要还是支开自己，让赵武好好哭一场。 比起刘国庆和段述南，赵武的年纪只比段嘉嘉大几岁，跟隋东风差不多大。 不夸张的说，赵武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刘国庆和段述南就已经在想办法混口饭吃了。 苦难对他们来说好像成了家常便饭，而赵武要面对的事家里的失望和周围人奇怪的眼神，换成刘国庆和段述南的话，他们压根就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 “南哥，国庆哥，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我这辈子能干什么！” 段嘉嘉从家里出来，在客厅里就听到赵武哭着说这一句。 后续的她也没多打听，提着一大袋糖果往隔壁走。 巧合的是，段嘉嘉隔壁住的就是胖大妈。 她们见天色晚了，也到了饭点，都各自回家。 胖大妈还系着围裙要做饭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喊。 这也是独门独户的房子，屋顶上搭了个棚子，看起来是准备做第二层，只是还有些仓促，堆了砂料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院子倒是很干净，墙角还种着一排小葱。 “您好，我是今天刚搬来的，我姓段，也是旁边一中的学生。”段嘉嘉指了指后面那堵墙，墙的那头就是一中那个高高的斜坡。 胖大妈还以为这家人怎么也要明天才能拜访周围邻居呢，没想到今天就来了，而且只有一个小女孩？ “你是一中的？我姓周，我们这一片大部分都姓周。那边楼上的都是水厂的职工，我们这里的也差不多。”胖大妈之前没有仔细看段嘉嘉的脸。 现在看清楚了，长得漂亮不说，还是一中的学生。 好学生的滤镜在这个时代简直无往不利！ 段嘉嘉觉得，在这些人眼里，自己一中学生的分量可比她爸那个开出租的高多了。 这也是国人最朴素的想法。 读书好，那就有好未来。 “你们家今天搬过来？之前住哪里的？老周家的房子可贵了！”胖大妈拉着段嘉嘉的手，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走”她。 段嘉嘉尴尬的想要挣脱手，但这位胖大妈力气不大，却非常懂得如何让一个人无法挣脱。 没办法，段嘉嘉只好说：“我家之前住在南郊林场，搬过来主要是为了我上学方便。房子是挺贵的，所以家里还背了债。” 一听负债，胖大妈顿时没了大部分想法，只对段嘉嘉说：“待会儿你去那头的时候，记得千万不要留太久。那家有个老姑娘，我看你家进进出出的男人好像都年纪不大，小心被缠上。” 段嘉嘉干笑着没有应答。 她听得出来胖大妈没有恶意。 可有的时候就是这种没有恶意的话，最为伤人。 她随意的应付着，好不容易从胖大妈家出来，后面的几家相处起来可就简单多了。 一时间段嘉嘉都在迷惑。 他们父女因为段家急匆匆的离开大杂院，到这里之后总不能再因为别人被打扰吧？ 不会这么惨吧？ 这剧情线至于让他们两个对照组这么倒霉吗？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段嘉嘉走到另外一侧送糖拜访。 大部分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毕竟大家以后还要相处呢，不管以后对不对付，第一面至少都能正常寒暄过去。 很快，段嘉嘉就走到了之前胖大妈手指着的那家门口。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看起来面色有些苦，见到段嘉嘉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有事？” 段嘉嘉愣了一下，连忙把自己的来意说了：“这是糖，以后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 女人只是瞥了眼段嘉嘉，仿佛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沉默着没说话。 抓了一把糖之后，点了点头，把门关上。 段嘉嘉不明所以。 不过，她也是第一天来，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也很正常。 没想太多，提着袋子继续往下一家走。 不仅去了邻居那里，还去了前面的派出所。 给几个值班的公安放了糖果，段嘉嘉提着袋子就跑回了家。 赵武这个时候也已经平复了下来。 但旁边的刘国庆和段述南的情况看，也像是哭了一场的样子。 段嘉嘉没有打扰这三兄弟聊天，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 翻出信纸，第一次在书房里写自己的小说。 这张桌子是之前那位姓周的房主留下的。 还是仿照着他在外地看过的那些大老板的桌子特地请木工打造的老板桌。 段嘉嘉看过类似的桌子，桌面中间这个部分都是PU皮，或者直接做磨砂。 但前房主确实是大款。 用得是真皮不说，桌子的木头还都是特别好的木材。 段嘉嘉坐在桌子后面，被这张大桌子衬得人都小了一圈。 第134章 没有遗传个好脑子 段家搬家的第二天，福宝一家才知道人已经走了。 他们倒是想去找黄家人问问段家如今的地址，黄老头却已经从段述南那里听说福宝家可能知道了金条的事。 出于防范心理，黄老头只摆摆手说自己也没有去过。 但要说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福宝一家不会相信。 于是黄老头只说段家的位置大概在什么地方。 福宝爸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心里也不是不恼怒。 只是他们一家还要在大杂院里住着，又有那批货在吊着他，就是想发脾气也没有办法和时间。 “你是不知道福宝最近那瞧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儿！我都纳闷了，我什么地方招惹她了？”隋佳丽提着一大袋冻米糖和泡泡果跑来找段嘉嘉。 想着今天在公交车上碰到福宝的样子，无奈的撇撇嘴。 “嘉嘉，你这是在写什么呢？”许久等不到段嘉嘉回答，隋佳丽从旁边的小沙发起来，趴在宽大的桌上朝她看去。 还不忘吐槽：“你张桌子真是够大的，再长一点都能比得上我的床了。” 隋佳丽的爸爸也是个小领导，还有单独的办公室。 隋佳丽连厂长办公室都去过，可就是没有看过这么大的办公桌。 段嘉嘉其实没有特地隐瞒过自己写小说的事情。 奈何庞美美别的会跟段嘉嘉亲亲贴贴，但看见段嘉嘉拿出信纸的时候，她就非常懂事的不去看了。 加上庞美美每次提起绿袖，都是各种夸赞，以至于段嘉嘉都不好意思跟她说，自己就是绿袖。 所以隋佳丽问的时候，段嘉嘉直接说：“写小说呢！” 这一点段嘉嘉其实也跟隋佳丽透露过。 毕竟暑假的时候段嘉嘉出门几乎都是跟隋佳丽在一起，去邮局寄信的时候，隋佳丽也知道。 当时隋佳丽就顺口问了一句，段嘉嘉也顺口回答了。 只是隋佳丽那个时候心里都想着以后不能打工要上学的事情，就没有放心上。 现在猛地再听起段嘉嘉说写小说，隋佳丽倒是没有特别惊讶，而是说：“你还在写吗？我还以为你写了一次就没写了。毕竟一中的作业那~么~多~” 隋佳丽佩服段嘉嘉，不是段嘉嘉能写小说。 而是段嘉嘉在每天写了那么多的作业后，还能继续写小说。 她都不知道是该夸段嘉嘉脑子好，还是夸她精力足了。 “英语做好最好写，语文也不难，比较麻烦的我都会先写完。”段嘉嘉上辈子在家写小说的时候因为时间空闲，在网上报了几个课程。 学画画的，还有学英语的，还有学习小语种。 段嘉嘉面对英语和语文作业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偶尔几个语法考点会出错，大部分时候段嘉嘉英语都是班上的第一名。 隋佳丽盯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小脑瓜，最后长叹道：“这肯定是天赋。你每天上课还要写小说，段叔也是。白天跑车，晚上还要琢磨别的生意，还不忘去学校接你。果然，我脑子不好这不是我的原因，是我爸！我爸没有遗传个好脑子给我。” 段嘉嘉：…… 她看着隋佳丽看一本杂志都要在小沙发上跟打仗似的换五六个姿势，手里的东西从冻米糖换成泡泡果，最后更是拿起了旁边的巧克力。 看杂志都坐不住的人，现在怪她爸没遗传个好脑子…… 段嘉嘉都为隋佳丽的爸爸觉得冤枉。 “丽丽呀，有没有可能……”段嘉嘉放下钢笔，小声的说：“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你闲不住？” 隋佳丽今天出门用得都是找段嘉嘉一起写作业的理由。 人来了，吃得吃了一大半。 杂志看了一本。 作业一个字都没动。 段嘉嘉把石化的隋佳丽拉着在旁边坐下。 “你好好写作业。对了，上次你说的艺术班，你跟家里人说了嘛？”段嘉嘉翻出放在角落里的几本杂志和报纸，上面都用她自制的标签纸贴好了位置，按照标签提醒就能迅速找到想要看的内容。 “我看了，历年艺术类院校的分数线。如果你考那种专业的美院、音乐学院和影视院校的话，分数线还要高一点。县里少年宫就有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不过专业好像一般。只是这个分数线我看了一下你期末考的成绩，这个成绩没问题的话，你还是能考进去的。” 段嘉嘉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隋佳丽说清楚：“丽丽，其实你现在的成绩一直保持着，到高三的时候再冲一冲，大专问题不大。” 这还是九十年代，大专文凭的含金量并不低。 只要考一个专业好一点的地方，大专文凭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 后续再半工半读，把学历提升，段嘉嘉觉得这也是一条不错的晋升路线。 唯一要担心的，是隋佳丽有没有这个决心。 “可是……”隋佳丽干笑，她也不太好意思在朋友面前承认自己考试作弊这样的事情。 虽然只是数学考试作弊了一次，那也是作弊。 更何况，三中作弊的学生不止她一个。 说句难听的，老师看着底下考试的学生传纸条都不会管。 这就是三中的现状。 看她这个样子，段嘉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拉着隋佳丽看几个学院的剪报。 剪报做得很粗糙，段嘉嘉也是抽空做出来的。 “丽丽，这是电影学院。你看的电视剧和电影，大多都是从电影学院、戏剧学院出来的演员，还有一部分是文工团和话剧团的。你的外貌条件，我觉得是很不错的，只是学校老师那边说不定，他们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如果你要学画画的话，那也要去学一段时间的美术，以后可能要去外地实训学习。毕竟，留给你的时间宽裕点说是一年半，实际上只有一年出头一点点。还有音乐和舞蹈，我不是很建议。” 段嘉嘉把道理掰碎了跟隋佳丽说：“你要上本科，就要吃很多苦，还要拼运气。如果你上专科，我和庞美美还有李长淮以后每周都给你补课。” 第135章 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本来还在纠结的隋佳丽一听每周都要补课，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如果我选艺术呢？”隋佳丽眼底还满是迷茫。 段嘉嘉说：“那就每个月给你稳一稳成绩，等你艺考结束，再给你找个好一点的老师，把你丢去老师那里提升！” 段嘉嘉虽然在一中成绩还可以，但她还不至于觉得自己学习成绩好到可以为隋佳丽做担保的程度。 更何况，庞美美和李长淮也要考试。 高一高二还能每周腾出一点时间给隋佳丽补课，到了高三就不一定了。 段嘉嘉自己的计划里都是准备高三放一放写小说的事情，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高三冲刺这件事上。 所以如果隋佳丽要选艺术，他们这些人高一高二还能帮她稳一稳，梳理知识点。 隋佳丽感觉两条路都很为难她这个学渣。 考大专吗？ 隋佳丽又有点小小的不甘心。 她真的很珍惜这些朋友，不想因为一个高考，让他们天南海北的渐渐失去联系。 隋佳丽想到这里，眼睛就红红的，从前没有好好学习的悔恨溢满眼眶。 “嘉嘉，你和胖妹，还有李长淮赵峰阳他们都准备考什么学校？” 段嘉嘉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上辈子考的那个大学就是普通大学，没有太大的名气，但又不算太差。 学校的王牌专业跟她学的专业差了十万八千里。 后来去杂志社上班，但也多亏了本科文凭。 这辈子…… 段嘉嘉在一中成绩好，但她一致认为这是自己重生的关系。 属于成年人降维打击一中重点班的这些学生。 也不对。 她的成绩也比不上李长淮和总是在第二和第三来回换的那两个同学。 段嘉嘉摇头：“我也没有想过。” 她真的没有想过。 隋佳丽下意识说：“那你不想去大城市？” “当然想！”段嘉嘉连忙回答。 她还想去京城和沪市买房子呢。 段嘉嘉没想过自己重生就要多厉害，但吃时代红利这种事情，她还是想占便宜的。 就问几十年后辛辛苦苦背房贷，看着首付和限购望房兴叹的人，如果给他们一次回到八九十年代的机会，他们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段嘉嘉敢打包票，十个人里九个都想买房子。 还是能买多少就买多少的那种。 段嘉嘉在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 那个室友闲聊的时候跟她讲过一个叔叔的故事。 不学无术的叔叔年轻时候是二流子，还真的混黑去了。 妻子前脚怀孕，后脚叔叔就被抓去牢里。 室友家当时和那个叔叔家是邻居，看着那个阿姨挺着大肚子去菜市场捡别人挑剩下的烂菜叶子，还有长虫的苹果。就算是这样，那个阿姨怀着孩子还要给叔叔的父母养老。 最后叔叔出狱，父母都去世了，丧事也是阿姨一手办理。 按理说，这个阿姨也是苦尽甘来了吧？ 但事实上并不。 因为父母去世，叔叔从亲爹那里得了一块地，正好碰上千禧年后的房地产迅猛发展，从一个出狱的二流子直接变身成为当地有名的富豪。 叔叔嫌弃阿姨年纪大，直接跟那个阿姨离婚，随便给了几万块钱和当初的老房子，就把阿姨打发了。 室友当时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个劲的骂心疼男人后悔一辈子之类的话。 室友还说，她在路上遇见过那个阿姨。因为当年劳累太过，老了之后身体特别不好。不想儿子跟着自己吃苦，只能让儿子去渣男身边，至少结婚买房子不用犯愁了。阿姨自己去小诊所买一瓶子三四块钱的药，一吃就吃一大把。 周围人劝她去大医院瞧瞧，阿姨也只是笑着说没什么大毛病。 说到底，还是浪费钱。 她大学那段时间正好各大网站都开始流行年代重生文，室友无比的希望那位阿姨可以重生，至少重生在结婚之前，远离渣男，然后买房买地，最好是把渣男发家致富的那块地买下来！ 段嘉嘉当时想的是，她要是能到八九十年代，也要这么做！ 要是同一个世界，就去提醒那个阿姨。 现在也不是同一个世界，段嘉嘉提醒不了室友的邻居阿姨，却可以提醒身边的人。 隋佳丽不知道段嘉嘉短时间内想了这么多，只趴在桌上拨弄着桌上一个木头小摆件：“我也想。胖妹也肯定会去大城市念书。所以我不想跟你们分开。嘉嘉，我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从前没有好好读书。可是我又知道，哪怕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还是读不下去。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要意识到这一点，隋佳丽的心里也不好受。 谁也不想承认自己的脑子好像就是比身边人差一点。 隋佳丽说着，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下来。 看她哭了出来，段嘉嘉也吓了一跳。 她从来都不知道隋佳丽心里会想这些。 只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处在隋佳丽的位置上，也确实会不安。 比起初中那些同学，隋佳丽从来没有这种会被人狠狠丢下的感觉。 “丽丽，这样吧。我们年后去画室还有一些艺术班看看，你如果感兴趣，你就学。不感兴趣，我们再找个好一点的老师，我和美美一起陪着你补课。” 段嘉嘉也不想跟隋佳丽分开。 她来到这个世界，相处最好的就是隋佳丽。 虽说平时上课都跟庞美美在一起，但因为她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就是隋佳丽，大概是有些雏鸟情节，段嘉嘉的心里，隋佳丽的位置是要比庞美美更重一些。 隋佳丽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点头，她就是怕，就是慌张。 这种别人都在前面闲庭信步的慢慢走着，自己用尽了力气奔跑也追不上的感觉太让人有挫败感了。 隋佳丽有的时候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慢慢远离段嘉嘉他们。 可一想到这样的可能，隋佳丽自己又不愿意了。 “你愿意跟我说最好。”段嘉嘉心里也后怕不已。 她平时也挺忙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细心的人，根本没有发现隋佳丽的状态不对。 第136章 邻居李春花 安慰好隋佳丽，段嘉嘉趁着到楼下倒水的功夫也长吁一口气。 喝水的时候，段嘉嘉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如果她没有在这个阶段发现隋佳丽的不对，等隋佳丽想得多了，她就是想要挽回，也会变得棘手很多。 现在摆在隋佳丽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走艺术类院校，可以拿个本科文凭，但隋佳丽的就业方向也固定死了。 走文化课，隋佳丽拼了这条命估计也只能考个不错的大专。 大专文凭在九十年代并不算太差。 段嘉嘉拨着手指头算，她不太记得具体的大学扩招时间，但如果按照他们现在的时间算的话，相距时间不大。 随着大学扩招，大学文凭越来越多，大专文凭的含金量也直线下降。 现在大学生还有学校分配，再过几年分配也没了。 大学生彻底进入了毕业等于失业的状态，为了更好的就业，开始往考研的路上卷。到后来就业艰难，每年大量的应届生仿佛开了闸的丧尸朝着几个岗位奔去。 公务员从一开始没有外企香的铁饭碗，再度变成金饭碗。 考公考研考编，三个考试里的年轻人犹如大逃杀一般拼命。 以至于段嘉嘉后来在家不小心刷到一些画面是观音像或者佛像，配上一段舒缓音乐的视频里，弹幕齐刷刷都是上岸的奇观！ 上岸的人痛哭流涕的时间都没有，就奔向了职场优胜劣汰的生存大挑战里。 年轻人的大半生回望过去，竟然是小时候最不喜欢的读书时光最为轻松惬意。 段嘉嘉喝完杯子里的水，她还是想办法让隋佳丽家多买几套房吧。 感觉不管选哪条路，都是死路一条呢！ 她自己也是。 段嘉嘉放下水杯，准备上楼找隋佳丽说说年后去市里的少年宫看看的事情。 外面突然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现在没有门铃，就算买了也怕来往的人当玩具乱按，所以在安装铁门的时候段述南在当时工人的建议下，在小门上包了一块铁皮。 敲铁皮发出的声音，就算段嘉嘉在后面自己的房间里，也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走到门口换了在外面临时用的拖鞋，段嘉嘉就看见一个带着黑头箍的大妈正站在铁门外面朝里张望。 见段嘉嘉出来，顿时换了一个表情，声音都掐着一点，听起来不那么刺人：“哎哟喂，这就是新邻居家的姑娘吧？长得真俊呐！” 段嘉嘉不明白，还不等说话，后面的隋佳丽也走出来了：“嘉嘉，怎么了？” 一下看到两个女孩站在院子里，这倒是弄得李春花有些麻了。 这……谁才是新邻居家的女儿？ 她都打听清楚了，这家男人前段时间离了婚，跟前头那个没感情，倒是早些年死了的原配跟他感情好些。 李春花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死都死了，这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再说了，她只是想给女儿找个好点的归宿，可不是要拼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唯一让李春花不满的就是这家男人结扎了。 也不知道医院能不能通这玩意儿，要是不能生个儿子，这地位也不稳。 “好像是邻居。”段嘉嘉往前走了几步，裹紧身上的棉袄，没有开门的意思：“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春花没想到段嘉嘉就隔着门跟自己说话，心里还有些不高兴，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抬手拍了拍段家的门锁位置：“要不给我开个门？我就是住在边上的，过来你家串个门。” 段嘉嘉还是没有要开门的打算，直接说：“我家大人都不在，可能不太方便。” 她心理年龄不是十四岁，这也不能改变她现在身体是个十四岁的事实。 虽然眼前的这位大妈看起来好像没有多大力气，身材瘦小。 可段嘉嘉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自己家搬过来够惹眼了，要是真遇到什么事情，就算公安局在旁边，有的时候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就差这么几分钟呢！ 李春花的脸有些绷不住了，她收回手，笑容僵硬：“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爸是不是没个伴儿啊？” 李春花这下也看出来了。 前面这个漂亮一点的是新邻居的女儿，后面那个估计是来串门的朋友。 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自己好歹也是个长辈，过来瞧瞧还不给开门。 也就是现在没什么关系。 等她家晓晴嫁过来，可得好好教一教。 真是辛苦她家晓晴了。 段嘉嘉可不知道人家都已经开始设想管教自己的事情。 一听这话就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了，连忙说：“大妈，这件事情我管不着，您要是有什么想法直接找我爸吧。” “这，你这怎么能不管呢？你不是他闺女嘛！”李春花一点都不觉得说服段述南是一件难事。 她家晓晴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嫁给段述南这个都结了两次婚，还没个男丁的，那是她家晓晴吃亏了。 李春花一直觉得麻烦的人是段嘉嘉。 虽然没有仔细打听过段述南这个人，但李春花之前跟来这里装修房子的工人打过交道，知道段述南倒是对这个女儿好的不得了。 房子里最大的房间居然是给女儿的。 李春花一会儿觉得这是好事，一会儿又不觉得。 好在于，要是晓晴以后生个女儿，也不至于被责怪。 不好在于，对女儿这么好，难不成是因为原配的关系？这人都死了，还真是比都不好比。 “我是啊。”段嘉嘉有些不耐烦，又不好直接转身离开。 家里搬过来不久，没想过要跟邻里之间关系处理得多好，却也不想恶化。 他们本来就是因为跟福宝一家相处不下去了，这才赶忙搬过来。 跟邻居之间有矛盾，这进进出出的也麻烦。 “这不就是了！你爸要结婚，你总不能拦着吧？”李春花眼睛斜斜的瞥了段嘉嘉一眼。 段嘉嘉还没说话，后面的隋佳丽先炸了：“都说了让你找段叔叔了，你跟嘉嘉说这些有什么用？听你这语气，你们已经找过段叔叔了？段叔叔说要结婚了？” 第137章 其中一个还是李长淮！ 李春花总觉得这种小姑娘好拿捏得很。 小姑娘脸皮子薄，把话说得直白一些，对方就会不好意思回答。 到时候她借着对方害羞，可以直接把话堵了。 只要是段嘉嘉自己答应下来的她就可以去找段述南。 结果李春花算盘打得确实响，但没想到算盘珠子蹦到了隋佳丽这个小辣椒的脸上。 “我看你根本没有找过段叔叔吧！”隋佳丽一眼就看出了李春花的心虚，更气了。 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嚷嚷道：“我还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你就是媒婆说亲也没有说到人家女儿这里来的吧？还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我们。你谁啊！要是关系好的邻里，说几句也没什么。嘉嘉才搬过来几天？你们这里也太可怕了吧？当邻居还要把年长的供起来？” 其实周围早就有人在看热闹了。 还有些成心看李春花母女笑话的人私底下还打赌李春花到底什么时候回找上段述南。 毕竟，李春花能打听，他们也能啊。 最简单的就是找门口公安局的人打听。 理由也很好找，就说人家外来的，也不知道根底，想图个心安。 当然，段嘉嘉对胖大妈说过负债的消息也一并传出去了。 加上当时段述南在那位王公安面前也提到过这件事情，两边一对。 有人觉得段述南是个好归宿，有人不觉得。 尤其是听说段述南还结扎后，不少人都打消了念头。 只有李春花。 她不是不知道段述南的情况，可比起那些歪瓜裂枣，段述南居然依然是其中条件最好的。 长得好，家里也有房子，还只有一个女儿。 只是李春花没想到，自己设计得好好的，居然被一个小辣椒把场子给掀翻了！ 现在听到人家小姑娘的朋友骂起来，连带着把周围人都骂了进去，那些看热闹的也坐不住了。 “我们跟李春花可不一样！” “就是！我们才不会跑去小姑娘面前充什么长辈。” “不一样。小姑娘，你们别搭理李春花，她就是想女婿想疯了。” 眼瞧着周围人越说越过分，而门口铁门后的李春花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段嘉嘉算是了解到这位大妈在周围有多不讨喜。 也正常。 当初周晓晴要找对象的时候，大家都很热心的给她介绍。 不是自家儿子，就是侄子外甥。 关系远一点的也是远房亲戚或者同事的儿子。 结果李春花和周晓晴把人家一顿挑剔。 这哪里是相看，分明是结仇。 好心想做个媒，反倒是把家里人或者同事朋友得罪了。 现在周晓晴婚事困难，这些曾经吃过亏的人难免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 可段嘉嘉并不想掺和其中，连忙上前说：“我家的事情都是商量着来，如果大妈真的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我爸。您现在跟我说，我还是一样要找我爸商量，没区别。况且，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我一个小孩子就做主了，你们放心？” 段嘉嘉牵着隋佳丽的手，也不觉得隋佳丽刚才有错。再说，隋佳丽会那么生气也是因为在意自己，换个人来，隋佳丽估计都拿了一把瓜子在旁边看热闹了。 只说：“这件事情来得也太突然了，我朋友也是为我着想。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回去写作业了。” 看得出来，这些人突然冒出来讨伐起李春花后，隋佳丽就意识到事情闹大了。 站在旁边都傻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段嘉嘉先开了口，隋佳丽这才回过神来，解释道：“我没有要说大家的意思，只是气不过。” 原本大家对段嘉嘉和隋佳丽还真有点不满。 可想想李春花的性格，也多少能理解。 门口的李春花也没有久留，只是走的时候恶狠狠的剜了段嘉嘉一眼。 回到家里，隋佳丽拍着胸口还有些后怕的说：“吓死我了。这都算什么事儿啊！哪里有这样做媒的，我一个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段嘉嘉摇头，她倒是不想管这些。 至于李春花会不会去找段述南，段嘉嘉觉得找了也没用。 要是她爸想找对象的话，之前在大杂院的时候早就拜托王大妈和黄婆婆了。 那还知根知底。 见时间差不多，段嘉嘉也按时完成了今天的稿子标准，盯着隋佳丽写了几道题目，两人出门吃饭。 县城最繁华的地方并不在一中附近，但一中旁边却有一家味道非常不错的老字号。 距离段嘉嘉家里的更近。 “我还是之前跟着我爸来这里吃过一次，听说这里可贵了！”隋佳丽跟着段嘉嘉进来。 看似一点都不显眼的大门，饭店里面却打扫得很整洁。 桌椅都干干净净。 不像县里有些小餐馆和酒家，桌子摸上去永远黏腻腻的。 仿佛有一层怎么都清洗不掉的油膜。 “我也是第一次来。”段嘉嘉拿着菜单小声说。 要不是今天隋佳丽哭得太惨，她也不会带着隋佳丽到这里来吃饭。 “行了，你点菜。我可是有稿费的人，你想吃什么随便点。”稿费多少，段嘉嘉不会跟人说。 倒不是担心隋佳丽因为自己有钱所以如何表现，只是单纯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显摆的。 陈峥年因为《问剑》第一篇的反响特别好还专门给自己打了电话。 可段嘉嘉知道，自己其实是拾人牙慧。 陈峥年他们可能觉得段嘉嘉这意思是指模仿了早些年那位还珠楼主的题材。 段嘉嘉却知道，自己不过是用了十几年后网文里的惯用套路。 这是经过市场检验过的题材和金手指。 放现在，那是大胆。可在十几年后，乃至几十年后，其实都是老梗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隋佳丽跟段嘉嘉向来随意。 翻看菜单的时候还不忘问段嘉嘉：“你写小说的事情胖妹知道吗？李长淮和赵峰阳知道吗？还是暂时只有我知道？” 段嘉嘉无奈抬起头，正准备回答。 就看见几个人从大门口走进来。 其中一个还是李长淮！ 只是那个气氛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第138章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李长淮，你真的要转户口？”李长辉走在后面，看着像是伸手搭在李长淮的肩头，实则是把李长淮拉住。 李长淮忍着厌恶没有推开。 他觉得李长辉这个动作真是多余了。 就算没有这个动作，李长淮也不会上去找不自在。 这次来的人不仅有李晟，还有祝丹萍。 大概是家里父母骤然提出了要把李长淮户口转到本地这样的事的，祝丹萍担心是父母不满自己这些年不在家的关系，特地抽空赶回来过年。 李晟倒是有些不乐意，但也没办法。 谁让这边是祝丹萍的父母呢！ “是啊，不正好如了你的心意？”李长淮一点也不觉得把户口转到本地有什么不好。 反而户口鲁省，他求学什么的都很麻烦。 李长辉眸子微微眯起，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觉得这可能是李长淮以退为进的苦肉计。 李家不说万贯家财，那也是国内颇有名气的企业了。 他不信李长淮一点都不动心。 “长淮，你不需要这样，何必像是有刺似的？你也是爸妈的孩子，他们只是可怜我身体不好而已。”李长辉收回胳膊，眼神落寞。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本性如何，一般人还真有可能被他这个样子骗过去。 要李长淮说，李长辉先心病的毛病完全是就是心眼太多了。 跟李长辉浪费的时间，还不如他去做几道题目，或者帮着曹军杀鸡。 这些都比见李长辉有意义多了。 李长辉注意到李长淮不耐烦的神色，并不觉得这是李长淮放弃的意思。相反，他坚定的认为，这就是李长淮见计划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李长淮？”隋佳丽可比段嘉嘉激动多了，朝着李长淮招手。 然后才注意到李长淮身边的那几个人，猛地想起之前听庞美美和赵峰阳说起过李长淮那个什么大哥的事情，顿时头皮一麻，小声的问段嘉嘉：“嘉嘉，这不会就是胖妹说的那个神经病大哥吧？” 段嘉嘉点头。 算算时间，也不意外会在原康县再见到李长辉几人。 相比旁边还一无所知的祝丹萍，李长辉和李晟看到段嘉嘉的表情可算不上多好。 上次因为段嘉嘉的缘故，父子俩都被曹雪萍骂了一通不说，曹雪萍还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了李晟的小叔。 离开桦水市之前在招待所被骂了十几分钟。 现在的电话也不隔音，李晟确定，招待所底下的工作人员绝对听清楚了小叔在店里说的每一个字。 “这是？”祝丹萍盯着段嘉嘉，总觉得这张脸看着眼熟。 旁边的祝外婆却是清楚得很。 “这不就是薛卉的女儿嘛！”祝外婆对薛卉印象也一般，只是因为人家都死了这么久了，现在还留下一个差点也丢了命的女儿，祝外婆的语气比从前好了不少。 一听是薛卉的女儿，祝丹萍也顾不上丈夫和大儿子奇怪的表情，上前走到段嘉嘉桌边，眼神毫不遮掩的打量着段嘉嘉的脸。 段嘉嘉对这样的眼神非常不喜：“这位阿姨，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祝丹萍勾了勾唇，想到从前薛卉还跟自己比。 现在好了。 薛卉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只是段嘉嘉面容里与薛卉相似的地方，依然看得祝丹萍非常不舒服。 她对薛卉的感情一直都是厌恶的。 她的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办公室的文员，他们只有自己这一个女儿。 祝丹萍小时候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南郊林场最幸福的女孩。 直到她上小学那年遇见了薛卉。 不得不说，薛卉从小就长得好看。 相比祝家明着说女儿也是宝，其实内里还是想要一个儿子的氛围。 薛卉的父母的确是只要她一个。 薛卉的父母工作没有祝丹萍的父母光鲜亮丽，但也不差了。 薛卉的父亲是运输队的司机，还是队里驾驶技术和修车技术最好的。 机械厂有的时候都会调薛卉父亲过来搭把手。 长大之后就更是了。 薛卉和祝丹萍私底下都被称为是南郊林场的两支花。 薛卉对这些不在意，祝丹萍却在意得要命！ 她长相上就是不如薛卉，哪怕祝丹萍再用什么漂亮衣服打扮，她就比薛卉差了一截。 其实祝丹萍看到段嘉嘉，心里还有一点隐秘的兴奋和开心。 当年李晟下乡，在大队上非常讨喜，那个时候就有人想要给李晟介绍，介绍的还不是别人，就是薛卉。 那个人跟薛外公因为经常托薛外公帮忙带东西去给市里的儿子，一来二去的关系不错。 祝丹萍当时已经跟李晟认识了，也看出了李晟家世不一般。 加上李晟长得也好看，跟林场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因此祝丹萍先一步跟李晟表明心意，李晟又确实喜欢祝丹萍，也不想留在大队做农活，两个人算是一拍即合。 原本这也没什么。 更何况，薛外公根本没想让女儿二十岁之前结婚相看。 但是祝丹萍却不放心。 看着薛卉在林场的名声越来越好，李晟都偶尔几次提到了薛卉。 加上那段时间怀孕，祝丹萍心一狠，干脆花钱买通了一群混混去纠缠薛卉。 最好是让薛卉声名狼藉，不得不嫁给混混之一。 结果薛卉居然被段述南救下。 祝丹萍又因为怀孕的关系，根本顾不了薛卉那边。 再后来她的大儿子出生，李长辉生下来就身体不好，这占据了祝丹萍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薛卉如何？ 看着当年让自己几次愤怒不已的薛卉的女儿留在这个没用的小县城，而自己却是鲁省龙头企业的李董夫人。 祝丹萍的心就像是六月天喝凉水一样舒服。 “没什么。我就是看见你，想起了你妈妈。你妈妈叫薛卉是吧？”祝丹萍的语气仿佛施舍，高高在上的令人厌恶。 段嘉嘉皱起眉，刚要说点什么，旁边的李长辉突然感觉脚踝一痛，整个人摔在了地面。 李长淮的声音迅速传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李长辉哀嚎着翻过身来，鼻子下面是两道鲜红的血迹。 第139章 祝外公乐得坐山观虎斗 李长辉受伤的关系，祝丹萍哪里有心思针对段嘉嘉？ 一口一个宝的跑到儿子身边，抬手直接推开李长淮，又对着旁边的李晟喊道：“你还不过来扶着宝宝！” 祝丹萍眼睛都红了，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甚至都没有管旁边的祝外公和祝外婆，叫上李晟扶着李长辉就往外走。 祝外公原本进来的时候还面上带着笑意，隐隐有些自豪。 他虽然一直不在意女儿不回来的事情，还想着只要有钱就行。可祝丹萍带着李晟回来，祝外公的脸上还是有光的。 尤其是李晟的事业越来越好，就连机械厂那边都知道李晟的公司。 这么厉害的女婿回来看望自己，祝外公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却没有想到，在李长辉这个外孙子面前，李长淮要让步就算了，自己这个亲爹都要让步。 想到这里，祝外公原本还只是觉得把李长淮的户口转过来这件事情可有可无。 至于李长淮说的养老，祝外婆是非常心动，祝外公其实想法一般。 他还看出来了李长淮这是有意要跟李晟和李长淮这一家子置气。 祝外公在六十年代能当工程师，文化当然不会低，加上他之前的家庭背景也不怎么高，非常平稳的度过了后来动荡的年代。 因此，祝外公在大部分文盲的社会环境下，还是有些自傲的。 如果没有出这件事，祝外公乐得坐山观虎斗，看自己那个女儿偏心之下能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他可不像女儿女婿两个眼睛糊了猪油的。 真以为李长辉是因为身体的关系才没有那么优异的冲击。 脑子好不好，这是可以看出来的。 李长淮的智商是肉眼可见的比李长辉好。 否则，李长辉也不至于用那么多算计把李长淮赶到桦水市来。 祝外公冷哼一声，对李长淮说：“让他们走，我们留下吃。你户口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李长淮还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阻拦祝丹萍找段嘉嘉麻烦，故意弄伤了李长辉，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 只是他自己坐下来之后冷静一想。 对祝外公的选择也不意外。 祝外公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有脾气的人。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不被重视。 尤其是他曾经重视过的人，现在翅膀硬了，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事情只会激怒祝外公这个小心眼子。 李长淮挑了挑眉，说：“那就麻烦外公了。我之前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点两位放心。我先去外面点菜。” 祝外公点点头，也没有吭声。 倒是段嘉嘉一直都注意着李长淮进去的那个包间，见他出来，赶忙上前：“你没事吧？” 其他人可能没有看清楚。 但段嘉嘉那个角度是看得清楚明白。 李长辉会摔跤，就是李长淮一脚踹的。 只是李长淮动作太快，角度还有些诡异，这才很难让人察觉到是他。 李长淮摇头，压低了声音说：“李长辉那个蠢货猜不到的。他们也不会认为我有那个胆子。” 这也是李长淮敢直接对李长辉动手的原因。 无论是祝丹萍还是李晟，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李长淮根本不是什么脾气暴躁的人。 上次会被借口修身养性送到桦水市的那场纠纷，有眼睛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李长淮并不是唯一错的那个人。 只是祝丹萍和李晟就是偏心眼。 当时被送来的时候，李长淮就差没有在这两人面前哭出来了。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夫妻俩不认为李长淮有胆子在他们面前把李长辉弄成这样。 “真是偏心眼！”段嘉嘉没好气的撇嘴。 她本来就对偏心眼的祝丹萍和李晟不满，刚才祝丹萍看她的那个眼神也很不对劲，就更让段嘉嘉对祝丹萍的印象恶劣了。 “不过，他们这次来是陪你过年？”段嘉嘉听李长淮说过，自从祝丹萍离开了南郊林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也是这个关系，祝外公才一直耿耿于怀，到后面干脆放弃了女儿养老这个想法，只要钱。 有钱，那就什么事情都没关系！ 李长淮摇头，提起这些，他的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澜：“是来确定我转户口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与其说是祝丹萍和李晟要来，不如说是李长辉。 眼见为实。 他就是想来看看，李长淮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 就算是装模作样，李长辉也要把这件事情弄成真的。 “恶心！”段嘉嘉也很快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脸都皱到了一起，显然是看不上李长辉的做法。 李长淮想到刚才祝丹萍的反应，连忙说：“你回家问问段叔，祝丹萍跟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她刚才对你的那个态度，绝对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我这边也会想办法在我外婆那边旁敲侧击，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注意点。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就给你打电话。” 段嘉嘉也想起了祝丹萍的眼神，那确实不像没有想法的意思。 如果不是李长辉突然出事，段嘉嘉觉得祝丹萍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 不会用太恶毒的手段，但会想办法刁难自己。 段嘉嘉点头：“恩。我回去就跟我爸说。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 她知道，李长淮在那对父母面前，存在还不如不存在。 说句不好听的。 李长淮要是早夭了，祝丹萍和李晟估计每年清明冬至和忌日的时候都会想着这个儿子。 但李长淮偏偏活着，还活得比他们的心肝宝贝李长辉好。 这简直是戳了夫妻俩的肺管子。 当然，主要是祝丹萍的肺管子。 所以，李长淮在祝丹萍面前的待遇，不会比今天的段嘉嘉好到哪里去。 可能还会更坏。 祝丹萍对付段嘉嘉至少还要收敛些，找个借口什么的。 要教训李长淮的话，只要拿出自己当妈的身份就行。 “放心。”李长淮很高兴自己会被关心，还不忘安慰段嘉嘉：“这些年来我早就习惯了要怎么应对，我比你得心应手！” 第140章 好像一颗心终于得到了安定 “怎么样？没事吧？”隋佳丽当然知道段嘉嘉去找了李长淮。 只是想到李长淮的父母那个样子，隋佳丽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什么畸形的家庭？ 大儿子和小儿子还要分出个三六九等了。 隋佳丽是家里的独生女，虽说隋家其实更看重隋东风这个男丁，但隋东风偏心她这个妹妹呀。 所以隋佳丽家中的重男轻女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她自己平时也察觉不出来，只对李长淮在家里的待遇啧啧称奇。 “没事。”段嘉嘉摇头，只是脸色不怎么好。 她听李长淮说起过是一回事，现在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 段嘉嘉也无法理解非要把两个儿子当成两个极端对待的祝丹萍和李晟是在想什么。 就算不要求他们一碗水端平，也不至于这么苛待李长淮吧？ 既然不爱，就不要生下来了。 或者直接做避孕。 去医院结扎，买个婴儿嗝屁袋对祝丹萍和李晟来说是很难的事情吗？ 隋佳丽点了点太阳穴：“要不是看在李长淮的面子上，我刚才都想说那个大婶是不是这里有毛病了。” 她说的人当然是祝丹萍。 段嘉嘉也想起祝丹萍在自己面前的态度，确实很奇怪。 “先吃吧，下午你还有一篇作文和六道数学题，英语我再想想给你准备什么。”段嘉嘉既然决定要帮隋佳丽，那就不会只说空话。 至少，要把隋佳丽这无法集中注意力的毛病给扭过来。 像今天上午似的，看本杂志隋佳丽都恨不得在书房摆出几十个姿势，就为了找一个最舒服的。 隋佳丽筷子上的酱鸭都掉了下来，如丧考妣：“嘉嘉，你可以等我吃完了再说这些的。” 段嘉嘉吃着虾仁，弹牙的虾仁咯吱咯吱脆，淡定的说：“就是要让你有紧张感。庞美美家离这里不远，我待会儿给她打电话问问她来不来。庞美美的英语语法掌握得还不错，让她教你。” 段嘉嘉的英语水平仅限于自己使用，让她说出个四五六来教人，还真教不了。 倒是庞美美的英语虽然不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但基础打得特别扎实。 段嘉嘉也是后来才知道，庞美美的妈妈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做的就是翻译的活儿，还是靠着这一手认识的庞美美的爸爸。 夫妻俩现在都在政府单位上班，一个对接文化教育，一个做的是进出口贸易。 隋佳丽长叹一口气，但也只是抱怨几句，没有真觉得这不好。 她好歹初中也是当过大姐头的人，怎么可能在读书这件事情上轻易言败？ 更何况，嘉嘉和胖妹都这么帮她了，她要是还那么拖拉着应对，都对不起好朋友的支持。 中午饭吃得那是一点不客气，最后走出去，隋佳丽都是扶着肚子走得。 回到段家，两人等了会儿就等到了赶来的庞美美。 提起中午的事情，庞美美也忍不住惊呼：“这家人真是……班长也太可怜了。” 这样一个奇怪的家庭，也就在祝丹萍那一家三口觉得他们还和和乐乐的呢！ “嗐，我要是李长淮的外公，当初打断腿也不会让女儿女婿走。不过，要是不走的话，说不定还真没有李长淮了。”隋佳丽坐在沙发上惬意的抱着一个抱枕。 为什么林场和原康县独生子女这么多？ 还不是因为当初相关规定下来的时候，这边抓得确实严。 一点通融的机会都不给，连着把几个小领导都给开除了，吓得底下的人压根就不敢做小动作。 只能说，传宗接代也比不上当下的饭碗重要。 不过随着县里领导的调动，这几年又宽泛起来，加上多年钻空子的想法，其实也就段嘉嘉出生那几年的小孩是独生子女，再不然就是老大和老二相差了将近十岁的情况出现。 段嘉嘉班上就有不少女同学，当了十几年的独生女，初二初三突然多了个弟弟妹妹。 如果祝丹萍一家没有离开原康县，说不定还真没有李长淮的存在了。 “算了。我还是希望班长存在。”庞美美拿着果丹皮慢慢嘬，叹着气说：“班长人那么好，不喜欢他的父母肯定是瞎了眼。” 这话也就是在段嘉嘉和隋佳丽面前说。 要是让一中其他同学听见了，估计会掰开庞美美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李长淮人好？ 打篮球的时候就数他诡计多端。 考试还回回第一，其他班上的人都把李长淮当做大boss攻克，结果每次考试成绩出来，看着学校的成绩单都只能叹气。 最可气的是，赵峰阳还在对外宣传李长淮上课压根就不听讲的事情。 这气不气人？ 快把一中那些人气死了好吧！ 她们三个还在同情李长淮的时候，李长淮已经在家里看着祝外公跟祝丹萍对峙了。 李长辉只是摔了一跤，他是心脏病，不是骨头上或者血液上的问题。 更何况，祝丹萍这么多年带着他到处看医生，身体其实已经好了许多。 但他还是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在旁边，好像多关心弟弟似的。 “爸，你为什么就非要把长淮的户口迁出来呢？”李晟皱眉，他已经因为上次的事情得罪了小叔，要是把李长淮的户口迁出来的事情被小叔知道，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的公司和项目现在还有很多都依靠着小叔的关系，李晟可不想得罪了小叔这尊大佛。 祝外婆在旁边红着眼睛擦眼泪，从前有多喜欢这个女婿，现在就有多埋怨：“你们一年到头也不回来，我们两个老东西哪天死在了家里，估计臭了才会被人发现。再说，你们不是不喜欢长淮？那就让长淮留在我们身边。” 祝外公知道李长淮的打算，祝外婆可不知道。 她在李长淮主动提出转户口养老的时候，就高兴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好像一颗心终于得到了安定。 和祝外公相比，祝外婆始终觉得自己老了得有一个人在身边伺候着才算养老。 尤其是只有祝丹萍这一个女儿，这样的想法在祝外婆的心里转了几十年，让她突然改变，这是不可能的。 第141章 自私自利的棒槌 他们不喜欢李长淮是一回事，这么大咧咧被祝外婆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别看祝丹萍和李晟一直都不掩饰对李长淮的不喜欢，但他们夫妻俩倒是绝配，自己可以做，别人不能说。 “妈，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如果让人知道我们把儿子丢过来给你们养老，我们自己不管，那不是让人戳我们脊梁骨吗？”祝丹萍当然也知道李晟小叔李爷爷的想法。 他们可以顶着压力，以为了李长辉好的名义把李长淮丢到原康县来，但绝不能把李长淮丢出去。 否则，李爷爷就能把他们夫妻俩活剥了。 尤其是知道李长淮读书比李长辉强之后。 李长辉其实去年就应该高考，只是临近高考的时候身体出现意外，祝丹萍心疼儿子，就提出复读的想法。 李长辉为此还难过了许久，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兄弟俩闹了矛盾之后，祝丹萍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李长淮这个讨债鬼送到父母那边去。 可现在要让李长淮彻底远离自己，祝丹萍倒不是不舍得，只是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戳脊梁骨？”祝外公冷笑，捏着烟说：“我们老两口的脊梁骨这几年都快被戳烂了。拿我们跟薛家比。说薛家老两口至少走在闺女前头，我们两个跟孤魂野鬼似的在林场里活着。” 当然，话也没有这么难听。 这其实是祝外公自己的想法。 他的确更喜欢儿子，但也没有亏待祝丹萍这个女儿。 祝丹萍年轻时候做的那些龌龊事儿，要不是他这个当爹的给擦屁股，还轮得到她现在在这里耍什么董事长夫人的威风？ 更何况…… 祝外公盯着李晟，他太了解这个女婿了。 看似一切都是顺着女儿，爱女儿爱惨了。 如果李晟真是这样一个性格，又怎么会在十年之内将公司规模发展到今天？ 无非是因为祝丹萍做的，就是李晟想做的。 当然，祝外公也不会完全否认了李晟对祝丹萍的感情。 要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祝外公当年也不会看着女儿跟着李晟背井离乡。 正是因为有感情，还能这么利用，更让祝外公觉得恶心。 他自己就已经够不是个好人了，没想到这个女婿更甚。 祝外公的视线又落到李长辉的身上，鼻腔漫不经心的发出一声冷哼。 他是吃了冷心冷肺的闺女的亏，就看这夫妻俩以后要怎么被自己的宝贝儿子对待了！ 祝外公很可惜，自己估摸着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李晟，你公司是怎么成立的，需要我说吗？我只跟你提出过两个要求。”祝外公伸出手，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次，是你跟丹萍结婚的时候，我说让你对丹萍好。你一口答应。第二次，是你找我借钱，说要去外面发展事业，丹萍也要跟着你一起离开。我把钱给了你，让你对丹萍母子好，你那个时候也是一口答应。李晟，我这个当岳丈的，对你够好了吧？”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 祝外公这话直接把李晟说得头也抬不起来。 当年自己下乡过来，说是多亏了祝外公的照付才能从底下的大队到林场来都不为过。 后来自己事业的发展，祝外公不仅给过技术支持，还给过人脉支持。 毕竟，当年的南郊林场机械厂在全省都赫赫有名，作为工程师的祝外公也经常需要去外面开会。因此结交了不少技术人才和政府工作人员。 李晟事业刚起步的时候，要不是祝外公支持，不会发展得那么顺利。 “我现在就第三个要求，长淮的户口落到我和你岳母名下，你要是有意见，你现在说。”祝外公说着，目光落在旁边的李长淮身上。 自他们吵架起，李长淮就一声不吭。 祝外公之前以为这是李长淮在装相。 现在看来，这小子是故意的。 果然，他就说一窝豺狼怎么能生出狗崽子！ 祝丹萍还要说什么，被旁边的李晟拉住。 他姓李明白，这是岳父给自己的警告。 岳父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那些人脉关系是给他用了，但人家也有多年的感情。 真要给他使绊子，或许无关痛痒，却也会让人烦躁。 更何况，他的底子不少人都知道。 说是靠着岳父的扶持起家都不为过。 要是闹出他跟岳父不合的消息，得意的只会是别人。 “我知道了。”李晟看了眼李长淮，说：“那希望长淮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以后会把每年的生活费和长淮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打到您的存折里。但，长淮虽然户口到了您这里，却依然是我的儿子，这是不会变的。您也始终是我的岳父。” 李晟现在说这些有些惺惺作态的意思。 可无论如何，李长淮达到了目的。 旁边装虚弱的李长辉侧过身，忍不住将唇角扬起。 话是这么说。 只要李长淮和他不在一个户口本里，李长辉就有更多的机会，让李长淮离李家的财产和公司越来越远！ 李长辉第一次觉得原康县是一个风水宝地。 “好了，既然没事的话，你们也走吧。”祝外公可不想招待他们。 旁边的祝外婆也擦擦眼泪，还不忘提醒李晟和祝丹萍：“你们这要多少手续？你跟我说，我去跑。” 只要养老没问题，祝外婆就浑身都是劲儿。 而且这次可是外孙。 再也不用担心养女孩会嫁到别家娶了。 祝外婆满心欢喜的样子看得祝丹萍一肚子火。 她就知道她妈一直都想要个儿子。 那一家三口走了之后，祝外婆高兴地要去菜市场多买几个菜回来。 屋子里只剩下祝外公和李长淮。 “你满意了？”祝外公冷不丁问。 他原来以为自己是坐山观虎斗，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成了入局的那个人。 真正操控一切的，居然是李长淮。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那个女婿和女儿，真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最好的继承人就在身边，他们不护着。 反而去护着一个自私自利的棒槌。 真是可笑！ 第142章 蠢货啊蠢货！ 李长淮也不意外祝外公会反应过来。 他笑道：“谢谢外公。” 祝外公轻嗤，知道自己也是被利用的那个，倒是没有多生气，只阴恻恻的说：“你还真是像祝家人。行了，说了给你转户口就给你转。我也很想看看那两个蠢货发现一切后的样子。” 祝外公可以肯定，李长淮做这些会有他的目的。 不光只是为了读书更方便，大概还有不想被那一家子捏在手里。 祝外公想到这里，再一次觉得李长辉是个蠢货。 如果是他，一定会把李长淮的户口拿捏得死死的。 至少在这几年，李长淮不要想着可以脱离家庭。 现在倒好，直接把李长淮给放跑了。 这不是天高任鸟飞？ 蠢货啊蠢货！ 李长淮也不反驳祝外公对祝丹萍和李晟的评价。 说实话，他很早就觉得这两个是蠢货。 李长辉那些小伎俩，这两个人在商场上都那么精明，会看不出来？ 只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都说关心则乱，这两个人也一样。 他们在李长辉的身上投资太多，现在收手，他们根本做不到。 沉没成本太多了，以至于他们不敢放手。 “但还是要谢谢外公。”李长淮没想过要在祝外公这里得到什么，却也没打算跟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关系处得太恶劣。 祝外公没说话，背着手走进房间。 只是在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说：“让今天跟你打招呼的那个姑娘注意点，最好别被你妈知道。” “为什么？”李长淮先前就看出了祝丹萍对段嘉嘉的态度不对，只是刚才祝丹萍在场，他也不好多问。 祝外公烦躁的啧了一声，又坐了回来。 他看得出来，那个女孩估计跟李长淮的关系不错。 说到底，这也是祝丹萍造的孽。 与此同时，段嘉嘉在家也等到了她爸回来，简单的说了一下白天的事情，段嘉嘉问：“爸，这人是谁啊？我怎么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段嘉嘉一形容，再提到李家，段述南瞬间就明白是谁了。 眉心皱起，眼底满是厌恶。 他也很意外。 李长淮居然是祝丹萍的儿子？ “你不说，我都不会把李长淮跟李晟联系到一起。”段述南皱眉，他倒是想让段嘉嘉跟李长淮断了联系。 别人看不懂，他还看不懂那小子？ 旁边那个赵峰阳才是真的对自己女儿一点想法都没有，单纯得送去幼儿园都可以跟一群孩子玩到一起。 李长淮？ 只是段述南也清楚，段嘉嘉没有那个想法，而且明显跟李长淮的关系还不错。 “你要是能避开祝丹萍那个疯子就避开。”段述南知道他们两家的差异很大，他是可以光脚不怕穿鞋的，但不希望段嘉嘉也这样。 如果这个人不出现在南郊林场，段述南其实早就忘记了从前的事情。 “祝丹萍和你妈妈当初不对付，你妈妈性格比较……粗放。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还觉得人家对她不错。我跟你妈妈认识，就是祝丹萍使得坏。”段述南说起薛卉，脸上浮现出暖色笑意。 只要与薛卉有关，段述南的唇角就是会控制不住的扬起，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下来。 “你妈妈当年在林场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要不是你外公舍不得她早早出嫁，哪里轮得到我？不过，当年我和你妈妈认识，也是因为祝丹萍想要针对你妈妈，正好被我撞见解决了。估计也是她怀孕都不忘使坏心眼，这才导致她那个儿子生下来据说就心脏不好。” 祝丹萍的大儿子身体有问题这件事情，林场的老人都知道。 当年祝丹萍可以顺利离开林场，除了利用了祝外公对女儿的感情之外，也有故意对外放出孩子身体不好，需要去外面救治的消息。 祝外公能为了一己之私拦着女儿带外孙去看病吗？ 当然不能。 “总之，那不是个好人。估计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能避开就避开吧。”段述南说着，语气也跟着落寞下来。 还是自己太弱。 否则一个祝丹萍算什么？ 不仅嘉嘉的仇，连带着当年祝丹萍欺负薛卉的仇，他也一并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段述南从前没有想起这一茬，祝丹萍现在出现了，他要是再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也太对不起小卉。 更何况…… 段述南摸了摸下巴，他好像也不一定非要把李长淮这小子推开，说不定也可以帮个忙。他就不信李长淮对家里这差别对待一点想法都没有！ 段嘉嘉可不知道她爸在琢磨什么，只是想着祝丹萍的事情，忍不住撇嘴：“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我之前听李长淮说起他从前在家的事情，就感觉他妈妈性格不太好。” 祝丹萍对李长淮就是典型的家庭冷暴力。 有的时候段嘉嘉都觉得李长淮没有长歪，那都是老天爷保佑。 “好了，别人家的事情就不管了。”段述南起身，打算去厨房随便煮碗面糊弄一下。 就听女儿打趣的声音传来：“不光别人，咱们自己家还有事情哦！” 段嘉嘉站在楼梯口，趴在栏杆上挑着眉说：“爸，又有媒婆上门了！” 段述南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一个二婚离异，对外还有负债的人在婚恋市场这么吃香嘛？ 段嘉嘉没有要段述南一直单身的想法。 真算起来，段述南现在四十岁左右，其实人生也只过了一半多一点。 如果他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段嘉嘉是不介意的。 这不仅是因为她穿书，也是自己可以经济独立给的底气。 “爸，其实如果……” 段嘉嘉组织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段述南就摇头：“我是淡了这份心思。其实如果没有你妈妈出现，我都不打算结婚。” 他从小就是跟着老光棍长大，结婚组成家庭这样的事情，在活下去面前，太遥远了。 后来遇见薛卉，段述南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爱情带来的各种情绪。 他那段时间觉得自己这样才算是活着。 薛卉死了，段述南觉得真正的自己也跟着一并死了。 “所以，以后有什么你就帮我直接拒绝吧。”段述南道。 第143章 “我又穿了？” 直接拒绝吗？ 段嘉嘉想到家里照片中薛卉的模样。 不管是原身还是自己，对母亲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她是因为父母去世的时候太早，记忆逐渐模糊，她长大之后有的时候都会忘记自己的妈妈。 倒是因为段述南的缘故，穿书后对父亲的概念愈发深刻清晰。 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亲父女。 按理说，段嘉嘉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不应该。 她是穿书来的外来客，虽然挽救了对照组的命运，却不能阻拦段述南过更好的生活才是。 但想到段述南一直念着薛卉，记挂着和薛卉的夫妻感情，段嘉嘉却有一种温暖的甜。 好像，薛卉虽然离世，却一直都生活在这个家里。 随着自己的穿书和段述南挣脱剧情束缚，薛卉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越来越高。 一种别样的家庭和乐的感觉出现在这个家里。 “好。”段嘉嘉语气不自觉的上扬。 其实，如果段述南想找个伴儿，或者又有了第二春，段嘉嘉也不会在意。 只是因为薛卉的关系，现在的结果其实更让段嘉嘉高兴。 回到房间，段嘉嘉先在床上打了个滚，之后又起身去洗了个热水澡，用毛巾包着头发坐在书房里。 她没有写稿子，也没有看书，而是窝在书房的小沙发里晃着脚轻哼。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高兴。 昏昏沉沉下，段嘉嘉感觉自己好像身体轻飘飘的。 “我又穿了？”段嘉嘉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大杂院，眼神还懵懵的：“还是说，我在做梦？” 太阳刚刚升起，大杂院各家的屋子里都传出声响。 黄婆婆和黄老头是最早出来的。 黄婆婆手里拿着一堆洗干净的衣服用衣架挂在门口晒衣服的绳子上。 黄老头则是将几个竹椅放在门口走廊处，顺带看看自己在角落里养的兔子。 两人的面容都比段嘉嘉印象里的要年轻不少。 更为年轻的黄家老大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粥直接在椅子上坐着吸溜，筷子偶尔拨动几下，为得是吃夹着放在粥碗里的萝卜干。 “哇，香的！”黄家老大端着碗蹲坐在门口，忍不住对旁边的黄婆婆说：“妈，您要是有隔壁小段的手艺，我真是幸福得做梦都会馋醒。” 黄婆婆晒好衣服，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你要是有小段一半……哦不，一半的一半厉害，我现在就算是死了都是高兴的。”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伤人。 但黄家老大却无奈的耸耸肩：“那也没办法，小段确实厉害。咱们这儿数一数二的能耐人。” 提起段述南，黄家人虽然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都是佩服。 黄婆婆抖掉盆子里的水，无奈道：“可惜小卉去得太早，否则现在也该享福了。” “你这话说得。”黄家老大也挺无奈，只说：“好在嘉嘉过得不错。这些年多少人要给小段找对象，小段全都拒绝了。” 黄婆婆摇摇头，看着这个结婚生孩子都还愣头青的儿子没话说。 黄老头见黄老大还要说，皱眉道：“还不去把你弟叫起来，多大的人了，家里人都起来了，就他赖着。” 段嘉嘉站在院子里，这才注意到他们都是看不见自己的。 而且，她好像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秦芬。 段述南一直都是单身，而且听黄婆婆他们的语气，似乎她爸还做了什么。 只是不等段嘉嘉去探查，对面徐守业家的门也打开了。 徐守业还没有结婚，身材有些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 身后还跟着徐守业的父母，夫妻俩仿佛交代刚上学的小孩，一个劲儿的叮嘱。 “你在学校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就跟妈说，妈给你解决。” “对。爸也给你解决。” “妈在你水壶里泡得是麦乳精，你自己一个人喝，千万别傻不拉几的跟同学分。” “这是一块钱，你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钱不够就来找爸！” 段嘉嘉看得目瞪口呆，难怪徐守业后来成了那个担不起事情的样子，这看着也有十七八岁了吧？居然还跟个孩子一样被照顾着。 对面还没有端着碗进去的黄家老大也是满脸奇异的表情。 黄婆婆更是没眼看。 不过，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表情也很快收敛下来。 对面徐家为了儿子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他们都看在眼里。 徐守业生下来的时候，那真是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现在这么宠溺着，十几年大家也都习惯了。 不好多说什么。 说了还以为别人家羡慕他家有儿子呢！ 段嘉嘉看着这两家的态度，想起自己家，转身就往后面跑。 正好，福宝家的大门打开。 段嘉嘉停住脚步，却看见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走了出来。 和男人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两人很年轻，出门还不忘手拉手。 “哟，小夫妻出门呐！”黄婆婆见到，笑呵呵的打趣：“要不说是刚结婚，出门都黏黏糊糊。” 新婚的小夫妻脸一红，却没有分开手，只那个小姑娘娇俏的跺了跺脚：“黄婆婆！” 段嘉嘉皱眉，盯着关上的福宝家大门，不解道：“住在这里的不是福宝？” 那个女人，段嘉嘉有点印象。 是大杂院隔壁的隔壁院子里一个挺有名的老姑娘。 据说从前差点就结婚了，但因为房子的事情告吹。 男的没结婚，女的也没有结。 段嘉嘉从大杂院搬走的那天，听黄婆婆跟人家聊天说，这两家这几年都后悔得不行，却不知道犯什么浑，就是不肯松口。 今年仿佛突然被神仙摸了头似的，两家都松口了，准备年后就办婚礼，两个人年前就赶着要领证。 “爸爸，我今天吃了好大一口饼饼哦！”后面传来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 房门关上，紧接着是一个段嘉嘉万分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嘉嘉最厉害！那明天星期六，爸爸带你去动物园？” 第144章 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段嘉嘉猛地转身，就看见年轻了至少十岁的段述南单手抱起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起来，另外一只手上还挂着小女孩的书包。 “小段起来了？今天这么早送嘉嘉去幼儿园？” 段述南扶着女儿的后背，父女俩的眼睛如出一辙，一大一小两张脸靠在一起，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是父女。 “是啊。今天车队里有点事情，我得过去看看。”段述南抱着女儿，语气有些无奈：“前两天不是把她留在家里嘛，哭得不行。我也心疼，不如带着去车队，我在那边有张折叠床，太困就让她在上面眯会儿，等九点半我再抽空送去幼儿园。” 黄婆婆想起了前两天段嘉嘉在家扯着嗓子哭得样子。 当时小段也是车队里有事，拜托他们这些街坊邻居帮忙照看着。 这附近的大杂院都是这么来的。 有的时候家里两夫妻都要赶早班，把家里的钥匙给邻居一把，让邻居早上起来去帮忙照看一下。 那天黄婆婆真是心力交瘁，觉得照顾一个段嘉嘉，可比照顾八个她孙子那样的都要辛苦。 心有余悸的点点头：“确实。嗐，也就是家里没个媳妇。小段，你也别怪我人老多管闲事，你这也不是办法。又当爹又当妈的，还要顾着工作。小卉也过了三四年，就是薛大哥夫妻在，你现在要找，他们也说不上什么。” 黄婆婆是真心疼这对父女。 段述南长得好，在车队还是队长。 人家才多大？ 二十几岁正当年。 她可是听说了，林场车队的历任队长里就没有段述南这么年轻的。 这简直是前途无量呐！ 就段述南这个条件，要说多好的姑娘不一定能找到，但要找一个可以帮他打理家里，照顾段嘉嘉和他衣食起居的女人，还是很容易的。 就是黄婆婆现在想都能想出好几个人来。 段述南还没说话，四岁的段嘉嘉用两条胖胖的短胳膊抱住段述南的脖子：“不要！我不要后妈！爸爸，我不要后妈！” 小孩子的声音尖利，刺得人耳朵疼。 段述南迅速伸手将女儿的嘴巴捂住，不好意思的跟黄婆婆说：“我是真没有那个心思。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嘉嘉是小卉拼命生下来的孩子，我还觉得对她不够好。再说，我除了小卉谁也不要。” 黄婆婆是看着薛卉和段述南从处对象到结婚的人。 刚开始薛卉跟段述南在一起，他们大杂院里都不看好。 无他，段述南那个时候太穷了。 穷也就罢了，还是个孤儿。 以后家里真出了什么事情，还没有个能搭把手的亲家。 也就黄老头当时说什么，他看着觉得还不错，说小段是个有前途的。 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人相信黄老头，觉得他怕是看走眼了。 结果，段述南靠着薛外公的关系进入了运输队，跟着薛外公学了开车和修车的技术，迅速在运输队站稳脚跟不说，去年还一跃成为了运输队的队长。 就是薛外公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到了三十多才当上的队长。 只是人家不愿意再找一个，他们这些人哪里好上赶着催人家找？ 至于段嘉嘉说的话，大家都没放心上。 童言无忌。 况且段嘉嘉会排斥后妈也正常，谁家小孩会欢天喜地的欢迎后妈过来？ 黄婆婆有心再说一说，就听段述南压低了声音，还把段嘉嘉放下来，双手捂着女儿的耳朵说：“其实我做结扎了。黄大妈，劳烦您就帮我宣传宣传，我就算二婚也只要一个嘉嘉，也不要人家带孩子上门，跟着我没前途的。” 段述南这也是在几次频繁催婚的行动后借着外出开车，把女儿送到黄家的时候多留了几天出来去医院做了手术。 他很清楚。 这年头就算是半路夫妻，也会在意孩子的问题。 哪怕段述南不这么想，周围的环境也会让另一半认为孩子才是最牢固的保险。 如果是带个孩子进来，段述南也会怀疑自己不在的时候，女儿会不会被苛待。 带个小女孩，嘉嘉的资源会被分出一部分。 带个小男孩，段述南更要担心男孩子会不会欺负女儿。 与其浪费那么多时间，不如一劳永逸。 “这——”黄婆婆震惊得差点连手里的搪瓷盆都掉了。 她惊讶得差点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这年头只听说过女人去上环，没听说过男人结扎的！ 段述南抱起小段嘉嘉，朝着黄婆婆笑道：“拜托您了！我是真没有那个想法，这消息传出去也正好别耽误了别人家的好姑娘。” 黄婆婆这下是真没话说了。 不管段述南是不是真的结扎了，这消息传出去，那不是真的也要成真的。 段嘉嘉站在旁边看着段述南抱着小段嘉嘉离开。 那张脸跟自己一模一样。 她揉着额角，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只是要确定那个猜测，段嘉嘉有些迟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嘉嘉握紧双拳，紧跟着追上前去。 段述南抱着小段嘉嘉，父女俩一路说笑，小段嘉嘉晃着两个羊角辫，捧着圆嘟嘟的脸蛋唱着歌。 还插着小腰给段述南学幼儿园的老师是怎么教育小孩子。 这一路没有多长，可前面的那父女俩却一个慢慢的长大，一个慢慢变老。 羊角辫的小姑娘慢慢长成了穿着连衣裙的少女，拿着一份信兴奋的跑到男人身边：“爸，我的作文投稿中了！稿费十五块钱，说，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明显更为成熟的段述南也从穿着修理工衣服的样子变成了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笑道：“是嘛！那是要好好庆祝。你买烤鸭，爸现在开车去市里给你买你特别喜欢吃的那家水煮鱼。盆给我，我去买！” “我也去！”女孩捧着一个带扣的搪瓷盆一路跟上爸爸，钻进了一辆黑色桑塔纳的副驾驶。 男人无奈的笑着，却满是纵容和宠溺。 绕到车子另一头拉开车门，旁边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段述南！” 第145章 她全都想起来了 段嘉嘉顺着声音看去：“孟国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福宝爸。 和她记忆中总是带着中年男人迷之自信的福宝爸不同，眼前的孟国庆看起来沧桑落拓，整个人还有些不修边幅，走到段述南面前时，下意识挂上赔好的笑。 “孟国庆？有事吗？”段述南皱眉，打量着孟国庆，还将车门直接关上。 车里和段嘉嘉一模一样的女孩好奇的望着。 “没事，就是突然看到你叫一声。你好些年没有回村里了。”孟国庆都听说了，段述南自从当了上门女婿后，现在是一飞冲天，还办了个汽修厂，最近还要卖车，成了什么汽车代理商。 段述南哂笑一声，意有所指的说：“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回去？” 孟国庆脸上的笑容僵硬，舔着干涩的唇瓣，之前想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 还不就是段述南从前在红山大队被欺负得很惨？ 他高考失败，却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段述南的身上，逼得段述南不得不跑到林场这边想办法混口饭吃。 孟国庆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好好教训段述南，却给了他接触到薛卉的机会。 让段述南翻身从一个大队上谁都能欺负的穷小子变成了城里人不说，现在还当上了大老板。 孟国庆甚至都觉得，都是因为自己给了段述南机会，段述南才会有今天。 按理说，段述南应该感激自己。 可现在孟国庆对上段述南那双冰冷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那些小心思，好像都藏不过段述南的眼睛。 看着桑塔纳扬长而去，孟国庆气得在旁边用脚用力的蹬墙。 段嘉嘉没有跟上段述南和那个段嘉嘉，而是好奇的打量着孟国庆。 孟国庆在这里，那福宝呢？ 这到底是梦，还是另外一个世界？ “爸爸。”孟佳期提着一个塑料袋走到孟国庆身边，她的五官还是清秀的，只是少了娇养出来的婴儿肥，让孟佳期看起来远不如段嘉嘉印象里的好看。 孟国庆看也不看这个女儿，骂骂咧咧的走在前面。 孟佳期跟上，就听见孟国庆低声咒骂着：“段述南这个丧门星还敢在我面前横！要不是他娶了个好老婆，还从家里挖出了金子，能有现在？不就是靠运气？” 孟国庆边骂边踢路边的石子，嘴脸扭曲的样子，让段嘉嘉都很难跟她见过的福宝爸联系在一起。 而旁边的福宝更是如此。 孟佳期跟在爸爸身后，小声的问：“爸爸，你怎么知道他们家挖出了金子？” “还不是刘国庆那个蠢货在家说漏嘴了。”孟国庆咬着牙，继而冷笑：“真是老天爷没眼，刘国庆都能跟着段述南赚钱，为什么我不可以？” 段嘉嘉站在路中间，没有再继续跟上去。 其实有些事情已经能窥探出一点结果了。 但这个梦显然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段嘉嘉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家书店里。 书店的外面挂着海报，段嘉嘉认出来了那是更大一点的自己和年纪更老的段述南。 “《我的父辈时代》？”段嘉嘉低声念着。 然后就看见书店里一个中年女人在门口给人推销：“看看这本小说？《我的父辈时代》的衍生作品，契合时代的团宠年代文。” 段嘉嘉看到这里，已经彻底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穿书，但也不是。 她的上辈子确实是个作家，没有爷爷奶奶，却有一个非常爱自己的父亲。 她爸爸就是段述南。 当年，她爸没有因为妈妈的去世而颓丧。 相反，伤心之后，段述南很快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要养，迅速振作起来。 他一边带着女儿，一边在运输队里从一个普通司机，一步步成为了运输队的队长。 后来南郊林场效益变差，段述南非常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变化，直接向银行贷款，将运输队大半的产业都买了下来，直接成立了一个运输小公司和一个汽修厂。 因为技术好，市里都有人特地开车过来修车。 为了扩张，段述南又意外在家里发现了金子，利用养父留下的金条和意外发现的金条，在市里也开了一个汽修厂。 后来口碑上来后，段述南还争取到了汽车品牌的售后点资格。 不仅修车，还慢慢涉及卖车的行业。 到千禧年后，段述南更是抓住风口转型开始投资汽车制造行业。 并且在政策的帮助下，很快成为了国内汽车品牌的领头羊。 南郊林场的机械厂也因为丢了四洋电器的单子陷入困局。 段述南趁机买下了南郊林场的几个厂区，将机械厂改为自己的汽车制造厂。 机械厂从前就是做汽车制造的。 只是后来单子少了，才不得不依靠给四洋电器制造几种零件维持运转。 自此，南郊林场焕然新生。 从南郊林场，变成了南郊镇，后来因为段述南的缘故，又慢慢转为了南郊县。 最后在2020年，与原康县合并，成为南郊开发区，直接归桦水市管辖。 相关单位想要把南郊林场这风风雨雨的四十多年做成纪录片，邀请了段嘉嘉这位国内知名作家做为撰稿人。 耗时三年，写成了《我的父辈时代》这本书。 以段嘉嘉和她身边朋友的视角，把南郊林场这四十年的风雨写尽。 结果在《父辈时代》热销时，市面上出现了一本衍生小说。 段嘉嘉好奇之下在网上购买，看到自己和爸爸都死了的内容，厌恶的将书丢到了一旁。 “是了。”段嘉嘉睫毛微颤，她咬着下唇，死死盯着那个推销团宠小说的中年女人，她全都想起来了。 自己看完了那本书后，越想越生气，翻身就要联系自己的编辑找出版社问清楚。 结果忘记了自己那段时间正在生病，猛地坐起来后就天旋地转，好像晕了过去。 再之后……她就到了这本书里。 这本，由孟佳期写的衍生小说。 一个由她主宰的世界！ 第146章 这分明是主角待遇！ 段嘉嘉站在书店旁，看着那个被生活磋磨得老了许多的孟佳期，五官还能依稀找到从前的影子。 难怪她经常觉得违和。 她爸爸甩脱剧情束缚后，就仿佛是开了挂，运势比福宝一家还要好。 福宝一家都只能从厕所的墙壁里找到金条，她爸却从家里房梁上这里摸摸，那里敲敲，居然翻出了一堆。 还有当年被包在段述南襁褓里的金条。 这分明是主角待遇！ 这本衍生作品也改变不了，段述南在现实生活中的成就和能力。 想明白一切的段嘉嘉仿佛心中屏障被打破。 她之前一直都很在意自己并不是段述南亲生女儿这件事，心里又控制不住的与段述南亲近起来。段嘉嘉总觉得自己抢了原身的父爱。 沉浸在这份爱里的同时，又会偷偷的鄙夷自己这个小偷。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指责福宝，而是第一时间想明白，自己原来不是小偷。 她就是段述南的亲生女儿，她就是原身！ “爸爸……” 段嘉嘉只觉得浑身一轻，整个人仿佛飞了起来，就像她之前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做梦一样。 段嘉嘉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躺在小沙发上又哭又笑。 包头发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短发上的水珠也被厚厚的毛巾吸干水分。 坐起来的时候，还有几根头发倔强的竖起来，衬得段嘉嘉那张脸愈发较小。 段嘉嘉从沙发上起来，原本想去找段述南。 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真好。”段嘉嘉的记忆捋清，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不是隔着一本书似是而非的猜测。 至于福宝写这本衍生小说的想法，段嘉嘉并不想去揣测。 以她爸的做事风格，根本不会让这本衍生小说在市面上售卖下去。 不是自大，而是书中的段嘉嘉不仅怯懦，还成为了别人的对照组，被继母暗中磋磨了十几年后食物中毒而死。 生意人嘛。 她爸就是个普通生意人，在这方面还是有忌讳的，当然要追究下去。 别的段嘉嘉都不在意，至于是在书里还是在现实世界，只要确定自己的真实，这就足够了！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段嘉嘉也很快睡着过去。 日子很快就到了除夕夜。 段嘉嘉一早起来就跟着她爸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门口的大铁门也用水擦得干干净净。 “晚上吃什么？我前段时间看到菜市场那边有水产，就是还不知道运过来还新不新鲜。”桦水市有一条横跨半个省的江，河鲜很多，本地人说起水产，一般都指海鲜。如果是河鲜，大部分都直接说品种。 “想吃蒜蓉大虾。”段嘉嘉也不客气，蹦蹦跳跳的揣着手套跟在她爸后面。 今天除夕夜，段述南没有趁着这个时候赚钱，他忙活了小半年，就休息这一天也不会耽误什么。 倒是刘国庆和赵武因为买房的关系，两个人这段时间真是拼了命的要赚钱。 尤其是赵武。 年夜饭也不打算吃了，拜年都直接委托了他爸妈，倒是用这个月的工资花了点钱让他爸妈把新房子捯饬出来，准备年后把奶奶接到县里来住。 “还有吗？”父女俩准备开车去县里最大的那个菜市场买年夜饭要用的食材，过年的时候那边热闹得很，还有烟花什么的可以一并买回来。 段嘉嘉想了想说：“还有话梅小排骨。可惜现在天气冷了没有新鲜的薄荷叶，不然我还挺想吃薄荷牛肉。” 段述南听得皱眉，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他也挺想知道女儿是从哪本书上看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菜式。 话梅小排骨他试着做了一次，其实就是把话梅当糖使，用甜味提鲜。 但是这个薄荷牛肉，段述南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庆幸冬天不好找新鲜薄荷叶。 “吃鱼头粉丝？你上次不是说你小武叔带来的红薯粉好吃吗？那是乡下手工做的，还剩下一点，我们年夜饭炖了。”段述南对年夜饭其实心里有数。 他们就两个人，不需要太丰盛，相比平时多一两道大菜就好。 段述南可不想段嘉嘉把年夜饭从除夕夜吃到大年初五。 “烟花买什么样的？我听说最近出了一种什么富贵吉祥花，都是特别大一朵的烟花。”段述南碎碎念，开车的动作非常潇洒。 只是父女俩才坐上去，车子还没有启动呢，段述南那头的车窗就被敲了几下。 段述南摇下车窗，就见李春花笑眯眯的打量着段述南，身边还拉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小段，出去啊？” 段述南回头看看女儿，就见段嘉嘉在副驾驶挤眉弄眼，满是打趣。 他们这都坐在车上了，不是出门难道还开车回家吗？ “对。有事吗？”段述南大概清楚这是谁了，语气也冷淡起来。 李春花仿佛听不见段述南的冷淡，还笑着说：“你们这是要去买菜吧？我刚刚都听见了。正好，我也要去买菜，你要不带上我一起？” 按理说，都是街坊邻居，还是顺路。 别说这是在过年，就是没有过年，段述南带她们一起去也没什么。 可李春花的意图明显，段述南要装傻充愣也显得有些虚伪。 他直接明白的说：“可以，这车钱怎么算？” 李春花美滋滋要去拉开车门的手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段述南：“你跟我要钱？” “不然呢？我是开出租车的，不是做慈善的。”段述南觉得这话也挺有意思。 他和女儿搬到这里来后，其实还没有正式跟邻居们见面，段嘉嘉第一天去送了糖果算是打了招呼。 真要算起来，他们跟这里的邻居其实不太熟。 坐车要车钱，这不是很正常？ “过年，又是街坊邻居，我可以打折。”段述南让步，也不想把邻里关系弄得太僵硬。 李春花深吸一口气：“那我就挑明了说吧。小段，我看你……” “李大姐，我真的没有要再找的意思。”段述南直接打断李春花。 第147章 都是段述南的借口！ 段述南认真的说：“您也是希望女儿可以找个更好的归宿，但我真不行。我跟我发妻感情非常好，当年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找了二婚的妻子，这主要还是为了照顾我女儿。后来出了意外，我就不打算再找了。” 他这话也算是交代清楚。 按理说，听明白的人都不至于再纠缠。 相亲这种事情，哪里有上赶着的买卖？可李春花才不会听这样的解释。 她抿着唇，消瘦的脸看起来还有几分刻薄：“小段，我知道你这有车有房的，总不至于是瞧不上我们家吧？我家男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但也有个在交管局的亲戚。还有我那大儿子，也是这周围响当当的人物，你要是看不上，你就早说。别拿这些胡七八糟的理由搪塞我。” 李春花想的很简单。 段述南既然可以在女儿那么小，最开始那个才死了一年出头就找了另外一个，那就说明没什么感情。 没有感情，她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就不行呢？ 现在说这些，都是段述南的借口！ 段述南还是第一次觉得跟人沟通居然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情。 无奈道：“那我们就说开了，现在婚姻自由。我找不着，是我的事情，我找谁，也是我的事情。也没什么瞧不瞧得上，这就是个缘分。咱们可能就没有当一家人的缘分。”、 从头到尾段述南看都没有看周晓晴一眼。 不是不屑，而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就没有看的必要。 李春花冷笑，就是不愿意信段述南的理由。 目光还瞥了眼坐在副驾驶的段嘉嘉。 “行吧！人家有车有房的，多厉害啊，咱们老周家算什么？怎么可能攀上这样的亲戚呢？走了走了，晓晴啊，是妈不自量力了。” 无论李春花怎么说，跟着来的周晓晴都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空洞得仿佛没有灵魂。 段述南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在李春花让开了一点后，直接开着车就走了。 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李春花气得拍大腿嗷嗷叫。 “这人真是……”段述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到那个麻木的女人，段述南无奈摇头：“她都不看看自己女儿愿不愿意？” 段嘉嘉也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周晓晴，想到自己这些天听到的消息，说：“我听旁边的胖婶说，周晓晴从前可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高中毕业，在水站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不过，那份工作被她妈妈压着给了她大哥，她大哥转头给了她大嫂。据说原本是要让周晓晴下乡的，是周晓晴找了一份临时工。” 段嘉嘉摇摇头，她觉得周晓晴可能都不是什么相亲挑剔，单纯就是不想要变成一件货品被父母以嫁娶的名义卖出去。 当然，这也是段嘉嘉的猜测。 因为胖婶说过，周晓晴从前还是非常惹人喜欢的一个女孩，是没了工作之后，突然整个人变得尖锐起来。 家里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周晓晴嘴上答应着，结果见面就直接挑刺儿。 一会儿说人家矮，一会儿说人家肥。 最后挑成了远近闻名的老姑娘。 “……就是咱们家买的这套房子，上次见过的那个周老板，他也跟周阿姨相亲过。但是周阿姨直接说人家穷光蛋，说得周老板也来了火气，气得拉着旁边桌相亲被人挑三拣四也剩下来的姑娘，说要跟人家结婚。周老板跟老板娘三年抱俩，现在还带着孩子和老人家去了外地。据说周老板生意刚起来的时候，这里的邻居都跑到周阿姨家说八卦，气得那个李大婶差点在家拿刀……” 段嘉嘉说了一路八卦。 真不是她故意要听。 而是她书房的窗口旁边就是胖婶家的院子，她在书房里写作业写稿子的时候，时不时就能听见。 被动的听了几天这附近的八卦。 看着段嘉嘉为难的样子，段述南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知道点也好，至少清楚这周围的情况。不过，家里真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前面的公安局，找谁都没有找公安安全。” 段嘉嘉点头，这点主次她还是分得清的。 父女俩很快到了菜市场。 随着票据时代的过去，他们现在其实还在票据时代的一点尾巴上，用票也可以，但大部分人已经都放弃了用票。 这个菜市场是原康县的重点工程。 就像每个省都有自己的定位，桦水市所在的省份定位就是农业省，所以每年大部分投资都放在农业上面，在国内也是知名的农业大省。 桦水市是地级市，自然也都跟着省里的政策走。 原康县跟着桦水市。 在发展农业的同时，原康县顶着压力将县里一片老旧空地发展成农贸市场。 外面露天的摊位上卖什么的都有。 衣服、鞋子、农具、针头线脑……只有段嘉嘉想不到，没有这里卖不了的。 里面的棚里则用砖搭出了一条条长长的水泥台。 菜贩子们用塑料袋、蛇皮袋、木板子搭在上面，再把带来的菜都放在这些东西上，看着会比外面提着篮子，铺着蛇皮袋的菜摊看着要干净一些。 “爸，我想吃炸丸子。多炸点还能留着多吃几天。”段嘉嘉指着旁边的莲藕。 莲藕丸子是段述南的拿手好菜。 段嘉嘉没穿书之前，她每年都会缠着她爸做。 除夕夜炸一大盆，段嘉嘉当零食吃，大年初五就能给她全部干没了。 段述南没回答，但行动很明显，直接走到那边挑了五六节新鲜的脆藕。 “要不要再买一截粉藕，明天给你炖莲藕排骨汤？再加一点花生？”段述南随手拿起一节七孔的粉藕。 “好呀好呀！”段嘉嘉高兴得跟小狗儿看到食盆似的，想到她爸炖的莲藕汤，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父女俩又买了小青菜，准备用香菇丁和肉丁做浇头，弄个绿叶菜。 最后一路走到了水产区。 “这可是国外的大虾，新鲜货。我拢共就进了三只，这是最后一只，四百一只。过年讨个好彩头，三百八十八，三天之内一定发！”卖鱼的跟段述南关系似乎不错，上来就指着单独的水盆里放着的一只龙虾钳子有段嘉嘉小腿粗的龙虾。 第148章 我这是一般的龙虾吗？ 一句“波龙”，段嘉嘉差点就要说出口。 她瞪大眼睛：“这么远，这虾不会死了吧？” 卖鱼的摊贩也砸着嘴吐槽：“我表哥是给市里大酒店做采购的，这是人家订的龙虾。结果出了些意外，这虾就给留下来了。我表哥也是没办法，就让我帮着卖。” 摊贩这话也就听听。 酒店采购怎么可能这么随意的把东西拿出来卖掉？ 而且还是三只波龙。 这玩意儿在大城市卖得可贵了。 虽然九十年代的三百八也不便宜，再加个几百块钱还能在林场或者原康县都买一套房。 夸张一点说，这只虾有半套房子的钱。 但现在也没有人会这么想。 旁边买鱼的忍不住说：“老六你这也太黑了吧？我也没看出这虾多好，三四个月工资吃一只虾，这不是玩嘛！乡下臭水沟了这玩意儿多得是，就是个头小点。” 卖鱼的老六穿着一件皮围裙，大冬天穿着雨鞋没好气的说：“我这是一般的龙虾吗？这是国外的，只有国外才有。那都是外国人吃这玩意儿。” 段述南没打算听那么多，他只看女儿吃不吃。 至于臭水沟的小龙虾……他没结婚之前吃过不少，已经吃伤了，现在看到那玩意儿就想起当年嘴里那散不开的土腥味。 “老六，给我拿草绑起来，绑牢一点。”段述南指着那只波龙，大家也不认识直接喊了大龙虾。 卖鱼老六嘿嘿一笑，朝着段述南点头：“南哥你放心，我保准绑得死死的！” 伸手利落的抓住了龙虾背，抽出旁边的几根秸秆在手上一撮，就成了简易的麻绳。 粗粗的手指动作飞快的在龙虾钳子和背上绕了几圈。 在水里还张牙舞爪的大龙虾，现在被稻草杆子绑得死死的。 “南哥，明年一定发！”卖鱼老六伸手就要把龙虾递给段述南。 旁边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直接捏在了特地留出来的一截稻草杆子上。 “这只波龙我要了。”祝丹萍没想到来个菜市场都能遇见段嘉嘉和段述南这对父女。 她之前在林场想要找段嘉嘉和段述南的麻烦。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段述南居然不在运输队干了。 不仅如此，父女俩还搬出了林场。 只有跟这父女俩关系好的几家才知道段家的新家地址。 祝丹萍原本还要打探，结果亲妈在家闹了好几天，非要年前把李长淮的户口搞定。 没办法，祝丹萍只好让助理把户口本和资料什么的都准备好，坐飞机特地赶来了桦水市。 来桦水市还没有直达的机场，得先去省城的机场，再坐火车或者长途汽车过来，一番折腾下，祝丹萍哪里有时间去找段嘉嘉的麻烦？ 卖鱼老六不认识祝丹萍，但还是皱着眉把手收了回来：“做买卖也有先来后到，这东西是人家要了的。” 祝丹萍穿着高跟鞋，一身打扮跟菜市场格格不入，腋下还夹着一个漆皮皮包，一头大卷发像极了电视机里的时尚丽人。 更不要说她脖子上手指上戴的金项链金戒指。 都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祝丹萍从前在林场就是骄傲的小公主，只是薛卉靠着长相愣是分走了她一半荣光。 现在，薛卉死了，自己还成了董事长夫人。 祝丹萍这几天在林场的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她还有些后悔。 自己怎么就没有前几年回来呢？ 白白丢了那么多年受吹捧的享受。 从前那些说过自己不如薛卉的长辈，现在看到她都是夸赞。 毕竟，要不是他们的四洋电器给了机械厂单子，这些人的儿子孙子到现在都没有工资可以发了。 “原来是你们啊！怎么没看见薛卉？”祝丹萍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恍然的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毕竟薛卉去世的时候我也不在林场。” 原本还没觉得什么的段述南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扭头去看祝丹萍。 旁边的段嘉嘉也骤然黑脸。 父女俩的眼睛一样，现在放出这样迫人的目光，对面的祝丹萍气势反而下来了。 段嘉嘉还想反驳，段述南直接挡在了她前面，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丢了老娘老爹跑出去风流快活了十几年的祝丹萍。你还记着小卉？不就是当年小卉比你好看，比你优秀，你至于出去了这么多年都还能一眼认出我们父女？小卉估计都没想到，自己话都没有说过几次的人，她去世十几年还能被记着。” 段述南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 但仔细一琢磨，这不就是在说祝丹萍小心眼？ 薛卉跟祝丹萍一点都不熟。 如果不是因为都在林场，薛卉可能都不会关心祝丹萍是谁。 祝丹萍气得鼻孔直冒气，抬手就要把大龙虾拿走，还从自己的皮包里翻出一叠大团结：“六百块钱，够买你的龙虾吧！” 要不是这里没什么菜色，她也不会跑到这臭烘烘的菜市场来买菜。 过个年都不能让她的宝好好吃饭。 现在还遇到了这么讨厌的两个人。 说来说去都怪李长淮这个扫把星。 李长淮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又背锅了。 段述南一把将那只龙虾拽了回来，示意段嘉嘉给钱：“这才过去多少年？资本家就要来我们这里拿钱砸人了？祝丹萍，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吃的什么饭？” 如果说之前只是说祝丹萍小肚鸡肠，心眼还没有针眼大。 那么现在就是直接质疑祝丹萍这个人了。 虽说九十年代初期，大部分人对于国外确实是好奇且向往，但如果是大众的场合下，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 “就是！哪里有这么买东西的？先来后到动不动？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晦气什么？今年最后一天了，倒是把这一年的晦气到今天碰完了。从前咱们这儿可没有这样的人。” “那倒是。” 尤其是在卖鱼老六接下了段嘉嘉给的三百八十八，不要祝丹萍的六百后，旁边还有人鼓掌：“老六，骨头硬哦！” “这是有尊严！” 第149章 四洋电器 话虽然说得夸张，但大家心里对祝丹萍的不喜却是真的。 知道你有钱，知道你六百块钱买一只大龙虾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你大过年的上来就说人家去世多年的妻子，还一副小人嘴脸，围观的人就算不清楚两家恩怨，也瞧不上祝丹萍这样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们——”祝丹萍气得不行，尖叫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南郊机械厂要不是我，早就没了……” “闭嘴！” 祝丹萍叫嚣的时候，祝外公也从另外一头赶来了。 他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个女儿。 他知道自己不是啥好人，至少跟老好人薛家那两口子比起来，他是有些自私的。这点祝外公承认。 但对女儿的教育，祝外公可以拍着胸口保证自己没有任何小心思。 他没想过要把女儿培养成多么大公无私的高尚人。 却也没有没想过要把祝丹萍培养成现在这个尖酸刻薄的样子。 祝外公自己心里自私，那是他背地里，对外别人谁不说他是个好的？ 现在倒是被这个女儿弄得丢人丢到家里。 祝外公坚定的认为，这跟自己的教育没关系。 祝丹萍婚前还是可以的，都是跟着李晟离开了南郊林场以后才变成了这样。 没错！ 都是李晟的错！ 有祝外公在，祝丹萍还是有点害怕这位亲爹的脾气，咬着嘴唇忿忿不已的退后。 祝外公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带着女儿直接离开。 段述南只是冷冷的看着祝丹萍的背影，没有说话。 “爸？”段嘉嘉因为记忆完全觉醒的缘故，对于祝丹萍这个人还是有了解的。 这本衍生小说的世界其实非常单一，说是蠢笨也不为过。 小说只围绕着主角一家，不是形容福宝有多幸福，就是说福宝爹的事业有多成功。 但，如何成功，跟这个整体社会环境如何，根本没有写。 段嘉嘉猜测，这也是为什么自己穿书进来改变了“死亡”的结局后，段述南就能迅速摆脱剧情控制的原因。 段嘉嘉记得，李家的四洋电器会在千禧年之前就因为引入了外资的关系，被外企慢慢架空，最后整个品牌明面上是国产，实际上已经是外资控股。 千禧年后，李家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四洋电器彻底成为外资旗下品牌，管理人员都以外企派来的为主。 四洋电器的情况在行业内其实是颇为唏嘘的。 只是段家不做家电品牌，对于细节知道的也不是那么清楚。 后来段嘉嘉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只言片语。 似乎是李家招惹了什么人，对方直接把李家给折腾没了。 李晟一直视作靠山的那位小叔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手帮忙。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那家外企并没有像针对其他国产品牌一样雪藏，而是大力开发了四洋电器。 段嘉嘉穿书之前，四洋电器在国内家电行业占比有三分之一那么多，是行业巨头也不为过。 上到智能家居，下到小家电。 质量更是出名的好。 在国外更是成为了能够跟当初并称为四小龙之一的霓虹和棒子的家电争抢市场还不输。 祝丹萍后续如何，段嘉嘉不清楚。 只是她得意估计也就这十年了。 她可记得，她爸在商场上一直被人夸赞是个大度的。 但在四洋电器创始人的落寞下，她爸一反常态的去痛打落水狗。 当时还有人来家里劝，反而被她爸给劝走了。 段嘉嘉也是那次才知道，她妈妈薛卉和祝丹萍的恩怨。 “没事。”段述南摇头，对段嘉嘉说：“看到了？那就是个疯子，你寒假期间暂时别去林场。原康县里她没什么本事，但在林场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就是和段述南关系再好，林场现在最大的机械厂也确实是靠着四洋电器才没有那么狼狈。 真在林场出现摩擦，那些人也只会偏袒祝丹萍。 段述南怕段嘉嘉吃亏。 “知道。”段嘉嘉点头，提着菜篮子说：“李长淮也是这么提醒我的。他说他暂时只能拖到年前，让我年初三之后再回林场。” 李长淮毕竟是亲儿子。 关系好不好另说，要知道这对夫妻的行程还是比较容易的。 更何况，就李长辉那个态度和娇惯劲儿，他们一家三口在林场根本不会住太久。 要不是怕违背人设，李长辉估计在确定李长淮迁出户口的那天就带上李晟和祝丹萍离开了这个穷乡僻壤。 一听李长淮的名字，段述南眉毛沉下来：“你跟那小子关系不错啊。” 段嘉嘉完全没有看出老父亲的不爽，还认真的点头：“对啊。他是班长嘛。我，庞美美还有赵峰阳，我们三个在班上也多亏了李长淮照顾呢。还有丽丽。爸，年后我能不能申请出去转转？正好，我也不用回林场了。” 他们冬至前后的几天抽空去了乡下给薛家三口和段述南的养父上香扫墓。 按理说，过年的时候也要去看看。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段述南现在还没有跟四洋电器掰手腕的底气。 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带上嘉嘉，还是有些担心。 至于李长淮…… 段述南听段嘉嘉提起过李长淮家里的情况，当时他们都不知道李长淮的母亲是祝丹萍。 就这样的母子关系，以及段述南对李长淮的第一印象。 段述南敢肯定。 除非祝丹萍夫妻俩可以一辈子压着李长淮，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否则，这对夫妻肯定要吃自己一碗水端不平也就罢了，还心眼偏到胳肢窝里的苦！ “你去哪里？跟李长淮一起？”老父亲不着痕迹地问，似乎怕段嘉嘉怀疑，还多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还是隋佳丽？” “丽丽啊！”段嘉嘉走在旁边，漂亮的大眼睛左看右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丽丽学校突然提出了艺考生的方案。她想考个好大学，有点心动，但又什么都不懂。我打算带着丽丽去市里转转，看少年宫那边怎么说。” 桦水市的少年宫师资力量还行。 段嘉嘉打听过，艺考班没有，但确实有不少从小去学艺术的孩子。 第150章 她两辈子都是爸宝女 不是去外地，也不是去林场，段述南当然没有意见。 桦水市段嘉嘉之前暑假的时候就经常跟隋佳丽去玩，现在还是为了正事儿，他完全没意见。 “那到时候我让你国庆叔晚点开工，开车带你们去市区。”段述南还是尽可能的希望段嘉嘉可以更安全一些。 段嘉嘉没有拒绝。 这本书中世界，除了有关福宝一家的事情在剧情控制内，其他的细节和生活常态以及社会发展都是按照自己所了解的世界进行。 所以，按照段嘉嘉有些模糊的童年记忆，每年到了过年的时候，公交车上能挤得喘不上气。 走出菜市场，父女俩还去挑了几种烟花。 回去的路上，段嘉嘉想起，如果没有这本书，在她从前的世界里。 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爸爸已经是两家汽车修理厂的老板了。 国庆叔和小武叔也都是修理厂的负责人，小武叔的修车手艺更是厉害的不得了。 可因为剧情关系，段述南没有早早的在运输队里发展好，也没有直接带着大半运输队自立门户。 “爸，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生活的世界是假的。你在真实的世界里有更厉害的成就，你会不会觉得难过失落？”段嘉嘉好奇的问。 她当然相信她爸能在现实世界里取得成功。 这个脱离了剧情束缚的爸爸当然也可以。 “为什么要失落难过？”段述南握着方向盘，反问：“再说，世界怎么可能是假的？” 段嘉嘉歪着头装傻的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家，段述南一头钻进了厨房，段嘉嘉在旁边打下手。 中午就凑活吃了一碗面，大龙虾放在最后清蒸。 段述南剁肉，段嘉嘉就削莲藕皮。 到最后所有食材处理好，段述南直接把段嘉嘉赶出去，让她做自己的事情去，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反而更自在。 段嘉嘉拿了一本书，开着电视机靠在沙发上。 之前的沙发垫子都让段述南换了，谁知道人家用过的脏不脏。 但找人打得木沙发却留了下来。 木头都是好木头。 要不是安慰周老板着急处理这里的房子，这个漏还轮不到段述南来捡。 木沙发垫上软硬适度的垫子，旁边还有一个瓷火盆烧着炭，关上门，只从窗户里留一条缝，屋子里暖烘烘的。 段嘉嘉躺在上面，混着厨房里传来的饭菜香气都快睡着了。 这安逸的日子，放谁不舒服呢？ 她两辈子都是爸宝女，有她爸在，她就乐乐呵呵的准备享福就是了。 这头段嘉嘉眼皮坠着一上一下，随时都可能闭上。 那头外面的铁门突然被人砰砰砰的拍响。 段嘉嘉吓了一跳，恍惚间醒过来还有些懵的盯着天花板。 外面的敲门上没打算停下，仿佛段家人不出现，就不会罢休。 段嘉嘉从沙发上起来，厨房里的段述南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父女俩一个抱着书，一个系着围裙还拿着锅铲。 这样的组合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围观的人还吓了一跳。 虽说都知道没了媳妇，这段述南定然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带孩子。 但也有人会想着，段嘉嘉毕竟十几岁了，说不定现在做饭的活儿都到段嘉嘉手上了呢？ 现在冷不丁看到系围裙的段述南，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微妙的感觉。 至于这种微妙是为什么……大家心里也不清楚。 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拦住过他们的李春花。 李春花穿着一件大棉袄，头上还戴着那个缠着红毛线的黑发箍。 上面拿线绕一绕，看着大概是装饰成一朵小红花的样子。 “您怎么又来了？”段述南本就还记着祝丹萍的事儿，一肚子气的也没有散呢。 李春花今天都闹了第二回了，这是想干什么？ 李春花阴恻恻的盯着段述南，又挤出一点笑来：“给你送点水果赔礼。先前是我做得不对，这不看你们父女回来了，现在来道歉嘛。” 段嘉嘉还有些怀疑。 但他们毕竟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对于这里的人和事了解的并不多。 加上又是过年，不想生事。 段述南走上前，道：“李大姐也不用这样，我之前跟你说清楚，这就够了。没必要再弄这些。” “大过年的，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了，大家都回去准备年夜饭吧。” 段述南摆手，没有要李春花递来的水果。 李春花巴不得如此。 只是想到儿子和儿媳说的话，又僵硬着脸笑着说：“还是拿去吧！这就是一点赔礼！” 段述南也没有要开门的打算，隔着门继续拒绝：“真的不需要这样。李大姐，你这是寒碜我？这大过年的，真的不需要。” 正常人在听到段述南这么直接的拒绝后，怎么都应该放弃才是。 但李春花不。 她想到儿子和儿媳妇说的话，还试图从铁门的缝隙里把东西都塞进来，然后转身就跑：“都说了赔罪的，你不收就是在记恨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段述南能怎么样？ 胖婶看着李春花的背影，眼睛瞪大了，诧异的说：“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居然看见了李春花这个铁公鸡掏东西出来送人？”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个袋子里最多四个苹果。 可送东西的是谁？ 那可是李春花！ 这边都知道，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李春花啊！ 胖婶旁边的大姐眯了眯眼，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周家两口子，走到铁门边朝着段述南招手：“小段！” 虽然段述南不是水厂的人，可现在人家就是住在这边，真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外面人也会说他们水厂的错。 大姐想了想，提醒段述南：“我估摸着是李春花的大儿子回来了。她家那个儿子不太像话，但脑子转得快，心眼跟蜂窝煤似的，又黑又多。你小心着点，别让他们家占了便宜。” 大姐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段述南迅速明白了这位大姐的意思，转身对着段嘉嘉说：“嘉嘉，拿点过年的糖果点心出来。” 然后转身对大姐说：“我明白了，谢谢您提醒。” 第151章 娱乐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吗？ 父女俩没管李春花这档子意外。 忙活了一下午，最后在晚上六点半顺利吃上了年夜饭。 这次搬家，隋佳丽和庞美美叫上了李长淮和赵峰阳，四个人一起凑钱买了一套玻璃杯送给段嘉嘉。 毕竟，他们也吃了段嘉嘉家里的温锅饭，不送礼物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段嘉嘉的杯子里是橙黄色的橘子汽水。 这是省城的品牌，名字非常朴实无华，就叫南省汽水。 段嘉嘉的记忆里，这个汽水厂后来被某可乐品牌合作，最后被收购，到后面这个汽水厂彻底沦为了那个可乐品牌的工厂，一瓶这样的橘子汽水都没有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流行起了怀旧零食，各地都有自己的汽水品牌。 但南省汽水，这是连本省人都几乎不记得的存在。 千禧年后的人更是完全没有喝过南省汽水。 旁边段述南的杯子里倒是倒了一大杯啤酒。 他在外应酬喝白酒那是不得已，在家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这个啤酒品牌也是本地的。 除了比较特色的特产和不具备条件的情况，其实七八十年代，各省市生产的东西大多都是本地消化。 只有部分特别过硬的产品才能销往省外。 这也就导致各省都有自己的零食糕点厂、啤酒厂、汽水厂、化工厂……也正是这样的关系，在八十年代经济复苏后，各厂商都打破了头的争抢市场占比。 也正是如此，让外资抓住了机会，以协助合作和入股增产的名义进入各地工厂，得到各地工厂的销售渠道后，迅速利用商业手段进行减产。 商场上瞬息万变，一个品类拼命的做活动做广告，一个品类又不断的减产。 这样的对比下，都不需要太长时间，只要半年，就能让一个大厂损失惨重。 段嘉嘉眯着眼，现在的南省汽水还真是好喝得很。 汽很足，但又不会像一些汽水那么刺激口腔。 橘子味道非常浓，这绝对不是香精的味道。 回味是橘子的酸甜，而不是香精的奇怪味道。 “还是咱们本地的汽水好喝。”段嘉嘉砸吧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房价她确实无能为力。 但给这些国产品牌提个醒，总行吧？ 淳朴的国营厂长们玩商战和心黑还真是玩不过那些外资，段嘉嘉现在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除非她爸直接满级，段嘉嘉那就能随心所欲了。 可她爸都是新手村水平，她这个爸宝女就更没有办法。 “想什么呢？”段述南把波龙摆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处理好了虾肉，把龙虾壳掀开，热气腾腾下，是白嫩中点着一点点粉红的虾肉出现在盘子里。 段述南给女儿夹了一大块，旁边还放着一把洗干净的水果刀。 “我还没有做过这么大的龙虾呢，你先吃。” 段嘉嘉一口咬下，肉质其实比她后来吃的稍微差一点，但她真的好像吃龙虾肉啊。 尤其是记忆复苏后。 小龙虾其实是千禧年后才作为夜市摊和夏日夜宵的主力军出现。 在这之前，这玩意儿就是入侵物种。 能吃，但清理麻烦，还要油，要各种大料。 城里嫌脏，毕竟这个时候又没有系统化的养殖，都是从水塘泥沟里钓的。 乡下嫌麻烦。吃一顿小龙虾的油都够他们吃几顿饭了。 一来二去，这个东西只在一些实在是馋肉的人那里是个吃食，小孩子也喜欢钓着玩，但大量的出现，成为夏日必不可少的美味佳肴，段嘉嘉至少还要等好几年。 现在小龙虾没吃到，意外吃到了波龙。 段嘉嘉还有种时空交错的梦幻感。 鲜甜的虾肉好吃得她高兴得晃了晃肩膀。 段述南看女儿这样觉得好笑，但也好奇的吃了一口。 发现好吃后，还点点头说：“是比我从前在水沟里钓的好吃。你妈刚跟我处对象的时候还好奇那种小龙虾怎么吃。我拉着刘国庆找了好些店才凑齐了香料。倒油的时候刘国庆在旁边心疼得捂胸口。不过做出来之后，确实香。你妈还羡慕我，说我一直吃好东西。” 段述南想想都觉得好笑。 也就是给薛卉吃，他才会弄那么多的香料和油。 从前段述南饿肚子的时候，能有时间把那些玩意儿洗干净就算不错了。 放在火上烤，或者丢进锅里煮，凑合吃吃填饱肚子而已。 段嘉嘉早就习惯了她爸在家一喝酒就提起妈妈的事，笑眯眯的点头，筷子是一下没停。 这些可都是她爸的拿手好菜。 尤其是炸丸子。 段嘉嘉觉得自己能一个人炫完一大盆！ 最后父女俩吃得开心，还碰了个杯。 “爸，身体健康，财源广进！” “你也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吃完父女俩就守在电视机前面准备看春晚。 外面从下午六点半开始就不断有人家里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电视机也必须开到最大声，否则突然来一个鞭炮声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过，饭前的鞭炮都是小鞭炮，一般都是一米长左右，几秒钟就能放完。 大一点的要等到过了零点和大年初一早上起来放。 段嘉嘉和段述南还一起把灯笼挂了起来，里面的蜡烛边上都有防风的装置。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灯泡灯笼，大红灯笼要么是挂着好看的，要么就是点着蜡烛或者煤油的。 旁边胖婶家里也出来挂灯笼，笑着说：“都吃完了？你们今年新来的，给你们提个醒，晚上这边鞭炮声可多了，有点吵。周大款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才赶忙带着老娘老爹离开的。” 水厂一直都是原康县不错的单位，住在这里的人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底子。 不夸张的说，往前推十几年，他们这片就是原康县有名的有钱人家聚集地之一。 供电所这几个单位的福利也不低就是了。 大家平时看着好像没什么，但是单位和单位之间可是会别苗头的。 所以大家都铆足了劲要在除夕晚上比一比谁那边的鞭炮声更响。 段嘉嘉听得目瞪口呆。 这年头大家的娱乐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吗？ 第152章 她真是好苦的命啊！ 段家挂好了灯笼就进屋看春晚了，一直到晚上八点半，因为父女俩都不爱听戏，趁着一个戏剧节目就跑出来放烟花。 段嘉嘉拿着一支点燃的线香，探手探脚的挪过去点燃引线后就往廊下跑。 引线是特制的，非常容易点燃。 慢慢烧下去后，就看到面前的覆着一层彩色薄膜的大箱子似乎动了一下，一点火光直冲上天，发出一声明亮的啸声。 随着啪得一声响，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啸声越来越密集，烟花一朵接着一朵。 这下，不光段家父女出来了，周围邻居家除了爱听戏的和老人家，所有小孩都跑了出来。 有的在自家院子，有的直接跑到了段家门口，欢呼的叫声都盖过了烟花最开始冲上天的啸声。 段嘉嘉想了想，抓了一把烟火棒从铁门递给最大的那个孩子：“大家平分，不过千万小心，不能烧到自己，也不能烧到别人。你们要是仔细，我这儿还有别的给你们玩。” 那个大孩子不是别人家，正是胖婶家的大孙子，今年也有八岁了。 八岁也知道轻重，眼馋的看着那一把烟火棒，见段嘉嘉还往这边塞，接下后激动得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姐姐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这群孩子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在段家的院子门口玩。 这也多亏了当初的周大款。 他建房子的时候考虑到父母进出的问题，以及自己在外面闯荡的这几年也多亏了周围邻居照顾着爹妈，大手一挥直接把这周围的路都铺上了水泥。 也是这周围的主干路不长，买水泥和石子儿铺下来，对周大款来说不算太贵。 只为了这件事情，周大款家后来在这附近可受欢迎了。 两位老人家被儿子带走的时候，不少人都抹眼泪舍不得呢。 真感情有。 但切实的利益也存在。 老两口走了，周大款以后也不怎么回来，他们再想要这样的好事儿，那只能在梦里了。 因为这边孩子的欢呼声，很快吸引来了更多的小孩。 段嘉嘉跟段述南商量后，干脆把院门打开了。 胖婶家的小姑娘期期艾艾的跟着段嘉嘉，她年纪太小，烟火棒分不到她手上。 胖婶家的那个小男孩大概是这附近的孩子王，跑过来的小孩都很听他的话，四岁以下的都分不到烟火棒，除非有大孩子可以带着他们玩。 段述南跟几个胆子大的继续点烟花，段嘉嘉则半搂着那个胖婶家的小姑娘，拿了一根烟花抓在手上。 这种烟花飞不高，最高大概也只有六米，那在手里飞出去后会噼里啪啦的炸响，像是一串巨大的麦穗飞出来似的。 胖婶等人也都走出来，跟段述南拜年后又不好意思的说：“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人家买的烟花，自己家孩子玩得起劲儿。 段述南摆手：“过年嘛，都是为了高兴。我和嘉嘉也没什么亲戚。嘉嘉的妈妈一家当年也是从外地来的，跟老家的亲戚关系都断了。我是孤儿，乡下也没有亲戚。这群孩子过来，我们家也热闹一些。” “是这么说。”胖婶应付着点头，眼睛却盯着那群孩子，生怕他们玩烟花烧了衣服。 点了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戳人家伤心事吗？ 她也没想到这对父女还真挺可怜的。 偌大个县城，居然连个亲戚都没有。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街坊邻居的，以后有事儿你招呼一声。”胖婶有点尴尬，自己孙子孙女还玩人家的东西呢。 “没事。”段述南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他有的时候听其他人说家里那些亲戚多极品的时候，也会庆幸薛家和自己没有那么多麻烦亲戚。 再说，他和段嘉嘉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事情需要亲戚拉拔。 “我要是有什么，肯定不会跟你们客气的。”段述南也知道怎么跟胖婶这样性格的人打交道，你一直推拒客气，人家反而心里不自在。 大方一点接下，胖婶他们才放心。 胖婶高兴得应声，她这些天还愁呢。 生怕新邻居是不好相处的。 要真是这样，她这朝夕相处的，可太难受了。 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比起院子里的开心，院子外面李春花和大儿子儿媳可就没有那么高兴。 李春花的脸都有些扭曲，咬着牙攥着手里的衣袖说：“我就知道那个胖婶有别的心思，她可还有个死了男人的侄女呢！” 李春花的大儿子叫周晓群，长了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看着也好像一身正气的。 其实工作工作不行，倒是跟街上的狐朋狗友玩得不错。 “我看着这家其实挺有钱的。说是买房拉了饥荒，可开车也能赚钱。我朋友说了，这种出租车，一天下来至少能赚几十。一个月的钱，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周晓群望着院子里的小面包车，眼底透着贪婪。 他可是打探得清清楚楚。 虽然还不知道段述南之前在南郊林场的事情，但出租车司机这个身份总没跑了吧！ 只是周晓群说完又想起了自己那个糟心的妹妹：“要我说，你这次就别搞什么相看了，直接谈结婚的事儿。到时候把人往这家一塞，关上大门晓晴还想不认吗？你就是太宠着她了！” 李春花提到女儿也有不满。 她这些年为女儿殚精竭虑，可每次临门一脚都是周晓晴说了不该说的话，导致婚事告吹。 这么多年了，大孙子这都上初中了，周晓晴还没有嫁出去。 以至于大孙子这些年都得跟着她和老伴儿住一个房间。 因为这件事，大孙子和儿媳妇在家敲敲打打的发脾气好些天。 “可这家姓段的也不好惹。他说了，不会再找了。”李春花愁啊。 她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了。 为了女儿的婚事，脸都豁了出去。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段述南这么狠心？ 为什么女儿不体谅她？ 为什么儿子还要总说她？ 她真是好苦的命啊！ 没有人来心疼一下吗？ 第153章 除夕夜话 院子里的烟花能让周围不少人都看到。 现在的原康县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不光段家周围能看到，就连再远一点的地方也能看见。 烟花也只放了二十几分钟，段嘉嘉拉着胖婶家的小孙女玩了仙女棒，还顺手把买烟花的时候，店老板做添头送的两盒转转烟花也一并给了胖婶家的大孙子，让他去给周围人分了。 胖婶看得脸热，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拉着孙女，走得时候那是万分不好意思，把低声让媳妇儿端来的一盘肉丸子和几个橙子强势塞进段嘉嘉的怀里：“你要是不收，我就更不好意思让孩子来找你玩了。这么多烟火，这么多钱，怎么算都是我们家赚了。” 胖婶是有些八卦，但她不喜欢占人便宜。 这一院子的烟花，粗略算过去也要小一百。 虽说不止她家孩子玩，可段嘉嘉把分东西的活儿都交给了自己大孙子，还拉着没人照顾的小孙女玩。 冲着这一点，胖婶都觉得得表示表示。 儿媳妇是大孙子和小孙女的亲妈，当然也不会抠抠搜搜在这上面。 没看那群小屁孩追着自家儿子喊哥？ 这都是露脸显摆的好事！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段述南跟胖婶聊了这么一会儿，也算是大概知道了胖婶的为人。 但是也没让人就这么离开，而是对段嘉嘉说：“把碗倒出来，装点咱们家的丸子。” “不不不，我这是特地送给你们家的，再带点出去，你这是笑话我呢！玩了不够还要带吃的走，你这是让我过年都不舒坦？”胖婶这下碗都不要了，拖着两个孩子就跑。 小媳妇也摆摆手：“别拿了，这个碗等过了年初五再拿来。大过年的拿空碗也不好看。” 段嘉嘉跟着她爸进屋，肉丸子还微微热，段嘉嘉端着碗窝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盘着腿一边看一边吃。 这一场烟花，倒是拉近了父女俩和周围邻居的关系。 其他人家里也都看着春晚顺带说说最近的事。 胖婶用干毛巾垫在小孙女的后背，笑着说：“高兴了吧？你跟大姐姐说了谢谢没？” 胖婶的小孙女兴奋得脸蛋红扑扑，大冬天的脑门上都有汗。 “说了。”小女孩说话还有些黏糊，但声音清甜。 胖婶有两儿一女，最小的女儿正好是卡在了原康县抓超生最严的前一年生下来的。 也是这个关系，胖婶对小女儿特别好，加上家里地方大，小女儿过年都是直接带着女婿回来。 “姑姑抱。”周淑芬抱着小侄女，她结婚才两年，还不着急生孩子。 好奇的问身边的胖婶：“妈，隔壁大款家的房子卖了？那是新来的邻居？我看着父女俩好像挺好相处的。这么多孩子去玩烟花也没说什么。” 胖婶从脚边的瓷盆里翻出一个煨过的橘子，用准备好的小帕子擦干净上面的碳灰，拨了皮拿了一小瓣给小孙女，自己和女儿分了剩下的。 “是挺不错的。那家的闺女我听说还是一中重点班的学生，她爸是开出租的。”胖婶还没说完，旁边的小女婿突然探头。 “妈，他们是姓段吧？”小女婿家虽然不是大杂院那片，但家里有亲戚是那片的，想到自己在家听到的那些传闻，说：“这家可有名了。去年林场都是这家的消息。” 小女婿连忙把秦芬和秦芬还试图害死段述南的事情也说了。 这可是他从自己当公安的朋友那里听来的。 从前还有人觉得段述南这么对秦芬有些不好，直到这消息传出来，大家纷纷改口说段述南有多厚道。 胖婶听了，忍不住咂嘴：“难怪了！难怪这个小段不肯找对象。感情是之前对象差点把女儿给害死了？” 就连拉着儿子的儿媳妇也猛地吸气：“这也太吓人了。食物中毒真的能吃死人？” “能！”周淑芬点头，顺道提醒爸妈：“家里要做蘑菇什么的，宁可多煮煮。咱们平时吃得不会致死，但对身体也不好。那个秦芬又是搞相克的食物，又是做得半生不熟。加上夏天容易中暑，身体弱一点的话，还真能吃死人。” 周淑芬在药房工作，想到自己师父说的，又说：“前些年不是夏天有人晒死了嘛。中暑没有处理好也危险。尤其是年纪大的，还有小孩子，要再碰上个体弱的毛病，那真是医院的医生都不敢随便开药。” 小女婿继续说：“不过说来也正是奇了。段述南跟秦芬一离婚，整个人都好了！虽说他对外一直说什么欠债之类的，但大家愿意琢磨的也能看出来。开出租指定挣钱，欠债估计都还清了。不过房子嘛，不好说。” 都知道赚钱，但也不可能几个月赚小一万吧？ “但是我那儿又出了个新鲜事儿。据说从前住在段述南对面的孟家人到处找段家呢，说要买人家的房子。”小女婿对于福宝一家没什么恶感，但也没有多少好印象。 这也是因为小女婿的大哥是机械厂的。 之前就跟福宝爸有过职位上的竞争，结果人家弯道超车，女儿跟县里的一个领导居然有点关系，人家也不知道是还人情还是真的跟一个当时十岁不到的小丫头关系好，给厂里打了个招呼。 他大哥跟福宝爸的差距其实不大，只要谁稍微表现好一点点，都能胜出。 那段时间小女婿的大哥在工厂里没日没夜的加班，累得人都瘦了三四斤，结果最后因为福宝爸有人打招呼，升职的机会就给了福宝爸。 这件事，小女婿一家到现在想起来都咬牙切齿呢。 小女婿跟大哥也有矛盾，所以他倒不至于那么怨恨福宝一家，但确实没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这事儿也搞笑，人家的房子，非逼着人家卖。一个院子另外的邻居说，段家原本是打算年后搬的，愣是给逼的年前搬家了。” 胖婶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不卖？不是还拉着饥荒吗？卖了还了钱，不是一身轻松？” 第154章 心里就好像有猫挠儿似的 比起段家的温馨，胖婶家的和乐。 林场大杂院里的孟家却是烦躁得很。 福宝爸怎么也没想到，段述南说搬走就搬走，还是在工作日，他连一点打听的机会都没有，这人就走了。 “怎么办？段家不知道金条，可我们知道。就这么坐等着？”福宝妈急得嘴角都起了好几个火泡。 也是这对父女在家上蹿下跳的要买房子的模样引起了福宝妈的注意。 正是因为福宝妈都注意到这件事情不简单，福宝爸和福宝才收敛起来。 福宝妈这么粗神经的人都察觉到他们父女的态度不对劲，更何况其他人？ 结果他们稍微收敛一下，段家人就跑了。 这几天福宝爸和福宝反复去试探黄老头，想知道段述南到底搬到了什么地方，黄老头却说他也不知道。 刘国庆和赵武那边也找过了。 平时赵武一个铁憨憨的样子，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滑得跟个猴似的。 愣是让他给跑了，福宝爸一点有用的都没有问出来。 刘国庆更绝，带着老婆孩子也要搬走。 刘家这些天闹得不可开交，刘国庆还能安安稳稳去开车。 以至于福宝爸都找不到刘国庆的影子。 这两人的家人是真的不知道段家搬去哪里了。福宝妈还找了跟刘国庆妻子关系好的人旁敲侧击，人家直白的说没去过，说不定过年要去拜年，到时候应该就知道在哪里了。 福宝这些天也阴沉许多，原本圆圆的脸蛋看起来都不如之前那么讨喜。 “妈，你别说了！”福宝皱着眉，问对面的福宝爸：“爸爸，你还是没有打听到段家的新家吗？” 福宝爸也阴沉着脸，不值得还以为是段家欠了他们钱呢。 “没有。赵武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滑不溜手，最近看到我就跑。” 赵武现在在客运站混熟了，加上他是本地人，靠着家里的关系还帮了好几个司机。 年纪小，跟着刘国庆和段述南学了一些怎么跟人打交道的技巧，现在的赵武嘴皮子可利索了，在客运站不少人都把他当弟弟照顾着。 以至于福宝爸过去，想要追着赵武，都被客运站的其他人给拦住了。 刘国庆就更不用说。 媳妇都不知道段家的位置，刘家其他人更甚！ “段家真是！”福宝妈又着急了。 那可是金条啊！ 真金白银的金条！ 福宝妈虽然在这本书里被写书的孟佳期增添了各种光环。 温柔、有学识、善良、大方……但现在剧情崩坏得厉害，福宝一家受到剧情照付的情况也越来越弱。 以至于福宝妈现在逐渐向现实世界里的原形靠近。 福宝妈一想到对面的房子里有金条，心里就好像有猫挠儿似的。 眼底都闪着绿光。 要不是怕被抓起来，估计福宝妈都能拿着锤子把段家的大门砸烂了冲进去找金条。 福宝爸看着妻子的模样，不仅不意外，反而像是早就见过似的。 他点了一支烟坐在旁边叭叭的抽了几口。 上次那批货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福宝爸只好低价出售。 如果只看货物的进价和出售，他其实赚了六百块钱。 两个多月，六百块钱。放在九十年代初期，也是非常赚钱的买卖了。 可谁让福宝爸之前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钱呢？ 算上这一笔支出，非常诡异的达成了一个平衡。 那就是，没赚，也没有亏。 刚刚好抹了零。 也就是说，福宝爸这两个来月，又是跟刘国庆吵架闹翻，又是去伏低做小陪酒陪笑的，一切都是白忙活一场。 这个结果，还不如亏本呢！ 亏本，福宝爸还能安慰自己，是他没有想到那批残次品的情况那么差。 维持平衡，这个结果就让福宝爸非常难接受了。 他都感觉那个数字“零”长了脸，在笑话他白忙活。 哪怕没有任何损失，福宝爸也想要尽快找到金条，他带着金条去外面闯荡。 福宝都说了，现在外面多得是机会，遍地都是金子捡。 “真是气死人！他们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福宝妈在旁边碎碎念，咬着牙说：“我就知道这家人没安好心，早知道就把他们家门给踹开。反正他们也不租出去，留着空屋子就是要气我们！” 这些天也不是没有人来找黄老头打探段家这房子租不租。 黄老头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段家在哪里，但这个问题他非常果断的回答了人家。 那就是不租。 还说，这是小段的意思，这房子是小段和薛卉的家，薛家两位老人也是在这里生活的。 段述南舍不得卖，也舍不得租出去，怕被人糟蹋了。 这个答案大家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其实就算段述南没有从剧情中觉醒的时候，林场和段述南熟悉的人都私下讨论过，觉得段述南的变化那么大，还是因为薛卉离世的缘故。 毕竟，从前的段述南是什么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哪怕跟秦芬结婚，段述南还是一蹶不振。 大家都默认现在段述南振作起来，也是被段嘉嘉差点死了的事情给吓得。 瞧吧。 段述南从前看着就是个厉害的人物，人家之前是因为妻子离世被打击了，现在振作起来那就是一条好汉。 林场不少懒汉每次被家里人责怪的时候，还会把段述南拉出来做借口。 段述南自己都不知道，他无形之中成为了一些男人的偶像。 福宝妈会这么恨，也跟这有关。 现在走到哪里都听说了段述南的事情，怎么都甩不掉。 倒是福宝爸像是被点拨了。 是啊。 他为什么一定要买段家的房子呢？ 反正这房子都空着放在了这里，他为什么不可以直接进去呢？ 一点点的凿，都能尽快把金条凿出来。 买房子，他还要给段述南送钱。 偷偷进去凿金条，他拿了金条还不用给钱给段述南。 福宝爸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 “我记得，从河边慢慢爬上去，可以到段家的窗户边上？”福宝爸声音低沉。 这话一出，对面的福宝瞬间就明白了她爸想做什么。 第155章 新年 如果是从前，她爸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福宝就会进行阻拦。 可那个奇怪的梦里，书中写她的生活有多好，家庭幸福美满，学业有成，还收获了与凌夜的爱情。 这样的内容，让福宝心生向往。 而打破这一切的开始，就是段嘉嘉死里逃生。 福宝沉默下来，没有阻拦福宝爸，而是坐在桌前揪着手指头。 她不是不善良，也不是恶毒。 只是，既然段嘉嘉打破了原本的剧情，让她的人生发生了变化，她现在只是去拿回本就属于她家的金条，让偏离的故事线回到正轨。 福宝想着，她都没有想过让段嘉嘉去死，只是去段家把金条拿出来而已。 “爸，那你小心点。”福宝小声说：“可是凿墙肯定会发出动静的，这个我们怎么办？” 福宝爸抽了一口烟，烟雾下都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你放心，我都会处理好。” 也不知道福宝一家是怎么打算，反正这件事情在家里三票通过，没有一个人反对。 段嘉嘉和段述南在家看春晚，零点时间一过，段述南就跑去放鞭炮。 他们这儿还有灯火通明的习俗，家里所有灯都要打开，一直亮到第二天。 零点后，整个原康县似乎都飘在一片的鞭炮声中。 电视机就算开到最大声也挡不住外面的声音，好几个节目都仿佛是在看默剧。 可就算是这样，段嘉嘉也看得热闹。 不管是她真实的记忆里，还是后来莫名其妙塞进脑袋里的记忆，后来的年味越来越淡，过年还不如平时串门子热闹。 现在就不一样了。 她跟着段述南出去放鞭炮，隔壁胖婶家笑呵呵的打招呼，见面就开始说喜庆话。 鞭炮声结束后，胖婶拱手道贺：“新的一年，芝麻开花节节高，你们父女俩都万事如意！” 段述南也笑着说：“您也财源广进，心想事成！” 各自回家后，段述南问段嘉嘉：“你还看春晚吗？不看就早点去睡觉，小孩子熬夜长不高。” 段嘉嘉摸了摸自己的头，她现在都有一米六多，在女孩子里个子不算矮了。 放在高一，她还能说是高个。 但她确实不想熬夜。 平时上学还要写作业和写稿子，熬夜那是不得已。 现在能睡觉她干嘛不去睡觉？ “那我睡了，老爸晚安！” “等等！”段述南朝着她招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包，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还有明显的细纹：“嘉嘉，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段嘉嘉接过红包，笑得眉眼弯弯：“恩！爸，你也是！” “好了，去休息吧。”段述南说着也准备去书房算算这一年的账，还要琢磨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发展。 他还是觉得现在只开车很慢，钱攥在手里也不能生崽，只有拿出去投资流通才能有收获。 这就像是种地，总要出种子吧！ 种子握手里难道就能结出稻谷来？ “恩恩，老爸晚安！” “晚安。” 段述南见女儿上楼，电视机倒是没有关，只是把一楼的窗帘都拉上了，自己坐在书房开始盘账。 段嘉嘉在楼上也没有着急睡觉，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给自己算账。 她今年一年的收获还是很大的。 《鬼谷》的小说全文有十六万字，这些稿费税前就有两千四，加上版权费，段嘉嘉看着床上几本存折，心算得飞快。 粗略算下来，加上外公外婆和妈妈留下的存折，她现在粗略算下来居然有三万六千多的存款，这还不包括一叠房产证。 这些房子也都在年前捯饬好租了出去，租金也收到了。 再打开红包，里面放着六张蓝色的一百块钱。 他们县城用一百面额的情况非常少，大部分时候流通的还是十元的大团结，五十块钱那都是大面额了。 一百，就必须去银行才能换到。 段嘉嘉好奇的抽出一张仔细看，她都习惯了粉红色的一百元，乍一看蓝色的还有些新奇。 随后把房产证和存折，这个六百块钱的红包都放在衣帽间藏在衣服后面一个带锁的壁龛里。 这是段述南自己凿的。 装修的工人都不知道还一个这样的地方。 衣服挂在上面，如果不是知情人，根本不会看出来在衣服后面还有一个简易保险柜。 段述南的房间也有类似的壁龛暗格，之前从家里摸出来的金条和珠宝都放在了里面。 躺在床上的时候，段嘉嘉一点也不觉得穿书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 如果书里真的有一个世界，她也不想看到她爸在书里的世界被剧情控制，碌碌无为也就算了，还死于非命。 至于现实生活中的自己…… 段嘉嘉吸了吸鼻子，她爸挺坚强的一个人，应该没事吧。 应该吧…… “老爸，新年好。” 段嘉嘉揉了揉红红的眼睛，侧身闭着眼睛睡下。 再纠结也没用，她没办法离开呀。 而且，就这么离开的话，段嘉嘉也不放心。 一夜无梦，段嘉嘉大早上也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窝在暖暖的被窝里，段嘉嘉悄悄伸出一只脚，感觉到外面的冷空气，再猛地缩回来。 再伸出去，再缩回来。 几次之后，她也没有再玩下去，而是伸手从旁边把前一天晚上叠好的内衣和穿在里面的秋衣、毛衣什么的，直接在被窝里穿好。 柔软的大床上，被子里鼓起一个大包，嘻嘻索索的一阵捣鼓，段嘉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被子里出来。 衣服是她和隋佳丽还有庞美美约着去市区逛街买。 内搭的是一件白色毛衣，前面还有粗粗的麻花针，最里面穿着贴身的秋衣，然后是一件牛仔衬衫，叠穿毛衣。 因为这件毛衣足够宽大，段嘉嘉下搭了一条牛仔裤，准备的鞋子是带毛边的深棕色小皮鞋，只是在家就只穿了针织毛拖。 洗漱好，剪头发确实乱得厉害，有好几缕都翘了起来。 无奈，段嘉嘉只好翻出了一顶驼色针织贝雷帽，将深棕色的牛角扣大衣和围巾搭在胳膊上，朝着楼下跑去。 厨房里，段述南已经忙活起来了。 见段嘉嘉起来，探出半个身子说：“你去周围拜年，回来就能吃早饭了。” “好！”段嘉嘉戴上帽子，又穿上大衣，小跑着到门口穿上小皮鞋：“爸，我要加丸子！” “知道知道！”段述南不仅给加丸子，还给段嘉嘉煎了两个漂亮的荷包蛋，煮面的汤就是昨天晚上的莲藕排骨汤。 段嘉嘉走出家门，迅速闻到空气里散发着的二氧化硫的味道。 院子里还放着昨天晚上的烟花箱子，地上都是各种彩纸，尤其是鞭炮的红色纸最多。 段嘉嘉出来就发现，自己家门口的对联和福字都已经贴好了。 想也知道这是她爸贴的。 不光自己家院子里是鞭炮纸，路上也有不少。 还有几个穿着新衣服，但是外面套着一层罩衣的小孩蹲在一堆堆鞭炮纸里用小树枝捅咕，想翻出没有炸响的鞭炮。 第156章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到段嘉嘉，这群孩子还热情的喊：“姐姐新年好。” 虽然分烟花的是胖婶家的孙子，但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的烟花是这个姐姐给的。 段嘉嘉看几个小孩可爱，从大衣口袋里翻出一把奶糖：“来，给你们吃，新年好！” 小孩也顾不上找鞭炮了，哦哦的叫着冲到段嘉嘉面前。 比起还没有找到的鞭炮，眼前的奶糖更重要！ 段嘉嘉笑着看着这群孩子，把手里的糖分掉后先去了胖婶家拜年。 胖婶正好也叫自家的小孩去周围拜年。 不过大家都默契的应声给糖果或者其他吃得，都不会发红包。 这毕竟不是在村里，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给红包的话，不划算。 嘴上客气一些，给点过年的点心也就差不多了。 胖婶原本想往段嘉嘉口袋里塞瓜子，一看段嘉嘉这身新衣服，转头就给塞了一把糖。 “新年好，新的一年读书顺利，做什么都顺利！还有，身体健康！”原本胖婶对段嘉嘉的主要好感就是她是一中重点班的学生。 要是往前十来年，可能还有人觉得读书没用。 随着大学生毕业，一个个都进了好单位，再差的单位，对他们这些小县城里的人来说那都是铁饭碗好工作。 读书就成为了无数人心中可以改换门庭的事情。 “谢谢胖婶。也祝您新年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 段嘉嘉把自己带来的奶糖一大半都塞给了胖婶家的小孩，这才又出门去给其他人家拜年。 因为昨天晚上烟花的关系，从前跟段家不熟，或者只是见过几面的人今天都热情得很。 且不说今天大年初一得笑脸迎客，就冲着昨天段家的大手笔也能看出来，这对父女不是个小气的。 他们当然没有想过一定要去占便宜。 只是一个抠门的邻居和一个大方的邻居，谁都更喜欢后者。 一路顺利，直到段嘉嘉走到李春花家。 和上次不同，开门的不是周晓晴，而是一个和李春花长得很像，有点尖嘴猴腮相的男人。 对方身边还站着一个容长脸的女人，两人的情况看起来应该是夫妻。 “哟，这是新邻居吧！之前忙着工作，也没时间打交道，今天一瞧，还真是长得漂亮！”说话的是容长脸的女人，伸手就想拉着段嘉嘉进门。 段嘉嘉这一路拜年，除了胖婶家走进去了，其他的都是在门口拜年就走。 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说，多少案子都是身边人做的？ 段嘉嘉可不敢掉以轻心。 避开了那个女人的手，段嘉嘉笑着说：“我就是来拜个年，既然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先走了。我爸还在家等我吃早饭呢。” 她可是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出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按理说一般人也都会松开段嘉嘉才是。 结果容长脸女更来劲儿了，拽着段嘉嘉就要往屋子里走。 旁边的周晓群还试图在后面推搡段嘉嘉。 “你们干嘛啊！”段嘉嘉也顾不上其他，扯着嗓子就喊起来了：“我说了不去不去，你们干嘛一直把我往你们家里推？” 刚才的拒绝还能被周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遮掩。 但段嘉嘉这次是抓着个空档尖叫出来。 旁边的大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昨天玩烟花，现在正到翻鞭炮堆的小孩却听见了。 其中有两个小男孩还在罩衣的带子上揣着一根已经放过的手握烟花当剑，领着一帮小萝卜头冲到了李春花家门口：“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漂亮姐姐！” 昨天的烟花都加都记在心里，不管是玩了还是没玩的，那至少都看过了。 更不要说一大早段嘉嘉就给了不少小孩子糖吃。 这下听到段嘉嘉的声音，一群小孩就冲了过来。 还有机灵的直接回家去找大人。 周晓群和他媳妇怎么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 不过是想拉着段嘉嘉到家喝喝茶，最好是让段嘉嘉知道，家里有个女主人日子更好过。 结果段嘉嘉死活不进去，最后竟然闹成了这样。 旁边喊来的大人也及时赶到。 看着周晓群和他媳妇还抓着段嘉嘉不放，顿时也来气了。 只是大年初一不好吵架，压着火气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大过年的想要给周围人找不自在是吧？” 胖婶跟在后面。 胖婶女婿也去找段述南了。 “周晓群，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老周呢？李春花呢？大过年的这是要让谁不舒坦？”胖婶左右看看，上前去把段嘉嘉拉到自己身后，还不忘对着院内喊：“怎么着？大年初一就想找公安上门吗？” 胖婶知道李春花一家想干什么。 无非是想要把家里的周晓晴介绍给段述南。 拉着段嘉嘉进去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大概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打通跟段嘉嘉的关系。 大概是觉得段嘉嘉一个小女孩，脸皮薄，肯定不会拒绝。 却没想到人家有主见，还有防备心。 周晓群头皮发麻，他之前设想的可不是这样。 谁能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嗓门那么大，还敢直接喊出来呢？ “我们也是想跟新邻居好好说话，谁知道小姑娘这么开不起玩笑。”周晓群在旁边解释，还笑着说：“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我能是那种作奸犯科的？你们真是想太多了。” 到底是别人想太多，还是周晓群家里别有用心，大家都心知肚明。 大年初一也确实都存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 可段嘉嘉没想过就这么算了。 “开玩笑？我跟你很熟吗？陌生人也是能开玩笑的？再说，这是大年初一，可不是什么古代大赦天下的日子，还想让我什么都不计较？” 段嘉嘉都觉得可笑。 要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算了。 这对夫妻刚才的样子，那仿佛是段嘉嘉不进他们家里，就要把段嘉嘉绑进去的架势。 开玩笑？ 这不是绑匪行径吗？ “你这孩子！”李春花在屋子里听见了这话，顿时坐不住了，跑出来说：“不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第157章 谁家孩子长鱼尾纹？ 段嘉嘉气笑了。 刚才周晓群夫妻拉着她的时候不出现，这个时候倒是出现了。 还闹着玩。 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周晓群只是一个孩子？ 果然，接下来李春花就对着胖婶说：“大过年的，你们还上纲上线。晓群只是一个孩子，你们怎么跟孩子计较！” 本来胖婶几人还想着怎么劝段嘉嘉的抬抬手，别闹大。 现在倒好，他们还没有说话呢，李春花就想说他们欺负小孩了？ 孩子？ 麻烦看看周晓群脸上的皱纹好吗！ 谁家孩子长鱼尾纹？ “这才是孩子呢！”胖婶才说话，身后突然传来踹门的声音。 段述南大步走进来，一身戾气看得人心慌。 “你们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要是真不想好好过年，我们就去公安局过！”段述南还等着女儿回来，突然就听到隔壁胖婶女婿叫自己，说是有小孩说段嘉嘉被人往屋子里拉。 段述南看方向就知道是谁家。 过来的路上就一脸煞气，看得胖婶女婿都不敢吭声。 还想起了自己大哥说过，当初段述南还没有跟薛家结婚的时候，在林场就小有名气。 那个名气还是段述南曾经一个人对打过五个，还把对面打服了。 赵武就是这么认识的。 赵武小时候看过段述南打架，从此就把段述南认作了大哥，每天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段述南身边。 胖婶女婿从前听着还以为是他哥夸大，现在看来，他信了！ 段述南平时给人的态度都是谦逊有礼的，现在突然间这么尖锐起来，不少人心里都有些打鼓。 尤其是当事人周晓群。 他之所以盯着段述南，还是因为出租车。 现在车子多难弄？ 弄到了车子，要弄到出租车牌照多麻烦？ 这两样东西要是那么好弄到的话，出租车这么赚钱，大家早就一窝蜂的去了。 周晓群想的就是，如果自己妹妹嫁给了段述南，他说不定能跟赵武分着开车呢？ 自己在水厂这个工作，好听点是旱涝保收，实际上就是每个月赚那一百不到，这些钱段述南出去赚一天就赚到了。 这样的差距，怎么能让人不眼红？ 原本周晓群的计划是把段嘉嘉弄家里来，让他妹妹跟段嘉嘉好好相处，从段述南的女儿入手。 只要段嘉嘉答应了，还怕段述南不答应？ 周晓群一厢情愿的认为，段述南肯定是想要再婚的。 一个四十多正值壮年的男人，能每天睡在冷被窝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一定是段述南有想法，但怕女儿不同意。 和李春花一样，这对母子都认为段嘉嘉才是阻挠段述南再婚的主要原因。 结果段嘉嘉居然这么不配合，还把事情给闹开了。 也是周晓群和李春花想当然了。 他们总认为女孩子脸皮薄，他们稍微热情一点，段嘉嘉就会半推半就的只能进来。 却没想到，段嘉嘉竟然直接撕破脸的喊了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要做什么恶事呢。 更没有想到的是，前脚女儿跟他们家撕破脸，后脚段述南就踹门进来了。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就是觉得关系好，说说话怎么了？可能是我们家太热情了……” 周晓群还想狡辩，被段述南一个眼神过去就吓得不敢说话。 “我不管你们家怎么样。”段述南要说后悔住在这里，倒不至于。 他看得出来，女儿还是很喜欢现在这套房子的。 只要段嘉嘉喜欢，别的都好说。 让段述南不满的是，从前大杂院里有福宝一家道貌岸然，现在这里又有周晓群母子把他们当成案板上的肉，好像怎么切怎么处置都由他们说了算。 段述南冷声道：“热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是那句话，我们很熟吗？” 李春花气得不行，瞪着段述南母女，就觉得他们不给面子，忍着没有恶声恶气的说：“你们搬到这边来了，难道邻居的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邻居的面子我给。”段述南懒得跟这一家人废话，走到女儿身边，抬手拍拍段嘉嘉的肩膀：“你先回去。” 段嘉嘉摇头，坚定的跟爸爸站在一起，她冷笑着说：“是是是，你们家是热情。以后别人来你们家串门，你们也这样往家里拉。我们搬过来怎么了？难不成你们还要在这里拉帮结派吗？大过年的，我说话难听你们千万不要介意。谁让我只是一个孩子呢！” 如果说刚才李春花给周晓群找补的时候说什么孩子之类的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周晓群都三十出头了，是孩子。 段嘉嘉都还没有周晓群的一半岁数呢，那算什么？ 李春花一张脸胀得厉害。 但令人奇怪的是，周晓群的爸爸周坤都出来了，却始终不见周晓晴的影子。 当然，在场的人也没有怎么关注这一点。 “好了。”胖婶看这两边剑拔弩张的样子，大年初一闹成这样也确实难看。 她上前，先对着周晓群一家说：“你们那点小心思大家都知道。你们也不嫌丢人。过年还把算计的心思打到人家孩子身上来了，这不是找骂？我看小段没有跟你们打起来都是看在邻居的份上了。” 然后又对段述南说：“小段，你就当给胖婶一个面子。这事儿还是别闹起来了，大过年的确实不好看。我让他们待会儿提上东西去你家道歉。主要给嘉嘉这孩子道歉。” 段述南抬手：“免了。我怕进了门更多事。至于道歉，也算了。有些人就是不适合结交，好在两家住得也不近。胖婶，我今天也是给你面子，我就带着嘉嘉先走了。” 段述南目光深深的看了周晓群一眼，似乎是要记住什么。 随后领着段嘉嘉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对那些小孩说：“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这些小朋友，去叔叔家拿好吃的，喜欢烟花吗？下午来叔叔家里拿。” 段嘉嘉也点头，掏出口袋里的糖就给这群孩子分：“谢谢你们呀。” 原本还觉得段家父女抓着一点小事不放的人，又改变了想法，反而觉得人家大度了。 第158章 新年访客 本地习俗大年初一不出去拜年，但大部分人大年初一都会选择去朋友或者领导家拜年。 段述南也提着东西，让段嘉嘉留在家里。 “有几位之前帮我们买了车还上牌的人需要去拜年维持关系，你留在家里，再不然就去找庞美美玩。钱都放在了门口的抽屉里，不够你就去我房间的抽屉里拿。”段述南算着礼盒。 现在也没有什么某某大礼包，买东西都要提前自己搭配好。 好在段述南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还让人从外地弄来了一些特产。 有运输队的关系，段述南要弄这些东西也比其他人更方便一些。 “我在家就行，待会儿陈峥年好像还要打电话给我。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写几封读者回信。”段嘉嘉倒不是不想去找庞美美。 而是她之前就听庞美美说过，庞家过年要去乡下，现在肯定也不在县里。 林场那边又不好过去，段嘉嘉想着干脆就留在家里好了。 “你自己合计吧！”段述南也不会给女儿做决定，只要段嘉嘉不觉得孤单就行了。 说话的时候还能传来鞭炮的声音。 段嘉嘉帮着段述南把东西都提到车后备箱。 就听段述南抱怨：“真是一刻都不带歇一下，到处都是鞭炮的臭味。” 段述南也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旁边路过的眼熟邻居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到处都是味道。” 段嘉嘉在旁边笑而不语。 现在倒是吐槽大年初一的鞭炮声太多，空气中的味道不好闻。 可到了后面全国都禁止城市里燃放烟花爆竹的时候，大家又会觉得年味淡了。 “那我先走了，中午要是赶不回来，你自己拿饭菜热热，我早上做个拍黄瓜，还顺手炒了一个小炒肉。”段述南也不确定自己中午没事，那些人说不准要拉着一起喝酒吃饭。 都是早些年的人脉关系，去年自己找上门去，不少人都意外。 现在也需要好好维系这些关系，段述南从前还能当个混混大哥，现在调转过来，也不能在那些人面前摆谱了。 好在，自己当年交朋友的眼光不错。 虽然地位调转，但那些人都没有什么翻身就要对过去一切切割打压的意思。 反而还很高兴可以还人情。 毕竟，当年围在段述南身边的那些人，不少都是因为被欺负或者被打压自发抱团，最后段述南给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的那种。 “知道了。”段嘉嘉把盒子都摆好，后面还放了四箱红富士。 “爸，你开车小心！”段嘉嘉确定都弄好之后，退到路边。 段述南的车开走后，段嘉嘉无聊的坐在客厅里，把电视打开当背景音，抽出信纸给几封读者来信回信。 现在光是读者来信，段嘉嘉就攒了三个大箱子。 她一点都不怀疑房间传闻，某作者为了方便放读者来信在京城买房的消息了。 因为她现在都有这样的念头。 才写了三封信，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 段嘉嘉好奇的看过去，段家搬家的消息并没有传开，还是说附近邻居来拜年了？ 从窗口往外看，铁门后站着的却是好几个男人。 其中还有一个是段嘉嘉眼熟的。 “建军叔？”段嘉嘉走出家门，刚走到院子，隔壁传来胖婶的声音：“嘉嘉，这是来拜年的？” 胖婶也是担心段嘉嘉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想了想干脆把围裙解开，走到段家门口。 没有问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而是问段嘉嘉：“这是你家亲戚？” 她记得女婿说了，段家可没有什么亲戚。 小段是孤儿，嘉嘉妈妈也没有什么亲戚来往，当年迁到桦水来了以后，都没有回过老家。 段嘉嘉点头，又摇摇头：“这些都是我爸从前的同事。” 为首的是魏建军。 长得跟刘国庆有些像，不是五官，而是气质。 都透着憋屈的苦闷。 只是刘国庆自从开出租车之后，整个人就好多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苦闷憋屈。 而且，魏建军和刘国庆还算是有些关系的亲戚，刘国庆的姑姑是魏建军的堂婶。 因为这层关系，当初在运输队的时候，跟段述南关系最好的除了刘国庆，就是魏建军。 之前段述南从运输队出来，也曾经问过魏建军的意见。 只是魏建军家里比刘国庆还要麻烦，虽然心动，却因为家里的关系，魏建军不能放弃运输队的这份工作。 段述南当时也没有强求。 更何况，魏建军有顾虑很正常。 刘国庆是不破不立，他如果失败了，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就是要在家受白眼。 段述南则是有金条作为后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相较之下，在家既不受重视，还要像老黄牛一样养着一大家子的魏建军自然不能说不干就不敢。 “嘉嘉，你爸出去了？”魏建军扯了扯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见段嘉嘉点头，魏建军身后的几个男人都露出了泄气的表情。 段嘉嘉看得出来，这群人八成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再仔细一想，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跟运输队有关。 运输队在林场最辉煌的时候，哪怕是运输队的临时工都是各家抢破头的好女婿人选。 不说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一个月吃几次精细粮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随着林场各个工厂的效益下降。 最先被波及到的不是工厂的工人，而是运输队。 运输队先是不招人了。 从前年开始就在想办法把人调去后勤岗位。 只要两个人去了后勤岗位，就能节省下一个后勤岗位的工资。 看似是后勤多了人，少了一个司机，但实际上是人数不变，反而减少了一个后勤岗位的工资。 日子一长，被这样办法逼得卷起包袱跟着老乡出去打工的人不在少数。 去年暑假出了拐人的事情，运输队里就算有人想要去打工，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被骗。 “建军叔，要不你们先进来？我也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要不等等？”段嘉嘉猜出他们是为什么来的，看到这群人之前露出绝望的眼神，心里也不好受。 第159章 魏建军说不下去了 虽然知道这群人是段嘉嘉认识的人，胖婶也没有因此离开。 而是跟家里打了声招呼后，跟着一起进门。 在段嘉嘉去旁边拿茶叶的时候凑到段嘉嘉身边小声说：“我跟着你一起，你爸不在家，这么多大男人，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就是从外面进来也怕耽搁了。” “谢谢胖婶。”段嘉嘉知道胖婶也是好心，笑着解释：“他们是我爸之前在林场运输队的同事，大过年的过来应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找我爸帮忙。” 胖婶点头。 那些人听说段述南不在的时候，那模样看着也确实让人揪心。 过年的时候，谁家不是欢天喜地？ 就是有点什么不高兴的也都会忍着，过年都要保证大家开心。 可这几个人连忍都忍不住的样子看起来，那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胖婶在旁边提醒：“你就什么都别说了，等你爸回来。你一个小孩子能解决什么？” 不是胖婶小瞧段嘉嘉，而是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胖婶会这么交代也是正常。 段嘉嘉点头。 其实就算胖婶不说，段嘉嘉也是这么想的。 她能解决什么？ 自己的小金库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但要解决这么几个成年人的问题，杯水车薪。 更何况，她对运输还有车子这些东西一概不知，出钱还容易被人当成冤大头。 魏建军还好说。 别人可就难讲了。 端着泡好的茶到客厅，魏建军旁边一个人迅速坐直，但眼神还在屋子里打量个不停。 “小侄女，南哥这房子买下来花了不少钱吧？” 段嘉嘉还没回答，胖婶就在旁边说了：“确实不便宜，不过也是小段赚了。从前这房子里住的是我们这边有名的周大款。这房子是周大款给他爸妈重新建的，装修到现在也就大半年的时间。老头老太太身体不好，被周大款接到省城去了。” 胖婶把周大款多有钱说得活灵活现，包括周大款如何的仗义疏财。 以及周大款当初卖房子的时候有多艰难。 最后再落到段述南买下这套房子贵是贵，但肯定更划算，价格对于其他人是舍不得的，但段述南开出租车，借点钱，以后再补上，压力也不大。 段嘉嘉瞬间明白了胖婶的意思。 这是要把重点放在周大款身上，免得再扯到段述南赚了多少钱这件事情上。 段嘉嘉当然不会说这些，可胖婶总觉得段嘉嘉长得乖，虽然有点脾气，但还不至于了解这些人情世故。 生怕段嘉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吃了亏。 魏建军一开始还有些不乐意自己带来的人说这些。 但听到后面，魏建军也为段述南高兴，忍不住说：“南哥自从离开了运输队，感觉做什么都顺顺利利的。” 段述南开出租车赚钱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 人家有关系可以买车，可以上牌。 他们没有这个关系，这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是吧？我都没听小段说起过他从前的事情，难怪现在开出租这么稳当，原来从前是运输队的。运输队那都是能手啊！能开车能修车，厉害着呢！” 别的地方运输队是怎么样的段嘉嘉不清楚，但南郊林场的运输队确实是能修车也能开车的老手。 这也得益于之前林场效益好的时候，运输队忙得不行，但会修车的老师傅就那几个人。 当时运输队的负责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外公。 薛外公力排众议，努力给那些能修车的老师傅争取更多的效益，又去劝那些老师傅多收徒弟，把手艺教出去。 别的地方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那是别的地方的规矩。 可他们运输队要是这么干，真出事了造成的损失谁也不能保证，严重点还有可能是人命上的疏漏。 加上薛外公带头教学生，其他几位老师傅也不好坚持。 不夸张的说，运输队到现在还有不少人修车的手艺都是从薛外公手里传下来的。 还有不少修车的窍门，那都是薛外公的宝贵经验积累。 胖婶听他们是从南郊林场过来，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夸赞的时候还装作不经意的带到了运输队的事情上：“都说你们南郊林场运输队的司机厉害，怎么样？今年的年礼不错吧？” 要是前几年，魏建军他们还能乐呵呵的说出自己的年礼。 可今年？ 那个开始就沉不住气，不是跟魏建军说悄悄话，就是问段嘉嘉买房事情的男人冷哼一声：“年礼？” “猴子！”魏建军呵斥一声，不让对方在段嘉嘉和胖婶面前露出脾气。 不说会吓到段嘉嘉，就是在胖婶面前这样，也会让人觉得段述南的前同事都不好。 “运输队今年效益太差了，我们全都被调去了后勤。”魏建军抿着唇，笑得苦涩。 别人不知道后勤什么情况，段嘉嘉还不知道吗？ “建军叔，你不是修车那么厉害？”段嘉嘉之前还听她爸和刘国庆说，剩下的人里，魏建军应该不至于被劝去后勤。 毕竟现在运输队的车几乎都是魏建军在修。 魏建军搓了搓脸，用力的吸气，说：“人家让呗，我不去就是不为队里考虑了。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南哥。嘉嘉，你爸……” 后面的话，魏建军说不下去了。 他其实有点后悔。 段述南出来单干开车，加上刘国庆和赵武，三个人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辆车。 赵武的技术怎么样他不清楚。 但刘国庆跟自己是不相上下的，段述南本来就好学，还比他们有天赋，当初就是因为段述南学得快，还有人暗中说是薛外公给段述南开小灶了。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根本不需要什么人帮忙修车。 魏建军想起身离开，却被旁边的兄弟死死摁住。 猴子抿着唇说：“我们就是来找南哥问问，有没有什么明路给兄弟们指一条。说是后勤，其实就是去坐冷板凳。一个月只有三十不到的工资，我们年轻时候这工资不低，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现在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这些工资真的不够！” 第160章 舅舅薛河 猴子当然知道这些话跟段嘉嘉说也没有意义。 段嘉嘉一个小孩能帮到什么？ 只是猴子总觉得小孩心软，他跟段嘉嘉说这些也是想要段嘉嘉到时候在段述南面前多说一些好话。 猴子这点心思，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 魏建军还要阻拦，但其他人显然是乐于看到这个场面。 毕竟，豁出去脸面的事情猴子都做了，那就不用他们做了。 猴子看着段嘉嘉，语气诚恳：“我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不好。叔叔也跟你直说了，大侄女，待会儿南哥回来，你能不能帮我们说几句好？我们没有想过要南哥帮我们如何如何，只希望指一条明路。因为之前拐子的事情，现在我们都不敢贸然出去打工。不能赚到钱另说，要是真的被骗到了黑煤窑之类的地方，我们还怕家里人担心。” 暑假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就跟挖土豆似的，牵连出了一片事情。 到现在还有报纸新闻在跟踪。 年前因为公安的介入，解救出了一批受害者。 段嘉嘉还在报纸上看到了有人化名讲述了自己被骗去夜总会后的遭遇。 之后更是连着出了几位受害者不是在黑煤窑，就是差点被骗去做试药或者血包之类，普通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消息骇人听闻。 桦水市虽然经济一般，但主管的几个领导都很在意这次的事情，各县和乡镇都有安排做普法教育，以及告诉那些人不要盲目相信一些外出打工的消息，小心鉴别，外出后也要经常跟家里人联系，有不对就去报警之类的。 这的确有用。 但也吓破了一些人的胆子。 人到中年，比起被上当受骗，穷更让人难受。 这话说得胖婶都在旁边叹气，他们这儿也有人被骗去了黑煤窑，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上午到处串门子拜年的时候路过那家，看着那家老人强撑着笑出来的样子，胖婶都觉得可怜。 但可怜归可怜，胖婶可不会多管闲事。 “我知道了。”段嘉嘉现在看多了，其中几个人看着也眼熟。 不仅仅是因为这本书里的熟悉，还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魏建军这群人当年也是跟着她爸一起出来的。 那个时候她爸是直接承包了运输队的那些事情，这些人也就顺势跟着一起，并没有出现再投奔的情节。 而她爸也没有亏待他们。 在修理厂开遍南方的时候，这群人就算不是高管，也是经理之类的中层领导。 不说日子有多富裕，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刚才段嘉嘉之所以没有认出来，也是因为段嘉嘉记忆里，这群叔叔伯伯哪怕不是意气风发，也是满足的。 哪里像现在。 活似一个个站在风雨里的鹌鹑，垂头丧脑，生怕有什么不对就让自己从这场风雨里跌落了。 加上这群叔叔伯伯虽然都有小心思，可真要说坏人？ 那还是没有的。 大家都是普通人，有小心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除非是圣人，那么谁都是自私的。大家都是大俗人，希望自己可以过得好，也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过得好的大俗人。 “我爸最晚下午就会回来，也不知道你们吃了没，要不我去煮点面条吧？”段嘉嘉看他们的样子，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结果跳得最欢的猴子反而摆手：“不用。我们这么找上门来已经很让你为难了，还要吃你们家一顿，不用不用！” 胖婶在旁边听着，倒是对这群人改观不少。 要是他们死皮赖脸的要段家父女给他们解决问题，胖婶反而还瞧不起他们。 现在是来找一条明路，倒是能理解。 “嘉嘉，你爸没有传呼机啥的？要不打电话说一声？”胖婶印象里这种开出租的司机好像都有个传呼机，也是为了方便客人约车。 段嘉嘉这才想起来，她爸没有传呼机，可刘国庆有啊！ “国庆叔有。他车是新的，主要跑市区酒店和机场，那边都是比较有钱的客户，就需要传呼机，我爸还没配呢。”段嘉嘉赶忙拿起电话，还解释一下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说：“我一下忘记了国庆叔有传呼机的事情，平时也不怎么找他。” 段述南走的线路是县城到市区。 市区也会接活儿，但相比之下那些人更愿意坐刘国庆的新车。 这也没得说。 都花钱了，还不让人家挑个好的吗？ 这要是赵武那辆车过来，估计人家上车还想讲价。 段嘉嘉打到传呼台，报了刘国庆的呼机号，简单说了一下事情就把电话挂了。 她也跟魏建军等人说：“我爸是去找之前给他介绍车子和帮忙上牌的朋友了，好像从前也是咱们林场的。” 这话一说，魏建军就想起来是谁。 “是阿河吧！他好像就是在什么汽车站工作的。”魏建军点头，越想越觉得是这个人，说：“那难怪南哥有路子。阿河从前差点饿死，是你外公救活的。教你爸之前，你外公教的第一个徒弟就是阿河。他年纪大一些，后来县里缺司机去开公交车，你外公让阿河去试试。结果一去就录取了。” 也是如此，薛外公名声大噪。 当时不少人都想找薛外公学开车修车，薛外公只说阿河是例外，人家快饿死了才教个一技之长，原本还是想留给他们运输队的。 现在去别的岗位发光发热，那是阿河的运气。 魏建军眼神复杂的说：“阿河因为这个还改了姓，跟你外公姓了薛。就是你爸后来再婚的事，让阿河恼火得不行，这才断了联系。否则就秦芬？还跟对你动手？” 有这么一个舅舅，不夸张的说，段嘉嘉能在大杂院那片区横着走。 段嘉嘉眨眨眼，她就说呢！ 她还以为这本书里故意把舅舅的存在抹掉了。 原来舅舅去市区了。 不是段嘉嘉没想起来，而是书中的记忆和她自己的记忆有重叠的出入，自从想起来后，段嘉嘉这段时间就一直在梳理这些记忆。 舅舅薛河，书中没有提起过，书中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存在，段嘉嘉便以为是孟佳期写小说的时候故意把薛河的存在抹掉了。 她还气得捶了好几下枕头。 第161章 嘉嘉，这是你薛河舅舅 魏建军说话后，除了胖婶和段嘉嘉，在场的人都想起了从前薛河的本事。 当年要不是薛卉和薛河的年龄相差太大了，加上薛河据说是被继父差点打死的时候受了伤，不能生育。 否则他们都觉得相比段述南，薛河才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大家的话题也没有在薛河身上停留太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猴子几人就跟胖婶说起了他们外面的见闻。 好在，大概是传呼机接得快。 大概四十分钟后外面传来两辆车停下的声音。 段嘉嘉连忙走出去。 却看见停在家门口的不是熟悉的小面包，而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开车的人倒是她爸，但副驾驶那边走出来一个跟段述南差不多高，两鬓却已经有了白发，看起来精神抖擞，站在段述南身边气势还隐隐高过一头的中年男人。 如果说段述南年轻时候是小鲜肉，老了之后在从前俊朗的面容上添加了岁月的风霜，让他看起来更为成熟，还有了稳重男人的魅力。 那么旁边这个男人就是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两鬓的白发不仅不是他衰老的象征，相反还带着别样的美感，像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形象。 “嘉嘉。”段述南走上前打开铁门，犹豫了会儿，考虑怎么跟段嘉嘉介绍的时候，薛河径自上前。 看着段嘉嘉与薛卉五官相似的地方，动作还有些慌乱的从大衣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红包：“舅舅给你的红包。” 薛河在路上和段述南都觉得他们前面十几年像是被人控制了似的。 段述南不想结婚，但结了。 薛河就算是不满段述南结婚，也不可能对段嘉嘉不管不顾。 可这两个人就是做出了违背自己性格的事情。 “舅舅？”段嘉嘉心里其实激动得要命。 但在这本书的剧情里，自己可是不认识薛河的。 她装出茫然的眼神看向段述南。 这个反应更让薛河心里犹如刀搅。 干爹和干娘在他心里跟亲生父母没有区别，小卉在薛河心里就是自己的亲妹妹。 现在薛家留下的唯一血脉，小卉拼死也要生下来的孩子，自己怎么就不闻不问十几年？ 段述南完全能理解薛河现在的心态，他之前知道嘉嘉送去医院差点死了的时候，也是这样。 上前拍了拍薛河的肩膀，说：“嘉嘉，这是你薛河舅舅，从前也是你外公的徒弟，但私底下是拜了干爹干娘，就是你亲舅舅。” “舅舅。”段嘉嘉稍稍低着头，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哭出来了。 这个举动落在段述南和薛河的眼里，就是段嘉嘉还没有适应。 “老爸，建军叔他们来了，好像是有关运输队的事情，他们都被调去了后勤。”段嘉嘉平复好情绪，抬起头赶紧先把正事儿说了。 段述南来的路上也是这么猜测。 要不是薛河着急过来，他一开始是想先打电话到家问问情况再说。 “先进去吧。”段述南扶着段嘉嘉的肩膀，后面跟着进来的刘国庆和赵武。 见段述南回来，胖婶也就不多待着了。 段嘉嘉赶忙申请去送胖婶。 客厅里的薛河看着段嘉嘉的背影，眼睛像是移不开似的。 直到段嘉嘉拐弯去了隔壁，这才收回视线。 魏建军和猴子几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薛河。 原本在段述南面前就老老实实的一群人现在更老实了。 但他们仔细想想也觉得没问题。 段述南在林场萎靡了那么多年，现在一出来就要做出租车司机，要不是薛河帮忙，哪里能这么顺利？ 这边说着运输队的事情，那头胖婶也拉着段嘉嘉的手不放。 “你外公听着可真是厉害。”胖婶是从外地嫁过来的。 虽然段述南喊她婶，可实际上段述南也没比胖婶小太多。 所以胖婶来的时候，薛外公都去世了。 现在还能想起来从前南郊林场薛师傅的人，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就是从南郊林场运输队里出来的人。 段嘉嘉嘿嘿一笑，倒是一点都不谦虚：“我也觉得。我爸跟我说过不少外公的事情，他还打算把外公这一手修车的活儿发扬光大呢。” 书外的现实世界里，段述南把运输队拉出来成立的修理厂，直接就叫“老薛修理厂”。 这个名字，不管是运输队的人，还是段述南自己都非常满意。 后来老薛修理厂开遍整个南方，整合成为修理中心，并且在段述南进军汽车行业后才改了名字。 但商标依然是一个毛笔的“薛”字。 段嘉嘉穿书的时候，段述南的汽车公司在新能源领域遥遥领先，赞助的赛车队上都有一个巨大的国风“薛”字，那个时候车队刚拿了一个赛车世界冠军呢。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大过年的，就别在外面着凉了。”胖婶塞给段嘉嘉一把糖果，还有一个在瓷火盆里煨热了的橘子。 段嘉嘉进屋的时候，客厅里安静得很。 她转了转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薛河却突然起身：“嘉嘉，你带我去楼上看看？我还挺好奇你们家这格局的。” 要是别人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段嘉嘉和段述南肯定当作没听到，或者直接拒绝。 但说话的人是薛河啊！ “去吧。”段述南正好也不想段嘉嘉听到这些。 运输队的事情，薛河不想沾。 从段述南沉寂，薛河彻底离开南郊林场后，运输队里从前薛外公留下的规矩早就被人打破了。 段述南不愿意拉扯运输队，薛河是懒得管。 又不是薛外公的私产。 更何况，来的路上段述南也说了自己后续的事业安排。 在薛河看来，段述南说的这些才是薛外公的传承。 运输队？ 什么都不是。 上楼后，段嘉嘉给薛河介绍：“我房间在左边，我爸住右边，中间这个小房间是客房，不过有点小，我们现在当储物间用。楼下还有一间客房，那个房间大。” 也就是周大款为了让家里人舒坦一些，加上想显摆自己在外面的风光。 否则，以现在建房子的想法，这么大的面积怎么可能只有四个房间？ 第162章 他和外甥女的心有灵犀 薛河对这个环境还是很满意的。 就是让他去找，也不见得能找到这么好的住处给段嘉嘉。 至于自己在车上和段述南说的那些话，薛河不打算告诉段嘉嘉。 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别到时候把孩子给吓坏了。 “你爸从前没有提起我，你对我还有些生疏，这很正常。”薛河没有进段嘉嘉的房间，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 和段述南一样，他们心里都知道段嘉嘉是一个大姑娘了，就算是再喜欢，也该有一定的距离。 如果他们这些大人都不保持好距离，万一段嘉嘉不明白这些，在外面吃了亏怎么办？ 段嘉嘉也不好说自己的小秘密，只好跟在舅舅身后点着头。 如果没有这本书中的干扰，薛河舅舅现在应该还在原康县的公交站做个小领导。 之所以变化这么大，段嘉嘉仔细想了一下，再核对了魏建军之前说的话。 段嘉嘉记得她爸有次喝多了曾经说过，舅舅有一次升职的机会。 要是抓住了那次机会，舅舅早就去市里了。 只是那个时候为了照顾自己，舅舅担心只有爸爸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放弃了那次升职的机会。 都不能说是放弃，而是拱手让人。 因为幼年的经历，薛河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因此她爸经常说一些让她以后好好孝顺舅舅的话。 “我知道。”段嘉嘉当初一直都有点自责，因为自己的关系，舅舅没有得到好的发展。 结果孟佳期为了不让段嘉嘉有太多人照顾，阴差阳错的让舅舅以气愤她爸结婚之故选择了升职的机会。 段嘉嘉很高兴，原来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舅舅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但是我跟您有种一见如故的亲近感。”段嘉嘉说：“可能是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认识你了！” 这话别人说，薛河一定觉得那是在恭维，可说话的人是段嘉嘉，薛河顿时觉得，这一定是真的，这就是他和外甥女的心有灵犀。 平时在单位不苟言笑的薛经理此时笑得开怀，还拍着段嘉嘉的肩膀说：“是的！小卉怀着你的时候，我就经常去看你。你妈妈说，我的自行车在外面刚落下声音，你就在她肚子里翻跟头了。” 上楼找人的段述南站在楼梯上刚好听到这话，忍不住反驳：“明明是我开门的声音。” “谁说的，就是我的自行车。”薛河不依不饶。 楼下还一帮人呢，两个人就因为段嘉嘉在妈妈肚子里翻跟头到底是为了谁的事情差点吵起来。 还是段嘉嘉不着痕迹的咳了两声，让这两个人可算是想起来还有正事儿了。 楼下的事情处理起来也不算多麻烦，主要还是运输队内部的问题。 段述南本就有其他安排，一直开出租车也不是事儿。 他最初的计划里，开出租就是他暂时的跳板。 既然有钱，还有人，开车的这段时间他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段述南觉得自己的修理厂有必要安排起来了。 这一点，薛河也非常赞成。 楼下书房里，段述南和薛河等人坐在一起商量，段嘉嘉负责扮演倒茶小妹。 “我现在有一个主意，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段述南把运输队这两年的情况一一点明，最后说：“照运输队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解散。林场的效益也越来越差，就剩下灯泡厂和机械厂还撑着。其实大家平时都在外面跑车，外面的情况都心里有数。到底是没有竞争力，还是这些工厂不思进取。那些被迫下岗的工人，大家估计也都见过是什么样子的。” 段述南的一番话把魏建军一群人说得沉默下来。 他们想过最好的办法，是希望段述南可以想想怎么挽回运输队的颓势。 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呢？ 可这么一分析，大家心里都清楚。 没有什么东山再起了。 根本不可能东山再起。 “南哥说得不错。”刘国庆双手撑在膝盖上，说话的架势倒是有些像段述南：“运输队现在的情况，你们不说我们都能猜到几分。南哥在的时候就劝他们对外接私人的订单，运输队那几个就是不肯。否则能一下子缩减成这样？反正把你们一个个调去后勤，逼得你们辞职去打工，他们的工资又不会有什么变化。” 赵武也在旁边点头，说：“我还听说了，有几个辞职了的人，但你们运输队的会计还把人家的名字报上去了，工资照发，至于钱到谁手上去了，你们应该清楚。” 魏建军几人都不说话了。 这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吃空饷这样的事情，古往今来都有发生。 “那南哥你的想法是什么？”猴子比魏建军的家庭负担还要重。 他之前也舍不得这份工作，但现在运输队这是要把他逼死了。 还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糊口都成了问题！ 段述南跟薛河对视一眼，说：“我打算开一个修理厂，就开在桥对面。市区的车比我们这里多，修车的人也多。你们问问国庆，这几个月在市里他光是给人修车赚的辛苦钱有多少。” 刘国庆嘿嘿笑，脸上的肉都比从前在运输队的时候看着多了。 就刘国庆现在的样子，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就是赚了钱，日子好过了。 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精神头？ “大问题我也只能说说，让人家自己想办法。但是一些小问题，几个月下来我还是顺路碰到了，或者其他开车的人不明白休息的时候问问我，几个月下来也有一百多。” 听着没有多少。 但有个前提条件。 刘国庆只有一些零碎的零件，很多大问题他搞定不了，也没有卖替换的零件，还是抽空做的。 这样的情况下都有一百多，那如果他们认真做呢？ 魏建军下意识攥紧膝盖上的裤子，不解的问：“城里那些开车的人都不会修车吗？” 刘国庆得意的说：“你以为谁都跟薛师傅似的？让咱们开车之前还要先认识车上的零件！” 第163章 薛外公的余晖 刘国庆这话还真没有要吹嘘的意思。 而是感谢当年薛外公在运输队里留下的规矩。 选上当司机的，都要先在队里至少学半年到一年时间的修车。 没办法，他们这些跑长途的，最最基本的换轮胎总要会，有的时候在外面车子出了问题，也要自己上手修理。 打电话找人来修？ 别说电话。 就是专门的修理厂现在也没有外出的服务。 更何况薛外公参加工作的时候正是国家百废待兴之时，好一点的车子都会先提供给部队，其次是重要工厂，最后才是底下的工厂或者县市单位。 这样的车就极容易出现故障问题。 薛外公年轻时候就经常遇到开车开到一半，在荒郊野岭的地方出问题。 硬着头皮修了几次后，薛外公就开始跟着当时工作地方的修车师傅学。 后面什么工程师那边他也去问。 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鄙视链，大家都朝气蓬勃，像薛外公这样好学的态度才是受追捧的风气。 后来薛外公带着妻子响应安排来到了南郊林场，在运输队着实付出了不小的贡献。 现在提到薛外公，上到薛河，下到赵武，全都是心存感激的。 “南哥，你说，我们都跟着你干！”猴子率先说出口。 不跟着段述南，他们还有第二条路吗？ 还是拿运输队那些存心恶心他们的工资？ 现在大家家里没出事，那都是前些年他们在外跑车攒下来的底子。 可底子总有消耗掉的那天。 家里的老人年纪都大了，谁家敢说自家的老人家是健康的？不会生病的？ 有没有钱治病，那是他们犯愁的事情。 要是碰上家里老人明明难受得不行，为了不让孩子担心强行忍着，这才让人揪心。 猴子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红：“运输队的活儿我不要了，现在卖也卖不到钱，再拖下去，我一大家子非要被拖死不可。” 魏建军双手紧握着膝盖，很快也跟着点头：“我也不要了。南哥，我们跟着你，会让你为难吗？” 段述南摇头，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说：“不会。正好，我还想组个队伍。” 段述南原本想要慢慢来，可今天从薛涛那里知道了些消息，段述南不想慢了。 “你们都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反正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们半口，不会让你们饿着的。”段述南没有细谈。 准确的说，是没有跟他们细谈。 段述南给刘国庆和赵武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带着猴子魏建军他们离开。 人都走了之后，段嘉嘉在旁边听了好半天，也准备离开，被段述南叫住：“你留下吧，待会儿还能跟你舅舅说说话。” 薛河也赞同的点着头。 段嘉嘉搬来一张椅子坐下，好奇的问：“爸，你这是要开修理厂了？” “你怎么知道？”段述南还有点意外，段嘉嘉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还用我想吗？你一直以来的表现就是这样，我一点都不觉得你会开一辈子的出租。”段嘉嘉摊手，说：“您想修车这个心思都快从脸上飞出来了！” 这还真不是段嘉嘉瞎说。 段述南很少正面提起自己想干什么。 但是相比每天去开车，段述南在听说哪里需要修车的时候，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当然，段嘉嘉也有结合她爸上辈子的反应才这么说。 讲道理，段嘉嘉这番话其实也有故意耍宝的意思。 只是这话落在段述南还有薛河耳朵里，前者高兴的说：“果然是我女儿了解我！” 后者笑得温和，面容慈祥：“嘉嘉很聪明，像小卉。” “不过，为什么要在桥对面？那个位置也有点偏僻了吧？”段嘉嘉其实不太理解，她爸当初可是直接开在了市区。 用得是一个之前市里一个收废品的站点。 那边对面就是公交车站，后来趁着手头上有钱，段述南直接把那片地给买下来了。 大到货车公交车，小到面的桑塔纳，全都能修。 而且八九十年代还有一种小轿车非常受欢迎，那就是后来销声匿迹了的金冠车。 段述南之前的想法确实是在市区开修理厂，但他从薛河那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临江的两边都要做规划。先从市区那边的开始，但不会有这么快，光是厂区和楼房什么的就要谈至少一两年，落实到施工，估计也要个一两年。我先买下一块地，在那边开个修理厂。位置也不会太差，毕竟市区也会有不少车子要走跨江大桥，那个位置来往的人都能看到。再说，过几年我还能靠着拆迁得一笔补偿费，买地的钱说不定就都回来了。” 段述南把薅羊毛的手段说得理直气壮：“就当是先把一部分钱存起来了。” 薛河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小市民有小市民的生存法则。 更何况，段述南买地的钱也是交到相关单位，有了这些钱，相关单位也可以加快其他项目的落实。 那片空地薛河也去看过，想要买下的人不少。 “再说，建军他们来了这么多人，我其实还想组织一个去外面修理的队伍。” 段述南知道自己这一步迈得有些大，而且过于大胆。 但魏建军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段述南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说到底，魏建军他们也都是薛外公的徒弟。 看他们为了生计，人到中年愁苦的样子。 自己不能帮忙也就算了。 但他可以。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出手帮忙？ “短期来看，你这个决定是吃亏的。”薛河也能理解段述南的做法。 说到底，还是看在薛外公的面子上。 “但长期看下来，这未尝不是你以后跟人竞争的优势。”薛河现在也是个小领导，不至于帮段述南什么，但给单位推荐一下段述南这个修理队伍，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薛河对段述南说：“你可不要小看了干爹的名声。林场运输队那几个小心眼的想要抹去干爹的存在，但干爹修车的本事在市里却是有名得很！” 段嘉嘉两辈子都对外公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忍不住问：“真的吗？” 第164章 黑暗大海中找到了亮起来的灯塔 正好薛河也没有地方去过年，大年初一跟那些人攀扯一些有的没的，他也烦，干脆留在了段家，开始跟段嘉嘉讲起了薛外公从前的事情。 要说薛外公是个多厉害的人，其实也不至于。 他毕竟是野路子出家，跟那些真正的工程师相比，薛外公最多只占了经验丰富这一条，加上自己踏实肯干，又好学，这才把薛外公给显出来了。 之所以在运输队弄那么多的规矩，也是因为运输队从前司机质量参差不齐，还经常出现一些人跑到一半车子出现问题，结果耽误了运货。 “你外公当时就说了，司机只会开车，却不认识车，这还怎么跑长途？难不成每辆车上还要再配一个修车的？多大的脸面！” 薛河主要说，段述南在旁边补充，段嘉嘉听得双眼发亮。 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个小老头的形象。 中午吃饭的时候都还在说，直到段述南有事要出门，薛河原本要留下，恰好这个时候隋佳丽找了过来，薛河想了想，干脆跟着段述南一起离开。 “那是你舅舅？”隋佳丽非常震惊，好半天才说：“我怎么从前没有听说过你还有一个舅舅？” 隋佳丽因为从前广交朋友的关系，在林场人缘非常好，像这样的消息她不可能不知道。 尤其是林场里对段家形容最多的就是他们一家在林场没有什么亲戚。 这个舅舅是哪里来的？ 段嘉嘉也不好说自己上辈子就有这位舅舅在，只好说：“一直都有。只是跟我爸有些矛盾，所以这些年来没有来往。” “原来是这样。”隋佳丽点头，然后看着段嘉嘉的衣服，笑道：“我就说你这样穿好看吧！那个店老板还想忽悠你买那件大衣，又贵又不实用！” 不光段嘉嘉的衣服，就是隋佳丽这一身也是靓丽得很。 比起段嘉嘉的复古风，隋佳丽更有点假小子风格，还更能凸显隋佳丽的英气。 “可惜这个帽子还是差了点，我觉得这里加个好看的图案会更好。还有你这个大衣，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再短一点点的话，会显得你的腿更长。”隋佳丽通过隋东风看过不少时尚杂志，隋东风去香江后，还被隋佳丽磨着买这些杂志看。 别看隋佳丽平时好像大咧咧的，但说到穿衣服打扮这件事情上，她就有说不完的话。 段嘉嘉其实在逛街买衣服的时候就有一个想法，只是还有些不太确定。 现在看隋佳丽还那么喜欢这些，段嘉嘉忍不住问：“丽丽，你喜不喜欢设计衣服？” 隋佳丽还在热火朝天的说着，听到这话，突然顿了一下。 “就是设计衣服的设计师？”隋佳丽咽了咽口水：“我能吗？” “我怎么知道！”两个女孩子坐在小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吃的。 段嘉嘉摊手：“我倒是听说过，服装设计师有什么专门做毛衣设计的，还有做牛仔裤设计的，多着呢！不过这些也要你考上再说。你先想想，你以后想要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未来想要从事什么职业。” 隋佳丽直接躺在沙发上，手里的山楂卷都不甜了。 她望着天花板，眼神都是迷茫。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想过。 就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她也只是在暑假的时候想着自己出去打工，只要可以离开林场，做什么都行。 但现在，隋佳丽不确定了。 “嘉嘉你呢？”隋佳丽好奇的问：“你现在会写小说，成绩还好，你想过做什么工作吗？” “我？”段嘉嘉想了想说：“我可能会继续写小说，但也可能会成立文化公司。” 段嘉嘉上辈子就有一家不错的文化影视公司，做出版，也做网文，更做影视IP打造。 在圈内小有名气。 还因为只出精品的关系，隔两年就播出的剧基本都会成为当年的爆剧。 段嘉嘉还是那个想法，她没什么雄心壮志，最少也要达到她从前的标准，那才说得过去吧！ 总不能人是重新活了一辈子，还越混越回去了！ 隋佳丽坐起来，眼神依旧茫然，茫然中还带着一点恐慌。 大家都是同龄人，结果段嘉嘉已经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还有李长淮。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李长淮也在做生意。 隋佳丽的茫然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她想到了自己那些花花绿绿的时尚杂志，那些杂志里的漂亮衣服，还有模特。 这样的想法，像是在一片黑暗大海中找到了亮起来的灯塔。 隋佳丽一把抓住段嘉嘉的手腕：“嘉嘉，我想做服装设计。我想设计出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她从小就喜欢漂亮，否则也不会初中刚毕业就缠着隋东风给她烫了一个卷发。 虽说有些老气，可刚开始的时候隋佳丽还是非常满意的。 “嘉嘉，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她是真的喜欢漂亮衣服，隋佳丽说：“其实我那个时候说要出去打工，都是只想去服装厂，我想去学做衣服。” 隋佳丽嘿嘿一笑，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服装厂里像她这样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其实都不会被分去做衣服，说不定就分一把小剪刀让她去剪线头了。 “可是，我考得上吗？”隋佳丽又萎靡起来，她这个破成绩，做什么都费劲！ “船到桥头自然直。”段嘉嘉反握着隋佳丽的手，说：“怕就怕你一点规划想法都没有，那才是最可怕的。现在这样还挺好。” 有奋斗目标就有发展方向的动力。 正好，三中不是在弄什么艺术生吗？要想学服装设计，会画画也是很重要的。 “你家拜年到什么时候？你有空就过来，我看庞美美在不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市里的少年宫打听情况。”段嘉嘉搂着隋佳丽的肩膀，心里满是宽慰。 隋佳丽和那个书中的蓉姐相差越来越远了。 不怕人没有动力，就怕一个人连目标都没有。 这样才是可怕，那都不算人了，更像是行尸走肉。 “好！”隋佳丽笑得开心，眼底迷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朝气蓬勃的希望。 第165章 患得患失少男心 大概是有了方向，之后的隋佳丽看书都开始找跟美术和设计相关的内容看。 但猴子就是猴子，段嘉嘉也没有五指山压她个五百年。 才到下午，隋佳丽就忍不住了。 “嘉嘉，我们出去逛逛吧？你不能回林场，我们去学校那边喝东西？” 段嘉嘉把写好的读者回信用信封装好，再小心的贴上邮票放在旁边，笑道：“大年初一，你要去学校喝什么？” 这可是1991年，不是2021年。 况且，就是2021年，大年初一不开门的店也多了去了。 “可我真的好无聊啊！”隋佳丽觉得自己太难受了，一想到自己选择了要发展的方向，未来两年半很有可能就有这么下去，突然一下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暗淡了。 所以，她肯定要趁着现在还可以浪一浪，抓紧时间赶紧好好的玩一玩。 “走，下楼。”段嘉嘉知道这人要是不放松一下，怕是要对好好读书考大学这件事情退缩了。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隋佳丽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充满爱意关心的家庭环境里。 父母也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做到如何，只要平安，一切都好说。 所以，段嘉嘉太清楚了，隋佳丽就是个顺毛捋就高兴的猴子。 “耶！嘉嘉你太好了！我们去哪里玩呢？”隋佳丽跑得飞快，仿佛后面有鬼追似的。 段嘉嘉从客厅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清楚自己和隋佳丽出门玩。 然后把那几封读者回信揣在口袋里。 “我知道附近有个溜冰场，不过面积不大，是水厂子弟办的。”段嘉嘉其实也是上午刚从胖婶那里知道。 胖婶说，水厂这边也有年轻人想创业。 可创业要是那么好做的，现在全国人民都发财了。后世就更不会有什么不怕富二代花钱如流水，就怕富二代要去创业的调侃话语了。 但是周大款给那些想创业的小孩提供了一笔钱，不多，需要在五年之内还给他。 这也是为什么胖婶说周大款在这一片名声好的原因了。 有钱之后给家里周围修路，水厂子弟有什么事情，周大款也从来不推辞。 段嘉嘉听的时候还真没有想到，那个说话声若洪钟的周大款看着好像不好惹的样子，还一股爹味，但人家却是实打实的给周围街坊邻居做了好事。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君子论迹不论心，胖婶他们都是得到了好处的。 “真的？那我要去看看，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溜冰场！” 两人刚要出门，就看到李长淮和赵峰阳站在院门口。 赵峰阳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棉服，戴着一顶针织帽，高兴得朝着段嘉嘉和隋佳丽招手：“新年好啊！课代表！” 相比之下，旁边的李长淮就要看着成熟一点。 穿着宽大的风衣，领口处露出毛衣的一角。同样搭配着一条牛仔裤，但脚下穿得却是一双皮鞋。 这身打扮，就绝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承担得起的。 所以两人出门后，隋佳丽围着李长淮转了半圈，说：“不错嘛！这衣服我在桦水都没有看见过。” 李长淮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直接说这是祝丹萍从外地买的衣服。 毕竟过年，她要是只给李长辉准备新衣服，不给他准备，哪怕转了户口，祝外婆也要在旁边念很久。 “果然！我就说，这肯定不是桦水能看到的。”不是隋佳丽瞧不起他们市里，而是这种新潮的东西，一般省城流行过了，才会出现在桦水。 隋佳丽过年前还去省城玩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类似的衣服，心里多少有点数了。 然后转身高兴得拍了一下赵峰阳的肩膀：“我跟你说，我已经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了！” 隋佳丽跟赵峰阳关系更好，实在是李长淮平时那个性子真的很难毫无顾忌的打闹，相比之下赵峰阳又能开玩笑，又能打闹，尤其是赵峰阳得到隋东风两次剪头发提升颜值后，对隋佳丽恭维得很，就是想知道隋东风什么时候在，这样就能去找隋东风剪头发了。 两个人在漂亮这件事情上，也算是“臭味相投”。 前面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聊着，李长淮则在后面跟段嘉嘉说话。 “新年好。”李长淮双手揣在口袋里，确定前面那两个不会听到他们说话，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新年礼物。” 段嘉嘉一愣，还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没有给你准备。” 李长淮只是把手伸过去：“拿着吧。” “谢谢。”段嘉嘉没有拒绝。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条手链。 手链很细，但是中间点缀着几颗小金珠，磨砂的金珠让手链看起来很精致。 没有过多的装饰，戴在手上的时候远远看去也不怎么显眼。 “这种看起来低调，不容易被人盯上。”李长淮轻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也是觉得可能这样更符合咱们学生的身份。” 段嘉嘉点头。 完全没有注意到李长淮的紧张，还煞有其事的说：“原康县的治安虽然不错，但是还是要注意。” 原康县虽然经济一般，但比较幸运的是，领导班子内部可能有摩擦，但这些人都是更希望原康县可以发展起来。 所以外面什么飞车抢劫之类的事情，在原康县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也是为什么上学期的杀人案在整个县城都闹得沸沸扬扬，就连林场这些相对算郊区乡镇的地方都人心惶惶。 就是因为原康县的治安一直都很不错。 李长淮见段嘉嘉没有多想，心里一半松了口气，一半又觉得有点可惜。 他知道他们现在其实不该说这些，但这种隐秘的小心思也让李长淮心里总是有一种够不到底的不安。 他沉浸在和段嘉嘉相处的时间里，又患得患失。 “对了，你家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段嘉嘉因为她爸说的，这段时间都没有回林场，也就不知道李长淮转户口的事情进度如何了。 李长淮笑道：“李长辉巴不得我尽快从李家的户口出来。” 第166章 你这是要勾引我儿子？ 四个人没有去溜冰场，在去的路上意外发现了一间开着的书店，四个人又一头钻进了书店里。 “嘉嘉，这里好像没有跟设计有关的书，不过好多旧书啊。”隋佳丽逛了好几个书架，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倒是在一堆角落里发现了一本破旧的素描书：“画画这么麻烦？” 她已经从段嘉嘉那里知道了，想要学设计，就要先学画画，了解人体结构和色彩搭配什么的。 还想着要去哪里学画画呢，没想到这家书店里还有这种书。 段嘉嘉也看了一下这边货架上的书，有点意外的说：“这好像是一家二手书书店。” 这种书店在国外很多，因为国外的课本很贵，一些毕业生会把自己不需要的教材什么的转手卖出去。 但在国内很少有这样的二手书书店。 最多是在一些大城市里受到文青的青睐。 没想到原康县居然会有。 书店老板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后面，似乎也没有要推销的意思。 段嘉嘉瞥了眼隋佳丽找到的书，有些意外：“这是五十年代的书，还是香江那边出版社出版的。” “哇！”隋佳丽这下也不管什么旧不旧了，只觉得神奇。 五十年代香江那边出版社的素描书，自己几十年后居然在原康县发现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之后隋佳丽也没有再找段嘉嘉了，而是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仔细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香江那边出版的字体是繁体字，好在国人自带简繁转换器，除了部分英文单词看不懂之外，隋佳丽阅读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障碍。 “我去！这不是我找了好久的漫画嘛！”赵峰阳低声惊呼，蹲在地上开始找自己从前喜欢的漫画书。 相较之下，段嘉嘉和李长淮反而没什么要看的东西。 见这两人都起劲儿，段嘉嘉对隋佳丽说：“吃烤红薯吗？我看见旁边有烤红薯。” 隋佳丽也不知道听没有听见段嘉嘉的话，头也没抬起来，只顺着点点头。 无奈，段嘉嘉只好跟李长淮出去买烤红薯。 书店距离一中不远，这附近有一个烤红薯的大爷，哪怕过年也一直都在这边摆摊。 这还是他们从高三学长学姐那边知道的消息。 这个大爷家的红薯个头都很大，而且烤得也非常好吃，品种好，也不会故意坑人。 所以一中的学生都很喜欢在这个大爷这里买烤红薯。 选了四个，段嘉嘉站在风口跺着脚，双手拢着用报纸包着的红薯，直接当成暖手宝用。 “隋佳丽要当设计师，你呢？”李长淮相信段嘉嘉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以来都非常有主见，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如此。 李长淮很想知道，如果高中毕业，段嘉嘉有什么打算。 “我？”段嘉嘉没想到大年初一就有两个人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把对隋佳丽说过的答案又对李长淮说了一遍，段嘉嘉说：“我觉得我们国家的文化是一片沃土，说一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都不为过。但是大家好像现在都很喜欢国外的文化。说个最简单的吧。大家都知道圣诞节对不对？但我们国家的道教文化里，圣诞每个月都有，甚至还不止一场。其实就是各路神仙的圣诞。只是现在这个词因为舶来品的关系，好像就完全属于西方文化了。还有很多。我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只是想着如果可以有那么一点点的帮助，让大家知道我们国家自己的文化就很好，这就够了。” 她上辈子做过一次文化扶持计划。 在自己入股的网文网站里几次做了征文，扶持了几本有关民俗文化和非遗文化的书。 还跟国内有名的歌舞团和话剧团排过节目。 在出品的古装剧里尽可能的还原各朝代的风俗文化。 可杯水车薪。 而且这件事情做起来非常委屈。 在一片枯山水里，段嘉嘉公司出品的电视剧展现了传统园林文化，但是在一件道具上的形制错误，好像就把所有努力都一笔勾销。 所以到后面段嘉嘉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这辈子，段嘉嘉想趁早做起。 在一些有心之人浑水摸鱼之前，让荷花开遍池塘，想摸鱼也要忌惮这满池荷花的耀眼。 李长淮没想到段嘉嘉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意外的说：“你这样已经很厉害了。我就很俗，我只想赚大钱。” 李长辉是为什么针对他？ 不就是因为李家的钱？ 李长淮就要让那些人都看清楚。 李家的钱？ 他不稀罕！ 他想要，自己可以去赚。李晟和祝丹萍那种施舍的嘴脸，他看够了。 段嘉嘉明白李长淮这么做是为什么。 她不管是以现在这个年龄的视角，还是以几十年后的视角来看李晟和祝丹萍这对夫妻的所作所为，都觉得不可理喻。 就算再不喜欢李长淮，也不至于把一个儿子捧上天，一个儿子踩在脚底下吧！ “俗什么？赚大钱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而且你要是真的赚了大钱，还能开公司什么的，解决工作岗位的问题，这是做好事！林场现在全靠着机械厂的那点订单撑着，你想想外面的情况！” 现在还没有形成特别大规模的下岗潮，但各地都已经出现了差不多的情况。 在大部分人心目中，铁饭碗都能被摔烂了。 这种时代的浪潮最先被冲击到的普通人，是迷茫的，甚至是痛苦的。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可以解决工作岗位的问题，那绝对是有益于社会。 李长淮对上段嘉嘉热切的目光，只觉得这冬天的风吹着都没有那么冷了。 “长淮？” 冷不丁的，李长辉的声音传来。 两人抱着烤红薯转身看去，就见到李长辉和李晟、祝丹萍一家三口就站在不远处。 祝丹萍先是不满李长淮不跟他们一起，反而自己跑出来的行为。 在看见段嘉嘉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祝丹萍走上前，挑剔的看着段嘉嘉：“我当是谁。你这是要勾引我儿子？” 第167章 隐瞒的事情 段嘉嘉其实是有点被吓到的。 不是因为祝丹萍说的话，而是因为祝丹萍这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会在看到儿子跟同学在一起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勾引？ 贬低段嘉嘉的同时，还瞧不起李长淮。 “我听我爸爸说起过你。就是那个长得不如我妈妈漂亮，气质不如我妈妈好，脾气也不如我妈妈，就连人缘也没有我妈妈好的祝阿姨啊！” 祝丹萍原本是想给段嘉嘉脸色看，却不想段嘉嘉让她下不来台了。 看着段嘉嘉这冷笑的样子，祝丹萍干脆把气撒到李长淮身上：“大过年的你到处乱跑，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样子，成天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生一起玩，你也不嫌丢人！” 李长淮皱着眉，眼神冷得仿佛要杀人。 但被段嘉嘉挡在了身后。 不是段嘉嘉逞能，而是这父母孩子天然的上下级关系就让李长淮很多事情都不好说出口。 她走上前，笑道：“哦哦，我不三不四？那您呢？祝阿姨，你和你丈夫还真是天生一对，心里想什么看什么都是脏的。上一次曹老师把那位李叔叔教训了一通，怎么？你也要去跟曹老师叙叙旧？” 搬出曹雪萍，祝丹萍果然没吭声了，只是眼神凶狠锐利的盯着段嘉嘉，似乎在想什么办法给段嘉嘉一个教训。 “还有，你可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机械厂还要靠你们电器公司的订单过日子，可我家也不住在林场，我家也没有亲戚在机械厂工作，你威胁不到我。再说，你跟我一个小孩子斗气斗到不顾那么多人的生计问题，我想到底谁更丢脸，好像很明显吧？” 段嘉嘉就没带怕的。 尤其是她知道，现实生活中的祝丹萍日子过得非常困苦。 属于死也死不掉，基本维持了生活条件。 但要说能不能跟从前比，那还是差了许多。 这样的落差，才是让祝丹萍最为难受的。 “你——”祝丹萍气得脸色发青，她没想到段嘉嘉当着李长淮的面都这么说自己。 “你有没有教养！”祝丹萍浑身发抖，还对着李长淮吼道：“你没听见这个人在说我吗？我是你妈，你这都不管？” 李长淮倒是很淡定，刚要说话，就听段嘉嘉说：“李长淮，你拦着我也没用。这可不是我们现在的矛盾，这位祝阿姨当年算计我妈，是我爸妈当时忙着没有跟她计较。” 段嘉嘉反正跟祝丹萍不会有什么关系，想着先把李长淮撇出去再说。 对祝丹萍说话也非常不客气。 知道祝丹萍最关心的是谁，于是眼神清凌凌的落在旁边的李长辉身上，冷笑着说：“我听说这位身体不好啊。要我说，人就不该做亏心缺德事。做了缺德事，这报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 如果说之前段嘉嘉那些话只是让祝丹萍生气。 那么现在说的，简直是在戳祝丹萍的心。 她为什么对李长辉那么好？ 这其中的确有这样一层隐秘的心思。 那个时候，祝丹萍怀着孕还不忘算计薛卉。 结果薛卉的坏消息没有传过来，祝丹萍自己却早产了。 生下来的李长辉病恹恹的，还检查出有先心病。 “你闭嘴！”祝丹萍尖叫的声音太刺耳，以至于惹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走在后面的李晟和李长辉父子也明显注意到段嘉嘉说的算计一事。 李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倒是听说过祝丹萍跟薛卉的关系不好。 但非常无奈的是，薛卉只知道祝丹萍这个人，跟人家一点都不熟。 祝丹萍自己也说过，她没有怎么接触过薛卉，只是单纯的看薛卉不爽。 再看祝丹萍这个心虚的样子，李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准确的说，李晟比他们还要清楚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祝丹萍怀着李长辉的时候就多思多虑，以至于怀相非常不好。 无论是中医还是医院的医生，全都让祝丹萍好好休息，让她不要想太多事情。 看样子，祝丹萍是一点都没有听。 不仅没听，还变本加厉。 李晟的目光落在祝丹萍的身上，还透着一点质问。 祝丹萍根本不敢和李晟对视，只瞪着段嘉嘉：“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你妈是有矛盾，但我们那些事情早就一笔勾销了。现在你妈都死了那么多年，这些事情想推到我的头上来？” 祝丹萍现在已经隐隐有些后悔。 她为什么非要拉着段嘉嘉不放？ 一个段嘉嘉，一个在原康县一辈子望到头的乡下丫头。 何必呢？ 现在还把当年的事情扯出来了！ 祝丹萍并不担心李晟那边不好交代，在她看来，李晟爱惨了她，说什么都会听。 只是不敢面对李长辉。 投入了太多感情和精力，李长辉在祝丹萍的心里是特殊的。 “哦，那随便你怎么想。”段嘉嘉才不会陷入这样的自证陷阱，对李长淮说：“走吧，我们还要去给曹老师拜年呢。真有意思，今天的事情跟曹老师说一说也是个乐子。” 祝丹萍不管这件事情，李晟可不会不管。 上次就是曹雪萍多管闲事，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李爷爷，导致李爷爷把李晟骂得狗血淋头。 迁户口的事情李晟还琢磨着要怎么跟李爷爷说，要是再因为这件事情掺和一脚，让李爷爷知道了祝丹萍从前做的一些错事，他们夫妻虽然不至于完蛋，却也会被李爷爷教训一番。 “别！”李晟上前，面对段嘉嘉带着戏谑的笑，心头一梗。 就像祝丹萍拿捏李长淮讥讽段嘉嘉。 段嘉嘉也同样借助李长淮和曹雪萍，轻易的让李晟被架了起来。 “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们之前对你的无端猜测，是我们错了。”李晟在生意场上最开始学到的就是低头。 他是有靠山不错。 但别人难道没有吗？ 吃了几次亏之后，李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适当的低头，有的时候是最优解。 只是这些年过去，能够让李晟低头的事情少之又少。 没想到在原康县，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身上，李晟再一次感受到了这样憋屈的感觉！ 第168章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我是无所谓啦。”段嘉嘉突然说：“反正我们两家本来就有恩怨，这也不是这一次两次的事情。就是看李长淮答不答应咯。毕竟那位祝阿姨一口一口勾引，一口一个不三不四，不光说了我，还把李长淮也说了进去。” 段嘉嘉意有所指的说：“毕竟，我也没有什么电话之类的。” 听到这里，李晟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段嘉嘉不管是不是真的不计较，但现在她是为了给李长淮出气。 他们家的那些事情，眼前这个小女孩都知道！ 李晟下意识就要瞪李长淮。 自己家的这些事情跟别人说了很光荣吗？ 但段嘉嘉仿佛能掐会算，冷不丁说：“李长淮，这是你爸吧？这个眼神真吓人，一看就是不想解决，那算了。我觉得我还是跟曹老师说吧。咱们是学生，有问题找警察，或者找老师，这是从小学来的经验。走吧，我们去找老曹。” 李晟咬着牙，连忙解释：“我只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长淮，我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你放心，爸以后改！” 李长淮面上没有表情，实则心里都快笑翻过去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李晟这么憋屈。 “恩。”李长淮淡定的点着头对李晟说：“好啊，拭目以待。” 他的户口已经不在李晟那里，以祝外公的脾气，想要看到这两个人后悔，那么就一定会支持自己。 李长淮笑得冷淡：“至于我跟不跟曹姨说，看我心情吧。看在你是爸爸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在小爷爷知道我转户口之前，你最好尽快想到理由跟他坦白。” 李长淮说完，就带着段嘉嘉一起离开。 如果说李晟之前只是觉得转户口这件事情对自己没有好处，那么现在就是非常确定，户口转走后的李长淮，那就是挣脱了他们的一只鸟，不受控制，也不会再听他们的。 无论后面的祝丹萍怎么不满，李晟都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李长淮离开的背影，心中要说一片平静，那是不可能的。 李长淮的优秀是摆在眼前，都不需要质疑的那种。 可李长辉呢？ 李晟无奈的合上眼睛，拉住祝丹萍：“行了！你再追上去，是要长淮跟我们结仇吗？” 祝丹萍从小就是被娇惯着长大的。 后来遇到李晟，他对祝丹萍也是千依百顺。 现在说李长淮会在结仇，祝丹萍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他没有那个胆子，我可是他妈！” 李晟看着祝丹萍现在的样子，也有些心累。 妈？李长淮有把祝丹萍和他当成父母的样子吗？ 看到李晟这个表情，后面的李长辉有些不安了，连忙上前：“爸，要不还是我跟长淮说说吧？还有户口的事情，也是一时冲动。不如我们再跟外婆和外公商量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 看着乖巧的李长辉，再想想李长淮走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样子，李晟无奈叹气：“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想想办法，看怎么跟小叔说会更好！” —— 段嘉嘉和李长淮走远。 两人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那么吃瘪的样子。” 李长淮摇着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段嘉嘉安慰他：“我是身份问题！你毕竟是他们的儿子，就算是有矛盾，拿到台面上来说，按照现在这个社会人情道理，也会觉得你不对。毕竟‘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这话就天然的让你失去了讨要公道的权利。” 从段嘉嘉的角度来说，她这个爸宝女当然觉得爸爸做的什么都是对的。 可如果换了李长淮所处的环境，这句话就是狗屁！ 是。 父母的确为孩子付出了很多。 可这样的父母里绝对不包括祝丹萍和李晟。 “别难过！”段嘉嘉拍拍李长淮的肩膀：“又不是说一定需要父母感情才能活下去。你在这里丢失了一部分，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回来嘛！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必要把这件事情跟老曹说说，让老曹去告状。真是，他们也太狂野了。大过年的给人找不自在！” 段嘉嘉又哼哼着。 见过偏心眼的，但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偏心眼的。 简直是要把心眼子偏到天边去了。 “好。”李长淮笑得满足，他现在确实是一点都不在意祝丹萍和李晟了。 他是一个人，一个独立自由的人。 既然他们不在意自己，那自己也不要在意他们了。 人生这么美好，何必将自己困在一处？ 更何况，就像段嘉嘉说的。 他可能真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离开了祝丹萍和李晟，还有李长辉这一家三口。 自己在原康县却收获了更好的友情。 赵峰阳虽然憨憨傻傻的，但他会毫无保留的站在自己这边。 段嘉嘉刚才也在祝丹萍他们面前维护自己。 还有隋佳丽、庞美美。 他们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不会因为李长辉的三言两语就离开自己。 “我待会儿就跟老曹说。你放心，我那个小爷爷其实挺喜欢老曹的。尤其是知道老曹是重点中学重点班的班主任，在我小爷爷的眼里，老曹就是给国家输送人才的园丁。” 虽然曹雪萍也确实是在做这些事情。 只是这几年社会气息浮华，这股浮华之风还没有刮到原康县来，但在大城市就不一样了。 这种轻浮躁动在一些大城市的学校都有波及。 因此，李爷爷对曹雪萍是格外的敬佩。 毕竟以曹雪萍的经验和资历，她其实早就可以去省城教书，待遇也不会差。 但曹雪萍都拒绝了。 她始终认为相比省城，原康县的孩子们更需要她。 那边的师资力量强，自己过去只是锦上添花。 可她对于原康县的这些学生们来说，却是雪中送炭一样的存在。 提起曹雪萍，段嘉嘉也非常佩服。 她穿书之前，初中虽然还在原康县，但高中去了省城，因此没有接触过曹雪萍。 “老曹确实是个特别好的老师！”段嘉嘉道。 第169章 谁说三中都是坏学生？ 不管别的事情如何，曹雪萍在作为老师这件事情上，她是非常负责，并且为学生着想。 所以原本都打算在书店里看书的四个人，又溜溜达达在开门的超市一起买了一袋水果和一罐麦乳精，跑去曹雪萍家里拜年了。 曹雪萍的丈夫也是老师，在县里的初中教数学，教学水平也不差，因此有不少一中的学生是从曹雪萍丈夫手里，再到曹雪萍手里。 其中就有庞美美。 隋佳丽不是一中的学生，但不妨碍社牛跟着他们一起来。 曹雪萍住的是原康县几所学校教职工的小区。 说是小区，其实就是六栋楼，楼与楼之间间隔挺大，中间还有一些石桌和单杠双杠之类的器材。 路上的景观树也不少。 李长淮给几人介绍：“老曹住在三楼，我们老家那边的规矩都是初二开始走亲戚，所以老曹今天肯定在家。” 事情也果然如同李长淮说的那样。 曹雪萍看到他们上门还吓了一跳：“你们怎么来了？哎哟喂，老刘，老刘快出来！我学生给我拜年来了！” 曹雪萍和在学校的打扮完全不同，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下搭一条黑色阔腿长裤，头发只用一个鲨鱼夹松松的夹着，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得意。 似乎是怕丈夫不知道自己得意的是什么，曹雪萍又补充：“是正在带班的学生哦！” 说完，曹雪萍又连忙招呼他们进来，还从旁边的鞋柜里翻出拖鞋。 从屋内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和曹雪萍还有点夫妻相。 先看到李长淮：“长淮来啦！” 然后再对段嘉嘉等人点头打招呼。 “表弟不在吗？”李长淮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曹雪萍家里了，还帮着点曹雪萍一起找到段嘉嘉几人。 曹雪萍嘁了一声，说：“昨天晚上水厂那边放烟花，把那小子心都放野了，今天一大早跑出去说要跟人一起凑钱买烟花，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大年初一不少店都关门了，但也有几家是开着的。 对一些人来说，赚钱可比过年重要。 所以大年初一还是能买到不少不东西，只是价格上会有些不同。 “那就让他去玩嘛。”李长淮还是挺喜欢那个小表弟的，说：“等过几天他们走了，我带着他去玩。” “那可不行。”曹雪萍摇头：“你写作业看书去。” “老师，您饶了我们吧！大年初一呐！”赵峰阳自来熟得很，手里已经抓了一把糖果。 也就是曹雪萍知道这个学生是什么性格，否则肯定要觉得这就是个来混吃混喝的。 笑道：“行，我今天不说这些。” 然后又看向跟着段嘉嘉坐在一起的隋佳丽：“这个同学我没见过，不是一中的吧？” “恩。她是三中的，跟我初中是同学，大家今天约着一起玩，我们想来看看您，给您拜个年，她就跟着一起了。” 段嘉嘉做介绍的时候，隋佳丽还有些紧张。 不是她多想，而是一中有些老师确实是瞧不起他们三中的学生。 隋佳丽自己无所谓，但怕给段嘉嘉丢了人。 “三中啊！”曹雪萍也不意外。 原康县就这两所高中，比起无所事事的混混，三中的学生还是学生。 再说，谁说三中都是坏学生？坏学生的定义从来都不是学习的好坏，而是品性。 曹雪萍相信，能和段嘉嘉关系好，还能跟着李长淮他们玩到一起的孩子，绝对是个好孩子。 “不错不错，长得英气十足。”曹雪萍眼底的欣赏是发自内心的，笑道：“看着就觉得性格好，不错！” 隋佳丽心里松了口气，但很快就说：“是吧！我也觉得我长得英气。” 注意到隋佳丽脚边的书，曹雪萍好奇的问：“素描？你要学画画？” 段嘉嘉脑中灵光一闪。 是啊，她在这儿用自己知道的那一点点有关艺考的内容给隋佳丽做科普，不如问问老曹。 “老师，三中现在准备推体育生、艺术生，他们这一届高一的都开了大会。加上我朋友对服装设计有点想法，就是我们现在也不清楚艺考这到底是怎么个流程，考试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听到段嘉嘉的问题，曹雪萍也没有多惊奇，反而认真的听完后想了想说：“三中这也是办法。艺考相对文化生的高考成绩要求确实低一点，但也只限于部分学校。像一些专业一点的学校，要求也不低。而且艺考生还要比别人多很多场考试。只有通过了那些学校的艺术类考试才能有资格靠着高考分数敲开大门。” “高考分数也不高，二百多分就能考上大学，好一点的像美术学院，可能就要三百出头。” 曹雪萍告诉他们，其实像他们这样，走迂回路线上大学的人往年也有。 三中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也不意外。 但…… “原康县，甚至是桦水都没有适合学画画的地方。你朋友只剩下两年的时间，需要集中培训。我倒是有可以推荐的地方去，但那是在外地，而且费用不低。” 难道整个原康县只有三中校长一个大聪明吗？ 当然不是。 而是集中培训的费用卡死了很多学生。 现在大学没有扩招，本科率就是一中都要拼了命的去稳住。 学生压力大，老师压力也不轻。 要是有这样靠着艺术分就可以上大学的好事那么容易，一中早就做了。 被否决方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学艺术太费钱了。 “我们学校上一届就有考上美院的学生，我待会儿找其他老师问问那个学生的电话和住址，你们可以去打听看看。”曹雪萍不会阻拦，但也不会积极推动。 这是一个事关全家的决定，需要隋佳丽回去好好跟家里人商量。 曹雪萍热心道：“你待会儿让嘉嘉给你我家的电话，你爸妈要是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打电话问我，或者过来找我也行。不过我明天要回娘家拜年，最快也要初五回来。” 隋佳丽咬着下唇，看着脚边的素描书，还有想要上大学的决心，用力点头：“谢谢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第170章 段述南秒懂 之后倒是很正常，在曹雪萍家里坐了一会儿，见天色也晚了四个人都准备回家。 “隋佳丽，你要是学艺术的话，是不是就不能留在桦水了？那咱们岂不是要分开？”赵峰阳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这件事，语气里还带着不舍：“一走就是两年，那可怎么办？刚刚不是还说要给你制定学习计划吗？” 隋佳丽到现在犹豫的就是这件事。 一走就是两年，跟这些人也要分开。 这跟隋佳丽之前所想的根本不同。 可曹雪萍描绘的那个奇妙的世界好像就在她的眼前，这也让隋佳丽有些欲罢不能。 “丽丽，你怎么想呢？”段嘉嘉问隋佳丽，又说：“如果我是你，我希望你去参加集训。” 不去，隋佳丽一定考不上。 去了，隋佳丽还有考上大学的机会。 而且，段嘉嘉可以确定，隋家有提供隋佳丽学习艺术的物质条件。 既然对比其他学生，最难的这一关隋佳丽都不需要再担心，为什么不试试？ 隋佳丽握着段嘉嘉的手，咬着下唇说：“我就是怕我没有这个天分，刚才曹老师也说了，还要进行艺考。艺考如果过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段嘉嘉明白她的担心。 想了想说：“你就当去学一技之长。你之前不是还说，如果不行就去跟你哥学剪头发吗？你去集训的时候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别想着两年后的艺考，你就想你是要学一技之长。” 隋佳丽现在比起对集训的恐惧，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 加上需要耗费两年的时间在外面，隋佳丽原本上进的目标就是想要跟现在的朋友在一起，不希望被段嘉嘉他们甩开。 可在这之前，她就要先离开。 她怕自己还没有经历高考，就被远远甩开了。 “丽丽，两年其实很快。”段嘉嘉安慰她说：“你的未来，从来都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你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学习的方向，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职业，你该为了自己奋斗。” 隋佳丽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当然知道就算是朋友都有分开的时候。 “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距离这些时候还早着呢！”李长淮来打断这两人的对话，他笑道：“你先回去跟父母商量，大人想事情会更周全。这件事情事关你的未来，我们这些人不能帮你做主。” “对。”段嘉嘉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说：“你跟叔叔阿姨商量之后。你只要记得，就算你去外地集中培训，我们也永远都是好朋友，而且我们也会想办法给你补课的！” 两年的培训，这就意味着隋佳丽有两年的时间不能跟着上课。 这也让段嘉嘉挺不赞同，但也不好说什么。 她记得自己上辈子上学的时候，高中那些学艺术的同学高一和高二都是在学校白天上学，晚上再去学艺术类，只有高二暑假的时候去集中培训。 隋佳丽现在这样的安排，段嘉嘉其实是有些不满的。 一行人先把段嘉嘉送回家，走的时候段嘉嘉还不忘给他们三个带上糖果零食。 进家门后才发现，她爸和舅舅都在家。 厨房里，两个大男人站在里面几乎把大部分位置都占据了。 薛河做凉拌菜，段述南轻松的颠锅把小炒肉翻炒几下，装进盘子里。 “回来了。”段述南自然的说：“去拿碗筷，把我放在仓库里的酒舀一点出来，你舅舅爱喝。” “是本地酿的？”薛河捏着纸巾把盘子边上的酱汁擦干净，然后说：“那感情好，我离开林场后都很多年没有喝过了。市里那些人喜欢喝什么茅台之类的，我不爱喝那种酱香酒，我们本地的谷酒就很好喝，清爽！” 也不知道他们下午是发生了什么，段嘉嘉感觉一个下午过去，她爸和舅舅的关系好像都变好了。 饭菜上桌，段嘉嘉把酒也倒好了。 段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段述南问起她下午都做了什么的时候，段嘉嘉先说了隋佳丽的事情，最后把遇到祝丹萍的事情也说了。 “她嘴上不积德，我也没跟她客气。更何况她还那么对待李长淮，我不当面出口气，对得起这个朋友吗？”段嘉嘉说这话的时候用力的戳了一下碗里的饭。 足以证明她有多生气。 段述南都知道祝丹萍，更何况是薛河？ “祝丹萍？她回来了？”薛河皱眉，扭头去问段述南。 “我今天有多忙你也不是看不出来，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说这些？不过祝丹萍现在倒是风光了，李晟在外面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现在林场的机械厂都靠着这对夫妻给的单子才能勉强度日。” 段述南哪里有那个时间跟薛河说这些？ 一个祝丹萍而已，他们还要特地开展关于祝丹萍的话题？ 没必要！ 薛河想想觉得这也对，只是想到祝丹萍从前对薛卉的针对，不忘提醒段嘉嘉：“你先别跟她起太大冲突。在桦水市，你不至于吃亏，但祝丹萍这个人是不讲道理的。” 就当年那些事情，薛卉招惹过祝丹萍吗？ 没有。 薛卉甚至不知道祝丹萍对她还有这样的关注。 可祝丹萍还是能在大着肚子的时候算计薛卉。 要不是那个时候祝家风头正盛，就算报复过去，祝丹萍也会因为怀孕而脱身。 只是等到祝丹萍生了孩子，没多久这对夫妻又离开了林场。 薛河和段述南只能放弃再针对祝家的计划。 “祝丹萍那边，我跟你爸负责就好了。”薛河朝着段述南使了个眼色。 段述南秒懂。 当年让祝丹萍跑了，那是他们没想到祝丹萍会连祝外公都不管。 现在回来了，那当然不能再憋屈着一口气发不出来。 段嘉嘉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但他们一家三口还能再坐在一起吃饭，段嘉嘉心里真的很开心。 爸爸和舅舅都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去操心，乖乖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这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段嘉嘉真的太怀念了！ 第171章 两个男人的怀疑 大年初一的夜里，段嘉嘉见段述南和薛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谈，便没有再跟上去。 反而是在看电视的时候接到了陈峥年的电话。 她今天其实一直都在等陈峥年的电话，还想着要是陈峥年不打过来，自己是不是要打给杂志社拜个年之类的。 但想到杂志社今天肯定也是放假，打了电话也没人接，于是就算了。 “段嘉嘉，恭喜你啊！”电话接通，陈峥年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兴奋的说：“《鬼谷》在香江的售卖的效果非常好！非常非常好！电视剧的收视率也在一路高涨，你火了！你在香江火了！我把上一期的《武侠梦》弄了一批在香江售卖，全部卖完了，现在还在加印，我在印刷厂给你打的电话！” 陈峥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说幸运。 可段嘉嘉的版权售卖可以说是被宰了不知道多少刀。 但要说不幸运。 电视剧带动了小说，小说再反哺电视剧，连带着《武侠梦》的杂志都在香江暂时有了一席之地。 陈峥年今年的奖金都非常丰厚，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是要升职了！ 别说杂志社，就是跟他大学同班的人都没有他这样升职快的。 “合约我晚点再寄给你，这次也是先给你打个招呼。段嘉嘉，你真的火了！” 听得出来陈峥年是真的兴奋。 其实这个成绩对比一些真正厉害的作家，并不算什么。 只是段嘉嘉是陈峥年一手推出来的。 他跑香江做推广的时候，杂志社和他那些朋友，就没有人觉得这是什么好前途，无一例外都在唱衰。 可自己就是靠着这些闯出来了。 《问剑》的反响比《鬼谷》还要好。 《问剑》中多了许多瑰丽幻想，还有修仙世界的神秘。 连带着《武侠梦》在香江都稍稍有了一点知名度。 “这也不算吧。”段嘉嘉原本是想要跟陈峥年一起庆祝。 只是听陈峥年说得越来越过，忍不住打断他，顺道给他泼了一盆凉水：“陈编辑，这个成绩其实在内地都算不上太好，我们还是冷静一下。而且，如果只有一篇《问剑》，《武侠梦》在香江大概也不能站稳脚跟。你现在要做的，难道不是出精品吗？杂志社也可以收香江那边的稿子嘛！” 段嘉嘉的话的确让陈峥年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是啊。 其实段嘉嘉这个成绩拿到整个行业里看，其实是不够的。 也只是刚刚够上了一些新锐作家的量。 只是小说和电视剧在香江的受欢迎程度，让陈峥年意外中带着一丝得意。 他家几乎都在文艺界发展，自己南上香江，还要用家里的人脉关系。 同样有人说闲话，觉得陈峥年是年少轻狂，以为靠着一本书就能打响名气。 “谢谢你。”陈峥年心有余悸的道谢，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一个成年人，还需要一个小孩来提醒自己不能骄傲。 “没关系。我们是合作伙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段嘉嘉倒是回答得很大方，她对陈峥年说：“不过，你能扬眉吐气，恭喜你！” 陈峥年跟家里的那些矛盾，段嘉嘉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了几分。 想想，也觉得陈峥年会这么激动太正常了。 在家里被冷嘲热讽了大半年，现在一朝翻身，得意起来真的太正常。 换成任何人都是如此。 陈峥年停顿了几秒，再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的哭腔：“谢谢你！” 两人没有说太多，再讨论了一下《鬼谷》的发行，还有《武侠梦》在香江那边应该怎么造势。 最后陈峥年对成功的激动变成了对未来的激动。 他对段嘉嘉说：“行！等主编上班，我立刻就跟主编商量这件事情。” 挂了电话，陈峥年都不知道是自己走运还是《武侠梦》走运。 自从签约了段嘉嘉，他们好像就从一团淤泥中走了出来。 未来好像一下子都变得更好了。 段嘉嘉满意的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看本地的电视节目，手里抱着一个袋子，里面装得都是过年买的炸货。 还有她最喜欢吃的炸丸子。 书房里，段述南和薛河虽然都没抽烟，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也是这样的感觉？”段述南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回忆着说：“我就算再怎么因为小卉的事情难过，也不会落寞。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更不会因为嘉嘉需要人照顾，就不顾小卉，反而去娶别人。哪怕是约法三章那种也不可能。” 段述南的世界里就没有将就这两个字。 更没有拿婚姻将就这样窝囊的事情。 薛河眯着眼，多年在市里跟人斗智斗勇，他已经习惯了说话之前再三斟酌：“恩。当年其实我都决定好了，那个升职的机会就不去了。正好还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另外一个人，从对方手里弄到一笔钱。跟你轮流照顾嘉嘉。嘉嘉是小卉的孩子，也叫我一声舅舅，我不管你都不会不管她。” 薛河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今天段述南一说，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前一天还做决定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在第二天听到段述南要结婚的消息就失去理智，答应调去市里？ “如果说这个是冲动行为，也不是不能解释。但我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狠心十几年都不来看望嘉嘉？”这才是薛河觉得最恐怖的地方。 “我也没小气到十几年从来不跟嘉嘉提起你。”段述南皱眉，也想不通这一点。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自己和段述南。 让段嘉嘉有舅舅，却十几年来都不知道薛河的存在。 让段嘉嘉有父亲，却在这十几年来一直被秦芬有意无意的养废了。 唯一没有废的，就是段嘉嘉的学习成绩。 段述南分析的时候都觉得奇怪。 仿佛是到了暑假就彻底不管段嘉嘉了。 以至于段嘉嘉中考的时候意外的进入了一中，还是重点班。 要知道，段嘉嘉初中成绩不差，但也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第172章 胖婶的提醒 不论讨论出什么结果，段述南和薛河都无法理解，更觉得这件事情难以用语言形容。 现在可以恢复成他们最初的模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件事情不要跟嘉嘉说。”段述南提醒薛河。 “还需要你提醒？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事情都记录下来，万一有一天又变回去了呢？有我们的亲笔记录，我倒是不觉得得知真相的我还能心甘情愿被蒙蔽。”薛河对自己有这个自信。 从前是朦胧无知的时候突然变成这样，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段述南也点头表示赞同。 这确实是个方法，虽然听着有些笨笨的。 两人商量完，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段嘉嘉抱着一床被子下来：“舅舅，漱口杯牙刷和毛巾什么都准备好了。这床被子是新的，我爸和我都还没有盖过，年前晒过。” 薛河连忙上前接过柔软的大棉被，说：“你要弄这些可以跟我们说啊，自己一个人上上下下的，万一没看见楼梯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段嘉嘉无奈。 只是拿被子什么的，没必要这么如临大敌吧！ 段述南在后面帮着托了一把，跟着薛河进了房间，帮忙把被子铺好：“你在我面前就是小孩。” 段嘉嘉嘿嘿笑了一声，看着爸爸和舅舅把房间整理好：“那感情好！你们忙，我洗洗睡了。” 段家不需要做客走亲戚，大年初二和初一没有区别。 薛河也没有结婚，从前继父一家早就断绝来往了，继父去世的时候薛河都没有露面。 只是，这三个人虽然都没有事情，但初二他们就要忙起来了。 段嘉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薛河已经坐在餐桌前快吃完了，段述南在旁边说：“待会儿我开车送你，正好我打算看看桥头的地，昨天的事情尽快解决，也能安建军他们的心。” 薛河穿着西装，两鬓斑白，但将头发打理得很好，看起来非常儒雅霸气：“恩。我那边再给你打听打听。你既然要开修理厂，修理的东西总要有。运输队现在这个样子，那几个人估计不会留下从前干爹置办的器械。老是老了点，但有用就行。你到时候看是买新的，还是直接买运输队的二手。要是钱不衬手，我这边还有点。” 段述南跟薛河坦白的内容可不包括金条和珠宝。 那些都是他准备留给段嘉嘉的。 知道薛河对段嘉嘉好是一回事。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薛河当然也知道段述南这发家的钱有猫腻，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段嘉嘉过得好，段述南吃糠咽菜都跟他没关系。 “行。”段述南也没有拒绝。 两人收拾好准备起身，看见段嘉嘉站在饭厅的时候，段述南连忙叮嘱：“爸去开车了，锅里有饭，菜也都准备好了。你要是觉得不够，自己再去点两个菜带回来也行。钱都在客厅的抽屉里。” 段述南穿着一件旧夹克，跟旁边光鲜亮丽的薛河比起来，也就是年轻占了优势。 段嘉嘉连连点头应声，她今天也忙得很，得抓紧把稿子多写一点。 昨天去看了曹雪萍，听老曹的意思，下学期就要开始真正上重点班的量了。 段嘉嘉两辈子都没有去过重点班，但上辈子在省城上高中的时候听说过重点班卷生卷死的日子。 她还以为上学期就是一中高一重点班的极限。 结果老曹说，那是怕他们一来就上强度，有些孩子会厌学。 能够进入一中重点班的，可以说是整个原康县读书最好的几十个少年。 学校也怕在灌溉知识的时候稍有不慎就灌死了一个苗子。 所以高一上学期是让重点班的学生们知道高中和初中的学习速度是不一样的，下学期就是见真章了。 段嘉嘉之前还想着到高二才需要慢慢放缓写稿的速度，却没有想到老曹藏了这么一手。 幸亏她大年初一去给老曹拜年了。 不然开学真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爸，我想吃市里那家的酱鸭，你晚上带一只回来呗！”段嘉嘉吸溜着面条，荷包蛋带着焦褐色的裙边，蛋白上的小气孔吸满了面里的汤汁，鲜得人舌头都要掉了似的。 面里还有浓浓的猪油香气。 “行。”段述南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还问段嘉嘉：“我听说市里开了一家不错的点心店，我晚些去转转，要是还开着门，我就去买。” “谢谢老爸！”段嘉嘉放下筷子，高举手臂比了一个心。 看得旁边的薛河那叫一个酸啊！ “嘉嘉，舅舅单位有个糖醋排骨好吃，今天初二肯定会有，舅舅晚上带一份回来。” “谢谢舅舅！”段嘉嘉继续比心。 段述南轻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只走出去了才说：“食堂！” 薛河很淡定：“我们单位的厨师是在省城大饭店当过大厨的，只是现在退休回老家坐不住，又被我们单位返聘了。” 就靠着这位大厨，薛河所在的单位在食堂吃饭的上座率都直线上升。 “不是！”段述南坐上车，看着薛河坐在副驾驶才反应过来：“你晚上还要来我家住？” “不行吗？”薛河倒打一耙：“我来看我外甥女，又不是看你。” 两人叽叽喳喳一路吵着离开。 段嘉嘉关上大门，转身就要去忙自己的事情。 隔壁胖婶却绕过来招手：“嘉嘉！嘉嘉，有点事情找你！” 段嘉嘉不解，但还是走到院门口：“胖婶什么事儿啊？” 胖婶左右看看，小声的说：“你们家小心着点那个周晓群，刚才我看到他和他那个老娘一大早在这周围转悠，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也会跟周围邻居说，看找个领导或者亲戚的去警告他们，你们家也要小心。” 胖婶都气坏了。 他们这儿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的。 就算是那几年闹得最凶的时候，这里都相安无事。 结果就为了孩子结婚的事，居然能扯成这样。 要胖婶说，周晓晴的问题都没有太大，最大的毒瘤就是李春花和周晓群这对母子！ 第173章 隋佳丽都快气死了 胖婶抱怨：“晓晴这个孩子，我是有点不喜欢。她眼光要求也太高了。有那样条件的孩子都去市里找对象了，哪里会看我们小县城的？结果那孩子也跟着家里人闹着来。真是……” 段嘉嘉对周晓晴不了解，因此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想到李春花和周晓群这对母子，昨天上午拜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心情顿时就不好起来。 “我会让我爸他们都注意的。”段嘉嘉抿着唇，情绪显然不怎么好。 胖婶看她这样也能理解。 还安慰她说：“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人跟他们家说。李春花和周晓群也不是谁都不怕，水厂有个退休的老领导，就住在边上一点，他是老周的老领导，一说准成！” 胖婶原本只是提醒段嘉嘉注意。 现在看到段嘉嘉这个模样，顿时同情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段家是无妄之灾，纯粹是李春花母子还扯着不放。 尤其是昨天看到薛河进了段家之后。 有人认出了薛河是在公交公司上班的，还是个小领导后，原本还被说得灰心了的李春花母子，顿时又来了劲儿。 要胖婶说，这种事情哪里有强求的？ 更何况，人家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从前都说是晓晴那个丫头眼光高，现在看来也未必呢！碰上这样的妈和哥，我要是晓晴，我也难受。” 胖婶摇头，只觉得李春花这人年纪越大越离谱。 都要当奶奶的人了，还成天想着这些事情。 按理说，同龄人，还有相似的生活环境，可胖婶就是想不通李春花到底在折腾什么。 非要把家里的名声搞臭了，让周晓晴成为远近闻名的老姑娘，就高兴了？ “别管别人家的事情了，你自己注意，我这边也会找人去谈，你放心。你和你爸现在都是我们的街坊邻居，不会看着你吃亏的！” 胖婶作保证，拍了拍段嘉嘉的手背离开。 送走胖婶后，段嘉嘉往李春花家看了一眼，最后无奈摇着头进了屋子。 现在也没有什么家用的摄像头可以安装，不然她还能用摄像头震慑一下对方。 段嘉嘉此时还不知道，她被盯上的不光是现在住的地方，还有从前在林场大杂院的房子。 段嘉嘉收敛思绪，拔出钢笔帽在信纸上继续写。 男主霍凡修炼速度也变快起来，简直是一日千里。从前那些小巧霍凡的人都开始恭维他，畏惧他。 小猎户霍凡，在城中大比后正式踏入修仙之旅，成为了修士霍凡。 天高海阔，世界仿佛任由他闯荡。 但霍凡很快又遇见了劲敌。 这一次，初出茅庐的少年明白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钢笔吸了两次水，段嘉嘉的右手中指指侧都出现了明显的红印后，她才放下钢笔。 抖着手起身在家里慢慢走着。 这么酣畅淋漓的写一场，心情好是好了，可手疼得厉害。 “还是没有电脑的锅啊！”段嘉嘉无奈的躺在床边的沙发上，顺手摸了一本杂志翻着看。 这世上就没有轻松的工作。 但凡是为了赚钱，都要付出劳动。 她算是看明白了！ 就算段嘉嘉现在也有买电脑的钱，可要她这个时候买一台真正笨重的大头壳，段嘉嘉也舍不得。 越是在这个时代被科技限制，段嘉嘉就越觉得未来的国家腾飞得迅速。 众志成城，直接一飞冲天。 而距离国家的起飞，其实真要细致来算，也就五年的时间。 1996年后，国内各行各业几乎都是爆发式增长和发展。 取得的成果也是喜人的。 过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年初五，隋佳丽终于做客回来，第一时间就坐上公交车来找段嘉嘉。 不光隋佳丽在，庞美美也来了。 两人一见面就在院子里抱着跳起来，段嘉嘉在旁边看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多久没见面呢！ “我回家跟我爸妈说了之后，我爸妈都吓傻了。”隋佳丽大口大口的吃着烤红薯片，撇嘴说：“我爸妈就没想过‘考大学’这三个字有一天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也是她初中三年混日子的样子太深入人心。 隋佳丽在家跟爸妈说自己想要考大学的时候，爸妈吓得，喝茶的喷茶，给火盆里放炭的噼里啪啦砸了小半袋子炭进去，差点把火给扑灭了。 “我妈还想带着我去看医生，以为我发烧了！” 隋佳丽都快气死了。 她在她爸妈眼里的形象也太可怕了吧！ “那后来呢？”段嘉嘉想想都觉得叔叔阿姨的反应好笑。 隋佳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说：“我们当天晚上就去找了曹老师。曹老师也猜到了我爸妈晚上会去找，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资料。我妈也把我真实成绩给曹老师看了。老师说，我现在这个成绩如果决定要转美术生，那高二建议选文科，文科到时候补习会相对容易一点，而且我去集训的这两年的时间里，也要自学，定期回来考试，这样高三补课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薄弱了。” 曹雪萍没有因为隋佳丽不是一中的学生就区别对待。 那些资料都是她下午整理出来的，还有几所学校这几年的录取线，就连哪里适合集训都看好了。 这也是曹雪萍作为一中重点班老师可以拿到的内部资料。 “我爸妈回去的路上都哭了。还跟我大伯他们说了，我哥今年过年没回来，但我爸妈也给他打电话咨询了情况。现在我全家都很支持我走美术生。我哥的师父说，就算没考上大学，他也能给我兜个底，让我去他一个朋友那里学做衣服。那是给影视剧做戏服的，也需要绘画的底子。反正他们现在的意思是，先好好学画画。” 隋佳丽怀里抱着抱枕，笑容也渐渐露出一点要哭不哭的别扭。 她从前总觉得家里人更在意她哥隋东风。 可这次的事情让隋佳丽知道，其实不是的。 他们也同样很在意自己。 只是从前的自己让爸爸妈妈他们太失望了。 第174章 修理厂的开始！ “真好！”庞美美捧着脸，倒是不觉得隋佳丽一走两年有什么舍不得。 庞美美看着好像是个非常感性的小姑娘。 可实际上，庞美美可能是他们几个之中除了李长淮之外最理性的人。 她一点都不觉得和朋友分开两年有什么好难过的，又不是不能见面。 “丽丽，老曹有跟你说哪里集训最好吗？”庞美美还没有见过艺术生，对隋佳丽高考只需要考三百多分的事情羡慕不已。 隋佳丽点头，说：“曹老师说最好的其实是在外地。我们省每年的艺术生不多，专门做这种艺考培训的机构也少。省城倒是有一个。但省城那边条件好的孩子选的都是隔壁省的一个画室。那边每年都有很多艺考生考上大学，一中之前那位学姐就是从那个画室出来的。据说是拿到了一个美院的第一名，文化分只要过了录取线就可以率先录取。” 段嘉嘉知道，老曹肯定是上心为隋佳丽找过学校了。 想了想，她说：“我的建议是外省那个。反正都是要分开，你也要去外面学习画画，那就选最好的！” “对！”庞美美从小沙发上起来。 她今天特地穿了三个人逛街的时候买来过年穿的衣服。 庞美美其实只是微胖，但现在可爱类型的衣服几乎都是童装，少女好像不在被打扮的行类里。 所以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要么穿得很小孩子，要么就成熟。 介于少女之间的品牌，少之又少。 就算有，也一般都在大城市。 桦水市几乎找不到。 但隋佳丽的眼光好，愣是给庞美美搭配出了一套甜美风的装扮，这次过年也让庞美美小小的出了一次风头。 她在两人面前转了一圈：“丽丽，你真的很有天赋，你眼光好，时尚感也有，你就好好学，学成了考上大学！” 庞美美想了想，说：“美院！京城那边有个央美，你考那里。再不然，我们去沪市，那边时尚得很，就是不知道沪市那边有没有美院。反正我以后考大学，就是考京城或者沪市。” 隋佳丽抱着段嘉嘉的胳膊，激动得说：“嘉嘉，你去哪里上学？” 段嘉嘉看出隋佳丽的意思，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我还不确定呢！你要做服装设计，不如去鹏城美术学院。但前提是你要能考上。鹏城那边制衣厂很多，做服装设计要了解的东西更多。你现在想想就行，别一时冲动！” “我不管，我以后就是要跟你们在一起。等我们考上大学，以后我们周末就可以一起出来逛街。离开了桦水，外面逛街的地方肯定更多。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隋佳丽的动力本来就是这群朋友。 她现在想的，除了考上大学，还有就是要跟他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庞美美也赶忙抓住段嘉嘉另外一边的胳膊，说：“对！等我们毕业了，说不定会被分配回来。咱们成绩好的话，应该都会在市区。到时候咱们就在市区一起租房子。嘉嘉你负责做饭，丽丽负责打扫卫生！想想都觉得美！” 段嘉嘉往她嘴里塞了一片红薯片，忍不住问：“我做饭，丽丽打扫，你呢？” “我？”庞美美抬起圆润的下巴，笑着说：“我当然负责吃啊！我负责鉴赏美味！” “胖妹，你想得美！”隋佳丽哇呀呀的叫起来，跟庞美美打作一团。 段嘉嘉被迫加入“战斗”，三个人在房间里都玩疯了。 也不知道是剧情力量还是那两家人都太小心。 福宝一家到现在也没有传出动静。 倒是福宝爸每天晚上都会悄悄的走出院子，试图绕到段家那一面的窗户旁边。 只是那边是个非常陡峭的斜坡，桦水的冬天多雨，地上总是潮漉漉的，根本不好落脚。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过把那边做什么阻拦设施的原因。 而李春花母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胖婶说的老领导去警告过的关系，这段时间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随着元宵节过去，段嘉嘉稿子积累了一大堆，眼看着也要开学了。 同样的，段述南的修车厂也终于谈好买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做简单的整理，再把运输队的东西都拉到修理厂。 连带着，还有魏建军等人。 段述南在这些事情方面一向给段嘉嘉参与感。 问过她有空后，第二天就带着段嘉嘉去了修理厂的位置。 现在的修理厂看起来就是一座倒了半边的院子，还有一座倒了半边的房子。 院子很大，停四辆货车不成问题。 加上房子，紧凑一点停六辆车一点问题都没有。 段述南叉着腰，身上的皮夹克都有些脱皮了，笑着说：“嘉嘉，这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修理厂了！” 然后伸手在周围比划：“我打算围个院子，再搞个大铁门。倒掉的那里清空出来，还能放一辆小车。另外半边房子加固，做工作间，平时还能休息。等生意好点，再拉一根电话线过来，有什么事情就好直接电话联系了。” “可以可以！”段嘉嘉还没说话，赵武在旁边兴奋的抱着砖大喊：“南哥，你真的成了！真的成了！” 刘国庆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们跟段述南熟悉，很清楚段述南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开出租车绝对不是段述南的目标。 “出租车我就不开了，我打算再请一个人。”段述南朝着赵武和刘国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小武，你是打算继续开城乡线，还是接我的车？你要是换的话，得找一个靠谱的人接你的位置。要是你不打算换，那我就让建军开。” 比起猴子那些人，段述南还是更相信魏建军。 而且也是这次的事情，段述南才知道魏建军的父亲年前骨折，为了不拖累儿子，生生忍了三天，再去检查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其他的并发症了。 魏建军就是在家里多方的压力下，这才鼓足勇气来找段述南求助。 “不换。”赵武果断摇头。 旁边的刘国庆没忍住的说：“你傻啊！县里跑出租更赚钱！” 第175章 开学前夕，段嘉嘉收到了两条消息。 赵武还是摇头。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条线跑熟了，等着后面几个月把买房的钱还给南哥，我想把车买下来跟你们合伙。” 之前段述南就给赵武做过这样的建议。 只是当时赵武想着，工作也是自己白得的，就想给段述南打工打一辈子。 随着这几个月的相处，还有段述南的态度，赵武看得出来，南哥是希望自己可以立起来。 既然如此，他怎么可以让南哥失望？ 果然，赵武这话一出，段述南笑得可比之前还要开心。 “小武叔，那你可要加油了！”段嘉嘉也知道段述南对赵武的看重。 其实从年龄上说，赵武只比段嘉嘉大了十岁左右，喊一声哥是没问题的。 只是她爸并不是把赵武当成小辈照顾，而是当做弟弟。 刘国庆也是一样，他们两个未来会是段述南的左膀右臂，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会的！”赵武笑得憨厚，他没想能有多大富大贵，只要工作稳定，能够养家糊口这就够了。 而且有一辆自己的车，哪怕是破破烂烂，赵武在同龄人中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存在。 “那我就找魏建军来开车，他修车的手艺可以。要是这边修理厂的生意可以的话，我还打算搞个路救队。”段述南望着那边倒了一半的房子，前期可能是要用出租车的生意来养着修理厂。 但他肯定，未来车子只会越来越多。 开车不难。 修车就不一定了。 “南哥，我们都听你的！”刘国庆拍着胸口，说：“我们兄弟俩有今天都是你提携的，以后南哥指东，我们绝不往西。” 段嘉嘉在旁边看得偷偷捂嘴笑。 虽然看起来有点幼稚，可刘国庆这话有多少真心，父女俩都很清楚。 段嘉嘉是因为上辈子的了解。 段述南则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这几十年来，唯一一次看错人，就是脑袋发癫的时候同意了跟秦芬结婚，还敢放心的把女儿交给对方。 这也让段述南如今提高了警惕。 从还没有整理好的修理厂出来，四人又去市里吃了一顿好的。 刘国庆更是高兴得差点站不稳，赵武端着酒杯在桌上哭得不行。 想想魏建军猴子等人现在焦急的样子，刘国庆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说：“南哥，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现在肯定也跟魏建军他们似的。张明德那群人就是贪得无厌！薛师傅留下那么多好东西，全被他们贪了，好好的运输队，从前多风光啊，现在呢……” 刘国庆摇头苦笑。 从前在南郊林场，除了当领导，就属他们运输队的人的最风光。 尤其是薛外公在的时候，还会被机械厂的人请过去指教，这不就证明他们运输队的人比机械厂一些人还要厉害？ 可现在，机械厂还能运转，运输队却已经分崩离析。 段述南没喝酒。 这是段嘉嘉反复提醒的。 开车不能喝酒。 虽然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规定，但段述南还是按照女儿说的做。 毕竟，喝酒开车的状态确实不好。 段述南现在可惜命了。 “说这么多！” 段述南不喝酒，但不妨碍他给刘国庆倒酒。 “运输队是运输队的事情，爸从来没想过要把运输队如何如何，只是希望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做事要有始有终。” 段述南大半本事都是跟着薛外公学的，最是清楚薛外公的为人。 哪怕薛外公现在还活着，这些东西在他眼中也不算什么。 “张明德他们会遭报应的！”段述南低声说：“你以为就我们生气？运输队其他人会更生气。毕竟，他们是要靠着运输队的工作吃饭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段述南的嘴开了光。 开学前夕，段嘉嘉收到了两条消息。 第一，运输队的几个领导半夜喝酒回家的时候，在路上不知道被什么人拖到巷子里开了瓢。 张明德这个运输队的负责人最严重，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其他几个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第二，四洋电器被举报了。 是有人发现四洋电器的一个零件与宣传不符。 根本没有达到那么好的标准，但是四洋电器对外宣传达到了。 这还只是一个产品出现了问题。 九十年代的媒体记者还是非常良心的。 接下来段嘉嘉都能想象到四洋电器的其他产品是如何被私下研究，是否有达到宣传，或者有其他猫腻的情况了。 段嘉嘉还纳闷的时候，就见段述南和薛河笑呵呵的一前一后回来。 看这两个人的样子，段嘉嘉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冷不丁的问：“老爸，舅舅，四洋电器的事情，不会是你们做的吧？” 段述南也没有否认：“祝丹萍最自豪的不就是有一个四洋电器老板娘的头衔。我不像她那么不要脸，对一个小辈甩脸色。再说，四洋电器要是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也不至于让我和你舅舅抓住小辫子。” 段嘉嘉点头，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怪她爸？ 还可惜的说：“可惜他们走了，不然还能看看她是怎么暴跳如雷的样子。” 薛河在旁边换鞋，虚虚的点了点段嘉嘉。 这段时间，薛河只要周末就会来段家住下。 楼下的客房现在也成了薛河的房间。 段嘉嘉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 在她上辈子，她就是被爸爸和舅舅轮流带大。 “马上开学了吧？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段述南吃饭的时候问。 段嘉嘉点头：“买好了。” 她还把这段时间写的稿子都寄给了杂志社。 寒假写的稿子，按照一个月一期的内容发，撑一个学期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说里的男主角霍凡也已经发现了养父去世的事实，正在追查凶手。 《鬼谷》的香江出版版本和内地出版版本也随着加印的合同一并寄给了段嘉嘉。 段述南看到之后，还跟薛河炫耀来着。 结果薛河自掏腰包买了二十多本书在单位发，逢人就说这是自己外甥女出版的。 段述南不甘心，直接买了五十多本在路上发给看起来会看小说的乘客。 要不是段嘉嘉拦着，这两人还准备比下去！ 第176章 段嘉嘉的不自信 不管怎么样，一中在元宵节后就开始上学了。 再回到学校，段嘉嘉都还有点不习惯。 “嘉嘉，你作业写完了没？借我抄抄！” 段嘉嘉一进班上，就被几个同学围住。 班上热闹得跟外面的寒风完全是两个世界。 “班长，班长你数学试卷借我看看，第三张就行，我前两张抄完了。” “嘉嘉，英语试卷借我看看。” “救命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作文我，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寒假这么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作业！” 班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段嘉嘉才把试卷从书包里拿出来，立刻就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白手抓走了，那人还说：“嘉嘉爱你！我抄完直接给你交上去。” 段嘉嘉无奈：“好吧！” 不管是不是尖子班，反正开学第一天抄作业这种事情，是学生时代不可避免的。 “被借出去多少张？”李长淮已经坐在了位置上，笑着问她，还说：“我刚到教室，这群人简直就是土匪！” “全部！”段嘉嘉放好书包摊手。 书都是高一开学直接领的。 当时零零碎碎五十多本书，看得段嘉嘉眼睛都晕了。 还是后来段述南开车过来接送，段嘉嘉这才把一些书带回家。 就是现在，抽屉里还有几本不常用的书放在那里。 “他们这么嚣张的抄，不怕老曹过来抓人？”段嘉嘉转身去问李长淮。 李长淮转着钢笔，笑道：“老曹知道，故意不来班上。反正也不光我们班抄作业，别的班也一样。” 其实主要还是曹雪萍给一班全体同学最后放纵的自由。 等正式上课，还想抄作业？ 听李长淮说了之后，段嘉嘉吸气，惊恐的说：“我想过老曹不会手软，但没想到这么狠！” 李长淮寒假期间除了做生意，其他时间都在曹雪萍家里。 看了一眼曹雪萍的备课本，厚得他眼睛疼。 曹雪萍还特地提醒了李长淮，让他仔细考虑做生意的事情。 李长淮带着曹军一起的事情，曹家人是非常开心的。 为此今年过年去祝外公家的时候，还添了不少礼。 要不是曹家人都知道祝丹萍夫妻对李长淮的态度，他们肯定要拉着祝外公和祝外婆好好夸一夸李长淮。 也是这个原因，祝外婆这段时间对李长淮嘘寒问暖，好的不得了。 祝丹萍年后还想要教训李长淮，都被祝外婆拦下了。 毕竟，李长淮让她在娘家人面前长了脸。 这一点，她的女儿祝丹萍都没有做到。 “放心吧！”李长淮唏嘘着说：“老曹会让我们高中生活难以忘记的。” 这话听得段嘉嘉都忍不住打哆嗦。 她上辈子在省城高中都没有听见尖子班的学生们这么哀叹。 不过也可能确实是有壁，段嘉嘉其实那个时候跟尖子班重点班的学生接触不多。 后来大学考得不错，那也是走运，那一年高考有好几道题目她都在考前复习了知识点。 “而且老曹这个学期要确定竞赛的苗子了。”李长淮提醒：“高二就差不多可以参加竞赛了，高一老曹已经选中了几个人。应该就有你。” 一听这话，段嘉嘉迅速摆手：“我？我不行的！” 她也就是借着上辈子的经验这才看起来成绩不错，竞赛题目她完全不可以。 这一点，段嘉嘉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是英语竞赛。”李长淮解释：“还有语文方面的一些比赛。比如作文大赛之类的。只要是能在高考的时候给我们提分，或者是有帮助的，老曹都会想办法弄来。” 在对待学生的问题上，李长淮非常佩服曹雪萍。 她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时间。 可李长淮寒假这段时间在曹雪萍家里也看出来了。 那些从一中飞出去的学子，能在过年的时候来看曹雪萍的人，屈指可数。 飞出去好像就是飞出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以李长淮来看，这是一门亏本的生意。 能够得到的回馈极少。 但对曹雪萍来说，那些学生来不来看她，一点都不重要。 她只是在对自己负责，对职业负责。 段嘉嘉点点头，刚想松口气，突然抬起头眯着眼问李长淮：“你这是知道我……” “我是觉得你这两门更厉害！”李长淮当然知道段嘉嘉要说什么，连忙解释。 他不可能说段嘉嘉就是数学物理化学这些不行，其实李长淮也不觉得段嘉嘉这三门课程有多差，她理解能力很强，只是有的时候一遇见题目变形就会慌。 李长淮也不知道段嘉嘉为什么慌。 “不过，我觉得老曹的考察你可以试试。你这两门已经很好的话，可以试试其他三门课程的深入。” 李长淮鼓励她：“你要是成绩不好，你能稳坐第四吗？从第一次月考到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第四名一直都是你，谁也别想上来。” 班上都说段嘉嘉就像是山门，直接把前三名的人拦在后面，第五名上不去，前三名除了李长淮这个第一名稳坐第一，另外两个同学互相争夺第二名，也没有人掉出来。 段嘉嘉还是有些不自信：“我数学每次都做得很吃力，化学和物理其实都有点死记硬背，碰到复杂一点的题型我就不行了。高一现在的知识点我还能承受，高二就不一定了，更不要说竞赛。” 物理竞赛什么的，段嘉嘉根本没有考虑过。 她这算是穿书，但也算重生吧？ 只是重生的世界突然变了而已。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让人的智力增长。 她不是李长淮，长处不在这方面。 段嘉嘉更不会拿自己的短处去跟别人的长处比较，这只会加速没必要的内耗。 “老曹找我的时候再说吧。”段嘉嘉低着头，语气里依旧是不自信。 正说着，就看见庞美美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进来，赵峰阳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庞美美的书包。 原本都在低头抄作业的同学们瞬间抬起头来，纷纷关心起庞美美。 “庞美美？这是怎么了？” “快快快，让开位置让她回座位再说！” 第177章 社死现场 庞美美艰难的一路走过来，等赵峰阳帮她把书包放下，这才坐在椅子上。 “我也是倒霉！元宵节当天跟着我爸去老家吃元宵，结果脚滑摔下了山坡，小腿骨折了。” 庞美美的脚上穿着一个厚厚的袜子，还有一个针织全包的毛线棉鞋。 但另外一只脚，她穿了一双带毛毛的靴子！ “你……”段嘉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帮她收拾书包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你小心一点！” “你不能先请假吗？”段嘉嘉看庞美美状态还好的样子，忍不住问：“还疼不疼？” 庞美美摇头：“现在好多了。当时是真的疼啊！我都以为我要死了。我爸倒是想让我请假，但是我听你说老曹这学期怕是要加量又加价，我怕我跟不上。” 说到后面，庞美美都有些委屈了。 早知道高中这么苦……想到这里，庞美美又打住委屈。 就算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庞美美也会努力考进重点班。 正如隋佳丽想要离开林场，庞美美也想要去看看原康县之外的世界。 高考是她能够遇见最好的渠道。 所以庞美美一点都不想放弃。 段嘉嘉也能理解她的想法，点头道：“那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跟我们说！” “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庞美美敢来上学，其实也有很大的原因是相信段嘉嘉他们会照顾好自己。 否则，庞美美也不会做决定做得那么快。 “你千万不要客气。”段嘉嘉说完，赵峰阳也在后面拍着胸口做保证：“你放心，以后你上下楼都交给我！” “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庞美美对赵峰阳说。 开学第一天主要是点名，学费可以用接下来的几天交。 李长淮帮着曹雪萍确定都到齐后，上课铃一响，直接就开始上课了，根本不给这群学生一点过渡的时间。 曹雪萍站在讲台上，手里的备课本厚得仿佛多了三分之一。 “我知道你们过年都高兴了，玩疯了。但是现在已经开始上课，就要收收心！这个学期的内容进度会很快，跟不上一点，后面全部完蛋。所以，你们都做好准备，真正的高中生活从现在开始。” 曹雪萍站在讲台上，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米黄色的围巾。 原本温暖的颜色都在曹雪萍的冷厉声音下好像都看着有些不那么暖和了。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大家脑子都还没有分析清楚这句话里的意思，曹雪萍就开始讲课。 不仅讲课，还熟练的抽出了寒假发的那些试卷里的知识点做抽查。 段嘉嘉之所以能知道这是寒假那些试卷里的知识点，那当然是因为她写过这些题目。 可曹雪萍就像是有火眼金睛，一眼就区别出了谁会写寒假作业，谁不会写。 点名点出来的人……段嘉嘉算过，几乎都是刚才嚷嚷着说要抄试卷的同学。 相较之下，段嘉嘉这桌和李长淮那桌，算是班上非常明显的安全区了。 毕竟段嘉嘉和李长淮肯定做了作业，他们的试卷都在班上传抄呢！ 而庞美美伤了腿，旁边那么明显的一个拐杖，曹雪萍还没有狠心到让庞美美瘸着腿站起来回答问题。 至于赵峰阳…… 赵峰阳一动，庞美美势必要动一动，曹雪萍不仅没有叫过赵峰阳，连坐在庞美美前面的那个同学也没有被点名。 饶是这样，曹雪萍一节课就点出了八个人罚抄。 恐怖如斯！ 她都没有来教室。 抄作业的时候还有同学望风。 可就算是这样，曹雪萍都能精准的点到每一个偷偷不想写作业的人。 一节课下来，曹雪萍布置好作业，风风火火的离开。 一班的同学“牺牲”一半。 “老曹是长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吗？这么厉害？” “是不是有人偷偷告密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段嘉嘉听着前面的人还在愤怒的哀嚎，只好大发善心的提醒他们：“老曹说了，要是下午周练之前不能交上去，那就要翻倍喽！” 如果说曹雪萍是火眼金睛，那么段嘉嘉这简直是恶魔低语。 吓得不少人直接转身去写作业。 准确的说是抄作业。 本来就有寒假作业没有写完，现在又要加上老曹交代的罚抄。 他们的命好苦啊！ “他们当时在桌底下不要偷偷摸摸做贼心虚，老曹哪里就能那么精准？”庞美美抬着下巴说：“本来老曹都没有注意到，结果他们左顾右盼，一副不敢跟老曹对视的样子，这不是摆明了告诉老曹怎么回事嘛！” 庞美美仗着骨折，点评着那些被罚抄的同学，拉满了仇恨。 “胖妹，等你腿好！” “美美，你可真行啊！” “美美你别说了，我都快控制不住我自己揍你了。” 班上其他同学顿时笑开了花，整个一班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为什么都说学生时代的感情最为纯真。 大概是当班上出现了一个受伤的，或者是一个身体不好的。 那么这个人就会瞬间成为班上的团宠。 中午放学，这次因为段嘉嘉的缘故，庞美美倒是不用去食堂吃饭了。 不光庞美美去，李长淮和赵峰阳也一起。 可就算是这样，一班的同学也愣是摆出了老佛爷回朝的架势。 前面几个同学开路，大声道：“让一让，让一让，有骨折的同学路过！” 下楼路过的同学们纷纷停下，下意识的让出中间的路。 然后就看见赵峰阳背着庞美美出现。 段嘉嘉在后面提着庞美美的书包，抬手试图挡住半张脸。 “这也太尴尬了吧！” 段嘉嘉小声的对李长淮说。 李长淮抿着唇不吭声。 没人知道，李长淮的脚趾都要把鞋子给抠烂了。 就连被赵峰阳背着的庞美美都默默的把脑袋埋在了赵峰阳外套的帽子底下。 她也没想到，大家居然这么热情！ 热情得让庞美美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下了楼，开路的同学还特别高兴得跟赵峰阳几人挥手，赵峰阳是其中最正常的。 要不是怕把庞美美摔下去，赵峰阳估计都能挺直胸膛的下楼！ 第178章 是否竞赛 吃了饭，李长淮和赵峰阳没有在段家久留，而且他们去的时候还在旁边小炒店里带了两个菜去。 下午快上课的时候，赵峰阳再过来背着庞美美回学校。 经过上午的四节课，大家也都慢慢找回了放假前的感觉。 下午第一节课虽然还有人昏昏欲睡，但都努力的打起精神听课。 毕竟，老曹第一节课说得没错。 上午的四节课知识点过得他们都差点没反应过来，溜号超过十秒钟，他们就跟不上老师的进度了。 这种恐怖的变化，让一班的学生们都认识到，老曹他们来真的！ 第一节课下课后，段嘉嘉着急的复习上一节课的知识点，将笔记本梳理一遍。 “嘉嘉，老曹让你去办公室。”副班长方圆扶着眼镜走进来，对段嘉嘉说：“应该是为了竞赛的事情。” 从上午开始，曹雪萍就开始给班上的学生们做工作。 哪些人适合，哪些人不适合，他们老师心里都有一杆秤。 他们要做的，就是让适合的学生跟上他们的节奏，保证学习的情况下参加竞赛，为两年后的高考做准备。 让那些不适合的学生安心学习。 竞赛有好处，但也有坏处。 不能只盯着竞赛的降分和提前招生，这样的条件少之又少，不如将那些时间和精力放在日常学习上，还能争取到更好的分数。 段嘉嘉深呼吸，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曹雪萍大概是看出了她对竞赛没有兴趣，所以拖到最后才找她。 经过班上的小道消息流传，现在可以确定的参加数学竞赛的是李长淮，参加物理竞赛的是方圆和倪淑君，这两位就是常年争夺第二名的班上前四名之二。 以及参加化学竞赛的庞美美。 没错。 庞美美的语文和英语虽然差，但是化学成绩相当好。 化学老师更是为了让庞美美有更多时间做题目，还没有让庞美美担任课代表，但经常在课间和晚自习的时候给庞美美开小灶。 庞美美私下跟段嘉嘉说过，她现在的化学进度，已经学完了高二的课程。 到办公室后，曹雪萍似乎在忙着批改寒假作业。 段嘉嘉看得眼睛瞪大了，她真的以为老师都不会改寒暑假作业。 曹雪萍看是慧娟的动作极快，几乎是两秒一张，下笔批改的速度更快。 “来了。”曹雪萍注意到段嘉嘉，示意她坐下。 改完最后一张试卷，这才笑着说：“都是抄了你的吧？我看到好几个一模一样的了。” 段嘉嘉更尴尬了。 干笑两声：“我……” “没事。”曹雪萍摆手，笑道：“过年就这么几天假，你们这帮学生玩疯了也正常，回来上课端正姿态就好。再说，你写完就成！” “找你来呢，其实不光是竞赛的问题。”曹雪萍看着段嘉嘉，她其实也纳闷。 段嘉嘉的成绩不错，或许是不太适合走竞赛，会吃力很多，但曹雪萍一直都觉得段嘉嘉对理科成绩一直都抱着非常消极的态度。 “我们省这里是要文理分科的，你高二准备选什么科？” 段嘉嘉没有犹豫，直接说：“我想学文科。” 曹雪萍点点头，也不意外这个回答。 “其实你的理科成绩不错，你真的确定了？”曹雪萍不等段嘉嘉回答，主动说：“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你的担心。你的理科成绩不算特别优异，但是到考试的时候都发挥得很稳定。而且我问过你的科任老师，他们都说你基础很好，只是碰到一些变形题目不小心的话就会出错。” 说到这里，曹雪萍都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你跟他们有个很不一样的地方。我们几个老师针对你的情况开会说得做多。你适合，也不适合。我们担心你参加竞赛的话，这边会没有时间和精力保证学习的进度。毕竟重点班进度确实要加快了。但如果你不参加竞赛，我们又觉得挺可惜。你最大的问题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并不是没有参加竞赛的能力。” 段嘉嘉好巧不巧就处于这个边缘。 竞赛，可以进一步。 本身竞赛就要参加集中训练，以后周练到晚自习的时间都要去别的班准备。 日常上课还是要进行的。 但他们又担心段嘉嘉会没有那么多精力负责这些。 “这样吧，你再好好的想一想。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老师你这边是比较建议你参加数学竞赛。如果在省赛拿了奖项，高考的时候还能加分。我们省也是高考大省，分数线不低。” 曹雪萍依然把选择权给段嘉嘉。 不仅如此，她还准备给段嘉嘉的爸爸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曹雪萍在一中教书这么多年，那种高二突然奋发向上的孩子不敢保证，但她现在看高一的情况可以确定的是，三年后高考成绩最好的那个，不是李长淮，就是段嘉嘉。 至于班上的方圆和倪淑君，这两个人考试的时候状态不稳定。 在学校都这样，等遇到大考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曹雪萍不敢保证会不会是最好，但这两人之后保持得话，一中这一届的学生里，说不定能出几个国内顶尖几所大学的学生也不一定！ “先回去吧，别有压力。还有文理科的选择，你还有一个学期可以考虑呢！老师只能给你建议，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曹雪萍柔声道。 段嘉嘉点头，神态倒是比来之前要严肃不少。 曹雪萍说的话，她也切实的放在了心上。 “谢谢老师。” 回到班上，段嘉嘉就被庞美美拦住了。 “嘉嘉，老曹是不是让你也参加竞赛？你怎么想？” 段嘉嘉点了点太阳穴：“可多事情了，我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行。” 说着，段嘉嘉坐在椅子上托腮。 如果学文科的话，不说那些特别厉害的大学，她上辈子考上的那所还是没问题的。 可如果学理科…… 段嘉嘉皱眉，自己以后可是想要开文化传媒公司的，好像还是文科专业更符合。 但是理科……她想挑战一下，怎么办？ 第179章 心里已经有选择了 这个想法段嘉嘉也没有瞒着，周练结束后，段嘉嘉和庞美美等人回去吃饭。 路上四个人走成一排，段嘉嘉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感觉自己其实是最适合文科，但是老师说了，你也说了，觉得我理科也不错，我就又有点心动了。” “竞赛呢？你不参加竞赛吗？”庞美美趴在赵峰阳后背，着急的说：“嘉嘉，你成绩这么好，竞赛应该也不是问题。” 段嘉嘉摇头。 他们都觉得自己有理科的底子，那是因为自己毕竟是经历过一次高中的人，这些都是她学过的知识。 或许曾经丢失过，但是现在重新学一遍，那些从前掌握过的知识，现在也依然掌握着。 但是竞赛……她真的不行。 她只是多了一次高中的体验，不是长了智商。 穿书或者说是重生的奇遇不会给她的智商增加什么buff。 转科倒是可以试试。 “我了解我自己。竞赛的话，我会非常非常的吃力。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保证学业上的稳定。”段嘉嘉坦言：“如果参加竞赛，我的精力只够我做这一件事情。” “好吧。”庞美美也不会强求。 这是段嘉嘉的人生，她不能在旁边指手画脚。 “那你选择理科啊！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理科可以选的职业就很多，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我都想好了，我要当医生！” 庞美美看着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职业发展方向。 她想要当医生。 庞美美想得很简单。 她是做不了她爸那种工作，在机关单位打交道，太辛苦了。 可是去工厂单位，现在都沸沸扬扬的闹下岗呢。 想来想去，还是当医生稳定。 “虽然老师也稳定，但是我可不想以后有学生背地里叫我老庞，多难听啊！”庞美美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多冒昧呀！ 越是知道学生有多皮，就越不会选择当老师。 “医生就好了。病人也不敢得罪我，家属面对我也要好声好气的。到时候都叫我庞医生，听起来就很好！”庞美美确实想得非常美滋滋。 段嘉嘉在旁边不由得挑眉。 未来的医患关系可是一个社会热议话题。 只是段嘉嘉现在完全是说着好玩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当医生。 赵峰阳却在旁边说：“医生？我有个表哥就是学医的，他毕业三年了，到现在还是医院的小医生，跟着老师打下手，想要单独面诊，根本不可能。” 赵峰阳还补了一句：“我表哥大学都读了五年！” 庞美美惊呼：“真的？我妈没跟我说学医还要读那么多年啊！” 她哪里知道选专业，都是她妈妈在旁边引导。 庞美美说是好吃懒做有点过，但绝对是能不劳累就不劳累的主。 高中三年对庞美美来说，那就已经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了。 想着上大学就可以好好放松，结果听医科要念五年，庞美美趴在赵峰阳背上就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不止呢！我堂哥说自己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在医院累得不行！” “天哪！” 话题彻底被这两个活宝带歪。 一直到段嘉嘉家门口，李长淮突然说：“你之前就想好了学文科，现在犹豫，其实就已经说明你偏向于学理科了。” 段嘉嘉一愣。 是啊。 她之所以犹豫，其实就已经偏向于想学理科了。 文科对于段嘉嘉来说，就像是一个通关过的游戏。 段嘉嘉从来没有要刷新纪录的想法。 没有扩招之前的高考，难度不低。 段嘉嘉上辈子考到的那所大学在国内不算特别厉害，但还过得去。 扩招之前的大学生也确实是珍稀，找工作不难。 段嘉嘉对她上辈子的高考成绩已经很满意了。 这辈子的学习，其实她已经算开了挂。 带着挂去读文科，相当于她是满级号来新手村。 可如果去理科，段嘉嘉也想知道自己再来一次，拼一把，会是什么结果。 或许，会有不一样的风景呢？ 想到这里，段嘉嘉快步上前，对李长淮说：“谢谢你，我知道怎么选了！” 李长淮轻笑，他也没有劝段嘉嘉一定要去参加竞赛。 就像段嘉嘉自己说的。 她精力有限，顾不来那么多事情。 “那我在理科班等着你。” 段嘉嘉听到这话，笑道：“你就知道我一定会选理科班？万一我更确定是文科呢？” “那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李长淮双手环抱在胸前，笑得自信。 “呵！”段嘉嘉看着李长淮这得意的样子，轻哼一声，也不让他骄傲，只上前去开门。 “等一下。”李长淮突然拦住段嘉嘉，下巴向前抬了抬：“那是你家亲戚还是朋友？” 前面的赵峰阳背着庞美美也停了下来，打量着出现在段家门口的李春花。 李春花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袋苹果。 眼神不住的打量着赵峰阳和庞美美，还时不时露出嫌弃鄙夷的目光。 庞美美也担心是段家的朋友，抿着唇忍着眼前这位大婶奇奇怪怪的眼神。 “李大妈？”段嘉嘉走上前，不解的问：“你来做什么？” 语气不善，在场另外三个人瞬间听出来了。 这人跟段家不熟。 不仅不熟，关系还不好。 李春花先是收回对庞美美不善的眼神，再看向段嘉嘉，笑道：“我这不是来赔礼了嘛！” “如果您是为了过年的事情，那就不用了。都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家也早就说了不需要。而且，我家里也没有大人在，就不请你进去了。” 段嘉嘉上前，将李春花挤开。 李长淮和赵峰阳也配合默契，上前直接把段嘉嘉左右两侧的位置占了。 不仅如此，庞美美还从赵峰阳身上下来，抓着自己的拐杖说：“大婶麻烦让让，我这伤员呢！要是有什么意外，我爸妈可就要找上门了。” 李春花下意识想反驳，可一看庞美美这一身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顿时熄火。 第180章 警惕的黄老头 李春花赔着笑，说：“我真没有恶意。” 她想到儿子带回来的消息，把苹果塞进段嘉嘉手里：“我真的是道歉的。” 塞了苹果后，李春花就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段嘉嘉还有些意外。 看着手里的苹果，再看李春花的背影，不知道这家人又准备做什么。 先让庞美美几人进去，段嘉嘉提着那袋子苹果转身就去了胖婶家。 “胖婶，我也不知道李大婶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这是她送来的苹果，我想了想还是别拿。我也不想跟他们家的人撕巴，要不您帮我送回去吧。” 胖婶看着那一袋子苹果，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她倒不是针对段嘉嘉，而是觉得李春花一家真是一点都不消停。 “放心，交给我了。”胖婶拍着胸口保证，还不忘跟段嘉嘉说：“下次她要是再找你，你就这么处理。我就纳闷了，她到底看上你爸什么了？这么死咬着不放。从前也没有这样过。” 这话胖婶是真心发问的。 从前也不是没有比段述南更优秀的，也不见李春花一家这么紧贴着不放。 “他们一家现在疯了似的，你离他们远点。”胖婶都忍不住翻白眼。 幸亏段家人好说话，否则闹起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水厂这边的人都欺负外来人呢。 “我知道，谢谢胖婶。”段嘉嘉倒是觉得他们很幸运，住在大杂院的时候有黄老头一家，搬到了这边来还能跟胖婶做邻居。 虽然也有恶邻，但李春花家里隔得还是有些远，不至于影响太多。 段嘉嘉这里是没事了，李春花却没有回家，而是绕着从另外一头到了公交站，往南郊林场的方向去。 李春花是个生面孔，到大杂院的时候立刻就被人看出来了。 按照儿子给的地址，李春花一路找到孟家。 “你找谁？”黄婆婆端着碗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吃饭，狐疑的打量着李春花。 李春花笑道：“我找孟国庆。” “福宝爸？”黄婆婆不解，但还是说：“他们家今天都不在家，你没跟他们约好时间吗？” 这倒是让李春花有些意外。 她也没想到孟国庆一家会不在。 有些尴尬的搓搓手，只好说：“没，我这也是临时有点事情过来的。那我明天再来吧。” 李春花走后，黄婆婆端着碗，筷子用手夹着放在碗底下。 盯着李春花离开的背影，起身往家里走。 “老头子，你觉不觉得咱们院子这些天来的生人有些多吗？”黄婆婆走到黄老头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黄老头在屋里看报纸，闻言也不由得拉下老花镜，皱着眉说：“是有些。好像都是冲着孟家来的吧？” 黄老头仔细想想，来的不是老太太就是些小孩。 从前也不是没有周围人来串门。 但那都是熟人，这样陌生的，还是很少见。 黄老头也不是从前的黄老头了。 要是从前，家里就那么一亩三分地，小偷来了都要给他们家留把米的程度。 但现在，他们家有金子啊！ 大概是出于这样的心态，黄老头总觉得福宝爸没有憋着好屁。 这人从前也不见他跟老家的穷亲戚有什么来往，最近倒是多起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加上黄老头一直都觉得福宝爸不是个好人。 在这种有色眼镜下，对福宝爸的审视自然更为严苛。 “都是些游手好闲的小年轻，一个个都没成年呢。这些家的大人也不怕。就不怕像那些少年犯似的？”黄婆婆撇嘴，对这种小孩一丁点都不喜欢。 他们南郊林场因为位置偏僻，无论是那十年，还是后来一些动乱的时候，都因为原康县的几个领导脑子清醒，反而没怎么受波及。 这几年出的最大的事情，也就是去年暑假抓到的那个哄骗老乡的拐子。 但这个年代文娱作品不多的情况下，大家都还有几部耳熟能详的电影和电视剧。 《少林寺》这种现象级就不用说了。 其实国家还拍过许多反应社会现实的题材，前几年就出了一部讲述少年犯的电影。 因为这群小孩年龄不到，一些社会上的黑心肝就故意花钱引诱那群孩子去做违法的事情。 毫不夸张的说，那几年少年犯都是排着队进少管所。 黄婆婆跟着大杂院的街坊邻居去看了好几次露天电影，十次有六次都是这部电影，因此对那些游手好闲的少年最是忌惮和不喜。 毕竟，这种人要是伤了自己，对方付出的代价都要少一些。 老太太只觉得吃亏。 这种亏还没地方讲理。 自己年纪大，人家还年纪小呢！ “少年犯？”黄老头低头琢磨，念着这三个字，念了好几遍，最后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老婆子，你记得小段说过他住哪里来着？” “水厂，水厂那边那个公安局拐弯第一家就是小段家。怎么了？”黄婆婆问。 他们之前的确不知道段家在哪里。 但是过年的时候段述南自己回来了一趟，也是给黄老头拜年，顺道把自己家的地址说了。 当然，肯定还是让黄老头暂时别跟其他人说。 确定了地方，黄老头起身，换上解放鞋就往外走。 “怎么了？怎么了？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黄婆婆不解，手里还拿着刚收拾好的碗筷。 黄老头摆手，没说话。 但这么多年的夫妻，黄婆婆也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 就是让她别管。 “不管就不管。”黄婆婆撇嘴，转身去擦桌子。 这头，黄老头到了南郊车站，就看见李春花也站在旁边等车。 他之前虽然是在屋子里看报纸，但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下意识的瞥了眼。 李春花年纪挺大，但特别爱漂亮，头上还包着一块蓝紫色的纱巾。 纱巾格外有记忆点，黄老头瞬间就想起了刚才来大杂院的人。 他不吭声，默默地站在旁边。 公交车来了之后，黄老头跟着李春花上车。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一中站，黄老头走在后面一点，看着李春花竟然也在这个站下车了，眼中闪过惊疑。 第181章 有个老太太，喜欢戴纱巾 黄老头先跟着李春花。 看见她进了一个大门，之后再也没有出来后，这才原路返回，走到公安局门口，从侧面小路进去，绕过一面墙就看到了段家大门。 正好这个时候段嘉嘉几人也吃了饭休息够了，准备回学校上晚自习。 一开门就看见黄老头站在门口，还有些慌张的看着左边方向。 段嘉嘉不解，连忙上前给黄老头打开门：“黄爷爷，您怎么来了？” 黄老头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进去。 他着急的说：“你爸还没回来？” 段嘉嘉摇头：“我爸一般晚上八点半才回家。” 最近她爸都在带着魏建军熟悉县城到市里的路线，有的时候走捷径，看似是赚的少，但花费的时间也短，还能多跑几趟。 黄老头倒是不意外。 他说：“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老太太，喜欢戴纱巾的？” 不知怎么，段嘉嘉瞬间就想到了李春花。 看段嘉嘉的反应，黄老头也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了，连忙说：“那个人跟孟家认识？最近孟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多人过来串门。除了那个，大部分都是些孩子。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福宝一家在大杂院住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怎么见过他们跟其他人关系这么好过。” 不是黄老头有偏见。 而是福宝一家在林场大杂院那片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 和他们一家关系好的，主要在楼房那边。 突然来这么多人，黄老头觉得奇怪也太正常了。 没想到跟过来却发现，来找福宝爸的人，竟然跟现在的段家也算是邻居！ “你跟你爸说一下这事儿，你们都小心着点。我总感觉福宝爸憋着坏呢！”黄老头也不敢李家太久。 开玩笑，他现在可是有金子的人，家里要是遭了贼，那真是倒大霉了。 黄老头就为了自己的金子，都要保护好大杂院的安全问题。 至于段家到底找到了多少金子，黄老头知道，肯定不是段述南跟他说的那样。 段家找到的一定不少。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段述南都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还帮他找了出来。 说白了，段述南就是用找金子的这份情，换黄老头帮他照看着老房子。 黄老头为了金子，当然不会拒绝。 段嘉嘉也没想到，李春花竟然会跟福宝一家扯上关系。 自从搬出了大杂院后，段嘉嘉在学校偶尔也会遇见福宝。 可福宝每次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像是要刻意避开段嘉嘉似的。 对此，段嘉嘉那是再高兴不过。 她已经知道这本书就是福宝写的，现实里的那个福宝孟佳期！ 但段嘉嘉不确定所谓的剧情力量是彻底失效，还是暂时失效。 既然可以先避开福宝一家，那就还是避开吧！ “我会把这件事情跟我爸说的。黄爷爷，我送您去车站。” 段嘉嘉转身关门，庞美美也已经趴在了赵峰阳的后背。 回到班上，段嘉嘉先去找了曹雪萍，把自己的想法跟曹雪萍说后，曹雪萍点头道：“你这么考虑也没错，老师尊重你的想法。不过这件事情我也会跟你父亲联系，如果都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这么决定了。” 其实主要还是竞赛相关的事情。 一中的竞赛班还是有经验的，最好的成绩是的省赛。 可就算是这样，那个学生当年也考上了京城的华清大学。 也是如此，一中才成为原康县的重点高中，教育资源都朝着这方面倾斜。 “谢谢老师。”段嘉嘉明白曹雪萍的用意，没有拒绝。 只是下了第一节晚自习后，段嘉嘉起身去找了福宝。 这学期没有凌夜的存在，福宝和从前的朋友关系又好了起来。 而且福宝的身上会出现桦水市，甚至是省城都找不到的各种小饰品。 和福宝熟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回到了京城的凌夜买来送给福宝的。 凌夜不是老师，也不在一中，现在就算有人知道凌夜和福宝的关系还没有断开，像上学期那样的风言风语倒是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事一些人对福宝和凌夜关系的好奇和羡慕。 好像突然一下，那种不该存在的老师与学生之间的感情，变成了可以被羡慕的感情。 毕竟凌夜其实很帅，只是这里的学生无法接受一个同学跟老师是那样的关系。 一旦凌夜的身份变成了社会人士，好像又没问题了。 凌夜长得帅，家世好，还是个大学生。 这简直是小说里男主角才有的人设。 于是，福宝又成为了受欢迎的存在。 段嘉嘉出现在班级门口，点名要福宝出来，说是有些事情找她。 之前还跟福宝差点断交的“哼哈二将”，现在也好像和好了，跟在福宝身后一起出来。 “你们先进去，我跟她说。”福宝带着人出来之后，才假惺惺的跟身后的两个好姐妹交代，又朝着段嘉嘉笑着说：“嘉嘉，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段嘉嘉眼中的福宝和记忆里那个孟佳期渐渐重合。 她发现，就算孟佳期在现实世界里写这本书的时候用了再多溢美之词来夸赞“福宝”这个角色，也改变不了这个角色的内核。 孟佳期将自己投射到福宝身上，写的又是这种衍生类的小说，所以书中的福宝其实就是裹着一层糖衣伪装的孟佳期。 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段嘉嘉原本想问大杂院的事情，最好是警告一下福宝一家。 但现在，段嘉嘉觉得没必要了。 如果没有所谓的剧情帮助，福宝一家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一切。 福宝爸就是个自私自利没有远见的人。 这一家子为什么书中变化和现实相差巨大，段嘉嘉也听她爸说起过。 福宝妈作为知青，是想过考大学的。 但是福宝爸不乐意，还不允许妻子去考。 随着时间推移，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孟佳期家中不能提及的刺。 一碰就会让家里爆发出巨大的争吵。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家还要买房子？我知道大杂院哪里还有房子卖，需要我跟你说吗？”段嘉嘉改变了主意。 第182章 原来是你小子害的！ 福宝完全没有怀疑。 至于房子…… 她要的是段家的房子，大杂院里的那些破房子，她要来干什么？ 往后几十年，大杂院那一片都没有拆迁。 南郊林场外面的空地倒是改成了小区，但是他们那里因为太偏僻了，都没有什么开发商看得上。 工厂什么的都改了，就他们那片大杂院，永远都是那个破破烂烂的样子。 “不用了。我家是想要在一个院子里的，其他院子还是算了。谢谢你了。”福宝站在班上门口，笑得温柔灿烂的样子。 她现在更清楚自己是什么地方吸引人了。 因此，这学期开学后，福宝就一直在周围同学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善良温柔。 上学期那些因为凌夜的关系对她有偏见的人都一个个改变过来。 之所以有变化，福宝也知道，都是段嘉嘉的关系！ 要不是段嘉嘉和她的班主任曹雪萍，谁会把自己和凌夜的事情闹大传开？ 但这也没关系。 看过书的关系，福宝也知道凌夜的情况，她可以比书中写得更快的将凌夜的心俘获，还能让书中对她百般挑剔的凌家人也早早的接受自己。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福宝到学校之后就已经不再针对段嘉嘉了。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考一个好点的大学。 书中写了，“福宝”就是因为有一个好文凭被凌家高看一眼。 后面的接受才一点点增加。 段嘉嘉看着变化不小的福宝，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但段嘉嘉猜测，福宝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既然不需要，那我就先走了。” 段嘉嘉垂眸，没去深思福宝到底是有什么奇遇，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她爸去做，大人能够做的事情，可比她这个小孩子多。 而且，现在舅舅也在。 段嘉嘉不是自负，没有薛河的时候，一个福宝爸都不是她爸的对手，更何况还有薛河呢！ 福宝看着段嘉嘉离开的背影，眼神里也藏着浓浓的嫉妒。 她现在已经知道段嘉嘉的新家是什么样了。 为什么？ 从前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段嘉嘉会越来越好？ 凌夜还在信里跟她说，学校那个叫李长淮的其实是四洋电器老板的儿子。 福宝咬着牙，凌夜家里有权有势，她很满意。 但是，为什么段嘉嘉可以跟四洋电器老板的儿子关系那么好？ 学校里的人都说，是一班班长主动跟段嘉嘉关系好，并不是段嘉嘉巴巴的贴上去。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好处都是段嘉嘉的？ 段嘉嘉可不知道福宝在后面嫉妒得面目全非。 回到班上后就埋头写作业。 高中生，还想要什么丰富的校园生活？ 只有写不完的作业和试卷。 庞美美看着只一天就明显起来了不少的文件夹，叹气道：“学校的打印机什么的是不会关的吗？机子都要发烫了吧！” 这么多试卷，真不怕把他们都写死了！ 赵峰阳在后面也奋笔疾书，还不忘碎嘴：“那你就想多了，咱们学校有合作的印刷厂，是印刷厂在唰唰唰的印试卷。” “你怎么知道？去年不是还用手写试卷吗？”庞美美好奇的转身。 赵峰阳尴尬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其实就是个搞印刷的小作坊，我家开的。” “好哇！”庞美美听了之后，顿时拍桌：“原来是你小子害的！” 要是手写试卷，比如数学老师的字就很大，一般三道题就差不多可以占据一张A4纸面，毕竟还要留下答题的空间，有的时候可能就两道题。 英语老师为了不辛苦自己，加上不能用连笔，防止有人看错单词，所以间距之间也很大。 手写试卷，看着很多，其实也没有多少题目。 但印刷的就不一样了。 整整齐齐的字体，A4纸上紧凑一下，能放四道题目。 庞美美那叫一个气啊！ 要不是印刷厂，她攒下来能少写上百道题目。 段嘉嘉也在整理试卷，但除了一定要上交的试卷，段嘉嘉遇到重复多次知识点的题目答题的详略就会有所删改。 尽量让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掌握不熟悉的知识点。 听到庞美美和赵峰阳的对话，笑道：“嘉嘉，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老师也知道，这样攒攒，又能多写一百多道题目。 为了升学率，这点小钱学校还是舍得的。 “啊……”庞美美哀嚎，这都是什么凄惨的学生命运啊！ 手写试卷的一点点期盼都没有了。 李长淮把自己的数学试卷给段嘉嘉，说：“英语试卷借我看看，有几个语法问题我还是不太理解。” 段嘉嘉也只好转身：“哪里不懂？我看看！” 那头的两个人都开始讨论题目了，庞美美一副“不会再爱了”的表情，叹着气转身也开始刷题。 别的不说，刷题总不会错。 段嘉嘉给李长淮讲解了语法的变化后，想起他的小吃摊生意，问：“你那个生意现在怎么样？” 提起那些，李长淮的脸上都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从前总看路边卖小吃的辛苦，但现在自己做了才知道，辛苦是辛苦，但利润还真不低。 而且，别看好像走在路上好像没什么有钱人的样子，但是原康县这边的小孩，要么是独生子女，要么就是家里有女儿，中间管控不严格的那几年躲着生下来的男孩。 前者有零花钱，家里相对宽松一些。 后者那就是家里的心头肉，要什么没有？ 所以，他那个小吃摊的生意还真不错。 在少年宫的半个月，收入都赶上了他们在学校的一个月。 白天的时候，曹军还会去县里的医院住院部后门摆摊。 那里来往的都是来看病人的亲友，以及病人。 有的时候，总有人有点嘴馋，也会买下一点小吃。 李长淮说：“还不错。怎么？段老板开始关心自己的分红了？” “去你的！”段嘉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我还不是怕你一个好好的生意弄黄了！到时候有心理创伤怎么办？” 第183章 一天就瘦了 李长淮失笑，他就有那么脆弱吗？ 一个小吃摊的生意还能弄黄了？ 黄了他还要有心理创伤！ 没好气的点了一下段嘉嘉的头，李长淮说：“你放心吧，谁有创伤，我都不会有。” “那就好！”段嘉嘉其实也就这么一说。 她已经有点怀疑后来吞了四洋电器的人是李长淮了。 否则，谁会这样针对李长辉一家三口？ 那态度，简直是杀人诛心！ 不让他们过得好，但又不让他们过得特别不好。 晚自习结束后，赵峰阳和李长淮这学期都买了自行车，骑车上下学，两个男生约着一起，还都人高马大的，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四个人都在学校门口等着庞美美的家人。 一中门口，曹军在旁边卖炸鸡柳，摊子周围一圈人。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并排站着四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纸袋，纸袋里是超满足分量的炸鸡柳。 “有一个卖炸鸡柳的朋友真好！我寒假都快馋死了！”庞美美满足的不得了，高兴得还眯起了眼睛。 就是只能单腿站着，拄着拐，稍微有点影响庞美美的发挥。 赵峰阳在旁边嗯嗯啊啊的附和，嘴里咔哧咔哧的吃着炸鸡柳。 段嘉嘉在旁边笑：“这么下去，别人高中三年都读书读瘦了。我们四个估计是胖了！” “胖还不好？胖说明家里吃得好！”赵峰阳摇着头，说得一本正经。 这也是七八十年代留下来的想法。 满大街想找几个胖子都不容易。 早些年穷啊！ 还没有那么多饭吃。 谁家有个胖小子胖女儿，那也是财力的体现。 一般人还养不出来呢！ 段嘉嘉在旁边听得笑得不行，说：“我看过一个说法，说是有些人一吃就胖，其实是祖上传下来的基因导致。比如有些人一吃就胖，是因为吸收的特别好。这样的基因就是为了让人度过古代穷困没饭吃的日子，吃一口饭，抵得上一些人吃两口饭所吸收到的能量和脂肪什么的。” 赵峰阳简直是个在逃相声演员，瞬间就接话说：“那完了，我家祖上应该日子过得不错，就没有这样的基因。我爸我妈吃什么都胖不了，家里三代就没出过一个胖子。” 赵峰阳说完，利索的往旁边一跳，躲过了庞美美的拐杖攻击。 “嘿嘿，打不着！我就知道你要动手！” 庞美美在旁边气得不行，骂咧咧的说：“赵峰阳，你等着，等我腿好了我踹不死你！” 赵峰阳还在刷宝：“哎呀就是胖不了呢！烦死了！” “你以后啊，走路小心点！”段嘉嘉吃了手里的鸡柳，在旁边的塑料桶里丢垃圾：“赵峰阳，以后走夜路肯定要被人打！” 真是够贱的！ 赵峰阳也吃完了手里的鸡柳，搭上李长淮的肩膀：“我有班长呢！班长肯定不会看着我被打的！” 李长淮抖下他的手，笑道：“不一定，我说不定会帮忙上去踹两脚。” 段嘉嘉和庞美美在旁边笑个不停。 四个人聊了会儿，庞美美的家人就过来接她了。 送走庞美美，李长淮两人就推着车再送段嘉嘉。 回到家，段述南已经到了。 工作日的时候薛河不会在家。 “爸。”段嘉嘉推门进去，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把今天黄老头来说的事情告诉了薛河：“我本来想去找福宝问问，但是想想还是等你来。黄爷爷说，他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但是黄婆婆说起了少年犯，他这才觉得不对劲。” 段述南在书房写东西，出来还不忘给段嘉嘉煮夜宵。 今天晚上吃得是红豆汤圆。 熬得沙沙的红豆汤，里面漂浮着圆滚滚的白汤圆，看起来就特别香甜。 段述南听她这么一说，都不用想太久，直接说：“那肯定是冲着金条来的。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段述南只庆幸自己发现得早。 说完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按照格局，对面的房子极大可能是没有藏匿金条什么的，但也不是绝对。 有些人藏钱藏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段述南小时候听养父讲古，就说过这种藏钱的方式是从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了。 毕竟，古代可没有什么银行。 虽然后来有钱庄票号之类的存在，但是轻飘飘的纸在大部分老农民和老地主的眼里还是比不上看得见摸得着的金银。 所以藏钱是几千年的传统了。 为了藏钱，什么手段都有。 房梁上床底下，像那种在房子搭建的时候就准备好藏钱地方的，都是要找靠谱的做房子的人才行。 更何况，养父之前说过。 原康县当年就穷，住在这里的那个大地主跟个土皇帝没什么区别。 家里金山银山也不为过。 “我让人盯着。”段述南皱眉，提醒段嘉嘉：“你在学校就少跟福宝来往。那一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跟中邪了似的。” 段述南从前在红山大队的时候就不喜欢大队长一家。 福宝爸更是虚伪。 像刘国庆家里给起了“国庆”的名字就被针对，这样的事情在红山大队没少出现。 原本是有机会把大队长拉下马的，但是出了一点岔子，让他躲了过去。 现在还成了村里的村长，幸亏是有个老书记在旁边压着，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好。”段嘉嘉吃着汤圆，点头说：“我才没时间搭理，你是不知道我们最近多少试卷和作业，我感觉老师都疯了！” 自从曹雪萍在开学第一节课打了招呼后，所有老师都默认曹雪萍说过，他们就不再提起。 进度全都默默加快。 现在上课都没有一个人敢开小差。 否则，你将会体验明明上一秒还跟得上，下一秒你就发现老师已经开着火箭奔向了下一个知识点。 “你也不要那么辛苦，爸爸没有非要你出人头地的想法。你只要开心，做什么都行。”段述南听着都觉得心疼。 这个学习强度，他怎么看都觉得段嘉嘉瘦了。 哪怕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 段述南就是觉得，一天就把他女儿给摧残瘦了！ 第184章 书店老板痛并快乐着 段嘉嘉还在为试卷烦恼的时候，对岸那一头的香江却在为《问剑》的横空出世激动。 相比起内地《武侠梦》的影响主要还在年轻人中。 因为《鬼谷》小说改编影视剧的成功，让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女主角陈莎曼，以及作家绿袖。 《武侠梦》杂志在香江也开始被频繁提及后，陈峥年趁热打铁，也在香江收稿。 《武侠梦》中的《鬼谷》系列完结，绿袖无缝更新推出《问剑》。 原以为是个普通的武侠作品，随着篇幅往后，读者的心也随着小猎户的成长而起伏着。 陈峥年如今在香江不说有名气，但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很多时候跟着家里介绍的关系出门，再被人介绍出去的时候，不会再说大陆陈家的谁谁谁，而是说：“这位就是负责《鬼谷》和《问剑》的编辑。” 陈莎曼也因为电视剧的关系，跟陈峥年的关系慢慢熟悉起来。 “我现在的片酬还没有那么高，先吃茶餐厅。等我以后大红大紫，我请你吃牛排开香槟！” 陈莎曼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打扮也很普通。 就这么走出去，任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位就是年前在热播剧里的女主角。 陈峥年被她这话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也不用，我还是挺喜欢吃茶餐厅的。小时候，哪里有这么多菜单可以选。” 陈峥年小时候还是经历过国营时代的。 “是吗？”陈莎曼的祖父祖母是大陆鲁省人，因为战乱的关系逃到香江，在这里扎根。 家里从前还过得去，但是她爸实在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只能守着家里的铺子勉强过日子。 还好家里还有个铺子，不然日子更难过。 “我小时候经常跟我阿公阿婆来吃茶餐厅，这家就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一家。”陈莎曼给陈峥年做介绍，还笑道：“我们都姓陈，说不定从前还是本家呢！” “有可能！”陈峥年跟陈莎曼的关系也很不错。 在香江的这段时间，陈莎曼帮了他不少忙。 还教他许多香江这边的习惯，以免他日常闹出笑话。 “对了。绿袖的新书很多人关注呢，我去剧组拍戏的时候都看到有人在看你们的杂志。”陈莎曼说：“这个题材是叫什么来着？仙侠？” 陈峥年点头：“是仙侠。不过绿袖本人说这个还不够仙侠，这本开头有世家，相当于门派，不够仙侠洒脱。后期会转变。” 提起《问剑》，陈峥年心里那叫一个自信。 尤其是在大年初一的时候，陈峥年被段嘉嘉提醒过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做了更改后，他上次回杂志社，主编都说他稳重了不少。 原本还想再安排几个人来香江这边说是配合协助，其实多少还有点看着自己的意思。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这次安排来的人，协助是真的协助，不可能对陈峥年的工作指手画脚。 “绿袖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陈莎曼好奇的问。 她现在每天忙着拍戏，但也忙里抽空的在看《问剑》，杂志上其他的作品她也看，只是不如看《问剑》那么入迷。 陈莎曼都觉得奇怪。 看《鬼谷》的时候，她觉得绿袖应该是那种特别沉着冷静，又有点江湖气的女孩。 可看了《问剑》后，陈莎曼又觉得绿袖的形象在自己脑海里做了改变，增添了几分潇洒和不羁。 提起段嘉嘉，陈峥年想了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心情，笑道：“是个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段嘉嘉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呆了。 陈莎曼惊讶：“真的？如果有机会去大陆，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二。” 陈峥年没有阻拦，还高兴的说：“那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两人正说着，隔壁桌却有两个人争吵起来。 “要我说，小猎户就不该回去。这是什么扑街世家，居然还对凡人下手。” “可是不修仙他就是一个普通猎户。难道你要人家皇帝的儿子当乞丐？” “你们是在说《问剑》吗？”另外一桌也凑了过来。 茶餐厅就是这样，气氛热闹，吃着吃着就能说到一起去。 “对啊！你也在看？我之前看过《鬼谷》，按照《鬼谷》的习惯，我估计这个修仙界也是烂透了，小猎户肯定要整改的！就跟我们这里有廉政公署一样嘛。” 香江的阿伯阿公们说起了自己喜欢的角色，还有自己对社会的感悟，出发点明明是一本小说，但思维就是能发散得这么快。 陈莎曼在旁边朝着陈峥年眨眨眼，说：“知道《问剑》有多受欢迎了吧？我劝你们赶紧多连载一点，然后出版！连阿伯阿公他们都知道，年轻人知道的就更多了！” 陈峥年听着隔壁不断传来的议论声，笑得嘴角都落不下来。 他真是走大运，进了杂志社之后就能遇到段嘉嘉这样的作者。 虽说这其中陈峥年出了不少力气，但也要段嘉嘉有这个实力。 实力都没有的话，他就是把家里所有关系都搭上，也不见得能有现在的成果。 “恩。我回去就跟主编说！”陈峥年大口吃着菠萝包，高兴得不行。 与此同时，大陆这边有关《问剑》的讨论也越来越多。 只是现在不像以后有电脑，有社交论坛。 电脑只存在于少部分家庭和单位里。 就是京城能找出来的电脑，那也能数得清。 所以传播还是要靠口口相传。 可就算是这样，也有不少人都知道了《问剑》这本小说。 第一期还只是吸引了老读者，第二期则是老读者带着新读者。 到第三期，上一期刚好卡在了霍凡在塔林晕倒，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的剧情上。 于是第三期被卖爆了。 “没了都没了！”书店老板扯着嗓子大喊，有人来问，下意识就回一句：“《武侠梦》第三期卖完了，已经在订货了，在订货了，你们不要着急嘛！” “哎哟喂，我订货也要时间的，肯定不会让你们没得看嘛！” 书店老板痛并快乐着。 第185章 电话也被打爆了 杨主编办公室的电话也被打爆了。 不是书店老板打电话来说要追加货，就是同行打电话来恭喜。 “都是年轻人脑子灵活，他们想的比我们多，接触的也比我们多！也是走运了，走运了。大学生灵活变通的时候还是非常让人满意的嘛！” “对对对，绿袖是我们杂志社的砥柱，你这是想撬我墙角啊！” “那就麻烦熊老板帮我加急印刷，是是是，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 “没问题没问题，本地今天下午就能拿到加印的书，放心肯定是一样的，我们找的本地的熊老板，人家可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杨主编在办公室接了七八个电话，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高兴得走路都不自觉蹦起来。 杂志社里的其他人瞧见了。 有的高兴杂志社的销量好。 销量好，那他们的工作肯定稳当。 毕竟，现在大城市里都在下岗，他们也担心自己会成为其中一员。 还有的就不怎么高兴了。 毕竟这次出风头的是绿袖，是陈峥年，可不是他们。 “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哦！”不知道是谁在办公室里轻叹一声。 当初陈峥年被分配过来的时候，那些老编辑谁瞧得上？ 哪怕知道陈峥年家里有关系，也没有愿意带的。 说白了，其实就怕陈峥年家里有关系。 到时候撬走了自己的作者，另立门户了，那可怎么办？ 都说什么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现在倒好。 他们还不是师父呢，陈峥年就已经一飞冲天了。 “这……” 从前有几个针对陈峥年的老编辑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年轻人肯定比他们更有潜力。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才多久？陈峥年就这么爬上来了？ “算了，都好好工作吧！” 还使绊子呢！ 从去年开始，绿袖一个人的风头就在杂志社出得够多了。 他们去计较这些，还不如好好工作，争取发掘像绿袖这样的作者。 作者才是他们吃饭的业绩！ 这些，段嘉嘉一概不知。 她正看着自己的化学试卷发呆。 “完了……”段嘉嘉低头：“我肯定要被化学老师念了。” 抬头就能看见旁边庞美美九十五分试卷，段嘉嘉只想给自己掐人中。 “也还好吧，八十五，不差了。”庞美美安慰她：“这只是周练，一次周练而已。” “可是马上就月考了。”段嘉嘉双眼望着天花板：“我命休矣！” “没那么夸张！”庞美美朝着段嘉嘉挑眉，说：“我再给你看看，只要上了九十分，老解肯定不会说什么。” 化学老师姓解，据说有个非常文雅的名字，但始终不肯让人知道。 不管是同事还是其他人，见到他都喊“老解”。 也幸亏一中姓解和谢的人不多。 另外几个都在其他年级，因此老解的名字到现在还能隐藏。 不过，庞美美知道老解的名字。 是老解把化参考资料给她的时候，庞美美在书上看到的。 考虑到老师对她那么好，庞美美也瞒着没有告诉其他人。 因为快月考的关系，这两周的周练强度都增加了。 重点班做的试卷都跟其他班不同。 老解说了，低于九十分的全都要抄试卷做错题集。 段嘉嘉有一道题目漏看了几个字，以至于整道题理解错误，解题思路自然也是错的。 “好好好，帮我看看！” 和段嘉嘉一样心情的人不在少数。 没办法，实在是这一帮老师都太狠了！ 最后在庞美美的帮助和据理力争下，段嘉嘉居然还真的给争来了五分。 当然，这也是老解放海了的关系。 “天呐！这就是高中吗？我突然觉得之前的老曹他们真的太可爱了！”段嘉嘉和庞美美回教室的时候，不禁哀叹。 幸亏她现在住得近，每天还能睡到六点半。 要是放在之前还在林场的时候，段嘉嘉怀疑她每天撑死睡到六点，就要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上学。 段嘉嘉动作慢一点，还能在家吃一点早餐，六点五十出门，十分钟就能走到学校。 七点钟开始早读，一直到七点四十五，再给十五分钟吃早饭和休息的时间，八点钟正式上课。 晚自习的时候都要讲试卷。 开学才一个月，段嘉嘉的墨水瓶肉眼可见的速度水位下降。 钢笔都快被她写分叉了！ “是啊！”庞美美的脚还没有拆石膏，但现在走路只需要单拐。 两个人看着远处的天空，双眼都空洞了。 和她们一样眼神的，还有周围的同学。 难怪说大学生的眼神清澈。 那是因为高中的时候都快被堆积如山的作业弄得失去灵魂了。 上了大学之后，一个全新的灵魂，那可不清澈！ “都说上大学就好了，我怀疑上大学也好不了。”庞美美摇头，语气唏嘘得可怕。 她都不敢想下周就要开始的竞赛班得多可怕。 “嘉嘉，羡慕你不需要去竞赛班。” 段嘉嘉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庞美美的手背：“你这是炫耀吗？”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一个月啊！我一个月就瘦了！我伤了腿之后我爸妈还每天给我补身体来着呢！这样我都瘦了。我都不敢想，我去竞赛班得多可怕！” 庞美美觉得，自己初中生三年，还有上学期贴的膘，都是为了高中这两年半给消耗的。 但无论这两人再怎么吐槽，该写的作业还要写，该抄的题目还要抄。 谁也逃不掉。 就连李长淮这一次都在物理周练上失手，段嘉嘉、庞美美还有赵峰阳，三个脑袋挤在一起都没能帮李长淮再召出两分，这样就能免了抄试卷。 不过，也因为李长淮等人都失手了，所以这两周的试炼结果虽然不怎么好，可几位老师也没说什么。 只是晚自习讲题目的时候明显嗓门都大了不少，而且反复提醒他们，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 这紧张的劲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马上就要高考了呢！ 正说着，曹雪萍夹着备课本急匆匆走进来，对一班的学生说：“明天早读时间高三百日宣誓活动，你们想看的可以去看，但不能打扰，听到了没有？” 第186章 高三学姐 百日宣誓？！ 段嘉嘉在旁边算了一下，马上就过清明节了，现在的高考时间都在7月份，算算下来确实是要到百日了。 “你们感兴趣的就提前去感受一下氛围，没兴趣就留在班上早读。但是，去的人都要保持安静。”曹雪萍虽然不是带高三的老师，可她去年才送走一届学生，所以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觉得现在的学业压力太大了，正好让你们感受一下高三的氛围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们就会知道。高一吃得苦，会让你在高三喘一口气。” 曹雪萍刚做老师的时候，也想过要跟这些孩子温柔相处。 知道这些孩子压力大，想要给他们更多喘息的机会。 可经历过一次学生的崩溃后，曹雪萍才知道，有的时候你自以为的好，对这些孩子的帮助其实不大。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整，曹雪萍只要带自己的班，就会从高一就开始抓紧。 高一辛苦，高二辛苦，高三就习惯了，还能适当的喘口气。 高中就是这么辛苦下来的，高考就是这么残酷的。 它从来都不是青春题材小说里，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什么几点钟的太阳，几点钟的星空。 没有人有那么多时间去看。 只有经过之后再去回忆，经过记忆的美化，才会觉得那天的太阳很灿烂，那天的星夜很浪漫。 “好了，你们准备上晚自习，班长有什么事情就去办公室找我，今天晚自习解老师有事，物理的吴老师代班。” 曹雪萍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底下的同学却讨论得厉害。 “高考百日宣誓了？我听说这一届高三有个学姐已经被华清提前录取了。”庞美美不愧是消息灵通，高三那边的都清楚。 “还有呢。据说上个月高三还抓到了一对小情侣，可把老师给气坏了。现在都压着不敢说，估计是不敢管了。” 这都快高考了，只有一百来天，要是真说出了什么心理上的压力和情绪，影响了复习备考，那才是完蛋。 段嘉嘉听得连连惊呼，但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早读刚开始，庞美美就要拉着段嘉嘉去楼下操场看百日宣誓。 “我还看到了前校草！”庞美美激动得说：“据说前校草和前校花都要演讲。校花好像是考上了什么表演学院的证，现在就差高考了，只要分到了，就可以去上大学。这就是丽丽想走的艺术生吧？” 庞美美拉着段嘉嘉，说：“正好，我们可以去问问学姐，到时候还能给丽丽弄点学习经验。” 段嘉嘉没想到这一茬，倒是对学校的事情了解的不如庞美美了。 李长淮和赵峰阳也跟在后面。 操场上，高三的学姐学长们都穿上了一中的校服。 一中并不明文要求学生们一定要穿校服。 这并不是为了多收一笔钱，而是要少收一笔钱。 原康县是个小县城，段嘉嘉之前所处的南郊林场已经是比较有钱的地方了。 底下还有更贫穷的村镇。 那些真正贫困的孩子，连上学的钱都要想办法凑齐，更何况是校服的费用？ 一中很少有必须要穿校服的活动，一般也就只有一个百日宣誓。 就连领导视察的时候，校长都不会要求都穿上校服。 如果真有学生没有校服，高三百日宣誓的时候还能找买了校服的高二和高一的学弟学妹们借一下。 所以，当段嘉嘉突然看到一中的学生们穿着校服整齐划一的站在操场时，那种眼前一亮的惊讶瞬间席卷全身。 “哇！我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穿一中的校服。”庞美美惊呼。 她之前还觉得学校的校服就像是一个个肥肥大大的麻布袋。 而且为了省钱，学校校服的布料都很薄。 不像后来的学校，冬季校服还有厚厚的棉袄，一中只有一套校服。 就是春秋款的长袖长裤，找的本地服装厂，用得是最实惠的布料，衣服也没有什么设计，就是最简单的运动服。 男生是深蓝色，女生是大红色。 别的学校校服还有一点条纹的装饰，或者接个白色的袖子。 一中不。 就买一种布料，拉链也是最便宜的胶齿拉链。 所以，整个操场看过去蓝红相间。 段嘉嘉他们站在队伍最后面，看到从前在学校里看到过的那几个最调皮的学生都在这个时候严肃起来。 “看起来气氛好紧张啊。”庞美美不知道怎么，下意识握紧段嘉嘉的手。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得一种难以言明的沉重感出现在自己心上。 出现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一百多天以后，这里的这群人就要赶赴考场，去拼搏自己的未来。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走过那座独木桥的。 “学姐？你怎么不过去？”庞美美注意到一个穿着校服的人出现在她们身边。 倒不是说今天穿校服的就一定是高三生。 但这个人她认识。 这一届高三有两个艺考生。 一个是学表演的校花。 还有一个就是学舞蹈的学姐，跳得是民族舞，据说是他们原康县有个特别厉害的退休舞蹈家，这个学姐家里为了让她拜师，连户口都落到原康县来了。 就是为了让她到这边来学习舞蹈。 “我缓一缓。”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一双大眼睛，还带着一点欧式的双眼皮，骨相非常优越。 段嘉嘉在旁边看了一眼，顿时看直了。 这不是……以后特别有名的一个女演员吗？ 段嘉嘉还看过她的电视剧呢。 “你是高三学姐？”段嘉嘉好奇的问。 学姐还没说话，庞美美就说了：“你不知道？杨之华学姐，可漂亮了。其实我觉得学姐比校花好看。” 杨之华看着段嘉嘉和庞美美，见两人手挽手亲昵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她说：“恩。我是高三的，你们是来看百日宣誓吗？” “恩。”庞美美倒是自来熟得很，直接跟学姐聊上了。 段嘉嘉却想起，这位叫杨之华的女演员，会在拿到影后奖项后突然得抑郁症，第二年就在家自杀了。 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杨之华会跳舞啊！ 第187章 体罚型班主任 段嘉嘉愣神的时候，庞美美已经在问艺考生相关的事情了。 虽然专业不同，但杨之华还是非常认真的把自己知道的内容都告诉了庞美美，还温柔的问：“你们是有朋友要艺考吗？美术生？” 庞美美连忙点头：“恩，她是三中的学生。” 杨之华：“那你们让她好好努力，她现在还来得及。” “会的！”庞美美还真是有备而来，杨之华在说的时候，她在旁边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做记录，打算等这周末就跟隋佳丽说。 很快就到了宣誓的时候。 但令人意外的是，杨之华还是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对面的人群中有个老师似乎在走动，对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她们这边，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走来。 “杨之华！你在闹什么！”那个男老师咬着牙，瞥了眼段嘉嘉和庞美美，语气不善的说：“这次的讲话给了邹楠又怎么样？你就不能懂点事吗？” 杨之华看着男老师，身材玲珑的她在将近一米八的老师面前也丝毫不怯，冷声道：“我可不敢闹！邹楠家大业大，我一个小小的舞蹈生哪里敢呢？万老师，马上宣誓就要开始了，班上少我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但如果你在这里久了，就会有人看出来了。” 万贵生死死的盯着杨之华，手指虚虚的点了点。 不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责骂杨之华，而是杨之华有一句话说的对。 操场上这么多人，少一个杨之华根本没什么。 但如果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长了，那么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 杨之华是高三唯二的艺术生之一，高三认识她的人不少。 万贵生还不想在这个时候生出其他的麻烦来。 “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万贵生就离开了。 杨之华却仿佛没有看到万贵生眼中的狠厉，待万贵生走后，还不忘朝着段嘉嘉和庞美美笑了笑。 庞美美张嘴想说点什么，操场上却已经开始进行百日宣誓。 整个高三年级的二百多个人，在这个春天发出内心最深处的嘶吼和呐喊。 如果宣誓可以让他们积攒更多力量冲刺高考，他们愿意用最大的声音怒吼。 一百多天后，就是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时候。 一百多天…… 原来只剩下一百多天了！ 庞美美看着眼前的高三生，站在队伍后面的那几个平时最会嘻嘻哈哈的学长们都红了眼睛。 他们要在这一天把最后的迷茫喊出来。 喊出来了，仿佛就好了。 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持续太久，后面还有其他人讲话，但杨之华显然是不想听了，转身就走。 段嘉嘉和庞美美对视一眼，赶忙跟了上去。 “学姐，刚才那个是你老师吗？你这样会不会……”庞美美声音轻轻的，关心的意思明显。 杨之华脾气倒是很好，摇头道：“放心吧，最多就是说我几句。这次演讲本来是我，万贵生换了我的名字，他不敢说我的。” “啊！”庞美美更无法理解了。 段嘉嘉倒是听出了些情况，拉了庞美美一把。 “没事。”杨之华这才注意到段嘉嘉，说：“我知道你，你们都是曹老师班上的学生吧？” “你认识老曹？”庞美美大咧咧的问。 杨之华笑道：“曹老师教过我半学期，是帮我语文老师代课。你们挺幸运，有曹老师这么好的班主任。” 但杨之华也不愿意把自己班上的那些垃圾事跟段嘉嘉她们多说，从口袋里拿出两根棒棒糖：“谢谢你们今天陪我，赶紧去上课吧。” 杨之华走后，庞美美拆糖纸拆得倒是很快，鼓着腮帮子说：“这个学姐看起来比校花还要漂亮。我听说她拿了可多奖呢。就是好像家里有什么矛盾，不然早就去读什么舞蹈学校了，根本不会来这边。” 庞美美这话倒是没错。 大部分学舞蹈并且学精了，朝着“舞蹈家”方向追逐的人，一般不会选择读高中。 而是直接去专业的舞蹈学校。 他们要放在舞蹈上面的精力和时间更多。 少数选择读高中，再考入舞蹈学院的人，也有，但专业度肯定不如从小学舞蹈，早早进入各种比赛中露面的专业选手。 “希望学姐可以加油吧！”段嘉嘉看着杨之华的背影，想到后用来看到的新闻，心里一阵唏嘘。 杨之华在娱乐圈可以拿到影后奖杯，那么她的实力毋庸置疑。 杨之华也是漂亮的。 段嘉嘉记得，当时还不是网络时代，报纸上用特别大的标题去报道这位娱乐圈明珠的陨落。 后来杨之华参演的电视剧和电影都成为了经典之作。 尤其是杨之华夺得影后奖杯的那部电影。 更是被收录到了电影学院的教学资料里。 段嘉嘉并不是杨之华的影迷，只是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就能那么无所畏惧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希望在这个书里的世界，杨之华可以过得好！不需要受抑郁症的折磨。 回到班上，庞美美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还把杨之华和万贵生的矛盾小声的分享给赵峰阳和李长淮。 谁知，赵峰阳竟然知道这个万贵生。 “学姐真倒霉，碰上万贵生这个班主任？那一个班的人都倒霉了！”赵峰阳啧啧两声，说：“你们是不知道，万贵生这个人呢，确实有带班的经验。他带的班升学率跟老曹不相上下。但是，老曹的学生都是高考结束后欢天喜地来估分报考，万贵生那边就不一样了。听说几年前还有几个男同学高考结束直接提着棍子把万贵生的办公室砸了。” 别说庞美美，就是段嘉嘉都听蒙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老师，是怎么留在一中的？ “万贵生会体罚。男生就是让他们跪在教室上课，女生就直接打脸。”赵峰阳抿唇，说：“学校处分过好几次，可谁让人家确实带班厉害。据说，要不是万贵生总是搞出这些麻烦来，优秀教师的职称还不见得会是老曹，而是万贵生拿了。” 第188章 学校大事 “体罚学校都不管吗？”段嘉嘉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还能继续当老师。 就算他再有能力，也掩盖不了他是一个暴力狂的事实。 这不是什么爱之深责之切的教育，而是摧残心理的体罚。 让十七八岁的男生在班上下跪，打这个年纪女孩子的脸。 “这就是故意针对的。让男生失去自尊，让女生受人非议。”段嘉嘉气得拍桌：“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老师？” 赵峰阳和庞美美还是第一次见段嘉嘉这么生气，两个人都有点被吓到。 李长淮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人在升学方面有贡献，而且现在也很少对老师做开除处理。主要……你要知道，有些家长还会认为万贵生这样的方式是好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段嘉嘉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是啊。 那些考上了大学的学生家长对万贵生的做法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就是该打，只有打了才会听话，才能读得进书。 “唉，还好我爸妈不这样。”庞美美叹气，神情也恹恹的，仿佛看见了美好的一中里丑陋的一面。 “你们也不用担心。”赵峰阳不像庞美美，对学校学生之间的事情那么清楚，但因为他家有不少人当老师，加上家里也开始做学校的生意，对学校老师方面的安排倒是有些了解。 “万贵生好像要被调走了，所以他这学期要做好一点，对学生应该会不错。据说是三中那边要把他调过去，说是什么响鼓用重锤。”赵峰阳想到他爸的形容，先噗嗤一下笑出来，再说：“我爸说，三中这是破罐破摔要上全武行，老师会动手，学生会还手。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能赢。” 段嘉嘉几人听了也跟着笑出来。 想想三中的学生，再想想万贵生今天在杨之华面前嚣张的样子。 怎么突然还有点期待？ 段嘉嘉疯狂摇头，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 “我觉得这样的人还是不配留在教师队伍里。”段嘉嘉叹气，说：“现在是体罚，谁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而且，这个万贵生就是故意打击人心理，这么多年没有人被逼疯，而是一个个都考上了大学，那不是万贵生教育好，而是他走运！” 段嘉嘉真心这么认为。 这不是万贵生教育方式有多厉害。 而是那些学生抗压能力强，在万贵生这样的强压下还能坚持下去。 四个人原本还要讨论，但很快就上课了。 这个话题也不了了之。 只是段嘉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说的话，在高三冲刺的这一百天里，突然应验了。 段述南那边是怎么盯着福宝一家的，段嘉嘉不得而知。 只知道在清明节后，一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一天，天空飘着小雨。 庞美美鬼鬼祟祟的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大饭盒。 她的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只要不跑跳，正常走路是没问题的，后期还要注意保暖和保养，否则小小年纪就要得风湿病了。 “这是我妈做的。”庞美美打开饭盒，里面放着一个个圆滚滚的小青团。 桦水市这边清明节前后其实不吃青团，而是吃一种菜饼子。 可以煎着吃，也可以蒸着吃。 段嘉嘉的饭量吃三个这样的菜饼子就能饱。 “我妈老家是苏省的，她老家清明节前后就是吃这个，里面是我妈炒的红豆沙，可好吃了！” 庞美美递给段嘉嘉三人。 和后来网上卖的绿油油的青团不同，这个青团的颜色没有那么均匀，但是艾草的味道非常浓郁。 盒子一打开就能闻到清新的艾草香。 里面的红豆沙没有做得太细腻，还能吃到红豆的颗粒感，配合软糯清甜的艾草团皮，两种味道融合得恰到好处。 “好吃啊！”段嘉嘉竖起大拇指。 她从前是不爱吃青团的。 网上很火的咸蛋黄肉松青团，她吃着也觉得腻。 现在才知道，原来艾草做的青团居然这么好吃，一点都不腻。 后来网上做的那些用什么青汁粉做的青团，染色倒是不错，但味道就很一般了。 一饭盒的青团，段嘉嘉吃了一个就有点饱了。 李长淮也只吃了一个，他不怎么喜欢吃甜食。 赵峰阳像是一头大野猪，吭哧吭哧的一口气吃了仨。 要不是庞美美只带了六个，赵峰阳估计还能吃。 “你真是……”庞美美看着空空的饭盒，没好气的拍了赵峰阳一下：“你是猪吧！小心撑坏了，这可是加了糯米的！” 赵峰阳摸着肚子，一本正经的回答：“谁吃这玩意儿能吃撑了？三个而已，小意思！不过，阿姨的手艺真是好呀！” 这边还吃着呢，就听外面突然有人尖叫：“高三那边有人要跳楼！” 别说一班，一整栋楼的人都吓到了。 这又是个大课间，时间很多，不少人都迅速跑了出去。 段嘉嘉等人对视一眼，瞬间想到了高三的一个人。 该不会是万贵生班上的学生吧？ 四人跑到高三楼下，这里已经围满了人。 楼顶有一个男生，穿着学校的校服，跨坐在楼顶，伸手将书一张张撕下来，然后朝着楼下丢。 来的路上他们就听说了，是有人在楼下休息的时候突然看到不断有纸往下掉，看了一眼后发现，这些竟然是课本。 一抬头，就看到有人在楼上撕书，一条腿还已经吊在了天台的边缘。 吓得那个学生赶忙去找老师。 段嘉嘉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不撕书了，而是将试卷丢下来。 细雨绵绵。 原本还觉得很舒服的天气，看着那个坐在楼顶的蓝色身影，段嘉嘉突然打了个寒颤。 “温启，你给我下来！温启！” 万贵生的声音出现在人群后面，眼神阴鸷，手里还拿着教鞭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我叫你下来！”万贵生刚要往前冲，楼上的人似乎看到了万贵生，也听见了万贵生的声音。 然后众人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喊：“你不要过来！” 第189章 “曹老师，我好累啊！” “不要啊！” “啊——” 随着那个男同学的大喊，底下的人也被吓得不轻。 学校的老师和领导见情况不对，立刻让老师来维持秩序，至少各个班的学生能叫走的还是赶紧叫走。 可现在乱成这样，就是学校想要控制情况也有点控制不住了。 万贵生还想说话，被急匆匆赶来的曹雪萍一巴掌拍到旁边：“你没发现人家怕你？” “曹雪萍！”万贵生举起他手里的教鞭，脸色涨红。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旁边的段嘉嘉和李长淮几人拖住。 段嘉嘉和庞美美护在曹雪萍身边，李长淮和赵峰阳则控制住万贵生。 曹雪萍原本想呵斥李长淮几人，让他们回班上去。 可看到万贵生那个体格在李长淮和赵峰阳手底下都没有办法挣脱出来的样子，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她对段嘉嘉和庞美美说：“你们看好了，我去看看。” 万贵生还要说话，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气得另外一边脸也红了。 “老师，你还是先别说话了。”赵峰阳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万贵生的嘴，说：“等事情结束了，我就去老师办公室道歉。” 当然，赵峰阳不觉得曹雪萍会让他去道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学生突然爬到楼顶，跟万贵生绝对有关系。 万贵生没来的时候，这个学生的状态还好。 他一来，人家就仿佛受了刺激。 这人还恬不知耻的在学生面前摆老师的架子。 他算老几啊！ 段嘉嘉懒得搭理万贵生，拉着庞美美跟上曹雪萍。 顶楼的天台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有学生也有老师。 但更多的还是老师。 其中还有两个女同学在旁边吓得流眼泪。 “我错了，我不该跟他说那些话的。我只是觉得，大家只要再忍一百多天就好了，毕业了就都结束了。”女同学哭得肩头耸动，难受得不行。 “都是万贵生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你别哭了，现在让温启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段嘉嘉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但也能看出来，这里的几个人状态都不对。 至少，精气神都非常不好。 这是肉眼都可以看出来的。 什么跟三中的学生全武行？万贵生这样的老师就不该存在在教师队伍中。 在万贵生的眼里，学生根本不是需要呵护的小树苗，也不是一个个孩子，而是他的业绩！ “联系了温启的父母吗？”曹雪萍对一旁的校长说：“我先去看看吧。温启这个孩子我教过一段时间，他其实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小孩。还有，千万不要让万贵生过来。我已经让我班上的两个学生拉住他了。” 校长不是不知道万贵生的教学方式。 他也几次提醒万贵生千万不要做得太过了。 有些不听话的学生是可以上一些惩罚的手段，但万贵生用的太激进。 为此，校长没少跟万贵生吵架。 可谁让万贵生身后还有那么多家长呢？ 因为万贵生带出了不少考上大学的学生。 在本地小有名气。 高二分班的时候，还有一些家长宁可花钱都要进万贵生班上。 就是因为万贵生的班上升学率高。 都不需要家长再怎么费心，万贵生会把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当。 这样的好处，这些家长根本不会觉得万贵生有什么不对。 校长单方面的谴责和警告，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万贵生被调职几次，又会被调回来。 “你去吧。温启的父母我们已经安排人联系了，报警也报了。”校长语气发涩，他也顾不上什么一中的形象了，什么也比不上一条人命重要。 段嘉嘉也因为位置关系，刚好可以看清楚曹雪萍走向温启的画面。 “温启，我是曹老师，你还记得吗？”曹雪萍也没有靠近太多，在距离温启还有六七米的位置停下来。 温启转身，面容有些邋遢，嘴唇上长着细软的胡须，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皮肤也透着不健康的黄色。 “曹老师！”温启当然记得曹雪萍。 她虽然只带了他们班一段时间的语文课，但班上的同学都非常喜欢这位语文老师。 “恩。”曹雪萍对温启是非常有印象的。 如果说现在班上的段嘉嘉在写作方面看起来有才华，那温启就是非常有灵气。 曹雪萍看过温启写的散文和散文诗，都非常好。 她还鼓励温启投稿。 还一投就中，拿了三十块钱的稿费。 曹雪萍记得，温启那天高兴得请了全班吃棒棒糖。 原本还很开心的场面，因为万贵生的到来，突然就被打破了。 万贵生还私下提醒曹雪萍，让她不要带着学生做什么投稿的事情，应该去抓知识点，多背几篇古诗词文言文，比什么都强。 曹雪萍懒得跟万贵生扯这些，她也不是这个班的正式任课老师，只是过来代班。 “曹老师，我好累啊！”温启的一声哀嚎，让跟过来的同学都红了眼睛。 “老师，我真的好累啊！万老师让我跪下，他说我根本不算吃苦，他说读书是最轻松的事情了，说我们在无病呻吟。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我好想闭上眼睛再也不要醒过来。” 温启在上高中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读书会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情。 他想要倾诉，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只要自己表露出来一点点厌学的心理，万贵生就会出现，挥舞着他的教鞭。 这次，温启只是周练的时候把一道数学题写错了。 万贵生说了他三天，当众羞辱。 温启反抗，万贵生却说，只有这样温启才能长记性。 万贵生的教鞭从来都不会落在他们男生的身上，他只会打女同学。 但万贵生会让他们在班上下跪，在全班同学面前跪下，像个没有尊严的动物。 用最尖酸刻薄的话，说得人无地自容。 温启诉说着这段时间遭遇的一切。 段嘉嘉发现，还有老师在旁边都听得不忍心。 和温启一个班的人也全都在旁边小声啜泣着。 “人渣！”段嘉嘉低声咒骂，万贵生这种人，根本不配当老师。 第190章 心理健康 最后是公安和消防全都来了，学校的老师和职工也腾出手把学生都驱散，段嘉嘉和庞美美自然没能继续留下。 只是大家也都没心思上课，胆子大的直接在高三楼附近张望，胆子小一点的坐在教室里也心不在焉。 “嘉嘉，你说，会不会出事啊。”庞美美坐在教室里，想到她们走的时候，温启坐在天台边上落泪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难受。 温启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他的表情是淡漠的，是无所谓的。 好像世界都是一片空白。 庞美美低声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上学有的时候都会这么……害人。” 温启他们是上学吗？ 分明是在受刑。 段嘉嘉沉默着，她上辈子高中是在省城读的。 别说原康县，桦水市的事情，段嘉嘉都没怎么关注过。 但她记得，就是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学校突然开始了素质教育。 不是针对学生，而是针对老师的素质教育。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段嘉嘉那段时间去办公室的时候都会听到有些老师写报告的时候抱怨“真是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 按照时间的话，段嘉嘉可不可以怀疑，是温启的事情导致了省城那边的老师都要进行素质教育？ 能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那温启…… “嘉嘉？”庞美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还关切的拍了拍段嘉嘉的手背：“你没事吧？是不是被吓到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就是在想，温启到底能不能被救下来。”段嘉嘉叹气，她其实听曹雪萍说起过温启。 段嘉嘉的作文写的不错，曹雪萍是满意的。 用曹雪萍的话来说，就是段嘉嘉的作文更像是一个拿分的模板，前后精彩，中间叙事也很流畅。 放在考试里，这样的作文不惊艳，但一定能拿高分。 但是曹雪萍希望段嘉嘉的作文里可以有一点灵气。 还拿了几篇温启的作文给段嘉嘉看。 不得不说，温启的文字里就透着灵气。 夸张一点形容，那就是标点符号里都有温启自己的风格。 这是天赋。 也难怪曹雪萍会那么喜欢温启。 加上温启的冲击其实不差，这样的学生，按理说不会有老师不喜欢。 但偏偏遇上了万贵生。 来上课的老师也心不在焉，看出学生都没有把心思放在课本上，干脆发了几张试卷，让他们自习。 一中办校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 一直到第四节课上课的时候，大家才看见救护车和消防车离开学校，但公安明显没有那么快离开。 中午放学的时候，不少人想要去校长办公室看看，都被专门守在那里的老师拦住了。 “听说温启救下来了，不过温启的爸妈好像都被吓坏了。” “不止呢！我听那边高二看热闹的学姐说，温启的爸妈把万贵生眼镜都打飞出去了。万贵生还说要报警告他们呢。” 不管别的如何。 学生们对于万贵生的厌恶是明显的。 等到下午，大家就都知道了事情的后续。 温启的确被救下来了，但是状态也不怎么好，现在已经被送去县里的医院。 九十年代对于心理健康的关注还没有那么多。 心理健康这四个字，在一些大城市可能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更不要说是原康县这样的小县城。 至于万贵生。 他也进了医院，是被温启的父母打得。 段嘉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撇撇嘴，说：“他父母真的那么关心孩子的话，早就该找万贵生的麻烦了。万贵生是作恶的老虎，那他们就是伥鬼。” 父母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变化？ 段嘉嘉只是这段时间上课稍微有点萎靡，段述南一下就看出来了。 关心孩子的父母，别说孩子都有想要寻短见的想法，就是一根头发不对劲都能看出来。 “确实。”庞美美也点头。 段嘉嘉想了想，第一节课课间的时候去找了曹雪萍。 温启具体是怎么放弃自杀心态的，细节他们都不清楚，但传出来的消息是说，都是有曹雪萍在的旁边劝着，温启才会那么配合。 如果不是曹雪萍，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去。 所以，段嘉嘉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找老曹。 “心理治疗？”曹雪萍放下手里的笔，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都跟平时没有区别。 谁也看不出来，就是这个女人今天上午拯救了一个学生的性命。 曹雪萍好奇的说：“你仔细说说。” 段嘉嘉舔了舔嘴唇，说：“我也是今天去高三那边看出来的。我感觉，应该不止温启一个。就是不知道桦水市能不能找到相关的医生，最好是对他们做一下心理疏导。” 和温启一个班的学生状态都看着不大对。 除了一个温启，只有段嘉嘉知道的，还有一个在未来自杀的杨之华。 时隔那么久，也不能确定杨之华的死就是跟高中时期的遭遇有关。 但杨之华也是因为抑郁。 抑郁症绝不会是一朝一夕突然出现的。 除了生理性的抑郁，更多抑郁症都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心病。 “要是这个不行，也可以看看中医。我记得我们古代中医里就有很多针对类似于抑郁症病症的药方什么的。”段嘉嘉小声的说：“百日宣誓那天，我还遇见了一个学姐，也是温启一个班的，她的状态也很不好。” 曹雪萍垂眸，她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 准确的说，是学校也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万贵生有恃无恐。 他的靠山就是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 只要万贵生可以让那些孩子考上大学，这些对于部分家长来说，就是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已。 至于什么自尊，什么心理健康，这些都不在那些家长的考虑范围里。 今天万贵生中午进了医院，下午就有家长打电话到学校来询问情况。 不是关心孩子，也不是关心温启，而是担心万贵生进了医院，那还剩下百来天的高考冲刺怎么办？ 第191章 老父亲有危机感 “你说的，我会跟校长说的。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教育局那边也在打电话问，要是校长找不到，还能找教育局的领导。你放心，我们肯定会以学生为重。”曹雪萍语气笃定的保证。 别的她不敢说，但在这件事情上，曹雪萍是可以保证的。 本地的领导和教育工作者的确希望做出成绩，但他们还不至于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后，依然遮遮掩掩不作为。 “谢谢你了！”曹雪萍笑道。 她也没想到，段嘉嘉会为了这件事情来找自己。 想到在医院的温启，曹雪萍沉重的心里稍稍有了一些慰藉。 至少，段嘉嘉提供的消息也是一个方向。 否则，看着温启在医院里不说话的样子，曹雪萍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这次的事情给一中的冲击不小，而且还是在快高考的时候，市里都有记者过来拍摄和采访。 甚至还有人在校门口采访学生，试图引导学生去指责万贵生，造成学生和老师的对立。 与此同时，万贵生班上的学生家长也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温启怎么样，他们不在意。 自己孩子好不好，也只有少部分的家长关心。 更多的人只在意，眼看都要高考了，能不能等这一百多天过去，再讨论是不是要针对万贵生的事情做惩罚。 庞美美趴在走廊外墙上，看着楼下那些来来往往的大人，语气格外不好听：“这些人真的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吗？他们不知道温启的事情吗？” 段嘉嘉沉默不语。 感觉到了这个时候，突然一下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不过，学校还在努力的维持平和，不少家长也渐渐被劝动了。 学校又没有不管这些高三学生，而是安排了另外的老师负责。 学习还是照常进行，只是万贵生不在而已。 就在李长淮他们开始进行竞赛班学习的时候，事情也终于有了解决的结果。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不是段嘉嘉，也不是学校的老师，竟然是段述南。 段嘉嘉晚自习结束回家，端着绿豆汤，惊愕道：“爸，你消息怎么比我还灵通？” 自从修理厂在筹备后，段述南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县里的出租车都由魏建军负责，每个月收入没有太大的改变。 只是段述南赚的钱都用在了修理厂上，两边一抵销，其实算是段述南这两个月都没有赚钱。 “修理厂来往的人不少，加上出租车满大街跑。一中有学生要跳楼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建军去火车站跑的时候，好巧，正好坐车的人是省里的领导，听建军说是原康县人，就问了这件事。” “对方就把结果跟建军叔说了？”段嘉嘉诧异不已，这么凑巧吗？ “当然不是。”段述南摇头：“我猜得。” 他听魏建军说过后，大概能猜到一些。 那些人说的话，差不多也能透出一点信息。 “那个什么万贵生肯定是要受处罚了。建军说，车上还有个什么医生，是从沪市来的，是什么心理医生，还是从外国留学回来。”段述南说：“你们校长也要受罚，不过，我估计校长的事情会在高考结束后，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高考。” 说着，段述南又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高考重要，命就不重要吗？脑子进水了！” 一听有心理医生，段嘉嘉也放心了。 “压力大吧。有些家长自己卷不动，就让小孩去卷。”段嘉嘉无奈，大口喝绿豆汤。 还好她爸不会让她卷，只会自己卷。 段嘉嘉摸出一封信，说：“爸，这是我上一次再版的稿费，你拿户口本帮我去银行兑一下呗。” 段述南笑道：“这次有多少？” 问这话也不是要贪图段嘉嘉的钱，而是段述南也想知道女儿现在赚钱能力到底是什么样。 “好像有三万多，是香江和大陆两边的出版费用。陈峥年还说在给我谈宝岛那边的费用。”段嘉嘉非常淡定。 她这段时间的稿费和再版费，以及之前的存款加起来，她都快攒到小十万了。 几万块钱放在这个年代大部分家庭里，那都是一笔巨款，段嘉嘉才十五岁不到，就已经靠着自己的笔杆子赚到了。 段述南砸吧嘴，端着绿豆汤看着手里的信封，好半天都没喝下去。 女儿都这么能赚钱了？ 他之前还说要赚钱给女儿用，怎么感觉他还不如女儿了呢？ 段嘉嘉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爸的紧张，还很淡定的说：“对了，邮局那边还有我的信，都是读者来信和回信，爸你有空也帮我去拿一下。” 她平时都在上课，放学的时候邮局也下班了。 今天才周二，等到周末还有好几天，而且到时候肯定也要她爸帮着一起。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段嘉嘉确定，自己的读者来信只多不少。 估计这次得有两个麻袋！ “好。”段述南眼中认真，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 对此，段嘉嘉一概不知，还笑眯眯的说绿豆汤好喝，就是糖可以少放一点。 比起绵绵的绿豆沙，段嘉嘉其实更喜欢嚼绿豆汤里飘出来的绿豆皮。 混合着绿豆汤，咯吱咯吱的还挺好吃。 次日。 段嘉嘉去上课，段述南出门后先让魏建军开车送他去修理厂。 到了修理厂之后，段述南什么事情都没干，就是不停的卷。 卷的来做事的工人和来帮忙的猴子那些人都下意识加快了工作进度。 原本要在明天做完的事情，今天一天就搞定了。 猴子累得直喘气，他现在是从运输队出来了，修理厂建好之前，段述南只给他们最低五十的工资，等修理厂建好，他们都要负责修车，到时候会有价目表，按照修车的件数来提成。 猴子他们也算过，要是真有那么多车子来修，一个月要赚六七十问题不大。 这跟他们从前在运输队不跑车的时候也差不多。 至少比运输队后勤的那点钱好。 “南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拼？”猴子拿水壶喝水，大口的喘气。 旁边的段述南也一头是汗，只说着急赚钱。 可不得着急嘛！ 女儿现在赚钱能力明显比他强得多！ 老父亲有危机感了！ 第192章 善良的小太阳 就在不少人都快忘记了温启和万贵生的事情时，学校全校通报了对于万贵生的处理。 大字报直接贴在了校门口。 万贵生被学校开除。 不仅如此，学校还请来了心理医生，给整个高三学生进行心理疏导。 曹雪萍为此还私下找了段嘉嘉，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这个医生也想要做出一点成绩，但是国人对心理健康方面并不重视，她也是想在我们这里采个样，然后写文章发表。”曹雪萍笑着说：“温启那边也单独去做了心理疏导，那位医生说，温启的情况很严重，但温启父母也要做心理疏导。” 对于这方面，曹雪萍不清楚。 但她知道，能够把温启逼到去跳楼，除了万贵生的打压，家庭压力也不会少。 “那就太好了！”段嘉嘉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上辈子的温启到底怎么样，那个让全省老师都进行素质培训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但现在温启的好转就出现在她眼前，段嘉嘉心里是安慰的。 她出现在这个书里的世界，除了改变书中自己和爸爸的命运，或许还有其他人的！ 温启不会死，隋佳丽也不会成为书中那个可悲的蓉姐。 也不知道杨之华的命运能不能改变。 “段嘉嘉？”曹雪萍注意到段嘉嘉走神，也没有怪她，见她回过神来，还笑着打趣：“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用功了？我听化学老师说了，你之前的周练虽然不行，但这次的月考表现不错，放心吧。” 段嘉嘉点头，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到了别的事情，谢谢老师。” “是我该谢谢你。”曹雪萍很喜欢段嘉嘉这个学生。 不光是因为段嘉嘉的学习成绩好，而是因为她的善良。 段嘉嘉的善良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着身边的人。 可能段嘉嘉自己都没有发现。 曹雪萍知道，如果不是段嘉嘉，李长淮的改变不会这么快。 还有庞美美和赵峰阳，这两个人看着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但庞美美自卑，赵峰阳好动。 跟段嘉嘉在一起之后，曹雪萍把庞美美的变化跟丈夫说过。 作为教过庞美美三年的老师，曹雪萍的丈夫只从妻子的转述中就听出了庞美美的变化。 那个在初中的时候喜欢听八卦，但经常被人笑话的小胖妞，现在却能坦然接受“胖妹”这个外号，接受自己不够瘦的体型，因为段嘉嘉和身边的朋友，逐渐发现自己的可爱。 赵峰阳也沉稳了不少，不像刚开学的时候，赵峰阳的亲戚私下跟曹雪萍说的那样，像是一只撒手就没的小狗。 曹雪萍说了感谢后，就没有再说其他，以至于段嘉嘉还有些茫然。 谢谢她？ 谢什么？ 因为温启的事情吗？ 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给了一个建议而已。 段嘉嘉之前还担心自己这个建议是给曹雪萍添麻烦呢。 毕竟，九十年代要找心理医生，不像后来那么好找。 其实就算是段嘉嘉之前生活的年代，看心理医生也仿佛是一件什么羞耻的事情，医院的心理医生有的时候还会被并入精神科。 曹雪萍没说，只让段嘉嘉回去写作业。 想到那厚厚一叠的试卷，段嘉嘉嗷的一嗓子就往班上跑。 她墨水瓶都换了一瓶新的，这个学期的老师太可怕了！ “老曹，你们少让赵峰阳家赚钱吧，有同学手都快写凹进去了！” 段嘉嘉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曹雪萍在底下抱着备课本也忍不住笑起来。 “万贵生还想闹呢！被几个老师拦下来了！” 回到班上，段嘉嘉就听见赵峰阳在说老师之间的八卦。 他坐在椅子上，说得仿佛自己就在现场看到了似的：“当时我们老曹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抽在万贵生脸上，骂他身为老师没有师德，作为长辈也没有一个好德行，满脑子不是传道授业解惑，而是业绩。” “万贵生被老曹几句话说得都没法还嘴，还骂呢！说其他老师也是一样。结果气得其他老师都不想说话了，原本还有人想帮着说几句的呢！毕竟，万贵生这些年也给学校弄来了不少升学率。” 赵峰阳说完，庞美美在旁边都快着急死了，连忙问：“三中那边呢？三中不会真的要万贵生吧？他哪里配当老师？” 段嘉嘉也好奇的看过来。 大概是冷不丁突然转身。 段嘉嘉就看见自己连帽衫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甩到了后面，还被李长淮捏在手里。 “恩？” 段嘉嘉狐疑的看着李长淮。 李长淮也露出不解的眼神，仿佛是在问段嘉嘉有什么事情吗？ 动作十分自然的松开了帽绳。 见他好像真的没什么想法，段嘉嘉也只好收回思绪，转而看向赵峰阳。 段嘉嘉视线移开后，李长淮悄悄的松了口气。 耳垂红得仿佛能滴血出来。 “哪里会！”赵峰阳摆手：“三中的学生抗议呢！人家只是不爱读书，又不是傻子，还要一个这么会折腾学生的老师过来。三中校长听说了温启的事情后，也不敢了。据说我们校长都被教育局骂得狗血淋头，你们没看教导主任这几天的脸都不对吗？高三那边的主任都好久没笑了。” 围观的人连连点头。 确实，他们高一的年级主任是个乐呵呵的小老太太，一头漂亮的白发，没事儿还给同学糖吃。 最近好多人都看到了，老太太板着脸。 别说糖了，没找一顿骂都是好的。 “万贵生再也做不了老师了？那简直太好了！”庞美美兴奋不已，这就像是看电视剧，看到罪魁祸首被抓住，处以极刑，狠狠解气了。 结果赵峰阳还是摆手：“他在我们县里还是很有名声的，听说有家长请他当家教了。” “妈呀！”庞美美是个完美的捧哏。 有她在，赵峰阳的话就没有掉下来过。 段嘉嘉都听得觉得荒诞。 两所学校都不敢要的老师，结果有家长巴巴的给请回家当家教了？ 李长淮在旁边说：“万贵生之前带出过那么多一本生，这就是他的免死金牌。小县城的人想要出人头地，只有高考这一条路就可以走。” 第193章 你满意了吧！ 这话说得其他人也没法反驳。 其实班上就有同学的家长是这种想法，只是慢了别人一步，没能先一步请到万贵生罢了。 “也就是这种事情不好判刑，要是有法律可以规定的话，万贵生最好是去坐牢！”庞美美气炸了，喘着气拍桌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从学生的角度，他们肯定是更为同情温启他们。 尤其是学校内部有消息说，万贵生带的那个班，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和躁郁症，剩下三分之一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虽然没有明显情绪上的问题，但对家人态度疏离，最想做的就是考上大学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学校找到了万贵生带过的前几届学生联系方式。 虽然原康县和桦水市不好，但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孩子回来吧？ 家长倒是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说孩子懂事，寒暑假都在外面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但这样的情况一多，任谁都能看出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情绪问题可以解释。 “听说我们也要上心理讲座的课了，好像每个班的父母也要来。”赵峰阳还是有自己的小道消息。 他说：“据说这个数据教育局拿到的时候，刚好省里的人也看到了。怎么说呢，谁都希望自己这里培养出来的学生可以回来建设家乡，结果一个个出去了不回来。要说是本地发展限制也就罢了，咱们省吃过人才缺失的亏，上头是很看重这些大学生的。结果闹成这样。” 赵峰阳觉得自己听了都替那些领导心累。 这消息自己知道也就算了，要是传了出去，周围人还不笑掉大牙？ 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好苗子，转眼栽去了别人的田里。 “不管这些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段嘉嘉摆手，就他们现在都是一群普通学生的状态，还管人家能不能好好的？ 每天这么多试卷，自身都难保了！ 其他人想想也觉得段嘉嘉说得对，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写试卷。 “段嘉嘉。”李长淮却在后面突然叫了她一声。 段嘉嘉好奇的转身，就听李长淮说：“段叔叔那边好像有情况。” 现在段嘉嘉不在林场，但李长淮在。 林场那边有什么消息，反而是李长淮比她更了解。 至于同样生活在南郊林场的赵峰阳……段嘉嘉就没指望过这位。 李长淮压低了声音，看着不断凑近的段嘉嘉，将声音放得越来越低：“孟国庆在林场联系了好几个未成年的混混，似乎是对外说大杂院附近有金子。现在已经隐隐有风声说，你家搬走就是因为在家发现了金子。不过，段叔叔也找了人，直接说大杂院那一片都能找到金子，现在大杂院那里家家户户都在家里翻找金子。” 福宝爸想要将矛头指向段家，段述南就直接扩大范围。 在放出消息之前，段述南帮着黄老头把手里的金子卖了，在县里买了两套房子和两套店铺，剩下的钱都存了起来。 黄家有房子和店铺的消息，也藏得严严实实，手续都是让孟国华去办理的。 这样的情况下，林场大杂院那一片都像是疯了一样。 不过，这也给了福宝爸机会。 “那几个小混混好像打算闯进你家浑水摸鱼。”李长淮不知道段家有什么计划，意外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打算早点跟段嘉嘉说一声。 段嘉嘉很快明白了李长淮的意思。 福宝爸是想借着这样的噱头，让那几个小孩子直接破门而入，这样的话，福宝爸就可以趁机去找金条。 要是有人报警什么的，那也没关系。 因为那几个都是小孩子，在未成年保护法里，小惩大诫，对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能连小孩子的家长都不会对这些小孩的行为产生什么不满。 要是孟国庆再给他们一点酬劳，估计还觉得很满意呢！ “行，我晚上回去就跟我爸说。”段嘉嘉抿唇，她也想尽早解决福宝一家。 其实写衍生作品，满足自己的一些想象，段嘉嘉是完全不在意的。 她自己也很喜欢看衍生小说。 但孟佳期写的这些，是在不停的贬低段家，抬高自身。 这让段嘉嘉这个当事人很不高兴。 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段嘉嘉没有去挑衅或者报复过福宝，反而是福宝一家不停的骚扰她和她爸。 现在更是不断想要算计他家。 既然如此，那她和她爸也没必要跟福宝一家客气了！ —— 具体是怎么做的，段嘉嘉不是很清楚。 她把事情跟她爸说了之后，第二次月考前，福宝在周练结束后，哭着出现在段嘉嘉面前。 “你现在满意了？我爸因为你家没有了工作，我妈也气病了，你满意了！”福宝就是不理解，那些金条是他们先发现的，段家不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过分？ 竟然要把她爸送去公安局。 原本她和她爸的想法是这边的工作也留着，再借着出差的机会去做其他的。 这样还能节省一笔差旅费。 结果，工作丢了，福宝爸不得不外出做生意。 也是上一次机械厂的残次品有凌夜的帮忙，这才没有让福宝爸亏太多。 否则，他们现在做生意都要捉襟见肘。 福宝想到她妈这几天每天在家哭的样子，还有大杂院里那些街坊邻居看他们家那个鄙夷的眼神，恨得直咬牙。 “什么我满意不满意的？”段嘉嘉都听笑了：“拜托，现在是你家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家是受害者，我还没有找你的麻烦，你倒是来我面前说这些？孟佳期，我有的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不成？” 这一句反问直接让福宝说不出其他话来。 段嘉嘉又说：“你在家，你家里人愿意宠着你，那是你家里人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又不姓孟。我们两家是门对门多年，但你扪心自问，我们两家有什么特别好的交情吗？还有你爷爷从前对我爸的苛待，我们家没有给你们找麻烦，已经是大度了！” 第194章 简直恶毒！ 说起从前福宝爷爷对段述南的苛待，这也是能说明白的事情。 当年段述南的养父死后，段述南只有十几岁，按理说是可以上报，让妇联的人来照看孩子的。 但福宝爷爷一直瞒着不说，还假惺惺的鼓励他自力更生。 段述南怎么自力更生？ 按理说，像段述南这个情况，大队上应该予以照顾，给一些不辛苦，但可以糊口的活儿，多算一点工分。 但福宝爷爷也不这么做，每次有人不忍心，提出可以让段述南轻松一点的时候，福宝爷爷就笑呵呵的鼓励，捧着段述南。 段述南人微言轻，养父本来也是外来户，比起本地大姓的孟家，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可以说，如果不是段述南能力强，福大命大，就光是福宝爷爷明里暗里的刁难，说不定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 这些，福宝就是从前不知道，自从她爸工作丢了，得到消息的爷爷奶奶来了大杂院后唉声叹气，私底下也说过。 当然，福宝爷爷说的可不是什么对不起段述南的话，而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再狠一点，直接让段述南早点死了算了。 现在还要给他儿子当绊脚石！ 当段嘉嘉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的时候，福宝顿时没了言语。 她太清楚自己家的情况了。 只是以为段嘉嘉不清楚，想用这样的言语攻势让段嘉嘉在自己面前低一头。 她爸的工作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可福宝还是不想在段嘉嘉面前输了！ “你——”福宝咬着下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段嘉嘉的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我什么？我有什么地方招惹过你？我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家？你爸爸去哄骗那些小孩子闯进我家……” “闭嘴！你不许说！”福宝注意到周围的视线，骤然尖叫起来。 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家和段家的恩怨，绝对不可以！ “不能说什么？不能说你爸爸故意让未成年人去犯罪？还是不能说你爸爸觉得我家老房子里有金子，就跑去我家砸墙？” 段嘉嘉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福宝爸还真进去砸了她家的墙。 只可惜，墙砸穿了一个洞，却什么都没有。 福宝说的金条，影子都没有瞧见。 福宝爸为此还狠狠骂了福宝一顿。 直到最近才换了语气，说是猜测段家早就拿到了金条离开，否则怎么会买现在这么好的房子？ 福宝气得浑身哆嗦，她都不用看周围人的眼神，就感觉一道道鄙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这些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福宝下意识想要跑开，这次就连哼哈二将都没有跟在她身边。 但是，这里可是校门口。 除了学生，这里还有其他社会人士。 李春花紧咬着牙关，听到福宝的声音就朝着这边过来。 扒开人群，看清楚坐在这里的人是福宝后，抬手就要给福宝一个耳光。 “造孽啊！你爸不是人啊！让我外甥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又不管我外甥，没天理啊！”李春花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只是福宝再怎么过分，也毕竟是一中的学生。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下意识就上前去拦着李春花，所以李春花打向福宝的手直接落了空。 “你干什么？你怎么还打人呢？”周围学生上前拦着李春花。 谁知道，李春花顿时坐在地上拍起了大腿：“造孽啊！一中学生的爸爸哄一些没长大的孩子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现在被抓了，她爸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可怜我外甥现在还关着！造孽啊！” 李春花说着，还不忘用手指着福宝。 刚才就听见福宝和段嘉嘉吵架的人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孟佳期，你家的事情还是回家解决吧，拦在校门口也不像样。”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说出来。 学校最近也是多事之秋，万贵生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呢。 要是再来一个孟佳期的爸爸唆使未成年犯罪的新闻，一中这么多年来的好形象就丢了个干净。 现在外面提起一中，都不是夸一中学生的成绩好，也不是夸一中的氛围好，而是问一中还有没有学生跳楼，一中的老师是不是都像万贵生那样。 这段时间以来，一中的学生们苦不堪言。 生怕福宝的事情再被传开，到时候还有人来问什么“一中的学生家长是不是都会去唆使未成年人犯罪啊？” 要真是这样，那一中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形象也彻底完蛋了。 “就是！这说来说去也是你家的事情，别闹到学校里来吧，多不好看！” “对啊。” “不过听起来真是吓人，唆使未成年人做这个，简直恶毒！” 前几年那部描写少年犯的电影不少人都看过，都知道一些年纪小的人之所以走上犯罪的道路，很多时候都是被人唆使哄骗的。 就因为这些小孩子没有长大，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承担太多法律责任。 简而言之，那就是不法分子把小孩子当成了自己规避风险达到目的的工具。 当时社会上的风气不好并非只是九十年代时香江电影传播到大陆这边来，引起青少年模仿。 而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人把目光放在了这些孩子的身上。 福宝感觉到周围人视线不对，还有李春花怨毒的盯着自己，她再也接受不了了。 她不要在这里读书，也不要留在林场和原康县了！ 尖叫一声，福宝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跑了出去。 李春花都愣了一下，想去追福宝，却因为动作太快，竟然闪到了腰。 李春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歪着腰站在原地，哎哟哎哟的喊了出来。 这次是真的感觉到痛楚，哎哟的声音都比别的时候更真挚。 “段嘉嘉，你还不来扶我？”李春花倒是说得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段嘉嘉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的视线又从跑走的福宝和扭伤的李春花身上，落到了段嘉嘉身上。 第195章 早就上门找段述南去了！ “我跟你很熟吗？”段嘉嘉也不给李春花胡说的机会：“你外甥被孟佳期的爸爸哄骗，你早就知道了。但你看我家不顺眼，所以也默认了你外甥的行为。刚才不说这些，是因为没必要。无论是面对你，还是面对孟佳期，我都是苦主。” 段嘉嘉还没有说李春花呢！ 这人自己就跑过来了。 李春花扶着腰，没想到段嘉嘉这么不给面子，愤恨的看着她，最后也只能无奈自己离开。 段嘉嘉和庞美美往家走，因为中午和晚上都在段家吃的关系，庞美美的父母也有些不好意思，每个月都要庞美美给段家伙食费。 算下来和食堂差不多，但吃得可就比食堂健康多了！ 还放心！ “这些人可真是！”庞美美不满的瞪着李春花。 这人出现的时候，庞美美就认出来了。 她就是上次来段家送苹果说是道歉的人。 后来段家从前的邻居也过来说，意思是这个老太太跟福宝一家混到一起去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又出了入室砸墙的事情，庞美美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想到这些，庞美美就气愤。 这些人真是一点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 “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段嘉嘉还反过来劝她，说：“现在福宝她爸没了机械厂的工作，就算是出去做生意，压力也不是有工作可以比的。这种是破釜沉舟。能成功还好，不能成功的话，那就完蛋了。” “是啊！现在做生意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庞美美点头，心里倒是消了些气，说：“这也是自作自受了。我估计那个大婶找来，就是外甥的父母找她的麻烦了。这种事情我在老家看多了。过年的时候，我老家就明里暗里的好几场呢！”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别看庞美美家里好像很幸福的样子，但老家也是一堆事情。 所以，李春花一找过来，庞美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放心吧，她现在绝对没有时间来找你的麻烦。找孟佳期还差不多。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你们总是叫萌娇妻‘福宝’？” 这个问题庞美美早就想问了。 上学期的时候，段嘉嘉这么称呼，福宝身边的朋友也这么说，就连隋佳丽也是这么称呼的。 庞美美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总觉得这有点怪怪的。 可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段家门口。 这一次，胖婶直接踩在楼梯，趴在墙头上跟段嘉嘉说：“了不得了！李春花真是胆子大，还把自己亲外甥推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面前，那种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哄着李春花没成年的外甥去做犯法的事情，现在被抓了，估计是要留下案底。” 胖婶摇头的啧啧两声：“这不是毁了嘛！” 留下了案底，能是什么好事？ 不说那小子自己，就是儿子孙子可能都要被拖累了。 碰到一些好一些的岗位，那可是查三代啊！ 这不是拖累死后代是什么？ 也不怪那小子的父母找李春花拼命。 段嘉嘉和庞美美对视一眼。 胖婶立刻就明白了：“你们知道啦？嗐，确实，咱们这儿点点大的地方，知道也不奇怪。” 段嘉嘉没打算说自己家就是那个苦主，只说：“希望李大婶经过这些后可以好好过日子吧！” 她其实都有点想不明白，李春花到底是要闹什么呢？ 其实李春花的儿女工作都还行，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周晓晴没有结婚不错，但周晓晴现在也不是在家什么都没做。 段嘉嘉听说，周晓晴从前是做会计的，现在接了一些活儿，给做生意的小工厂外包会计工作。 事情时有时无，但周晓晴没有太多花销，倒也能支撑起自己的生活。 要段嘉嘉看，其实李春花现在正是日子最好的时候，完全没必要折腾这些。 结果上蹿下跳，现在还闹出事情来了。 “希望吧！”胖婶也是这么想的。 要是李春花可以消停一点，他们这里也能安静一些。 “你们快去吃饭吧，吃了早点休息，下午还上课呢！”胖婶挥挥手，自己就从梯子爬了下去。 随着天气升温，中午要是不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第一节课保准有不少人犯困。 为此曹雪萍在班上反复提醒中午休息的事情。 段嘉嘉和庞美美也养成了午休的习惯，吃过饭聊着聊着，两个人就睡过去了。 但在南郊林场，福宝简直要发疯。 她在妈妈面前哭喊着，一定要转学，她就算是去三中读书，也不想留在一中了！ “妈，你就让我转学吧。我再也不想跟段嘉嘉同一个学校了！今天还有人找到了我们学校，那个叫李春花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爸爸的事情，还要我负责。我快丢死人了！” 福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福宝妈已经请了两天假，这是最后一天。 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福宝妈也是心如刀绞，并且更恨段家了。 要不是段述南咄咄逼人，事情哪里会变成这样呢？ 福宝妈抱怨：“爸，你当初就不该对段述南那个白眼狼那么好。他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要不是您带着大队的人照顾他，就那个年月，段述南能活下来？” 福宝爷爷坐在长条板凳上，手里还拿着一支老烟枪，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下耷拉的眼皮稍稍抬起，看着眼前这个蠢得像猪的儿媳妇。 当初儿子就是看中了对方一张脸。 他当时想着知青毕竟是城里人，有文化，还有城里的亲戚，说不定能攀上关系。 谁知道，这个儿媳妇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跟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也就是生了福宝之后才好转过来。 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福宝妈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哭！ 至于福宝妈口中照拂段述南的事情。 这话都说得福宝爷爷这么厚脸皮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要是真有那么好，早就上门找段述南去了！ 第196章 原来是襁褓里有宝贝 “闭嘴！”福宝爷爷懒得跟这个蠢货浪费口水，再看孙女儿哭得像泪人的样子。 福宝爷爷想起儿子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还有那些方方面面验证的事实，他说：“我找找人，把福宝送去市里上学。原康县一个小地方，还敢瞧不上我的孙女儿！” “爷爷！”福宝顿时松开妈妈，转而投向爷爷奶奶的怀抱。 乍然空荡的怀抱让福宝妈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福宝爷爷说：“国庆给你的钱，你拿出来一些，去市里上学可不能像在县城里一样。” 福宝妈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女儿怎么就要去市里上学了？ 但还是讷讷的起身去拿存折。 在福宝妈的印象里，公公婆婆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他们做什么都不会亏待了福宝。 所以，给钱也没什么。 福宝也高兴的去房间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离开这个伤心地。 等人都走了，福宝奶奶这才按捺不住，凑到老头子面前，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是说这个机会要留给孙子吗？” 比起福宝，他们家里可还有一个学习成绩不错的小孙子呢！ 这个人情，之前说好了要留给小孙子用的。 那可是市里的学校，不是那么好进去的。 福宝爷爷瞥了眼客厅后面，小声说：“给就给了，有钱，什么学校进不去？国庆现在在外做生意，到时候说不定要他拉拔家里的兄弟。还有，福宝能带来多少好处，你不知道？” 这话说得福宝奶奶一时没话说。 福宝爸的能力，这对老夫妻一直都很相信。 更何况，还有福宝这个神奇的孙女在。 没错，福宝一家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这个女孩的不同之处。 只要他们想要的，私下不经意的告诉福宝，再让福宝心甘情愿的也希望如此，那么他们就可以许愿成功。 在孟家人眼中，福宝就像是一个百试百灵，心想事成的神仙，只要在她面前多说几次，让福宝一口应下或者说出他们心心念念的事情，那么久一定能成真。 也是如此，孟家的人才会一直都对福宝母女那么好。 这是属于孟家的秘密。 只有福宝妈和福宝本人不知道。 想到这些年得到的好处，福宝奶奶也只好点头：“你说的也没错。” 然后坐在长条凳旁边，怒不可遏的说：“早知道姓段的那个小子以后这么麻烦，咱们当初就该弄死他。”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狠厉根本藏不住，要是有人能看见，保准会被吓一跳。 福宝爷爷敲了敲烟杆，目光阴鸷：“这件事情就不要提了。”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情都落在了段述南身上。 当年，第一时间发现段述南的不是那个老光棍，而是福宝爷爷。 只是那个年代，自己家都勒紧裤腰带。那个时候丢孩子的人家也不少，谁会那么好心的把别人的孩子捡回家？ 结果福宝爷爷刚走过，就看见老光棍蹲下身抱起了那个孩子。 为此，福宝爷爷还提醒过对方，可别把孩子养大了，人家的家人又找了过来，得不偿失。 大队上的人都不知道老光棍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流落到他们大队的。 只是好像有一天突然大队上就多出了这么一个人，对方不争不抢，平时也没什么存在感，到也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了。 后来福宝爷爷意外撞见老光棍在黑市里卖出了几个银元，换了一大袋子精米和白面，他顿时就明白了。 难怪老光棍当时笑得那么高兴。 原来是襁褓里有宝贝。 老光棍是外来的人，见识比他们多，肯定是看出了段述南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所以才敢收养。 福宝爷爷当时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当然不在意一个段述南。 那个孩子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段述南襁褓里的宝贝，自己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除了银元，襁褓里会不会还有其他宝贝？ 从那之后，福宝爷爷就非常关注老光棍和段述南。 只可惜，也不知道老光棍是不是察觉到了。 那之后就变得非常小心，从来不在外面显露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大队上的人打趣老光棍自己都勉强糊口，还要喂个孩子，是不是要勒紧裤腰带的时候，老光棍也在旁边憨笑着默认。 除了福宝爷爷和意外得知的福宝奶奶，所有人都觉得老光棍父子穷得叮当响。 那些好事的媒婆都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老光棍找对象。 一直到老光棍死，福宝爷爷都没有再看到其他宝贝。 他压着段述南，不让段述南受到大队照拂，就是想逼着段述南去用宝贝。 没想到，段述南宁肯上山找东西吃，也没有拿宝贝。 以至于后来福宝爷爷都在猜，是不是就只有那几个银元，其他的宝贝早就没有了？ 否则，段述南当时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忍着不用？ 事实证明，段述南还真能忍！ 这次金条的事情传到大队上，福宝爷爷不是第一时间去找儿子，而是连夜打着手电筒去段述南和老光棍的破房子里翻找。 常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毕竟是一地灰尘，要找到猫腻还是容易的。 顺着灰尘薄厚，福宝爷爷一点点挖出那个坑，看到空荡荡的洞时。 小心了一辈子的福宝爷爷都气得在段家的老房子里大吼起来。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当年襁褓里肯定还有别的宝贝！ 他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蒙蔽了！ 相比起福宝窥探到的“书”，福宝爷爷直接阴谋论了。 他一点也不认为是老地主留下的金条。 这一片大杂院的房子住了多少年了？ 怎么可能就段述南那么走运挖到了金条？ 一定是当年襁褓里的金条，段述南翻出来了，买房子用的也是襁褓里的金条。 只是段述南嫉妒他儿子能上大学，记恨他当年压着不让段述南读书，不给照拂，故意设计了他儿子！ 福宝爷爷捏紧烟枪，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能跟段述南硬碰硬。 他抽了一口烟，冷哼一声。 但事情也别想就这么算了！ 第197章 吃火锅 “救命啊！这次的月考怎么这么难！”庞美美哀嚎，什么期中考月考，在她这里通通都是月考。 上次期中考试，也就是第二次月考，庞美美稍微上升了那么一名。 这一次，庞美美就不敢保证了。 而且，他们还要去竞赛班。 竞赛班的课程更快更难，庞美美也只有做化学实验的时候会稍微放松那么一点点。 哀嚎着从学校出来，就看见隋佳丽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学校有关温启和万贵生的事情也在渐渐淡去，因为在这个时候，能够被称为重点的只能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高考。 万贵生那个班的学生还在进行心理治疗，以温启为主，还有十几个学生的情况也差不多。 具体的情况，段嘉嘉没有去问。 因为他们小团队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各方努力下，终于确定了隋佳丽之后要去什么地方学习画画。 后天，隋佳丽就要离开桦水市，先去省城学习两个月，如果可以跟上，就能跟着省城那批学生去外地集训。 集训的地方据说是个小村子，但风景很好，在那边可以心无旁骛的学习。 “丽丽！”庞美美一看到隋佳丽，直接飞奔过去抱住对方。 段嘉嘉三人走在后面一点的位置。 “吃什么？小炒还是什么？”隋佳丽一手挽着庞美美，一手挽着段嘉嘉，还不忘问赵峰阳和李长淮：“你们也考完了，要不直接去市里吧！我听说市里开了一家火锅店，咱们吃火锅去！” “我无所谓。”李长淮耸肩，他吃什么都可以。 赵峰阳也跟着李长淮：“都行。” 火锅其实不是本地菜，桦水市这边知道火锅，但吃火锅其实还是一件比较新奇的事情。 这年代也没有什么某底捞，更没有什么某之味。 桦水市的饮食习惯以爆炒和红烧为主，以及少量的清炖和清蒸。 像涮火锅这样的吃法，其实很少。 所以对于本地人来说，吃火锅暂时还是一件时髦的事情。 加上火锅也不贵，有滋有味的。 所以五个人坐车到市里的火锅店时，店里已经坐满了人。 “我的天，这么多人？”庞美美看着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都惊呆了。 这样的场面，像极了她去参加喜宴，一张空桌子都没有了。 隋佳丽这次是跟家里人申请了三百块钱出来吃顿好的，也是跟好朋友道别的。 因为段嘉嘉几人带着隋佳丽变好，隋家人那是大方的不得了。 隋家人从来没有想过，“想考大学”这四个字会从女儿口中说出来，段嘉嘉他们还热情的给隋佳丽找了各种资料和渠道。 最后还是人家班上的班主任说的话和给的资料，以及原康县少数几个学艺术的学生家长联系方式，都打了招呼，让他们联系过，知道了大概的费用，也知道了未来就业方向和一些高考上的问题，都问清楚了，心里有底，隋家父母才答应让女儿去学画画。 隋佳丽会有这样的变化，隋家父母很清楚，这都是段嘉嘉他们带来的。 所以，吃一顿好的，在隋家父母看来，简直太应该了！ 赵峰阳和庞美美是两个社牛，直接冲进去就开始找桌子。 找不到空桌，就去看哪里的桌子看起来快吃完了，然后两个人就直接站在不远处等着。 隋佳丽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是觉得好玩，还是觉得自己毕竟是请客吃饭的人，竟然也跟了上去。 三个人齐刷刷站在旁边，饶是没有盯着那桌人，那一桌人吃完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 段嘉嘉在旁边看得肚子都要笑痛了：“我的天！我要是那桌人，估计得尴尬死。” 话是这么说，段嘉嘉也朝着那边走。 大家都是一起来的，盯人那当然也要一起盯。 自己去了还不算，李长淮也被段嘉嘉拉了过来。 李长淮看着那只拉着自己手腕的纤细手指，咽了咽口水，迷迷糊糊就被拉了过来。 如果只是赵峰阳带着庞美美和隋佳丽也就罢了。 一米八的李长淮一加入“战场”，那简直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那桌人正好也吃完，看出这是几个学生，笑呵呵的让出了位置。 “我的天！你们真的！牛！”段嘉嘉坐下，还不忘招呼服务员过来收桌子。 隋佳丽和庞美美眼疾手快的坐在段嘉嘉左右两边。 这是一张长方桌，段嘉嘉这边坐三个人还稍有空余，但是对面李长淮和赵峰阳坐下去，他们那儿也没什么空位了。 一头紧靠着墙壁，一头就是上菜的地方，也不好坐人。 段嘉嘉还没有吃过九十年代的火锅。 这个时候可没有电磁炉。 桌子上也有一个洞，底下有一个解释的铁网兜着，大概是待会儿放火锅的。 锅底端上来的时候，火锅店的服务员还提醒他们小心烫伤。 铜火锅的锅座里放着烧得正旺的炭火，锅底也是烧开了端上开。 锅底上来后，就是各种肉片和蔬菜，还有一叠鱼丸和牛肉丸。 “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鱼丸和牛肉丸，都是从南边直接带来的，羊肉是在正宗的草原羊。”服务员热情的做了介绍后，又放下几个小菜蘸碟，这才离开。 赵峰阳捏着筷子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他咽了咽口水，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桌上全摆上生的，一边煮一边吃。” 大人可能走南闯北的见过吃过，可他们这群小孩子是第一次见。 至少，赵峰阳几个确实是这样。 李长淮先夹了一筷子羊肉下去，说：“想吃什么就煮什么。羊肉切得薄，稍微烫一烫，变色就好。土豆什么的得多煮一煮，肉丸子也都先放下去吧，也要煮久一点。” 这些肉丸看着跟段嘉嘉见过的那些火锅丸子好像没什么不同，倒是羊肉都是切成了一片片，而不是一卷一卷的。 肉的纹理看起来也很漂亮。 别的不说，至少这样肉是真的，不是什么科技合成肉。 段嘉嘉也赶紧下筷子。 等牛肉丸浮起，段嘉嘉连忙夹上一个。 第198章 未来职业 肉丸入口，一咬下去。 段嘉嘉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盛产牛肉丸的某地居民对那些工厂做的火锅丸子那么瞧不上了。 肉丸弹牙，肉汁从肉丸中慢慢爆出。 感觉就算不下火锅，只放点虾米和紫菜，加一勺白水，都能特别好吃。 吃过牛肉丸，段嘉嘉又试了试鱼丸。 这些都不是什么有夹心的品种，但味道比起什么包心鱼丸和濑尿牛丸都好吃多了。 段嘉嘉又吃了一口羊肉。 她从前吃过正宗草原上的牛羊肉。 那确实是比内陆的好吃，更不要说那些科技合成肉了。 这个虽然比不上，但味道也不错。 吃过之后，不光段嘉嘉，就是庞美美和隋佳丽几个都没时间说话了。 烫了肉，又烫菜。 搭配上蘸料小蝶，味道简直不要太好。 在这个时候再配上本地的橙子汽水，段嘉嘉吃得鼻头都冒出汗珠来。 “好吃！”庞美美在嘴里塞了一颗肉丸，连连点头：“太好吃了，难怪生意这么好，我下次让我爸妈带我来。” 对面的赵峰阳只连连点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提起隋佳丽很快就要离开，去省城学画画的事情。 去了省城，之后还要去外地。 现在的通讯也不像后世那么方便。 分开，就是真的分开。 不可能再随时随地的分享自己身边有趣的事情。 一直到桌上的东西都快吃完了，锅底都加了两次汤，隋佳丽才突然举起手里的杯子：“接下来我要缺席一段时间。不过你们放心，省城那边只要有假，我就会马上回来。到时候咱们大学再见！” 隋佳丽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从前一直都有些浑浑噩噩，好像做什么都特别没有精气神。 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离开南郊林场。 可暑假后，她跟段嘉嘉关系好起来，还认识了庞美美他们。 隋佳丽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成为家喻户晓，蜚声国际的设计师，但此刻，她想考上大学。 她想要为了梦想拼一把。 段嘉嘉没有什么太感性的想法，只会为隋佳丽高兴。 旁边的庞美美却瘪着嘴哭了起来：“丽丽，我真的好舍不得你！但是，你一定要加油啊，你一定要考上大学，不然我给你找那么多资料不是白瞎了！” 隋佳丽直接伸手，连带着段嘉嘉一起，把两个人抱住：“你放心，我肯定会的！我朋友除了赵峰阳，都是学霸，读书那么厉害，我当然不能拖后腿了！” 对面还在扫盘子的赵峰阳捏着筷子一愣：“你说你的，扯上我干什么？我不是学霸，可我好歹还撑住了老曹清退的规则！” 赵峰阳的成绩其实也很不错。 只是相比学神存在的李长淮，在语文和英语两门上表现优异的段嘉嘉和化学老师心头宝的庞美美，赵峰阳各方面就非常平衡。 平衡得都有点不突出。 这才有了隋佳丽这么一说。 “行行行，反正咱们都要考上大学！”隋佳丽懒得安慰赵峰阳，举起手里的杯子。 其他四人也连忙举杯碰了一下，隋佳丽说：“你们有没有想去的大学？或者学的专业？我估计我们两年多以后也不见得能在一个城市里读书。” 这倒不是隋佳丽在唱衰自己和其他人，而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赵峰阳第一个回答，筷子上还串着几个肉丸子：“大学？我成绩最多考上一个二本，倒是可以想想专业。其实我还挺想当体育老师的。一年有寒暑假不说，体育老师基本不上课，体育课不是语文课就是数学课，有的时候还能是英语课，反正就不会是体育课，轻松！” 他还喜欢打篮球，到时候弄个校篮球队，偶尔来个训练，谁也不能说他没有好好工作。 他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庞美美本来还不想说，赵峰阳开头就来了个体育老师，庞美美直接翻白眼：“有点出息行吗！我们体育老师至少还会争取一下上一两节课呢！” “那也敌不过老曹一句话。”赵峰阳撇嘴，他可不管什么出息不出息的。 在他家，当老师有编制就非常有出息了。 那可是铁饭碗！ 而且老师多受人尊敬？ 他肯定不会变成万贵生，就算是做体育老师，赵峰阳也想成为最受学生们欢迎的老师。 庞美美轻哼一声，然后两只手捧着脸说：“我想做护肤品！我妈之前去国外出差回来，就带了一整套的护肤品。什么爽肤水，每天对着镜子拍拍拍，拍完真的感觉变漂亮了。还有什么乳液面霜。比我买的那些面霜舒服多了。只可惜我妈不给我用，我就想自己做，做了之后我用一瓶丢一瓶！” 段嘉嘉在旁边听得快笑死了。 不过她看着庞美美滑嫩的脸，因为吃了火锅的关系，脸颊还红扑扑的，像是一个大红苹果。 “真的？”隋佳丽惊叫，只是她的声音在嘈杂的火锅店里也不怎么明显。 “那我以后一定要用你做出来的护肤品！一定要！” 隋佳丽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精神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疲惫。 段嘉嘉原本想说话，注意到站在桌边的一家四口，她笑着点了点身边的两个人，又对李长淮和赵峰阳说：“吃好了？吃好了出去走走，正好消消食？” 赵峰阳腮帮子里一左一右各一个肉丸子，把脸颊都撑了起来。 李长淮早就放下筷子，隔着火锅的烟火气看着对面的段嘉嘉。 听她这么说，当场就提起了赵峰阳：“好，我们现在就出去。” 隋佳丽和庞美美当然也不会反对。 刚才还在旁边盯着别人让桌的五个人，现在又乐呵呵的起身，把桌子让给了后面的客人。 走出火锅店，段嘉嘉觉得世界都骤然安静了似的。 明明大街上也有来往自行车的声音，还偶尔能看到小面包和小轿车，以及拖着两根大辫子的公交车。 但就是觉得声音突然就下降了许多。 第199章 分别 五个人见时间还早，绕到了一处公园。 九十年代的公园还没有被广场舞占领，但现在也有带着孩子的爷爷奶奶在这里乘凉。 不知道谁家还在放戏曲磁带，声音被初夏的夜风送来。 “我好舍不得你们。”隋佳丽低声说，她的声音里还有点哭腔。 一想到自己要去省城，隋佳丽的心里就沉甸甸的。 可最让隋佳丽难过的是，她居然说不出“我不去了”这四个字。 知道隋佳丽的心思，段嘉嘉一手叉腰，一手点了点隋佳丽的额头：“你要是敢说这样的话，我们才生气呢！” 庞美美连忙点头：“就是！你敢说这样的话，我们就真的生气了。” 隋佳丽去省城，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身为朋友，他们更愿意成为隋佳丽的动力，而不是她的拖累和负担。 “隋佳丽，你去省城学画画，到时候给我们都画几张像呗！今天出来得太着急了，不然咱们去拍照多好。”赵峰阳倒是敢想，说：“你学画画，到时候给我们画像，还省了拍照片的钱。你在省城看到什么好看的，写不出来还能寄画回来嘛！我们四个都在一个班，你寄给课代表，咱们就可以一起看了。” 就连一向沉默的李长淮都鼓励她：“你好好学，画画也是一技之长，做不了服装设计师，当个画画的老师也不错。反正学了就是你的。” 段嘉嘉听这话，抬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李长淮胳膊上：“谁说当不了服装设计师？丽丽，你好好学。我和美美都准备穿你设计的衣服呢！” “对对对，到时候你设计衣服，我做护肤品，我们把女人手里的钱都掏空！”庞美美做了一个双手抓钱的动作，非常有自信的说：“到时候咱们就是抢钱小姐妹！” “那我……” 现在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段嘉嘉是绿袖，所以段嘉嘉才说出口，庞美美就在旁边搭话：“你赚得更多，你要成为国内最厉害的小说作者，然后让那些读者为了看你的作品，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班长就去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花一张烧……” 眼看庞美美越说越不像话，段嘉嘉连忙打断她：“烧真钱是犯法的。” “那就花钱给他那个哥哥看，馋死他们！”庞美美改口改得也快。 轮到赵峰阳的时候，庞美美想了会儿，憋着笑说：“那就祝你成为最好的体育老师！” 想到赵峰阳之前说过的理想，以及学校里几乎看不见的体育老师，五人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笑声都盖住了唱戏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 再怎么不舍得，也到了分开这一天。 正好是个周末，学校也没有因为月考的关系补课，段嘉嘉等人都来了火车站送隋佳丽。 这也是段嘉嘉第一次见到隋佳丽的父母。 隋佳丽长得更像她爸，面容英气。而她妈妈更为温婉，说话轻声细语的。 知道来的人是段嘉嘉几人，隋妈妈差点哭了出来。 他们夫妻都知道，如果不是段嘉嘉几个，自己女儿可能这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尤其是段嘉嘉。 要不是段嘉嘉暑假的时候知道了那个人贩子的事情，提醒了隋东风，随妈妈可能就要相信老乡，把女儿交到对方手上了。 谁能想到呢。 从前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结果就有老乡故意回家来骗家里的孩子。 更不要说，现在隋佳丽还想要上进。 隋妈妈原本想上前道谢，旁边的隋爸爸看出人家也是想来送女儿，拉着妻子说：“丽丽，我和你妈再去买点东西，你待会儿到检票口那边等我们。” “好。”隋佳丽没想到他们会来送自己。 本来吃火锅那天还只是有点情绪波动，到这一刻却实在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你要去省城，我们正好有空，当然过来送送你。”段嘉嘉擦掉隋佳丽的眼泪，还从包里翻出一台相机：“我找舅舅拿的。上次赵峰阳不是说我们没有合照嘛！今天在火车站照一张，等两年后，我们全都考上大学，再来拍一张。” “恩！”隋佳丽擦掉眼泪，听到这话更想哭了。 她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才会有这么好的朋友。 李长淮最后还是把隋爸爸找了回来，让隋爸爸帮忙拍了照片不说，还给隋佳丽一家三口拍了照片。 这次去省城，隋家父母会陪着女儿一同去，安顿好，夫妻俩才会回来。 学艺术也不便宜，隋家父母有家底，但也禁不住这么消耗。 加上隋东风也给家里人建议，让他们在县里或者市里开店试试，不能再指望着林场的工作了。 工厂都在走下坡路，他们这个时候离开，说不定还能脱身。 等到被迫下岗的时候，那才抓瞎了呢！ “下岗”这个词，好像就成为了九十年代的热门词。 段嘉嘉他们送走了隋佳丽，不光拍了他们五个人的合照，五个人还互相搭配着拍了照片，隋家一家三口的也有。 胶卷交给了李长淮，由他去洗照片。 随着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一中好像都进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里。 晚自习的时候时不时就能听见高三那边传来呼喊声。 倒是老师们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还能面不改色的讲题目，提醒他们集中注意力。 晚自习的时候庞美美和李长淮都要去参加竞赛班的训练，段嘉嘉身边空的，赵峰阳直接跟其他男生混在一起商量打篮球的事情。 原本安静的校园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声音就从楼下传来。 “杨之华，你到底要干什么！” 女生愤怒又憋闷。 大概是高一楼这边太安静的，段嘉嘉就听见外面传来杨之华的声音：“不想干什么。之前你仗着跟万贵生有亲戚关系，抢走了我的机会，我现在只是弄脏你一条裙子，说来说去还是我吃亏。” 段嘉嘉耳朵都竖了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见状，刚要提醒这些学生集中注意力，外面却传来了敲下课钟的声音。 第200章 杨之华的过去 下课铃一响，讲台上的老解也没了办法，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去看热闹。 段嘉嘉听见杨之华的名字，也一个箭步冲在前面。 楼下和杨之华对峙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百日宣誓的时候跟校草一起的校花陶嫣然。 陶嫣然的裙子上洒满了墨水，就连脸上都沾着墨水。 还不光有他们两个，校草竟然也在。 “哇，这是在争夺校草吗？” “这个学姐我知道，高三学跳舞的。就是太低调了点，不然校花应该是她才对。” “是吗？我觉得陶嫣然更漂亮。” “我反正更喜欢这个学姐的长相，人家还会跳舞，跳舞诶！” “不会真的是因为争夺校草吧？这……没必要吧？” 虽然这样的剧情很带感的，但是代入到生活中，哪怕喜欢看这类小说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校草好看是好看，学习成绩也好。 可要他们说，就是身高差了点，要是能有一班班长的身高，那就真的完美了。 段嘉嘉皱眉看着，就见楼下的杨之华一改从前冷漠的样子，反而张扬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别在我面前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陶嫣然，你打什么如意算盘我知道。咱们的梁子结下了，你别想就这么算了。”杨之华放了狠话。 只是陶嫣然还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校草先开口了。 “杨之华，只是一个宣誓发言的机会，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杨之华懒得搭理他，只看着陶嫣然说：“我有必要吗？陶嫣然，你说我有没有必要！” 陶嫣然抿着唇，她当然知道有没有必要。 别人眼里，自己只是抢了一个发言的机会。 可杨之华和自己都清楚，这只是一个发言的机会吗？ 是杨之华的家人和杨之华的老师，好不容易给了杨之华一个机会，却被自己借着万贵生的手抢了过来。 “我……” “你可别说什么不是故意之类的话。是我之前蠢，把你当成了朋友。没想到你居然是万贵生的亲戚，难怪万贵生那么针对我。你说说，学校有谁知道你和万贵生的关系？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叫万贵生……舅舅吧？娘亲舅大，还真是没说错。你这个小偷！” 杨之华冷笑着转身，没有再搭理后面的两个人。 至于校花陶嫣然和万贵生的亲戚关系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陶嫣然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万贵生做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吗？ 那就看看别人是不是也这么想。 陶嫣然脸色发白，她哪里不知道杨之华这么做是为什么？ 只是，她不敢说啊。 杨之华都走了，热闹还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散开后，段嘉嘉在楼上分明看见陶嫣然心虚的表情。 她隔着几层楼都能看见，更何况其他人？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庞美美和李长淮回来了。 刚坐下，庞美美就着急忙慌的问：“听说有人跟校花吵架了？还把校花裙子泼了一身墨水？我听说就在咱们楼下，嘉嘉，你看到没有？” 不等段嘉嘉说话，庞美美就激动的说：“万贵生居然是校花的舅舅！别说我们了，就连高三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我来的路上还听见高三的学姐说，她们从前还跟校花一起背地里说过万贵生坏话呢。有些人现在都怀疑，万贵生对这次的学生这么狠，是不是校花在打小报告。” 沾上了万贵生，陶嫣然的名声就别想好了。 更何况，同学三年，她有那么多次机会跟身边人说清楚自己和万贵生的关系。 可陶嫣然一直都没说。 要不是这次杨之华说破，还不知道多少人尴尬呢。 说坏话说到人家外甥女面前去了，这多尴尬！ “我看了！”段嘉嘉无奈，打断庞美美的话，说：“我还看到了校草想劝和，但是被杨之华学姐无视了。” “真的！”庞美美激动不已，她没想到自己去上竞赛班的课会错过这么多精彩瞬间。 “那学姐是为什么跟校花吵起来？”庞美美都没想到当事人之一是杨之华。 比起万贵生外甥女的校花，庞美美觉得自己就冲着杨之华先前那么仔细认真的跟自己说起艺术生需要注意的事情的情谊，她都要先站杨之华。 这个段嘉嘉可就不知道了。 倒是有人说是因为校草。 可杨之华对校草的那个态度，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杨之华对校草有意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我估计是跟百日宣誓那天的事情有关。当时万贵生还不是怕学姐闹事吗？估计是校花让万贵生做了什么，以至于学姐到现在都记恨着。”段嘉嘉一点也不觉得杨之华这样有什么不对。 难不成自己吃了亏还不能说出来？ 之前有万贵生在刁难，心里有苦也没地方说。 现在万贵生都倒了。 如果这样还要憋着自己，段嘉嘉想了想，只觉得没必要。 “先把作业写了吧，我估计这事儿还没完呢。”段嘉嘉想到那个张扬明艳的杨之华。 比起自己记忆中那个演技精湛的演员，段嘉嘉觉得这样的杨之华更为鲜活。 那个时候的杨之华，好像眉眼中都带着忧郁气息。 一开始影迷粉丝们都觉得这是杨之华的独特气质。 直到杨之华自杀死亡，真相曝光，众人才知道，哪里是什么独特气质，那就是杨之华抑郁症的表现。 段嘉嘉会对杨之华这个从来没有见过，只是看过影视作品的人记得这么清楚。 就是因为杨之华死后，杨之华的粉丝自发成立了一个心理协会，提供电话，免费做心理疏导，还会每年呼吁社会关注抑郁症群体。 后来有不少人把抑郁症当成是一种“时尚单品”和躲避责罚的护身符时，也是杨之华的粉丝走在第一线，为真正的抑郁症群体澄清。 段嘉嘉后来也做了不少慈善项目，想要支持这个心理协会，结果杨之华的粉丝，也就是主要负责人却说，他们一直以来运转的费用来源都是杨之华生前的财产。 这是杨之华遗书中的要求，杨之华的父母也非常赞同。 第201章 争吵的原因 正是如此，段嘉嘉才对杨之华的印象深刻起来。 就冲着这份心意，段嘉嘉也希望杨之华可以更好。 好人，就要好好的活着！ 不然，岂不是辜负这大好时光？ 晚自习放学后，段嘉嘉和庞美美照旧去李长淮的小吃摊。 时间长了，曹军也认识了段嘉嘉。 知道这个法子是段嘉嘉告诉李长淮的，原本曹军对那个莫名其妙就要占比的人还有些不满，现在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曹军有脑子。 他看得出来，李长淮不会是简单的人，而这个段嘉嘉年纪轻轻就能想到小吃摊生意赚钱，以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成就。 自己大学没考上，高中成绩虽然勉强过得去，但眼看着社会上的大学生比起从前都要多，曹军也知道自己未来的短处在什么地方。 所以，曹军也乐意捧着这些学习成绩好的。 谁知道李长淮和段嘉嘉未来会走到哪一步呢？ 到那个时候，自己不说鸡犬升天，稍微沾沾光总是好的。 现在他靠着沾光，不就过得不错？ 段嘉嘉和庞美美分开后就各自回家，李长淮和赵峰阳把段嘉嘉送到公安局门口，也骑上自行车离开。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段嘉嘉突然想起，家里的卷纸好像用完了。 她也不确定她爸会不会买新的回来，再看家里也没有亮灯，说明她爸不在家。 公安局隔壁就是一个小超市，加上这一条路上有不少学生经过，所以这个小超市都是晚上十一点才关门。 能做一点生意是一点。 段嘉嘉折身去小超市买东西。 超市的老板比较抠门，过了八点半，超市里就只会亮一个小灯泡，还是那种瓦数特别低，照明也不会太亮的小灯泡。 所以当段嘉嘉进去提卷纸的时候，转身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段嘉嘉立刻道歉。 对面的人却咦了一声，试探着说：“段嘉嘉？” 杨之华没想到自己出来还能遇见学校的熟人。 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刚好是放学的时间，会遇见段嘉嘉也正常。 “学姐？”段嘉嘉显然也听出了杨之华的声音。 杨之华笑道：“你还记得我？” 段嘉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今天吵架的地方，刚好是在我楼下。” “哦！”杨之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是不是把你们吓到了？我只是针对陶嫣然，跟你们可没有什么关系。” 杨之华想到自己和陶嫣然在那底下的一通争吵，笑了笑，说：“陶嫣然丢了很大的脸吧？你们都是怎么说的？说给我听听！” 段嘉嘉还真是意外得很。 没想到杨之华面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竟然是这样。 她想了想，说：“主要还是因为陶嫣然跟万贵生扯上了关系。你们吵得语焉不详，大家也不知道孰是孰非。但跟万贵生有关系，那肯定是万贵生那边的有问题。” 这就是他们路人的善恶观。 实在是万贵生做的事情太恶心人了。 学生苦不堪言，偏偏家长对万贵生格外推崇。 杨之华也不意外这个结果，她晚上大咧咧的说出陶嫣然和万贵生的关系，也有这个目的。 反正陶嫣然不舒服了，她就高兴。 “那是陶嫣然活该。”杨之华大咧咧道：“从前有万贵生帮她，我就是再生气也没办法。现在万贵生都灰溜溜的滚出了学校，那我可就不怕了。” 杨之华也不怕跟段嘉嘉说，还给她拿了一包糖：“你拿着吃。” “上次百日宣誓，其实有外面的人来我们学校看，是要选一个电影配角。那个机会是我爸妈，还有我老师给我争取的。” 杨之华见段嘉嘉一点都不好奇，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我一个舞蹈生怎么要去拍电影吗？” 段嘉嘉当然不会好奇。 她最早知道杨之华的时候，杨之华就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演员了。 反而是在一中见到杨之华，知道她是舞蹈生的时候，段嘉嘉才觉得意外。 杨之华似乎也是想找个人倾诉，她说：“我的腿受伤了，不能再跳舞了。这是我老师，我爸妈给我找的第二条路。我也是从小学跳舞，其实去参加过不少比赛，只是上高中后身体因为发育期训练不当出现了问题，就停了下来。” 杨之华也没有想到。 自己高中沉寂下来，想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结果反而被人觉得好欺负了。 “我这几年其实一直都在治疗，只是效果不太好。”杨之华摊手，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针灸、推拿、正骨，她都试过了。 如果不是医生反复强调，就算做了手术也不能保证杨之华的腿可以全然无事，杨之华连手术室都想去躺一躺。 只要让她跳舞。 “其实我不光考了舞蹈学院，电影学院我也考了。”杨之华挑眉，她只是想多给自己一个选择。 只是回来之后，她腿伤加剧过一次，父母和老师都不建议她再继续走跳舞这条路了。 “他们想尽了办法把那个导演邀请过来。我当时跟陶嫣然的关系还不错，知道她也报考了电影学院，我还打算把到时候入学给她一个惊喜。就把导演会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后面的内容，就是段嘉嘉跟杨之华和陶嫣然不熟，都能猜到是什么样子了。 陶嫣然让万贵生将百日宣誓演讲的人换了。 杨之华换成了陶嫣然。 于是导演来看到的就是陶嫣然。 能够评选为校花，陶嫣然长得当然是好看的。 导演一下就看中了陶嫣然，哪怕杨之华的父母和老师都说再给杨之华一个机会，那个导演却不乐意了。 为此，杨之华的老师还跟那个导演大吵一架。 杨之华今天会去报复陶嫣然，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陶嫣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杨之华还以为是万贵生在做小动作。 直到杨之华知道了万贵生和陶嫣然的关系。 再回忆起从前万贵生几次三番针对自己的事情。 杨之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第202章 谢谢学姐 段嘉嘉听了原因，倒是不意外杨之华对陶嫣然的针对了。 而且，她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学跳舞的杨之华，最后会选择成为演员。 至于陶嫣然…… 段嘉嘉安慰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或许你还有更好的机会呢？而且，你也没有学过表演，现在就去拍电影，真的觉得没问题？” 这不光是说杨之华，也是说陶嫣然。 参加过培训，通过了电影学院的考试，这不代表他们就能演戏了。 段嘉嘉后来都没有听说过陶嫣然的名字，至于说的校园电影作品，她也没有听说过。 要么是没拍，要么就是泯然众人。 比起后来杨之华的名气，都不是相差多少，而是一个天一个地。 段嘉嘉相信，就是万贵生的事情没有曝光，杨之华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报复陶嫣然。 “你说的不错。”杨之华这段时间一直都有接受心理疏导。 距离她上辈子的情况，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抑郁症不确定会不会再找上杨之华，但她现在的情绪状态比起之前都要好。 “对了，温启的情况也好了很多。虽然学校没人说，但我听说了，是你提议请心理医生来的。”杨之华和温启的关系不错，两个人都是万贵生折腾的倒霉蛋。 杨之华是因为有陶嫣然在背后捣鬼。 温启则是因为顶撞过万贵生。 高二的时候温启私下写过一首打油诗调侃万贵生，这本来是在他们学生之中流传，却被人故意告诉了万贵生。 从高二到高三，温启被万贵生逼着下跪、扇耳光，只要跟家里人说了，万贵生就有各种理由辩解。 以至于温启的父母宁肯相信万贵生，也不相信温启。 现在温启在医院也懒得搭理他爸妈了，倒是按照曹雪萍说的，好好准备高考，闲暇时候就是看看小说，自己写点随笔。 等恢复好，就可以出院了。 杨之华去看过温启几次，从温启那里知道，原来曹雪萍老师会提议请来心理医生，是因为她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在杂志上看到过相关内容。 “谢谢你！”杨之华还记得那位医生跟父母说自己情况的时候，她父母后怕的样子。 还有温启那天要跳楼的模样，也深深的刺激了杨之华。 她在那一瞬间，甚至还有些羡慕温启，可以勇敢的踏出这一步。 可自己，连死亡都不敢。 “跟你聊天很开心。”杨之华拍拍段嘉嘉的肩膀：“学妹打算以后考什么？换个联系电话吧，学姐以后可是要当大明星的。到时候带你吃香喝辣！有没有喜欢的明星？我给你要签名去。” 杨之华对自己很有自信。 她跳舞能豁得出去，拿了不少奖项。 现在因为身体关系不能再跳舞了，那么她去当演员也能做最好的演员。 至于陶嫣然…… 杨之华一开始还有些生气，现在跟段嘉嘉聊过之后，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自己生气的了。 “好啊！”段嘉嘉把自己家电话报给杨之华，笑道：“说不定以后我真的需要找学姐呢！” 段嘉嘉想的是，自己以后要成立的文化影视公司，说不定那个时候还需要已经成为大明星的杨之华来拍摄。 但杨之华现在想的是，段嘉嘉现在没有特别喜欢的明星，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放心，交给学姐！”杨之华拍着胸口保证。 和杨之华分开后，段嘉嘉往家里走，刚好撞见了已经回家，正要出门找自己的段述南。 “吓死我了。”段述南看到段嘉嘉的第一眼就是拍着胸口，他回家的时候看见家里还黑灯瞎火，门口也没有回家的痕迹，吓得段述南车子都没有停好，就要往外找段嘉嘉。 段嘉嘉也没想到会遇见杨之华，跟她聊天多花了一些时间。 把手里的纸巾给段述南看，连忙把自己出去的情况解释了一下。 “我就是在附近，不会去太远的。这点安全意识我还是有的！” 段嘉嘉为自己狡辩。 段述南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只说：“以后还是留个纸条在家，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 这就是没有手机的坏处。 要是有手机，段嘉嘉直接发条短信就好了。 这么想着，段嘉嘉也抱怨出来了。 段述南觉得好笑，把车子停好，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说：“你还真是异想天开，现在电话都那么难装，还要电话留纸条？想什么呢！” “我做不到，不代表科研人员做不到啊。”段嘉嘉晃着脑袋。 进了家门后，段嘉嘉说：“爸，你小时候能想到现在还有传呼机这样的东西吗？科技是在进步的，说不定以后开车都不需要用油了，用电就能开车。” “电车？”段述南一听这话，觉得有点意思：“得多大的电池才能开得动车子？那车子后面还要拖一个老大的电池了。” 段嘉嘉哼哼了几声，没有接茬。 后世的新能源汽车的前景就很好。 但具体是怎么弄出来的……不好意思，她一个文科生实在是不清楚其中的原理。 家里做这个生意，不代表她这个爸宝女就能把这一行弄得清清楚楚。 “我反正觉得科技进步，以后一切皆有可能！” 段嘉嘉不介意提前给她爸透露一点未来的消息，少走一些弯路。 她可还记得上辈子她爸在改行转向新能源的时候耗费了多少精力和资金，当时那么多人都不理解她爸，觉得这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模样的行业。 谁知道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新能源行业更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一切，皆有可能！ “说起来，修车厂怎么样了？”段嘉嘉直接奔向厨房，和段述南一起煮面条。 段述南提前做好的面条浇头，稍微热一热，把面条煮好，再铺上浇头就好了。 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段述南笑道：“还没开张，今天就先做成了一单生意。慢慢就能走上正轨了。” “真的！”段嘉嘉眼睛发亮，她对她爸可太有信心了，修车厂的生意不红火都不可能！ 第203章 修车厂开张 月考成绩出来，段嘉嘉罕见的上了第三名。 能有这个成绩，也是因为方圆参加数学竞赛班耗费了太多精力，在英语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自然就少了，因此这次月考英语成绩拉了不少分下去。 但方圆也是强悍，愣是靠着数学又把排名拉上来了。 整体来说，一班的前四名都没有换人，还是位置互相换了一下，只有李长淮的第一名，稳如泰山。 段嘉嘉有的时候都想掰开李长淮的脑子看看，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平时也不见李长淮如何刻苦，没事还要琢磨做生意的事情，怎么就能这么稳定呢？ 段嘉嘉觉得自己每天光是刷试卷都要刷出毛病了！ 睁眼闭眼都是试卷。 幸亏她寒假的时候多写了不少稿子，哪怕她这个学期都不动笔，存稿也足够她撑到学期末。 但，噩耗很快传来。 “增加？”段嘉嘉听着电话那头陈峥年的声音，不解的问：“之前不是都只有三万字吗？现在要增加到一期多少字？” 陈峥年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这是读者的要求。 而且不止一个。 陈峥年摸了摸鼻子，说：“六万。” 段嘉嘉眼前一黑。 虽然存稿勉强够用，但这无疑让段嘉嘉更为紧迫了。 “《问剑》的反响很好，杂志也已经试着打入了宝岛那边市场。不过，武侠小说还是不如言情小说在那边的市场占比。香江这里反响会更好一些。还有，你上次提议的作者问卷，我们打算第一期就邀请你，问卷内容已经寄出了，你这两天注意一下来信。” “你还真是会想！”段嘉嘉无奈应下：“我会的。你放心吧。” 作者问卷这个提议是段嘉嘉说的。 这也是为了拉近读者和作者之间的距离，还能增添一些趣味内容。 培养读者对作者的粘性，也是稳固杂志受众的一个方式。 毕竟，一般来说只有那些特别有名的作者才会被采访，这些杂志上投稿的作者，远远没有达到那个高度，就由杂志社做一个问卷调查，还能借着问卷调查做宣传。 九十年代虽然没有互联网，但营销手段还是存在的。 挂了陈峥年的电话，段嘉嘉伸着懒腰，无奈上楼继续写稿。 她之前计算的是到的暑假之前都不用愁，但也没打算这一个学期就不动笔了。 写一个故事是不能暂停太长时间的。 至少，段嘉嘉是这样。 如果时间间隔太长，段嘉嘉会生疏。 更何况，她这还是写的长篇。 哪怕有大纲在，段嘉嘉不接着写，文笔也会生涩起来。 在段嘉嘉收到问卷调查，填写好，和剩下的文稿一同寄出的时候，段述南的修车厂也正式开张了。 三辆车还是在跑出租，这几个月下来，赵武也存够了之前买房子的钱，一并还给了段述南。 开张这天，薛河也请了假过来。 看起来还有些偏僻荒凉的修车厂门口，段述南看着赵武和猴子点起八百响的鞭炮，一阵烟尘后，段述南带着段嘉嘉上前拉下遮挡着招牌的红布。 “老薛修车厂？”周围看热闹的还鼓着掌吆喝叫好，问旁边修车厂的人：“你们老板姓薛？” 修车厂的都是从前运输队的人。 除了一些小年轻不知道，老人却都明白这个招牌的意义。 刘国庆和魏建军都直接在旁边抹眼泪。 薛河的眼底也满是赞许和安慰。 被问到的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是我们这群人的师父，老板的老丈人。要不是薛师傅，我们哪里会修车的手艺！” 问话的人还有些愣神，没想到这个“老薛”竟然是老板的老丈人。 还以为是什么赘婿的关系，就听那人又说：“只可惜薛师傅十几年前去世了，要是他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这下问话的人彻底傻眼了。 但下一秒又觉得这个修车厂的人都实诚。 修车厂的名字都能是去世十几年的老师傅。 不管是不是做戏，至少这么看着，这群人都挺真诚。 “那还挺好的。”问话的人和这人的对话也被旁边人听见了，这些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价和想法。 这些，段述南并不清楚，也不会去在意。 他看着建成的老薛修车厂，想到岳父那些年的谆谆教诲，心里的满足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小卉，我做到了。”他看着招牌，低声念着。 他从前跟薛卉开玩笑的时候说过，要给岳父弄个修车铺子，让岳父每天都乐呵呵的修车，十里八乡都知道岳父修车厉害。 这一天，他终于做到了。 段嘉嘉站在段述南身边，完全可以感受到段述南身上喜悦和悲伤的气息。 “爸，妈妈和外公外婆看到了也肯定会为我们高兴的！”段嘉嘉说：“老薛修车厂，我们要让老薛开遍全国！” 薛河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笑着抬手揉了揉段嘉嘉的头，笑道：“你还真是敢说！” “外公的修车技术那么厉害，我爸也那么厉害，这是肯定能做到的！”段嘉嘉抬起下巴，满是自信。 要是别人听了这话，也只会说段嘉嘉口气猖狂。 毕竟，现在大部分厂子和汽车站其实都是有自己的修理部门。 除非是出现了大问题，那就直接找汽车厂的人来修理，或者咨询他们情况。 出来找人修车的情况很少。 薛河倒是可以在公交公司里提议，只是这个招牌一出来，薛河也不好做推荐了。 知道的人清楚他和段述南的关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薛河开了这家修理厂呢！ “行！”段述南对女儿的话一向言听计从，也不管这是不是猖狂，是不是口气大，直接应下：“我们就要把老薛开遍全市，走向省城，然后走向全国！” 薛河看着这对犹如打了鸡血的父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心里也听得心潮澎湃！ 抬头看向招牌，薛河心中感慨万千：“干爹，您当年没有看错人，小卉也没有选错人！” 段述南的确做到了。 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优秀！ 第204章 被动卷起来的亲爹 段家的修车厂步入正轨，段嘉嘉也没有闲着。 《问剑》到现在已经连载了小十万字，加上段嘉嘉发过去的存稿，如今已经有二十万字的内容。 陈峥年打通了香江和宝岛两地的市场，因为《鬼谷》改编的电视剧在香江虽然说不上是多么轰动，但也一度成为收视冠军。 因此，《鬼谷》的电影版权就比电视剧要抢手得多。 当初电视剧其实是电视台占了便宜，仗着陈峥年当时没有办法，而段嘉嘉的作品在香江没有名气。 如果不是故事合适，其实都不会考虑买下版权。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一部电视剧捧红了陈莎曼，不至于红透半边天，但九十年代的香江娱乐圈环境明显比早些年好一点，陈莎曼早些年被打压的时候磨炼出来的人情世故，到现在竟然还真的有几分用处。 眼看着陈莎曼越来越红，现成的热度摆在这里，当然有人想要买下电影版权进行翻拍。 不仅如此，还有直接版权都不买，按照《鬼谷》的故事仿照着写了差不多内容的剧本，都已经在拍了。 “这些香江人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我说这是抄袭，他们说剧情不一样，人设也不一样，只是都以女主为中心而已。”陈峥年在电话里骂骂咧咧的抱怨，对香江那边一些态度显然是非常不喜欢的。 但陈峥年也没办法说什么。 在这一行久了，他接触得多，大概也知道了香江这边的行事风格。 这边剧组时间就是金钱，一周拍一部电影出来都是有可能的。 电影就像是流水线出来的产品，上不了院线就做成录影带，一样能赚钱。 这种互相“借鉴”的情况屡见不鲜。 说抄袭，其实还真不是抄袭。 最多算是跟风。 段嘉嘉也知道那边的情况。 更何况这几年几家电影公司互相争夺，现在已经快接近尾声。 再过几年，就是香江导演和编剧北上谋求发展，香江电影走向低谷了。 “不管别人。电影版权……大陆这边有人有想法吗？” 如果可以，段嘉嘉还是更倾向于香江电影，但需要靠谱的电影制作公司。 不是段嘉嘉不相信大陆的电影制作水平，而是《鬼谷》本身在香江那边的热度更高。 但如果非要算的话，段嘉嘉觉得九十年代的电影算是国内电影制作的黄金期。 香江那边哪怕是流水线制作，也不乏精品。 大陆这边的电影工作者相比以后可要纯粹多了。 段嘉嘉上辈子也不是没有卖出过版权，但好几次都在立项后实在是谈不好，又被段嘉嘉私下给买回来了。 “有是有，但是还在谈。”陈峥年坦言：“大陆这边肯定给不了多少钱，这个你要做好准备。” 不是陈峥年故意做对比，而是香江那边已经是成熟的产业链，哪怕压低价，再经过汇率，到段嘉嘉手里也不低了。 但大陆这边价格肯定要按照这边的来算。 对比大部分人的工作，这笔钱肯定是不低的。 只是陈峥年怕段嘉嘉拿大陆这边的跟香江那边比较，两边情况差距是现实客观存在。 “我知道。要不你先帮我谈谈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试大陆这边的。如果制作团队不行，还是交给香江那边吧。我的诉求，你很清楚的。”段嘉嘉想了想，把自己的要求跟陈峥年说了。 陈峥年现在跟段嘉嘉合作也快一年，两个人联系频繁，互相都很明白对方的诉求是什么。 至少，在这个时间里。陈峥年和段嘉嘉的目标是一致的。 他们都希望做精品。 段嘉嘉是不愿意辜负了自己的作品。 陈峥年则是很清楚，做精品，哪怕短时间内得不到明显的收益，可长远看来还是赚的。 他要做国内最好的编辑，就绝不容许有残次品出现在自己手里。 “你放心，这些我清楚。”陈峥年保证：“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如果你要在大陆拍的话，我家的关系还更牢靠一些。” 陈峥年家的关系主要还在大陆这边，香江那里还是老一辈攒下的人脉关系，以及这几年两岸接触后慢慢积累的。 相比大陆，香江那边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稳定，所以陈峥年当初去香江是吃了一番苦头。 “好。那就拜托你了！”段嘉嘉又和陈峥年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走运了。 这要是她上辈子能够遇见陈峥年这样的编辑，那得少走多少年的弯路！ 想起上辈子的情况，段嘉嘉突然想起了自己后来签约的那个编辑。 那可不是一个好人，段嘉嘉希望这本书的世界里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如果有，她也不想再看见对方。 上辈子什么都不懂，还被对方坑了一把狠的。 要不是段嘉嘉自己机灵，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些，段嘉嘉就更觉得陈峥年省心了。 段述南回家，就看见女儿哼着歌看电视，笑道：“今天不写稿子了？” 也不知道怎么，段述南看见段嘉嘉稍微放松一点，他都不自觉松了口气。 之前段嘉嘉写作业、写稿子，卷得段述南都坐不住。 尤其是知道段嘉嘉这些天来还在不断上涨的小金库，段述南就更着急了。 这不显得他太没用？ 毕竟段述南的本金是自己襁褓里的金条，底气是从大杂院房子里摸出来的金条和珠宝。 真正拼一把，也只是去北边走了一趟。 开出租车对段述南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今天看见段嘉嘉休息，段述南也松了口气。 “不写。”段嘉嘉摇头。 段述南惬意了。 “刚刚陈峥年打电话说了小说电影版权的事情，香江那边出价高，但我担心会粗制滥造。陈峥年在考虑大陆这边的制片人和导演。”段嘉嘉眼睛还盯着电视机，说得格外自然。 还没惬意几秒钟的段述南又提起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他女儿又要赚钱了？ 怎么别人辛辛苦苦赚钱都赚不到多少，轮到段嘉嘉，好像钱就自己飞进了她的小金库？ 第205章 内部矛盾 段嘉嘉不懂她爸在叹什么，还笑眯眯的说起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和计划。 除了有版权之外，段嘉嘉这次月考成绩也上升了。 在段述南看来，那就是女儿一边顾着成绩，还不忘赚钱。 卷！ 太卷了！ 他这个当爸爸的都不好意思闲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刘国庆等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赵武聚餐的时候都庆幸自己没有被调去修车厂，也没有到县里开车，他走城乡路线虽然赚的不是很多，但比起忙得眼下都生了乌青的魏建军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哪里，我是自己想拼一拼。说来也真是好笑，我都四十来岁了，居然又有一种回到了二十多的感觉。运输队里太安逸，我都不记得我从前还这么拼过。”魏建军摆手，他原本是想拿死工资，但是段述南见他困难，和赵武一起给他按照提成算工资。 第一个月赚得不多，他回家的时候家里人还隐隐有些抱怨。 第二个月开熟悉了之后，直接拿了五百的工资。 五百啊！ 这可是他在运输队小半年的工资。哪怕算上外快，魏建军也要辛辛苦苦两个多月才能赚到。 在魏建军看来，自己从运输队出来，跟着段述南以后，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等修车厂再稳定一点，你就会更高兴了！”刘国庆拍着魏建军的肩膀。 他跟其他人不同，他和段述南是合作的关系。 哪怕刘国庆只投了一点点钱，但段述南就是愿意带着他。 如果要在段述南这里分出个亲疏远近，除了段嘉嘉之外，刘国庆绝对是第一个。 赵武还有合作的可能，只要赵武在段述南下一次扩大规模之前能攒出足够的钱。 其他人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比起开车，魏建军更喜欢修车，他用力的点头：“是！是这样！” 这次聚会段嘉嘉不在，见吃得差不多，段述南端起酒杯，说：“我知道，这几个月来大家都辛苦了。因为建军开车的事情，你们之中有些人心里不高兴，这我也知道。我就问一句，你们谁开车的技术有建军好？你们谁有建军对县里和市里更熟？” 猴子等人对视，纷纷不说话。 原本还热闹的氛围因为段述南正儿八经将这件事情抬上来说后，有些僵持住了。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偏心。这点我承认。我从前在运输队里除了跟国庆关系好，其次就是建军。这次我也是看在建军的面子上才考虑这件事情。说句难听的，你们全都是沾了建军的光。” 段述南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其中一个胖胖的捏着酒杯，一口喝完杯子里大半杯白酒，说：“我知道我们是沾了建军的光。可建军一个月，一个人赚的都快比上我们几个人加起来的了。是，我们现在的工资是比在运输队里那后勤那点钱多，可我们从运输队里出来，丢掉铁饭碗，是想跟着南哥你发财的！” 说话的人叫葛新民，外号胖子。 他也是这段时间里发牢骚最多的人。 “南哥，你怪我也好，嫌弃我也好，我还是要说！”葛新民喝得脸颊通红，眼睛也是红红的，他起身站起来，还举着杯子，身形都有些摇晃：“南哥，哥儿们就是想发财！运输队那个破差事，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现在就想发财，我就想家里都好好的，没必要跟着我再吃苦。” 其实他们发牢骚也没有别的意思。 并不是真的不服气，只是想到年前那段时间的日子，怕了。 加上看到魏建军一家越来越好，心里总是羡慕嫉妒的。 都是一起来找的段述南，怎么魏建军越来越好，他们却还要再忍着，等着呢？ 可刚才段述南说的话，也确实敲在了他们心里。 魏建军的老丈人是市里的，相比他们这群去市里都心里打鼓的“土包子”，魏建军对县里和市里的路线最熟悉。 现在可没有什么地图导航。 要做出租车司机，最先做的就是认路。 否则你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开，那不是赚钱，是烧钱！ 油费贵得很！ 所以段述南的话说出来后，不少人的抱怨都消了不少。 “恩。还有别的吗？”段述南很平静的问。 “有问题就直接说出来。”刘国庆在旁边帮腔。 这顿饭开始的时候，刘国庆就提前知道了段述南的想法。 他们毕竟是合作，哪怕刘国庆占比小，段述南也会把自己的安排跟刘国庆打声招呼。 猴子起身，一把摁住还想发酒疯的葛新民，说：“南哥，我知道我们这样看着不好，可这也是大家伙的想法。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我先在这里给你道歉了。大家都不是白眼狼，都记着你的恩情。要不是你，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恩。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想法。”段述南原本是不打算跟猴子他们多说这些，但现在是起步阶段。起步阶段都有这么多矛盾，段述南也不放心去做其他的。 他说：“建军赚得多，但他早上三点半就起来洗车擦车，开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有时候接到了包车的电话，大半夜也愿意出门。建军的底薪跟你们是一样的，他第一个月还不如你们，后面能赚，是有提成。” “现在修车厂的生意都是我跟薛河拉回来的，偶尔也是从国庆和建军还有小武那里拿的名片过来修车。胖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个月在修车厂里几乎没有活儿，对吧？” 葛新民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脑袋低垂下来。 “修车厂现在工资最高的是猴子。到这个月其实不比建军差多少了。你们每天上午八点半过来，下午五点半就走了。猴子能拿这么多工资，是因为这个月猴子干得最多，他修得好，人家介绍来的指定要猴子。” 段述南对修车厂的事情很清楚，都不需要看账本，直接就把修车厂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第206章 准备去省城 段述南的意思很简单。 在他这里，能者多得。猴子是靠自己的本事，其他人也可以。 “今年年底会发年终奖，但前提是大家都没有犯错。我们现在需要业绩，但也需要口碑。如果让我知道有谁以次充好，或者故意给人家不修好，坑人的情况，我不管你们跟我爸关系如何，都给我滚出去。” 段述南把该骂的骂了，但这些天也是他们一直都在旁边跟着，辛苦的事情也是他们做，所以也该给一点好处。 “下个月开始，除了建军和小武，其他人的基本工资增加到一百。” 这也是修车厂步入正轨，有生意后段述南才敢这么做。 这个修车厂不开不知道，开了才发现，原来桦水市已经有这么多车子了。 其他几个修车的地方之所以不受待见，段述南也大概弄清楚了。 无非是故意坑人，想多收几次修车的钱。 小问题说成大问题，大问题就分几次解决。 段述南始终记得岳父的叮嘱，车子是给人开的，修车的时候只能万分小心，专注仔细。 因为稍有不慎，出小问题是走运，出大问题那事关人命，非同小可。 段述南打了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猴子和葛新民等人都没有意见了。 葛新民和猴子还羞愧不已的到段述南面前赔罪道歉。 段述南也一概收下，夸奖了猴子的同时，让葛新民多跟猴子学习技术。 喝多了的猴子把胸口拍得邦邦响：“南哥，你放心，我会教他们的！我会让他们都成为最好的修理工，把咱们‘老薛’的名气推出去！” 猴子要说醉，也醉了，但还没有完全糊涂。 他自己心里也有一本账。 很清楚这次是段述南一巴掌一个甜枣，但更清楚，如果说自己是技术好，有不少被推荐过来的客人。 那段述南才是现在修理最多的那个。 只是段述南把他的提成取出了一部分分给了其他帮忙打下手的人。 这已经是对他们的照顾了。 猴子还自己算了算，真要说的话，段述南现在是不跑车了，看着好像工作的时间没那么长。 但赚钱还不如开出租的时候。 修理厂算上他们这些人的工资，段述南每天劳心劳力的，估计这几个月加起来的还不如出租车一个月赚得多。 本来就心怀愧疚的猴子现在更是愧疚得不行。 别说段述南让他多照顾其他人了，就是让他少干一点，把机会直接给别人都成。 段述南也没有要猴子多感激的意思。 见意思到了，就差不多收手。 于是饭桌后面的气氛也升了上来，喝到后面葛新民抱着魏建军哭，猴子拉着赵武诉苦，刘国庆试图去扒拉段述南，被段述南推开了。 时间一转，就到了高考的时候。 七月份高一已经放了暑假，一直到放暑假的时候，段嘉嘉才发现福宝竟然转学了。 “这次年级名单出来我才发现。”庞美美也惊呼，她这段时间忙着竞赛班的事情，错过了学校不少消息。 就是放暑假，庞美美也要每周按照上学的时间来学校参加竞赛班的训练学习。 相较之下，居然只有段嘉嘉和赵峰阳是最轻松的。 提起福宝，段嘉嘉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一瞬间，这一家子人都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福宝妈倒是还在林场工作，但因为福宝爸的关系，听说处境不是很好。 毕竟这件事情闹得不小，后来还有人跑到大杂院里找福宝妈的麻烦。 就是觉得福宝爸故意骗了未成年的小孩给自己当替死鬼。 “走就走了，以后最好是不要有交集。”段嘉嘉坦言。 她对福宝一家的离开没什么想法，就是希望以后都不要有交集最好。 段嘉嘉没想过要把别人如何如何。 大家各自安好就是。 如果靠着“剧情”的力量和主角光环，福宝一家可以过上好日子，只要是脚踏实地得来的，那也是他们的本事。 谁说他们在书外不是这样的，在书里就也要一样呢？ 当然，前提是他们脚踏实地。 如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段嘉嘉也不介意行使一下公民的举报权利。 “确实。”庞美美对福宝的印象也不怎么好，但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小女生，没有那么多想法要一个人如何如何的凄惨。 分开，淡忘，就是现实中最常见的处理方式。 “话说，你们暑假打算怎么过？”庞美美拿着一根绿豆冰棒，哀叹：“我本来还想今年去海边，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竞赛班的事情就够我忙的了。” 段嘉嘉想起昨天接到的电话，说：“我要去一趟省城。” “你要去省城！”庞美美惊叫，就连李长淮和赵峰阳也看了过来。 “对。”段嘉嘉说：“我那本《鬼谷》的电影版权准备授权给国内的制片公司，要去跟导演和编剧见一面。” 香江那边的拍摄，段嘉嘉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好在那边的编剧非常懂得怎么安排剧情，有些剧情虽然魔改和打乱，但的确是一部不错的电视剧。 段嘉嘉还把陈峥年寄来的录像带借给庞美美看过了。 香江和大陆两边出版的书籍，段嘉嘉也都送了一本给庞美美他们。 “拍电影了！”庞美美吸气，她之前也知道段嘉嘉厉害。 这才高一呢，就有一本自己的出版书籍，作品还被拍成了电视剧，在香江那边热播。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要不是五人小组里还有赵峰阳这个憨货陪着自己，庞美美觉得自己估计要被打击死！ 段嘉嘉会写书，作品还很不错。 李长淮会做生意，小吃摊现在是他们一中生意最好的小吃摊。 光是看着每天的那些人，庞美美估算都能算出大概的收入不会差。 “我还只是个普通学生啊！”庞美美无奈，叹着气，但下一秒就精神了：“那到时候你是不是能见到明星？你帮我要几个明星签名吧！不管有没有名气，要了再说。万一以后有名了呢！” 第207章 看考场 “我这次就是去见一见，签约应该没问题。但是明星还是见不到的，之后拍摄了可以帮你要。”段嘉嘉拍了拍她的头，说：“我去省城还会去找丽丽，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达？” “啊！我也想去见丽丽！好气啊，为什么竞赛班暑假都要上课，我感觉我的生命力充斥着化学，我都快被化学埋起来了。”庞美美听了就更难受了。 隋佳丽去了省城后，到是给他们打过电话，也写过信。 其中还附带了一张黑乎乎的纸。 隋佳丽说，那是她第一幅作品。 在画室上的第一节课，老师让她画了三天的线条，就是为了让她练习怎么下笔收笔。 寄过来的这张，是最后一张最完美的。 隋佳丽还说，她现在可会削铅笔了，能削得又好又长。 不仅如此，还提及了她在画室的种种。 只是听语气他们都能听出来，隋佳丽在省城的确过得很开心。 “那个没良心的！我可没有什么话要带！”庞美美噘着嘴，话是这么说，但在抱怨完又提醒段嘉嘉：“我妈做了一些泡椒凤爪，你带上一盒给她。我还有一些牛肉干，我爸前些天去草原那边出差回来带的特产。” 抱怨是会抱怨的。 但是该买的东西那是一点没落下。 赵峰阳也点点头，说：“我弄了一把军刀，带给她防身。” 李长淮见段嘉嘉看过来，摸了摸鼻子：“我准备了点钱，不多，你到时候带给她，让她自己吃点好的吧。” 得！ 一个个都走得实用主义！ 段嘉嘉从双杠上跳下来，说：“行！那你们都准备钱和吃的，我本人去就好了！” 四人还说着呢，旁边操场上突然传来一个老师的声音：“哪个班的？暑假不回家到学校干什么？在布置考场了，你们赶紧走！” 段嘉嘉几人连忙从操场离开。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意外的撞见了温启和杨之华。 温启还是那副瘦弱的样子，气色也不怎么好，看起来有些虚弱，随时都能厥过去似的。 “学长学姐？”庞美美最先看到这两人。 在杨之华的身后还有三个大人，杨之华在旁边扶着温启。 “你们还在啊！”杨之华也没想到会见到段嘉嘉和庞美美，笑道：“我还以为今天不会有人呢。” “不是明天才看考场吗？”段嘉嘉上前，拍了拍李长淮。 李长淮瞬间了然，拉上赵峰阳，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接替了杨之华的工作。 温启在庞美美打招呼的时候就听杨之华介绍了，知道那两个女孩子是曹雪萍老师班上的学生后，对上前的李长淮和赵峰阳也没有什么排斥。 毕竟，如果不得已，温启也不想麻烦杨之华。 “温启的情况不太好，明天来少不得会被拉着问东问西，我跟学校说过了，今天带着温启来看看。”杨之华俨然一副为温启代言的架势：“你们还在学校，不会是竞赛班的吧？这么厉害！” 都是一中的学生，杨之华还是知道一中安排的。 “不是。”赵峰阳自来熟得很，直接摆手：“就班长和胖妹是竞赛班的。我跟课代表是来找他们玩的。” 段嘉嘉点头：“我和赵峰阳不是竞赛班，我过几天要去省城看另外一个朋友，来找他们一起说说话。” “原来是这样。”杨之华颔首。 温启倒是笑了，说：“你们都是曹老师班上的学生？马上高二了，决定选哪科了？” 别人他觉得没关系，但如果是曹雪萍的学生，温启天然的就带着好感，还带着一点羡慕。 如果他是上一届的学生就好了，或者再晚两届，成为曹雪萍老师班上的学生，那就好了！ “我们四个都打算学理科。”段嘉嘉道。 李长淮他们三个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学理科。 段嘉嘉则是经过了再三考虑，以及这个学期的学习情况才决定的。 不得不说，重新来一次，段嘉嘉试着去学理科，真正用心后发现，从前不是她觉得理科难，而是自己方法和心态不同。 有所转变后，段嘉嘉再看那些理科题目，一点也不觉得麻烦，更不觉得难。 “理科啊。我和之华都是文科。”温启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脸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也挺好，理科的专业选择对于未来就业更好。” 他对理科的数学题什么的，只能考试的时候应付一下，要是让他去深入，温启只会疯狂摆手。 见杨之华和段嘉嘉庞美美聊起来，温启也把注意力放在了李长淮和赵峰阳身上。 “后面那三位是……”段嘉嘉好奇的问。 杨之华笑道：“我爸妈和我老师，他们也是想看看我的考场。” 毕竟正式看考场的时候，学校是不建议家长入内的，趁着今天能来看一看，他们也放心一些。 “那温启学长怎么跟你一起？”庞美美压低了声音，要不是段嘉嘉就在中间，还真不一定能听见这话。 杨之华看懂了庞美美的意思，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温启，说：“我和温启初中就是同学，后来我俩都在万贵生手底下被欺负，算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两个人，有点互相取暖吧。温启的父母在老师面前装得道貌岸然，现在其实又跟万贵生道歉去了。毕竟万贵生在本地还是有些名气的。加上之前他们不作为，温启到现在都没有跟父母说过话。他都准备好去申请助学贷款了。” 她被万贵生抢走了一次机会，让老师失望。 百日宣誓那次之后，杨之华的老师还病了一场。 说不清是心情失落，还是因为春季天气变化。 那次杨之华去找陶嫣然的麻烦，就是因为老师病得严重，那个时候连续几天都在发烧。 相比之下，温启比她惨多了。 温启的父母眼里，温启只是一个维护面子的工具。 他们完全不会理会温启的感情和心态。 到现在，竟然还能跟万贵生见面打招呼。 所以温启连看考场，和之后几天的考试，都不会让父母过来。 他不想见到那两个人。 第208章 去省城 “那祝你们之后的考试如有神助，顺顺利利！”看过考场后，段嘉嘉几人又陪着杨之华和温启，一直把他们送上车，这才挥手告别。 非要说的话，这群人中也就杨之华和段嘉嘉稍微亲近一点。 杨之华趴在车窗位置说：“不出意外的话，我就要去首都电影学院了，等我到了首都，给你们买好吃的寄来！” “谢谢学姐！”庞美美笑得格外真诚。 杨之华也很喜欢这个圆嘟嘟的学妹。 如果说跟段嘉嘉相处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在舒服，那么跟庞美美说话就只会让人觉得开心了。 杨之华羡慕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她高中三年，最后只有一个同病相怜的温启还是好朋友。 如果没有万贵生的存在，她的高中生涯是不是也会很美好？ 分开后，杨之华看着后视镜里打闹的四个人。 坐在后面的温启注意到杨之华的情绪，说：“咱们也算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情了，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羡慕别人吧？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杨之华原本还有些悲伤的情绪瞬间被抹平，无奈道：“行了！是我不对。对了，你想好考哪里吗？” 能够进入万贵生班上的学生成绩都不会差。 杨之华没有选择学其他专业，而是进入影视表演，也是考虑到家里大部分人脉关系都在文娱艺术这方面，去其他专业，杨之华毕业后要面临的压力不小。 加上杨之华本身也喜欢表演，家里人当然乐见其成。 温启想了想，说：“学校不拘，但应该会是中文系或者哲学系，只要离开桦水市就好。” 离开得越远越好。 车上另外三个家长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杨之华的父母也愧疚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心理问题，之前女儿说过学校老师不好，他们也只当是杨之华因为受伤的关系发脾气。 要不是温启的事情闹大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县里享有盛誉的万贵生竟然是这样一个施暴者。 “那也很好，外面的世界很美好的！”杨之华的舞蹈老师坐在旁边低声笑着。 不管原康县里如何，他们在外面可以遇见更多的美好。 那样好的朋友，他们也会拥有。 “恩。”杨之华点头：“很好的！” —— “真没想到，温启这么惨！他爸妈那天揍万贵生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真的为了温启好呢！”赵峰阳摇头啧啧两声。 那天是他和李长淮拦住了万贵生。 要不是他俩，就温启父母哪里能那么顺利的打到万贵生。 “突然觉得我爸妈特别好了。”赵峰阳叹气，真是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发现自己父母其实还不错。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李长淮斜眼道：“叔叔阿姨打听了一定开怀大孝。” 段嘉嘉听出来李长淮的嘲讽，在旁边捂嘴偷笑。 赵峰阳没听懂，还憨厚的点头：“就是就是！他们还总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我还是忍忍吧，等考上大学就好了。” 几人又在附近逛了逛，看时间也晚了，就各回各家。 高考开始的那天，段嘉嘉就收拾东西在她爸的护送下去了火车站。 “真不要我跟着你一起？”段述南手里还拿着钱包，想去买火车票的动作跃跃欲试。 段嘉嘉连忙摁住她爸：“真不用。丽丽会在火车站接我，到时候我跟她住在一起。我们住的酒店楼下就是见面的咖啡馆，放心吧！” 段述南还是有些不放心。 省城距离桦水市其实并不远。 就现在的绿皮火车也只要坐三个小时不到就能到达，长途客运则是早上坐车傍晚到。 更何况，段嘉嘉上辈子高中就去省城。 她对省城可比对原康县和桦水市熟悉多了。 “那好吧。”段述南不放心的又给的段嘉嘉塞了一张纸条，压低了声音说：“这上面是你舅舅办公室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就给你舅舅打电话。还有，你行李里我给你放了三千块钱，你在省城不要节省，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但是也注意点别露富了。” 虽说之前严打过一次，可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年，现在社会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有些死灰复燃的样子。 段述南不是不放心段嘉嘉的自理能力，而是不放心现在的社会环境。 更何况，现在也没有个可以即时通讯的东西，真有什么事情，想要第一时间获得消息还真不是容易得事情。 段嘉嘉还不知道，就因为自己这次外出，愣是让她爸考虑起了其他业务！ 坐上火车，段嘉嘉还被她爸塞了一堆零嘴。 好在这趟火车上人不多，段嘉嘉位置也在靠窗户的地方。 随着火车缓缓动起来，段嘉嘉把车窗拉起来。 九十年代的绿皮火车是可以开窗的。 窗外风景从火车站台变成火车站附近的房子，再到一望无际的田野。 段嘉嘉一点也不觉得火车速度慢，全当坐了一趟观光火车。 三个小时不到的车程，段嘉嘉一路吃吃喝喝很快就到了。 下火车的那一刻，段嘉嘉背着挎包，耸耸肩低声说：“十本年代文，九本火车站人贩子，八本车上极品祖孙，一个也没遇到。” 倒不是说这样的人没有。 而是段嘉嘉这一趟本来就是短途车，短途车比起长途车，相对要安全一些。 毕竟跨市调查不算太困难，跨省可就要麻烦得多。 段嘉嘉从火车站顺着人群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段嘉嘉！” 段嘉嘉顺着声音看去，隋佳丽穿着一件粉色的T恤，下搭一条黑色中裤，头发长长了没有修理，只在脑后梳了一个可爱的小揪揪。 “嘉嘉！这里！” 隋佳丽两眼放光。 她也很高兴段嘉嘉会来省城。 原本说好自己有时间就回去，结果自己要赶着跟上其他同学的进度，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不说，就连好不容易放假的时候也要去买画具。 段嘉嘉可以来省城，这对隋佳丽来说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第209章 隋佳丽成长了 小姐妹见面后先抱在一起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这才拉着手往外走。 隋佳丽原本也是个比较独立的性格，在省城的这两个月，她都是自己租房子住，吃饭什么的都自己想办法解决。 隋家能花钱给她学画画，隋佳丽也不会一直都觉得家里条件特别好，所以在省城花钱大手大脚，能省的地方她都会省一点。 “嘉嘉，我真的好想你们啊！省城这边干什么都贵，我现在画画都是一面素描，一面速写，不然我真舍不得。”隋佳丽挽着段嘉嘉的胳膊，然后伸出手给段嘉嘉看：“看，我这指甲里的黑泥，洗都洗不干净！气死我了！” 听着隋佳丽抱怨，但段嘉嘉分明在隋佳丽的眼里看到了神采奕奕的光芒。 说再多抱怨的话，也掩盖不了隋佳丽喜欢画画的事实。 “是吗！我这次可带了不少好东西。对了，你猜猜李长淮让我带什么给你？”段嘉嘉搭在隋佳丽的手背上，看着她粗糙了不少的手，唏嘘道：“这要是美美在，她肯定要拍着胸口保证以后给你设计个好用的香皂洗手了。” 隋佳丽噗嗤笑出声来，然后惊诧地说：“李长淮送东西给我？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吧！送东西给你还差不多。” 这话说得段嘉嘉心里稍稍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她笑道：“怎么不能？你好歹也是我们的朋友，一个人在省城，赵峰阳都让我带东西给你呢。不过，李长淮懒得去买，直接让我给你带了一百块钱。” 隋佳丽听到数字后，差点尖叫出来。 一百！！！ 省城还有不少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一百呢。 她一个学生在这里，一百块钱能用两个多月。 “这钱是有点多，但是李长淮自己说他赚了不少，几十块钱拿不出手，一百刚刚好。”段嘉嘉学着李长淮说话的语气。 她道：“之前我拿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确实不少。” 李长淮出手一百，别说段嘉嘉，就是赵峰阳和庞美美都吓到了。 庞美美差点把手里的鸡爪给打翻。 但是转念一想李长淮的习惯，又觉得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李长淮虽然很厌恶李晟，但大概是父子天性，李长淮在对待一些事情上，能用钱解决的他都会选择用钱解决。 不是他不在意隋佳丽这个朋友，只是李长淮确实做不出来费心思去想着买什么东西送给隋佳丽的事情。 他自己每天忙着小吃摊，还要管账和收货的事情不说，学校竞赛班的课程也不能落下。 李长淮以养老作为理由和诱惑，让祝外婆分外给力地帮他转了户口。 曹雪萍也不是傻子，看出了李长淮的意思后，也不知道跟祝外婆和祝外公说了什么，老两口现在对李长淮参加竞赛的事情格外专注。 为此，祝外婆还提着东西去找曹军的父母，就为了让曹军多多出力，给李长淮减轻一点负担。 段嘉嘉解释了一下李长淮现在的情况，说：“他也不是拿钱砸你什么的，就是忙。” 两人说着话，也到了隋佳丽现在住的地方。 这里是个大院子，院子角落有几个水龙头，看起来应该是平时洗洗涮涮的地方。 一楼有三个房间，楼梯在靠门口的墙边，顺着楼梯上去也是三个房间。 隋佳丽住在最里面的房间里，楼上楼下都有一个厕所。 “这里晚上的时候楼梯的门就会关起来。楼下是房东一家，楼上才是我们这些租户。”隋佳丽带着段嘉嘉进来，给她介绍这里：“住在这里的都是在画室的学生。一般都是合租，好几个人住在一个房间。我爸妈知道我这个脾气跟人住不了一起，免得麻烦，就给我单独租了一间。一个月三十，包了水电费。” 水费要不了多少，而且用多了楼下房东也会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点什么。 电费就更简单了。 他们白天几乎不在房间里，一般都在画室。 晚上回来后等十点半就直接关了电闸。 起夜上厕所都要打着手电筒。 “不打手电都不行。这个厕所的门不大好，我们这里还有男生住着，不打手电黑灯瞎火的推开门就尴尬了。”隋佳丽最不习惯的就是跟人共享一个厕所。 他们原康县因为当年领导做得不错，所以独生子女还是比较多的。 也就是到这几年才少起来。 隋佳丽父母有一个隋佳丽都觉得要短命，哪里会再要一个。 在家当了多年“小公主”的隋佳丽，不一定要什么锦衣玉食，但住宿这一点确实是她比较不能接受的地方。 段嘉嘉走在后面，其实这里的房子不差。 段家现在是前面围着一个院子，屋子是工整的上下两楼。 这个院子则是口字型，上下两楼是L型，另外两边建围墙，包成一个口字型的院子。 地面也都是水磨石的，最大的房间是靠近厕所临近拐角位置的那间，其次就是隋佳丽现在住的地方。 一个月三十的房租其实不便宜了。 不少人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六十，房租就要了一大半。 也难怪后来会有那么多包租婆包租公，这的确是一桩非常不错的生意。 “到了，这就是我住的地方，有点简陋，你随便坐。” 隋佳丽打开房门。 房间里其实很简单。 一个衣柜、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 旁边还有一张小桌放着隋佳丽日常要用的洗漱用品，墙上的钉子挂着一面花型的塑料镜子。 这种镜子是现在最常见的。 挂起来的把手还可以作为支架立在桌面。 一面是镜子，一面是漂亮的牡丹花之类的图案。 镜子旁边是一本万年历。 桌上放了不少铅笔和画纸，地上还有一个小凳子，画板靠墙放着。 说是画板，其实也就是一块有些破旧的木板子。 见段嘉嘉看着，隋佳丽连忙解释：“我用五毛钱跟画室里的人买的。这个二手的板子我能放在家里用。” 出来住的这些天，段嘉嘉看得出来，隋佳丽是真的成长了不少。 第210章 再买房 隋佳丽知道自己起步晚，比起画室那些从初中甚至是小学就开始学画画的同学，她这个顶多算是速成班。 要说天赋什么的，隋佳丽现在也没看出自己有什么天赋，只能刻苦学习，否则哪里对得起爸妈给她报这个美术班的费用？ “不错！”段嘉嘉拍拍隋佳丽的头：“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你突然一下就成熟多了。” 说起来，隋佳丽现在也就十六岁。 比起从前在原康县混日子的模样，现在的隋佳丽看起来更有一种向上的活力。 “那可不！”隋佳丽摇晃着脑袋，还有点自豪：“我妈上个月来看我，还夸我长大了不少呢！” “行了！收拾东西吧，跟我去酒店住两天。”段嘉嘉没有放下自己的包，只把庞美美他们准备的礼物放下来，说：“军刀是赵峰阳给你弄来的。他有个小叔的朋友在国外买的，没事儿还能用这个剪指甲。这些牛肉干什么的你放在房间里当零嘴，鸡爪我用盒子包着，待会儿咱们回酒店吃。牛肉干能放，鸡爪可不行。还有，这是李长淮给你的钱。” 隋佳丽也没有跟他们客气。 拍着李长淮给的红包，笑道：“那我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走走走，我蹭你的酒店住几天。” 隋佳丽要带的东西也不多。 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至于画具什么的，她刻苦练习也不差这一两天。 段嘉嘉都只带了一个包，到时候自己在酒店画画，把段嘉嘉晾在一边，这算什么事儿！ 两人拉开门，就看见一个急匆匆的人影从前面的走廊走过。 段嘉嘉和隋佳丽对视一眼，看样子刚才她们说话的时候有人在外面偷听！ “好像是住在第一间的，之前就跟我有点矛盾。”隋佳丽小声的说，看着那个人影往厕所跑，直接翻了个不客气的白眼。 段嘉嘉知道隋佳丽的脾气不错，一般不怎么会得罪人，更不要说跟人有矛盾了。 低声问：“怎么回事？” 两人确定房门锁好，这才往外走。 隋佳丽撇嘴，说：“看我一个人住，觉得我好说话，借口要陪我，想来我这里住下。” 说白了，不就是想白蹭个地方住吗？ 隋佳丽一个人住一间，地方大得很。 其他房间里不是架子床就是各种简陋的红砖或者木头搭个木板搭出来的床。 人一多就狭窄，晚上还有各种呼噜声。 平时拿个东西都会磕磕碰碰。 哪里有隋佳丽一个人住舒服？ 更何况，隋佳丽因为是一个人住，平时用的水电也少，隋佳丽的父母过来看隋佳丽的时候也会给房东带点水果特产什么的。 所以房东一家对隋佳丽颇为照顾。 拉闸都给隋佳丽晚半个小时。 想来占便宜的人当然不少。 只是那个是第一个提出来的。 “我直接说不行，我就是不习惯跟人一起，骂了几声，那些人就都消停了！不过，他们没事儿就想叫我出去吃饭，估计是想要我请客什么的。”隋佳丽撇嘴，说白了就是想占便宜。 隋佳丽从前也有这样的朋友，对于这种套路早就习惯了。 “我跟那几个关系不好，但是跟其他人关系不错，房东对我也很照顾，放心吧。”隋佳丽说着，两人正好走到了拐角卫生间的位置。 隋佳丽挑眉，突然放大声音：“有些人没脸没皮的喜欢占人便宜，还以为全世界都是傻子呢！” 得意的哼了一声，就拉着段嘉嘉走了。 下楼后还不忘把带下来的一包糖果给了房东家的小孙子和小孙女，顺带说了自己这两天不回来住的消息。 房东大娘顿时明白隋佳丽这话的意思，直接大声说：“放心吧，我给你看着门，你房间的电我也给你关了。” “谢谢周奶奶。” “你们这里还有小偷小摸的？”段嘉嘉皱眉。 隋佳丽摆手：“也不是，就是我们这门锁吧，都是那种老旧的门锁，别人的钥匙都能开另外一扇门。我爸妈倒是给我换了门锁，这样说着也能震慑一下。再说，我房间现在就只有几包牛肉干，值钱的东西我都是随身带着的。” 租房子就是有不少麻烦的事情。 但也没办法，总不能隋家跑到省城来买房子吧？ 再说，省城的房子也贵，她家哪里买得起！ 段嘉嘉还是不太放心，又多问了几句。 也知道了住在这里的并不都是学画画的，还有一些是来省城读书的，有的高中没有住宿，或者是住宿条件太差。 这一片跟两所高中距离都不远，几个画室和学跳舞的都在附近。 “画室都是租了这些人的房子，这片城中村可赚钱了。”隋佳丽语气里不乏羡慕。 段嘉嘉也认出了这个地方。 确实赚啊！ 再过几年这边就要拆迁了，拆迁拆出了一个百万富翁。 这可是九十年代。 几年前万元户还是人人羡慕的富户呢。 这一片里房子最多的是一户姓钱的人家，家里一开始只有一栋小楼，租给了来省城务工的人。 后来发现这里租给学生的多，学生还比务工人员更省事儿，于是又用家里的积蓄买了一栋楼，两栋楼全都租给了学生。 靠着租金，以及家里节省，这户姓钱的人家在这片城中村里拥有了五栋小楼，还有一小块地皮。 地皮是老一辈留下来的，这家从前还被下放过，家里回来后还回来的地皮。 拆迁一下来，这家人直接变成百万富翁，还有记者想要采访，但这家人聪明啊，直接把行李一收，一家人跑别的地方住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对外透露。 “这边有房子对外出售吗？”段嘉嘉问。 她虽然不在省城，可她能买省城的房子啊！ 桦水市的房产投资，其实相比省城，还是要差一点。 九十年代大力发展的主要还是在省城这边，拆迁的地方特别多。 况且，在这里买房子的话，隋佳丽住在这里她也放心一点。 “好像有，你想买？”隋佳丽倒是不意外。 她知道段嘉嘉写小说赚了不少，别人买不起房子，不代表段嘉嘉买不起。 第211章 大胡子导演 “有这个想法，但也要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段嘉嘉坦言：“你不觉得这个时间投资房产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是收益最高，而且比较稳定的项目吗？那些什么股票，还有投资生意之类的事情，都有风险。但是不动产在这个年代暂时来说还是比较稳妥的。” 后世还有什么烂尾楼、期房。 但在九十年代是没有的。 烂尾楼极少，一旦房地产商出现情况，政府会尽快找到下一个能接手，或者积极为房地产商联系银行周转。 九十年代的朝气蓬勃，确实适合创业一代。 “确实。”隋佳丽想到房东一家。 那一家其实什么都不做，每个月靠着楼上三个房间每个月的租金都有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在九十年代初期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更别说隋佳丽还知道房东一家还有一个小院子收租。 城中村这一片，其实都是靠着房租过日子。 所以也养出了不少懒汉。 他们晚上没事都不会出门，就是不想遇见了村里的懒汉。 “我要是不学画画，我家说不定咬咬牙还是能买的。”隋佳丽叹气。 她学画画确实花了家里不少钱。 “所以你要好好的学！”段嘉嘉知道隋佳丽在叹息什么，连忙安慰：“学出头来，到时候你想买多少房子就买多少！” “对！我好好学！”隋佳丽用力点头。 小姐妹俩到了酒店后，按照陈峥年给的联系方式，段嘉嘉很快拿到了自己的房卡。 省城的酒店当然要比其他地方的招待所看起来好得多。 陈峥年安排的还是一个大床房，还有电视机和书桌。 隋佳丽叫着扑进了柔软的大床里，翻过身来惊叹着说：“我还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床！果然是省城最好的酒店，这一看就特别高级！” 段嘉嘉放下背包，和隋佳丽一起叫了一份酒店的饭菜。 “嘉嘉，你要在省城待几天？”隋佳丽问。 她还没来得及问这个问题。 段嘉嘉想了想说：“最少也要四天吧。我这次是来谈电影版权的，对方也有编剧过来，还有一些事情都要谈。我估计有得磨呢！” 她听陈峥年提醒过，来的这位导演在国内小有名气，家里也都是文艺工作者。 听说绿袖只有十几岁，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女孩时，导演似乎是有些看轻段嘉嘉的意思。 要不是《问剑》和电视剧《鬼谷》在香江小有名气，这个导演也是有些傲气的。 段嘉嘉很欣赏这个年代一些导演敢想敢拍的才气，但是也无法回避自己因为年纪小而被人轻视的现实。 不仅如此，段嘉嘉还知道。 自己能够受到那位导演在得知自己真实年纪之前的重视，完全是因为作品在香江的影响力。 不可否认的是，在八九十年代的知识青年，一部分对祖国充满了希冀和期盼，一部分则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所以，段嘉嘉还有可能要应付这些人崇洋媚外的思想以及爹味发言。 当然，这一切在见到本人之前还言之尚早。 万一人家并不是这样的人，是个好人呢！ “那我之前想着带你去看的地方可以去转转。正好我这两天也放假。你是不知道我们画室进度有多快，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把水彩画好，有点基础了，我就可以去实训了。”隋佳丽叹气，她来的这个画室老师都很尽职尽责，对他们要求都很高。 同一个院子里另外画室的几个人，隋佳丽看着他们比自己大一届，结果素描结构还不如自己，都觉得那些人简直是在浪费父母的钱。 “那你好好学。”段嘉嘉知道隋佳丽现在的压力也不小，安慰她：“等你高三回来，我和美美他们都摩拳擦掌等你来呢！对了，我们给你寄的试卷和笔记本，你有没有好好看？” 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孩，能够讨论的事情除了身边的那点八卦，当然也只有学习成绩。 隋佳丽哀嚎：“嘉嘉，你就放过我吧！好不容易休息几天呢！” 她哪里敢放松？ 段嘉嘉他们一个劲儿的给省城这边寄笔记本，内容详细认真到隋佳丽有次带去画室，还有高年级的忍不住过来借阅呢。 朋友这一番心意，隋佳丽哪里敢敷衍？ 两人在房间里叽叽喳喳的讨论，楼下酒店大堂也来了几个穿着时髦的人。 “一本小说的版权，有必要这么着急吗？”穿着吊带连衣裙的女人皱眉，一头长发蓬松的披在身后，手里还提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黑色漆皮皮包。 旁边的男人倒是显得有些不那么精致，还有些沧桑。 蓄着一把大胡子，穿着广告衫和大裤衩，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 要不是腋下夹着的一个皮包看起来还像是个大老板的样子，都要以为这是在公园跟老大爷们下棋的棋友了。 “当然有必要！”大胡子男人皱着眉，不耐烦的说：“这本书在香江那边卖得特别好，尤其是电视剧，直接捧红了一个被雪藏多年的演员。你不想要？再说，这本小说有香江那边的基础，大陆这边读者也不少。加上作者最新连载的那本小说我看着也有要爆的苗头，先拿这本打好关系，我说不定还能拿到第二本的版权。《问剑》的受众可比《鬼谷》大多了！” 大胡子其实不光有这样的想法。 也是因为现在的大陆电影其实娱乐化不高，八十年代出了一部《少林寺》确实火了，也带动了不少武打电影，但都没有再现《少林寺》的辉煌。 其他类型的电影也都偏向于剖析社会底层的现象。 大胡子从小看样板戏，看了这么多年都快看吐了。 他没办法拍出《少林寺》这样的电影，但拍一部探案题材的武侠电影，就算不能起到特别巨大的轰动，但至少有自己的电影风格。 大胡子确信，既然《少林寺》、《庐山恋》这样的电影能火，说明现在百姓的精神需求很大，那他完全可以填补这一块的空缺嘛！ 第212章 两边争夺 吊带裙女人拂动长发。 那个香江女演员爆红的事情她在南边也听说了。 怎么可能不羡慕？ 她娇嗔着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真的可以？” 女人并不在意大胡子的事业会不会站稳脚跟，能不能有自己的风格，她只关心自己的星途能不能顺畅。 大胡子让助理去准备房间，有些不耐烦的说：“这次刘思凯那小子也要抢这个资源，带来的艺人是李凤，你要是想以后都被李凤踩在脚底下的话，你就闹吧！” 他跟这个女人就是露水情缘，大家现在有合作才在一起。 要是没有合作了，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一听死对头的名字，吊带裙女人顿时不说话了。 别的可以让一让，但在这方面坚决不可以！ 大胡子的助理拿了钥匙和房卡过来，还没说话，眼睛一瞪，指着门口就小声说：“胡导，刘导来了！” 胡莱看向酒店门口，就见陈峥年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三个人都穿得很普通，如果不特地指出身份，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职业。 这边助理才说话，走到门口的刘思凯和李凤就已经看见了站在酒店大堂的胡莱和柳飘飘。 “飘飘啊！”李凤朝着刘思凯示意了一下，笑着上前，热情的跟柳飘飘打招呼：“我说上次约着一起做美容你怎么不在，原来是跟着胡导来这里了。怎么？你们是来旅游，还是办事呀？” 李凤是沪市人，说话的时候带着沪市方言独有的嗲味，听起来小女人的同时，又带着尖锐的攻击，让人难以招架。 刘思凯也笑着走过来，打量着胡莱的模样，笑道：“怎么？胡小弟不会是来跟我抢绿袖版权的吧？” 这两方人交锋的时候，陈峥年在旁边扶了扶眼镜，只是露出微笑，什么也没说。 他巴不得这两个吵起来。 刘思凯瞧不起段嘉嘉年纪小，觉得好糊弄。这个胡莱，陈峥年也听家里人说过。 刘思凯是一家都是文艺工作者的情况，那么胡莱就完全不同了。 论家世，胡莱比刘思凯厉害。但胡莱家都在军和政方面的人脉，能帮到胡莱的地方少之又少。 但胡莱又比刘思凯走运。 大概是家里没有什么助力的关系，胡莱比刘思凯敢想敢拼，很快就拍了一部不错的电影。 没让投资商亏本。 后来虽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作品，但胡莱在投资商那里还是有点名气的。 相比之下，刘思凯虽然跟着家里人参与过不少厉害的项目，拿过奖项。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思凯那都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和别人的助力，真要放他一个人独立完成项目，还是有些让人不太放心。 陈峥年没想到胡莱也盯上了这个项目。 要知道胡莱也有想法，他说不定会选胡莱，而不是刘思凯。 毕竟，胡莱有独立拍摄电影的能力和经验，不能大爆，却能小赚。 小赚，在投资商那里就是好项目。 不过，现在的情况陈峥年也乐意看见。 最好是一直争下去！ “这怎么能说抢呢？”胡莱见刘思凯直接说穿，也不遮掩了。 他笑道：“这是各凭本事嘛！再说，我怎么看都觉得飘飘比李凤适合女主角，这次也是带来给作者看看，让作者选嘛！” 柳飘飘现在看着妩媚，但她演技其实不错，早些年在剧团里是唱花旦的。 只可惜后来出了意外，嗓子被毁了。 哪怕托关系托人找了一位厉害的老中医，也只是能让柳飘飘正常说话，嗓音听起来还有些妩媚的沙哑，但唱戏是完全不可能了。 这才脱下那身行头，在朋友的帮助下进入影视圈做演员。 九十年代的大陆可还没有娱乐圈的概念。 演员的地位也没有后世那么高。 这就是一个光鲜高薪的职业，但要说体面，又不如大众心里“合适”的工作。 她从十二岁就开始唱戏，到现在又要从头再来，柳飘飘才不愿意把机会让给别人。 也胜在她曾经唱戏的经历，柳飘飘的演技不错，身段在同类型的女演员里，古装扮相就要比别人好出一大截。 所以胡莱这话也不是故意捧着自己人。 眼看着这两方都要在酒店大厅里吵起来了，陈峥年这才上前：“大家不要伤了和气。两位都这么喜欢我们绿袖的作品，也是绿袖的福气。她年纪轻轻被两位大导演赏识，确实难得！具体的签约事宜，也要见过绿袖才知道。大家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等绿袖准备好了，我们再好好见面商量？” 刘思凯更有自信，他就没把胡莱放在眼里。笑道：“好啊。不过，要不大家就一起商量吧。两边都给出自己的方案，这不更好？让绿袖来选择！” 刘思凯自认能力是好过胡莱的。 但他想到绿袖还是个小孩子，要是胡莱搬出了家里那些亲戚关系，把绿袖吓得选了胡莱怎么办？ 想想还是大家当面一起商量，有什么幺蛾子都能当场化解。 刘思凯不相信，自己这么个大导演在前面，绿袖还能选择胡莱！ “好啊！”胡莱也不怵。他知道刘思凯的底气是什么。 可自己的底气也不差。 比就比！ 再说，刘思凯拿下了版权，还不见得能拿出相应的班底呢！ 看着这两边剑拔弩张的气势，陈峥年都觉得不可思议。 非要说的话，《鬼谷》在武侠小说里算是中上水平，远没有被两个导演抢着要版权拍摄的地步。 陈峥年瞥了眼胡莱。 刘思凯大概率是想拓展香江市场，将这部电影到时候放在香江市场上看看情况，但胡莱的目的大概是在段嘉嘉的下一个作品《问剑》上！ 陈峥年大概分析了一下，心里也有了底。 把这两边的人都安抚好，径直朝着段嘉嘉的房间去。 在前台的时候他已经问过了，段嘉嘉的房间现在有人住。 开门的不是段嘉嘉，而是隋佳丽。 “你是？”隋佳丽打量着眼前的陈峥年，想到段嘉嘉说过的话，恍然道：“你是嘉嘉的编辑吧？嘉嘉刚刚出门买东西了，你先进来坐，她很快就会回来。” 第213章 交代情况 这年头沪市也没有炸鸡什么的，但是段嘉嘉在楼下买到了不少零嘴。 回到房间就看见隋佳丽和陈峥年竟然聊得很开心。 “原来是这样。”隋佳丽恍然的说完这句，听到门口的声音，连忙起身对段嘉嘉说：“嘉嘉，你编辑来了。” 段嘉嘉点头，问：“你们这是聊什么呢？聊得那么起劲儿？” “就是说了一些有关美术考试的事情，你朋友之后去艺考的话，你可以跟我说一声。如果不去美院，我给你整理一个可以考的综合类大学的名单。有些学校虽然都有设计系，但是有的水平不行，有的在行内却是比较不错的水平。”陈峥年起身，知道这是两个女孩子的房间，长话短说：“我之前给你联系的是刘思凯刘导，他的主要作品是《断水》、《山的那边》，不过他都不是总导演。总导演是他长辈，家里关系多，如果之后片子送审的话，刘思凯的关系能尽快审核通过。刘思凯推荐的女主角是李凤，这次编剧没来，看样子还是打算先买下版权，后面估计要按照香江那边的风格改编。” 陈峥年来的路上也打听了刘思凯现在的情况。 刘思凯的确是有那个本钱和家世可以让他在这个圈内挥霍。 但他现在也缺一个能拿出手的作品。 刘思凯本身也有点推崇香江的意思，来的路上不止一次的说《鬼谷》电视剧可以那么受欢迎，还是编剧改的好。 说白了，就是不希望段嘉嘉这个原作者在电影拍摄上发表意见。 有点唯我独尊的意思。 段嘉嘉对于这位刘思凯导演的印象其实主要还是在十几年后，对方拍摄了一部确实不错的电影，在国外拿了一个颇为重量级的奖项。 之后拍摄过几部商业片，票房也不错。 但段嘉嘉真不知道九十年代初期的刘思凯居然还是蹭着别人才能有个代表作。 而且脾气还这么不好。 至于李凤…… 段嘉嘉只知道导演，并不知道演员。 如果不是同名同姓，而是她印象里同样一个叫李凤的艺人的话。那对方还会活跃二十年，到2019年被曝出吸食违禁药物的新闻，就此封杀。 演技派是演技派，可外形不符合啊的！ 所以到段嘉嘉这里，先不说刘思凯的骚操作，就是李凤这个女主角，她就已经不是很想谈了。 “那另外的呢？”段嘉嘉问。 陈峥年跟段嘉嘉合作这么久，多少也知道段嘉嘉的脾气。 光是听她这个语气，其实就有点听出来了。 “这个人我也没想到。要是早知道胡莱也有想法的话，我肯定会去找胡莱。”陈峥年是很眼馋刘思凯家里的人脉关系，搭上之后也有利于陈峥年未来的事业发展。 但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陈峥年不想给自己履历增添一些不太好的案例。 “胡莱知道吗？看过《蓝蝴蝶》和《河边青青草》吗？”陈峥年一说，旁边的隋佳丽立刻眼睛亮起。 “看过啊！《蓝蝴蝶》可好看了！”隋佳丽对于导演的名字不熟悉，李凤这个名字也是有点耳熟，但说起《蓝蝴蝶》，她立刻就想起了电影里的一幕幕。 “嘉嘉，就是我们暑假的时候去看过的那部电影，只是我们进去完了，你没看到开头。”隋佳丽赶忙给段嘉嘉说：“你不是还说那部电影看着很压抑嘛！” 《蓝蝴蝶》讲得是战争时期一对情侣的故事。 两个人在战场上不断错过，最后男主角战死，女主角为了掩护几个孩子安全离开，也惨死在敌人武器之下。 段嘉嘉记得那个片尾的一幕，夕阳下惨死的女孩，身下是泛黄的枯草，鲜血染红了枯草，飞起的一双蓝色蝴蝶，仿佛是男女主角。 加上配乐，以及女主角死寂的眼神，确实很美。 只可惜现在的画质不够清晰，否则还能看到更好看的模样。 “胡莱相比刘思凯还是有代表作的。但是他这个人脾气不好，在圈内得罪了不少人，如果这次得罪了刘思凯，估计后面还要卡一卡审核的事情。不过那都是导演之间打架的事情了，跟你没什么关系。胡莱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的是你《问剑》的版权。他这个人我听家里人说过，才华是有的，但有点恃才傲物。” 陈峥年家里毕竟也是做这一块工作的，对于胡莱还是有些了解。 他想了想，说：“胡莱想要做商业片，也是香江模式。毕竟，现在大陆这边的电影做商业片的很少。香江那边的模式更能吸引投资商。” 说起来还是因为九十年代做电影投资的其实不多。 所谓的煤老板时代其实是在九十年代末那几年和千禧年后。 煤老板也不是盲目投资，除了捧自己的小情人之外，他们也要看制作班底。 能当煤老板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土大款傻白甜。 “胡莱对外说过，大陆迟早要学会像香江那边的电影电视剧制作模式，他只是早一点习惯。” 段嘉嘉听得有些心动。 因为事实确实如同胡莱说的那样。 大陆这边再过几年也会出现贺岁档商业片这样的概念。 只是…… “《问剑》需要很多特效技术吧？国内能做？”段嘉嘉有些怀疑。 听到段嘉嘉这么说，陈峥年心里就有数了。 看样子段嘉嘉还是更偏向于胡莱。 “这个就是胡莱要考虑的事情了。再说，我们也没说要卖给他不是？那我再跟你说说女演员的事情吧。你知道柳飘飘吗？” 段嘉嘉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先是浮现了星爷电影里那个经典的校服女孩形象，以及那句“我养你啊”的经典台词。 但很快，段嘉嘉就反应过来，不可能是那位女星，人家现在好像还没有出道。 那可是香江神颜之一！ “没印象也不要紧。我个人感觉，柳飘飘比李凤更适合凌妙这个角色。你待会儿可以在宾馆里看看刘思凯和胡莱的作品，李凤和柳飘飘也是。”陈峥年交代清楚，又说了酒店大堂发生的事情，之后再离开了段嘉嘉和隋佳丽的房间。 第214章 选择 陈峥年走后，段嘉嘉和隋佳丽的确找了几部电影看。 酒店旁边就是一个大超市，隋佳丽今天也不需要去画室上课，陈峥年给准备的这个房间在酒店里算是高级套房，还有可以看录像带的机器。 于是两个人先去影音店租了带子，又买了一些小零食。 现在能租带子的地方少得可怜，音像店都直接开在繁华地段。 好在，无论是胡莱还是刘思凯的作品都不难找。 李凤和柳飘飘也是。 只看海报，段嘉嘉其实就更偏向于柳飘飘了。 “嘉嘉，你看出来了吗？”隋佳丽知道段嘉嘉这是在选未来合作的人，好奇的问：“你觉得谁更合你心意？” 段嘉嘉盘腿坐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裙，短发用一根小皮筋将额前的头发扎起来。 原本短发俏丽的段嘉嘉，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段嘉嘉摇头，手里的红薯干都不香了：“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喜欢胡莱的作品。他的作品还是能看出风格的，不管剧本好坏，胡莱的电影里很多不错的镜头。比如我们上次看的《蓝蝴蝶》女主死亡的一幕。还有刚才那部里女主和男主在河边嬉戏的画面，都很好看。” 但故事……段嘉嘉其实都不太喜欢。 而且，胡莱没有拍过古装。他的电影不是近代，就是现代。 这是段嘉嘉担心的地方。 相比之下，刘思凯的确有古装的经验。 但他都不是总导演。 “刘思凯……我觉得不行。”段嘉嘉了解的是十几年后的刘思凯，那个时候他拿了国际大奖，功成名就。后来倒是拍出过好作品，但也不乏劣质作品。 在段嘉嘉穿书的时候，刘思凯这位国内一流的导演已经对市场妥协，用了流量明星拍了不少烂片。 要不是有那部拿了国际大奖的作品托底，刘思凯的名声早就烂透了。 段嘉嘉原以为是刘思凯后来不适应市场才导致那样的情况。 现在看来，刘思凯的才华估计就只是在那部拿奖作品里昙花一现了一下。 况且，一部电影的成功不光是导演，还有剧组其他人的努力。 刘思凯大概比较吃制作班底。 “我也觉得不行。”隋佳丽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影评人或者是什么有深厚阅片量的影迷，就是单纯的观众，她摇着头说：“刘思凯吧……我感觉两部作品都不像是他的。比如我们看的那部古装的，那个是打戏。第二部吧，那个是文艺片的感觉，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导演的作品？” 隋佳丽觉得都好看，但就是觉得看胡莱的两部电影，她连着看的时候没有割裂感。 胡莱的画面是美的！ 但刘思凯的，有非常大的割裂感。 尤其是知道刘思凯并不是总导演，而是导演组的成员之一，隋佳丽也觉得刘思凯不行了。 知道段嘉嘉写小说后，隋佳丽就找庞美美要了之前的《武侠梦》，把《鬼谷》这个故事看完了。 想到书中的凌妙，隋佳丽就指着李凤说：“她太成熟了，就算再怎么往年轻扮，也不像是凌妙。” 这个成熟，并不是说李凤的年纪，而是她所展现出来的气质。 相比之下柳飘飘就要适合得多。 柳飘飘的几个扮相，可以雍容，可以大家闺秀，也可以机灵俏皮。 尤其是那双眼睛，灵动俏皮。 其实对比到这里，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段嘉嘉和隋佳丽起身把床上收拾干净。 吃东西之前，她们就让酒店多送了一套被子和床单过来。 把另外一套叠好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两个人又去重新洗漱，躺在床上闭眼之前，段嘉嘉说：“那就要再谈谈看。如果胡莱那边谈得来，那就选胡莱。不行的话，刘思凯也可以。他有那么多亲戚朋友，之前都能带着，这部电影也可以指导一下嘛！” 段嘉嘉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个十六岁都不满的年纪里，自己会被人看轻这一点。 隋佳丽握住段嘉嘉的手：“加油！” 她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一点点对的未来的想法。 段嘉嘉这是成功吗？ 不管是不是，这样的段嘉嘉让隋佳丽羡慕。 她也希望自己有这样的一天。 一个成熟的，并且经济自由的职业女性形象，远比那些梦幻的言情小说情节更为吸引人。 次日一早，段嘉嘉先陪着隋佳丽去画室。 就算要谈，也不会这么早。 酒店距离画室有些距离，段嘉嘉出门之前拍着自己的挎包说：“姐有钱！跟着我，我还能让你灰头土脸吃苦不成！” 隋佳丽嘿嘿一笑，也不跟段嘉嘉客气。 两人在酒店吃了早餐，出门就直接打车去了画室。 画室就在隋佳丽之前住的城中村内，出租车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停下。 省城的出租车和桦水市的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至少省城的出租车看着就要比桦水市的规划更统一，车子看起来也更好。 段嘉嘉下车后还不忘多看几眼。 打算回去了跟她爸说说，看能不能从省城这边弄几辆二手车回去。 其实段嘉嘉在修车厂和出租车两个选项中更偏向出租车，现在的修理厂真的能赚那么多？ 段嘉嘉去修车厂的时候不多，自然也没有看到修车厂生意红火的样子。 爸宝女的确相信爸爸的本事，可现在的剧情跟上辈子相差太多，段嘉嘉还是会有点担心。 “隋佳丽？” 段嘉嘉还在想自己要怎么跟爸爸说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试探。 声音是个男孩子，手里提着画板，身上还有些脏兮兮的。 隋佳丽正给段嘉嘉拿冰豆浆呢。 她给段嘉嘉他们写信的时候就提到过这里的冰豆浆，只可惜昨天来的时候是下午，这家店没开门，只能早上来买。 “有事？”隋佳丽认识那个男孩子，语气稍显冷淡。 段嘉嘉顺着看去。 那个男孩子说是脏兮兮，倒不如说是有些艺术颓废的感觉。 头发也有些长，用一根皮筋扎了个小辫子。 “这是你朋友？”男孩打量着段嘉嘉，好奇的问。 第215章 花花公子 隋佳丽知道这个人，画室出名的花花公子。 家里有点小钱，吃穿用度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家可以比的。 学画画的女生多多少少都比在高中上学的学生要会打扮一点。 这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学美术的女生更个性，穿着打扮的色彩要么更为鲜亮，要么就普通。 隋佳丽显然是后者。 但画室里还是存在不少喜欢打扮的女孩子。 眼前这个花花公子，就靠着家里有钱，以及可以弄来不少漂亮时尚的东西，在画室里备受欢迎。 “怎么了？”隋佳丽挡在段嘉嘉和花花公子中间，明显透着不耐烦：“我朋友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不等对方应答，隋佳丽直接带着段嘉嘉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小声跟段嘉嘉说：“这个人是我们画室出名的花花公子。我才来了两个多月，这个人就换了两个女朋友！” 隋佳丽知道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有人会这样。 最让隋佳丽震惊的是，对方这个行为在画室里竟然没有受到多少鄙夷。 还有几个男生对这个花花公子的行为特别羡慕！ 有些女生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过来说隋佳丽太保守。 说起这些，隋佳丽抬手就拍在脑门，惊呼：“我这是保守？我这分明是对自己负责好不好！” 隋佳丽从前在三中其实也见过谈恋爱的男生女生。 小县城里没有那么多科普之类的事情，不少偷吃禁果的少男少女在懵懂的时候突然就成了爸爸妈妈。 在这之前，两家还要争吵，打骂，最后闹得一地鸡毛。 见多了这样的事情，隋佳丽对于花花公子的行为不齿的同时，还有些厌恶。 “恩。”段嘉嘉应声，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这些人怎么样跟自己没关系。 但后面的人却不会这么想。 见隋佳丽带着段嘉嘉离开，男孩挑了挑眉，背着画板轻笑一声跟在两人身后。 隋佳丽的画室直接包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就有人在画画，凌乱的小板凳随意摆放，旁边还有一些静物台之类的东西，上面放着各种石膏体和水果花瓶。 “这是学得不错的，现在开始画静物了，楼下主要是学水彩的。这里接水倒水什么的都方便。要是弄脏了，也好清理，直接拿水冲就是了。楼上是画素描的，地面黑得不行，我鞋底都是黑的。”隋佳丽给段嘉嘉介绍，还不忘吐槽：“除了刚才那个男的，我们这儿就没人穿白鞋。” 在这里学画画的省城人反而不多，大多都是外地学生。 外地学生都要自己照顾自己，哪里来那么多时间洗鞋子。 干脆都穿黑鞋子，到时候鞋底也蹭黑就更好了，鞋子完全不用管。 段嘉嘉稍微参观了一下，又跟画室的老师打了个招呼，准备送段嘉嘉走出城中村。 这里的路都是七拐八绕的，隋佳丽刚来的时候都迷路了。 “我现在还在临摹画石膏几何体，学阴暗面什么的，等我能素描画静物了，就可以收拾收拾去集训。”隋佳丽叹气：“你是不知道，我这一整天下来，脖子都要断了。” 他们可没有什么画架之类的。 除非是画水彩的，其他人都不能摆画架。 原因很简单，没那么多地方。 画架其实也是小小的一个木头架子，段嘉嘉所熟悉的折叠画架，长期在画室画画的学生是不会买的。 除非快艺考的时候，为了方便携带才会“斥巨资”买一个。 学艺术太费钱了，能省则省。 那些画素描的要怎么画呢？两条腿岔开夹着画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弯腰低头这么画一天。 段嘉嘉伸手给她揉了揉脖子，有些心疼的说：“要不我给你办一张按摩卡？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推拿店。” “别！”隋佳丽连忙拒绝，大惊失色的解释：“开在这里的，其实都是不太正规的按摩店。城中村这边环境挺复杂的。再说了，你就算给我弄了，我也没时间去。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集训了！我知道你有钱是个小富婆，但真没有必要。我妈也担心，给我弄了些红花油，让我每天回家自己擦。” “好吧！你先去画室，我认识路可以自己出去。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还能走丢了？”段嘉嘉见时间也不早了。 本来隋佳丽为了陪自己就暂停了课后练习的时间，段嘉嘉也不想打扰了她正常上课的安排。 两人在路口分开。 “美女！” 段嘉嘉听到了声音，也听出了是谁，但不想搭理。 拉着斜挎包的包带继续往前走。 跟在后面一点的男孩弹开手里的香烟，笑道：“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段嘉嘉还是没有停下。 这下，原本还有些怀疑的男孩这下是真的确定，段嘉嘉对自己没有意思了。 可，怎么会呢？ “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男孩长得不差。 以段嘉嘉的眼光看，她现在见过最好看的同龄男生是李长淮。 这个花花公子虽然比不过李长淮，但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去当明星的话，会很快就被关注到。 说不定会迅速走红。 段嘉嘉没搭理，继续往前走。 原本还只是觉得好玩的男孩顿时不乐意了，快步上前就要拉住段嘉嘉的胳膊。 结果段嘉嘉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原本正常走路的步伐竟然跑了起来。 仿佛后面的男孩不是人，是什么猛兽。 这样的情况让男孩也很意外。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遇见过像段嘉嘉这样，避他犹如避蛇蝎的情况。 “……” 男孩咬着牙，看着那个倩丽的背影跑得飞快，最后都给气笑了。 没事！ 不是还有个隋佳丽嘛！ 隋佳丽在画室，他就不信自己打听不到。 至于集训……反正他在这里也画腻了，去外地转转也行！ “我多得是时间！”男孩轻哼，也不去追段嘉嘉，转身往画室方向走，动作自然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点燃。 第216章 上辈子的竞争对手 段嘉嘉没有着急回酒店，而是去了自己上辈子的高中。 省城的附属中学在全省的升学率都是排在前列，省状元几乎就被附属高中给承包了。 段嘉嘉看着熟悉的大门，趴在马路对面的石墩子上叹气。 说起来，她上辈子在省城上高中的时候还挺开心的，有好几个关系不错的好朋友。 不过，段嘉嘉上辈子开始写小说也是从高中开始，只是省城这边可以搜集到的杂志社资料不少，加上段嘉嘉当时其实是写言情小说为主，投稿的杂志社自然不是《武侠梦》。 上辈子遇到的那个编辑，段嘉嘉没想去找对方麻烦，但还是希望千万别遇见对方。 从附属中学离开，段嘉嘉又去了几个地方，还买了一些自己记忆中好吃的小吃，准备等隋佳丽画室下课回来一起吃。 临近中午的时候，段嘉嘉找了一家小炒店随便吃点。 刚点了菜，就听见后面一桌传来说话声。 “我们这个稿费待遇是很不错的。你这本是言情不错，但是你女主人设太强势了，武功还比男主高，这不太受欢迎。你再改一改，我可以给你争取千字五块钱的稿费。你这样一本写下来，作为学生，已经很高了！”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这真是很良心的待遇了。你知道最近写武侠很有名的绿袖吗？绿袖是个新人，待遇也一般的。你这个收入不比绿袖差了！” “绿袖是走运，写出来第一本就能被香江那边电视台拍成电视剧，你换成别人的试试？我可以说，你这个文笔和故事结构，我们《荼蘼》肯定是最好的待遇，否则你也不会继续跟我谈嘛！” 段嘉嘉倒茶的动作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就放下了。 她刚刚还在想，千万别遇见那个坑爹的编辑。 没想到这么巧，自己才来省城第二天就遇见了。 还这么凑巧的撞见了对方用差不多的话术去哄骗别人。 段嘉嘉上辈子写的小说就投稿在《荼蘼》，来签约的编辑叫何文彬。 长得倒是文质彬彬的，说话也听着很悦耳，加上何文彬能说会道，摆出各种案例。 段嘉嘉当时没跟段述南说这件事情，还真被何文彬给骗了，签下了合约。 后来才发现，杂志社的合约有文字游戏。 段嘉嘉的小说相当于买断给了杂志社，她能拿到的只有千字十块钱的稿费，后续一切事情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为此，段嘉嘉还跟杂志社打了官司，最后是因为段嘉嘉当时未成年，这才赢了官司。 何文彬因为段嘉嘉的书，哪怕杂志社输了官司，也给杂志社赚了不少钱，因此成为了《荼蘼》的主编。 后来再遇见的时候，何文彬还几次在段嘉嘉面前茶言茶语。 明着不敢针对段嘉嘉，却总是在旁边煽风点火，撺掇其他作者和段嘉嘉对立。 当时，段嘉嘉因为这些事情浪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签吧！我们杂志社不能保证像《武侠梦》那边捧绿袖一样捧你，但肯定也不会亏待。否则，我何必来这一趟呢？是不是！”何文彬五官端正，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女孩子。 年纪不大，应该刚刚成年。 听到何文彬说起绿袖的时候，眼底也是羡慕不已。 “合同我想再看看。”女孩年纪毕竟比段嘉嘉当时大一些，心眼自然也多一点。 何文彬扶了扶眼镜：“当然可以！” 女孩又看了一遍合同，这样走马观花的看一遍其实不会有多少用处。 《荼蘼》为了弄这个文字游戏，可是找了专业律师拟定的合同，除非拿到律所，让律师仔细的看，一般人很难确认合约里那句话的条款到底是什么意思。 段嘉嘉当时官司赢得顺利，是何文彬以为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不敢闹大，稍微吓一吓就可以搞定。 谁知道段述南直接把《荼蘼》告了。 加上段嘉嘉是未成年签约，那就更好处理了。 这才马失前蹄！ 否则，还不知道要扯皮到什么时候呢。 何文彬后来在网文市场兴起后，直接背刺了自己的老领导，将杂志社整个架空，班底带走，另起炉灶开了一个文化公司，做了一个小网站。 签约作者后将作品打包送到网文渠道，用低价签保底，看到不错的也会花钱推，但推广费由作者承担。 也就是说，稿费最后要扣除推广费用，再和作者分成。 可能月入百万的作品，最后扣除推广费，再分成，到作者手上就剩下十来万不到。 毕竟这种小网站的后台也是不透明的。 段嘉嘉都听说过何文彬那家网站的一些小套路。 编辑会去找写出过好成绩的作者，那种一般都是超出保底收入转为分成的，这样每个季度还能再收一笔渠道费。 有意向写新作品的话，作者当季度的渠道费会多一些，如果没有意向，渠道费就会出现断崖式下跌的情况。 何文彬从来不把作者当人看，只将那些作者看成自己赚钞票的包身工。 “等一下！”段嘉嘉起身，走到那桌：“小姐姐，你是法学专业的学生吗？” 段嘉嘉的出现，让何文彬和那个女孩子都愣了一下。 转身后，段嘉嘉才认出。 这个女孩子竟然是未来的武侠言情作者江瑶？ 如果说何文彬是段嘉嘉上辈子的坑爹编辑，那么江瑶就是段嘉嘉的竞争对手。 虽然武侠作品是逐渐走向没落的，但是网络文学的出现让武侠这个题材小小的回春了一把。 千禧年后出现了一批写武侠小说的年轻作者。 段嘉嘉后来也逐渐走向网络文学投稿，和江瑶还是同网站的“竞争对手”。 在几次作者大会上见过。 可江瑶冒出头还要在九十年代末期，榕树网站出现后。 段嘉嘉和江瑶接触不多，所谓“对手”也是网上一些人说的，还有什么小道消息说段嘉嘉在哪次的作者大会上挑衅过江瑶什么的。 说得段嘉嘉都以为是真的了。 所以……江瑶会被压着几年后才冒出头，难道也是因为《荼蘼》？ 第217章 打断签约 不管是不是吧！ 段嘉嘉肯定是不会看着何文彬在这里哄骗有才华的作者签下这样无良的合约。 自己当初可以胜诉，是何文彬以为段嘉嘉不敢起诉，小城市里出来的人想要息事宁人。 加上段嘉嘉签约的时候未成年，那份合约是没有法律效益的。 “小孩子不要打扰大人的事情。”何文彬看出了对面的江瑶并不认识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小姑娘。而且对方一看就是个小孩子，何文彬压根没把段嘉嘉放在眼里。 只是在江瑶面前还要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柔声驱赶段嘉嘉。 段嘉嘉压根就没搭理何文彬，而是看着江瑶：“小姐姐，我学校在做一个课外题目，就是有关法律的。我刚刚去采访过一位老太太，她的孙女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被人哄骗着签下了一份合约，结果家里的房子都要没了。老太太说，那份合约看了四五遍都没有看出问题，后来找了律师才知道，有一种合约是有文字陷阱的，不是专业的律师根本看不出来。” 这也不是段嘉嘉瞎编的。 她上辈子后来自己成立了工作室，工作室里一个做保洁的大婶说的自己老家的事情。 八九十年代个各行各业都是野蛮生长，包括骗子和律师行业。 一个职业再怎么听着高大上，也不乏有坏人的存在。 江瑶原本还自信不会上当受骗，毕竟合同她也看了不止一次了。 但是听到段嘉嘉说的话后，江瑶有些不确定了。 她是大学生不错，可真的有那个底气不被骗子欺骗？ “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文彬立刻被触到神经。 现在的何文彬还够不上后世那个做多了坏事也不怕鬼敲门的奸商模样。 他也就比陈峥年多几年的经验，在《武侠梦》杂志社里还比不过那些经验老到的老编辑。 加上何文彬一直都没有做出成绩，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可以猛薅羊毛的江瑶，他哪里愿意放弃？ 更不可能让段嘉嘉轻易给他搅乱了！ “我什么意思？我没有意思啊！”段嘉嘉装作天真懵懂的样子看着何文彬：“我只是说起普法的事例，能有什么意思吗？这位叔叔，你怎么这么敏感？” 段嘉嘉这话不说还好。 说了之后，原本还只是有些怀疑的江瑶，现在就真的不想签约了。 她也投过其他的杂志社，只是对面给出的待遇确实不太行，《荼蘼》是待遇最好的。 江瑶现在毕竟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大学生，她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只觉得这是《荼蘼》的编辑慧眼识珠，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少有无端的善意。 眼见江瑶要推拒，何文彬也着急了，直接说：“江瑶，我这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况且，我们《荼蘼》也是国内知名的杂志社吧！怎么可能用有文字陷阱的合同？” 这话何文彬也就骗骗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荼蘼》就是因为国内知名，对江瑶和上辈子段嘉嘉这样的年轻人才敢用文字游戏。 因为江瑶和上辈子的段嘉嘉也是这么想的。 作为知名杂志社的《荼蘼》，不可能那么丧尽天良吧？ 不可能吧？ 事实证明。 有可能的！ “这可不一定哦。”段嘉嘉还没有离开，仿佛感觉不到何文彬那要杀人似的目光。 何文彬也顾不上什么温文尔雅了，破口大骂：“你是谁家的孩子？过来捣什么乱？我们杂志社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只差一步，临门一脚被人打断！ 段嘉嘉啊的叫了一声，也不跑，而是转身躲在了江瑶身后：“哇，你好凶啊！” 江瑶不可能看着何文彬为了签约的事情欺负小孩。 加上段嘉嘉的话的确让江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签约也不是一件小事，她应该花点钱找律师看看的。 反正也就十几块钱或者几块钱的事情，看一眼更放心。 江瑶说：“何编辑，不好意思，这个合同我还是打算再给律师看看。不是不信任《荼蘼》，只是大家既然要合作，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大家心里都存着疙瘩。再说，就像您所说，杂志社也是全国知名的杂志社，不可能在这些地方犯错的。我对杂志社有信心。” 段嘉嘉躲在江瑶身后，看着何文彬仿佛便秘的表情，都要快笑喷了。 是。 江瑶对杂志社有信心。 可在合同这件事情上，何文彬对杂志社都没有信心。 “江瑶，你不签就不签，浪费我那么多时间，还演这么一出干什么？”何文彬知道，跟江瑶签约是不可能了。 但他不能让事情就这么下去，得先把合约拿回来。 这份合约要是真让江瑶拿给律师看了，上面的文字陷阱就遮掩不过去，到时候被别人知道，倒霉的是《荼蘼》。 更倒霉的就是自己！ 只是段嘉嘉的手比何文彬还快，一把将合同拿过来，还好奇的翻阅着：“这份合约居然是《荼蘼》的？要不给姐姐留个纪念？再说，姐姐也没说不签约啊，就是要给律师看看。” 段嘉嘉在那边装傻充愣。 就像一个真的只是路过凑热闹的小孩。 偏偏段嘉嘉说的话，做的事情，简直是在戳何文彬的肺管子。 这是能留作纪念的？ 这是能给律师看的？ “江瑶，合同还给我。大家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以后就不会投稿给《荼蘼》？这次合作不成，我们可以期待在下次合作。毕竟，我们杂志社不光做杂志，还有出版的工作，大家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为好。” 江瑶其实也懵得很。 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一下事情就发展到这个情况了？ 至于何文彬说的“闹得太难看”……谁闹了？ 这个小女孩只是说了可能。 怎么何文彬还有种狗急跳墙的感觉？ 越是这样，江瑶就越警惕。 她不敢说合同一定没问题，也不好说一点问题没有。 但从何文彬的反应看，自己要是签了，那就真的是麻烦了！ 第218章 天真的江瑶 事情闹到现在，何文彬还能有什么选择？ 只希望江瑶就算知道合同有漏洞也不会对外到处说，还有这个小孩…… 何文彬恨恨的离开，得先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杂志社。 他要是瞒着，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可负不起责任。 何文彬灰溜溜的走后，段嘉嘉轻哼一声，心里有些畅快。 再回头看江瑶的时候，就发现江瑶叹着气，也没要那份合同，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我刚刚听了你们说话的内容，你是小说作者吗？”段嘉嘉坐在江瑶面前。 江瑶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稚嫩的女孩，其实心里也有点兴致缺缺了。 今天出来就是冲着签约去的。 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江瑶也没那个心情再留下，她只想回去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杂志社投稿。 而且江瑶还要找暑假的兼职做，她家庭条件一般，能够帮上一点是一点。 “恩。”江瑶单纯的以为段嘉嘉就是小孩子好奇，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也不是，我只是投稿，这不是上当受骗了嘛！” 段嘉嘉点头，看着年轻版的江瑶，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第一次见江瑶的时候，江瑶已经奔三了，江瑶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沧桑中的宁静。 应该是经历过许多事情，到现在才平缓下来。 段嘉嘉没有去深入了解过江瑶，但对于江瑶的作品，她是喜欢的。 最重要的是。 江瑶的武侠作品虽然比不上香江那几位武侠小说大师，但在千禧年网文兴起后备受欢迎。 段嘉嘉是自己入股了小说网站，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瑶则是被网站主编挖过来的。 具体花了多少钱，段嘉嘉也知道。 江瑶完全配得上那个高价和后来的优待。 “姐姐，我认识一个编辑，你要不要来？”段嘉嘉也不遮掩，朝着江瑶伸手：“你好，我叫段嘉嘉，还有一个笔名，叫绿袖。”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一点诚意，江瑶凭什么相信自己？ 江瑶原本还是有些烦躁，想要离开的态度。 毕竟，她真的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哄小孩。 但段嘉嘉做了自我介绍后，江瑶愣住了。 “绿袖？你说你是绿袖？你不是刚才听我们说起过，自己就……”江瑶还是很警惕，她才被何文彬差点骗了，现在又冒出一个《武侠梦》今年特别栽培的作者。 年纪还这么小！ 江瑶怎么可能不怀疑？ 这世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自己刚跟何文彬提起绿袖，现在绿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 段嘉嘉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太小了，不够让人信服。 江瑶的反应是对的。 这样对比下，上辈子骗她签合约的何文彬就更不是个人了！ 狗东西！ 段嘉嘉无奈，只好对江瑶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不如这样，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给我编辑打个电话，到时候你再看他怎么说？” “按照我刚才听到的情况，你的作品有武侠元素，你怎么没考虑《武侠梦》？” 段嘉嘉其实挺意外的。 《武侠梦》在国内还是有些知名度的，尤其是在南方。 江瑶怎么会选择投《荼蘼》这种纯言情的杂志社，而不是《武侠梦》？ 江瑶对段嘉嘉的身份依然是将信将疑，但还是把自己的情况解释了。 “我是从学校找的资料。《荼蘼》毕竟是本地杂志社，在我们学校也投放了不少招聘，我想着这样的地方应该会靠谱一点。”江瑶说了之后也挺无奈的。 没想到她以为靠谱的地方，反而是最不靠谱的。 “恩。那你等等我，我现在找我编辑过来。很快！”段嘉嘉弄清楚后，起身就去找小炒店的人，看能不能打电话联系酒店，再联系到陈峥年。 好在，陈峥年还在酒店房间，联系得非常顺利。 段嘉嘉把江瑶的情况说了，又补充：“我没有看过她的小说，但是能让《荼蘼》用这样坑人的合同留下，应该是有点才华的。而且对方写的还是武侠小说，也是女性视角的。上次你不是还跟我说，现在杂志社里缺这类视角的作品吗？” 电话那头的陈峥年沉默了几秒，说：“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你再问问那个人有没有带上文稿，我想看一看。《荼蘼》的名声我听说过，你让那个人现在最好是找一个地方能发表就用最快的方式发表，《荼蘼》如果真的很看重她的作品，可能会拿到文稿先发出去，到时候再找人续写。” 陈峥年对《荼蘼》杂志社的一些事情有所耳闻。 这家杂志社在业内名声非常差。 甚至可以用恶臭形容。 但人家因为能赚钱，加上一直没有闹出事，反而还支撑到了现在。 陈峥年想起自己听说过的一些骚操作，连忙提醒段嘉嘉。 段嘉嘉跟《荼蘼》的接触也就是知道何文彬一个，还有那个有文字陷阱的合同而已。 完全没有想到，这家杂志社还有更加过分的行为。 想到江瑶给出的理由，段嘉嘉有理由相信，上辈子江瑶也是签约给了《荼蘼》，恢复自由估计也耗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 把小炒店的地址说了，段嘉嘉又火速挂了电话去找江瑶。 将陈峥年的话复述给江瑶后，江瑶声音都有些发虚：“不会吧？这……这是我的作品啊。他们不怕惹上官司吗？” “有这样的合同，就说明他们有关系不错的律师了。”段嘉嘉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何文彬留下的合同。 就《荼蘼》杂志社的情况，人家还会担心江瑶一个学生？ 这怎么可能！ 江瑶无奈的闭上眼睛，对段嘉嘉说：“可我给了何文彬十万字的稿子。” 她那个时候对《荼蘼》是十分信任的。 何文彬说要多一点稿子，他才能去找主编给自己争取更好的待遇。 江瑶也不设防，把手上所有文稿都给了何文彬。 十万字。 足够《荼蘼》连载三期了。 段嘉嘉倒吸凉气，没想到江瑶这个时候这么天真！ 第219章 千字十五 江瑶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坑这件事。 所以当初给稿子的时候非常果断。 现在也顾不上计较段嘉嘉是不是骗子了，何文彬就是个现成的骗子，她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等我编辑来了，问问他吧。”段嘉嘉也没想到《荼蘼》这个时候手段居然这么脏。 难怪她后来吃瓜的时候总看到作者论坛里何文彬的网站隔三岔五的就被挂出来骂。 老作者都知道何文彬的那个网站是个坑，但不妨碍他去找新人坑。 有些新人又的确有灵气，何文彬靠着这些新人的血肉又悄悄做了其他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看着江瑶魂不守舍的样子，段嘉嘉心里也不好受。 好在，陈峥年来得很快。 他这也是有私心的。 这一年来就没听段嘉嘉提起过别的杂志社，哪怕知道段嘉嘉不一定会搭理《荼蘼》这个业界出名的毒瘤恶霸，但陈峥年也担心呐！ 毕竟，段嘉嘉可是他未来事业计划里非常重要的存在。 见到陈峥年的时候，江瑶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怀疑。 实在是陈峥年看着太年轻了。 陈峥年也不做辩解，他注意到这里只有江瑶和段嘉嘉的时候，心里就稍稍松了口气。 拿出自己的名片给江瑶后，坐下来了解情况。 “你还有手稿在吗？介不介意给我看一个开头？”陈峥年看了段嘉嘉一眼。 说实话，他也不认识江瑶，要帮着江瑶处理这样的事情，劳心劳力的他图什么？ 来之前听段嘉嘉在电话里的意思，段嘉嘉跟这个江瑶也不熟。 所以，就更没有必要出那么大的力气了。 如果是一年前的陈峥年，还天真充满了热情，他会这么做。 现在的陈峥年也对工作充满热情，但没有当初的天真了。 他不想浪费无用的力气在别人身上。 江瑶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江瑶之前会怀疑段嘉嘉是骗子的关系。什么都没有看，只因为《荼蘼》想要用合同坑她，因此就动心想要帮忙…… 只能说，这很符合段嘉嘉这个年纪的小孩会做的事情。 但不符合成年人世界的情况。 江瑶连忙拉起自己带来的书包，说：“我这里有手稿，但是上面很多修改笔记，看起来会有点潦草。” “没关系。”陈峥年跟何文彬类似，都是戴着眼镜，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但陈峥年更清瘦一些，如果不是段嘉嘉说陈峥年是她编辑，江瑶会以为陈峥年是个大学生。 相比之下，张口闭口就是行业规矩和行业消息的何文彬就有些油腻了。 接过手稿的时候，陈峥年还顺带跟江瑶说了一下《荼蘼》在业界的外号：“我们都说《荼蘼》是周扒皮。这家杂志社不把一个新人作者的血肉扒下来一层是不会罢休的。而且他们特别喜欢年轻作者，越年轻越好。因为小孩子是容易被法律条文吓住的。这家杂志社出钱最多的地方不是作者和编辑，是律师。” 不仅江瑶听得目瞪口呆，段嘉嘉也是。 她后来能够听到的八卦消息，也都是十几年后再传出来的。 这其中多少有些被修改的地方。 如今听陈峥年说，那才是第一手消息呢！ 江瑶在十几年后能够拥有赞誉，积累一批读者，在网站还被认为是段嘉嘉的假想敌，文笔自然是不差的。 只一个开头，陈峥年就看进去了。 其实真要陈峥年来说，江瑶的文笔更符合她这个年纪的人。段嘉嘉更像是变态天才。 “不错，是符合我们杂志社风格的。《荼蘼》给你多少钱的稿费来着？我们社可以给你千字十五。新人标准其实跟着价格差不多，我们杂志社因为风格规定的关系，会比别的杂志社高一点。” 陈峥年还是很喜欢江瑶这本书的。 至少这个开头能让他看到被推广的潜力。 《荼蘼》给江瑶开的千字五块钱，其实也不算太差。只能说，新人除非写出了惊世骇俗的作品，一般来说都会被压价。 不然以后杂志社要怎么提高稿费留人？ 陈峥年指了指段嘉嘉：“绿袖第一本的价格也是这个数字，我们杂志社前期给的高，后面提高稿费的标准就会相对严格一点。” 江瑶已经被千字十五这个数字砸蒙了。 十五……那她给何文彬的十万字，就是一千五百块钱？ 一千五啊！ 那可是一千五！ 江瑶捏紧书包带子，有点想哭：“可我给了何文彬十万字。” “《荼蘼》是月中发吧？”陈峥年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情况，说：“《武侠梦》都是月初发，现在已经月底了，如果你能在两天之内把文稿整理好，我可以给你带去杂志社。合同我们就要后面再签。至于杂志社那边的沟通，我会找主编去跟《荼蘼》的主编商量。” 就现在江瑶的作品来看，后期不出现情节和人设上的问题，这个还是值得的。 段嘉嘉比江瑶还要激动。 她真的不想看到这么有才华的江瑶被何文彬拖累死。 从江瑶刚才的情况来看，她的家庭水平应该不是很好。 或者，江瑶本人是非常渴望经济自由的。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经济自由能写出的中上水平之作更多。 那种留下传世佳作的困苦型作者，太少了。 更像是挖自己生命里的苦囊，对生命和创作生命来说，都是一件非常伤的事情。 段嘉嘉也不敢保证，江瑶如果经济自由了，就一定能取得比上辈子更好的成就。 但，仅限于她现在看到了江瑶的狼狈，她有这个帮助的能力，为什么不帮？ “我签！”江瑶只想了一会儿，果断的点头。 这十万字，其实已经是不保了。 哪怕陈峥年是欺骗她的，只为了刚才算出一千五百块钱的激动，以及不想让何文彬舒坦的想法，江瑶也愿意把这十万字交给陈峥年。 “那我怎么把文稿给你？”江瑶问。 “我这次是来出差，住在锦鑫大酒店，你到酒店前台找709号房的陈峥年就好，我如果在的话，我下来找你。如果不在，你把文稿装在袋子里放在前台，他们会给我。”陈峥年拿出随身带着的钢笔，在名片上写下自己房间号。 第220章 讨论结果 江瑶得到了联系方式也没有久留。 十万字的稿子，哪怕她已经整理过一次，要在两天的时间内再整理好，也需要不少时间和精力，她现在要分秒必争！ 江瑶走后，陈峥年看着段嘉嘉，好半天才说：“你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陈峥年对段嘉嘉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其实作者和编辑更像是合作者，作者提供文稿，编辑需要审稿以及推广。 作者赚得多，编辑也能得到相应的奖金。 这是表面上的收入，隐形的则是能力的表现。 陈峥年可以说，他现在是《武侠梦》杂志社所在文化公司旗下的所有杂志社和报社里，出头最快的年轻编辑。 可以说，段嘉嘉能有多成功，陈峥年这个编辑就有相应的成功。 而且，段嘉嘉好几次都让陈峥年狂热的念头冷静下来。 毫不夸张的说，段嘉嘉是陈峥年的指路明灯。 “江瑶现在没多有名气，杨主编那边应该挺好说话的吧！”段嘉嘉笑着，让陈峥年眼神满是无奈。 “行！”陈峥年当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 麻烦是麻烦。 可就像段嘉嘉说的那样，江瑶现在还没有名气，而且江瑶的作品确实更适合《武侠梦》。哪怕江瑶最后火起来了，《荼蘼》也不好说这是《武侠梦》抢了他们的作者。 且不说何文彬做的事情，就说江瑶那个开头的情况看，这是一部很明显的武侠作品。 《武侠梦》的读者就是江瑶作品的受众，在《荼蘼》发表，江瑶还不见得能有在《武侠梦》那么好。 作者文笔很重要，但平台更重要。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纸媒时代，看书是实打实的要花钱买杂志的时候，为了少花钱，读者不一定会买下几份杂志，而是固定自己的阅读品位风格。 《武侠梦》现在的情况就是有好有坏。 好处是读者固定，想看武侠，选他们杂志社准没错。 但坏处是，武侠这个题材肉眼可见的在走下坡路。 这些年出来的作品，只有中等水平，很少见到拥有自己风格的佳作。 段嘉嘉的可以推广，就是因为她的小说里有自己的风格。 虽然武侠的风格里依然有香江那几位武侠大家的风格存在，但段嘉嘉明显还有自己的想法。 江瑶的作品也是一样。 也有江瑶自己的风格。 “江瑶的事情先不提，你对自己的事情有什么想法吗？你要是有偏爱的话，先跟我说。下午我们就要去跟那几位见面，我提前知道你的想法，到时候见面也知道怎么应对。”陈峥年道。 段嘉嘉有点不太好意思，知道刘思凯是陈峥年找了关系才介绍过来的，可自己现在不找人家，这确实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看段嘉嘉这个表情，陈峥年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也不意外。 胡莱是有个人作品的，刘思凯到现在其实还是吃家里长辈的老本。 更何况，这两个人想要推出来的女明星里，柳飘飘的确比李凤要合适。 “女主角你不用多想，到时候说不定投资商也有自己想推的演员，这个不一定的。不过，如果你选胡莱的话，柳飘飘的可能性会大很多。而且投资商你也不用担心。胡莱家里关系多，认识不少有钱人。” 准确的说，是有些有钱人想要结识胡莱家人，但找不到合适的渠道，胡莱是一块好用且明显的敲门砖。 更何况，投资胡莱不能大赚，却没有赔过。 对比还不知道能不能独立执导的刘思凯，胡莱确实要可靠不少。 “那我就知道怎么做了。”陈峥年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胡莱比刘思凯好。 “麻烦啦！”段嘉嘉给陈峥年倒茶，说：“我也不是说刘思凯不好，只是他确实没有自己的影片风格。对于刘思凯来说，这次只是一次试水机会，他有试错的底气和退路。可对我来说，我的每一部作品，我都不想将就敷衍。” 段嘉嘉不是不能选择不拍。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段嘉嘉可以喊停的。 陈峥年和《武侠梦》显然把这次机会看得很重要。 段嘉嘉能够这么快冒出头，也多亏了陈峥年的推动和杂志社的支持，段嘉嘉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他们闹掰。 而且，段嘉嘉其实非常看好陈峥年。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书外的上辈子她没听说过这样一位能力强的编辑，但这次，段嘉嘉觉得如果自己几年后发展自己想要做的文创中心和文化公司，有陈峥年在的话，那一定是如虎添翼！ 所以，段嘉嘉想要跟陈峥年打好关系。 陈峥年还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已经琢磨着挖墙脚了，还郑重的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没有试错的底气和退路。” 是他之前没有想明白，以为刘思凯如果执导出现问题，怎么也会请出刘思凯背后的大山出手。 却忘记了，这次对于刘思凯来说只是一次机会。 结果不好，刘思凯完全可以再回去学习。 对外也能说是孩子学艺不精。 到时候刘思凯的家里人为他保驾护航弄出一部好的片子，那么过往一切不好的成绩都不算什么。 是他想当然了。 “行了，那我心里有数了。”陈峥年其实也松了口气。 从饭店出来，两人就回了酒店。 下午跟胡莱还有刘思凯见面的时候，段嘉嘉只在一开始打招呼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后面就当小孩。 反正她在这群人面前的确就是个小孩，所以一切交给陈峥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峥年也高兴得很，他太愿意做这些事情了。 于是，段嘉嘉就看见饭桌上陈峥年和刘思凯以及胡莱唇枪舌战。偶尔柳飘飘和李凤也会加入其中。 待饭局结束，这次见面的结果也出来了。 遂了段嘉嘉和陈峥年的心愿，最后选择的是胡莱。 刘思凯虽然不忿，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陈峥年家里和刘思凯家里的关系实打实的，不会因为他们两个小辈的矛盾有影响，反而他们闹矛盾的话，会让家里人不高兴。 第221章 隋家想要做副业 更何况，就像段嘉嘉之前说的那样。 这次对于刘思凯来说只是一次试水机会。 刘思凯也不是那么重视，不高兴在于这原本是陈峥年来找他的项目，最后因为胡莱的出现，陈峥年选了别人。 不满是对着陈峥年和胡莱，而不是段嘉嘉。 实在是段嘉嘉年纪太小，刘思凯压根不觉得段嘉嘉的意见会有多重要，只当这是陈峥年做的决定。 送走刘思凯后，陈峥年转头就跟胡莱和柳飘飘约了明天一早详细谈的时间。 胡莱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哪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的是《问剑》的电影版权，但陈峥年能在刘思凯和他之间选择他，这样的举动着实让胡莱心里痛快不少。 段嘉嘉今天当了一晚上的乖小孩，跟胡莱和柳飘飘分开后，对陈峥年道谢：“今天多亏你了，我看那位刘先生估计是把这件事情记到你头上了，这对你会有影响吗？” 陈峥年当然知道刘思凯是个心眼小脾气大的，笑道：“没关系。确实是我这边做得不对，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会再去一趟京城跟刘思凯的那几位长辈道歉，再让我爷爷帮忙说个话就好。” 知道段嘉嘉不是一般的小孩，陈峥年跟她说话的时候也不会把段嘉嘉当成好糊弄的孩子，又说：“这点你放心吧，我家的这些关系是用在我身上。你的作品被推得越好，我在行业内的地位越稳。你只要好好写作品，在这方面保持，最好是提升水平，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这点段嘉嘉倒是知道。 这就是作者和编辑相辅相成的，这在网络文学兴起后也是一样。带出过多位成绩优秀的编辑同样会得到晋升，哪怕跳槽也能得到不错的待遇。 更何况是在纸质时代？ “明白！你就放心吧！”段嘉嘉比出一个“OK”的动作。 回到房间的时候，隋佳丽已经到了。 见她回来，非常自然的招手：“来来来，我带了小吃回来。我估计你晚上谈事情也不好吃太多，这都是我这两个月积攒下来的经验，都是本地特别好吃的！” 然后露出肉痛的表情：“你知道我打车多贵嘛！要不是有李长淮的赞助，我哪里有那个钱给你去买这些！” 段嘉嘉晚上确实没有好好吃饭。 光是听他们你来我往的斗嘴，段嘉嘉都没心思吃。 更何况，一桌人都在谈事情，段嘉嘉实在是没有社牛到自己还能镇定自若的大吃特吃。 “这是麻辣烫？”段嘉嘉看着塑料袋套着的一堆吃的，主要是蔬菜和粉丝，还有豆泡之类的豆制品，肉食不多。 隋佳丽点头：“你知道啊？我们桦水那边还没有呢，我都在想要不要让我爸妈去开一个这样的店，说不定能把李长淮的生意都抢了哈哈哈！” 看见段嘉嘉这么赚钱，隋佳丽想到自己学画画的花费，要说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那是假的。 当然，跟李长淮抢生意这样的话肯定是说着玩笑。 人家可是给了她一百块钱当礼物呢！ 不能这么没良心！ 段嘉嘉却点头：“可以啊。这个能做小吃，就是辛苦。李长淮做小吃摊的生意就很辛苦，要不是他那个表哥愿意跑上跑下，李长淮也不见得能安心赚那么多。” 说白了，曹军才是那个主要出力的人。 这点，李长淮跟段嘉嘉商量过。 在李长淮心里，段嘉嘉也是生意合伙人，所以肯定是要跟段嘉嘉商量小吃摊的事情。 李长淮说再过几年就会慢慢提升曹军的占比。 他暂时还没找到自己想要发展的事业，但可以肯定的是，李长淮的志向并不在食品行业。 “真的可以？”隋佳丽惊讶。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这两个月她也观察过了，麻辣烫的成本其实看着不算太高，家里最开始的创业本金还是能拿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生意会怎么样。 “可以。”段嘉嘉点头，不过她觉得麻辣烫不如另外一种合适。 “你听说过水煮吗？”段嘉嘉问。 隋佳丽摇头。 这也不奇怪。 水煮是看着跟麻辣烫差不多的一种食物，只是比起麻辣烫，水煮可能更容易被本地接受。 “这是隔壁省的一种小吃，也可以当正餐。就是弄一口大锅，分几个格子。你让叔叔阿姨去外地吃几家，花钱买个配方。毕竟是隔着省，人家不见得会不给。要是不行，就拿了配方回来自己找人大厨改良。李长淮的炸鸡柳就是找大厨改良过的。水煮会把很多豆制品、白萝卜、海带这些耐煮的食材放在大锅里慢慢煨煮，炖熟入味，汤很重要。然后其他食材可以放上一些烫一烫就能熟的小青菜、豆芽、粉丝什么的。还可以再加上一些卤味。我记得阿姨做的卤牛肉就很好吃，可以弄在里面。价格可以跟麻辣烫差不多，也可以看看我们那儿的食材价格再做调整嘛！” 段嘉嘉比划了一下，见隋佳丽还有点懵，只好说：“就算是叔叔阿姨要做麻辣烫的副业，也要来省城不是？而且麻辣烫在省城有的话，估计也很快会到周边市里。麻辣烫里会加麻酱什么的，口味上我觉得水煮更适合，毕竟隔壁省跟咱们这儿挺接近的，口味也差不多。” 隋佳丽抓了抓脑袋：“我想想，我还不确定我爸妈做不做呢。” 以段嘉嘉的角度看，这个其实是可以做的。 但有个前提，就是能吃苦。 只要是做食品行业，前期都是非常辛苦的。 如果隋佳丽的父母不愿意吃这个苦的话，段嘉嘉就不建议了。 隋佳丽看出了段嘉嘉的担心，她心中苦笑。 要是从前，她爸妈肯定不吃这样的苦。 但是自己都学艺术了，这还真说不准。 这样一想，隋佳丽心理压力更大了。 她觉得，如果自己学画画要是没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实在是对不起父母这几年为自己花的钱，付出的心血。 隋佳丽甚至都有些痛恨从前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混账的过日子？ 第222章 系列电影的提出 有关隋家做副业的问题，段嘉嘉和隋佳丽讨论得再火热也没什么用，还是要看隋家父母的意见。 不过第二天有关《鬼谷》电影的拍摄问题，段嘉嘉就完全可以做主了。 “分成几部？”胡莱盯着段嘉嘉，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去看陈峥年。 却见陈峥年不说话，反而双手手指交插的摆在桌上，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仿佛是个顺带的。 “陈编辑，这是你的意思？”胡莱不可能让陈峥年这么糊弄过去。 不等陈峥年回答，段嘉嘉轻笑道：“这是我的意思，也是一个设想。” “设想？我们从来没有分成几部的电影，电影不就是要拍一个完整的故事？你这样跟拍电视剧有什么区别？”胡莱皱眉。他名字叫胡莱，可不是说人要胡来！ 段嘉嘉却早有准备，笑道：“原来没有，不代表我们不会有啊！国外从1913年开始就有系列电影。说近一点比较有名的，好莱坞的《星球大战》系列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而且第一部成功的话，第二部其实就成功了一半。我的小说里有好几个案子，作为电视剧的话，内容非常充实。可作为电影的话，你打算怎么取舍呢？” 胡莱听到段嘉嘉说起国外的情况，还提到了收益问题，再看旁边不打算发表意见的陈峥年。 不管这是不是陈峥年的主意，只看段嘉嘉这个架势和态度，胡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他和刘思凯都看走眼了。 这个十六岁的小孩，才是主要做决定的。 胡莱又看了眼陈峥年，冷不丁说：“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陈峥年知道胡莱这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胡莱和刘思凯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拿着自己大院子弟的身份不愿意放下来。 不过，这俩是真的大院子弟，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什么叔叔伯伯爷爷全都是拿出去非常响当当的名号。 人家傲气也正常。 陈峥年的家族虽然搬离了京城，但关系没有落下，在胡莱他们的眼里，陈峥年如果不是因为陈家搬走了，也是个大院子弟。 更何况，人家虽然搬走了，但是家里人都发展得不错，香江那边都有过硬的关系。 所以完全没有想到，身份这么高，本该傲气的陈峥年竟然真的愿意让一个小丫头做主导。 “胡导，有志不在年高。我说的这个方案，您其实可以想一想。就当我王婆卖瓜，我自认这本小说的情节还是适合拍成影视剧的。香江那边当初签约的时候虽然说了可以大范围改动，但最后只是调换了案件顺序，整体还是按照我的小说内容进行拍摄，人设也没有做改动。演员演得好，导演节奏把控得不错，所以大火了。胡导和柳小姐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段嘉嘉开始给他们戴高帽，继续说：“胡导是想拍一部成功的《鬼谷》，还是想拍一个成功的《鬼谷》系列？” 一个系列少说有五部。 就像段嘉嘉说的，第一部成功了，第二部就成功了一半。 胡莱搓着下巴的络腮胡，心里还在犹豫。 倒是旁边的柳飘飘动心了。 五部电影！ 如果按照段嘉嘉说的拍摄，那她就有五部电影的女主角是稳捏在手里的。 系列电影。 多新鲜呐！ 胡莱看出了柳飘飘的心思，只不耐烦的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乱说话。 自己则清了清嗓子，说：“绿袖……段小姐，你的意思我很清楚。不过，你这本小说说实话，不算特别出彩。在武侠小说里，放在今年出版书里是成绩还不错的小说。但是，内涵什么的，还是差了些。况且，按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个战线拉得也太长了。谁家看电影会跟看电视剧似的？” 胡莱也不是刁难段嘉嘉。 九十年代的电影院院线并不像二零二几年那样，争夺得那么厉害。 这个时候一部电影放映个半年都是常有的事。 或者一部电影下映之后再上映，也是有过的。 所以段嘉嘉说的系列电影很打动人，但放在院线就是个非常大的挑战。 谁也不能确定观众会喜欢看这样的电影。 香江那边倒也有类似的系列，但都是一个故事一个故事的剧本，只是主角不变，还是有些差距的。 “其实我这里也不着急，如果胡导还不能下定决心的话，可以再想想。”段嘉嘉说了那么多，胡莱之前也提起过《问剑》，但是她死活就是不说《问剑》。 对面的胡莱也算是看出来了，段嘉嘉和陈峥年是不打算考虑《问剑》的版权问题。 但胡莱也没有太大情绪。 《问剑》他看好是因为现在连载出来的内容很不错，至少到现在是可以的。 只是正在连载的作品，胡莱也不好说后面的发展情况会怎么样。 万一不行了呢？ 所以胡莱这次本身就是想来混个脸熟。 倒是没有想到还真的把刘思凯给挤下去了。 至于段嘉嘉说的系列……再想想吧！ “那我再想想。如果我有主意了，我是找这位陈编辑呢？还是找段小姐本人呢？”胡莱终于正视了段嘉嘉在这件事情上的重要性。 他也觉得挺新鲜，自己可从来没有跟年纪这么小的人谈过“生意”。 “找我就好。”这个时候陈峥年说话了。 倒不是防着胡莱联系段嘉嘉会撇开自己，纯粹是段嘉嘉平时要上课，这些事情还真不好直接跟她谈。 把原因说了，胡莱也失笑着摇摇头：“确实。行吧，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再想想，要是有希望，我立刻跟你们说。其实我自己也是很感兴趣的。” 不光好莱坞，香江就有这样类型。 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比如《开心鬼》系列。 去年还上了第四部，虽说有故意展现少女的内容，放在大陆这边是肯定不会让播的，但不可否认电影公司靠着这几部电影赚了钱呐！ 香江那边电影制作公司几家大战的消息，胡莱也是有所耳闻。 第223章 我有一个梦想 送走胡莱，陈峥年起身坐到了段嘉嘉对面，倒是没生气，只是问：“后悔吗？其实现在还可以把人家叫回来。” 段嘉嘉摆手。 她双手交叠趴在桌上，盯着陈峥年，那双飞扬的杏眼里没有少女的懵懂纯真，而是陈峥年在家里一些已经取得过成功的姐姐们眼睛里看到过的野心。 “其实到了省城后，我就不那么着急打算开发小说的电影版权了。”段嘉嘉说。 “怎么？”陈峥年对段嘉嘉在事业这方面的想法还是非常尊重的。 主要是，段嘉嘉在事业方面冷静和理智的，别说同龄人了。 就是有些成年人都比不过。 “陈峥年，你真的打算在《武侠梦》干一辈子？”段嘉嘉当然不会说未来会有网络文学的兴起，只是武侠题材如今是肉眼可见的没有蓬勃发展的可能。 就算是有，现在大火的宝岛言情作者小说一上架，不留神的功夫就没了。 因此出现了大批言情杂志，还请了俊男美女做杂志封面，直接把一大批女性读者给收割了。 《武侠梦》这么想要求变，也有这个关系。 陈峥年听到这话，下意识坐端正起来，问段嘉嘉：“那么，你这是有什么高见了？” 和段嘉嘉相处久了，陈峥年其实会忽略段嘉嘉的年纪。 就像段嘉嘉自己说的，有志不在年高。 “我有个想法，但现在不是时候。”段嘉嘉除了看中陈峥年的本事，也看中了他的人脉关系。 可越是这样，段嘉嘉就越奇怪。 这个书中世界，除了围绕着福宝一家的情况和现实有变化，其他地方都是不变的。 毕竟是衍生小说，世界发展线也是不变的。 所以，上辈子的陈峥年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看见过这个人。 以陈峥年的人脉关系和对工作的认真劲儿，这不合理！ 除非，陈峥年不做编辑，也不在这一行工作了。 “说说。”陈峥年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和段嘉嘉说的一样，现在还不是时候。 “其实呢，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段嘉嘉笑眯了眼睛，说这话的时候也在打量对面陈峥年的态度。 她现在的情况跟上辈子还是有些不同的。 互联网是从六十年代后期到七十年代初期产生，但那个时候主要还在丑国。 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我国才有了国际联网项目，1987年9月，从京城发出了我国第一封电子邮件。 当时被称为“越过长城，走向世界”。 她经历过一次互联网时代的飞速发展，整个九十年代就像是一场沉默的蓄力，到千禧年后渐渐崭露头角，再到2008年后，呈现出井喷模式，从那个时候起，互联网发展完全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层出不穷的互联网新技术完全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 段嘉嘉就有一个非常不习惯的事情。 她出现在书中世界后，最不习惯的就是带现金。 身处九十年代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再过三十年，出门只要一部手机，就可以做完所有的事情。 什么通行证、介绍信，不存在了。 供销社成为了历史的尘烟。 就连现金也一步步变少，扫码支付成为了便捷出行的必备。 小说不再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眼中“文化人”的专属。 只要有一部手机，谁都可以写自己心中的故事。 “陈峥年，你想过五年前国内的环境吗？还有十年前？”段嘉嘉说。 陈峥年一愣，不明白段嘉嘉这是什么意思。 但脑海却不由自主的顺着段嘉嘉那个思绪去想。 十年前？ 那个时候陈峥年家里焕发新生，大家受够了在牛棚里的日子，意气风发，但又生怕这是一场梦。 五年前？ 日子好过了不少，陈峥年考上了大学，在学校过得还不错，他在学校还是文艺骨干。 社会变化很大。 至少，陈峥年都快不记得每个月帮着他妈去供销社采购是什么感觉了。 说句不客气的话，陈峥年都快忘记票据长什么样子了。 当年觉得犹如巨款的大团结，现在也就是十块钱。 “变化很大是不是？我觉得未来会发展得更快。我想要成立自己的文化公司，创造一个文化品牌，让全世界都看见我们国家五千年灿烂的文化。小说、影视、服装……我们衣食住行的历史有太多是国外拍马都赶不及的地方。只是现在国外发展得好，所以觉得我们的过去好像充满了乡土味。但是大唐盛世，万邦来朝，这也是真实发生的不是？”段嘉嘉语气很轻，她说：“我暂时有个雏形的想法，千禧年之前，如果你在《武侠梦》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如我们合作？” 陈峥年看着眼前的段嘉嘉，要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都知道段嘉嘉在这方面不是个小孩，却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么宏大的想法。 陈峥年的爷爷是个很传统的人，他留过学，对国外文化属于会学也认可，但如果说高于自己的传统文化的话，陈峥年的爷爷是不认的。 说句直白点的，陈峥年当年读书启蒙，学的可不是aoe的拼音，而是《三字经》和《千字文》。 所以，段嘉嘉这个想法很难让他不被打动。 “你不用现在想，其实我觉得我这也是个设想，说不定我到时候也没那个本事呢！只是，如果你想另起炉灶的时候，不如考虑考虑我的想法？”段嘉嘉看得出来，《武侠梦》大概率是留不下陈峥年的。 杨主编才四十出头，如果杂志社有那么长的寿命，杨主编到千禧年都不会退休。 升职的话，段嘉嘉其实考虑过，大概率也不会轮到陈峥年去做主编。 无他。 他太年轻了。 《武侠梦》所归属的那家公司不太可能提拔到那个时候三十岁出头的陈峥年做主编，大概率是空降一个领导。 段嘉嘉对这本杂志不是那么熟，所以大概率《武侠梦》在千禧年前后就没了。 陈峥年朝着段嘉嘉伸出手：“好！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的话！” 第224章 再遇何文彬 段嘉嘉之所以会现在说，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发现了陈峥年在人脉关系上的强悍。 她上辈子可以站稳脚跟，多少借了她爸的光。 但是这辈子，段嘉嘉想要试试，离开了她爸的照拂，自己可不可以闯出一番事业。 单打独斗不是不行，但是一个人不是孤岛。她需要合作人。 陈峥年是她到现在为止，甚至结合了上辈子遇到的人，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陈峥年也有事业心，他想要的，和自己想要的，从现在来说，目标一致。 没能跟刘思凯和胡莱谈好版权的事情，这次省城之行段嘉嘉也可以说是无功而返。 和隋佳丽又亲亲热热地住了几天，但这些天段嘉嘉都没有再去画室。 隋佳丽在画室被花花公子缠着问段嘉嘉的事情，她也没说。 倒是江瑶非常准时地在两天之内将整理好的文稿交给了陈峥年。 看了十万字以后，陈峥年上火车的时候都很激动。 他没谈好电影版权的事情，可却给杂志社拉开了一个不错的作者，冲着这一点，他都好跟杨主编交差了。 一直到七月中旬，段嘉嘉也要回家了。 相比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斜挎包，段嘉嘉回去的时候真是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 有隋佳丽送给庞美美他们的礼物，也有段嘉嘉给她爸和舅舅买的礼物。 隋佳丽还没有忘记曹雪萍对她的帮助，拜托段嘉嘉也给曹雪萍带了一份。 “路上小心啊。”隋佳丽也进了站，在站台边跟段嘉嘉依依不舍：“到了家之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房东家的电话你知道的。水煮麻辣烫的事情你就别跟我爸妈说了，我来说吧，我说会好一点。我还能找我哥呢！你别担心我！”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隋佳丽也看明白了。 段嘉嘉就是担心她。 担心她压力大，担心她在省城吃不好，担心她在省城居住安全问题。 自从上次有了想要考大学的念头，这是隋佳丽第二次明确地感觉到，自己这群朋友真的很好！ 非常非常的好！ 能够遇到他们，是自己几辈子攒下来的福气。 段嘉嘉可不知道隋佳丽想了那么多，好笑地给她擦眼泪，说：“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到了家就给你房东打电话，让她跟你说。你自己也是，在画室就好好画，不要想那么多。你不是喜欢服装设计嘛？我到时候拜托陈峥年帮我看看有没有香江那边的时尚杂志，我到时候寄给你呀。” “嗯！” 小姐妹俩依依惜别，但火车终究是要开的，隋佳丽看着段嘉嘉上了火车，从车窗的窗户看到段嘉嘉找到位置坐下，这才放心下来。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段嘉嘉这次还是靠窗的位置，靠在窗边对隋佳丽说：“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直到隋佳丽的身影化作一个小黑点，段嘉嘉这才有点眼睛湿润的感觉。 这次车上的人倒是比来的时候多了。 坐在段嘉嘉身边的是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 不多时，段嘉嘉面前坐下一个熟悉的人。 何文彬也没有想到自己对面的人会是段嘉嘉。 其实他刚开始没有认出来。 毕竟何文彬跟段嘉嘉其实只能算是一面之缘。 段嘉嘉换了衣服，这次还戴了一顶刚买的鸭舌帽。 是段嘉嘉说话，在小推车路过的时候买了一瓶水，何文彬认出了段嘉嘉的声音。 “是你！”何文彬想到跟自己失之交臂的江瑶，就一肚子窝火。 只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段嘉嘉不出现，江瑶就会签下那份合同。 到时候，江瑶的作品就是他们社的，也是自己的业绩。 以何文彬的眼光看，江瑶的书不能大爆，也有畅销的可能。只要后期不会崩，这本书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女主角的武力值要比男主角高这一点，不是很符合他们杂志社一贯的作品风格。 可是这些都不要紧。 只要江瑶在，下一本总能写出符合《荼蘼》风格的作品。 那份合同就是束缚住江瑶的一份利器。 结果，都被段嘉嘉给毁了！ 何文彬坐下的时候，段嘉嘉就认出了他。 被何文彬认出来，段嘉嘉也没有慌张的意思，还认真的点头：“啊，是我！” 何文彬被她这个反应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 何文彬并不知道后面还有陈峥年和《武侠梦》的事情，否则就不会这么气定神闲的坐在段嘉嘉对面，还不忘说几句嘲讽的话。 “破坏了别人的好事，你倒是坐得住！你还不知道吧，江瑶家里条件其实没有那么好，她这是在用暑假的时间攒下开学的生活费。你这么一掺和，江瑶就只能在暑假的时候去做苦力了。” 何文彬一点不觉得自己压榨了江瑶。 他可是给了江瑶稿费的。 那可是稿费。 让江瑶坐在家里动动笔杆子就能赚钱的利器，江瑶最好是感恩戴德，否则都对不起他特地去打印的那份合同。 结果江瑶居然没签！ 要不是因为江瑶没签，自己也没必要辛辛苦苦的出差去找别人了。 段嘉嘉其实有点意外。 她对江瑶的家庭情况并不了解。 不过…… 这正好说明自己也帮了江瑶一个大忙。 甩脱了何文彬这样的小人，还能拿到一笔丰厚的稿费。 一千五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就算是放在几十年后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哦。那也比某些人好，是个骗子呢！”段嘉嘉对何文彬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她嘲讽道：“《荼蘼》的名声业内还有谁不清楚？” 原本没把段嘉嘉当一回事的何文彬听到这话，瞬间警惕起来。 仿佛脑海里有一个警报器在疯狂尖叫。 “你是哪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文彬悚然。如果段嘉嘉也是业内，那江瑶的稿子岂不是没用了？ 现在都月底了，不会再有杂志上，就算有，也不会是小说杂志。 那…… 何文彬在考虑，是不是要下火车打个电话让《荼蘼》的人尽快排版印刷？ 第225章 一个大比兜 段嘉嘉敢跟何文彬说，当然是因为按照杂志社的习惯，都七月底了，那么八月刊就已经排版好了，说不定都已经在印刷厂印刷了。 所以，就算何文彬现在知道这个消息也没用。 更何况，段嘉嘉还不会告诉何文彬自己到底是哪家杂志社的。 这还是在火车上，何文彬就算是想要威胁段嘉嘉，也要有那个胆子。 周围都是人呢。 而且段嘉嘉未成年，只要叫一声乘警，倒霉的就是何文彬。 段嘉嘉知道何文彬不敢动自己，还故意说出一些从陈峥年那里听过的业内行话，以及业内对于《荼蘼》的调侃。 说得越多，何文彬眼中的绝望就越深。 他都想好了，江瑶写的那十万字，他要了。 既然江瑶不肯签约，那稿费正好省下，好让他去找枪手续写。 《荼蘼》杂志社里其实养了不少枪手，专门做这些活儿。 何文彬设想的很好。 自己去再签约一个作者，加上江瑶的十万字，自己这个月的业绩是稳妥的。 可现在就是在江瑶身上出了岔子不说，江瑶的文稿有别的杂志社接手，那么就是《荼蘼》的丑事又一次出现在了同行面前。 何文彬了解他们主编，杂志社脏归脏，外面说也只能私底下背地里的说。 现在，就是何文彬直接拉着整个杂志社的脸面丢到同行面前，让他们随便踩。 而且，杂志社的签约合同要是流传出去的话，《荼蘼》就真的是全行业的笑话了！ 主编不会因为他没有签约到江瑶而生气，但会因为他把这件事情捅到了同行面前不满。 何文彬还想做点什么，但段嘉嘉的声音更快。 火车放缓速度，经过了两个站后，就是桦水市火车站，她对着站台处的人招手：“爸，舅舅！” 何文彬下意识朝着站台看去。 远远就看到三个大高个站在站台上。 身材分别是清瘦、结实、壮硕，依次过去是李长淮、段述南、薛河。 别说段述南跟薛河，只是见到李长淮，何文彬那点想要欺负段嘉嘉的想法就瞬间打散了。 随着列车靠近，何文彬更是看清楚了这三个人的打扮。 段述南穿得一般，就是夏天最简单的短袖衬衫和长裤。 薛河却穿着一身笔挺，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是火车站员工的人在旁边寒暄，一看就是有点权利的人。 李长淮就更简单了，他穿的是今年夏天在青少年之间比较流行的服装款式。 这衣服省城才流行，桦水市的人就穿上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在更大一点的城市有关系，那边人送来的。 或者说，人家就是从大城市来的。 何文彬恨恨不已的看着段嘉嘉吹着口哨从窗口放出大包小包，段述南跟薛河在窗口接着。李长淮更是眼疾手快的从旁边上车，帮着段嘉嘉提剩下的东西。 三两下，段嘉嘉就轻哼着从他面前走过。 何文彬都来不及露出愤懑的表情，一抬头就对上李长淮冷淡的眼眸。 那点怒气和不满瞬间被压下。 像是一只被打了一个大比兜的狗子，垂头丧脑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何文彬不知道怎么形容，李长淮的那个眼神看他的时候，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仿佛在看怎么让他死…… 这是一个正常的青少年会流露出的眼神？ 段嘉嘉不知道这些，下火车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李长淮的问话：“路上出事了？那个男的看起来不怀好意。” “一个小人！”段嘉嘉不屑的轻嗤，下来后正好被段述南跟薛河听见，顺带把自己和江瑶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那就是个巨坑！” 段嘉嘉想起那份合同就忍不住磨牙，为江瑶差点掉进火坑而庆幸，也为自己上辈子掉进火坑而愤怒。 “那个杂志社就是玩文字游戏，故意把话意思说不明白，把作者用这样的方式被迫绑在杂志社当个最底层的码字工。真是气死人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还跟这样的人坐对面，他还想对我阴阳怪气，都被我骂回去了！”段嘉嘉轻哼，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要不是陈峥年走的时候提醒她，《荼蘼》在本地还是有不小的人脉关系网，否则段嘉嘉早就想办法给他们举报了。 段述南一听这话，瞬间想到段嘉嘉，连忙问：“嘉嘉，你的合同没问题吧？要不我陪你去律所找律师看看？” 薛河也紧张起来，关心的眼神看过来：“我单位也有专门负责法律法条的，你要不把合同给我，我带去给同事瞧瞧。” 段嘉嘉下意识是想拒绝的。 但是想到自己这个年纪怎么可能看得懂那么多法律条文的内容和约束？合同虽然简单，但她再怎么说自己看过，只怕爸爸和舅舅都不会放心。 “那还是交给舅舅吧。”段嘉嘉站在段述南身边，笑着说：“咱俩去还要花钱，舅舅单位……买包烟？” 薛河忍俊不禁，哈哈笑着：“好，就从你爸书房里拿一包烟。” 段述南也露出无奈笑意，手里提着段嘉嘉买来的礼物，走在旁边无声的笑着。 “对了，丽丽让我跟你说，你送的礼物是她最喜欢的。”段嘉嘉没想到李长淮也会来接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他挑了挑眉。 也不好直接说李长淮的礼物就是一百块钱。 他们朋友之间听着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都了解李长淮是个什么性格。 隋佳丽还跟她说呢，要是李长淮真的去认真挑选了礼物，隋佳丽反而不习惯。 给钱。 还是给一百块钱。 这太李长淮了！ 还是这样的更让人习惯。 李长淮知道自己那个“礼物”其实有点过于滑稽，无奈道：“她喜欢就好。” “太喜欢了，你是不知道丽丽当时看到的时候有多高兴！”段嘉嘉打趣，还用肩膀撞了撞李长淮。 走在旁边一点的薛河跟段述南看着那两人，两个大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多说，只是提着行李非常自然的将段嘉嘉和李长淮隔开。 第226章 胡莱的小姑 比起回家就立刻洗头洗澡，然后坐在一楼抱厦秋千上晒太阳看书的段嘉嘉，其实省城的酒店里还没有就这么结束。 柳飘飘这几天都在缠着胡莱找投资商买下《鬼谷》的版权，按照段嘉嘉的提议拍摄。 那可是五部电影的女主角。 柳飘飘只要拿下了这个系列，别说一个李凤，就是再来三个，她也不怕。 胡莱穿着浴袍坐在床上抽烟，对于柳飘飘的撒娇卖痴仿佛看不见似的。 甚至在柳飘飘声音有些拔高，打断自己思考的时候，还会投去一个不赞成的眼神，发出一声轻轻的“啧”声警告。 柳飘飘无奈，只能看着胡莱又拨通了电话，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胡莱一反常态，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倒是很听话的一直应声。 随着电话挂断，柳飘飘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行了！五部电影，你想拍，你能找到人捧你吗？我没那个本事。一部电影还行，五部？嗤！”胡莱很现实，他反正也没有结婚，没孩子的，跟柳飘飘也是你情我愿。 他找柳飘飘，图色，也图柳飘飘在演员这个职业上确实有能力，合适的角色交给柳飘飘，就不会演砸了。 柳飘飘找他，当然是为了资源。 五部电影，谁来捧？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柳飘飘不高兴的踢了旁边的拖鞋一脚，反正是自己的，踢也就踢了。 然后看着靠在床头的胡莱，有些不解的说：“我有的时候真是觉得你好奇怪。” 胡莱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柳飘飘侧身，露出光滑圆润的肩头，卷发慵懒的披散在身后，单手托腮说：“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娱乐圈的美人好看。” 胡莱抽了口烟，笑道：“好端端的说这些？” 柳飘飘知道电影的事情不能逼着胡莱，但她觉得胡莱比其他接触过的导演和富商什么的，都要有良心。 她也知道，自己做这一行其实就是青春饭。 说个不好听的，柳飘飘想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不愿意再做胡莱在这些事情上的伴侣，想要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那就是交心啊！ 柳飘飘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胡莱的时候。 不是柳飘飘自吹自擂，她的模样不说全国，在京城圈子的女演员里至少是排前五的。 可胡莱见到自己的时候，是第一个没有流露出惊艳目光的人。 柳飘飘一直都很想问这一点，只是当时没想所谓的后路，现在想了而已。 胡莱看得出来，这是柳飘飘笨拙的接近方式，他也没有强势推开，只是心里默默的划下了横线，给柳飘飘拍个女主，就打算不再多来往了。 至于这个问题……胡莱咬着香烟，笑道：“你别看我是个大胡子，我家里人却都好看得很。我有个小姑，当年可是被称为沪市明珠的。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人，谁也比不上。” 胡莱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眼神稍稍有些黯然。 柳飘飘没有注意到这些，还以为自己交心的方式有用，准备继续的时候，胡莱却起身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回京城，你是跟着我一起，还是怎么着？” 胡莱声音冷淡不少，但自以为成功的柳飘飘没听出来，趴在床上懒洋洋的回答：“那就一起回去吧，这里还是没有京城热闹。” 胡莱没说话，只是看着镜子里自己臃肿的身型和大胡子呆了呆。 虽说胡莱看着不修边幅，整个人邋里邋遢的。 但那双眉眼却是非常好看的。 胡莱从小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对小姑的事情更了解。 小姑的照片，小姑小时候的事情，胡莱都很清楚。 只是随着他慢慢长大，模样竟然是最像小姑的。 前些年还好，奶奶得了痴呆后却经常看着他的模样就嚎啕大哭。 小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几十年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奶奶每次见到他都会情绪大动，紧跟着就是大病一场。 因为胡莱太像小姑，就连爷爷都不忍心，有的时候也不敢看着他的脸，只说让胡莱减少出现在他们面前。 胡莱起初是难过的。 后来知道了小姑为家里做的事情，胡莱就开始暴饮暴食，将自己吃成了个胖子，还蓄起胡须。 反正他这个专业多得是什么“艺术家”，追求的就是这种自由不羁。 胡莱为什么选择去做导演，家里人都没有阻拦？ 就是因为家里人在补偿他。 谁都知道胡莱为什么吃胖，为什么蓄须。 胡莱摸着络腮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 想起电话里三哥说打听到了小姑的消息，但是三哥那个语气听起来就不太好，胡莱就不由自主想起了现在还浑浑噩噩的奶奶，还有爷爷。 也不知道二老如何了。 从洗漱间出来，胡莱洗了把脸的同时把头发也打理了一下，露出眉眼，哪怕有络腮胡，眉眼看着也好看不少。 柳飘飘单手托腮靠在床上，看见胡莱的眼睛后，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双差不多的眉眼。 可是……在哪里呢？ —— 从省城回来，段嘉嘉休息之后，第二天就化身送礼物小达人，大包小包的开始送礼了。 从自家开始，胖婶和几个关系不错的邻居都送了。 送东西的时候，段嘉嘉还看见了李春花。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段嘉嘉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李春花了。 冷不丁见一下，还感觉李春花瘦了不少。 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周晓群的工作没了。”胖婶摇头，满是不赞同：“李春花把自己那份工作给了儿子，现在每天都到处捡纸箱子呢。” 胖婶是非常不赞同李春花那样溺爱孩子的。 虽说他们原康县没有说过什么下岗之类的事情，但是外面什么情况？他们能不被影响？ 只是大家都强撑着。 但是周晓群就是撞到了人家手上，人家当然不客气的要开除了！ 李春花现在没了工作，周晓群又能赚多少？那本来就是一份可有可无的活计。 胖婶估计周晓群很快又会失业的。 本来之前的单位就想着等李春花到了退休年龄，这个职位就直接撤掉的。 结果李春花把她儿子塞过来了！ 这算什么事儿！ 第227章 去学校 胖婶摇头叹气，她现在对周晓晴的关注都少了，但可以肯定，周晓群这小伙子是毁了。 段嘉嘉看着李春花离开的方向，其实心里有个猜测。 周晓群的工作丢了，真是意外？ 作为最了解她爸的爸宝女，段嘉嘉可是很清楚的，不光她爸，还有她舅舅，其实都不是什么心胸宽阔的人。 说白了，都有点记仇。 不过这些段嘉嘉就不打算多说了。 李春花光是骚扰他家的事情就不少，更别说还跟福宝一家算计他们了。 段嘉嘉送完家里的邻居，先去了林场。 把自己从省城带来的特产给了黄老头一家，又顺便去看了看家里的房子。 屋子里竟然连灰尘都没有。 倒是厕所的墙壁有修补的痕迹，显然是上次福宝爸找一些小孩子闯进来的时候弄出来的。 黄婆婆从家里拿来一片西瓜塞给段嘉嘉，笑着说：“你爸每个星期都来打扫一趟，这里面可干净了。上次被那些小孩子踹坏的门也换了新的。” 黄婆婆看着干干净净的屋子，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情绪。 说感动吧，有的。还有点羡慕。 薛卉那个孩子是黄婆婆看着长大的，去世的时候黄婆婆也难过了几天。 但是现在有段述南还一直挂念着，黄婆婆心里又很安慰。 她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什么爱情之类的。 结婚在黄婆婆眼里只是女人一生中必须要做的事情。自己走运，找的老伴儿是个好的，不会动手打人，对家里也好，更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 可看到了小段对薛卉的态度，黄婆婆心里又是有点羡慕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自己生的两个儿子能不能这么记挂自己。 “他们家都搬走了？”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段嘉嘉看了眼对门。 福宝家的大门也关着。 黄婆婆提起福宝家第一个动作就是撇嘴，有些无奈的说：“没呢！福宝妈还在。这家人真是有意思。当丈夫的在外面做生意，当女儿的去市里读书。公公婆婆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福宝妈一个人。前段时间上夜班，还都是叫我家老头子跟我一起去外面接的人。不然走夜路也不安全。” 黄婆婆是不喜欢福宝一家，但还不至于眼看着福宝妈陷入危险中。 能防备就防备吧。 只是福宝一家的操作也的确让人迷惑。 “只留下了福宝妈？”段嘉嘉也挺意外的。 她还以为福宝妈会跟着一起去市里才是。 黄婆婆摆手，对这一家的操作那是非常的看不上。 她说：“这一家子，也不知道怎么说，看吧！看能发展成什么样。” 段嘉嘉也没有做过多的评价。 从大杂院出来，段嘉嘉又去了一趟隋家，把隋佳丽要给父母的东西放下，在隋阿姨连拖带拽的攻势下，装了两口袋的糖离开。 隋家父母没想到段嘉嘉还会去省城看望女儿，再想到女儿奋发向上就是因为这群朋友，在夫妻俩眼里，段嘉嘉简直是闪着金光的菩萨。 从隋家出来，段嘉嘉都喘着气。 这种热情真是招架不住。 可越是这样，段嘉嘉就越希望隋家可以过得好，隋佳丽可以好好的。 回到县里，段嘉嘉又提着最后一点东西去了一中。 竞赛班还在上课，段嘉嘉可以看见庞美美在教室里单手托着脑袋，表情好像很无聊，但那双眼睛是亮晶晶的。 无论庞美美怎么吐槽学校的竞赛班，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其实心里非常喜欢化学这么课程。 竞赛班学到的这些，对庞美美来说是有趣的。 这比让她去外面撒泼玩耍还有意思。 楼上就是数学竞赛班，段嘉嘉看了一会儿，又去了楼上。 相比庞美美那里的安静，数学班上闹哄哄的。 太过嘈杂，段嘉嘉也没听清楚里面在说什么。 但人群散开后，她就看见了坐在最中间的李长淮。 李长淮似有所感，偏头看去，恰好对上站在窗边的段嘉嘉。 段嘉嘉朝着他招手，笑容灿烂。 原本还冷着脸的李长淮顿时抿唇露出一点笑意，也顾不上其他人，起身就往教室外面走。 刚才还热闹的一群人，都停住了说话的声音。 有人看向外面，有人却将眼神落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李长淮往外走的动作那是一点都不带停留的。 要不是教室摆了不少桌子，他们都要怀疑李长淮可能要跑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李长淮走到门口，看着段嘉嘉，眼底满是惊喜。 段嘉嘉刚要说话，门后传来竞赛班其他人的声音。 “李长淮，这谁啊？” “哎哟喂，这是谁呀！” “我知道我知道，新校花！高一跟李长淮一个班的。” 段嘉嘉在学校也不能说特别有名，但靠着新校花的名号还是不少人知道的。 之前就因为福宝的关系，不少人传过段嘉嘉和李长淮的事情。 只是一班的人都出来作证，表明这两个人平时真看不出来像情侣，这才慢慢没有了消息。 李长淮回头瞪了那些人一眼，转身再对段嘉嘉笑道：“他们开玩笑的，我平时在学校没有人来找我，所以就比较稀奇。” 段嘉嘉在竞赛班开始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去省城。 所以还真不知道这小半个月竞赛班的情况。 “是吗？”段嘉嘉好奇的问：“美美不会上楼来找你吗？” 这不太符合庞美美的风格呀。 庞美美当然是有来找过的。 不过，这不是段嘉嘉今天来的重点。 “这是我带的礼物，还有老曹的，你帮我一起给下？这一份是丽丽专门给老曹的礼物。”段嘉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李长淮。 又看了看时间：“你们晚上在哪里吃？要不来我家？” 李长淮当然不会拒绝，点头道：“那你到教室里坐会儿？” “不了吧。”段嘉嘉摆手，这下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她可不想打扰了人家上课。 这边段嘉嘉和李长淮聊得正热烈，教室内也有一小群人围着一个女孩子正在安慰。 第228章 突然冒出来的女朋友 “这个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同学，应该没什么的。” “是啊。我听说他们关系确实挺好的。” “你怎么聪明，李长淮肯定喜欢聪明人。” 被围着的女孩长得确实漂亮，和段嘉嘉的风格不同。 这个女孩子的模样看起来更为清纯活泼，段嘉嘉一头短发更为俏丽明艳。 “菁菁，你别难过，待会儿我去问李长淮到底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短发女生似乎很不满现在的情况，看向段嘉嘉的眼神也不善。 被叫做“菁菁”的女孩子也只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坐在旁边，好像受了什么大委屈。 走廊上，李长淮见段嘉嘉不好意思，连忙解释：“其实里面不光有竞赛班的，还有几个是跟着别人来的。今天数学班上没有课，老师安排了试卷让我们自己写。” 他们的课程紧张也紧张，但是松弛的时候也确实松弛。 至少，李长淮对于那些题目还是没觉得有什么难度的。 教室里今天其实来了不少人，都是好奇过来看看的。 段嘉嘉这才恍然：“难怪我之前进学校的时候，门卫没有怎么拦着我。我还以为是大叔认识我，所以没有拦着呢。” 原来是本身就来了不少人，多一个段嘉嘉也不多。 李长淮点头：“你进去坐着吧。今天楼下化学班有小测，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 他对两个班的课程安排还挺了解。 没办法，庞美美没有了段嘉嘉和赵峰阳作为吐槽对象，只能抓着李长淮不放。 李长淮倒是想反抗，偏偏庞美美只要不抬头看李长淮的死亡视线，她就能鸵鸟的当看不见。 当李长淮要说出什么重话的时候，庞美美就熟练的搬出了段嘉嘉。 这让李长淮怎么办？ 段嘉嘉看李长淮提起楼下化学班就露出痛苦的表情，都不用李长淮多说什么，以她对庞美美的了解，就能猜到发生过什么事情。 “好吧。真是辛苦你了！” 见段嘉嘉都不需要自己说什么便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哪怕清楚这是因为段嘉嘉也很了解庞美美。 李长淮的心里也有一种心有灵犀的小雀跃。 还装作无所谓的说：“也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段嘉嘉知道，这是在竞赛班开始之前，自己拜托过李长淮帮忙照看一下庞美美的关系。 她指着给李长淮的其中一个袋子，说：“谢谢你啦！所以给你的礼物最多。” 李长淮只是笑，也没有说别的。 只是眉眼里的满足却是骗不了人的。 就在段嘉嘉和李长淮聊着的时候，一个短发女生走了过来。 语气不善的质问李长淮：“李长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脚踩两条船？” 女生的声音还不小。 别说段嘉嘉，就是教室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那个叫“菁菁”的女孩子。 “你说什么？”李长淮皱眉，不解的问：“还有，你是哪位？” 女生似乎没有想到，李长淮居然连自己都不认识。 她愤怒的表示：“欧阳菁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在这里装傻充愣！” 段嘉嘉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再看旁边确实一脸迷茫的李长淮。 作为李长淮的朋友，段嘉嘉肯定是相信李长淮。 只是，这个“脚踩两条船”是什么意思？ “误会了吧？”段嘉嘉有些尴尬的表示。 结果这个女生却不依不饶了，瞪着段嘉嘉说：“你不知道他是别人的男朋友吗？” “啊？”段嘉嘉懵了。 李长淮更懵。 “你谁啊！”李长淮眼神瞬间冷厉下来，将段嘉嘉挡在自己身后，看着面前的女生：“你说的欧阳菁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脚踩两条船？我是谁的男朋友？平白无故给我添了个女朋友，我本人还不知道？” 女生没想到李长淮会这么说，下意识的向后看。 可人群中早已没有了欧阳菁的身影。 女生再看李长淮愤怒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 “欧阳菁说，你和她是情侣关系。不然我们今天怎么会过来？”女生小声的解释。 李长淮都给气笑了：“欧阳菁是谁？” 这三个字他就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怎么就还是他的女朋友了？ 不光李长淮懵，竞赛班的其他人也有点懵。 “李长淮有女朋友？欧阳菁？虽然欧阳菁长得是不错，但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们瞎扯什么？” “就是。李长淮每天除了教室就是门口小吃摊，不然就是回家。走得最近的女生是楼下的庞美美，什么欧阳菁？” 之前围在欧阳菁身边的人也傻眼了。 他们今天过来，就是欧阳菁说李长淮和她在一起了，他们作为好朋友过来“考察”一下李长淮的。 没想到会这么凑巧的撞见李长淮跟其他女生在一起。 “等一下！”段嘉嘉从李长淮身后出来，好奇的问：“欧阳菁？是六班的语文课代表吗？” 女朋友什么的。 段嘉嘉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恋爱了。 这人跟钱恋爱都有可能。 现在是不可能跟人恋爱的。 但是欧阳菁这个名字，她还真有点印象了。 “对啊！就是欧阳菁跟我们说的。” 这些人也被吓坏了，这下连“菁菁”也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 段嘉嘉嘶了一声，她说：“先不说欧阳菁是不是李长淮的女朋友。她来这里干什么？我学期末的时候听见六班班主任说，欧阳菁下学期要转学了。” 高中转学其实是不太建议的。 每个学校的教学方式和进度都不一样。 甚至每个班都有区别。 更换学校不太利于学生适应环境。 不过，有些不可抗力也没办法。 “转学？” 段嘉嘉的消息显然更让人震惊。 段嘉嘉悄悄拉了一下李长淮的衣服下摆，小声的问：“你参加竞赛班的事情，李长辉知道吗？” 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女朋友，还大张旗鼓的出现在竞赛班。 很难不让人多想。 李长淮心里也已经怀疑到李长辉身上了。 这样的招数，也只有李长辉喜欢。 他冷笑一声，说：“外婆打电话说过。” 第229章 李长淮准备告状 经过一番讨论和对时间，那些跟着欧阳菁来的人也终于弄明白了。 李长淮根本不认识欧阳菁，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 闹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不了解李长淮家事的人也不清楚，只当欧阳菁是故意捉弄李长淮，但段嘉嘉他们这些人可是清楚得很！ 这就是李长辉在捣鬼！ “怎么还有这么——”庞美美知道了消息后气得大叫，原本要说的那个字，看到李长淮和段嘉嘉又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了。 结果段嘉嘉接了话：“这么贱得慌的人！” 可不就是贱得慌？ 李长淮已经从家里的户口挪出来了，而且李长淮从来都没有要跟李长辉争家产的想法。 就算有，在祝丹萍把李长淮赶回原康县的时候，那些念头都消失了。 一个对自己一点留恋都没有的家，李长淮脑子有问题才死拉着不放。 倒是李长辉，距离这么远还不忘搞小动作，这才是真的让人不齿。 段嘉嘉这么说，李长淮也没有生气，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庞美美挽着段嘉嘉的手愤愤不已：“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真是想不通。”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李长淮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优秀。只要不优秀，越平庸李长辉就越满意。”段嘉嘉更可恶的话还没有说。 她甚至觉得李长辉估计还巴不得李长淮也身体哪里出问题，最好是影响到生命的那种大问题。 “这可真是！”庞美美再看李长淮的时候都充满了同情。 谁家有个这样的哥哥不烦死了？ 这是哥哥？仇人还差不多！ 出了这样的事情，晚饭也没心思一起吃了，刚好庞美美今天有事情要回家，这顿饭就往后推了推，正好约着赵峰阳一起。 送走庞美美，段嘉嘉和李长淮转身去了路边的小炒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段嘉嘉用热水清洗碗筷，她可不认为李长淮就会这么算了。 李长淮动作更快，把自己清洗好的碗筷放在段嘉嘉面前，动作自然的将她手里的拿过来。 想到今天闹出的乌龙，要说一点脾气都没有，那可能吗？ 如果李长辉现在就在自己眼前，李长淮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把他打进医院。 这种龌龊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如果没有段嘉嘉打断了那些人说话，又引导着那些人理清楚所有事情，以李长淮的做事风格，就算弄清楚了这一切，名声也肯定要受损。 到时候，一个跑了的欧阳菁，所有人的议论都只会落在李长淮的身上。 “李长辉会这么做，大概率是我可以参加竞赛的事情传到了我小爷爷的耳朵里。再不然就是户口的事情被我小爷爷知道了。我爸妈估计挨了骂，也波及到了李长辉。”李长淮语气淡定，还跟段嘉嘉说起了自己那个在家里地位斐然的小爷爷。 “我爸做生意可以那么顺利，就是因为有我小爷爷在。我小爷爷的关系和势力，足矣让他在很多地方都能吃得开。一旦我小爷爷不愿意帮他了，不至于寸步难行，但也肯定不会有多舒服。” 转户口的事情肯定会瞒着，一个学期是李晟夫妻俩的极限了。 如果再加上自己参加竞赛的事情，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竞赛在你们那里那么重要呢？”段嘉嘉其实有点惊讶。 李长淮只是参加一个竞赛班，就能在这件事情上起到加倍的作用？ 想到上辈子看网上的段子，鲁省人尽头就是考公。 那个时候公务员考试还没有在网上变成段子，但鲁省人对考公的执着就已经是段子了。 李长淮耸了耸肩，说：“现在当干部最少得是个高中以上的学历吧？我不清楚其他家是不是这样，但李家的话，能够有机会从政，那就是家里最优秀的。李长辉是不可能了，他那个烂成绩，都已经准备好是送到国外去镀一层金再回来了。” 李长辉因为从小生病的关系，没有太多的精力耗费在学习上。 这有生病的原因，也有他自己故意折腾病的情况在其中。 至于为什么折腾病，也很简单，无非是为了跟李长淮“争宠”。 “这次的事情我会直接打电话给小爷爷。”李长淮轻笑，见到段嘉嘉惊讶的眼神，笑道：“是不是没想到？” 段嘉嘉点头。 在她印象里，李长淮实在是不像会告状的人。 更像是有什么事情直接上去揍人解决的性格。 “转户口这件事情，我爸妈他们有得是借口和理由让我小爷爷不追究。毕竟隔了一层，我爸也因为丧父的关系，我小爷爷对他确实是做不到太狠。但是如果我这个从政苗子被整了，这在我小爷爷那里就是大事。” 李长淮之前没有想过找李爷爷，就是因为他清楚，他和李长辉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李晟一个人在李爷爷心里重要。 李晟当年之所以选择下乡，也是为了李爷爷。 所以李晟的很多事情李爷爷都是包容的。 但是，李爷爷心里又有所谓的宗族延续的想法，打拼了一辈子的人脉关系和资源不愿意就这么浪费。 李晟做生意去了，李长辉是个摆明了接不住的，那就剩下李长淮了。 李爷爷会因为这些事情责骂李晟，其实还是为了李晟好。 他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就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李晟既按照心意做了，又不会彻底将李长淮推开。 段嘉嘉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正常的关系吗？ 李长淮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难怪高一上学期开家长会那次老曹都打电话告状了，但还是走到了转户口这个份上。 “那你这次告状有用吗？”段嘉嘉有些担心。 李长淮笑道：“我告得是李长辉，又不是李晟。” 李爷爷舍不得责罚李晟，难道还舍不得一个李长辉？ “这个荷包蛋给你！”段嘉嘉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给李长淮，还唏嘘的说：“可怜的！没事儿，你有我们呢！我们一大帮朋友都站在你这边！还有老曹！” 第230章 江瑶作品刊登 “恩。”李长淮点头。 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想感谢祝丹萍，就是想感谢祝丹萍把自己送到原康县来。 如果没有这群朋友，自己说不定还真顺着李长辉的想法长歪了。 怨天尤人。 从小炒店出来，李长淮负责把段嘉嘉送回家。 竞赛班没有晚自习，但老师会布置不少作业让他们回去做，放假也只是让他们更安全一点。 “嘉嘉……”李长淮有些犹豫，声音都好像被紧绷着似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啊。”段嘉嘉点头。 反正周围人都是这么叫的。 李长淮清了清嗓子，说：“你想过以后考什么大学吗？” “暂时还没有。”段嘉嘉摇头，她暂时只考虑到专业方向。不过现在转了理科，她可能专业也会做出一点改变。 不过目标是已经想好了。 “你呢？”段嘉嘉反问。 李长淮抿着唇，其实他这段时间在为这件事情纠结。 李长淮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和段嘉嘉考去同一个城市。 原本就为这件事情焦虑不已，现在自己又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这样的变化让李长淮有点心慌。 “我……”李长淮摇头，不敢对上段嘉嘉的眼睛，声音有些飘，落不到地面似的：“我可能会去京城。” 曹雪萍私底下给李长淮做过一些她用私人渠道弄来的省城附中的试卷，这些试卷曹雪萍是打算下个学期给班上的新生摸底用的。 按照曹雪萍的经验，只要李长淮不出意外考到京大和华清大学不是问题。 原康县一中可以在省里都有点名气，教育资源比市里几所高中都要好，就是因为一中能出名校生。 曹雪萍有被省里的高中挖角，也是如此。 所以，曹雪萍的教学经验非常充足，她敢说这样的话，就说明李长淮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那很好啊！”段嘉嘉发自内心的为李长淮高兴。 她踱着步子慢慢走，说：“到时候你就把通知书复印一张，然后甩到李长辉面前，气死他！” 不光这样，段嘉嘉还模仿起了李长辉看到通知书后的样子。 一只手捂着心口，夸张的说着“这不可能”四个字。 李长淮笑得不行，还连连点头：“恩！” 学校到段家的路程不长，段嘉嘉站在家门口，转身朝着李长淮摆手：“那我进去了？你回家小心点。” “放心，我这个身高，一般人不会来找我麻烦。”李长淮在原康县都是比较突出的大高个了。 要知道他现在才高二。 李长淮没动，看着段嘉嘉打开铁门走进去，又走进了家里的大门，这才转身离开。 才走到拐角处，旁边就是公安局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段述南没开车，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这还是薛河给的。 “叔叔好。”李长淮知道，那天去火车站的时候段述南就有很多不满。 只是李长淮也没想到那么凑巧，他们三个刚好就撞见了。 段述南稍稍颔首，打量着李长淮，随后收回视线：“回去？路上小心点。” 李长淮讷讷的点头，紧张的看着段述南走了进去。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李长淮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看见段述南，不知道怎么，就是有点腰杆子挺不直的感觉。 走到家门口的段述南得意的轻哼一声。 他其实不在意李长淮是不是暗恋女儿。 只要自己不说破，看来那小子也不敢。 段述南了解女儿，看着大了，也有不少主意，但就是没长男女感情的这根弦。 既然女儿都没有心思，他吃饱了撑的去挑拨这件事情？ 是生怕段嘉嘉没有意识到李长淮喜欢她吗？ 段述南哼了哼，他又不蠢！ 鸳鸯都还没有成呢，他就跑去做大棒？ 万一反过来了呢？自己越是阻拦，女儿还逆反着越是注意起了李长淮呢？ 这可说不准！ —— 段嘉嘉回到房间，手里还拿着从客厅提上来的包裹。 这些都是段述南放的，应该是在段嘉嘉出门的时候顺带提回来的东西。 读者来信都被段嘉嘉装在了一个单独的箱子里，现在都已经有六个大箱子，放了干燥剂盖好盖子，堆在角落，准备找个时间搬到楼下的储藏室里。 段嘉嘉拆开包裹，是一本《武侠梦》。 作为连载期作者，段嘉嘉每个月都会提前收到杂志。 这一次倒是比以往都要摸着厚一点。 段嘉嘉想到江瑶，都来不及去看封面，先从目录里找了江瑶的小说。 江瑶的笔名是段嘉嘉所熟悉的那个瑶知雪。 小说故事其实还是新瓶装旧酒，但是这次的视角颠倒，江瑶写的是一个绝对武力值的女主和一个书生型男主。 而且杂志社大概是为了防止何文彬那边再出什么乱子，直接连载了大概七万字左右，剩下的三万也能留给江瑶一些存稿的时间。 以段嘉嘉的视角来看，她是很喜欢江瑶这个作品的。 但是不知道杂志社的读者怎么看。 不过，前有《鬼谷》，江瑶这个作品的接受程度应该不会太差。 在段嘉嘉收到《武侠梦》的第二天，何文彬被《荼蘼》的主编叫去了办公室。 到现在，他终于知道撬走江瑶的杂志社是哪个了。 《武侠梦》！ 如果是其他杂志社，何文彬还能冷嘲热讽。 但是现在……这简直是太对江瑶那个作品的类型了。 “这件事情都咽下去，藏在肚子里，谁也不要说。大家都是在这个行业里混的，那边杂志社不会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就算传出去，只要我们不认，这也没什么。江瑶那个作者确实有些才华，但还不至于让我们忌惮。” 何文彬想到主编警告的眼神，气得浑身颤抖。 他入职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尤其是主编后面一句，让他暂时沉淀一下。 沉淀？ 谁不知道他在跟别人竞争升职的机会。 现在自己要沉淀了，这个意思岂不是很明显？ “江瑶！”何文彬咬着牙，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只觉得这两个人就是自己的克星！ 第231章 周晓晴的另一面 版权的事情没有谈妥，段嘉嘉也不强求，开始每天除了写暑假作业，就是写《问剑》的文稿。 到现在，主角霍凡已经有了一定名声，初出茅庐的少年还不知道什么是怕，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 到这里，段嘉嘉才将女主角写出场。 其实霍凡的人设，段嘉嘉有参考杨过。 但是和杨过年少时期的锋芒毕露不同，霍凡始终记得自己是个小猎户的身份，明明是修仙，却能在霍凡的身上感觉到更多的“人”的属性。 和后世喜欢将男角色设定为拉下神坛的高冷角色不同，这次被霍凡拉下神坛的是女主角。 女主角丹曦身上有着被人强加在肩头的所谓责任和扭曲的“神性”，在霍凡的帮助下体会到更多的人情冷暖，真正走上自己的道。 丹曦出场救下奄奄一息的霍凡，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产生。 期间，庞美美中午都会带着自己买的或者带来的小吃到段家。 李长淮偶尔也会出现。 至于欧阳菁事情的后续，段嘉嘉没有多问，不过看李长淮那几天高兴的心情，估计李长辉的日子不好过。 和段嘉嘉的事业暂时没有上升期的情况相比，段述南的修车厂这次是真的来了一波大生意。 段述南的修车厂经过这半年的经营，在桦水市也逐渐打开了市场。 加上段述南拉上了薛河、魏建军还有猴子一起改装了一辆三轮车，车子装上马达什么的之后看起来有些臃肿，但还能用。也就是现在对改装车抓得不严，否则这三轮车可没有那么容易上路，分分钟要被抓起来。 修车厂如果接到了距离不算太远的单子，可以直接带着工具骑三轮车过去修理。 只是外出的话，费用要比在修车厂多一笔外出费。 有人舍得，有人不舍得。 这个纯粹看客户选择。 但也因此让老薛修车厂的名声更好，生意也更好。 在被一个国产汽车品牌观察了好些天后，段述南和对方签下了售后服务的合约。 段嘉嘉没怎么听说过那个品牌，想来是没有撑过几年。 不过，这也是修车厂走出的一大步！ 今天是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国产车，那么明天就有可能是知名汽车品牌！ 有了这笔钱，段述南又将后面一点的地也承包了下来，准备年底再扩建。 看着段家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福宝一家看不见，因此没有什么想法，但同住在一片区的李春花能看见啊！ 尤其是再经历了一次儿子被辞退后，李春花真是羡慕嫉妒！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那家人就能过得越来越好，凭什么我们日子就要越来越差？”李春花坐在院子里择菜。 目光看向身后的红砖瓦房，再想到段家整整齐齐的水泥两层楼，还有气派的大门和院子，以及来往的车子，嫉妒得眼睛都要滴出血来。 提着热水瓶走到门口的周晓晴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收回脚，迅速缩回房间里。 周家的瓦房面积不小，只是除了有大窗户和朝南的几个房间，夹在中间的房间都比较昏暗。 周晓晴的房间就是这样。 一个窗户都没有，白天晚上都要开灯。 但是李春花怎么可能让周晓晴开灯？ 那么周晓晴只有两个选择。 打开门，让外面的光线照进来。 关上门之后自己摸黑呆着。 现在又是八月份，整个房间闷热得不行。 只是坐了会儿，周晓晴的身上就出了一身汗。 电风扇也是没有的。 用李春花的话来说，男人是阳，女人是阴，女人怎么可能会热呢？她就一点都不会觉得热。 如果李春花说这个话的时候，手里的蒲扇扇得没那么厉害，周晓晴还能勉为其难的相信。 她坐在床边，手指抠着身下的草席，眼神阴郁，但是嘴角却勾起笑。 其实周晓晴猜到是谁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周晓群没了工作。 除了新邻居，估计也不会有别人了。 “活该！”周晓晴冷笑，就准他们算计别人，不准别人反击吗？ 周晓群就是活该！ 当年以要结婚为由，抢走了自己的工作，现在好了，都没有工作了。 想到这里，周晓晴手中动作一顿。 不对。 还有两个人。 她的好父亲和好嫂子啊！ 周晓晴想了想，勾起耳畔的头发，提着热水瓶走了出去。 院子里，李春花还在咒骂。 这次倒是没说段家，而是说老领导。 “辞退？辞他个逼的！谁家铁饭碗还能辞退？看我下午不去找他们好好说说！我可是老员工！”李春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更不觉得单位拿捏着周晓群的错处将他辞退有什么不对。 在李春花的认知里，工作就是工作一辈子。 哪里有辞退一说？ 周晓晴提着热水瓶在院子里提起烧柴炉子上的热水壶，小声说：“现在不都是在外面做生意？都说做生意赚钱，段家不也是做生意的？要不让大哥去做生意吧。” 李春花完全不觉得女儿这话有什么，反而骂骂咧咧的说：“哪里有钱做生意？做生意不要本钱啊！” “段家有啊。”周晓晴低声，专心致志的倒水，好像刚才说那话只是不经意的一句。 但李春花听进去了。 她将手里的菜叶子都差点捏烂，惊喜道：“是啊！段家有钱啊！我找段家拿……借，借钱就好了。等赚了钱再还给段家，那就不需要本钱，还能赚钱了！” 李春花把手里的菜叶子一丢，擦了擦手，不客气的吩咐周晓晴：“把菜都择了，淘米煮饭，菜等我回来再说，你少祸祸我的油盐。” 李春花的油罐子是锁起来的。 每次只融化一小块猪油放在碗里，用粗布沾着擦锅就算是倒油了。 这样的吃法，周晓晴只在小时候见过。 那个时候不少人家里都是这么做的。 毕竟油是定量的，难买。 可现在早就不定量了，哪怕还是需要票，但油要弄到却简单多了。 李春花抠门了一辈子，压根就不会再有所改变。 看着李春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周晓晴提着热水瓶轻轻提了一脚装着菜的盆子，轻哼了一声，哪里还有在李春花面前乖巧胆怯的样子？ 第232章 计划失败 段嘉嘉正在家里看电视呢，手里还拿着一碗绿豆汤，摇头风扇在旁边呼呼的吹。 虽然没有空调，但屋子里冬暖夏凉，只要风扇就很舒服了。 看得正开心，就听见外面传来哭声。 段嘉嘉再三确定就是自己家门口的位置，也奇怪的起身，趿拉上拖鞋就往外走。 李春花扒拉在段家铁门前哀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干打雷不下雨。 不光李春花在，胖婶他们也摇着蒲扇走了出来。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段嘉嘉拿了一顶帽子戴着，顶着太阳走到铁门前，但完全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李春花抬眸，见段嘉嘉不开门，哀嚎的时候还不忘嫌弃的撇撇嘴。 但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李春花的一声哀嚎像是拐了十八个弯似的：“我的天哪，这日子可怎么过哦！” 李春花这段时间确实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加上周晓群连着两次被辞退的消息传出来，大家也不免觉得周家倒霉。 结合李春花这消瘦的样子，听她说话还真觉得有些可怜。 “春花，你家现在是有些困难，但是你跑人家小段家门口哭也没用啊。” “可不是。这大热天的，快起来吧。别到时候中暑了，还要花一笔药钱。” 听着周围人劝的声音，李春花自觉差不多了，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向院子里的段嘉嘉：“我今天来也不是别的，就是想问问，段家能不能借点钱？我们家肯定还！我们现在都这么惨了，我知道你们家肯定有钱的，不要太多，借个几百块钱让我家晓群去做点小生意，摆个地摊什么的混口饭吃吧！求求你了！” 段嘉嘉皱眉：“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李春花这是来借钱的？ 借钱？ 段嘉嘉甚至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吧？ 段家和李春花跟撕破脸没什么区别了，李春花他们难道没有别的亲戚了？还要在段家这里使劲儿？ “李大婶，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娘家就在附近吧？”段嘉嘉记忆力很好，她记得李春花跟别人聊天的时候说起过这件事情。 还要让女儿周晓晴去娘家拿过年吃的香肠，抱怨娘家嫂子做香肠收费高了。 “家里这么困难的话，有没有先找家里人周转看看呢？”到这个时候，段嘉嘉的态度依然很好，还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样子。 也是这样的段嘉嘉彻底让李春花被迷惑了。 她拍着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哀嚎着说：“我们家哪里有钱啊！谁不知道，这一片最有钱的就是你们家，你们家又是开厂子又是开小车，你是个千金大小姐，你们家里漏一点就够我们用了！” 李春花不会说什么厉害的话，干脆把自己听收音机的时候听到的戏文说出来：“求求你了，我们要的也不多，几百块钱就好了，这对你们家根本不是什么大钱。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求求你了！难道你要我跪在地上才行吗？” 说着，李春花要起身下跪：“我这就跪！我这就跪！” 段嘉嘉都看笑了。 其实到现在，胖婶他们也不是傻子。 摆明这就是李春花逼着段家给钱。 说是借，但是李春花可没有说什么时候还。 而且真的要借钱，完全可以等段述南回来了找段述南说这件事情，现在跑过来找段嘉嘉一个小孩子算什么？ “行啊！”段嘉嘉还特地找到李春花正面的位置站好：“李大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觉得我一个小孩子脸皮薄，被你这么一逼，就把钱都拿出来了。可是，凭什么呢？凭你家几次三番的给我家找麻烦？还是凭你跑到我面前故意要逼着我给钱？” 段嘉嘉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她都奇了怪了，自己怎么到这个书里之后搬到哪里都有恶邻？ 大杂院里有福宝一家，到了公安局这里，又有李春花母子。 段嘉嘉想想，也觉得不太意外。 毕竟上辈子她和她爸搬去省城的时候住在小区楼里，段嘉嘉每天都要上课，段述南每天都要工作，父女俩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小区里的人打交道。 没机会碰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恶邻。 这里可就不一样了。 虽是独门独户，但是这里的人都习惯了串门子。 没有来段家也是因为段家没有一个同龄的女主人，找段嘉嘉说这些不像话，找段述南就更不行了。 “我……你……我……”李春花被段嘉嘉一番话说得卡壳了。 她就没想过段嘉嘉会这么反驳。 李春花一直都觉得段嘉嘉是好欺负的。 不能招惹的是段述南。 要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李春花还是希望段述南可以成为自己女婿的。 当了女婿那就不是借不借钱的了。 那个修车厂就应该有她儿子一份，她儿子可是大舅子了！ “行了，李大婶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先离开吧。”段嘉嘉可不会让李春花说什么他们家有钱的事情吸引别人注意，说：“你一直说我家有钱。怎么着？修车厂是无本买卖？我爸钻车底，趴在引擎盖底下赚的钱，就不是辛苦钱了？开小车又怎么了？大家都是劳动赚钱，你何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什么指头缝里漏一点。几百块钱就不是、钱、。” 要段嘉嘉说，李春花这种人就是又蠢又坏！ 她该说的都说了，胖婶他们也知道了李春花的心思。 这还算是个人？ 好端端的来找人家孩子要钱！ “行了！李春花你赶紧起来，我们这片的名声都要被你们一家弄臭了。” “可不是！” “快点的！快起来！” 如果说之前李春花获得了多少同情，那么现在就有多少埋怨和不满。 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人。 结果因为李春花，不少人对他们这片的风评都差了许多。 原以为这次是真的可怜，结果人家又是装出来的！ 还是想接着他们的同情敲诈。 这是什么人呐！ 李春花没想到自己计划好的居然是失败？ 第233章 不反抗？ 段嘉嘉回了家里，喝着绿豆汤都忍不住笑出来。 但是笑着笑着，她又皱起了眉。 不对啊。 李春花虽然蠢，但还不至于想到找段家要钱。 毕竟，上次的事情之后，李春花对着他们家大门都是绕着走的。 周晓群？ 那是个不管事情的，只会等着李春花和周老头给他解决好，把结果交到他手上。 周晓群的老婆？ 也不对。段嘉嘉虽然没有怎么接触，但是听说过周晓群老婆也是个懒货。 至于周老头就更不可能了。 那是个官迷，绝对不会做出影响他名声的事情，他还等着一个好名声退休，到时候拿个好点的退休金呢！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 段嘉嘉之前就觉得周晓晴奇怪。 人总是会反抗的吧？ 可周晓晴从来不会。 她好像就不知道反抗这两个字怎么写。 只是在相亲这件事情上会展现出她的个性，将相亲对象挑鼻子挑眼的指责一通，最后相亲也黄了。 段嘉嘉啧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她一家是来这里住下的，不是来这里跟人斗智斗勇的。 有人想要在家里搞个迷你宅斗，那就自己斗去，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啊！ 想到这里，段嘉嘉也没有立刻去做反应，而是慢条斯理的喝着绿豆汤，看电视剧。 一直等到黄昏，段嘉嘉才又戴着帽子出门。 每天傍晚，周家人都会让周晓晴去后面的井里打水。 那口井是公用的，但现在家家户户都通了自来水，考虑到那边会有孩子去玩，水井都放着盖子。 但周家人还继续用着井水。 李春花对外当然是说井水比自来水甘甜，但事实上水厂的人来测过这口井，建议是做打扫之类的用水没问题，但不能当做饮用水。 具体的理由，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水井连着一条河，那条河这十来年逐渐变臭。 到了夏天的时候更是臭得住在附近的人都不敢开窗户。 就这样的水，附近人是不敢喝的，但李春花对外说是洗洗涮涮用，其实还是会做饮用水。 用李春花的来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家里能省一笔水费，周老头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他甚至有可能不知道。 段嘉嘉想到李春花家这一摊子事情都觉得牙疼。 但是走到水井边，看着周晓晴纤细的身子挑着扁担的时候，原本想要质问的话，段嘉嘉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反倒是周晓晴，在看到段嘉嘉后，先是低头，随后抬起头说：“你是来找我要个说法的？” 周晓晴知道自己撺掇的事情别人看不出来，段家父女不一定。 人家都能悄无声息的把周晓群的工作弄没了，想到自己身上也不意外。 “我是有点利用你家的意思，如果你心里不舒服，我道歉。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道歉。”看着周晓晴在做这些的时候还不忘打水，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麻木的模样，段嘉嘉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她能分辨的出来，周晓晴这是真的麻木，还是装出来的。 就周家那个样子，周晓晴没有被逼疯，那都是她心理强大了。 “你就打算这么耗着？”段嘉嘉其实也不太能理解周晓晴的选择。 这样的家庭，她不逃离，还要留在这里？ 周晓晴不是十七八岁，她都快二十八了。 虽然段嘉嘉不这么想，但是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二十三二十四是结婚最好的年纪，二十八岁还不结婚，那就是老姑娘。 周晓晴光是相亲就相了十年。 她刚满十八岁的时候，李春花就带着她相亲了。 “不然呢？”周晓晴知道段嘉嘉是什么意思，只是苦涩的笑着说：“不然我还能怎么样？看着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我不舒服，他们也别想舒服！” 周晓晴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就算真的找了一个人嫁了，李春花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会一辈子趴在自己身上吸血。 李春花吸完了，就是周晓群。 “外面的世界很大，你没必要浪费时间耗在这些人身上。”段嘉嘉原本是想要找周晓晴麻烦的，但现在还是真心的建议：“你完全可以去做很多别的事情。原康县不大，桦水市也不大，但是这外面很大。” 段嘉嘉退后几步，她跟周晓晴也没什么关系。 非要说关系的话，那也应该是仇人。 两家人还有这么多的矛盾呢。 刚刚李春花还在段家门口闹了一场。 周晓晴提水的动作却顿了顿。 外面很大？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在她的工作被强迫着给了周晓群的那天起，周晓晴就要跟着一家子不死不休了。 谁让她是周家人呢。 段嘉嘉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没有用。 只希望周晓晴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这个年代，要离开一个地方，说难也难，说不难，其实也不难。 虽然现在还是需要介绍信，但介绍信已经没有从前那么麻烦了。 相应的，社会稳定也没有之前那么好。 毕竟现在多得是私人公司，公司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开介绍信，就算开了，有些地方能认吗？ 居民身份证还要在几年后才会正式施行。 现在的人可是没有身份证的。 户口本倒是有，可谁出门会把全家的户口本都带上？ 这多麻烦！ 所以，周晓晴如要离开的话，这几年前其实是很好的机会。 离开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麻烦则在于，周晓晴出去了能做什么？她又是否有那个钱出去。 毕竟，没钱寸步难行！ “嘉嘉？” 段嘉嘉走到家门口，就见薛河还有她爸刚好回来。 薛河手里还拿着合同，见面就乐呵呵的说：“我让单位的同事看过了，都没问题！他们还羡慕我呢，有这么厉害的外甥女。” 薛河从前在单位除了必要的人际关系往来，其实很少跟人有私下的往来。 这段时间又是送书，又是拜托同事看合同，都快成为单位的热门话题了。 段述南在旁边撇嘴，小声说：“外甥女可没有女儿亲！” 第234章 陈峥年的迷茫 比起段嘉嘉在家过了一个安静闲适的暑假，充斥着风扇、西瓜和电视剧。 光是《沪市一家人》这部剧就看得段嘉嘉如痴如醉。 所以，每次庞美美来找段嘉嘉的时候，都会露出哀怨和羡慕的表情。 但是每次离开，庞美美又兴高采烈。 段嘉嘉知道，庞美美是很喜欢化学的。 倒不是对竞赛有什么执着，庞美美哪怕写化学式都会在脑海里畅想着分子式之间碰撞后产生的结果，在她看来，这就像是一场场绚烂的烟花在自己的脑海里绽放。 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看见的烟花！ 倒是李长淮这段时间拼得很，告状也要拿一个好点的成绩告状，让对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走运避开了风险，那么就不会有这个好成绩的现实情况。 除了这些，段嘉嘉还接到了江瑶的电话。 当然，江瑶也是从陈峥年那里打听过，陈峥年再询问过段嘉嘉后，得到了段嘉嘉的同意才联系上的。 江瑶表示何文彬去找过她，言语间不乏要拉拢江瑶的意思，只是江瑶没有搭理。 她又不蠢，放着《武侠梦》开给她的千字十五不要，去何文彬那里当文字包身工？开什么玩笑！ 又在电话里说了何文彬最近又多惨后，江瑶分享了八卦，这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段嘉嘉的电影版权虽然没有敲定，但是随着《问剑》的剧情展开，绿袖的名字也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在段嘉嘉的怂恿下，《武侠梦》在京城日报的版面上做了一个1991年上半年杂志社销量排名。 这个数据当然不是完全的，但也不是瞎编的。 根据南方和北方两地的偏好，各有不同。 这个杂志销量直接按照分类，分别是综合类杂志、专业类杂志和小说类杂志。 时尚杂志也被划分到了综合类杂志里。 《武侠梦》则在小说类杂志里位列前五。 倒不是杂志社不想直接一杆子直接弄到第一去，而是这样的数据太假了。 好在《武侠梦》在南方销量不错，这才没有掉到前五之后。 这个排名的出现让不少人开始关注起国内各类杂志，以及小说的情况。 《武侠梦》也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报刊书亭。 在陈峥年和杨主编的计划里，京城应该会是销量最高的地方，但出人意料的是，销量最高的地方反而是在川蜀一带。 “大概是因为很多描写都参考了那边的山吧。”段嘉嘉想了想，在电话里回答陈峥年：“我其实有几个地方的景物描写还是很写实的，只要看过我的小说，也去过当地的人，肯定能想到是什么地方。” 陈峥年想了想，觉得也没错。 “这次的办法倒是很快帮我们开拓了北方市场，还有几家杂志社从报社那边打听到消息，还准备跟我们商量一起把这个排行榜弄得正式起来。”陈峥年想到杨主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也忍不住翘起唇角。 他也是负责这件事情的人，为此今年的优秀员工估计也是他了。 别说工作上的成就感，只是年底的奖金都足够陈峥年高兴的。 “上次你说的事情还算数吗？”陈峥年在电话就要挂断的时候冷不丁开口。 他这次电话是在家里打的。 陈峥年去年的奖金非常可观，所以也狠狠心在家装了一台电话，这也是出于对工作的考量。 没办法，香江讲究效率，陈峥年如果要跟那边沟通，肯定不能满大街的找电话，或者把街口小卖部的电话给人家。 到时候小卖部的大娘能烦死他。 也正是如此，陈峥年也不担心自己说话的时候会被别人听见。 段嘉嘉一愣：“是出什么事情了？” 如果不是陈峥年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以陈峥年现在还想要在《武侠梦》发光发热的情况看，不会再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 “有一点。”陈峥年苦笑：“这次的事情传到了总公司那边，总公司很喜欢这个宣传，毕竟《武侠梦》之前可是总公司最不赚钱的项目。” 事实上，那个杂志排行榜里有不少杂志都是总公司旗下的。 说白了，《武侠梦》这其实给总公司来了一波大的宣传。 把前因后果说了之后，陈峥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那是我们一起的成功，四处奔走的工作也是我去的。但是到最后桂冠却被另外一个人拿走。只因为他是我的领导！” 陈峥年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出还有些失真，但段嘉嘉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迷茫和痛苦。 总公司在名声上的奖励都被杨主编拿走了。 为了安抚陈峥年，杨主编给了他奖金，然后还用施舍的语气让他不要介意这些事情，这是行业内的规矩。 更何况，自己还是陈峥年的领导。 陈峥年之前还以为总公司那边不知道，找了自己的关系去旁敲侧击，但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总公司其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们只是默认了杨主编的行为。 毕竟，杨主编为了杂志社兢兢业业，现在想要积累自己升职的功绩，这没问题。 反正陈峥年还年轻。 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对陈峥年的不公平。 段嘉嘉其实不太意外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甚至觉得这件事情出现的有点晚。 杨主编理直气壮的原因，大概还有陈峥年可以继续带段嘉嘉，还加上一个江瑶的关系。 可能从杨主编的角度，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很偏心陈峥年了。 毕竟去年下半年一直到今年上半年这一年的时间里，陈峥年都是杂志社里拿提成和奖金最多的人。 只是因为陈峥年手里差不多算是捧着一个金蛋。 杂志社里那么多老编辑，如果不是杨主编的保护，绿袖早就被其他编辑接手了。 段嘉嘉猜测，就是这个原因，让杨主编自觉一点都不愧欠的拿走了本该有陈峥年一份的荣耀。 “你要我的回答，那就是一直都算数。”段嘉嘉道。 第235章 科技的时代 和陈峥年挂了电话后，段嘉嘉靠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她的设想其实是在几年后，网站开始出现的时候成立一个文学创作网站，但在这之前肯定是只能先为爱发电的那种。 但可以通过陈峥年的关系找到出版社进行出版和推广。 只是看陈峥年现在的情况，估计他们都不会在《武侠梦》太久。 杨主编和陈峥年现在明显有了分歧和隔阂。 “怎么了？”段述南推门进来，就看到女儿满脸心事的坐在沙发上。 在修车厂工作后，段述南最高兴的是自己下班时间固定了。 加班的情况还是会存在，但比起从前每天晚上都要跑出去开车来说，现在还是好很多。 段嘉嘉怀里抱着抱枕，双腿盘起坐在沙发上，说：“爸，如果我要去办一个杂志社，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很冒险？” 虽然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说不定段嘉嘉高中毕业之前都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段嘉嘉习惯了未雨绸缪。 这也是为什么段嘉嘉会提前这么多时间就跟陈峥年说起过自己计划的关系。 “办杂志社啊！”段述南仿佛没听到后面那句，惊喜的说：“我女儿这么厉害呢！” 语气里的自豪是毫不掩饰的。 段述南说：“那你就去办吧！什么冒险不冒险的，反正有爸爸在你后面呢！” 他从后面的卫生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擦脖子后面的灰尘和可能在修车时候沾到的机油，语气轻松的说：“当爸爸的，不就是要给孩子当后盾？” 段嘉嘉踩在沙发上，做了一回贴心的乖女儿，给她爸揉肩膀。 一边捏肩一边撒娇：“爸爸你最好了！你怎么这么好呀！我都要感动死了！” 原本也有点自我感动的段述南一下就在女儿的大力捏肩下瞬间清醒过来，五官扭曲的享受着女儿的孝心。 大概是有了靠山，爸宝女一下就不担心了。 还乐呵呵的跟李长淮分享起了自己的想法。 结果李长淮突然问：“你觉得计算机大有可为？” 李长淮其实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 数学竞赛是他如今可以确定的目标。 哪怕李长淮的创业已经发展到和曹军一起在曹军的老家开展起了白羽鸡的养殖，说是养殖，其实也就是一个家庭式的养鸡场。 保证自己的食物来源。 白羽鸡的其他地方，也被他们加以利用。 现在无骨鸡柳都已经发展到还有炸鸡排、炸鸡腿、炸鸡翅这些品类了。 曹军干得风风火火，浑身都是劲儿。 李长淮却还迷茫得很。 直到听见段嘉嘉说起对计算机和网络的畅想。 “当然！”段嘉嘉点头：“我觉得未来是属于科技的时代！” 科技的时代？ 原本还迷茫的李长淮像是被人拨开了遮挡在眼前的迷雾。 他那双张扬的凤眼里慢慢浮现出光芒色彩。 比起做生意，他确实更想要做一点其他的事情。 科技的时代！ 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怎么？你感兴趣？”段嘉嘉看出李长淮的想法，想起未来科技发展的迅速，她都开始为李长淮着急了。 毕竟，只是他们小县城消息不灵通。 如果李长淮生长在京城那样的地方，以他的家境，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想到这里，段嘉嘉赶忙拍着李长淮的肩膀说：“你等着，我让人给你找科学类的杂志，这样你知道得能更多。” 李长淮现在其实有点确定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对段嘉嘉的那点朦胧心思是什么。 他虽然成长在一个后世著名大男子主义的地区，但李长淮心里并没有什么段嘉嘉一定要比自己弱，自己从段嘉嘉那里获得帮助是一件多么丢脸事情的想法。 他最初见到的段嘉嘉就是比自己要强，她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去做许多的事情。 像是个小太阳，温暖着周围的人。 所以，他原本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好！”李长淮坦然接受段嘉嘉的帮助，还说：“那我待会儿请你喝汽水。” “别了！”段嘉嘉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 一个夏天吃西瓜，还在家自制奶茶。有次写不出来，段嘉嘉还搓了一个下午的珍珠丸子，自制珍珠奶茶喝。 要不是平时上下楼和打扫院子耗费了不少体力，段嘉嘉觉得自己这一个夏天绝对不止是长这么点肉…… 加上段嘉嘉个子不低，这就显得体重有点惊人。 还喝汽水？ 她现在西瓜都不敢多吃。 看见段嘉嘉动作的李长淮抬手挡在唇角，这才没让段嘉嘉看见他不由自主上扬的笑容。 哪里胖了！ 一点都不胖！ 李长淮还觉得脸颊圆润了一点的段嘉嘉更为可爱了。 但这个可爱也只停留在暑假。 开学只半个月，繁重的课业压力直接让段嘉嘉把暑假吃出来的脂肪都还了回去。 就连一直都是小胖妹的庞美美，在经历了暑假和开学后日常学习以及竞赛班都要兼顾下也直接瘦了十多斤。 “天呐！”庞美美觉得自己都快晕厥过去了：“我之前吃了半个月青菜都没减下去的肉，开学半个月就给减下去了。” 开学后，都选择了理科的四个人再次成为同班同学。 班主任还是曹雪萍。 甚至整个理科一班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他们的老同学，剩下三分之一也很熟。 赵峰阳大口大口的嚼着馒头，也在旁边叹气：“我第一次知道脑力活动原来是这么累的。” 这比他打了一场球都要疲惫。 开学半个月，他们仿佛填鸭似的接收了一堆知识，还要在课间和晚自习的时候努力消化。 稍微有点放松就可能跟不上老师的进度。 整个理科一班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什么都要比其他班上的人快上一步。 “没办法啊。”庞美美接茬：“我们要在上个学期把所有新课程都学完，复习的时间就要比别人都多了。” 说完，庞美美又去看段嘉嘉：“嘉嘉，你怎么不说话？” 白天写作业，晚上赶稿的段嘉嘉抬起头，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就是最好的回答。 第236章 操场背书 大概是曹雪萍也知道这段时间把他们压得太厉害，所以今天的晚自习没有让老师再给他们讲题，而是换成了真正的晚自习。 段嘉嘉也因此能松一口气。 当然，也仅限于段嘉嘉和赵峰阳这些普通学生。参加竞赛班的同学依然要去楼上的教室进行竞赛学习。 “嘉嘉，这道题你再给我讲讲？”赵峰阳小声叫着段嘉嘉。 一双浓眉都皱到了一起。 他和段嘉嘉他们不一样，虽然都是努力留在一班，但是段嘉嘉他们留在一班是可以考前几名的。 庞美美虽然因为竞赛班的关系，其他科目都有所下降，但是根据化学老师老解透露出的情况看，庞美美是非常有可能拿到奖牌的。 省赛奖牌，庞美美可以酌情减分。 高考一两分都可以隔出天差地别的两所学校。 甚至是两段人生。 更何况是减分的那个数字？ 要是庞美美更厉害一些，进了国赛，说不定都可以直接被大学调走。 今年学校为了竞赛成绩更好，花了不少钱和心思请来了省里专门带竞赛班的教练。 学校这也是在教育局下了保证书的，所有希望都落在了段嘉嘉和李长淮这些人身上。 只有他们表现好了，学校就还能将竞赛班进行下去。 更重要的是，一中的录取率在全市，乃至全省都在前列，但竞赛的成绩一直都很一般。 跟一中排名差不多的两所高中，竞赛方面就是要比一中强。 赵峰阳收回思绪，他留在一班是耗费了许多时间和力气的，想要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就要付出全部的力量。 段嘉嘉都能看出来赵峰阳现在萎靡不振的样子。 给赵峰阳讲了题之后，段嘉嘉低声问：“你最近压力很大？” 赵峰阳也不瞒着，手中的笔都不自觉放下，深呼吸了几下才说：“是有点。” 赵峰阳抓了抓头，苦恼的说：“我总觉得我脑子好像不行，完全跟不上你们。你和胖妹都能听懂的事情，我要反复听才能听懂。更不要说跟班长比了。课代表，我是不是真的……智商不够？” 段嘉嘉都没想到，赵峰阳已经因为学习的事情自卑到了这个地步。 智商不够？ 赵峰阳这要是智商不够，那她上辈子算什么？ 虽然现在也是从头学过，她从前没有学理科。 但不知道是大人思维方式的关系，还是她穿书后勉强带了个脑子比从前好的金手指？反正段嘉嘉如果把时间分配合理的话，要应付这些考试知识点，辛苦是辛苦，但还能撑得住。 说白了，段嘉嘉现在其实就靠着英语才能跟其他人拉开差距。 如果英语成绩不行的话，段嘉嘉也不能排在前列，而是在中上水平的行列里。 事实上，自卑到认为智商不好的赵峰阳平时的成绩也是在中上水平。 那她上辈子算什么？ 她可以确定，以自己上辈子的学习能力，在一中是肯定进不了重点班的水平。 “走。”段嘉嘉在他桌面敲了敲，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曹雪萍和大部分班主任不同。 只要她说了可以自由学习的晚自习，不旷课逃出学校，也不影响到其他人的情况下，想去哪里进行晚自习都可以。 给了这样的自由度，曹雪萍也会给学生上道德枷锁和警告，原话是：“我都给了你们这样的信任，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如果你们做了出格的事情，教务处会找我，让我下不来台的后果，你们自己看着办！” 因为这句话，班上的学生一般也只会在晚自习的时候在走廊背英语单词什么的。 毕竟，理科大部分时候都在刷题，其实能离开教室的机会很少。 “去哪里？”赵峰阳不解，但还是跟着她。 “你跟我来就是了。”段嘉嘉没回答。 像他们这样离开的情况，在班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加上还有段嘉嘉。 哪怕讲台上坐着老师，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也算是同意，就这么让两个人离开了。 段嘉嘉带着赵峰阳去操场。 在赵峰阳的一片迷茫下，段嘉嘉拉着他开始在操场慢跑起来，跑的时候还不忘念：“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赵峰阳大概明白了段嘉嘉的意思，也跟着跑起来，接上段嘉嘉背得内容：“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哇，操场那边课代表和赵峰阳在边跑步边背书！”出来买点东西填五脏庙的同学回到班上就赶紧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说了。 刷题都快刷傻了的同学都愣了一下，好像大脑运转不过来似的。 直到一个跟赵峰阳关系不错，最近两个人互相都做对方垃圾桶，同样压力过大的同学猛地站起身，拍了一下手里的书，说：“我也去跑步，不然我都要疯了！” 坐在讲台上的是今天负责值班的英语老师陈老师。 陈老师愣了一下，继而想起这段时间学生压力确实大，一个晚自习而已，能放松心情的话，最好不过。 否则要是逼得再出一个温启，那就麻烦了。 “你们想去跑步的都去跑。不过还是你们曹老师那句话，既然我们给了你们信任，你们也不要丢了我们的脸。”陈老师对曹雪萍那是一百个拥护。 她们也不是第一次搭档带班了。 曹雪萍关心成绩的同时也会关心学生的心理情况。 至少，陈老师认识曹雪萍这么多年来，没有在她班上看到过什么学生压力过大的问题。 也是这一届的学生比较惨，撞到了学校想要做出成绩，争取更好资源的重要关头，连带着他们这些老师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跑一跑也好。 放松精神，消耗体力了，就没那么多心思去想有的没的。 于是在一班老师的放纵下，一中的操场上突然响起了整齐的背书声。 段嘉嘉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刚开始还有些惊愕。 但到后来，也只化作会心一笑。 谁说青春一定要疼痛？ 明明热血得很嘛！ 第237章 再见隋佳丽 一班晚自习去操场跑步背书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学校。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庞美美坐下就忍不住的跟段嘉嘉说起了这件事情。 “天哪天哪，我是错过了什么！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为什么不叫我？”庞美美自我抱怨完，还能自己给自己解释：“都怪我在上竞赛班啊！啊啊！我也想凑这个热闹！” 别的不说，这次跑了一圈以后赵峰阳的状态明显就比之前好了不少。 作为朋友，他们都看得出来赵峰阳之前的压力和焦躁。 可大家都是学生，哪里能想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解决？没想到，段嘉嘉拉着赵峰阳去跑了一次，不光赵峰阳，就连班上不少同学的状态都比之前好了。 “放心，还是会有下次的。”段嘉嘉安慰庞美美。 他们从操场回来后，曹雪萍已经代替陈老师出现在教室。 原以为会被警告，再不济也是骂几句。 没想到曹雪萍不仅不生气，反而夸他们，还说希望这样的活动每个月来一次，大家可以纾解情绪。 段嘉嘉原本只是想给赵峰阳缓解情绪。 说再多，不如发泄一次。 只是，如果让赵峰阳什么都不做的去跑步，估计跑的时候赵峰阳都会想着刷题的事情。 倒不如直接让他慢跑的时候做点别的，占据他的大脑，又用跑步消耗体力。 等到没有力气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想这些事情了。 没想到后来会有这么多人过来，几乎整个一班都在。 而且大家从《蜀道难》背到了《出师表》，后来又背起了英语单词。 一套流程下来，上楼梯都是两腿发抖的。 而且到了班上之后，段嘉嘉不止一次的听见班上的同学说昨天晚上睡得好了。 对于他们这些要备战高考的学生来说，什么放轻松的活动都比不上一场舒服的好觉。 “可是我还是来不了啊！”庞美美叹气，她每个晚自习都要去竞赛班那边，注定是赶不上这个热闹了。 不过，他们年底也要去进行比赛了。 所有的努力，都会在两个月后得到答案。 “加油！等你们比赛结束，就可以来参加了！”段嘉嘉安慰着庞美美。 但这段时间有心理压力的不止赵峰阳。 进入了高二后，庞美美也产生了不少压力。 这其中有不少是因为竞赛，只有少部分才是因为月考和期中考试带来的打击。 毕竟，这个结果早在庞美美参加竞赛班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她只有一颗心，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了竞赛上，就注定会导致其他科目的成绩下降。 这样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他们走到校门口，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起，四个人才像是眼睛突然有神了似的亮起来。 “嘉嘉！美美！” “赵峰阳，李长淮！” 留出了长发隋佳丽穿着一件夸张的毛衣站在校门口对着他们招手。 浅色牛仔裤上都是各种颜料的痕迹。 但这样的打扮也不显得隋佳丽邋遢，反而有一种随性的艺术感。 庞美美最先尖叫起来：“啊！丽丽！” 激动得更是直接甩开了段嘉嘉的手，直接奔向了隋佳丽。 段嘉嘉被丢在后面，失笑的看着抱在一起的隋佳丽和庞美美，摇头笑着。 这边也有不少人关注过来，加上段嘉嘉本来就打算今天中午叫上李长淮和赵峰阳来家里吃饭，再加上一个突然出现的隋佳丽，那也绰绰有余。 “我明天就要去外地了。之前在省城的乡下体验了一段时间，老师也是让我们适应一下农村生活。”隋佳丽摊手，长长的头发用随意拢起，只留下一个小揪揪在脑后，前面的碎发遮掩着脸颊，看着还真是有几分艺术性。 隋佳丽说：“画室的老师说，接下来集训的地方条件不会比省城的乡下好多少，集训还要给那么多钱，要是中途而废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不如先试试，如果可以忍受，那就直接跟着去。” 庞美美听得可心疼了。 她过年的时候也会跟着父母回乡下老家。 相比无所谓的李长淮，还有从小在林场长大的赵峰阳和段嘉嘉几人，庞美美在这个时代虽然说不上是白富美，但也是少有的达到小康的家庭。 加上她父母都是大学毕业，工作也很不错，说是高知家庭也不为过。 所以庞美美从小在县城长大，去农村的时间极少。 相比之下，去农村在庞美美这里就等于折磨。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太好，但在朋友面前，庞美美还是比较坦诚的说了自己的真心话。 因此其他四人也都能理解庞美美这个反应是为什么。 “好啦，也没有那么惨。其实农村也挺好的，可惜我现在画画的技术太差，等我集训的时候练好了，给你们画日出、稻田、山川！真的很美！” “知道啦知道啦！”庞美美挽着隋佳丽的胳膊，亲昵的说：“那你这次要去多久？你去省城之前还说抽空就回来看看我们，结果还是嘉嘉暑假去了一趟。这都有半年的时间了。” 从前他们每周都能见面，一起去玩。 就算学校作业多，课业重，一个月最少也有两次一起玩的时候。 结果现在半年才见一次面。 庞美美初中的时候没有多少好朋友，到高中才交到了，所以她一个都舍不得放下。 “这次可能去的时间要久一点。”隋佳丽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无奈，略带歉意的看着段嘉嘉。 之前没有过来，是她还没有完全适应画室的生活。 现在适应了，人也要去参加集训了。 隋佳丽叹道：“我们画室的老师说，以我们现在的水平，一些差一点的综合类大学可能还会要，但是美院是理都不会搭理我们。而且每个美院的风格其实是不一样的，我们还要找准自己的风格，临摹、练习，反正一刻都闲不下来。” 段嘉嘉知道庞美美那点小心思，直接道：“一样，我们也停不下来。现在吃点苦，是为了以后好！” 第238章 外出参加竞赛 “哎呀！”庞美美知道段嘉嘉这也是为了安慰自己，可现在这么好的时间和机会，今天天气还这么好，就不要说这些话了。 “走走走，我和嘉嘉前段时间找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烤鱼，那家烤鱼特别香，我们去买一条打包带回去吃！”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先回段家。 庞美美提着段嘉嘉提供的大号搪瓷盆，叫上赵峰阳，拉着隋佳丽一起出门。 等人一走，段嘉嘉在厨房淘米煮饭，李长淮则在旁边用锅再加热做好的饭菜。 “家里有冰箱以后我爸都是一口气买三四天的菜放在家里。结果上次估算错误，加上我又有两天没怎么好好吃饭，结果冰箱一直不能清空。这些菜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干脆全都做好，我爸让我把你们都叫来。”段嘉嘉给李长淮解释：“你热的那个猪头肉可是我爸的拿手好菜，做一顿可麻烦了。” 李长淮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贤惠煮夫的模样。 翻炒的时候也像模像样。 有些菜再加热和刚刚炒的时候火候要求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认识也有一年多了，但李长淮在他们面前动手做饭的次数不多。 哪怕李长淮现在做的也是食品行业——摆小吃摊。 可是在他们这群朋友的眼里，李长淮这个人跟厨房这个地方，就仿佛是两条平行线。 没有人觉得李长淮会做饭。 所以看到李长淮还会根据每道菜调控火候，争取再加热也不会太损失这道菜原本风味的举动，段嘉嘉还有些意外。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做饭。” 听到这声称赞，李长淮稍稍挑眉，语气还有些骄傲：“八大菜系的鲁菜可是我家那边的。多少菜受鲁菜的影响？说一句百家之源都不为过好不好！我身为鲁省人，总要给我们省证明一下。” 段嘉嘉笑得手抖，淘米的时候都差点把米给抖出去了。 李长淮眼底满是宠溺和无奈，又瞥了眼段嘉嘉手里的高压锅：“再加一点点水，不然米饭太硬了。你不是不爱吃太硬的米饭？” “我也不爱吃太软的。”段嘉嘉怀疑的打开水龙头，只拉出一条细细的水柱，还试探着去看李长淮，示意他多少水够。 李长淮也探头看去，说：“我知道。但是刚才的水量煮出来的饭确实偏硬，你肯定不喜欢。行了，这点就够了。” 段嘉嘉果断关上水龙头。 扣上高压锅的盖子，放上气阀，段嘉嘉就跑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问李长淮：“你怕不怕？你要是怕的话，我可以把锅送到隔壁去问问胖婶能不能帮我煮个饭。” 段嘉嘉用习惯了电压力锅，陡然间换成现在这种高压锅，每次听见气阀作响的声音都觉得害怕。 加上后来曾一度在某电视剧里和《卡农》组了个CP，段嘉嘉就更害怕高压锅了。 这是什么人间大杀器！ 她倒是让她爸和舅舅拜托去外地看看能不能买到电饭煲，只是省城也没有这玩意儿，要买的话除了更大一点的城市，那就只能看进口了。 说话间隋佳丽他们也回来了，吃饭的时候还在互相聊着各自的消息，气氛倒是很好。 只是下午段嘉嘉他们还是要去上课，隋佳丽也没说什么，只把他们送到了校门口后依依不舍的抱着段嘉嘉和庞美美。 “我下午就要回省城，明天一早要出发了。等我到了地方，我就给你们写信打电话！你们等着我学成归来吧！”隋佳丽说着，眼睛也红了。 青春好像就是这样，充斥着团聚和分散。 因为正当时候的少年，怎么可以虚度光阴？ 他们要抓住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去武装自己，迎接未来步入社会的疾风骤雨。 这是一个笨方法，也是一个千万人实践过，也证实过对大部分人可行的方法！ 段嘉嘉几人目送着隋佳丽离开，一直到看着她坐上回林场的公交车，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进了学校。 “丽丽好辛苦啊，她都瘦了好多。”庞美美闷闷不乐，想到隋佳丽这半年来的变化，也难免有些心疼。 隋佳丽像是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突然就长大了，而他们也很快要面临差不多的情况。 只是时间没有给他们太多悲春伤秋的时间，随着原康县的秋天过去，庞美美和李长淮也坐上了去竞赛的小面包。 凑巧的是，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建军。 段嘉嘉过来送人的时候，看到学校负责带队的两个教练给魏建军派烟的时候还有点意外。 “建军叔？”段嘉嘉看着魏建军，手里还拿着准备给李长淮和庞美美的暖水袋。 魏建军也吓了一跳，但想到这里毕竟是一中，见到段嘉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嘉嘉？你这是……”魏建军以为段嘉嘉也是要参加比赛的人。 段嘉嘉连忙摆手解释：“我来送朋友，我朋友要去参加比赛。” “哦哦。你放心，我开车技术稳得很！”魏建军注意到段嘉嘉身边的一男一女，还笑着说：“要是我家小思以后有你们厉害就好了。” 魏建军有个儿子，听说在小学是出了名的顽劣分子。 成绩如何段嘉嘉不知道，但是偶尔去修车厂的时候都会听见猴子他们说魏建军开车中途又去了一趟学校，就因为儿子闯祸被叫家长。 不过，因为调整了工资的关系，魏建军这样的做法并没有引起其他人不满。 大家都看得见，魏建军开车虽然赚得多，但整个人明显比从前要瘦。 这肯定是因为付出太多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如此。 “小思肯定行，那么机灵的一个孩子！”段嘉嘉不可能泼魏建军的凉水。 儿子再顽劣，那也只有他们做父母的好教训。 其他人说这些，就算看在段述南的份上不会发脾气，心里也肯定不好受。 魏建军打过招呼后也没有跟段嘉嘉说太多，给带队的教练看过油量后，就坐在了驾驶室，等着其他学生整理好上车。 第239章 孟靖梵：“交个朋友！” 学校里没了李长淮和庞美美，赵峰阳又住校，段嘉嘉倒是过起了罕见的独行侠生活。 下晚自习的时候在曹军的小吃摊买了一份无骨鸡柳当夜宵，段嘉嘉抓着书包带子就往家里走。 从学校到公安局的这一路倒是不危险，一路上都有人，最危险也只有从公安局拐进去的那一小段路。 可是旁边就是公安局，所以也算不上多危险。 只是段嘉嘉走到这个地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好久不见。”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说是男人，其实更像是男孩。 少了几分成熟男人的腔调，而且口音也不像桦水市的，倒是有点像北方口音。 段嘉嘉停住脚步，没有往前走，而是警惕的盯着前方，在考虑是喊她爸，还是喊公安。 那人走到旁边稍微亮一点的地方，身上白色的运动服也更为明显：“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从隋佳丽那里套出来你的地址。” 段嘉嘉一愣，下意识问：“你谁？我认识你？” 她真没有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人认识了。 男孩似乎没想到段嘉嘉会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你不记得我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 段嘉嘉皱眉，还警惕的后退几步。 男孩烦躁的用舌尖抵着上颚，见段嘉嘉眼底的陌生和茫然不是作假，只好说：“你之前不是去过省城？我和隋佳丽一个画室的，我还跟你打过招呼，只是你跑了！” 说这些，段嘉嘉就一下想到了。 这不就是隋佳丽口中的花花公子？ “有事吗？”段嘉嘉还是很警惕的盯着对方。 男孩见段嘉嘉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有些烦躁，又有点高兴的说：“想起来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也不管段嘉嘉愿不愿意，自顾自的往前走，朝着段嘉嘉伸手：“我姓孟，叫孟靖梵。” 段嘉嘉还是继续往后退，她皱着眉表露出拒绝的意思：“所以呢？我没有要跟你交朋友的意思。而且那天我跑开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什么感觉？ 只是在省城一面之缘，还被纠缠过。 段嘉嘉当时什么也没想，就想着避开这个人。 结果对方还找上门来了。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段嘉嘉相信隋佳丽不可能主动将自己的地址告诉对方。 看这个人一身名牌，隋佳丽之前也说过他很有钱的情况看，估计是花钱打听的消息。 毕竟，他和隋佳丽是一个画室的，要知道隋佳丽的住址也不困难。 原康县就两所高中，再到同年级，用隋佳丽的名字打听，很快就能打听到段嘉嘉几个人。 要知道她家在哪里，也不难。 孟靖梵皱眉，不理解的问：“我又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这有什么？再说，我有的是钱，我家也有人脉关系，你要是想去省城读书，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这跟我没关系！”段嘉嘉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 她跟这个孟靖梵没有一星半点的接触，这人还能跑到她家来找她。 嘴上说什么交个朋友。 但是这样的行为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想跟你交朋友。你这样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严重的困扰，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就去报警了。” 说完，段嘉嘉还对着里面大喊：“爸！爸你在吗？” 只是拐角的地方，段嘉嘉也不确定段述南能不能听见。 孟靖梵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地方突兀，他就是想要来交个朋友，有错吗？ 不等孟靖梵说话，后面传来铁门挪动的声音，段述南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走了出来。 “爸！” 段嘉嘉还没有跑过去，段述南先快步越过孟靖梵，走到了段嘉嘉前面，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怎么回事？”段述南皱眉，盯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女儿是什么性格，段述南比谁都清楚。 段嘉嘉从来都不是特别喜欢交朋友的性格，能跟李长淮几个人关系好，最根本的原因，是除了隋佳丽有初中和暑假的情谊外，另外三个人都跟段嘉嘉每天在一起。 所以，突然出现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孩子在家门口，段嘉嘉还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段述南会往别的地方想，太正常了。 孟靖梵一开始还以为段嘉嘉这个反应是害羞。 他长得帅，家里又有钱。 加上还是学艺术的。 在女孩子中间无往不利。 就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拒绝自己。 所以，孟靖梵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被人拒绝。 还是吓到把家长都要叫出来的方式拒绝。 “不是……”孟靖梵连忙解释：“我就是想来找你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想法。” “你哪里的？”段述南皱着眉冷脸瞧着对面的孟靖梵。 他年轻时候也“混”过一段时间，看见过县城里那些家庭条件好的男孩子是怎么样的不可一世。 现在开了修车厂后，也有几个年轻人开着家里给买的车过来，等着的时候言语中都是吹嘘自己跟哪个女孩子如何如何，在舞厅又如何如何的话。 听得段述南第一反应就是，还好女儿很少来这里。 否则，这些话简直脏了耳朵。 所以，段述南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孟靖梵和那些有车的富家子弟身上相同的地方。 “我是省城来的。”孟靖梵是个花花公子不错，但还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见到拿着棍子出来，而且一看就不是随便摆出来的架势，是真的有点手上功夫的段述南，吓得咽了咽口水，乖乖作答。 哪里还有在段嘉嘉面前口花花的样子？ 段述南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多接触，示意段嘉嘉跟着自己，拿着棍子防备的看着孟靖梵，慢慢往家里那边走。 “省城？那就回省城去，我女儿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交朋友就算了。” 段嘉嘉在后面连连点头，抓着她爸的胳膊跟着往家里那边走。 孟靖梵张了张嘴，倒是想反驳，可一对上段述南的眼睛，又不敢了。 第240章 吓坏了隋佳丽 回到家里，段嘉嘉气得都把书包摔在了沙发上：“这是什么人啊！我在省城就见过一次，现在还找到家里来！” 段嘉嘉觉得孟靖梵这样的行为真的非常令人觉得恐怖。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如果不是家里住在公安局旁边，那个位置距离自己家又不太远，喊了几声刚好还被她爸听见了。 段嘉嘉都不敢想自己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见孟靖梵，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段述南的愤怒没比段嘉嘉少。 到家后就拿起电话给薛河打过去。 没办法，他们之中现在就数薛河的本事最大，认识的人也最多。 既然那个臭小子说什么省城的事情，那么在省城肯定也有点名声，找薛河打听打听看。 倒不是段述南有多关心孟靖梵说的是真是假，而是这能决定段述南下次见到孟靖梵如果动手要不要留点力气的事情。 段述南不是那种脾气上头就不管不顾的人，他太清楚脾气上头闯大祸是什么结果了。 所以就算生气，段述南也不会意气用事。 先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再说。 电话那头的薛河在单位加班，马上就要到1993，要准备的工作不少，今年的公交公司还准备做一些改革，薛河最近忙得很。 只是在听到段嘉嘉今天晚上的遭遇时，薛河也是勃然大怒。 跟段述南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段述南连连应声，最后还把电话给了段嘉嘉：“你舅舅担心你，跟他说几句话安安心，不然他都没有心思加班。” 段嘉嘉没想到她爸会这么快通知舅舅薛河，但还是乖乖接过电话。 薛河关心的也都是段嘉嘉有没有被伤到之类的，又说起孟靖梵，说：“你放心，明天我就打电话联系人问问是怎么回事。那毕竟也是个小孩子，没什么好怕的，一切有我跟你爸呢！” 段嘉嘉也连连应声。 如果仔细对比的话，会发现段嘉嘉应声的语调和动作跟段述南一模一样。 也不愧是父女俩。 段嘉嘉说：“我知道，舅舅你早点休息，能不加班就不加班吧。” 跟薛河说过后，段嘉嘉的心情其实平复下来不少。 一旁的段述南也是一样。 见段嘉嘉在旁边打哈欠，段述南说：“你快上楼洗漱休息，爸还有点别的事情。” 段嘉嘉也没多想，睡眼朦胧的摆手：“行，那我去睡觉了，老爸晚安。” 在确定段嘉嘉睡着后，段述南提着棍子又在家附近绕了一圈。 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走回家。 相比段嘉嘉的安定，远在画室的隋佳丽在两天都没有看到孟靖梵的身影后，还有些纳闷。 吃饭的时候跟同为画室的其他人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人家倒是清楚，搅动碗里的粥，说：“男生宿舍那边说，孟靖梵根本不是不舒服走的，他看上了一个女孩子，只可惜不是省城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人家的消息，现在找到了，就找过去了呗！” 同学耸肩，语气里有些酸，也有些不满：“他就是个二世祖，就算考不上也多得是选择的方向，哪里像我们……” 原本也在搅动粥碗的隋佳丽手一顿，突然转头问同学：“你说什么？孟靖梵去省城了？” 同学也不知道为什么隋佳丽反应会这么大。 毕竟，在画室里隋佳丽看不上孟靖梵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惊讶了。 隋佳丽长得也很好看，只是孟靖梵说了，他不喜欢隋佳丽这个风格。 否则早就出手了。 可就算是这样，隋佳丽后来对孟靖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在画室还小有名气。 同学夹着小咸菜吃了几口粥后才说：“也不是省城。听说是什么桦水？哎呀，也不清楚。倒是听男生宿舍那边说孟靖梵这次是花了不少时间打听，不少人都好奇孟靖梵是不是动了真心，现在还在下赌盘呢。” 她是不喜欢那群男生这种无聊的事情。 但耐不住就是这样无聊的事情有更多人喜欢听啊。 隋佳丽心里有些不安，她这段时间被好几个别的画室来的人问起有关自己从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隋佳丽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有人对自己好奇。 这样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们现在集训的地方是好几个画室一起，互相认识的时候做自我介绍很正常。 遇到同是一个城市的，也会下意识说出自己是哪个县…… 原康县太小了，还只有一所高中。 隋佳丽想到集训之前，孟靖梵就好几次提到嘉嘉，不外乎是想从隋佳丽这里打听嘉嘉的消息。 想到这里，隋佳丽也吃不下去了，匆匆给同学丢下一句：“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然后就跑了。 同学还端着粥碗不知所措。 隋佳丽集训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 只是要到打电话的地方需要从他们住的地方跑到村口小卖部。 小卖部和村委，以及零星两三家有钱的装了电话之外，这里也没有别的电话了。 比起大部分九十年代初期的农村，这里能有几部电话，都已经是很不错的富裕地方。 隋佳丽刚准备拨通，想起今天是工作日，段嘉嘉肯定在上课，打电话到她家里也没有人会接。 可…… 隋佳丽着急不已，她不可能在明知道孟靖梵对段嘉嘉有什么坏心思的情况下还能坐得住。 没错。 孟靖梵的那点喜欢和好奇，在隋佳丽这里就是坏心思。 哪个正常的男孩子要认识女孩子会用这样的办法？ 思来想去，隋佳丽又想起了赵峰阳留下的电话。 赵峰阳因为住校的关系，男生宿舍是有电话可以给学生使用的。 现在看着还是早上，隋佳丽想了一下时间，应该是下早自习的时候，说不定能找到赵峰阳！ 在食堂喝粥的段嘉嘉完全没有想到，隋佳丽都快被孟靖梵来找自己的这件事情给吓死了，打着哈欠把油条泡在稀饭里。 “学校的粥是越来越稀了，这跟米汤有什么区别？”赵峰阳坐在旁边吐槽。 第241章 赵峰阳打小报告 段嘉嘉把油条泡软了再吃，她其实只是垫一垫，早上在家里吃了一些早餐。 还没吃完，就听见旁边有同学喊自己：“嘉嘉，校门口那边好像有人找你，说是你朋友。” 段嘉嘉愣了一下，反问：“我朋友？” “对。”传话的朋友知道的也不多，只说：“是个很帅的男孩子。” 一听这话，段嘉嘉立刻就想到了孟靖梵。 也不怪她会这么想，实在是段嘉嘉关系好的朋友一只手都能数得清，男性朋友更是只有两个。 一个在自己眼前，一个在省城比赛。 再多出来的根本没有。 那么很明显，就只有一个昨天突然出现的孟靖梵了。 “你朋友？不会是班长不比赛突然跑回来了吧？”赵峰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脑回路，竟然能猜测到这个份上。 李长淮？ 不比赛跑回来？ 校长会怎么样，段嘉嘉不知道。但是老曹一定能像曹军给白羽鸡拔毛一样扒了李长淮的皮。 更何况，李长淮还等着拿了成绩让远在鲁省的李长辉再吃一次亏呢！ “你跑回来，李长淮都不会！”段嘉嘉翻白眼，把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赵峰阳说了，正好粥碗凉得差不多，一口一小块油条的吃光，又喝完了粥，段嘉嘉说：“还好我爸出现得及时，不然我真的会被吓死。那该是个神经吧！” 赵峰阳平时看着不怎么着调，李长淮走后和段嘉嘉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吃饭。 原因还是赵峰阳的饭搭子今天跟喜欢的女孩子去外面吃，把赵峰阳这个手足斩断丢在了学校。 “赵峰阳，宿舍那边有你的电话。” 从宿舍回来的人也好心的通知赵峰阳，挑着眉笑道：“是个女孩子哦！人家说再等你五分钟，赶紧去吧，估计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一听这话，本来还有点犹豫的赵峰阳是真的着急了。 他宿舍的电话知道的人不多。 赵峰阳此刻还没有想起隋佳丽，而是以为家里有什么事情找他。 早饭都顾不上吃，拜托段嘉嘉帮他把碗送到洗碗的地方，拔腿就往宿舍跑去。 段嘉嘉没打算去校门口，也不敢确定孟靖梵会不会进学校，从食堂出去后，没有回教室，想了想，转身就去办公室告状了。 谁知道孟靖梵是不是神经病？ 她只在省城见过这人一次，这都过四个多月了，结果人还能找过来。 有些事情上坚持不懈那是充满毅力，有些事情上，那就是恐怖了！ 她现在就是个学生，在家可以找父母，在学校当然要找老师。 果然，曹雪萍一听就皱起了眉毛。 完全不觉得这跟段嘉嘉有什么关系，只觉得那个校外的孟靖梵简直有病！ “你在办公室，我去找学工处，让保卫科的跟我到处转转。”曹雪萍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上学期间骚扰自己的学生。 还交朋友？ 谁家这样交朋友的？ 想到这里曹雪萍就来气。 与此同时，在宿舍接到了隋佳丽电话，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赵峰阳也没有闲着。 犹豫了几秒，还是给李长淮那边打去了电话。 李长淮到省城的第一天就用宾馆的电话给宿舍打了，主要还是让赵峰阳多照顾段嘉嘉，有什么事情都要跟他说，不要想着什么影响比赛之类的。 李长淮的情绪还不至于被这么影响。 也是如此，赵峰阳才有那个勇气给李长淮打电话。 幸运的是，前台接电话后没多久李长淮就来接电话了。 赵峰阳赶忙把自己刚才听到的一股脑都跟李长淮说了。 大家都是好兄弟，虽然一个住校一个不住校，看着好像整天都是他们四个混在一起，赵峰阳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男人还能不懂男人？ 李长淮对待段嘉嘉和其他几个人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也就是庞美美和隋佳丽她们就没有想过兔子也吃窝边草这种事情。 否则，早就能察觉到情况了。 “我刚刚打听了，课代表从食堂出来之后去了办公室，估计是去找老曹帮忙了。这什么人啊！只是见了一面，各种找隋佳丽套话，还真让他给找过来了。” 别说段嘉嘉觉得害怕，就是赵峰阳都觉得这个情况太不对劲了。 正常人会这样？ 电话那头的李长淮深呼吸一下，对赵峰阳说：“隋佳丽的电话呢？报给我，我待会儿打电话问个清楚。” 现在也只有隋佳丽最清楚孟靖梵的背景。 如果实在是太棘手的话，李长淮可以用这次的竞赛成绩找小爷爷帮忙。 虽说跨省好像没什么用，但像李爷爷这样的职位，天南海北的哪里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 有的时候都只要打听一下对方办公室的电话就可以了。 站在校门口的孟靖梵还不知道自己都要被各方围剿了。 他站在寒风里还有些瑟瑟发抖。 这次出来得太匆忙，也没有带上什么行李。 其实孟靖梵就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段嘉嘉对自己这么排斥？ 他从前生活的环境里，就没有人对自己这么排斥过。 到现在，孟靖梵也依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站在校门口的时候还一脸不解。 直到曹雪萍带着保卫科的人杀到。 “就是你找我班上的学生？”曹雪萍注意到站在校门口的孟靖梵，看到这个身高不亚于李长淮的男孩子，下意识问：“多大了？” 孟靖梵还有些意外，但看曹雪萍的样子来势汹汹，有些烦躁的回答：“十八，怎么了？我找段嘉嘉，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是她班主任！你骚扰我的学生，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曹雪萍都看乐了。 来的时候倒是听段嘉嘉说过这人像个神经病，曹雪萍没想到这人还真这么神经！ 因此也不给孟靖梵解释的机会，直接对身后的保卫科同事说：“报警吧。成年人到学校来骚扰我的学生，这是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的！” 孟靖梵下意识后退，这下终于意识到段嘉嘉是真的不想见到自己了！ 第242章 竞赛结束 前有段述南，后有曹雪萍。 家长和老师全方位的对这个孟靖梵严防死守，而且将段嘉嘉的意思表明。 孟靖梵在男女关系这件事情上的确没什么数，自以为长得好看加上家里有钱，他在女生这方面还真是无往不利。 好不容易送走这么一位衰神，段嘉嘉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遇上了。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神经质的人。 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环境能养出孟靖梵这样在“交朋友”事情上唯我独尊的性格？ 大清吗？ “还好人走了！”曹雪萍也觉得孟靖梵这样的男孩子莫名其妙，皱着眉道：“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这都是什么人呐！好话歹话听不懂，非要说成这样才愿意走？” 教书多年的曹雪萍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只觉得孟靖梵像一朵盛放的大奇葩。 赵峰阳在旁边连连点头：“对啊！真是莫名其妙。” 作为男生，赵峰阳都不是很能理解孟靖梵的行为。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赵峰阳没说的是，这件事情可没有就这么结束的意思。 李长淮已经知道了，这个孟靖梵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对好兄弟，他就是这么信任！ 不论孟靖梵如何，段嘉嘉的生活倒是终于归于平静。 但学校却没有。 很快，奥林匹克竞赛的结果传来，李长淮和庞美美在之前的省赛里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加上这次的联赛，两个人都可以进入年后的冬令营。 一中从前知道竞赛，但是不知道怎么培养学生去参加，启发学生从他们这种小县城里大部分填鸭式教育里走向竞赛教育。 别说学生，老师都没有这个经验。 一中从前不是没有选送过学生，但都在预赛的时候就折戟沉沙。 因此没少被同行笑话，说他们分数线虽然高，但没几个能到省赛上拿到名额的。 校长和老师们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需要正视乡镇的资源就是要低于那些大城市的。 一中这都还是走在前列，有些学校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想过，甚至听过这些竞赛。 所以，一中没有在校门口直接放鞭炮庆祝那都是含蓄了！ 因此，当李长淮几人回来的时候，学校那恨不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阵势都换成了一面面迎风招展的彩旗。 以及挂在校门口，路过的人瞥一眼就能看得无比清楚的横幅。 段嘉嘉作为同班同学和学生代表站在校门口，手里还托着几条绶带，见到李长淮哪怕表情没变，但瞳孔地震的样子，要不是知道这是学校的重要时刻，她都能笑晕过去。 还有庞美美那圆嘟嘟的脸蛋，笑容颤抖的样子，段嘉嘉也笑得不行。 直到活动结束，这几个人又去校长办公室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后，庞美美第一时间把这个羞耻度满分的绶带摘下来。 “啊啊！嘉嘉，你还笑话我！”庞美美可没有忘记段嘉嘉那个憋笑的样子，尖叫着一把抱住段嘉嘉，然后又变了语调：“我想死你了！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在省城压力有多大，我都瘦了！” 比起高一开始就根据谐音起的外号胖妹，现在的庞美美可够不上这个外号了。 “我也很想你啊！”段嘉嘉也抱住庞美美，问了他们在省城竞赛的事情后，也把自己这边遇到孟靖梵的事情说了。 她解决这些后还给隋佳丽打了电话，隋佳丽在电话那头直接哭了出来，觉得要不是自己，段嘉嘉也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结果当然是被段嘉嘉教训了一通。 这都是孟靖梵的错，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 “这是什么品种的傻……”庞美美气得说脏话，还紧张的在段嘉嘉身上看来看去：“你没被欺负吧？叔叔是不是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也不知道庞美美对段述南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第一印象。 段述南在段嘉嘉朋友们面前都是尽量做出慈祥长辈的态度，结果庞美美总是能把段述南脑补成“大佬”。 在庞美美眼里，段嘉嘉都遇到这种事情了，段述南不把那个什么孟靖梵抽得爹妈都不认识，那都不可能！ 这头段嘉嘉还没说话，那头的赵峰阳就把事情都说了。 这两个人叽叽喳喳，倒是给了李长淮机会。 “没事吧？”李长淮虽然知道段嘉嘉这里肯定不会再有情况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关心起来。 这句话，他在省城的时候就想说了。 段嘉嘉摆手：“没有那么夸张。就是刚见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我爸来了就好了。第二天我都没有见到人，直接让老曹帮我摆平了。放心吧！” 她其实都把孟靖梵丢到了脑后。 这样没有营养的东西，还是不要占用她的大脑内存了。 “对了，你在省城成绩不错哦。我听老曹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国奖都有可能呢！到时候你肯定能提前被学校看中，你不是想学计算机？华清的计算机系好像很不错。” 段嘉嘉这段时间拜托了陈峥年弄来了不少科幻类杂志，还有几本科学杂志，陈峥年还贴心的挑选了内容，找了之前刊登过有关计算机内容的旧杂志寄过来。 不得不说，这些正好点在了李长淮的心坎上。 他原本只是有点兴趣，但是看了那些之后，这次到省城还想办法在一个选手家里接触到了计算机电脑，李长淮是真的非常感兴趣了。 现在的电脑还不普及，功能性也比不上后世。 说得难听一点，后世的电脑在越来越人性化的操作系统和各种软件网页的加持下，可以作为家电存在。 但是九十年代的电脑，如果对于电脑程序没有一点了解的话，这其实就是一台像电视机，但是又不如电视机有意思的机器。 除了价格，在使用上的差距，也是造成九十年代电脑不可能普及开的主要原因。 要等到几年后，电脑更新换代，加上价格也降了下来，随着网吧的出现，这才真正走入了寻常百姓家！ 第243章 版权有希望 竞赛的事情很快结束，李长淮非常迅速的把自己的成绩告诉了李爷爷。 原本被李晟糊弄过去的李爷爷再想起这个孙子其实都到了祝家户口本里，气得又打电话教训了李晟不说，还把李长辉找人故意去给李长淮捣乱的事情说了。 算是在李晟的面前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把李长辉的一层皮扒了下来。 让李晟夫妻直面起了大儿子其实一点都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纯良的事实。 同样的，李长淮也拜托了李爷爷去警告了孟靖梵的父母。 既然现在李家舍不得他，李爷爷还有点愧疚，那他干嘛不利用这些愧疚？ 李长辉都能利用祝丹萍的愧疚和心虚，这么多年在李家搅风搅雨的针对自己。 自己只是一次小小的还击，也算不得什么吧！ 比起李长辉和孟靖梵现在的水深火热，原康县一中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学期末的考试几乎占据了学生们所有的时间，段嘉嘉都有两个星期没有好好写稿子了，只能在零碎的时间里写一点片段，不让自己手感生涩。 否则，就现在这样的情况，段嘉嘉根本没时间写稿子。 但这样紧凑的时间下，依然有好消息传来。 加上段嘉嘉还没有发出的存稿，第一卷其实已经写完了。 《问剑》也反映也越来越好，加上之前再版过几次的《鬼谷》，《问剑》第一卷非常顺利的进行了出版。 这也得益于《武侠梦》杂志社所在的总公司名下有自己的出版社。 不仅如此，陈峥年还带来了别的好消息。 “你是说，胡莱答应了？”段嘉嘉握着电话听筒，忍不住说：“那投资……” “放心吧，胡莱是先找了投资，一切说定了才来找我的。”陈峥年在电话那头失笑：“他也真是有底气，说起来怎么有点气人呢！还真认准了你这样的拍摄想法不会有人答应？” 消息是好消息，但是一琢磨胡莱的做派，这不就是吃准了段嘉嘉的版权这段时间也卖不出去嘛！ 段嘉嘉倒是不怎么生气，很坦然的说：“这也很正常嘛。如果是按照我的想法，这个还真不容易。” 《鬼谷》的电视剧已经有香江那边进行拍摄了。 那些想要拍摄成电影的，自然都是想要一本书一口气拍完。 只选出其中经典的桥段，将剧情浓缩。 段嘉嘉的这个提议，如果贸然答应的话，那会是一场非常长的战线。 这样的系列电影不是没有，香江那边早年间就出现过。 饶是现在，也不得不说九十年代初期，香江电影就已经走入了黄昏时代。 不乏好作品，但对比起从前，还是差了不少。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香江电影竭泽而渔的做法。 一个题材火了之后，就会一股脑的都去拍这个题材。 以至于一个题材迅速被消耗。 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赌神”这个题材。 什么“赌神”“赌侠”“赌圣”，后来还有“少年赌神”这个几乎可以说是跟第一部赌神完全相同，只是多增加了一段感情线的内容。 后面更是什么“魔霸王仙”之类的搭配一个“赌”字，小公司就敢以七日鲜的方式拍摄完毕后火速推出。 上不了院线就上DVD。 后来的喜剧也是如此。 而大陆这边现在出的电影，其实更偏向于文化人的曲高和寡。 不是没有商业电影，而是商业电影在大陆这边还没有完全成型。 所以胡莱能拉到投资商拍摄这样的系列电影，这其中也有胡莱确实在这方面有一定票房能力有关。 能赚钱的事情，那些大老板们从来不会抗拒。 “不过胡莱有个条件，剧本编剧你必须参与进来。”陈峥年能理解胡莱的想法，这其实算是多加一个人来抗风险。 既然是段嘉嘉这个作者提出的想法，那么作者也给我加入进来。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胡莱第一时间一定是把段嘉嘉推出去挡刀！ 段嘉嘉听明白了陈峥年话里的意思，没有拒绝：“就算胡莱不说，我也会提出来的。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作品，我不想我的作品出现什么问题。只有《鬼谷》好了，我后面才能更好。” 段嘉嘉想起后世一位非常有名的言情作家。 她的作品被改编成电视剧和电影的数量之多，在国内作家里都是佼佼者。 不少被诟病的流量明星到了她的剧里，都会格外的有吸引力，收视率也非常高，推出的男女CP热度也很高。 这其中除了有这位女作家的确会写，塑造出来的角色确实有魅力之外，就是这位作家在每部剧的拍摄中都有话语权。 也都会参与其中。 这跟那些拍烂了的网络小说完全不同。 大部分网文作者的版权卖出后，其实是没有话语权的。 编剧会根据资本的要求进行改编，再被有话语权的明星要求改编。 到最后，作者对自己的作品没有话语权，编剧没有话语权，导演也没有……一部绝世大烂剧就是这么出现的！ 陈峥年没想到段嘉嘉会一口答应，小声提醒她：“胡莱在编剧这方面有一个御用编剧，很厉害。而且胡莱在这方面其实有点……苛刻。你明年就要高三了，真的来得及？” 他听段嘉嘉说过计划安排，段嘉嘉就准备寒暑假再多存稿子，以便于度过高三。 杨主编还说了，如果段嘉嘉高考取得好成绩的话，这又将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点。 现在外界也只是知道绿袖是个女作者。 但其他的是不知道的。 比如年龄！ 段嘉嘉其实有些纠结。 如果当初选了文科，那她肯定是有的。 文科其实是自己走过的一条路。 说句不好听的，段嘉嘉都快想起了高考试卷的题目了。 毕竟上辈子高考在她人生中也是一件大事。后来步入社会想不到，但不知道是进入高二成绩紧张，还是读书读多了，她竟然慢慢想起了不少高考试卷的题目。 但，是文科试卷！ “和胡莱见面再详谈吧。不过，我确实更希望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段嘉嘉道。 第244章 劝陈峥年 寒假的时候，庞美美和李长淮都去了冬令营，赵峰阳也被家里安排着请了两位老师轮番的来做家教。隋佳丽写信回来，说他们集训的时间很紧张，集训地点也有老师教文化课，只是每个周末巩固一下，以免他们这些学生学了美术之后再回去上课会跟不上。所以不到过年前几天大概是回不来了。 相对之下，段嘉嘉反而成了最清闲的那个人。 原本这次去省城见胡莱，段嘉嘉是打算一个人去的。 恰好段述南也要去省城开会。 他下半年的时候又拿下了一个国内颇有名气的国产车品牌在桦水的售后服务点。 年底了，他也要去那两个品牌的年会转转。 父女俩干脆一起出发。 临出发的时候，薛河正好也要去省城开会。 最后，原本一个人的行程变成了三个人。 段嘉嘉是无所谓，但段述南还有薛河心里却放心不少。 还是上次的酒店，薛河还有段述南则是另外自己出钱单独开了房间。 开会的时候再从这里去就好了。 段嘉嘉当天入住就介绍了陈峥年给她爸和舅舅认识。 陈峥年见到段述南还有薛河的时候，其实有点被吓到。 双方见面也只是互相了解一下，饭后段述南和薛河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的天，我这突然有种三堂会审的错觉。”陈峥年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说：“不过，你爸和你舅舅对你写小说这件事情还真的一点都不阻拦。” 陈峥年从前一直以为段嘉嘉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做这些事情会被家里诟病。 结果段述南过来敲打自己，薛河盯着合同，还要约时间到时候听段嘉嘉跟胡莱的合作怎么谈。 生怕段嘉嘉吃一点亏。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段述南和薛河又给段嘉嘉极大的宽松度，让她自己做决定和选择。 陈峥年所在的杂志社不是没有未成年的作者投稿。 大部分都是写了一篇，可能都没有写完就没有消息了。 以至于杂志社要找其他人来做续写。 这种情况不多，但也不是不存在。 段嘉嘉嘿嘿一笑，不管设呢么时候，她爸还有舅舅就是这么支持她的呀！ “话说回来。”陈峥年说回正题：“胡莱这次应该是确定了，所以谈起来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你家长辈在也好。我毕竟只是编辑，虽然利益相关，但是胡莱可不会管这些。” 说白了，还是有个大人在身边，对段嘉嘉更好。 也是段嘉嘉年少有为，这个年纪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哪怕她稍微大一点呢。 成年了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行啊！”段嘉嘉当然听出了陈峥年的意思。 这也没有办法。 自己年纪小，胡莱可以接受她之前的提议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还有一件事。”陈峥年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段嘉嘉：“你现在有多少钱？如果我们现在就出来另立山头，你有信心吗？” 段嘉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怎么了？杂志社对你不好吗？” 陈峥年苦笑：“对我不好的话，你就愿意跟我出去另立山头？” 段嘉嘉沉默几秒，说：“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陈峥年没想到段嘉嘉的回答是这样。 段嘉嘉说：“假话是，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离开。” 听到这个答案，陈峥年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和段嘉嘉是最佳拍档，他们在事业上是相辅相成的。 可…… “真话是，我们现在还不具备可以另立山头的资本。”段嘉嘉面容严肃又真挚的对陈峥年说：“我知道你家里有不少关系。我们可以得罪《武侠梦》，得罪杨主编。但是能得罪杂志社上面的公司吗？” 《武侠梦》的确只是一家杂志社，杨主编在行业内也说不上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大人物。 但杂志社上一级的公司，却不是段嘉嘉和陈峥年可以得罪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忍着？”陈峥年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他从小在家里也算是被照顾的那个。 也就是最近成绩出来了，事业大好，惹来了一些人的不满。 在这之前，陈峥年说是家里的团宠也不为过。 否则，他哪里来那么多人脉关系可以用？ 当然都是陈峥年的爷爷默许的。 “当然不是。”段嘉嘉摇头否认，她其实知道陈峥年为什么这么气愤，以至于想要现在就从杂志社出来。 无非是，少年初出茅庐就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原以为一手提拔自己的杨主编是贵人恩师，结果杨主编为了自己升职，将原本属于陈峥年的荣誉抢走了。 换成段嘉嘉自己的话，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陈峥年，我知道你家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也有人情可以用。但是人情是用一点少一点的。我不说香江，那的确是你一手开辟的市场，但大陆这边，你觉得你在跟杨主编交恶后出来自立门户，可以做到不怕杨主编他们的打压吗？你打算搭进去多少人情化解危机呢？” “我的设想基于网络发展。那是一片蓝海，但还没有人察觉到。杨主编利用你增添自己的资历，你为什么不能反利用杨主编和杂志社这个平台武装自己呢？” 段嘉嘉的话，让陈峥年稍稍冷静下来了。 “韩信还能受胯下之辱，杨主编这些算什么？你信不信，就算你和平的离开杂志社，跟公司也没有什么矛盾，我们出来创业一样会受到各种问题。难道每次遇到问题，都想着直接避开吗？你能避开吗？” 她有上辈子的经验，在这方面也就比陈峥年更有经验。 从陈峥年现在的状态看，段嘉嘉也就不意外，为什么自己上辈子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了。 陈峥年的确有能力，但过刚必折。 他年少轻狂，完全不像是可以承担起这些的样子。 段嘉嘉猜测，上辈子的陈峥年怕是也遇到了杨主编这样的事情，但陈峥年不是另立门户，而是闹开了直接离开。 第245章 老林裁缝铺 有人脉关系不代表陈峥年就可以在外面自立门户，说不定还惹恼了杨主编，就算没有刻意说什么封杀之类的话，但只要使绊子不让陈峥年再起来，这对杨主编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陈峥年上辈子没有混出来，大概率还是这个关系。 被段嘉嘉劝过的陈峥年也冷静了下来。 的确，自己吃瘪这件事情非常让人难以接受。 可如果自己现在意气用事，根本讨不到半点便宜。 说不定还会被杨主编一怒之下添油加醋的报到公司那边被报复。 陈峥年之所以跟段嘉嘉说这些，其实也是心里太不舒服了。 原以为大家都是为了杂志社，为了理想。 结果只有他一个人是傻子。 “我还不如你看得清楚！”陈峥年被说动了，他确实想这样试试。 自己憋闷离开，这算什么？ 他难道还能对着杨主编发火吗？ 自己明明是吃亏的那个，却要在离开后吃更多的亏。 这也太不划算了。 “更何况，大家都是同行，你要是对杨主编太差，咱们这个人情社会，以后不太好听。我们这又不是传统做生意的风格。说白了，还是要一点文人风骨的面子撑着的。”段嘉嘉给陈峥年倒茶，安慰他：“我也不是说要你一直忍着，咱们已经做好了会离开的准备。所以现在面对的一切，你就当成一种考验就好了。毕竟，杨主编现在愧对你，有些事情上还是会偏袒你的。要是离开了这个环境，对我们来说才是挑战。” 段嘉嘉还是希望陈峥年可以更圆滑一些。 不是要他卑躬屈膝，只是在这个行业里，太过刚直其实走不长。 “保留一点点的血性和刚直，但跟其他人游刃有余的应对。这是这个钢铁森林里不变的法则！”段嘉嘉无奈。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行业标杆，或者是改变行业的人。 原因也很简单。 这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 但如果有陈峥年一起的话，段嘉嘉觉得，也不是不能想嘛！ 她伸出手：“我们是最佳拍档，你也不要丧气。把杨主编当成一个要攻略的小BOSS，通关后我们就可以自由翱翔！我要制定一个规则，让所有作者都可以看见自己写的作品到底是什么样子，还要提供一个平台，让读者来打分。读者必须看完了全部的书才可以点评。谁也别想钻空子！” 段嘉嘉想着后世的网络小说平台和某郫县特产网站的打分机制。 最开始的打分机制还是可以相信的。 只是随着各路粉丝入驻，还引发了什么C型分，F型分的区别。 看个影视剧和书籍的分数还要学会区分分型，这就已经让这个评分平台失去了公信力。 段嘉嘉没想过去影视剧评分里掺和一脚。 她打算自己做影视剧，到时候选手是自己，裁判也是自己。早期网络还不发达的时候还好，后面要是被挖出来了，这绝对是一个黑点！ 段嘉嘉双手捧着下巴，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在网络上，到时候我们可以让网民们来评选，读者来信那么厚，那么多，还不能跟作者即时讨论剧情，有什么误解的地方也不能及时解释。如果有这样一个平台，你说是不是很棒？” 陈峥年没想过做网站，他还是想要做一个杂志社。 毕竟，他也不知道只是十年。 仅仅只要十年。 到2003年，那就不光是在网上看书，还能在网上购物！ 甚至国外这个模式出现的更早。 “要有点信心！你不觉得我们的国家，现在就像是早上七八点的太阳，很快就会绽放光芒，惊艳世界！”段嘉嘉对国家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们可是五千年的文化积累出来的！ 所以，段嘉嘉对自己的文化中心更有自信！ 跟陈峥年又针对在《武侠梦》的情况聊了一下，段嘉嘉见陈峥年情绪平复下来，也松了口气。 说白了，在这件事情里真正辛苦的还是陈峥年。 分别前安慰了一下陈峥年，段嘉嘉在酒店里待着也无聊，在前台留了话便离开了。 省城和桦水市区别还是很大的。 省里现在重点发展省城，周边地级市都只能靠着零星的资源发展。 不过，桦水市大概一直以来的内部环境都还不错，虽然上层之间有他们的利益争夺，但对于整个桦水来说，还是整体稳定上升的。 所以段嘉嘉去年买的房子，今年都有一套可以看见明显回报了。 没错。 段嘉嘉从今年开始就已经做起了拆迁户。 大概是上次来过的关系，段嘉嘉对周边熟悉得很。 在旁边的一条巷子里买到了热腾腾的油饼，又买了一袋豆浆，转身就看见旁边竟然有个裁缝店。 她上次来的时候这家店好像是关门的。 现在稍稍打开了一扇门，门口还挂着一块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风吹雨打的牌子，上面写着：老林裁缝铺的字样。 从窗户里可以看见里面挂着的旗袍，颜色在阳光下闪着光，一条条挂在上面就很让人心动了。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段嘉嘉没有贸然进去。 而是拿着油饼在旁边点了一碗汤面。 “老板娘，对面那家是裁缝店？怎么只打开了一半的门？”段嘉嘉防范的还是这一点。 毕竟，早些年有些叫掩门子的，那可不是正经生意。 别看八九十年代好像很淳朴。 实际上南方某响当当的城市现在就已经出现了名为“公关小姐”的职业。 这可不是后来的公共关系中的“公关人员”，而是带有颜色色彩的职业。 我国从八十年代开始就进行了扫颜色活动，但最著名的大概还是后来经由网络，某度公司全程直播的扫颜色行动。 加上这里还是一条小巷子，段嘉嘉可不敢随便进入自己不了解的地方。 “老林啊！老林现在是有生意就做，没生意就不做。挡住的那半边门后面是他老伴儿。前段时间摔了一跤骨折了。你也知道，年纪大了就怕摔跤骨折，这可真是要命的事情！”老板娘叹着气摇头，显然是对老林一家非常惋惜。 第246章 去裁缝铺 段嘉嘉大概知道情况后又问：“这样啊。我刚刚看见里面挂了不少旗袍，那位林师傅的旗袍做得很好吗？那他会做其他款式的衣服吗？” 面店的老板娘人还挺不错的。 一听段嘉嘉问起了林师傅的手艺，连忙说：“好着呢！我当年结婚的衣服就是老林做的，到现在都还好好的。他不光会做旗袍，还会做西装，手艺很好。我听我奶奶说，老林家是祖传的手艺。老林媳妇还会刺绣。据说当年还没解放的时候，老林家可是给不少富贵人家做旗袍和洋装。老林媳妇家也是祖传的刺绣手艺，两家人认识，当年还是娃娃亲呢！” 老板娘热情推荐：“要不你吃完了面，我带你去看看？你可以在附近问问，老林的手艺是不是最好的！就是现在什么商场服装店多了，那些年轻人喜欢去买什么喇叭裤什么吊带衫，这才让老林这里没什么生意。” 至于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不去……那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年纪大的其实不太爱买衣服嘛！ 从前需要布票，一件衣服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的穿下来早就习惯了。 段嘉嘉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她想了想说：“我去了也不敢直接下单，我还小呢，没多少钱。晚点我去找我爸，让我爸带着我来。要是手艺真的很好，我再叫上我爸和我舅舅都做一套衣服。” 段嘉嘉这才想起，自己赚钱后好像还没有给她爸和舅舅买过东西。 之前实在是因为在林场没什么能买的东西。 后来又忙着上学，平时光是写稿子和作业就占据了段嘉嘉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大部分的时间。 不过，这些还是因为她不够上心。 段嘉嘉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恼。 她怎么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 老板娘也没说什么，只提醒段嘉嘉：“那你可要早一点。老林现在关门早，每天下午四点多就关门了。要带着他老伴儿去做针灸，辛苦着呢！” 段嘉嘉点头，吃了面离开的时候又往窗户里看了一眼。 那些旗袍挂在架子上，旁边还有几件长款的男士大衣，桌面还有一小块绣布，上面的绣花精致得仿佛是真的，要从布里跳出来。 回到酒店，段嘉嘉就遇见了回来的段述南。 这种大会，其实他一个地级市的售后代理就是重在参与。 不过，段述南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至少他知道了不少国内汽车行业的内情，以及技术限制。 这一趟，让段述南对自己未来规划倒是清晰了不少。 现在还不适合他创业，先做售后代理还是稳定的，至少国内现在对于这方面的技术支持还不太高，更偏向于引进外企。 他这个时候且不说对这个行业还不是那么了解，就算了解，也很难跟国外的汽车品牌抗衡。 再缓一缓，还不太着急。 段述南可不想一辈子修车。 比起修车，段述南现在修车厂私底下做的汽车改装业务才是段述南所喜欢的。 不过，改装容易出问题，不是老客和熟人，段述南一般不做。 “爸？”段嘉嘉惊讶的看着她爸：“这么早就结束了？” 段述南笑道：“还要多久？这又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场合，我就是个地级市代理，上头还有省代理呢，人家才是留在那里找关系的人。” 就他现在这样，在那样的场合里只有给别人当小丑捧臭脚的机会。 段述南不是舍不下身段。 他一个孤儿，能有什么舍不下的。 只是这种年会上舍下身段毫无意义。 酒足饭饱后人家根本不记得自己。 那么混乱的场合，段述南除非是神兵天降，否则哪里有那么多的记忆点让人家过目不忘？ 所以段述南只认识了几个同行，在一些可以对他代理业务有话语权的人面前打了招呼敬酒后就离开了。 段嘉嘉想想也是，这种年会的场合自家公司的人还来不及呢。代理商其实都是自己一窝蜂的在一起，只有少数大代理还能有点面子。 她家现在就一个小修车厂，稍微寒暄接触过，其实也差不多了，的确没有太大的必要留在那里跟着人喝酒，反而伤身。 当然，这个前提也是段嘉嘉知道她爸的重点并不是一直留在修车代理这件事情上。 “再说了，就算我留下来，除了傻不愣登的喝酒，也没什么作用。”段述南叹气，酒桌上能谈成事情，但也不那么容易。 至少，才做了一年不到的代理，没什么意义。 见她爸现在没什么事情，段嘉嘉想起了老林裁缝铺，嘿嘿一笑：“爸，要不你再陪我去个地方？我有点东西想买，但是那家店看着有点偏，我不敢一个人进去。” 也是经历过孟靖梵的事情，段嘉嘉这才意识到，现在可是二次严打还没有开始的九十年代。 社会稳定其实是从二次严打之后，在这之前还是比较危险的。 至少……现在有些人家可是有武器的，直到1996年才开始全面禁武器。 到后面越来越严格，有了管制刀具的出现。 所以，其实这个时期国内还是处于相对混乱的状态。 段嘉嘉也是那个时候才猛地意识到国家在安全方面发展的迅速。 禁止民间持有热武器是从1996年开始，但她进入千禧年后，就明显感觉到社会治安的变化。 到后面天眼系统的覆盖，这中间发展不过二十余年。 段述南倒是很赞同段嘉嘉这小心谨慎的举动，点头道：“成，我去楼上换一套轻便的衣服。” 段嘉嘉当然答应。 毕竟，她现在还挺看不习惯一身正装的她爸。 可能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状态，段嘉嘉还更习惯一点。 父女俩再来林家裁缝铺，现在还没有到时间，只是大门依然关着一半。 段述南走在前面，先在门口敲了敲，说：“有人在吗？” 屋内很快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在呢在呢！我先生去旁边买东西了，客人要不先进来坐坐？” 第247章 林老头儿 父女俩推门进去，看见被掩住的那半边门后放着一张躺椅，上面坐着一个盖着被子的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鬓边还夹着一枚漂亮的褐色发夹。 不仅如此，躺椅旁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进门口段嘉嘉这才发现，之所以掩住半边门，是因为这个位置刚好是风口，半边门关上，恰好可以挡住风。 而老太太坐着的地方可以从后面的窗户晒太阳。 这个位置肯定是仔细挑选过才定下的。 老太太朝着段嘉嘉笑了笑，又注意到旁边的段述南。 说来也奇怪，段嘉嘉其实五官仔细看的话，其实更偏向于薛卉。但是如果和段述南站在一起，谁都会觉得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女俩。 “是来看衣服吗？小姑娘穿，还是大人穿？”老太太眯着眼笑，虽然满脸皱纹，但依稀可以看见年轻时候的风华。 段嘉嘉连忙道：“是我。不过我不是做旗袍的。” 她上辈子其实更喜欢穿一些改良汉服，只是在桦水市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裁缝铺。 今天看到屋子里的旗袍，还有那些绣花，段嘉嘉才想要这一套合适的衣服过年的时候穿。 而且，段嘉嘉这也不是一时兴起。 “不是做旗袍？”老太太也不奇怪，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肯定更喜欢穿漂亮的连衣裙，穿旗袍的人很少见了。 挂在架子上的旗袍，其实是老太太和老伴儿早些年的作品。 他们家一个是刺绣，一个是做裁缝，尤其是做旗袍，早些年可是赫赫有名，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在社会环境稍微放开了一些后，夫妻俩就用省下来的料子和从前藏起来保护好的料子做了几套旗袍。 不管有没有人穿，那也是对自己这门手艺，以及祖上的交代。 “对。您知道百迭裙吗？我想做百迭裙，就是这料子很难找，如果您这里没有的话……” 段嘉嘉看了看，其实她觉得旗袍也很漂亮啊！ 很多人误解了旗袍一定要贴合曲线的概念，其实旗袍有很多是穿着后相对宽松的版型，但在衣型的剪裁上，如果遇到了好的打板，还能营造出胸以下全是腿的既视感，非常的衬身材。 结果老太太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你想做百迭裙？知道这种款式的人很少哦！” 大概是没想到段嘉嘉会说出这个款式，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段嘉嘉在旁边坐下，点点头：“对对对，就是您说的这种。我想做一条红色，再搭配好过年穿。要的布料就要厚实一些。” 老太太眼睛越来越亮，她还有些激动的拉着段嘉嘉的手说：“能！我家有料子，就是有点贵。我娘家是很早的时候是做织锦的，祖上还做过不少贡品。只可惜这个手艺在我奶奶那一代断了。不过家里还有祖传的刺绣手艺，是正宗的蜀绣。” 老太太似乎很久没有跟人聊天，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年轻的小女孩愿意听这些，也说得很起劲儿。 看起来精神都好了许多。 “我爸身体不好，跟着我奶奶学了刺绣的手艺，他比我厉害多了。后来战乱，我们家避难就躲到了这儿，还遇见了我先生一家。得知他们家是做裁缝的，两家就一起合伙做生意。再后来全都转为国营，我们就没再做旗袍和洋装，改为做一些大众款式。我先生的手艺很好，你放心，他什么都会做！” 说着，老太太还指着上面挂着的一条蓝色旗袍：“那是我年轻时候绣的，只是还不等绣完，这种衣服也不能穿上身了，我先生给我藏起来，每年都偷着拿出来躲在家里晾晾。去年刚做好。这条旗袍挂起来的时候，可多人来我家看呢！” 老太太还有些炫耀的语气。 段嘉嘉抬头看去，那件旗袍绣的是很典型的蜀绣风格，取材也是。 蜀绣多绣花鸟鱼虫，这件旗袍上就是大朵的芙蓉花，在蔚蓝色的丝绸上暗自绽放，犹如夜幕下的花仙。 老太太仿佛炫耀上瘾，还指挥着段嘉嘉去旁边的抽屉里拿东西。 看得段嘉嘉都有些无奈。 她之前还担心这家是坏人。 结果现在反而为这位老太太担心。 要是对谁都这么热情的话，下次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不过，现在她还是按照老太太的指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大红色的布料。 “这块怎么样？”老太太摊开，红布上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狸花猫。 小猫憨态可掬，仿佛在布料上活过来了。 段嘉嘉都忍不住凑近，看着那只猫，细微的毛发都仿佛是真的，在阳光下还闪动着流光。 就连旁边无所事事的段述南都忍不住凑上前。 “跟照片似的！”段述南赞叹。 老太太还有些得意，说：“这块能做个上衣，正好把猫儿的绣纹放在前襟和后背，可好看了。再选一块别的颜色，做成裙子。” 老太太还看了一眼段嘉嘉的短发，有些可惜：“要是个长头发，我还能给你梳头呢！” “你们是谁？”老太太还没说完，门口走进来一个提着包子的老头。 老头长得很高，但整个人有点像一根瘦竹竿。 头发也剃得很利落，可以清晰的看见短短的白发。 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外套，低头就注意到老太太手里拿着的布料。 “是客人！”老太太解释：“这小姑娘居然知道百迭裙，还要做呢！你先前不是跟我叹气，说现在做的款式太少了？正好啊，你有发挥的余地了！” 老太太语调还有些调皮和邀功。 段嘉嘉这才知道，难怪老太太一直拉着自己说这么多，原来是要给老伴儿介绍更好的活计！ 不过，段嘉嘉也不生气。 要不是这样，她怎么可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刺绣呢？ 老头儿很冷漠的点点头，背着手先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段述南的脸。 “你……”林老头皱眉，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嘶的吸气，苦恼不已。 第248章 当年故人？ 只是林老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和眼前这个男人相似的人。 竟然想不起来，林老头也就没有多想。 或许是一面之缘，没什么要紧的。 “想做衣服？自己选料子，待会儿给你量尺寸，付一半定金，等衣服做好了付剩下一半的钱就行。不过我先跟你们说好，我老伴儿刺绣的料子价格不便宜。” 林老头不是讹人，而是这些料子本身就贵，都是他花钱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后面他老伴儿又悄悄的绣，这些年下来才攒下了这么多。 要不是老伴儿现在受了伤，身体不好，林老头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些料子摆出来。 “恩恩。我知道的。”段嘉嘉一点都不介意。 这种手工刺绣在几十年后可太难找了，而且价格也贵。 段嘉嘉算是国内最早一批入汉服坑的爱好者，那个时候主要穿的还是秦汉形制的曲裾。是后来二次元文化兴盛，带动了这些小众文化。 比如洛丽塔，比如JK，比如汉服。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又流行起了穿襦裙，直到后来做汉服复原以及创新的团队越来越多，马面裙、圆领袍、铠甲……也慢慢出现在大众视线中。 反倒是最开始的曲裾和直裾仿佛成为了汉服圈里的小众。 段嘉嘉选了那块小猫的红色料子，又挑选了一块蓝色的暗纹。 林老头注意到之后还稍稍点头。 老太太也很高兴，提醒段嘉嘉：“这个蓄点棉花，做一件上袄，领口和袖口镶一圈兔毛，可漂亮了。你要是舍得，我再给你缝几颗珍珠上去，保准好看。” 说着，老太太就从旁边拿出了一本本子和铅笔，在纸上慢慢画。 段嘉嘉也没打断，而是站在旁边让老头儿拿着软尺量尺寸，还不忘小声的问：“您这儿可以做大衣吗？我想给我爸还有我舅舅都做一件。” 老头儿指了指头顶：“这种款式的，要是有什么增改，你也可以说。” 段述南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有些惊愕的看过去。 段嘉嘉嘿嘿笑了一下，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赚了点小钱？爸，你是做一件大衣，还是待会儿去商场买皮夹克？” 段述南下意识就有拒绝。 但对上段嘉嘉有点雀跃和紧张的眼神，只好松口，说：“做一件吧。不过你舅舅可不在，尺寸把握不好。” “没事儿，晚点再让舅舅来嘛！”段嘉嘉摆手，转了一圈后老太太也画出了大致的衣服设计图。 “哇！您可真厉害！”段嘉嘉因为隋佳丽的关系，看过几张服装设计图，也听隋佳丽说过画一张速写需要多长时间。 虽说隋佳丽是初学者，但老太太明显也不是特地学过画画的样子，至少线条就不如段嘉嘉看过的一些美术生素描好看。 可就算是这样，纸上这张简易的设计图，段嘉嘉也能想象出那两块料子做好后会有多好看。 “不错吧？”老太太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还轻轻晃了晃脑袋，哪怕满脸皱纹也能感觉到她心态犹如少女一般：“你这么做，珍珠就用普通的淡水珠，仔细挑一样很漂亮。到时候你再配上一双小靴子，就很漂亮了！” 他们这里毕竟是南方，冬天如果没有下雨刮风的时候，相比北方下大雪和随随便便就零下的温度，还是要舒服很多。 老太太又教了段嘉嘉里面怎么搭配，穿贴身的细线毛衣什么的。 话了还笑道：“现在的生活好呀，什么好东西都有。我小时候听我爹教我的时候，他说那个时候可穿不了这么漂亮的。地主家小姐也就是衣服崭新一些，其实远不如现在。也就是城里富商家的孩子过得好，穿洋装，可一到了冬天，那冷得！一个个恨不得裹成粽子，还漂亮呢！再有钱一点的还行，人家穿各种皮子，那是真暖和，也是真造孽。我先生的长辈就做过一件狐狸皮的大袄，做完烧了小半个月，家里还去请胡大仙饶命呢！” 从老太太和林老头的口音中就能听出，这两人都有一点北方口音，但不明显。 大概率是家里从前的长辈是北方人，虽然现在到了南方生活几十年，口音依然带着一点乡音。 做完这些，段嘉嘉付了八百块钱的定金。 三套衣服一千六，这在九十年代初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但段嘉嘉觉得很值。 就冲着那个小猫刺绣的布料，段嘉嘉都愿意付这个钱。 留下联系方式，父女俩离开了裁缝店。 倒是整理尺寸数据的林老头猛地嘶了一声，惊呼：“是她啊！” 坐在躺椅上喝水的老太太眨眨眼：“怎么了？” 林老头还有些惊讶，对老伴儿说：“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姑娘吗？怀孕的那位小姐。” 老太太捏紧杯子，连连点头：“记得。人家不是送了咱们一块手表？要不是那块手表，婆婆的病哪里能好！” 老太太娘家是在她七八岁的时候来到省城，林老头家里更早一点，从他爹那一辈就来了。 只是那个时候国内百废待兴，他们虽有手艺，可那时候谁家都不容易，哪里有那么多生意？ 偏生林老头的亲娘生了一场重病，已经认识，玩得还不错的两人就去郊外，想抓点兔子什么的补贴家用。 结果就遇见了一位漂亮的姑娘，穿着一件大衣，里头好像还是军装，大着肚子走得艰难。 他俩好奇，上前帮忙，还带着那个姑娘回家休息住了几天。 那姑娘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块手表。 林老头和老太太将手表送到黑市卖了，这才给林老头的亲娘攒到钱做手术救回了一条命。 “刚才那个姑娘不像，但是那个小姑娘的爸爸，倒是跟当年那位小姐有些相似。”林老头算算时间，当年他和老伴儿十八九岁，老娘病好了他们就结婚了。 时间还真差不多。 如果那位小姐的孩子生下来，如今也是四十出头的年纪。 “你确定？”老太太捏紧茶杯，他们一直以来都想找到那位小姐，报答当年的恩情。 可对方明显是路过省城，人海茫茫，哪里去找？ 第249章 谈成了 “下次问问吧，说不定呢！”林老头望着门口，心里是有些激动的。当年就是卖了手表，他老娘可以多活几十年，这么大的恩情，他们夫妻一直都记在心里，只是从来没有恩人的消息。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能打探到消息了，没想到现在还有看到疑似恩人后人的一天。 这边老夫妻多激动，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俩不知道。 刚到酒店的时候，段述南就通过前台接到了薛河打来的电话。 “你舅舅现在有点事情要我去帮忙，晚上你跟那个导演见面的时候不要怕，有什么事情如果不好商量，就等着我们回来再约个时间。你那个编辑我看着也还行。”段述南有些着急的叮嘱，他不想抛下女儿这边的事情不管，但是听电话里薛河的语气，那边的事情似乎也不大对。 “行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胡莱导演，放心吧！”段嘉嘉摆手，指着酒店二楼说：“而且还是在二楼的宴会厅，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有事的。” 段嘉嘉从陈峥年那里听说了一些胡莱的事情。 如果说刘思凯，可能还要担心一下这些问题。胡莱的家庭环境，按照陈峥年的描述来说，那就是根本容不下道德败坏的人。 段嘉嘉一开始还不相信，觉得陈峥年这是夸张。 直到陈峥年说了胡莱大伯的名字，段嘉嘉迅速跟后世某位大佬挂上号，以及她曾经听说过胡莱的深厚背景的传闻，一下就相信了。 如果是那位大佬的话，陈峥年的话是完全可信的。 段述南三步一回头，还是不太放心。 最后更是跑到了前台，拜托前台让待会儿在宴会厅负责的大堂经理多多注意段嘉嘉的情况。 这家酒店是省城最好的酒店之一，服务态度一直备受赞誉，也因此一直经营到了千禧年后进行内部和外部的翻修后继续开业，成为省城开业三十多年的酒店，成了本地地标性建筑之一。 所以段述南的要求前台很快答应了。 以至于胡莱和段嘉嘉几人坐在宴会厅的桌上后，胡莱皱眉看着总是“不经意”路过的大堂经理，有些想不通。 “上次来这里，这家酒店的服务有这么……贴心吗？”胡莱低头看自己的水杯。 光是倒水就倒了两回。 还来撤过一次餐具。 他上次来还是坐在包厢里，服务员好像也没有那么贴心吧？ 陈峥年这段时间跟胡莱接触不少，加上两家父辈和爷爷辈的关系，所以两人的交情很快拉近了不少。 看着胡莱那张藏在大胡子下面充斥着疑惑的脸，陈峥年在旁边噗嗤笑出声来。 段嘉嘉有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是我爸拜托酒店的人照看我。” 胡莱先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段嘉嘉的年纪，手里还在叠擦手的热毛巾，随后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换成我，我也会这样。” 他要是有个没成年的女儿，一样会不放心。 “上次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这在香江那边不是新例，但在大陆这边还是有些冒险了。不过，我愿意冒这个险。” 胡莱说这些当然也有给段嘉嘉压力的想法。 冒险吗？ 的确冒险。 但只要第一部成功了，后面拉投资是非常方便的。 这是要拍系列，又不是承诺了一定要拍完。 如果第一部失败了，还能想办法把版权交给别人。 投资影视剧，说白了就有点像击鼓传花。 好的项目，棒子落到第一个人手上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各种数据考察和推断来判断是否能够赚钱。 如果不行的话，就拉别人进来。 等到其他资金涌入，第一个人就算不赚，也不会赔太多，有的时候还能全身而退。 这是个有钱人的游戏，也只适合有钱人玩。 普通人连门票都没有。 段嘉嘉没说话，只继续听胡莱说。 胡莱也很意外，没想到段嘉嘉这么沉得住气，只好笑道：“还真是英雄出少年，我觉得令尊完全没必要那么不放心。” 胡莱觉得，段嘉嘉都比陈峥年还要沉得住气。 表现得根本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你做编剧，而且杂志社需要在电影上映的时候做宣传。比如你们的封面发出电影上映的消息。”胡莱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这是合作，不是我们再付一笔宣传费用的交易。” 陈峥年没想到还会扯上杂志社。 他不好一口答应，但这件事情要做成的可能很大。 杂志社也需要这个消息为自己贴金。 这就像是吆喝给别人看，我们杂志社的作品都可以拍成电影，我们有这个渠道。 “我马上高三，没有那么多时间投入到电影制作里去。”段嘉嘉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上辈子的状态。 胡莱还点头：“我知道。打磨剧本需要很长时间，这个我知道。在原小说的基础上打磨出五个剧本，你可以慢慢来，高考结束全部做完都行。不过，你要在高三下学期之前把第一个剧本给我。” 胡莱算了一下时间，这对段嘉嘉来说应该不算太紧急。 一年的时间，打磨一个剧本。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进行，我这边也有相熟的编剧，到时候我会把你的剧本交给他，你们互相讨论。你是写小说的，写剧本和写小说还是有些差距。我的确是相信你说的话，但我不可能完全放手让你一个人。”胡莱把先决条件说好，道：“在这个剧组里，我是主要话事人，所有事情由我决定。哪怕你觉得可以的地方，我要改的话，那就要改。” 段嘉嘉看着眼前这个络腮胡男人。 她看过胡莱的作品，确实很好。后世胡莱在国内也是知名导演，只是胡莱后期都去拍小众文艺片和纪录片，非圈内人不会知道胡莱的名字。 “好！”段嘉嘉愿意相信胡莱一次。 大不了，有香江电视剧做保底，自己作品的口碑也不会太差。 更何况，胡莱可比自己冒险多了！ “爽快！”胡莱这次是真的开心，他回去之后想了很久，他也想拍商业片。 香江和国外已经有了非常经典的商业片，大片也层出不穷，为什么他们大陆这边就只能盯着苦难和挣扎呢？ 大众对娱乐活动的需求是日益增加的！ 第250章 和胡莱聊天 这个时候也不是没有商业片，但很少。少到放在这个时期大部分电影里屈指可数的地步。 段嘉嘉有的时候都觉得这个转变像是两个极端。 这个时期的国内电影市场大多从曾经被人诟病的样板戏，到后来段嘉嘉所了解到的那个充斥着数据、流量、大制作的电影市场，像是两个极端。 段嘉嘉想了想，说：“我听说京城那边好像是要筹备一部合拍片？如果是的话，那我们还真的要好好的打磨一下剧本。” 胡莱抬眸看她，眼神里还有些惊讶，试探着问：“你是说《霸王别姬》那部片子？” 段嘉嘉猛然想到，自己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个小县城里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渠道消息？ 连忙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那边有。现在大陆电影市场跟香江那边接触频繁，而且香江那边看似红火，但我总觉得电影质量不如从前。连少氏都开始转向电视剧，您觉得在香江那一批电影导演和从业人员会去什么地方发展呢？” 香江电影的辉煌到衰弱不是没有过程的。 只是衰弱得太快，仿佛一下子就再也追不上从前的光芒。 大量的电影从业人员北上，其实也是抽走了香江电影的最后一点气。 哪怕后来还是有导演坚持香江电影，但那都不是从前的味道了。 胡莱原本想要点烟的动作一顿，目光诧异。 他冷不丁问：“那你觉得我现在往香江那边挤，是不对的？” 不光胡莱，上次想要签下《鬼谷》电影版权的刘思凯也想要去香江发展。 “也不是不对。香江电影可以称之为电影工业的雏形。不可否认那边的电影从业人员能力卓越。毕竟，哪里能做到七日鲜？但香江电影可以。七日鲜也不乏过得去的作品。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去学习。宝岛电影、东南亚地区的保护机制让香江电影这些年发展得颇为艰难。加上国际形势……”段嘉嘉想到上辈子的经验，说：“或许几年后也有昙花一现的辉煌，但那边还是不可阻挡的会走下坡路。” 香江电影发展的黄昏，也同样美得迷人！ 后面胡莱又拉着段嘉嘉聊了不少有关电影的事情。 段嘉嘉对于电影行业的发展肯定没有那么的清晰了解，但大致发展还是知道的。 其实九十年代后期开始就出现了不少耳熟能详的佳作，国内第五代导演的地位也差不多都是九十年代的几部电影彻底确立。 直到电影《英雄》的出现，大陆商业片才彻底出现在大众面前。 聊得差不多，段嘉嘉被陈峥年送到房间门口，电梯里，陈峥年都没忍住说：“真没看出来，你还了解这么多事情呢！” 陈峥年在香江的那段时间也的确感觉到了香江电影不如他从前做想象的那么红火辉煌。 他在那里听见了不少电影从业人员的抱怨，也从关系不错的人口中得知了电影发展的落寞。 这是陈峥年到了当地，接触了从事这这一行业的工作人员才知晓的事情。 段嘉嘉当然知道今天自己说得有点过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段嘉嘉还是想要尽早结交人脉，为自己以后的公司打基础。 “我有个好朋友，他爸妈挺有钱的，偶尔也能听到一些这类的消息。这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我听了之后就记下来了。” 段嘉嘉这么一说，陈峥年脑海里立刻想起了李长淮的脸。 李长淮那身打扮，还有说话时候的态度，虽然陈峥年只见过一两次，但可以确定。 比起段嘉嘉身边另外两个女孩子和那个黑皮肤的男孩，李长淮显然不是在小县城里长大的。 气质这种事情很难说。 并非是说李长淮就比其他人更好，只是见过更多东西，看过更广阔世界的人，说话的神态和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如此。 多得是有钱但人品低下的存在。 也多得是贫穷，但人品高尚的人。 这只是一个参考。 “原来是这样！难怪呢！”陈峥年感叹，说：“其实我也跟胡莱说过香江那边的发展。怎么说呢……人家确实比我们发展得好，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但那边的确有不少弊端。而且随着国际形势变化，香江的历史遗留，我估计过几年还有得闹呢！大陆这边什么时候发生过拿武器顶着演员脑袋让他拍戏的？” 陈峥年早些年也羡慕过，偶尔听到家里有香江那边的朋友来，他也激动。 想知道那个繁华的香江到底是怎么样的。 直到自己去了一趟，繁华是繁华，但陈峥年也看到了生活在香江底层的人是什么模样。 虽说任何地方都会有底层百姓的存在，但那种高压状态，至少陈峥年在自己从小到大的环境周围是没有看到的。 “各地都有各地的好坏，时间会解决的！”段嘉嘉还不打算以十几岁的年纪跟陈峥年说这些。 回到房间后，段嘉嘉倒是考虑起买电脑的事情了。 之前不买，那是因为自己赚的不多。 每个月几百块钱的稿费，然后买一台上万元的电脑。 这根本不划算。 但现在段嘉嘉有足够的存款，买电脑的话也可以提升自己的工作效率，还能增加自己的学习时间。 这个时候还是可以考虑购买的。 段嘉嘉洗了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又给她爸的房间打了电话。 段述南很快接通，他也是刚到不久，还是薛河在年会上喝多了，又无法脱身，这才让段述南去解围。 “那舅舅没事吧？”段嘉嘉担心的问。 段述南道：“放心吧。你舅舅的酒量是跟着你外公学的，这点酒没事，他就是单纯不想喝了。” 真喝醉了，哪里会有时间和脑子打电话找段述南帮忙？ 知道薛河没事，段嘉嘉又关心了她爸几句，这才把电话挂断。 比起段嘉嘉这里的平缓，胡莱可就不一样了。 柳飘飘洗了澡，把头发吹得半干不干的状态，裹着浴巾从后面环住胡莱的腰，撒着娇说：“你怎么了？跟个小丫头片子聊完之后就不理我了。是我魅力变差了吗？” 第251章 似曾相识 胡莱倒是没有推开柳飘飘。 摩挲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想了想说：“飘飘，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这次的电影你要比之前的都认真。” 原本还有些暧昧的气氛在胡莱这一句话之下彻底烟消云散。 不过柳飘飘也没生气，她松开手，坐在旁边小声说：“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你以为我是那些有了机会就不努力的？不过，你真的这么看重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胡莱都觉得好笑，目光奇特的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女人：“你到现在还觉得她只是个小姑娘？你见过十几岁就赚了几万块钱的小姑娘？大陆这边的版权费听着很多，但我可以肯定，绿袖上次电视剧版权的费用在香江虽然不高，但是汇率换到大陆这边就不低了。” 更不要说段嘉嘉对电影行业的看法。 说实话，胡莱一直以为是两岸合作。 但段嘉嘉这么一说，胡莱就不觉得这只是合作了。 说不定是来抢自己饭碗的。 毕竟，香江导演，尤其是名导的话，那还真是能够分分钟抢走他们的饭碗！ 胡莱弹了弹手上的香烟，他原本只是想要把这个系列拍好，现在胡莱不这么想了。 他要把《鬼谷》这个系列拍到叫好叫绝！ “明天我们就回京城，我给你联系一个教练，绿袖打磨剧本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学功夫，哪怕是个花架子，也要给我摆起来。” 见柳飘飘噘嘴，胡莱知道她这是在担心什么，又说：“放心，我会多给你介绍一些海报杂志的活儿，不会让你断了粮。柳飘飘，我跟你摊开了说，咱俩不会有结果。但如果咱俩都鼓足劲儿把电影拍好，五部电影下来，我可以保证你会是国内最红的那一批女明星之一！” 这话说得柳飘飘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柳飘飘的确动过要跟胡莱在一起的心思。 毕竟，胡莱家世好，还是圈内有点名气的导演，跟不少投资商关系都不错，为人也好，是个非常不错的归宿。 包括胡莱说这话的上一秒，柳飘飘也是这样的想法。 但现在胡莱自己都说出来了柳飘飘要是还不依不饶的纠缠，那就不太好了。 柳飘飘自认长得漂亮，从前也不是没有大款想要包她，只是柳飘飘清楚，美貌只是一时的，自己赚到的才是自己的。 因此就算是要找依靠，柳飘飘也偏向于胡莱这种同一个行业内，但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导演要捧一个人的时候，那能把一个人捧上天。 柳飘飘坐直了，哪里还有刚才没骨头的样子，笑道：“胡导，五部电影。如果这个系列拍不下去呢？” 今天那番话她也听了。柳飘飘可不像段嘉嘉想得那么简单，她知道如果第一部电影没有收效好的话，第二部投资肯定要下降，第三部说不定都没有。 如果《鬼谷》都不能成系列，那么胡莱的承诺还算数吗？ “首先，我敢说这话就一定能拍下去，前提是你不要掉链子。女主角是戏眼，你这个主角都掉链子的话，我就是再厉害也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吧！”胡莱对柳飘飘一直都另眼相待的另外一层原因就是，柳飘飘的确有演技。 从小唱戏磨炼出来的柳飘飘眼神转变总比其他演员要更为明显。 眼波流转间就把角色的情绪都带了出来。 更不要说柳飘飘不光会用眼睛，她仿佛合理分配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配合表演。 这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其次，如果这个系列不成功，我也会保证你有五部电影的女主角，但也只能是女主角。” 柳飘飘看了胡莱一眼，她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是不是要相信胡莱。 但对上胡莱笃定的眼神，柳飘飘突然也想赌一把了。 “行！你也不用给我找什么海报杂志拍摄了，我自己赚的钱也够我花。”柳飘飘赌一把，赌自己可以做到，也赌胡莱能做到。 说完，柳飘飘直接起身。 胡莱皱眉，不解道：“你去哪里？” 柳飘飘转身进了卫生间，出来后浴巾什么都换了下来，头上还包着一块毛巾，穿得整整齐齐，说：“当然是好好休息，等着后面训练。我告诉你，我倒嗓之前可是唱过半年刀马旦的，你可别小瞧人了！” 胡莱错愕的看着柳飘飘离开的背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最后也只是失笑的低笑几声。 比起丢了一个床伴，胡莱还是更希望柳飘飘可以全力以赴。 —— 段嘉嘉睡得香甜，陈峥年原本打算把段嘉嘉叫醒一起送胡莱和柳飘飘离开。 但胡莱拒绝了。 理由也很简单：那毕竟是个孩子！ 胡莱还没有脸大到让青春期正在发育的小孩特地起床来送自己去机场。 “后面合同走流程我助理会联系你，但是绿袖老师这边你帮忙多盯着点。大家也算是旧相识，我好你也好嘛！”胡莱跟陈峥年关系拉近不少，说话也自然了许多。 陈峥年当然答应，这是对他，对段嘉嘉都好的事情。 “我办事你放心，这也是我的项目！” 胡莱颔首拍了拍陈峥年的肩膀。 三人走到酒店大厅，柳飘飘客气的寒暄几句后就在旁边百无聊赖的发呆。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 那人走得很快，只是从他们斜对面路过的时候还多看了几眼。 柳飘飘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双眼睛好眼熟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 “嘶——怎么想不起来呢？”柳飘飘皱眉。 “什么想不起来？”旁边的胡莱听了，好奇的问。 柳飘飘摇头，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了没意义：“没什么。” 胡莱也没有多问，跟陈峥年又寒暄了几句，三人这才道别分开。 陈峥年转身回酒店的时候，正好在电梯口遇见了等电梯的段述南。 “段叔叔！”陈峥年注意到段述南手里的包子和豆浆，笑道：“给嘉嘉送早点？” 段述南也知道，陈峥年帮着段嘉嘉处理了不少事情，点头道：“恩。刚才跟你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是嘉嘉说的导演和女主角吧？” 第252章 外甥女养老 陈峥年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段述南也在大堂，想到对方现在提着早餐出现在电梯口，显然也是刚到的，连忙点头：“对，那是胡莱导演和柳飘飘女士。” 段述南稍稍颔首。 他对拍戏这些不了解，但女儿信任陈峥年。 这次来省城，他跟薛河除了要开年会之外，也是想要多试探试探陈峥年的为人品行。 虽然这也不能完全保证陈峥年以后也是个好人，毕竟利益动人心，这世上的事情难说得很。 更何况，段述南和薛河都遇到过操控他们人生的诡异力量。 这个时间卡在不早不晚的时候，酒店的早餐时间已经过了，陆陆续续都是退房的人，鲜少有再上楼的。 因此电梯的时候电梯里只有段述南和陈峥年两个。 段述南提着手里的早餐，穿着老旧的皮夹克，说话的姿态却比陈峥年去参加总公司年会的时候遇到的那些老总还要有气势。 “我只有嘉嘉这一个女儿，嘉嘉信任你，愿意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你处理，所以我也愿意信任你。你们是合作的两个人，嘉嘉好了，你会更好。这些事情，我想陈先生比我更清楚。” 陈峥年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但很快想明白了。 想想也不意外。 段嘉嘉和自己谈的事情金额往来几乎都是上万元。 财帛动人心。 段述南会有这样的担心，很正常。 要是他以后成家，有一个女儿遇到这样的事情。陈峥年估计自己也会说出跟段述南差不多的话，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也说得这么有气势！ 而且，陈峥年也听出了一点意外的地方。 那就是，段述南似乎完全不知道段嘉嘉对自己事业的规划。 陈峥年意识到这一点，还真是有些佩服段嘉嘉了。 这说明，那些设想和安排全都是段嘉嘉一个人的想法。 他之前还以为是段家有这样的家学渊源呢！ “段叔叔，这点您可以放心。”陈峥年诚恳道：“我和嘉嘉一定会是最好的合作者。” 段述南没说其他，只在电梯开门后朝着陈峥年稍稍点头，提着早餐离开。 毕竟，承诺只是口头上的，是不是这样也要看陈峥年之后的行动。 当然，段述南也不会太插手女儿的事情。 段嘉嘉打着哈欠开门接下早餐的时候听到段述南说这些，夹着包子笑道：“爸，你放心吧。我不敢保证陈峥年一定没有别的想法，但是我和他暂时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在这个目标达成之前，他肯定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 段述南只是点头，推了推面前的早餐：“趁热吃。今天我们都没什么事情，你舅舅的意思是直接在省城买年货，到时候直接放在他单位的车里，让同事带回去。” 段嘉嘉连忙点头，吃包子的速度也快了。 这个时候段述南又担心的提醒：“慢点慢点，小心别噎着了，你舅舅估计还没起呢！” “舅舅昨天喝很多？”段嘉嘉喝了一口豆浆，好奇的问。 段述南想到昨天看到的薛河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小舅舅哪里是酒喝多了，分明是桃花开了！”段述南跟薛河的关系其实不错。 薛河将薛卉当成亲妹妹，段述南跟薛卉结婚之前还被薛河刁难过好几次，最后还有点越打关系越亲近的意思。 所以段述南说起薛河的笑话那是一点都不带收敛。 “我寻思这大冬天的，桃花也没开啊！我昨天一过去。嚯！”段述南笑得眼角细微的鱼尾纹都出来了，靠在沙发边说：“你舅舅身边最少三个大美女找他敬酒。我还以为他是让领导拉着不让下桌呢，原来是美女。后来才知道，他是单位重点老大难单身汉，什么工会啊，妇联啊，还有领导，找他做这个工作不知道多少次。这次就是打算利用年会的时间给他弄个相亲活动。结果把你舅舅吓得直接给我打电话，借口喝醉了，让我把他带走。” 段嘉嘉想起上辈子的舅舅。 准确的说是现实生活中的薛河。 薛河在那个世界里也没有结婚，不过薛河做的也不是现在的工作，而是去做了另外一个行业，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功。 段嘉嘉倒是知道一点薛河为什么不想结婚的原因。 当年薛河的母亲被薛河的父亲家暴，后来薛河生父在一次抢水的村斗中意外身亡，薛河母亲在对方死后迅速带着薛河改嫁。 结果薛河继父也不是什么好人，对薛河的母亲倒是不错，对薛河就很一般了，看着亲儿子被苛待，薛河母亲为了自己生活安稳，不仅不管，还一直要薛河忍着。 后来，薛河母亲没几年就去世了，继父对薛河本就非打即骂的态度变本加厉，数九寒冬把薛河赶出家门，穿着一身单衣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 如果不是薛外公，薛河早就死在外面了。 后来薛河长大，那家人倒是想来占便宜，被薛河直接整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最后那个可恶的继父重病不治，死得还挺惨。 因为小时候遇到的事情，让薛河对婚姻完全没有想法，他反而更喜欢也更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至于留后什么的…… 薛河并不觉得自己从自私的父母身上得到的基因有什么值得传下去。 段述南也知道一些薛河从前的事情，摇着头说：“你小舅舅要是不说清楚，怕是以后还有得烦！” 他倒是喜欢看乐子，就是不知道薛河能不能习惯了。 段嘉嘉笑弯了眼睛，说：“您就等着看吧，小舅舅肯定把事情能解决得又快又好！” 父女俩吃完，收拾收拾就要去找薛河。 刚推开门就听见外面传来薛河跟人说话的声音。 “……崔主任，真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我这……我也有难言之隐。” 薛河语气似乎很无奈，仿佛挣扎了几秒，叹着气说：“了解我的也知道我小时候过得不太好，那个时候伤了身体。我妹妹和妹夫结婚的时候做体检，我也跟着去了一趟，医生说我有什么死什么精的病，不可能生孩子的。我不想给人养孩子，也不想耽误了别的好姑娘，还是算了吧！我有个外甥女呢，能给我养老。” 第253章 我不能生 段嘉嘉在门口听得瞪大了眼睛。 她倒是猜到舅舅会想办法解决，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办法啊！ 薛河还在那边说：“崔主任，希望您能理解，我真不是不给您面子。有些事情确实不太好明说。” 女声听起来有些年纪了，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唉，说白了还是上一辈造的孽！” 对方似乎是对薛河的情况很了解，知道薛河小时候受过虐待。哪怕有所怀疑，也不可能让薛河拿出自己不能生的证据。 至于薛河说不想给人养孩子这一点，都能理解。 既然有个关系亲近的外甥女，听说学习成绩不错，小小年纪就写了书，那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薛河都这么说了，他们要是还不依不饶，这不就成了逼着薛河养人家的孩子吗？ 送走崔主任，薛河松了口气，站在门口还没平复情绪，就听见旁边传出两声憋笑。 “行了，出来吧！”薛河无奈，对着旁边说：“就这么喜欢看我笑话？” 段嘉嘉跟段述南父女走出来，注意到薛河那个无语的表情，两人又有点想笑，但也只是一点点。 “这种事情总要说清楚，不然就有去不完的局。一劳永逸。”薛河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有点数的。 这个年纪，崔主任他们肯定不会给介绍什么年轻小姑娘，这种事情做了，还不知道会被人家的家庭怎么说呢！ 那么其他人选，光是不能生孩子这一条，就会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不是薛河自恋，到了这把年纪，早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感情因素影响了，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考虑利益相关。 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大部分人是不放心的。 更何况，薛河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也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且不说关系如何，薛河就从利益出发的话，培养别人还不如培养段嘉嘉。 “行了！你不是给我订了衣服？走吧，弄完这些我们就去买年货，今年可有的忙了。”薛河拉上房门，示意段嘉嘉和段述南一起走。 他今年升职，段述南的修车厂生意也不错，还有几个因为改装车子相处得还挺好的，还有几个零件厂商的关系也不错，说不定负责相关业务的业务员也会上门来。 只是三个人到老林裁缝铺的时候，裁缝铺里只有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并没有见到那对老夫妻。 “林师傅两个出门了，要去医院复查，是来做衣服吗？”小伙子好奇的问。 段嘉嘉几人也没多想。 “我们来量尺寸，上次订了一套衣服和两件大衣，其中有一个尺寸还没有量。”段嘉嘉拿出了订单的凭据。 小伙子看了一眼，又翻了一下旁边的册子，点头道：“对上了。我是林师傅的学徒，做衣服还不能出师，但量尺寸是没问题的。” 小伙子笑得憨厚，从旁边熟练的拿出皮尺：“请问是哪位？” 量尺寸很快，确定了数据后，三人直接离开了老林裁缝铺。 巧合的是，他们前脚离开，没几分钟林老头就骑着三轮车带着老伴儿回来了。 听说段嘉嘉他们已经离开，林老头和老伴儿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阵无奈。 “没事，年前不是还要拿衣服？到时候还能再见到！”老太太也觉得可惜，明明很快就能知道恩人的消息了，没想到就差这么一点点。 “也只能这样了！”林老头也是一阵无奈叹气。 —— 段嘉嘉三人买年货倒是买得格外顺利。 省城的东西确实是比桦水市要多，品类和质量，甚至是价格都要好很多。 段嘉嘉找到自己从前非常喜欢吃的一个牌子的巧克力，是现在非常经典的金币造型。 这个造型的巧克力后世的确有不少，但不少都是代可可脂和一些奇怪香精加上大量的糖兑出来的味道，根本没有巧克力的香醇。 后来段嘉嘉也买过一些贵价的金币巧克力，也不是这个牌子的味道。 这次买的时候，段嘉嘉还看了看旁边的配料表。 “也是代可可脂？”段嘉嘉有些惊讶，原本想多买一点的动作，下意识松开一点，放下了不少金币巧克力。 “怎么了？”薛河陪着段嘉嘉买零食，段述南则负责去那边买一些桦水市买不到的厨房小料。 段嘉嘉无奈，想了想还是又狠狠抓了一把。 没事，她发育期，能消耗掉这些脂肪！而且，不至于吃一次代可可脂就要堵死心脑血管吧？ 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 吃！ 她要吃个够！ 这么想着，段嘉嘉又抓了一把，还顺带回答薛河：“没什么，就是觉得年轻真好！” 薛河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在旁边大手一抓就是段嘉嘉两倍的量：“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段嘉嘉嘿嘿一笑，直接转移话题：“小舅舅，我记得你喜欢吃脐橙，前面就有，可新鲜了！我们直接买两箱回去吧。” 薛河挑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三人最终在超市的出口会合，先找薛河同事把东西跟着公司的大巴车送走后，段嘉嘉几人又在省城多留了一天，第二天坐上回家的火车。 比起薛河要上班，段述南的时间更为自由。 父女俩到家的时候，还没到家门口，就远远听见旁边传来叫骂哭嚎的声音。 “什么情况？”等他们走过拐角，就看到靠近李春花家门口的地方围了一圈圈的人。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李春花的哭嚎声。 段嘉嘉皱眉，说：“又是他们家？这回又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怪段嘉嘉这么说。 搬来一年，李春花家里闹出了多少事情？ 如果他们这片区有个热搜榜单，那么李春花一家绝对是上面的常客！ 段述南对这些八卦没什么兴趣，接过女儿手里的行李箱，道：“听起来是有什么人跑了。” 打开门锁，铁门摩擦的时候发出声响。 哭嚎的声音骤然停下，随后就听到一阵喧闹，紧接着便是李春花朝着这边跑过来的咒骂：“姓段的，是不是你们家撺掇着那个小贱蹄子跑的？是不是！” 第254章 摆明了是被家里人逼走的。 段嘉嘉父女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情，李春花伸手过来就要抓住段嘉嘉。 旁边的段述南动作更快，一把将段嘉嘉拉到身后。 李春花扑了个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李春花趴在地上尖叫：“是你们！肯定就是你们撺掇的。你们没有来之前，那个小贱蹄子安分得很！都是你们！” 段嘉嘉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完全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倒是从后面赶来的胖婶和几个人上前试图拉起李春花，抽空还不忘给段嘉嘉解释：“周晓晴那孩子跑了。拿了家里不知道多少钱，衣服都没有要，直接拿着钱跑了。” 段嘉嘉一怔。 她还以为周晓晴不会跑。 毕竟，上次看周晓晴的状态，段嘉嘉觉得有点疯。 似乎是要跟李春花他们纠缠到死才肯罢休。 怎么突然就想要跑了？ “李春花你说这话也没道理。你们家跟人家小段家里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小段吃饱了撑的才会帮你们家！”胖婶和几个邻居怎么都不能将李春花拉起来。 这人还在地上不停地拍腿磨蹭耍赖。 累得她们够呛不说，还惹了一身脏兮兮的灰尘。 眼看着都要过年了，谁乐意碰到这样的事情？ 李春花却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叫嚷：“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不是他们还能是谁？谁会撺掇晓晴那个死丫头跑了？” 李春花难过得用力捶着胸口。 要说她担心女儿，那肯定是有点担心的。 可更多的还是觉得亏了。 李春花觉得自己简直吃了大亏！ 周晓晴在家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姑娘，李春花自觉错过了最好的年岁，但因为投入的成本太高，所以李春花早就计划好了怎么把周晓晴嫁出去，换一笔彩礼。 尤其是现在儿子没了工作，想要做点小生意家里也舍不得拿出那么多本钱。 李春花的脑筋当然就打到了周晓晴身上。 但怎么也没想到，周晓晴竟然在这个时候跑了！ 段嘉嘉想了想，对李春花说：“你是想把周晓晴嫁出去吧？她这次没办法让你打消念头了，说不定你找的对象还不怎么好。” 李春花原本哀嚎的动作顿了顿，死死的盯着段嘉嘉，咬着牙说：“还说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不过我猜到了。”段嘉嘉又问胖婶：“周晓晴离开几天了？” 胖婶也不乐意了，直接松开李春花，对段嘉嘉说：“两天了吧。昨天就开始闹起来，不光说你们家呢，还说我们撺掇晓晴那丫头走的。” 只是正好现在段家回来了而已。 “都离开几天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猜，你是想把周晓晴嫁给什么不太好的对象吧。周晓晴从前还能画大饼让你不逼着她，但是现在周晓群丢了工作，你着急了。怕是用了什么不太好的办法想要让周晓晴答应嫁人。” 段嘉嘉一听周晓晴都走了至少两天，说话也就不顾忌了。 更何况，她本来就烦死了李春花一家。 “李大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是周晓晴如果真的心甘情愿为你们家做奉献，给亲哥哥赚彩礼钱的话，她早就嫁出去了。从你强行把她的工作给了周晓群的那天起，你们母女关系就已经回不去了。” 段嘉嘉推门，和她爸一同走进去，隔着铁门对李春花说：“就算这次不跑，周晓晴以后也会跑的。她早就看明白了，你们的眼里只有周晓群，没有她这个女儿。她也是人，也会难过，你怎么就觉得她会一声不吭永远都承受这些呢？” 段嘉嘉的话让胖婶等人纷纷点头。 原本还好心安慰李春花的人，想到周晓晴那个老姑娘的名头，也没心思安慰了。 安慰什么啊！ 摆明了是被家里人逼走的。 他们就算在旁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难道助纣为虐，帮着把周晓晴找回来？然后继续受欺负？ 想清楚这些的胖婶等人都不再管李春花。 段嘉嘉父女俩也进了家门不管外面的事情。 旁边就是公安局，李春花就算是想要闹事也要拿捏好分寸，毕竟真有什么事情，隔壁出警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段嘉嘉伸着懒腰上楼，打着哈欠跟段述南说：“爸，我上楼休息了，火车上太重的味道了。” 虽然只坐短途，但他们那列车是长途车路过省城和桦水市的两个车站，车上人不少，各种味道都有。 原本就打算早点回家洗漱，没想到在家门口还能遇见李春花闹事。 段嘉嘉想到上次见到的周晓晴，还有她那个状态。 比起看到周晓晴跟李春花和周晓群纠缠不休，段嘉嘉其实更乐意看到周晓晴从周家离开。 可能过几年要办理身份证的时候需要再回来，但周晓晴那个时候应该可以独立一点了吧。 跟周晓群纠缠，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泥淖里出来。 女性独立，则天地宽！ 段嘉嘉洗漱好，用厚厚的毛巾擦头发。 这几年的短发都让她喜欢上了这种洗完澡就可以直接擦干头发的感觉。 从前留长头发的时候还要洗完澡稍微擦干一些后拿吹风机吹干。 夏天吹完额头上都是汗，冬天吹完两条胳膊也酸得很。 还是现在这个状态好。 坐在书桌后，段嘉嘉把这几天落下的寒假作业写完，看着宽大的书桌，都已经想好了电脑买来以后要怎么安放了。 也是这一年多练出来的，段嘉嘉现在手写的速度很快。 毕竟，她每天除了自己的作业，还要存稿。 碰上老师讲题的时候，那字写得飞快，要是写乱了自己还看不清楚，记了也是白记。 要换做之前，段嘉嘉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写字速度可以这么快。 不过现在还要存稿、要改剧本、要写作业，比起手写，段嘉嘉更相信自己打字的速度。 “买电脑？”段述南想了想，他倒是知道这玩意儿，改装车的几个二代家里就有电脑。 “桦水倒是有一家店卖电脑，不过我听说质量不太行。”段述南想了想，对段嘉嘉说：“包在我身上了，我让人给你好好弄一台回来！” 第255章 用电脑 段述南说包在他身上，那交给他准没问题。 在过年前一周，这台电脑就出现在了段嘉嘉的书房。 电脑机身看着非常笨重，屏幕也很小。 段嘉嘉猛一看到这样的电脑，还有些不太习惯。 就像是看多了液晶显示器，突然去看“大头壳”一样不适应。 而眼前这台电脑，比起“大头壳”看起来更为……笨重。 段嘉嘉甚至看到了这台电脑角落位置还有一个彩色条纹的水果图标。 主机和显示并排摆放在一起，显得显示器更有点笑了。 屏幕和现在的电视机有些相似，稍稍突起，四周各有一条明显的黑色边框，玻璃仿佛是带着颜色的，以至于屏幕看起来都有点不那么“绚烂”。 “这好像是什么国外特别有名的牌子，还能做手提电脑。”段述南看着送电脑来的人安装，眼底也是好奇：“这小玩意儿还不便宜，我找那几个朋友帮忙弄一台，他们干脆把自己用的二手给我了。” 桦水市卖电脑的那家店跟那几个二代也有关系。 现在国内的电脑业务主要对接的还是办公，私人购买的情况非常少，大多都是在京城和沪市这样的大城市，因为工作需要或者孩子教育购买。 能够买得起电脑的家庭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像那几个二代，在桦水市弄一间电脑店，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好好做生意赚钱。 否则，一台数千元几乎上万的电脑，桦水市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屈指可数！ 虽然是二手，但整体和全新的没区别。 也不是段述南不能买全新的电脑，而是这需要更多时间。 段嘉嘉也不介意这些。 说实话，看着并排放好后，一个键盘都能跟电脑和主机差不多长的配置，段嘉嘉可算是明白为什么电脑更新换代得会那么快了。 那些从事计算机行业的专业人员用这样配置的电脑，段嘉嘉不确定会是什么感觉。 但从她这个普通用户的角度，屏幕太小，能够处理的工作太有限了。 “谢谢爸爸！” 段嘉嘉还是搂住段述南的胳膊道谢，看着工作人员把电脑安装好，她好奇的坐在了电脑前面。 其实现在的电脑能够用的功能不多，玩游戏的话需要买专门的游戏盘。 段嘉嘉只是用来做一个码字软件，还是没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的中文输入法没有拼音，只有五笔。 安装电脑的工作人员还非常贴心的留下了一张五笔输入法的根字表。 好在，段嘉嘉上辈子学电脑的时候也是从五笔输入法学起，虽然后来又用上了拼音输入，但偶尔赶稿的时候还是更习惯用五笔。 所以现在段嘉嘉也没有忘记五笔输入法的打字方式。 新建了一个全新文档后，段嘉嘉直接坐在电脑前面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 连旁边站着的段述南都被她丢到了脑后。 段述南吃惊的看着女儿十根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敲打出残影，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得像是小时候看电影里那些电报机似的。 见女儿在忙，段述南也没有打断她，而是自己放轻脚步离开，还带上了外面的门。 要不说电脑速度快。 段嘉嘉只是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写了两千多字，这还是因为她不习惯这个键盘收了些力气。 换成她上辈子的正常速度，半小时可以写三千字。 当然，前提是脑袋能跟上手速。 跟不上的时候，段嘉嘉半小时写三百字都够呛。 加上现在也没有什么轴体压力小的键盘可以选择，三千字下来，段嘉嘉的手指也明显有些累。 只是一看时间，她就高兴得在旁边一边抖手一边乐。 有了电脑，这下她可就不担心什么时间安排问题了！ 段嘉嘉抖着手下楼，算算时间上次定做的衣服也差不多好了，想到隋佳丽很快要回来，段嘉嘉干脆让隋佳丽帮自己去老林裁缝铺里拿。 给隋佳丽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后，段嘉嘉又联系了老林裁缝铺的人。 裁缝铺没有电话，但段嘉嘉上次吃汤面的那家老板娘家里有，裁缝铺留的也是那里的电话。 “行，放心吧，我肯定会跟老林他们说的！”老板娘一口答应。 段嘉嘉也不知道林老头夫妻俩要找自己的事情，后来隋佳丽上门取衣服的时候倒是被问了几句，可隋佳丽对段家的情况了解的也不多，加上林老头夫妻俩得知段家一直都住在桦水市后，夫妻俩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毕竟，当年他们清楚的记得，那位留下手表的女士分明是京城那边的口音。 上次他们也不敢追着问的主要原因就是段述南和段嘉嘉都没有京城口音。 这件事情并没有在段嘉嘉这里引起什么波澜，隋佳丽说起的时候段嘉嘉也没有多想。 反而是小姐妹见面，段嘉嘉直接拉着隋佳丽给隋家打了电话，留在县城住了几天。 “李长淮他们还没有回来？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们都不能回家过年吗？”隋佳丽知道李长淮去了什么冬令营，她对这些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个学习成绩好的人才能去的地方。 叫上从冬令营回来的庞美美还有在家帮着亲妈打扫卫生的赵峰阳，四个人一起出来吃火锅。 还是上次那家店，只是春天和冬天的氛围简直完全不同。 屋子里满是水汽烟雾，刚才进来的时候，猛地还以为是进了什么瑶池仙境呢！ 庞美美涮肉，动作熟练，还带上了一罐自己家的辣椒油，沾上不知道多好吃。 “没呢。冬令营太可怕了，那就是学神的世界，我跟不上，还是算了吧。”庞美美无奈的耸肩，她之前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呢。 结果遇见了真正的聪明人后，庞美美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班长还能留这么久，真的牛！”赵峰阳肯定是无脑吹自己好兄弟，咬着一颗丸子夸张的说：“班长就是班长，果然厉害！课代表，你不要多想，班长回来了肯定第一时间会……” 赵峰阳没说完，被旁边的庞美美一个肘击，差点生生把一颗丸子嚼都不嚼的咽下去。 第256章 人生属于自己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长淮那点心思在隋佳丽几人眼里，那跟明牌没区别。 对别人和对段嘉嘉的态度，只要稍微熟悉李长淮一点，都能看出来。 至于段嘉嘉有没有看出来……隋佳丽他们觉得是没有的。 不是段嘉嘉迟钝，而是段嘉嘉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有的时候庞美美跟她说起学校一些早恋的事情，段嘉嘉都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说的话就跟曹雪萍附体了似的。 所以，在隋佳丽他们看来，段嘉嘉大概是没有想过在高中早恋。李长淮就算真的有什么想法，也最好不要在高中表露出来，否则那真是太尴尬了！ 这一点李长淮自己大概也是清楚的，所以李长淮一直都很克制。 隋佳丽夹了一块肉给赵峰阳：“你话怎么那么多啊！天天你班长你班长的挂在嘴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李长淮呢。” 赵峰阳才咽下肉丸子，又差点被隋佳丽这话吓得差点被口水呛住，瞪大眼睛反驳：“你说什么呢！我跟班长那可是纯纯的铁哥儿们！” 隋佳丽敷衍的点头，又给他夹了一块藕片：“是是是，可纯洁了！” 这话还不如不说，说了之后赵峰阳更觉得奇怪。 他跟李长淮真的是铁得不能再铁的哥儿们了！ 段嘉嘉压根没有察觉到这些。 别看她是写言情小说的，自己在感情方面可以说是空白一片。 上辈子段嘉嘉也有过几段短暂的恋爱经历，但最后都有些矛盾导致分手。 可就算是这样，段嘉嘉在恋爱方面的经验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那几段经历，要么是被人追，自己也想试试恋爱的感觉，要么是经人介绍，大家都是单身试着相处。 总之，这些经历存在，但根本没有对段嘉嘉在感情方面起到任何提醒和借鉴的经验。 “你们这个样子，真有意思。”段嘉嘉笑道。 赵峰阳皱巴巴一张脸，大口大口的吃着涮肉：“有意思个鬼！她差点把我谋杀了。” “你不还好好的嘛！说这些！”隋佳丽无奈，也知道自己刚才动作不太好，又给赵峰阳夹了一块火腿肠片：“行了，我对不起你，可以了吧？” 赵峰阳还有些得寸进尺：“道歉都这么没有诚意吗？” 隋佳丽却不惯着他了。 人家在初中的时候好歹也是个大姐头好吧！ “赵峰阳，你要什么诚意呢！” 听着隋佳丽威胁的话，赵峰阳瞬间收敛，嘿嘿一笑：“没什么没什么，这样挺好的！” 段嘉嘉在对面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更觉得有趣。 她倒是没有往什么男女方向去想，就是单纯觉得隋佳丽和赵峰阳的相处简直是欢喜冤家。 庞美美在旁边也乐呵得很。 一顿火锅吃完，四人回家。庞美美第一个下车，之后是段嘉嘉。 下车的时候段嘉嘉还不忘交代赵峰阳：“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还是送一送丽丽，林场那边到了年底人有些多，也有点乱。” 年底有太多人回来了，有些知根知底，有些就不清楚了。 外面花花世界，沾染上恶习的人也不少。 段嘉嘉就听说去年快过年的时候还有过几次打架的事情传出来呢。 赵峰阳和隋佳丽都是住在林场的人，自然知道这些。 “你放心吧。”赵峰阳一口答应。 段嘉嘉也叮嘱他：“你自己也小心点。” “明白明白！”赵峰阳连声点头。 段嘉嘉下车后自行往家的方向走。 才走过车站，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毛绒熊娃娃。 李长淮手边还拉着一个行李箱，单手举着娃娃，笑着说：“可算是让我赶回来了。你们去吃火锅了？” 段嘉嘉被吓了一跳。 随后看见是李长淮，眼底又满是惊喜。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到过年前一天才回来呢。冬令营要弄这么久吗？”段嘉嘉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她两辈子也当不了学霸。 上了高二之后，段嘉嘉的成绩也是废了不少力气才稳固保持在第三名。 第一名是李长淮，第二名是方圆。 高一那位跟方圆争夺第二和第三名的倪淑君去了文科，现在每次都是文科第一，位置稳得这一个学期就没有掉下来过。 “冬令营结束前些天就结束了，我去了一趟沪市。”李长淮拉着行李箱，把娃娃送给段嘉嘉，示意她往前走：“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对计算机有点兴趣嘛？我趁着冬令营结束，在京城多留了几天，之后又去了一趟沪市。” 李长淮这一趟收获不小。 他说：“现在国内网络发展还是起步阶段，但是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我觉得这一行大有可为。我还在学校意外接触到了一个研究小组，那几个人见我感兴趣，还是冬令营的学生，就给我多说了一些。” 李长淮想到那些事情，心里就忍不住的激动。 仿佛是一艘在海面失去方向的船终于看到了灯塔。 “我从前一直都很茫然，唯一的目标大概就是不想让李晟他们心里舒服。我想给他们添堵，让他们知道就算没有李家，我也可以好好的长大，可以取得成功。” 两人走得很慢，段嘉嘉也没有打断李长淮。 她知道，一个人长大是需要时间的。 也需要契机，在合适的时候解开自己心中的那个结。 李长淮的家庭，就是他心里的疙瘩。 李晟和祝丹萍瞧不上他，他就要让这两个人知道，他不需要他们瞧不瞧得上，只要他们后悔。 李长辉的情况，其实一眼能望到底。 一个心理健康的人，不会这么针对自己的弟弟。 李长淮最开始被针对的时候，甚至还没有上小学。 长期的生病和祝丹萍潜移默化的教育影响，让李长辉的内心扭曲。他将李长淮视作敌人，而不是亲人。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李长淮的唇角扬起，脸上还带着释然：“我觉得自己之前真的太愚蠢了。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的人生属于我自己！” 第257章 给大佬一点未来的震撼 “我应该为了自己去奋斗，去努力。而不是因为别人。”这一趟出去，李长淮见了很多自己从前不了解的事情。 他这一路回来都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像是整个人漂浮在天空，随着风不停地下坠升空。 直到见到段嘉嘉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 李长淮的心一下就安定了。 他抿着唇，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段嘉嘉：“嘉嘉，我……我好像找到了我要做什么的目标了。” 段嘉嘉还有点意外，又觉得这实在是正常。 见过更广阔的世界，会对自己，也对这个世界更了解。 眼界，自然就不会被李家那些事情困住。 “这很好啊！”段嘉嘉真心为李长淮高兴。 她其实有过猜测。 既然两个世界除了自己和爸爸周围的情况是改变，而大致是不变的。 那么上辈子那个把李家斗倒的外企高管，大概率是李长淮。 段嘉嘉都不敢想，李长淮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以段嘉嘉这个时候对李长淮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愿意为了利益去伤害其他人的人。 四洋电器再怎么说也是国产品牌。那些外企恶意收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段嘉嘉不信李长淮会不知道。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甚至做了那个挥刀的刽子手。 后续还一直保障着李晟夫妻的生活，只是基础的生活。 现在，李长淮有了目标，去做自己更想做的事情。 段嘉嘉觉得这样真的很好。 “我也觉得计算机大有可为！你好好做，以后说不定我还要找你帮忙呢！你这么聪明，肯定会成功的。”段嘉嘉对李长淮倒是很有信心。 如果李长淮真的是那个高管，他上辈子都能稳坐那个位置这么多年，脑子肯定厉害。 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都能做到那么好，这次是自己喜欢的，估计会更好！ “恩！”李长淮点头，突然说：“嘉嘉，谢谢你。” 如果没有遇见段嘉嘉，李长淮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是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他会在跟李家的矛盾中一直纠缠，直到彻底的失去方向。 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李长淮刚来原康县的时候，怨天尤人，还想过伪装成好孩子的样子，等着李晟他们来接他回去。 可后来的种种，一次次的让李长淮明白。李晟和祝丹萍的心里，或许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李长辉。 他们都认为先天患有疾病的李长辉是那个会哭的孩子，身体健康的李长淮不需要费多少心思。 而李长辉的嫉妒，让李长淮在痛苦和亲情之间来回挣扎。 遇见段嘉嘉后，李长淮知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与其折磨自己，不如放开手，海阔天空。 这个世界很大，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有些人根本不值得自己耗尽一生。 段嘉嘉知道李长淮这话里的意思。 她抱着熊娃娃，笑道：“不客气。你也帮了我不少。” “是吗？” “对啊！要不是你，我数学成绩哪里能这么稳定的保持？” 李长淮的低笑传来，他说：“你想过去哪里上大学吗？” 话题突然转变，还让段嘉嘉大脑都停顿了几秒。 “其实我现在比较考虑沪市。”段嘉嘉坦言。 她上辈子就是从沪市开始的，那边有经验。 学习方面，段嘉嘉愿意文科转理科的挑战一次。 但经营自己的文化公司……段嘉嘉还是想在自己更熟悉的地方。 虽说京城是文化中心，但京圈这个资源非常难进去，加上段嘉嘉有了解过，陈峥年家里在沪市的人脉更深厚，京圈那边有认识的人，但关系需要重新维护，不如在自己的地盘那么舒适。 段嘉嘉还从陈峥年那里听过好几个自己熟悉的名字。 如果从沪市开始，段嘉嘉有信心自己可以做得比上辈子更好。 计划是这样的话，那么段嘉嘉首选的肯定是沪市那边的大学。 李长淮听到这个结果，有些着急，但又一点不意外。 他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做好了段嘉嘉不会选择京城的准备。 毕竟，比他更早，还有隋佳丽问过类似的问题。 段嘉嘉当时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也很好。”李长淮语气里藏着一点失落，但他努力掩饰着。 段嘉嘉听出来了，没想太多，只当李长淮是舍不得他们这群好朋友，笑道：“大家当然是希望可以考到一个地方。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是吗？难道，你会因为要跟我们一直在一起，就放弃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再说了，科技会发展，坐火车慢，我们可以坐飞机嘛！又不是以后都不会再见面！而且，我觉得大家估计以后都会找大城市发展。” 段嘉嘉安慰他：“你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放弃，我才会难过呢！” 李长淮就知道段嘉嘉肯定比谁都理性，也更为冷静。 还不等李长淮说话，段嘉嘉就嘻嘻笑了一下，说：“你好好研究你的计算机和代码，争取做出来一个可以即时聊天的软件，就像电子邮件那样，但是比电子邮件更方便！” 段嘉嘉可没有想太多，就是单纯的想鼓励李长淮一下。 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 李长淮还真对段嘉嘉说的这个即时聊天的想法感兴趣了。 “即时聊天？”李长淮诧异。 段嘉嘉还不知道在一个大佬面前吐露未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点头继续说：“比如我跟你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但是我在这里发一条消息，可以顺着网络立刻出现在你电脑里。还不光能用文字，可以用一些圆脸的表情，或者是图片表达心情。你不觉得这样很方便吗？这才是真正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天涯若比邻……”李长淮的目光逐渐亮起，他笑道：“听起来很有意思。” “对吧！邮件还是麻烦了点，每次都要填邮箱号，要查看内容也要登录邮箱再找到邮件。做成那种可以随时发送消息，就像面对面聊天一样就好了！”段嘉嘉还是非常想念某企鹅软件的。 但，除了某绿色软件。 某信刚开始还是好用的，直到添加了各种花里胡哨的内容，朋友圈都不再是朋友圈，简直像个大卖场。 第258章 除夕夜的热闹 又是一年除夕。 桌上都是段嘉嘉喜欢吃的。 段述南和薛河两个人忙活了一天，这才做出一顿年夜饭。 盘子里用红枣和坚果加上葡萄干摆出一朵花来的糯米饭做甜点。 老鸭汤是薛河在院子里用红砖垒了一个简易的小灶台，时不时出去添柴，用文火炖了一个下午炖出来的，香味扑鼻，骨肉都酥烂了，里面还放了菌子，鲜得人舌头都要掉了。 还有段述南按照段嘉嘉的口述做出来的锅包肉和红酒炖牛腩。 就连炒青菜都让薛河仔细地摆成了一朵花的样子，中间还点缀着香菇碎。 “新的一年，祝嘉嘉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天天开心！”段述南端起酒杯，率先说话。 薛河跟在后面，说：“那我就祝嘉嘉没有烦恼，文思泉涌，下笔有神！” 他们作为长辈，并没有要求段嘉嘉一定要成才。 比起那些，段述南和薛河都更希望段嘉嘉可以开心，健健康康的生活。 段嘉嘉嘿嘿一笑，也举起了手里的饮料杯：“我祝爸爸和舅舅身体健康，没有烦恼。爸爸的生意蒸蒸日上，舅舅的事业节节高！” 三人对视，满是幸福。 吃饭的时候薛河和段述南喝多了还会说起从前的事情。 两人提到最多的就是薛卉。 段嘉嘉在旁边悄悄的听，听到段述南说曾经把薛河当情敌的时候，喝汤都差点呛到。 这些她上辈子可没有听说过。 大概是因为段嘉嘉小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想要妈妈，当时还在林场住着，林场有些大娘阿姨总是在段嘉嘉面前露出同情的神色，说起薛卉的时候都会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段嘉嘉。 仿佛薛卉难产死亡的真凶就是段嘉嘉。 段述南后来搬走，也有这个原因。 他们鲜少在段嘉嘉面前提起薛卉，主要还是不希望段嘉嘉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不好的联想。 现在听到他们说起从前的事情，段嘉嘉都感觉有点醉了似的，她喝的明明是汽水。 到了八点，三个人又转移“战场”去了客厅看春晚。 从几年前开始，春晚就成了现在家家户户除夕夜里的固定节目。 火盆边上煨着小蜜桔，拍掉上面的碳灰，温热的橘子仿佛甜度都增加了。 段述南在旁边乐得不行，薛河相对儒雅一点，听到好笑的相声也只是轻轻笑几声。 家里就属段嘉嘉和段述南两个人笑的最大声。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半，段嘉嘉听见外面渐渐有小孩子的声音，今年买烟花的人家也多了起来。 “嘉嘉去玩吧。”薛河看她着急，鲜少能看见外甥女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薛河看着也觉得有意思，笑道：“要不要我和你爸帮你点？” “不用！”段嘉嘉确实有些坐不住。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些幼稚，但后世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段嘉嘉除了去某乐园和政府组织的烟花活动之外，很长时间没有看烟花了。 去年在原康县买的烟花种类不多，今年这可是去市区买来的，烟花老板说有不少新品，段嘉嘉就有些坐不住了。 “我去啦！”段嘉嘉跑到院子里，院门口已经围了一群小孩。 买烟花那天，这群小孩子都看见了段家买了不少烟花，就等着今天晚上来凑热闹呢。 为首的还是胖婶家的大孙子。 一年时间过去，小男孩长高了不少，牵着妹妹见到段嘉嘉出来还有些害羞，喊了一声“嘉嘉姐姐”。 “来！”段嘉嘉走上前去打算开门，买烟花回来的时候就说了，过年的时候可以一起来玩烟花热闹热闹。 段家不差这个钱，但家里只有三个人却是有些冷清了些。 这群小孩子一年也就玩这么一次，不管是段嘉嘉还是段述南以及薛河，都觉得这样热闹一次不算什么。 只是还没开门，就听见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 “不过就不过了，我还不稀罕跟你过呢！” 紧接着就是一个男声：“好啊，那你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回来了！” 段嘉嘉没有听出第一个人的声音，但听出来了第二个，是周晓群。 自从周晓晴离开，周家就乱作了一团。 隔三岔五就能听见吵架的声音。 有的时候段嘉嘉关上门窗在书房里都能听见。 为了不被打扰，段嘉嘉不得不拿收音机放音乐磁带，这才能阻隔周家的吵闹声。 倒是临近过年的这几天消停了，原以为就算要吵，那也得过了年再说。 没想到除夕夜里就吵了起来。 这一声，别说春晚了，就算是有人家里吃年夜饭吃得晚，现在也端着碗出来看热闹了。 那群小孩也都顾不上烟花，一个拉着一个地往周家跑去。 就连屋子里的段述南和薛河也跑了出来。 “那家又在吵架？”薛河除了节假日一般不在这边，饶是如此也知道周家最近闹得厉害的事情。 可想而知这一家子能有多闹腾。 段嘉嘉点头。 “听着好像是周家的儿媳妇跟周晓群吵架。”段嘉嘉无奈，想起去年大年初一被那对夫妻俩拉住的事情，也没有要去看热闹的想法。 可段家没想去，却不曾想这对夫妻闹着闹着还能转移阵地！ 周晓群朝着人群砸过去一个小板凳，吓得原本来看热闹的人都纷纷避开，凳子还差点砸到一个小孩身上。 “周晓群，你是疯子吗？”周家儿媳妇吓得脸都白了。 原本提着行李到门口是有些骑虎难下，她就是看不惯李春花在家指桑骂槐的样子，大过年的也不消停。 吵起来一下上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提着东西到了门口。 停下跟周晓群继续吵，其实也有招来邻居，让周围邻居劝一劝，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想法。 结果周晓群居然直接砸凳子，还是朝着人群砸。 看着红灯笼底下周晓群那张脸都像恶鬼，周晓群媳妇儿吓得后退两步，突然觉得自己跑出来的举动再好不过。 如果她没有出来，是不是在屋子里就要被周晓群打了？ 这样的人真的没有暴力倾向？ 眼见媳妇儿要走，周晓群眼睛一瞪：“你要去哪里！” 第259章 周家闹剧 周晓群儿媳妇吓得尖叫，行李都不敢要了，下意识就跑。 周晓群哪里会让她就这么跑了。 夫妻俩谁不知道谁啊。 之前一直不松口，其实都是知道对方不会怎么样，就是想闹大等着别人来给他们台阶下。 周晓群一上头，丢出去一张小凳子。 其实他丢出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但没想到媳妇儿就要因为这件事情真的跑了。 两人原本的色厉内荏，就真的成了动手又动嘴的真打架。 段嘉嘉手里还拿着一把烟火，看着那对夫妻俩一路居然要打到自家门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们家也没人出来拦一下？”段嘉嘉诧异的看着这两个人，只觉得神奇。 其实这种你抓我头发，我踹你腰子的斗殴方式是很乱的，哪里像电视剧里你来我往，都是在地上滚着打架。 只是能拉这么一条“战线”。 别说段嘉嘉，就是出来看热闹的其他人都没有想到。 原本还想说一说周晓群丢凳子差点砸伤人这件事，但现在看着这对夫妻俩除夕夜里打成这样，周围人也歇了心思。 这打起来真是有些……太让人震惊了。 “李春花，老周，你们俩也不出来管管？除夕夜里还要大家伙儿陪着你们家闹吗？” 在场也有人不满起来。 热闹什么时候都能看。 有些人家里就是想安安生生的吃个团圆饭，家里小辈外出打工回来，就想好好的，结果外面闹得鸡飞狗跳，这算个什么事儿！ 一直在屋子里不动弹的李春花可算是走出来了，但依旧不见本该是一家之主的老周。 李春花耷拉着一张脸，比起从前看起来还要刻薄不少。 经常跟李春花见面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像段嘉嘉这样隔了好些天才看到李春花的，反而被吓了一跳。 怎么形容呢。 从前的李春花其实也会透出几分刻薄。 但李春花吃得好，整天虽然对周晓晴不结婚的事情不满，真要说起来，日子其实还是舒心的。 最多是在一些地方占不到便宜，或者给周晓晴找金龟婿不顺利而生气。 可这段时间自己没了工作，周晓群没了工作，周晓晴还跑了。 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李春花为了节省，这段时间本来就吃得少，加上犯愁的事情一多，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水分，变得有些皱皱巴巴似的。 “行了！”李春花看着儿子和儿媳妇，在她心里，儿子肯定是没错的，错的都是儿媳妇。 阴森森的盯着儿媳妇，骂道：“不嫌丢人！大过年的闹什么闹！我在家说几句怎么了？我说的是那个小贱蹄子，我又没有说你！” 听着李春花又要开始骂骂咧咧，别说儿媳妇，就是周晓群也烦了。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也不看媳妇儿，更懒得看老娘，只叫嚷道：“别说了行吗？烦死了！” 随后对还坐在地上的媳妇儿说：“你要走就走，真以为我没了你活不下去？你看是你先嫁出去，还是我先找新老婆。” 周晓群打了一架，心里的火也散了。 走的时候并不往家里去，而是往外走。 李春花懒得管在外面的儿媳妇，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段家三口。 想到就是段家这个男人不娶女儿，还不借钱给儿子，这才弄得他们家鸡飞狗跳，李春花又阴恻恻的瞪了段嘉嘉一眼。 她倒是不敢招惹段述南和薛河，只敢对着段嘉嘉一个小女孩发脾气。 段嘉嘉可不让着她。 尊老爱幼，那也要李春花这个“老”值得被尊重吧！ “李大婶，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家的事情跟我有关吗？” 段嘉嘉压根不给李春花狡辩的机会，直接说：“你不会把你家的这些事情都怪到我家头上吧？” 李春花的那个眼神周围的人也都看见了。 抱着孙女儿带着孙子的胖婶立刻就不乐意了。 且不说段嘉嘉经常帮她照看两个孩子，打开院子让两个孩子进去玩，就冲着她跟段家是邻居都不能看着李春花这么折腾人家。 胖婶皱眉道：“李春花，你家的事情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在这里牛心左性，你要真把这些事情怪到段家头上，我现在就去找水厂的领导过来好好说说。别让你们家这一家成了老鼠屎，弄得我们这一片区都不得安宁。” 李春花不怕别的，现在就怕水厂领导。 她儿子的工作就是被水厂给弄没得。 早知道就自己先干着，等过个几年就能稳稳当当退休，哪里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你能！”李春花白了胖婶一眼，揣着袖子往家走。 她可不管后面的儿媳妇怎么样，要走就走，儿子说了，不稀罕！ 段嘉嘉也没有注意后面怎么解决，只是撇嘴摇头，对李春花这一家的闹剧十足的看不上。 反而庆幸周晓晴跑得好。 跟这么一家纠缠下去，周晓晴未来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倒不如趁早走出来，脱离这群人，那才是真正的海阔天空。 “幸亏晓晴那丫头走得早！”胖婶见段嘉嘉开了门，抱着孙女儿进来，先是叹了一声，最后乐呵呵的给段述南和薛河拜年。 其实段家这一家子的搭配也让这附近人有些说道。 不过没什么负面，最多就是觉得段家还真是出单身汉。 段述南是单身汉，薛河也是。 同龄的孩子则羡慕段嘉嘉。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家里的两个家长都宠着惯着，也没听说过段嘉嘉挨打挨骂的事情传出来。 现在放烟花都能叫上周围的孩子一起。 段述南跟薛河对视一眼，笑着参与到了胖婶和其他邻居的聊天中。 到后面这群大人的聊天也慢慢分成男女两个阵营。 段嘉嘉没去在意那些，只带着那群小孩子点烟花玩。 “这个……”玩得正热闹，段嘉嘉突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悄悄的塞给段嘉嘉一封信：“这是晓晴姐姐走之前让我给你的，我之前怕被李婶子发现，不敢来找你。” 第260章 周晓晴的道歉 段嘉嘉一愣，手里被那个麻花辫女孩塞了一封信。 女孩确定把信给了段嘉嘉之后就跑开了。 段嘉嘉原本还有些奇怪，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走到女孩面前，还时不时朝着段嘉嘉这边投来疑惑的眼神。 段嘉嘉弯腰抓着胖婶家小孙女的手，悄悄将那封信放进口袋里，然后问胖婶的孙子：“那个人是谁？看着凶巴巴的。” 胖婶孙子今年也读小学四年级了，从小就在这片长大，对周围熟悉得很。 瞥了眼就知道段嘉嘉说的是谁，道：“那是秋花婆婆，我奶奶说她跟春花婆婆是姐妹。那个是小芳，就数她跟晓晴姐关系好了。” 段嘉嘉只听这句话，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周晓晴走之前应该有什么要跟自己说，又明白家里的情况，不想自己被李春花迁怒，因此把信给了唯一信任的小芳。 而小芳因为跟周晓晴关系好，在周晓晴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也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有周晓晴离开的线索，一直盯着她。 这才导致小芳要用放烟花的时间悄悄给她送信。 段嘉嘉其实还有点意外。 意外周晓晴居然会留信给自己。 她印象里，自己跟周家的关系实在是不怎么好，和周晓晴正儿八经说话也就是在那次打水的时候。 段嘉嘉按下思绪，抓着胖婶孙女儿的手转动着仙女棒：“小薇，好不好玩？” 小薇龇着小小的门牙笑得声音都有点尖：“好玩！” 最后点大烟花则是段述南带着胖婶孙子去点。 一声声啸叫中，烟花腾空，在夜幕绽放着五彩斑斓的花朵，坠落的时候犹如星雨。 底下的小孩在院子里一蹦一蹦的大喊着：“太美了！” 还有爱漂亮的小女孩在底下转圈圈。 水厂这一片如果不去在意李春花家这样糟心的事情，整体氛围还是很好的，家家户户的条件其实都不差。 至少比段嘉嘉记忆中林场许多人的家庭条件要好。 只是放个烟花，段嘉嘉都看到好几家都拿着相机在给孩子拍照。 “哎呀，我来给你们一家三口拍一张吧。”胖婶大儿子拿着相机，自家孩子玩了人家这么多烟花。 小孩子不在意，大人不能当不在意。 “我这可是刚买的新相机，还是霓虹最新款呢！”胖婶大儿子在外工作，收入还不错。 今年回来就说要给家里把院子重新整一遍，也在地上铺水泥，下雨天就不会太泥泞，还特地来段家看了看排水的小孔，用于做参考。 “好啊！”薛河连声应下，还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 段嘉嘉也被叫了过来，就站在家门口，左边站着她爸，右边站着小舅舅。 “怎么了？” 段嘉嘉好奇的问。 就见薛河指了指前面，段嘉嘉顺着看去，眼前闪光灯一亮，正好记录下段嘉嘉愣怔的瞬间和段述南慈和的笑，以及薛河犹如恶作剧成功一般的笑意。 在他们的头顶，是一朵正好绽开的烟花。 烟花放完，众人帮着稍微清理了院子，这才带着自家孩子回去。 胖婶大儿子还连连保证：“我后天就找人洗照片，过塑好拿给你们。” 现在的照片大多都是不过塑的，过塑需要再加一毛钱。 但是不过塑的照片时间长了特别容易泛黄，保存不好的话，还会出现斑驳和被虫子咬出的洞。 “多谢了！”段述南道谢。 男人抬手嗐了一声：“谢什么，都是街坊邻居，你平时没少照顾我家里人。” 胖婶大儿子常年不在家，胖婶夫妻俩加上儿媳妇，家里其实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小孩子闹腾得厉害。 段嘉嘉偶尔得空也会帮着胖婶照看小孙女。 还会帮大孙子讲题。 胖婶都跟儿子说了，大孙子这学期末考试成绩不错，都是段嘉嘉讲题讲得好。 就冲着这些，拍几张照片而已，算得了什么？ 院子里还带着烟花的硝石硫磺味道，浓得散不开。 段嘉嘉把外套挂在门口，客厅里的电视机依然在放着春晚节目。 “这是信？”薛河换了新的糖果和点心出来，注意到段嘉嘉手里的信，好奇的问：“谁给的？” 段嘉嘉翻转的看了看信封，上面沾着胶水，也没有留周晓晴的名字，只写了段嘉嘉的名字。 “刚才有个叫小芳的女孩给我的，说是周晓晴走的时候拜托她交到我手上。”段嘉嘉撕开信封，里面掉出来一张纸。 周晓晴写的内容不多，除了跟段家道歉之外，就是感谢段嘉嘉那天在水井旁边说的话。 段嘉嘉看完信之后，双眼瞪大，感叹：“周晓晴还真是厉害。” 跟段嘉嘉猜测的差不多。 周晓晴从前对于父母的偏心还没有多少想法，直到周晓晴好不容易考上水厂，自己争取到了一份工作。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下乡了，但原康县收到消息的时候晚，周晓晴不想下乡，费了不少力气，熬了不知道多少夜才考上这个职位。 为此，周晓晴也万分珍惜。 哪怕李春花当时让她把四分之三的工资都上交，周晓晴也愿意。 结果那份工作做了不过一年，就因为周晓群要结婚，女方家要求周晓群得有一份工作，否则免谈。 李春花不顾周晓晴，一口答应会将妹妹的工作转给哥哥。 周晓晴知道的时候，李春花已经跟女方家里商量好了，什么都安排好，就差周晓晴点头。 周晓晴哭着跪在李春花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也没能改变结局。 为了让周晓晴心甘情愿的让出工作，李春花还大度的表示会让周晓晴在家，不会有人对她说什么。 那之后，周晓晴就彻底死心了。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是没有地位的，就像是一件货物。 所以每次李春花带她去相亲，周晓晴都会做一些小动作，让相亲失败，回来再继续言语哄骗蛊惑李春花，让她坚信只有女儿嫁得好，她才能有好日子。 也是周晓群太不争气，否则周晓晴这些举措都不一定能成功。 周晓晴向段嘉嘉道歉，是她在家里怂恿李春花去招惹段家的，就是想要段家受不了李春花，出手教训。 她的力量很弱，所以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为此，名声对周晓晴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第261章 薛河的人生 “周家还真是……”段嘉嘉啧啧两声，把信放回信封里。 周晓晴信任小芳，但也没有在信封和信里留下任何自己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的线索。 这样也好，就算这封信没有送到段嘉嘉手里，被周家人看到了，那也没关系。信里的内容只会给李春花更大的刺激，看到也没有关系。 哪怕李春花凭着信里的内容来找段嘉嘉，段嘉嘉对于在井边的那些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白了，这是周晓晴的感谢。 但周晓晴也把小芳如果没有保管好这封信的其他后果一并算计进去。 段述南听段嘉嘉说完，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说：“周晓晴有这样的心思和想法，那她就算是在外面闯荡，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 有脑子，有胆子。 就是被周家的事情刺激得钻了一段时间的牛角尖。 “确实。她能把周家人哄得这么多年都没有别的想法，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就靠着这个口才和机智，我估计这小姑娘以后是个人才。”薛河对周晓晴的评价也很高。 至于周晓晴之前想过利用段家的事情……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们的确反感李春花，也不喜欢周晓晴的利用，可人家做都做了，现在还因为家里的事情不得不背井离乡的逃走，再计较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年轻帅气的哈林唱着《让我一次爱个够》的歌声里，段嘉嘉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鞭炮声，眼皮越来越沉。 这段时间她忙着赶稿，还要梳理《鬼谷》的剧情，将小说改编成电影剧本。 寒假作业也多得很。 哪怕有电脑，段嘉嘉也觉得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三个用。 注意到段嘉嘉睡过去的薛河朝着段述南使了个眼色，段述南放下手里的橘子，起身小心的抱起段嘉嘉。 “大哥，你帮忙放个鞭炮。”段述南说话也半点不客气。 薛河应了一声，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节奏，哼着电视机里播放的歌曲。 屋子里暖意融融，还能闻到清晰的橘子香气。 薛河孤单了这么多年，除了干爹在的时候日子好过，觉得每个年都是那么值得期待的，很久没有这样安心的感觉了。 从前薛河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吃没味道，睡也没味道，仿佛人是个机器。 他看时间差不多，吹着口哨拿起门口的鞭炮，还饶有趣味的在院子里摆了一个“8”字，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引线后迅速跑回廊下。 鞭炮声响起的那一刻，段述南刚好下楼出来。 “大哥，新年好啊！”段述南道。 这声新年好，让薛河有一种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一家还在南郊林场的时候。 干爹还在，干娘到了除夕夜里就会做特别好吃的豆腐卷，还有茄盒，妹妹小卉最喜欢在旁边凑热闹，放鞭炮的时候就属她最高兴，结婚了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等到鞭炮响起，薛卉吓得扑进段述南怀里。 那个时候，段述南也是这样笑着说新年好。 薛河脸上的笑意生动起来，点头：“新年好！” 薛河感觉，世界好像在这一刻突然拥有了色彩，不再是灰白的一片。 段嘉嘉其实到房间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自己又起床洗漱了一下，看着自己脸颊上的红印，对着镜子稍稍龇牙。 她爸真的……太手重了。 她的毛巾都是自己特地选的特别柔软的那种。 愣是让她爸在她脸上搓出了钢丝球的既视感。 听见外面的鞭炮声，段嘉嘉躺在暖和的被窝里，脚下放着一个热水袋。 “段嘉嘉，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一，段嘉嘉换上了自己在省城定做的那套衣服。 汉服的典型特征就是放量大，所以段嘉嘉在里面穿了一件秋衣、一件细线贴身毛衣还有一件粗线毛衣都不显得臃肿。 豆绿的褙子是用上好的呢料做成，边上还滚着一圈兔子毛，百迭裙是肉粉色，裙摆熨烫得整整齐齐，还在腰部用线做了固定，方便之后打理。 大红色的内搭隐约可见那只绣得活灵活现的狸花猫。 段嘉嘉还戴着一顶豆绿色的针织贝雷帽，穿得则是一双略微带点小高跟的小皮鞋。 “哎呀，这是谁家的漂亮姑娘！”薛河坐在客厅，看见下楼的段嘉嘉就笑开了花。 薛河身高更高，林老头给做的是一件长风衣，黑色的呢料剪裁得恰好，更显得薛河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加上略有些花白的头发，戴着眼镜的时候简直不要太像中年霸总！ “舅舅新年好！”段嘉嘉先拜年，笑眯眯的凑到薛河身边：“舅舅红包！” 薛河笑眯眯的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新的一年，健健康康！” “谢谢舅舅。舅舅新的一年事业有成！” 段嘉嘉捏着厚厚的红包，笑得眉眼弯弯。 她虽然自己赚了不少钱，但这种跟红包比起来，感觉就差了许多。 “大哥，嘉嘉，吃饭！”厨房里传来段述南的声音。 早饭是昨天晚上的鸭子汤煮的年糕，又拌了一个海带丝。 段述南把放在碗柜里的煎鱼拿出来摆在旁边贴着灶王爷的小隔板上。 原康县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贴灶王爷的像，过年的时候要炸一碗年糕或者做糖糕供奉，到了年三十的时候还要摆一条鱼。 不拘泥是什么鱼，但是一般有高中生要参加高考的孩子家里都会摆上鲤鱼。 图个年年有余的好兆头，以及鲤鱼跃龙门的寓意。 段嘉嘉吃饭之前跟着舅舅去拜了灶王爷，这才坐在饭桌前。 “说起来，我都好些年没有拜灶王爷了。”薛河吃着年糕，年糕汤里还放了一些昨天晚上的剩饭，米粒粘在年糕上，还能吃出两种口感。 薛河有些怀念的说：“你倒是跟干爹学了一手好厨艺。” 段述南没接茬，而是笑着对段嘉嘉说：“知道为什么你舅舅没有学做饭吗？” 段嘉嘉摇头，她也觉得很奇怪。 舅舅在薛家这么多年，她爸的厨艺都练出来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舅舅下厨？ 第262章 新年序章 段述南还没说自己就先笑出声，缓了会儿才说：“因为你舅舅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差点把厨房烧了，吓得你外公不敢让他进厨房。” 薛河满脸无奈，但又不好说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今年过年，以往的种种突然在眼前鲜活起来。 不管是薛河还是段述南，都觉得从前的日子是那么美好。 段嘉嘉笑得不行，夹着一块年糕抖了半天。 吃过早饭，段述南和薛河都要去应酬拜年，段述南要去几个客户家里，薛河则要去他领导那里。 等到下午，就是修车厂的人来段家跟段述南拜年，薛河的下属也会来家里拜年。 今年薛河跟妹夫和好的事情在市公交公司也传开了，不少人后知后觉的想起，薛河虽然是孤儿，但人家早就改了姓，是有亲戚的。 “我今天去找李长淮和丽丽。美美跟赵峰阳都要回老家，李长淮今天去摆摊，正好丽丽有速写作业。”段嘉嘉吃饱，感觉胃里暖洋洋的，对段述南说：“中午我们三个在外面吃，应该下午三点多就回来了。” 段述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又从钱包里抽出十张大团结：“你们去吃点好的，我听说县里开了一家饭店，味道还挺不错。正好你们几个去帮我试试菜，要是可以的话，我年后带着修车厂的人去那边吃一顿。” 试菜就是借口，说白了段述南还是希望段嘉嘉可以吃点好的。 段嘉嘉也没有跟她爸客气。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发行了蓝色的百元大钞，只是八十年代发行的那一版容易造假，加上发行量也不大，用的人其实不是那么多。 段嘉嘉记得，要等到今年夏天发行的九零版百元纸币，使用百元大钞的人才会多起来。 只是相对而言，更被人熟知的还是粉红色那版的百元纸币。 段嘉嘉接过钱，背上林老头用多余的布料做出来的红色斜挎包，上面也有一只可爱的小狸花猫，还在滚着绣球。 从家里出来，胖婶看到段嘉嘉这打扮还愣住了，但下意识的夸了一句：“哎哟喂，这衣服可真是漂亮！” 虽然看着不像漂亮的时装，但是褙子其实会被看成长风衣，至于长裙子就更简单了，现在穿裙子的人也不少。 只是这个时候穿短裙和过膝裙的人会多一点，像段嘉嘉这样长到脚踝的还是少数。 段嘉嘉笑了笑：“胖婶新年好。是吗？这是我在省城找人定做的。” 胖婶分不清什么汉服什么时装，但是一件衣服好不好看，大家是有审美的。 胖婶的儿媳妇抱着女儿小薇，小薇看到段嘉嘉的时候就忍不住哇了起来：“嘉嘉姐姐的裙子好漂亮啊！” 美是共通的。 段嘉嘉有点脸红，但很快想起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发卡：“小薇，这个送给你！” 那个珍珠发卡是段嘉嘉在省城玩的时候淘来的。 珍珠不是那种圆润的珍珠，但做发卡的人有些巧思，不规则的珍珠粘在发卡上，看着还有几分野趣。 没有买帽子之前，段嘉嘉原本的搭配是别上发卡，现在有帽子了，发卡倒是可以送给小薇。 “不行不行，不能要！”胖婶儿媳妇抱着孩子就要退后，却被段嘉嘉一把拉住。 “我喜欢小薇，这个发卡我用不上，差不多的我有不少，而且这还是新的呢。送给小薇我高兴！” 胖婶儿媳妇跟着丈夫出去打工也看过这些珍珠饰品。 而且，她也不认为段嘉嘉会用什么塑料珍珠。 就段家宠女儿的架势，这种形状和颜色差一点的珍珠怎么可能会买不起？ 只是再怎么便宜那也要几块钱，不是个便宜的东西。 段嘉嘉踮着脚给小薇夹上，满意的笑道：“真漂亮！” 小薇也瞪大眼睛高兴得晃着脑袋。 胖婶儿媳妇人称小蔡，抱着女儿脸颊泛红，不好意思的说：“这真是……让你破费了。” 说着，小蔡就对门里喊：“建国，你出来，嘉嘉来拜年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胖婶儿子周建国出来拿个红包给段嘉嘉。 段嘉嘉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撕巴红包的事情。再说，给发卡单纯就是她喜欢小薇，愿意送给小薇，哪里有那么多说道！ “不了不了，我还要赶车，我先走了！”段嘉嘉转身就要走，还朝着小薇招手：“小薇再见呀！” 小薇也朝着段嘉嘉招手：“嘉嘉姐姐再见！” 小蔡追不上段嘉嘉，只好丢给出来慢了一步的丈夫一记白眼。 段嘉嘉跑到公交站，正好有一辆车过来。 段嘉嘉坐上车，还有不少位置。 开车的司机认识段嘉嘉，笑道：“新年好！回林场拜年？” 段嘉嘉点头：“新年好！恩，跟几个朋友约好了今天出来玩。” 司机师傅点头：“坐稳了，这几天地面霜冻，我开慢点，稳当！” 他们这里属于南方，但冬天冷起来也着实令人够呛。 现在可没有什么暖气、电热毯、取暖器之类的东西。取暖就靠各家的火盆和热水袋。 段嘉嘉就看见司机师傅的手边上放着一个医院输药瓶，还抱着一个棉布袋做暖水袋。 这种输药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非常时兴的取暖神器。 段嘉嘉就记得自己还住在林场的时候用过。 要弄一个这样的瓶子可不容易。 车子很快到了林场，段嘉嘉下车就见到隋佳丽在车站边上等着，手里还捧着两个报纸包着的东西。 见到段嘉嘉下车，隋佳丽惊喜道：“哇！嘉嘉你这身也太漂亮！跟仙女儿似的！” 隋佳丽之前取衣服的时候就知道这身衣服漂亮，却不知道段嘉嘉穿起来会这么好看。 她羡慕的说：“要是价格不那么高，我也想做一套。” 拿衣服的时候段嘉嘉先给她寄了钱，所以隋佳丽是知道这身衣服有多贵的。 她现在肯定是穿不起。 一套这样的衣服，她都能买可多可多的颜料了。 之前觉得买铅笔和纸费钱，开始学水粉后隋佳丽才知道，买颜料那才是真的烧钱！尤其是白颜料！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蒸发！ 第263章 “确实很可爱。” 隋佳丽现在听到要买白颜料这几个字脑袋都是大的。 “等夏天。夏天我们买稍微便宜一点的布料做。宋制还有宋裤，很舒服，也不需要太多面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省城找林爷爷和梅奶奶做！”段嘉嘉挽着隋佳丽的胳膊，说：“不需要刺绣和特别好的布料的话，做起来也不会太贵。你不是夏天生日？到时候我送你一套！” 隋佳丽知道段嘉嘉赚了不少钱。 做一套衣服在自己这里很贵，但在段嘉嘉那边不算什么。 她也没有因为这些跟段嘉嘉生分。 段嘉嘉送，她就大大方方的收。等段嘉嘉过生日的时候，隋佳丽也会提前准备好礼物送给她。 朋友之间要是还要顾忌那么多，这还算朋友吗？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嘉嘉你真是太好了！”隋佳丽话是这么说，但也没有想过真的让段嘉嘉花大几百给自己做一套衣服，干脆换了个话题：“对了，上次回来我都忘记跟你说了。” 隋佳丽上次回来跟段嘉嘉说了可多话，偏偏把最重要的给忘记了。 “孟靖梵走了。”隋佳丽说：“上次的事情之后，孟靖梵在画室倒是待了一个月，还有点想找我说什么的样子，我一直避开他。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听说是接了家里来的电话，之后就收拾东西走了。听跟孟靖梵一个房间的人说，孟靖梵要去更好的画室学习，人家一直都是把央美当成目标的。” 隋佳丽这点倒是清楚，孟靖梵不止一次的说要考去央美油画系。 而且孟靖梵很有天赋，留在省城似乎只是家里的关系。现在走了，听说是跟着什么特别厉害的画家学习去了。 隋佳丽不说，段嘉嘉都快把孟靖梵这个人忘记了。 好半天才想起了这人的模样，还皱着眉，显然没有什么好印象。 “走就走了。走了最好！你是不知道上次有多吓人，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段嘉嘉想到孟靖梵的举动，脑海里只有三个字“神经病”！ 还是说，这种学艺术的脑回路都会这么奇特？ 她看隋佳丽也不这样啊！ 隋佳丽点头，煞有其事的说：“我也是后来听画室的老师说，孟靖梵家里挺有钱的，好像还有什么当官的亲戚，可厉害的那种。孟靖梵从小就是家里最受宠的，宠坏了。加上他之前跟女孩子交往就没有失败过，所以……” 隋佳丽撇嘴，也非常看不上孟靖梵这样的人。 把女孩子当成什么了？ 难道路边的一条狗都要喜欢他不成？ 小姐妹一路吐槽孟靖梵，走到祝家楼下的时候，李长淮已经准备好了东西，朝着她们的方向来。 原本跟着父母在乡下老家的赵峰阳竟然也在。 “你不是去拜年了？怎么初一就回来了？”隋佳丽因为赵峰阳的关系还认识了赵峰阳的父母。 回家跟父母一说，没想到两家大人之前就有点交情。 不过，这也不怎么意外。 南郊林场就这么大，大人之间认识，或者接触过，这也很正常。 赵峰阳苦着脸，一件黑色的大棉袄穿着，显得他一张脸看起来更黢黑了。 “什么呀，你是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多惨。大过年的被一群亲戚围着问我成绩。你知道家里一堆不是当老师的，就是在教育局工作的亲戚有多可怕吗？我感觉我都快被问炸了。我那些弟弟妹妹也没一个帮忙的，全都见死不救。我堂哥堂姐那些也是！” 也是接触久了，段嘉嘉他们才知道，赵峰阳家里三分之二都是老师。 有在村小的，也有在南郊林场的小学或者初中的，就连一中都有赵峰阳的亲戚。 段嘉嘉和隋佳丽初中教过她们一个学期的数学老师，就是赵峰阳的亲姑姑。 知道隋佳丽想要考大学，还特地去学了美术后，赵峰阳这位姑姑还特地找了一份美院资料托赵峰阳带给隋佳丽，以表明对隋佳丽的支持，和对隋佳丽“幡然醒悟”的祝贺。 赵峰阳激动得捶胸顿足：“我天一亮就跟着我姑父回来了。太可怕了，我宁愿自己在家煮面条吃，也不要继续被那么多人围着问成绩。” 其实那群亲戚就是故意逗赵峰阳的。他们想要知道赵峰阳的情况，简单得很！ 赵峰阳的父母平时都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说句夸张的，赵峰阳父母说不定都知道赵峰阳每天在学校跑几趟厕所！ “行了。”李长淮无奈的瞥了眼赵峰阳，说：“先帮我把这些东西都带去找曹东吧。他还在外面等着呢！” “走走走！我今天也要当一天小摊老板！”赵峰阳说起这些就十足的劲儿。 撸起袖子就要开干。 段嘉嘉和隋佳丽也上前，但李长淮只给了一个腰包和一个钱箱：“你们俩拿这个吧。今天县里有活动，下午开始，我们上午先去把摊位摆好。位置我都让曹东联系好了。” 为了庆祝新年，原康县弄了个表演队，上午是县里重要领导发言，表演是下午开始。 路边摊位都是提前安排沟通的，还要交摊位费，一个摊位一天十五块钱。 这个价格不便宜了。 “好吧。”段嘉嘉捧着钱箱，慢慢走在李长淮身边。 李长淮注意到段嘉嘉的裙子，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拉下头上戴着的针织帽，挡住自己发烫的耳尖：“你今天这个裙子，挺漂亮的。” 段嘉嘉也是女孩子，而且这衣服还是她自己也参与设计过的，被夸奖当然高兴。 “真的吗？我定做的，你看这只小猫可不可爱？惟妙惟肖，我最喜欢就是这几块蜀绣了。”段嘉嘉示意李长淮看自己的斜挎包，上面就有一只可爱的狸花猫。 李长淮感觉自己耳朵更红了，眼睛都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的感觉，小声的说：“确实很可爱。” 至于说的是猫，还是人，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曹军开着一辆三轮车在路边，见到他们过来还热情的招手：“新年好啊！” 第264章 新年摆摊 “新年好！” “军哥新年好。” 段嘉嘉几人也跟曹军拜年，走近才发现小吃车今天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车轮子上都看不到多少泥土。 “哇，军哥，你这也收拾得太干净了吧！”赵峰阳围着小吃车转了一圈，还热情的问：“我今天负责什么？帮你收钱还是怎么的？” 曹军也穿着一身崭新的棉衣，一米七八的身高在赵峰阳和李长淮之间倒是不那么显眼，只是笑得憨厚，还戴着一副半指手套。 拍了拍旁边一个小圆锅，说：“这是长淮从沪市带回来的棉花糖机，你今天就负责这个。来咱们这儿买炸鸡超过五块钱，就送一根棉花糖。” 白糖和干净的竹签都放在旁边。 说起小吃摊的生意，曹军也浑身是劲儿。 段嘉嘉后面没有再要李长淮说的分成，每次说要给，段嘉嘉都婉拒了李长淮。 李长淮知道段嘉嘉的意思，没有再强送，而是单独开了一个存折将段嘉嘉的那些存进去。 年前还重新分配了占比。 之前段嘉嘉跟李长淮加起来比曹军多一点，现在已经跟曹军平分了。 曹军对此那叫一个感恩戴德，他高考失利，想要出去打工还因为人贩子的事情吓得他爸妈不敢放人，跟着同乡出去都不敢。 毕竟，那个把人带出去卖到煤矿和一些不太好的地方的人，就是同乡。 结果峰回路转，曹军跟这个十几年见过的面一只手都能算得清楚的表弟一起做小吃摊。 累是累了点，但赚到手的钱是实打实的。 曹军现在不过十九岁，每个月赚的钱比他爸还多，今年过年给全家都买了一身新衣服，他奶奶高兴得都哭了。 为此，曹军还叫上了他爸特地上门到祝家狠狠夸了李长淮，感谢祝外公和祝外婆，话里话外都是抬高祝外婆和祝外婆以及李长淮，顺带贬损一下祝丹萍。 毕竟，祝家和李家的那些事情，他们这些做亲戚的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曹军和他爸走这一趟让祝外婆激动不已。 祝外婆不是没有怀疑过李长淮是不是真的能给他们养老。 毕竟已经出了一个祝丹萍，祝外婆有这样的顾虑也正常。 直到这件事情发生，让祝外婆在娘家亲戚那里狠狠出了一次风头，祝外婆的顾虑就彻底消失了。 就连祝外公也因为这件事情对李长淮改变了一点态度。 毕竟，李长淮连关系一般的祝外婆娘家都愿意照顾，确实是比他那个白眼狼女儿可靠得多！ 曹军收回思绪，笑着给赵峰阳指导怎么操作这台棉花糖机。 现在的棉花糖机可没有什么马达，用单独的装置装在自行车后面，一踩自行车踏板就能带动棉花糖机里的装饰，加了砂糖，做成棉花糖。 五块钱的炸鸡送一朵小小的棉花糖，也划算，还能多吸引来一些客人。 “你还从沪市带来了棉花糖机？”段嘉嘉在旁边帮忙搬东西，三轮车是曹军带来的，东西大多都放在三轮车上，旁边加上棉花糖机的自行车，还有一辆二八。 棉花糖机先单独拆下来放在三轮车后面，小吃摊也拖在三轮车后。 赵峰阳骑车带隋佳丽，车龙头处还挂着隋佳丽自己找人做的一块木质小画板和装着纸笔的布袋子。 段嘉嘉当然是坐在李长淮车后座。 “这次去沪市买了不少东西，也见识了挺多。”李长淮在前面骑车，第一次觉得冬天顶着寒风骑自行车是一件这么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旁边还偶尔传来鞭炮的声音，空气里带着鞭炮独有的硝石硫磺味道，好像冬风都不那么冷冽了。 “那很好。”段嘉嘉点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李长淮，多出去走走看看，可以开阔眼界。既然你有这个机会，就千万不要浪费了。” 很多人不是不想去看看世界，而是没有那个实力。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李长淮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千万不要错过了。 李长淮认真的点头：“我知道！我肯定会的。” 这几天他在家也想明白了。 他们现在都很年轻，才十几岁，谁也不好说未来几十年的事情。 更何况，李长淮有眼睛，有脑子，看得出来，也分辨得出来，段嘉嘉现在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自己一味使劲儿，只会给段嘉嘉造成烦恼。 或许不会是孟靖梵那样令人厌恶，但也有可能失去“段嘉嘉的朋友”这个身份。 他可以等。 等到段嘉嘉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会是段嘉嘉身边的第一人选！ 一行人赶到县里的集市，远远就能听到前面有练习的敲锣打鼓的声响。 五个人动作迅速的找到李长淮之前定好的摊位，将东西都摆出来。 炸鸡一下锅，散发的香气霸道的占据了周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赵峰阳也趁这个机会踩着自行车踏板，只放了一点点的糖，做了一个小小的棉花糖插在棉花糖机的旁边。 “嘉嘉，你们忙去吧，我就坐在旁边观察画速写就好。”隋佳丽拿出自己的折叠小马扎坐在旁边，朝着右手呵了几口气，拿出速写本，直接在旁边开始画画。 段嘉嘉看了看，确定隋佳丽这里不是风口，这才放心转身。 “李老板，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段嘉嘉走到李长淮身边，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三个人。 曹军负责炸炸鸡，李长淮则负责装袋和撒调料粉。 寒假期间，李长淮和曹军还琢磨出了几个新的产品。 除了炸土豆的薯条之外，还有红薯角。 就连剩下的鸡架骨也被腌制炸得嘎吱脆。 “你收钱。”李长淮把钱箱推到段嘉嘉面前：“我和军哥都要沾食物，不好收钱，你负责收钱。” “没问题！”段嘉嘉拿到钱箱后就开始把箱子里的硬币分类，找钱的时候方便一点。 看着段嘉嘉站在身边，李长淮唇角抿起，遮掩不住上扬的唇角。 站在旁边的曹军可是看得真切，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朝着李长淮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第265章 大年初一 “长淮啊！”曹军挑眉，笑得格外生动，那条犹如毛毛虫的浓眉像是在脸上跳舞似的：“眼光不错啊！” 段嘉嘉这个女孩子他是知道的。 毕竟自己亲姑姑是他们的班主任，曹军在家里也听过曹雪萍说起班上学生的事情。 其中说的比较多的就是段嘉嘉和李长淮。 前者是因为欣赏，后者则是因为亲戚关系。 曹军都听自己姑姑说起过，这个叫段嘉嘉的女孩子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最重要的是李长淮能有这么大变化，还是多亏了这个小姑娘。 因为摆摊的事情，曹军是真心把李长淮当成弟弟对待。 他自己亲弟弟都不见得有跟李长淮这么亲近。 至于李长辉……那是个什么玩意？ “军哥！”李长淮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行行行，我不说！”曹军乐呵呵的打趣，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还觉得李长淮这个模样真是有意思极了。 他跟李长淮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李长淮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 大年初一的原康县因为县里安排的活动，大街上格外热闹。 炸鸡本就有足够的香味吸引人，旁边赵峰阳做棉花糖都做上瘾了。 直接在旁边围了一圈两个大人拳头大小的棉花糖，看着就好看。 “我要吃，我要吃这个！” “奶，我要吃炸鸡！” “棉花糖，妈妈我要吃棉花糖。” 第一批被吸引的当然就是出来玩的小孩。 一个个都拿到了压岁钱，一个人买不起五块钱的炸鸡，但可以一群人买啊！ 至于送的棉花糖，一人撕那么一点点就吃得很开心了。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五块钱才送一支的棉花糖，在开张之后赵峰阳都做得有些来不及，刚开始还手忙脚乱了一阵。 段嘉嘉不光要收钱找钱，还要跟李长淮打招呼说清楚哪些东西是谁的。 好在她和李长淮都是记忆不错的那种，到现在也没有出错。 李长淮的这个小摊在本县小孩子里是有些名气的，不是没人模仿着也摆炸鸡摊，只是调味不如李长淮，本地优势又不如曹军那样可以直接回老家叫上亲戚养鸡供货。 价格和味道都比不上，慢慢也就没有多少人跟风了。 能留下来的，要么是味道不错，再不然就是价格便宜。 但因为李长淮动作快，加上这次县里也有意培养这些小摊贩。毕竟原康县就这么大，想要县里的人做多大的生意？ 又不能放任这些小摊贩子野蛮生长，导致县里乱糟糟的。 这次的活动也是一次试点，想要借助这次的方式让本地小摊贩愿意跟政府合作，而不是推着小推车到处跑，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午饭都是段嘉嘉去别的地方买来的饭团，隋佳丽作业画得差不多了，就在旁边帮着赵峰阳一起做棉花糖。 都不等活动结束，曹军准备的那些炸鸡和白糖都用完了。 最后一点零星的都直接送给了最后一个顾客。 商量过后，曹军想趁早回去，他带着那么多钱，回去也安全一些。 段嘉嘉四人则留在县里集市上继续逛。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大集了。”隋佳丽拉着段嘉嘉买了不少小吃，还不忘感叹：“可惜美美不在，不然她肯定更高兴。” 段嘉嘉吃着麻糍，用力的点头。 这里不少小吃都是庞美美喜欢的，可惜人不在！ 赵峰阳走在后面，转动着手腕，说：“班长，你这生意也太红火了吧。我算了一下，光是我今天送出去的棉花糖少说也有二百个。这可就是最少一千块钱呐！” 他之前还觉得李长淮这是小打小闹。 但今天跟着一起摆摊，赵峰阳不这么想了。 谁家小打小闹一个下午最少进账一千块？ 这分明是大生意！ 李长淮点头，也没有否认。 其实不止一千，算上其他零碎的小单，今天的入账大概在两千左右。 段嘉嘉走在前面听到了赵峰阳说的话，回头帮李长淮解释：“今天正好有活动，而且你没发现这条小吃街只有我们一个炸鸡摊子吗？” “一个摊子，想吃炸鸡和棉花糖的就只能来我们这里。而且今天人也多，我刚刚都看到了我好几个邻居，大年初一一般不走亲戚，不少人外出打工回来也要陪陪家里的孩子，正好今天又有活动，热闹得很。” 段嘉嘉说完，隋佳丽也跟着补充了一句：“而且大年初一不打孩子，一般来说想吃什么都会被满足。” “这倒是。”赵峰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单纯觉得做生意真的太赚钱了。 他家也是做生意的，机器一开就是钱，但要说一下午进账一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家还有工人，还有各种开销，算下来好像还不如李长淮赚钱。 李长淮抬手搭在赵峰阳肩膀上，说：“我这是辛苦钱。你看我不辛苦是因为这些都是军哥在忙，否则我怎么会在年前又重新分了比例？等以后开店再稳定一点，我还会再跟军哥重新分比例。我是出钱了，但我出力气的时候少。” 最重要的是，李长淮志不在此，但他也是人，也要吃五谷杂粮，钱很重要。 这些利益多分一点给曹军，曹军也会当成自己的生意去做，到时候李长淮说是在家抖脚收钱都不为过。 “嗐，我就是在家被念叨烦了。”赵峰阳跟着段嘉嘉和隋佳丽一起买了一包红薯条，嚼着香甜的红薯条说：“而且，你们一个个都有了目标，就我浑浑噩噩的……” 赵峰阳有些说不下去了。 感觉自己上了高二之后整个人像个怨气包，整天都是各种不耐烦和不甘心。 这次会从家里跑出来，也有这方面的关系。 隋佳丽听到这话，开玩笑说：“你不是说想做体育老师？” 赵峰阳苦笑，他当时那么说，倒也不是开玩笑。 只是身边朋友一个个都那么有志向，自己这样多少显得有些没志气了。 第266章 赵峰阳抱大腿 “这有什么？”隋佳丽走到赵峰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还浑浑噩噩十几年呢！你要是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反正你那么喜欢你班长，你跟着李长淮一起呗！” 她这建议是真心的。 隋佳丽现在认识的人也不少。这年头能够学艺术的家里多多少少都不差钱，要不然就是像她家这样，稍微有点存款，但学了之后家里也要紧巴巴一段时间。 因此在画室里隋佳丽可以说是迅速成长。 她看得出来，画室里有些人是真心喜欢画画，以后想要从事这一行，有的就是读不进书被家里随便找了个艺术特长糊弄着的。 对比之下，隋佳丽就更庆幸自己可以认识段嘉嘉和李长淮这些朋友。 既然赵峰阳找不到目标，那就跟着李长淮混。 隋佳丽觉得，就李长淮这样的，以后肯定有出息，赵峰阳跟着混也不会太差。 段嘉嘉也在旁边点头。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至少以她的视角来看，赵峰阳跟着李长淮去学计算机，哪怕不能学成多厉害的大拿，有这一技之长，未来至少二十年不用犯愁工作的问题。 码农是辛苦，可二十一世纪初的码农，如果遇到的是厉害的大佬，跟在大佬后面分点肉汤喝，日子也不会太差。 到时候她再帮忙指点一下赵峰阳早早买好房子什么的，不说大富大贵，以后只要不出特别重大的意外，赵峰阳平平静静的度过一生的难度是不大的。 赵峰阳被说动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考大学好像也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一个任务，为了让自己以后的人生可以不那么拼命。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很高，而且九十年代初期学校和单位之间有工作分配，只有分配单位不满意和部分学校实在是没有联系到接收单位的大学生才会自己去找工作。 就算是这样，大学生找工作也比其他学历的人要容易很多，还能拿到不错的薪水待遇。 “班长，你是准备考哪里？”赵峰阳好奇的问。 李长淮看了他一眼，笑道：“年后要去参加国赛，拿到奖项的话，我打算提前去华清读书。” 赵峰阳：…… 算了，他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何必跟班长这样的学神混？ 这是他想混就能混到的吗？ 那可是华清啊！ “现在别的大学也有计算机系，你也去读计算机系。到时候李长淮先毕业，站稳脚跟后还能带上你，岂不更好？”段嘉嘉看出赵峰阳的颓丧，好笑的拍着他肩膀说：“快点抱紧你班长的大腿，让他带着你喝汤！” 赵峰阳也顾不上那些烦闷，一把抱住李长淮，笑着说：“班长，你吃肉带着我喝汤啊！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李长淮被他拉得没办法，还不停的被晃动，摁住这个要发疯的兄弟：“行了行了，带着你带着你！” “班长你最好了！”赵峰阳一个一米八的黑皮小子撒着娇，直接把旁边一个好奇看过来的小孩给吓哭了。 段嘉嘉和隋佳丽憋着笑把手里的红薯干都给了小孩，好不容易才把人家哄好。 等小孩一走，除了赵峰阳，就连李长淮都一起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 赵峰阳站在中间抱着双臂：“笑吧笑吧！我反正有大腿抱了，怎么笑我都无所谓！” 四人玩得差不多，还是老规矩，先把段嘉嘉送回去，他们三个再约着一起坐公交回林场。 “美美是要到年初五才回来吧？还行，我元宵节第二天走。”隋佳丽想到庞美美这次不在，算了算时间，自己还有跟好朋友聚会的时间。 “恩。你还要去给老曹拜年吧？”段嘉嘉想起之前隋佳丽提起的事情。 虽然隋佳丽是三中的学生，她现在学籍也在三中。月考不参与，但是期中期末考试都会请假回来参加。 但比起她正儿八经的班主任，隋佳丽对曹雪萍更有感情。 她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知道可以这么做，都是曹雪萍又是找从前的学生，又是找资料，还给联系了画室，这才让隋佳丽少走了许多弯路。 对于艺考这件事情也更为清晰的了解，明白自己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曹雪萍其实只是因为隋佳丽需要，并不会觉得这是什么三中的学生，还是一中的学生。 就冲着这一点，隋佳丽早已把曹雪萍当成恩师对待。 “我东西都买好了，到时候你陪着我一起吧。”隋佳丽抱着段嘉嘉的胳膊，眼看着快到段家了，突然想起来，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速写本：“学艺不精，暂时先送一张我画的速写，等我学成归来，给你画特别漂亮的素描！” 段嘉嘉接过隋佳丽递来的纸，上面是自己在小吃摊前收钱的速写。 虽说五官不是那么像，但线条上动作特别明显，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在做什么。 段嘉嘉看过后小心的卷起来，斜放在挎包里，说：“不错嘛！你还是更适合做这些。” “那是！我老师都说我有天赋，尤其是学色彩的时候对颜色特别敏感，就是构图还要再练习。画室还请了一位特别厉害的英语老师，我现在每天早上都不能练速写，只能背单词了。”听着隋佳丽说起学习的事情就蔫了的样子，段嘉嘉不仅不同情，还挺赞成画室这么做的。 隋佳丽在画室一待就是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会落下多少功课？画室既然会请老师巩固文化课，这再好不过了。 到了学校门口的车站，段嘉嘉没让他们继续跟着：“我再走几分钟就能到了，你们在车站这里看着我回去就行，别再走了。” 见她坚持，其他人便没有继续跟着。 走到公安局门口的拐角处，段嘉嘉朝着他们三个招手告别，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段家大门还打开着。 门口还停了一辆小面包和几辆摩托车。 段嘉嘉走到院子里就能听见里面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第267章 财富迷人眼啊！ “嘉嘉回来了？”赵武靠近门口的位置，一眼见到了段嘉嘉，笑着说：“我刚刚看到你跟你朋友在集市那边了，你朋友生意不错嘛！” “小武叔新年好！”段嘉嘉也不意外会被人看见，他们就在集市比较显眼的位置，加上摊位人又特别多，想不被注意到都不可能。 段嘉嘉笑道：“今天有活动嘛！生意好点也正常。” 进门后，段嘉嘉一个个拜年过去。 赵武和刘国庆他们也给段嘉嘉准备了红包，原本就打算如果段嘉嘉没回来便交给段述南。 现在人回来了，当然是直接交给本人最好。 赵武笑呵呵的说：“去年没赚到多少钱，没给你包个大红包，今年补上！” 赵武已经还清了买房子的时候借的钱，年底还攒了一笔钱交到段述南和刘国庆那里。 这是段述南和刘国庆商量后给赵武的一层保障。 不管开车的生意和修车厂的生意怎么样，他们都会等着赵武攒到三千块钱入一个小股。 这是赵武当时那么相信，还义无反顾跟着一起开闯荡的回报。 生意本来就是段述南出钱出力最多，其次是刘国庆。 这两个人都没有意见的话，其他人就算觉得他们偏心，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魏建军他们跟赵武和刘国庆不同，后者才是真正跟着段述南白手起家的人。 赵武人逢喜事精神爽，包的红包也跟刘国庆商量后，都包了六十块钱。 六十块钱放在现在可不是什么数额小的红包。 有些小孩子一个年收红包加起来能收到十块钱都是巨款了。 段嘉嘉也没有拒绝。 她偶尔会帮她爸记账，大概也能知道刘国庆和赵武这一年赚了多少钱。 哪怕赵武拿了三千块钱出来，身上估计没剩下多少，但六十块钱对赵武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拿出来的金额，只要有车，他就有收入。 段述南坐在旁边跟刘国庆还有魏建军以及猴子几人说起修车厂后面的发展，书房关着门，段述南提醒了一句：“你舅舅跟人在里面谈事。” “知道了。”段嘉嘉打消了进楼下书房的念头，还问她爸：“爸，要去买点小菜吗？叔叔他们都在家里吃饭吗？” “不用。”段述南摆手，说：“晚上我们出去吃，我已经定好了饭店。” 刘国庆看着段嘉嘉今天的打扮，在旁边笑道：“哎哟喂，嘉嘉今天这么漂亮！你爸以后可要忙死了，再过几年追你的人要从家门口排到桥头去。” 刘国庆说的桥头，当然是指原康县外的连接着市区的那座跨江大桥。 猴子在旁边凑热闹，笑着说：“何止桥头，要到桥那头去！南哥得愁死，选哪个女婿好呢！” 段述南笑骂了几句，示意段嘉嘉上楼：“吃饭的时候再叫你。” 段嘉嘉面对这些打趣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打趣，自己接话了反而打趣个没完，自己只是害羞的笑一笑的话，这事儿说不定也就这么过去了。 上楼后，段嘉嘉在梳妆台边上整理今天收到的红包。 不得不说，红包还数她爸和小舅舅给的最多。 她爸包了二百，小舅舅包了二百。 难怪红包那么厚，都是二十张大团结，能不厚嘛！ 加上刘国庆和赵武给的，这就有五百二了。其他零零碎碎的加起来，段嘉嘉今天光是收红包就收到了将近六百块钱。 “唉，财富迷人眼啊！”段嘉嘉都希望每天是这样的日子了。 日收六百，一个月就有一万八，就是放在三十年后，这收入也不低。 她都不想动弹了。 只可惜……段嘉嘉看了眼自己摆在床头的每日安排，叹着气起来，走到自己的书房，看着桌上厚厚一叠试卷，段嘉嘉无奈摇头。 她后悔了。 后悔今天指导赵峰阳去抱李长淮的大腿了。 她就该让李长淮狠狠地拒绝赵峰阳！ 这些试卷可都是赵峰阳家的印刷厂印出来的！ 太可怕了！ 都是纸张，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试卷这样可怕的东西？ 段嘉嘉无奈拿笔，哀叹一声：“也就只有高中生这么惨了，大年初一还要写试卷。” 高二都这样。 段嘉嘉都不敢想高三会是什么地狱级别！ 不过，曹雪萍对他们也是手下留情了。 这些试卷开学不会收上去，都会在晚自习的时候讲题。 做或者不做，全靠自觉。 只是以段嘉嘉对老曹的了解，说是不收上去检查，但讲题的时候曹雪萍一定会在教室里绕着圈子的走，谁没有写，一目了然！ 这就是曹雪萍的高明之处的。 先说自觉，但被她发现这个自觉“觉”不起来，可就惨喽！ 但这也有一个好处，至少段嘉嘉高一相处过的那些同学全都熟知曹雪萍的套路，还真慢慢都养成了自觉的习惯。 哪怕是因为曹雪萍的震慑，大家也都明白有些事情拖延下去是不会有好处的。 就连段嘉嘉上辈子带来的拖延症习惯，都在曹雪萍这样的管教下慢慢消失了。 写完分配的试卷，段嘉嘉又打开电脑整理了一部分的文稿。 段述南年后会再买一台打印机，不光段嘉嘉可以用，段述南的修车厂也需要这些。 段嘉嘉忙活完这些，坐在桌边伸懒腰的时候，恰好听到楼下段述南喊自己的声音。 “嘉嘉，下来了。走了，出去吃饭。” 段嘉嘉应了一声，穿上褙子，又对着镜子戴好了帽子，这才下楼。 楼下，除了段嘉嘉见过的那些叔叔伯伯之外，在薛河身边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对方也穿着一件长风衣，对比段述南和薛河的，虽然没有那么合身，但能看出是高档货。 “嘉嘉，这是舅舅的同事，你叫陈叔叔就好。”薛河给做介绍。 段嘉嘉看着这个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被她压了下去，乖巧的站在旁边道：“陈叔叔新年好。” 陈康笑着应声，还跟薛河打趣：“难怪这次开会那些人都说你最近高兴得很，家里多了个小辈。这么漂亮的外甥女，你这么多年都不吭一声！” 第268章 神秘来客 薛河面对这样的打趣并没有接话，而是转移话题：“你这次来原康县找到落脚的地方吗？” 陈康没想到薛河这么不给面子，但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也不好跟薛河再继续这个话题，顺着他的话说：“没呢，否则我能大年初一就来打扰你？” 段嘉嘉跟在后面，刘国庆叫上猴子几个人去大路上坐车，魏建军也开了小面包过来，段述南一家坐在小面包里。 门口的摩托车则是修车厂另外几个人的，他们这一年来也赚了点钱。没成家的就想年底显摆显摆，咬着牙一起买了摩托车，现在都是穷得叮当响。 段嘉嘉没回来之前，段述南就在教训那几个年轻的小伙子。 这才过上好日子多久？工作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大手大脚到这个地步。 虽说本地就能买摩托车，但大几千就这么花出去了，估计连带着段述南年中和年底发的两次奖金都花光了。 听着外面摩托车的声音，段述南还是有点不乐意，说：“现在的年轻小伙子手也太大了。” 魏建军也不赞成那几个小伙子的做法，只是人家也只是同事，又不是自家小辈，有些话不好多说。 “他们也没成家，没什么负担。”魏建军笑道：“等以后成家就知道了。不过，小兵买摩托车倒是有正事儿，他年后结婚，就靠着这车撑场面了。” 段述南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坐在车后排的陈康听着段述南和魏建军的对话，好奇的问薛河：“这是你妹夫？怎么从前没听说过？” 薛河倒是没有多说，只解释是之前段述南在林场运输队工作，经常要跑长途，忙得很，这才没有多联系。 陈康若有所思的看着段述南的背影，慢慢收回视线。 但坐在前面的段嘉嘉攥紧双拳，刚刚才平复心跳。 刚下楼的时候她还没有认出来这个人，直到薛河做介绍的时候，段嘉嘉才想起来，她上辈子见到过这个人。 准确的说，是见到过陈康的照片，还是在电视机上。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各个行业都在杂乱无序但有朝气磅礴的发展。不少人停薪留职下海捞金，有人成功，也有人失败。 但总的来说，只要脑子清醒，又勤快，大部分人都能赚到钱。 财富带来的浮躁，也渐渐让一些好逸恶劳和心思不正的人走上歪路。 段嘉嘉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看各种刑侦记事，还有后来被誉为国内刑侦八虎的那几位参与的案件。 这些案件大多发生在这二十年间。主要原因还是这个时期刑侦手段相对落后，也没有什么天眼监控之类的可以做辅助，尤其是这个时候对武器管制还没有那么严格。 因此，大部分影响恶劣的案子也都发生在这个时期。 段嘉嘉记得，就是在自己高二的时候，省城电视台突然在夜间新闻和本地电台发布通缉新闻。 凶手残忍杀害了一家三代共八口人。 灭门惨案的消息让整个省城的都风声鹤唳，段嘉嘉那个时候在省城上学，学校在临近高考的时候，连晚自习都停了，就是怕出事。 段嘉嘉算了算时间，距离灭门案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凶手陈康怎么会出现在桦水市？ 他还跟小舅舅看起来关系不错？ 在车上段嘉嘉不好说话，等下车后，薛河带着陈康似乎还要去处理什么事情，跟段述南打了个招呼过几分钟再回来。 段嘉嘉这才凑到她爸旁边，小声的问：“爸，那个人是谁？舅舅好像跟他关系不错。” 段述南其实也不认识陈康，这人跟着薛河回来的时候，薛河倒是介绍过。 “你舅舅从前的同事，听说原来也是南郊林场的职工，只是后来调职去了别的地方。年前因为工作的关系又调回来了，现在还没有确定安排在哪个岗位，来找你舅舅是想问问南郊林场那边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 段述南这点倒是察觉到了。那个陈康大概率是想住在他们家老房子里。 那套房子段述南都舍不得出租，三不五时就回去做打扫，从窗户往里看，里面就像一直都有人住着似的。 这样的情况下，段述南怎么可能借出去给别人住？ 薛河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就没想开口说房子的事情，而是一直在敷衍陈康。 但真要说不管，薛河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只是不会那么热情的让陈康住进大杂院里去。 段嘉嘉不明白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到了原康县？ 一想到后来新闻里描述的陈康是个多么可怕的人，段嘉嘉就一阵发寒。 而且也不知道现在的陈康到底有没有做那些恶事。 如果没有的话，段嘉嘉的防备不久显得有点太突兀了？ “别担心，不会住在咱们家。”段述南见女儿压着眉毛，还以为她是担心老房子被人住下了。 关于老房子，虽然没有跟薛河仔细说过，但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那不仅是段述南最美好的回忆，也是薛河长大的地方。 现在有那个能力好好保存着老房子，他们都不希望其他人住进去，破坏了这些年留下的痕迹。 就连之前秦芬在里面生活过的痕迹，段述南这一年多的时间就像是仓鼠搬家似的一点点的抹去了。 现在的老房子，段嘉嘉看着可能会有点陌生。 但薛河却是无比熟悉。 薛卉没有去世之前，老房子就是那个样子。 段嘉嘉只好点头，心里依旧是小心防备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康。 这家饭店是新开张的，厨子做得一手好川菜。 点了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和鱼香肉丝这三个经典菜色后，其他的大多都是本地家常菜。 才落座，薛河就带着陈康进来了。 陈康脸带着不悦。只是进门的时候还是扯出一个看起来就很勉强的笑。 薛河知道自己这么直接的拒绝听起来不怎么好，但他也不是圣父，这些年薛河都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名下并没有房产。 还是跟段嘉嘉他们再见后，薛河年底才动了买房子的心思，想着给段嘉嘉置办产业。 能给陈康介绍租房的地方就不错了，何必这么动气？ 真是奇了怪！ 第269章 发个影帝奖项 晚饭吃得倒是很顺利，因为有外人在，刘国庆等人很少提起营业额的事情，最多说一说小兵那几个年轻人的摩托车怎么改装更好，以及赵武开的那辆最破的小面包车什么零件可以更换掉，这样速度更快之类的内容。 薛河本身也是跟着薛外公长大，在公交公司也会接触不少这类零件，所以薛河完全可以加入到这个话题。 段嘉嘉是这桌唯一的小孩，安心吃饭就好。 最尴尬的莫过于陈康。 他端着酒杯跟着旁边人干笑，也不知道笑什么，至于他们说的那些什么型号，什么马达，什么齿轮，他都不知道。 陈康捏紧酒杯，只觉得这酒愈发苦涩。 再听到旁边薛河意气风发的笑声，陈康心里就更憋屈了。 明明从前薛河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跟了薛师傅才过上好日子。 他离开南郊林场的时候，薛河不过是林场车站的一个小职工，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市公交公司的领导。 自己呢？ 还要为了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费脑筋。 如果不是知道段家有个空屋子，陈康是绝对不会跑来找薛河的。 吃饭期间，段嘉嘉也没有忘记要盯着陈康。 她借着夹菜去偷偷观察陈康，有那么一两次正好对上陈康垂下眼眸阴鸷的模样。 越是这样，段嘉嘉心里就越紧张。 这个陈康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躲祸？ 上辈子在省城的时候，段嘉嘉满脑子都是忙着写稿子和写作业，对于外面的事情了解不多。 只是在看新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陈康的照片，新闻里当时只说了陈康在省城灭门的事情，其他的都没有提起。 至于后续，段嘉嘉只知道陈康拘捕被当场击毙，其他的都不清楚了。 别是有前科吧！ 酒足饭饱，魏建军和刘国庆负责把人送回去，段述南没有要他们开车，反正这里距离段家也不远，他们几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意外？ 段嘉嘉走在她爸身边，在跟那些人分别后，就听舅舅对陈康说：“陈康，都这么晚了，要不我先给你找个招待所住下？” 薛河都把钱包拿出来了，显然是要给陈康付房费，因此下意识的问：“你的介绍信呢？” 陈康顿时脸色发青，但还要在薛河面前强撑着：“薛河，你不用这样，给我找个房子暂时住下就行。我这次也是来工作的，虽说得罪了人，暂时还没有得到确切的工作地点，但我还不至于要被人这么施舍。” 这下，别说薛河，就连段嘉嘉父女都诧异的看过来。 施舍？ 这算施舍？ 虽然他们家现在也是小有资产，但是原康县的经济条件还是很一般的。 薛河愿意出钱给陈康找招待所，这是尽地主之谊，而且也是款待了。 怎么到陈康嘴巴里就变成了施舍？ 薛河皱眉道：“陈康，现在还是过年，就算我要给你找个房子住，那也要时间吧？你这段时间怎么办？我只有单身宿舍，但市公交公司那边是不允许外人进去住的。我现在还住在我妹夫家里，也不可能把你安排进去。” 薛河觉得自己已经跟陈康说得很清楚了。 “你们南郊林场不是还有房子？”陈康就想不明白了，这家人怎么就愿意空着一套房子不给他住？ 谁家像他们家这样不善良？ 段嘉嘉在旁边突然开口：“可是房子里没什么东西了，被子什么的都被我们带来了这里，你住在那里不冷吗？招待所好歹有舒服的被子和热水吧？” “对啊。”薛河不是蠢货。 他要是脑子有问题，这些年也不会升迁得那么快了。 陈康找到自己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薛河可以给他解决住宿的问题。 薛河眯着眼：“陈康，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康抿着唇，说话都不自觉慌乱起来：“我能干什么？我不想你们花钱，我陈康也是有骨气的。我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薛河，你把我当成上门打秋风的吗？我找你家借住几天而已！” 眼见陈康眼睛都红了，一副激动得样子。 段嘉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人给刺激到了。 连忙上前拉住薛河：“舅舅，我听这个陈叔叔说的也在理。要不送他去吧。不过我们要先回家一趟，拿点被子和垫被，大杂院那房子的情况，肯定会冻坏人的。” 段述南最先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女儿到底发现了什么，但这情况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段嘉嘉松口让人住到大杂院也就算了。 别人不知道里面的房间有没有被子和垫被，段嘉嘉还能不知道？ 段述南可是每个月都会去大杂院换一套被子，保证里面东西都是干净整齐的。 薛河也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对劲，顺着段嘉嘉的话说：“行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拒绝？” “不过，你这也要感谢我妹夫和外甥女。”薛河又说，还与有荣焉道：“我说了我外甥女人很好吧！” 陈康会怀疑薛河，会怀疑段述南，唯独没有将段嘉嘉放在眼里。 毕竟，谁会把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女孩子放在眼里？ 段嘉嘉这一路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温和害羞的，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最重要的是，陈康并不觉得这几个人会知道自己的底细。 为此，陈康还朝着段嘉嘉露出一抹笑：“确实！小姑娘，谢谢你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大，陈康还给自己找补：“薛河，我是真不想接受那些，我不想别人给我花钱。这些年在外面，我这脾气确实不太好，不然也不会得罪人又给赶了回来。” 薛河心里还有些怀疑，但面上却不显，低声安慰陈康：“你今天是在系统内被降职的，我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就给你查一查，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卡着你办理入职手续，我帮你说说。” “不用！”陈康还是拒绝：“千万不要因为我把你卷进来，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不想再拖累人了。” 段嘉嘉在旁边听着，感觉都可以给陈康发个影帝奖项。 第270章 仔细分析 段嘉嘉要是不知道陈康到底是什么人，说不定还真相信了这人说的话。 可她知道陈康很快就会是被电视台和电台一起发新闻通缉的灭门案凶手。 所以陈康的这些表现在段嘉嘉眼里，只剩下惺惺作态几个字。 “不说了，天色也不早了。先去家里拿被子，我再借自行车带着你去。今天初一，公交车班次会减少一点，估计赶不上最后一趟。”薛河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配合段嘉嘉的时候倒是非常顺手。 段述南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大哥，钥匙给你了。不过房子里的东西不能弄乱，最好是在客厅打个铺盖，我和小卉的房间不能住，还有嘉嘉。嘉嘉的房间也不可以。” 薛河在旁边做出为难的神色，劝道：“老房子就两个房间，你这——” 随后薛河无奈看向陈康：“这房子一直空着，其实就是我妹夫舍不得。主卧是我妹夫和我妹妹结婚时候住的地方，次卧是我外甥女的房间。先去拿被子吧，到时候就是委屈你了。” 陈康没有介绍信，回到原康县都是一路扒火车回来的。 汽车不需要介绍信，可以先上车再买票。 加上他穿得光鲜亮丽，又是在过年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以为陈康是外出工作，年底回家过年的本地人。 只是住宿是个大问题。 陈康之前都是找那些黑招待所和私人开的小宾馆住下。 那些地方不需要介绍信，就是价格偏高，环境也不怎么好。 会住在那里的，也大多不是什么好人。 陈康在那里住得战战兢兢。 都知道那里没什么好人，因此周围检查自然也会更频繁一点。 至于回到原康县，陈康觉得这里足够安全的同时，又无奈于这里没有黑宾馆之类的地方。 他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也是碰巧了。 陈康在回原康县的大巴车上听到了一个女人在跟身边人抱怨，一会儿说起在市里上高中的女儿，一会儿说起乡下的公婆，还会念叨几句在外面做生意的丈夫。 但让陈康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女人说了大杂院的段家。 陈康一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段家。 直到那个女人说起薛外公，陈康瞬间就想起了薛河这个老朋友。 花了一些功夫才打听到薛河现在的位置，装作偶遇，实则是特地找上门去，这才缠上了薛河。 陈康收回思绪，摆摆手道：“有个住的地方我已经很满意了，真的很谢谢你们帮我。” 这话说得格外诚恳真挚，以至于段述南和薛河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一行人先回了段家，但陈康没有进去，而是看了眼公安局，留在了路边，还点了一支烟说：“烟瘾上来了，你们去拿，出来了我接着。总不能你们收留了我，我还让你们帮我扛被子。” 这话也没有任何不对。 在段家待过的人都能看出来，段家里是不抽烟的，主要还是不想段嘉嘉抽二手烟。 就算抽烟也都是在一楼书房，但拿个被子什么的，哪里好专门跑到人家一楼书房里去抽烟？ 段嘉嘉悄悄点头，三人往家里走。 一直到进了家门，薛河才问：“嘉嘉，你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否则怎么会突然对陈康是那样的态度？ 不用是薛河还是段述南，都想不起来段嘉嘉会在什么情况下见过陈康。 “我就是感觉他很奇怪。”段嘉嘉也不好说陈康未来会是通缉犯，只好解释：“舅舅，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大年初一到原康县来，就算是为了工作，但也不至于连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去招待所肯定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自己也说，他是有工作的，只是还没有落实下来。既然有工作，你要给他出房费的话，正常人的回答应该是‘当我借的’才对，但他却激动的认为这是施舍。” “不光这样，他还是在舅舅你向他要介绍信的时候突然激动起来的。现在很多地方出行的确不用介绍信了，但介绍信拿不出来，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还是被调到原康县来工作的人！” 段嘉嘉细细分析：“这样的一个人会没有介绍信？没有介绍信，他怎么到岗任职？按理说，他既然是被分配到原康县，完全可以在原康县的招待所住下，再不然就是找个租房住下，为什么偏偏要去南郊林场？坐公交都要小半个钟头，出行根本不方便。” 说话的同时，段嘉嘉也没有闲着，还在收拾被子和垫被：“爸，舅舅，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有点想多了，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个叫陈康的人出现得太奇怪了，他还仿佛知道我们家有一套空房子，特地找上门来。大年初一，也不好拒绝他。” 段述南思考片刻，对薛河点点头：“嘉嘉说得不错，这确实有点古怪。” 薛河也不傻，他顺着段嘉嘉的分析，当然也想到了陈康今天奇怪的地方。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薛河紧张起来。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情况，而是害怕陈康会伤害到段嘉嘉。 “舅舅，你跟着他往林场去，我和我爸找公安。如果这位陈叔叔没问题，那我们跟他道歉。大家有这样警惕的心态再正常不过。如果他真的很生气，我们也能赔罪。但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我们也是避开了一件祸事。” 段嘉嘉其实看到陈康都不敢再进来，准确的说是不敢靠近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段嘉嘉就已经有些猜测了。 说不定不光是省城的灭门案，这个陈康身上还有其他的命案，否则电视台和电台怎么会那么大张旗鼓的发通缉新闻？悬赏金都有一万元。 1992年的一万元，都可以买一辆摩托车，还有多了！ “好！”薛河点头：“就这么做。” 三人倒是收拾得很快。 陈康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近在咫尺的公安局的时候，陈康更有一种拔腿就逃的冲动。 第271章 逮捕 只是陈康这个念头刚起来，薛河就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了。 跟在薛河后面的是段述南。 “只能骑自行车了，骑车过去要点时间，不过比等车快一点。我妹夫带着你，我带着被子。”薛河非常自然的走到陈康面前。 原本的计划是薛河跟陈康一起走，只是段嘉嘉想了想还是担心薛河的安危。 万一被陈康发现，薛河岂不危险？ 思来想去，段嘉嘉还是觉得她爸跟着舅舅一起，她等他们都离开后再去公安局报警。 “你们都出来，可以吗？”陈康的目光在段述南身上多流连了几秒，他没想到段述南也会跟着一起。 段述南脸上还是那个烦躁的样子，似乎对陈康的不请自来和打扰非常不满。 “嘉嘉一个人在家，锁好门就不要紧，旁边就是公安局，周围还有那么多邻居，不会有事的。”段述南抬腿坐上自行车，说：“快走吧，来回要两个小时，早去早回。” 也就是段嘉嘉不在。 要是段嘉嘉在这里，高低得给她爸竖个大拇指。 影帝演技！ 这三个人现在简直是在互相飙演技。 就看谁能把对方糊弄过去。 段嘉嘉在家等了会儿，走到大路这边见人都走了，忙不迭的往旁边公安局跑去。 说来也巧。 今天晚上值班的刚好是跟段嘉嘉比较熟悉的王公安。 王公安从前就是南郊林场的公安，因为上次那个凶杀案立功，家里运作了一番让王公安升职到了县里。 如果是别人来报案，看着是个未成年的小孩，还没有任何证据，兴许还要多盘问几句。 但王公安了解段嘉嘉父女，知道这对父女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小张、老刘、赵赵，有情况！”王公安今年也不过三十岁，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听到段嘉嘉说陈康可疑，又讲了怀疑的情况，只没有介绍信这一条就很明显。 毕竟，陈康的理由可是调职来原康县。 既然是调职，那么陈康到时候需要证明自己身份的时候，介绍信就非常重要。 王公安叫上几个同事，四个人都骑着自行车。 不是他们公安局没有公车，只是但晚上的无论是三轮摩托车还是局里的小汽车，都太明显了。 整个原康县，用边三轮的一般只会是公安局。 少数几辆车是属于私人的，但这个也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路上，王公安骑车带着段嘉嘉，把陈康的情况告诉了同事，还解释：“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这个人有问题，但既然可疑，我们就要去调查。对方没问题，我们可以道歉，对方有问题的话，那就是大事了！” 被叫上的三个同事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们既然穿着这身制服，那就要对得起这身衣服。 “小王，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人不愿意去住招待所，偏要到人家家里的空房子里住，还要折腾着去拿被子。这确实是有问题。”年纪比较大的老刘点头，自行车都快蹬出火星子了。 好在，他们五个人也没有骑太久，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两辆自行车。 老刘和队伍里除了段嘉嘉之外唯一的女同事赵赵对视一眼，两人骑车速度极快。 因为出来得着急，老刘和赵赵没有穿制服，而是自己的衣服。 前面，陈康和薛河还在说话。 薛河试图打探陈康这些年在外面做什么，但陈康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只说外面的情况，不说他自己。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陈康在沪市待了一段时间，对那里最为熟悉。 陈康坐在段述南后座，眼神从之前的淡定变成了警惕。 他也不是傻子，感觉到了薛河的试探。 陈康哆嗦了一声，笑道：“要不我跟段兄弟换一下吧，我来骑车。咱们骑快点，早点到，早点回。” 段述南皱眉，不着痕迹的跟薛河交换了个眼神。 “麻烦！就这样吧。”段述南还是那个不耐烦的语气，说：“别折腾了，就这样吧。但是这条路一直都有点不太平，最近夜里都会下霜，地上会有点滑，还是小心点骑车吧。我这两辆车都是跟邻居借来的。我是不怕摔坏车子，但这毕竟不是我的东西。” 段述南的理由也很充分，这就让陈康有些没办法了。 段嘉嘉在后面也看到了前面隐约可见的两辆自行车的影子。 因为地形和周围环境的关系，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段述南三人，坐在车后座的陈康却不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车。 从陈康的角度，他们的车子是藏在一团黑暗里的。 出发的时候王公安他们还把车上可以反光的东西遮挡起来。 “没事，我来骑，这样你回去还能省点力气。总归是我先麻烦你们的，就让我心情好点吧。不然我总觉得过意不去。”陈康沉着脸，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 段述南没有看见陈康的表情，继续说：“不麻烦了，换来换去的也太麻烦了。” 陈康磨牙：“真的不麻烦，换一下就好。” 段述南听出了陈康语气不对，直接发脾气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一会儿麻烦我们，一会儿不麻烦的。真不想麻烦我们，那之前大哥给你定招待所的时候你就不要拒绝。现在折腾这些干什么？” 段述南的声音不低，还真有点不耐烦到爆发的感觉。 让陈康原本怀疑的想法瞬间压下来了一点。 他真的想多了？ 就在距离南郊林场还有一里左右的时候，老刘和赵赵已经先骑车冲到了段述南几人的前面。 周围空旷，也没有什么人，两边都是已经割过的稻子，就是要跑，一片开阔也没有能躲藏的地方。 老刘率先开口：“停一下。” 段述南对自家门口的公安还是眼熟的，瞬间明白这是女儿报警叫来的人，非常迅速的按下刹车。 原本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的陈康在这瞬间从车上跳下去，行李也不要了，拔腿就往旁边的田里跑。 比起马路，田里至少不能骑车。 “站住！”后面的王公安等人迅速追上。 就陈康的这个反应，还能说没问题？ 第272章 又见孟靖梵 薛河拉着段嘉嘉不让她往前，段述南则帮着王公安他们追上前。 几个人呈包围式将陈康围起来。 陈康现在还不是那个被通缉的人，手上的武器也只是一把折叠刀，看着逼近的段述南和王公安，眼睛充血，在夜色下都仿佛闪着红光。 “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 “陈康，谁逼你了。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真有委屈，公安也会给你主持公道。”段述南没想到女儿只是一个怀疑，还真抓到了不法分子。 看看周围，段述南觉得自己跟这片稻田还真是有缘。 上次抓到的那个杀人犯也是在这个地方，这次陈康又是在这里。 陈康瞪大眼睛，根本不愿意搭理段述南。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掉了，只扯着嗓子大吼：“薛河，我干你奶奶个腿！老子就是相信你是个老实的才来找你，没想到你才是奸的那个！” 站在路边的薛河听到了陈康的话，压根就没放心上。 他跟陈康有老交情不错，但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关系本来就变淡了不少。 现在陈康还是个这么危险的存在。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要连累嘉嘉和段述南，薛河也一肚子火气呢！ 陈康知道自己跑不掉，举起刀子就要往自己肚子上扎。 身后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紧张之下陈康下意识回头去看，本就在慢慢靠近陈康的王公安和段述南迅速上前，一个扑人，一个夺刀，直接把陈康扑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陈康这个时候才看见，根本没人靠近，而是在路边的那个女孩子丢了一块石头下来。 段嘉嘉站在田垄边上，对上陈康的眼睛，瑟缩的后退两步。 但看见这人已经被抓了，胆子又壮起来，站直了瞪着陈康。 “好了！”薛河上前，这次倒是没有把段嘉嘉往自己身后拉，而是站在段嘉嘉身边。 经过这次的事情，薛河也看出来了。 孩子大了。 而且段嘉嘉年纪虽然比他们小，可见识和敏锐一点不差。 薛河跟陈康聊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陈康的不对劲，段嘉嘉只是打了个照面就察觉到了。 这样的发现，不仅让薛河还有段述南自豪，也让他们清楚的发现自己的确是年纪大了。 陈康被王公安和老刘他们绑好带着往公安局走，路上还不忘夸奖段嘉嘉三人。 “这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公安笑得见牙不见眼，他都感觉段家父女是自己的命中贵人。 虽说到县里，自己家也花了不少人情关系，但没有上次立功，人情关系也不好把他从林场调来县里。 “他这个样子，怕是在外地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案子，你最好是上报调查。大晚上带刀，还没有介绍信，态度还那么奇怪。”段述南跟王公安的关系不错，两人经常在路边遇见的时候都会给对方派烟。 段述南叮嘱：“他估计不会那么轻易开口，你们有得磨了。要是不说，估计你们也只能把人给放了。” 这话也没说错。 王公安点头：“是快难啃的骨头。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局里也有厉害的老前辈，专门做审讯的，肯定没问题。” 他们局里有位审讯技术非常厉害的前辈，还是退休返聘回来的老公安。听说从前在部队里那也是厉害的角色，只是因伤转业。 人家早就升到了省里，只是退休后回了老家。 是他们局长找了人，磨破嘴皮子才把人返聘到了他们这里做指导。 上次那个杀人犯就是在这位老前辈的审讯下交代清楚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多亏了你们！”王公安朝着段述南和薛河依次握手，到段嘉嘉面前的时候更是笑着说：“都说英雄出少年，我原来还觉得小说电视剧里夸张了，今天才知道，一点都不夸张！” 一行人把陈康送到了公安局，段家三人这才推着自行车先去还给了胖婶，然后回到家里。 这大年初一过得着实是有些刺激了！ 就连薛河都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说：“真是……万万没想到！” 原以为是多年老友见面，最后却有可能是什么危险分子。 段述南则在旁边唏嘘：“这几年治安又不太行，我估计还会有严打。否则太不安全了。” “我也觉得。”薛河点头，他们在公交公司就经常收到司机和售票员向上反映有些线上扒手小偷特别多。 经常因为小偷的事情闹得影响工作。 还有几次差点出乱子。 这些事情他们公交公司反映到辖区管理，也没有什么成效。 段嘉嘉是知道几年后会有一次严打，这次严打之后社会治安才慢慢趋于平稳和安全。 当然，还是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但那之后相对少一点。 意外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也不知道陈康到底是做了什么，看到公安就跑。”薛河无奈，他印象里的陈康还是当年在林场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陈康喜欢耍小聪明，但为人还算踏实。 要不是这样，升职也不会是陈康先去。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陈康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后续事情倒也没有间隔太久。 大年初三，王公安上门说明情况。 跟着王公安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老熟人。 “孟靖梵？”段嘉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人，震惊不已。 怎么陈康的事情还跟孟靖梵有关系？ 在孟靖梵身边还有一对夫妻，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手里还提着东西。 见到段嘉嘉的时候，那个穿着驼色大衣的中年女人朝着她温柔一笑。 段嘉嘉不可能把王公安他们拦在外面，连忙上前去开门：“王公安，这是怎么回事？” 王公安帮着一起推门，问：“你爸爸呢？还有你舅舅在家吗？” 今天还真是凑巧。 这俩都在。 “都在。”段嘉嘉点头：“修车厂没这么快开门，我舅舅这两天请了假，估计还是那天晚上着凉了，他这几天有些不舒服。” 第273章 孟家父母道歉 进门后王公安先是互相介绍了一番，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孟靖梵就小声的给父母说了一下情况。 孟靖梵的父母原本还是兴高采烈的来感谢，现在再对上段述南和薛河这两位家长，只觉得羞愧。 他们也没想到儿子之前那么混账，以及家里被警告就是跟这家人有关系。 王公安并不知晓这些，还给段家说明情况。 “那个陈康在沪市犯了入室抢劫案，抢得就是这位孟先生的家里。不仅如此，还残忍的杀害了孟先生家雇的保姆，将保姆……”王公安原本要说明情况，但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段嘉嘉，稍微更改了一下措辞，说：“残害后逃到我们县里来。而且在这一路上还屡屡伤人抢劫，他那身衣服还有身上的钱都是抢劫来的。如果不是嘉嘉警惕，陈康接下来是打算年后去省城找机会再对孟先生进行报复。” 王公安说完，孟靖梵的父亲就心有余悸的说：“我们家今年在省城有一个项目，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边，我还跟我妻子商量着准备把家里老人都带来省城这边，孩子也是。还好还好！” 孟靖梵的父亲是真的后怕。 他之前跟陈康也是无冤无仇，只是陈康入室抢劫还杀人，还在他家分尸。 别的不说，就沪市那套房子，他们家都不敢住，卖也卖不出去，成了沪市有名的凶宅。 孟靖梵的父亲也是因此拜托了家里人，以及自身财力的关系，一直要求沪市那边尽快抓住陈康。 那位保姆跟孟家其实也是有点远房亲戚关系。 好好来打个工，结果被害死了不说，还死无全尸。 哪怕只是冲着这一点，孟靖梵的父亲觉得自己也有义务给这位远房亲戚讨个公道。 却不想这个举动反而将陈康逼急了。 回原康县不仅是为了避风头，陈康也打听清楚了孟家接下来会搬来省城，特地留下养精蓄锐，再去报复孟家。 孟靖梵的母亲也是一阵阵后怕：“我们家还打算把两边父母都接过来，我大儿子明年从国外回来，小儿子的老师也要回省城，要是真出事了……” 孟靖梵的母亲都说不下去。 这要真出事了，那真是一家三代全都没了。 段嘉嘉猛地看向孟靖梵。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 上辈子……不，准确的说是书外的现实世界，孟靖梵一家真的被陈康杀了。 难怪会新闻通报，估计也是跟孟家的关系有关。 孟靖梵上次那么自信，就算他爸只是从商，那他爷爷那一辈的四位老人中大概率会有地位不低的退休老人。 那么恶劣的影响，也难怪会这样。 “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陈康找到我们家，谁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们家也有恶意。做这些我们也是为了自保。”段述南没说话，只盯着孟靖梵几眼。薛河没有见过孟靖梵，此时还没有什么情绪。 王公安坐在两方人中间，并不知晓段家和孟家早就有过接触了，还不是什么好接触。 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还笑着说：“不不不，这的确是你们的功劳。你们能察觉到，还迅速报警，给我们也节省了许多工作。这次来是孟先生一家想感谢你们，我们局里也已经在给你们家做锦旗了。” 段嘉嘉一听锦旗两个字就脚趾抠地。 怎么还准备上锦旗了？ “我们局里的同事也都庆幸得很。要是没有抓住陈康，让他再躲一阵子，心理素质估计会加强更多，他犯下的案子也会升级。”王公安这些都是听局里那位返聘回来的老前辈说的。 老前辈还说，估计是段家有钱刺激到了陈康，加上陈康这一路惴惴不安的回来，心理上还没有平复下来。 如果真给他一段时间躲藏，像陈康这种杀人犯会心理安慰自己做的不是什么错事。 到时候陈康心理素质加强，再加上陈康年轻时候还有学武的经历，他会有多大破坏力，谁也不好说。 但存在报复孟家的情况下，大概率是恶性事件。 孟家也是听到了这一点，才专门要过来跟段家道谢。 谁能想到呢？自己就为了催有关部门赶紧抓住一个凶手，还被凶手盯上记恨了。 这说出去，谁不觉得自己冤枉？ “地方我也带到了，局里还有不少事情，接下来我就不掺和了。老段，薛先生孟先生，我就先走了。”王公安想到自己过年值个班还能立功，一边觉得段家父女是自己的贵人，一边还觉得自己这红裤头穿得也太对了。 谁说今年犯太岁？分明是走大运啊！ 大年初一就立功，他这一年仕途肯定旺的不得了！ 王公安走了，原本还有点热闹的气氛顿时尴尬下来。 尤其是孟家也知道自己儿子之前做的混账事了。 “那个……”孟靖梵的父亲站起身，倒是很诚恳的道歉：“之前我这个不孝子做的事情，给你们家带来了困扰，真的万分抱歉！要打要骂，你们尽管动手，我绝对不吭一声。” 薛河还一头雾水。 就听段述南说：“上次骚扰嘉嘉的那个男孩子，就是那个。” 薛河因为生病，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病恹恹的。 听到这话后，蹭得起身，目光盯着正缩着脖子的孟靖梵。 “这件事情我们家也教训过他了。是我们做家长的不对，没有教育好孩子，给你们造成了惊吓！真的非常抱歉。”孟靖梵的母亲也连忙起身道歉。 孟靖梵满脸羞愧的站在后面。 他其实之前还是觉得自己做得没什么问题。 直到被爷爷拿着藤条抽了一顿，还被一向疼自己的外公和外婆教育了好久，跟着老师去学画画后，孟靖梵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现在看到父母因为自己的事情给人道歉，孟靖梵就更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他刚要开口，段嘉嘉就先说话了。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也没什么损失，他也得到了教训。”段嘉嘉并不想跟孟家扯上太多关系，误打误撞解决了陈康，就算之前知道被灭门的是孟家，段嘉嘉还是会做这件事。 只因为陈康做得是错事，她既然可以提前避免这件惨案，她有什么理由不做？ 第274章 再说了，她真的没事啊！ 孟家也知道这件事情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都在孟靖梵被家里教训的时候，这件事其实就已经算是解决了。 孟父上前把带来的礼品放下，惭愧道：“从前的事情我们不知道，这也让我们夫妻知道了自己对孩子教育上有多失职。给你们造成的困扰，我们现在道歉还是弥补都没什么意义。但陈康的事情，还是要多谢几位。否则，这真是不敢想象。” 孟母在旁边连连点头。 段家没做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几个人。 直到这一家三口要离开的时候，孟靖梵都走到门口了，突然折返回来朝着段嘉嘉弯腰道歉：“之前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有这么愚蠢的想法了。” 段嘉嘉倒是没想到孟靖梵这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毕竟，这类二代一直都是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错的人。 也是这些人，才会在网络兴起的时候留下那么多嘲讽二代的段子。什么“我爸是XX”，“我是XXX的儿子”。 相比那些没得救的，孟靖梵对比之下竟然还不错？ 段嘉嘉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孟靖梵的道歉。 那一家三口走后，段嘉嘉三人回到家里。 薛河捧着瓷杯，里面泡着感冒药，看到段述南从一个礼盒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还忍不住讥讽：“这家人还真是有钱！” 段述南抽出红包里的钱，全是崭新的百元大钞，还是连号，一看就是从银行里取出来的。 “孟家。咱们省里现在一把手就姓孟。”段述南上次因为孟靖梵的事情，还特地去调查了一下。 他的修车厂现在来的不是出租车司机，就是货车司机，剩下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市里那帮喜欢玩车的二代。 段述南跟那群年轻人倒是还有些交情，不管是买电脑还是弄打印机，这群二代都能想办法给他弄来，虽说也要给钱，但有些东西渠道难找，找那群人还靠谱放心点。 段述南道：“那家人开的是房地产公司，还做桥梁建筑。听说咱们市里那座跨江大桥就有人家爷爷参与设计。小孩的外公也不得了，从前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反正一家子非富即贵。咱们误打误撞帮了他们，这些钱人家拿出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还别说，段述南对孟靖梵是没什么好印象的。 饶是孟靖梵知错道歉了，段述南依然觉得那不是个好东西。 可他也接触过不少溺爱孩子的父母，哪怕不是溺爱，大部分父母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率都是第一时间护着自己的儿子。 像孟靖梵父母那样先道歉的，少得可怜。 他们有耳朵，也有脑子，能分辨出来孟家人到底是敷衍的道歉，还是真心实意。 “那还真是厉害。”薛河颔首。 显然在提起孟靖梵父母的时候，薛河的语气也好很多。 段嘉嘉就不一样了，打开一个盒子后惊讶的说：“哇，这可是外国零食。” 满满一盒子的开心果点心，旁边盒子里装的是一个特别有名的外国品牌巧克力。 她从前就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没事都会装一个大玻璃罐放在桌边，看书工作放松的时候就会吃一颗。 “喜欢？包装纸给我留着，等你吃完了爸再托人给你买。”段述南把钱装进红包里，放在段嘉嘉面前：“这次都是你的功劳，这些钱也都该给你。” 他和薛河也不缺钱，这一沓钱估计有一万。 一万块钱在别人那里是巨款，可在孟家，压根不算什么。 孟靖梵一年的学费都不止这些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段嘉嘉也不在这些事情上跟舅舅和她爸推拉，把红包往口袋里一揣，起身先给她爸嘴里塞了一颗开心果点心，又给舅舅吃了一颗巧克力。 她爸比起舅舅薛河，相对来说更喜欢吃甜的。 这种开心果点心又油又甜，吃一颗还是很香的。 大年初一抓到凶犯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不少人都知道了陈康的存在。 为此，刘国庆和赵武还吓得连夜从乡下开车到县里来看看段述南的情况。 “南哥，你没事吧？我的天，这真是吓死我俩了！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刘国庆是真的吓蒙了。 他有现在这么风光的日子那都是跟着段述南才有的，要是段述南出事了，自己可怎么办？ 他可没有那个本事撑起一个修车厂。 况且，大家是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好兄弟，段述南遇见危险，他不担心就有鬼了。 赵武嘴笨一点，在旁边连连点头。 比起直接上门的刘国庆和赵武，段嘉嘉也被人电话询问情况。 一个上午，李长淮第一个打电话，之后是隋佳丽和庞美美，赵峰阳在最后。 薛河也差不多，光是接电话就把这舅甥俩接得头昏脑涨，结果刘国庆和赵武还找上门来了。 “什么年代都会有这样的事情。”段述南给他俩倒茶，比起这俩还要淡定：“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 “不过，南哥！”赵武坐在旁边，两眼放光的盯着段述南：“你可真是厉害，我都听说了，是你跟公安一起抓的人！” “对对对，听说还有锦旗，到时候能不能挂咱们修车厂的办公室去，多风光啊！”刘国庆现在确定段述南没事，人也精神过来了，还有心思说这些。 段述南看出段嘉嘉蔫了，薛河也因为生病没什么精神，起身对刘国庆说：“行了。我们出去吃饭。” 转身又对段嘉嘉说：“厨房有煲的粥，你跟你舅舅都吃点。” 舅甥俩几乎同步摆手，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他俩光是接电话说自己没事，都已经把嘴巴给说干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电话里有个朋友要来？”等段述南走后，薛河懒洋洋的问。 段嘉嘉点头。 李长淮当时倒是说了要过来看看。不过，段嘉嘉拒绝了。 这大冷天的，没必要跑这一趟。 再说了，她真的没事啊！ 薛河听段述南说过，段嘉嘉身边有个男孩子对她还挺暧昧，意有所指道：“说不定人家早就到了。” 第275章 送项链 段嘉嘉靠在旁边躺着，一点没听出来薛河的打趣，还认真的解释：“应该不会。其实李长淮还挺忙的，他最近好像忙着考虑开店的事情，都在看店面。” 薛河平时都在市里，也就是节假日才会回原康县。 有的时候忙起来薛河也没时间回来。 对于段嘉嘉在学校的事情，薛河了解的也不多。 也是凑巧了。 薛河病假在家，段嘉嘉昨天超出任务指标，今天也可以轻松一点。 舅甥俩喝粥的时候，段嘉嘉就把自己在学校关系好的朋友说了。 “李长淮看着好像不近人情，其实人挺好的。而且，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家里父母有还不如没有。舅舅，你是不知道他妈妈有多过分！” 段嘉嘉巴拉巴拉的说着。 薛河倒是知道祝丹萍这个人。 一点不意外祝丹萍的所作所为，还夹着一块烧豆腐干点头说：“祝丹萍啊？就这样的人！从前就喜欢跟人比，神经兮兮的。你妈都不认识她，祝丹萍倒是把你妈当成假想敌。不过，我倒是听说，当年有个大妈特别热心肠，还想给你妈介绍李晟。” 那个时候来了林场的知青说是说来下乡建设，其实都很清楚，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李晟在乡下还有点名气。 毕竟他长得不错，还读过书，认识字，在乡下的时候帮当地农民处理过拖拉机方面的问题。 林场这边都知道，薛家和祝家虽然没说过招赘的话，但意思也差不多了。 “不过那天你妈出门的时候遇到点意外，没能去。那个时候我还怀疑过是不是祝丹萍在背后使坏。” 薛河说的这些，段嘉嘉是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猛地一听，还有些意外。 “你那是什么表情？”薛河看段嘉嘉一脸震惊的样子觉得好笑。 段嘉嘉正好也吃完了，放下勺子，说：“就是很惊讶嘛。舅舅，我感觉你们年轻时候肯定也很热闹！还很刺激！丰富多彩！” 段嘉嘉光是听薛河说起薛卉年轻时候那些事情，只觉得故事性满满。 “你现在不丰富多彩？”薛河笑道：“谁家十几岁的小孩写的小说能出版，还能拍成电视剧和电影？” 段嘉嘉刚要说点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薛河仿佛知道是什么人，催促段嘉嘉去开门。 相比起段述南还会盯着李长淮不同，薛河并不阻拦段嘉嘉跟李长淮接触。 他又不瞎，段嘉嘉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没有这份心思。 既然如此，薛河乐得看李长淮在旁边着急，又不敢随便行动的样子。 段嘉嘉还不知道舅舅的心思，出门就看到隋佳丽朝着自己招手，李长淮和赵峰阳都在。 “我们来看看你。”隋佳丽说：“新闻上看着都吓人，我们那边都传开了，说是咱们林场门口有门神呢，两次都是在林场门口抓住这种杀人犯，就是为了护着林场的风水。” 段嘉嘉听着这个传言，笑得不行。 但事情确实就这么凑巧，两次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是在林场门口的稻田里抓住的。 “我们出来的时候还看到有大娘在林场门口烧纸上香呢。”赵峰阳也觉得有趣，说：“不光这些，还有人要去你家门口上香，被你家之前那个邻居，黄大爷给拦住了。” “我家？”段嘉嘉震惊，带着三个人进门，就看见薛河已经准备好了零食。 “我吃了感冒药，先去休息了。”薛河走的时候还多看了李长淮一眼。 李长淮当然注意到了薛河的眼神，却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在段述南面前都已经走过一遭了，再来一个薛河也没什么。 况且，李长淮其实没怎么隐瞒过自己的心思，是段嘉嘉没有察觉。 “对。”隋佳丽几人乖巧的跟薛河打了招呼后，乐得不行的跟段嘉嘉说起林场的事情：“他们觉得你们家有财运，多拜拜，来年也能发大财。” 段述南现在已经不藏着掖着了。 开修车厂的事情，林场的人知道的也不少。 大家对于段述南的奋斗都看在眼里，还有运输队出的那些事情。大家都明白，这都是段述南自己打拼出来的结果，就算有人想要说几句酸话，也不会觉得段述南是个不厚道的人。 毕竟，跟着段述南一起做事的人，从刘国庆到猴子，就没有一个人不夸段述南仁义。 搬走了的大杂院里，黄家还对段述南父女总是赞誉有加的态度。 这让大家怎么说？ 既然不能说酸话，那就崇拜吧！ “行吧。”段嘉嘉听到这个理由，也是无奈。 “说起来，这都是你抓的第二个凶手了吧？”隋佳丽想到去年那个，拉着段嘉嘉的手说：“我还是觉得你的安全最重要！” 隋佳丽说这话的时候，李长淮给段嘉嘉倒了一杯热水，在旁边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有两个人都说这话，段嘉嘉也没觉得李长淮的态度有什么不对，点头说：“知道了。放心吧，我巴不得以后不会再遇见这样的事情呢！” 几个好朋友寒暄几句，隋佳丽突然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我大年初一那天出门太着急，把这个给忘记了。原本还想着去找曹老师的时候带给你的，今天过来正好！” 段嘉嘉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放着一条钻石项链。 “我哥送的。我也有一条！”隋佳丽从毛衣里抽出一条项链。 说是钻石，其实钻很小。 银项链更为准确。 吊坠是一颗桃心，在桃心的上端镶嵌着一颗小钻石。 “我哥说送我们的新年礼物。”隋佳丽语气还有些可惜：“不过他在香江忙得很。他那个师父确实是有本事，还让我哥上大学去了。我哥诶！高中都没毕业的人，现在居然去上大学了！” 隋佳丽羡慕得很。 因为隋东风去学的就是设计。 自己还在苦哈哈的学画画，结果隋东风直接去了。 “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厉害的师父！”隋佳丽羡慕的说。 第276章 阴魂不散的一家 赵峰阳在旁边毫不留情的嘲笑：“你？先把粤语说顺溜吧！” 然后给段嘉嘉和李长淮说：“我之前去隋家大哥那里剪头发，隋家大哥那一口粤语，说得跟碟片里的香江明星说话似的。” “对了对了！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赵峰阳说完，又猛地拍了一下脑门，煞有其事的对段嘉嘉说：“这次的事情还孟佳期有关呢！” “福宝？”段嘉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赵峰阳说起的时候，段嘉嘉还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是福宝的大名。 “对。”赵峰阳拿了一颗巧克力，嚼着说：“我老姑夫的大哥的妹夫……哎呀，就是我家亲戚的亲戚，好像是什么老前辈，从前可厉害了。听说那个叫陈康的杀人犯在被审讯的时候说他是在大巴车上听见有人提到了你家，陈康这才知道你家有空房子，加上他跟你舅舅认识，就动了心思找过来。” “那个提到你家的人就是孟佳期的妈妈。”赵峰阳撇嘴，他也知道段嘉嘉跟福宝的矛盾。 所以想也知道福宝妈妈在的车上会说什么话。 段嘉嘉没想到这还跟福宝一家有关系。 自从福宝去了市里上学，段嘉嘉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 只偶尔想起跟剧情有关，或者跟她上辈子有关的事情，段嘉嘉才会想起来，这是一本书中的世界，写书的人是福宝。 “居然还跟他们家有关系！”隋佳丽也震惊不已，随后气得小脸通红的咒骂：“这家人真是阴魂不散，这都能扯上关系。要不是福宝妈乱说话，那个人怎么可能跑到嘉嘉这里来！简直是无妄之灾！” “我听说她爸爸在外地做生意，好像做得还不错。”李长淮在林场现在也有自己的交际圈，打听这些小道消息是没问题的。 李长淮想起上次听那些人说起的事情，说：“孟国庆在外面做砂石生意，还拜了个大哥，在省城那边不说混出什么模样，但比一般人还是要顺利许多。” 段嘉嘉听着点头，倒也没有太意外。 福宝的主角光环应该还在，否则她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转去了市里上学。 既然福宝还有主角光环，那么作为女主的父亲，孟国庆在外面会顺风顺水也不奇怪。 毕竟，原文中福宝爸孟国庆做生意的那些过程在段嘉嘉看来就是一个幸运套着一个幸运，三分的积蓄，一分的努力和九十七分的运气。 “不管人家怎么样，反正我现在好好的就行。”段嘉嘉摆手，对福宝一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那些已经远离了她生活的人，还要去计较什么都没意义。 更何况，主角光环还在，段嘉嘉也担心自己要是故意去针对福宝一家，到时候他们家的主角光环再“大发神威”怎么办？ 别的事情段嘉嘉还有那个自信可以面对。 但这种奇奇怪怪的神秘力量，她怎么应对？ 能避则避。 “就是！”隋佳丽点头，非常赞同段嘉嘉想法：“让福宝他们家折腾去。他们家发大财跟我们也没关系，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给我们添堵就好了。” 赵峰阳在旁边吃巧克力吃得就没停嘴。 段嘉嘉这边讨论起了福宝一家。 同样在外面跟朋友说话的段述南这里也提起了福宝一家。 刘国庆气得拍桌，嚷嚷道：“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我肯定要打上门去。什么玩意儿！” 他们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里居然还有孟家的影子。 要不是福宝妈在车上乱说话，那个叫陈康的杀人犯也不至于盯上段家。 刘国庆本来就对孟家心里有恨，上次装着在孟家门口大闹的时候，刘国庆说得也基本都是真话。 就是因为两家儿子的名字一样，福宝爷爷就仗着自己是大队长，一直有意无意的苛待刘国庆家。 更何况，孟家还是大姓，刘家是小姓。刘国庆家还是刘家那么多人里非常不起眼的一家子。 那些年里，提起刘国庆家里只有一个字——穷！ 这样的人家，谁又愿意帮着跟福宝爷爷这样的大队长对着干呢？ 赵武喝了几口酒就上脸，红着脸也咬着牙说：“这家人真是烦死了，没见过这样的。在学校找嘉嘉麻烦，在外面又给南哥找麻烦。老天爷真是没眼，还让孟国庆在外面赚钱了！” 段述南也只是听见刘国庆说是福宝妈在车上胡乱说话招惹来了陈康的时候皱了皱眉。 对于福宝爸在外面事业小有所成的事情，段述南其实没什么感觉。 他管天管地管人家能不能赚钱？ “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段述南摆手，示意赵武多吃菜，少喝酒：“现在外面情况好，有手有脚有脑子，踏实本分的赚点钱不难。更何况孟国庆走的时候还带着钱，做点小生意，问题不大。” 段述南自己也是靠着金条发的家。 有本钱，敢想敢做，段述南不觉得孟国庆会在外面混的有多惨。 其实在孟国庆辞职决定去做生意的时候，段述南就猜到孟国庆以后不会太差。 “你们真想给我出气，那就好好干。”段述南端起酒杯跟刘国庆碰了一杯，笑着说：“今年回去过年出了一口气吧？” 去年还有不少人在刘国庆面前叽叽歪歪，觉得刘国庆把运输队的工作辞了，跑去干个体户是脑子进了水。 过年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亲戚仗着辈分，差点被把刘国庆损得一文不值。 今年刘国庆是真的赚钱了，还给父母把老家的房子重新整修了一遍不说，又给家里买了一套房。 刘国庆跟弟弟的那些事情，现在解决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 他不要家里的房子，都给弟弟。既然父母的财产都给了弟弟，他虽然还会养老，但就不要要求他再管弟弟的事情了。 也是刘国庆现在有了钱，那些亲戚看他有出息了。 从前都会打圆场的人都旗帜分明的站在了刘国庆这边，还一口一个大爷大娘让刘国庆的父母别再闹了。 刘国庆倒酒，表情说不出是快慰还是苦涩，哼了一声说：“我现在知道了，有钱就是爹！” 段述南没有安慰他，冷不丁丢出一个重磅消息：“恩，所以我准备今年年底的时候扩建修车厂。” 第277章 遇见熟人 刘国庆一下就醒酒了，搓了搓脸，有些不确定的问：“南哥，要这么着急吗？咱们去年才开始做修车厂，满打满算一年差几天，结果咱们就要扩大？是不是有点冒进了？” 刘国庆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他们在两年前还只是运输队的司机，赵武更是连一份工作都没有。 刘国庆每天为了跟弟弟那点矛盾弄得家都不想回。 赵武更是像个游魂似的在街上游荡，碰上一些带着孩子的老人家都下意识的带着孩子往旁边走，就是不想招惹赵武。 现在他们拥有房子，拥有车子，还有一个修车厂。 在刘国庆和赵武看来，他们现在的生活比起一些什么厂长、主任的也不差，可能还要更好一点。 段述南要扩大修车厂，这的确让他们心动，但也因为现在有家有业了，才不敢冒进。 “知道年底的时候市里开了两家修车的地方吗？”段述南能理解他们的担心，只说：“我会加大投资，在省城开一家。桦水市的车太少了，现在还有抢生意的。我们就算有道路救助的服务，但在桦水市的优势也不那么明显。去省城发展，再考虑其他市，一步步来。” 说着，段述南又看向刘国庆：“国庆，你考不考虑去谈汽车品牌售后服务的业务？” “售后服务？这不是你在跑吗？”刘国庆原本不安的情绪在段述南的话语中稳定下来，他有点心动，但又有点害怕，自己是那块材料吗？ “你跟我一起，到年底的时候就都交给你。年底我就去省城看看情况，合适的话年底就在省城开一家修车厂，先从小的做起。省城跟桦水不同，那边租房什么都贵，而且也不是那么容易把这些弄好。现在投资的人里加上了小武，我们仨做什么也要有商有量。这件事情我先跟你们说，到时候再考虑建军他们有没有人愿意去省城。” 说白了，刘国庆和赵武是股东，段述南做决定之前肯定要跟他们打个招呼，大家一起商量。 哪怕段述南知道，就算自己说什么这两人都不会反对，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段述南就没想过小打小闹，要做就做大做强。 他还想靠着修车厂一路进军汽车行业呢。 “好。”刘国庆用酒杯用力的敲了一下桌面：“我都听南哥的！” 赵武内心可比刘国庆激动。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这是两位哥哥愿意带着他一把。 否则，就自己给的那三千块钱算个什么？ 在别人眼里是巨款，可在段述南和刘国庆这里，还比不上他们一个月的收入。 他用力点头，眼底都有泪花：“我也是，我都听南哥还有国庆哥的！” 段述南对这两个好兄弟还是非常信任，他们都是一起打拼起来的人，没有他们两个，段述南的修车厂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开起来。 “放心，咱们今年肯定更顺利！” “顺利！” “发大财！” 饭店小小的包间里热情澎湃！ —— 段嘉嘉还不知道她爸的事业又要更上一层楼。 下午见隋佳丽过来还提着东西，就知道她是打算今天去曹雪萍家拜年。 打电话给庞美美，对方今天刚到家，正愁着在家没事做，听见段嘉嘉和隋佳丽几个人都要去找曹雪萍，顿时答应下来。 “嘉嘉新年好呀！”庞美美穿着一件大红棉袄，衬得整个人像是一颗红苹果：“丽丽新年好！” “我俩站在这里是电线杆子吗？”赵峰阳等半天没等到庞美美拜年，不服气的说。 庞美美看着这俩人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灰，长得又高，还带着少年的清瘦，远远看去不像电线杆子像什么？ “对啊！电线杆子新年好！”庞美美故意呛赵峰阳，然后转头笑眯眯的给李长淮拜年：“班长新年好！” “胖妹你区别对待！”赵峰阳气得跳脚。 庞美美可不管，一手挽着段嘉嘉，一手牵着隋佳丽，还有些激动的说：“我听说你初一那天穿的裙子可漂亮了。啊！我为什么要走得那么早！” 往年庞美美都是大年初一回乡下老家，今年因为庞美美的奶奶过大寿，得提前回去。小年都是在老家过的。 “衣服就放在那里，我肯定还会再穿的。我们还是先去买点水果点心之类的，上门拜年。总不能丽丽都带了东西，我们这几个被老曹一手从高一带过来的反而空着手。”段嘉嘉领着人往超市走。 这家超市是年前开的，也是原康县的第一家超市。 说是超市，其实也就比一般的商店大一点。 小卖部一般只有一个小门脸，商店会比小卖部稍微大一点，而且东西种类很多，什么扫把拖把也能卖。 这家超市又比商店大，差不多两个半的门面，门口摆着一台冰柜，后面货架一排排，前面三排是零食，后面几排则是日常用品。 一行人买了水果和点心，李长淮因为是外甥的关系就更随意了，直接买了两个台灯。 “老曹过年的时候说家里的台灯不行，晚上批改作业的时候总是闪跳，开大灯又影响朱老师睡觉。”李长淮解释：“我正好也不知道买什么，他俩一人一台。” “行！”段嘉嘉点头，她也觉得他们几个买的东西有点少，但是又了解曹雪萍的性格。 真买多了，曹雪萍估计都不会让他们放下来。 换成李长淮就不一样了。 曹雪萍肯定清楚李长淮跟着曹军一起做小吃摊生意赚了钱，加上又是亲戚，这就不算送礼，两个台灯对李长淮来说也负担得起。 一行人到曹雪萍家的时候，没想到曹雪萍家里还有人在。 而且还是熟人！ “嘉嘉，好久不见啊！”杨之华长发盘起，穿着一身黑色大棉袄，见到来人是段嘉嘉，笑得眉眼弯弯。 杨之华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温启。 “之华！”段嘉嘉跟杨之华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有的时候还会打电话。 杨之华知道段嘉嘉有个也要考艺术类院校的朋友，去了京城后还找了朋友去美院弄了一些资料给她寄过来。 第278章 缺了根弦是吧 温启起身朝着他们点头。 “之华学姐！”庞美美可比段嘉嘉外放多了，放下东西跟曹雪萍拜年后就朝着杨之华跑去。 隋佳丽也知道自己那些有关美院的资料都是这位杨学姐寄来的。完全没想到会在曹雪萍这里见到她，有些害羞的上前：“那些资料帮了我很多忙，谢谢学姐！” 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以至于曹雪萍这不大的房子瞬间还有点挤得慌。 李长淮在她旁边帮着收拾东西，曹雪萍笑着说：“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今天可要无聊了。” 李长淮左右看看，好奇的问：“朱老师呢？” “跟你弟出去了。他有个同学聚会，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我不乐意，他自己也不想喝，这次就干脆带上你弟，好拿你弟当借口挡酒。刚好你弟也想下馆子。” 说到最后一句，曹雪萍还气得哼了哼。 别人不知道，李长淮还能不清楚？ 他这个表姨什么都好，就一点，做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初中课程相对高中会宽松一点，初中也没有晚自习，所以家里大部分时候都是曹雪萍的丈夫朱老师下厨。 而曹雪萍对于做饭还非常有兴趣，并且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饭难吃。 因此只要有空，家里做饭的都是曹雪萍。 李长淮估计，他表弟应该不是想要下馆子，纯粹是不想吃曹雪萍做的饭了。 但李长淮也不至于在曹雪萍面前把这件事说破，而是笑着说：“那正好，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外面吃好了。” “别！我……”不等曹雪萍拒绝，段嘉嘉正好听到这句，连忙上前。 “可以呀！”段嘉嘉想到她爸上次提到的那家饭店，说：“县里新开了一家饭店，我爸听说味道不错，还打算让我去试试。初一那天忙得很，我们几个都没时间去，正好今天去试试看。” 曹雪萍还是想要拒绝，结果李长淮直接在旁边拍板：“行，我待会儿下楼去定包间。老曹，你就在家坐着吧。一群学生上门给你拜年，最后还要你做饭招待，这说出去谁都要说我们几个学生不会做事。” 曹雪萍知道李长淮的脾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然只能答应。 “行吧。你点菜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曹雪萍还是不想让学生出钱。 段嘉嘉跟李长淮对视一眼，应是应了，但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现在也不是在学校。 端着水果回客厅，杨之华他们已经说得可热闹了。 温启考上了沪市那边的大学，学的也是文学系。 “我跟我朋友最近在考虑做漫画。我写脚本，他负责画。”温启看出杨之华对段嘉嘉这几个学妹很照顾，对隋佳丽说：“他是川美毕业的。之前在一家公司上班做设计，但是在公司跟人相处得不太好，最近打算出来单干。他那里有不少资料，我待会儿回去给他打电话，让他收拾一下寄来学校。” 温启并不知道隋佳丽是三中的学生，还以为隋佳丽也是曹雪萍的学生。 只是就算知道，温启也会帮忙。 “那真是谢谢你了！”隋佳丽没有跟人客气，但默默把这些都记在心上。 她自从选择学画画，感受到了太多的善意。 隋佳丽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要是不好好学出一点名堂来，那简直都对不起他们在自己身上耗费的心思。 “画漫画？”段嘉嘉有些意外。 “对！就是我们小时候看过的那种小人书。”温启觉得这件事情还挺有意思的，说：“他的画我看过，其实都很好看。不过公司看不上他的画风，觉得他的画风太华丽。” 温启耸肩道：“不过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去上大学后跟家里闹翻了，现在家里也不给他任何生活费和学费，为了这些温启要去想办法赚钱。写脚本的事情只能抽空进行。 但是他那位朋友却已经着手准备了。 “我朋友最近看杂志喜欢一本小说，打算联系杂志社问问看能不能让他画漫画。” 段嘉嘉对于温启的情况，从杨之华那里听说过一点。 温启现在着手写作，也是段嘉嘉通过杨之华给提的建议。 也难怪温启后来写出了那么多有灵气的文字，作品直接过稿。为了赚钱，温启给三家杂志社写稿，一个月收入平均下来也有六百多，除了生活费，他寒暑假还要再找别的工作补贴。 “什么小说？”段嘉嘉好奇的问。 杨之华都不知道这些，听温启说的时候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这些都不跟我讲，我还担心你呢！”杨之华笑道：“这样也挺好的，有目标，我也可以少给你操心了。” 温启对着杨之华露出温柔含蓄的笑，眼底是压抑的感情。 “那可不行，我这个人性格独，你不给我花费心思，我还有点不习惯。”温启开了个玩笑，回答段嘉嘉说：“好像是一本武侠小说，在香江那边拍了电视剧。我宿舍有一个鹏城那里的人，他们可以收到香江那边的电视台，看过这部电视剧，还特地买了小说呢。好像是叫什么《鬼谷》。我朋友说，里面一些描述他看的时候脑海里都有画面了。” 段嘉嘉吃苹果的动作停住。 旁边剥橙子的隋佳丽和庞美美对视。 曹雪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在旁边接话，笑着说：“那很好啊。你们在大学不光是为了文凭，也要学一技之长。文凭是你们的敲门砖，但如果你们还有一技之长，那就会更好。我见过好几个拿到了文凭，但有什么用呢？不会跟人相处，专业能力也不够。文凭是敲门砖，但不是万能钥匙。打铁还要自身硬！有本事，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曹雪萍说完，旁边努力嚼着把嘴里苹果吃完的赵峰阳才喘着气开口：“《鬼谷》？那不是嘉嘉写的小说？这么有名？我还以为就我们学校的人喜欢看呢！” 隋佳丽都想把手里的橙子拿去敲赵峰阳的脑袋。 缺了根弦是吧！ 第279章 红糖麻糍 “嘉嘉？”曹雪萍拿着一瓣橙子，惊讶的看向段嘉嘉。 段嘉嘉也没想过隐瞒身份，所以身边人其实都知道她写小说，也知道写的是什么小说。 至于曹雪萍他们不清楚，那也是因为没必要刻意提起。 段嘉嘉也没有责怪赵峰阳说起这件事情。 毕竟，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 “恩。初中毕业那年暑假写的。”段嘉嘉抿着唇笑，又问温启：“你有你朋友的画吗？我看看，如果画风合适，我可以帮忙跟杂志社说，把这个版权交到你朋友手里。不过，出版之前我要看一遍，我觉得可以，才能通过。” 段嘉嘉对自己的作品要求还是很高的。 她不想自己的作品改编的东西太差。 “这没问题！”温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只觉得今天不可思议。 他回来的时候，朋友在火车站送他，当时还犯愁呢，说自己没有名气，也没有钱，随便画这些的话会被杂志社和作者告。 原以为要一起先混一些单子填饱肚子，没想到现在就可以解决了？ “哎哟喂！”曹雪萍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惊讶的说：“这可真是没想到！”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班上有一个李长淮这样一心二用的已经很厉害了。 没想到还藏着一个。 《鬼谷》这本小说，她在办公室的时候还听同事说起过。 毕竟有学生会在上课的时候看这些杂志小说，老师收上来之后他们也是会好奇翻看的。 看多了以男主角为中心的武侠小说，突然出现一本女主角为主视角。在从前男主角眼中快意恩仇的江湖，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的确足够让人深思。 曹雪萍笑着说：“我们办公室的老徐就很喜欢，他说要把小说带给他家那个侄子看看。说是小孩子整天在家装大侠，还在学校打过人。请了家长之后还振振有词的说自己那是在锄强扶弱。就该给这些小孩子看看，有些事情还是要收敛着来！” 只是曹雪萍怎么样没有想到，这本小说竟然是自己学生写的。 想想自己之前闲暇时候也翻了几页看了一两眼，那个文笔措辞，确实很有段嘉嘉的风格。 “不错。”曹雪萍可不会掺和到温启和段嘉嘉之间的事情里去。 这些学生有自己的发展，她是老师，也仅仅只是老师。 完全没必要仗着这点关系和交情就做出指导的样子。 “后生可畏！” 众人也看出了曹雪萍的意思，庞美美在旁边跟隋佳丽咬耳朵，赵峰阳试图偷听，被隋佳丽一掌推开。 相比之下，温启说的话可就多了。 “确实后生可畏！学妹简直厉害得不给人活路了。”温启是真没有想到，段嘉嘉这才多大？竟然已经有一本出版小说，而且小说还改编成了电视剧。 现在《武侠梦》上连载的《问剑》，温启也看过。 他还在学校看到过有老师在看。 “我们上课的时候有老师提到过《问剑》，说是家里老爷子在看，他暑假回去的时候也看了一眼，回来就着迷了。不过我们老师第一节课挑刺，第二节课就开始夸你了。”温启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老师对这本小说是喜欢的，只是说作者肯定没有深入研究，非常可惜的说这可以写得更深层次一些。 原本温启也这么想，但看到段嘉嘉年纪的时候，温启就不这么想了。 人家才多大？ “是吗？我还以为都是骂呢！”段嘉嘉在读者来信里收到过几篇全都是嘲讽的。 无非是觉得段嘉嘉有些剧情写的不够好。 还有的是武侠读者写信过来骂，觉得绿袖将《武侠梦》的风气带坏了，现在还出现了修仙文，表示武侠已死，绿袖就是罪魁祸首。 段嘉嘉对于有些内容确实不乐意听，但大部分读者还是温和的。 “有人说过我可以把一些传说深入写下去。但是，这毕竟是一本比较快餐式的小说。”段嘉嘉给温启解释：“每一种文学都有自己的特性。而且有些内容不深入去写，由读者去自行寻找的话，这个效果也会不错。我写得就是一本普通小说，节奏都是比较快速的那种。如果按照深入写的模式去写，节奏会被拖慢，反而让我不好发挥了。” 温启沉思片刻，很快点头：“确实。你的小说跟那些专业的书籍还是有区别的。但可以让读者好奇的去探查故事背后的文化内容，这也很了不起了。” 温启的专业就是文学系，这中间还有许多分支，但温启对自己之后的职业规划大致方向也是在杂志社或者报社和出版社这类的地方。 比起跟人打交道，温启更愿意跟文字打交道。 现在也只有温启和段嘉嘉在，其他的不好多说。 眼见着气氛就要落下来，李长淮回来了。 段嘉嘉他们来曹雪萍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聊了会儿就到了四点多，差不多收拾收拾就能出发去饭店。 毕竟还有人要回林场，时间太晚了怕是坐不到车。 饭店新开张，还是川味。 本地人是能吃辣的。毕竟桦水市靠水，周围多山，吃辣椒可以排湿气。而且早些年原康县这边不少人都是捕鱼为生，新鲜的鱼当然是卖出去。留给自己吃的都是死鱼。 因此就特别喜欢在鱼上面放各种香味重的大料，掩盖住死鱼的腥气。 也就是日子好过了，原康县的清蒸鱼才慢慢上桌。 在饭店坐下的时候，段嘉嘉还不忘跟李长淮说：“你都买好单了？待会儿老曹不满意，可就都交给你了！” 这个不满意当然是针对买单这个行为，而不是菜色。 李长淮笑道：“知道了！我记得你之前说想吃水煮肉片，试试这家店的好不好。” 段嘉嘉眼睛一亮：“好啊！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红糖麻糍，我还想吃那个！” 李长淮皱眉，他在菜单上没有看到这个东西。 不过没关系，他最近在找店铺，到时候肯定还要再上一些小吃，让那些老师傅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这个红糖麻糍！ 第280章 万贵生再惹出事 这顿饭吃得也是宾主尽欢，只是到买单的时候，曹雪萍得知李长淮已经付好了钱，指着李长淮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毕竟，李长淮拿出来的理由可不是学生请老师，而是外甥请小姨吃饭。 曹雪萍也知道自己侄子跟着李长淮赚了多少钱。曹军赚了那么多，李长淮肯定更多，这点钱在李长淮这里算不得什么。 “学妹，那后面的事情我再联系你？我朋友的画今天没带，你看哪天有空？我叫上之华一起去你家？”温启跟段嘉嘉道别的时候，想起朋友的事情，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只是来看看老师，完全没想到会遇见《鬼谷》的作者。 更没有想到，作者竟然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相比《鬼谷》，温启更喜欢《问剑》里磅礴大气的描绘。 温启确定段嘉嘉真的是作者后，内心还隐隐觉得自己有些念头的确需要改变。 为什么会因为小说里独特的视角和形容，就觉得一位女作者写出这样的文字实属难得呢？ 明明在这之前，也多的是文风豪迈的女性作者。 婉约派词人代表之一的李清照，不也一样写出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作品？ 温启改变了对段嘉嘉的态度，笑着说：“还是说，再找过一个时间，约个地点？其实我也可以把我朋友一并叫来。” 段嘉嘉颔首，明显感觉到了温启态度上的变化。 想了想说：“如果他方便的话，还是叫上你朋友一起。如果真的授权，那我也需要跟你朋友好好地聊一聊。以及画好之后也要详细聊一聊。” “对对对！”温启连连点头，说：“我这就回去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看着温启高兴的样子，杨之华在旁边都忍不住说：“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他情绪这么外露的样子了。” 大概是要给温启一个人感受这种喜悦的时间，接下来回去的路上是隋佳丽和庞美美以及赵峰阳三个人围在曹雪萍身边。 李长淮和段嘉嘉加上杨之华走在中间。 最后的是一个人在队伍后面独自喜悦的温启。 “上次的事情之后，温启就跟家里闹翻了。他上大学的钱都是借的，但是一个学期就还给了人家。今年回来过年，主要还是为了还钱，以及感谢曹老师的帮助。”杨之华提起温启，还是忍不住唏嘘生气：“我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人。他们始终不觉得温启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更不觉得温启当时会有那样自毁的心态他们也有责任。” 万贵生被一中开除了，但他在外面开了一个补习班，说是可以让学生上华清和京大。 县里不少家长挥舞着钞票求万贵生收下自己家的小孩。 这个时候，温启的父母之前还会为了温启狠狠揍万贵生，结果看到万贵生不仅没事，还越来越好后，又舔着脸要带着温启上门道歉。 就是为了不因为温启一个人，而影响了家里其他小辈以后去万贵生补习班的可能。 段嘉嘉不知道后面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摇着头道：“还好温启清醒，直接跟家里切割，没有继续沉沦。” 继续纠缠，温启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周晓晴。 这种原生家庭，只能从内心切割。 但不是谁都能做到像温启，像周晓晴这样，快刀斩乱麻。 段嘉嘉还听说李春花跑去报失踪人口了，寄希望于公安可以把周晓晴找回来。 “万贵生其实惹了麻烦，只是受害者家庭不想宣扬，这件事情还摁着没有曝出来。”李长淮见段嘉嘉和杨之华都是一脸落寞可惜，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万贵生的补习班打坏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检查内脏破裂，现在还在医院住院。” 万贵生收的可不仅仅只是高中生，还有初中生。 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只希望孩子可以考上大学。 至于万贵生会动手体罚学生？ 这有什么？ 古代不还有戒尺？那就是专门用来打学生的。 他们那些大人小时候也挨打挨得多，一两顿打而已，有什么呢？ 只是谁也没想到，万贵生会丧心病狂到这样的地步。 生生将一个初三学生的内脏打到破裂。 “那个小孩就是林场的。我有个熟人家就住在小孩家隔壁。说是小孩回家后一直嚷嚷着肚子疼，家里人一开始不当回事，还以为是着凉了。结果小孩吃了东西之后开始不停冒冷汗，脸色煞白。家里老人还觉得没问题，给小孩添衣服，捂一捂发汗就好。结果衣服刚披上去，那个小孩就对着爷爷吐了一口血。” 段嘉嘉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紧握着双手：“万贵生是疯了吗？” 杨之华可比段嘉嘉了解万贵生这个畜生，她冷笑一声，说：“万贵生肯定是把气撒到了这群小孩子身上。他被一中开除，没有教师职称，他去外面开补习班收的钱就要少一些。这是我听他说过的。否则，你以为万贵生为什么那么喜欢针对曹老师？就是因为曹老师比他年轻，还先一步得到了教师职称。” “我的天！”段嘉嘉吸气，但在杨之华解释后，她也觉得万贵生就是能做出这种龌龊事情的人，连忙问李长淮：“那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送了医院。听说肚子里一肚子黑血，再晚去半小时，那孩子都抢救不过来。”李长淮没有那么多同情心，但也一样觉得那个小孩很惨。 “那家家长联系了不少在万贵生那里补课的学生家长。结果只有一两个检查出来确实被打出事了的小孩家长愿意一起追究万贵生的责任，其他人都没吭声。”李长淮也不知道后续会怎么处理。 不过，李长淮猜测这件事肯定还会曝出来。 万贵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对于小孩家长的质问只说是小孩的问题。 又有其他家长的包庇和说好话，那家人根本不得到想要的公道，估计还会选择曝光，让更多人知道万贵生的行径。 “疯了！”段嘉嘉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这简直是癫狂魔幻！ 难怪十几年后各种什么国学学校，戒网瘾学校层出不穷。 万贵生跟那些开垃圾学校的人没有区别！ 第281章 找记者 正好前面的人见他们走得慢，站在路边等着。 听到段嘉嘉这么说，隋佳丽好奇的问：“什么疯了？” 于是段嘉嘉和杨之华就一起把万贵生的事情说了。 “真的？”曹雪萍听完气得脸色铁青，认真的问李长淮：“你这个事情是从哪里听说的？” 李长淮倒也没生气。 知道曹雪萍就是这个脾气，遇到这种事情肯定要先弄清楚是真是假。 “真的！我都知道。”赵峰阳在旁边点头。 他之前没说，纯粹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万贵生跟他们有又没有关系。 只是没想到一个万贵生能把老曹气成这模样。 “那家人还跟隋佳丽家里有点关系呢。我还以为你也知道。”赵峰阳看向隋佳丽。 隋佳丽都吓了一跳，什么就跟她家有关系了？ 但想到段嘉嘉之前的形容，隋佳丽也想起了过年的时候家里说的话。 “我倒是听我爸妈过年跟家里人聊天的时候说一个什么表姨家里的事情。说是那个表姨的孙子住院了，我爸妈还商量着是不是要去探望一下。不会是那家吧？”隋佳丽诧异。 其实一个县城都不大，像隋佳丽、福宝、曹雪萍和赵峰阳这样家里长辈要么就一直都是本地人，要么就是早些年逃荒的时候一路跑到这边扎根下来的。 像段嘉嘉这样，母亲家里是因为职位调动，父亲则是孤儿的情况很少。就连李长淮，李晟是知青不错，但祝外婆却是本地人，曹雪萍家在老家村里也是大姓。 这样沾亲带故的联系不少。 隋佳丽那位表姨，其实这个“表亲”的关系都隔着好些人。 但论起关系，那就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对。”赵峰阳点头：“就是那家。我年夜饭的时候也顺道听了一下。已经有人举报到教育局了，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确实是有不少家长在给万贵生说好话。我家亲戚调查过，大部分都是高三学生的家长。” 说白了，就是不想因为别的事情打扰了自己孩子备战高考。 “荒唐！”曹雪萍也气得直骂人：“这简直荒唐！学习比命还重要了？高考一次不过可以复读，命没了就是没了！” 曹雪萍说完，又肩膀一垮，叹气道：“也是现在的家长都有些疯魔了，他们的确是希望孩子好，但也有一种做生意投资似的疯狂。” 段嘉嘉没想到曹雪萍在九十年代就有这样的想法。 很多家长鸡娃，他们的确存着对孩子好的心。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优胜劣汰。 雄鹰为了让孩子翱翔，还会一次又一次的把孩子推下山崖呢。 但还有那么一部分的家长，是将改换门庭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身上。 像是在做一门投资生意，希望股票一路看涨。 一旦下跌就要呼天喊地的哭诉着自己投入了多少，让那支股票必须上涨。 连带着自己也会收获颇丰。 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精神。 总之，孩子突然就变成了工具。 也难怪曹雪萍会这么愤怒。 “现在事情要怎么处理？”曹雪萍问。 李长淮摇头，这个他就不清楚了。 原本还热闹的聚会，因为万贵生的事情，大家也没了说笑的想法。 打到内出血。 这样的事情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说，这简直是不敢想象。 “还好我们走运。”赵峰阳抿着唇，心有余悸：“我家本来还想我小学的时候跳级，还好我没答应。不然算一下，我都有可能在万贵生的班上。” 赵峰阳的家庭环境都是老师，这也导致赵峰阳小时候接受教育的时间比别的小孩早。 一二年级的时候，赵峰阳成绩优异，家里考虑过给他安排跳级。 结果赵峰阳那个时候刚在班上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死活不愿意，家里人这才放弃。 现在看赵峰阳高二都这么吃力，赵家人都庆幸当初没有强行要求赵峰阳跳级。 但赵峰阳明显想到了万贵生身上。 “等着吧！这样的人肯定会有报应的！”庞美美亲眼看见过温启要跳楼那天，温启同班的那些同学都是什么模样。 一个个精神萎靡，像是没有睡好觉一样。 后来学校还流传出过几个万贵生体罚学生的办法。 什么下跪、挨打，这都是小菜一碟了。 还有让男生只穿一条内裤在班上听课的。 这些简直是虐待，凌虐！ 最可气的是，有老师反应过这些事情后，万贵生就会找来学生家长。 学生家长当然站在万贵生这边，他们还指望着孩子考上好大学呢。 庞美美原以为，万贵生被开除，这个人就再也不能作恶了。 结果这人还能在外面开培训班！ 简直太讽刺了。 “别气了。”隋佳丽在旁边安慰庞美美，说：“我这就回家跟着我爸妈明天去医院看看那个小孩。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段嘉嘉想了想，对隋佳丽说：“你问问你家亲戚是不是真的想要讨回公道。如果是，让他们去找记者。不要找市里的，找省报记者。把这件事情闹大！” 之所以到现在都不能解决万贵生。 说来说去还是有一群学生家长在护着，以至于几家苦主的声音太小。 既然如此，那就去更大的平台发声，让更多人知道。 段嘉嘉很不喜欢后世动不动网络升堂的方式。 但对于小县城的人来说，他们好像除了这样的办法，找不到其他有效的方式发声。 不是他们喜欢闹事。 而是除了这样疯狂的举动，他们的声音太小。 根本不会被人听见。 段嘉嘉看了眼旁边的曹雪萍，就见曹雪萍从包里翻出一个电话本，撕下来一张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姓氏：“这是我从前去省里开会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记者。就是不知道人家现在还在不在报社工作，你们真有这个打算的话，就找这位记者。我现在也要回去跟校长打电话通个气，万贵生毕竟是从一中出来的老师，如果处理不好，一中也要因为万贵生的事情惹出一堆麻烦。” 第282章 我比较能接受光头！ 哪怕知道这件事情会对一中造成影响，曹雪萍也没想过要这群学生息事宁人。 就是因为一些家长的力保而无法对万贵生做处理，一中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曹雪萍也看到过，所以才不能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有那些家长疯魔一般的力挺，万贵生根本没有那样的底气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我先送你回家。”李长淮虽然想陪着段嘉嘉，但还没有忘记曹雪萍除了是他的班主任，更是他的长辈。 还是对他有恩情的长辈。 隋佳丽小心翼翼的把纸条收到包里，认真的说：“曹老师，您放心，我肯定把话带到！” 李长淮跟段嘉嘉打了个招呼，先送曹雪萍回去。 剩下的几个人站在路边面面相觑，最后都是一声长叹。 作为被万贵生打骂过的学生，杨之华和温启听到那个小孩子的事情，都难免生出物伤其类的悲哀。 就是因为他们感受过，所以更能想象那个小孩子当时有多绝望。 一行人在路口分开，杨之华全家搬到了市里，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杨之华才留在原康县。现在杨之华去读大学了，杨之华的舞蹈老师也因为机会被抢的事情被多年老友嘲讽而心情郁闷，被杨之华的父母一并带去了市里。 这也是当年杨家对老人家的承诺。 对方教杨之华，杨之华拜师，以后就是把老人家当自己家长辈奉养。 拜师走得还是正经的拜师礼。 这一点，杨之华家里的长辈都是知道的。 温启则是在市里短租了一套房子住下，顺便在市里打寒假工，等元宵过去，温启就要回沪市去。毕竟桦水市租房可比沪市便宜多了。 段嘉嘉回到家里，想到李长淮说的那个小孩就忍不住叹气。 她爸还没回来，舅舅在房间睡觉。 段嘉嘉放轻动作，上楼后才慢慢放开。 脱下外衣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转身扑到床上，又叹了一口气。 现在有万贵生，等十几年后又会出现戒网瘾学校，这种事情层出不穷。说到底，还是一些家长不想管小孩，把教导孩子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学校，希望学校可以“改造”他们的孩子。 不光是学习，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理由。 段嘉嘉上辈子看过一个采访，被遮掩得严严实实，还做了模糊处理的背影缩着肩膀。 那个小男孩说，他只是不喜欢大吼大叫，不喜欢运动，他就是喜欢看书晒太阳，喜欢给娃娃做衣服。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男孩的父母就把他送到了一个学校。 美其名曰让他做回男子汉。 什么时候这些父母才会知道？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 他们不是程序固定下来的。 男孩可以玩娃娃，女孩也可以练拳击。 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某一个性别的专属。 希望万贵生可以受到法律制裁。 只是不知道那个小男孩会怎么样了。 接下来的日子，段嘉嘉可就忙了起来。除了要修改剧本和存稿，段嘉嘉还跟隋佳丽和庞美美连着几天去市里逛街买东西。 买得最多的还是给隋佳丽准备的。 她集训的地方在郊区的村子里，交通不方便不说，很多东西也不方便买。 画具什么的倒是好买，但是画室的价格要比外面贵一点。 “你是不知道，那种大罐子装的白颜料，画室要比外面贵五毛钱！五毛钱啊！”隋佳丽伸出五根手指，脚边都是装着颜料的袋子，就连段嘉嘉和庞美美脚边也放着，带来的包里还装着不少铅笔和两套水粉笔。 段嘉嘉穿的还是大年初一那天的衣服。 今天出来的时候庞美美就激动坏了，拉着段嘉嘉转了好几圈，也说以后要做一套差不多的。 段嘉嘉当然答应下来，还说会送给庞美美一套。 之后提到最多的还是隋佳丽在画室的生活。 隋佳丽这次买得最多的也是白颜料，她宁可路上累一点，背到画室去，也不想在画室当被宰的大头鹅。 “我们画室有个神人。”隋佳丽提着颜料，说：“他能自己调颜色出来，只要给他三原色和白色，他都能调得差不离。不过我们算了一下，除了少数几种很少用的颜料，他那种用法，买颜料的钱花得比我们多。” 庞美美听了一路，还收到了一张隋佳丽画的速写。 坐在路边休息的时候忍不住问：“丽丽，你在画室有没有遇到那种，又帅，又有艺术气质的男孩啊！” 段嘉嘉也好奇的看过来。 十几岁的女孩子，除了讨论学习，当然也会说一些这种春心萌动的话题。 隋佳丽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最后撇嘴摇头：“你觉得几个能帅过李长淮？能比赵峰阳好看的都少。我都见过好看的了，我们画室那些……算了吧！” 隋佳丽被塑料袋勒得手疼，她就该听她妈说的，背个大书包出来。 “我跟你们说，要是以后有学画画的想追你们，你们千万要多看看。有些人在外面打扮得人五人六，到了画室，邋遢得跟刚刚逃荒回来的似的。我画室有两个极端。我们不是在农村吗？洗头洗澡也没那么方便。一个留长发，一个直接把头发剃光了。留长头发的那个，头发油了就扎个小辫子，戴个针织帽。我听他寝室的人说，有次他把皮筋摘了，结果头发都直接竖起来，根本掉不下来。洗头发的时候，一盆水洗成了泥水！” “咦——” “哕！” 段嘉嘉和庞美美都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隋佳丽还继续说：“那个光头的就简单了，洗脸的时候把毛巾往头上一抹，齐活了！就是天气冷，不戴帽子不行，不然风一吹，头皮都冷得要裂开似的。” 段嘉嘉拍拍胸口，举手表示：“比起头发立起来，我比较能接受光头！” “所以嘛！以后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有这样的男生就多注意了。不过这俩也是极端例子，画室正常的男生还是有很多的。那个调色的大神就是个洁癖，不过画画特别厉害，我们老师可喜欢了！爱徒！” 第283章 不会是万贵生补习班上的人吧 三人一路聊一路搬，半天也没走多少。 最后还是打车回了原康县，段嘉嘉和庞美美在车站等车帮着隋佳丽把东西搬下去后，目送着公交车离开。 “感觉丽丽在画室挺开心的。比在三中的时候开心。”庞美美挽着段嘉嘉的胳膊，感叹道。 从前隋佳丽在三中读书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事情会跟她们分享。 不是隋佳丽不说，而是没什么好说的，能说的。 三中那些学生的事情，无非是谁跟谁的爱恨情仇。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只觉得幼稚。 隋佳丽自己看着都觉得幼稚，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反倒是在画室，每次隋佳丽写信回来都有写不完的趣事，反而显得段嘉嘉几个在学校有够无聊的。 “她感兴趣嘛！你在化学竞赛班的时候不也这样？”段嘉嘉倒是能理解。隋佳丽这是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激动一点很正常。 而且，感兴趣才能一直学下去。 庞美美就是因为对化学感兴趣，竞赛班那样的气氛也能埋怨着学下去。 “说得也是！”庞美美点头，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给段嘉嘉带的特产：“虽然我跟我奶奶关系不怎么样，但这是她做的茄子干，可好吃了。还有辣椒干。我听说是用糯米和大米做的，但是味道很好，平时喝粥和看电视无聊的时候都能吃。” 庞美美上次见面就给隋佳丽带了。 没办法，她一次只能带一罐出来，这种罐子太沉了，里面的东西也不轻，庞美美只能分着带。 段嘉嘉知道这个，还有用酸枣做的，但是里面会放辣椒，酸酸辣辣，味道还有些奇怪，但莫名开胃好吃。 “谢谢啦！” “谢什么！你平时送我那么多好吃的呢。我还到你家休息吃饭的，我妈都说我太不客气了。”庞美美笑着说：“我妈还开玩笑，说我就该改姓段才是，否则谁家会让我这样的上门整天吃吃喝喝。” 庞美美的妈妈还不止说这些。 当然，那也是庞美美听着爸妈吵架的时候听到的。 还是这次回老家的事情，让爸妈大吵一架。 庞美美都习惯了。 因为老家的亲戚，她爸妈就没少吵架。 “那也行啊！”段嘉嘉笑道：“我还想有个姐妹呢！” 庞美美搂着段嘉嘉，跟她脸贴脸：“我们现在不就是吗？还有丽丽，我们就是最好的三姐妹！” “对！我们是最好的三姐妹！” —— 隋佳丽是在元宵节后走的。 元宵节前，段嘉嘉还见到了温启口中的朋友，对方也带来了不少作品。 段嘉嘉对于漫画没什么研究，画风什么的也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在跟对方聊过《鬼谷》和对方现有的作品后，段嘉嘉决定让对方试试。 当然，也不是白试。 段嘉嘉找了原康县法院对面的一家小律所，拟定了一份只有一张纸内容的合约。 段嘉嘉会按照市场价格的画稿稿费给温启的朋友，对方需要画出前面一万字的内容。 这一万字的内容，段嘉嘉会拜托陈峥年给做漫画行业的朋友看，如果评价可以，才会有后续的合作。 温启的朋友名字还挺霸气，叫龙毅，画风确实非常华丽。 如果作为没有颜色的来看，段嘉嘉觉得可能过于繁复，所以也提出让龙毅稍微收敛一点，但这样的画风可以用在封面上。 于是顺道把龙毅推荐给了陈峥年。 《武侠梦》的杂志最近换了一个绘手，但是出图感觉还是不太好，至少跟从前的比起来不太行。 龙毅得到这个机会，对段嘉嘉非常感激，也再三表示会好好对待《鬼谷》这个作品。 处理这些事情后，段嘉嘉又跟胡莱打了一个长途电话，把已经修改过的部分剧本寄给胡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之后再慢慢修改。 胡莱也分享了一个好消息。 他拉到了香江一个老板的投资，对方也是在香江看过了《鬼谷》的电视剧，加上这个系列电影的提议足够新颖。 投资虽然不多，但有了第一个人，胡莱就好去找后面的投资商了。 一切都在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 而新学期的开学也到来了。 只是段嘉嘉出门的时候都没有想到，今年的开学会这么的——惊悚。 过了个年，不少人都明显有了变化。 段嘉嘉到班上的时候已经有几个课代表在收寒假作业了，自己的桌上也已经有了厚厚一叠试卷。 班上也有几个同学躲在后面疯狂抄试卷。 段嘉嘉收回视线，轻叹一声，谁说重点班就都是乖乖写作业的人？ 大家都知道老曹的套路，但还是会有人玩疯了写不完。 经过老曹这一个学期的“磋磨”，大家别的不说，写字速度那是蹭蹭的提升。 段嘉嘉写稿子的时候就有明显的感觉。 “嘉嘉，快来，对面又有人跳楼了！”庞美美赶到班上，丢下书包就要拉着段嘉嘉出去：“这次不是在学校，在学校对面。” “学校对面？”段嘉嘉回忆了一下，一中对面的确有一排商铺，但大多都是两层楼，只有一栋房子稍微高一点，是原康县一栋老楼了，里面还住着不少人，听说从前是供电局的房子。 那栋老楼也只有四层楼。 段嘉嘉被拉着往下跑的时候，学校已经有不少学生都在往校门口方向跑。 两人赶到，一张张试卷被人从楼上丢下来，还有撕下来的书。 段嘉嘉下意识伸手去抓飘到面前的试卷，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见前面有女生尖叫：“血！这个试卷上有血！” 庞美美也吓了一跳，连忙帮着段嘉嘉一起把试卷展开。 上面的确有红色的印记，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万贵生去死？”庞美美皱眉，震惊的看着试卷上的五个大字，抓着段嘉嘉的胳膊说：“不会是万贵生补习班上的人吧？” 段嘉嘉也被吓了一跳。 刚要抬头的时候，就听到楼上突然传来一声：“下辈子，我不要当你们的儿子了！” 随后一声重响砸下。 段嘉嘉和庞美美因为站在外面，没有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但听着耳边的尖叫，两人几乎拿不动那张试卷，仿佛世界都被暂停了。 第284章 拯救世界的英雄 李长淮和赵峰阳赶到的时候，段嘉嘉跟庞美美正往教室方向走。 他们也是才听到消息。 知道校门口真的有人跳楼了，赵峰阳想起庞美美那个爱看热闹的性格，两人连忙往学校门口跑。 “吓到了？”李长淮上前，声音轻柔的问。 段嘉嘉摇头。 她其实什么也没看见。 外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她们两个一直都被挡在外面。 她们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有医生，也有警察。”庞美美声音生涩，都没了平日里的活泼。 两个女孩心情沉重，都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回到教室，学校也因为对面的事情发生了骚乱。 曹雪萍急匆匆赶到教室，让李长淮做安排后自己就跑开了。 学校人多，小道消息传得最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跳楼的学生是谁就已经传开了。 对方是去年升高三的学生，平时学习成绩在班上表现不错，但是在年级里就显得不够看。 班主任跟对方父母说过，以这个成绩，不出意外的话也是能考上一所还可以的大学。 可父母不满意。 认为孩子就是没有认真。 如果再认真一点，一定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于是花大钱给孩子报了万贵生的补习班。 “听说那个学长跟家里还有老师都反映过自己在万贵生那里被欺负的事情，老师也告诉了家长，结果那家人还觉得是学长太矫情了。” “不是吧？还好我爸妈不是这样。” 不光一中，一街之隔的三中不少学生也在庆幸。 庆幸自己的父母不是这样丧心病狂，把他们送去万贵生的补习班。 段嘉嘉几人也不知道后续怎么处理，只是曹雪萍看班上学生心思浮躁，只跟他们说那个跳楼学长没有死，但身体还很不好，在医院进行治疗。 “对面楼下都是饭店，这几天下雨，那些饭店门口都会支着棚子。那栋最高的楼有不少住户会把晾衣杆伸出来晒，有这些东西做缓冲，所以情况还好。”李长淮去那里看过，听到曹雪萍的回答后，小声对段嘉嘉解释：“你要是还担心，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了。”段嘉嘉摇头：“我们跟人家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如果去年温启的事情发生后就把万贵生给彻底解决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她倒是没有多少心理负担，单纯就是觉得积极向上的学校里，为什么会有万贵生这样不把学生当人看的魔鬼？ 这些学生在万贵生眼里，并不是祖国的花朵，七八点的太阳。而是他的业绩。 段嘉嘉从前看那些从网瘾学校里逃出来的学生在采访里描述的内容都会生气。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心里的滋味自然更加不好受。 “万贵生这种人是解决不掉的。”李长淮虽然想安慰段嘉嘉，但还是照实说：“只要有希望孩子可以长成自己模样的家长，万贵生这样的人就永远有饭吃。那些家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只会觉得吃一时苦，孩子以后会感激他们一辈子。” 李长淮从前还在鲁省的时候也见过差不多的家长。 癫狂得让人不敢想象。 越是小城市，向上的资源越少，这种情况下就会有父母把改变人生的可能寄托到孩子身上。 “你这么说的，好像我们国家的教育都有问题。”段嘉嘉没想到九十年代就会有这样的情况，她还以为要到千禧年后，鸡娃出现了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当然不是。”李长淮连忙摇头：“是人的错。上一辈的人自己不想努力，也无法努力，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到孩子身上。这种想法其实很正常，只是有些人想得太偏激了不正常。” 李长淮的手掌落在段嘉嘉头上，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段嘉嘉要这么在意这件事情。 她只是一个普通高二学生，怎么可能帮得了所有人？ 有些事情可以用钱摆平，有些事情是不行的。 李长淮安慰她：“这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用这些事情来束缚自己。” 段嘉嘉抬眸，恰好对上李长淮的眼睛。 她到现在才发现，李长淮的瞳色竟然是淡褐色，在阳光下还泛着浅浅的金色，让原本就帅气俊朗的李长淮看起来还多了几分神秘感。 段嘉嘉看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的自己，心中突然平静下来。 感受到头顶轻轻揉动的力量和温热的手掌，段嘉嘉突然叹了口气，在李长淮不解的眼神里笑起来：“恩。你说的没错。我的确……” 不该把自己当成拯救这个书中世界的英雄。 段嘉嘉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心其实一直都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她没有把自己当成真实的存在，更没有把这个世界当成真实的存在。 仿佛在玩一个全息游戏。 因为改变了隋佳丽的人生，又改变了温启和杨之华的人生，段嘉嘉便荒唐的将自己看作了拯救书中世界的英雄。 李长淮的话让段嘉嘉猛然惊醒，她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这的确是书中世界，可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 舅舅会生病，爸爸会喝醉酒。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有温度，有思想的人。 并不只是纸片人。 “我之前想错了。”段嘉嘉心头像是解开了一个枷锁，看着李长淮笑道：“谢谢你啦！” 李长淮对上段嘉嘉的笑容，耳尖悄悄红起来，然后收回手，挑眉道：“恩。应该做的。” 段嘉嘉转身。 但想起李长淮的眼神，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回头去看。 刚好对上李长淮都来不及收敛，充斥着爱意的目光。 两人皆是一愣，默契的突然移开视线。 还不等打破尴尬，庞美美欢呼着走进来：“万贵生被抓了！我刚刚去校门口旁边买小零食，刚好看到万贵生被押上警车！” 庞美美高兴不已的把买来的辣条分给段嘉嘉，说：“万贵生被抓的时候还狗叫呢，说什么他是教育学生的仁师，仁他妈个头！” 第285章 暑假开拍 庞美美都气得说脏话了，在旁边义愤填膺的说：“被拉上车的时候，万贵生还嚷嚷着要学生家长来为他说话呢！” 已经有两个学生在医院了，一个是被万贵生打的，一个是跳楼受伤，还有几个轻伤虽然没住院却在吃药。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再想要孩子读书读出来的家长，脑子里那滚烫的热血也要降温下来了。 他们是希望孩子考大学，不是希望孩子去死。 “被抓了？”赵峰阳抬起头，拍着桌子就喊道：“那真是太好了！他早该被抓了！” 一个万贵生，让多少学生被欺负？ 去年温启跳楼是失败了，但是今年却有一个成功了。 如果去年温启真的跳下去了呢？ 学校的教学楼下面可没有什么雨棚和晾衣杆给人缓冲。 不少人都意识到这一点，纷纷起了一身白毛汗。 因此，哪怕学业压力再大，一中的学生们都关注着万贵生的事情。 上次万贵生是被辞退，但他还能在外面开补习班。 就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了。 “我听说万贵生还请了律师。” “不止呢！还是个特别厉害的律师，万贵生花了三万！” “律师这么赚钱？” “你应该说万贵生一个老师这么赚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万。这些可都是学生的血泪钱。” 一中讨论得沸沸扬扬。 外面也没少提起。 段嘉嘉在家吃饭都被段述南问起了有关万贵生的事情。 “你们学校那个老师，听说还杀人了？” 段述南的话把段嘉嘉吓了一跳，汤都差点喷出来。 豌豆肉片汤是春季必备，鲜美又清爽。 段嘉嘉捧着汤碗吹凉一点，喝了一口汤后说：“爸，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万贵生是害人了，但没有杀人。不过那个人也不配称老师。” 段述南也是听人说的。 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有些大，段述南道：“听说市里都在查其他学校有没有万贵生这样的老师，还要开什么家长座谈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一中。” 段述南对段嘉嘉是很放心的。 尤其是过年陈康的事情，段述南就更放心了。 放心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唏嘘。 女儿早就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长大了，可以独立完成许多事情，有些时候还比他们这些大人都要成熟。 段嘉嘉点头，这个消息她也听说了。 老曹最近成天跑校长办公室，拍着桌子让校长要弄就尽快弄，最好是跟下个月的家长会一起，免得再浪费一天的时间。 校长也被烦得不行，一直安抚着曹雪萍，表示会考虑这件事。 曹雪萍让联系的那位省里的记者也报道了这件事，现在压力大的不光是校长，还有桦水市的领导和省里的人。 据说现在可不光是桦水市要做这样的检查，全省的学校都是一样。 “这样也挺好的。”段述南一点都不嫌麻烦，反而颇为赞同的说：“正好让家长也了解清楚小孩在学校的情况。有些人那是一点当家长的责任感都没有。觉得把孩子丢到了学校就万事大吉。” 段述南是很不喜欢，也不赞成这样的家长行为。 “不过你学校那个老师，我听说这次是要重判。算是给其他老师都提个醒，就算是严师，也要有个度。”段述南听说有个学生是被打进了医院，要是再晚送到医院，人都要没了。 还有那个跳楼的学生，脊椎出了大问题，大概率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段述南都不敢想，如果是自己女儿遇到这些问题，他会是什么心情。 “嘉嘉，你在学校要是有老师敢让你受委屈，你一定要跟爸爸说。”段述南有些后怕的表示。 段嘉嘉乖乖听着，还给她爸夹了一块红烧肉：“知道了。放心吧，我可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性格。” 吃过饭，段嘉嘉上楼整理文稿。 现在的书房越来越像她上辈子的书房。 桌上除了有电脑，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摆着一台打印机。 段嘉嘉这个书房都能比得上一些小公司的办公设备了。 现在还有不少公司连电脑都没有，更不要说打印设备。 桌边还放着一部电话。 方便段嘉嘉跟陈峥年还有胡莱联系。 正想着，说曹操曹操到。 胡莱电话打过来，这次就不是好消息了。 “暑假就要拍？”段嘉嘉看着手边打印出来的稿子，其实现在写的内容倒是够拍摄一部电影的含量。 但还没有讨论修改的问题，这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恩。投资商还是想要尽快看到回报，暑假开始拍摄，到明年春季上映。”胡莱其实也有点不高兴，但投资商的意思，他也不好反驳。 段嘉嘉先愣了一下，随后想起这才1992年，现在的电影院春节都放假，根本没有春节档的概念。 年前上映反而吃亏，年后才好一些。 “那来得及？柳飘飘不是还在做训练吗？”段嘉嘉好奇的问。 她倒是可以赶工，就是不知道演员能不能做好准备。 “这你放心。我送她去香江了。香江龙虎武师还是很厉害的，顺道还能去那边客串几个角色，跟在武师身边练一练。飘飘从前学过刀马旦，打戏问题不大，只要改掉一些她的戏曲小动作就行。” 胡莱这些天也把柳飘飘的刻苦看在眼里。 如果是男女之间的关系，胡莱也不好评价柳飘飘现在的举动。 但如果是以导演对演员的眼光。胡莱觉得柳飘飘是个好演员。 能够跟这样的演员合作，作为导演哪怕不觉得有多幸运，至少心里也是安慰的。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垃圾。 胡莱在这一行也没少见一些仗着有人力捧就胡乱敷衍的演员。 既然胡莱都这么说了，段嘉嘉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这边会尽快把后续的剧本给你，你有什么建议的话，我觉得我们最好电话说。或者你带着剧本过来，有什么需要改动的我们都电话联系。暑假开拍的话……我应该是有时间去现场。”段嘉嘉记得高二升高三的暑假还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倒是可以去现场看看。 第286章 继续参加高考 随着第一次月考结束，因为过年而放飞的心终于都彻底收回来了。 段嘉嘉第一次月考考上第二名。 当然，这是因为第一名的李长淮去京城参加考试的关系。 月考成绩出来那天，万贵生的处理也出来了。 段嘉嘉在楼下布告栏看过月考排名，倒是没那么惊讶。 李长淮不在，这次的排名才能向前。要是李长淮在，年级第一毫无疑问的会是李长淮。 “班长不在，我怎么有一种猴子称大王的感觉？”赵峰阳说完就被庞美美不客气的拍了一下后背。 “你说这话要是被人打了，那也是你活该！”庞美美就没见过嘴那么欠，脑子还一根筋的人。 感觉赵峰阳可以顺利长大，那都是老天爷保佑了。 段嘉嘉看着赵峰阳吃瘪，但也明白自己说错话，还赶忙跑去找方园道歉的样子，笑着对庞美美说：“你跟丽丽对赵峰阳也太不客气了。” “可不能客气！”庞美美连忙摆手：“赵峰阳那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他还有点大男子主义。跟他客气了，赵峰阳就会爬到我们头上来。必须让他清醒一点。” 赵峰阳不敢在段嘉嘉面前表现出这些，纯粹是因为段嘉嘉学习成绩好，还能写书出版，能力比赵峰阳厉害多了。 慕强的关系，赵峰阳看待段嘉嘉和李长淮是差不多的。 但对于没什么区别的庞美美和隋佳丽，赵峰阳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段嘉嘉他们虽然是一个小群体，五个人关系很好，但群体中自然有关系更好，以及私下的关系。 所以各自都有各自的相处方式。 却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行吧！”段嘉嘉点头，想起今天早上出门看到的报纸，说：“万贵生判了。丽丽那个远房亲戚的小孩受过伤，加上还有好几个学生出事，造成的社会影响恶劣，万贵生还是屡教不改那种，应该是被重判了。判了一年两个月。” 庞美美撇嘴，一年都算重判？ 但谁让万贵生请了一个那么厉害的律师呢。 “真是便宜他了！”要庞美美看，万贵生这样的毒瘤就不该继续活着，或者出现在教师队伍中。 这次的事情引起了不小的舆论浪潮，从省报还传到了国内一些大报社里，虽然没有进行大版面的刊登，但在内页的位置也不小。 可以说，原康县这次是真的出名了。 只可惜是恶名远扬。 为此，桦水市的教育局也不得不表态，还对全市老师进行了教育讲座，老师们都要上交讲座听后感。 曹雪萍因为这件事情最近焦头烂额，他们平时要做的事情本来就不少了，现在还要再加上这些，简直都不给人休息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月考结束后传来了李长淮拿到国奖的消息。 只是看着校门口挂起来的横幅，段嘉嘉几人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他们都知道，李长淮如果拿到了国奖，他是准备直接保送大学，并不会再参加高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长淮后面就不需要跟着他们继续念高三，而是可以在暑假后直接去大学提前上学。 “班长这样也是好前程。”赵峰阳的情绪是最低落的那个。 他从高一起就跟李长淮在一起，两个人关系好到只差没有穿一条裤子了。 当然，赵峰阳是想的，李长淮嫌弃他。 段嘉嘉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想起那双浅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模样时，李长淮好像是笑着的。 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透着温柔。 “也不知道班长什么时候回来。”庞美美叹了口气：“丽丽在外地集训，暑假都不会回来了。班长也不在，以后就剩下我们了！” “那就好好复习。”段嘉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轻松：“这样大学的时候还能再见面。哪怕不能考上同一所大学，说不定能在一个城市呢？” “京城的大学？”赵峰阳哀叹，他是知道李长淮想做什么的。 对于他来说，赵峰阳当然觉得李长淮志向远大。 可落到自己头上，赵峰阳就没那么自信了。 不过，要考去李长淮同一个城市，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 “试试吧！”赵峰阳嘴上哀叹，心里却已经下定决心。 他也想看看，原康县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加油！”段嘉嘉这话也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鼓励身边的两个人。 反正庞美美是非常迅速的接下了一句：“对，加油！一定要加油！” —— 李长淮是段嘉嘉开始穿单衣的时候回来的。 风尘仆仆。 还拿了不少东西回来，都是京城的特产。 光是点心就一大箱，曹雪萍和办公室的那些老师都有一份。 “长淮，你这次可真是给学校争光了！”曹雪萍开玩笑地说：“校门口的横幅，估计校长都会挂到高考结束，横幅褪色了都舍不得摘下来。” 李长淮听着都有点尴尬了。 刚才进校门的时候，见到校门口挂着的横幅，李长淮都感觉脚趾扣地。 “对了，下个月期中考试你还参加吗？不参加的话，家长会呢？我听带队的老师说，你被华清学校的人看中了？商量是什么结果呢？”曹雪萍不管是从班主任，还是从亲戚的角度，都希望李长淮可以好起来。 然后让祝丹萍那对瞎了眼的夫妻看看，他们放弃的到底是什么。 以曹雪萍的经验看李长淮兄弟俩，她就刻薄一回地说，李长辉那样自私自利的人，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大出息。 以后就算接下了四洋电器，李长辉能保证公司不出错就谢天谢地了。 连亲人都容不下，这么小心眼，还能做出什么生意来？ 李长淮坐在旁边，眉毛稍稍挑起。 其实这一趟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还是要参加高考。”李长淮耸肩，他在绝对的天才面前还是不足的，所以这次表现并不算特别突出，只是李长淮个人被华清大学的教授看中，对方还记得之前冬令营的时候对计算机感兴趣的李长淮。 第287章 “恩。我回来了。” 只是那位教授告诉李长淮，他们没有保送名额，倒是另外几个院有。 李长淮可以选择有保送名额的学院，之后到学校也能来他们那里听课，或者研究生的时候转专业。 但这些都不是李长淮要的。 既然没有名额，那他就自己考进去。 “怎么会没有名额！”曹雪萍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忍不住问李长淮：“其他专业不行？你说的那个什么计算机，你觉得那个真的有前景？你要是去数院，到时候再努努力，争取留校什么的，不是很好？” 曹雪萍都有点搞不懂李长淮了。 这个机会放在其他人眼中，那绝对是要牢牢抓住不可。 李长淮就这么放弃了？ “计算机，我觉得是有前景的。科技会改变世界，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我们从前的三大件还是自行车、手表和收音机，但是现在已经有地方把收音机改成了电视机。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电器会慢慢走入普通人家里。从前的电视机，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现在的电脑。它看着是遥不可及的，但说不定十年后也会走入家家户户呢？” 李长淮坐在办公室，现在办公室也没有其他人，说话也就更放松一些。 他说：“而且我们国家一直在往计算机和网络方面研究，硬件软件都在研究开拓，国外已经有了网络邮件传送，只是我们这里还没有把网络铺开。我觉得，二十一世纪，网络信息和计算机大有可为。既然我决定了走这条路，为什么要把四年大部分的时间浪费在我不喜欢的专业上？” 曹雪萍原本是想劝李长淮的。 结果这一番话下来，她反而被李长淮劝服了。 “行吧。这既然是你的想法，那我肯定是支持的。只是这确实是个好机会，错过了实在是可惜。”曹雪萍遗憾地叹气。 李长淮反而自信笑道：“不会的。且不说可以给我加分，就算没有这次的奥赛，我也觉得自己可以考进华清。” 看着这个外甥如今的样子，曹雪萍都快忘记李长淮刚来的时候，那个桀骜仿佛全身都带着刺的样子了。 “知道了！去吧，回教室去，继续当我的班长给我帮忙。正好也让段嘉嘉和赵峰阳那几个人高兴高兴。赵峰阳这几天话都少了，还有段嘉嘉，居然还会弄错作业。你们这群小孩子啊——”曹雪萍喟叹，语气里却带着趣味。 她又不是瞎子。 都说了，老师在讲台上可以把学生看得清清楚楚。 李长淮对段嘉嘉的那点小心思，曹雪萍还以为是李长淮单相思呢。 现在看来，好像也不一定。 她肯定是不赞成高中生恋爱，还是在高二升高三这个关键点。 只是这两个学生都心里有数，曹雪萍也懒得做那个恶人，万一挑破了反而让他们加速在一起了呢？ 做媒婆是开心了。 做班主任那就要哭惨了。 “对了！”李长淮走到门口，就听后面曹雪萍又问：“那你家长会谁来？外公外婆？” 李长淮垂眸，突然笑了一下：“横幅会挂到家长会的时候吗？” “当然！”曹雪萍肯定。 这可是一中的荣誉，学生看了不算，还要让更多家长看见才行。 否则，校长怎么对外吹牛？ “那找我小爷爷来吧，我先问问他有没有这个时间。” 李长淮这话说得曹雪萍顿时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别人不知道李长淮家的情况，曹雪萍还能不知道吗？ 这是故意要让李爷爷看到校门口的横幅，然后再戳李晟两口子的心窝子。 曹雪萍本就看不上祝丹萍的所作所为，加上这对父母确实惹人生气，所以也没阻拦，还有些乐见其成地说：“放心，横幅是校长花了大价钱买的。最近看起来不会下雨，估计也不会掉色。” 李长淮抿唇笑了一下，这才离开办公室。 走出去后，李长淮看着近在咫尺的教室门口，居然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老曹说，嘉嘉也因为他可能会直接去上大学而情绪起伏大？ “班长？” 李长淮人还没进去，后面突然传来方圆的声音。 方圆激动地对着教室就喊：“班长回来了！班长回来了！” 不光一班的人出来看，二班和三班也有人出来。 谁不好奇？ 那可是拿了国奖的李长淮！ 人家说不定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他们还要苦兮兮的读高三。 没办法，谁让人家聪明呢！ 段嘉嘉和庞美美这组刚好这周轮到靠窗位置，猛地开窗探出来。 这么多人中，李长淮一眼就对上了段嘉嘉的目光，唇角浅浅勾起，露出一点笑意：“恩。我回来了。” 赵峰阳像是一只猴，也不知道那人高马大的身形是怎么做到从窗户里翻出去的，挤出人群一把抱住李长淮的肩膀：“班长，你可算回来了！” 说完，赵峰阳又苦着脸说：“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李长淮只看了赵峰阳一眼，然后目光就若有似无的落在段嘉嘉身上：“不会。保送的专业没有我想学的，所以我会留下来读高三，跟大家一起参加高考。” 至于可以加分的事情，李长淮就没说了。 倒不是他小心眼。 这件事情说出去，同龄人不会有什么想法，但大人就不一定了。 能有大人为了孩子读书，死活都不管了，非要塞进万贵生的班上。 那么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因为加分的事情嫉妒上头做出什么别的事情？ 更何况，大家都辛辛苦苦的复习刷题，李长淮这个时候说加分的事情，不是搞大家的心态？ 有些人心里清楚是一回事，李长淮大咧咧说出来就不一定会受人待见了。 “班长不走了？”庞美美小声惊呼：“哇，这个操作也太帅了吧！嘉嘉！” 就段嘉嘉这段时间心绪不宁的样子，庞美美可是看在眼里的。 为此，庞美美还单独写了一封信寄给隋佳丽，一起分享这个小秘密。 在赵峰阳面前肯定是不好说这些。 但是女孩子之间，一个眼神，一点带着揶揄的笑意，大家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第288章 还是两情相悦，我很满意啊！ 再说了，学校也不是没有李长淮和段嘉嘉的流言。 只是大家都是学生，再好奇也有个度，还不至于到处宣扬。 尤其是一中这样的学习氛围下，学生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哪里有时间去传播八卦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窥探？ 所以，这件事情就成了大家提起来才想起，不提都不会记得的事情。 可庞美美不同，她跟段嘉嘉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毫不夸张的说，她和段嘉嘉相处的时间比她们跟家人相处的时间还要长。 这种情况下，庞美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段嘉嘉和李长淮的那些小动作？ 段嘉嘉原本就有些小心，注意到庞美美的眼神，整张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哎哟，我可不会告诉老曹，你放心吧！”庞美美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段嘉嘉，打趣道：“再说了，你和班长那是相配得很，还是两情相悦，我很满意啊！” “你再说我不理你了！”段嘉嘉娇嗔地瞪了庞美美一眼，再抬眼的时候，李长淮已经走到了窗前。 只是，李长淮还没说话，旁边的赵峰阳就高兴地嚷嚷：“马上放学了，中午我们就去外面好好吃一顿，给班长接风洗尘！我的老天爷！国奖啊！班长，你的智商分我一点点，我都不用这么犯愁接下来的考试了！” 和赵峰阳有相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一班的学习氛围又不错，在旁边跟着起哄。 “对，班长的智商分我一点吧。” “我都不敢想我要是能上华清，我家会怎么样。” “我爸会连夜去祖坟烧纸，感谢祖宗保佑。” “我家就不一样了。我上高一的时候我奶奶把周边的寺庙道观都走遍了，人家路边的土地庙都没放过。我要是考上了华清，我奶奶估计要去那些寺庙还愿。” 周围人的羡慕最终都化作一句“班长真是厉害啊！”的感叹里。 李长淮对这些仿佛察觉不到，只看着段嘉嘉说：“我给你带了不少京城的特产，都在家里，明天带来？” 这个态度，仿佛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段嘉嘉眼神有些紧张的躲闪，但还是迎上去，说：“还是周末我去拿吧。你接下来是……上课？” 段嘉嘉话音落下，就听人群后面传来曹雪萍的声音：“行了，上课铃都响了你们听不见？” 原本拥挤的走廊顿时作鸟兽散。 二班和三班也很害怕曹雪萍这位严师的好吗！ 二班的语文课还是曹雪萍负责，就更怕了。 曹雪萍严肃的脸上还是能看见些许笑意。 人群散后，看到隔着窗户互相对视的段嘉嘉和李长淮，曹雪萍差点笑出声。 但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班主任的身份，皱眉低声道：“李长淮，你接下来可还要准备高考，你自己做的选择，别到时候还让我难做！” 这个“难做”，当然是指在祝丹萍夫妻面前。 当然，深层次的意思还是李长淮和段嘉嘉要收敛一点。 不然她这个班主任到底管不管？ 李长淮点头，倒是坦然得很：“知道了。放心吧，老曹！” 曹雪萍瞪眼：“你出去一趟胆肥了！” 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叫“老曹”？ 段嘉嘉则红着脸朝曹雪萍笑了一下，拉着庞美美迅速坐回座位。 李长淮的回来，让原本还有些浮躁的一班顿时平静下来。 注意到这一点的曹雪萍若有所思地看了李长淮一眼。 不得不说，有些人可能就是天生的领导者。 李长淮作为班长，在班上做了什么，为班上的同学做过什么，曹雪萍是很清楚的。 对李长淮了解得越多，曹雪萍就越清楚。 她那个不可一世的表妹和表妹夫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想到下个月的家长会，曹雪萍都坏心眼地想要看看李家那位老人家来了之后会是什么想法和态度。 上午放学后，段嘉嘉几人确实按照赵峰阳说的那样，直接去外面下馆子了。 “京城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很漂亮？大不大？都是特别高的楼吧？还有还有，班长你真的要参加高考不接受保送？这多可惜啊！”赵峰阳还是为李长淮放弃保送可惜。 那可是华清啊！ 华清和京大，在国人心中那就是顶级学校，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哪怕只是沾一点边，那都是牛的。 结果李长淮就这么放弃了？ 李长淮倒水清洗餐具，非常自然地把自己洗好的碗碟放在段嘉嘉面前，然后把段嘉嘉的再拿过来。 “很可惜吗？如果为了保送就进去学我不喜欢的专业，那就相当于我放弃了四年时间在我不喜欢的事情上。四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李长淮不敢说这个世界会变化得有多快，日新月异可能有些夸张，但四年时间的变化，足矣让李长淮扼腕。 段嘉嘉了解李长淮的实力。 一中的试卷一向偏难。 只偶尔需要放松的时候才会出一次容易的试卷，以免太打击学生的自信心。 但就算这样，李长淮的成绩一直都稳定不变。 如果通过高考报考华清，李长淮问题不大。 况且…… “你拿了国奖，肯定有加分。以你的成绩，只要考试的时候不出意外，没问题的。”段嘉嘉对李长淮很有信心。 “对啊！我都忘记加分的事情了。”庞美美后知后觉的惊呼，她都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班长，你肯定没问题！” 赵峰阳看看这一桌子学霸，再想到自己那拼了命才能赶上的成绩，哀叹：“人生啊，怎么这么不公平！” “少说话，吃你的饭！”庞美美一点不客气的把赵峰阳洗好的餐具拿来：“你这话说出去，二班三班不知道多少人想打你。” 赵峰阳也就是在一班看着是吊车尾，但他如果去普通班，要在班上拿前十或者前五是没问题的。 曹雪萍带班就是有这样神奇的能力，否则哪个老师有底气把校长办公室当自家客厅，说进就进，有什么不满还直接说出来的？ “也是。”赵峰阳砸吧嘴，露出一个欠揍还贱兮兮的笑。 第289章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李长淮也都全程关注着段嘉嘉的情况。 到后面段嘉嘉都忍不住小声在旁边提醒他：“你收敛一点吧！” 李长淮筷子顿了顿，轻轻应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说得最多的还是京城的事情。 李长淮说得越多，赵峰阳倒是越发想要努力一把了。 夜里上晚自习的时候，李长淮回来的消息还是传开了，不少学生都围在一班附近看看这个拿到了奖项的同学长什么样。 仿佛李长淮都成了什么特殊景点。 “再这么下去，我都可以搬个板凳坐在门口收门票了。班长，你简直是发财致富的商机！”赵峰阳笑得嘎嘎叫，像是一只公鸭子。 李长淮头都没有抬一下。 有些人看似风光，其实回了学校之后也要乖乖补作业。 哪怕刚拿了个大奖项，还被嚣张兴高采烈的弄了横幅挂在门口也是一样。 “班长？班长你说句话啊！”赵峰阳试图让李长淮开口。 结果前面的庞美美转身，毫不客气的说：“赵峰阳，你是今天过于激动，以至于有些欠揍吗？信不信下次丽丽回来，我俩联手揍你！”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嘴这么欠还活得好好的人。 赵峰阳可以长这么大，简直是人类文明的奇迹！ “你——”赵峰阳嘴皮子哪里说得过庞美美？ 更别说这人还拉出了隋佳丽一起撑腰。 于是，赵峰阳变本加厉的拉着李长淮的衣袖：“班长，班长你看她！班长你说句话啊！” 段嘉嘉猛地想起后世特别有名的一个小视频。 “老公，老公你说句话啊！” 脑海里仿佛都有那个声音。 想到这里，段嘉嘉连忙转身，对后面闹腾的赵峰阳说：“行了，你再折腾我就让纪律委员记你名字。” 赵峰阳顿时不闹。 只是颇为幽怨的看着段嘉嘉，仿佛那是什么负心汉似的。 李长淮在后面转笔，唇角勾起，露出一点笑意。 晚自习第二节课，老师就开始讲试卷。 讲试卷的速度极快，相同的题型只讲一遍，其他地方快速略过。 这也不是老师不负责，现在已经进入了复习阶段，老师要做的都是梳理知识点，细致讲解会耽误更多人的时间，这些完全可以课后再来办公室找他们。 段嘉嘉还能跟上老师的速度，旁边的段嘉嘉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毕竟今天讲的也不是化学试卷。 “太可怕！”庞美美收拾书包放学回家，路上犹如被吸干了精气神的尸体，晃荡着说：“这就是即将到来的高三吗？我现在真是太佩服之华学姐和温启了。他俩被万贵生那么刁难，居然还能学得进去？换成我？我都把书给撕得稀巴烂了！” 庞美美这还是经历过竞赛班的人都如此，其他人的课业压力有多大，可见一斑。 “这个时候提那种人干什么。”段嘉嘉一点也不想听见“万贵生”这三个字。 随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巧克力：“你省着点吃，我爸刚给我买的。这个牌子的比较难买，而且巧克力吃多了会胖，你悠着点！” “知道啦！”庞美美靠在段嘉嘉的身边，亲昵的说：“你对我最好了。” 只是到校门口的时候，庞美美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剩下推着自行车的李长淮和赵峰阳在。 李长淮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赵峰阳支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罐巧克力。 “我在京城的商场找到的，不过不是盒装，这种罐装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 赵峰阳刚才还纳闷呢。 李长淮的书包就没有这么鼓鼓囊囊过。 还以为是李长淮终于有带作业回去写的一天，结果人家背包里装得是一罐巧克力！ “送我的？”段嘉嘉脸颊泛红。 她也不是傻子。 当然察觉到了李长淮的心意。 只是她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悸动，这还是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 段嘉嘉才把自己归于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找到归属。 突然面对追求心里有些意外是很正常的。 李长淮看出段嘉嘉的紧张。 夜风吹过，李长淮想了想说：“恩。你不需要这么紧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在高考之前，我们都是一中的学生，都是要好朋友，不是吗？” 段嘉嘉先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李长淮这话的意思。 不得不说，李长淮先一步说出这些，的确让段嘉嘉心里松了口气。 她对李长淮当然是有那么一点心思的。 否则，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段嘉嘉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她现在才十七岁，爱情对她来说并不是最需要的那个东西。 大好年华，段嘉嘉想做更多其他的事情。 “我——” 段嘉嘉想给李长淮解释清楚，但李长淮却先她一步说话。 “我明白，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长淮不比段嘉嘉少几分理智。 他经历过被李家放弃，被李长辉几次三番的针对，再蠢的人也要长脑子了。 加上高一发生过的事情，李长淮不想这么快跟段嘉嘉确定关系，或者更进一步。因为他不愿意让祝丹萍有可以用长辈身份责骂段嘉嘉的机会。 如果自己跟段嘉嘉更进一步，被祝丹萍知道的话，祝丹萍就能以他母亲的身份指责段嘉嘉。 就像去年过年，还有高一家长会的时候，李晟对段嘉嘉说的那些话。 他们都不配！ “我也有许多我要做的事情。嘉嘉，我希望我们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后，再考虑这些？”李长淮其实也有些紧张，说话还有些颠三倒四：“我不是不在意你，只是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一直都在，等到你觉得合适的时候，我们……” “行了。”段嘉嘉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烫熟了。 夜色下都有些不敢对上李长淮的眼睛。 最后，段嘉嘉语速极快的说：“巧克力我收下了。你记得你自己今天说过的话。还有！” 段嘉嘉朝着前面小跑一段，突然转身对李长淮说：“我也等你到合适的时候！” 说完，段嘉嘉就小跑着往家里去。 用跑步的运动掩盖不正常的心跳。 第290章 人家可是琢磨着怎么把自家大白菜拱了 推门就看到她爸在客厅里看报纸，见段嘉嘉喘着气，段述南还诧异的站起来：“怎么了？怎么跑回来的？” “想着赶紧回来收拾文稿，就跑了一会儿。”段嘉嘉连忙解释，借着低头换鞋的功夫，没让段述南看到她脸上心虚的表情。 段述南也没多想。 女儿这段时间有多忙，他都看在眼里。 段嘉嘉越是忙，段述南就越着急，恨不得赶紧把分厂的事情落实，尽早开展自己的事业。 但想到学校那么重的学习压力，段述南也没有只顾着自己卷。 还不忘给段嘉嘉熬一些汤汤水水的补身体。 想起学校，段述南想起白天路过一中的时候，校门口挂着的横幅，好奇的问：“李长淮回来了？我看你们学校还挂上了横幅。” 段述南对于李长淮的印象不好不坏。 从一个长辈的角度，段述南很欣赏这样的小辈。 当然，也很同情李长淮有祝丹萍和李晟这样的父母。 只是作为段嘉嘉的父亲，知道那个小兔崽子的心思，段述南也很难把李长淮看得太亲近。 人家可是琢磨着怎么把自家大白菜拱了。 段述南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对！”段嘉嘉从旁边拿出来温着的豌豆排骨汤，点头道：“对，还拿了奖项呢！这次我们校长可要高兴坏了。李长淮今天回来，下周一估计会让他在升旗仪式上说话。” 段述南倒也不是见不得人好的性格。 李长淮也是个不错的人，能够成功当然再好不过。 “行啊。还真是挺厉害。”段述南点头表达肯定，想起祝丹萍对李长淮的忽视，又冷笑道：“这要是被他妈妈知道，以祝丹萍的性格，估计咬碎牙都要强撑着说不行。” 段嘉嘉失笑，感觉她爸的猜测可能真的没错。 拿奖这么大的事情，段嘉嘉不信祝外公和祝外婆会憋着不跟祝丹萍说。 她对李家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李长淮也说过，因为户口的事情，祝丹萍差不多算是跟父母闹翻了，只是大家都互相遮掩，互相保存一点面子。 事实确实如同这对父女所想。 都不等李长淮打电话告知李爷爷，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李爷爷上一秒还高兴不已，家里终于出了个能读书的。 但下一秒就想到，什么家里。 李长淮姓李不错，可户口早就不在李家了。 第一次，李晟在上班时间被叫到了小叔的办公室。 李爷爷一向不喜欢家里人借他的名头做什么。 他主动庇佑和牵线搭桥是一回事，拿着他的名头狐假虎威是另一回事。 所以，别说祝丹萍，就是李晟都鲜少来李爷爷的办公室。 进门后，李晟先打了个招呼，倒是态度亲热：“小叔，怎么今日找我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李爷爷低头看文件，只冷淡的说：“你先坐在旁边，我看完这些。” 李晟也不意外。 他记忆中的李爷爷一直都是这样。 公是公，私是私。 为此，祝丹萍没少在李晟面前表达不满。 其实李晟心里也有些别扭，只是他还要李爷爷的照拂，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 李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着，一直等到秘书端进来的茶都凉了，李爷爷也没有再说话。 李晟能打下一番事业，那也不是个傻子。 这态度分明是要教训他的意思。 而现在能让李爷爷教训自己的事情，除了远在原康县的那个小儿子，只怕也不会有其他了。 “小叔……” 不等李晟说话，李爷爷就合上了手里的资料。 他确实有要刁难李晟的意思。 李爷爷人到晚年才知道，什么叫做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知道全国奥林匹克竞赛的结果出来了吗？”李爷爷冷不丁问。 李晟抬头。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提到这个比赛，能跟谁有关系？ 李长辉的学习成绩，别人不清楚，李晟还不知道吗？ 别说这样的竞赛，就是在学校的考试，李长辉能安安稳稳的考完全程都谢天谢地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 “是长淮吗？”李晟问。 李爷爷却不回答，而是讥讽的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了呢。” 这话说得李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只得结结巴巴道：“那孩子不是没有带在身边嘛。” 李爷爷又是一声冷笑：“那是为什么没有带在身边？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长辉那孩子迟早被你们惯坏。” 其实在李爷爷的心里，李长辉的印象已经随着李长淮那边发生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崩塌。 用这么多阴谋诡计来对付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这传出去谁信？ 任谁听了都要觉得李家家教不严。 不过是一个四洋电器，就能让家里的孩子争成这副德行！ “小叔，我知道在两个孩子的对待方式上我和丹萍都有不对。可长辉的身体确实不好，我不知道陪着这孩子去过多少次医院，最近又被他妈妈带着去京城看病了。我知道我这么做亏待了长淮，可长辉可能……” 李晟做出痛苦的表情。 这倒不是装的。 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李长辉已经在身体这方面不占便宜了，李长淮随便就能比过，为什么要跟体弱多病的哥哥计较？ 李爷爷心里也不是不动容。 李长辉毕竟也是他的孙子，叫了他十几年的“小爷爷”。 当年李晟夫妻俩回来，带着嘴唇发紫的李长辉，李爷爷也被吓了一跳。 这孩子是怎么养大的，他也清楚得很。 想到这里，李爷爷跟着叹气：“可你也不能如此天差地别。我跟你说吧，下一代里，我们李家只怕最有出息的就是长淮。长淮说不定会比你我都更厉害。” 李爷爷对于知识是崇拜的。 李长淮有这样的能力，未来肯定比他们更好。 “我记得下个月就要开家长会了，到时候我会回去跟长淮好好聊一聊。”李晟语气低下去，也是表明他在李爷爷面前势弱。 李爷爷还能怎么办呢？ 原本一肚子火，在对上李晟无奈委屈的表情时，也只好暂时按下。 第291章 儿子听老子的，天经地义。 从李爷爷这里离开，李晟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家。 李家在鲁省是颇有名气的有钱人，四洋电器销往全国，在国内电器行业不说是龙头老大，但也是前排位置。 九十年代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别墅区，但有钱人想要住得舒适，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同样都是楼房，李晟直接花钱买下了上下两层，顶楼的天台都被他占了。 祝丹萍在四洋电器负责财务事宜，这也是李晟的意思。 李家没有什么别的亲戚，祝家那边的亲戚，李晟就没想过要提拔。 当然，祝家那边其实也没多少人想要李晟的提拔。 “你今天去小叔那里了？是有什么事情？”祝丹萍上前给他拿皮包，好奇的问：“小叔可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叫你过去。” 李晟啧了一声，问祝丹萍：“长辉在家吗？” “在楼上休息。”祝丹萍也是今天才回来。 “这次在京城挂了个专家号，还是说先养着，这个办法国内暂时是不好处理，可以去国外问问。这种先心病还没有很好的处理方式。”祝丹萍想着大儿子的身体情况就叹气。 这些年天南海北的没少跑。 中医西医都看遍了。 光是那些远近闻名的医生的电话，祝丹萍就记录了满满一个电话本。 她的担心也不是装出来的。 比起关系不好的李长淮，祝丹萍当然更喜欢李长辉。 “今天小叔叫我过去，是说长淮的事情。” 李晟才说完，原本还在倒水的祝丹萍瞬间停下了动作。 哪怕杯子里只有半杯茶，她也不管了。 想到李长淮那个仿佛瞧他们不起的样子，祝丹萍就一肚子火气。 祝丹萍嫌弃的说：“好端端的提起他干什么？扫兴！” 李晟这一路其实也有些转变。 他之前的确是偏心大儿子。 毕竟，大儿子从小到大送医院吃过的苦他都看在眼里。 那个时候四洋电器还没有做起来，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钱，李长辉是结结实实跟着他们吃过苦的。 还有一次李长辉病危，李晟都凑不出钱来。 最后是祝丹萍把所有陪嫁的首饰和家里的收音机什么的全都二手卖了这才攒出来的医药费。 这夫妻俩对李长辉好，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投入的感情太多，哪怕他们心里清楚很多事情并不像李长辉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可他们依然偏心李长辉。 “长淮得了奥赛的奖项。不出意外的话，可以保送上大学。”李晟突然道。 祝丹萍的动作也停顿下来，回头看着李晟。 夫妻这么多年，她还能不知道李晟的意思？ 当场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些心思我不答应。” “丹萍！”李晟想劝一劝祝丹萍，只是把李长淮接回来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 可一对上祝丹萍满是拒绝的模样，李晟只好放弃：“行吧。我看他在原康县也不错。说不定那边确实是更适合他。否则，怎么去了那边学习成绩就那么好？” 至于李长淮会不会不答应他的要求…… 李晟皱眉。 应该不会吧。 儿子听老子的，天经地义。 而且他可没有不管李长淮，到时候李长淮出息了，他也不是说什么都不给，只是把大头留给儿子，分一部分给李长淮。到时候他们兄弟两个一起把四洋电器做大做强。 当然，这肯定要李长淮多出力，谁让李长辉身体不好呢。 他可没有不管这个儿子的想法，李长淮也不可能放弃四洋电器这么大一笔财产。 想明白这些，李晟也不强求的李长淮回来了，对妻子祝丹萍说：“行吧，都按照你的办。” 祝丹萍这才满意的笑起来。 楼上，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李长辉把楼下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竞赛？ 拿奖？ 李长辉死死抠着实木的楼梯栏杆，指节泛白。 还真是让李长淮天高任鸟飞了，他不应该把李长淮的户口转出去的。 户口在手上，他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当时只图眼前利益，完全没有想到后续。 早知道，他绝对不会放了李长淮的户口去祝家。 到时候只要扣住李长淮的户口，什么比赛，什么高考，想都不要想！ 真是太大意了！ 要不是听到后面李晟打消了念头，只怕在楼梯口生闷气的李长辉能当场发病！ —— 时间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结束，这次有李长淮参加，全年级第一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李长淮身上。 段嘉嘉过了一把全年级第二的瘾，再度回到第三的位置。 第二还是班上的副班长方圆。 因为要升高三的关系，这次的家长会也格外受重视。 段嘉嘉因为离得近，跟她爸吃过了午饭，父女俩才慢悠悠的往学校走。 “老曹说，高三就不开家长会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会单独找家长到学校来。所以这次家长会还挺重要的，老曹应该要说蛮多事情。”段嘉嘉出门的时候还拿了一支奶油雪糕。 这个季节吃还是早了点，但段嘉嘉就是喜欢在这种不算太热的时候吃雪糕。 这种感觉不亚于冬天在暖气房里吃雪糕。 段述南点头，他跟曹雪萍也没见过几次，只是几次接触下来也觉得曹雪萍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老师。 注意到段嘉嘉还在吃雪糕，段述南忍不住说：“少吃点。你舅舅还说要带你去看看中医，调养一下。” “千万不要！”段嘉嘉双手交叉挡在身前，拒绝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不过你和舅舅倒是可以看看，调理一下身体。我可健康得很！” 段述南哼哼，开玩笑的说：“你这么熬夜下去，还吃冰的，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后悔了！” 段嘉嘉撇嘴，走在前面，嘟囔道：“爸，谁家这么哄着人吃药的？” “为你好。大不了让人家给你开点食疗的方子。”段述南是真的担心女儿的身体。 每天又是上学又是写稿，那个叫胡莱的导演有的时候半夜打来电话，就为了商量一个剧情。 这种作息情况，很难不让段述南不担心。 第292章 李长淮的家长还不知道？ 段嘉嘉也理解她爸的担心，只好答应下来。 父女俩走到校门口，学校门口停了一辆漆黑的小轿车，再旁边就是几辆小面包。 路边还有摩托车和自行车车棚里停满了车子。 这也正常，现在主要的出行工具除了两条腿，就是自行车和摩托车，小汽车都是少数。 “这车看着还挺好的。”段述南停了一下，多看了几眼。 段嘉嘉点头，她在原康县看到的大多都是小面包车，这种小轿车还是比较少。 两人刚走过，就看见小轿车下来了两个人。 其中还有一个是段嘉嘉认识的。 “爸，那好像是李长淮的家长。”段嘉嘉注意到李晟，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个老人。 穿着倒是很普通的样子，但是整个人还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想到李长淮上次要报复李长辉的时候，说过要找家里一个长辈，段嘉嘉顿时就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 这大概就是李长淮口中那个可以在李家做决定的爷爷。 段述南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李晟的眼睛。 他对李晟有点印象，但不多。 李晟夫妻俩走的时候，段述南刚跟薛卉结婚。只是从前段述南来林场的时候见过那么一两次，并没有打过交道。 只是对视一眼后，段述南就移开了眼睛。 “怎么？看到认识的人了？”李爷爷注意到侄子的动作，好奇的顺着李晟的视线看过去。 李晟摇头：“是跟长淮关系不错的那个小姑娘。” 李晟倒是想给李长淮添油加醋，但是上次在曹雪萍面前针对过段嘉嘉一次后，李晟也知道，段嘉嘉的学习成绩不错，在学校也是品学兼优。 这些事情在李爷爷面前说了，李爷爷估计也不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觉得李长淮这是在正常交友。 李爷爷点头，倒是不那么感兴趣。 而是看着挂在校门口的横幅，笑容得意：“咱们家一直都被人说是泥腿子出身，我当年也没怎么读书，都是后来工作了才参加各种培训。都不需要等高考，长淮这次拿奖，可让不少同事和老朋友对我羡慕呢！” 熟悉李爷爷的都知道，他这辈子无儿无女，以后的东西只怕也都是留给李晟一家。 李晟的儿子，在李爷爷那里跟亲孙子也没差别了。 现在李长淮这么有出息，有眼力见的当然会来祝贺，说些好听的话。 李晟看着横幅，要说心里没点自豪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想到李长淮冷漠的眼神，李晟又没了心情。 段嘉嘉可不知道李晟叔侄俩在校门口心理活动那么丰富。带着她爸到了教室后就去找李长淮通风报信。 看着女儿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段述南张张嘴，无奈闭上，叹着气失笑。 “他们几个小孩的感情倒是不错。”庞峰瞥了眼段述南，还笑着说：“瞧见没？跟高一的座位差不多。” 两人上次也是在家长会认识。 后来庞峰单位的车有问题，找地方修车的时候正好去了段述南的修车厂，也就这么慢慢联系上了。 段述南回头看到赵峰阳的家长，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虽然家长之间见面不多，但孩子经常在家提起朋友。尤其是庞美美。 庞美美的午饭和晚饭都在段家吃，就差没有收拾床铺直接在段家住下了。 庞峰夫妻俩也不是厚脸皮，阻拦不了，那就只好交生活费了。 不光如此，夫妻俩隔三岔五就让庞美美带上一些特产和零食水果去段家，总不能让自己女儿在人家家里白吃白拿。 加上修车厂的事情，两家关系慢慢贴近，也知道了赵峰阳家长的情况。 只是这边刚寒暄上，李晟和李爷爷也到了。 有李爷爷在，李晟哪里还好意思坐着。 在座的另外三个家长对李长淮的事情，除了段述南知道的清楚一点外，其他人也只是模糊的知道，李长淮跟家里关系恶劣得很。 父母还把李长淮赶回了老家。 要是李长淮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孩子，庞峰和赵父可能还能理解，孩子大了难管，送到小地方来改造一下。 但李长淮不是啊。 不仅不是，相反还优秀得很。 从高一开始就稳坐全年级第一的位置没下来过。 唯一一次不是，还是因为李长淮不在学校，没参加月考。 但人家转头就抱着国奖回来了。 所以，庞峰和重视教育的赵父那是对李长淮的家长万分不能理解。 李爷爷注意到他们一坐下，人家就不聊了，倒也不觉得尴尬。 “我是孩子的爷爷，第一次来参加家长会。”李爷爷先开口，还非常不客气的对着李晟摆手，让他出去。 李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只好点头离开，走之前还关心了李爷爷几句。 赵父是个生意人，人家都开口了，他就算不看在李长淮和儿子的关系，就是看在人家年纪这么大的份上，也不可能把人晾一边。 “是吗？李长淮同学很优秀啊！”赵父竖起大拇指：“我儿子在家就经常说，要不是班长和课代表，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我家那个从小到大学习都是像赶车似的赶出来的，稍微放松一下，他就敢停下不动弹。” 赵父谢过了李长淮，还不忘带上段嘉嘉。 “真是谢谢你们家孩子了！”赵父的感谢真挚。 段述南转身道：“孩子之间互相帮助。嘉嘉还跟我说，每次学校考试要搬书，都是赵峰阳同学出力，平时晚自习还会把她送到家里路口。我才真要谢谢你们。我也就是去年才稍微有些时间，原本是要晚自习接孩子的，她害羞，不乐意了。” 庞峰也积极参与到谈话中：“谢来谢去的就没劲了。孩子感情好，还能互相鼓励，都是好事。不过，这次李长淮拿了国奖，我闺女羡慕得在家流口水。还说班长厉害，保送都不要，非要自己考喜欢的专业。” 李爷爷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你是说，长淮放弃了保送？” 庞峰注意到李爷爷皱眉的表情，心里猛地咯噔。 不会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李长淮的家长还不知道？ 第293章 好好问一问 “也不能说放弃。”段述南倒是知道一些内情，见这老人家脸色不对，比起李家的人，段述南再不喜欢盯着自家小白菜的外来猪，也选择站在李长淮这边。 他说：“这个我听嘉嘉说过。保送的那几个专业没有李长淮同学喜欢的。这孩子倒是一心想要往计算机发展方面研究，之前冬令营的时候就跟华清的一位教授接触过，教授和那边的学生也对李长淮的选择非常支持，当时就已经接触到了一点这方面的内容。再说了，虽然放弃了保送，但可以加分。以李长淮的成绩，考上华清不是问题。” 庞峰也看出了不对，连忙在旁边补充：“对，我家美美也参加了。不过她止步省赛，这也有加分呢。不过只是省内的大学，我女儿也放弃了，她说省内大学专业里，她想学的那个不怎么厉害，厉害一点的在外地。” 有庞峰这么补充，李爷爷的心情倒是好了些。 只是依然准备家长会结束之后找曹雪萍和李长淮好好问一问。 “这个计算机……”李爷爷当然知道计算机是什么，也知道国家在发展这方面的科技，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有前景？” “有。”段述南别的不敢说，但自己家里有一台电脑，他太清楚电脑能做什么了。 比起未来的电脑，现在的看着是要简陋不少，但那些方块字，还有便捷度，这是段述南从前都不敢想的。 还没来得及多说，曹雪萍就进来了。 其他家长当然也都规规矩矩地坐好，等着看曹雪萍要在家长会上说什么。 门外，段嘉嘉也把李晟来了的消息告诉了李长淮。 李长淮一点也不意外。 李爷爷都来了，李晟怎么可能坐得住？ “他会不会找你麻烦？”段嘉嘉有些担心。 李长淮摇头：“放心吧，校长挂的横幅还是很有用的。再说，我户口都不在李家了，他们还能怎么找我麻烦？真对我动手的话，小爷爷第一个不会答应。” 钩心斗角也就罢了，要是再闹出这种大打出手的事情，传出去李家就彻底别做人了。 “行吧。”段嘉嘉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显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于关心了。 神情讪讪，站在旁边还有些别扭。 “谢谢。” 李长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段嘉嘉没说话，就听李长淮继续说：“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记挂。” 段嘉嘉耳朵红了红，轻咳几声：“行了，马上老曹让你进去发言了。” “恩。”李长淮倒是应得乖巧。 段嘉嘉却感觉那个声音仿佛就贴在自己耳边。 听得耳朵里好像都麻酥酥的。 家长会其实就那几个流程，班主任发言，任课老师发言，再找几个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李长淮作为班长，这次又拿到了奖，横幅都挂在校门口了，曹雪萍怎么都不可能放过他。 李长淮也嫌麻烦，直接把之前在升旗仪式上的稿子拿过来用，稍微改了几个字，把面向学生的发言，改成了面向学生家长。 段嘉嘉和几个课代表也进去说了一小段。 最后曹雪萍做总结：“大家也知道，同学们马上就要高三了。这个学期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原本一中每年暑假都有补课安排，但是因为一些情况影响，今年不会有了。” 曹雪萍这话也让坐在教室里的不少家长不满。 可大家又都知道这个“一些情况”是什么。 想支持学校补课，但又怕会给孩子压力。 那个跳楼的学生到现在都没站起来，别说高考，能继续上学都成问题。 万贵生倒是赔了钱，可赔钱能换回孩子的健康吗？ 更别说那个被体罚到内出血的小孩。 这些血淋淋的例子，让家长们害怕了。 他们又不是什么没良心的，自己的孩子自己当然最疼惜。 “大家稍安勿躁。”曹雪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烦得很。 每年暑假的补课学校不收钱，只是伙食费和住宿费要学生自己交。住宿费就按照天数算，加起来一个人一次补课下来只要二十块钱，为的也是水电费。 只是因为万贵生的事情，现在上面要求学校这个暑假都放松一些。 想到这里，曹雪萍都想骂人。 放松放松！到时候升学率下降又是他们这群当老师的被骂成臭狗屎。 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曹雪萍只是不赞成万贵生做这些，听到那个被打伤的孩子才露出一些脾气，其他时候对于万贵生的事情都懒得说的关系。 大家都是做老师的，谁还不知道谁呢！ 曹雪萍不赞成万贵生的教学方式，却理解万贵生为了职称想要升学率的迫切。 “但是，一中决定高三提前半个月开学！”曹雪萍笑道：“我们是提前半个月正式开学，高三学习压力大，只有这样才能分担正常开学的那几个月的时间对不对？还有，我要告诉各位家长，学习很重要，但身体健康更重要。希望接下来的一年多各位家长可以支持一下自己的孩子。家里的确有很多家务，但也不是非要孩子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做，是不是？洗碗这些顺手的活儿没问题，但是太繁重的农活，还是希望家长们跟孩子一样，大家都辛苦辛苦！” 曹雪萍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多少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可高考太重要了，一年的时间，改变的或许就是一生的命运。 “还会坐在这里的，我想都是希望孩子可以顺利高考，可以改变自己和家庭命运的。哪怕冲着这一点，也希望家长们可以在家庭给孩子们一点呵护。学校里，老师也会为学生的学习和日常生活安排好。我们是战友，是合作搭档，高考就是我们要打的战役，我们要做成的合作项目……” 段嘉嘉在门口听着曹雪萍说这些，也真是费心了。 做家务做农活什么的，大概率还是为班上大部分女孩子说的。 段嘉嘉就知道班上有个女同学，到了周末就要赶回家去给家里做农活。 用她的话说，是能做一点是一点。 高二这大半年的时间，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再瘦下去，段嘉嘉怀疑刮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了。 第294章 四洋电器？很牛吗？ 像一班这样的女生，学校还有好几个。 大部分都是女同学，男同学也有，但不多。 段嘉嘉上辈子是在省城上高中，学校也有贫困生，但相比一中，还是要少许多。 原康县这里靠近农村，有至少一半的学生是周边农村里来的。 学校里住宿的也大多是他们。 像赵峰阳高一那样，家里只是为了让他更适应高中生活才多出一笔钱住宿的情况非常少，大部分住宿的学生都是农村来的，不方便每天放学回家，只能选择住校。 段嘉嘉轻轻叹气，她和班上的同学也想过怎么帮助那个女同学，但他们贸然行动的话，又担心会伤害对方的自尊。 “还在想蔡芳芳的事情？”李长淮还能不知道段嘉嘉想什么？ 这次家长会前曹雪萍发现蔡芳芳的脸色太难看了，特地在班上说了一次，这次家长会也拐弯抹角地表达出来，其实还是为了蔡芳芳。 班上和蔡芳芳这样的同学不少，只是蔡芳芳看起来更严重。 段嘉嘉点头：“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跟学校商量一下，弄个助学金什么的。或者是奖金？我手头上能拿出来三万块钱，能帮学校不少人了。” 这是段嘉嘉在家跟段述南和薛河说过这件事情之后，薛河提出来的想法。 怕伤害同学的自尊，是因为不希望让同学觉得这是来自于同龄人的捐助。捐助的人本身没问题，只是十几岁少年的内心尖锐又敏感，段嘉嘉也不想好心办了坏事。 “舅舅说，可以通过学校完成。让学校对外就说是有好心人捐助，每个人一个月的帮扶也不多，只要证实是贫困生，一个月就可以拿到三十块钱的伙食费，到了冬天每个月再加十块钱的取暖费用。三十块钱，在食堂吃饭也可以吃得很不错了。” 段嘉嘉为此还拉着隋佳丽几个人吃了几次食堂。 观察了一下学校食堂的菜色。 “我说呢！”李长淮恍然，笑道：“我还以为是叔叔没来得及做饭，你吃腻了门口的小菜馆。三万……我出一万吧。最近在忙着找店铺扩张的事情，手上能拿出来的钱不多。” 段嘉嘉的小说稿费、版权费和每个季度的房租费用加起来，光是存折上存的钱都有十万出头了。 九十年代，又是在小县城里，一个学生就算是想要花钱，也没有能花出去的地方。 段嘉嘉拿出三万块钱还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情。 相比之下，李长淮要增加设备、开店、增加员工，这全都是支出。 “很可以了。四万块钱，估计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其实有些人家里怎么说呢……”段嘉嘉撇嘴，农村收入不高这是事实，但学校有些同学的贫困却不是因为家里贫困，而是因为大部分资源都给了男性。 “反正到时候人选肯定要好好选。还要实地考察，确定了才行。至于其他的……”段嘉嘉叹气，她是有钱人，不是神仙，这种事情凭她一个人是很难解决的。 甚至可能会因为每个月有三十块钱的伙食费在别的地方加大苛待。 “真难啊！”段嘉嘉长叹。 看着旁边低垂的圆润后脑勺，李长淮才要伸手去拍一拍，安慰段嘉嘉。 里面的家长会就结束了。 段述南一走出来就看到有兔崽子试图对他女儿“动手动脚”，站在教室门口，脸一黑：“嘉嘉！” 当然，这个脸黑的表情可不是对着段嘉嘉，而是明晃晃地冲着李长淮去的。 李长淮讪讪地收回手，朝着段述南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段叔叔。” 段述南轻咳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嘉嘉，我待会儿去跟你班主任说会儿话就要走，我弄了个东西要去市里取，晚上回家吃饭？”段述南还打算给女儿一个惊喜。 段嘉嘉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爸爸和李长淮之间的火星子，还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回家。爸，晚上吃烧鸭好不好？我可想吃你做的啤酒鸭了。” “没问题，我回来的路上去买。到市里要不要给你带香香家的小蛋糕？早上可以当早餐吃。”段述南对女儿那是有求必应。 别说吃烧鸭，就是吃天上的月亮，段述南说不定都能拼着一条命去想办法摘月亮。 父女俩正说着，走在后面一点的李爷爷也出来了。 李长淮对李晟和祝丹萍没有好脸，但在李爷爷面前还是乖巧的。 他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的情况和李爷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李爷爷真的在意自己这个小辈，祝丹萍和李晟根本没有那个胆子把李长淮送到原康县，还顺着祝外婆和祝外公的意思把李长淮的户口迁出来。 说到底，李爷爷在意的也只有李晟这个亲侄子。 其次才是李长淮和李长辉这两个侄孙。 “我听说，你放弃了保送？”李爷爷在意的还是这个。 一个保送进华清的侄孙，这能给他增添不少光。 而且，李爷爷也希望能有一个人接下自己的人脉，往政方面走。 李长辉那个脑子，在家搞一点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还行，但是放到政界，那简直是三岁小孩过家家。 也就是当初的李长淮性格暴躁，情绪不稳定，加上祝丹萍的偏心，这才被算计到了原康县的南郊林场来。 李爷爷相信，以李长淮现在做的事情和实力，李长辉在李长淮手上根本占不到便宜。 自己再教一教，假以时日会是李家另外一根顶梁柱。 说不定，李家还能再更上一层楼。 李长淮打算把李爷爷请来开家长会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么一遭，也没有隐瞒，把自己想要往电子工程技术这方面发展的想法和未来安排都说了。 跟段嘉嘉打过招呼后，两人走在学校操场，完全不管李晟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就没考虑过四洋电器？”李爷爷问。 李长淮笑了笑：“四洋电器？很牛吗？我为什么要把它当做是我的人生目标？” 这个回答是李爷爷完全没有想到的。 第295章 好想要一部手机 李爷爷现在什么心情，没人在意。但现在曹雪萍的心情很复杂，还有点激动。 她跟班上几位家长都聊过之后，原以为段嘉嘉的父亲是来问一问段嘉嘉的学习情况，怎么夸奖的话她都想好了。 结果人家说的是资助贫困生的事情！ “嘉嘉家长，你说的是认真的？”曹雪萍都有些坐不住，蹭得一下起身。 段述南点头：“这是嘉嘉的意思。她一直都很想帮助这些同学，只是担心会贸然行动会伤害到同学的自尊心。倒不如通过学校进行，有学校做监督，比我们更方便。” 曹雪萍听到这话，原本激动的心也慢慢平复下来。 没错。 这件事情如果要做，那就要做得完善一些。 “我先代表学校，代表那些同学感谢你和段嘉嘉的爱心。这件事情我还要跟校长说一下，具体怎么实施，如何落实下去，这肯定要大家好好讨论。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曹雪萍知道段嘉嘉写小说赚了不少稿费，却没有想过段嘉嘉能赚这么多钱。 三万！ 曹雪萍一年的工资加上奖金连三千都没有。 结果她的学生现在就能拿出三万块钱做慈善！ 还是真的一点名都不露，匿名的慈善。 要不是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曹雪萍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好的。”段述南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落不下来，反正他们家钱是准备好了。 段述南还不知道，段嘉嘉想捐的三万变成了加上李长淮的四万，他还想凑个五万，估计能直接让三届学生受益。 段嘉嘉自顾自回家，想到上次跟胡莱商量的那个事情，干脆打电话跟胡莱说清楚。 刚好胡莱也在电话旁边。 “你七月到八月有时间？可以可以！”胡莱连连点头：“这段时间都在搭棚子，大部分景都选好了。第一部都可以在梁溪的影视城拍完。” 段嘉嘉听到这话先愣了一下。 梁溪影视城？ 听习惯了横店影视城，突然听到梁溪，段嘉嘉一下没反应过来。 现在想想，还真是要去梁溪拍摄。 横店影视城现在还没有影子呢！ 那要到1996年才开始建设，如今大部分的古装剧都是在梁溪拍摄。 比如明年才会播出的电视剧《唐明皇》，还有后年播出的《三国演义》、以及经典的82版《水浒传》都是在这里拍摄。 段嘉嘉点头：“那距离我这里不是很远，我到时候可以坐飞机过去。” 胡莱听到段嘉嘉答应下来，那可太高兴了。 他说：“你放心，我肯定把一切都安排好。前期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你来的时候差不多就能拍摄。不过我们要先进行剧本围读，还有部分道具也要准备好。正好你可以看看女主角的戏服，柳飘飘在香江那边学得不错，我之前打电话，香江那边的朋友都说她肯吃苦。” 胡莱一开始的打算是让柳飘飘在京城跟着武术运动员学习剑术，但是后来想到表演问题，还是决定让柳飘飘去香江跟着武师学习，正好她也有刀马旦的基础。 好看的花架子倒是学得很顺利。 只是在开拍之前，胡莱还是希望柳飘飘可以去那些武术大家的跟前学一段时间，看看真正练武之人的气势。 学不到真本事，演出那个劲儿来也行。 况且，小说里也有不少需要配合的武打演员，胡莱都准备找武术运动员和武校的学生，能省一点是一点。 当然了，重要角色还是会请有点名气的演员来演。 “恩。出发之前我再给你电话，之后剧本有什么问题再联系，剩下的内容我已经修改好了，待会儿就出门寄出。” “麻烦了！”胡莱把段嘉嘉的剧本也拿去给关系好的编剧做了修改，相当于这部电影是有两个编剧的。 对方倒是对段嘉嘉的这个剧本修改得很满意。 有了朋友的肯定，胡莱也更有动力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鼓足了劲儿地去做一个项目。 胡莱也希望自己这次的作品可以更上一层楼。 作为导演，没有好作品傍身，会很快被这个行业淘汰。尤其是胡莱经过段嘉嘉的提醒，确实注意到香江那边的同行有往大陆发展的趋势。 胡莱不觉得自己会比他们差，可人家确实有更多的从业经验，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或许大陆这边行业内会对自家人有扶持和保护，可这些又怎么能长久？ 说白了，还是需要本事。 段嘉嘉挂了电话后躺在沙发上轻叹：“手机怎么还不出现啊！” 她记得现在应该已经早就有大哥大了，但是大哥大体积大，电量低，有的地方还接收不到信号。 第一台进入国内的应该是摩托某拉品牌的手机，也是八九十年代电视剧和电影里经常能看到的黑色手提电话。 段嘉嘉没记错的话，现在国外应该已经推出便携度更小的手机了吧？ 应该算是第二代手机。 手机发展可以分为1G时代，也就是大哥大。和后来的2G时代，信号和音质更好，还可以保密。 段嘉嘉上辈子听人说过，第一代大哥大的手机只要用普通的设备就可以截取信号窃听，到第二代因为用的是gsm数字网，所以保密性和抗干扰都更强。 摩托某拉就是在这个转变的时候紧抱着第一代模拟网络不放，这才有了后世大名鼎鼎能用来砸核桃的手机品牌后来居上。 不过，段嘉嘉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用的翻盖手机还是摩托某拉的呢。 “好想要一部手机，这样通讯真的太不方便了！”作为体验过几十年后智能手机的人，段嘉嘉觉得穿书的这几年什么都好，就是在通讯方面太不方便了。 家里哪怕有一台座机，也不方便。 段家的电话簿都两本了！ 段述南和段嘉嘉各自用一本，段述南的那本电话簿里还夹了不少名片，平时得用橡皮筋扎起来，否则分分钟“爆炸”。 段嘉嘉那本小一点，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上面已经有不少电话，不过平时打得最多的还是陈峥年和如今的胡莱。 没办法，工作需要！ 第296章 展翅高飞 段嘉嘉出门把整理好的稿子寄出去，回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巧克力。 也不知道她爸跟老曹商量得怎么样，加上李长淮给的一万块钱，一共四万的话，应该可以帮不少人。 对，还有李长淮。 也不知道来的那两个人会不会刁难他。 自从猜测李长淮就是后来那个帮着收购四洋电器，将四洋电器这个品牌直接搞没了的人，段嘉嘉的心情就很复杂。 李长淮这个做法，跟那些外资公司打击国产品牌的套路一样。 作为华国人，段嘉嘉当然是厌恶出现这样情况的。这对国产品牌几乎是降维打击，而且令人措手不及。 但了解过李长淮和李家的恩怨，段嘉嘉又觉得完全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做法。 因为李晟的背后有李爷爷，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成为的罪人，才能报复李晟一家。 而李长淮这么做，也是对李爷爷最有力的打击。 段嘉嘉嚼着巧克力，浓郁的可可香在舌尖泛出香醇的微苦。 不过也没关系了，现在的李长淮不需要这么做！ 正想着，外面传来停车的声音。 段嘉嘉连忙起身，就见段述南和薛河风风火火的往家里走。 两个人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爸？舅舅？你们怎么在一起？”之前不是说去市里拿东西？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且，段述南跟薛河怎么还一起回来了？ “恩。你舅舅今天不用加班。”段述南背着手，还刻意不去看段嘉嘉。 只是光听他说话都能听出语气里的笑意。 “爸，你们今天捡到钱了？这么高兴？”段嘉嘉去接两个人手上的东西，反而被薛河避开。 段嘉嘉纳闷了，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薛河笑道：“让你爸说吧，我这个在他那里都是小事。” 段嘉嘉好奇的看向她爸。 段述南没这么快说话，而是走到客厅里，把藏在身后的袋子放在桌上。 然后施施然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子，着实摆了一番谱。 “嘉嘉，你暑假是要去外地吧？” 段嘉嘉点头。 暑假去找胡莱这件事，她早就跟家里说过了。 这次陈峥年也会在，而且也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岭的地方，胡莱也跟段述南有过沟通。 “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呢？考虑到你的安全问题，所以我买了这个。”段述南指着桌上的袋子，笑容还有些得意。 段嘉嘉好奇的看过去，这个袋子她倒是觉得眼熟，尤其是袋子上的标志。 这不是摩托某拉的logo吗？ 段嘉嘉刚刚还在想手机的事情，而且摩托某拉的logo简直不要太好记，段嘉嘉是不可能认错的。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再对上她爸脸上的笑。 段嘉嘉动作突然僵住：“不会吧？” 段述南点头。 她再看向薛河。 薛河也点头。 “拆开看看？”段述南笑道。 段嘉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真的？ 她伸手进袋子，指尖接触到盒子。 到这里，段嘉嘉也不拖沓了，直接拿出来。 巨大的盒子里，装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段嘉嘉把盒子打开，一台需要她两只手才能捧起来的大哥大出现在眼前。 “送我的？”段嘉嘉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这样一台大哥大都要上万了。 段述南点头，他着急扩张生意，但也不至于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家里还有那么多金条和珠宝呢。 珠宝段述南都存了起来，金条暂时放着，需要的时候，他再拿出来。 “拿这个你能随时跟我们联系，有事情就能直接说。我跟你舅舅都买了传呼机，联系起来方便。而且，你在外拿一台这样的电话，也更好办事。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个对你好。”段述南在生意场上见多了势利眼。 传呼机本来也是他打算买的。 移动电话就纯粹是为了女儿。 薛河在旁边赞同的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你在外面也不要太露富，跟剧组的人在一起，千万不要落单了。” 家里两个家长对于两个月后段嘉嘉要外出的这件事情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仿佛离开了桦水市就有洪水猛兽在等着似的。 段嘉嘉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确实是这个年代外面危险多，而且通讯不发达，真有什么事情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 给段嘉嘉一台移动电话，也是考虑到这个情况。 “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也绝对会跟着剧组的人行动，不让自己落单。”段嘉嘉都没顾得上看电话，搂着段述南的胳膊就开始保证：“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我知道的。” “知道你不是小孩，所以才更不放心。”段述南拍拍她的手，脱下外套起身，说：“你要是个小孩子，我还能跟着你一起去。” 不过，段述南知道，女儿已经长大了，迟早有一天要飞出原康县，飞出桦水市的。 现在就能写出那么好的作品，以后就更不一般了。 段述南也在学着让女儿离开自己。 他已经错过了女儿的成长，不能再限制她展翅高飞。 “谢谢爸爸！”段嘉嘉听出了段述南的画外音，直接扑到段述南的后背吊着：“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段述南面上简直笑开了花，嘴里却还用嫌弃的语气说：“行了，全世界最好的爸爸要去给你做啤酒鸭了，你还不放开？” “放放放！现在就放！啤酒鸭少一点点辣，晚上吃辣了不舒服。”段嘉嘉松手松得也很快，还不忘给晚上的菜提意见。 “知道了。”段述南无奈，自己的女儿，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宠着呗！ 段述南去做饭后，薛河反倒是坐下来，还让段嘉嘉记下自己和段述南的传呼机号码。 手机号他们已经都弄好了，电话可以直接打出去。 段嘉嘉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个学生，手机这样的东西肯定是不能带到学校去的。 在电话簿上把传呼机号码记住，又给李长淮几人都打了电话。 打一个就高兴的跟一个人说自己有电话的消息。 第297章 猜测中的形象 隋佳丽那边没有打电话，打了现在她也接不到。 庞美美知道以后直接在电话那头尖叫：“啊！是大哥大！大哥大！大哥大呀！嘉嘉，你居然有大哥大！我下次去你家想看看！我还没有摸过大哥大呢！” 对于庞美美这个反应，段嘉嘉一点都不意外。 要是不激动，那就不是庞美美了。 不过，段嘉嘉都没说，庞美美就已经想到了这部电话不能带到学校。 而且，这么大的块头，段嘉嘉吃饱撑的才每天带着上下学。 “好！”段嘉嘉一口答应，又问庞美美：“你跟家里人说好了吗？要不暑假跟我去看看？” 庞美美哀叹一声：“不行啊。” 声音里满是怨念：“我暑假要回老家，我爸说我奶奶现在身体不好，要我回去尽孝呢！” 段嘉嘉这下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关系好，对于各自家里的事情都知道一点。 段嘉嘉就听庞美美抱怨过，老家的奶奶对她和她妈一点都不好。 尤其是庞美美的爸爸是几个兄弟里最有出息的，但也是唯一一个独生女儿的。 所以老家那边一直有微词。 哪怕庞峰一直解释，是因为自己工作的关系只能生一个，但老家那些人还是认为没有儿子就是庞美美母亲的错。 庞美美到了老家就要被各种念叨，还有一些亲戚会故意拉着庞美美说她以后没有兄弟撑腰是一件多么凄惨的事情。 段嘉嘉想到这些也不禁叹气：“不能拒绝吗？” “我要是能拒绝，早就拒绝了！”庞美美现在的怨念简直可以养活上百个邪剑仙。 段嘉嘉这下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祝福：“那希望你到时候一切顺利了！” 庞美美叹气：“但愿如此。我总觉得我老家那群人憋着大事儿呢！” 跟庞美美聊过，段嘉嘉又给赵峰阳打了电话。 要不说赵峰阳跟庞美美关系好呢。 两个人的反应都是一样。 段嘉嘉还能听见赵峰阳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摔落。 也不怪他们会这么激动。 整个原康县的大哥大估计加起来都不超过十根手指头。 更多的人还是用传呼机。 要是在桦水市里，用大哥大的人还是要多一点。 毕竟这个东西的价格高到一般有钱人都不敢入手。 除了不方便携带之外，这玩意儿电量还不耐用，到了偏僻一点的地方信号也没有。 对于一些人来说，还不如传呼机收到消息方便。 所以，不管是赵峰阳还是庞美美，都只是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看到过大哥大，真正上手摸的情况那是少之又少。 现在听说身边有人买了大哥大，这种消息就像是一道惊雷。 之后就是兴奋。 “下次让我摸一摸啊！我还没有摸过大哥大呢！” 段嘉嘉笑得不行，想到庞美美也是这个要求，连忙说：“行！放心吧。” 又简单跟赵峰阳寒暄了几句，最后段嘉嘉才给李长淮打电话。 令人意外的是，李长淮一下就猜到了这是段述南为什么买的。 还说：“这样也好，到时候我找你也方便一点。” 段嘉嘉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轻轻哼了一声。 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还是段嘉嘉先开口：“你今天怎么样？他们过来，说了你吗？还有放弃保送的事情。” 李长淮现在在祝家，电话是之前转户口的时候祝外婆让祝丹萍装的，费用也都是祝丹萍在负责。 想到李爷爷说的那些话，李长淮轻笑道：“李晟倒是想说我，但没用。小爷爷一开始不太赞成，但是听我说过之后，现在态度是中立。” 一个中立的态度，就已经是李长淮把自己的所有优势展现出来才争取到的。 李晟却只要是李爷爷的侄子就能达到这一点。 段嘉嘉有的时候都为李长淮不值得。 也难怪书外面那个世界里的李长淮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和举动。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至少，李晟的目的没有达到。”李长淮对于李家人，早就没什么期待了。唯一的要求不过是在自己还没有羽翼丰满之前，李晟和祝丹萍别想给他使绊子。 李爷爷别的可能不会做到，但这一点还是能答应的。 他肯定也不希望李家的未来是一片灰暗。 不客气的说，李长淮大概就是李家下一代里唯一的顶梁柱。 “真是不理解。”段嘉嘉皱眉，完全不能想明白李晟和李爷爷的脑回路。 想要马儿跑，总要给马儿吃草吧？ 可结果呢！ 李晟和李爷爷一边寄希望于李长淮可以光耀李家门楣，一边又不愿意好好照顾李长淮。 段嘉嘉撇嘴：“他们还真是……想得也太好了。” 李长淮轻笑，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没关系。他们这样，我以后如果不给他们面子的话，也能做得理直气壮。挺好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李长淮这话里倒是显露出了与段嘉嘉猜测中那个人做的事情相差不多的态度。 听到李长淮这话，段嘉嘉那个猜测中的人，形象也渐渐与李长淮靠近。 她犹豫了几秒，问的李长淮：“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没有遇见我，疾世愤俗的等不到李家人来接你。你又有一个机会可以彻底打破李晟一家的美梦，将四洋电器收购，从国产品牌彻底沦为外国公司手里的东西，渐渐闲置成没用的品牌，你会做吗？” 李长淮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有些奇怪。 不过，后面的话李长淮听懂了。 其实从九十年代开始就已经出现这类例子了。 外资以合作的方式入股国营，用商业斗争的方式吞并国产品牌的生存空间。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桦水市的汽水厂。 虽然从前也是做另外一个汽水品牌的加工工厂，但还有少量橘子汽水以本地品牌的名义在桦水市的范围内销售。 许多桦水市人的童年记忆里都是汽水厂的橘子汽水。 但前两年外国特别有名的可乐公司以生产链自助和技术支持的方式入股了加工厂，不仅丢了代加工的单子，本地产的橘子汽水也以提高技术为由降低生产量。 趁着橘子汽水生产缩减的功夫，可乐公司开始大肆铺货，并且做各种销售推广。 等到汽水厂的人反应过来，可乐已经占据了大部分市场。 第298章 雏鹰计划 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李长淮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如果一切按照段嘉嘉所说的那样呢？ 他会做后面的事情吗？ 李长淮哪怕极力想否认，但他的沉默还是给了段嘉嘉和自己一个答案。 那就是——他会！ 李长淮如果没有想通，一直等着李家来接自己。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李长淮心里很清楚。 那样的情况下，李家就会是李长淮的仇人。 哪怕真的会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李长淮也会想尽办法让四洋电器一蹶不振。 只有这样，李晟夫妻的骄傲和李长辉想要的东西才能消失。 李长淮才能出这口恶气。 “嘉嘉……”李长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段嘉嘉却很轻松，笑道：“但你现在不会这么做了，是不是？” “恩。”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 这一点，李长淮自己也可以确定，现在的自己确实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 把全部精力耗费在李家，着实没有必要。 只要他自己过得越好，李长辉就会越憋屈，李晟和祝丹萍的心里也会不舒服。而这其中最后悔的，一定是李爷爷。 “那这样就可以了。”段嘉嘉的道德感有，但还不至于面对一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李长淮，代入到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假设李长淮”做过的事情。 说不定，也是自己想多了呢？ 那些事情根本不是李长淮做的，另有其人呢！ 毕竟，八九十年代这么坑国产品牌的公司可不少。别说外资，国产品牌之间的斗争也不少。 “你这样就很好了。再说，他们确实做得很过分，不是吗？”段嘉嘉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父母。 偏心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好像李长辉是宝，李长淮就是草。 既然现在的李长淮已经决定踏上另外的赛道，段嘉嘉也全力支持他。 “李长淮，你好好考，考上之后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他们到时候想要拍你马屁都拍不到！” 听到段嘉嘉的鼓励，李长淮都笑出声来，但还是应下：“好！让他们拍马屁都拍不到！” 挂了电话后，段嘉嘉的大哥大就已经快没电了。 看着手上这个沉甸甸的移动电话，段嘉嘉叹气：“连美丽都称不上的废物。” 难怪后来二代手机一上，大哥大就迅速消失在历史里。 据说有些老板请秘书，就是让秘书专门带着大哥大，要用的时候让秘书捧过来。 没点力气，还真不好拿着这样的手机煲电话粥。 “完了！”想到煲电话粥，段嘉嘉没忍住地拍了一下脑门：“现在可是双向收费！” 不光她这边要收话费，李长淮那里也要。 “真是……”段嘉嘉皱着脸看手上这个沉甸甸的家伙，哪怕现在这玩意儿贵到能在原康县买几套房子，但她还是想说：“废物啊！” 科技还是快点发展吧，她快受不了这玩意儿了！ 仿佛几个小时前坐在家里渴望有一部手机的人不是她。 —— 家长会结束的第二天，段嘉嘉刚到教室就被久等了的曹雪萍叫到了办公室。 “那个，老师不是催你，就是想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曹雪萍说这话都有些不好意思。 捐款这么大的事情，结果面对的还是自己的学生，这实在是让曹雪萍都不好问出口。 不是一两百，而是几万啊！ 几万块钱！ “是的。还有个新情况。”段嘉嘉刚说出来，曹雪萍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这个消息她可是昨天连夜告诉了校长，校长激动得就差没有在办公室唱歌跳舞。 很多时候不是学校不照顾那些贫困生，而是学校也有心无力。 这种社会上的资源不是那么好拉的。 如果去专门申请的话，耗费的时间和人力物力更多，还不一定能成。 原康县的有钱人屈指可数，去市里的话，市里也有贫困生，一中之前的成绩在市里不算差，但有更好的学校。 一个小县城里的高中，哪怕原康县给了大量资源，放在市里也比不上那些获得资源更多的学校。 曹雪萍咽了咽口水：“你说。” “是这样的，这件事情我跟李长淮说过了。李长淮表示也想捐一万块钱。昨天我爸也说了这事儿，所以我们打算加上我的三万，我们凑六万块钱，应该可以帮助更多学生。这个帮助名额的标准就要学校来定了，这些我也不是很了解。” “这个没问题！”曹雪萍听了段嘉嘉的话，喜出望外。 原本以为只有三万，现在翻倍了！ 六万的金额，曹雪萍估算了一下，按照一个月三十块钱的标准，笼统算能帮二百多个学生一整个学年。 从高三到高一，三届学生里按照标准资助的二百多个人，对比下来已经是非常宽泛的标准了。 不知道怎么，曹雪萍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学生就能想到这么多，出钱出力的要帮助这么多人。 还有那些贫困生。 是。 他们仿佛身处黑暗中，但这个社会总会有一束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物质上的贫穷是一时的，只要他们好好读书，看过广阔世界，拥有一技之长，在这个社会立足，这些总会满足。 “老师真的很意外。”曹雪萍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说：“我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还会想到这些。” 不仅愿意帮助人，还想到了要保护那些同学的自尊心。 “古人早就说过了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现在不缺这些，也有能力赚更多。既然我看到了，我也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做？而且，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觉得这也是一件让我很开心的事情。”段嘉嘉笑道：“老师，具体的标准你们去商量，不过我想了一个名字。这个钱的安排，就叫做‘雏鹰计划’吧。我相信他们都是即将展翅飞翔的雏鹰，只是缺了一阵顺势的东风。我也希望他们可以因为雏鹰计划的补贴，把更多精力放在学习上，未来成为社会栋梁！” 第299章 给你父母省点心吧！ 此时的段嘉嘉和曹雪萍都不知道，最初只有六万块钱，粗略算下来只够二百多个学生用一年的雏鹰计划，会在几年后成为原康县甚至是桦水市最大的贫困生资助项目。 那些曾经受过雏鹰计划照顾的学生在大学毕业后，哪怕还只是一个小职员，都会想到回馈母校。 源源不断的捐款从全国四面八方的校友爱意里融入到一中。从一开始只为照顾一中学子，到辐射整个桦水市。 看着一代代雏鹰从校园中飞出，长成社会的栋梁。 “恩！就叫‘雏鹰计划’！”曹雪萍红着眼，让段嘉嘉回教室后，立刻朝着校长办公室去。 “嘉嘉，老曹叫你干什么？”庞美美拿着英语书在背单词，好奇的问。 别都不能说，他们几个还是可以说的。 段嘉嘉小声的提醒：“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资助的事情。” 庞美美可比李长淮还要早知道这件事。 她当时陪着段嘉嘉吃了好几顿食堂呢。 庞美美顿时两样放光，激动得抓着段嘉嘉的手说：“真的？已经弄好了？” “老曹找校长去了。这个肯定要弄一个专门的账户，需要学校出面去银行办理，还要有专人来管。比如资格审核什么的，还有监督管理。尤其是监督管理工作，我总不能给钱之后，钱不能到需要的人手里吧！”这是段嘉嘉最关心的地方。 “确实！”庞美美煞有其事的点头。 段嘉嘉也没忘记把这个消息告诉后面的李长淮。 见这三个人都知道，把旁边完全不知情的赵峰阳急得是抓耳挠腮。 早读结束后，四个人去学校门口吃早餐，路上李长淮就把捐款的事情说了。 段嘉嘉还告诉了他们最新的称呼“雏鹰计划”。 “厉害啊！班长，课代表，你们真是！”赵峰阳竖起大拇指，真心佩服。 那可不是小钱，几万块钱，有些人大半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结果段嘉嘉和李长淮说拿就拿出来了。 “学校贫困生其实蛮多的。”赵峰阳眉眼轻动，抿着唇说：“我之前没买自行车的时候不是在学校住了一年吗？我听寝室的人说，有些人家里很穷，虽说现在国家有些地方有扶持吧，但人太多了，轮不上。我们学校里也是。要不我回家跟我爸妈商量一下，我们家也拿一点出来。” 赵峰阳解释：“当然，肯定比不上你们，估计撑死也就拿个三四千。我家赚了学校印试卷不少生意，这些事情我爸妈肯定不会拒绝。” 更不要说赵峰阳家里还有不少老师呢。 他们家会更清楚那些贫困学生的难处。 庞美美左看看，右看看，瞪大眼睛说：“你们这样弄得我很尴尬啊。我这……” “这就是一份心意，又不是什么任务。”段嘉嘉拉着她的手连忙说：“再说了，这个也要量力而行。我和李长淮的情况你们都清楚，这些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你们两个都没有赚钱的能力，凑这个热闹干什么？等以后你们自己赚钱了，要是还想着这件事，再捐一点进来不就好了？拿家长的钱做好事，算什么英雄！” 段嘉嘉虽然也拿了段述南的钱。 可这件事上段嘉嘉才是出大头的那个。 段述南的两万，那是为了支持女儿才给的。 赵峰阳还想说话，被李长淮拉住：“我和嘉嘉这么做是觉得自己有余力。你家出钱，是算你的，还是算你父母的呢？如果是算你的，你家的印刷厂赚的钱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吗？三四千已经是很多人一年都赚不到的钱了，你给你父母省点心吧！” 李长淮都这么说了，赵峰阳只好放弃：“好吧，你们说的也是。” 校门口的早餐店越来越多，段嘉嘉都能从这些看出来时代发展的脚步。 太多人看出了现在一些工厂和单位的效益低下，加上外面又有太多下岗工人的消息传来，打工都要抢机会。 之前人贩子的事情已经在不少人心里慢慢淡化。 恐惧不能果腹，想要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就只能想办法工作。 但还是有些人不愿意背井离乡，有点底气的就会选择做一些餐饮生意。 民以食为天。 只要选好地段，手艺也不差的话，不图大富大贵，能尽快把本钱赚回来，那已经很难得了。 加上原康县是愿意这么搞活经济的，对于这些经商的个体户都有帮扶。 李长淮现在找店铺就明显感觉到了这方面的扶持。 “这家的米粉好好吃啊，感觉像是手工做的。”庞美美吃得摇头晃脑，面前还放着一碟卤牛肉：“嘉嘉，我待会儿想去买豆浆喝。上次那家店的冰豆浆喝得好舒服啊。你怎么想到的？现在那家的冰豆浆卖得可好了。” 之前喝豆浆的时候段嘉嘉在旁边只是说了一句，在省城喝过味道很不错的冰豆浆。 那家包子铺的老板也是脑筋活，没几天就摆上了一桶冰豆浆。 价格跟普通豆浆没区别，但是在四月底的天气这么喝上一袋，还是很舒服的。 最后包子店老板早上准备一桶，到了傍晚天气热的时候就准备两桶。 生意红火的不得了。 段嘉嘉因此还喝了好几次免费豆浆。 “不是说了嘛。之前丽丽在省城画室的时候，她带着我喝的。不过我觉得，那家味道更好，感觉有点茉莉花的味道，估计还是做了点小巧思的。”段嘉嘉回忆着省城那家冰豆浆的味道，说：“下次我们去省城的时候，我带你去。我都记得路！” “好啊！”庞美美连连点头，早饭吃得脸颊红扑扑的。 吃饭的时候还不忘跟段嘉嘉吐槽：“昨天真是巧了。我刚跟你聊完，老家就打了电话。不过我没听，我让我爸接的电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我爸脸色难看得很。” 庞美美对于老家的那些亲戚，可以说是一丁点都不喜欢。 她妈妈是最后几批知青里的人，如果没有跟她爸结婚，当年考上大学的时候完全可以离开。 哪里还需要面对那些极品亲戚？ 想到这些，庞美美就为妈妈不值。 第300章 我是这个死丫头的亲奶奶 庞美美说：“就让我爸去烦恼吧。反正那也是他的亲戚。”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段嘉嘉家里也曾有过秦芬这样的人。 李长淮家更离谱。 隋佳丽更是差点被妈妈的娘家亲戚拐走。 相对好一点的可能就是赵峰阳和庞美美，但这两个人家里也有各自的问题。 庞美美家笼统一点说是婆媳问题，赵峰阳家里则是长辈对小辈的期待和压力。 段嘉嘉给三个人都夹了一筷子牛肉：“差不多就行了，这些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大人的事情！别想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庞美美搅动汤粉，呲溜就是一大口。 香滑弹韧的米粉在口中仿佛会蹦跳一般，庞美美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后背突然被人猛地敲了一下。 “死丫头，找你半天！” 庞美美根本没有准备，直接被这一巴掌拍得口中米粉喷出来不说，整个人被呛得眼睛直接飚出眼泪。 “你谁啊！”赵峰阳就坐在庞美美侧边，当即起身，皱眉道：“好端端的动手干什么？” 段嘉嘉也赶忙把豆浆端过来让庞美美喝几口，顺一顺嗓子里的东西。 李长淮也起身站在赵峰阳身边，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老太婆。 老太婆头上用一条老旧的毛巾包着，胳膊上还挽着一个布包袱。 下耷拉的三角眼瞪着庞美美，抬手挥开赵峰阳，还试图推开庞美美，让出椅子。 “叫什么叫！我是这个死丫头的亲奶奶。我打我自己的孙女，犯法吗？犯法吗！你们这几个没教养的东西！” 段嘉嘉几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婆会骂得这么难听。 庞美美也在喝了几口豆浆之后缓过来，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奶奶，说：“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还有，你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对我动手？有话不能好好说？” 庞奶奶干脆把手指着庞美美，刚要说出声，庞峰就迅速出现：“妈！” 语气里不乏警告的意味。 “爸？”庞美美都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奶奶突然出现在自己校门口不说，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庞峰注意到段嘉嘉几人，家里这些事情也不好在别人面前说，只安慰着庞美美：“美美，你先去上课，这里有爸呢。” 庞美美还能说什么？当然听爸爸的话。 加上庞奶奶这突然的一下，剩下的几个人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了。 庞美美对于自家的事情还是清楚的，看着庞峰拉着庞奶奶走后，突然对段嘉嘉说：“嘉嘉，我能去你家打个电话吗？” 老家突然来人，态度还奇奇怪怪，庞美美怎么可能不告诉妈妈？ “好。”段嘉嘉没让李长淮和赵峰阳跟着：“你们先回学校，万一我们没在第一节课之前过去，你们就帮我们请假，就说美美吃饭的时候被碰到，呛得厉害，去学校外面的诊所看了。” 段嘉嘉跟庞美美在班上的成绩不错，这个理由都不需要拿什么凭证，老师一般都会相信。 更何况，刚才庞奶奶突然对庞美美动手的情况不少人都看见了，也不怕没有人证。 “恩。”李长淮答应下来，带着赵峰阳先回学校。 去段家的路上，庞美美几次红了眼睛，但都忍回去了。 “我其实能猜到他们突然来了是干什么。”庞美美自家人了解自家事。 在李长淮他们面前不好意思说，但是面对段嘉嘉的时候，庞美美还是想倾诉一番。 “还不是因为我爸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大伯，他家也不知道怎么，不让生就非要生。那个时候咱们这儿抓得严，但别的地方宽松。我大伯就让我大妈去娘家养胎生孩子，后来出去打工就带着孩子一起。你知道我大伯有几个小孩吗？”庞美美冷笑：“五个！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小儿子是我初一的时候生下来的。” 段嘉嘉听到这里，也大概猜到了庞家要做什么了。 无非是什么过继之类的事情。 段嘉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庞美美，只拍拍她的手臂。 庞美美讥讽道：“其实我妈妈当年是可以直接回城的。我妈考得比我爸好，现在事业也比我爸好。我外婆家那边的基础也比我爸家这边好。就像小说里，我妈是因为当年社会关系不得不来原康县，我爸人也挺好的，否则我妈不可能看得上，我外婆家那边也不可能答应。但如果没有我爸，我都可以想象出来我妈妈一心奋斗事业会有多帅！” 庞美美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在每次回老家，和妈妈一起面对奶奶那边的挑刺儿的时候，她就会幻想。 如果妈妈没有奶奶这样的婆婆，没有自己这个负累，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美美。”段嘉嘉察觉出庞美美在这件事情上的悲观想法，连忙拉住她的胳膊：“你这也只是一个设想。但阿姨愿意跟叔叔在一起，说明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阿姨是爱着你，也是爱着叔叔的。而且，我想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是突然提出来的。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老家那边的人就已经跟叔叔提起过。你相信叔叔，也相信阿姨。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做？” 庞美美不是不能参与到这件事情里。 只是在她出面之前，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大人去做。 “恩。”庞美美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点点头，继续往段家走。 拨通了妈妈单位的电话，庞美美听到妈妈的声音就忍不住哭出来，打着哭嗝的把早上的事情说了。 段嘉嘉坐在旁边给庞美美倒水，从电话听筒里可以明显听到庞美美妈妈的声音。 “我知道了，美美，你先去上课，这件事情交给爸爸妈妈好吗？暑假你也不用去老家了。不是说你有个朋友要去外地旅游？你跟着一起去，好不好？” 庞美美的妈妈声音温柔，却听得庞美美更难过了。 只是庞美美也不想妈妈担心，点头答应。 “美美。”段嘉嘉递给庞美美一杯热水：“要不上午请个假，你在我家好好休息？课堂笔记什么的，我给你写好带过来？” 第301章 八只手都写不完 庞美美摇头：“我还是去上课吧。就像你说的，这件事情也不是我可以管的。” 她倒是想给妈妈撑腰，但是有些事情她掺和进去了，反而对她妈妈不利。 这件事，先交给大人处理，大人处理得不好，自己再表达意见好了。 “嘉嘉，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要分成男人和女人？我家就这么一点东西，还一定要靠性别分配？不应该从我们国家建国的时候，提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候就已经男女平等了？我想不明白，这都九十年代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庞美美回学校的路上顺手揪了一根草，不停地扯着。 段嘉嘉陪在庞美美身边，非常能理解她的不满和委屈。 牵着庞美美的手安慰道：“从前的古代社会，没有科技，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力气。我们需要正视在力气这方面，大部分男女之间是存在差距的。但就像你说的，早在建国的时候，我们的国家就已经是男女平等的社会。还会出现这些，你得了一场上千年的顽疾，指望几十年治好吗？这很难做到的。” 段嘉嘉从来不会对庞奶奶这样的人有多恶毒或者多鄙夷的想法。一个人，除了天性之外，周围环境也是很重要的。 你无法要求一个长期生活在只要男人可以继承家业，男人是天的环境中的女人像是突然被仙人抚顶一样清醒过来，认识到自己也是“人”。 “美美，你不要因为别人的这些事实存在就否认了自己，否认了整个环境。你不满，可以成长以后想办法去改变。抱怨是没有用的。而且，我也不觉得叔叔阿姨会答应这个离谱的要求。”段嘉嘉现在也不好说太多。 不过，听电话里阿姨的语气，大概率是有什么想法了。 小姐妹俩回到教室。 有李长淮帮忙请假，上课的老师见到她们也没有多说什么，还关心地问了庞美美一句，就让她们回座位了。 直到下课，赵峰阳才火急火燎地过来问。 “什么情况了？胖妹，你要不要人帮忙？我找几个亲戚去给阿姨撑腰？”赵峰阳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还是很懂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 知道庞美美的妈妈不是本地人，生怕气势上弱了。 “放心吧。”庞美美对自己妈妈还是了解的：“我妈真动了脾气，大杀四方不在话下。” 否则，怎么夫妻俩一个在教育单位，一个反而去了招商引资单位？ “不过，今天早上真是吓坏我了。”赵峰阳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庞奶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不夸张地说，每天吃饭的时候就是他们这群学生最放松的时候。结果一大早吃早饭被人这么吓唬一下，还真是直接破坏了一整天的心情。 庞美美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低头要跟赵峰阳道歉。 吓得赵峰阳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胖妹，你这个表情是要干什么？千万别！咱们谁跟谁，你这样我下次都不敢随便说话了。” “知道了！”庞美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就该知道赵峰阳这张嘴惹人嫌！ “对了，嘉嘉你给我讲一下上次那个语法吧。我现在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脑袋乱糟糟的。”庞美美叹气，懒得跟赵峰阳斗嘴皮子，转身找出英语书，让段嘉嘉帮忙讲题。 段嘉嘉接过李长淮递来的太妃糖，分给了庞美美一颗，给她讲题。 庞奶奶的出现也没有太影响他们的心情。 到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庞美美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了。 倒是曹雪萍，因为雏鹰计划的关系，一整天都精神抖擞，甚至还有些亢奋。 以至于班上的同学都有些受不了老曹这么精神的样子。 “老曹今天是不是受刺激了？居然只布置了一篇作文？一篇作文呐！这是什么天下大赦吗？” “肯定是中大奖了。要不是老曹中大奖，就一定是我们中大奖。” “废话那么多呢！万一老曹是今天心情好，暂时发一点点下来，剩下的全都攒到明天了怎么办？想什么美事呢，还天下大赦！” 旁边同学不可思议地讨论着今天曹雪萍的奇怪。 知道内情的段嘉嘉几人在旁边憋笑憋得非常不容易。 一直走出了教学楼，四个人才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没想到这件事对老曹影响这么大！早知道我就早点说了！”段嘉嘉想到前两天的语文作业和背诵，她要是早点说的话，曹雪萍估计就不会一口气布置那么多作业了！ 段嘉嘉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立刻想到了前两天的语文作业。 那简直是历史新高！ 再多加一点点，他们都要被累垮了。 就连平时对作业不屑一顾的李长淮都表示有些受不了。 可想而知曹雪萍的作业含量多高。 这还只是一门呢！ “是。是该早点说！”李长淮心有余悸地点头，他差点都要跑去找曹雪萍好好商量一下，就用外甥和表姨的关系打商量减少一点作业了。 段嘉嘉几人看到李长淮那个后怕的样子，对视一眼，然后发出一阵爆笑。 “班长，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赵峰阳搭在李长淮肩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你会害怕老曹布置太多作业。” 庞美美在旁边连连点头：“对！我也以为班长什么都不会怕，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段嘉嘉什么都没说，但所有意思都在那笑弯了的眼睛里。 李长淮啧了一声，肩膀一抖，把赵峰阳的手甩下来，又无奈地瞥了眼段嘉嘉，说：“我就一双手一个脑子，除了上学还要忙着做生意。就老曹前两天布置的作业，八只手都写不完，我也是人好吧！” 但回答李长淮的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走出校门，原本每天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的庞美美，今天破天荒地转身跟着段嘉嘉。 “嘉嘉，我不想回去。我怕我回家之后，那些人还在。我今天能不能到你家住一夜？”庞美美嘴巴稍稍抿起，手指抠着衣角。 第302章 你的车后座迫不及待了！ “当然可以！”段嘉嘉怎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拒绝庞美美。 其实，庞美美如果不说，段嘉嘉也打算问问她的。 “正好，我偷偷找人做了两条睡裙，宽松的款式，特别舒服，我们试试！”段嘉嘉小声地凑到庞美美耳边，笑着说。 庞美美本来还有些不安，毕竟跑到人家家里去过夜，还没有跟家长说，这有点不太礼貌。 但段嘉嘉这么说了之后，那点不安瞬间被抚平。 小姐妹走在前面，步伐轻快。 李长淮还没说话，赵峰阳突然骑上自行车，压低了声音说：“你还等什么！赶紧的呀！” 李长淮一愣，就听赵峰阳继续说：“平时咱们推车，那是不好意思直接让课代表坐你车后座。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带上胖妹，你不就可以带上课代表？赶紧的！你的车后座迫不及待了！” 其实校门口到段嘉嘉的路，自行车两三分钟就到了。 听到赵峰阳的形容，李长淮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但动作却很诚实地跨上自行车。 前面，赵峰阳已经先一步把话说了，停下车示意庞美美坐上来。 “哎哟！”庞美美挑眉，朝着段嘉嘉丢去一个眼神。 段嘉嘉故作羞恼的瞪回去，红着脸看到李长淮骑车到自己面前停下。 两人也没说什么，段嘉嘉直接坐下。 “这肯定是赵峰阳想出来的。”坐在李长淮的车后座，段嘉嘉轻哼着说。 李长淮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有点激动，又觉得雀跃，好像每一下都不是在踩自行车踏板，而是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 “是不是！”段嘉嘉伸手点了点李长淮的后背。 李长淮感觉到身后隔着衣服的触感，双手用尽了力气才控制着不让车龙头歪曲。 “赵峰阳，挺机灵的。”李长淮轻咳几声。 段嘉嘉听出了李长淮的紧张，笑道：“你还挺会为他说话！” 回应段嘉嘉的是李长淮罕见带着憨厚的笑声。 知道前面这人还在害羞，段嘉嘉也没说话，只下意识地抬头，突然发现今天的月亮好圆好亮。 从小到大，段嘉嘉听过也看过不少有关明月的诗句。 这还是段嘉嘉第一次这么深刻地明白到，为什么月亮会成为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思念和心情的具象化体现。 她就觉得今天的月亮美得令人陶醉，好像喝酒了似的。 骑自行车的情况下，段家很快就到了。 哪怕李长淮和赵峰阳还直接骑到了段家门口，也是几脚的功夫。 “那，我们走了。”李长淮声音有些发涩，还带着满满的不舍。 段嘉嘉站在门口对着李长淮摆手，庞美美就显得有些不客气了，直接说：“你们路上小心点，赶紧走！” 赵峰阳瞥了眼李长淮，没好气地指着庞美美说：“胖妹你这人，过河拆桥。” 庞美美哪里不知道赵峰阳这话的意思，得意地晃着脑袋：“那你打我呀！段叔叔可在里面哦！” “行了！”李长淮拍了赵峰阳一下，又转头柔声对段嘉嘉说：“我走了。” 段嘉嘉早就被这几个人的互动给逗乐了。 再旖旎的气氛都在赵峰阳和庞美美的对话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恩。”段嘉嘉点头：“路上小心。” 李长淮再舍不得也要走。 庞美美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段叔叔还在里面呢！ 他可太清楚自己现在在段述南那里的印象了。 现在走了，说不定段述南心里还舒坦一些，对他的印象也会更好。 看着两个男生离开的背影，庞美美笑得都停不下来：“班长那个依依不舍的样子，我肯定不会忘记的！太有意思了！” 段嘉嘉没好气地掐了一下她的脸，无奈的说：“行了！你们差不多就得了。捉弄他，也想想我的感受吧。” “哎哟喂，这是心疼了？”庞美美也知道段述南就在里面呢，所以这话几乎是用气音在段嘉嘉耳边说。 段嘉嘉娇羞地瞪了她一眼，开门带着庞美美进去。 和庞美美说的一样，段述南就在客厅，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一副看得认真的模样。 “爸，美美今天住我们家。”段嘉嘉说过后，庞美美乖巧地向段述南打招呼。 “叔叔好，今天打扰了。” 段述南之前在客厅听到外面声音的时候就猜到了，点点头：“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然后对段嘉嘉说：“嘉嘉，厨房有保温的红豆汤，听你的就放了一点点的红糖炖的。我先上楼了。” 说着，又让庞美美随意些，便迅速上楼了。 家里毕竟是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段述南也要避嫌。 好在段述南的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段嘉嘉房间也有，这样也不用太尴尬。 段述南走后，庞美美才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叔叔看起来还是挺严肃的。” “做生意嘛。”段嘉嘉随意回答道：“走，先去喝红豆汤。吃了之后就上楼洗漱休息，我去拿个新牙刷，毛巾你就跟我一起用吧，新毛巾都没有洗过。” 还没走出几步，又转头叮嘱庞美美：“我差点给忘记了，你赶紧给你家打电话，跟叔叔阿姨说一下情况。否则，加上今天上午那一出，保准得把他们吓坏了。” “好的！”庞美美连连点头，刚才只顾着跟赵峰阳打闹，都差点把这事儿忘记了。 电话拨通，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庞美美的妈妈齐娟。 齐娟听到女儿的声音，倒也没有着急，而是问她怎么了。 得知庞美美要在段家住下，齐娟反而更放心了。 “妈妈知道了。你在嘉嘉家里住吧，要不要送睡衣什么的给你？” 庞美美没有听出妈妈语气里有什么受委屈的意思，更没有怒气，安心不少：“不用了，我穿嘉嘉的就好。那我挂电话了，嘉嘉叫我去喝红豆汤呢。” “去吧！” 电话那头的齐娟放下听筒，脸上的表情从温柔的微笑瞬间化作严厉，眼底还带着怒气，转身就对旁边的人放话：“过继？做你们的春秋大头梦呢！你们敢过继，我现在就敢跟庞峰的领导说。到时候看看是你们过继的流程快，还是庞峰下岗的速度快！平时跟你们客客气气，是看在庞峰的面子上。现在你们不给我面子，我还给你们讲什么情分！” 坐在旁边的庞峰立刻表态：“不用我妻子说，我自己就去辞职。谁家单位职工还弄这些鬼头鬼脑的东西！” 第303章 像是泡在了蜂蜜里 庞美美不知道父母在家大杀四方，但她跟段嘉嘉在浴缸里泡澡确实快乐得什么都忘记了。 “嘉嘉，好羡慕你啊！”庞美美不是第一次来段嘉嘉的房间，却是第一次住下。 看着周围的一切，羡慕地说：“像公主一样。” 在原康县这样的小地方，能够让女孩拥有一个这样的浴缸，这简直是比流星还少见的事情。 “我也很羡慕我自己。”段嘉嘉捧着泡沫吹了一口，这些沐浴球还是她爸让人带回来的。 不过，段嘉嘉的羡慕是指穿书这件事。 她很满意自己从前的生活，但在这个世界可以改变一些从前的遗憾，也很好啊。 庞美美哼哼了一声，两人面对面地靠在浴缸边缘，又说起了李长淮。 “嘉嘉，你和班长……”怕段嘉嘉误会，她连忙又说：“我不是说你们谈恋爱，我只是好奇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呀？” 庞美美可以看出来，段嘉嘉跟李长淮一定是有什么进展了。 只是今天坐自行车的时候，段嘉嘉那个态度又不太像是捅破窗户纸的样子。 段嘉嘉靠在浴缸旁边，想了想说：“什么关系？当然还是朋友！只是，比朋友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吧。”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谈恋爱嘛。我没时间，李长淮也没有时间。再说了，哪里就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分清楚这些呢！”段嘉嘉也不是逃避，而是和李长淮默契地选择了暂时将这件事情按下。 他们都很理智，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倒也不是学老曹说话。只是老曹有些话说得也很对。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我们现在都还是未成年的小孩，少男少女的情窦初开是很正常的，但要因此而忽略了自己真正需要做的事情，就太不值得了。” “你说得对！”庞美美对于这点没有反驳，而且非常赞同。 她虽然喜欢看小说，也羡慕过小说里的女主角可以收获完美的爱情，但是庞美美很清楚，自己可不是女主角，她想要更好的人生只能自己去创造。 “不过，嘉嘉。你喜欢班长哪里呀！”庞美美嘿嘿地笑着。 知道是一回事，但八卦是另外一回事啊！ 庞美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喜欢……” 其实真要说起来，她也很难形容自己到底喜欢李长淮什么。 只是两个人一直接触着相处着，仿佛是一个人经常走一条路，某一天一低头，突然就看到路边开着一朵漂亮的小花儿。 这朵小花儿给了她惊喜，也给了她一种落地的踏实。李长淮就像是一阵春风，润物细无声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生命里。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如果我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我第一个反应是找我爸。第二个反应，就是找李长淮。我……我也觉得我这样有点奇怪。” 她没有接触过爱情。 很奇妙。 段嘉嘉写过很多言情小说，但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上辈子遇到过不少男孩子，有优秀的，也有不行的。 可没有一个像李长淮这样。 “好像，这个人只要出现，我再看其他人的时候，颜色都暗淡了，只有他是最闪亮的。” 庞美美听得直哎哟，眨着眼对段嘉嘉说：“最闪亮的哦！嘉嘉，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甜呢！甜滋滋的，像是泡在了蜂蜜里。” 段嘉嘉自己都不知道。 刚才垂眸思索着和李长淮的关系时，考量与李长淮的感觉时，她的脸本就被热水蒸得红扑扑，长发用抓夹随意抓在脑后，几缕发丝从额角和脖颈后面散落，笑容甜得像春日阳光。 庞美美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她感觉段嘉嘉这个样子，可能就是了。 让人欢喜的好像什么都是好的。 连她这个身边人都不由地笑起来。 “真的吗？”段嘉嘉下意识捧着脸，手心里是热乎乎的脸蛋，原本就羞涩的表情更带了几分红润。 “比真金都真！”庞美美也是第一次听段嘉嘉说这些，还笑道：“我以后可等着你们结婚，到时候我要当你们的伴娘！还有丽丽也一起。到时候让赵峰阳那个碎嘴子当伴郎，他肯定能帮班长吸引大批火力！” 见庞美美越说越来劲，段嘉嘉羞得连忙上前阻拦，两人直接在浴缸里闹起来。 闹过回到床上休息。 庞美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说：“嘉嘉，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妈妈吧？” “其实我也挺羡慕你的，还会向往爱情。虽然我爸妈感情好，但我一点都不向往。” 段嘉嘉没有打断庞美美，只是听她说。 “我妈妈是外省人，当年就是知青下乡来的原康县。其实我妈妈家境还不错，只是那个时候都要下乡，我外公外婆在家里也很难给我妈妈找到一份工作留城。我妈妈就在我爸老家当知青，后来出了一些事情，我妈见我爸不错，就答应嫁给我爸了。结婚没几年，生下了我，结果我前脚出生，后脚就能高考了。” 庞美美有的时候会觉得是自己束缚了妈妈，也有这个原因。 “我爸妈感情很好，但是我奶奶家的那些人就是瞧不惯我妈。总觉得我妈占了他们家的便宜。但我爸自己都说过，他当年能考上大学，我外公家出了不少力气。包括我爸妈上大学的时候，我都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上小学了才到他们身边来。小时候我没怎么去过奶奶家，那个时候总听人家说奶奶多疼他们，爷爷多疼他们，我还想过我的爷爷奶奶是不是也这样。” 庞美美最后撇嘴，这个结果很明显。 “我这些年看着我奶奶怎么背地里骂我妈妈，骂我，我都看吐了。如果恋爱结婚会遇见这样的事情，我一辈子也不要遇见。” 庞美美耸耸肩：“我已经有足够多的爱了，根本不需要一个陌生的男人来给我。” 段嘉嘉其实听得有些意外。 她从来没有想过庞美美居然是这个态度！ 第304章 赵峰阳哪里有那个胆子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对。 庞美美不是对爱情失望才选择拒绝，而是她拥有了很多很多的爱，她不缺这一份，所以不稀罕。 “美美，你这样很好。”段嘉嘉搂着庞美美的胳膊。 这不是愤世嫉俗，也不是怨天尤人，而是她不需要。 两个女孩依在一起，庞美美嘿嘿一笑，说：“我觉得我这样就很好，对吧！” “对！你特别好！” —— 次日一早，两人还没出门，庞美美的父母就先到了段家。 人来了不说，还带了不少早点。 段嘉嘉跟庞美美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三位家长，还愣了一下。 哪怕是过年，段嘉嘉也没有一大早在家见到这么多人的经验。 “叔叔阿姨好。”段嘉嘉乖巧的打招呼。 齐娟是一头俏丽的短发，鬓边别着一枚珍珠发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挎包，穿着女士西装非常干练。 见到段嘉嘉，明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光：“哇！我一直都听美美说你漂亮，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呢。” 齐娟工作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去陪庞美美，所以也没有见过段嘉嘉。 今天一瞧，还真是漂亮！ 庞美美先跟段述南打了招呼，随后步伐轻快的走到齐娟身边。 看妈妈这个样子就知道，家里的那些事情肯定已经解决了！ 母女俩靠在一起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尤其是看到段嘉嘉时候，那双眼一亮的表情，简直跟段嘉嘉第一次见到庞美美的时候一模一样。 庞峰看起来还要憔悴一些，对段述南说：“昨天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平时在你们家吃，现在还住上了。” 段述南摆手：“这是嘉嘉的家，嘉嘉带朋友回来很正常，不算什么打扰。” 齐娟一直都有听女儿说起段家的事情。 加上南郊林场离县城又不远。 之前闹出继母迫害继女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出了南郊林场，齐娟上班的时候跟同事经常有聊天，听说过这件事。 得知是女儿一直夸赞的段家时，齐娟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跟段述南打过交道，怎么看也不觉得段述南像个糊涂蛋，会看着女儿被欺负还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过，人都是会变的。 齐娟也没有细究这个问题。 现在听到段述南说这些，还更意外了。 “不管怎么说，昨天还是要谢谢你们。家里出了点事情，幸好还有一个地方能让美美去。不然这孩子犯浑去了别的地方，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齐娟昨天接到电话后第一反应是庆幸的。 庞美美至少还有朋友家里可以去。 如果像庞美美之前在初中那样，根本没交到几个知心朋友，齐娟都不敢想庞美美会选择去什么地方，会不会遇到危险。 从前齐娟还想着买房子的事情不着急，现在她恨不得中午午休的时候就去找朋友帮忙寻摸房子。 她要给女儿买一套属于女儿的房子，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哪怕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庞美美也有一个独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可以去。 这对父母拉着庞美美到旁边单独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之后，也要赶着去上班，匆匆离开。 段述南已经吃过了早饭，跟段嘉嘉打了个招呼之后也去的修车厂了。 段家距离学校不远，段嘉嘉和庞美美也没着急，坐在客厅看着一桌子的早点，把能保存的放进冰箱，其他的都带上，一边走一边吃。 “我爸说，老家那些人已经都赶回去了，他是绝对不可能弄什么过继的。我妈还吓唬了我奶奶他们，说如果我爸敢过继，她就敢去举报这件事，让我爸铁饭碗都丢了。” 庞美美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这果然是她妈妈能做出来的！ 她爸也在旁边积极响应，一副赞同的样子。 “听我妈说，我奶奶走的时候还拿手里的包要去砸我爸呢。我爸这次也被弄得伤心了。” 段嘉嘉知道庞美美这是又开始心疼她爸了。 伸出手，露出手指说：“自己的手指还五根不一样长呢。有偏爱也很正常。这件事情闹成这样，叔叔心里不好受是正常的。那你就好好上学，好好考试，当个乖女儿给叔叔看看呗！” “我什么时候不乖了！”庞美美反驳。 两人走到公安局门口，就看到坐在自行车上，一条腿支在地面的李长淮和赵峰阳。 “来接两位大小姐上课了！”赵峰阳声音可不小。 敢这么说话，也是看到了段述南刚刚走出去的身影。 否则赵峰阳哪里有那个胆子！ “爸！”段嘉嘉没有理会赵峰阳，而是对着赵峰阳和李长淮身后喊了一声。 只听得一阵哐啷的声响，赵峰阳差点从自行车上栽下来，李长淮也变了脸色。 头都没有回，两个人就齐刷刷的回头喊：“叔叔好！” “噗！”庞美美笑得不行，看着那两人笑得扶墙。 赵峰阳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扶起自行车无奈道：“课代表，你这是跟胖妹学坏了？刚才我真的以为段叔叔回来了，差点没给我吓死！” 段嘉嘉笑着看了赵峰阳之后，再看去李长淮。 那张脸绷着，只露出来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似的，跟脸仿佛不在一个图层。 “快上课了。”李长淮见段嘉嘉看个没完，也知道自己刚才是有点“丢人”，动作夸张又利落的把自行车方向一转，坐上后一本正经的说：“上车吧，不然要迟到了。” 庞美美笑得含着一口包子都不知道含了多久，好不容易吃下去，笑得抖着肩膀坐上赵峰阳的车后座，说：“恩恩。七点钟上课，二十分钟，我们肯定能骑到学校。” 李长淮绷着脸，也不搭理庞美美说的话。 段嘉嘉坐在车后座，笑道：“走吧！给你带了点吃的。齐阿姨送来的早餐点有多，不方便带的我们就放在家里了，美美书包里还有一大包包子呢。” 李长淮骑着车，轻咳几声，说：“其实我平时也不是那个样子的。”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段嘉嘉想到刚才的画面，又想笑了！ 第305章 一切都是空的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赵峰阳在看到庞美美书包里拿出来的那一大袋包子，尤其是知道这是哪家包子铺的时候，那点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胖妹，叔叔阿姨真是疼你啊。这家包子可难买了，我姑姑跟我姑父吵架，我姑父想哄我姑姑的时候，就要赶一大早起来去买这个包子。我姑姑就能稍微消气。”赵峰阳吃着包子，眼睛都眯起来了：“我听说，这家的手艺是祖传的。他们家从前是什么御厨，后来战乱逃回老家，开了包子铺。当年还是国营的大师傅呢！” 他们几个人中，赵峰阳家里可以说是在原康县扎根最久，而且亲戚最多的。 真计较起来，赵峰阳才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所以对本地的事情，赵峰阳知道得最多，也最详细。 “真的？我只知道这家包子好吃，都不知道这么多故事。”庞美美惊讶的说：“那我要写信跟之华学姐讲，她肯定不知道。真没想到咱们小小的原康县居然卧虎藏龙，还有这么多厉害的人呢！” “你还跟之华学姐说这个？人家以后可是要当大明星的！”赵峰阳没想到庞美美跟杨之华还有这样的联系，好奇的问：“不过，之华学姐有没有说过电影学院的事情？她能不能见到大明星？” 段嘉嘉也好奇的看过来。 庞美美现在哪里还有昨天那蔫了吧唧的样子，摇晃着脑袋得意的说：“为什么不可以？之华学姐也很喜欢看我写这些。” 至于明星，庞美美倒是没有关注这些。 “之华学姐说他们大一不能出去拍戏。不过，之华学姐说京城那边经常有一些外国品牌的活动可以看热闹，明星也见过，只是没好意思上去要签名。我也想去京城。”庞美美托腮，但这也只能想想。 她的成绩，考京城最有名的那两所学校还差了一大截。 段嘉嘉想到暑假的剧组，问：“之华学姐说一定不能拍吗？暑假也不可以？” 庞美美瞬间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昨天晚上还跟段嘉嘉说自己暑假可以跟着一起去影视城，今天段嘉嘉问这个，不就是要给之华学姐拍戏的机会？ “主要我想起来剧本里有一个角色挺符合之华学姐的。”段嘉嘉想起第一部里，客栈老板的女儿，角色外形非常符合杨之华的外貌。 段嘉嘉写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与角色契合这么相似。 就好像那个角色直接从书里走出来了。 不过，段嘉嘉有言在先：“还是要看之华学姐能不能接，以及导演看过之后答不答应。我只负责剧本，演员我不管。” 段嘉嘉在这本小说改编的项目上提了不少意见，如果不是看出胡莱也是个非常注重质量的人，她也不会那么爽快的放开演员方面的决策权力。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段嘉嘉了解十几年后的影视行业，但完全不了解现在的。 在没有大量资本涉足的时候，这个行业有自己的潜规则，但还不至于稀烂到路人都想唾一口骂208万什么垃圾玩意儿的地步。 毕竟，哪个行业没有一些恶臭的垃圾规则？ 事物的发展就有好有坏。 谁敢说自己的行业就是一片纯洁无瑕的？ 但作为从业者，需要有从业者基本的敬业，才对得起端着这碗饭的手，拿这份薪水的底气。 否则，一切都是空的。 段嘉嘉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影视行业，准确的说是娱乐圈会发展畸形到那个地步，但至少现在还是可以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段嘉嘉面对胡莱更多的是多看少说，自己拿着十几年后的经验，在十几年前不一定行得通，说不定反而还会带坏了人家。 就像是后来某些网站上关于穿越的问答下面会说现代人到了古代无异于是个行走的病毒体一样。 段嘉嘉在没有足够了解之前，贸然插手就有可能成为那个“病毒体”。 “当然了！”庞美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点头道：“刚好我准备今天出去给之华学姐寄信，待会儿把这段加上去。先问问之华学姐的意见。” 段嘉嘉当然是同意的。 杨之华如果对于这件事没想法的话，光是段嘉嘉一个人在这里使劲儿也没用。 下半个学期的时间也不过一百天左右，等到天气已经热到段嘉嘉和庞美美都开始穿裙子的时候，暑假也到了。 这下半个学期里，雏鹰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 曹雪萍是雏鹰计划的监管和审查，选入雏鹰计划的名单都是经过实地考察走访过，不让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漏下，也绝不让不需要帮助的人来占便宜。 “名单已经拟好了，从下个学期就开始进行。高三的学生会提前半个月，费用也减半。”曹雪萍在拿成绩报告单的那天把段嘉嘉和李长淮都叫到了校长办公室，递给他们一份名单。 名单写得很详细。 不仅有姓名、性别、班级和家庭住址，还有简略描述的家庭情况。 所以，说是名单，其实是一份非常厚的文件，装订好放在了文件夹里。 段嘉嘉打开，第一页第一行就是高一的一个小学妹，叫蒋招娣，老家距离段嘉嘉知道的红河村不远。 单亲家庭，有两个妹妹。母亲身患残疾，在乡下务农，两个妹妹都在乡镇小学上学。 “父亲是……”段嘉嘉好奇的问。 曹雪萍都是用周末的时间，自己出钱租了一辆车一家一家的跑，这份名单上的所有学生家庭情况她都清楚。 做登记的时候，曹雪萍光是写“娣”这个字都快写顺手了。 坐在旁边端着茶，冷笑道：“离婚。因为连着生了三个女儿，之前都是躲着生的。那个时候不是管得严？不想躲了，但又舍不得儿子。正好蒋招娣的母亲意外受伤断了一条胳膊……” 后面的话，曹雪萍没有说，他们都明白是个什么走向。 段嘉嘉良久没说话，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接着往下看。 第306章 少年强则国强 李长淮看东西的速度很快，看完后还好奇的问：“我看这份名单上，好像很多都是女生。” 曹雪萍和校长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校长开口。 “同等条件下，我们会偏向于选择女学生。一直到后面还有空余的时候，才会让男同学再排进来。”校长怕段嘉嘉和李长淮会觉得自己这么做是钻空子，连忙解释：“我们要考虑社会的普遍情况。加上我们是做老师的，很清楚大部分情况下，男孩子的求学相对的比女孩子容易。我不是抨击什么，也没有要批判什么的意思，只是说一个普遍情况。” 说着，校长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材料：“这是一中五年来退学的学生。仅贫困原因而退学的学生里，女生占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是男生。” “我们也没有要逼着那些男生的意思。只是，在放弃这件事情上，放弃女生的几率会大于男生。我们希望每一个一中的学生都可以因为雏鹰计划改变他们的人生。” 校长年纪不小，鬓边都是花白的头发。 和段嘉嘉上辈子在省城上学的那所高中校长办公室不同。 一中的校长办公室其实看着跟曹雪萍的办公室没什么区别。 桌子也是最普通的办公桌，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校长办公室有一个架子，上面陈列着不少相册和奖杯锦旗。 段嘉嘉点头，她对这个决定是非常支持的。 “这些事情老师你们负责就好。你们会比我们两个更清楚学校这些需要帮助的同学们是什么情况。而且，我也相信你们会给这些学生最好的安排。” 段嘉嘉不是没有眼睛，也不是没有感觉。 在一中的这两年，她非常清楚曹雪萍是一位怎么样的老师，一中校长又是如何的关心学生。 段嘉嘉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还真是幸运。 在南郊林场的时候，当时原康县的大领导是一位到现在都有不少人记得的好官。 后面安排来原康县的领导，可能也有小心思，但在发展原康县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改变过。 哪怕三中这所学校的校风确实不怎么好，但三中的校长也有想法改变这个情况，而不是放任那些学生随波逐流。 段嘉嘉上辈子对于这些完全没有感觉，她的印象里只有林场的生活确实很不错，周围环境也好，等她可以分辨出好坏，开始完善三观的高中时代开始，段嘉嘉已经离开了这里。 重新回到原康县，虽说她爸的事业晚了一步，到现在距离上辈子的规模相差甚远，但段嘉嘉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那么多人怀念这些过去的时代。 除了发展机遇之外，也因为这个时代相比几十年后浮躁的社会，这个时代的人更踏实。 这个时代也有坏人，有各种违法乱纪的人，但自下向上，从上往下，大家好像都拧成一股绳的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社会更好。 “接下来的事情也要麻烦你们才能将雏鹰计划继续下去。我会每年最少资助一万元，上不封顶。如果可以，我希望雏鹰计划有一天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需要考量男女问题。有帮助的，我们都帮！”段嘉嘉合上手里沉甸甸的资料。 这已经不是一份特殊的名单，她感觉这好像是无数未来，等待萌芽的时机。 李长淮不敢保证自己的小吃摊能赚多少钱，他说：“我每年最少资助五千。这个最少是给雏鹰计划每年做计划时候的保底数字，我承诺只多不少。” 如果报的太多，这也会影响每年的名单，有一个最低数字，可以做最保守的名单，不至于让人白期待一场。 听到这话的校长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就是个普通公办学校的校长，工资是定死的，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看着那些学生因为各种原因退学，因为生活的磋磨不得不把一部分精力放在填饱肚子，赚取学费这件事情上，校长总觉得心里揪痛得难受。 不看，不代表不存在。 看了，自己无法解决。 校长起身，双眼含泪的朝着段嘉嘉和李长淮鞠躬：“我代替那些孩子们谢谢你们！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校长去找过市里的老板拉赞助，希望他们可以看看一中的学生。 可这不是想拉就能拉到的。 真正的大老板校长接触不到。 那些试图做慈善扬名的，大多会选择一对一资助，再不然就要请电视台，请记者过来拍照，然后大书特书的做宣传，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做了一件大好事。 校长不觉得这么做有错，君子论迹不论心。只是校长觉得这样会放大这些孩子的贫穷，那些镜头对这些孩子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说过自己的想法后，校长擦着眼泪哽咽道：“我知道，我这么想实在是有些贪心。做人不能既要还要。只是，我想试试呢！万一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呢。” “您不要这么说。”段嘉嘉都快被校长惹哭了，连忙把人扶起来，说：“我真的可以理解您的想法。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至少做这件事情我是高兴的。感谢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我和李长淮只是一中的学生。作为学生，我们想要回馈母校，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校长没有再说什么道谢的话，只感慨着点头：“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强则国强！”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段嘉嘉和李长淮沉默着一直走出教学楼才说话。 “我都没想到老曹他们耗费了这么多心思。”那份资料段嘉嘉也带上了，叹气道：“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多。” “已经很多了。”李长淮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其实李家也有做这类的事情。 不过，每次去捐款，祝丹萍都会带上李长辉，然后拉着那些被资助的学生在记者面前拍照。 说起原因也是说什么儿子身体虽然差，但心地善良之类的话。 李长淮都碰见过一次。 “不宣传这件事，就已经非常难得了！”李长淮想到了那个被拉着跟李长辉拍照的女孩，那双在镜头前局促又害怕，却不得不强撑讨好的双眼。 贫穷有的时候应该作为隐私，而不是因为某些人的目的被摊开在阳光下，被所有人注视。 第307章 出发去梁溪 雏鹰计划悄无声息的在暑假前安排好，这个消息也提前由各班班主任一对一的私下跟那些被帮助的同学说过。 有雏鹰计划，希望明年开学的时候除了新生，老生可以一个都不少。 李长淮也在暑假前找到了店铺，面积不是很大，但地段不错。 考虑到两所学校的情况，店铺位置距离一中更近，但离三中也不算太远，取得是一个中间值。 小吃摊也不准备停下，晚上除了在一中门口摆摊之外，其他时候也会去小学和初中门口轮流着来。 为此，李长淮还又请了一个人。 这次就不是曹家的亲戚了，而是祝外公这边老下属的孙子。 曹军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生意现在还是以李长淮为主，曹军分得清轻重。 而祝外公那边对此嘴上没说什么，但私下用亲家的身份跟李爷爷联系了之后，李晟那边不仅给李长淮突然寄了一千块钱，还送了不少东西来。 李长淮忙活着新店装修和暑假摆摊的事情，段嘉嘉也没有闲着。 拉着庞美美去市里买了一堆防晒的东西后，又特地去省城定做了两套襦裙。 段嘉嘉还非常大手笔的买了一台相机，准备在影视城跟庞美美一起拍照。 定做衣服的时候，林老头旁敲侧击的听说段述南是个孤儿，被养父在路边捡到之后，皱着眉始终没有说话。 段嘉嘉没有察觉到这些，低头和庞美美一起选布料。 其实现在可以挑选的布料款式并不多，相比几十年后各种精美的纹样和布料，少得可怜。 但有老太太的刺绣手艺，普通的布料都好看了不少。 这次段嘉嘉选的是蓝底布料，上面绣着兰草，再用白色和红色做点缀，只看草图都觉得不错。 披帛用了一块印花的布，单做衣服的话，有点土气，但做点缀的披帛反而亮眼。 庞美美则用得是大红色的底色，图案更为大气，绣着一朵白色芙蓉，只是拿布料在庞美美身上比着都觉得庞美美像是一颗甜甜的大樱桃。 光是准备这些，她们就用了小一周的时间。 出发之前还跟胡莱打了电话，确定了到梁溪的时间。 “到了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平时千万不要落单，跟剧组的人在一起。回来之前跟家里说一声，我去火车站或者去省城飞机场接你。作业都带好了？小陈确定就在梁溪火车站接你们？”出发的前一天，段述南又是整理药包，又是各种叮嘱。 就差没有跟着段嘉嘉一起去了。 不光段述南，薛河也没有闲着。 借着同事去沪市开会的机会，拜托同事带了什么防晒霜，还有外国货的什么面膜带回来，也不管有没有用，还生怕段嘉嘉带这些东西累了。 趁着段嘉嘉跟胡莱打电话的时候，在旁边问了地址，拜托胡莱接收一下，直接寄到剧组去。 当然，薛河还买了不少桦水市的特产一并寄过去，那是给剧组人员的礼物，除了感谢他们帮忙接收行李之外，也是拜托他们照顾段嘉嘉两个小孩的谢礼。 “知道了！”段嘉嘉哪里敢不答应。 她前脚不答应，估计后脚她爸就要跟着一起去。 爸宝女的烦恼，莫过于此了。 不过段嘉嘉还是很享受这样的关心。 来自父母的关心，谁能拒绝？ 出发那天，段述南一路护送，李长淮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赵峰阳也乖巧得不像平时那个碎嘴子。 只有在段嘉嘉和庞美美进站的时候，这两人才硬着头皮在段述南的死亡视线下寒暄了几句。 其实最小心的还是李长淮，赵峰阳只是顺带的那个。 看着段嘉嘉和庞美美的背影，赵峰阳凑到李长淮身边小声说：“你压力大了，这么厉害的未来岳父，想要跟课代表更进一步，困难重重啊！” 李长淮不舍的收回视线，说：“那也是因为嘉嘉值得。” 这种努力奋斗，李长淮怎么可能拒绝？ 但现在最困扰他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拥有这个努力奋斗的名额和资格。 “唉，爱情真是让人烦恼又甜蜜的东西呀！”赵峰阳打趣，笑着挑眉。 这次不是坐火车直达，而是先坐火车去省城，再从省城的飞机场坐飞机去金陵，然后从金陵做火车到梁溪。 换乘次数很多，但这是耗时最短的路程。 段述南送到省城，看着她俩进了机场安检，这才离开。 “我好激动啊！”庞美美握拳：“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要是出错了，会不会有人笑话我？” 齐娟是苏省人，父母就在金陵。 她们到了金陵以后是齐家人来接，再转车去梁溪。因此庞美美还带了不少东西，都是齐娟准备给父母的。 段嘉嘉倒不是第一次，但在这段人生里是第一次。 “没事，我们就按照空姐的指示做。反正我俩是小孩子，谁好意思笑话我们？” 段嘉嘉的安慰非常有效，庞美美瞬间不紧张了，还认真的点头：“确实！谁敢笑话我们！” 在飞机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从省城到金陵的速度也很快，上午坐飞机，下午人就到了。 庞美美还拿了飞机上的小零食放在口袋里，准备带去给外公和外婆吃。 “我外公从前是国营厂子里的大师傅，做点心的。我小时候经常吃外公从厂子里带回来的点心渣，特别香。我外婆呢，从前是护士，做到护士长之后退休的。”因为飞机晚点的关系，段嘉嘉在飞机上就跟庞美美商量晚上在齐家住一夜。 不然，按照现在的火车速度，她们到梁溪的时候得是大半夜了，也不安全。 好在出发之前，齐娟就考虑过飞机晚点的可能，这件事情早就跟齐家打过招呼，也不算临时通知。 因此，庞美美就开始给段嘉嘉介绍自己外婆家的情况。 “我舅舅是医生，舅妈是护士。他们都是非常好相处的人，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庞美美跟着段嘉嘉下飞机，路上嘴巴也没停过。 第308章 去齐家 “不过我那个表姐不太讨人喜欢，反正从前就很喜欢欺负我。”提到那个表姐，庞美美撇嘴：“小时候我住在外婆家，表姐就总觉得是我抢走了她的爷爷奶奶。” 庞美美哼了哼，说：“我有两个舅舅。在金陵的是我大舅舅，还有一个小舅舅在东北那边，他也是插队过去的，高考没考上，但前些年出去做生意，日子过得还不错。” 段嘉嘉从庞美美的介绍里大概的知道了齐家的情况。 齐家老两口有两儿一女，庞美美的母亲齐娟排行老二。 除了老大在当年安排到了工作，留在了城里，老二和老三都响应政策下乡。 老两口当年也没什么人脉关系可以走，只能花钱打点，让两个孩子去稍微好一点的地方。 庞美美的小舅舅主动选择去离家更远的东北，让姐姐去了原康县。 后来庞美美出生，齐娟夫妻心里很清楚婆家的情况，选择在开学之前特地回了一趟娘家，把女儿交到了外公外婆这里照顾，每个月都会给十块钱的生活费，日常也会寄一些布料和吃的过来。 直到庞美美要上小学，才从金陵回到原康县。 而庞美美的大舅舅和大舅妈为人和善，只有一个女儿叫齐芳。独生女的关系，从小就有些娇纵，对于住在家里的小表妹也很不客气。 “我小时候都是吃我爸妈的，也不知道她气什么。”庞美美翻白眼，拉着行李箱，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包。 两人刚走出去就见到了站在出口处等待的齐大舅。 “舅舅！”庞美美激动的上前：“舅妈呢？舅妈怎么没有来？” “你舅妈医院最近忙得很，没时间。”齐大舅长了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是正派。 舅甥俩的眼睛特别像，想来这是齐家遗传下来的。 齐大舅看向走在后面的段嘉嘉。 他都听二妹说了，虽然没有说得太清楚，但大致可以知道，这次两个小姑娘去梁溪，他们家美美是真的去玩，但这个小姑娘可是有正事的。 小小年纪，学习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还有出版书不说，现在还有什么影视项目。 齐大舅朝着段嘉嘉点点头，说：“之前小娟跟我们说了，你们可能会在金陵住下。飞机现在晚点，你们再去买票去梁溪，时间有点太赶了。而且到时候很晚，还不安全。要不先回去住一夜？明天再走？金陵去梁溪的车，差不多每天都有。” 就是省内走一圈，这种票不难买。 “那就打扰了！”段嘉嘉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齐大舅连连摆手：“没关系，到时候美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呢。” 说着，齐大舅就伸手去拉两个小姑娘的行李箱：“走吧，车子在外面。家里买了烤鸭，这跟京城那边的烤鸭可不一样，还煲了汤，什么都准备好了。” 庞美美拉着段嘉嘉，朝着她挑眉笑着，然后高兴的对齐大舅说：“真的吗？我想吃外婆做的萝卜饼。” “放心，这个肯定有。少了什么都不能少了你喜欢吃的萝卜饼！” 齐大舅开了一辆小车过来接人，齐家生活在糕点厂的房子里，齐大舅当初正好赶上了糕点厂招工，现在是糕点厂的销售部主任。 路上说起了这个糕点厂品牌的时候，段嘉嘉还有些意外。 这家工厂倒是没有经历太多下岗浪潮。 其实说是工厂，占地面积也不大，工人相比那些纺织厂还是差了一大截。 工厂在金陵有两家门店，除了门店之外，还有一部分饼干和可以保存时间长一点的点心是可以对外销售的。 但段嘉嘉记得，好像千禧年之后这家工厂反而出了奸细，把工厂里的糕点配方泄露出去了。 原本也是很好解决的事情，可以打官司。 结果上了法院才知道，工厂根本没有把糕点配方去申请保密或者专利。偷配方的人说是自己祖传，慢慢琢磨出来的。 加上对方也是做糕点行业的，这个说辞也能说得通。 这就导致工厂失去了核心产品，市场很快被瓜分，门店也缩减搬迁到只剩下一个极小的门店，店里的工人都只有两个大师傅和一个负责销售以及财务支出的工作人员。 一直到十几年后网红探店到那家几乎不被人注意到的小店，吃了店里的产品，经过网红视频推广，才又将这一段历史翻了出来。 要不说八九十年代商业市场混乱又充满了机遇浮沉呢。 像这样的事情，在2008年之后估计想都不敢想，但在九十年代末，千禧年年初的时候，却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们品味坊的点心可是老字号。金陵城里就没有人没吃过我们品味坊的点心。过年过节的时候更是不得了，点心渣子都有人抢着要。”提起自己的事业，齐大舅自豪不已。 “知道你要来，你外公还特地跑了一趟厂子，自己跟着上机器做了一大盒子巧克力饼干给你。” 庞美美高兴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真的？我最爱吃外公做的巧克力饼干了！嘉嘉，我跟你说，我外公做的点心好吃的不得了。那个巧克力饼干，我感觉都能媲美你从国外买的巧克力。” 段嘉嘉收回思绪，惊讶道：“这么厉害？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 随后，话音一转，问齐大舅：“不过，糕点厂有这么多品类吗？我听过品味坊，好像有几款王牌点心，是枣泥和奶酥吧？” 齐大舅没想到外省人都这么清楚他们品味坊，笑得嘴角都快到耳朵根了：“对！枣泥馅儿是我们祖传的方子，后来改国营了，我爸那批老师傅就把方子都贡献出来了！” “做食品的，这种菜谱方子是最重要的。我听说现在好像有什么专利法和知识保护和著作权什么的。既然是祖传的东西，更应该好好保存。”段嘉嘉好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开车的齐大舅眉头一皱，心里的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不等他多想，后面的庞美美就指着窗外激动的拉着段嘉嘉：“到了！看到没，那就是我外公家！” 第309章 提示注册版权 庞美美指着的是路边的一座铁拱门，上面挂着六四五厂四个牌子。 “糕点厂人少，跟一部分食品厂的人住在一起。”齐大舅解释：“边上一点是我们这儿邮政单位的，这一片的居民区都是这附近单位的职工。” 段嘉嘉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早些年房子都是分配。 有些大厂的厂区内部什么设施都有。毫不夸张的说，有些人进了工厂之后，一般没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出厂区，在厂区能一直生活。 南郊林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是南郊林场有几个工厂，设施和占地面积更大。 段嘉嘉记得，千禧年后林场就会升级转为“镇”。 车子刚开进去，临近门口的第一栋就是齐家住的地方。 齐家老两口就在楼下等着，在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长发女孩，看起来很是骄傲的样子。 “外婆！外公！”庞美美下车，连段嘉嘉都顾不上，朝着两位老人家就飞奔而去。 两位老人家也是激动不已。 庞美美除了寒暑假能来一趟，其他时候都没时间。 是他们亲手带大的孩子，可现在想要见一面却那么的不容易。 “美美！乖孙哦，外婆想死你了。这小脸怎么看着瘦了？”一头白发的老太太满脸疼惜的看着庞美美，语气满是对庞美美的疼爱。 站在旁边的清瘦老头注意到走在后面的段嘉嘉，还很不好意思的提醒了一下身边的老伴儿。 “你就是嘉嘉吧？小娟跟我们说过了，你今天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没关系的！”齐外公声音缓慢，却中气十足：“先上楼！家里都准备好了饭菜，先吃着。吃了好好休息，去梁溪的事情别着急，要是没有合适时间的火车票，就让大舅开车带你们去。” 然后给段嘉嘉介绍：“这是美美的表姐，叫齐芳。刚上大一，现在放暑假回来了。” 庞美美靠在外婆怀里，噘着嘴给齐芳打了个招呼。 那敷衍的态度，藏都不藏一下。 不过，齐家人都知道这小姐妹俩关系不和，只是看了看段嘉嘉，见她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 想想也是，庞美美什么性格，他们可太清楚了。 肯定在来之前就跟段嘉嘉把这些事情都说过。 “行了，先上楼吧！”齐大舅停好车，拿着剩下的行李走过来，注意到女儿翻白眼的表情，隐晦的递去一个不高兴的表情。 小姐妹私底下怎么样都行，只是现在还有客人在。 人家可以理解庞美美对齐芳的不满，不代表人家就要理解齐芳。 齐芳接收到父亲的这个眼神，哪怕再不乐意，也只好点头：“你们好。” 一行人上楼后，段嘉嘉也大致对齐家有了基本印象。 这家人的日子不算差，家里电器差不多都齐全了。 想到庞美美说过，她在东北还有个小舅舅做生意，估计生意做得也不差。 楼下的那辆车，来的路上听齐大舅说过，是借了厂子里的车用一天。 他是老职工，借车还是可以借到的。 “我听小娟说，你们这次去梁溪是去看拍电影？”齐外婆还跟庞美美亲亲热热，祖孙俩关系好得不行，只好由齐外公来招待段嘉嘉。 段嘉嘉双手接下老人家递来的茶杯，客气道：“您不用这么客气，我跟美美的关系很好，她平时上课都是直接在我家吃饭午休，也没有那么拘束。” 然后又说到正题：“这次去梁溪，主要是我在那边有一个剧组的项目，去那边主要是处理工作。美美跟我一起，有空的时候我们就在梁溪那个影视城里玩一玩。” 齐外公知道那个影视城，不少电视剧都是在那边拍摄的。 他们金陵的一些园林公园里也能看到拍电视剧电影的人。 “真是厉害了。”齐外公看得出来，段嘉嘉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这谈吐和待人接物的样子，再对比旁边还在生闷气的孙女，和跟着外婆都乐呵得仿佛回到了幼儿园的外孙女，齐外公好笑的收回视线。 算了。 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那你们在家就好好休息一天。”齐外公说着，身边突然挤过来一个人。 齐大舅想到车上段嘉嘉说过的话，刚才在车上没时间多说，现在坐下来了，还不得好好的问一问！ 齐大舅不太好意思的说：“我就是个大老粗，这些细致些的东西都不太清楚。但是听着好像还挺重要的，能不能……” 那头已经跟外孙女亲香完的齐外婆也不知道这里在聊，冷不丁来一句：“要不先吃饭吧？” 齐大舅连忙起身：“对，对。先吃饭！” 段嘉嘉本就有意让齐大舅想到这些，尽早拿出措施。 看他着急的样子，笑着说：“不如，我们边吃边说？这个我感觉对于你们这类有祖传秘方，但是又不能算是特别机密的方子，还是很有用的。” 真的机密，像白药那种，早就由国家介入做保护了。 一款枣泥馅儿的秘方保护，别说九十年代，就是放到二十多年后，也不见得会有多少领导在意。 齐大舅求之不得。 顶着父亲不赞成的目光，入座后就等着听段嘉嘉说个清楚。 “这个具体是怎么操作，是专利还是著作权，我不是很清楚。我就打个比方，我这次去梁溪，是因为拍摄的电影项目是我写的小说改编。那么拍摄电影的导演和制作方就要向我购买电影拍摄的版权。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我的，你们要用，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并且支付一定的报酬。获得了我的同意才可以。”段嘉嘉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因为这个是我思想产生的作品，独属于我一个人所有。我想，糕点厂的配方也是由糕点厂一代代工人研发的。而且非常重要。但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如果有人真的想要模仿，在没有配方的情况下，不说一模一样，但厉害些的八九分总是能模仿像的。对不对？” 第310章 要防备的都是小人 齐外公之前听什么专利著作权什么的不懂，但听到后面却明白了。 “就是用这个办法能防止我们的秘方被偷走，是这个意思吧？”在糕点厂工作了一辈子的齐外公，已经把糕点厂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爱护。 哪怕现在退休了，只要厂里需要他们这些老师傅，齐外公那是二话不说就去帮忙。 现在有办法保障糕点厂的利益，齐外公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好好听着。 段嘉嘉连忙解释：“也不能完全保证。就像我说的，有些人确实有本事，他们如果真的破解了你们的配方，或者真的模仿得非常相似，那这个就比较麻烦。我说的办法是可以杜绝小人。” 齐外公和齐大舅都连连点头。 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而且，他们对糕点厂的东西有信心。 如果是那么好破解的，品味坊也不至于传承将近二百年多年了。 “这个我觉得厂里需要找律师和你们的对接管理单位联系，他们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从开放私人商业行为之后，其实整个商业市场是有些混乱的。有人愿意遵守规则，赚自己该赚的钱，但也有人铤而走险，想要谋取更大的利益。做这些也不是无用功，而是保护自身权益。不出事，那当然皆大欢喜。可如果出事了，这就是我们保护自己的武器！” “不错！”齐外公也连连点头。 君子不用防，要防备的都是小人。 这一番话，不光让齐外公和齐大舅对段嘉嘉感谢不已。毕竟，段嘉嘉要是不说，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就连一直在旁边生闷气的齐芳也看了过来，眼神都比刚才和善多了。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傍晚，吃过晚饭就到了夜里。 段嘉嘉借口在房间写东西，没有打扰庞美美和外婆一家。 在房间的时候还给她爸和李长淮都打了电话，也通知了胡莱那边。 得知她们会在齐家住一夜，三个人都放心不少。 尤其是段述南。 要不是技术做不到，段嘉嘉合理怀疑她爸都想从电话那头钻出来了。 最后跟胡莱说好大致到达的时间，段嘉嘉坐在椅子前单手托腮。 她知道品味坊的事情，也是从网上看到的。 那段时间她喜欢刷吃播，后来刷到了那个探店博主的视频。 其实事情还有后续。 品味坊的过去被扒出来之后，那家偷了品味坊秘方的品牌早在外资的帮助下开成了连锁店。 对于品味坊还支撑着的那两位大师傅和店员的话完全不认不说，还勾结了当地混混在品味坊的店门口又是泼粪水，又是倒垃圾，还去恐吓他们的家人。 报警了也没有用。 那群混混心甘情愿被拘留，但就是不说有人指使，出来后对于品味坊的报复则变本加厉。 最后是差点闹出了人命，那个最初的探店博主和几位多平台粉丝高达千万的博主联合起来为这件事情发声，这才引起了广泛关注，并且抽丝剥茧的将所有事情发出来。 只是，就算做到这一步，那家品牌依然存在，也依然有收入，只是低调了许多。 而品味坊，还是守着那个只能在门口摆上一个玻璃柜台的小店面，做着他们做了二百多年的枣泥馅儿，做那些古早的糕点。 网友的记忆是短暂的。 很快，品味坊就被丢到了脑后，只偶尔有些博主去买点东西，录制一些素材。 希望这次的提醒可以让品味坊逃过一劫，让这个百年品牌得到应有的待遇。 在齐家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吃得都是金陵非常经典的早餐，牛肉锅贴、红豆小元宵、鸭油酥烧饼等等。 段嘉嘉有些吃得惯，有些就不太行了。 尤其是鸭油酥烧饼。 段嘉嘉日常口味偏重，但早上还是更喜欢吃一些清淡的。 红豆小元宵就非常合她的口味。 “这趟车上我拜托了朋友帮忙照看你们。中午得在车上吃一顿，下午就能到了。美美，外公给你准备了不少点心，你在路上吃。”来送她们的还是齐大舅，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走的时候还找来了拜托的那个乘警朋友认认脸。 那小心的架势，一点都不比段嘉嘉之前在省城的时候被段述南念叨的少。 “舅舅，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到了之后，我给你们打电话报平安。”庞美美手里还提着好几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齐外公做的点心。 就连齐芳，看着好像不怎么喜欢庞美美，但是庞美美走的时候也帮忙收拾东西，送到了家门口。 火车开动后，齐大舅还在站台边看着。 庞美美坐在靠窗的位置收回手，叹气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太爱回来的原因。每次走，我都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那从梁溪回来的时候，你在金陵多住几天？”段嘉嘉能理解她的心情。 尤其是有庞奶奶那样对比后，只会显得齐外婆这边更让庞美美安心。 庞美美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住在这里，你留下肯定不习惯。你不留下的话，我又不得劲儿。我都跟我爸妈说好了，明年高考结束，我就在外婆家住到大学开学再走。”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考不上。 有这个想法的话，早就被曹雪萍给瞪死了。 大概是齐大舅走的时候还特地叫来了乘警，坐在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小女孩在火车上是有熟人照顾的，还是乘警，于是都没有怎么打扰她们。 中午吃饭的时候齐大舅的朋友还特地过来了一趟，让段嘉嘉两人都不要跟他客气，有什么就直接说。 这一路相安无事，到达梁溪的时候，段嘉嘉和庞美美都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 之前在金陵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但是梁溪火车站外面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两人还没说话，只是站在门口就有不少人试图上前拉客。 段嘉嘉对这个还是有点经验的。 立刻带着庞美美走到火车站旁边的执勤岗亭，拿出了装在背包里的大哥大。 第311章 到达剧组 大哥大一掏出来，段嘉嘉明显感觉到有十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还好是在岗亭边上，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段嘉嘉联系了胡莱。 胡莱也有一部大哥大，他除了会拍电影之外，赚的钱也会给关系好的朋友做投资。 能跟胡莱一个圈子的，没钱也有资源，所以胡莱一点都不缺钱。 要不是因为这个关系，胡莱家里那些人也不会放心让胡莱跟那些有目的的人相处。 知道了段嘉嘉的位置，胡莱直接开车过来。 他本来就在火车站附近，过来的速度倒是很快。 上车后，胡莱看了眼庞美美，收回视线就跟段嘉嘉说起了剧组的事情：“第一部到不需要太麻烦，主要场地就是在客栈里，大部分情节在客栈里拍摄就好。你说过的那个叫杨之华的女孩子确实不错，扮上之后挺漂亮的，她是学过舞蹈吧？很适合古装。” 庞美美上次给杨之华写信过去后，杨之华很快就回信了。 上学期间老师是不赞成他们去接戏的，但这只是一场客串，戏份不多，而且还是在暑假。 杨之华问过老师意见后，老师没有反对。更何况，那个时候还说不准会不会要杨之华呢。 跟老师说的时候，杨之华也没有说朋友和导演的关系，只说知道了这个消息。 试镜的时候，胡莱其实看着杨之华的外貌就已经偏了三分，加上杨之华是段嘉嘉推荐来的人，只要不太拉胯，胡莱都会应下。 让胡莱意外的是，杨之华不仅不拉胯。相反，还有点演技。 当然，跟那些已经毕业并且有天赋的演员相比，杨之华还是稚嫩了。 但在客栈老板女儿这个角色上，稚嫩得刚刚好。 “是吗？”段嘉嘉没有关注后续，只知道杨之华被选入了剧组，但不会这么早过来。 毕竟，多来一个人，剧组就要多承担一个人的食宿。 胡莱能拉到投资，那是他的本事，不代表钱就可以挥霍的花。 光是客栈的搭景可就花了不少钱。 “前期工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在做剧本围读，要跟着几个主演把剧情都梳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预计一周后开拍，这些天也要在剧组里多看看道具准备什么的。” 胡莱作为导演，要负责的东西很多。 虽然也有助理什么的，道具组也有道具组的负责人，但这些最后都要交给胡莱拍板决定。 当初刚刚做项目的时候不懂，胡莱忙得一团乱，好在成品不错。 现在，胡莱做这些已经有经验了，安排得有条不紊，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夹。 趁着主干道上的红灯亮起的功夫，胡莱伸手把准备好的文件夹给段嘉嘉看：“这是服装，你先看看。女主角凌妙的衣服是我托朋友托关系，从苗族手里买来的，衣服也是。京城虽然有人会做，但是不如直接去本地买便宜，还更符合。” 段嘉嘉打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凌妙的服装，以及柳飘飘的定妆照。 柳飘飘平时看起来是妩媚中带着英气的感觉。 尤其是披着长卷发的时候，那真是行走的女妖精一般。 每一根发丝都自带风情。 但换上戏服后，段嘉嘉所熟悉的妩媚上挑的眼睛竟然带着一丝少女的天真，英气更增添了几分，唇角微微勾起，穿着那身少数民族的服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神秘。 “厉害吧！”胡莱从后视镜注意到段嘉嘉的反应，笑道：“飘飘这个人平时有些不着调，但是在工作这件事情上，她是从来不会掉链子的。” 如果女主角是这样的话，只从定妆照，以及段嘉嘉之前对胡莱作品的了解，这部电影就算不会大卖特卖，回本问题不大，就看后续的情况了。 其他地方也能稳住的话，说不定还能小赚。 这个时候旅游只属于部分家境好的人家里。而且也没有什么国庆七天乐之类的假期，能够旅游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梁溪影视城这里大多都是剧组在这里工作。 来往能看到的也都是在忙着的剧组工作人员。 有的在搭景，有的在调试机器。 再远一点的地方还能看到类似于吊车的东西在，但底下拉着线的都是人。 胡莱的车子得停在外面，三个人带着行李和文件朝着里面走。 庞美美看得眼睛都呆了，指着前面激动的说：“电视剧里那些人飞起来都是这么飞的？” 胡莱对这里显然更熟悉一些，偶尔路过一些地方的时候，还能指着那些地方说拍过什么戏。 段嘉嘉是想不起来，但庞美美显然更熟悉。 一路上“哇”个不停。 拍摄《鬼谷》第一部的地方主要就是客栈，外景和夜景还有另外几个地方的戏都在别的位置，只要调度得好，导演找好角度，哪怕不出这个影视城，也能拍完。 胡莱带着段嘉嘉先去了影视城外面一些地方的酒店。 “这里条件就这样，肯定是比不上市区，但也差不多了。”胡莱给段嘉嘉两人拿了房间钥匙，叮嘱她们：“这里晚上会有些动静，反正没人叫你们，你们就别开门了。危险肯定不算危险，但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是什么都别管最保险。” 要说什么黑恶势力倒不至于。 但是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有漂亮的姑娘和钱，那么就会吸引来一些品行不端的人。这跟漂亮的姑娘和钱没关系，而是那些卑劣的人提供了台阶，递出了诱惑。 胡莱不管这些。 说白了，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干净不到哪里去。 但段嘉嘉和庞美美还是两个小姑娘，年纪也不大，见到这些就不太好了。 段嘉嘉听出了胡莱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我会注意的。” 胡莱就喜欢跟段嘉嘉说话。 人看着不大，却格外通透，还聪明。 不像有些人，说话稍微绕点弯子，那就听不懂了。 跟这样的人偶尔合作见一见也就罢了，要是共事，那简直是折磨！ 巨大的折磨！ 第312章 李伟内心还是有理想的 胡莱还有其他事情，叫来了自己的助理照顾段嘉嘉两人后，赶忙跑去忙了。 助理也姓胡，是胡莱的老家亲戚，亲戚关系有点远，但做事兢兢业业，人也很老实。 “胡助理，我和我朋友稍微休息一下，大概晚上吃饭的时候再来叫我们吧？”段嘉嘉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她和庞美美还准备洗澡换一身衣服。 这次来的火车上后面座位一直有几个人在抽烟，蹭了一身香烟味，段嘉嘉和庞美美都有些不自在。 胡助理知道眼前这位就是他们这次拍的本子的原作者。 去年在酒店也见过面，当时还没有确定要拍，胡助理还以为胡莱会放弃这个本子。 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又答应了。 “行。”胡助理轻笑，态度没有谄媚，而是坦然大方：“剧组现在还是按时吃饭，再过几天开始拍戏就不一定了。这样吧，我六点半来敲门？梁溪这里排骨和脆鳝味道都很不错。” 段嘉嘉道谢：“恩。这些天就麻烦胡助理了。” “段小姐客气了！” 关上门，段嘉嘉回头就看见庞美美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嘉嘉，你刚才的样子也太帅了！”庞美美知道段嘉嘉事业小有起色是一回事，看着段嘉嘉这么游刃有余的处理跟合作方的对接关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十几岁的少年眼中，跟大人打交道那都是成熟的标志。 十几岁的少年最渴望的，就是成熟！ “有吗？”段嘉嘉笑道：“好了，你快去收拾衣服洗澡，我们接下来大概率要在这个房间住上一个月。” 这家酒店对于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就是提供给长期在这里拍戏的人住。 拍戏的人大多都是明星，所以稍微好一点的房间里不仅有大衣柜，还有梳妆台和试衣镜。双人床旁边还摆着一张书桌，应该是给人工作用的。 庞美美把衣服都简单挂好，该叠起来的放在旁边的隔板上，拿着衣服就去洗澡了。 段嘉嘉把行李箱的衣服都拿出来整理好，行李箱放在了衣柜深处。 房间一角是之前薛河寄过来，拜托胡莱接收的东西，刚才胡助理过来也一并带来了。 “美美，我把防晒霜还有护肤品都放在梳妆台这里了，你到时候自己拿着用。”段嘉嘉看了一眼包装，虽然包装不熟悉，但是商标熟悉得很。 箱子里还有不少零食，段嘉嘉一股脑的放在了旁边的书桌上。 等庞美美洗好在旁边吹头发，段嘉嘉也赶紧去洗澡。 两人没有特地打扮，穿的都是普通的短裤短袖，还是一副学生气。 胡莱也没有图省事儿就糊弄段嘉嘉，叫上了几个主演和副导演制片人这些都在酒店隔壁订了一个大包厢吃饭，剧组的其他人则在外面大厅包了几桌。 剧组的人都听胡莱说过，小说原作者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家里还特地送来了不少东西就是为了让胡莱好好照看一下小孩。 可再有准备，那些没有见过段嘉嘉的人看到本人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 制片人李伟更是如此。 “哎哟喂。”他叹道：“之前胡莱跟我说小说作者是个小孩子，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不过，书写得是真不错。” 李伟从胡莱那里听了不少有关段嘉嘉的事情，而且他也认识陈峥年。 怎么说呢。 行业之间就是一个圈子。 南北方各有一个圈层。 这其实从民国时期就这样。 南方文人和北方文人，南方戏班和北方戏班，都是如此。 陈峥年却是这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类。 他在南方工作，家里如今也定居南方，在香江还有不少人脉关系。但早些年的时候，陈家却一直在北方活动，所以在北方这边也有些人情往来。 细究的话，陈峥年还是属于南方一派，只是这人做事做人都不错，在北方这边口碑也还行。 连带着由陈峥年一手挖掘出来，又互相成就的作者绿袖，自然也入了不少人的眼。 李伟也没有跟段嘉嘉闲扯，而是直接说：“段小姐现在写的也是一本很不错的作品。我感觉对比《鬼谷》系列，只会高，不会低。不知道段小姐有没有想法把《问剑》也拍成电影？” 见段嘉嘉坐下，胡莱示意助理开酒和饮料，对身边的李伟说：“你这话说得。刚见面就说这些，你真是一点都不含蓄！我说你这次怎么那么激动的帮我呢，合着这才是你的目的！” 有胡莱打岔，原本还有些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 段嘉嘉第一次见胡莱的时候就知道这人对自己的《问剑》感兴趣，《鬼谷》只不过是来试试。 没想到，阴差阳错《鬼谷》却交到了他手里。 段嘉嘉笑道：“《问剑》是一本大长篇，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拍肯定是要拍的。只是我感觉里面有些地方得用特效来做。在这方面我们国家还不是很熟悉，应该再等一等，等到技术再成熟一些。况且，我这本一时半会儿的也完结不了。” 《武侠梦》是月刊，《问剑》已经是一期连载三万字了。 可就算是这样，小说至少也要到段嘉嘉高中毕业才能完结。 后来的网文拉长篇幅就换地图的方式，段嘉嘉不打算做。 那种玄幻文百万篇幅都是短篇，动辄几百万的内容，其实说白了都是将重复的内容换上新的机遇和角色再走一遍。 在作者之间还有一句调侃，遇事不决就换地图，想要拉长篇幅就换地图。 换地图后其实就是后来喜欢看得满级大佬闯新手村的爽感。 《问剑》这本小说里，段嘉嘉没这个打算。 “行啊！”李伟对于这个回答不仅不生气，相反还高兴得很。 这说明段嘉嘉有想法，而且也不愿意敷衍。 李伟和胡莱不同，李伟看起来反倒是像个奸商，长得瘦瘦高高尖嘴猴腮，带着地道的京腔。如果不是有胡莱在中间引着话，段嘉嘉是很有可能把李伟当成骗子对待的。 可实际上，李伟内心还是有理想的。 他想要制作出国内最好的电影，走向国际，让那些外国人都看看，他们国家的文化和底蕴，是那些外国人望尘莫及，也是他们比不上的。 第313章 试图抱团 胡莱按下还激动的李伟，给段嘉嘉做介绍：“制片人，你叫他李伟李哥就行。这是我的副导演史琮生，你叫他生哥吧。跟我关系很好，人家是正儿八经央戏毕业的高材生，来我这里就是混个资历。编剧李平峰，旁边是他的学生小张和小王。李编的剧你们应该都看过，去年热播的《雾里看花》和《小巷人家》，还有电影《蓝蝴蝶》，也是他写的。” 段嘉嘉好奇的看过去，旁边的庞美美都小声惊呼起来。 《雾里看花》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现象级的电视剧，但收视率非常高，里面的情节一波三折，看着有些狗血，可剧情把控得非常好，尤其是最后的反转，更让人啧啧称奇。 段嘉嘉没想到自己写的剧本最后审核的人居然是这位大佬。 庞美美因为电视剧和电影而惊讶，段嘉嘉则是因为这位李平峰大佬未来写出来的本子而惊讶。 人家出手，那可是从来没有收视率不好的作品。 十几年后流量横行，国内有个负面评论多到几乎快阻碍事业发展的小鲜肉，就是靠着李平峰的剧本翻身。 段嘉嘉看过那部剧。 小鲜肉的演技其实还是凑活，严谨一点就是毫无演技。当然，掌镜的导演也是有深厚功底的，侧拍，俯拍，给部分五官的大特写，愣是让这个小鲜肉拍成了有演技的样子。 靠着这部剧，小鲜肉直接领了“养老保险”，哪怕以后流量下降，靠着这个角色在内娱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段嘉嘉原本就对电影有信心，这下简直是信心倍增。 收回思绪，就听胡莱继续介绍：“柳飘飘，这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你们之前见过。客栈老板扮演者周奎，老板娘的扮演者刘莉。刀客胡不风的扮演者徐东升。今天来的主要演员就这些，之后到片场还能再认识。” 胡莱做了简单介绍，又给其他人介绍了段嘉嘉和庞美美，随后端起酒杯：“开机那天肯定会更丰盛一些，大家今天先凑合吃。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可以互相合作，拍出好作品。” 众人齐齐端起酒杯，段嘉嘉和庞美美是未成年，杯子里的当然就只是饮料。 吃饭中途，段嘉嘉陪着庞美美出来上厕所。 庞美美出了房间就激动的说：“原来饭局酒局是这样的！也没我爸说的那么可怕嘛。” 段嘉嘉站在旁边陪她，笑道：“那是因为有我们两个人在，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当着两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做什么龌龊事情。再说，其实我俩也不算圈内人。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而这些规则都是不能对外说的。这也就造成了有些人对别的行业非常好奇。尤其是影视行业这种生活在镜头下的行业。狗仔就应运而生了！” 不光狗仔。 以后有了微博，还有各种所谓的“业内人士”呢。 真真假假。 在剧组里打杂那也能说业内。 在影视公司里当个小职员也是业内。 至于是真瓜还是假瓜，那就不一定了。 这类账号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大众对于名利场争夺的好奇。 那些光鲜亮丽，一口一个真善美的明星们背后真实面目的好奇。 不过，现在可没有这么多狗仔。 至少，大陆这个时期的娱记还是靠谱的。 “还真是。”庞美美出来洗手，抖着手上的水滴说：“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总感觉一切都新鲜极了。 段嘉嘉则是觉得十几年后的影视行业还真是脸都不要了。至少现在还能有李伟这样的人，她上辈子好像一个都没有遇到。 把一部剧当成数据对待，什么人设、什么情节，全都被划分成了数据。数据就等于钱，等于投资与回报。 大量资本涌入的影视行业，确实是变得有些畸形了。 大概是有小孩的关系，这场饭局结束得很快。 走出饭店的时候，柳飘飘和刘莉都自然的走在段嘉嘉和庞美美身边，毕竟这一大桌除了李平峰的学生小张，只有她们这几个女性。李平峰喝多了，小张和另外一个学生小王当然要照顾老师，一边一个搀扶着李平峰。 “参加过那么多饭局，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轻松的。”柳飘飘笑着，语气里还有些不可思议。 刘莉也很漂亮，和柳飘飘的风情不同，刘莉看起来更为温婉，穿着一条长裙，长发整齐的盘在的脑后，笑道：“确实。我们除了第一杯，后面都可以喝饮料。我刚毕业的时候都没有在饭局上喝饮料的情况。” 刘莉是科班毕业，年纪比柳飘飘小好几岁。 只是电影里刘莉要演一个中年美妇，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段嘉嘉知道这两人话里的意思，在旁边只是轻笑不接话。 反正她是个小孩子，不是吗？ 刘莉和柳飘飘对视一眼，看出段嘉嘉这是不接茬，旁边的庞美美则是真的没有听出来什么。 在酒店楼层分开，段嘉嘉进了房间后才叹气。 “怎么了？”庞美美顺手拿了一包小饼干，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看电视：“怎么还叹气了？” 段嘉嘉见她还在吃，忍不住问：“你没吃饱吗？刚刚我看你吃了不少啊。” 庞美美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好几个胃呢。这个胃吃零食的，吃正餐的胃在旁边。” 段嘉嘉笑到望天，坐在庞美美旁边，直接伸手拿饼干，说：“柳飘飘和刘莉刚才是想拉着我一起呢，估计是想在剧组抱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柳飘飘和胡莱的关系不错，就算两人关系有什么变化了，以段嘉嘉对胡莱的了解，也不至于不管她。 那就只能是私人恩怨了。 “啊？她们说了吗？”庞美美茫然的看过来，还试图回忆刚才路上发生的一切。 她怎么没有听到柳飘飘和刘莉说这些？ “吃你的饼干！”段嘉嘉耸耸肩：“这跟我们也没关系，我们只是在这里待一个月，时间到了就走了。她们有什么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 第314章 好兄弟背着他突然就成名了？ 到了第二天去片场看布景，段嘉嘉就明白为什么柳飘飘和刘莉会想要拉拢自己了。 因为这是个几乎封闭的场合，龙套演员也不超过十个，能露脸的都是有名字的角色，还有几句台词。 所以胡莱对选角导演的安排就是要看不出来是随便找来的龙套。 这一点，选角导演也做得非常到位。 至少，段嘉嘉到现场之后看到的都是很漂亮的演员。 胡莱私底下还跟段嘉嘉说，其实这些演员里有些属于备选，柳飘飘是稳的，但有两个是柳飘飘的替身，还有一个是刘莉那个角色的备选，如果刘莉不接，或者表现不好，就换备选上。 段嘉嘉诧异：“胡导，你这可真是会使唤人。” 这不就是让柳飘飘和刘莉紧张起来？ 不好好演，那就换人。 人都选好了，都不需要浪费时间。 胡莱翻看文件，在上面签字，笑道：“这都是跟我家里人学的。飘飘我很放心，她为了五部电影肯定会拼尽全力。但是其他人就不见得了。有些人试镜的时候倒是努力，结果轮到正儿八经拍戏的时候反而出错，这我上哪儿喊冤去？” 他也知道柳飘飘和刘莉想要拉拢段嘉嘉稳固地位。 胡莱一点都不担心段嘉嘉会插手拍戏的事情。 段嘉嘉的情商，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段嘉嘉真的想要插手，他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看这里怎么样？”胡莱没有继续那个话题，示意段嘉嘉看周围的布景：“这些都是我们筹备了大半年准备的，各种道具和替换道具都有。” 段嘉嘉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对于客栈的空间构想其实是通过非常经典的一部剧——《武林外传》。 当然，剧中同福客栈的布景简单，这是后来去看幕后故事以及看相关搜索都知道的。 但胡莱竟然真的靠着那些描述搭了一个差不多的客栈出来。 当然细节肯定会不一样，只是大致布局是差不多的。相比零几年的电视剧布景，现在的看着要更古朴一些。 如果做比较的话，段嘉嘉其实更喜欢现在这个。 “很好啊！和我想想的不说一模一样，至少也有九成相似了。”段嘉嘉竖起大拇指夸赞，电影的幕后工作人员确实非常厉害。 “很快就能开机，下午在酒店的小会议室里有剧本围读，这种剧本围读肯定不止一次。不过，到时候主要还是以李编为主，你可以旁听，如果有非常偏离的情况，你也可以提出来。”胡莱是非常看好段嘉嘉的。 小小年纪能够写出《鬼谷》和《问剑》，胡莱觉得段嘉嘉未来可期。 导演不怕没戏拍，就怕没有好本子。 一个烂本子，拍不拍是一回事。 但如果拍得自己口碑都差了，那就有点得不偿失。 至少现在的胡莱还是非常爱惜羽毛，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投资人放心的导演，还是有奖项的导演。 段嘉嘉没有反驳。 李平峰比自己更有经验，而且人家是实打实的大佬，自己跟人家还有的学呢。 段嘉嘉上辈子也只是在一些私人聚会上见到过李平峰，只是那个时候李平峰年事已高，已经不愿意再动笔了。 加上那个小鲜肉的事情，李平峰总觉得写出来的作品不见得会落到适合的人手上拍，人家有钱有资历，大手一挥直接封笔。 段嘉嘉就算是想要去讨教一二，老人家也是笑着不愿意怎么说话。 “胡导，你要是早说看我剧本的人是李编，我肯定会写得更认真！”段嘉嘉道。 胡莱都听乐了，叉着腰说：“怎么着？那你这是在敷衍我不成？” “当然不会。”段嘉嘉连忙摆手：“不过，我真的很喜欢李编的作品，如果能跟着他学习的话，是我的幸运。” 胡莱有些诧异。 他作为朋友，当然觉得李平峰有才华，就像李平峰没事还吹他是国内第一导演一样。 可段嘉嘉居然对李平峰这么崇拜吗？这真是让胡莱有些意外。 “他现在的作品有那么厉害？” 胡莱不解，他怎么不知道？ 好兄弟背着他突然就成名了？ 段嘉嘉这才想起来，现在的李平峰在行业内算是小有名气，但还不至于惹人崇拜。 干笑着解释：“我看过李编的作品，节奏感我很喜欢，我感觉学一学的话，对我写作也很有帮助。” 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胡莱就不怎么奇怪了。 毕竟，李平峰在业内最受好评的就是故事节奏。 剧本围读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尤其是柳飘飘，对于凌妙这个角色的理解也非常深刻。 而且，段嘉嘉发现他们应该都看过香江那版的电视剧。 客栈的情节在香江那版电视剧里也是女主角出场，只是那一版着重渲染了凌妙的神秘和武功高强，对于很多内容刻画都是省略的。 他们可以拍一整部电影的内容，在香江那版电视剧里，只用了半集就结束。 后续都是在女主角的台词里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其他配角刻画得就非常平淡了。 李平峰对于故事节奏提出了一些建议，但具体内容没有变化。 毕竟，整个剧本他都有检查做最后拍板，有没有问题他可太清楚了。 比起段嘉嘉在这里忙得昏天黑地，庞美美可就要惬意多了。 整天在影视城里吃吃喝喝，没事儿还可以去别的剧组观摩。 现在毕竟没有什么手机之类的东西，相机拍摄也很明显，庞美美一看就不是来偷拍的狗仔。 所以其他剧组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只要庞美美不捣乱，剧组也不介意她在旁边看热闹。 “我的天，我真的太震惊了。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特别温柔特别和善的人，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庞美美夜里吃饭的时候跟段嘉嘉惊叹：“她居然那么凶！她那个助理什么都没做呢，结果就被她打了一耳光。还有导演，导演都不敢找她的麻烦。我在旁边都看傻了。” 第315章 1992年就已经有电脑游戏了吗？ 现在能在这里拍戏的剧组不少，电视剧的电影的都有。 庞美美这段时间看热闹都看得眼花缭乱，好几个演坏女人专业户的演员在庞美美这里改观，还有几个演好人的同样在她那里印象翻转。 甚至跟着几个剧组的人都混熟了，还听到不少业内八卦。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香江的狗仔赚钱了，这些消息放出去那就是震惊得让人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庞美美啧啧两声，只觉得这个行业真是太令人震惊三观了。 段嘉嘉吃着她带回来的烧烤，笑道：“所以看人还是不能用最初的第一印象，得慢慢接触才行。不过，明星行业的话，我觉得可以理解。他们也不能说是必须得是一个样子，只是明星会有人崇拜，总要展露出最好的一面才行，否则就只能被雪藏了。” 其实这个年代还不至于这么严格。 现在的影视行业从业者还是很看实力的，像庞美美说的那个导演都要看脸色的情况，有，但比较少。 如今对能力最基本的要求还有，大家还没有堕落到那个地步。 加上信息不流通，出了事要掩盖的时间都很多，危机公关什么的一般都只会发生在企业身上，个人身上的情况极少。 所以私德问题并不会让人事业中断，除非是真的违反了法律，但也要看。 段嘉嘉就知道有一位很厉害的明星都因为税务问题坐牢了，出来之后还是照样拍戏。她穿书之前人家都还好好的呢，在娱乐圈虽不至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是人人尊重的大前辈。 “上次你们那个开机仪式我就看了。真没想到，我还能在影视行业看到这么封建的习惯。”庞美美捂嘴轻笑，一个个都要上去上香什么的，还要放个大猪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祭祖呢。 庞美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还好我以后不打算入这一行，太不适合我了。” 平时看看热闹还成。 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直待着？ 庞美美觉得自己会疯的！ 两人正吃着，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砰砰作响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用力的拍门，随后是一阵男女叫嚷的声响，最后在猛烈的关门声中，好像一下子平静下来。 段嘉嘉摇摇头，眼神满是无奈。 这些天在酒店里住着，段嘉嘉都快习惯了这突然出现的争吵声。 有的时候是演员之间的争吵，有的时候则是因为男女私事，什么都有。 一个个在镜头前面光鲜亮丽，私底下做什么的都有。 段嘉嘉也觉得自己对一些娱乐圈大前辈的滤镜都碎光了。 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段嘉嘉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陈峥年来了！ 陈峥年不光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份合同。 “你是说有公司要买《问剑》的版权做游戏？”段嘉嘉瞪大眼睛，她有一种穿越时空的不真实感。 1992年就已经有电脑游戏了吗？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后，段嘉嘉猛地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就已经有人玩起了有名的《仙剑》游戏。 当然，不是在学校里玩。 而是有同学在家玩过之后在学校跟其他人聊起来。 画质肯定连精美都说不上，段嘉嘉后来也看过别人玩，屏幕上说那是彩色的马赛克小人都不为过。 毕竟，那个时候的电脑要加载视频都不行。 “是宝岛那边的游戏公司。”陈峥年觉得要跟段嘉嘉说清楚：“但是制作和发行都会放在香江，大陆这边也会推，但肯定不如在香江那边推广得多。” 毕竟，在香江那边已经中产家庭购买电脑家用，大陆这边还是比较少。 段嘉嘉点头，只是问为什么会是宝岛的游戏公司，却是香江那边制作。 “那家宝岛公司跟那边大部分的都不太一样。”陈峥年只能说得比较隐晦：“制作方便肯定会实事求是，不会受当地一些思想因素影响。” 这下段嘉嘉听懂了。 这样好，这样妙，这样呱呱叫！ 她可不希望最后改得乱七八糟。 “那这一条你给我加到合同里，作品得由我看过之后才能发行。”段嘉嘉还是不太放心。 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乱子！ “恩。放心。”陈峥年点头，这些他比段嘉嘉更敏感，考虑的也会更多。 结束了这个话题，陈峥年笑道：“怎么样？剧组好玩吗？” “好玩是挺好玩的。”段嘉嘉点头：“就是累。” 她果然还是不太想当社畜啊。 陈峥年倒是能理解段嘉嘉的想法。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每天都在外面跑，偶尔回杂志社处理其他事情，让他每天按时上下班，陈峥年还真是不习惯。 他坐在旁边，轻叹道：“确实。我来之前在杂志社里上了两个星期的班。跑过来这里没有什么理由，主编也不会让我这么自由。” 其实之前都答应好了，让陈峥年跟着段嘉嘉一起来梁溪。 结果临时突然变了卦。 杨主编大概也感觉到了陈峥年的心思，这也是对陈峥年的警告。 “这次的游戏版权折合大陆这边有十万。这还是上半部的内容。”段嘉嘉拍拍合同：“等《问剑》的情况再好一点，我们就自立门户！” 段嘉嘉拍拍陈峥年的肩膀，知道他这是表达什么意思。 没明着说，只是旁敲侧击的让段嘉嘉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不太好。 杨主编当然还是要倚重陈峥年，谁让那些关系都是陈峥年自己打拼出来的，现在想要安插人去接手，都不好把这个目的摆到明面上来。 只是这样憋屈的日子，陈峥年过得的确不舒坦。 “哟，你是觉得还有几年我们能自立门户？”陈峥年打趣着，实则也是向段嘉嘉要个确切的答案。 “游戏都一代代发展得这么快，你觉得我们只是文字信息的话，能有多难？前提是，我们要弄清楚自己的定位。” 段嘉嘉知道，自己的许多设想最快也要千禧年之后才能做到。 九十年代中期还不行。 而且，这个时候依然是纸媒天下。 她要两手都抓，两手都稳！ 第316章 心理会不平衡很正常 “而且做一本杂志也需要刊号，这就不是私人可以申请的。我不介意背靠大树好乘凉，但前提是这棵大树靠得住。”段嘉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峥年：“杂志社如果做起来了，听谁的，谁是主要话事人，这些可都要说清楚。铮年哥，你和我是编辑与作者的合作关系时，我们确实不需要想太多，因为平台是杂志社给的。如果我们要做生意了，我是希望可以长长久久的做下去。多少合作的伙伴因为一些矛盾不仅断了合作，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不想这样。” 听到这话，陈峥年也不觉得段嘉嘉说得有多过分。 他们在一起合作两年，陈峥年的事业因为段嘉嘉而起飞，段嘉嘉也因为陈峥年才有了现在的底气和财力。 段嘉嘉当然信奉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说法。 哪怕《武侠梦》当初不收她的作品，还有其他杂志社可以投稿。只是段嘉嘉不会遇到一个像陈峥年这样的编辑，影视化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 估计段嘉嘉到现在都还在用纸笔写稿，舍不得买电脑，更何况是买房子。 “行！从长计议！”陈峥年点头：“韩信能承受胯下之辱，我只是被杨主编刁难个一两次，他还不敢做得太过分。我怕什么！真闹起来，总公司那边固然会看在杨主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偏过去，但也不至于让我吃亏。” 原本浮躁的思绪渐渐平复下来，陈峥年也恢复了理智。 “也不至于是胯下之辱吧！”段嘉嘉趁着陈峥年沉思的时候把合同都看了一遍。 她针对几条有些模糊的地方标记出来，又在旁边加上了自己的想法，递给陈峥年：“反正我是很珍惜你这位合作伙伴的。而且，我感觉都不需要你做什么，杨主编才是那个最担心的人。你就应该佛系，然后继续推进你的事业。知道古代的皇帝为什么总是跟太子有矛盾吗？” 陈峥年摇头。 段嘉嘉道：“父弱子壮。其实《武侠梦》创刊到现在没有多久，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靠着武侠这个题材和之前挖过来的一些老作者，确实是在南方这边销量不错。但这个南方其实也仅限于两个省，到南方其他省份，就没有那么好了。更不要说北方。但是现在杂志在香江卖得不错，辐射的周边省份更大，西南那边的川省在《问剑》连载之后也是节节攀升，北方也有一定范围的销售。你对杂志社的贡献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杨主编。如果我是集团的人，我当然会安抚杨主编，毕竟这是老人，为公司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也是寒了其他人的心。但对你，我也肯定不会亏待。” 有脑子的都不会放跑了陈峥年，这是个人情关系和商业头脑都不错的编辑，《武侠梦》光是靠着陈峥年这两年的一通捣鼓，从前在集团默默无闻的杂志社，最近还时不时就被提起。 杨主编这个人……段嘉嘉也不能说他是个坏人。 但他就像是那些逐渐衰老的当家人，看着杂志社还在别人的手里焕发出别样色彩，仿佛他从前的那些努力都成了可笑的举动。 心理会不平衡很正常。 更何况杨主编还是想要一个更好的退休待遇，对于陈峥年的态度也是矛盾的。 嫉妒忌惮年轻人的奋勇向上，又哀叹自己的衰老。 陈峥年沉默下来，明白了杨主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明明第一年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希望杂志社好，大家也愿意一起奋斗。 “我还没有你能想明白这些。”陈峥年摇头叹气，自愧道：“不过你这么说了之后，我反而不觉得杨主编有什么了。我跟他计较什么呢。如果他是一个更坏一点的人，我还能还击。可他自己也有道德约束，最多给我弄点这样的绊子，让他真的对我做点什么，他又做不出来。” 段嘉嘉也点头。 确实。 那种电视剧里坏到底的人其实在现实社会里不多。更多的是那种一边给你使坏，一边他自己又有道德约束的人。 这种人你就是责怪都不好说太多。 恶心人，又让人怜悯。 陈峥年在剧组没有停留太久，加上他这个做编剧的在剧组确实没什么想学的东西，看过是怎么拍戏的之后，他一颗心早就飞到了香江，想要赶紧把合同的事情落定。 游戏啊！ 陈峥年现在也只是二十多岁，在香江的时候他也会跟着一起玩游戏，现在大陆这边也有游戏机厅，只是玩得都是各种街机游戏。如果可以，陈峥年也很想看看《问剑》是如何被改成游戏的。 送走陈峥年，段嘉嘉在剧组也没有停留很久。 一个月的时间，剧组也没拍多少戏，内容三分之一都不到。 胡莱几乎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抠。 如果演员情绪不到位，他肯停下来就等演员的情绪到位再开机。 段嘉嘉算是知道为什么电影的制作周期那么长了。 也明白了为什么电影被称为“光和影的艺术”。 好几个镜头，段嘉嘉只是在后面看着，一个大特写下，柳飘飘用眼睛都能讲故事，氛围感十足。 空镜和几个打斗镜头都特别好看。 每次布景的时候，段嘉嘉都有一种剧组的人真的在模拟有人在客栈里经营生活的样子。 从剧组离开之前，段嘉嘉让饭店的人做了几大箱盒饭，每个盒饭里都有分量足足的烧鸡和肉排，每个人还有一碗肉饼汤。 “胡导，这个项目交给你我很放心。我非常期待成片。”段嘉嘉用汤代酒，跟胡莱碰了一下。 胡莱先是惊愕，随后笑出声来：“那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只要是我拍的电影，我就敢说是没问题的。” 不光胡莱。 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和演员也都非常舍不得段嘉嘉和庞美美。 尤其是庞美美。 段嘉嘉毕竟是原著作者，没事就是跟导演和编剧在一起商量事情，再不然就是和演员对接。 庞美美就不一样了。 剧组上下她都熟悉得很，打成了一片。 第317章 特种兵旅行 看着比来的时候还要多的行李，段嘉嘉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社交恐怖分子的魅力。 “美美，你真的好适合做公关啊！你要是没考上化工系，可以试试去做公关，我就没见过处理人际关系这么好的人了。”别说这辈子，段嘉嘉就是上辈子也没有见到过像庞美美这样牛的人。 要知道剧组里人那么多，一个剧组不说演员这些主创人员，剧组的灯光师，道具师，还有那些搬搬抬抬的工人，这些加起来都有几百号人了。 结果庞美美愣是让几百号人都特别有好感。 段嘉嘉上下打量着她，企图找到庞美美身上的万人迷系统。否则这真的很难解释啊！ 庞美美却急得跳脚，让段嘉嘉赶紧呸呸呸：“我可一定要考上化工，我还想在化学事业上发光发热呢！” 段嘉嘉当然按照她说的做，呸了几句：“你一定可以考上自己想学的专业！” 她都不知道庞美美对这一行还有这么重的执念呢！ 因为东西太多，胡莱送她们去火车站的时候直接帮忙办理了托运，段嘉嘉在旁边给段述南打了电话。 见到段嘉嘉掏出一台大哥大，胡莱都已经习惯了。 倒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 他们都还没有见过这么点大的小姑娘拿着一台大哥大的情况。 跟家里说好后，段嘉嘉和庞美美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坐火车到金陵，再转飞机到省城，最后坐火车回到桦水市。 胡莱帮着段嘉嘉把其他事情都处理好，飞机票也是早就买好了的。 这次她们就不在金陵留宿了，出了火车站直接去飞机场，坐晚上八点半的飞机。 凌晨的时候李长淮会在省城机场接她们。 本来这件事情肯定轮不上李长淮。 可段述南临时有事，薛河这段时间公司里开会，还要检查底下几个县里的公交站点情况，也抽不出时间去省城接段嘉嘉。 李长淮从段嘉嘉那里知道后，自告奋勇的找到段述南。 李长淮要是不去，段述南都打算找庞美美的父母了。 “这段时间还真是多亏了你。”胡莱帮着段嘉嘉把剩下的行李放在火车上方的行李架上，说：“要不是你在剧组，我们还真是有些地方想得不是那么周到。” 胡莱这话是真心的。 他其实一开始对于段嘉嘉写剧本这件事不抱太大希望，他都准备好了要联系李平峰的准备。 谁知道段嘉嘉写的剧本还真不赖。 不仅如此，段嘉嘉在剧组也不是凑热闹而已，好几个情节上演员表达得不好，胡莱着急的时候也说话不好听，还是段嘉嘉从中调和的。 “这没什么，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再说，这部电影成功的话，后面的才能出来，我也是得利者。我没道理不帮忙。”段嘉嘉摇头，谦虚的说：“再说，我也没有帮什么。其实还是胡导的心血为主。” 胡莱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但同时也觉得段嘉嘉真的不像他接触过的同龄女孩，段嘉嘉更成熟，做事情也更为理性。 胡莱是有些花心，但还没有荒唐到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有心思。 他赞赏的看着段嘉嘉，说：“行！你等着后面几部电影出现吧。别的我不敢说，但我可以保证，你之后卖《问剑》版权的时候，一定让你能报一个好价格。” “多谢。”段嘉嘉也很愿意跟胡莱这样的人结交。 人情什么的都是记在嘴上，记在心里。有人不想认这个人情的话，你也不能强求。但钞票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和胡莱分开后，段嘉嘉跟庞美美把大部分的行李都从火车站托运直达桦水市，估计她们到了，行李还没有到。 坐上火车的时候，庞美美还在旁边双手合十的说：“如果有丢行李的事情，那就丢那个小花袋子吧。那里面装的是作业！” 然后什么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都说出来了。 段嘉嘉听得发笑：“你这段时间是没有写作业吗？” 庞美美双手合十的动作一顿，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她如果说没有的话…… “你还真没写？”段嘉嘉这下笑不出来了。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庞美美没有写暑假作业？ 想到这次暑假发的作业，段嘉嘉声音凉凉的提醒她：“你这下是有八只手都不见得能写完了！” 庞美美的脸顿时垮下来：“嘉嘉，救命啊！” “呵！”段嘉嘉用肩膀顶了她一下，说：“你看看老曹会不会救你。” 庞美美靠在火车椅子的靠背，装出可怜的样子哭唧唧道：“我怎么这么惨啊。明明一个小时之前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行了，可以借给你抄，但是你自己之后最好把作业都过一遍。”段嘉嘉还能不知道她！ 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段嘉嘉突然道：“要不我们抽一天时间去看看丽丽？” 这次暑假隋佳丽没有放假，暑假集训得更紧张了。 因为过了年隋佳丽就要去进行艺考。 她属于半路出家，想要考去更好的美院，她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心血。 隋佳丽自己都说，画室里有几个想要考去美院的同学都是从小开始学画画的。 大部分同学都是打算考去综合类大学。 “好啊。”庞美美答应，仿佛作业在她那里不存在了。 自己写，庞美美一个星期肯定不能搞定。 但如果是抄的话…… 庞美美嘿嘿笑了一声：“嘉嘉，你知道怎么去丽丽那里？” 段嘉嘉也就是知道庞美美不是那种放纵后就什么都不管的性格，否则绝对不会当着庞美美的面提出去找隋佳丽的事情。 “当然知道。”段嘉嘉说：“其实就是隔壁省，我们直接在机场买飞机票过去，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我们本身就是夜里的航班，到的时候估计也是凌晨。再坐凌晨的航班转机去丽丽哪里，我算了时间，估计明天九点钟就能到。路上的时间可以休息，也不会太累。” 段嘉嘉已经计算好了时间，打算在九十年代来一场特种兵旅行！ 第318章 眼前这是个人贩子！ 因为之前都没有在火车上遇到什么事情，段嘉嘉这次也没有多在意。 跟庞美美商量好时间，两个人就准备火车到站后直接打车去飞机场。 中途段嘉嘉想去上厕所，想到刚才到站的时间，以及火车站的卫生间情况……算了，还不如火车上解决。 “我去上个厕所。”段嘉嘉把包交给庞美美，起身往火车上的洗手间走。 这趟车上人虽然多，但好在卫生间不需要排队，段嘉嘉进去解决后用打湿了的纸擦手。 只是在卫生间门口站了会儿，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死死攥住段嘉嘉的手腕：“你个死丫头还敢跑！” 段嘉嘉大脑都懵了一下，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你谁啊！认错人了吧！”说着，段嘉嘉用力把手往回抽。 对面的壮汉牛眼一瞪，那只大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死死抓着段嘉嘉的手腕：“什么认错人。你个死丫头离家出走还要闹什么！你爹都答应你不让你嫁人了，你知道家里找你都快找疯了吗？” 段嘉嘉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这是个人贩子！ 段嘉嘉下意识拉住旁边卫生间门边上的扶手，尖叫道：“来人啊，有色狼！” 她知道，这个时候跟人贩子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都没有用。 既然人贩子说是一家人，那她就闹大：“来人啊！火车上有色狼啊！” 男人似乎没想到段嘉嘉的反应居然是这样，顿时有些慌了，朝着周围使眼色。 段嘉嘉看见后立刻明白，这是对方在叫同伙。 果然，从段嘉嘉身后跑过来一个中年妇女，用毛巾抱着头，哭着说：“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就是要你回家你也不听！我为了找你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你个死丫头啊！” 段嘉嘉感觉到后面有人试图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也顾不上其他，猛地后仰一下，把那个女人的鼻子撞到后，趁着对面男人也愣神的空档，抬腿对着对方的下三路用力一踹。 赶上来的女人被段嘉嘉后脑勺撞得鼻子发酸，疼得连连后退。 前面那个男人更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反应快不说，下手还狠。 那一脚几乎用了段嘉嘉全部的力气。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一松，段嘉嘉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往自己之前的车厢跑。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有人贩子！” 段嘉嘉不是不清楚这种人贩子是有同伙的，正常操作应该先去找乘警，但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不尽快脱险，别说找乘警，自己可不可以安全都难说。 谁知道那两个人贩子还有没有别的同伙？ 段嘉嘉的喊声立刻吸引了车厢里乘客的注意。 尤其是当段嘉嘉跑到自己车厢时，庞美美听到这个声音迅速站起来：“嘉嘉，怎么了？” 段嘉嘉指着自己跑过来的方向：“车上有人贩子！报警！” 人贩子不管是在什么时代都是备受唾弃的存在。 段嘉嘉语气笃定，还喘着气说自己遭遇的事情：“他们想让周围的人以为我是他们家跑出来的女儿，这样就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把我带走。当时是有两个乘客想要帮着说话的，我看见了！这种事情防不胜防。而且他们敢在火车上就对我下手，谁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做过其他事情！” 遇到的事情虽然紧急，但段嘉嘉思绪情绪，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有条不紊。加上她和庞美美是在梁溪上的车，车厢里是有人注意到的。 毕竟两个年轻女孩子结伴坐火车，两个人的穿着打扮看着就不普通。 而且坐在段嘉嘉和庞美美身边的人也听得见，人家可是说要去金陵坐飞机，还提到了写作业。 这能是为了不嫁人离家出走？ 整个车厢的人都沸腾了，其中一个身材剽悍的大汉和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同时朝着段嘉嘉走来。 “小妹妹，我是金陵市公安局的公安，你能跟我形容一下刚才那两个人的样子吗？”女人说完，又对周围喊道：“麻烦帮忙去找一下乘警，整辆列车最好都盘查一遍。” 女人说完，那个大汉紧接着开口：“我是退役军人，我去找乘警。” 说话的同时，这两个人一个拿出了自己的公安证件，一个拿了自己的退伍证。 原本还有些惊慌的段嘉嘉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证件，以及车厢里对人贩子喊打喊杀的势头，她觉得国内应该还没有哪个人贩子团伙敢搞这么大个阵势吧？ 不至于找来这么多群演或者同伙。 段嘉嘉开始给女公安描述起那两个人的模样，尤其是那个男人的五官。 只是女人头上包着毛巾，被段嘉嘉用后脑勺撞到的时候，对方吃疼得捂住了鼻子的部位，所以段嘉嘉没能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长相：“可能鼻子上会有伤口，你们可以注意下谁的鼻子上有伤。那个男的应该行动有些受损。” 段嘉嘉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非常用力的踹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命根子。” 段嘉嘉说完，车厢内隐约出现几道吸气声。 女公安都是接受得很快，还笑着赞许道：“做得很好。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之后的事情段嘉嘉没有参与，只是坐在车厢里等情况。 好在现在距离下一个车站到站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那几个人贩子也是看准了时间，就打算用这二十多分钟控制住段嘉嘉，然后再弄一点迷药什么的，弄完这些也就差不多到站，等他们带着人离开了火车站，那可就没那么好找了。 只是那两个人贩子怎么也没想到，段嘉嘉会那么生猛。 比起段嘉嘉已经平静下来，庞美美吓得在旁边直流眼泪，死死抓着段嘉嘉的手不放：“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段叔叔交代，班长会杀了我的！” “没那么夸张。”段嘉嘉安慰她，道：“我看那几个人估计也没想到我反抗的情况不同，就看能不能抓到了。不能的话，待会儿我们去找乘警，让乘警带我们去打车，最好是找一个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送我们去飞机场。” 谁知道人贩子恼羞成怒会不会报复呢！ 第319章 我居然能坐警车！ 火车上的乘警和乘务员，加上一名公安和一名退伍军人，巧合的是这辆列车上竟然还有几个出差公干的公安。 在这群人的通力合作以及段嘉嘉提供的信息下，竟然一连串的找到了四个人贩子、两个小偷和一个逃犯。 那几位出差的公安要抓的就是这个逃犯以及逃犯的同伙。 当那个逃犯得知自己被抓的原因竟然车上的人贩子时，气得一脚将那个还捂着裤裆，夹着腿走路的男人踹到了地上。 段嘉嘉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战果累累。 女公安已经让乘警联系了火车站的公安，等车一到站，公安就会先上来把这些人带走。 “我还要负责再盘查一遍，待会儿会有我的同事送你们去机场，安全问题你们可以放心。”女公安显然是听到了段嘉嘉跟庞美美说的话，明白段嘉嘉的考量。 这确实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谁知道火车站有没有人贩子的同伙。 而且到时候人多嘴杂，他们也不敢保证一个同伙都没有溜出去。 听到这话，段嘉嘉是松了口气的。 想到刚才这位公安和那名退伍军人给自己的信心和依靠，段嘉嘉回忆起那上面的名字和地址，按下心思，随后笑道：“麻烦你们了。” 女公安刚才做事的时候倒是很干练，有点像段嘉嘉后来在电视里看过的《重案六组》里的女主角，现在笑起来气质又完全不同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况且，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如果不是你机警，还能记住那么多特征，我们不会这么顺利。” 火车到站后，女公安带着段嘉嘉和庞美美去找自己的同事。 庞美美的害怕早就在公安和退伍军人的加持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坐上警车的时候，庞美美都没回过神来。 车子驶出火车站的范围后，庞美美猛地吸气，用力抓住了段嘉嘉的手说：“嘉嘉，我这是在坐警车吗？我的天，我居然能坐警车！” 庞美美双手抓着副驾驶的椅背，满是惊奇的说：“铁丝网呢？犯人不是应该抓在铁丝网里吗？这样不会不安全吗？” 开车的公安差点没被庞美美这话笑死。 段嘉嘉靠在另外一边车门，抬手扶额，恨不得自己从车上消失。 庞美美完全感觉不到尴尬，还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坐在警车上。我的天，我待会儿要跟班长说，要跟丽丽说。丽丽肯定要羡慕死我！” 段嘉嘉从后视镜看到公安憋笑的样子，无奈道：“你倒是还清醒，知道李长淮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羡慕你。” 庞美美撇嘴，瞬间想到了段嘉嘉在车上遇到的事情，又紧张的说：“嘉嘉，以后我都不敢随便一个人出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贩子？还要说你是他们的家里人？如果不是你厉害，万一……太可怕了！” 她都不敢多想，如果那些人贩子成功了的话，等待段嘉嘉的会是什么。 段嘉嘉倒是接受良好，说：“这就是人贩子的聪明之处。他们对付小孩，就用食物和玩具引诱。因为年纪小的小孩子，尤其是家庭条件可能不是那么好的，非常容易被这些引诱。小孩本来玩心就重，哪怕有人教他们不要跟陌生人离开，这对小孩来说其实没有太大意义。针对年轻的女性，当然用这种家务事最便捷。比如，针对我们这种小一点的，就说是家里孩子离家出走，玩闹什么的。你觉得旁观者会怎么想？肯定是觉得，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没什么好管的。如果针对大一点的，那就找个男的说是自己妻子，吵架了，闹矛盾呢。围观的人肯定也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 “所以，这些是防不胜防。等高考结束，咱们还是学一点防身术之类的吧。”段嘉嘉真诚建议。 她家旁边就是公安局，请个公安下班之后赚点外快，指导一下他们一些基本的防身手段，应该没问题。 段嘉嘉朝着下三路去的那一脚，就是她上辈子在网络上学的。 这番话不光庞美美听进去了，前面开车的公安也听到了。 确实，人贩子的手段防不胜防。 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带走，就是他们拿捏住了围观群众的心理。 而且遇到这种事情后，大部分受害人的想法都是解释。 越解释，那些人贩子准备好的解释台词就越用得上。 像段嘉嘉这样突然喊出来“色狼”的情况，不仅让围观的人看懵了，连带着人贩子也被吓了一跳。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段嘉嘉这么喊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以为是色狼。 段嘉嘉给庞美美解释：“我这样的办法也只能用一次。也是我这次走运，只有两个人来抓我。如果人多一点，或者人贩子的同伙混在人群里帮他们说话，我估计不能这么快脱身。” “小姑娘，那你觉得我们怎么做会好一点？”开车的公安问：“我听着怎么感觉防不胜防？” “坏人就是这样啊。”段嘉嘉轻叹了一声：“就是因为他们防不胜防，所以社会上还是有那么多人遇到危险。我觉得，防拐的课题应该多做一些。而且要三令五申的强调，让小孩子们知道，不要随便跟人离开，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善良可能会被坏人利用，在社会上还是要小心一些。” 段嘉嘉想了想，又说：“而且，我觉得针对人贩子的刑罚要更重一点才是。重刑之下才能吓到一些人。” 她其实对于严打时期一些小偷小摸都要吃花生米的行为是有些排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样的重刑下，确实扭转了当时的社会风气。 人贩子为什么屡屡禁止都还断绝不了？就是有些人死不悔改，坐了牢出来之后继续做，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本买卖”。 一时间车内的氛围都跟着沉重起来。 段嘉嘉和公安是都知道，人贩子很难抓完，更难的是被拐的人如何找到。 尤其是年纪小的小孩，更是人海茫茫，无处可寻。 第320章 初次矛盾 在机场跟那位公安分开后，公安小哥还对段嘉嘉和庞美美两人敬礼，表达段嘉嘉对他们工作的支持。 这一下子都把段嘉嘉搞不会了。 真要算起来，还是段嘉嘉感谢他们的存在，否则段嘉嘉也不能这么安心的下火车，到机场来。 庞美美拉着背包带子，没想到她们回来的路上还能遇到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 “希望那几个人贩子能吃花生米！”庞美美拉着段嘉嘉去取机票，过了安检之后才彻底放心下来，嘴上说着她觉得最恶毒的诅咒。 段嘉嘉看得出来，庞美美这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多危险了。 刚才在火车上是一瞬间的惊慌，见到公安后就放心下来，现在公安走了，庞美美那点担心害怕再次浮上心头。 考虑到这个因素，段嘉嘉道：“要不我们就先不去找丽丽吧。” “不行！”庞美美立刻拒绝，说：“这跟丽丽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我们待会儿就可以见到班长，有班长在，肯定不会出事的。” 段嘉嘉失笑：“你倒是相信李长淮。” 听到这话，庞美美眉毛一跳一跳的揶揄：“哦？听你这语气，你是不相信班长有这个本事喽！我待会儿就跟班长说，让班长好好表现表现！” “你行了吧！”段嘉嘉拉着庞美美，脸上带着娇羞：“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说！” 庞美美这下哪里还有害怕的意思，笑得抱着肚子：“好好好，我不乱说，我都是在胡诌。” 九十年代的航班也不少，坐飞机的人虽不至于像十几年后那么多，但一些经济效益好的公司和为了出行更方便又能负担得起机票的家庭还是会选择坐飞机。 毕竟飞机的时间比火车可方便多了。 不过，再往前几年的话，坐飞机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现在同样需要介绍信，也是段述南的修车厂各个证件都齐全，能够以公司的名义购买飞机票，否则段嘉嘉和庞美美要坐飞机也不是那么容易。 段嘉嘉估计，可能要一代身份证出现之后，出行才会更方便。 晚上的飞机，到达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段嘉嘉和庞美美在飞机上争分夺秒的睡了一趟，到机场之后会有空姐叫醒她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出现像火车上坐过站这样的事情。 幸好飞机上还有小零食和飞机餐，两个人还不至于饥肠辘辘的从机场出来。 因为不需要拿行李的关系，段嘉嘉拉着庞美美很快走到了出口。 凌晨时候的机场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李长淮在南方的身高也格外醒目。 只一眼，段嘉嘉就看到站在出口旁边，正对着自己笑的李长淮。 不光有李长淮，在旁边还有一个社牛到堪称恐怖的赵峰阳鼓掌欢迎：“欢迎两位旅行归来！坐飞机什么感觉？爽不爽！” 原本旖旎的气氛在这小子的欢呼声中碎裂得渣都不剩。 庞美美看到赵峰阳这个样子就头疼。 撸起袖子上前直接把人拽走：“你可真行啊！” 多好的氛围啊！ 这人一句话给破灭了。 赵峰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正要嚷嚷，被庞美美眼疾手快的用飞机上发的小蛋糕给堵住了嘴：“吃你的吧，飞机上带下来的。” 赵峰阳顿时乐了，兴高采烈的说：“你早说啊，我都没看见什么样子呢，飞机上的东西就是好吃。” 那两个人走在前面，段嘉嘉在后面笑得不行，注意到身边的李长淮，脸颊又有点红红的。 “累不累？”李长淮非常自然的伸手去拿段嘉嘉背着的书包，说：“我在机场旁边的酒店里订了两个房间，要不去休息一下？” 段嘉嘉想起去看隋佳丽的事情，连忙喊住走在前面的庞美美：“美美，要不要去再买机票转机？” 庞美美听到这话后赶忙拉住还在往前走的赵峰阳，一边拉人一边说：“要要要，我们去看丽丽。” 现在他们都在外面，有钱有时间，那还不天高任鸟飞！ 更何况，想也知道一周后进入高三，他们的日子该会是什么样子。 既然如此，还不趁着拼命之前好好放松一下？ 一听要去找隋佳丽，赵峰阳也举双手赞成：“我还没有看过美术生怎么上课呢，是不是跟咱们一样？” 李长淮就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更何况，这可是段嘉嘉提出来的，李长淮的意见在赵峰阳和庞美美看来，都没必要问，问就是答应。 正犯愁怎么买机票，结果李长淮借着段嘉嘉的大哥大打出去一个电话后，直接拿着四张机票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的航班。”李长淮把机票交到另外三个人手里，看了段嘉嘉一眼才说：“以后千万别这么想一出是一出了。” 段嘉嘉干笑，她也是在九十年代坐飞机之后有点骄傲了。 现在可不是千禧年，出行没有那么方便。 机票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抱歉。”段嘉嘉知道，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问题。 如果她不那么想一出是一出的要去看隋佳丽，也不用麻烦李长淮去找李爷爷了。 机票可以买得顺利，想也知道是谁出的力，李长淮能找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李长淮摇头：“我没生气，也不是责怪你。只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虽然也有电话，但多少是不安全的。如果我和老赵今天不在，你们直接坐飞机走了，段叔叔他们得多着急？” 李长淮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示意赵峰阳带着庞美美去旁边坐下，然后拉着段嘉嘉走到机场角落里。 “我真的不是怪你。”李长淮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段嘉嘉今天的情绪反应这么大，只是还诚恳的道歉：“嘉嘉，如果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 段嘉嘉摇头，眼睛也不由控制的红了一点。 她不是因为李长淮的话，而是想起来自己在火车上的遭遇。 穿书后一直顺风顺水，以及上辈子安全的环境，让段嘉嘉放松了警惕，还觉得自己生活在那个四处都是天眼监控，安全的世界。 第321章 到达村庄 段嘉嘉把在火车上遇到的事情说了，鼻尖红红的吸了吸，说：“我的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太幼稚了。” 听到段嘉嘉差点被人贩子抓走，李长淮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哪怕现在段嘉嘉就在自己面前，李长淮都无法设想事情发生的时候段嘉嘉会有多害怕。 他伸手轻轻把段嘉嘉搂住，这也是他们认识两年多第一次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段嘉嘉的身高在南方女孩子里算是偏高了，可在李长淮面前，她也突然间变得娇小起来。 李长淮笨拙的用手掌轻轻拍着段嘉嘉的后背，说：“幼稚吗？我觉得还好。意外是谁都不能控制的，我们不能因噎废食。至于飞机票的事情，其实是我不对。” 他确实是有些小情绪。 不是因为段嘉嘉，而是对他自己。 在李长淮看来，买机票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可自己还是要靠李爷爷才能做到。 这让李长淮觉得自己的努力实在是太缓慢了。 “我情绪不够稳定，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情绪伤害到了你，应该是我道歉才对。”距离登机还有时间，李长淮觉得与其拖着，不如直接把话说明白：“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 见段嘉嘉眼神闪动，李长淮连忙说：“这不是表白，我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场合下做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是我的问题。这段时间忙着找店面，做装修，我以为我已经独立，可以摆脱李家了。可今天让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拿机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想着高三要怎么继续扩张炸鸡店，还想到了怎么安排曹军老家那边的养殖，但我也想起了我现在还是个学生。” 学生和年龄这两个条件框住了李长淮。 这才是最让李长淮心中难受的地方。 “嘉嘉，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做得还不够。如果我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到，那我……”李长淮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那意思段嘉嘉明白。 “其实……”段嘉嘉咬着下唇，她也没想到怎么说着说着，事情就拐到了这里。 她抬手拍拍李长淮的肩膀，拉开和李长淮的距离，说：“你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高中只是你的起步，你上了大学，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好。再说，原康县就这么大，消费能力也摆在那里。这样的情况下你都能用一年不到的时间从小吃摊发展到小吃店，已经很厉害了。你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只是时间，这是你的短处，也是你的潜力。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去跟人家的长处比较，不是吗？” “我觉得，我们两个今天情绪都有些不对。待会儿在飞机上好好的平复一下，知道吗？” 段嘉嘉的理性回笼，比起李长淮更快也很好的平复情绪，还能转过头来安慰李长淮。 李长淮抬手轻咳，挡住自己上扬的唇角，看到段嘉嘉平静下来，眼里满是安心。 “恩。都听你的。”李长淮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段嘉嘉没多想，还真的以为李长淮是因为机票的事情受刺激了，走之前还安慰他：“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稳扎稳打的来。” 李长淮虚心听教，在旁边连连点头。 一直到登机的时候，两个人的矛盾都好像烟消云散了，看得旁边的赵峰阳暗中给李长淮竖起大拇指，庞美美也悄悄在段嘉嘉耳边夸：“姐妹厉害啊，三言两语把班长给劝服了。” 从这里去隔壁省的时间比从金陵回来的时间短。 飞机只是两个小时就到了。 四个人考虑到天亮以后就要找车去隋佳丽画室那边，连忙在飞机上补觉。 从机场出来也只是凌晨五点，又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钟点房，四个人直接在一个房间里眯会儿。 早饭都是浑浑噩噩吃的。 一路兵荒马乱，快到隋佳丽画室地点的时候，四个人才彻底醒过神。 段嘉嘉伸手搓了搓脸，她果然不适合特种兵旅行，就这个进度和时间，如果要看的不是隋佳丽，段嘉嘉百分之百不会跑这一趟。 “丽丽学画画的地方果然很美啊。”庞美美趴在车窗位置往外看。 他们来的时间还算早，虽然早就过了清晨薄雾和村中升起炊烟的景象，但绵延的山和稻田，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我看着跟我们老家乡下的样子差不多呀。”赵峰阳非常不解风情的在旁边补了一句。 庞美美一张死人脸看过去，对着赵峰阳就喊：“算我求求你了，你下次就千万别开口了。赵峰阳，你这张嘴还没被人打死，那都是我佛慈悲！” 段嘉嘉和李长淮在旁边笑得不行。 只有赵峰阳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画室之所以选择这里，除了房租低，适合做这样多人的集训之外，也因为这个村子古建筑保存得相对多一点。 段嘉嘉几人按照村里人的指路，一路找到了隋佳丽学画画的画室。 这里说是村子，其实更像是一个非常小的古镇，主干道上铺的还是石板路，只有其他地方才是土路。 大部分墙壁斑驳，抬头还能看到墙头的各种装饰。 画室租了一个大院子，据说早些年是本地地主的房子，后来给了下乡的知青当宿舍，再后来成了村委的办公室。 村委搬去了新房子里后，这里原本是打算夷平分给村里人宅基地的。结果画室负责人正好照过来，看了村里不少地方，只有这个大宅子还比较适合，就以一年三百六的价格租下来了。 一年三百六，这在村里是一户四口之家勤勤恳恳辛苦一年都不见得能赚到的钱，这钱还归村委，村里人当然没有不同意的。 更何况，随着画室的学生来集训，也带动了村里的生意。 这年头能学画画的，多少兜里都有点。 光是给这群学生做生意，村里人一个月平均下来怎么也有十块钱一个月，一年那就是一百二，巨款了！ 第322章 高中生的苦，只有高中生自己知道。 靠近宅子的路上就能看见不少拿着速写板和画板的学生搬着小板凳坐在路边。 速写板还好携带，碰上拿画板的，就看见男孩女孩都一个姿势，双腿夹住画板两侧，一手扶着上方，另外一只手捏着一支铅笔在纸上唰唰唰的画画。 四个人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隋佳丽刚好提着画板，和画画的工具箱就准备出门。 见到段嘉嘉几人，先是愣在原地，随后爆发出一声尖叫：“你们怎么来了！嘉嘉，你不是在梁溪吗？你们来看我的吗？” 段嘉嘉和庞美美上前抱住隋佳丽，还没靠近就被隋佳丽后退一步避开，指着自己身上的围裙说：“我要出去画画呢，特地穿的脏衣服，你们别过来，到时候把你们衣服蹭脏了。” 然后又满是惊喜道：“啊！我都没有想到你们会来看我！太惊喜了！” 自从来了这里，隋佳丽的父母也只是在暑假之前来过一次，大多时候他们都是电话联系。 不是父母不在意她。 而是赶过来不仅要请假，还要花钱。 家里现在的经济条件虽然不至于下跌太多，但也因为隋佳丽学画画的关系紧张起来。 所以，隋佳丽怎么也没有想到，段嘉嘉他们会来看自己。 还都来了！一个都没有落下。 “怎么样？我们够义气吧！”赵峰阳这个时候插话就没有那么让人烦了。 他叉着腰说：“你有没有空？要不带我们去看看你怎么画画的？知道你学了差不多一年半，也不知道你现在技术怎么样了。” “还用你说！当然是非常好。”隋佳丽也不需要回去跟老师打招呼，他们今天放假，但大家都各自有作业要写，放假跟没放假其实也没区别。 只要不出村子，就在这周围活动，是不需要跟老师交代的。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附近走走。我们这里虽然不是特别方便，但是风景是真的很不错。我上次跟着画室的同学一起赶早看日出，可漂亮了。” 段嘉嘉几人跟在隋佳丽身后，隋佳丽的画板和工具什么的全都交给了李长淮和赵峰阳拿着。 这四个人出现在村里，当然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尤其是隋佳丽的同学。 “隋佳丽，这些是你朋友？” 隋佳丽碰到这样询问的同学，都笑得格外张扬：“对！我的好朋友，他们特地来看我的。” “真好啊。” “是吧！我都没想到，他们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这炫耀的语气简直不要太明显。 听得庞美美都在旁边笑个不停：“你再炫耀，人家要打你了！” “那我也要。”隋佳丽摇头晃脑的得意劲儿藏都不藏一点。 她就是要炫耀。 她的好朋友来找她，还是跨越了这么长的距离，为什么不能炫耀！ “你们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要不我今天晚上请假跟你们住一起。我知道村里有个婆婆家还有空房间，租住一晚上应该不会太贵。” 段嘉嘉这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了，说：“我们下周就要上课了，下午就要走。” 隋佳丽失望也只失望了几秒钟，很快反应过来：“也是。我在这里估计也就待到十二月，十二月要回省城考试，再然后就是年后的校考。考点现在还没有出来，不过想也知道都是在省城那边。” 通过省考资格，隋佳丽才可以报校考。而且省考拿到A级成绩的话，隋佳丽报考省内学校就不需要再校考，没有太多要求的话，她省考结束后回去补文化课也是可以的。 校考的最低要求都是B。 B之下的话，也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等着明年复读吧，画画这条路可能不太适合走。 “那你要加油啊！到时候需要我们陪着你吗？”段嘉嘉很欣慰可以看到这样的隋佳丽。 她可没有忘记刚穿书的时候那个动不动就一副大姐头架势样子的隋佳丽，把义气当成一切。 庞美美也在旁边点头：“我们给你当后勤！” “不用！”隋佳丽笑着走到自己今天准备写生的地方，说：“省考我肯定是跟画室的人一起，报名什么的都要老师帮我们去弄呢。校考的话，我妈妈到时候会来陪我。再说，我还等着到时候全都结束了，你们给我补课的，你们好好给我准备试卷习题册什么的。我问过老师了，美院是真的难考啊！” 隋佳丽没有用折叠凳，而是坐在旁边的桥墩上。 这里是村里的一处石板桥，村里的河水流淌着，两岸有居民端着木盆和搓衣板在台阶下清洗东西。 即便都是农村，各个省的农村，甚至是各个市里的都会有不同的风俗习惯。 这里的江南水乡景色，美得像一幅画。 难怪画室会选择在这里进行集训。 隋佳丽自从坐下来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旁边是铅笔在纸上磨出的索索声。 赵峰阳对庞美美使眼色，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去旁边转悠了。 段嘉嘉和李长淮也没有打扰隋佳丽，走到桥那头，看着这里的风景，段嘉嘉有些可惜的说：“相机被我放在行李箱里托运了，早知道就随身带着了。” 这里这么美，不留下照片，段嘉嘉觉得实在是可惜。 李长淮也点头，没有否认。 “丽丽，我们去附近逛一逛，待会儿回来找你。”段嘉嘉说完，就看见一只手伸出来左右晃晃，那意思实在是明显。 段嘉嘉失笑，回头对李长淮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好。” 两人走在村里的小巷，桥有各种各样的。 有石板桥，还有拱桥，还有木头搭出来的木板桥。 “话说，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像都没有这么安静的一起散步过。”段嘉嘉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 每次身边都有其他人在。 少数几次单独相处，也没有现在这么放松的时候。 毕竟，高中生的苦，只有高中生自己知道。 “确实。”李长淮穿着一件宽大的浅蓝色T恤，别人身上可能都要大两个号的衣服，在李长淮的身上却显得刚刚好。 第323章 “就是一起啊。” 夏日炎热，但是这个小村子里却格外凉爽。 段嘉嘉走这一路不仅不觉得热，走到阴凉处甚至还觉得有点凉。 “这里环境真不错。”段嘉嘉点头，走过一座座桥，说：“我记得好像是在浙省还是哪里，有一个古镇，古镇里也有这样大大小小的桥，据说有一百座呢。” “真的吗？”李长淮从小生活在鲁省，唯一见过的南方风光就是原康县。 原康县的南方风光与这个小村是完全不同的。 树多一些，气候更湿润一些。 其他的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可这个村子，切切实实的让李长淮感受到了书里写的江南水乡。 “比这里还好看？”李长淮好奇的问。 段嘉嘉摇头：“我又没有去过。不过，我估计应该差不多。” “那以后我们一起去？”李长淮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段嘉嘉，还抬手掩在唇边，似乎在遮挡自己的表情。 段嘉嘉注意到他那些小动作，抿唇偷笑。 一直没有等到段嘉嘉的回答，李长淮还以为自己等不到。 结果走到一座石桥旁，段嘉嘉突然道：“好啊。” 随后转身朝着石桥上方跑去。 李长淮愣怔在原地，偏头去看段嘉嘉的背影。 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好似春暖花开一般。 “嘉嘉，说定了。”李长淮仿佛失去了自己一贯的冷静自持，追上去后语气还带着不可思议：“说定了！” “说定了？哎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就是一起啊。” “一起？一起什么？丽丽是不是要画好了？我们赶紧去看看。” 小村宁静，蓝天白云，风吹过大树，在蝉鸣声中缠绕着哗啦啦的树叶吹动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隋佳丽的画就是一幅静物素描，旁边还有两张人物速写。 跟过年时候的比起来，隋佳丽这速写明显进步了不少。 段嘉嘉虽然不知道跟人有多像，但是神态和动作却是惟妙惟肖，非常生动。 “丽丽，不错嘛！”段嘉嘉夸赞：“感觉越来越好看了。” 隋佳丽嘿嘿一笑，也不含蓄，抬着下巴说：“那当然，我可是我们画室速写第一！画水彩我也是第一，老师说我考美院的话，不出意外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画室的老师对隋佳丽的色彩静物和素描速写都赞不绝口。 也不是没有老师感叹，觉得隋佳丽如果再早一点学习，成绩会更好之类的话。 但隋佳丽不放心上。 要不是段嘉嘉，要不是爸妈，她也不能想到学画画，不可能如愿出现在这里。 隋佳丽已经很知足了。 “很快了！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去检验成果了。”隋佳丽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有激动的感觉，也有一点慌张，担心自己有什么地方还做得不够好。 “加油！你可以的！”段嘉嘉抱着隋佳丽，李长淮就站在她们旁边两步远的地方。 不远处还有庞美美和赵峰阳斗嘴的声音传来。 田园风光，不外如此。 —— 四人在这里也没有停留太久，村里也有一家小餐馆。说是小餐馆，其实更像是随时可以开张的农家乐。 吃过午饭，又在附近转了转，四人便要离开。 走之前还把他们从市区买来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塞到了隋佳丽的床底下。 “都是一些饮料、水和零食。我知道你喜欢熬夜，饿了就吃点这个。我看着你好像还瘦了不少。”段嘉嘉心疼的看着隋佳丽。 尽管段嘉嘉也喜欢那个时候在原康县里一腔义气但对未来茫然的隋佳丽，但她更喜欢现在这个为了未来拼搏奋斗的隋佳丽。 “我知道了。你说的话怎么跟我妈妈似的。”隋佳丽失笑，眼中满是不舍。 画室算下来也有一百多人在这里集训。父母过来看望他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朋友来的却屈指可数。 别说这一届，隋佳丽听老师说，他带了那么多届学生，朋友大老远跑来看的一只手都算得清。 隋佳丽知道，这话说出来可能有些矫情，但她就是觉得，这样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很好，非常的好。 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宝贵的存在。 “丽丽，你可要好好的学。我还打算到时候穿你设计的衣服呢。等你成了大设计师，我从头到脚都只穿你设计的。”庞美美也舍不得隋佳丽。 他们都有眼睛，看得出来隋佳丽这半年时间瘦了多少。 如果不是压力太大，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一下瘦这么多。 脸颊一瘦下来，仿佛眼睛都更明显了。 就连赵峰阳都能说出让她注意身体的话。 李长淮更直接，抽了一张蓝色钞票给她：“想吃就吃。” 隋佳丽原本都要哭出来了，看到那张蓝色的百元大钞，顿时没话说，急得她直跺脚：“李长淮，你这个人真行啊！” 李长淮失笑，但还是把钱塞到了隋佳丽的手里。 他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但有钱就能买很多东西，比再多的叮嘱都管用。 从村里离开，段嘉嘉和庞美美都蔫了。 她们本来就是碎片化的睡眠，吊着精神陪隋佳丽。 现在精神一过，两个人在大巴车上就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 最后还是李长淮两人把她们叫醒，火车票还是赵峰阳去买的。 回去的路上，考虑到段嘉嘉之前遇到的事情，李长淮和赵峰阳都轮流休息，就为了盯着周围的环境。 好在省城之间距离不远，而且这趟车可以直接到桦水市。 段嘉嘉下车后都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味道，着急着要回去洗头洗澡。 庞美美在旁边更着急，一张嘴嘚啵嘚啵的说：“我的作业啊！我的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就要开学了。” 被拉着跑的赵峰阳一头问号：“胖妹，你这什么意思？你作业还是我作业？我不用啊。” “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帮我抄一下怎么了！”庞美美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以至于段嘉嘉都没有回家，打着哈欠带上隋佳丽，四个人在段嘉嘉的书房里抄了一天，愣是帮庞美美把作业抄完了。 第324章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勇！ 进入高三，段嘉嘉几人根本没有做别的事情的时间。 匆忙的看过了李长淮的小吃店后，四人就去了学校。 虽然学校没有对外宣传，对于雏鹰计划帮扶对象的名单也不会公示，为得就是保护贫困学生的自尊心。 但天下没有不不透风的墙。 那些学生每个月的伙食改变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有学生悄悄的跟好朋友说了。 雏鹰计划的消息也渐渐传开。 不过大家都很清楚学校都没有对外宣传的意义，学生也只是私底下互相聊一聊，不会特别明显的宣扬开。 学校为了更好的让这笔钱花到学生的身上，全都折算成了饭票、菜票、热水票这些学生在学校里能用得上的。再空出几块钱，男生每个月可以拿到五块，女生则因为生理关系可以拿到七块。 多出的那两块钱，则是校长暑假拉来的其他赞助。 让校长去找到几万块钱的赞助不太可能。 几百到一千，还是可以的。 这些钱太少，帮不了几个学生，加上有老师闲聊的时候说起了班上女孩子来生理期沾到裤子上吓得不敢动的事情，曹雪萍就提出这不到一千块钱就做一笔专项，作为给女学生的费用。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校教职工的同意。 那些男老师和男领导不见得明白什么女性问题，但他们觉得这件事情不处理好确实不好看，竟然要做，那就干脆都做了。 段嘉嘉在梁溪的时候就接到过曹雪萍的电话。 原本段嘉嘉还想自己再添一点钱。 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了游戏版权的事情，再出一笔对段嘉嘉来说不是问题。 只是被曹雪萍拒绝了。 曹雪萍说：“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也有经济实力这么做。但学校有学校的责任，老师和校长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总不可能什么都让你一个学生来承担。” 段嘉嘉听出曹雪萍的意思，便没有再要求，把这件事情交给学校去做了。 雏鹰计划是她提出的不错。 但真正执行的还是学校，段嘉嘉只是出钱，如果还要管理的话，其实也会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起来。 如果以后学校换了校长什么的，段嘉嘉每年安排人来查账，这还没得说。 时间一晃就到了学期末，饶是寒假学校也不敢放松。 经过一个学期和一个暑假的时间，万贵生留下的影响越来越小，一中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大年初十就来学校上课。”曹雪萍发完寒假作业，看着教室里的学生，非常狠心的说：“初十每个人都要来。这些作业我都会检查，希望不要再出现一个人的作业，四个人的笔迹的事情了。” 曹雪萍的眼睛简直就像放射灯，精准的落在了庞美美身上。 暑假作业那事儿，曹雪萍看出来了，也在班上说了，只是没有点名道姓。 不过，也差不多了。 就曹雪萍透露出来的那些消息，一说完，班上的同学几乎都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了。 庞美美因此在班上还有一个“女侠”的外号。 敢顶风作案，还拉着班长、课代表和赵峰阳一起下水，以至于让老曹想惩罚都惩罚不下去。 庞美美面上：不不不，这是我的错，老曹说得对。 私底下：对对对，我就是这么勇！ 要不是段嘉嘉知道庞美美其实心里早就吓破了胆，还真以为她胆子已经大到在曹雪萍的头上撒野了呢！ 曹雪萍听着底下一片哀嚎声，用黑板擦拍了拍桌子：“行了。你们是高三的学生了，多的话我也说腻了。下学期等你们回来没多久就要百日宣誓，过了之后就是高考，你们现在还嚎！小心今天哀嚎，明年七月份还要哀嚎。行了，知道开学时间就结束，都好好回家，平安过年！” “老师，提前给你拜年。” “提前拜年。” “新年好。” 最后起哄下连什么“中秋好”都冒出来了。 听得曹雪萍都笑骂道：“行了行了，你们要是上课的时候有这么足的劲儿就好了。” 从学校出来，这次哪怕是李长淮都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 “班长，你算过我们这次有多少张试卷吗？”赵峰阳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高三简直就是黑暗，惨无人道，是地狱！ “四十张！四十张！我在家把手写成无骨鸡爪都不见得能写完！”赵峰阳长叹一声，然后靠在了李长淮身上：“班长，你要是不卖给我一斤无骨鸡爪，这试卷我是真写不下去了。” 无骨鸡爪是段嘉嘉给李长淮出的主意，柠檬的蒜香的只要能弄到材料，一股脑的全都做了。 不光有这些，小吃店里还有红豆双皮奶、红豆芋圆、绿豆汤这些甜品。天冷之后又上了烤红薯。 生意好的不行。 李长淮现在只要每半个月去查账，顺便看看厨房卫生什么的就好。 曹军更是见到段嘉嘉就笑得眼睛都没了。 没办法，谁不喜欢财神爷呢！ “你去买就是。”李长淮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还不忘伸手给段嘉嘉垫着书包后面，减轻一点重量。 大概是在机场说开了的关系，李长淮和段嘉嘉虽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两个人的举止和神态也愈发亲密。 赵峰阳哀叹：“班长啊，您这是……” 眼瞧着他又要说出什么混不吝的话，庞美美眼疾手快的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对了。丽丽上次电话里说考上了A证，这是不是说她考省内的学校艺术分直接过？”庞美美转移话题，道：“那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考什么美院吗？” 段嘉嘉摇头：“出了一点意外。丽丽跟老师说过自己以后想做服装设计后，她老师说，那几所美院里如果做纯艺术，很好。但是如果做服装设计，那几所美院实力其实并不强。反而京城服装学院还有沪市那边的一所大学还不错。这两所学校一个前身是京城纺织工学院，听说是刚建国的时候就有了，是当时还有的纺织工业部设立的学校。另外一个也很厉害，是纺织单位的学校。” 段嘉嘉经历过一次高考，知道高考结束后面临的不光是选学校，还有选专业。强如华清京大那几所国内顶尖，也有他们不如其他大学的专业。 专业更强的学院，无论是在就业还是在校期间学习接触到的内容，一般来说都会更好一点。 第325章 旁边胖婶朝着她招手：“出事了。” 这下，不光赵峰阳听着头疼，庞美美都觉得脑袋要炸了。 两个活宝几乎靠在一起，异口同声的哀叹：“这可真是！人生简直太艰难了！” 原本以为过了高三，高考结束就是彻底的放松，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事情。 “你们现在着急也没用。”段嘉嘉摊手：“先熬过下半个学期再说吧。我估计下学期的家长会，老曹应该会跟家长们好好聊一聊这个话题。” 段嘉嘉现在已经有了自己想去的学校，专业也已经想好了。大概是她已经准备创业的关系，对于专业要求段嘉嘉没有太多想法，适合她学习就行。 京城是首都，文化政治中心。可段嘉嘉思来想去，沪市那边可能更适合自己开创新事业。 “说得也是。”庞美美点头。 四人走出学校，各回各家。只是一想起沉甸甸的书包和书卷，一点放假激动的心情都没有了。 “班长，今年初一你应该不会去赶集了吧？这么多试卷呢。”赵峰阳好奇的问。 李长淮推着车点头：“外公外婆也不太同意，我现在毕竟是住在这里，还是要顾着老人家的心情。” 段嘉嘉比赵峰阳知道的更多一点。 或许祝外公和祝外婆之前帮着李长淮转户口是有他们的小心思，但这几年的相处下来，两位老人家对李长淮的照顾也是真心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长淮也不是什么没有心肝的人。 他看得见两位老人的关心。 或许祝外公是为了报复，祝外婆是为了养老，但李长淮的确感受到了关怀。 “确实。”赵峰阳点头：“老人家挺好的，我上次去找你还拉着我吃饼干呢。”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李家人没有再闹幺蛾子，也是被李长淮保送的消息给震到了。 知道李长淮放弃保送的时候，李晟还想发脾气，觉得李长淮这是不知好歹。 被李爷爷一个眼神就憋下去了那些话。 李爷爷从未想过家里还能出一个高才生。 毕竟李家最初也是泥腿子，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没有出过一个读书好的，他自己都是误打误撞，加上后期的学习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为此，李爷爷还特地跑了一趟林场，觉得这应该跟祝外公有关系。 两家人仔细盘摸，也就祝外公的文化水平最高，李长淮这脑子肯定是随了祝外公。 至于为什么不提祝丹萍…… 在李爷爷看来，祝丹萍的脑子并没有遗传到祝外公的智商，还被李晟给带同化了。 如果不是亲戚关系牵扯着，李爷爷真的不愿意帮着这两个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蠢货。 “你的户口转到了这边，到时候高考肯定不会出差错了。”段嘉嘉叹着气说。 她还没有说的是，李家人越是这么沉默着，段嘉嘉就越不放心。总觉得那家人在憋着什么。 李长辉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段嘉嘉都觉得这不太可能。 那可是李长淮进了竞赛班都想办法使绊子的李长辉。 李长淮稍稍偏头，语气有些俏皮的说：“我提前跟小爷爷说过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上过眼药了。 “可以啊！”段嘉嘉夸奖：“还知道未雨绸缪。” 李长淮却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吃过一次亏了。” 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到原康县来。 会跟李长辉有这么大的矛盾，就是因为李长淮在他中考的时候使了小手段，让李长淮险些中考失利。 原以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闹出来之后，就算父母再怎么偏心李长辉，也该为自己讨个公道才是。 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在李家，一百个李长淮也比不过一个李长辉。”李长淮不渴望父母的爱，只是想到在李家的遭遇，却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那就像是他人生中永远缺失的一块。 段嘉嘉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赵峰阳。 凑到李长淮身边，飞快的说：“恩。那在我这里，一万个李长辉也比不过一个李长淮。” 说完，段嘉嘉对着他笑了一下，挑眉道：“先走了，提前新年好！” 转身跑进了公安局旁边的路口，还朝着李长淮挥手。 李长淮推着自行车，愣在原地。 围巾上方的两只耳朵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冷风吹出来的。 一万个李长辉也比不过一个李长淮。 虽然这很幼稚，但李长淮很喜欢。 非常非常的喜欢这种毫无理由的偏心。 这是他往前十几年里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全世界也比不过……”李长淮低声，笑声掩盖住最后的几个字。 偏头深深的看了眼段家的方向，直到听见赵峰阳喊他，这才骑车朝着林场方向去。 回到家，段嘉嘉在门口跺了跺脚，把鞋底沾到的泥巴踩在门口。 刚要推开铁门，旁边胖婶朝着她招手：“出事了。” 段嘉嘉眨眨眼，不知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个周晓群去年不是跟老婆吵架吗？后来不是又和好了？这次是真离婚了。”胖婶满是唏嘘的说：“周晓群那可真是个祸害。从前周家拉着女儿到处相亲不成，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抢了周晓晴工作的周晓群，还以为周晓群就是有些滑头，做事过日子还是本分的。谁知道呢，这人居然沾赌了。” 胖婶摇头，啧啧了几声。 他们这片大概是跟公安局离得近的关系，公安局那边有什么普法活动也是就近原则都会先跟他们说。 不是胖婶自夸。 他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是遵纪守法的，小孩从那么一丁点大就教他们遵守法律之类的，从前没有严打的时候，街上多少混混？他们这里都没有出一个。 这一点，胖婶骄傲得不行。 谁曾想啊，现在居然还出了个赌鬼。 “听说是欠了人家三千多。三千多块钱呐！一大家子人一年都不见得能赚到这么多钱。”胖婶语气夸张，说到激动的时候还两只手挥舞起来：“这下好了，债主上门讨债了，家里知道以后周晓群的老婆现在死活都要跟他离婚。李春花家好像是打算卖房子了。” 第326章 全力以赴 “李春花打听到了你家这房子的价格，现在按照那个价格往外卖呢。”胖婶最想不明白的是这一点。 他们这边的人都知道，之前段家父女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价格确实高，但那也是因为这套房子新，而且装修好，里面还有一堆特别好的家具和家电。 因为这些东西，所以也不好说是当初那个周老板赚了，还是段家父女赚了。 房子的价格偏高了太多，但里面的东西又挺值钱的。 也就是段家父女识货也舍得，否则换成别人，周老板的房子不会那么容易卖出去。 现在李春花想要拿当初段家父女买房子的价格去卖，家里什么都没有不说，李春花家的房子还都是建了有十来年的老房子了。 那样高的价格，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段嘉嘉没想到这一年来李春花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情。 “那现在……”段嘉嘉好奇的问。 “谁知道呢。要债的也不会在这里闹得太厉害，我们前面就是公安局。周晓群那些钱可都是在赌场里借的，要债也要掂量几下。”胖婶现在提起周晓群就是瞧不上的语气，很是鄙夷的说：“兴许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才敢在赌场借那么多的呢。三千多啊，啧啧啧。” 段嘉嘉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庆幸周晓晴早早的逃离了这个狼窝虎穴。 否则，周晓群的事情出来，想也知道李春花会牺牲谁。 这对李春花来说都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填空题。 胖婶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更为唏嘘的说：“还好晓晴那个丫头跑得快。” 周晓晴离家出走，这里也不是没有闲言碎语。 不少人用孝道作为借口，觉得周晓晴就这么跑了，实在是有些不顾父母养育之恩。 现在李春花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些说过周晓晴不孝的人都改了口。 孝顺是必须的。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晓晴要是没有走，现在李春花要卖的就不是房子，而是周晓晴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家人的教育有问题。”段嘉嘉摇头，对李春花没有半点同情。 包括一直躲在李春花后面的老周。 胖婶也就是跟段嘉嘉分享一个八卦，见段嘉嘉要进去，她裹紧围巾，说：“我再去看看，听说有人来看房子了。” 段嘉嘉点头：“那您路上慢点走，昨天下了雪粒子，有些地方还有点冰呢。” “知道。今年过年估计要下雪，这都多少年没下过雪了，明年估计收成好。”胖婶乐呵呵往李春花家的方向去。 段嘉嘉进了屋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连忙伸手捂住口鼻，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才缓过来。 段述南和今天周末放假的薛河都在家里。 薛河在前面看电视，厨房那边传来做饭的声音。 “回来了？这么多东西呢！”薛河赶忙放下遥控器，起身去拎段嘉嘉的书包。 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分量，没忍住说：“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去接你多好！” “这也没什么。”段嘉嘉放下书包之后动了动肩膀，确实有些酸。 脱下外套的时候还顺道说起了李春花家的事情。 “那家人做事太绝。周晓晴可以糊弄住那家人那么久，如果没有抢工作的事情，周晓晴说不定还能带着周家更上一层楼，周晓辉的工作也可以解决。”薛河在公交公司上班，他单位里也有几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同事。 做什么都比男同事要拼，还更灵活，也更敢做。 有些方面跟周晓晴的性格相似。 给周晓晴一个机会的话，说不定她的成就会比周晓群好很多，周家可能早就改变了现在的境况。 “周晓群习惯了在妹妹身上吸血，这些年也没有任何改变，他会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情。”薛河说着还提醒段嘉嘉：“有些男人是不可信的。外面装得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其实内里空空。你可要擦亮眼睛。” 段嘉嘉听到这话，猛地想起李长淮。 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随后又有些红了脸，摆手道：“舅舅，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薛河意有所指：“没什么，你现在是大姑娘了，提醒你一下。” 段嘉嘉轻哼一声，抓了一把巧克力，提上沉甸甸的书包：“我上楼了，这次作业特别多。还好我之前都准备好了存稿。” 网线是后来才拉上的。 不是段述南做事慢，而是原康县之前就没有这个东西。 要弄一根网线过来比装电话还要麻烦，县里这边还要去市里申请。 有网络之后，段嘉嘉就申请了一个邮箱，然后把每次的存稿都保存，然后通过邮件发给陈峥年。 有了网络之后，段嘉嘉直接把存稿存到了暑假结束那一期。 而《问剑》已经连载的部分也已经进行了申请出版书号和校对，元宵节后就会发行。 段嘉嘉的小金库再进一笔费用。 陈峥年其实也不是没有压力，《武侠梦》提过很多次，让段嘉嘉增加更新。 每一期连载的字数再多一点，毕竟还有那么多存稿。 只是陈峥年都以段嘉嘉是高中生为理由顶住了压力。 当然，也不止这些。 陈峥年还要帮其他编辑手底下的作者做影视资源的推荐，要不然杂志社不会这么快松口。 段嘉嘉把作业都整理好，放在书桌一侧，又把其他资料都暂时放在后面的书桌。 这半年，她也必须全力以赴认真对待，否则高考的时候谁也说不准会出现什么意外。 只有做到最好，才能从容应对。 抽出试卷，段嘉嘉低头开始写作业，浑然不知外面已经闹了起来。 李春花家的房子面积不小，如果想要卖到两千块钱，碰上确实对这边更感兴趣的人，还是有可能脱手的。 只是李春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打听到了段家房子的价格。 她现在缺钱都快缺疯了，全然忘记了房子里的东西和周老板可是把房子推倒重建过的。 从质量方面，两栋房子就相差太多，更不要说家电家具这些附带的东西。 第327章 新店 胖婶看着李春花一口咬死要六千块钱，否则免谈的样子，不由得摇头：“这哪里是卖房子，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旁边看热闹的吐了一口瓜子，说：“抢劫那是必须给钱。卖房子可以不出钱，又不是非要买他们家的。” 事情正如她们所说的那样，原本还有点兴趣的买家冷笑一声，谈价的想法都没有，转身就要走人。 有人看不下去，劝李春花清醒一点。 谁知李春花还不依不饶了。 瘦得两腮都凹下去的李春花比起之前周晓晴还在的时候老了不少。 像是一年时间里直接老了七八岁。 从前还会戴着红毛线缠得发夹在头发上，头发编成辫子盘在脑后，又有工作，李春花前两年还是很风光的。 现在不仅老了，头发也剪短了。 准确的说，是把头发卖掉了。 去的还不是专门收头发的地方。 那里卖了头发可以帮忙剪头发，修得整整齐齐。 为了多卖一些钱，李春花找的是走街串巷收头发的。 头发都是齐根剪，底下麻麻赖赖，不修剪一下都没办法出去见人。 可李春花却不管了，每天拖着一个蛇皮袋就去外面跟人抢瓶子纸壳箱。 没办法，周晓群的工作没了，儿媳妇也没有工作，家里就老周一个人，怎么可能养家。 李春花也劝过周晓群夫妻去找工作，但是这对夫妻如果是勤快的，之前就不会那么对待周晓晴了。 最后只能让李春花出去捡垃圾补贴家用。 “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李春花挥舞着双臂，激动的说：“凭什么从前捡破烂的周家可以把房子卖那么多钱，我家不可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围观的那些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再拦着，那就是见不得人家好了！ 只是看房的人都走了之后，李春花又觉得不得劲儿了。 恶狠狠的看着段家的方向咬牙：“都是他们！那一家子灾星！” 李春花都打听过，人家薛家本来都是好好的，就因为收养了薛河，又招了段述南，最后生下来段嘉嘉，一家三口都没了。 这对父女还没有搬来的时候，自己家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现在他们来了，自己家一天不如一天，周晓晴那个死丫头还敢跑了。 都是他们家害的！ 胖婶在旁边嗑瓜子，听到这话后不满的皱了皱眉，小声对身边人说：“遮着我点，我去跟段家人说说。我总觉得李春花跟那些精神不对的人似的。” 李春花一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些街坊邻居的看得最清楚。 要不是这一家子贪心，还重男轻女，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 怎么还怪上了段家！ “行，你去！” 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发现不对还是要赶紧通知一下，以免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胖婶到段家的时候只见到了薛河，把李春花的情况说了之后，让薛河叮嘱段家父女小心一点。 “都说光脚不怕穿鞋。现在李春花那一家子就是光脚的，你们可注意点！” 薛河抓了一把糖果瓜子还有一兜子橙子给胖婶，感激道：“多谢您提醒，我们肯定会多多注意这些的。” 胖婶推拒，最后还是薛河强势塞给了她，这才收下。 段嘉嘉伸着懒腰下来，就看见薛河沉着脸回来，好奇的问：“舅舅，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那边李春花家的事情，胖婶过来说李春花情况不太对，好像是觉得房子卖不出去都是咱们家的关系。”薛河皱眉，只觉得厌烦，却不觉得有多惊讶。 他从前工作的时候遇见过更多离谱的事情。 有些人自己犯的错，但就是不肯承认，最后都会找一个人当背锅的。 李春花显然是把家里出现的这些事情都怪到了段家身上。 跟这种人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我都猜到了。”段嘉嘉撇嘴，对于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意外。 她跟李春花打过几次交道，结果都不太好。而且，李春花如果真的能意识到错误，就不会惯出周晓群这样的儿子。 从厨房做好了饭菜出来的段述南正好也听到了这舅甥俩的话，在旁边洗手洗脸收拾一番，冷笑道：“他们家这个房子不卖都不行。周晓群去的那个都不算赌场，是麻将馆。但是麻将馆的老板有悄悄放贷。周晓群玩的也不是扑克和麻将，而是牌九。一把输赢最高能到几百块钱，周晓群欠下的还不止这三千。” 段嘉嘉听得目瞪口呆，惊诧道：“他是疯了吗？” 没有工作也就罢了，还这么不求上进的跑去推牌九？ 玩得还那么大。 一局牌九的时间可比麻将扑克这些短多了，如果一直输下去的话，三千块钱还真是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谁知道呢。”段述南摇头：“我是听别人提起。有个客户听说我住在这里，闲聊的时候把周晓群的事情说了。周晓群这三千还只是在原康县的麻将馆，他在那边输多了，还去过几次市里的麻将馆，说是要去转运，结果在那边也输了不少。这三千块钱，还只是个开始呢。” 段述南对于赌徒一向没有多少同情心。 这世上能做的事情那么多，明知道自己没了工作，家里收入就只有年迈的老父亲，还要去赌。 这种人就没得救了。 段嘉嘉听了也是鄙夷的摇头：“还好周晓晴跑得快。” 在门口的时候只是感叹，现在就只剩下后怕了。 “好了，不说人家家里的事情了。李春花要闹就闹，我们家留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段述南在饭桌前坐好，神色有些骄傲的说：“省城那边修车店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打算年前开张，再顺带搞个活动热闹一下，也让周围的人知道那里有一家修车店。” 段述南又说：“我在省城买了一套房，等嘉嘉高考结束，我们也可以搬去省城住下。” 这边的生意会交给刘国庆主要负责，赵武跟着段述南去省城。 这个安排也是考虑到刘国庆和赵武自身原因。 第328章 找上门来 段嘉嘉被这个消息惊到：“搬去省城？” 她没有这个想法啊…… 薛河看出段嘉嘉的不情愿，岔开话题：“那正好，我也有个好消息。” 薛河拿起筷子，说：“我升职了。不过因为桦水市这边有个项目是我负责的，这半年工作还是在桦水市，但工作关系已经转到了省城。” “舅舅你也升职了！”段嘉嘉惊喜不已：“那今天这是双喜临门！” 段述南当然也看出来了段嘉嘉的不情愿。 他明白段嘉嘉是因为什么才不乐意去省城。 还不是为了那几个朋友？ 为了不让段嘉嘉多想，段述南说：“搬家也是你高考结束后，大学开学之前一周搬去。我和赵武以后就在省城那边忙活。刘国庆拖家带口的不好走，桦水市这边就由他负责，出租车的业务还能再跑几年。不过我觉得以后车子肯定会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再把出租车转手或者二手卖掉也行。” “赵武没结婚，跟着去省城也没关系，家里那边也支持。如果你以后放暑假打算回原康县这边也可以，这个都看你自己的安排。”段述南把情况说明白。 段述南会做出在段嘉嘉高考结束，一直到大学开学再考虑搬家的事情，也是为段嘉嘉着想。 别的段述南不敢说，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原康县和桦水市只会是他的起点。 桦水市的规模有限，周边环境也不适合段述南心里那个产业的发展。 做修理厂没问题，但作为大型工厂的话，桦水市如今的情况还承担不起。而段述南如今只差一阵东风。 “我知道的。”段嘉嘉端着碗，她在确定段述南走得还是从前那条发家路线后就确定，他们一家迟早是要搬走的。 桦水市的地理环境和帮扶，都承载不起段述南的目标。 “爸，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没有不能接受的想法，只是有些舍不得这里。”上辈子的段嘉嘉没有好好看过原康县，南郊林场都成了她记忆中的一个小角落。 如果不是后来要给她爸写自传，段嘉嘉可能都想不起来那么多细节。 就是因为她的细节想得多，所以作为衍生作品的这个世界，也能有那么健全的世界。 “好了！”薛河打破沉默，给父女俩一人夹了一筷子蔬菜：“差不多就行了！这么好的事情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唉声叹气，也不怕把财神和福气都给叹跑了。” “吃饭吃饭！”段嘉嘉也觉得没必要纠结这些，还顺道说起了学校的事情：“上次跳楼的事情应该是没什么影响了，我们这次大年初十就要去上课。” “现在学生也是可怜。”薛河感叹。 只是感叹归感叹，他们也不会对老师的这些做法说什么。 毕竟学校的目的也是希望这些学生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 “没办法，那就多吃点！”段述南心疼女儿，却不会在这种正事上掉链子。 更何况，段述南相信段嘉嘉可以做到，否则他的计划也不会一杆子支到段嘉嘉都要去上大学这件事上去了。 段嘉嘉就知道爸爸和舅舅肯定是这个态度，捧着排骨汤喝了一口，恩恩的点头：“放心吧，我会规划好学习时间和休息时间的！” —— 李春花的事情对段嘉嘉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因为周晓群那些事情很快就一并爆发了出来。 周家还觉得家里就在公安局后面，那些讨债的人怎么都要收敛一些。 可市里来的那些人都是拿着按了周晓群指印和签字的欠条上门来的，周家报过警，但这说到底还是周晓群欠钱不还的事情，公安只能让那些来讨债的人不要太过分，却不能让欠条一笔勾销。 那群讨债的也不多说什么，并不会对周家人有什么不利。 只是周家人外出的时候都会跟着，无论做什么都会跟上去，周老头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 周晓群和妻子离婚的时候，那群讨债的还要跟着去看。 周晓群的妻子倒是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庆幸，虽然那些嫁妆拿不回来，但不至于在深坑里出不去。 那群讨债的人在这里来来回回的走动，还凶神恶煞的，吓坏了不少孩子和老人，有些上夜班的女孩回来也会被蹲在路边的这些人吓到。 最后还是本地大部分居民受不了了，轮流上门找李春花，让他们家要么搬走，要么赶紧把钱还给人家。 段嘉嘉从林场回来，刚好撞见了胖婶他们去找李春花。 “嘉嘉，你来得正好，你也去！”胖婶脸色漆黑：“这家人真的是过分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寒假小孩子在家都不敢出门，后面老黄家的女儿做护士的，下班回来被那几个讨债的吓得摔了一跤，骨裂了！这眼看着都要过年了，这不成心让大家都不好过？” 胖婶眼疾手快的拉住想要离开的段嘉嘉，说：“这事儿必须解决，否则我们这一片日子都不好过。又不是我们家出了不孝子，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他们家一起倒霉？” 段嘉嘉没跑掉，只能跟着胖婶一起。 自从上次大年初一差点被周晓群夫妻俩拽进去之后，段嘉嘉就没有再来过这边，更没有不可能去关心李春花家的情况。 刚到门口就闻到一阵臭味，臭得还熏眼睛。 院子里堆满了李春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各种垃圾。 有塑料的，也有一些玻璃瓶子和塑料瓶子，还有各种纸箱子和废纸。 推开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进来。 段嘉嘉甚至看到了一张沾着不明物体的纸巾从边上吹动，差点滚到自己脚边。 胖婶他们之前都是在门口看热闹，能闻到里面有味道，却没有想到院子里居然能弄得像个垃圾场。 这种脏乱差的环境带给胖婶他们的震撼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现在这个念头，大家虽然都喜欢往家里扒拉一些能卖废品的东西，但自己的房子自己心疼，就算是要卖，那也是把东西整理好放在旁边。 谁也不会像李春花家这似的，说垃圾场那都是夸他们了。 “我就说我家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老鼠！”住在李春花家附近的一个邻居咬着牙说。 第329章 刘二奎 李春花被这么警告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撇嘴的同时还瞪了那个人一眼：“老鼠长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滚滚滚，都给我滚！” 她不敢跟那些讨债的呼呼喝喝，却敢跟胖婶这些街坊邻居撒气。 那群讨债的也在旁边看热闹，眼神往过来的一些女人身上瞟，然后互相使眼色，笑得意味深长。 这样的目光让在场许多人都感觉到不适，胖婶更是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指着李春花家这几个人就骂：“你们自己家惹出来的麻烦就自己赶紧解决，不要拖着我们这么多人跟你们受累。眼看着都要过年了，谁也不想过年都不能安生。还有，我告诉你们这群讨债的。欠钱的是周家，跟我们可没有关系。你们要是再这么不收敛，我们也去报警。” “报啊！”那群来讨债的也不怕什么。 他们现在都不指望周家能还钱，盯着周家人只是不让他们有机会逃跑。 只要人在，害怕会没有钱？ 所以听到胖婶他们说的话，这群人也没带怕的，流里流气的站起身，抖脚走到胖婶面前，伸手就推了胖婶一把：“你去啊！你去报警，我看看谁来管我们讨债。” 李春花还在后面得意。 只是没得意多久，那个混混转身就打了李春花一耳光：“我告诉你，你儿子要是再拿不出来钱，我们就把他手脚都剁了。当初推牌九的时候倒是痛快了，怎么就不记得还钱呢！” 混混朝着李春花就吐了一口唾沫，又对胖婶他们说：“我们是很遵纪守法的。要怪，就怪他们不还钱。你要是真的烦，还钱啊。我听说你们这里有钱人不少，一家给一点不就没有麻烦事了！” 段嘉嘉上前扶着胖婶，注意到这几个混混无所谓的态度，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对胖婶说：“胖婶，您先往后。这件事情，我估计还是要找人上门解决。” 胖婶没想到这群人还会动手。 加上他们凶神恶煞的，胖婶也被吓住了。 “有用？”胖婶他们因为住在公安局后面，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对公安的信任度非常高。 但是今天这群小混混的话，也吓住了胖婶几人。 段嘉嘉刚要说话，段述南带着刘国庆和赵武走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段述南盯着那个小混混，突然道：“刘二奎？” 原本嚣张的小混混愣了一下，注意到段述南之后双眼用力瞪大：“南……南哥？” 这下，不光胖婶惊讶了，就连段嘉嘉都诧异的看着自己爸爸。 “爸，你认识？”段嘉嘉倒是听说过她爸还没结婚之前在林场那附近当过一阵子的小混混。 说是小混混，其实就是在这附近打架顺带想办法填饱肚子。 毕竟，红河村当时还是红河大队，一切都是福宝爷爷那个大队长说了算。 突然的想到福宝一家，段嘉嘉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见过。当初他就在林场那附近，你国庆叔还跟他打过一架。”段述南笑了一下。 走在后面的刘国庆笑得更大声了：“刘二奎，这么多年你还混得这副德行呢！” 按理说，听到这种话，是个人都会生气。 但这个刚才还又是抽李春花耳光，又是推胖婶的混混刘二奎不仅不生气，反而还露出腼腆的笑：“没什么手艺。前些年弄到一份工作，结果我爸又出事了。没办法，把工作给卖了，现在不就只能这么混着了。” 几句话就概括了前面十几年的人生，听着有些心酸。 只是段嘉嘉想到他刚才对胖婶的态度，那点心酸直接烟消云散。 段述南知道周晓群的事情，对刘二奎说：“你们看着人就在屋里跟着，稍微收敛一点。我们这里住得大多都是小孩和老人家，年轻人平时都在外面工作，吓坏了你们也要惹上麻烦。” 刘国庆也在旁边点头：“你还对人家不客气！胖婶人很好的，肯定是你们做过分了。” 刘二奎不服别人，但特别服段述南。 听出刚才那个老太太跟段家好像还有些关系，刘二奎赶忙道歉：“大妈，我这也是有事情。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您放心，接下来我们就在周家守着，平时也不会出去，肯定不会打扰到你们。” 刚才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在段述南开口的瞬间就消失了。 胖婶惊讶的看了看段述南。 她只知道段述南是开车修车的，从来不知道人家还有这样的熟人。 听语气，段述南跟这个混混还有些交情。 “胖婶，这是我从前认识的人，有些没礼貌了，您大人有大量。他这边我会说清楚，不让他们影响大家生活。只是周家欠的也不是小数目，他也是帮别人干活的，要是让周家人跑了，他也要承担责任。” 胖婶也不想跟这些人有什么纠葛。 加上段述南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二奎还道了歉，她要是不依不饶的，也不好。 “行！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胖婶看着段述南说：“这里也正是太不像话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说刘二奎。 但大家都知道，胖婶这话说得就是周家和李春花。 刘二奎会跟胖婶道歉，但没有人在意李春花。 准备走的时候，段述南转身对一直躲在屋子里的周老头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这次是赌债，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房子，能卖就买吧。” 段述南愿意说这些，都是看在两年的邻居关系上。 虽说这关系还不如没有，但这家人要是不赶紧处理好这些事情，最后被打扰的还是他们这些无辜的邻居。 出门后，段述南对刘二奎说：“这是我女儿，我家就在前面。要不跟着我过去？” 刘二奎怎么可能拒绝。 简单交代了几个兄弟看好周家的大门，也不会限制周家人行动，只是他们走到哪里，刘二奎这群人就跟到哪里。 段嘉嘉跟着她爸先走一步，段述南对段嘉嘉解释：“省城那边还缺人，刘二奎说是没有什么手艺，但是学过修车，跟人打交道也厉害，我准备看看再说。” 第330章 那都是不学无术的混混。 “好吧。”段嘉嘉其实没想过去干涉她爸的交友。只是这个刘二奎，她从前没听说过，上辈子也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不过，既然她爸想要看看，那就看看呗！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楼上写作业。”段嘉嘉进去之后，跟赵武和刘国庆都打过招呼，又对刘二奎也点点头，直接上楼。 刘二奎看着段嘉嘉上楼后，这才开始打量起段家的内部，忍不住道：“南哥，你现在真是厉害了。不过，也不奇怪。你从前就是我们一群人里最厉害的！” 刘二奎当年在林场都算个祸害，结果被段述南打服了。 原本想要报仇，又被刘国庆收拾了一回。 从那之后，他就跟段述南混熟了。 那份工作都是段述南给他牵线搭桥介绍的。 原以为可以安稳过日子，谁知道后面家里又出事了。 刘二奎现在赚的也不少，只是入了这一行，想要干点正儿八经的营生，倒是没那么容易。 “二奎，你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你媳妇孩子呢？”段述南后来没有怎么关注过刘二奎。 那段时间奇怪的不光是他，他身边的朋友圈层也是一样。 好像一下子段述南身边就只剩下了刘国庆和当时还十几岁出头的赵武。 刘二奎愣住，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抬头苦笑着说：“哪里来的孩子，我爸生病那年，我媳妇儿就跟我离婚了。” 刘二奎的年纪其实只比段述南大两岁，但两个人现在看起来像是差了十几岁。 都快变成两辈人了。 刘国庆看到这样的刘二奎，心里也不太好受，他忍不住说：“你当初怎么不来找我们？” “那个时候不是南哥家也出事了，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刘二奎搓了搓手，哪里还有在胖婶他们面前流里流气的样子，只剩下忠厚老实。 “我知道我做这一行，就是个烂人了。”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好呢。只是当初卖了工作也不够治疗费，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来钱快。 那几年严打，到处风声都紧，不是谁都像刘二奎这么机灵，能卡在公安那条线上干活的。 而且被抓了之后，刘二奎也硬气的一个人扛，绝对不会牵扯到别人。 冲着这一点，不少人都愿意私底下请刘二奎办事。 只是刘二奎这么赚钱，也没把亲爹救过来。 “我爸得的是癌。晚期的时候引发了很多并发症，整天疼得在家嚎。院子里的小孩都被吓哭了，人家埋怨了几句后，我爸大半夜咬着木头块，咬的嘴里都是血。要不是我半夜起床上厕所，没听见我爸喊，就想着去看看，我都发现不了。为了照顾我爸，总要换个地方吧。不然一直这样，恶化的更快。换房子要钱，看病要钱，做什么都要钱。我没那么多时间去照顾我爸，请过人，结果根本不好好照顾……” 刘二奎说起那些年的事情，就忍不住抱着头哭起来。 “南哥，我这些年混是混，但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害人的事情。讨债这些，我也是要那些赌鬼的债，真有困难的，我也不会这么逼着。”刘二奎生怕从前的朋友误会自己，连忙解释。 “我知道了！”段述南没想到这十几年，刘二奎的情况是这样。 段述南思索片刻，说：“二奎，你是打算继续这么下去，还是换一份工作？” 要说刘二奎跟上来是没有一点其他想法的，这不可能。 他会跑过来跟段述南一起，就想过改变自己现在的生活。 原康县就这么大。 段述南做了什么，赚了多少钱，刘二奎是听说过的。 只是自己从前那个模样，哪里有脸面来找段述南？ “南哥，说真心话。我是想换的。但是，你也知道我那里还有一帮兄弟，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们以后真不知道会被人带着做什么事情。” 刘二奎不是没想过自己攒点钱开个小商店之类的，但每次都失败了。 他确实是放不下那一帮好兄弟。 最后店里的事情都会耽搁，时间长了还不如不开店。 “二奎，你——”刘国庆不乐意了。 帮着刘二奎，那是段述南看在当年的交情上。 刘国庆也不介意，不乏有刘二奎因为家里的事情被拖累得太惨的关系。 当然，也跟他们现在的确缺人有关系。 都让魏建军回去林场找从前运输队的人了。 结果刘二奎这么干，不是蹬鼻子上脸？ 真以为他们没了刘二奎就不行了？ 段述南伸手拦住他，倒是很冷静：“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做什么的吧！你手底下那帮兄弟能做什么？” 段述南没有回绝刘二奎，但跟他说明了情况：“我会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还是会修车的。尤其是会修摩托车。否则，你也做不了当初给你介绍的那份工作。” 听到这话，刘二奎用力的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话有些过分。 只是前些年严打，原康县也抓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刘二奎认识的。 有些都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但是都吃了花生米，这确实是吓住了刘二奎一阵子。 要不是家里实在是缺钱，刘二奎根本不会干这些。 “你回去想想，我这边缺人，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要人过来。你去吧！”段述南的心思其实打消了一点。 赵武和刘国庆帮着送人走，等这两人回来后，见段述南不在客厅。 对视一眼，两人都去旁边的书房了。 果然在书房里见到段述南。 “南哥，你还真要带着那些人？”赵武对刘二奎那群人就没什么好印象。 那都是不学无术的混混。 段述南摇头：“一开始也只是考虑一个刘二奎。现在？算了吧。” 刘国庆在刘二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不可能了。 他拍了拍赵武的肩膀说：“南哥最近都要拆散了猴子那群人。让他们再留在桦水市这边，等他们抱团，最后我们难管也就罢了，要是一群人直接跑了，我们的修车厂还开不开了？” 段述南这次本来就是在防止底下员工抱怨，刘二奎还要带小弟过来，这怎么可能？ 第331章 电影杀青 段嘉嘉还不知道她爸在烦什么，她自己已经快被试卷埋起来了。 今年寒假作业的数量都要赶上暑假作业的两倍。他们放假的时间才将将半个月，这期间还要过年。 段嘉嘉只庆幸自己之前存稿足够多，否则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不过写试卷倒是不会写烦了，投入到一张试卷里就不会再管那么多了，刷题上头的感觉也是很刺激的。 一直到吃晚饭，段嘉嘉的闹钟响了四次，这才起身去楼下。 “爸，国庆叔他们走了？”下楼后见不到刘国庆和赵武，好奇的问。 段述南把盘子放在桌上，盘子里是一条浇着汁的红烧鱼，上面撒着葱花和辣椒圈，看着就非常可口。 段述南说：“走了。今天本来就是过来说点工作上的事情。厂里现在有点抱团，猴子是个人才，就是喜欢用歪门邪道，看看能不能掰正过来，不行的话，就留在桦水这边，让国庆管着再说。” 段嘉嘉点头，她见过那个猴子几次，但几次接触下来都觉得这个人心思不正。 要说有多坏吧，不至于。 就是有些油滑。 如果修车厂只是做得一般，猴子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偏偏现在要开分厂了，这人当然就会有点自己的想法。 “还有刚才的刘二奎，我也在考虑。”原本段述南的想法是不接纳刘二奎。 只是想到猴子那群人的动作，段述南其实是有些厌烦的。 这还没有什么成绩呢，一个个就心思活络起来。 如果以后做得更好了呢？ 利益动人心。 就猴子那群人的状态，段述南除非是脑子进了水，以后都不会太信任他们。 本来猴子他们在段述南这里，跟刘国庆和赵武就是不一样的。 现在又有魏建军那几个人做对比，段述南就更瞧不上了。 “好麻烦啊。”段嘉嘉听着修车厂的事情，忍不住吐槽：“就那仨瓜俩枣还抢破头了？” 段述南愣了一下，没好气的笑骂道：“你爸这仨瓜俩枣也不少了。你国庆叔已经买了四套房子了，还准备去省城买房。” 也是段嘉嘉先买了房子的关系，段述南有点闲钱就去置办不动产和黄金，这些东西都是升值的。 其他的东西，还有投资什么的，段述南现在也看不明白。 除了那几个富二代来厂里找段述南改装车子的时候说起来，为了拉关系，段述南意思意思投个八千一万的，情况也会跟人家说清楚。人家富二代家大业大，他一个小修车厂老板哪里有底气跟人家比？ 不过还真别说，段述南跟着那几个富二代也小赚了一点。 刘国庆和赵武有样学样，反正跟着南哥走就不会错，俩人有点闲钱也去买房子和黄金。 刘国庆的妻子现在每天乐乐呵呵的在家织毛衣，攒到冬天就卖出去换点手工费，到了时间就去收房租，日子不知道多舒服。 段述南还把段嘉嘉和他那边房子收房租的事情交给了刘国庆的妻子一起办了，人家现在每天除了织毛衣，还打算搞个小一点的门面，弄个专门租房子的店铺。 段嘉嘉也想起来这件事，好奇的问：“我听说国庆叔的爸妈还想让国庆叔的弟弟去看店，现在怎么样了？” 段嘉嘉跟刘国庆家里的两个小孩关系不错，听他们说起过刘国庆家里的那些事情。 只能说两个老人家做事做得一点脸面都不留，当着孩子的面就在家里撒泼打滚，弄得刘国庆夫妻尴尬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现在住在县里，而不是林场那边。 否则，这些破事没两天就能在周围传遍了。 “解决了。”段述南想起这事儿就忍不住笑：“找人把他弟揍了一顿，警告了那个兔崽子，以后要是再敢让父母过来打头阵闹事，就见一次打一次。国庆他弟报了警，结果家事，公安也不好管。居委会那边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帮着国庆了。” 段嘉嘉听着差点笑到喷饭。 她也没想到，前两年还因为弟弟的事情憋屈的都能当着她的面哭出来的刘国庆，现在都能直接去揍人了。 要她说，这个办法确实是最有效的。 正说着，段嘉嘉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去接电话。”段嘉嘉放下碗筷，小跑着到客厅去接电话。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是胡莱。 “电影杀青了。”胡莱说完这话，长舒一口气。 这部电影的拍摄时间其实已经超出了之前的规划，胡莱为此头疼不已。 正好段嘉嘉当时收到了游戏版权和出版费，加上自己攒的钱，给胡莱又投资了五万，在那个时候给了胡莱信心，否则胡莱都要愁死。 “恭喜！”段嘉嘉也很清楚，自己给的那五万对于一个电影项目来说，虽不至于杯水车薪。毕竟大部分道具都准备好了，后期缺的还是租场地和请人的费用，这些是没办法省下来的。 但对于这个项目来说不算太多。 最后还是胡莱自己又找到了投资商加了一笔投资，这才顺利度过危机。 “胡导，那我就很期待在大荧幕上看到这部作品了！”后期制作还需要时间，段嘉嘉笑着问：“不知道是赶在我高考前，还是在我高考之后呢？” 胡莱本就欣赏段嘉嘉，现在又有那雪中送炭的五万和支持。他现在都把段嘉嘉当成同辈的好朋友了。 听筒里传来胡莱爽朗的笑声：“我后面肯定是要赶一赶的。放心吧，我肯定找个最好的时间上映，让你‘绿袖’的名字在国内彻底响亮起来！” “那我就谢谢你了！”段嘉嘉也很期待电影的上映。 《鬼谷》写出来的时候，她其实没有耗费太多心思。 大纲和前期准备工作都是她上辈子就准备好的，写起来顺利得很。 但是后期的各种版权创作上，除了香江那边电视剧的拍摄段嘉嘉没有参与之外，其他的她都投入了自己的心血。 段嘉嘉当然希望电影可以大获成功。 这样也有助于以后她其他作品的版权卖出。 第332章 怎么又让女儿跑到前面去了！ 挂了跟胡莱的电话，段嘉嘉一蹦一跳的回到饭厅，把这个好消息跟她爸说了。 还笑嘻嘻的说：“我也投资了一丁点，如果电影卖得好，我就能赚了。” 现在的电影投资其实不光看票房回报，更赚钱的其实是录像带。 录像带和光碟要是卖得好，那才是真的赚到钱。 段述南原本还因为自己开分厂的事情美滋滋了几天。 一听到女儿的小说排成的电影都要上映了，顿时又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怎么又让女儿跑到前面去了！ “挺好！挺好！”老父亲心酸，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骄傲肯定是骄傲的。 谁家小孩十几岁就能自己开创出这么大一份事业的？ 但段述南一直都想着要好好照顾段姐姐，结果女儿事业跑到他前面去了。 段嘉嘉在那头碎碎念票房如果到了多少钱，光碟如果卖了多少钱，自己能赚到多少。 这头的段述南还是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再跟着那几个富二代再投资几个项目。 赚得不多，但每次也有个几万块钱，也不错。 他就背靠大树好乘凉。 父女俩各有心事的吃完饭，刚收拾了饭桌就听见外面有铁门敲响的声音。 两人从窗户往外看，父女俩相似的眉眼都高高挑起眉毛。 李春花？ 不光李春花，还有周老头。 如果是李春花过来，他们就打算装成没有听见了。 等李春花敲门的时间长了，会有其他人过来让李春花停手。 只是周老头也在的话，大概率是有什么正经事情。 段嘉嘉拉着她爸，担心的说：“该不会是要我们买他家的房子吧？” 这大晚上的才过来，不至于是为了让刘二奎对他们家态度好点？ “先看看。”段述南心里其实也有这个猜测。 如果周家人真是这个想法的话，段述南只能说他们想的太美了。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买什么不好买个垃圾场吗？ 段嘉嘉也好奇，跟着她爸一起出去。 大晚上的在外面说话也不好看，段述南直接开门让两人进来。 只是想到这家人最近遇到的事情，段述南也担心他们有什么坏心思，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刘二奎和另外一个小混混，对着刘二奎招手：“二奎也跟着进来吧，外面这么冷。” 刘二奎也没跟段述南客气，点头有带着人进来后还对段述南说：“南哥，这俩人想把房子卖给你。我是觉得没必要接手这个烂摊子。” 周老头还没说话，旁边的李春花着急了。 大概是知道刘二奎在段述南面前会收敛一点，李春花就来劲儿了。 “要你管！这是我家的房子，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刘二奎这些天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老太太的为人，嗤笑一声：“我跟你说话了？你家欠钱，倒是成大爷了。” 既然被刘二奎说破，段述南也就不把李春花和周老头再往里面请了，而是直接说：“如果真的是为了卖房子的事情的话，那就不用再说了。我没有要买房子的想法。” “不是！你不能听他胡说啊！我们家是想卖房子，但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周老头也慌了。 他这段时间被刘二奎他们折腾得工作都要没了。 家里现在就只有他在赚钱。 再这么下去，一家人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我这不是听不听别人的。我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段述南无奈，只好把话说明白了：“我自己家就在这边，一套房子够住了。所以，就算是我想要买房子，我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再买一套。更何况，你们家弄得真的太脏了。你们到时候走了，我还要再花钱打扫干净，否则也租不出去。如果你们家是在我隔壁，我兴许还有点想法，这样我能扩建，但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真的没必要了。” 段述南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结果李春花依旧不依不饶。 “段老板，我们求你了。你买了我家的房子，就是救了我家的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当是做好事吧！你赚了那么多钱，就帮帮忙……” 段述南听着李春花跟唱歌似的在旁边哭丧，大晚上听得还有些吓人。 连忙伸手阻拦：“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跟我说这么多。如果你们家是因为别的事情欠钱，我相信就算没有二奎他们跟着，周围的街坊邻居也不会看着你们受苦，大家能出钱出力的都会帮忙。但你们不是。周晓群那就是个赌徒。他现在欠的钱我估计连本带利得有一万吧？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都说救急不救穷，帮赌徒就更是打水漂了。” 段述南没有再跟他们家说下去的想法，对刘二奎说：“你帮忙带他们回去吧。我是帮不了的，房子也没有兴趣。如果他们想卖房子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个人帮他们找买家。只是得收中介费用。” 李春花龇着牙瞪着段述南，怎么也没想到段述南不仅不帮忙，还想从他们这里赚一笔！ “为富不仁啊！你这种人放在十年前那都是要下牛棚的！这世上没有好人了，穷人要被逼死了！”李春花拍着大腿哧溜一下坐在了地上，开始大声的哭嚎起来。 还想指着段述南说什么，段嘉嘉跟在后面一点，注意到李春花的动作后，转身就去拿自己的大哥大：“公安局吗？我就住在你们后面，对，你们赶紧过来，这里有人强买强卖，上门抢劫来了。” 段嘉嘉才说了几句，站在旁边好似无奈沉默不吭声的周老头仿佛现在才缓过神来似的，抬手对着李春花就是一个巴掌抽过去。 力气大得直接把李春花打到了地上。 “你还嫌我们家闹得笑话不够多吗？你是不是想我丢了工作才满意！都是你生的不孝子不孝女，一个跑了，一个去赌。难怪老人都说娶妻不贤祸三代！都是你啊！毁了我们老周家！都是你啊！” 周老头义愤填膺的骂着，仿佛他是最无辜的那个。 第333章 走了狗屎运成了大学生。 段述南和段嘉嘉可不愿意看周老头家的这些破事儿。 段述南上前直接推着周老头离开，段嘉嘉上前扶起被一巴掌扇到地上的李春花，把人送了出去。 因为周老头的声音太大，还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胖婶一家就披着厚厚的棉衣跑出来看热闹了。 见周老头和李春花都被赶了出去，还想问段述南怎么了。 段述南没有隐瞒，把周老头的想法说了。但他也解释：“不是我不近人情，我也是辛辛苦苦赚的钱。如果真有什么切实的困难，要我全包了不太可能，但给个几百块钱还是没问题的。可现在张口就是要我买下房子，不买就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没有这样的。” 注意到有这么多人围过来，周老头只觉得羞愧，拖着被打得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的李春花就跑了。 段述南看着那对老夫妻，还有周家门口明显闪过的人影，叹着气摇头，这一家人算是彻底毁了，没得救了。 除夕前两天，周家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李春花和周老头把房子卖了六百块钱，还找了一个收破烂的上门把家里的那堆破烂能卖的都卖了。 之后带着儿子灰溜溜的离开了这里。 去了什么地方，也就只有那群讨债的知道了。 李春花一家搬走的时候，胖婶他们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心情复杂。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因为这些事情离开，走得这么灰溜溜，很难让人不唏嘘。 “走就走了吧！”胖婶牵着小孙女，叹道：“就希望周晓群能改过自新，否则那老两口会被拖累死的。” 以胖婶对李春花的了解，李春花肯定不会放弃儿子。 周老头说不准。 但周晓群能改吗？ 段嘉嘉觉得很悬。 只是周家搬走后，这里也终于平静下来。 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准备着新年。 相比之下，隋佳丽却是最紧张的那个。 省联考结束后，不是没有亲戚跟隋佳丽的父母说什么差不多就行了的话。 省联考的报名费用就不低，现在还要报校考。 在省城考试的那些天，住宿吃饭都要自行解决，报名费用每个学校都差不多，但按照隋佳丽选出来的几所学校，隋佳丽爸爸半个月的工资就要贴进去了。 还有几所学校都不在省城设置考点，隋佳丽如果想要考的话，还得去外地进行考试。 这个路费又是一笔花销。 也不怪说学艺术的只有有钱人家才能供得起。 去学已经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考试才是最麻烦的。 “嘉嘉，我是不是太任性了？”隋佳丽在过年前一天跑到段嘉嘉这里来，想到家里那些亲戚不赞同的眼神，原本就因为校考压力倍增的隋佳丽现在更是郁闷。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是不想让自己以后遗憾。 一会儿又觉得那些亲戚说的也没错。 毕竟，她校考的花费确实不低。 自己家的经济条件，隋佳丽也知道一点。 去年段嘉嘉提起了水煮麻辣烫这门生意，隋家动心是动心，可一直都不能下定决心去做。 毕竟这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做成的事情，还要考虑其他因素。比如生意，比如客流量，最重要的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在桦水市有没有人能接受。 与其跨行业冒险，他们倒是更愿意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折腾。 段嘉嘉知道，这个时候她要是说什么自己帮忙包揽了报名费之类的话，那是瞧不起隋佳丽。 “那你有想好去的学校吗？”段嘉嘉侧身去看她，顺带塞了一颗巧克力给隋佳丽，说：“如果你觉得这个有压力，你再回去挑选一下学校？再问问老师，然后选择你最有把握的学校去考试。” 段嘉嘉对这些知道的不多，但她从前刷到过一些艺考视频。 美术考试那种把所有试卷直接铺在地上，老师一路走过去，看到哪个就直接把哪个勾走，走一遍就不会再看第二遍的情况，段嘉嘉觉得是不是要选画风最适合的学校报考？ “我已经精简过了。我只选了一个美院，但是美院都要去他们本校考试，我就还在考虑了。老师说的京服也不会在省城有报考……”隋佳丽这两所是一定要报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吃过年夜饭，大年初一她就要坐火车去京城考试。 其他几所学校都在省城有考点。 “嘉嘉，我现在感觉又好多想法一股脑的都冲到了我的脑子里。”隋佳丽叹气，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看隋佳丽的状态不对，段嘉嘉坐起来，扶着隋佳丽的肩膀看向自己。 “丽丽，你马上就要考试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那些流言蜚语现在都不要去想。省联考是一个门槛，现在校考是第二个门槛。你进可攻，退可守，这样不好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叔叔阿姨都已经支持你到现在了，临门一脚，你难道要在这个时候泄气？你这将近两年的时间，也很宝贵。” 段嘉嘉知道，隋佳丽这就像是临上战场了，结果被人搞了心态。 她不好说那些亲戚朋友说这些是好心还是见不得人好。 毕竟，隋佳丽通过了省联考后，她已经有了可以上大学的一个台阶，只要后面这最后一个学期冲刺上去，文化分又比文化生要低那么一截。 从前的隋佳丽还是一个初中毕业就要去打工，大家眼里混过三年拿了高中文凭就要找工作，人生一眼望到底的情况。 现在突然鸟枪换炮，还有了上大学的可能，可能就有人在背后嫉妒或者不满。 现在的高考还没有扩张，同样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同样困难。 有些人只能看到文化分的分数线，看不到艺考生在学习艺术专业上吃过的苦，看不到他们要用三年的时间兼顾艺术和文化两个方面的困难。 仿佛是去白捡一个文凭，走了狗屎运成了大学生。 “叔叔阿姨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泄气，你对得起他们吗？”段嘉嘉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醒了隋佳丽。 第334章 高考冲刺 “你说得对！”隋佳丽深吸一口气，说：“我应该先把这临门一脚踢完！都到这最后一截了，总不能因为我在这里生闷气给毁了。” 见隋佳丽能想明白，段嘉嘉也松了口气。 她就怕这个情绪会影响到隋佳丽后面的考试。 现在对隋佳丽来说，没有什么比考试更重要！ “嘉嘉，谢谢你！”隋佳丽道学之后的，又在段家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这个年过得很平淡，段嘉嘉吃过了年夜饭都是拿着试卷坐在客厅里一边看春晚一边写的。 现在这些精彩的春晚那都是看一年少一年。 虽说有些节目都是她后来在网上看过的，可人家这是经典，百看不腻。 至于几十年后的……段嘉嘉都不记得有什么节目了，只记得演员都在唱歌，演员都在演小品，年年都在包饺子！ 她这着急看春晚的样子可把段述南和薛河给心疼坏了，就差没有把电视抱到楼上，放在段嘉嘉房间里了。 寒假很快过去，上课的时候段嘉嘉就没有在班上看到一个像是放假在家休息好的样子。 一个个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回来，见面那种熟悉感，仿佛没有放假。 “我可算是写完了！”庞美美打着哈欠，挤出两颗生理眼泪，对段嘉嘉说：“我这几天在家，感觉还不如来学校呢。至少在学校没有这么多的作业。” 放假？ 高三没有假期。 这次回来，曹雪萍连收心的工作都不给，上来就开始考试。 整个高三都在第一天上课铃声响起的瞬间，迅速进入到学习状态中去。 一直到元宵节后，隋佳丽终于结束了全部的校考。 白天在三中上课，晚上则去了曹雪萍给介绍的几个老师那里进行高强度的补课。 要不是那几位老师白天都有本职工作，隋佳丽的父母更希望隋佳丽白天也在那几位老师那里补课。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结果出来的时候，五个人都聚在了李长淮的小吃店里。 小吃店的装修段嘉嘉有给过建议，店铺是李长淮直接买下来的，考虑到可能会用很多年，所以段嘉嘉没有给出太超前的建议，只让李长淮简单装修，但是在餐椅和餐桌的购买上，没有直接用这边大部分店铺里都会用的折叠桌和长板凳，而是用了更好看的桌椅，椅子都带靠背。 现在还没有网红店的概念，但李长淮的小吃店很快就靠着内部装修吸引了许多女孩子的关注，后面又靠着小吃的品类和口味，直接收获了两所学校的学生。 曹军还看到过好几个老师趁着上课时间偷跑出来买小吃。 估计也是怕被学生撞见。 “丽丽，怎么样？”庞美美捧着一杯段嘉嘉单独制作的奶茶，这个品类还没有在店里售卖。 主要这个跟李长淮现在的店铺消费相差太大。 又是奶粉又是茶叶，还有糖。辅料的珍珠也是单独去买的红薯粉，还要熬黑糖。 成本和时间算下来，至少要卖两块钱一杯，人力和物力才赚的回来。 也是现在还没有奶精和已经调配好的奶茶粉，否则哪里会是这个定价。 李长淮听段嘉嘉碎碎念过之后，都有一种想把曹军送去大学食品专业里学习一段时间的冲动。 隋佳丽也是第一次喝这个，用勺子舀里面的珍珠吃，嘴里还有些含糊的说：“成绩跟我学画画之前比，还是差了一点的。我们老师说，我学画画之前稍微努努力，说不定能考上大专，但现在这个成绩肯定是考不上的。” 不过隋佳丽心里很清楚，那个“努努力”，其实说了跟没说一样。“说不定”，其实就是“一定不能”。 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当时的状态。 要是能努力的话，隋佳丽就不会那么苦恼了。 “不过，我补课的老师知道了艺术类的分数线之后，说我把最基础的都知道，不要去考虑那些特别复杂的内容，问题不大。”隋佳丽笑得满脸灿烂。 她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考大学。 段嘉嘉和李长淮坐在一排，两个人沉默着给隋佳丽看试卷。 赵峰阳单独坐在最外面，鼓着掌说：“可以啊！隋佳丽，你牛了啊！” “那可不！”隋佳丽稍稍抬起下巴，笑道：“我这也是自己付出了很多努力的结果好不好！你们是不知道我去校考的时候有多可怕。全是人！我还以为这年头学画画的人很少呢。结果，京城那边美院简直是人山人海！我妈都被吓到了。” “是嘛！”赵峰阳简直是个最称职的捧哏，就没有他接不了的话。 “丽丽，我给你把英语这边需要掌握的语法和语文这边重点考的诗词划出来了。诗词文言文默写这些，文言文不好押，但诗词还是比较好押一下的。高中三年的名篇不少，但名句被考的概率最大，其次就是有生僻字的句子，一般都在这两个里。” 段嘉嘉用笔在带来的纸上把隋佳丽英语科目和语文科目需要加强的方面都写下来，说：“英语作文题目这些，我不是很好说。语文的话，你可以去看看一些散文，然后这段时间多看，到时候可以直接用类似的句子。英语的话……你试试写短句子，英语作文一般不会太难。” “文综方面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建议，这个你还是要问问老师。一时半会儿我不好总结下来。”段嘉嘉上辈子虽然是文科生，但现在她转为理科生，知识点她考到还是能写出来的，只是要在这方面给隋佳丽什么建议，这还是有难。 李长淮也在旁边把数学知识点都划出来了：“这些是你掌握得还不够的，你可以问问老师，多出几道这样的题目练，多练，没有别的办法。” 也是隋佳丽现在的时间太短了。 好在她在画室集训的时候，画室那边也考虑到文化课的关系，还会安排语文和数学两门课程学习。 虽然学得一般般，至少没有让隋佳丽这两年的时间里直接跟文化课完全脱节。 第335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 时间一晃就到了高考前夕。 这段时间，不光隋佳丽在各种补课，曹雪萍也让一班组成了互助小组。 段嘉嘉负责英语，李长淮负责数学，庞美美负责化学，方圆负责物理……由他们组织大组，然后分配小组。 到最后几天摆摊设点的时候，一班的学生反而都放松了下来。 曹雪萍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这群孩子。 大部分人她都教了三年。 “后天就考试了，明天看考场。东西都带走了吧？”曹雪萍看了一眼都干干净净的书桌，忍不住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坐在教室里，桌上这么空呢。” 平时都是一摞摞的书堆在桌面，还有一沓一沓的试卷。 抽屉根本放不下，桌面都只能留一小块用来写作业。 底下传出笑声，胆子大一点的更是直接说：“老曹，你习惯一下！” 曹雪萍捏了一小截粉笔朝着声音方向丢过去，笑骂道：“你胆子肥了，现在都当着我的面叫‘老曹’了！” “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很多话老师就不说那么多。准考证都会先放在我手上，住在乡下的同学，建议不要回去，你们就留在学校宿舍里住下。学校会组织队伍去考点。我们县里就两个考点，一个是我们学校，一个是三中。我们班的准考证，大家到了学校之后先找我的位置，我会站在校门口，去三中考试的学生就去找陈老师，陈老师也会守在三中校门口。” 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因为每年到高考的时候都会出现一些乱子。 要么是家长突然反悔，不让孩子高考了。 要么是有人使绊子，直接把准考证给烧了。 这样的事情不多，可一两件也足够在这个紧张的时候挑战老师的神经。 为了不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学校干脆让学生们自己记下来准考证上的考场和座位号，再把准考证都收上来，直到考试当天再交给他们。 “这几天你们就不要随便吃东西，平时吃什么，现在就吃什么。等你们考完了，什么山珍海味，只要你们家造得起，随便吃。” 曹雪萍不放心的又专门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提醒他们。 这几个都是班上出名的马大哈，做事丢三落四。 曹雪萍就怕自己把准考证给了这几个人之后，第一场顺利了，后面几场出问题。 “……”曹雪萍说完担心的话，看着这群孩子还带着稚嫩的脸，沉默了几秒，然后笑着说：“高考结束后，你们就是大孩子了。大家在一起的这三年，或者说是两年多，每天跟大家在一起，作为老师我非常的高兴。班上的每一个同学，在我眼里都是特别的。”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曹雪萍笑着，眼里却渐渐氤氲出水汽：“老师祝愿你们金榜题名，一飞冲天！” 原本还热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段嘉嘉眼眶也跟着红了。 曹雪萍虽然平时总是压着他们写各种试卷，恨不得印刷厂的机器别停下来。 可也是曹雪萍，在他们遇到事情的时候都是第一时间冲到他们面前挡着。 段嘉嘉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的。 等她眼泪落下来，不自觉的跟着其他人一起喊：“曹老师，谢谢你！” 谢谢你这三年来陪着我们一起熬夜，一起备战。 也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为班上每一个学生都耗费过心思。 谢谢你！ 曹雪萍在讲台上已经泣不成声。 她带过很多孩子，每隔几年，她都会在校门口迎来一批孩子，成为她的学生。 看过他们挑灯夜战，也看过他们崩溃到哭。 高考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只是熬过了高考，后面的人生会相对轻松一些。 这样的分离，她每隔几年就要经历一次。 身边人都跟曹雪萍说，会习惯的，这种事情习惯就好。 可曹雪萍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习惯。 她永远都会为这群十六七岁的少年为了理想目标奋斗的样子而感动到内心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也永远会为少年的炽热带动内心。 “好了。大家要准备的都记住了没有？进考场之前记得都给我检查一遍，三中的同学就给陈老师检查。大家后天，加油！”曹雪萍擦掉眼泪，单手握拳高高举起。 一班的四十七个人也同样举起拳头，齐声道：“加油！” —— 从班上出来，段嘉嘉和庞美美还在擦眼泪，就连赵峰阳都哭了出来。 唯一还绷得住的就是李长淮。 “好快啊。”庞美美走到校门口，回头看一中的校门。 学校的门其实就是两扇大铁门和一个靠近保安亭的小门。 大铁门的上方就是一中的全称：原康县第一中学。 庞美美鼻尖红红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的沙哑：“嘉嘉，我感觉时间过得好快。我觉得高一开学明明就在前段时间，怎么我一下就毕业了呢？” 长大有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庞美美觉得自己还是个高中生，结果自己现在就已经高中毕业了。 “是啊。”段嘉嘉也回头看着大门：“好快啊。” 1990年的暑假，她出现在这个世界。 现在是1993年的7月13号，她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三年了。 想到这里，段嘉嘉偏头，正好对上李长淮的目光。 这三年，她收获了很多，很多很多！ “后天的考试，大家都要加油！”段嘉嘉突然伸出手。 本来还在悲春伤秋的庞美美瞬间擦掉眼泪，把手放在段嘉嘉手背。 紧接着是赵峰阳。 就在李长淮也要放上去的时候，从三中拿到了准考证跑过来的隋佳丽欢呼着：“还有我！还有我，别把我给忘记了！” 赶在最后，隋佳丽把手放在赵峰阳的手背上。 李长淮最后落下：“高考加油！” 段嘉嘉也接了一句：“为理想加油！” 隋佳丽就简单了，直接喊道：“为大学加油。” 赵峰阳和庞美美则在最后说：“加油！” 五个少男少女，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互相鼓励，为最后的冲刺拼搏！ 第336章 开始高考 七月中下旬的桦水市也热得不行。 段述南背着水壶，举着伞，手里还拿着一把折叠凳，闭着嘴什么也不问，但就是透着一股如临大敌的状态。 旁边的薛河也请了假，身后背着一个包。 大到一整套的衣服，小到藿香正气水，包里都装满了不说，薛河手里还提着两双鞋。 一双是段嘉嘉平时穿习惯的帆布鞋，一双是拖鞋。 生怕段嘉嘉需要换鞋子。 如果不是段家距离学校实在是太近，段述南都想开车过来了。 “爸，舅舅，你们也不用这样吧？我就是在自己学校考试，我很熟悉这里的。”段嘉嘉看着这两人的状态，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楚是自己要去参加高考，还是他们两个了。 “谁说的？”薛河紧张兮兮的样子看得段嘉嘉都不习惯了。 “我们单位大姐跟我说，她女儿高考的时候她还特地做了一套旗袍，寓意旗开得胜。还是大红色的，找一块上面有凤凰图案的，她姐妹儿找了一块有鲤鱼的。都是好寓意。我跟你爸是做不到这一步了。不过我俩前段时间去拜了千佑寺。单位大姐说那是桦水市内最灵的寺庙了。也是我们两个没有提前准备，否则我们就去普陀山拜观音，那个更灵……” 段嘉嘉听得头大，连忙转身制止：“行了行了！我的爸爸我的舅，你俩正常一点。我这三年一点都没有放松过，你们也相信我的成绩好吧！只要一切正常，就没有一点问题！” 她对自己都这么有自信呢。 结果她爸和舅舅跑去烧香拜佛，还可惜不能穿旗袍。 “不过，你们这样我非常开心。”段嘉嘉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不管是段述南还是薛河，做这些最终的目的都是为自己好。 她又不是白眼狼。 只是…… “放心吧！老曹都让我们平常心，你们也平常心。我都这么淡定了，你们要是紧张起来，那我怎么办！” 她就没见过她爸那么紧张的样子。 两个人虽然现在还是中年时期，但这身体的事情谁说得准？ 段嘉嘉也担心他们会过于受刺激，影响身体。 段述南和薛河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眼底的无奈。 当事人一点紧张的想法都没有。 结果他们两个反而情绪起伏大，确实有些“丢人”了。 “行。”段述南最先表态：“那你好好考，我跟你舅舅也就送你这一次，后面就不来了。” 薛河觉得不大对，补充了一句：“最后一场结束，我们来接你。” “对对对，最后一场我们来接你。”段述南连连点头：“有始有终。” “好！”两个人都为自己退让到这一步了，段嘉嘉还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三人走到一中门口的时候，曹雪萍身边已经有不少人了。 段嘉嘉上前拿了自己的准考证，就见庞美美和隋佳丽都走了过来。 三家家长都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站着休息。 “还真是奇了怪了。我们三个女孩子都在一中，赵峰阳和班长去了三中。”庞美美给两人分凉茶，笑道：“估计班长都郁闷死了。” 段嘉嘉悄悄看了眼她爸和舅舅的方向，意有所指的笑道：“那可不一定。” 李长淮来了，那才要汗流浃背呢！ 曹雪萍还是不放心，发了准考证之后把其他人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还不忘说：“这几天老师都在校门口，我会带上笔和墨水，如果你们有人东西不够，就来找我，千万不要自己瞎着急。” 段嘉嘉和庞美美都点头。 隋佳丽一家对于曹雪萍的感激那更是说都说不完，要不是见曹雪萍还有其他事情，他们都想拉着曹雪萍好好说一会儿话了。 考生们在外面没有等多久，很快一中校门就开了。 段嘉嘉考试的楼就是高一的那栋楼，巧合的是，也是她高一的教室。 坐在高一教室里，段嘉嘉把东西都放好。 同一个考场里也有她熟悉的人。 没有起身，大家都坐在位置上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三年了。 高考结束后，段嘉嘉不仅在学业方面会有变化，事业方面也要更全面的发展。 大家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有几个男生在后面叽叽喳喳，态度看起来有些敷衍。 只是随着考试铃声响起，负责监考的老师拿着试卷走进教室的瞬间，后面那几个玩闹的男孩子都安静了下来。 高考试卷的纸张要比一中平时用的试卷质量好多了。 前面几次模拟考，段嘉嘉的成绩都不错。 大概是因为她参加过一次高考的关系，相比其他人，段嘉嘉的心态会好一点。 只是在拿到试卷的那一刻，段嘉嘉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速跳了几下。 不管怎么说，这对于全国近千万的考生来说，都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段嘉嘉仔细又小心的把自己的名字和考生号都填好，这才开始写试卷。 现在也没有什么答题卡之类的东西，也不是机器阅卷，但是卷面整洁度要求还是有的。 好在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段嘉嘉下笔很快，只在修改病句和选择题上稍微停顿思考了一会儿，写到后面那简直是下笔如有神。 考场的监考老师走到段嘉嘉身边的时候还皱了皱眉。 大部分人都还在写第二面，段嘉嘉就已经翻过纸卷写到了第三面。 站在段嘉嘉身边看了一会儿后，监考老师的眉头又松开了不少。 监考老师也是教语文的，看段嘉嘉写的答案也不像是胡乱写的。 考虑到自己这个行为会对考生造成影响，监考老师很快走开。 段嘉嘉是毫无察觉。 不得不说，曹雪萍的题海战术在某种程度上，让段嘉嘉习惯了写试卷的时候心无旁骛的状态。 对于周围的变化也不知道。 相比之下，段嘉嘉后面的那个考生紧张得都流汗了。 一中高一这栋楼平时还很阴凉，只有下午才需要开风扇。 监考老师看到好几个都开始冒汗的考生，生怕他们写试卷的时候流汗洇开了试卷上的答案，赶忙把风扇打开。 第337章 啊——考完了！解放了！ 考场上不知道是谁小声喟叹，似乎是被电风扇的风吹得舒服了。 上午考完后，段家叫上了隋家和庞家一起，三家人一起吃饭一起休息。 原本隋佳丽的父母还不愿意，总觉得给人添麻烦了。 还是段嘉嘉说，不管宾馆再怎么舒服，也肯定不如段家休息得好，也不是隋家父母午休，而是给隋佳丽午休。 在这样的劝说下，另外两家都跟着一起回了段家。 中午，三个女孩子都在一张床上午睡，由庞美美的妈妈齐娟提前了四十分钟叫醒她们，喝了半碗已经散了不少凉气的绿豆汤，三个人醒过神后再次出发去一中。 桦水市这边高考只有两天时间，体育考试是之前就已经考完了的。 最后一天考试结束。 段嘉嘉听着那道交卷铃声，跟着考场里的人一起把试卷交上去。 随着人群走出去，段嘉嘉都还有些愣神，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高中生活随着这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也跟着结束了。 “啊——考完了！解放了！” “考完了！我再也不用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了！” “去你的《蜀道难》，去你的《出师表》，去你的元素周期表，老子再也不背这些狗东西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到了校门口之后，有人把今天带来的草稿纸朝着天上一丢。 后面有人有样学样。 吓得在门口的老师连忙尖叫：“不许丢准考证，别的都可以，不许丢准考证！” 在老师和家长的控制下，那群学生终于不敢再张狂了。 但段嘉嘉走出来还能看见好几个人的红着眼睛。 人活在世上就没有不辛苦的。现在觉得读书辛苦，可真正踏入社会，就会想起读书的日子其实也不那么苦了。 “嘉嘉！”庞美美和隋佳丽最先找到段嘉嘉，非常自然的一左一右挽着段嘉嘉的胳膊。 隋佳丽更是语气夸张的说：“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我看到了福宝！” 隋佳丽往周围看，没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但依旧语气夸张的说：“我的天。她就在我隔壁考场，我都没有注意到。还是我今天下午考试之前上个了厕所，几乎是踩点进的考场，这才看到福宝居然也在一中考试。怎么回事啊？她不是在市里上学吗？不应该去市里考试？” 段嘉嘉也没想到，剧情都已经崩坏到那个地步了，福宝高考居然还是回到了原康县考试。 “她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庞美美对于福宝的记忆也只是高一那半年多的作妖，其他时候压根就想不起来这个人。 上一次印象深刻，还是福宝的妈妈在大巴车上乱说话，导致逃窜的通缉犯盯上了段家。 之后庞美美就把这么一号人丢到了九霄云外。 福宝？ 福宝有试卷重要吗？ 能帮她抗住老曹的批评吗？ 不能！ 那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隋佳丽一想，确实如此，颔首道：“确实！” 只是等三人都走出了学校，准备看看自己家里人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就看见一辆黑色的标致停在学校门口。 一个让段嘉嘉都不免吃惊的人从车上下来以后，三人就感觉到一阵风从旁边掠过。 “阿夜！” 福宝小跑着直接扑进了凌夜怀里。 这样的画面，直接让本来被压下来的学生们又欢呼起来。 福宝从学校里出来，还这么年轻，除了是考生之外，想不出别的身份。 结果前脚刚考完，后脚就跟人抱一起了。 还是个开车的社会人。 周围顿时有好几个男孩子起哄吹口哨，女孩子则红着脸去看福宝和凌夜。 “他们……”隋佳丽皱着脸，一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样子说：“不会害羞嘛？” 庞美美这个小说爱好者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以后再看见男女主在人群中相拥的情节，肯定会下意识想到这两个人。天哪！太可怕了。第一次觉得这个情节这么……” 段嘉嘉接过庞美美的话：“尴尬。” “对对对！就是尴尬！”庞美美的脚指头都在凉鞋外面动起来，她非常好奇福宝现在是什么心情。 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抱这么久的？ “走走走。”段嘉嘉也有些受不了。 这两人在校门口就这么抱起来了，这么多考生和家长都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吗？ 好尴尬，像在看依萍书桓火车站拥吻，他们就是围着的那几个人。 福宝却一点不觉得。 红着脸从凌夜怀里出来的时候，注意到段嘉嘉几人的背影，眼底还闪过一丝得意。 她虽然被赶出了一中，可她在市里能够接触到的教育资源，是段嘉嘉在小县城想都不敢想的。 最要紧的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凌夜！ 那个梦虽然没有让福宝成功从段家拿到金条，可她从梦里知道了凌夜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凌夜的家里人对自己一定会有所不满。 所以这两年来她都在想办法攻略凌夜的家人。 这次考试她考得还不错，去京城没问题。 只是顶级学府是不可能了，但只要是大学生，从这方面她就可以投其所好，让凌夜的家人更看得起自己一点。 还好她爸这两年在外面做生意还不错，有凌夜的提携，以及自己的指点，起步是艰难了一点，可比段家那是有钱多了。 隋佳丽还好奇的回了头，注意到福宝那个得意的表情，再转头回来的时候还透着迷惑：“福宝她那个表情怎么看着那么奇怪？挺欠揍的。” 庞美美跟福宝那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想到段嘉嘉差点因为福宝妈的骚操作差点出事，说话也毒：“她这个人就是挺欠揍，还用得着做表情？” 听到这话，段嘉嘉差点被喉咙里的口水呛死。 她大概能猜到福宝的心理变化。 估计觉得有凌夜在身边，还挺骄傲。 毕竟，她们三个只是小县城女孩，人家已经拥有了来自京城的豪门男朋友。 段嘉嘉想到这个可能，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算了，不提她了。今天考完还挺高兴的，就别提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了。”段嘉嘉从不掩饰自己对福宝的不喜。 这么多事情，她要是还能平静的对待福宝，那才是有问题呢。 大度也不是这样的。 现在没有冲突，也是因为福宝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凡还在眼前不停作妖，段嘉嘉肯定要还击的。 第338章 赵峰阳瞳孔地震 在校门口找到段述南和薛河，两人见到三个小女孩直接让隋佳丽和庞美美跟着一起走。 “你爸妈单位有事情，先走了。”段述南跟庞美美说完，又对隋佳丽说：“你堂哥好像回来了，你爸妈让你先去我家，反正考完了，你们几个小孩子是去玩还是做点别的，都随你们。” 说着，段述南也不做那个扫兴的人，直接给了段嘉嘉二百块钱，旁边薛河也给了二百：“你们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就是一点，早点回家。先去家里放东西，放了东西你们就出去玩吧。” 段述南还能不知道这几个小孩？ 考试这几天那两个男孩子不在，估计早就想要考试结束约着一起了吧！ 段嘉嘉嘿嘿一笑，也没有跟两人客气。 “今天先一起吃饭，大家讨论着要不要出去旅游。” 段述南和薛河对视一眼，他们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薛河还生怕段嘉嘉委屈了自己，仿佛不知道外甥女现在的资产比他都多了似的，又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蓝色一百：“那就吃点好的，慢慢说。” “好的！”段嘉嘉立刻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一行人先回去放了考试用的东西，然后就在段家路口的公安局门口等李长淮和赵峰阳过来。 赵峰阳最先骑车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三个女孩面前。 吓得隋佳丽差点跳起来揍他。 “你是不是考完了欠收拾！”隋佳丽不客气的说：“你可真行啊！” 大家之前约好了，考完试都不问对方考试成绩。 所以见面后都不说这些。 准考证什么的都放在了李长淮背着来的书包里，两人把车锁在公安局门口的树边。 都放在公安局了，不至于有小偷跑这门口来偷车。 “你们肯定想不到我们刚才看见了谁。”隋佳丽啧啧两声，对赵峰阳道：“刚才一中门口，福宝跟一个男的直接在校门口就抱起来了。” “福宝？”赵峰阳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你是说孟佳期？她还回一中考试了？她不应该在市里考试吗？” “谁知道怎么了。”隋佳丽撇嘴。 赵峰阳又说：“抱起来了？在校门口？哪个男的？我们认识吗？” 隋佳丽摇头，她哪里认识。 倒是段嘉嘉在旁边补充：“是凌夜。就是之前来学校代过一段时间课的那个老师，高一的时候。” 段嘉嘉说完，赵峰阳那边鹅叫一声，吸着气说：“谁？那个老师？他们是真的？” 段嘉嘉都能看到赵峰阳瞳孔地震。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这四个字居然是可以在现实中看到实例的样子。 “你……这么吃惊吗？”段嘉嘉见他们锁好车，一行人走到学校对面的车站准备坐车。 赵峰阳连忙点头：“这还不吃惊？现实的师生恋！不过，总感觉怪怪的。” 师生恋如果是在两个人都成熟的年纪，在其中一方脱离了学校环境后，大概率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福宝和凌夜的情况完全不是。 福宝到现在也只有十七岁，认识凌夜的时候是十五岁。 这样的年龄段，哪怕凌夜早就离开了一中，也很难让人接受这两个人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凌夜都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这实在是有些引诱的感觉在其中。 “有点可怕。”庞美美也在旁边说了一句。 如果没有那么多矛盾，段嘉嘉说不定会提醒福宝。 这种事情可能在小说里或者电视剧里看着好像还好。但放在现实中，其实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无论如何，福宝都是一个未成年人。 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都是不成熟的。 凌夜如果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就不应该面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还不知收敛。 现在他们感情好，一切看着自然就好。 一旦感情不好了，那么福宝一定是那个处于天秤低处的人。 “说别人干什么。”李长淮懒得参与这个话题，说：“倒不如想想去什么地方吃饭。我听曹军说，市里开了一家私房菜，味道很不错。” 曹军现在为了小吃店那是满腔热情。 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市里看看，还靠着之前他们去请教的那个国营饭店退休的老师傅的关系，曹军在市里认识了不少饭店和酒店的大厨。 创意上可能不如段嘉嘉，但曹军靠着提醒，增加了甘梅粉调味，可以让一部分吃炸鸡会吃腻了的客人中和一下口味。 靠着新款调味，小吃店上个月的营业额又上升了不少。 李长淮都打算暑假的时候再调整一下比例，小吃店就让曹军主导，李长淮是打算彻底脱手，就当个领分成的闲人了。 “那就去那里？”段嘉嘉没什么意见。 请客的人是段嘉嘉和李长淮，其他三个人更不会有意见。 考完已经是将近五点，等公交车到达市区就已经六点多了，再找到曹军说的那家私房菜，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家私房菜点菜的方式也很特别，门口直接摆着今天准备的菜，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至于做菜方式，由厨师选择。 段嘉嘉把点菜的事情交给李长淮和赵峰阳，拉着其他两个人先进去。 私房菜也没有包间，店面不大，店里一楼只有四张桌子，但互相用屏风做了间隔，不会让人看到隔壁的食客。 装修也很简单，没有过度装饰。 整个店内都安安静静的，跟他们从前去过的饭店相差很大。 “哇，这么安静。”庞美美左右看看，皱眉道：“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这里店面听说挺贵的，能在这里开店，味道应该很不错。” 隋佳丽也跟着点头。 段嘉嘉在进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这家店了。 她上辈子来吃过。 味道确实不错，老板兼厨师还是传承人。 未来一部非常经典的美食纪录片里就来拍摄过这家店，段嘉嘉就是那个时候慕名前来。 那个时候主厨已经是现在这位老板的儿子了，段嘉嘉那个时候吃的是儿子做的，听说父亲的手艺更好，纪录片里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段嘉嘉当时再来，现在的这位老板年事已高，颠勺久了就会引发肩颈和腰部的病痛，早就不下厨了。 第339章 孟佳期，你有没有事儿啊！ 他们几个一起吃饭吃了那么多顿，李长淮和赵峰阳可能对隋佳丽的喜好不是那么清楚，但段嘉嘉和庞美美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口味怎么样，那可太清楚了。 点好了菜之后，两个男生也落座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吃饭呢。”赵峰阳是个嘴巴不得闲的，打量着周围说：“这里点菜还有点像我跟我爸妈去乡下吃的菜馆，他们没那么多能点，买了什么菜就吃什么菜。” 能在这里开店，那就肯定不是买不到，而是厨子任性。 “我点了一个招牌菜，曹军来这里吃过一次，说是味道很好。还有一道甜品，曹军还想拜师学来着，结果大厨说家里祖传的菜谱，不可能教给别人。”李长淮给段嘉嘉倒了茶水，又说：“对了，想好了去什么地方玩吗？” 隋佳丽原本是不想去的。 她还想着暑假的时候是不是要找个什么暑期工做一做，给父母减轻一些压力。 结果隋家父母却不答应。知道女儿吃了两年多的苦，高考冲刺的时候点灯熬油的读书，脸都瘦尖了。 现在能跟朋友出去玩，他们还是非常支持的。 加上这次隋东风回来，似乎给隋家带来了些好消息，隋家父母和隋东风的父母都非常支持隋佳丽出去玩。毕竟是家里第一个大学生，学艺术的那也是大学生。 “不知道啊。我们刚刚还在说呢。想去爬山，但是又觉得太累了。想去京城，可你、赵峰阳和丽丽应该都会去京城上学，感觉有点重复。”庞美美苦恼，第一次觉得出去玩还有这么多烦心事。 “不然，去海边？”段嘉嘉想了想，现在的琼省那边好像还没有发展好旅游业，倒是可以去浙省那边瞧瞧，那里也有临海的地方。北方也行。 我们国家地大物博，自然风貌丰富，想看什么看不了？ “海边？行啊！”隋佳丽惊喜的点头，她怎么没有想到？ “海边是一个待定选择，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想去。”段嘉嘉竖起一根手指，期待的看着其他四个人，让他们提供选项。 赵峰阳嘿嘿一笑：“要不然我们去川省？那边还能看大熊猫。” “去东北？我听我爸说，他从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个东北同学，一直都说东北那边好玩。”庞美美还是想走远一点，生怕自己以后没机会可以去玩。 “我支持海边，别的想不出来了。李长淮，你也想一想，咱们这个暑假结束可就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一起聚了。”隋佳丽无奈。 她从前还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结果自己要去京城，赵峰阳和李长淮也在，但段嘉嘉跟庞美美报的却是沪市的大学。 京城到沪市，好远呢。 “海边。”李长淮想也不想的回答。 对于这个结果，桌上除了段嘉嘉，其他三个人都是嘘声。 高考都结束了，对于这种感情的事情，这几个人也不那么避讳，当着段嘉嘉和李长淮的面都敢直接调侃起来。 几个人嘻嘻哈哈压低了声音笑成一团。 这点音量并不会打扰到旁边人，加上这里还有屏风阻隔，影响并不大。 结果旁边突然咳了一声，语气不善的喊来店里的服务员：“你们这家店是谁都能进来的？乱七八糟，扰乱了我吃饭的心情。” 服务员穿着一条连衣裙，听到这话还愣了一下。 几秒后才回答：“如果有打扰到您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我刚才就在旁边，店里其他人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我们店里也没有说过进来吃饭的食客不能说话。” 他们是饭店，不是什么棋社茶庄之类确实需要安静下棋品茶的地方。 会保持安静，那是客人有素质。 大声嚷嚷的话，店里的服务员也会上前警告。 说白了，他们就是一家饭店，管天管地还能管食客在这里说话聊天了？出来吃饭都是几个朋友或者一大家子人，让人家一句话都不说，可能吗？ 对方似乎没想到店里的服务员会是这个态度，语气有些生硬：“你知道我是谁吗？” 穿裙子的服务员笑了一下：“来店里的都是我们客人。” 四两拨千斤的态度直接让那桌投诉的人没话说了。 要说段嘉嘉他们吵？ 可这里坐得不是一桌人，只有他们那桌说了。况且，服务员说得也没错。 影响并不大。 真的有影响到了旁边食客，就算食客不说，店里的人也会过来提醒。 段嘉嘉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就他们这个音量还能被人挑刺儿。 就在几人不解的时候，那个屏风后面传来一个段嘉嘉听着很熟悉的声音。 “可是，他们的确吵到了我们。他们是客人，我们难道不是吗？我们也不是要店里怎么样，只是过去提醒他们小点声，不要打扰了其他人，这样也不行？” 比起那个咄咄逼人的男声，这个女声才更让服务员不好辩解。 就在服务员无奈准备应下的时候，隋佳丽蹭得一下站起来，朝着屏风那边喊：“孟佳期，你有没有事儿啊！有仇大家当面计较，你在背后阴阳怪气什么？” 段嘉嘉都还没有听出来福宝的声音，隋佳丽就已经听出来了。 她们毕竟是初中同学，又是从小在一个林场长大的。 不光段嘉嘉在福宝那里吃过亏，隋佳丽吃过的更多。 初中的时候福宝几次阴阳怪气，都让隋佳丽被老师教训，被家长骂。 只是隋佳丽当时觉得那都是自己“义气”的表现，都没有计较。 现在回想起来偶尔还觉得憋闷，因此对福宝就更嫌弃了。 “孟佳期，你还一口一个打扰，不就是想针对我们？有毛病直接说，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隋佳丽气得不行。 高考结束大家就想好好的聚一聚，怎么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福宝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就被隋佳丽给听出来了。 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我说的是事实。你们就是很吵。这不是什么私人恩怨，我又不知道坐在那里的人是你们。” 第340章 高中结束 “你不知道？我们刚刚喊了嘉嘉的名字，也说了李长淮的名字，你会不知道？”隋佳丽都给气乐了：“大家今天高考完，本来高高兴兴的来吃饭。你非要这么扫兴，还说我们不对？” 隋佳丽一点面子都不会给福宝留。 再说，他们之间还有情面？ “你这人可真行啊。你妈妈在车上乱说话，给嘉嘉家里惹去了一个通缉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就你事多，就你长了嘴。” 这头的隋佳丽气得都要撸袖子挥拳了，那头的福宝眼眶一红，声音带着哭腔的说：“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大家都是同学，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对你们？” 段嘉嘉看出隋佳丽再这么跟福宝硬刚下去，吃亏的还是隋佳丽。 于是起身直接走到福宝那桌：“孟佳期，你既然说不知道，那我就当你不知道。刚才你说吵到了，行，我也认。倒也不用这么哭哭啼啼的。” 福宝盯着段嘉嘉，不敢相信段嘉嘉这样就服软了？ 她张嘴刚要说话，就听段嘉嘉语气惊讶道：“这不是凌老师？高一的时候就听说凌老师和孟佳期关系暧昧，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凌老师都走了两年多了，竟然还这么贴心的来桦水市看望孟佳期同学。真是让人感动。京城离桦水市这么远，凌老师真是辛苦了。” 别人不懂段嘉嘉这话的意思，庞美美还能不懂？ 她也跟着上前，皮笑肉不笑的说：“嘉嘉，你忘记了？我们考试结束，在校门口就抱在一起的不就是孟佳期同学和凌夜老师？” 段嘉嘉脸上笑着，眼里却满是冷意。 这可不是她故意给福宝羞辱，是福宝先弄这些有的没的，招惹他们。 就许福宝做小动作，不能让他们反击了？ 更何况，她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师生恋。 如果发生在大学校园，可能议论的人还少一点。 段嘉嘉依然是那个想法，这种事情双方都是成年人的情况下，容忍度都会高一点。 但点明了是高一。 高一的学生能有多大？ 哪怕隔着屏风，福宝也仿佛可以感受到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和隐秘的不齿。 “段嘉嘉，你胡说八道什么！”凌夜也不可能承认这样的事情。 他在家里的说辞都没有提起这些。 家里人心里猜到是一回事，说出来可就不那么好听了。 “那就当我是胡说吧。”段嘉嘉也不生气，还微笑着温柔的说：“就像刚才你们听到觉得吵闹一样，我也是在吵闹的地方听到的。” 段嘉嘉拉着隋佳丽离开，都懒得看凌夜和福宝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下周围人的重点就从隋佳丽口中的恩怨，变成了凌夜和福宝的师生恋。 两人坐回来，正好菜也上了。 隋佳丽还烦躁的说：“真是晦气。出考场遇见了她，现在吃饭还能撞见。” 说着，隋佳丽脸色一垮：“这该不会真的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吧？我之前两年都没有瞧见她，现在冷不丁的撞见，我……” “吃饭！”段嘉嘉把一根鸡腿直接夹到隋佳丽碗里：“考也考完了，说好了成绩出来之前大家不说分数。” 这个不光是为了隋佳丽，也是因为赵峰阳。 这两个人如果一直说分数，只怕分数还没有出来，他们就先泄气了。 现在报考的顺序是先估分，再填志愿，最后知道高考分数。分数出来之后，一般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学校录取了。 估分的时候再考虑分数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能让他俩因为这些就泄气，影响后面的估分和填志愿。 “怎么样，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是去海边还是去东北？不过我记得北边也有海。”段嘉嘉岔开话题，又说起了旅游的事情。 庞美美迅速接话：“对，要不去北边吧。那边也有海。” 他们几个人现在倒是说得热火朝天，好像明天就要坐上火车走了。 却不知道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段嘉嘉吃饱喝足，跟其他几个人也是各回各家。 回来的路上他们就在车上见到了不少同龄人，都是高考结束出来放纵一下的。 这一场考试对他们来说是考验，也是解放。 现在无论好坏，他们都想好好的享受片刻的放松。这种肩上再也没有什么负担的轻松。 从前要备战高考，稍微轻松那么一两秒都觉得有负罪感。 现在好了，这种感觉就不存在了。 回到家，段述南和薛河都不在。 段嘉嘉也没在意，他们忙才是正常的。 尤其是省城那边修车厂开张之后，生意比桦水市这边的还好，段述南经常要往返于省城和桦水市。 薛河的人事关系已经到了省城，只是桦水市这边还有一些项目需要他留下来， 但省城那边有什么事情也需要薛河过去处理和开会。 段嘉嘉上楼，洗漱好换了身睡衣，用毛巾包着头发走到书房。 高三这大半年的时间，她连剪头发的时间都没有，半年没有修剪，头发已经长长了一点。 三年的短发，现在都已经到了肩膀上方，考试前都能扎起一个小揪揪马尾了。 书桌上除了电脑，大多都是试卷和各种练习册。 原康县的教育资源确实很差，一中对面的书店是全县城最全的辅导书书店，饶是如此也有很多辅导书找不到，得去市里，甚至是省城才能买到。 段嘉嘉找到资料以后都会带到班上跟其他同学一起用。 “挺好的。”段嘉嘉注意到桌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现在可没有同学录，这上面都是各个同学的家庭住址和能够联系到的电话。 段嘉嘉记下了，班上其他同学也都准备了这样的本子记录下来。 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弄什么毕业活动，这样留下其他人的联系方式，等待着未来有一天可以重聚，就已经是他们小县城，甚至是农村学生最真挚的期待了。 段嘉嘉把笔记本放在抽屉里锁起来。 这是她高中三年的所有见证人！ 第341章 有教无类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学校就已经拿到了答案，段嘉嘉和庞美美拉着隋佳丽直接去一中估分。 大概是隋佳丽这高中三年几乎都没有在三中怎么上课的关系，班主任对隋佳丽并不上心，隋佳丽也感觉到这种差距对待，也没有拒绝段嘉嘉的好意。 曹雪萍见到隋佳丽的时候，还热情的打招呼。 “曹老师，我又来麻烦你了。”隋佳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要是一中的学生，来找曹雪萍好像还说得过去。 可她不仅不是一班的学生，甚至都不是一中的。 从某种关系上说，一中和三中还是竞争对手。 曹雪萍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她是一中老师的身份划分之前，她还是一位人民教师。 隋佳丽是学生，她有困惑，需要帮助，曹雪萍没有理由在自己可以帮助的情况下拒绝。 孔圣人说过“有教无类”。 曹雪萍笑着搂着隋佳丽的肩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今天都是要来问我估分情况和到时候填志愿这些事情，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你不要太有压力了。” 隋佳丽点头，等曹雪萍去忙了，她跑回段嘉嘉和庞美美的身边，语气羡慕的说：“你们考上一中我不嫉妒，你们上重点班我也不嫉妒，但是为什么你们可以有曹老师这么好的老师！这太让人嫉妒了！” 她上学这么多年，遇见过最好的老师，曹雪萍绝对排在第一。 其次就是她的画室老师。 老师好不好，学生心里最清楚。 那些教书好，但对学生不好，例如万贵生那样的老师，在学生们的心里也不会是好老师。 庞美美笑得贱兮兮的，苹果脸一抖一抖：“嘿嘿，你嫉妒也嫉妒不来！” 班上同学对于多出了一个隋佳丽，也没有什么反应。 看隋佳丽坐在段嘉嘉和庞美美中间，还会回头跟李长淮和赵峰阳说话的情况，一看就知道跟他们四个关系好。 一班的同学氛围很好，有几个人还上前跟隋佳丽打招呼。 知道她是艺术生之后更是露出了惊讶和佩服的表情。 隋佳丽也没闲着，今天出门的时候顺手把速写本也带出来了。 这是她画室老师说的，就是暑假也不能什么都不画，否则开学的时候就会因为手生露怯。 所以隋佳丽现在随手都会带着一个小本子，自己用速写纸裁成两截用线串在一起的粗糙版随身携带的速写本。 快速给一班的几个同学画了速写之后，隋佳丽直接跟一班的人都混熟了。 说话时候那个熟稔的样子，段嘉嘉都开始疑惑隋佳丽是不是从高一起就在班上待着了。 “先对答案，自己估分。大家不要盲目估分，不确定的地方可以跟老师商量着对。如果实在是不记得了，就暂时空着，我们要知道一个分数的区间，这样也好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做到心里有数。”曹雪萍在讲台上主持，让几个课代表把答案抄在黑板上。 几个科目的答案写了满满一个黑板。 这黑板上的答案，就是决定他们未来的最终结果。 原本还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每个学生抬头和低头之间表情各不相同。 有人脸上露出惊喜，有人沮丧。 答案对到后面，还有人直接哭了出来。 曹雪萍倒是很淡定，每次高考对答案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遇到这种大考，考试的时候不光是要考三年来，甚至是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知识积累，也是考心态。 多少学生平时考试的时候名列前茅，名校都是不在话下，结果遇到大考就漏了怯，这里丢一分，那里丢一分，最后跟别人差距拉大。 曹雪萍的大量题海战术，不仅是让他们刷题刷到熟能生巧，也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这群孩子克服面对试卷面对大考时候的紧张，全身心的投入到写试卷的状态里去。 “大家估分，如果心里有数的话，可以回家跟父母商量着来。再拿不准，就给老师打电话，或者来学校也可以。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回来学校，直到你们填志愿结束为止。还有就是，如果你们心里没数，待会儿可以到办公室找我，或者你们之后私下找我也可以。填志愿不比高考容易，除了要考虑你们的分数，还要考虑未来专业的就业方向，以及你们想做什么……” 曹雪萍把要交代的都交代了，这才转身离开教室。 段嘉嘉和李长淮估分最快。 这俩就是单纯记忆力好，试卷答案了然于心。 段嘉嘉看着自己随后估算出来的分数，回头看李长淮：“怎么样？你的分数可以……” 没说完的意思，李长淮也很清楚。 “没问题。”李长淮抿唇笑得自信：“就算不加分也没问题。” 段嘉嘉松了口气。 她就怕李长淮考试的时候出现什么情况，导致最后分数够不上。 毕竟，计算机这件事，好像也跟自己有关系。要不是她提起来，李长淮也不会对这个感兴趣。 说不定李长淮当时就直接用保送名额了。 “你呢？”李长淮问。 虽然段嘉嘉最后决定要沪市，这的确让李长淮心里失落了好久。 他原本以为他们都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段嘉嘉的成绩考去京大和华清难度也不大，他们以后就可以在同一座城市上学。 后来是段嘉嘉看出了他的情绪不对，直接反问了李长淮一句：“为什么我的人生要因为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做特殊的选择？” 这句话让李长淮反思了很久。 他确实想当然了。 且不说他现在跟段嘉嘉并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有，这也不是李长淮可以自以为是的决定段嘉嘉想做什么的理由。 哪怕以后他们的关系再进一步。 在爱侣的关系之前，段嘉嘉始终是段嘉嘉，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做选择要考虑的也永远都是她自己，而不是为了其他客体因素做出改变。 段嘉嘉骄傲的比了一个“OK”的动作。 她对比了沪市那所大学近年来的分数线，她这次估分的分数，报考没问题。 第342章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 “没问题！”庞美美放下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才她估分的时候气都不敢出，现在看到估分的成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嘉嘉，我们可以在沪市相亲相爱了！” 两人隔着隋佳丽相视一笑。 紧随其后的是赵峰阳。 如果说隋佳丽后面那半年是在拼命，那么赵峰阳就是拼了一年。 没办法，李长淮给赵峰阳找的学校实在是太高了。 赵峰阳看到隋佳丽为了不掉队，都跑去学画画，在小山村里集训了一年。 他原本的成绩就比隋佳丽好太多，要是自己还不努努力，摆烂似的打算回来当一个体育老师。 好像在这个群体里有些格格不入。 段嘉嘉不知道，她在家卷爸爸，出门卷朋友。 卷得她爸开始疯狂赚钱，生怕自己稍微放松一点点就被女儿赶上。 卷得赵峰阳原本都打算当体育老师的人，现在都准备考京城的大学了。 “华清我是靠不上了，京大也不行。不过还好，京城理工大学还能去，而且那里也有计算机专业，是我国最早设立这个专业的高校之一哦！”赵峰阳激动得都不自觉在椅子上扭起来。 他这一年可是遭了老罪了。 要是不能考上好一点的大学，赵峰阳能锤死自己。 段嘉嘉几人都确定了自己的分数，他们也都是保守估分，学校都有了着落，就看隋佳丽了。 关于隋佳丽的学校报考也是一波三折。 之前因为专业的关系，隋佳丽还想省钱，粗暴的排除了美院的选择。 最后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 在老师的严厉要求，甚至是打算出钱给隋佳丽交报名费的情况下，隋佳丽还是报了两所美院。 美院中的老大哥，以及川省的美术学院。但在校考的时候，隋佳丽的妈妈一时失误，导致他们在京城多报了华清大学美术学院。 庆幸的是，隋佳丽校考一共报了十个学校，通过的证书就有六张，京城的学校就有三所可以选择。 不过隋佳丽没想过华清美院，文化分数要求太高了，她根本考不上。 看着自己估算出来的分数，隋佳丽先是激动，然后不敢相信自己算出来的结果。 “三……三百六十分。我估出来的是三百六十分。”隋佳丽大哭出来，她考了已经压得最低了，那些不确定的她都不敢算自己是对的。 三百六十分，真的有可能吗？ 隋佳丽抱着段嘉嘉，抽噎着说：“我是不是算错了？我怎么可能考到这么多呢？” 原本还打算欢呼的几个人被隋佳丽这个反应吓到。 庞美美赶忙拿她的本子过来算，班上还有其他不明所以的同学用难以形容的眼神悄悄看着隋佳丽。 也不怪他们是这个眼神，在一班考得低于五百分那都是要被曹雪萍扫地出门的。三百六十分……不知道隋佳丽是艺术生的人都以为隋佳丽的大哭是因为落榜了。 结果听到隋佳丽说“多”的时候，那群人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最后是旁边有人提醒是艺术生之后，大家这才明白。 三百六十分的话，在艺术生里不说太突出，但也不错了。 庞美美心算特别快，注意到隋佳丽有很多地方都画了叉号，应该是不确定的都没有算分。 算过之后，庞美美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是你考的！按照你这么压分的算，你估计都不止三百六。”庞美美直接伸手把隋佳丽和段嘉嘉一并抱住：“丽丽，你好厉害啊！你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 隋佳丽哭得直打嗝，回头红着眼睛说：“我，我，我要问老师。我去找老师，老师！” 整个一班也没有人能体会到隋佳丽此刻的心情。 她曾经是一个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可能高中都不上的学生。 现在她居然可以上大学了！ 这种感觉没有人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隋佳丽出门的路上都掐了自己好几次，生怕这是一场梦。 梦里醒来，她已经在鹏城的工厂里当流水线女工，为每个月的工资高兴。读书和大学对她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段嘉嘉不放心隋佳丽，反正估分也估完了，段嘉嘉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沪市大学肯定没有问题。 李长淮倒是想跟着一起走，但他是班长，还是得留下来控制场面。 推了一下还在兴奋中的赵峰阳：“你跟着一起去，万一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去帮忙。” 赵峰阳被推清醒过来，连连点头，还笑着说：“隋佳丽这肯定是兴奋傻了，范进中举嘛！我懂得。” 追出去后发现隋佳丽抱着段嘉嘉和庞美美还在哭，之后段嘉嘉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了大哥大，让隋佳丽打电话。 “隋佳丽这真是吓死人了。”赵峰阳叉着腰在楼下稍稍喘气，说：“真这么高兴？” 庞美美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说：“你考上京城那边，你不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就是没想到隋佳丽会高兴得哭出来。”赵峰阳话音落下，楼上突然传来大哭的声音，有人飞快的跑过走廊：“我考上了，我有大学可以上了。” 庞美美挑眉：“这不是还有人嘛！” 那头，段嘉嘉陪着隋佳丽打电话。 隋佳丽先给画室老师打，听了老师的建议后又给爸妈打，这下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我可以上大学了。画室的熊老师让我报京城的那两所大学，我可以去京城上学了。”隋佳丽想都不敢想，自己居然有那个本事。 无论是央美还是京服，都是好学校。 电话那头的隋妈妈也泣不成声。 别管是什么学校，她在这之前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大学生。 她从前还支持过隋佳丽去打工，现在想想都是一阵后怕。 且不说那个老乡有问题，如果隋佳丽真的去打工了，还有会这一天吗？ 段嘉嘉看这对母女俩隔着电话都哭得不能自已，连忙上前：“别哭了，这是好事啊！阿姨，你可要跟叔叔想一想怎么给丽丽办酒！” “办！”隋妈妈高兴得声音都破音了：“要风风光光的大办！” 挂了电话，段嘉嘉抱着隋佳丽，听她哭够了，这才拍拍她的后背说：“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你看，这不就成了？” 第343章 去京城？ 隋佳丽自己拼命的压分数估出来的是三百六，段嘉嘉还带着她去找了曹雪萍。 在曹雪萍的帮助下，估分的大概区间在四百二和三百六之间，这个分数区间里，隋佳丽又有那么多张校考通过的证书，上大学肯定是没问题了。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来，再高高兴兴的回去。 路上还说着要怎么出去玩的事情，段嘉嘉却意外接到了胡莱的电话。 “什么？去京城？”段嘉嘉愣了一下：“我去干什么？” 胡莱笑道：“当然是电影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这我怎么可能忘记。”段嘉嘉失笑，她这段时间是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高考这件事情上，但不代表她就能忘记电影这么重要的事情。 后期剪辑原本是很快的，只是胡莱想到段嘉嘉的小说有不少受众都是学生，干脆把电影上映的时间推后了一些。 剪辑自然也就没有那么赶，细致的剪下来，胡莱本人是很满意的。 投资商也因为投资了这部电影的关系，把胡莱送的原著都看完了。 现在看过成片的人都是以赞扬为主。 不着急上映，胡莱其他的事情自然也就做得比较慢，都是冲着效果去的。 “这部电影制作时间其实不算太长。一年，在电影制作里算可以的了。”胡莱不想段嘉嘉对这些有不满，解释道：“我这段时间跟电影院那边都商量好了，他们会帮忙弄个大海报做宣传，到时候我们的电影肯定能成功。” 他对这部电影是有很大野心的。 投资商希望赚钱，胡莱比投资商还要希望这部电影可以成功。 “时间是什么时候？”段嘉嘉问。 她也能听出胡莱对这部电影的期待。 现在大陆这边还没有什么电影开幕式的说法，倒是在电影上映之后，成绩好的话会有庆功宴。 而且，暑假到了，段嘉嘉和陈峥年的计划也是时候可以抬上来了。 过年的时候杨主编的态度变化，这次都不需要陈峥年说，段嘉嘉自己就感觉到冷淡了不少。 准确的说，更像是一种警告。 对段嘉嘉的警告。 一个是编辑，一个是主编。 其实对别人来说是很好选择的。 陈峥年可以拿到的资源，《武侠梦》之上的总公司也可以拿到。 段嘉嘉没有去计较杨主编的变化，只是觉得陈峥年在杂志社的日子应该是很不好过了。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能提前计划。 挂了电话，段嘉嘉有些无奈的说：“不好意思了，可能毕业旅行的事情得变了。” 对此，段嘉嘉也深感无奈。 “啊——”庞美美是最失望的那个，噘着嘴说：“行吧，谁让你是大忙人呢！不过，我们刚才也想了一下。我们几个的成绩都还挺不错的，估计家里都要大办，到时候我们光是去谢师宴升学宴的时间都不够。” 隋佳丽的父母肯定会大办。 以赵峰阳对他父母性格的一些描述，估计也是一样。 庞美美原本的计划是吃一顿就去旅游，然后她就带着行李去外婆家住下，到开学直接从金陵去沪市。 可现在这情况看，她估计得到八月份才能去外婆家，约着一起出去玩的情况就更悬了。 赵峰阳对这件事情热衷，但也不是非要在暑假的时候出去。 走在后面双手托着后脑勺，慢悠悠的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也没事儿。我、班长和隋佳丽，我们三个都在京城。你和课代表都在沪市。那我们可以等学期末的时候再聚嘛。我和班长还有隋佳丽，我们三个去沪市，直接在沪市玩呗。你俩在沪市踩踩点，确定一下哪里好玩，我们也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了。” 赵峰阳哼哼一声：“这样还省钱省事儿。” “说得……”庞美美看向段嘉嘉：“好像也没错。” “行了！”李长淮在旁边看得都笑了：“出去玩什么时候都可以，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先回去吧，我估计叔叔阿姨他们在家里等消息都等着急了。后面填志愿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知道了！”赵峰阳拉长嗓音：“班长！” 学校还是为了统一管理和防止有人使坏，填志愿的时候需要学生再来一次。 麻烦是麻烦了，但这也是为了这些学生好。 熬过了三年，冲过高考，总不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现差错。 一中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但隔壁三中出现过。 因此曹雪萍和打听到这个消息的庞美美都在提醒隋佳丽。 “老曹说的你千万记住！三中当年这事儿闹得可大了。我都是听我爸说的。”庞美美煞有其事的说：“那个学生当初的分数是可以考上二本的。估分也是。老师也不能说坏心，就是好心办了坏事。能考大学的，愣是去上了大专。好在那所大专也不差。” 九十年代的大专含金量也不低。 因为大学没有扩招的关系，大学生金贵，大专生也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同样金贵。 有些学生甚至会在初中的时候就选择去读中专。 而有些中专学校的分数都能超过重点高中的分数。 也就是现在，差距不大，这件事情平息起来并没有太麻烦。 这要换成大学扩招后的情况，学生家长能把学校闹翻天。 大学扩招之后的大专文凭和大学文凭，那可就相差太大了。 “我知道了，我肯定会盯着的。”隋佳丽点头。 段嘉嘉原本不担心报考的事情。 现在听庞美美和曹雪萍都在说这件事，也跟着紧张起来，叮嘱隋佳丽：“你最好是把你的情况跟老师说清楚。不过，我估计三中之前出过这样的事情，现在估计会更小心一点。” 要是再来一次这种乌龙，三中校长可能都要在校门口挂脖子了。 给气的！ “放心吧！”隋佳丽摆手，想到刚才在电话里她妈说的话，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刚刚还犹豫着要怎么跟你们说呢。我哥这次好像是打算带我去香江玩半个月来着。” 第344章 东道主的热情 李长淮肯定要趁着这段时间把小吃店的事情都搞定了。 他以后都会在京城那边，也就寒暑假回来，小吃店就相当于是给曹军一个人撑着，所以这个比例分成得做好。 最重要的是，李长淮准备把自己的一半拿出来交给祝外婆和祝外公。 那是他们的养老保证。 这也是段嘉嘉给李长淮出的主意。 爱在哪里，钱就流向哪里。 不管怎么说，两位老人家都帮李长淮挡住了不少麻烦事。 李长淮现在要去上大学，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原康县，两位老人家年事已高，也需要有人照顾。 段嘉嘉有些话说得很直白，有钱能做好很多事情。 祝外公和祝外公看着出现在家里的曹军，以及曹军父母，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李长淮拿出重新分好的股份合同，祝外公和祝外婆才知道这个外孙是想做什么。 祝外公看了李长淮一眼，问他：“你真是这么想的？你的户口转到我这里来了之后，你爸虽说每年还会给钱，但可不如从前了。” 从前还会打电话来问问，后来都没有打。直到李长淮保送的事情之后，李晟这才又开始打电话。 这些都说明，李长淮和李晟之间的父子感情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李长淮仿佛没听见，把合同推到祝外公和祝外公面前，点头道：“您就签吧。我之前答应过你们要给你们养老，我说到做到。” 祝外公沉默着签字，祝外婆在旁边却忍不住红了眼睛。 这样的话，她辛苦怀胎十月养大的女儿也说过，但没有做任何表示。 当初抱着孩子跟着丈夫走了之后就没怎么回来过。 因为这件事，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说养女儿还是没什么用。 结果外孙却愿意为他们的养老真正做到付出。 “知道！”祝外婆这两年是她退休之后过得最高兴的时候。 李长淮的学习成绩好，平时也对他们不错，这都是街坊邻居们都看在眼里的。 只一个学习好，祝外婆出去买菜都被不少人羡慕着。 后来李长淮又拉上曹军做生意。 刚开始祝外婆还是不同意的。 结果还真让他们给做出来了，曹军的变化让祝外婆娘家那边的人都羡慕着。 李长淮这里处理得当，段嘉嘉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京城。 段述南在旁边准备行李箱，还好是夏天，需要带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多。 “爸，你真的不跟我一起？”段嘉嘉问。 她原本是想叫上她爸一起，毕竟是她作品翻拍的第一部电影。 不过也因为《鬼谷》的版权开发得非常不错，反响也好，所以现在很多地方都盯着《问剑》的版权。 得知《问剑》的游戏版权卖出去之后，陈峥年那边收到了不少有关电视剧和电影版权的询问。 要不是《问剑》现在俨然是《武侠梦》的台柱子作品的，陈峥年在杂志社里的日子就真的非常难过了。 段述南摇头，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 不然稍不留神，女儿的事业就发展到他前头去了。 虽说这是两条不同的赛道，可段述南是说好了要给女儿撑腰的人。 别到时候反过来女儿给他撑腰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上次待那么久都能处理好，爸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段述南现在其实也看明白了。 这个女儿比他想得更厉害。 他作为父亲，能做的就是给段嘉嘉做最坚实的后盾，支持她的决定，而不是做那个拖后腿，因为舍不得就让孩子飞的人。 “好吧！”段嘉嘉笑呵呵的应着。 填了志愿表交上去之后，段嘉嘉当天就带着行李去了火车站。 这次路上一路顺遂，什么事情都没有。 到达京城的时候，饶是段嘉嘉早有准备，也被京城火车站的热闹给吓了一跳。 陈峥年在出口处不停张望着，胡莱就在他身边。 见到段嘉嘉出来，两个人都很是高兴。 到了京城，胡莱自然拿出了东道主的热情。 开得还是一辆陆地巡洋舰。 段述南毕竟是开修车厂的，段嘉嘉对于车也有些了解。 拉着行李箱围着车转了一圈，点着头说：“莱哥，你可真行啊，在京城开越野车！” 这款车可以说是开启了老百姓对越野车了解的先河，也影响了后面许多汽车厂商对于SUV车型的设计。 不夸张的说，这辆车现在就是豪车！ 名声可能不如后来的路虎什么的大，但这款车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对于越野车爱好者却是非常受欢迎的一款车型。 光是看这辆车，也能看出胡莱的家境真的很不错。 现在买车可不像以后那么容易。 相比前些年要宽松一些，但进出口的指标仍然不是很高。 “不错嘛，我还以为女孩子都不会喜欢这种车。”胡莱丢去一个有眼光的表情，帮着段嘉嘉把行李放在后备箱，说：“我妈就说我买这车不好看。她喜欢小轿车，说我这车太大了，像个大铁盒子。” 段嘉嘉笑道：“我爸之前在家里说过。桦水市那边有几个富二代想买这辆车，买不到。想让我爸给他们改装，我爸给拒绝了。符合规定的改装我爸会做，但是他们说的那种，跟换一辆车都没区别了，这个犯法的。” 车辆改装是有风险的。 段述南的修车厂只在规定范围内做一定改装，太大的都不接。 但也因为这样，那几个富二代反而觉得段述南人不错，愿意带着段述南一起做生意。 “对！我给忘记了，你家也是捣鼓车子这些的。”胡莱头一偏：“上车吧，先带你逛逛这京城！” 上车后，胡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嘿了一声：“我说你俩可真行啊，要不是陈峥年说漏了嘴，我都不知道你俩还准备一起开杂志社了？怎么？想玩一大的？” 胡莱这语气，摆明了是不看好的。 段嘉嘉也没有反驳，而是说：“不是杂志社。” “不是杂志社？”胡莱不解，这俩人现在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一行？ 还能去做什么？ 第345章 偏向于找胡莱 胡莱原本就对这两个年轻人要创业不怎么看好。 陈峥年年轻，段嘉嘉更年轻。 两个人加起来才比自己大一点，这两个人说要创业，胡莱没有笑出声来那都是比较尊重他们了。 换成别人，会笑破屋顶。 “文化公司。”段嘉嘉开口道：“做影视娱乐文化三位一体的公司。” “三位一体？”胡莱转动着方向盘，更听不懂了。 “其实这个是最后的目标，我们起步的话，还是从杂志社做起。不过我们要做线下，也要做线上。”段嘉嘉嘿嘿一笑，倒是没有对胡莱有什么防备，而是说：“莱哥，你知道网络吗？” 胡莱嗤了一声：“小瞧人不是？我能不知道这些？我自己也有一台电脑。我们做电影的，有些地方做特效也要用电脑做。” “我们要在网上开一个网站，再结合线下一起。”段嘉嘉知道，现在宝岛那边已经有了类似的小说网站雏形，只是当时还都是论坛。 段嘉嘉这也不是一蹴而就，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陈峥年都在接触会做网站这方面的人。 否则也不会误打误撞的给段嘉嘉拉来游戏版权的渠道。 从那家游戏公司，陈峥年就接触过这些技术人才。 也知道了不少要搭建一个网站需要准备的东西，尤其是资金。 就是知道要花多少钱，陈峥年才一直都忍着杨主编对他的刁难。 现在会想要开始做，也是因为他们打算先私底下做线上，等线上积累了一定产量后再考虑线下。 前期也只能先用广告维持网站的运营了。 陈峥年和段嘉嘉对视一眼。 会让胡莱知道，也不是说漏嘴。 段嘉嘉现在的钱开一家小网站还行，但也仅限于前期外包和运营以及租服务器这些事情，加上陈峥年的小金库，他们算过，在排除收入的情况下也只够维持一年。 他们当然不希望钱打水漂，那就不可能只靠着他们两个人来扛着。 考虑过很多人，最后陈峥年和段嘉嘉还是偏向于找胡莱。 毕竟胡莱还有影视方面的资源，对于做起来的后期发展有非常大的帮助。 “莱哥，你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样？”陈峥年问。 胡莱皱眉，但很随意的说：“胆大啊。你们胆子就很大。还很会花钱。” 他小时候算是条件不错了。 可胡莱现在如果在酒桌饭局上遇到更年轻一点的，那才叫会玩呢！ 同样是花钱，人家能玩出花儿来。 “还有呢？”段嘉嘉几乎趴在副驾驶的后背。 胡莱气笑了：“行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锐意进取，接受新东西的能力明显比上一代人都要高。而且，这些年轻人有很多的想法的要抒发，却没有平台。我考虑过了，现在能买得起电脑，并且上网的家庭普遍都是高知和有钱人家。这些人还有一个特点，要么会花钱，要么有才华。我只要在网上弄一个让有才华的人施展才华的平台，等他们的作品好了，我再出版，让会花钱的人来购买……” 段嘉嘉没说完，但未尽之意，胡莱听明白了。 胡莱点点头，却还是习惯性的泼凉水：“运营网站要的钱可不少。这玩意儿还不是实打实的东西，到时候你真亏本了它们连卖钱都卖不了。而且，你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写出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那也要试了再说。说不定莱哥你以后也需要我们帮忙呢。”段嘉嘉眨眨眼，笑道：“我们还准备做一个娱乐版块，专门放娱乐圈的新闻。” “那不就是八卦报纸？这个你们都要做？”胡莱这下还真有点兴趣了。 只是…… “你们把这些东西搞到网上去，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互联网现在在大部分人心里那还是高大上的东西。 知道电脑是什么的，对电脑最初的印象一定是一个字——贵！ 在大学里都没有几台电脑，机房还要人专门看管负责开门关门的地方，要放上娱乐新闻？ “阳春白雪也要，下里巴人也要。”段嘉嘉摇头晃脑，语气略带引诱的说：“莱哥，怎么样？感兴趣吗？要不要也参一股？” 正好胡莱要带他们去的地方也到了。 车子刹车停下，胡莱转过身指着这两人笑骂道：“好啊，你们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如果段嘉嘉说的是一开始的“公司”，胡莱肯定拒绝了。 当然，话会说得好听点。 他的目标就是当导演什么的，这些不掺和。 但段嘉嘉说了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这确实是勾起了胡莱的兴趣。 “边吃边说。吃过西瓜露吗？这家的西瓜露好喝着呢，夏天喝一碗西瓜露，三伏天都不带怕的！” 胡莱带着一口京片子领着两人进了一家开在胡同里的店。 这家店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店里看着很干净，绿色的墙裙都看不见什么脏污。 大门左右各两扇窗户，后面厨房位置也是一大块玻璃，几个厨子在里面忙活，菜品是不是干净新鲜的，也能一眼看出来。 “嘉嘉不知道这里，但铮年肯定知道。”胡莱拉开椅子坐下，他跟段嘉嘉和陈峥年都一起吃过饭，和段嘉嘉都不止一顿，知道两个人的饮食习惯和忌口，直接点菜。 陈峥年坐下，看了眼四周，笑道：“恩。我听爷爷说过。这家是老字号，烤鸭其实比特有名的那几家好吃，只有老客才会绕弯到这边来。后来开了国营饭店。” “对！”胡莱点头：“前些年老板自己承包下来了，味道反正是比从前更好吃了。我家老头说，跟他从前吃的一个味道。” 段嘉嘉对于京城烤鸭的理解也就是最有名的那两家，没想到这次来还能被本地人带着吃别的。 胡莱说起鸭子，也忍不住侃起来：“这几年都在推广什么白羽鸡，还有一个什么品种的鸭子来着，听说是什么一把把饲料喂鸭子，喂得肥肥的。说实话，那鸭子太腻了，不好吃。” 胡莱摆手：“这家鸭子是从乡下抓的，味道好。我之前剪片子的时候剪烦了，就提溜过来吃饭，吃饱喝足再回去当牛做马！” 第346章 定下了合作的想法 一直听胡莱从烤鸭怎么吃，说到了烤鸭是怎么发展的，还提到了金陵的鸭子。 他们这次的饭菜终于是上了。 而胡莱也总算是想起了他们在车上说的事情。 “前期我和陈峥年还会选择在杂志社，等网站平稳再说。而且早期说实话，我是有点为爱为情怀做事的想法。这些发在网上的文字我们不会给钱，那些人就纯靠自己的爱好写。如果有反响好的，我和陈峥年再去联系出版社进行出版，等稳定下来之后，我的计划是在两年的时间里，我们会开创自己的杂志，把那些杂志都在线下排版连载。网络上可以免费看不错，但现在能上网的人少之又少。” 胡莱听着点头，这确实是个发展方向。 “而且我们的网站也会承包一些宣传广告的活儿。比如一些游戏、电脑这方面的宣传。网站还会有八卦版块，负责上传娱乐圈的活动，这个我们也可以让用户自行上传。总之，我们前期要做的是一个论坛，大家可以在上面畅所欲言，天南海北的聊天。” 但会单独的做一个小说版块。 “莱哥，你想啊。既然我的小说可以改编成电视剧和电影，那么以后这个趋势是不是会越来越多？这是现成的本子，而且符合当下观众的思想和审美偏好。” 如果说上次段嘉嘉跟他说香江那边的演员和导演会北上谋求发展，让胡莱产生了一点震动，但也只是一点点。 胡莱身处的京圈，其实才是国内影视资源文化最抱团的地方。 沪圈还未成形。西北圈只是后来人给的一个统称，那里根本算不上“圈”。 那么现在段嘉嘉说的改编……确实是让胡莱动了心思。 谁都知道，好导演常有，但好编剧不常有。 胡莱自己也会写本子，他很清楚自己的编剧水平。 这次拍段嘉嘉的小说，也是胡莱给自己的一次转型。 如果民间涌现出一批可以作为剧本的小说呢？ 胡莱喝了一口啤酒：“你再给我仔细说说，你那个什么三位一体的公司。” 段嘉嘉和陈峥年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成功的笑意。 他们会选胡莱，也是确定胡莱不会拒绝在这方面的资源。 只是段嘉嘉才起了个头，胡莱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沪市？你要在沪市开公司？干嘛不在京城？你跑不了，可以让我和铮年来啊！京城这边才有更多的资源。” 京圈有多团结，不是开玩笑的。 甚至是到了后期，依然是以京圈为主。 沪圈和西北圈以及东北圈，其实都没有京圈的发展实力雄厚。 沪圈更像是大家和气生财，一切向钱看，有钱一起赚的风格。 西北圈不抱团，但拿奖厉害。到现在都是西影出口片的数量和质量最高。 东北圈……现在也没有成型，还要等到那位赵大爷崛起，才有东北圈的出现。 因此段嘉嘉要把公司开在沪市而不是京城，胡莱是一万个不理解。 “圈子不同，硬要去融的话，我和陈峥年都觉得没必要。”段嘉嘉坦言：“我和陈峥年毕竟是外来的，要融进去没那么容易，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我还担心连累了你呢。如果非要一个联系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利益更可靠。大家一起做项目一起赚钱。” 段嘉嘉说的，胡莱也不是不能理解。 确实是这样。 段嘉嘉和陈峥年这样的组合，陈峥年因为父辈和祖辈的关系，想要进入京圈不难。 可段嘉嘉就不一样了。 那群臭老爷儿们喝多了是什么样子，胡莱也不是不清楚。 当初柳飘飘和他还是那种关系的时候，如果柳飘飘自己不说，胡莱也不会主动带着柳飘飘过去参加聚会。 段嘉嘉长得漂亮，人还有才华，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不要脸的动心思。 “确实。”胡莱想了想，段嘉嘉说的也没错。 不提交情的话，就没有比利益更能维系的关系了。 “这样，你们到时候弄个详细点的计划书和报告给我。到时候比例分成什么的，还有职权划分，这都要说清楚。” 胡莱朝着段嘉嘉和等陈峥年眨眼：“交情是交情，利益是利益！” 段嘉嘉拿去自己的汽水瓶，对面的陈峥年也是汽水，只有胡莱喝啤酒，三人在这个小胡同里的老字号饭店里，就这么匆匆的定下了合作的想法。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会造就一家在国内独占鳌头的影视公司，出品的作品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将来自东方的影视和文化传遍世界。 —— 吃饱喝足，段嘉嘉没让胡莱开车。 胡莱气得直喷气：“啤酒！就一瓶啤酒，我还不至于不能开车吧？” 段嘉嘉当然不可能让胡莱开车。 一瓶啤酒也是酒。 虽说现在没有查酒驾，路上的车也没有那么多，但段嘉嘉习惯了坐清醒的人开的车上。 喝酒的人开车，段嘉嘉觉得自己一条命简直飞在车子外面拖行。 “行吧。”拗不过段嘉嘉，胡莱气呼呼的坐在副驾驶，都不给段嘉嘉一个眼神。 看得段嘉嘉在车后座直笑：“我这也是为大家好。喝酒开车真的非常不可取，很危险的。” 胡莱哼了一声，再抱怨也知道段嘉嘉这话说的没错。 他也不好反驳，那就只能看着段嘉嘉这么做了。 “接下来先给你把休息的地方安排好。”陈峥年开着车，说：“住的地方离莱哥家不远，我现在是住在莱哥家里。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们。那边也很安全。” 陈峥年还是更尽职尽责一点，他可没有忘记段述南的嘱咐。 既然答应了段述南要在京城好好照顾段嘉嘉，他就不能不做到。 再说，他和段嘉嘉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照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把段嘉嘉送到酒店住下，胡莱还跟酒店的经理关系不错，让人多照看段嘉嘉的房间后，两个人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胡莱坐在副驾驶打量着陈峥年。 “你这是什么眼神？”陈峥年皱眉，都被他盯烦了。 胡莱嘿嘿一笑，摸着那把大胡子笑道：“你小子就没有一点想法？对嘉嘉！” 第347章 酒店遇见 也不怪胡莱会有这样的想法。 陈峥年其实也没比段嘉嘉大多少。 九岁不到。 只是从前段嘉嘉确实年纪小，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高考，还是段嘉嘉这一年多的时间确实是窜了不少个头。 胡莱现在看段嘉嘉就是大姑娘。 是可以享受爱情的时候了。 陈峥年长得也不差，家庭条件也好，事业有成。 这两个人一个是作家，一个是编辑，合作这些年也特别默契，说是相辅相成都不为过。 现在就没有一点点想法？ 陈峥年翻了个白眼。 也就是跟胡莱关系好了，说话也随意不少：“你脑子里除了那些东西就没有别的了？我把嘉嘉当妹妹看的。我第一次见她，她才十五岁，我是疯了才会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陈峥年摇头，只觉得那个想法一动都恶寒得不行。 “现在也没有？”胡莱诧异，他是真的觉得段嘉嘉长得漂亮。 胡莱作为导演，看过影视圈里那么多美女，还能觉得段嘉嘉漂亮，足以说明段嘉嘉的颜值。 但人家除了颜值，还有才华。 这可就难得了。 他要是年轻个十几岁，说不定会动心。 结果陈峥年居然一点想法都没有？ “为什么要有？我说了我把她当妹妹。你能对你妹妹起这种心思？”陈峥年觉得诡异，问：“好端端的你怎么会问这种事情？” 胡莱嗤了一声，段嘉嘉不在车上，他很自然的抽出香烟点了一支，说：“你家现在不在京城，不知道最近凌家闹的笑话。凌家那个最小的，交了个小县城的女朋友。我是没有什么门第之分的，只要年轻人合适，那就够了。我们家自己还两脚泥点子呢，哪里就能瞧不起人家了。不过你知道那个女朋友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陈峥年对凌家也有耳闻，这家新一代都在往商界发展，留在军和政这两方面的就剩下上一辈的几个人了，小辈多少有些不学无术在身上，也就是最小的那个还不错，考上了名校，听说也在做生意。 “怎么认识的？”陈峥年问。 “前两年，那个小的被家里人教训着调去了小县城做高中老师，代课也就代了半学期不到。结果在高中招惹了个高一的女学生，就是那个小女朋友。年纪跟嘉嘉差不多大。”胡莱冷笑，他之前还在想，是不是自己也老了，居然也不待见年轻人的感情。 现在听陈峥年说了之后才觉得，陈峥年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陈峥年果然做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随后说：“如果人家是在高三最后才在一起的，还是另当别论吧。不过，这多多少少有些……呵。” 他不是很习惯在背地里说人坏话。 只是对于这种行为，陈峥年也不是很赞同就是了。 这两人此时还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主人公现在已经跟段嘉嘉在酒店遇见了。 段嘉嘉放好了行李，见时间还早，打算在周围逛一逛，等走的时候就好知道买什么特产回去带给其他人。 没想到，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间出来后，正好在电梯门口撞见了福宝和凌夜。 福宝穿着一双白色的小高跟鞋，连衣裙和微微卷起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全然不似十七岁的少女，更像是二十出头的女孩。 “嘉嘉，好巧啊。”福宝打量着段嘉嘉，想从段嘉嘉那身简单的装扮里看出来段嘉嘉到底是怎么到京城来的，又是怎么住进这家酒店的。 “恩。”段嘉嘉不是很喜欢福宝的这个眼神，已经打算去走楼梯了。 凌夜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段嘉嘉。 毕竟段嘉嘉现在头发已经长长了一点，出门着急，她随意的用抓夹简单抓了一下。 穿着一条牛仔裤搭配短袖，还有点辣妹风的感觉。 直到福宝开口，凌夜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当初在一中让他下不来台的那个。 “原来是你。”凌夜眼神扫视段嘉嘉，冷笑一声：“怎么？是考到京城来了？这么早过来，来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段嘉嘉原本是想避开这两个人的。 福宝的三观都是那样，那么由她写出来的男主角能是什么好人？ 果然，从高一到现在，这对男女主一直都在突破段嘉嘉的下限。 “也是。你那种小地方出来的，除了读书也没有什么出头的办法了。”凌夜肆无忌惮的嘲讽段嘉嘉，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福宝那个黯然的眼神。 段嘉嘉是小地方出来的，难道福宝就不是？ “打工呢，不会住在这家酒店里。我来干什么的，跟你们没有关系。说我是小地方来的时候，也注意一下自己女朋友的心情。我看你女朋友好像不是那么高兴的样子。”段嘉嘉轻笑，正好电梯也到了。 她一开始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楼梯也清静一点。 但现在…… 段嘉嘉走到电梯里，浅笑着看着那脸上仿佛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两人：“还要进电梯吗？” 凌夜深吸一口气，拉着福宝就往里面走。 三个人在电梯密闭的空间里，福宝羞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小地方出身，可凌夜说过他不介意的。 凌夜确实觉得对不起福宝，但也没有什么表示，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段嘉嘉欠了他几百万。 一楼到了之后，段嘉嘉更是停都没有停一下，抬脚就往外面走。 有的时候她也是很服气这所谓的对照组剧情力量。 剧情都已经崩坏到这个地步，按理说自己和福宝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结果还能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遇见，看样子还是住在一家酒店里。 也不知道福宝要在京城待多久，她是不希望自己以后每天进进出出都能见到福宝。 希望自己没有那么倒霉。 等段嘉嘉走了，福宝才红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凌夜：“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凌夜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去擦福宝的眼泪：“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她。小地方又怎么样，你那么优秀，她哪里赶得上你！” 第348章 做生意都能做得惹人厌恶的？ 福宝噘着嘴，眼睛红红的，小声的问：“真的吗？” 凌夜一口应下：“当然是真的。再说，你们家现在这情况，就是他们家拍马也赶不上的。叔叔倒是厉害，在琼省那边最后拍板之前就把手里的房子都抛售出去了。还提醒了我。” 到今年，琼省的房价泡沫出现。 这是一场刺激的击鼓传花。 沪市和京城的房价都还在一千一平上下，段嘉嘉所在的原康县一千块钱都能买一套小平房的时候，琼省的房价就已经到达了五千一平。 这场房产泡沫的出现，给琼省带来了直到千禧年都还没能解决的烂尾楼。 之前有多疯狂，在击鼓传花的鼓槌最后落下的时候，手里还有房子的人就有多崩溃。 疯狂到一栋楼都还没有建好，刚付了款之后，走出去就会被人追着加价购买。 凌夜也参与了这场击鼓传花的房产游戏。靠着在琼省淘金，赚了不少钱。至于那些烂尾楼怎么办……那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做生意，不就是这样有赚有亏？ 福宝抿唇笑着，琼省的情况，当然是她提醒了她爸。 凌夜最喜欢的就是福宝这个温柔的样子，凌家需要的也是这样的夫人。 “对了，我听说叔叔最近在研究医药？”凌夜对于这个女朋友的父亲还是挺佩服的。这人像是财神罩着似的，做什么都赚钱。 这次琼省的事情如果不是孟国庆提醒他，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听了孟国庆的之后，不仅狠赚一笔，还坑了一个死对头。 想想都觉得痛快。 福宝低头笑着，目光还在寻找段嘉嘉的身影。 她太想要让段嘉嘉看到自己如今这么风光无限的模样了。 “恩。那可是我爸找到的祖传药方，做成口服液，可以开发大脑，防止老年痴呆，还能让人长高。”福宝对这些深信不疑。 她自己会不会吃是一回事。 但这些确实能赚到钱。 而且是大赚，特赚！ 走到门口发现有东西没有拿，绕回来准备回房间去拿相机的段嘉嘉刚好听到了这两人说的话。 她本人喜欢买房子不错，但不喜欢炒房客。 炒房客的投机行为其实是助长了房地产开发商的贪婪。 一个大贪，一个小赚，最后承担恶果的其实还是普通人。 当然，房价上涨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个因素。 只是这并不妨碍段嘉嘉厌恶这些炒房客。 琼省的烂尾楼一直到千禧年都是尾大不掉的难题，琼省当地耗费了大量的心血才把那场房产泡沫造成的影响解决。 还有无数最后拿到“传花”的投机者因为贪心，倾家荡产，八十年代的积累到那一年彻底消失。 而福宝后面说的口服液，段嘉嘉简直想扶额。 这对父女到底是怎么做到做生意都能做得惹人厌恶的？ 如果说八十年代末期是气功热，那么九十年代就是各种层出不穷的保健品。 保健品行业一直到二三十年后，都是成为了精准掏空养老金的黑手。 段嘉嘉露出恶寒的表情，摇着头跟那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这个时候说的什么提高记忆力，增强免疫力的各种口服液和药丸。要么是普通补气血的中药，什么红枣枸杞之类的东西，要么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淀粉丸子。 段嘉嘉去楼上拿了相机，再下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两个人了。 不过，她也算是知道，那两个人毕竟还是小说的主角团，这个世界还是会偏爱他们。 哪怕用得都是不入流的手段，但只要能赚到钱，在这个时代就是成功的。 段嘉嘉想明白这些后，无所谓的耸耸肩，带着相机走出酒店。 九十年代的京城，车子比省城多，人也比省城多。 段嘉嘉还能在路边听到不少流行音乐，放得最多的当属那首《小芳》。 大街小巷，光是一路走，段嘉嘉都听了好几遍。 也不怪胡莱会说她选择沪市的决定不对，现在的京城绝对是文化中心。 段嘉嘉在几个小巷子拍摄的时候甚至看到了一个疑似未来天后的女人。 “我看错了？”段嘉嘉抱着相机，打算等照片洗出来了再看看。 在周围逛了一圈后，段嘉嘉又回到了酒店，坐在房间里给李长淮打电话。 “京城确实挺有意思的，中午那家店我已经记下了地址，等你开学过来，记得来吃。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还有没有西瓜露，真的很好吃。” 电话里，李长淮的声音有些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是吗？那你在京城岂不是要玩得乐不思蜀？” “哈？”段嘉嘉很少听到李长淮这样调笑的语气，还有些新奇：“这么好玩，还没有人管我，我当然要乐不思蜀了！” 李长淮轻笑，说：“店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曹军后面会处理这些事情，他现在对小吃店的热情可足了。估计，我以后就算在别的地方闯不出头来，等着曹军每个季度的分红，估计都衣食不愁。” 小吃店的声音在原康县一直都很不错。 曹军敢想敢拼，做这些事情也有很足的冲劲儿，交给他去做，李长淮很放心。 “不错嘛！”段嘉嘉还挺羡慕李长淮的，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合作伙伴。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跟陈峥年的合作也一直都很顺心顺利。 “你——”李长淮在电话那头拉长声音，似乎有些犹豫。 “我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李长淮的声音还有些模糊。 因为地域的关系，加上李长淮本人的性格，他的普通话一直都说得很好。 相比之下，赵峰阳和庞美美他们其实反而带着一点南方口音。 段嘉嘉则是因为自己上辈子的经历，普通话比不了播音主持那么标准，但也不差，至少口音不怎么听得出来。 这还是段嘉嘉第一次听见李长淮说话这么含糊。 她其实听清楚了李长淮说什么，只是还故意的啊了几声：“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段嘉嘉靠在床头，酒店房间里开着冷气，她把被子随意搭在身上，笑意堆满了她好像也不知道。 第349章 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李长淮似乎沉默了片刻。 就在段嘉嘉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李长淮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段嘉嘉，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好不好？我想你了。” 段嘉嘉只觉得听筒里麻酥酥的，好像还一路麻酥酥到了自己的耳膜，穿透身体。 她第一次听到李长淮说这些话，明明声音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可她就是觉得心里好像被人轻轻挠了一下。 “我……”段嘉嘉张唇，却说不出“想你”两个字，脸颊红红的，仿佛呼吸都不会了。 “我在这里就待四天，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段嘉嘉在电话挂断的瞬间，飞快的说了三个字：“我也是。” 挂了电话，段嘉嘉躺在床上，只觉得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在酒店休息好的第二天，胡莱和陈峥年过来接人。 现在也没有什么首映礼，但是电影上映第一天还是会有一些活动的。 “我这次找了记者来采访。还有就是，我这次可是有噱头的。”胡莱之前就跟段嘉嘉说过，这次需要段嘉嘉的配合。如果段嘉嘉不愿意曝光或者入镜，那就提前说好。 段嘉嘉没有拒绝。 “什么噱头？”段嘉嘉今天还特地穿了一身长裙，裙子是在老林裁缝铺那里订做的。 白色的连衣裙剪裁得恰到好处，搭配着段嘉嘉不长不短的头发，还透出了一点优雅文静的气质。 段嘉嘉没有特地往成熟方向打扮，这身裙子上镜也好看。 胡莱开车出酒店外面的大门，说：“我说《鬼谷》的作者会一起。你们这些当作家的其实都挺神秘的。加上我先前跟我认识的记者透露过，作者很年轻，非常年轻。已经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你那本《鬼谷》的名声是从影视剧改编后起来的，但是你那本《问剑》确实是很多人在看。听说还有大学教授在讲呢。现在说《问剑》的作者年轻，你说会有多少人来看热闹？” 到时候新闻一出，《鬼谷》的作者今年才高考。 胡莱抬手“嚯”了一声：“那得多少人来凑热闹！就是为了来看看，年轻小丫头写的小说得是什么样子。我跟你说，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拍电影厉害。虽说不能让你的电影跟金大师和古大师比，但精彩程度一点不差。柳飘飘演得也好，你那个故事结构也是反复琢磨了那么多遍，自信点！咱们要红了！” 电影就是个小成本，大头还都花在了电影制作上。现在演员的片酬相比普通工人还是高的，但远没有到后世那么离谱的地步。 所以胡莱也是打算利用段嘉嘉的名声效益给电影增加一点话题度。 提供宣传。 段嘉嘉之前说了不会介意，那就不会阻拦胡莱做这些。 更何况，段嘉嘉就没有想过自己跟媒体脱节。 她以后还要开公司，需要面对镜头的时候多了去了。 “你不介意就好。”胡莱也知道自己这个其实有点过分，但是为了更好的票房，那只能对不住段嘉嘉了。 好在段嘉嘉也不介意。 “放心，这也有你投资的份儿！我肯定会好好做的。到时候你用赚的这些钱，去投资下一部电影。咱们有钱一起赚！”胡莱挑眉，意有所指。 他这话说的当然不止是《鬼谷》系列电影的拍摄，也是告诉段嘉嘉和陈峥年，合作的事情她想好了，也答应了。 有钱一起赚嘛！ 更何况，胡莱相信段嘉嘉不是那种为了赚钱而放弃基本操守的人。 既然说了会宣传自己的传统文化，那么段嘉嘉就一定会这么做的。 段嘉嘉和陈峥年对视一眼，都笑了：“好啊，有钱一起赚！” 电影播放是在电影院，开电影院的据说是胡莱的哥儿们。知道胡莱看重这次的项目，还特地在门口收拾了一下。 给了那些来拍照的媒体休息的地方，又提供了给段嘉嘉几人接受采访的地方。 “不错啊！莱哥。”段嘉嘉下车的时候才戴上自己出发时候才买的一对小钻耳钉，嘴唇淡淡的用口红点缀了一下，看起来更显气色好。 三人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同样穿着连衣裙，但尽显成熟风韵的柳飘飘靠在旁边等着。 胡莱朝着柳飘飘招手，看到电影院门口的布置，笑道：“那可不是我一个人得利。那小子搞这家商场花了不少钱，电影院是另外一个朋友家里的。现在商场需要造势，正好我也想搞事情，我们这是一拍即合。” 如果这次的宣传做好了，以后别的电影说不定也会来这里搞活动。 开电影院的那家呢，也想着能顺便做个宣传，这年头搞电影院也没有那么赚钱。 于是三方一个对视，就有了现在这个样子。 段嘉嘉在旁边笑得不行，但还是非常给面子的说：“不过看起来挺不错的。” “那是！”胡莱很是骄傲：“这毕竟都是我铁哥儿们，谁敢给我掉链子！” 走在后面一点的柳飘飘稍稍挑眉，听出了段嘉嘉和陈峥年两人这次跟胡莱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了。 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柳飘飘觉得这两人跟胡莱好像更熟悉了。 可柳飘飘跟胡莱认识了这么多年，自信对胡莱还是有些了解的。 胡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跟人关系有多好的。 柳飘飘心里转了几个来回，她是琢磨不出段嘉嘉他们跟胡莱是有什么新进展，但她知道，跟着胡莱混肯定没有问题。 既然胡莱现在对段嘉嘉和陈峥年的态度转变了，那么自己的态度也要转变过来才是。 于是，在接下来的采访中，柳飘飘就几次帮着段嘉嘉解围。 她对付这些记者的经验可比段嘉嘉高多了。 等采访结束，段嘉嘉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还以为九十年代的娱乐记者应该会少一点，毕竟现在可不是后来那个“娱乐至死”的娱乐圈，现在还是影视圈。 可今天的阵仗让她知道。 少不了一点。 录音笔都快怼到她嘴里了。 第350章 电影上映 柳飘飘端着一杯水过来，关切道：“还好吧？” 段嘉嘉心有余悸的点头：“还行。” “那些走娱乐版块的记者现在都在学香江那边的狗仔，恨不得抓到大新闻。越劲爆的越好。不能上报纸，那就上八卦杂志。”柳飘飘撇嘴，她跟那群人打交道的时间多，最是知道那些娱乐记者的笔杆子有多厉害。 “我还以为娱乐记者会温和一点。”是她估计错误了。原以为现在的行业还是影视行业，那些专门跟踪名人八卦的记者还有些职业操守在。 毕竟，现在做新闻的记者还是高大上的。九十年代的新闻记者虽然不能说是一片光明，每个行业都有属于每个行业的臭狗屎，但总体上来说现在的记者应该是更有理想和职业道德标准的才是。 柳飘飘直接笑出声了，说：“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现在名人的钱好赚，从前没有这些记者，那是因为上面管得严。现在可有不少私底下没有刊号的杂志偷着卖，上面都是名人的各种八卦。” 段嘉嘉想起一些盗版故事会和千禧年后各种印着广告的“知音”“读者”，全都是盗版杂志，还有的直接夹在报纸里免费送，或者在路边派送。 上面也的确会附带一些明星八卦和盗版小说。 有些小说还移头换尾，看得一头雾水。 这也就导致很多九零后和八零后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故事会上的故事偶尔出现有出入的关系。 “好吧。不过，看今天这个热闹的样子，胡莱的心愿应该是实现了。” 段嘉嘉这话也没说错，胡莱现在高兴得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因为考试关系，段嘉嘉没能赶上成片剪辑好的试看。 上映当天也是段嘉嘉第一次看到整部电影是什么模样。 和段嘉嘉所了解的柳飘飘不同，穿上民族服饰，在银幕上的柳飘飘，仿佛将自己完全的契合到了另外一个容器中。 与香江的陈莎曼演绎出来带着鬼马精灵的凌妙不同，柳飘飘的凌妙在机灵的同时，也会体现出她独有的冷艳。 艳丽的眉眼给了凌妙一个全新的灵魂。 让人回忆起书中的凌妙在了解鬼谷真相之前，对于那些被列入赏善罚恶名单里的恶人，下手总是果断凌厉，从不手软。 她是个武功高强的少女，也的确疾恶如仇。但凌妙又非传统意义上的女主角。 她神秘，果决，有着不输给那些武侠小说中男主的睿智和英勇。 哪怕大部分情节都在客栈这个小小的环境里，还是能让人看得激动万分，故事的每一个节奏都卡得恰到好处。 段嘉嘉上辈子思索这本小说的时候，正值密室游戏大火，为此她还看了不少密室破案的小说和电影。 香江那版拍摄的时候，这个情节只是作为开头短暂提起，让女主角潇洒利落的出场后，留下一个神秘的形象。 但是胡莱把段嘉嘉想要的密室感拍出来了。 不仅拍出来了，还完成得非常好。 而且柳飘飘的演技在这里也表现得很不错。 段嘉嘉参与过拍摄，因此很清楚柳飘飘的位置。 看电影的过程中她被剧情吸引的同时，偶尔不经意的看到柳飘飘，就会发现，哪怕柳飘飘不在镜头里，她也始终保持着在剧情中的状态。 其他角色在讨论是谁下手如此狠毒的时候，柳飘飘会悄悄的露出一个不屑又骄傲的眼神。 在被刺激到的几个角色开始慌张的时候，柳飘飘饰演的凌妙虽然没有表露身份，却始终用最冷漠的目光看着那些人，像是捕猎的猫在看着乱窜的老鼠。 而“主视角”，也就是镜头对准柳飘飘的时候，她又能露出最自然的怯懦表情。 以至于哪怕最外面挂起的海报已经表示主角就是柳飘飘，没有看过原著的观众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个怯懦的姑娘做了那些事情。 直到最后凌妙现身，胡莱的镜头语言也非常有魅力。 他给了一个长镜头特写，捕捉了每个配角在看到凌妙表露身份时的表情，最后再从那些银饰落到柳飘飘的脸上。 这一幕的时候，段嘉嘉甚至听到了影厅里传出惊呼声。 就冲着这一幕，段嘉嘉就知道，不管票房如何，电影一定是成功的。 《鬼谷》第一部里所精妙的地方胡莱都精准的拍了出来。 哪怕有香江版本在前，电影版本的也一定是最好的那个。 从电影院出来，段嘉嘉都能听到有观众在激动的讨论着剧情。 没有看过书的想要去买书，毕竟电影最后的剧情明确显示会有第二部，而观众都意犹未尽。 还有买过香江版电视剧光碟的观众也表示柳飘飘的版本更符合书中的凌妙。 “怎么样？”胡莱挑眉，还隐隐有些得意的走到段嘉嘉面前，语气嘚瑟的说：“没有让你失望吧！” 段嘉嘉连忙摇头：“没有。你真的把我写的时候脑海里想象出来的内容都拍出来了。” 段嘉嘉其实对香江那个版本的算不上有多喜欢。 但是改编权又不在自己手里，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忍着。 再说，真要计较起来，她还得感谢香江那个版本呢。 要不是拍成了电视剧，还收视不错，段嘉嘉也不会那么快的打出名气来。 所以对于香江版本不怎么满意的话，段嘉嘉肯定是不会说的。 胡莱显然很喜欢这个答案，挑着眉说：“是吧！我就说你肯定会满意的，也就陈峥年那小子还不敢保证。” 几人寒暄了会儿，胡莱又说：“待会儿我们一起吃顿饭。放心，都是我朋友，大家都有数。主要还是想好好宣传，我那两个哥儿们也在。” “哥儿们”自然就是家里开商场的那个，和开电影院的那个。 段嘉嘉点头，她现在也快十八岁了，很多事情也要学着自己去面对，总不能一直躲在陈峥年的后面。 她和陈峥年还要开公司呢。 当然，现在还加上了一个胡莱。 胡莱是很满意段嘉嘉的反应。 他也是公司的投资人之一，如果段嘉嘉一直都让陈峥年和他在前面输出，胡莱肯定是不乐意的。 第351章 胡家大哥 现在段嘉嘉有自己出面的想法，那最好不过。 胡莱也不是什么“黑恶势力”，逼着小姑娘去参加酒局。 能让段嘉嘉参加的饭局，这个尺度他当然会把握好。 “待会儿出去还是会有记者，肯定会问你这个作者对作品是什么感想，你好好说啊！”胡莱看到旁边似乎还有熟人，急匆匆给段嘉嘉叮嘱后，又提醒陈峥年：“你带着她点儿，那些笔杆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陈峥年对电影的呈现也非常满意。 加上这几年陈峥年因为一直跑各种版权的关系，也特地去了解了一下现在年轻人的喜好。 别的他不敢说，这部电影的票房，只要不出现意外，要让胡莱回本肯定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大赚和小赚的区别了。 段嘉嘉看着胡莱跑向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笑道：“胡莱这下要开心坏了。” 第一部成功了，就会有后面的四部。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只要胡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水平，《鬼谷》系列一定会成为他的代表作。 胡莱说不定都能一举成为大陆最好的商业片导演。 “那当然！胡莱之前为了这部电影，觉都没睡好。昨天晚上拉着我聊了一宿，你以为他今天为什么要戴墨镜？都是用来挡黑眼圈的！”陈峥年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露出短袖衬衫，笑道：“行了，看样子他应该是去找胡家大哥了，我们先去应对记者吧。” “胡家大哥？”段嘉嘉好奇不已。 她记得后来圈内有人说过，胡莱家世不俗，叔伯辈有好几个都是不能随便打全名的身份，还有做科研的。同辈里也是。 相当于一个出军和政，以及科学家的家庭里，歪出了胡莱这一根艺术界的独苗苗。 那个时候圈内还有人打趣胡莱，不当导演就要去当大佬。 可惜的是，胡莱之后慢慢隐退，很少在圈内出现，也很少再执导作品了。 至少段嘉嘉上辈子涉足这个行业的时候，她已经接触不到胡莱了。 “对。”陈峥年因为家庭的关系，对胡家还有一定了解：“现在胡家拍板的都是那位了。胡莱叔伯和父亲，还有爷爷那一辈，最上面的一辈早就退下来了。叔伯一辈很少再出面处理家里的事情，家里都交给了胡家大哥。他们那几个都是堂兄弟，听说胡莱有个小姑姑，不过很早失踪了，上面定性的是牺牲。” 段嘉嘉瞪大眼，牺牲？ 陈峥年点头，压低了声音：“不过你千万不要在胡莱面前提这位小姑姑。我听我爷爷说的，他们家现在最不能提的就是这个小姑姑。尤其是在胡家长辈面前。” 段嘉嘉连忙应声：“我又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陈峥年稍稍眯眼，好笑的看着她。 “行了行了，赶紧去应付记者吧。”段嘉嘉被这个眼神看得没话说，赶忙往外走。 陈峥年虚虚的点了点她，跟在后面。 “那就是你说的小友？”胡家大哥叫胡芃，两鬓带着白发，人到中年却丝毫不减魅力，穿着西装站在旁边也难以让人忽视。 这些年位高权重，加上又成为了胡家新一代里领头的那个，胡芃在弟弟们面前还是非常有威严的。 胡莱点头：“一个有才华，还有想法的小姑娘。哥，我感觉我要起飞了！” 胡芃扫了他一眼，想到刚才对段嘉嘉的匆匆一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段嘉嘉的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可一时半会儿的胡芃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在哪里看见过。 “你这是什么眼神！”胡莱忿忿不已，他摸着自己那把大胡子说：“我可不是凌家那个小的，思想那么龌龊。我是打算跟段嘉嘉合作。她年纪不大，还挺有想法。说是想要弘扬传统文化，把这些都用到影视剧里，毕竟影视剧的受众还是很广泛的，可以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胡芃稍稍挑眉，怀疑的打量着胡莱：“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十八岁，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绿袖！你知道绿袖吗？”胡莱故意哦了一声：“忘记了，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看那些没用的小说呢！人家现在可是畅销书作家，《鬼谷》在香江和大陆还有宝岛都有销售，我还指望着那边的书迷来看电影呢。正在写的《问剑》，刚出版就已经卖出了二十万册，二十万！这还不包括香江和宝岛那边的销量。光是川省一个地方就有八万，人家把川省风光写得那简直跟刻在脑袋里了似的。知道今年为什么川省那边突然开始搞旅游了吗？也是个脑袋聪明的，直接拿人家这本书做宣传了。” 胡莱的家庭关系，他接收信息的速度还是要比别人快一点的。 川省那边旅游的消息只是在当地和京城这边传开了，现在的媒体传播远不如后世，靠着纸媒之间口口相传，一个媒体一个媒体的传播开。 川省旅游的新闻则是川省那边有个地级市的领导在家看到家里的小孩在看小说，得知书中描述了不少川省风光，写得入木三分，非常生动，于是结合书中内容，开始在几个描写得特别明显的地点进行宣传。 加上当地就有道教文化，两者结合，还真吸引了不少本地人和外地人去看。 尽管现在“旅游”这项活动还进存在于少数家庭的规划中，但依然是有效传播，毕竟当地也没有花多少钱，还得到了道教协会那边的大力支持。 要说有多红火，其实不至于。 只是这种结合当地特色，开辟出另外一条道路的做法，确实吸引了上面的关注。 胡芃知道旅游的事情，却不知道小说。 “那她小小年纪就去过那么多地方？”胡芃勾起了一点兴趣，问道。 胡莱摆手：“怎么可能！人家优等生，报了沪市大学呢。这些都是看插图和地理杂志之后写出来的。厉害吧！” 胡莱因为学习导演的关系，一直被家里人碎碎念，这下总算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可不得好好显摆一下！ 胡芃哼的笑了一声，又语气冷淡道：“厉害，晚上带她的书给我看看。” 第352章 不发威了？” 段嘉嘉在陈峥年的帮助下，应对记者提问倒是很自然，也没有什么难度。 况且段嘉嘉的年龄摆在这里，他们追着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问这些，难免会让人觉得像在欺负人。 处理好了这些，胡莱总算是出来了。 “怎么样？”胡莱对今天影院里的反应非常满意。 一部电影好不好看，其实是非常容易看出来的。 除了一些蕴含着深意的文艺片会有比较两极分化的口碑之外，商业片好不好看，太容易判断了。 毕竟，商业片的主要受众就是普通观众。 如果大部分观众都觉得这部电影看不懂，没意思，那就是一部失败的作品。 当然，这其中会有一些作品因为编剧和导演的思想过于超前，在上映当年的效果不好。 但在几年后，甚至是十几年后却成为了经典之作。 胡莱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这部电影里并没有这些超前的想法，反而因为密室和武侠结合在一起，带给观众一种全新的体验。 “厉害！”段嘉嘉也不吝惜自己的夸奖，毕竟胡莱确实拍得很不错。 “那是必须的！”胡莱拍着胸口，直接领着两人去了旁边的酒店：“这次商场和电影院都获利不少，我那两个兄弟说要一起吃饭。没有其他人，就我们四个。” 胡莱既然决定了要跟段嘉嘉合作。 也不吝啬于自己的人脉关系。 再说，他也有那个自信。 那都是他相处了几十年的好哥儿们，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挑拨了关系的。 段嘉嘉和陈峥年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顺利。 “合作的事情，我们后面详谈。”段嘉嘉觉得自己还是要说清楚：“短期内我和陈峥年还没有打算跟《武侠梦》闹翻。准确的说，我们的计划里就没有要跟杂志社闹翻。” 杂志社背后毕竟是一家大公司，段嘉嘉他们是傻了才会在自立门户的时候去跟行业里争老大老二的人去作对。 “是这样的。”胡莱也很赞成他们的这个安排。 跑去跟行业里的大佬闹脾气，那是老寿星上吊。 “行了，我这两个朋友说不上是多厉害，但是他们老子厉害。先慢慢聊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胡莱领着两人往旁边走。 这家商场开在京城的繁华地段，是接下了当年的友谊商店之后扩建的，因为之前几次开商场都不行，后面都传出这里的风水不好了。 也正是因此，胡莱的电影放映，恰好商场里又有电影院的情况下，胡莱那个朋友在这件事上出力那么多。 商场落得个风水不好的名声，这还怎么招商？ 招商不行，还怎么开下去？ “也不知道今天对他们来说怎么样，我这也是担了一定风险的！”胡莱说着还故意抖了抖肩膀，远远看到两个好兄弟就上前去诉苦：“哥儿们今儿个可是为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了，就这么一点布置和场面？” 那两个人穿着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老板，其中一个还穿着运动短袖和短裤，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 “知道了。我和正南都给你包场了好不好？我在公司发电影票都快发出无影手了。”旁边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笑骂了一句，注意到后面的段嘉嘉和陈峥年，又非常礼貌的点了点头：“我听莱子说过二位，段小姐，陈先生。我姓鲁，鲁平河，家里也是拍电影的，承包了一条院线。旁边这个叫王正南，家里开商场的。” 鲁平河长了一张国字脸，段嘉嘉感觉这人应该跟段述南年纪差不多。 倒是更年轻一点的王正南在旁边打了个招呼，说：“还用你介绍？我可是绿袖的书迷，《武侠梦》我可是一期不落。” 说着，王正南还从旁边拎着一个包过来：“我今儿还带了书呢，想让绿袖给我签个名。” “这可不是骗你的。”胡莱也想起了这一茬，煞有其事的对段嘉嘉说：“我能知道你的作品，那都是从他家看到的。后来听说了刘思凯要去找你，我就提前去了。虽说我拍的是《鬼谷》，但我更喜欢的还是《问剑》。” 要是从前，胡莱说不定还要再给段嘉嘉和陈峥年说几句，表现一下自己的心意。 好让段嘉嘉和陈峥年未来要卖《问剑》版权的时候可以考虑考虑自己。 现在都要合作了，还说这些？ 胡莱大概是觉得段嘉嘉和陈峥年不可能拒绝自己，这条船是稳上了。 因此说这话的时候还得意的朝着段嘉嘉和陈峥年使了使眼色。 段嘉嘉和陈峥年都看出了胡莱的嘚瑟。 不过两人也没说什么。 合作是一回事，日常相处是另一回事。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说清楚之前，还是别乱给希望吧，不然到时候上谈判桌，反而伤感情。 “行了，站在门口聊这些也不像话，先进去吧。我点的都是京城地道的菜。陈家现在是在沪市定居了吗？我给点了几道沪市那边的菜，还有段小姐家的口味也有，就是不知道地不地道。” 鲁平河显然是更适合做这些人际交往的，说话的时候非常自然。 段嘉嘉能听出鲁平河是在认真款待，但又没有恭维的意思，尺度把握得非常精准。 既让自己和陈峥年有一种受重视的感觉，又不会过于拉低鲁平河的身份。 毕竟，段嘉嘉和陈峥年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小说作者和一个普通的杂志编辑。 真要说这两人有什么厉害的。 至少在鲁平河这几个人面前，段嘉嘉和陈峥年还没那个骄傲的份儿。 酒店倒是没有多豪华，看起来和段嘉嘉上辈子看过的一些小饭馆差不多。 只是比一般的小饭馆更清爽，面积也更大一些。 “鲁平河？王正南？”凌夜从包厢里出来，正好看到那两人，再注意到旁边的胡莱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胡莱这几个人有多喜欢玩，这是圈内都知道的。 但是段嘉嘉怎么会出现在这两个人身边？ 凌夜扫了眼段嘉嘉，饶有趣味的对鲁平河说：“嫂子今天不发威了？” 第353章 各有心思 了解鲁平河的人都知道，他家那位脾气可不好。 平时看到鲁平河跟哪个女人走得近了点都能发脾气的主。 凌夜现在特地说这些，不光是在打趣鲁平河，也是在试探段嘉嘉的身份。 只是这个试探的办法非常上不得台面，也透着瞧不起段嘉嘉的意思。 胡莱跟凌夜接触的少。 他平时都在拍戏，加上两个人年龄差距也太大了。 但是王正南和鲁平河跟凌夜还经常一起出去玩。 这些年京城不光有溜冰场，还有卡拉OK和夜总会。 玩的地方多着呢。 很多地方现在都成了谈生意的标配。 早些年还有乌兰美女的酒吧，那叫一个刺激。 凌夜年纪虽然小，却玩得花。 所以最近凌家闹出来的事情，其实外人一点都不惊讶。 跑去跟十几岁的小孩处对象，这样的事情凌夜干得出来。 胡莱平时是一副大胡子的打扮，但是凶起来的时候气势可一点都不差。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当时谁呢！怎么？自己家里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现在还来管别人家的事情了？” 胡莱这话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凌夜。 不过，本来也是。 凌夜说那些话，也没有要给胡莱他们留脸面的意思。 凌夜没想到最先说话的不是鲁平河，而是胡莱。 还有些尴尬。 他能跟鲁平河和王正南说话的时候没什么顾忌，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能再叫上几个朋友组个饭局酒局说开了就好。 一顿饭的事情。 可胡莱就不一样了。 胡莱看着好像只是一个导演，但人家家里却是凌家都不敢得罪的。 凌夜抿了抿唇，只好解释：“我说这话也不是故意挑刺儿，只是这位段同学跟我有点恩怨，跟我女朋友也有一点。一时着急。” 胡莱嗤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也就是胡莱了，能这么不给凌夜面子。 他都懒得跟凌夜说下去，偏头去问鲁平河：“行了，什么时候开饭？我忙了几天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好好歇会儿，就别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胡莱没有理会凌夜，反而还对段嘉嘉说：“啧，今天算哥儿们没有张罗好，中午这顿凑合吃，等你通知书到了，莱哥我带着飘飘去沪市给你办一桌，就当给你办升学宴了。” 特地说出柳飘飘的名字，也是不希望凌夜这个脑袋进了水的东西又把段嘉嘉和他往那种关系上想。 凌夜在后面一张脸五颜六色的。 他压根没想过段嘉嘉会和胡莱认识。 听胡莱的语气，他们的关系好像还很不错。 但是胡莱现在这个样子，凌夜也知道不是解释的最好时机，只好对着王正南和鲁平河笑了笑，说：“是我唐突了，下次给哥几个赔罪。” 鲁平河是不想招惹那么多麻烦，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王正南却笑了笑，没什么表示。 两人跟在后面进了包间，刚好听见胡莱说：“不是吧？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原本胡莱就觉得凌夜那事儿做得让人听起来不舒服了。 结果再对比一下段嘉嘉的年龄。 胡莱起初也只是因为陈峥年的话，才感觉不对。 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陈峥年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凌夜真是该死啊！ 那才多大的孩子，这也下得去手？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初也有不少人在她身边说过，提醒过，人家不愿意听。后来转学还没有再跟从前的朋友联系了。”段嘉嘉这也是从隋佳丽那里知道的。 也是高考结束那校门口的一抱实在是让隋佳丽和庞美美这两个小姑娘被震惊到。 后来这俩还特地去打听过福宝的情况。 得知福宝在转学后竟然跟从前的“哼哈二将”闹翻了之后，隋佳丽都为那两个人不平。 毕竟，福宝有多少事情是让那两个人去做马前卒的？ 别人不说，不代表大家看不出来。 结果转学就把人家丢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段嘉嘉可还没有忘记，自己刚来那个暑假，两个女孩子为福宝抱不平的样子。 “确实。”胡莱一向不爱管，但是喜欢听这些八卦，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凌家也就那样了。就是不知道凌夜能闯出什么动静来。要是能做成生意的话，那还有点希望。” 胡莱没有学艺术之前，那也是跟着几个哥哥接触过不少这些事情的。 只要不是关乎机密的事情，还可以拿出来作为警示的，胡家都会跟小辈说。 就是怕家里的小辈学到那些不好的风气。 鲁平河进来后，想着跟凌夜的那些交情，原本打算帮凌夜说几句好话，被旁边的王正南拉住。 不管怎么说，凌夜直接在他们面前说那样的话，本身也没有把他们当成朋友。 真朋友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打趣。 为了酒肉朋友让胡莱这个好兄弟心里不舒服，没必要！ 王正南知道，鲁平河就是心软的毛病犯了。 他端起面前的茶，朝着段嘉嘉敬了一杯，说：“今天的事情还是我们没有安排好，我这边以茶代酒道个歉。莱哥说会给你搞个升学宴，到时候叫上我们，我们都去沪市给你庆祝。” 王正南确实很喜欢段嘉嘉的小说，但现在态度转变是他长了眼睛，看得出来胡莱对于段嘉嘉颇为看好。 而且王正南知道胡莱那个系列电影的计划。 这要是操作得好，段嘉嘉以后的作品可就前途无量了。 他家是开商场的不错。 他跟鲁平河关系不错，这也是事实。 但是这不代表王正南就不想在电影行业分一杯羹。 这要是早几年，王正南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这几年大陆电影市场复苏，趁着这个时候进入市场，还在前面有人探路的情况下，王正南不是不可以小小的试探赚一笔。 今天不光是胡莱带段嘉嘉来认识人，王正南也是主动想要接触这方面的资源。 多个路子多赚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王正南说完，把杯子里的茶水都喝了。 第354章 做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因为凌夜的出现，这顿饭吃得有些虎头蛇尾。 鲁平河和王正南看出段嘉嘉三人都兴致缺缺，明白今天的事情多少有些影响。 这两人也没有脑残到把这件事情归结到段嘉嘉身上。饶是鲁平河脾气再好，也不免有些怪凌夜说话不把门。 饭局散了之后，胡莱没有再拉着段嘉嘉和陈峥年继续下一个活动，而是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陈峥年：“你和嘉嘉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逛一逛京城。别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有我呢。你们就等着电影的好消息吧！” 胡莱发过了脾气，也摆明了态度。 但自己的电影现在毕竟还在鲁平河家的院线上映。 如今能够被称为“院线”的连锁电影院，也就鲁家和被公家管着的了，南方那边胡莱请了专门的人去负责。 胡莱明白“适可而止”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这种事情意思传递得差不多就行了。 真要说起来，自己不过是个导演，也就是借着家里才能在鲁平河这些人面前嚣张一下。 人家要是真的想打击报复自己，能用的办法可太多了。 所以差不多就行了。 该好好维系关系的时候还是要维系关系的。 段嘉嘉和陈峥年也是明白这些道理的，都给了胡莱一个辛苦的表情，段嘉嘉更是说：“到时候去沪市，我们升学宴庆功宴一起办。” 王正南都说出口了，要再说胡莱这是开玩笑的，就有些不给人面子的意思。 陈峥年开着胡莱的车，段嘉嘉这次坐在了副驾驶。 “真没想到，我来京城才两天，就遇见了凌夜两次。”段嘉嘉都觉得巧合得很。 陈峥年好奇：“两次？” “对。我住的酒店，他和他那个女朋友也住在那里。”段嘉嘉无奈，简单给陈峥年说了一下自己和福宝的恩怨。 真要说恩怨，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两家的关系不好，这是事实。 尤其是半夜跑去段家砸墙这件事，更让人不齿。 陈峥年也只是听胡莱说起过凌夜和年纪小的女孩谈恋爱的事情。 还不知道那个让京城几个关系好的人家里最近一直挂在嘴边的“小女朋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要不要给你换个地方？”陈峥年还有些担心，早知道他这次就住在酒店了。给杨主编省下这点差旅费也不能改变对方对自己的看法。 段嘉嘉摇头，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而且那家酒店也是有档次的，不至于让他们在酒店里对我做什么。再说，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不觉得凌夜还会那么冲动的上来找茬。”段嘉嘉笑道：“凌夜看起来不像是为了一口气就不顾一切的人。” 陈峥年也想到了凌夜最后那个憋闷的表情，笑了笑：“确实。不过，你当初选择去沪市，是不是也有不想跟京城这些人打交道的意思？” 他们这才来两天，就遇到了这么多事情。 听胡莱每次说起京城那些有钱人家里的关系后，陈峥年也觉得头疼不已。 也难怪陈家走了之后就没想回来。 一方面是家里不打算再往那方面使劲儿了，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里关系交错，走出门去不是亲戚关系就是世交。 一铲子下去非富即贵，做很多事情确实麻烦。 尤其是他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那等于是做什么都要小心思量，就怕哪里做得不对，让人压着受了气。 “有这方面的原因。京圈是个很大的资源，如果我们想要更顺畅的发展，其实按照胡莱说的，是最好的。”段嘉嘉不是没有犹豫过。 京圈资源多不说，消息也灵通。 她和陈峥年最后会选择拉胡莱入伙，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但段嘉嘉也知道，你得到的便利和捷径从来都不是从天而降，凭空冒出来的。 要享受京圈的便利，就要接受这个圈子里的规则。 段嘉嘉犹豫过很久，最后还是确定，她对这种以男性为资源中心，并且带着一点爹味的圈子规则水土不服。 上辈子她没有接触过这些，那是因为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富二代。 她爸在国内也是个大佬。 就算看在她爸的面子上，那些人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可这辈子……段嘉嘉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爸在卷，只是自己有“穿书重生”的便捷，自然走得更快一点。 “所以我后来觉得，与其适应规则，不如做那个制定规则的人。沪市那边还是一片没有被深耕的土地。虽然到哪里都要讲人情世故，但在一个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圈子里，我可以做那个组织的人，而不是之后加入努力让自己适应的人。” 段嘉嘉既然想要自由，就要放弃走捷径。 这很公平。 “你说得我都有些心潮澎湃了。”陈峥年双眼亮晶晶的，他这段时间在杂志社里吃了不少冷眼。 那些人都看出来了杨主编的意思，其他同事本来就看不上陈峥年这几年顺风顺水的样子，在旁边没少帮着杨主编给自己使绊子。 虽说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可对于陈峥年来说，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就是在拖延他的事业发展。 时间就是金钱。 陈峥年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楚这句话的意义。 “所以，接下来就要麻烦陈编辑用心潮澎湃的事业心去沪市找一个适合我们开公司的落脚点了！”段嘉嘉倒是把人使唤得恰到好处。 沪市那边可以说是陈峥年的大本营。 有些事情交给陈峥年去做，事半功倍。 “放心吧。”陈峥年很有合作伙伴的自觉，大部分的钱既然是段嘉嘉出的，那么他就出力。 而且，这份事业并不只是段嘉嘉的，也有他的一份。 成功的话，也是属于他们的。 没理由自己有这个关系还不用，那不是傻子？ 车子停在段嘉嘉住的酒店门口，两人约好后面的安排，段嘉嘉就往酒店大堂内走去。 路过酒店大堂的沙发区时，段嘉嘉脚步顿了一下。 她怎么感觉，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 第355章 只是饭要一口口吃 对方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杂志刚好挡住了脸。 只露出脖子以下的身体。 只是看那个姿势，段嘉嘉就越看越眼熟。 “李长淮？”段嘉嘉稍稍靠近，对着那人喊了一声。 看杂志的人放下杂志，露出一张段嘉嘉熟悉的脸，笑道：“这你都能发现？” 段嘉嘉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上前轻轻用鞋尖踢了李长淮的鞋子一下：“那还用说？你坐在我后桌三年，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 听到这个答案，李长淮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小吃店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段嘉嘉注意到他旁边没有行李，好奇的问：“你办理了入住？” 李长淮起身，点头道：“都弄好了。以后小吃店的大头就是曹军，我不负责管理，但半年查一次账。曹军从我这里拿了规划的计划书，他也是赞成开分店的。” 曹军除非是脑子有问题才不赞成开分店。 只是饭要一口口吃，店也要一家一家的开。 曹军在李长淮的建议下，这次没有再找曹家的人，而是对外招聘。 倒不是不相信曹家人，而是李长淮不认为这样的家庭作坊能走长久。 自从曹军赚钱之后，不是没有人来找李长淮和曹军，尤其是曹家人，都找到了祝外婆那里。 为得还是工作的事情。 现在还只是个小店就找那么多“自家人”过来，真有什么问题说也不好说，你把人家当员工，人家把老板当亲戚，这还做什么呢？ “这是对的。”段嘉嘉也很赞成这一点。 八九十年代其实有不少人开店都做得不错，但为什么都没能走到最后呢？ 段嘉嘉看过不少例子，尤其是餐饮行业，大多都是被“家庭作坊”这四个字拖累的。 大家都穷的时候没问题，但你现在有钱了，你能不管我们这些穷亲戚？于是今天安排一个进来洗菜，明天来一个洗碗。 真有什么问题要说，不是爷爷奶奶那一辈，就是自己父母那一辈。 拉下来教训了，回家就要被自己的真爷爷奶奶和爸妈教训。 碰上心术不正的，那更是直接玩完。 不少人家底子都没有做起来呢，就被家里人掏空了。 家庭作坊有好有坏，快速扩张的时候，找信得过的自家人做事方便，但小吃店明显不是这个情况。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段嘉嘉歪着头去看李长淮，也说不清楚心里是高兴还是其他。 这种甜滋滋的感觉，她还挺陌生的。 李长淮点头，笑得比段嘉嘉还要甜：“正好我也提前来看一看京城是什么样子的。” 李长淮和段嘉嘉住在同一层，房间距离不算太远。 在电梯里，段嘉嘉还说起了自己遇见凌夜和福宝的事情。 包括电影首映，那些观众的反应。 李长淮站在旁边默默的听。 他们认识的这些年来，无论是跟段嘉嘉独处，还是跟赵峰阳庞美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李长淮都是那个倾听的人，鲜少说话。 现在也是一样。 段嘉嘉回房间换了一身更轻便的衣服，带点小高跟的凉鞋也换成了更为舒适的帆布鞋。 看见段嘉嘉出来，李长淮笑道：“我果然还是更习惯你现在这个打扮。” 其实寒暑假的时候段嘉嘉也会穿裙子。 只是化了淡妆，还弄了发型，再穿着小高跟的样子，却是李长淮第一次见。 很美。 就是让李长淮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和段述南一样被卷到的既视感席卷李长淮的全身。 在段嘉嘉回房间洗漱的这一个多小时，李长淮直接把自己大学四年要做什么都安排好了。 他就不能闲着。 软饭虽好，但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啊。 段嘉嘉摸着头发后面的小揪揪，有点苦恼：“我想留长发，现在高中毕业了，也有时间可以打理。但是现在这不长不短的还是有点麻烦。” 这头发长短有些尴尬。 扎起来吧，头上不知道要别多少发卡才能固定好碎发。 放下来吧，发尾在肩膀和脖子的位置来回摩挲，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可要让段嘉嘉再去剪短发，她还是不愿意。 她好不容易才留到现在这样的。 这么想着，段嘉嘉有些烦闷的抓了抓自己后面的小短发。 “那——”李长淮皱着眉，他对这些也不熟悉，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不然去烫个头发？我这几天碰到好几个学校的同学，都烫了头发。” “真的？”段嘉嘉这几天都在京城，还不知道学校那边就有人烫发了。 在见到李长淮的那一刻，她仿佛就从可以参加饭局的作家绿袖，变回了那个高中生段嘉嘉。 “都有谁啊？” 李长淮想了想说：“李成龙、邹兴凯、刘建华，赵峰阳原本也要去，被他爸妈控制住了。” 一个“控制”，足以说明赵峰阳这是什么情况。 估计是已经坐在了理发店，最后被提着耳朵拽走的。 段嘉嘉顿时笑出声来，忍不住说：“还是高中时候好啊。” 他们现在都已经填了志愿，分数也快下来了。 之前都没有这样的感觉，直到李长淮说起那些人都开始烫头发了，段嘉嘉这才意识到，他们真的毕业了。 “大学会更好的。”李长淮不是那么喜欢怀念过去的人。 尽管他也觉得一中的日子很不错。 过去三年，都能比得上他从前在李家的十几年。 这种幸福感是从前没有感受过的。 段嘉嘉点头：“你说的也对。” 高中很好，大学会更好。 两人还特地去吃了京城的炸鸡。 现在还有可以撕下来的优惠券，段嘉嘉和李长淮是临时决定要来，自然没有这些。 但他们看到了好几个排着队的小孩都拿着券买套餐。 “人家这店看起来真的很不错。”李长淮下意识的观察着周围。 其实这家外国炸鸡店刚开张的那年，正好李长辉到京城看病，祝丹萍带着李长辉来吃过一次。 因为李长辉身体关系，点的不多。 但李长辉回去之后就跟李长淮说过了。 李长淮那个时候还有过羡慕。 可现在，他自己已经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炸鸡店，再好好努力，不见得会比这家店差。 第356章 总之一句话：《问剑》爆火了！ 京城之行很快就结束了。 后面其实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段嘉嘉一直跟着露面。 但是段嘉嘉的照片伴随着这部电影的消息印刷在报纸上，开始传入大江南北。 《武侠梦》这两年的势头很猛，《鬼谷》系列之前的确给段嘉嘉打出了名声，但更受欢迎，并且让“绿袖”这个名字广为人知的，当属之后的作品《问剑》。 最新连载中，《问剑》男主已经拥有移山填海之力，得知杀害养父的人就是自己亲生父母后，生恩养恩的纠缠下被人暗算，困在心魔中不能自拔。 凑巧的是国内某地刚好出现了一桩生恩养恩的官司。 事情的女主角还是个颇有名气的本地女企业家。 这位女企业家幼年时被父母丢弃，最后被养父母从垃圾堆里发现，带回家抚养长大，之后还参加了高考，成为了一名大学生。 毕业后在单位工作两年便开始下海创业，如今已经是一个万人工厂的服装品牌老板。 当地对本地企业家进行报道的时候，也给了这位女企业家很大的版面。 因此被女企业家的亲生父母看见。 如今，亲生父母要求女企业家认祖归宗，赡养父母。养父母则据理力争，表明当年女婴几近死亡，是他们将女孩救活，绝不可能让女企业家再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问剑》中男主霍凡的经历与现实中的女企业家重合，于是不少人开始在报纸和杂志甚至是电视节目里展开各种议论。 段嘉嘉出发前一天正好收到了陈峥年拿来的报纸，还让她有时间的话，先打开电视看京城电视台正在播出的一档访谈节目。 段嘉嘉闲着也是闲着，叫上李长淮还买了一堆零食和饮料，在酒店房间里看起了访谈节目。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话有些煞风景，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这运气确实有点神奇。”段嘉嘉都有些错愕。 她如果没有记错名字的话，这位女企业家的事情应该是在十年后闹起来。 对方名字叫蔡汝兰，养父母条件不错，在六七十年代是非常体面的工厂工人，蔡汝兰的养父曾经上过战场，受伤后影响了生育功能，两个人原本就打算领养一个孩子。 恰好在这个时候遇见了被丢在垃圾堆里自生自灭的蔡汝兰。 根据蔡汝兰的养母说，孩子脐带都没有收拾好，大夏天的丢在外面，伤口都感染了，还发着高烧，奄奄一息。 到医院之后才知道，这是刚出生的孩子。 要是再不送到医院，说不定就活不下去了。 十年后，蔡汝兰已经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女企业家，做出的运动品牌还赞助了国家运动员参赛。 那个时候这件事情闹得是满城风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当然，热度最高的当属一个主持人以言语和所谓的亲缘关系道德绑架蔡汝兰后，被蔡汝兰一句：“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撤掉对你们电视台的投资和赞助项目。”吓得在镜头前面如土色，一个字都不敢说。 段嘉嘉后来还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那个主持人被电视台处分之后，行业内都没人再敢找他接外快。 当时比生恩养恩风波更大的，还是这个主持人。 后来段嘉嘉闲聊说起这件事情，她爸说，蔡汝兰的新闻一定程度影响了公司品牌，她本人不在意，不代表消费者不在意，更不代表公司里的其他高层不在意。 恰好那个主持人撞到蔡汝兰手上，那自然要让公众转移视线，那个主持人是活该，但也一定程度上被蔡汝兰“利用”了。 不过，段嘉嘉倒是知道，这位蔡汝兰女士非常拎得清。 因为重男轻女，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再大的生恩也已经报答过。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是养父母，也是养父母给了她好的家庭环境和物质基础，才让她走到了现在。 蔡汝兰在那次节目后拒绝一切调解，直接把事情交给了律师负责，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拒绝抚养亲生父母，以及认祖归宗这样蛮不讲道理的要求。 法院最后的判决结果也以亲生父母有弃养的问题，以及并未抚养过蔡汝兰，驳回了亲生父母的诉求，并且保留蔡汝兰起诉那对夫妻弃养的权利。 吓得那对夫妻再也不敢在蔡汝兰面前要求什么了。 段嘉嘉收回思绪，电视里已经到了那对亲生父母开始诉苦家里有多困难的话了。 段嘉嘉冷笑道：“真困难的话，家里怎么还有小的出生？养不起就别生。估计他们都不止丢了一个蔡汝兰。” 京城电视台的人还是很负责的。 不仅调查清楚了蔡汝兰的家庭情况和发家史，还把亲生父母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 亲生父母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两个女儿是姐姐，一个是最小的妹妹，中间五个儿子。 按照年龄，蔡汝兰要排在三儿子和四儿子中间。 这个排列就很有意思了。 五个儿子之间年龄相差都是四五岁。 他们能丢一个蔡汝兰，就有可能丢掉其他女婴。 “你看这个分配。两个大女儿照顾小的，然后一连串都是儿子，剩下一个小女儿，这还不够明显？小女儿的时候，估计大女儿都出嫁了，兴许还换了彩礼。” 段嘉嘉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包梅子干，指着电视机说：“现在还有脸找人家？真是太恶心了。” 现在的访谈节目还是很严谨的，而且九十年代初还没有道德绑架这个词。 当节目组调查清楚后，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一杆秤。 这也是为什么蔡汝兰愿意上节目说清楚的原因。 “那对夫妻讨不到便宜。蔡汝兰可以追究他们弃养，但他们没有抚养过蔡汝兰，没有理由要求蔡汝兰赡养他们。蔡汝兰愿意做，那是她好心。不愿意的话，也没人能胁迫。”李长淮因为自身的关系，对于那些失职的父母非常瞧不上。 蔡汝兰父母这种就更令人不齿了。 不过，这档节目也很有意思，开头就直接引用了《问剑》里霍凡的剧情，然后串联了蔡汝兰的人生。 蔡汝兰也在访谈节目中提起，自己也看过《问剑》，也很期待霍凡的选择，但心魔中男主角霍凡的反复抉择和摇摆也给了蔡汝兰很大的启发，加上节目组的态度，这也是她决定参加节目，在全国人民面前剖开内心和自己生活做出选择的重要原因。 总之一句话：《问剑》爆火了！ 时也命也，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 第357章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胡莱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赶忙花钱请人宣传“绿袖”，电影票房也节节攀升。 相比前面那些年，大陆电影市场在八十年代末期开始逐渐复苏，前期还因为各种原因有过阻滞，但进入九十年代后，大陆电影市场开始繁花似锦，不少经典作品都是在这个时期制作。 加上风气逐渐开放，小年轻们本来就愿意在电影院里进行约会。 有胡莱这么一宣传，原本就是《鬼谷》的读者进入了电影院，覆盖面更广的《问剑》读者也纷纷进入电影院。 粤省地区的大部分居民都看过电视剧版的《鬼谷》，这边也有不少人都知道这部电视剧，现在也纷纷跑去电影院看个热闹。 周文就是其中之一。 她刚工作的时候就喜欢看《武侠梦》的小说，只是《武侠梦》的内容越来越千篇一律，就在她准备放弃这本杂志的时候，绿袖出现了。 她是《鬼谷》的第一批忠实读者。 后来《问剑》开始连载，周文就彻底喜欢上了绿袖笔下的世界。 现在虽然没有什么网络论坛，但大家有笔友，而且杂志就会刊登读者来信。 加上周文交友广泛，很快就在本地集齐了一批都喜欢绿袖的同好。 早在得知《鬼谷》会拍成电影的时候，他们这群人就想好了要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 后面《问剑》的爆红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说是一批人，其实最后在电影院门口会合的也不多，只有八个人。 其中还有一个是周文的好朋友。 “阿文，我都好担心哦，我感觉柳飘飘演不出来凌妙。她长得太艳丽了。”朋友挽着周文的胳膊，有些担心的说。 周文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 柳飘飘以往的角色大部分都是艳丽型的，虽然也演过打戏，但都是绿叶型。 现在的《鬼谷》用后世的说法，那就是大女主剧本。 柳飘飘的形象会让周文他们担心，也很正常。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就算是再符合人设的三次元去演绎二次元的人，都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 更何况，柳飘飘之前的角色与凌妙的人设背道而驰。 “报纸上说了，编剧是绿袖亲自操刀，她也认可了柳飘飘，我们要对柳飘飘有信心！”周文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朋友，还是在自我安慰。 抱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念头一行人进入电影院。 再出来的时候，八个人，八张脸都是激动的。 周文的朋友叫明慧，一把拉住周文的手，激动的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都说柳飘飘是大美人了，我之前只是觉得她漂亮，但是当演员的哪个不漂亮。但是这次，柳飘飘就是最美的！” “还有那个武打动作！好帅啊！”旁边的同好也激动得小脸粉红：“那身衣服也好好看，少数民族的衣服这么漂亮吗？” “对对对，那身衣服比电视剧里的看得精致多了。电视剧的银饰一看就是假的，轻飘飘的，但是柳飘飘这身好漂亮啊。” 周文一直点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她还跟朋友可惜，客栈这一段其实很精彩，而且周文除了在侦探小说里看到过类似的情节之外，就没有在武侠作品里看到这样的描写。 结果电视剧版为了剧情节奏和集数，将这一段省略了一大截。 看电影的时候，周文敢说自己是最激动的那个。 那些看小说的时候构想出来的情节和场景，在电影里呈现得八九不离十。 有些地方或许有出入，但都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我还要再看一遍！光碟什么时候出啊？我去买光碟回家看。”周文在所有人都激动的议论完之后，才抓着旁边朋友的手更为激动的说：“我还要再看一遍！这就是我心中的《鬼谷》啊！” 周文可以说是绿袖的死忠读者了，为了更好的支持绿袖，就连香江那边出版的繁体版本的《鬼谷》一整套和最近出版的《问剑》，市面上能找到的她都买了。 也就是周文工作的单位有人经常需要香江和宝岛那边出差，能托关系不错的人去带一套书回来。 再不然周文自己也能周末的时候去一趟香江。 现在电影拍得这么成功，她怎么可能只看一次？ “你别激动啊！”明慧笑着拉住她，对于周文会是这个状态那是一点都不意外。 大家这么多年的朋友，明慧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好朋友对于一个人这么喜欢。 从前看金老的武侠作品也没有看出周文有这样的倾向啊。 “我怎么能不激动？我最喜欢的作家火了，她的电影好好看。”周文抓着明慧，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如果段嘉嘉在这里，她一定能非常明确的告诉明慧。 周文会有这样的情绪，那都是因为——养成！ 绿袖连载的第一篇作品，周文就在看，几乎是一路看着绿袖成长到现在。 周文也有极大的参与感。 尤其是周文收到过段嘉嘉的回信。 段嘉嘉从来没有想过要弄什么神秘人设，所以她是个高中生的消息其实在部分读者那里都是已经传开了的消息。 直到绿袖还是一个小妹妹，周文的保护欲望直接爆棚。 她既羡慕绿袖的成功，也自豪。 仿佛是自己看着一个孩子慢慢成长起来似的。 周文在远方的激动，段嘉嘉还不知道。 但她回到原康县，路过电影院看到那么多人在看电影的时候，已经惊呆了。 不仅如此，自己回到家里，老远就听到了胖婶的呼喊。 “嘉嘉，你上新闻了！” 段嘉嘉站在门口，有些错愕。 京城的新闻这么快就能到原康县了？ 虽说这中间也有几天了，可这种娱乐新闻跟社会新闻还是有差距的。 很快，段嘉嘉想到了蔡汝兰的新闻。 那可是最近最吸引人的社会新闻了。 又是弃婴，又是亲生父母和养父母争孩子的，非常吸引眼球。 段嘉嘉的《问剑》又刚好走到这个情节，还被蔡汝兰在节目里提过，会传到原康县来，好像也很正常。 第358章 结果人家九三年就要起飞了？ 段嘉嘉干笑着跟胖婶打招呼，然后赶紧拉着李长淮进家门。 “我的天，胖婶这也太热情了。”要不是自己进来的够快，段嘉嘉肯定，胖婶都要下楼来找她。 李长淮被段嘉嘉拉着进去，还不忘反手给她把院子大门关好，两人站在客厅里，段家也没有其他人。 就在段嘉嘉拍着胸口回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了李长淮的眼睛。 怎么形容呢…… 段嘉嘉描写过各种眼神，却第一次遇见一双让她心跳加速的眼睛。 好像所有语言都无法形容，但又仿佛没有太多感情，只是单纯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只有她自己。 “嘉嘉？”李长淮喉结轻轻滚动，抬手就要触碰到段嘉嘉的脸颊时，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原本还在暧昧中的两个人瞬间拉开距离。 段述南进门后，看见李长淮也在，顿时拉响警戒。 但在段嘉嘉面前，还是要和颜悦色的说：“长淮来了？你是去京城接嘉嘉了是吧？你们的成绩好像要出来了，可以查成绩了。” 段述南的眼睛仿佛变成了X光机，在段嘉嘉和李长淮的身上扫来扫去。 看出了暧昧，但这种少男少女的情绪波动，段述南好意思说吗？ 况且发生的时候他还不在，段嘉嘉和李长淮要是不认，段述南能有什么办法？ “恩。后天就出成绩了。”李长淮在段述南面前还是乖巧的。 他可太清楚段述南对自己的态度了。 要是不乖巧一点，除非李长淮是傻子。 不过，段述南这点挑剔的眼神，李长淮完全可以接受。毕竟自己是要“拱”人家家里水灵灵小白菜的猪，段述南有不满太正常了。 李长淮代入一下，如果有天有个男人要来拱自家小白菜，他可能比段述南还要激动。 “那就好好回去休息吧。”段述南现在看着李长淮就眼睛疼。 一方面，他觉得女儿还小，怎么就能恋爱呢？ 另一方面，段嘉嘉除了年纪还是十七岁之外，心理方面可一点都不小。谁家十几岁的小孩能自己独立做出这么一番事业来？ 更何况现在高中都毕业了，就算段述南想用高考什么的来当借口都不行。 所以，段述南找不到理由阻止，就只好仗着自己是段嘉嘉的爸爸，在李长淮面前耍一耍长辈威风了。 “噗嗤！”段嘉嘉在旁边还能看不明白她爸的纠结？ 想到她爸有一天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段嘉嘉就忍不住想笑。 其实上辈子有一段时间，她爸对她也进行过催婚。 段述南毕竟是老一辈，在他们的观念里，结婚生子组成家庭还是很重要的人生一环。 如果没有薛卉的难产，段述南的婚姻和家庭都该是最最幸福的。 加之段述南也担心段嘉嘉未来的养老问题，会催婚很正常。 但这样的行为只持续了一年多，那几年冒出的杀妻案突然增多，吓得段述南根本不敢考虑把女儿交给另外一个男人照顾。 年近古稀的段述南又拉着律师各种给段嘉嘉弄基金，以此保障自己有一天离开后，段嘉嘉的晚年生活可以得到保障。 男人会不靠谱，钱总不会了。 段嘉嘉的脑海里不自觉把那个催婚的段述南跟眼前这个放在一起对比，怎么看怎么喜感。 李长淮非常懂眼色，连忙起身：“叔叔，既然嘉嘉平安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再见。” 段述南这才略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再见，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谢谢叔叔。” 送走了李长淮，段嘉嘉这才在客厅里笑出声来。 “爸，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嘛！”段嘉嘉搂着段述南的胳膊，亲昵的撒娇：“长淮人很好，而且对我也不错。虽然我们还没有完全挑明，但其实也差不多了。他每次看到你，就跟老鼠见到了猫似的。” 段述南冷哼了一声：“我先看不顺眼几年再说。你是大姑娘了，很多话我这个当爸爸的不好说，但你自己有点分寸。况且，谁说我不能挑剔一下？李长淮这孩子什么地方都好，最不好的就是有那么一对父母。尤其是他妈妈。我一想到祝丹萍以后要是敢在你面前摆婆婆的谱就气不顺。” 这话段述南也就对段嘉嘉说一说。 跟李长淮接触时间长了，知道李长淮情况的人都能看出来，祝丹萍和李晟可能还在做梦以后可以跟这个儿子好好相处。 但实际上，李长淮早就放弃了那对父母。 他会尽到赡养的责任。 也仅此而已了。 所以什么摆婆婆的谱，只要李长淮的态度坚定，那就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只是现在段嘉嘉年纪还小，段述南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段嘉嘉说：“等成绩出来，咱们去一趟省城。你去看看房子，还有装修。正好，我这儿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段述南把手上的金条都卖出去了。 那些金条有大半个盒子，直接卖了一百多万。 段述南留下了二十万给段嘉嘉存了定期，剩下的钱还有自己手头上的钱，投资了一家快要倒闭的汽车厂。 “啊？”段嘉嘉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她真的只是去了京城一个星期，而不是一年？ 怎么去的时候她爸还不声不响，回来就要当厂长了？ 虽说修车厂也是厂，可这个跟汽车厂相差也太大了吧！ “这说来也是巧了。你还记得省城那个孟家吗？”段述南有的时候都觉得这世上的事情真是奇妙。 段嘉嘉点头，就听段述南说：“孟家不知道怎么，居然跟孟国庆关系不错。我在省城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孟靖梵的父母，也不知道孟国庆是怎么跟他们家说的。上次还客客气气的一对夫妻，这次突然对我冷嘲热讽的。结果这事儿刚好被另外一个人听见了，那人跟孟家关系不好，就出头帮我。” “不过孟家在省城家大业大的，我俩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我俩就去旁边喝酒，喝的时候才知道，这人是个造汽车的，厂子要倒闭了，最近正在想办法拉投资呢。我本来还不太相信，毕竟那人看着也太年轻了。” 说到这里，段述南笑得不行，手舞足蹈的给段嘉嘉形容当时的场景：“结果他把假发一摘，我这才看出来他真实的年纪。那个脑袋真是……能当灯泡用！” 段嘉嘉越听越耳熟，忍不住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陈靖，还是出国留学回来的，手上还有专利，就是舍不得他那个工厂，否则早就被别的汽车公司挖走了。” 段嘉嘉瞪大眼睛。 陈伯伯？ 她以为她爸这辈子比上辈子起步晚，结果人家九三年就要起飞了？ 第359章 她可太重要了！ 汽车行业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 这不仅需要钱，还需要技术人才。 钱容易凑，人才难得。 段述南修车可以，但让他去革新技术，去做高精尖人才，那还不如让他去做生意。 后来的段述南可以用短短十年就在国内汽车行业站稳脚跟，尤其是新能源之后更是稳占鳌头，就是走运认识了陈靖。 段嘉嘉记得，上辈子段述南认识陈靖的时候，陈靖原本的工厂已经倒闭了，他还因为得罪了当时收购工厂的老板，被安排坐了好几年的冷板凳不说，还差点被那个黑心老板安排背锅，险些就要去蹲大牢了。 陈靖解决了那些麻烦之后有些心灰意冷，原本打算换一个行业，机缘巧合认识了段述南，两人也就这么合作起来。 陈靖是有才华的。 坐冷板凳的那几年都自己在家搞研究，只是因为没钱没人，好几次都差人一步。 也是陈靖告诉段述南，做传统汽车的话，段述南最多做到行业中上游，如果目标只在那里，那么他们可以做中低端车行业。 但如果把目光放在新能源方面，段述南说不定可以实现弯道超车。 后来的时间里，段嘉嘉只知道她爸成天到处投资，赚的钱几乎都投入到了陈靖的项目里。 那几年段嘉嘉也没有开公司，而是在安心写自己的小说。 父女俩也不愁吃喝，但真要说多大富大贵其实是没有的。 直到陈靖的项目成功，段述南的财富身家那简直是火箭式上升，连带着段嘉嘉的地位也一路上升。 这才有了后来找她帮忙写自传的事情。 现在他们提前遇见，按照她爸的意思，似乎是还要承包下陈靖现在入职的那家工厂。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靖不就可以避免坐冷板凳，还能避免掉一场无妄之灾？ “一百万，少了点吧？”段嘉嘉再不清楚现在的汽车行业，也知道这个时候一条生产线可能都不止这个价格。 更不要说地皮什么的了。 段述南点头，确实是不够的。 “我准备去贷款。” 其实不止这些，段述南准备再走一趟北边。 只是现在赚的不如从前那么多，那条线最近也危险得很，这份准备段述南还在犹豫。 “不如……”段嘉嘉刚准备说自己也可以投资一点，段述南立刻听出了她的意思，直接说：“你那点也是杯水车薪，我有办法，你别担心。” 段嘉嘉摇头，而是说：“那几颗珠宝，我们送去拍卖吧。” 她对珠宝首饰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那些东西段述南说要留给自己，可段嘉嘉其实根本没有想到要做什么。 “除了襁褓里的那些，其他的都去卖掉好了。我记得有好几颗都是很不错的珠宝，拿去拍卖的话也能有不错的价格。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意外得来的，留下来还不如拿去卖了。” 段嘉嘉回忆着从前，反正她上辈子的家里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金条其实就是段述南襁褓里的金条。 因为世界要给福宝一家开金手指，结果被段嘉嘉父女俩扒拉出来了一堆。 说来也是好笑。 这个书中世界准备了一个巨大的金手指，结果书中的福宝一家也只是找到了墙里的金条和一点珠宝。 轮到段述南，直接摸了个底儿朝天，摸出来了一大堆。 有卖珠宝的钱，加上银行贷款，要拿下工厂问题就不大了。 “陈峥年在香江那边认识不少人，可以让他帮忙在香江那边拍卖。”大陆这边还没有这类拍卖场所，走私下的话，没有合适的人牵线还非常容易被坑。 不如直接送去香江那边拍卖，可能金额会少一点，还需要付手续费，但渠道正规，而且不用担心被人坑。 段嘉嘉看过了，那堆珠宝里有不少珍品，要拍卖出合适的价格不难。 加上段述南手上这一百万，以及几套房子的贷款和地皮的贷款。 “汽车厂这么大的工厂，如果就这么没了，对省城那边压力也很大。说不定我们还要承包工厂的三角债，这个才是最麻烦的。把工厂转为私企，一人承担那么多责任，我觉得你应该找省城那边的领导，要么多要一些贷款，要么给一些支持。我估计省城那边不会拒绝的。” 虽然各地都有下岗的消息传来，但是真正的下岗潮还要从这几年开始。 城镇居民下岗，农村居民进城务工，城市压力其实非常大。 如果这个时候段述南拿出一笔钱，虽然差了一些，但可以为省城那些领导减轻就业压力，以及下岗失业带来的社会问题。 段述南当然有考虑过这些。 还有些意外的看着段嘉嘉：“我都不知道你会考虑这么多。” 说实话，段述南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个聪明人。 直到段述南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见到女儿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是这么的老练后，段述南真的有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就是段述南为自己这么多年在段嘉嘉生活中的缺失而愧疚。 段嘉嘉嘿嘿一笑：“我毕竟也是出去见过世面的。再说了。爸，你这要是做好了，那我是不是大学毕业之前就能有一辆自己家生产的车子开？那我可要成年之后赶紧去考驾照。” 段嘉嘉这话无形中给段述南减轻了压力。 他笑道：“好！肯定让你大学毕业之前开上自己家的车，还单独给你定制一辆！” “谢谢爸爸！”段嘉嘉搂着她爸的脖子，眼睛转了转，她都不知道，原来她爸年轻一点的时候居然还会有这么不自信的情况出现。 真是多亏了有她这个好女儿啊！ 她可太重要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省城？”段嘉嘉还挺好奇省城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她上辈子是大学毕业八年后家里才真正发迹起来，等到段述南身家倍起，那也是段嘉嘉年纪比较大的时候了。 相比那些真正的富二代从小浸润在各种珠宝首饰里，对各种宝石和玉石如数家珍的时候，段嘉嘉最大的爱好还是买房子。 这种不动产带来的安心，可比一颗颗闪亮的宝石更让她高兴。 第360章 李长淮这个心态不行！ 成绩很快下来了。 段嘉嘉几人的成绩和自己估分的结果相差不大，最为高兴的就是隋佳丽。 “我考了四百二，我真的考了四百二。”隋佳丽估分的时候被吓到了一次，觉得自己估分估高了。 是段嘉嘉几个人一起安慰着才把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随着分数出来的时间越靠近，隋佳丽那股害怕的情绪又上来了。 分数出来前一天更是直接失眠，脑子里还开始计划自己如果没有考上，要去哪里打工才好。 现在这个分数，京服肯定是没问题了。 段嘉嘉高兴得跳起来，这次是实打实的开心。 上一次估分，虽然段嘉嘉他们不断的安慰让隋佳丽安心了些，但回家之后她会控制不住的乱想。 还做过自己落榜的噩梦。 这次的成绩再对比以往的分数线，只要不出什么大意外，他们几个都能进第一志愿。 而这种大意外的概率出现很低，低到不可能出现。 李长淮的成绩更是厉害，比省状元差了几分，但却是实打实的市状元。 “恩恩！”段嘉嘉抱着都哭出来了的隋佳丽，还不忘给李长淮竖起大拇指：“考得很不错啊！” 这话不光是对隋佳丽说的，也是对李长淮说的。 大家都是知道了分数之后直接聚在了段嘉嘉家里，都没有说，但就是有这个默契。 隋佳丽哇哇大哭，五个人之中只有隋佳丽是为了高考真的吃过了大苦头的人。 其他四个不是说他们没有吃苦，而是相比隋佳丽，他们的压力其实没有那么大。 隋佳丽更像是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背水之战。 段嘉嘉抱着隋佳丽，她明白，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不是谁都像自己这样，如果高考失利，对她来说也只是一场小失败，她可以选择复读，毕竟在人生这条路上，段嘉嘉已经靠着两本书弯道超车了。 赵峰阳和庞美美也是如此，他们的压力有，却没有隋佳丽这么重。 也不是谁都能像李长淮那样，有个那么好的脑子。 天道酬勤，是一场痛苦的拉力赛。 有人能看到结果，有人则看不见。 都对自己报考的学校都心里有数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嘉嘉，京城好不好玩？”庞美美靠在段嘉嘉身边，屋子里的吊扇开着，旁边还开了一台摇头扇：“天气太热了。还好我们没有出去旅游，我现在连外婆家都不想去。” 今年的夏天不知道怎么，比以往都要热一些。 段嘉嘉拍拍她，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几支雪糕和冰棍出来：“京城？还行吧，我不是都给你们带了特产？你要是好奇，等他们去京城上课了，我们再去找他们嘛！” “对！”庞美美现在觉得空气都是清新的，除了今年的天热有些无法忽视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高考完的日子就是舒服！” 其实还有收录取通知书这最后一步，但大家都很清楚，自己的志愿表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以他们现在的分数要录取进第一志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赵峰阳也在旁边点头，乐呵呵的说：“我都想好以后去京城要怎么过了！这日子，真是瞬间轻松了，老曹说得果然没错！” 曹雪萍当初就是一直用大学时候的轻松来“诱惑”他们，让他们加把劲儿，只要上了大学，就再也不用看见高中那些老师的模样了。 “对了。”段嘉嘉想起曹雪萍，说：“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成绩，要不我们去学校看看？我估计有挺多人都会去学校看老曹。” 曹雪萍对他们尽心尽责不说，而且关心他们每一个人。 别看好像平时曹雪萍对谁都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这三年下来，大家都知道曹雪萍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而且有的时候刀子嘴都算不上，那都是苦口婆心。 班上受到了雏鹰计划照顾的学生更是对曹雪萍感激不已。 因此，等他们几个买了花和蛋糕到学校的时候，班上确实有不少人了。 曹雪萍也在其中。 庞美美和赵峰阳鬼点子多，一把拦住段嘉嘉和李长淮，两人对视一眼，分别凑到段嘉嘉和李长淮耳边说了什么。 段嘉嘉和李长淮的表情瞬间僵硬。 尤其是李长淮，更是恨不得把眼神化作刀子，狠狠扎在赵峰阳身上。 “咱们就给老曹一个惊喜怎么了？”赵峰阳理直气壮：“都毕业了，班长你可管不了我！” 李长淮没有拒绝这个计划。 曹雪萍对他来说，不光是班主任，更是和段嘉嘉一样，朝着他伸出的另外一只手。 是曹雪萍和段嘉嘉一起，把他拉出了深渊。 “你确定我管不到？”李长淮丢下这句话，伸手接下庞美美和隋佳丽手里的鲜花和蛋糕。 两个鬼点子人精也顾不上李长淮的威胁，悄悄潜入班上，喊走了好几个同学，见楼下阵势差不多了，两人再悄悄回到班上，对着还乐呵呵的曹雪萍大喊：“老曹，不好了，楼下班长跟课代表告白，课代表拒绝了，现在正僵持着呢！” 不明所以的同学瞪大眼睛，都顾不上恩师了，拔腿就往楼下跑。 曹雪萍是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之间那点猫腻的。 现在毕业了，她其实无所谓。 高中不能谈恋爱，那是怕他们把太多心思都放在感情上，忽略了学业。 现在都毕业了，她还管什么？ 只是除了班主任这个身份，她还是李长淮的表姨，这可就不能当做不知道了。 “怎么还僵持起来了？李长淮这人怎么回事？”曹雪萍当然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指责段嘉嘉，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两人怎么会不成？ 但还是火急火燎的跟着赵峰阳和庞美美下楼，嘴上还说：“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大家还是同学，是一起备战高考的战友，李长淮这个心态不行！” 也是今天太喜悦了，曹雪萍一时间也失了理智。 加上她不认为赵峰阳敢用这件事情胡乱说什么。 那可是李长淮啊！ 赵峰阳敢拿告白失败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李长淮能让赵峰阳肠子都悔青了！ 第361章 曹雪萍就觉得是值得的 曹雪萍下楼就看见旁边围着一群人，皱眉上前：“李长淮，段嘉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都到最后了，就差拿毕业证了，你们要给学弟学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吗？” 走近后，其他人都非常乖巧的给曹雪萍让路，曹雪萍还没有察觉出不对，继续说：“李长淮，这我可要好好的说说……” “老曹，谢谢你呀！” 段嘉嘉捧着花，李长淮则捧着蛋糕转身。 幸亏今天没有什么风，蛋糕上的蜡烛都稳稳的亮着。 蛋糕是临时买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白脱蛋糕，听店员说是有人给家里老人订的，但是不满意又不要了，定金也没有拿回去。 所以这个蛋糕上面还有仙鹤和松柏。 好在还没有写字，临时让蛋糕店的人用果酱在上面写了：曹老师，谢谢你！这几个字。 “你们——”曹雪萍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遭。 她真的以为是李长淮告白失败了。 毕竟，就李长淮这个臭脾气，他失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喜欢吗？”段嘉嘉把鲜花放在曹雪萍怀里，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在探头看热闹了，都是楼上其他班的同学。 曹雪萍顿时有些红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教了那么多学生，其实很多人在上大学之后就彻底飞出了原康县。 曹雪萍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外面的世界更广阔，能够见到的，看到的也更多。 可是每每看到丈夫的学生来看他的时候，曹雪萍也不是不羡慕的。 她也有学生来看，只是她的学生都走远了，要回来一趟确实困难。 这还是第一次，曹雪萍受到学生的惊喜。 抱着怀里的花，曹雪萍突然觉得自己以往那些当老师的委屈和辛苦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做老师时间长了，曹雪萍也会有倦怠。 每三年，她看到那些考上的孩子露出欢喜的表情，曹雪萍就觉得是值得的。 这样的值得，支持着她继续走下去。 让她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而今天的惊喜，更让曹雪萍坚信，她做的是一件非常有意义，而且有成就感的事情。 “别哭啊！”要不说赵峰阳胆子大呢。 现在是毕业了，都敢直接上手搭着曹雪萍的肩膀，用纸巾给曹雪萍擦脸，嘴上还说：“老曹，你赶紧吹蜡烛，班长手都要酸了。” 今天班上来的同学其实还很齐，有人分数差一点，也有人分数够，要么来找曹雪萍寻求答案，要么就是来报喜的。 学校陆陆续续还能看到有不少学生过来。 楼上更是有老师羡慕的说：“曹老师，你班上的学生真是好啊！” 曹雪萍擦掉眼泪，看着面前这一张张脸，笑着笑着又哭了。 “你们可真行啊！”曹雪萍上前去吹蜡烛，抱着怀里的花都不肯撒手，说：“我还真以为你们俩要闹翻了呢！对了，你俩这是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啊？” 班上的人其实多少都看得出来李长淮对段嘉嘉有意思。 只是大家平时都不会说。 学校里谈这些，私底下说说还好，被老师知道，给人家添麻烦了怎么办？ 原本气氛就不错，现在曹雪萍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直接开始起哄。 “告白！” “什么关系啊！” “班长，你上啊！别怂！” “课代表，你要坚守阵地，可不能让班长那么轻易赢了。” 就连楼上的人都整齐划一的喊着：“告白！告白！告白！” 段嘉嘉和李长淮的脸都红了。 两个人被这么多人围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曹雪萍抬手，大声说：“干什么呢！你们这群兔崽子以为高考结束就能翻天了？这是学校！告白什么告白！” 见大家都有些害怕的看着自己，曹雪萍笑骂道：“就算要告白，也要让李长淮好好准备，借我的场地和气氛算什么？” 众人一片欢笑，纷纷表示要李长淮好好准备。 这可比起哄告白更让人容易接受。 段嘉嘉也悄悄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还挺不喜欢这种起哄式告白的。 李长淮心里也是一个想法。 他可没打算这么随随便便的委屈了段嘉嘉。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在人群中欢呼：“高考万岁！一中万岁！” “高考万岁！一中万岁！” 欢呼声变成齐声大喊，不光学生们在喊，老师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 曹雪萍抱着花，看着周围，又加了一句：“自己万岁！” 这高中三年的生涯，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 所有人都在这里付出了汗水和努力，每一次晨读，每一次夜跑，每一次考试。 三年的辛苦，终于在这一刻灌溉出最美丽的花朵。 老校长站在走廊，颤巍巍的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水光。 谁说他们教育工作者没有意义？ 这些孩子如今的欢呼，就是他们工作的最大意义！ 今日的欢呼，他日也必将传到远方，落地生根，为小家，也为大家而奋斗努力。 —— 从学校回来后，段嘉嘉几人都觉得有一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下来的感觉。 这场欢呼，隋佳丽也参加了。 虽然她是三中的学生，但给她帮助最大的却是曹雪萍。 段嘉嘉他们要来感谢曹雪萍，她怎么可以不参加？ 查询了分数的第二天，段嘉嘉跟李长淮几个人都打了招呼后，跟着她爸去了省城。 段述南在省城买的房子是一套二手房，但周围环境很不错。 省城里倒是有小区新建，不过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地基。 九十年代，还不是只挖个地基就开始卖房的年代。 “这里离丽丽之前的画室很近啊。”段嘉嘉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车子路过了隋佳丽之前画室的巷子入口，有些感慨。 等车子停下后，段嘉嘉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印象。 直到她爸说起这片居民区旁边的一棵百年老树，段嘉嘉这才确认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怎么回事？ 她爸的好运气都在省城吗？ 买房子就买到了五年后要拆迁的地方？ 第362章 短时间的一块浮木 这套房子也不大，对比现在正在住的那一套，也只比原康县的房子一楼大一点。 唯一的优点大概是这里的治安条件和周边环境更好。 虽然现在住的那里出门就是公安局，但周围还是有些鱼龙混杂。 李春花一家的事情着实让段述南厌烦了很久。 住在这样的楼房里，虽说少了邻里之间那种站在院子里就能互相说话的热切，但也减少了遇见李春花那样恶邻的可能。 真有什么事情，大门一关大家也不会见面。 “这套房子小是小了点，但是周围环境还不错。你要是不习惯，那还是回原康县吧。”段述南一开始就想着可以搬到省城。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省城的环境肯定要优于原康县。 也就没有想到，这里条件好是好，但居住条件可比不上原康县的房子。 “我都行。”段嘉嘉对这个不挑。 之前南郊林场的小平房她也住得很自在。 非要对比的话，省城这边不管是拉网线还是做点别的，确实都比在原康县的时候好很多。 房子是三室两厅的格局，这在省城其实也不差了。 别说九十年代初，饶是二三十年后，还是有很多人没有一套房子。 更何况，现在的房子可没有公摊面积的说法，房子说是多大就有多大。 这个时期的三室两厅，就鲜少出现后世那种抠抠搜搜用一点边角料面积凑出来的逼仄小房间，然后再打出几室几厅噱头的情况出现。 “这间卧室和书房都给你用，要不我再买一台电脑放在这边吧？我听说现在国外已经有什么笔记本电脑了。陈靖跟我说，笔记本电脑很适合你这种写作的人，就是买网卡的价格比较高，一般家庭承担不起。” 段述南还在旁边碎碎念，最近他最喜欢提到的人就是陈靖。 自从跟段嘉嘉说好了之后，段述南已经在跟陈靖商量怎么拉到更多省城这边支持了。 有省城这边的支持，不管是银行贷款还是做其他的，他们都会更顺畅一些。 那些珠宝，段述南也已经拜托人送去香江拍卖了。 人当然也是通过陈峥年联系到的。 要给对方百分之一的劳务费。 这还是看在陈峥年的面子上才定下的。 要换做别人，对方至少得拿百分之五。 昨天已经收到了消息，还挺多人对那些珠宝感兴趣的，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价格。 “笔记本电脑？”段嘉嘉连连点头，倒不是在省城用，而是她可以带到学校去用。 现在的段嘉嘉已经习惯了在电脑上码字，再回到手写爬格子时代，她还真适应不过来。 而且电脑做大纲什么的也方便，查找起来也很快。 “爸，我自己出钱买吧。”段嘉嘉考虑到段述南现在的经济情况，倒是很体贴的说：“我自己这几年真的赚了不少，现在电影顺利放映，看情况应该会成绩不错。我虽然投资不多，但买电脑还是没问题的。” “一台电脑而已。”段述南摆手，他现在确实是资金紧张，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你还考上了大学，按照你这个脾气，估计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也不会要我出，那爸爸送你一台电脑，算下来还是我赚了呢！” 段嘉嘉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没有这个能力也就罢了。 但她现在完全能做到经济独立，当然还是自给自足更好。 更何况，现在她爸又是要用钱的时候，自己这边能减轻一点负担也是好的。 “好吧。”段述南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段嘉嘉要是再不答应，似乎也不太好，点头道：“谢谢爸爸。” 父女俩看了房子之后，段述南又着急忙慌的带着段嘉嘉去看那家工厂。 段嘉嘉在看到这家工厂的第一眼就明白，为什么陈叔叔后来跟她爸一起已经事业成功，但每每提起从前的工厂都是一副难过又后悔莫及的样子了。 这家工厂真的很大，而且还曾是本省重要的大厂之一。 至少，段嘉嘉知道原康县的机械厂这几年会一直走下坡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丢了省城的订单。 也就是眼前这个汽车厂的订单。 工厂门口已经肉眼可见的有些萧条破败，完全没有几年前国营大厂的风光。 陈靖穿着一身工作服站在门口，见到段述南就高兴的招手。 段嘉嘉看到陈靖的时候，更是吓了一跳。 只是这些情绪都暂时掩藏在眼底，不敢表露出来。 记忆中，段嘉嘉见到陈靖的时候，他头发都白了一大半。戴着特别定制的高度眼镜，厚重到段嘉嘉有的时候都担心陈靖的鼻梁会不会被眼镜压垮了。 哪怕最辉煌的时候，陈靖也只穿着一身最简单的工作服，灰扑扑的站在人群里。 谁也不会相信那个看起来像修车工的人，会是革新技术的重要研发人员。 每每有记者来采访，陈靖都不愿意面对镜头，把所有镜头都推到了段述南那里。 也就是有人利用这一点想要挑拨段述南和陈靖的关系，陈靖这才开了一次直播，把情况说清楚之后，又一头钻进了研究所，不再过问外面的媒体。 饶是如此，段嘉嘉也没有见过陈靖意气风发的样子。 好像他的快乐都在那几年消磨干净了，剩下的陈靖也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研究项目，完成之后就结束了人生任务一般。 现在这个工厂太大了。 越大，就越证明这个工厂牵扯到的人不少。 这家工厂没有开下去的话，到九十年代末有多少人被迫下岗，可想而知。 段嘉嘉听她爸说过，陈靖从小就是在这家工厂的厂区里长大的，还曾经是厂区子弟中的骄傲。 当时所有人都把希望落在了陈靖身上，结果工厂还是没能开下去。 亲友下岗导致的连锁问题，都让陈靖感觉到无力承担，还有后来那个新厂长试图把亏空的锅扣到陈靖身上的遭遇，让陈靖意志消沉。 段述南的出现，对陈靖来说也只是短时间的一块浮木。 第363章 时代就开始了变化 “陈靖，这是我女儿嘉嘉。嘉嘉，这是你陈叔叔。”段述南做了简单的介绍。 陈靖和段述南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一个女儿，还很优秀。 加上段述南长得不错，所以见到段嘉嘉的时候陈靖倒是没有多意外。 “陈叔叔。”段嘉嘉就更没有什么压力了，她上辈子叫了十几年呢。 陈靖腼腆的笑了笑，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段嘉嘉所了解的那个陈靖了。 只是眼神不像。 现在的陈靖眼里依旧透着光，那是对生活还有希望的神采。 “恩。你们先进来看看。”陈靖说到有关工厂的话题就忍不住叹气，说：“现在工厂已经停工了。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工厂是绝对不能停工的。这些生产机器一停，那就是损失。到时候说不定只能当破铜烂铁卖。” 提到这些，陈靖心里就犹如滴血一般。 他考上大学那年，厂里还一片红火。 厂领导还给他送了五十块钱的红包，是厂办和工会一起奖励的。 陈靖是大厂子弟，从小到大就在工厂里长大，厂区里的那些人都是他的亲朋好友。 “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出去打工了。他们都是工厂从前的高级技工……”陈靖看了眼段嘉嘉，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太好，但陈靖还是想让段述南和他一起争取一下。 这笔钱的缺口太大，光是段述南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即便把那些珠宝都卖了，除非能到一个亿，否则还是差很多。 光是工厂的地皮这些，段述南都够呛。 他去年还在跟刘国庆他们说，自己不会把步子迈得太快。 结果现在迈得都快……应该说是已经扯到了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段述南拍拍陈靖的肩膀，说：“我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陈靖苦笑，他虽说是大学毕业，但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在段述南面前都不够看。 段嘉嘉不好参与到这个话题里，只是看着工厂的情况，回忆着从前的省城有这件事情吗？ 大概是段嘉嘉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是一比一的书中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现实世界中发生的进行，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和她爸这两个对照组。 走在汽车厂里，还真让段嘉嘉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上辈子考上大学后，第一年放寒假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过一群人。 那次省城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雪，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只他们蹲在马路牙子上特别引人注意。 段嘉嘉没有把自己回家的消息跟段述南说，因此回家是自己在机场打车回来。 路上的时候，司机说是一汽厂彻底关门了，现在一群职工连下岗的安置费用都没有。 厂子是被贱卖出去的。 后来段嘉嘉跟她爸在十几年后看了一部电视剧，看到一个情节的时候，她爸突然说那个案例就是省城汽车厂的例子。 段嘉嘉没多想，还笑着说她爸怎么会那么清楚。 现在想想，似乎……就是她所在的汽车厂了。 那次贱卖其实是被人暗中捣鬼，把国有资产以极低的价格倒卖。 这个时候没有那么多监管部门，加上工厂效益低，那边又有工人等着安抚，一来二去不少工厂都是用这样钻空子的办法从国有资产变成了私人所有。 现在想想，她爸之所以那么清楚电视剧里的情节，大概就是因为情节用的是一汽厂，而陈靖就是一汽厂的人吧。 段嘉嘉叹了口气，她再厉害也不可能变出钱来。 这个缺口可不是一般的大，就看他们送去香江的那些珠宝能卖到多少钱吧。 在厂里转了一圈后，陈靖热切的邀请着父女俩去他家吃饭。 提起父母，陈靖更是眉眼带笑：“我爸妈知道我认识了南哥后就一直要我带你回家吃一顿饭。他们是厂里的老员工了，对厂子的感情很深，到时候还希望南哥你多担待一点。” 说到这里，陈靖眼底的笑淡了一些，说：“这也是被最近的事情刺激的。我们大院里有个老师傅看着一家子人都要下岗了，没办法就出去找工作。当年我们厂里的六级工，结果在外面只能做一些搬搬抬抬的事情，还被人嫌弃年纪大。家里那些小的也没有练出来，都打算打包行李去外地打工呢。” 现在其实也已经有了农民工的概念。 农村现在都是一个带一个的出去打工。 说得难听一点，从前在汽车厂工作的这些职工还是很骄傲的。 再往前十年，汽车厂的职工那都是婚恋市场上最热门的。 可现在，还不如隔壁罐头厂。从之前几个月发一次工资，到后面直接把生产线都停了。 厂里的领导也试图去找市里和省里的人想办法。 却都是无功而返。 就是看多了这样的事情，才让那么多人渐渐失望，还起了去外面打工的心思。 结果六级工都在外面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还要被嫌弃上了年纪，这更让这些从前骄傲的大厂子弟落寞不已。 段述南完全可以理解汽车厂这些人的心情，林场的机械厂要不是靠着四洋电器的订单，在汽车厂停下生产线的时候，底下机械厂也早就彻底玩完了。 丢了省里订单的时候，段述南也在林场里，他清楚的听见了那些人悲哀叹气的声音，以及对未来的茫然无措。 只是段述南没想到，机械厂还在挣扎边缘，从前让机械厂吃肉喝汤的汽车厂却已经彻底倒下来了。 “厂里变成这样，谁都不想的。”段述南拍拍陈靖的肩膀说：“咱们都在想办法了，你也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这么多人，上面不可能看着大家丢了工作没了进项。” 段嘉嘉跟在后面，看着厂区的居民楼，还有外面都已经生锈了的一汽厂的牌子，不由得叹气。 时代在向前发展，住在这里的这些工人们也曾经奋斗过，成为时代洪流中的一员。 也是他们无私的奉献和拼搏，才有了后来的国家繁荣。 只是一切发展得太快，让这些曾经奋勇搏击过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代就开始了变化。 第364章 许家欺人太甚！ 陈靖的家庭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都挺有出息。 只是随着工厂的停摆，出息的兄弟姐妹也要去找自己的出路了。 因此陈靖的父母听说陈靖可能找到了办法，还联系上了一位老板之后，都想要见一见段述南。 至少心里能有个底。 毕竟这种有希望到希望破灭的感觉，他们经历太多次了。 段嘉嘉父女跟着陈靖到了陈家，才进门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宾至如归的待遇。 两位老人热情的招待着，生怕他们有一点不习惯。 为此，陈母还催着陈父下楼去买烧鸭。 吓得段述南连忙起身拦人：“叔叔阿姨，真的不用这样。我们今天就是过来吃顿便饭，你们千万不要这么紧张。工厂的事情，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保证，但我肯定会跟陈靖一起想办法的，这点你们放心。”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陈家父母更不放心了。 从前厂长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还是陈靖站出来，笑道：“行了！爸妈！南哥今天主要还是带着大侄女来省城看看，咱们就先别说厂里的事情了。” 陈靖还是不想给段述南太大的压力。 这么大一个厂子，段述南也只是一个小老板，哪里有那么大的实力做成？ 其实陈靖自己都不怎么抱希望了。 段嘉嘉没怎么接触过下岗工人，她爸后来去盘下机械厂的时候，机械厂都不能说是贱卖了，其实就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拿到的就是厂房和地皮的使用权。 还有一堆工人来讨要工资。 一汽厂是被三角债给拖垮的，到现在账面上都有一笔烂账。 接手的人是否要接下这一笔烂账都是个问题。 段嘉嘉对于她爸的事业，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 做得好，她继续当爸宝女。 做得不行，以她现在的能力，让她爸提前退休过上养老生活也不成问题。 不过，段嘉嘉还是希望她爸可以闯过这个难关。 毕竟段述南怎么看都不像是随随便便就会接受要养老的人。 饭桌上，陈母听说段嘉嘉高考不错，立刻给段嘉嘉夹了一根鸡腿，笑道：“那真是厉害了！还是理科呢？我之前总是听人说什么女孩子读不好理科。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数学什么的就好得很。我当初可是我们厂最厉害的会计，谁算账都没有我厉害。” 陈母是很看重读书的。 家里的几个孩子全都摁着头读完了高中。 但考上大学的也只有陈靖这一根独苗苗。 也正是如此，陈母对这个小儿子也最是看重。 今天做这顿饭，不仅是想从段述南口中听到一句准话，也是想给自己的儿子出把力。 希望能把段述南招待好了，这样对陈靖也好。 只是没想到吃饭还真就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吃一顿饭。 这下，陈母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段嘉嘉身上。 段述南也不拦着，还乐得见段嘉嘉被这么围着，笑眯眯的跟陈靖碰杯。 “谢谢陈奶奶。”段嘉嘉也只好道谢，笑得乖巧：“我老师还好，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老师也很不错！”陈奶奶连连夸赞。 以至于段嘉嘉都被夸得脸红。 省城和桦水市的口味差不多，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陈母又去端来了一盆绿豆汤。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陈家大门被人敲响。 “谁啊！这大中午的饭点过来？该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陈母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眼老伴儿。 陈父连忙表示：“我可没有在外面说什么。” 随后，陈母朝着段述南投去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显然是认为有人知道了陈靖今天会带着段述南上门的事情，特地来陈家要个确切的说法。 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厂里的这些人都有些不安。 吃了一辈子的铁饭碗，说没就没了，谁能接受？ 陈母他们的上一辈，进了工厂之后大半辈子都在工厂里，一直到死才送出去。 陈母这一辈的，也做好了跟父母那一辈一样的准备。 现在的情况，不仅小辈因为工作没有着落着急，他们这些老的也担心自己的退休金万一也跟工厂一样都没了，那怎么办？ 辛苦了一辈子，还不就是想要一个晚年安乐？ 大门打开，外面还有一道纱窗门。 南方人喜欢通风，尤其是夏天闷热，一般都会把里面的门打开，只锁着一扇纱窗门，穿堂风呼呼的过，舒服得很。 门口那人急匆匆的说：“你们家怎么大中午的还关门了！出事了！” 来人是陈母的牌搭子，也是好姐妹，平时买菜都是一起去的。 年轻时候也是一起工作的好同事。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见不是来找段述南的，陈母松了口气。 结果就听好姐妹说：“姓许那家悄默声的带着女儿相亲了。今天都在谈结婚的事情了！” “什么！”陈母打开门，听到这话猛地惊叫一声，随后抬手捂着心口位置，一副要晕倒了的样子。 对面的老姐妹吓得连忙拉开门，上前扶着陈母。 旁边的段嘉嘉等人也在陈母惊叫的时候起身朝着门口过来了。 一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陈母朝着陈靖伸手，红着眼说：“欺人太甚啊！许家欺人太甚！” 陈靖上前扶着母亲，一头雾水的又问赶来的阿姨：“慧琴阿姨，许家怎么了？” 慧琴阿姨也气得胸口起伏，她和陈母关系那么好，自然也是把陈靖当成自家小辈看的。 黑着脸说：“许家偷偷的相亲了，拿了咱们的彩礼不吭声，现在都跟人家商量结婚的事情了。老四，你跟许家那个丫头有出什么事情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分手了？” 陈靖更是双眼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众人看陈靖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陈父也气得握拳，又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不停的说：“太过分了！这是要干什么？谁不知道许家跟我们家都说好了结婚的事情？难道就因为厂里的事情这么胡来吗？” 第365章 再遇孟国庆 因为家里还有客人，又见陈母的情况实在不太好，陈家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段述南站了出来：“陈靖，我们先去一趟，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万一有为什么误会呢。而且，如果对方真的要结婚了，你们家之前给的彩礼总要说个清楚。” 慧琴阿姨顾不上问是怎么回事，连忙说：“我跟着你们一起。老陈，当初许家狮子大开口要了那么多，你们家为了这件事情，老四都差点跟几个哥哥姐姐闹生分了。这件事情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许家谁都别想好。” 段述南又转身对段嘉嘉说：“嘉嘉，你留下照顾奶奶，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你电话给我，我拿着方便一点。” 段嘉嘉连忙点头，从背包里把她那台大哥大拿出来。 大哥大一出，在场的陈家人和慧琴阿姨都有点没缓过神来。 要说这大哥大是段述南的话，陈靖一家还能理解。 毕竟人家都打算筹钱盘下厂子了。 但为什么段述南说的是段嘉嘉的电话？ 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四个人急匆匆往外走。 段嘉嘉负责陈母坐在沙发上，又按照陈母的话，找到了放在柜子上面的药。 “都是孽债啊！”陈母吃了药，脸色好了一些，但还是苦着脸说：“早知道会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死也不会答应他俩在一起的。” 段嘉嘉在旁边给陈母倒水，在陈母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也大概知道了陈靖的事情。 许家的女儿和陈靖是同学，小时候陈靖溺水还被对方救过，要不是那个女孩在岸边伸了一根树枝让陈靖拉住，陈靖早就被河水冲走了。 因此陈家和许家就这么来往起来。 也是这件事情，陈家对于许家那个女孩都是非常照顾的态度，还帮了许家不少忙。 后来陈靖和那个女孩谈了恋爱，两家也都做好了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的准备。 可是陈靖大学毕业后放弃了更好的分配，回到工厂的那次，就跟许家那个姑娘大吵了一架。 之后的几年里一直都大小摩擦不断。 “老四喜欢，他说他这辈子就喜欢那个姑娘了。可要让他放弃工厂，他也做不到。原本是打算等工厂好一点，他就找从前的同学和老师帮忙调去其他单位。但是工厂一天不如一天。原本两人是要分手的，这个样子老四也不想耽误人家。可是，是许家自己提出来可以结婚的。” 陈母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 那个时候陈靖已经要放弃了，加上那个女孩也话里话外都表示不想留在厂区，希望以后可以去更大的城市。 工厂当时已经江河日下，陈靖每天都忙着工厂的事情，再也分不出心思去管这些。 加上他也确定自己不一定能给女孩想要的。 与其消磨人家的时间，不如趁着现在还年轻，她还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就此分开。 这对大家都好。 可许家却突然上门表示可以结婚。 “突然又说可以结婚了？”段嘉嘉听了都觉得不靠谱。 结果陈家居然还答应了。 陈母苦笑：“老四总觉得亏待了人家，所以当时陈家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都答应了。什么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全都答应了。老四回厂里的时候，厂里的效益不算太好，但老四毕竟是技术岗位，而且是大学生，收入比一般人都高一些。家里有吃有喝，平时他也没有什么花销，倒也撑得起。结果许家还要八百块钱。” 这下，就连段嘉嘉都忍不住吸气。 八百块钱。 半年的工资。 碰上条件差一点的家庭，那都快赶上一年工资了。 放在农村，那是农民一家四年甚至是更久的收入。 饶是段嘉嘉收敛得再好，也让陈母看见了她脸上的惊愕。 陈母轻笑，人家这才是正常反应。 “老四求着我和他爸，还得罪了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可想到老四之所以会这样，还是为了厂里的事情，大家就都认下了。甘蔗没有两头甜。老四这也是两全其美，只是破财而已。再说，嫁娶这样的事情也不好盈亏来说，就这么算了。” 陈母说着，又轻嗤一声：“没想到啊，居然是把我们陈家当傻子糊弄。” 真的要结婚，还会让许家的女儿去相亲？ 只怕是打着保底也有个陈靖的主意，先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更好的，没有也不要紧，反正还有一个陈靖。 段嘉嘉对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看爸爸他们回来怎么说吧。 万一……有误会呢？ 虽然段嘉嘉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不过，段嘉嘉想了想后来那个意志消沉的陈靖叔叔。 如果真的遇到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也不奇怪会变成那样了。 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谁能受得了？ 许家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加上工厂也彻底凉了，段嘉嘉都能想象到后来家里人偶尔的埋怨对陈靖的打击有多大。 段嘉嘉坐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靖对于汽车厂还有他未来的事业，那肯定是有巨大贡献的。 只是对家人，对身边的人，怕是都不是很好。 也难怪段嘉嘉那个时候也没有见过陈靖的父母和其他亲戚。 好几次过年都是被段述南拉到段家过年，大年初一又跑回了研究所。 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很快，段述南带着其他人就回来了。 陈父和陈靖的脸上都难看得仿佛能滴墨。 慧琴阿姨跟在后面一个劲的小声碎碎念，听内容应该也是在骂许家人。 也就段述南还稍微理智一点。 “说好了，彩礼都会还回来。这次看着好像是我们吃了亏，但是那一家人的名声也坏了。”段述南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脸上也不好看。 这不是为了陈靖。 而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去做个调停，居然还能遇见福宝爸孟国庆！ 听对方的语气，似乎也是冲着汽车厂来的。 就是不知道孟国庆真的有那个底气，还是有其他计划了。 段述南眉心稍稍锁起，很快又舒展开来，说起了陈靖的事情。 第367章 可福宝还是不甘心 “孟国庆这人要面子，其实不难拿捏。”段述南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其实段述南还要感谢孟国庆的出现。 在筹钱的时候，段述南就已经感觉有点吃力了。只是面对陈靖满是希冀的目光，段述南有些骑虎难下。 现在孟国庆想要接手这个烂摊子，段述南反而松了口气。 他看重的也只有一个陈靖，现在能两全其美，段述南当然会选择这个办法。 至于孟国庆是不是一头包……这跟他就没有关系了。 反正人家对他也没有多友善。 “好吧。”段嘉嘉耸肩，她对爸爸的为人还是有自信的，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至于让孟国庆吃瘪这样的事情，段嘉嘉其实也挺想看。 没办法，谁让福宝一家就像是甩不掉的口香糖。 都去了市里上学，最后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一中考试。 她去了京城还能遇见。 现在她爸要考虑这家汽车厂，结果孟国庆也看上了。 这种诡异的“缘分”也让段嘉嘉有些不放心。 她别的都不担心，最担心的是这个世界再次诡异的让他们都不受控制的按照书中写的，犹如吊线木偶一样被操纵着向前发展。 不过，现在早就过了书中的情节，应该不会吧？ 段嘉嘉收回思绪，跟着她爸在火车站买了车票，父女俩美滋滋的上火车准备回家。 殊不知，他们这次的到来给福宝一家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福宝得知段述南也看上了汽车厂，顿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书里提醒她的事情：“不行！” 福宝走到孟国庆面前，着急的说：“千万不能让他去做汽车行业。爸，否则我们一辈子都要被他们踩在脚底下了。” 福宝并不知道那本书里写的内容为什么没有发生，为什么本该死去的人没有死。自己家应该是发迹了的，却也一直吊着在中间不上不下。 其实现在的福宝一家条件已经很好了。 对比许多家庭，福宝一家的经济条件都能说得上是中上水平。可福宝还是不甘心。 她看过那本书里写的，她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就已经住进了别墅里，来往的都是富人高官，她是众星拱月的那个。 现在呢？ 家里也只是在省城有几套房子，她的别墅呢？ 她不仅不是被众星拱月的那个月，现在反而还要去当星星恭维别的月亮。 这样的落差让福宝无法接受。 “我知道了！”孟国庆听着福宝的尖叫声，心里早就厌烦了。 只是这个女儿还有好处可以捞。 每次只要福宝说可以的项目，孟国庆都能做得又快又好。 而且福宝身后还有凌夜。 京城的凌家，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搭上关系的。 上次在沪市，他和凌夜只是偶遇了一次，凌夜看在福宝的面子上点头打了个招呼，只这一个态度，就让孟国庆拿到了上百万的项目。 他原本准备的那些东西都不需要拿出来，人家就忙不迭的把项目双手送上。 光是这一点，就让孟国庆不可能得罪女儿。 “放心吧。段述南不就是有两个修车铺子？他还能拿出来多少钱？我这可是跟孟总合作的，不会有事。”孟国庆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可以跟省城的孟家扯上关系。 要不是老爷子打电话联系了省城孟家，帮福宝转学。 孟国庆还不知道自家原来还有这样的亲戚。 要是老爷子早点说出来，他还有必要在外面吃那么多苦头吗？ 原本孟国庆还担心自己这么找上来会不会引起人家的不高兴。 结果在女儿的帮助下，孟国庆这些担心都多余了。 福宝的存在让省城孟家的孟总夫人特别喜欢，几次都说想要认作干女儿。 孟国庆是巴不得，结果福宝不答应。 最让孟国庆意外的是，福宝越不答应，省城孟家反而越看好自己。 这样飘飘然的感觉，也让孟国庆高兴不已，激动不已。 这才在上次遇见段述南的时候，那么嚣张。 “行了，你爸心里有数。”听出福宝还要说什么，孟国庆没好气的起身，看也不看赔着笑走过来的福宝妈，夹着皮包开门出去了。 福宝妈端着一盆水果，僵硬的站在原地。 自从丈夫事业发展起来之后，她就总是能在孟国庆的身上闻到各种香水味。 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解释，说是商场上逢场作戏。 说是谈生意。 现在就根本懒得解释了。 夫妻俩在一起，谁还不知道谁呢？ 福宝妈早就知道了，丈夫在外面有人了！ “你爸现在装都不装了。”福宝妈红着眼坐在福宝身边。 她知道女儿在家说话是有分量的。 就算不能让孟国庆彻底跟外面断了，也收敛一点吧。 结果诉苦的话还没说出口，福宝就不耐烦的起身，怀里的抱枕不客气的丢到一旁，烦闷的说：“那你也好好打扮啊。从前你不是最好看的吗？怎么到了省城就不知道进步呢？我爸以后是要当大老板的，你这样整天当个家庭妇女黄脸婆，还要怪我爸不喜欢你？” 福宝妈听到这话，看着女儿的背影，如遭雷击。 她怎么也不敢想，这是自己豁出命来生下的女儿对自己说的话。 “福宝！”无论福宝妈在后面怎么叫也没用了。 福宝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情去管父母的感情问题，上次从京城回来，她和凌夜的关系就有些不太好，福宝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跟凌夜和好。 要是凌夜这边有什么问题，福宝别说帮她妈妈，自己可能都没有现在的地位了。 —— 暑假期间的毕业旅行虽然不能成行，但是段嘉嘉整天在家也舒服得很。 没事儿就能接到胡莱的电话，报告现在电影的成绩有多好。 电影的报导也只在段嘉嘉住的周围引起了一阵热议，很快就被更新的话题覆盖。 毕竟，段嘉嘉写的小说拍成了电影，也没有看见段家最近有什么新东西往家里搬。 邻居之间也知道，段嘉嘉肯定赚了钱，只是人家不说，他们也不好上前问。 加上这几年段述南发展得不错，大家早就习惯了段家这对父女的家庭情况比其他人都好一点的事实。 第368章 隋东风的心意 “嘉嘉！”隋佳丽穿着一身吊带裙，凉鞋还带着一点小高跟。 头发和段嘉嘉一样长长了不少，但隋佳丽烫了一个小卷发，看起来时髦得很。 隋佳丽提着几个大袋子，对着院子里喊：“嘉嘉，我回来了。” 段嘉嘉本来就在客厅里吃西瓜看电视，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忙起身去开门。 八月份的天气热得很，隔着铁门看着皮肤明显黑了一个度的隋佳丽，段嘉嘉都吓了一跳：“我的天，你这是香江还是去非洲？” 香江的太阳有这么热烈吗？ 隋佳丽嘿嘿一笑，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小卷发，说：“这是美黑。香江那边海滩上有人晒太阳，就是要晒成这样的肤色，健康！” 段嘉嘉无奈。 不过，隋佳丽还真挺适合这样的小麦色。 她从前就不是很白，卡在不白不黑之间，搭配稍微亮色一点的衣服就能衬得一个人又黄又黑。 现在这样稍微晒黑一点，打扮张扬一些。 健不健康不确定，但看起来确实非常有活力。 “现在这个度就好了，你千万不要太迷恋晒黑。晒太阳过度会得皮肤癌的。”段嘉嘉提醒隋佳丽，就怕她一个上头继续去晒。 凡事都要有那个尺度才好。 “知道了。”隋佳丽点头，还笑着说：“我哥也是这么提醒我的。” 提起隋东风，段嘉嘉都有些恍惚。 自从隋东风去了香江发展，她都有两年多没有再见过隋东风了。 期间他也不是没回来过。 只是段嘉嘉要么去看电影拍摄，要么就是在学校补课。 根本没有时间见面。 “你哥最近怎么样？”段嘉嘉帮着隋佳丽一起提东西：“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都是送给你的！”隋佳丽不客气的说：“我刚刚从曹老师家里过来，送了一套护肤品。这都是我自己在香江打暑假工赚钱买的！” 确定了分数之后，隋佳丽没两天就去香江了。 这是之前就打算好的。 如果考上了，隋佳丽就是去见见世面。 要是落榜了，按照隋东风的意思，就让隋佳丽跟着他去做，考大学就看之后在香江那边有没有机会。 要实在是不行，再回来参加成人高考或者是读夜校也都是可以的。 总之文凭不能太低了。 这是隋家人的共识。 这一个多月，隋佳丽都在香江给她哥隋东风打下手。 现在回来了还不忘在段嘉嘉面前吐槽：“你知道我哥他有多过分吗？那么重的戏服，他让我一个人扛着。而且香江那边影视圈真的太刺激人了。我感觉在那里，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就好像废物似的。所有人做事快得很，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我感觉我哥现在说话速度都快了。” 隋佳丽说着，靠在沙发上叹气：“还是家里舒服。” 段嘉嘉听着隋佳丽诉苦，想也知道隋东风要在香江那边站稳脚跟，除了靠他那位厉害的师父之外，估计也吃了不少苦。 “都很辛苦啊。”段嘉嘉叹了一声。 原本还叽叽喳喳吐槽隋东风压榨她的隋佳丽也不说话了，拿着段嘉嘉之前放在桌上的半个大西瓜就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吃下去。 “说得也是！” 不过两个女孩也只是感叹了一会儿，就欢天喜地的看起了礼物。 “这都是我在香江按照你的身材买的衣服。好看吧！” 隋佳丽的眼光一直都很不错，否则也不会那么热切的想要学服装设计行业。 就连隋佳丽的美术老师都觉得她在这方面很有天分，画出来的设计图虽然有些稚嫩，但确实是按照现在的流行元素设计出来的服装。 “我在香江还看到了好多明星，这都是我找人帮忙签名的本子，你帮我给美美。” 庞美美已经去了金陵，在那边她就是外公外婆最乖的好宝宝，被宠得简直乐不思蜀了。 段嘉嘉偶尔打电话过去，庞美美不是在吃就是在玩。 “她要是知道你给她准备了这个，尖叫声能把我家屋顶掀翻了。”段嘉嘉把本子放好，又去看其他的东西。 隋佳丽这次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是敷衍了事的。 “辛苦你了！”段嘉嘉抱着隋佳丽，小姐妹俩脸贴着脸：“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累不累？” “累什么！我还买了好多防晒霜呢！一中和三中穷得很，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没有军训，但是大学肯定是要军训的。”隋佳丽又拿出一大盒：“你和美美的都在里面，我还是看着你房间里的牌子买的。” 隋佳丽哪里知道什么护肤品？ 防晒霜什么的都是看着段嘉嘉卧室里放的牌子买的。送给曹雪萍的那一套是她找同事问过之后，还找她哥借了一点钱买下来的。 “对了，我哥让我送给你的。”隋佳丽这次去还特地说了段嘉嘉和李长淮的事情。 也不是故意去挑拨或者刺激什么，她就是希望她哥能早点看明白，自己走出来也好。 结果隋东风什么也没说，就是拉着隋佳丽又去买了两根手链。 “我看着他买的，不贵！真的！我哥现在在香江那边混得还不错，那家店的老板给我哥打折了。” 隋佳丽有些小心的看着段嘉嘉。 她就怕把她哥安排的事情搞砸了。 段嘉嘉上辈子的异性缘很一般。 因此到现在也完全没有想过隋东风可能会喜欢自己的这件事。 接过手链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每次都让隋大哥买东西。上次我让你带去给你哥的东西，你都带到了吧？” 隋佳丽去香江的时候，段嘉嘉给准备了一大堆东西，都是送给隋东风的。 隋佳丽见她没有多想，心里又是可惜，又是庆幸。 然后翻着白眼说：“你知道那堆东西有多重吗？我下飞机去拿行李的时候差点提不动。坐飞机的时候还因为超重加钱了。不过我哥还是很喜欢的，他说在香江那边也能吃到家里这边的东西，但味道都感觉不对，还是带过去的味道最正宗！我哥还说，让你有机会也去香江玩呢！” 第369章 禁止小狗撒尿行为！ 暑假里，李长淮把小吃店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赵峰阳跟着父母在老家办了一场流水席，回到原康县又办了一场。 段嘉嘉这段时间倒是没怎么看见她爸。舅舅薛河也直接去省城工作了。 时间一转就到了八月下旬，他们都要去各自的学校。 “到了学校我就给你嘉嘉打电话，你记得记下来我宿舍的电话。”隋佳丽哭的眼睛都肿了，她开学的时间早一点，要和赵峰阳一起先去学校。 赵峰阳也在旁边跟父母分别。 他们高考之前有多想要离开原康县，离开桦水市，现在就有多舍不得。 那些在写试卷写崩溃的时候说出再也不想回来的话，现在都仿佛忘记了似的。 隋佳丽抱着段嘉嘉不肯撒手，还是隋父见时间快到了，在旁边催促着。 他们几个都没打算让家长送去学校。 不过，凑巧的是，正好这几家都走不开。 赵峰阳的爸妈要扩张印刷厂，光是给一中和三中两所学校做印刷，他们的机器都停不下来，更不要说他们还有其他生意了。 再不扩张，机器都要冒出火星子来。 隋家就更简单了。 机械厂肉眼可见的不行，隋父的工资高一点，还留在机械厂，隋母在隋东风的建议下，准备出来做个体户。 也没打算大富大贵，就在小学门口盘了一个店铺，卖点文具小零食什么的，就做小学生的生意。 要是进货好，每年的收入也不差。 这样的话，以后机械厂真有什么问题，夫妻俩也不至于在家眼瞪眼。 为了开店的事情，隋佳丽直接让爸妈忙自己的事情去。 反正她是跟赵峰阳一起走，到了京城直接去学校，以后还有李长淮也在京城，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隋佳丽只说赵峰阳的话，隋家人还没那么放心。 可一说李长淮，那比什么都好用。 李长淮拿了市状元的事情林场都传遍了，加上他把小吃店的分成分了一部分给祝外公和祝外婆的事情也有不少人知道。 这原本不该对外说，但耐不住祝外婆这些年因为祝丹萍一走就不怎么回来的事情给弄得压抑起来，这次就干脆触底反弹了。 从前多少人说祝丹萍不孝顺，现在祝外婆就有多张扬的宣传李长淮有多孝顺。 李长淮之前还有些尴尬，但看着祝外婆欢喜的样子，还有祝外公嘴上不乐意，出门却腰杆都挺直了的模样，也就随他们去了。 也正是如此，现在林场那边都说祝丹萍虽然没良心，但李长淮是个孝顺的。 在不少大人眼里，李长淮那就是乖巧懂事孝顺的代名词。 段嘉嘉抱着隋佳丽，也依依不舍：“知道了。我肯定会记下来。我去了学校也会用宿舍的座机给你打，要是我电话打不通，你就用座机联系我。” “我会的。”隋佳丽哭得直打嗝。 她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说分离的不舍，这些感情和情绪都汹涌着奔向了段嘉嘉。 段嘉嘉也感受到了隋佳丽的情绪，拍着她的后背说：“上学嘛。你就当做还是在画室一样。再说了，你就算考上了京服也不能放松警惕。这么多艺考生呢！但是服装设计师每年能有多少厉害的被人记住？好好加油啊！” “我会的。”隋佳丽昨天还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的面对今天的分离。 毕竟她高中三年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外面自己生活。 跟现在去上大学没区别。 但今天到了火车站，隋佳丽才感觉到是不一样的。 高中那个阶段，无论她是要去省城还是要去村里，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无论飞多远，她都要归巢。 今天，她真的有一种自己飞出去就不会回来的感觉。 不是她不喜欢家乡，而是她感觉到自己即将面对一片更为广阔的天空，到那里就真的只能单打独斗了。 “爸妈，我不在家……”隋佳丽刚准备跟父母感情交流一下，结果隋母提上行李直接说：“我和你爸还能把自己看丢了？行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在外面想吃什么吃什么，别饿着。我听说京城冬天冷得很，要买保暖的衣服你就买，钱不够了就跟家里说。还有，在外面也紧着皮，别又跟初中的时候似的到处疯。” 隋母一开口就噼里啪啦的炮语连珠，听得隋佳丽再多感性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到了京城多喝水，我听你娟子阿姨说京城可干了。她前些年去京城出差，说是一到北边就干的嗓子都不舒服。还有还有，我听说京城那边东西都贵，你别想着给家里省钱。你这几年画室都花了钱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你就只管着上学就行。但是也有个度，别在外面张开手就撒钱……” 隋母陪着隋佳丽一路检票，一直把女儿送上车，一路上隋父就跟在后面提行李，也没有多说什么。 火车票是托人买的卧铺，跟赵峰阳的在一起。 下火车之前隋母还拜托赵峰阳多照看一下隋佳丽。 段嘉嘉没有跟进去，在火车站外面叹了口气说：“阿姨估计打听了不少关于京城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说那么多。” 隋母的嫌弃是真的，但更多的还是对女儿的爱意。 李长淮趁着暑假的时间去学了车，考了驾照。 今天就是他借了段述南的车，开车把隋家人送到火车站来的。 “你行李都准备好了没有？京城那边你要是有什么不了解的，也可以去找胡莱，你不是见过胡莱？”段嘉嘉转头去问李长淮，脸颊微红，明明笑着，嘴上却假装抱怨的说：“你其实可以跟着一起走的，不一定非要先跟着我去沪市。” 李长淮前面一直都恩恩的应着，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笑了一声：“才不。我上次去冬令营的时候就听那些人说过，大学开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高年级的男生就用迎新的时候去接近新生。我要过去……” “禁止小狗撒尿行为！”段嘉嘉双手在胸前交叉，表情不悦。 这种宣示主权的行为，她不喜欢。 她是一个人，主权是自己，又不是什么物件，还要一个人过来充当自己的“主人”。 第370章 两个完全不想见到的熟人 李长淮显然知道段嘉嘉的习惯，连忙改口：“我也是去帮忙的，我错了！” 段嘉嘉轻哼：“原谅你了。” 她不喜欢这种宣示主权的行为，但李长淮道歉得这么快，她也不是不能原谅。 李长淮稍稍松了口气，但也从心底里提醒自己，以后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出现了。 他看得出来，段嘉嘉是非常有主见的人。 就算没有写小说的事情，段嘉嘉也不会依附于他人。 更何况，段嘉嘉现在自己也已经经济独立，这就更不用说了。 也正是这样的段嘉嘉，才让李长淮心中惦念记挂着。 等隋家父母出来，又跟自己开车过来的赵峰阳父母打了招呼后，一行人这才离开了火车站。 “把我放在前面就好了。”段嘉嘉指着前面的路口，转身对隋家父母说：“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隋家父母都知道今天要不是段嘉嘉和李长淮，他们来一趟市里也麻烦得很。 火车站那边不好坐车，回来也是麻烦事。 “今天谢谢你了！”隋母知道女儿和段嘉嘉的关系好，但也没有因此就拿乔，还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你们家没办谢师宴，我这红包在家里捂了一个暑假，现在总算是有机会拿出来了。阿姨要谢谢你们这些孩子，要不是你们，丽丽那个孩子哪里会想到要上大学的事情。” 隋家父母对段嘉嘉几人的感激都不能用简单的语言来形容。 如果不是他们这群好朋友在，还一直都鼓励着隋佳丽，就隋母对自己女儿的了解，估计都不需要等到高三，高二的时候隋佳丽就放弃了。 更不要说，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隋佳丽才会有上进的想法。 初中时候的隋佳丽心里，最上进的做法大概就是离开林场，离开原康县。 “阿姨，这也是丽丽自己努力的结果，她如果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我们拿着鞭子在后面催也是没用的。” 段嘉嘉没想居功。 他们或许是一个原因，但这些也都是隋佳丽自己努力的结果。 “阿姨如果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就多夸夸丽丽吧。这毕竟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 隋母越看段嘉嘉就越喜欢。 她当然知道这也是隋佳丽努力的结果，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更习惯贬低自己的孩子。 猛地一听段嘉嘉这样说，隋母有些不习惯的同时，又挺骄傲。 她的女儿小时候是调皮了些，但还是个乖孩子。 这不还考上大学，都去京城了？ 段嘉嘉又叮嘱了李长淮好好开车，目送着他们走远了才让家里去。 她的行李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沪市和桦水市这边的气候差不多，倒也不需要怎么多准备，日常的衣服就够用了。 唯一麻烦的是，段嘉嘉要带一台笔记本电脑去学校。 这着实有些惹人注意。 但是现在也没有网吧，段嘉嘉写稿想去网吧也不行。 学校倒是有微机室…… 选来选去都觉得麻烦，段嘉嘉还是决定带上电脑。 张扬就张扬了。 张扬一次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段嘉嘉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带上，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两个熟人。 还是两个完全不想见到的熟人。 孟靖梵和福宝。 自从知道孟国庆跟孟靖梵的父母关系不错后，段嘉嘉也不意外孟靖梵和福宝认识。 看着这两人站在自己家门口，语气冷淡的问：“有事吗？” 这是福宝第一次来段家。 看着院子里那栋跟周围完全不同的两层小楼，这跟她见过的别墅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只是前后院小了一点，周围的环境差了点。 按照书里写的，她还要在大学才能全家搬进别墅里。 可段嘉嘉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多了。 福宝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凭什么？ 一个书中早就该死了的人，为什么还能抢在她前面享福？ 这不公平！ 孟靖梵没有注意到福宝的态度，见到段嘉嘉的时候还有些紧张：“段嘉嘉，我正好路过桦水市办点事去，想起来你应该要去上大学了，过来看看你。” 段嘉嘉皱眉，他们之间有这么好的关系？ 孟靖梵深吸一口气，身上那股颓唐的气质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淡去了不少，穿着一身运动服，看着还挺阳光的。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大学是去哪里……” 段嘉嘉有些不耐烦。 今天送走了隋佳丽和赵峰阳，她心情本来也没有多好。 现在不光孟靖梵来了，福宝也来了，这是成心来给她添堵的吗？ “你们到底想来干什么？我去哪里上大学？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而且，你不是很会打听消息？可以自己打听嘛。” 段嘉嘉这话可以说是非常不给面子了。 要换做别人，孟靖梵现在就已经甩手走了。 可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段嘉嘉。 之前骚扰了段嘉嘉不说，后来家里跟孟国庆一家关系好起来，还看着孟国庆刁难过段述南。 孟靖梵这次来桦水市，就是特地来跟段嘉嘉道歉的。 至于福宝……她非常受孟靖梵的妈妈喜欢，听说要回原康县，就以想回老家看看为由跟着一起来了。 “我——”孟靖梵眼眸垂下，小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来道个歉。你不想说就算了。” 段嘉嘉只想翻白眼，这人是从小娇惯着，以至于听不懂人话吗？ “段嘉嘉，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针对梵哥哥吧？”福宝穿着打扮倒是没有像在京城见到的那么成熟了。 还开始往甜美风走，头上别着一个大大的蝴蝶发卡。 “我知道我们两家有些误会。但那也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迁怒呢？” 福宝说这些话的时候，孟靖梵还稍稍抬起头，眼底有些希冀。 段嘉嘉都给气笑了。 懒得跟这对颠公颠婆说话，走到家门口语气不悦的对这两人说：“让一让，我要回家了！” “段嘉嘉！”福宝压着嗓子叫起来还有些刺耳。 “吵死了！闭嘴！”段嘉嘉捂着耳朵，不耐烦的瞪了福宝一眼。 第371章 自己一厢情愿 福宝没想到段嘉嘉会是这个反应，还真被吓了一跳。 趁着这两个人走开，段嘉嘉上前开门，拉门，进去，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站在自家院子里，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然后气呼呼的往屋檐下荫处走，再转身对福宝说：“我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关系那么好了？孟靖梵，你要真念着我之前阴差阳错帮过你家的份上，就不要再来烦我了。我们做不成朋友的。还有你，孟佳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面前找不痛快，你到底是要我不痛快，还是自己不受一点刺激就不舒服？” 她都要怀疑福宝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了。 不说父辈的恩怨，就是段嘉嘉自己跟福宝之间都有摩擦。 得是多大的心眼才能当做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继续一起？ “我不是……”孟靖梵原本以为经历过上次的事情，段嘉嘉会对自己态度好一点。 没想到，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福宝被段嘉嘉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想到她爸的项目进展，也不在段嘉嘉面前装什么感情深了，直接道：“你就是嫉妒我。我爸的项目马上就要落实了，到时候你们家就喝西北风去吧。” 说完，又看了眼孟靖梵，委屈巴巴的诉苦：“梵哥哥，我……我也不是……” 段嘉嘉翻白眼，这两个人烦人的程度堪比夏天的苍蝇蚊子。 懒得跟着两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说话，段嘉嘉转身就进了里屋。 进去之后，她拿起座机就要给隋佳丽吐槽，但想到隋佳丽在火车上，干脆拨了庞美美的电话。 这大热天的本来就燥得很，回家还碰上俩脑子有问题的。 段嘉嘉看得出来，孟靖梵就是单纯的来找自己。 至于福宝……大概是想来找什么存在感的吧。 她一开始不是很能理解福宝的做法，但是这样的事情多了，段嘉嘉再不理解也都理解了。 庞美美刚好也在电话旁边，两个人也没有说太久。 现在电话费不是很便宜，就算座机打过去不收费，打电话聊天这样的事情，估计庞美美的外公外婆他们也接受不了。 说了几句后，段嘉嘉又跟她约好了去沪市的时间，这才挂了电话。 段嘉嘉和庞美美录取的是同一所大学。 两个人不同专业。 段嘉嘉学的是金融专业，庞美美则是精细化工。 虽然不在一个院校，宿舍楼肯定也不在一起，但在一个学校里也不错。 段嘉嘉盘腿坐在沙发上算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全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车子的声音。 立刻就明白是李长淮开车回来了。 从窗口往外看，孟靖梵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段嘉嘉从冰箱里拿了一根老冰棍，趿拉着拖鞋去给李长淮开门。 “这么快？你路上没有故意开快车吧？”段嘉嘉打量着李长淮，还看了看车子。 倒不是担心车子，主要还是怕李长淮车子开快了会出事。 他拿到驾照还没几天呢。 段嘉嘉生日在十一月，还没有到年龄，不能考驾照。 李长淮摇头，接过段嘉嘉手里的老冰棍：“林场过来的路上又没有什么车，来回就很快。” “行吧。”段嘉嘉把刚才孟靖梵和福宝来过的事情说了，烦闷的说：“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跟狗皮膏药似的。不过还好，上大学就遇不上他们了。我听丽丽说过，孟靖梵之前就决定要考央美以后走纯艺术路线的。至于福宝……啧，她那么在意凌夜，估计考得也是京城的学校。我在沪市，天高皇帝远，大家以后都不会见面了！”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把志愿和以后公司的位置选在沪市是多么的英明。 段嘉嘉的高中生涯，除了高一的时候因为福宝的关系确实有过一点麻烦，高二高三都平静得很。 她自然也希望自己大学生活可以这么平静。 她是去上学的，不是去升级打怪的。 至于公司就更简单了。 凌家在京城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凌夜在凌家受宠这一点，她上次就听胡莱说过了。 到时候凌夜想给自己找一点麻烦，就算看在胡莱的份上不敢动大手脚，但是找一点小麻烦对他来说也不难。 自己是去做生意，不是去做麻烦清理工。 还是沪市好。 听到段嘉嘉这么说，李长淮眉眼稍稍沉了一点，心中不满孟靖梵和福宝欺人太甚，但又很清楚，段嘉嘉现在这个做法，在现实社会里是最有用的。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也就是暂时的。”李长淮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段嘉嘉刚好在看别的东西，没有怎么听清楚李长淮这话。 —— 很快到了段嘉嘉离开的日子。 段述南这段时间忙得几乎不见人影，段嘉嘉好几次都确定段述南是彻夜未归。 不过，见面的几次都能看出来，段述南的计划应该进展得不错。 结合那天听到福宝说的话，段嘉嘉估计工厂很快就要到孟国庆名下，但工厂里的工人们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了。 哪怕只是给一笔钱，那也比就这么拖着得好。 有钱，至少还可以缓一段时间。 段述南把段嘉嘉送到火车站，情绪一直很落寞。 相比隋家父母已经习惯了女儿不在家的日子，段述南是各种舍不得。 这不是去外面玩十几天就会回来。 段嘉嘉一个学期有小半年的时间都在外面。 而且沪市，段述南自己都不熟悉。 “东西都带好了？”段述南挣扎着说：“真的不要我送你去学校？” 他本人是非常愿意做这件事的。 但是段嘉嘉不乐意。 “真的不用！”段嘉嘉摇头：“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过去，还有李长淮呢！” 段述南瞥了眼站在旁边同样拉着行李的李长淮。 就是这小子去了，他才不放心！ “哎呀！”段嘉嘉急得跳脚：“您不是还有项目在忙吗？我还想要拿到了驾照之后就开车呢，不然我自己花钱买了？” “不行！”段述南一口拒绝。 这怎么可以呢！ 第372章 有人的呼噜声大得像打电钻 老父亲事业已经不如女儿了，这要是再被段嘉嘉抢先，他这个当爹的还有什么自豪感？ 段述南想到这里，不耐烦的看向李长淮，叮嘱他：“那你要照顾好嘉嘉。” 李长淮哪里会不答应？ 他怕死了段述南会跟着一起去，到时候岂不是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两个人互相竞争，又互相达成一致意见。 上火车后，段述南还在不停叮嘱。 段嘉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叠声的应下。 火车缓缓行驶，段嘉嘉看着站台上的段述南，之前的那点小情绪全都消散，只剩下不舍。 “爸，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段嘉嘉趴在车窗，眼睛泛着红。 段述南刚刚还万分不舍，现在却只对着她摆手：“知道。你自己也是。爸有空就去沪市看你去。” “好。你记得来啊。” “知道！放心吧，肯定去。”段述南还不忘叮嘱李长淮：“你照顾好嘉嘉，自己去京城的时候也小心点，路上警惕一些。” “我知道，谢谢叔叔。”李长淮没想到段述南还会叮嘱自己，心头微暖的同时也不忘对段述南说：“段叔叔也照顾好自己。” “知道知道。啰嗦！”段述南对李长淮可就没有像对女儿那么好的脾气了。 等火车渐渐驶远，远到看不见段述南之后，段嘉嘉才在李长淮的安慰下好转过来。 考虑到行李问题，加上桦水市去沪市其实没有太远，所以段嘉嘉也没有考虑飞机票。 加上买的还是卧铺，就更没有什么必要了。 车厢里暂时只有段嘉嘉和李长淮，一直到省城站才有人进来。 段嘉嘉和李长淮都是下铺，中铺是一对父女，上铺则是两个男孩子。 放置好行李后，上铺的两个男生坐在过道处，中铺的父亲跟女儿交代了一声，拿着一个军绿色的水壶去打水了。 “你们是去上学？”中铺的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趴在床上打量着段嘉嘉和李长淮，眼神灵活的转了一圈，小声说：“你们是在处对象吗？” 段嘉嘉看了李长淮一眼，就见他这次不仅是耳朵红，脸都红了。 她笑着说：“还不算。” “还不算？”女孩似乎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回答，再勾着头去看李长淮的头顶，捂着嘴偷笑：“你们是要去沪市吗？这趟车的终点站就是沪市。” 段嘉嘉点头：“你呢？你也是去上大学？”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对。我去沪市中医药大学。你是哪所学校？说不定以后还能在老乡会见面。” “沪市的赋旦。”段嘉嘉说：“他去华清，先送我去沪市安顿好了之后他再去京城。” “哇！”女孩羡慕的感叹。 说话的动静吸引了坐在过道的两个男生。 听见里面也是同龄人，戴眼镜的那个扶了扶眼镜，说：“我是财经大学的，他是理工大学，我们也是去沪市的。” “哇，这么有缘分！”女孩更高兴了。 她和那两个男生是同一站上，说明人家也是省城人，更是老乡中的老乡了。 “我叫蒋姝。”女孩的性格非常活泼，干脆从中铺爬下来，还不忘带上一罐桃酥跟大家分：“我妈妈给我路上打发时间吃的，你们都尝尝。” 段嘉嘉坐在下铺，也没跟蒋姝客气，道谢后拿了一块桃酥出来：“我叫段嘉嘉。” 李长淮摆手表示不要：“我不喜欢吃甜的。李长淮。” 戴眼镜的那个也没有要，笑声爽朗：“我叫杜长宇。这是我朋友，戴志军。” 剩下那个男生的性格明显更腼腆一些，也连连摆手表示不要。 段嘉嘉看得出来，蒋姝的家庭条件不错，戴志军次之，看起来差一点的就是杜长宇。 正说着，蒋姝的爸爸也回来了。 见到女儿跟车厢里的人聊起来，稍稍挑眉。 “爸，他们都是去沪市上大学的。”蒋姝热情介绍：“不对，李长淮是去京城的，人家可是华清大学的学生！” “这是我爸，他是个公安。”蒋姝站在爸爸身边，笑容自信又张扬。 几个人都问好之后车厢内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蒋姝活跃气氛。 这一路上有蒋姝在，是不愁没意思了。 段嘉嘉也从后面的聊天中知道，蒋姝还是她上辈子读的那所高中的学生，只是学校里人那么多，段嘉嘉也不可能认识所有人。 倒是杜长宇和戴志军在另外一所高中，两所高中都是省重点，升学率都不低。 不过，车厢内公认的学霸还是李长淮。 蒋爸爸得知李长淮特地去沪市就是为了送段嘉嘉的时候，眼神还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都上大学了，早十几年像他们这样十七八岁的也不是不能相亲，就是年纪小了些。 放在乡下，这个年纪结婚生孩子的都有。 蒋爸爸是公安，接触过的案子不少，对这些事情接受程度其实还是挺高的。 更何况，人家的家属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同车厢的陌生人说这些不是成心招人烦吗？ 从省城去沪市要坐两夜三天的火车。 前一天蒋姝还浑身是劲儿，活泼得不行。 到第二天人就蔫了。 第三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更是叹着气说：“终于要到了。火车上睡都睡不好。” 也不知道是哪个车厢，有人的呼噜声大得像打电钻。 第一天晚上响起来的时候，戴志军还懵了好一会儿，问杜长宇是不是有人在拆火车。 差点把人给笑死过去。 就是段嘉嘉也没有睡好，眼底还有一个淡淡的黑眼圈。 去买早饭的时候，李长淮有些心疼的说：“早知道还是坐飞机。那些行李可以提前托运过去。” “得了吧，到时候丢了怎么办？”段嘉嘉摇头，她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再说，这也不苦了。多少人都买不起卧铺，在火车上坐个几天几夜去上学的？ 而且现在的托运也不是那么安全，寄取都不怎么方便。 在餐车买了两份饭，两人踩在晃晃悠悠的火车上往回走。 路上还遇到了刚起床去洗漱的杜长宇。 第373章 感觉未来的大学生活会很热闹呀！ “吃着呢？”杜长宇的妈妈那边是北方人，说话的时候带点北方口音，笑呵呵的说：“今天的菜怎么样？” 李长淮耸肩：“还是一样，随便吃点吧。下午就能到了。” 火车上的饭味道确实很一般，他们都是在火车停站的时候买些零食垫一垫。 之前蒋姝闹着要买一个烤鸭腿，吃了之后咸得喝了一下午的水才好一点。 段嘉嘉原本也想试一试，看到蒋姝那个样子，瞬间就歇了买鸭腿的想法。 路上的时候他们几个也会打牌什么的打发时间，路上总体来说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 也确实是缘分，整个车厢的人都是去沪市，下车的时候大家互相帮忙拿行李。 就数段嘉嘉和蒋姝的东西最多，李长淮要去京城，反而带的东西最少。 除了必要的证件和录取通知书什么的，李长淮就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准备其他的都在京城买。 出了火车站就有引导的队伍，段嘉嘉和李长淮因为东西太多，直接出火车站去找打车的地方了。 上车后看着与桦水市截然不同的沪市，段嘉嘉这才有一种九十年代其实也很时尚的想法。 比起穿个吊带被拍到网上还要被说三道四的时候不同，九十年代相比八十年代，服装已经从之前刚刚够穿到慢慢走向时尚，崇尚美感的时候。 各色的印花长裙和短袖在沪市大街上都能看到。 还有穿着垫肩西装的职业女性风风火火的提着包，甩着一头浓密的大卷发穿过人群的画面。 段嘉嘉在京城也看到过类似的画面，但相比沪市，京城的老京城味儿更像是胡同和各种接地气摇着大蒲扇的大妈大娘，偶尔也能看到年轻人，只是好像确实不如沪市这边时尚感突出。 “哇，刚才那个姐姐穿得好飒啊！就像电视剧里的女强人。”段嘉嘉看着那个穿西装的女人提着包风风火火的过马路，每一根头发丝都仿佛是跳跃着的。 出租车师傅很是得意的说：“我们沪市小姑娘很灵哇？” 段嘉嘉连连点头：“真的很漂亮啊。” 她上辈子也不是在沪市这边上学，来沪市的时候都已经是九八年了。其实千禧年前后那几年里，时尚风气是很浓的。穿短裙的穿短裙，穿露背吊带的也能穿露背吊带，不喜欢穿裙子的，喜欢裤装短发的女孩子也不少。 那个时期更有兼容包容的感觉，时尚也不是以性别定义。 千禧年y2k的风格不是一天出现的，而是这些年慢慢积累出来的。 知道段嘉嘉是来赋旦上学，司机师傅更是连连夸赞，只是这话里夹杂着沪市方言，段嘉嘉听得也是一知半解。 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还趴在窗口笑着说：“小姑娘，对象不错哦！刚才都没有看别的小姑娘。” 顿时给段嘉嘉和李长淮闹了个大红脸。 段嘉嘉等司机师傅走了，红着脸轻轻踢了李长淮一下：“行了，赶紧去报道吧！” 李长淮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他发现自己这一趟来得简直太值了！ 在原康县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人觉得他和段嘉嘉是一对，这才出来多久？走到哪里，谁都觉得他们是一对。 不过，李长淮也没有打算这么模模糊糊的就糊弄过去。 他要给段嘉嘉最好的！ 包括表白。 因为有李长淮的存在，哪怕有人想要给段嘉嘉献殷勤，也只能按捺下来。 段嘉嘉顺利报名，拿到了寝室号和钥匙。 因为是报名第二天到，寝室里已经有人了。 段嘉嘉让李长淮等一等，在外面敲了敲门，站在门口笑道：“你们好，我是四号床的段嘉嘉。” 宿舍里有不少人，看起来最少有两家人在这里。 见寝室里有男有女，倒也不用那么避讳了，段嘉嘉赶忙对着李长淮招手，让他过来。 宿舍是直接分好了床位，避免再因为抢床位的事情闹起来。 “你是四号床的？”坐在门口左边床位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本英语单词，笑着跟段嘉嘉打招呼：“我是一号床，我叫刘长清。” “你好。” 段嘉嘉拉着行李箱进来，李长淮在后面拉着自己行李箱不说，还提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里面装着段述南特地定做的一层棉絮铺面和枕头被子。 “哦呦，这个小姑娘灵哦。”在旁边拿着抹布擦床架子的女人转头，抬手拍了拍旁边的女孩：“湘湘，跟室友打招呼嘛！” 被推了一把的女孩有些尴尬的朝着段嘉嘉笑了笑：“你好，我是住你下铺的顾湘。” “床架子我们给你擦过了，你直接铺上就好了。就是等一下，等我们铺好把床帐子挂上，不然你待会儿上去动一下，床板子上的灰会落下来的。”顾湘妈妈躺了一头小卷发，戴着红色发箍，热情得很。 看起来像是顾湘爸爸的人在铺床，还抖了一个床帐子给系上。 这架势看得对面五号床的家长有些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准备。 铺床的女孩还抬头看了看床架子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灰。 顾湘在旁边尴尬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姆妈，你小声一点！”顾湘转身，悄悄拉了一下妈妈的胳膊。 顾湘妈妈敷衍的点头：“好咧好咧。” 段嘉嘉倒也不介意这些，以后跟顾湘上下铺，还是把关系处好一点。 又偏头看了眼五号床的人，稍稍点头：“你好。” 在铺床的女孩看了眼段嘉嘉，又看了看段嘉嘉身后的李长淮，推了一下眼镜，腼腆的说：“你好，我叫郑牧蓉，是满洲里来的。” “哇！那可真够远的。”段嘉嘉知道这个位置，都靠近边境线上了。一边是蒙国，一边是老大哥。 郑牧蓉笑着点头：“恩，坐了好久的火车呢。” 郑牧蓉的父母也在旁边笑着打招呼，郑牧蓉的父亲长了一副彪形大汉的脸，身材也魁梧，笑起来还有些憨厚，一家子都是内向的性格。 和斜对面的顾湘一家形成鲜明对比。 段嘉嘉拉着李长淮进来，站在旁边等顾湘家里收拾好，还悄悄给李长淮使了个眼色。 感觉未来的大学生活会很热闹呀！ 第374章 这次的收获太大了！ 顾湘一家大概是见有人来了，动作很快，把床帐子系好就让开了位置。 段嘉嘉之前担心的极品舍友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段嘉嘉原本要上去，结果李长淮直接在鞋子上套了俩塑料袋，踩在楼梯架子上伸手就开始擦床板。 “这是你对象啊？”顾湘妈妈好奇的问，笑眼里满是好奇。 段嘉嘉看了李长淮一眼，算是默认了。 顾湘妈妈又看了李长淮几眼，点头说：“长得也好，也在沪市读书？” “不是。”段嘉嘉也没有闲着，在旁边把蛇皮袋打开，等李长淮把床擦好就直接铺上去。 垫被都是段述南特地去打听了宿舍床大概有多大之后找人专门弹的新棉花，被子也是。 不过这次只让段嘉嘉带了一床薄被子和一床毛毯，厚被子准备等天气冷一点再给段嘉嘉寄过去。 “我爸最近挺忙的，没时间送我过来。他就陪着我先报道，下午他就去京城了。”段嘉嘉没有说太多，把被子递给李长淮。 顾湘妈妈还想感叹几句，被女儿轻轻推了一下，立刻改口：“也蛮好的。” 段嘉嘉转头对着他们笑了笑，再递上去床单，对李长淮说：“简单收拾一下就好，后面我自己来。待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李长淮应声，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现在都想立刻回到原康县，然后拉着段述南的手弯腰道谢。 幸亏段述南把这个机会给他了。 这次的收获太大了！ 段嘉嘉只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李长淮在想什么，趁着大家不注意，瞪了他一眼。 结果李长淮因为这一眼，差点笑出声来。 “差不多行了啊！”段嘉嘉压低了嗓音。 李长淮立刻收起笑容，点头说：“待会儿出去陪你买凉席。” 他看了眼宿舍天花板上的两个小风扇，皱眉道：“感觉沪市的夏天也挺热的，薄被子我给你放在旁边，你要是晚上觉得热，就放到柜子里去。” 宿舍的布局是六人寝，一边两张上下铺，一边一张。 一张上下铺的旁边就是一排长桌子，每个人的位置都不大，六个人用明显有些局促。 两张床的那边靠墙位置有一个六个格子的柜子，柜门上都有编号。 段嘉嘉的笔记本电脑一直都放在背包里没有拿出来。 柜子看着不大，但足够深。 擦干净柜子后又垫了一层准备好的塑料布，把衣服都放进去之后，段嘉嘉在李长淮的遮掩下拿出了大哥大放在另外的斜挎包里，又把钱包拿出来，整个双肩包都塞进了衣柜上锁。 段嘉嘉跟两位舍友打过招呼后，就带着李长淮出去。 顾湘妈妈还非常热情的跟她挥手：“约会开心！” 顾湘在旁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笑容尴尬得仿佛能立刻晕厥过去。 段嘉嘉倒是很喜欢顾湘妈妈：“谢谢阿姨。” 现在是九十年代，风气本来就很开放，加上这里还是大学校园。 段嘉嘉和李长淮两个人走在大学校园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特别独特的存在。 他们这一路走过来，还能看到有人牵着手亲昵的靠在一起呢。 “我们先去吃饭，你是傍晚的飞机，吃点东西垫一下也好。到了京城肯定很晚了，要不然你换明天的航班？”段嘉嘉有些担心，大晚上打车从机场再去市区，路上时间也不短。 九十年代的治安条件还没有那么好。让李长淮一个人大晚上到京城，段嘉嘉有些担心。 “不用。”李长淮摇头：“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京城，你放心吧。” 段嘉嘉的校区就在市区，周围就很热闹。 两人找了一家本地的面馆，点了两份生煎，一份辣肉面和一份葱油面，再要了一块炸猪排，怕太腻了，看店里还有绿豆汤和豆浆，段嘉嘉要了豆浆，李长淮则要了一碗绿豆汤。 “这些够吗？”段嘉嘉担心李长淮会吃不饱，看着墙上挂着的菜单打算再点一些。 李长淮抬手：“够了，我的饭量也没有那么大。而且待会儿要去坐飞机，吃太饱了会不太舒服。” “好吧。”段嘉嘉接过李长淮拌好的葱油面，又夹了一块炸猪排。 头顶的电风扇呼呼的吹着，外面都是喧闹的声响。 “感觉沪市比省城都热闹。”段嘉嘉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大街了。 在原康县的时候，也只有过年过节有活动的时候才会这么热闹。 但这在沪市似乎就是很寻常的一天。 “京城也热闹，但是我在京城的时候尽往胡同里钻了。”段嘉嘉无奈耸肩，热闹的地方她也没怎么去，以至于到了沪市才有一种九十年代百花齐放的感觉。 如果说八十年代是万类霜天竞自由的景象，那么九十年代就是繁花似锦，百花齐放。 到了千禧年，则像是开始收获累累硕果。 千禧年之后，国内发展之迅速，让世界震惊咋舌。 段嘉嘉哎呀了一声：“我忘记把相机带上了，不然还能拍几张照片记录一下。” 李长淮就坐在对面听段嘉嘉碎碎念。 他们在一起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大部分时间都是段嘉嘉在说，李长淮应和。 也只有在说起他们自己的事情时，李长淮的话就会多一点。 “要不待会儿去买一台？”李长淮说。 段嘉嘉连忙摇头：“我已经很嚣张了。带来的东西这么多，以后我都打算偷偷着用。要是再拿一台相机，这样也不好。” 太过露富，她又在外地，哪怕是在学校里，也不安全。 不要觉得高校的学生和老师都是人品高尚的，学校里发生的卑劣事情也不少。 不要拿概率去赌人性。 “再说，我还有三个舍友没有露面呢，也不知道人怎么样，还是低调一点吧。” 李长淮想想也是：“在外面确实要注意一点。你如果有什么不好自己去做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去帮你弄。” 说了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个话题不说还好，一说李长淮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散思维，觉得哪里都不安全了。 第375章 宿舍氛围 段嘉嘉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在李长淮面前一抓：“收！” 她无奈的说：“我是来上学，不是来渡劫，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吧？” 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段嘉嘉看着还以为自己怎么了呢！ 李长淮只好说：“我就是有点自己吓自己。不过你还是经常给我打电话吧，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行啦！”段嘉嘉其实不怎么反感李长淮这么做，心里还有点开心，只是嘴上嘟囔着说：“跟我爸似的。” 这话李长淮当然听见的，把生煎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也小声说：“段叔叔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会生气。” 这下段嘉嘉来劲儿了，摇头晃脑的笑：“可是我爸不在呀！” 两人吃过饭，这才清晰的意识到，他们从现在开始就要一个南一个北，直到学期末回家。 沪市机场大厅。 李长淮已经办理好了登机前的手续，拿着机票满眼不舍。 “李长淮，你记住了，在京城就好好上学，别给我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段嘉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有些游移。 如果说之前段嘉嘉非常坚定的相信就算他们分开在两个城市，各自也都很明白各自心意的话，可面临着上千公里的距离，也难免让她生出一点担心。 这种滋味她第一次感受到，又酸又涩，很不好受。 李长淮不顾周围环境，上前抱住段嘉嘉：“我知道，我肯定会的。嘉嘉，有些话我不想被催促着说，这样对你也好像不是很公平。” 他知道，段嘉嘉看似随意，其实还是很讲究仪式感的。 尤其是在重要的事情上，缺少仪式感，段嘉嘉就会觉得不够完美。 段嘉嘉听明白了李长淮的意思，她点头：“我知道。你其实不用……” “用的！”李长淮看着段嘉嘉，眼神专注得让段嘉嘉有一种自己就是李长淮全世界的感觉：“用的！嘉嘉，我很高兴你没有那么明确的指证，让我有一种天降礼物的惊喜和雀跃。但是，我还是想用更好的方式作为开始。以后得每一段关系，我都想用最好的方式开始！” 表白，这听起来有点土气。 好像多了一些矫揉造作的感觉。 但李长淮始终觉得，段嘉嘉值得这一切。 她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所有。 “恩。”段嘉嘉心里要说没有一点高兴是不可能的。 当有人愿意为你耗费心思，为你浪费时间，那么这个人一定把你放在心里了。 送走李长淮，段嘉嘉在飞机场旁边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暗，这才赶忙打车回学校。 路上还给段述南打了电话，这是她之前跟段述南约好的时间。 报过平安后，段嘉嘉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宿舍走。 到308宿舍的时候，段嘉嘉这才注意到，宿舍又有人搬进来了。 刘长清还拿着一本词典，见段嘉嘉回来，笑道：“送对象走了？” 这话一说，原本还坐在床上的顾湘和在旁边收拾衣柜的郑牧蓉都看过来，包括那个在二号床位的女孩。 段嘉嘉也很坦然的应下：“嗯。” “好浪漫啊！”郑牧蓉眼底有些羡慕：“你和你对象都长得好好看，跟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似的。” 郑牧蓉虽然是从满洲里来的，但说话自带东北口音。 要是她自己不说地点，光听口音的话，估计都以为她是东北人。 顾湘也在旁边点头：“我妈妈今天有点烦吧？不好意思啊。” “没有。阿姨很热情啊。”段嘉嘉这话是心里话，她确实不觉得顾湘妈妈有什么。 虽然热情得有些过了，但作为初来乍到的学生，在陌生的城市被一个本地人这么热情欢迎的话，其实心里是有些踏实感的。 “你是本地人吧？”段嘉嘉不是空着手回来，手里还提了一袋子苹果，每个人床边都分了一个，说：“我觉得阿姨这样挺好的。来个新地方，我之前还有点担心，阿姨那么热情，我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对啊。”郑牧蓉也在旁边点头，接下苹果的时候还说了声谢谢。 虽然来自满洲里，家里也有东北人，但郑牧蓉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甜妹。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都乖乖的。 也难怪这么远的路程父母都一路跟着送来了。 看词典的刘长清也是一脸赞同这话的表情。 确定大家都没有因为她妈妈的事情有什么不满后。 顾湘松了口气，说：“我妈就是这个性格，她还是我家那边的社区领导，最喜欢就是管这些事情了。我今天还说了，让她别来送我。赋旦我都来过多少次了。” 段嘉嘉没有直接爬上床，而是把背包挂在上铺的杆子上：“我觉得阿姨这样挺好的，很热情。” 顾湘：“热情是热情了，有的时候热情过头也不好。我小时候就因为我妈这个脾气，吃了不少亏。” 段嘉嘉把苹果递给2号床的女孩：“我叫段嘉嘉，你呢？” “谢谢，我叫郁舟，郁闷的郁，船的那个舟。” 郁舟的声音很清脆，听着还有股浓浓的京腔。 “你是京城人吧？”段嘉嘉道。 郁舟想到自己坐在床上这么说话不太好，转身从上铺下来：“对。我这口音挺明显的吧？” 虽然最后一个室友还没有来，但宿舍现在的氛围还不错。 其中段嘉嘉和刘长清是一个专业，另外三个人是同院但不同专业。 有段嘉嘉活跃气氛，很快大家都熟络了起来。 郁舟指着宿舍过道：“这里要是再宽一点就好了，我们还能摆张桌子。现在是摆不了了，那边的书桌看着也太窄了。” 郁舟对宿舍的其他地方都很满意，唯独书桌，她是真的受不了。 就那张桌子，她们不仅要放以后的课本，还要放洗漱用品。 位置还是有些局促。 段嘉嘉也连连点头。 说实话，她住习惯了自己那个大大的房间，还有专门的书房，陡然间搬到宿舍来住，确实是非常不习惯。 而且，那张桌子也确实太小了一点。 偏偏她们中间的过道也不宽，如果摆一张桌子，单个人走过去还行，但凡手上拿点东西，都有些困难。 更何况，下铺还有人呢！ 第376章 宿舍生活 段嘉嘉想到从前看过的折叠床上书桌，虽然那个用久了对腰椎确实不太好，但放在宿舍用的话，还是可以试试的。 “你知道东北的炕桌吗？”段嘉嘉给郁舟比划了一下：“可以弄个比炕桌高一点，但窄一点的桌子放在床上用。不过这样久了对腰不好，但可以再弄个木头的坐垫，托着腰，会稍微好一点。” 段嘉嘉也是看出来寝室里的几个人应该都不缺钱。 至少从衣服和精气神上都能看出来一个人日常物质生活是否匮乏。 要说多有钱不至于，但这种木头桌子坐起来也没多少技术，木料和工费要不了多少钱，唯一贵一点的应该会是段嘉嘉说的那个坐垫。 要符合腰部曲度，这个还是需要一些木工技术的。 “可以啊。”郁舟眼睛一亮，京城大妞的性格陡然展现出来，抬手拍在段嘉嘉肩头：“你好聪明啊！以后你就是咱们寝室的智囊团了！” “智囊团？还是军师吧，听着更厉害一点。”刘长清靠在床杆子上笑得文静：“不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弄？我估计军训的时候肯定不行。我高中军训的时候会检查寝室，东西多了会被说的。” 随后刘长清又提醒顾湘：“你这个床帐子估计到时候也要暂时收起来，应付过去检查就行。” 顾湘点头，她高中军训过，这些事情是知道的。 “你们南方这边军训是怎么样？我们会去打靶。”郁舟一旦聊开了，真实的自己就跳了出来，热情得就是一个庞美美翻版。 郑牧蓉摇头说：“我们那边没有这些。” 段嘉嘉就更直接了，她高中就没有军训。 一中倒不是不能弄，只是校长更想把这些钱节省下来花在学校其他地方。 更何况，军训就要买军训的服装。 这对贫困学生来说又是一笔支出。 “好吧。”郁舟语气里带着一点可惜。 几个女孩约着又一起去澡堂洗了澡，路上郑牧蓉还说起这边澡堂和她家那边的不同之处。 郑牧蓉的家乡早些年就去过许多东北人，因此那边的饮食风俗和生活习惯都与东北有些相似的地方。 但又保留着一些牧民的习惯。 路上郑牧蓉还说起了她家那里因为与领国接壤的关系，从小就见过一些老大哥那边的人，还有蒙国的人。 “那些漂亮的姑娘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圆滚滚的妈妈，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蒙国那边的人脸普遍都大一点，但人家也有活力。我妈说我站在人家姑娘身边跟个小土豆子似的。” 郑牧蓉摊手，她个子确实不高，但谁让她妈妈也不高呢。 倒是她爸……她爷爷奶奶的那边还有蒙国血统，她爸和几个叔伯都像叔爷爷和舅公似的。 过年时候大家举在一起，他们家男人走在一起像一座座小山在挪动。 “哇，听起来好像好好玩。”郁舟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短发还没有完全擦干，但整个人都透着利落的感觉。 “嘉嘉，你家呢？”郁舟好奇的问。 段嘉嘉想了想，原康县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家那边没有那么多特色。不过环境很好，绿水青山，夏天的时候去乡下玩可以乘船穿过荷塘。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原康县普普通通，桦水市也不是特别有人文历史的地方，能够说得上的就是当地确实环境很好。 再说，她总不能跟郁舟他们说一中压力大到有人跳楼这么刺激的事情吧？ 几个人初次见面，都来自天南海北，但相处得还是非常融洽的。 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晚上就容易聊起感情上的事情。 郁舟和段嘉嘉脚对着脚。 两人的个子都不矮，郁舟稍微挪下来一点就能用脚碰到段嘉嘉。 “你对象我都没有见过。你们是高中就在一起了？学校不会说吗？他还能送你来学校，你爸妈也知道？这么厉害吗？”郁舟就像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一连串的问题都让段嘉嘉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了。 段嘉嘉经历过一次宿舍生活。 上辈子那个……没有什么波澜，但也绝对没有后来网上说的一个宿舍四个人有八个群这样的离谱事情。 大家就是自然的相处，然后自然的毕业，也慢慢没了联系。 也就是段嘉嘉因为小说的关系，可能在哪个营销号上放了照片，加上同宿舍的人都知道她有写小说这件事，会在出版或者是传出要影视化的时候来联系段嘉嘉，想拿到第一手瓜。 宿舍生活其实远没有一些青春小说和网络段子里说得那么极端。 大部分人都是非常自然的在一个屋檐下度过了几年。 可能会有摩擦，也可能有一些小心思，但大家明面上都还是维持得很好。 “我们是高中同学，高一就认识了。不过，我们高中的时候没有在一起。”至于李长淮还没有表白的事情，段嘉嘉还不打算说。 “而且我爸也知道他。我高中的时候，他，还有我另外几个朋友，我们五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玩，也会叫到我家来一起打游戏。玩坦克大战和魂斗罗。这次是我爸有事情要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这才让他陪着我一起。” 段嘉嘉想起庞美美应该是明天下午到：“我还有一个朋友也考上了赋旦，不过她是生化专业的。暑假去了金陵外婆家，算算时间应该是明天下午到。” “哇。真好。”郁舟感叹：“我好姐妹现在复读呢。她喜欢的一个乐队主唱六月份的时候意外去世了，我姐妹哭得不行，影响了情绪吧。她家对她要求可高了，没考上华清就去复读。” 躺在段嘉嘉下铺的顾湘猛地坐起来，惊呼：“这叫落榜？靠不上华清，那肯定还能考上其他学校啊！” “她家要求很高的。”郁舟的语气里也满是不能理解，但她话题一拐，又到了追星上：“我好喜欢丹尼仔啊。你们有没有喜欢的明星？” 段嘉嘉躺在床上，听着郁舟欢呼的语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1993年，去世的不仅是那个传奇乐队的主唱。 也有郁舟的偶像。 第377章 简直是土匪！ 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寝室慢慢安静下来，五个姑娘都陷入睡眠中，只有呼呼的电风扇还在摇头转着，但风力小得可怜，饶是躺在上铺的段嘉嘉和郁舟都没有感觉到多少风，更何况是下铺的三个人？ 次日一早，郑牧蓉起得最早。 拿着水盆和水杯牙刷去水房刷牙洗脸。 其次就是郁舟。 郁舟为人看起来大咧咧，但从她摆放茶杯和平时的动作来看，家里应该是有当兵的，习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见到郑牧蓉已经在水房刷牙，还有些惊讶。 一直到刘长清已经洗漱好坐在床边看书的时候，段嘉嘉和顾湘都还在睡觉。 其他三个人也就放轻了动作，问过段嘉嘉之后，一起出门吃早饭了。 段嘉嘉被叫醒之后也没有了再睡下去的想法，起床换上了衣服，便将宿舍大门合上，去水房刷牙洗脸。 “舒服多了。”段嘉嘉用毛巾擦了擦脖子后面，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有些热，汗粘在了脖子后面，早上起来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现在擦干就好多了。 端着水盆往宿舍走，老远就听见宿舍里传来吵闹声。 “你这小丫头说什么呢？谁看你了！谁看你了！” “出去！” 段嘉嘉听出后面一句话是顾湘的声音，连忙小跑着回去。 刚到寝室门口，就发现她们昨天晚上拖干净的地面现在全部脏兮兮的不说，寝室里还放了好几个袋子，顾湘的床帐子掀起了一角，用毛巾毯披在身上，瞪着站在寝室里的一个女人说：“我让你们先出去，这是我的寝室！” “这也是我的寝室。”女人旁边站着一个女孩，穿着带纱的连衣裙，瞥了顾湘一眼，然后嫌弃的看着整个寝室：“妈，这里也太小了。我不要住在这样的鸟笼子里。” 寝室里不光有这对母女在，还有两个男人。 顾湘这样披着毛巾毯，一肚子火的样子显然是因为这两个男人。 “出去！”顾湘脸色又青又红。 她睡觉睡得好好的，段嘉嘉出门的时候也跟她打过招呼。 刚刚听到推门的声音，顾湘还以为是段嘉嘉回来了。 结果掀开床帐子就看到两个男人站在寝室里。 顾湘昨天也考虑到现在还会有人在寝室楼里进出，所以睡觉的时候都是穿着短袖，里面的小背心也没有脱掉。 可那两个男人看过来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顾湘意识到这一点，这才动了脾气。 “你们是谁？”段嘉嘉见气氛不对，拿着盆子上前，挡在了顾湘和那几个人中间。 注意到段嘉嘉的动作，顾湘都带着哭腔：“嘉嘉！” 段嘉嘉打量着对方的同时，那几个人也在打量着她。 尤其是那对母女。 女生白了段嘉嘉一眼，没有要搭理段嘉嘉和顾湘的意思，看着仅剩的上铺，抱怨说：“我不想爬上趴下的，好麻烦啊。” 不等别人说话，女生又说：“可是住在下铺，上铺的人肯定要踩着我的床，好脏啊。妈咪，我真的不想住在这里，又小又破，这里的人还不好。” 最后半句话，明显是在指责段嘉嘉和顾湘。 “忍一忍吧。”女人也没有办法，她们刚才也问过了，大一和大二两年都必须在学校里。 现在的学校管得还是比较严格的，加上现在社会治安也没有那么好，万一学生在外面出事，学校哪怕完全没有责任，也要被扯进去。 为了不被这些麻烦影响，学校还是更倾向于把学生留在学校里。 至于大三和大四，这个时候其实还有就业分配，只是也有不少学生更倾向于待遇更好的私企。 所以这个时候学校就不会太控制了。 这对母女话里话外都是瞧不上宿舍，把段嘉嘉和顾湘当成空气。 “算了，我还是不想爬上爬下的，多危险啊。把下铺给换上去吧。”女孩语气轻飘飘的，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段嘉嘉也算是看过不少刁蛮任性的人了，却从未想过有人可以这么令人讨厌。 “等一下。”段嘉嘉给顾湘把床帐子拉好，把水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寝室的床位是学校分配好的。就算要换，也要跟当事人说吧？这个床位的主人不在，你们就不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关你什么事啊！”女孩翻着白眼，指挥着那两个男人动手。 “你们这样做，我就去找宿管和老师了。随便动别人的私人财产，往小了说，这是不道德的，往大了说，这也是违反法律。” 段嘉嘉现在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自己昨天还跟李长淮说，觉得宿舍的人都挺好相处的感觉。 没想到现在就冒出来一个刺儿头。 不对。 都不能说是刺儿头。 这简直是个难以沟通的bug一般的存在。 不仅女孩笑了，就连女孩的妈妈也笑了。 “你以为你是谁！”白晓薇嘲笑完段嘉嘉，又转身不耐烦的对那两个男人说：“花钱请你们干活是在旁边当摆设的吗？还不动手？” 段嘉嘉正要说话，宿舍里就响起了滴滴的声音。 这跟传呼机的声音还有些不同。 段嘉嘉指着郑牧蓉的床位说：“你们动一下试试！” 说完，小跑着到自己床边，从挎包里拿出了大哥大：“喂，美美？行，那你来找我吧。我在这边四栋308。” 段嘉嘉背对着几人打电话。 在大哥大一亮出来的瞬间，那对母女就互相换了个眼神。 距离段嘉嘉最近的顾湘已经把床帐子拉起来了，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段嘉嘉，完全没有想到她们宿舍里居然还有一部大哥大！ 跟庞美美说完，段嘉嘉把大哥大随手放在床上，转身再看那对母女：“大家以后都是室友，我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但如果有人这么不尊重室友的话，我觉得我们也没必有维护什么寝室和睦相处的关系了。” 她是不想跟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再浪费口水。 顾湘也在旁边帮腔：“对！上来就要换掉人家的床位，还不跟人家说，这算什么和睦！简直是土匪！” 第378章 居然是个手拿大哥大的款姐 顾湘也是看出来了，段嘉嘉不可能怕这对母女。除非人家是天王老子的家人。 这年头，大哥大就是身份的象征。 谁也不会去想段嘉嘉是不是故意借来了这个东西撑场面。 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而且看段嘉嘉随手把东西就这么放在包里，挂在寝室床边放了一整夜的情况看，段嘉嘉也不怎么在意这台大哥大。 白晓薇是刁蛮自私，但她也懂眼色。 看出段嘉嘉不是个好惹的，白晓薇悄悄用胳膊碰了她妈妈一下。 她是不想在段嘉嘉面前低头的。 白晓薇的妈妈穿着一身丝绸连衣裙，脖子上还挂着珍珠项链。 手里提着的包也是个大牌子。 见到段嘉嘉一举一动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也担心会在这里得罪人，干笑几声：“我们也不是非要换的。只是晓薇从小就宠着长大，她爸爸很疼她的。” 原以为搬出长辈来，段嘉嘉会稍微低头。 结果段嘉嘉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白晓薇的妈妈只好继续挽尊：“行吧。是我们今天打扰到了。晓薇，妈妈也要说你几句，来上大学是为了学习的，可不是为了享福。上铺就上铺吧，还干净一些。实在不行，等我回去跟你爸商量看，要不要给学校投资一点钱提升一下住宿条件。” 这对白晓薇妈妈来说，已经是最能接受的低头态度了。 白晓薇也知道给自己台阶下，哼了一声：“你一定要说哦。最好是让爸爸给钱建楼，把这整个大楼都改一遍。” 这对母女自说自话的时候，段嘉嘉也没有闲着。 帮着顾湘把洗脸的盆子和毛巾什么都准备好，让顾湘先出去刷牙洗脸。 随后她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旁边，一点也没有要跟白晓薇母女再说话的意思。 白晓薇没想到来学校的第一天就碰了钉子。 大声嚷嚷的让那两个男人把东西都放在了旁边，也没有继续整理，直接拉着妈妈走了。 看着一地的狼藉，段嘉嘉无奈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拿扫把扫干净。 现在的宿舍可不是什么铺着瓷砖地面的条件，水磨石那都是条件好了。 段嘉嘉她们这间都没有水磨石，是水泥地面。 也是考虑到还有人没有来，所以她们昨天也只是简单的拖了一下。 庞美美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段嘉嘉在打扫卫生。 惊讶的说：“啊？你怎么在扫地？你寝室里的人呢？” 今天都是报道最后一天了，庞美美还没有看见人，下意识以为段嘉嘉是在寝室被欺负了。 段嘉嘉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拉着庞美美坐下，拍拍自己上铺的床位，说：“她们都出去了，待会儿就回来了。我睡上铺，不好拉着你坐下，你自己找个椅子先坐会儿吧。” 把地扫干净，主要就是一些明显的土灰，倒也好打理。 “对了，你不是下午才到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庞美美确定段嘉嘉不是受欺负，也放心下来。 “我舅舅怕我迟到，给我换了时间。他说要是路上晚点或者是到了沪市遇到堵车什么的赶不及，那就惨了。能早一点还是早一点。”庞美美考上的毕竟是赋旦，无论是爸爸那边，还是妈妈这边，都高兴得很。 当然，庞美美的奶奶可能不是那么高兴了。 毕竟孙女再怎么厉害成功，在她心里也比不上那二两肉来得重要。 加上儿子也不听话，庞美美就更不重要了。 “对了，班长是不是送你来了？我都听赵峰阳说了。”庞美美眉毛一跳一跳的，很是活跃。 不等段嘉嘉回答，去洗漱的顾湘就回来了。 见到寝室又出现一个陌生人，顾湘很快想到刚才跟段嘉嘉打电话的人。 包括昨天晚上段嘉嘉也说过，她还有一个朋友也考上了赋旦。 想来这就是段嘉嘉说的那个朋友了。 “你好，我是段嘉嘉的室友，我叫顾湘。”顾湘的性格其实还是很外放的，只是宿舍有一个更外放的郁舟，这才没有把她给显出来。 庞美美也连忙跟顾湘打招呼，动作一点也没有局促，笑道：“你好，我叫庞美美。我来找嘉嘉玩的。” “你们要出去玩？”顾湘从自己的抽屉里拉出一罐玻璃罐子的面霜，取了一点擦在脸上：“要不我给你们推荐一下？” 段嘉嘉在旁边收拾东西，背上斜挎包：“不用了，我出去正好也要找另外一个朋友，下次再找你推荐。” 换鞋子的时候，段嘉嘉又问：“你呢？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宿舍这最后一个人不是来了嘛。”顾湘脸色不好看的撇嘴，说：“我今天回家一趟吧，其实我还有挺多东西没有带来的。昨天留下来就是想试试看住宿的感觉。不过还是等郁舟她们回来了再说，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活动，没有我就回家了。”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应该下午就会回来，需要我带什么吗？” “不用。好好玩吧。”顾湘想到段嘉嘉刚才拿出来的大哥大，现在一点都不意外段嘉嘉在沪市有认识的朋友了。 看着段嘉嘉跟庞美美的背影，顾湘都连连咋舌。 她这个宿舍，还真是卧虎藏龙。 虎是白晓薇那样的母老虎，龙是真的藏得深啊。 要不是今天有电话，她们都不知道段嘉嘉居然是个手拿大哥大的款姐！ 这个词还是顾湘昨天从郁舟那里听来的，没想到今天就能用上了。 从宿舍出来，段嘉嘉也把刚才的矛盾跟庞美美说了：“你宿舍怎么样？没有这么多幺蛾子吧？” 庞美美连忙摇头，她放了东西就过来了。 不过，就那一个照面，她觉得自己宿舍还行。 “那你真是辛苦了。有这么一个难伺候的舍友，希望以后还是能好好过吧！”庞美美叹息：“不过咱们这儿好多了，想想之前之华学姐说的她那个寝室，那才叫真的麻烦呢！” 大概是因为杨之华是影视学院的，她还特别“幸运”的分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宿舍。 要么是童星，要么是星二代，再不然就是考上之前就已经接触过这个行业了，跟杨之华卷生卷死，导致杨之华暑假出来拍个客串的电影都得瞒的死死的，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第379章 陈编辑，久闻大名！ 段嘉嘉想想杨之华说过的，也是一阵庆幸。 还好只有一个白晓薇比较麻烦。 “这真是不比不知道，比了之后觉得自己还挺好。”段嘉嘉摇头，住宿有住宿的好，但陌生的几个人要在一个屋檐下日夜相对，这也是有很大赌的成分！ 运气好，那就是其乐融融，关系亲近的宿舍。 运气一般，大概率就是段嘉嘉上辈子经历过的那个宿舍。 现在运气差一点，所以有了一个白晓薇。 像杨之华，那就是运气差到了极点。 偶尔看到杨之华心里说起她那个奇葩宿舍的日常，段嘉嘉和庞美美都觉得自己日子可真是好过。 “走吧。你吃了早饭没有？对了，你现在在学校，那你舅舅呢？你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段嘉嘉想起现在的时间，不由得有些惊讶。 “怎么了？”庞美美稍稍噘嘴：“我还不能自己一个人来了？我去金陵的时候就想一个人去，只是我妈想回家看看而已。” 是回家看看，还是不放心庞美美。 段嘉嘉觉得应该是后者。 两人出了学校，在校门口没等多久，一辆黑色桑塔纳就停在了路边。 陈峥年朝着段嘉嘉招手，这是段嘉嘉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就约好的见面时间。 原本是计划跟陈峥年处理好了事情之后，再去找庞美美。 结果庞美美现在自己到了，那就带上一起。 “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好朋友庞美美。这位就是我的编辑了。”段嘉嘉给两人互相做介绍。 说来也是巧，段嘉嘉和陈峥年认识这么久，但陈峥年除了见过李长淮之外，庞美美他们都没有见过。 也是因为陈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省城，除了第一次跑到了原康县，两人第一次见过面之后，其他时候要么是电话联系，要么就是在省城或者京城。 李长淮则是在京城那次见到了陈峥年。 “原来你就是陈编辑，久闻大名！”庞美美是个社牛，加上他们都听段嘉嘉说起过陈峥年，虽然之前没有见过面。 但在庞美美看来，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陈峥年没想到段嘉嘉的朋友会这么自来熟，还有些意外，伸手跟庞美美握了一下，笑道：“我也听嘉嘉说起过你们的。上次在京城见到了李长淮，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庞小姐。” 陈峥年指了指后面：“先上车。吃了早饭没有？我带你们去吃地道的沪市早点？” “好啊。”段嘉嘉可不会跟陈峥年客气，拉着庞美美坐在车后座，还不忘问他：“公司地点找好了？” 陈峥年这个暑假都在抽空完成这件事情。 他还不能跟《武侠梦》撕破脸，所以现在依然是杂志社的员工，但是已经在沪市这边找好了工作地点。 现在是小打小闹，陈峥年和段嘉嘉都不打算找什么太好的地方。 最后陈峥年干脆把公司地点放在了他自己的一套小房子里。 现在需要的员工人数也不多，唯一花钱多的还是在服务器和技术员上。 这一点，陈峥年也在上个游戏公司里托人帮忙找了人联系。 陈峥年打着方向盘跟段嘉嘉吐槽：“我这次是真的吃了大苦头了。不开公司都不知道，原来开公司居然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我好几次都想放弃了，结果杨主编刺激我一下，我就又有劲儿了。” 就陈峥年现在在杂志社穿的小鞋受到的排挤，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出去自立门户都会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了。 “知道我这次请假为什么这么容易吗？”陈峥年都觉得好笑，轻嗤道：“杨主编那伙人做得太过火了，闹到了合作的出版社那里。出版社的总编跟总公司关系不错，闲聊的时候说了这件事，结果总公司那边都知道杨主编担心我上位，一直给我穿小鞋还闹到了合作方那里的事情。我们虽然都是一个总公司，但出版社跟我们杂志社一直都是独立的，这事闹得太难看了，总公司那边就警告了杨主编。我这次请假就容易了不少。” 陈峥年没说的是，他这次请假，主编那边还一个劲儿的宽慰他，嘴上说着解释，不知道底下人会这么做，可那态度却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陈峥年估计，这次的事情也只是让主编稍稍收敛一点，等事情结束，之前什么样，还会是什么样子的。 段嘉嘉都不由得皱眉：“杨主编现在怎么这个样子了？我原来和他几次联系的时候都觉得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杨主编那个时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武侠市场不会持续太久。 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太好的武侠作品。 其实就连段嘉嘉自己都已经往仙侠方向偏了。 一个从前耳清目明的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现在这样？ 段嘉嘉怎么都想不通。 “杨主编之前只是想安安稳稳的，但底下人不愿意啊。我在杂志社出了这么久的风头，总会有人不满意的。”陈峥年语气平淡。 其实真正针对他的，一直都是那几个人。 无非是觉得陈峥年初出茅庐就锋芒太过，他们心里憋屈。 庞美美在车后座听得一知半解，但从前就听段嘉嘉说过要自己开公司这件事，所以也没有太惊讶。 还在后面煞有其事的说：“那就是老了嘛！年纪大了，有的时候看事情的眼光就会有局限性。你看看，古往今来多少年轻时候英明神武的皇帝在老了之后就变糊涂了？秦皇汉武，不都是这样？” “说的也是。”陈峥年笑着点头，从后视镜看了眼庞美美。 和段嘉嘉、隋佳丽都不同。 庞美美这个暑假大概是在外婆家日子过得很舒服。 不仅白了，还胖了一点。 高中三年尖下去的下巴，暑假两个月不到就圆润了起来。 但庞美美还就是微胖的时候最好看。 脸颊圆润，白里透红，整个人像一个软软糯糯的草莓糯米团子，可爱得很。 “到了。”陈峥年停车：“我家在这附近，我家里人都很喜欢来这里吃早点，你们也来尝尝看！” 第380章 你们都是要做大事的！ “我们沪市人早上有四大金刚，油条、大饼、豆浆和粢饭团。你们学校那附近的口味都改了一点，毕竟大学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口味就要融合一下。这种居民区和老街的是最有沪市风味的。” 陈峥年热情得很。 而且这明显到了自己的地盘，陈峥年还时不时的就跟周围打招呼。 说得也都是沪市方言，段嘉嘉和庞美美都不怎么能听懂。 陈峥年说起沪市方言也带着他从前没有过的感觉。 好像突然从拼命三郎变成了一个腼腆的沪市男孩。 那些大爷大妈的眼神也都非常和善，似乎是听陈峥年介绍了她们，还特别热情的跟段嘉嘉说：“我们这里的早点好哦，你们吃好喝好！” 段嘉嘉和庞美美还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会对自己这么说，两个人连连点头，笑得还有些傻气。 到了店里之后，在陈峥年的建议下，段嘉嘉和庞美美都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光是这一碗葱油面，段嘉嘉就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吃了一大口才说：“确实是好吃。我之前跟李长淮在学校旁边吃的，感觉很一般。我还以为只是因为葱油面是特色所以才一直宣传，吃到了好吃的我才知道，人家这是靠实力变成本地特色的！” 自己推荐的东西被喜欢，还是自己家乡的特色，陈峥年内心也是得意的。 翘起唇角，说：“可以一起分着吃粢饭团，尝尝鲜。你们以后在学校要是早上赶早课，就可以点个饭团，拿在手上边走边吃，冬天的时候握着就更舒服了。” 陈峥年吃了油条的两端后，再开始吃中间部分：“我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是这么吃的。尤其是冬天，舒服得不行，热呼呼的。” “会试试看的。”段嘉嘉连连点头，对陈峥年的推荐尽数接纳。 旁边的庞美美吃得都没有时间说话，但那个动作和吃东西的速度也能看出她是满意的。 看到这样的庞美美，陈峥年都忍不住笑起来。 他和段嘉嘉是非常合拍的合作伙伴，陈峥年也很欣赏段嘉嘉的能力和才华。 遇上胡莱，不是谁都能合作得那么顺利的。 段嘉嘉有自己的个人魅力。 但陈峥年对段嘉嘉从来没有生出过有关两性之间的想法。 仿佛从一开始，陈峥年就忽略了段嘉嘉的性别。 可眼前的庞美美不同。 只是现在的陈峥年也想不出这点不同代表着什么。 “好吃吧？”陈峥年看着庞美美，笑着问：“沪市好吃的东西其实有很多，尤其是点心。我小时候可喜欢吃奶油蛋糕了。我妈怕我吃成大胖子，只有我考第一名才能吃。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不错，那都是靠着奶油蛋糕吊着。” 陈峥年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对面的庞美美深有感触：“我也是。我喜欢吃烤鸭。嘉嘉，就是老冯家的烤鸭，可香了！但是一只鸭又贵，买了又不能一顿吃完，再热一遍就不是那个味道了。我妈就只给我期末考试和期中考试能考好的时候买。一直到高中，遇到你，遇到了班长，还有方圆他们，你们真是太强了，让我再也没有吃上烤鸭！” 段嘉嘉看着庞美美和陈峥年聊得热闹的样子，感觉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只是她现在也没有多想，笑道：“那你还是去怪李长淮吧。高中三年，除了缺考那次，他就没有把第一给别人。” 吃饱喝足，陈峥年开着车带她们去了自己那套小房子。 说来也巧，陈峥年的那套房子离赋旦很近。 看了位置后，段嘉嘉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的电脑有地方放了！ “这边治安怎么样？”段嘉嘉看着这个空荡荡的两室一厅。 考虑到办公的关系，陈峥年把房子里的家具都换了，两间卧室都摆上了办公桌和椅子。 大一点的那间多放了几张，客厅也有几张办公桌，旁边还有一个小圆桌和几张藤椅，看起来是用来接待访客的。 小一点的卧室只有一张桌子，但墙角放着一张折叠的弹簧单人床。 “治安还不错。这附近主要是学校，考虑到学生的安全问题，街道和公安局都挺注重这里安全的。我这房子之前是租给别人住，现在收回来了。”陈峥年倒是没有什么可惜的。 不过因为这里要办公的关系，他还跑了几趟街道办，得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不然街道办会因为人来人往的产生意见。 “那我到时候把笔记本电脑带来放在这边。在宿舍用，我总感觉不太好。”段嘉嘉还是不想太特立独行。 而且一台笔记本电脑的价格放在现在那都是非常贵重的物品了。 毫不夸张的说，在某些地区是可以买房的。 这些东西放在寝室，段嘉嘉担心不光她自己不自在，估计寝室的室友也担心。 要是遭了贼，那可是重大损失！ 陈峥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拒绝。 还把小卧室的钥匙和书桌抽屉钥匙给了段嘉嘉：“我后面就要忙着杂志社和网站搭建的事情了。这边大部分的事情都要交给你。不过，也不是那么着急，你军训之后再弄也行。” 段嘉嘉点头，这是他们本来就说好的。 不然公司所有事情都推给陈峥年，哪里是段嘉嘉创业呢！ “招聘的事情，主要是我来，但在最后落实的时候我，你还有胡莱，我们三个一起商量。你放心，我找的都是同行业的人。作者这些你也不用担心，我这边也会联系好。” 陈峥年肯定会拉几个关系好点的作者，让他们写几个短篇放在网站上，先吸引部分注意力再说。 从确定要这么做开始，他们几个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 “好！”段嘉嘉也赞成这么做。 别看胡莱好像只是出钱，但真有什么事情，有的时候可能还是需要胡莱帮忙呢。 所以什么事情他们三个都要商量着来。 不能因为胡莱现在忙着电影的事情就可以忽略他也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之一。 庞美美趁着陈峥年在旁边检查门窗的时候，凑到段嘉嘉身边说：“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是要做大事的！” 这个“们”里，不光段嘉嘉和陈峥年，还有在京城的李长淮。 第381章 并不介意自己的单亲家庭 庞美美非常相信这几个人是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李长淮去京城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庞美美依然相信。 他们就像是阳光，也像是随处都能生长的野花野草，顽强又向上！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成功？ 在外面玩了一天，又在陈峥年这个老沪市人的招待下，段嘉嘉和庞美美玩得那是非常尽兴。 庞美美还带着段嘉嘉去了一趟自己寝室。 不得不说，就寝室氛围这一块，庞美美这里虽然生疏，但看得出来大家都还能好好相处。 段嘉嘉走的时候都是一脸羡慕。 再回来的时候，白晓薇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郑牧蓉躺在床上背对着大家，整个寝室的氛围都安静得让人心慌。 段嘉嘉瞬间就心梗起来，在外面有多开心，回来想到白晓薇这个宿舍杀伤力武器，她就有多糟心。 坐在床边洗脚的顾湘压低了声音说：“上面的欺负了郑牧蓉。” 至于是为什么欺负的，顾湘不说段嘉嘉也知道。 还是为了床铺的事情。 “她人呢？”段嘉嘉问。 躺在床上的郁舟直接坐起来，语气不怎么好：“走了，人家嫌高，害怕，不敢睡。” 郁舟抓了抓自己的短发，烦躁的说：“这人是不是……” 想说难听的话，可郁舟的教养又让她说不出口。 “郑牧蓉，以后要是她敢欺负你，就跟我们说！我就不信了，她不就是家里有点小钱？算什么！” 郁舟说完，顾湘在旁边擦脚得意的说：“那是！咱们宿舍也不都是没钱的，咱们嘉嘉就厉害了。你们是没看到，嘉嘉那个大哥大一响，拿出来接通，白晓薇和她妈妈就变了脸色！” 顾湘叉着腰，站在拖鞋上，生动的表演着白天的场景：“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我把嘉嘉一搬出来，白晓薇就跑了？她怕得罪嘉嘉！” “大哥大？” 只听见一阵床响，郁舟居然直接从上铺翻身跳下来了。 把睡在下铺的刘长清书都给吓掉了：“你疯了！吓死我了，突然一个人跳下来，我还以为你摔下来了。” 郁舟拂了拂刘海，笑道：“放心吧，我从小就训练呢。要不是我体检不合格，我爸都想把我压去读军校。” 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段嘉嘉：“你还有大哥大？” 段嘉嘉觉得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别到时候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 “确实是有。不过我家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家庭。我爸能赚钱，他比较宠我。我家就我，我爸，还有我舅舅，我们三个相依为命呢。”段嘉嘉并不介意自己的单亲家庭。 单亲不单亲的……这不影响段嘉嘉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当然，她是指自己上辈子。书中这个自己因为剧情操控的关系，命运断在了初三那个暑假。 从小到大，段嘉嘉从来都不缺爱，所以伴侣对她来说不是必需品。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认识了李长淮。 而李长淮的存在，像是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点点进入了她的世界。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在双亲健全的家庭里的孩子，不仅缺爱，还因为过重的心理负担有心理问题呢。 单亲不是决定一个人的全部因素。 “正好我一些自己的事情需要用到电话，这样方便联系，所以我爸就给我买了。这对我们家来说，也是个大件了。”段嘉嘉说明了情况，拍拍还激动的顾湘和郁舟：“所以，我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钱有家境的家庭。家里小有资产，日子轻松些罢了。” 顾湘是有些失望的，她还以为自己上铺这位是个来头大的，可以直接碾压白晓薇呢。 不过，段嘉嘉这么说了之后，顾湘其实还有点松口气。 谁也不想自己寝室里出现两位千金大小姐。 这样的滋味可不好受。 “所以，真的有大哥大？能不能给我看看？”郁舟眼巴巴的望着段嘉嘉：“我就摸一摸。我在家的时候看到过亲戚手里有，但是我不好意思去碰。” 郁舟皱着脸笑道：“那我也是有点偶像包袱的人，从小就是我们大院的大姐大，被人看到这个样子，我也要面子的。” “行吧。”段嘉嘉把大哥大拿出来。 不过，寝室里这个反应，也更让段嘉嘉觉得自己打算把电脑放在陈峥年那个房子里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原本还打算军训后再放。 但段嘉嘉决定明天一早给陈峥年打电话，让他来学校一趟，越早拿走越好。 “晚上就要去班上集合，白晓薇真的不回来？”段嘉嘉把东西放好，换了一双凉鞋：“牧蓉，你不用在意白晓薇，大家都还刚见面，相处不好就不处了。更何况，你才是受欺负的那个，我们都有眼睛有脑袋，肯定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郑牧蓉这才吸着鼻子从床上起来，眼睛红红的说：“我就是……没想到她会那样。” 算下来，整个寝室只有郑牧蓉离家最远。 刘长清是赣省人，相比之下也比郑牧蓉近一些。 所以郑牧蓉说是寝室里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也不算夸张。 “没事，哪里都有不讲道理的人。”段嘉嘉虽然也烦白晓薇这样的室友，但大概是经历过李春花和福宝这两个更重量级的杀器“骚扰”，段嘉嘉感觉自己的底线都被拉低了。 现在寝室里除了整天看书的刘长清还有些保留之外，其他人段嘉嘉都看得出来，这几个都没有怎么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从小到大身边接触的人和事估计都很不错。 在一个平和的环境里长大，所以才会因为白晓薇的出现，受到打击。 郑牧蓉点点头，擦着眼睛说：“我知道的。谢谢你们。我不是对你们发脾气，我就是觉得自己胆子太小了，还要你们帮我出头才能解决这些事情。” “这算什么！”郁舟摸过了大哥大，心满意足的交到段嘉嘉手里，走到郑牧蓉旁边，大咧咧坐下，搂住郑牧蓉的肩膀非常讲义气的说：“你以后就是我罩着的！白晓薇再找你麻烦，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第382章 奇怪的室友 大概是室友的安慰给了郑牧蓉足够的信心，再出门的时候，郑牧蓉的情绪好转过来。 段嘉嘉和刘长清是一个专业，还是同一个班。 两人到后面就跟其他三个人分开了。 刘长清说：“我估计白晓薇跟我们是一个班的。” 她之前就去别的寝室看过了。 左边寝室的人都是她们班的女生，右边则都是跟郁舟她们一个班的。 也就是说，刚好到她们这个寝室是两个专业共用一个。 刘长清打听过他们班的女生人数，算下来之后正好就差一个，也就是白晓薇。 段嘉嘉都没有想过这些，毕竟白晓薇来寝室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哪个专业，她也就没有多想。 现在听刘长清这么一说，段嘉嘉心里这就有点像是蹦极似的。 但是转念一想，只是一个班上课。 大学又不是固定座位，没有同桌或者同组一说，哪怕是一个班的又怎么样？ 多得是大学四年，结果还不知道班上同学名字叫什么的人。 “行了，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这样吗？”刘长清觉得段嘉嘉的表情好笑，说：“白晓薇那个人看起来是有些欺软怕硬的。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她帮忙，求不到她头上，大家就是普通同学，没必要把她想得太重要。宿舍六个人，只她一个闹成这样，总归不是我们欺负人。” 刘长清明显是整个寝室性格和心理最成熟的那个，对于白晓薇的情况反应也最小。 她这些话不好对正在情绪上的郑牧蓉几人说，但对段嘉嘉讲就没什么问题：“牧蓉大概是离家太远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又被白晓薇那么欺负，会难过也正常。顾湘和郁舟，一个是家里宠着长大的，一个是军人家庭出身看不惯白晓薇这样欺负人的事情。有情绪也正常。” 段嘉嘉眨着眼：“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段嘉嘉不是很明白，刘长清单独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白天并不在寝室，可毕竟是相处了一晚的人，她不觉得刘长清是对自己随便说这些。 刘长清不意外段嘉嘉会这么敏锐，点头道：“恩，就是待会儿如果班上投票选班长的话，麻烦选我一票。寝室里的事情我不想管，一个白晓薇而已，好解决得很。不过班上的班长我想当。” 段嘉嘉有些意外。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接的人的。 准确的说，是掌控欲这么明显的女生。 刘长清轻笑，手里还拿着一本词典：“很意外？我上大学是有目的的。现在大学还能分配，我算过了，我表现好的话，留在沪市的可能性也不大，回到老家也比不过那些关系户。但如果我从大一就开始以留校或者分到好一点的单位奋斗的话，机会还是有的。如果不行，我再考虑私企。” 就像段嘉嘉坦然提起自己单亲一样，刘长清也能坦然面对自己家条件不好的这件事。 “我有个弟弟等着我回去奉献，但我不愿意。”刘长清微笑，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我家重男轻女，我能顺利来读书都是因为我家那边的街道办看得严，还有我老师很负责。如果不是我老师警觉性高，我的大学通知书会被我爸三万块钱卖给别人。” 段嘉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中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录取通知书下发的那段时间，学校老师都会打电话去问情况，如果有日常成绩不错的学生没有考上的情况，老师还会打电话去咨询大学那边查清情况。 曹雪萍之前就跟段嘉嘉他们闲聊的时候说过，军训的费用节省下来很多都花在了暑假打电话和差旅费用上面。 也是知道一中查得严，所以这几年再没有出现过一中的学生录取通知书被卖掉的情况。 所以听到刘长清说她的录取通知书差点被卖掉，段嘉嘉既觉得这件事惊悚，又觉得不奇怪。 “我上火车的时候，老师跟我说过一句话。如果我不能留在外地的话，那就去最好的单位，让他们投鼠忌器。吊着一个大棒萝卜让他们为了我弟弟不敢对我太狠。”刘长清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很平静：“你就当是我苦肉计好了，到时候选班长投我一票。” 段嘉嘉愣怔着点头。 她对班干部这些没什么兴趣。 其实就算刘长清不说，如果刘长清上去竞选了的话，她也会投刘长清的。 但是到后面选举班长的时候，段嘉嘉才真正意识到刘长清为了这个班长付出了多少努力。 到了班上之后，段嘉嘉和刘长清都坐在一起。 看着班上的人，还有些不太习惯。 辅导员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留着一头中长发，穿着牛仔裤，一股潮人范儿。 做了个自我介绍后就让几个男同学去领军训的衣服了，这是报名的时候就做了尺码登记的。 “待会儿人回来了，我们就选班长和团支书。”辅导员姓张，全名张朝，开玩笑的说自己是杭城人，出生在钱塘江涨潮的时候，涨潮当天他妈妈还要去看热闹，潮水一起来，他就要出生。 以至于他妈没有看见那年的涨潮，于是给他起名张朝。 不管这故事是不是真的，段嘉嘉倒是很快把这个辅导员的名字和长相记住了。 张朝等着那几个男同学回来的同时，还跟其他人聊起了天。 明明没有做自我介绍，但张朝很快就能说出好些人的名字，迅速跟班长的同学打成一片。 段嘉嘉刚准备跟刘长清聊聊，偏头就看见刘长清羡慕的看着张朝的样子。 “你这是……” “他可真厉害。”刘长清苦笑：“我其实不太会交朋友，苦肉计这种事情还是我想出来最方便能跟人拉近关系的办法了。” 段嘉嘉讪讪，她一点也不觉得刘长清是个简单的人。 至少，在设定目标并且为之奋斗这件事情上，刘长清可比自己强多了。 第383章 白晓薇活该啊！ 事实证明，段嘉嘉对刘长清的印象没错。 他们班一共有五十四个人，竞选当班长的就有五个，刘长清是唯一的女选手。 原以为刘长清最多得到几个女同学的支持和少数同情票，结果刘长清一骑绝尘，就数她的“正”字最多。 负责唱票的辅导员张朝都意外的看向刘长清：“不错啊，这样也挺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刘长清站在台上落落大方，这样的姿态一点也看不出来刘长清的高中时期是那样一个受欺负的小可怜形象。 段嘉嘉没去深思刘长清是怎么拉到这么多票的，也没必要。 这都是刘长清的本事。 不过，段嘉嘉也确定了，不管刘长清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这人是打算利用班长的身份积累资本好在毕业分配工作的事情上好好运作一番的。 段嘉嘉并不反感这样的行为。 相反，她还挺欣赏的。 刘长清至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会浑浑噩噩的度过大学前几年，到毕业的时候才开始着急的想着自己要做什么，毕业要怎么办。 谁说女性就不能有野心？ 刘长清这样就挺好的。 班长当仁不让的落到了刘长清身上。 团支书则是竞选票数低于刘长清的男生，姓宋，名字很好听，叫宋词。 但人长得五大三粗，站在刘长清的身边，两个人对比明显。 “后面的等军训结束后再慢慢来。”张朝示意两人回到位置上，站在讲台上说：“你们现在是大学生了，但有一点我友情提醒，不要觉得上了大学就可以放松。本来你们学长我呢，那也是前途无量。结果就是大学四年放松太多，差点就前途无亮了。军训的时候你们好好表现，给系里院里留个好印象。大家也帮帮忙，给学长我减轻一点负担。学长还打算考研，让我这个前途亮一点呢。” 班上顿时笑出声来。 张朝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反正今天要发的东西都发了，要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其他琐碎的事情可以军训的时候再慢慢说。 了解也可以在军训的时候慢慢了解。 正打算散了的时候，门口突然走来一个人：“报道。” 白晓薇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上还别着一个同色的蝴蝶夹发夹，斜挎着一个白色月亮包，穿着一双白色皮鞋。 白晓薇长得其实还不错，又特地打扮了一番，站在门口的时候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张朝低头看了眼之前点名的名单：“白晓薇是吧？怎么第一天就迟到了？” 他还特地让人先去拿了衣服，就怕有人迟到。 结果自己事情都做完了白晓薇才出现，张朝不满意太正常不过了。 白晓薇捏着帕子擦着额头的汗，注意到坐在教室里的段嘉嘉和刘长清，不耐烦的撇撇嘴。 但是再看向张朝的时候，则笑着撒着娇说：“我陪妈妈吃饭去了。我妈妈今天的飞机，我刚从飞机场赶回来呢！” 张朝肯定是不乐意看到白晓薇这个反应的。 学生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子。 他毕竟是辅导员，说话这么撒着娇，要是领导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误会呢。 张朝皱眉：“好好说话。” “人家就是好好说话呀。”白晓薇哼了一声，知道张朝不吃自己这一套，干脆站在门边，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说：“老师，总不能都不让我去送送我妈妈吧？” 张朝看出这是个刺儿头，还是个家里有钱的刺儿头，眉心微蹙。 “行了，过来把军训的衣服拿好。明天早上七点在班上集合，七点半左右的时候教官就会过来。”张朝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因为一个人浪费这么多人的时间，长话短说：“你们最好不要再出现迟到的情况，否则我会记录下来，学期末打分的时候肯定会参考日常的。学分没有修满，别等到毕业再来我面前求饶。” 这算是张朝自打见面说过最重的几句话。 原本还因为白晓薇长相和言语中透着的有钱，有点想法的人顿时打消了念头。 不管怎么说，自己能顺利毕业肯定是最重要的事情。 “班长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东西需要跟你说一下。”张朝说完，想起这大晚上再让刘长清跑去男生寝室那边通知也不太好，连忙又叫上了团支书宋词。 刘长清没让段嘉嘉等她，还客气的问了一句：“你能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这话显然没把白晓薇算进去。 段嘉嘉点头：“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你衣服给我，我帮你带回去。” 刘长清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 “咱们一个班，还是同宿舍的，顺带手的事情。”段嘉嘉倒是没有准备那么多，反而是刘长清似乎知道要带军训的衣服和鞋子，还特地带来了一个网兜。 这种网兜段嘉嘉只在买菜的时候看到过有人用。 网兜非常能装，但不装东西的时候揣在手里就一个拳头能抓住的大小，非常方便携带。 段嘉嘉和刘长清两个人的军训服装和鞋子都能放在里面，还能看见一点富余。 “还有我。”白晓薇还犯愁自己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走，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段嘉嘉和刘长清把东西装进了一个网兜里，连忙开口，语气也是理直气壮：“我的东西也放进去。” 段嘉嘉直接把网兜一合，提在手上就往外走。 “我跟你说话呢！”白晓薇气急败坏，拍着桌子表达不满。 班上本来就还有不少人在，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段嘉嘉还是没停脚步，走到门口往左边一拐，直接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刘长清也不惯着白晓薇：“你刚才是在跟嘉嘉说话？那你为什么不叫她的名字？” 白晓薇正生气，也不知道刘长清是班长，直接骂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话一出，本来还有人觉得段嘉嘉不近人情，一点同学互助的同学爱都没有。 看到白晓薇这个态度，顿时都明白为什么段嘉嘉会是这个态度了。 白晓薇活该啊！ 第384章 “我们是一个宿舍的！” 段嘉嘉可不管白晓薇会在后面怎么发脾气，她是不乐意给人白做这些事情。 再说，就算段嘉嘉帮白晓薇拿了东西回宿舍，白晓薇也不会领情，只会觉得那都是段嘉嘉该做的。 回到寝室的时候，除了刘长清和白晓薇，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段嘉嘉听见顾湘还在说白晓薇，提醒她：“白晓薇就在我后面一点，马上就回来了。” 顾湘想到早上那个尴尬场面，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说：“回来就回来了。反正又不是我做错了。” 段嘉嘉没有教导别人的义务，倒是提了一句：“我们宿舍是不是选个宿舍长？待会儿刘长清和白晓薇回来了，也要商量一下打扫卫生的事情。大家轮流做会比较好。你们不是说军训还要检查内务吗？早点安排好，这样对大家都好。” 郁舟已经洗漱好躺在了床上，翻着刚买的杂志说：“好啊，等她们都回来了，大家一起商量。” 郑牧蓉和顾湘也没有意见。 这本来就是要做的事情。 段嘉嘉把军训的衣服拿出来，又试了试军训的鞋子，确定尺码没问题，又看了看扣眼和走线上有没有问题。 大概是学校也费了心思盯着，军训服倒是结实得很。 郑牧蓉也在检查衣服，摸了摸面料，笑着说：“等我学期末回家，这衣服还能拿回去给我弟弟妹妹穿。我妹妹可想要一套这样的迷彩服了。” 段嘉嘉笑了笑，问她们：“有人去澡堂洗澡吗？顺带把衣服过水洗一下，之前也不知道堆在什么地方，外面也没有包装袋，还是拿去过水简单清洗一下比较好。” 只洗冷水澡的话，倒是可以在水房里面一点的小房间冲洗一下。 段嘉嘉还是更习惯洗热水澡，哪怕夏天也是，就只能跑一趟澡堂了。 “我我我！”郑牧蓉举起手，旁边顾湘也赶忙去拿水盆和军训的衣服。 就连躺在床上洗过澡的郁舟也坐了起来。 “你不说这些，我都想不到。”郁舟无奈，她知道这衣服脏也不会脏到哪里去。只是段嘉嘉这么一说，她不拿去过一遍水，总感觉好像的不太对。 段嘉嘉想了想，把刘长清的也一并带上：“那正好，我们一起。现在还不算太晚，澡堂还开门。”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回来的白晓薇。 白晓薇大概是还在生气段嘉嘉不给她拿东西的事情，一双高跟鞋在地面踩得哒哒作响。 见到段嘉嘉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看到她们几个一起出去，白晓薇狐疑的打量着她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郑牧蓉和顾湘压根就不理她，郁舟冷哼一声。 也就剩下段嘉嘉了。 “去澡堂。”段嘉嘉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跟上其他人一起往楼下走。 “呵！”白晓薇抖了抖肩膀，完全没有想过要跟段嘉嘉她们一起，拿着东西往寝室走。 等一行人收拾好，带着清洗过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刘长清已经坐在了寝室里。 只是看刘长清和白晓薇之间泾渭分明的情况，想也知道这两个人相处也没有那么好。 “嘉嘉，你把我衣服洗了？”刘长清有些意外。 她今天的确故意在段嘉嘉面前势弱，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摆在了对方面前。 这也是刘长清看出来段嘉嘉其实家世不错，而且人也够自信。 昨天那一晚的相处，刘长清看得出来，如果段嘉嘉真的想做点什么，以她的性格，很快就能跟别人打成一片。 今天傍晚的举动，是示弱，也是试探。 如果段嘉嘉想要在学校里大展拳脚，刘长清就要换一种方法了。 没办法，她现在在学校里还有试错的机会。 一旦出了学校，她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所以每一步，她都要小心再小心。 只是刘长清怎么也想不到，在她看来跟白晓薇也没有什么区别的段嘉嘉会帮自己洗衣服。 “顺手的事情。”段嘉嘉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做的。 大家都是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顺手帮一点忙，再正常不过了。 刘长清起身也一起晒衣服，还把没有完全拧干的水再拧干一点，抖平整了挂出去。 旁边的顾湘举着晾衣杆，跟郑牧蓉一起晒：“现在这个天气，我们稍微晒开一点，明天一早就能穿，相信我！” 她可是本地人。 这衣服的料子也不是那么厚，就现在的天气，白天两三个小时就能晒干，这挂在外面一晚上也差不多了。 郑牧蓉声音甜甜的：“那就好了！本来都没有想到这些，明天军训再穿这些我都舒服多了。要是没有洗，上面沾着灰尘什么的，后面流了汗黏在身上再想到这些，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郁舟用力点头，她大咧咧不错，可谁说大咧咧的人就不能爱干净了？ 因为她爸的关系，家里卫生干净得很，郁舟也习惯了生活在干净整洁的环境里。 这边风风火火的晒衣服呢，坐在床上的白晓薇听到她们在外面说的，再看呗自己整齐的放在床头的衣服。 顿时尖叫一声，把衣服都丢在了地上。 门口的五个人被吓了一跳。 段嘉嘉举着晾衣杆探头去看：“怎么了？” 白晓薇坐在床上，瞪着段嘉嘉：“你们刚才去洗衣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段嘉嘉都给听乐了：“为什么要跟你说？” “我们是一个宿舍的！”白晓薇倒是理直气壮。 “一个宿舍吗？同宿舍的人会第一天过来，看着别人不在就想抢人家的床位？还要把别人的床铺直接搬走？”段嘉嘉肯定是不喜欢白晓薇的。 她有眼睛，看得出来白晓薇就没有把她们当成室友。 在白晓薇的眼里，她们这些人就该捧她的臭脚。 “你！”白晓薇想到段嘉嘉那个大哥大，还有妈妈走之前的叮嘱。 一肚子的气又憋了回去。 噔噔噔的从床上下来。 踩着楼梯的时候仿佛要把梯子给踩断了才解气。 下来之后捡起地上的衣服，拿着洗衣粉和水盆就去旁边水房洗衣服了。 第385章 胡莱要来 郁舟轻笑一声，对白晓薇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情绪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嘉嘉还真能治得了这个千金大小姐。” 顾湘在旁边憋着笑补刀：“还是只用了一通电话。” 段嘉嘉也没有想到一台大哥大的影响能有这么大。 不过想想现在能用上大哥大的人确实不多。 大部分人还在用传呼机。 大哥大连买带上联网和每个月的电话费这些零零碎碎加起来，就不是一般人家能舍得供得起的。 也就是段述南对女儿舍得，自己还在用传呼机，段嘉嘉就已经过上了电脑电话的生活。 要不是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有限，段嘉嘉觉得自己这跟穿书之前的日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几个人把衣服晒好之后，给白晓薇留了门，换了睡衣或者直接躺在了宿舍床上。 段嘉嘉和顾湘都有穿睡衣的习惯，换衣服都是在顾湘的床帐子里解决。 “我的帐子明天就要拆掉了，得等到军训结束再挂上去。”顾湘叹着气，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真是一点都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换衣服的感觉。 段嘉嘉也舍不得，扯了扯睡衣的下摆，说：“等军训结束，你带我去做一套吧。我也挂上，换衣服什么的方便一点。而且感觉到了冬天，还能挡挡风。” “没问题！”顾湘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段嘉嘉，其次是郑牧蓉。 无他，谁能拒绝甜妹呢？ 等白晓薇进来，308宿舍开始商量宿舍长的人选了。 这次，刘长清第一个表态：“我就不选了。我当了班长，以后事情比较多，有的时候也不见得会在宿舍。” “郁舟吧！”顾湘也不想当，但宿舍里除了刘长清和段嘉嘉，就属郁舟最有能力了。 而且，顾湘看得出来，段嘉嘉跟自己是一类人，也不想当什么宿舍长。 “好啊，我也觉得郁舟可以。”郑牧蓉在床上小声开口。 郁舟嘿嘿一笑：“那我就当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当过什么‘长’呢！明天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说说，让他们总觉得我没什么领导能力！我可太有能力了。” 至于白晓薇的意见，没有人在意。 白晓薇倒是想说，但她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在寝室不受欢迎。 用力的翻了个身，床立刻发出吱嘎的声响，下铺的郑牧蓉也明显受到影响。 大家现在心情都不错，没有理会白晓薇的这些小情绪。 段嘉嘉躺在寝室的床上，看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李长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京城那边也在军训吗？ 隋佳丽有没有不习惯京城的气候？ 赵峰阳是不是又在班上当积极分子呢？ 睡意慢慢袭来，段嘉嘉却想念起了高中的时光。 虽然高中没有军训，但他们那个时候可比现在舒服多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人会觉得谁不配当朋友。 上辈子没有过的感觉，段嘉嘉反而在穿书之后体验了一个遍。 包括在这个夜里，段嘉嘉深刻的明白到，为什么都说大学是个小社会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 之后的几天军训反而没有什么幺蛾子。 白晓薇大概是看出来，自己的冷待对于宿舍里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人任何影响。 宿舍里的五个人根本不需要靠着自己得到什么。 什么防晒霜之类的东西段嘉嘉也有，段嘉嘉也会拿出来大方的跟其他人一起用。 自己的那点骄傲在宿舍里根本就没有显摆的地方。 白晓薇以为是自己一个人霸凌了五个人，但实际上却是五个人无视了她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白晓薇也不折腾了。 跟宿舍里的其他人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矛盾，但也不会再有什么摩擦，不咸不淡的相处着。 郁舟、顾湘和郑牧蓉三人也因为同专业的关系，从军训开始就越来越亲近，到后面宿舍里明显她们三个人关系更好一点。 段嘉嘉平时上课跟刘长清一起，身边偶尔也会出现白晓薇。 毕竟是一个班的，不至于走路都要刻意分开。 但到了周末，段嘉嘉就会和庞美美在一起。 军训结束后，段嘉嘉饶是把防晒霜用空了两瓶，也无奈的黑了一个度。 庞美美就更是了。 鼻头都晒脱皮了。 趁着周末在陈峥年那套房子里写稿的时候，段嘉嘉接到了胡莱的电话。 “你要来沪市？”段嘉嘉有些意外。 电影现在已经下映了，但有些小城市还在上映。 胡莱还想办法把电影送到了香江上映，在那边听说也收到了不少好评。 “对啊！”胡莱在电话里声音听起来还挺高兴：“大学生活怎么样？我这儿还有你那个对象的第一手消息，想知道吗？” 段嘉嘉这就有些意外了。 胡莱不是只见过李长淮一次？怎么还会有李长淮的消息？ “大学生活还可以，挺丰富的。怎么？胡大导演现在还关心起我的私人生活了？”段嘉嘉坐在转椅上转了个圈。 这也是陈峥年准备的。 这间办公室是她和陈峥年一起用，不管是办公桌还是椅子，相比外面的桌椅都要好一些。 尤其是椅子。 陈峥年知道段嘉嘉会来这边写稿后，把自己从前打算放进来的木头椅子直接换成了皮椅子，能自己调节高度，这一把椅子的钱都能买外面那几把椅子加上桌子了！ “那倒不是。就是凑巧撞见了。”胡莱笑呵呵的说：“你这个对象还真是厉害，才来京城就跟几个人关系不错，还一起做生意了。不过我人微言轻，倒是不好去打听做什么。” 胡莱那边传出一些嘈杂的声音，段嘉嘉没有注意，只当胡莱在忙，笑道：“既然你认识，那以后帮忙多照看一下。不过，你这次来沪市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有个访谈节目找我，正好我再做一点宣传。《鬼谷》的光碟要上了，靠着光碟还能再赚一笔。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啊，你这次是真要发财了。”胡莱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吸了口凉气，似乎是被什么碰到了似的，又连忙正色道：“还有件私人的事情要去找你。你到时候要是有空，咱们出来吃个饭。” 第386章 哥，你这有把握吗？ 段嘉嘉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好啊。正好这段时间我也去逛了沪市不少地方，到时候我就当个东道主好好招待你。” “谢了！”胡莱说好时间，等段嘉嘉挂了电话，这才把听筒放回座机上。 还没开口，面前就飞来一颗枣子，正好砸在了胡莱的怀里。 “你那张嘴什么时候能有点谱？”胡芃不悦的看着胡莱，手指虚虚点了点他：“如果她真的是我们家的人，按照辈分，你就是她叔叔。” 胡莱想起刚才自己在段嘉嘉面前自称哥哥的事情，干笑两声：“这不还没有确定吗？” 胡芃抽了一支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圈：“八九成了。她父亲的模样，跟小姑姑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胡莱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可思议。 他看好的小辈，都当成妹妹看待的段嘉嘉，居然有可能是他的表侄女！ 这真是太巧了。 “哥，你这有把握吗？”胡莱想想段嘉嘉的样子，皱眉道：“你们都说我从前像小姑姑，可我瞧着段嘉嘉跟我也没什么地方相似啊！” 胡芃半点面子都不给胡莱，直接说：“你现在胖得五官都变形了，而且你比小姑娘大了多少岁？我调查过了，小姑娘跟妈妈也像，挑着父母长相的优势长的。” 段嘉嘉无论是跟薛卉比，还是跟段述南对比，都能找到相似之处。 和段述南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是父女。 和薛卉在一起的时候，也能一眼看出是母女。 但段述南就不一样了。 段述南年轻时候的照片，跟胡家那位小姑姑有八九成相似。 不过还是有不像的地方，至于像谁……胡莱不知道，胡芃不愿意说。 “如果她真的是我们表侄女，这事儿要不要给爷爷知道？”胡莱去看大哥，试探着问。 至于胡芃说他胖得五官变形这话，胡莱就当没听到。 他就算胖了也是个帅胖子！ 更何况，他还有才华。 “当然要。”胡芃看傻子似的看胡莱：“那是小姑姑留下的骨血。再说，当初小姑姑离开家的时候，家里就知道她怀孕了。这些年爷爷奶奶不光想小姑姑，也是在想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表弟。” 不是没有人猜测小姑姑当年会不会流产。 但大家都不愿意往这个最坏的地方去想。 留一点念想，都算是有些盼头。 “也是。”胡莱叹气，想着段嘉嘉的事情，还有些纳闷：“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都看着段嘉嘉这个大活人了，我也没看出来她哪里跟小姑姑像。” 提起小姑姑，胡莱和胡芃的语气都带着怀念。 “你没怎么见过小姑姑，对她的印象也不深。我算是被小姑姑带大的，在我心里，她跟我妈没什么区别。”说是妈妈，其实胡芃年纪比姑姑小不了多少。 那个时候乱的很，大部分家庭里都是大的带小的。 小姑姑胡锦绣就是最大的那个孩子，带着一群小辈。 胡芃和小姑姑胡锦绣的关系最好。 两个人说是一起长大的也不为过。 而且好几次死里逃生，都是胡锦绣拉着胡芃一起。 “其实那个小姑娘的神采和小姑姑很像。当年小姑姑也是这么厉害的人，就是因为太优秀了，才会被人喜欢上，用尽手段追求。”说到后面，胡芃的眉眼都阴沉下来。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小姑姑也不会大着肚子离开家。 “我记得现在是有什么DNA技术吧？我已经派人去想办法取到段述南的血了。”胡芃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改姓。” 这个“他们”，当然是指段述南和段嘉嘉。 胡莱扯了扯嘴角：“大哥，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 都开始想改姓的事情了。 “这一撇已经有了，就差最后的鉴定报告而已。”胡芃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在看到段述南照片的时候，就非常确定，段述南一定是小姑姑的儿子。 尤其是知道段述南的名字之后。 姓段！ 嗤！ 还好那家人现在都不在大陆这边了，这辈子都别想再跟小姑姑有牵扯。 “你去沪市之后跟小姑娘客气点。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公司，写清楚发展情况仔细跟我说，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的。” 胡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大哥张口就要“动用私权”。这种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在胡家发生过。 他从前求着他哥帮忙打了招呼，他哥都丢过来一记不耐烦的眼神。 现在还没确定段嘉嘉就是表侄女呢，他大哥都打算帮着段嘉嘉弄网站了？ 人跟人之间待遇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对了。”都走到了门口的胡芃突然转身：“我刚才听你说，小姑娘有对象了？” 胡莱看着大哥那仿佛自家小白菜被偷了的样子，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对啊。人家可是高中就认识了，一起奋斗考上大学的。而且小伙子还挺优秀，在华清读书，学计算机。才来半个来月，直接跟肖家那些人打成了一片，现在还在合伙做什么生意了。” 胡莱也只见过李长淮一次，但李长淮的身高和长相都很不错。 要是放在娱乐圈，那就是一张标准的男主角脸。 胡莱也是这个原因才对李长淮印象深刻。 后来见到李长淮居然跟肖家那几个人走在一起，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被欺负了。 打听了才知道，人家跟肖家几个关系好着呢。 还要一起做生意了。 到这个时候，胡莱才觉得段嘉嘉还真不是一般人。 自己厉害也就算了，找了个对象也是厉害的。 “大哥，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那么厉害，我都有一种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了。”胡莱故意说这话，让胡芃心里难受。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概是胡家一直阳盛阴衰的关系。 他爸那一辈只有小姑姑一个女孩，到他这一辈，清一色的男孩。 小辈现在也都是男孩。 要是段嘉嘉真的是自己表侄女…… 胡莱都不敢想段嘉嘉的日子会有多好过！ 他都要羡慕死了！ 第387章 争得像是在抢龙椅 段嘉嘉还不知道胡莱跟自己可能有亲戚关系，在公司写完最后一章发给陈峥年。 这本连载了将近三年的小说《问剑》也终于完结。 段嘉嘉伸了个懒腰，都仿佛能听见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做完这些，段嘉嘉打了个电话给陈峥年：“最后完结的几万字都发给你了。接下来我要休息一段时间，新书还在考虑中。” 段嘉嘉开门见山，没有半点寒暄的意思。 陈峥年那头的情况其实不怎么好。 陈峥年鲜少在杂志社提起自己和段嘉嘉的私交，只是现在有人要故意针对他，而段嘉嘉又是杂志社现在的顶梁柱。 当然就有人看不惯，想要从陈峥年手里把绿袖，也就是段嘉嘉给抢过去。 电话是开了扩音的。 谁也没想到段嘉嘉会在这个时候给陈峥年打电话。 “我待会儿用电脑看。你新书有什么想法吗？” 段嘉嘉那头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揉着太阳穴说：“有，但还很乱。正好学校图书馆书也多，我准备在学校查一查资料。怎么？有事吗？” 陈峥年看着对面不怀好意的同事，语气平静的说：“我接下来的工作可能有些变动，需要给你换一个编辑。” 这话一说，电话里传来段嘉嘉的一声冷哼，语气不善：“陈峥年，我知道你们杂志社内部可能是有些矛盾，但我只是一个作者。麻烦你们不要拿我当筹码在这里给自己添砖加瓦或者当做攻击别人的工具。我很不喜欢。新书没有写，我也不是只有一个《武侠梦》可以投。” 陈峥年对着同事和主编无奈耸肩：“好，这点我会跟杨主编说清楚的。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们杂志社也帮你拓展了不少人脉提升了名气，你因为这些就要走，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写书，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这些如果你不能表达清楚，我会再给杨主编打电话的。”段嘉嘉语气也非常不客气，打了个哈欠，仿佛跟陈峥年也说不上有多好的关系：“行了，我还有事，就这样。” 听着电话外放变成嘟嘟声，陈峥年对着那两人摊手：“我说了，我和绿袖就是合作关系。非要说有什么私交，那就是我对她的作品确实很上心。但我对我手下其他几个作者的作品也是一样的。不过绿袖运气好，正好碰上香江那边缺一个题材剧本，原本想着交上去交差，没想到直接被高层看上了。” 陈峥年说完，也露出讥讽的表情：“主编，我自认没有做什么对杂志社不利的事情吧？我拿我个人的关系去推杂志社的作者，这也的确让我们的杂志在香江和宝岛那边也有了可观的销量，还开拓了北方市场。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这么来摘桃子，您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他在杂志社忍得够多了。 一次两次，现在还要直接断了陈峥年的根基，他要是再没有一点脾气，人家就真的当他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了！ “铮年，你怎么会这么想？”杨主编皮笑肉不笑，眼神远比三年前阴郁不少。 上次刁难陈峥年的事情闹了个大笑话，以至于集团那边都对杨主编发出了警告。 安抚老臣，是为了不让集团里那些兢兢业业的老员工失望。 但不代表会一直偏待一个屡屡犯错的员工，伤害到公司的利益。 杨主编知道，只要自己屁股一离开这个位置，接替自己的只会是陈峥年。 原本杨主编是真的想把陈峥年当做接班人培养的。 陈峥年也有这个本事。 只可惜，因为奖励的事情两个人分歧越来越大。 杨主编也觉得委屈。 绿袖可不只是陈峥年挖掘出来的，如果没有他拍板，绿袖的作品能在杂志上刊登吗？能有后期的表现吗？ 是。 陈峥年的确用了不少他自己家的关系。 但也是杨主编给了他这个舞台吧？ 杨主编觉得，自己不过是想要退休的时候更好看一点，年轻人的未来还有更多时间去争取，何必跟自己一个面临退休的人争夺这些？ 况且，这本来就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这件事情我让小夏给你道歉，我们也是看你最近太辛苦了，绿袖那边其实都已经步入了正轨，正好要发新书，想着换个人上手会快一点。既然绿袖不愿意，那就算了。还是要辛苦你！”杨主编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一副好领导的样子说：“你是我们杂志社最有前途的，好好干！我看好你！” 陈峥年笑了笑，没吭声。 抬头看了眼小夏，对方笑容都有些扭曲了。 看着这样的事情，陈峥年觉得腻味。 一个杂志社，还不是自家的。 争得像是在抢龙椅。 他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图什么。 为了升职加薪，有必要弄出这样的阴谋暗算？ “没事，都是我工作内的事情。主编，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陈峥年打发了那两个人，转身离开办公室。 出去之后借口抽烟，去外面一点的电话亭给段嘉嘉拨回去。 “又跟杨主编交锋呢！”段嘉嘉接通，猜到是陈峥年，打趣道：“你这工作做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香江富豪争夺家产呢。” “我也觉得。”陈峥年夹着烟，手指刮了刮额头，笑得无奈：“不过，随他们去吧。我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现在集团那边也警告了杨主编，他们今天就是想看看是不是从我这里好下手，碰了个钉子，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小动作了。” 段嘉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陈峥年的语气，不像是需要安慰的样子。 “那就祝你顺利咯！网站搭建怎么样了？”段嘉嘉问。 “还在内测，放心吧，我找的都是厉害的程序员。”陈峥年在工作上还是很有能力的：“对了，你的新书有什么想法？” 他才不相信段嘉嘉真的像之前那个电话里说的，什么准备都没有。 第388章 去他的杨主编。 段嘉嘉摇头：“我还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大概有个雏形，想写一本探案文。” “探案？”陈峥年皱眉，这个跟《武侠梦》可就搭不上边了。 “也不着急，说不定这本我会放在我们网站上写。我记得我跟杂志社的合同里没说我不能去别的地方写吧。”段嘉嘉其实想把穿越题材放在新做的网站上。 “行吧。”陈峥年在这方面不会对段嘉嘉有什么太多要求。 创作本来就是自由的，他非要给段嘉嘉设置条条框框，可能到最后还更麻烦一些。 “我这边会安排好公司的事情，这些你都不用担心。”陈峥年想创业的心可比段嘉嘉更坚定，现在钱都到位了，段嘉嘉也写好了初步框架，自己这个出钱最少，但早就说好了出力最多的人当然要去发挥自己的作用。 去他的杨主编。 去他的同事！ 去他的奖金。 他以后要自己当老板，哪怕要看别人的脸色，也要看更厉害的人，而不是一个小小的主编。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陈峥年又跟段嘉嘉说了几句，之后满血复活的回去继续当社畜了。 在公司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之前，陈峥年还需要一份糊口的工作。 —— 段嘉嘉回到宿舍，郁舟坐在床上两条腿吊在外面，大腿上方是之前段嘉嘉说过的小书桌，低头在桌上写着什么。 刘长清和郑牧蓉都没有打这样的小桌子，现在旁边的书桌大部分时候都是她们两个人用。 虽然没有故意去占别人的位置，但宽敞的桌子确实比几个人挤在一起用来得方便。 “你们这是……”段嘉嘉惊讶的看着都在奋笔疾书的几位，好奇道：“干什么呢？” “长清和牧蓉是学生会的活动，我写作业呢！”郁舟叹气：“我高中的时候老师跟我说大学可轻松了，想怎么玩怎么玩，为什么不跟我说大学也有作业呢！” 她看到大学课表的时候还激动了一下。 郁舟能够考上赋旦，学习成绩当然也不差，高中时候课表也是排得满满的。 看到有时候可以九点钟再慢悠悠上课，以及下午三点多就放学的课表，她内心暗爽一把。 结果上了第一节课就被老师留了作业。 而且还不是高中那种明确写哪些题的作业，就给一个小问题，然后回去想想，下节课抽人回答。 为了这个几十分之一概率的抽答，郁舟还不能不写作业。 谁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倒霉被抽中呢！ 段嘉嘉在宿舍关系还不错，大概是因为靠着一个大哥大“镇压”了娇小姐白晓薇的关系，跟白晓薇之间也是微妙的平衡。 至少军训之后，白晓薇意识到宿舍就是宿舍，不是她家，也没有人惯着她。 无法孤立全世界，那就只能慢慢融入。 更何况，白晓薇大概也想过跟熟悉的人抹黑一下宿舍里的其他人。 但白晓薇忽略了宿舍几个社牛的厉害。 郁舟、刘长清和顾湘都是社牛，白晓薇还没有发威，传出一点苗头的时候，这三个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横竖不是白晓薇占理，还有谁会站在她那边？ “加油！”段嘉嘉给郁舟鼓励，她都是写好了作业再去写稿。 上大学之后的主次，段嘉嘉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不能因为想创业的关系就随意对待了。 “多谢！”郁舟哀叹，这跟自己幻想的大学生活完全不同啊。 不过偶尔跟从前的同学打电话联系，听说了一个学医的同学如今的“惨状”，郁舟又觉得自己现在还好了。 段嘉嘉放下包，拿出几本书放在床上，爬到上铺和郁舟一样架起小桌子学习。 坐在下面的刘长清忍不住问：“嘉嘉，你不参加学生会吗？” 军训招新的时候段嘉嘉就没有去，她想到段嘉嘉这几次对自己有意无意的帮助，劝道：“加入学生会可以跟老师有接触，如果你以后打算留校或者等待分配的话，这样也是占优势的。”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功利，但是进入学校之后由不得你不功利。 除非像白晓薇那样明确了大学毕业已经有自己规划的人，其他人在大学里也不能一点这些方面的事情都不去想。 哪怕大一大二不去想，到了后面两年也要准备起来了。 段嘉嘉摇头，她参加了几个社团，但纯粹是为了学分好看一点。 至于学生会……段嘉嘉没什么兴趣。 现在的学生会还不至于那么“官僚”，但会耗费大部分的时间，这是事实。 “我要经常离校去办自己的事情，加入学生会就不方便了。”段嘉嘉到了周末就要外出这件事也没有瞒着寝室的人。 每次不是拉上庞美美，就是单独行动。 寝室里的人也没有过问段嘉嘉出去是要做什么， 毕竟段嘉嘉看起来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刘长清想了想，这倒也是。 还坐在下面转着笔开玩笑说：“我们这些都是学生会的干事。干事的意思就是要去干点事情。上周我和牧蓉帮着跑腿弄了好些材料，男生更累，还要搬课桌什么的。” 刘长清嘴上抱怨，心里却还是很喜欢学生会这种氛围的。 尤其是她所在的部门经常要跟学校的老师打交道，她能提前知道不少消息，也有利于她的班长工作。 段嘉嘉不理解，但尊重。 况且，谁知道刘长清几年后就不能因为现在的努力得到好的结果呢？ 郑牧蓉点头，苦着脸说：“我们部门还要求去拉赞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跟着去整理的时候才知道，那些都是沪市的一些公司，有些跟学校的关系不错，可以去拉到一些活动赞助。” 段嘉嘉听着两个人诉苦，也只能给予鼓励。 “对了。下个月学校要举办运动会，嘉嘉，你有没有能报的项目？”刘长清想起自己今天听到的消息，第一个问段嘉嘉。 “运动会？”段嘉嘉捏着笔，刚准备说自己报个跳远或者短跑，宿舍门突然被打开。 顾湘激动不已的冲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嘉嘉，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 第389章 《问剑》是你写的？ 顾湘拿的是一张报纸，不等段嘉嘉回答，她就举着报纸中的一面给刘长清等人看：“你们看，这是嘉嘉吧？嘉嘉，你居然是作家绿袖？我还看过你的小说呢！” 说着，顾湘就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刚买的杂志：“你看，我这可是为了看《问剑》特地买的。我家还有《问剑》的书呢！还有《鬼谷》，我妈可喜欢看了。” 段嘉嘉被顾湘的叫声惊到后低头看了眼报纸，是沪市的报纸，但这个版面是娱乐版面。 就是刚暑假的时候，段嘉嘉去京城的时候拍的照片。 因为中间隔了一个暑假，加上段嘉嘉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刚开学的时候没有人认出来也是正常。 只是段嘉嘉没想到这才军训刚过，顾湘回了一趟家居然看到了将近三个月前的报纸。 “是我。”段嘉嘉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笑着问：“你怎么看到了这么久之前的报纸？” “跟我妈在家收拾东西呢，正好家里有报纸要带出去卖。这张照片就在最上面。还是我妈先看到的，说这里面的人跟我室友长得有点像。我一看，这哪里是像！这不就是你嘛！”顾湘见她承认了，激动不已：“你真的是绿袖？我的妈呀！我居然跟绿袖是同宿舍的。这要是被我朋友知道了，她肯定要羡慕死我。我高中的好朋友是你的超级书迷，她不光买了书，还买了香江版《鬼谷》电视剧的光碟。暑假的时候拉着我看了好几场电影呢！” “谢谢喜欢！”段嘉嘉从下来，看了眼报纸上自己的照片：“拍得好像还挺不错的嘛！” “真的是你啊！”顾湘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了，激动得跳起来：“嘉嘉，你给我签个名啊！你一定要给我签个名，我要签名版的书。” 顾湘没有怀疑过真假。 因为报纸上写得很清楚，段嘉嘉可是跟着电影导演一起参加的，同行的还有编辑。 这还能有错？ “什么什么？”郁舟几人也凑过来。 一目十行的简单看完报纸上的新闻后，她们几个也惊呆了。 “《问剑》是你写的？”郁舟当然也看过《武侠梦》杂志。 之前《武侠梦》开辟北方市场，宣传最多的就是《问剑》，当时好几家书店门口都摆放着《武侠梦》的杂志，封面就是手绘的《问剑》男主角霍凡的形象图。 那张图是陈峥年找了一位特别厉害的漫画家画的，当时吸引了不少人关注。 冲着霍凡的颜值，都能直接吸引不少年轻人关注起《武侠梦》来，更不要说那一期的《问剑》内容更新得也很多，还是个重要情节。 趁着那一次，以及《问剑》的精彩，杂志顺利打入北方市场。 郁舟也是那个时候看过这本小说。 只是郁舟当时正冲刺高考，没有看完。暑假的时候被朋友拉着去看了《鬼谷》的电影，当时她就特别喜欢里面的凌妙。 才是真女侠呢！ “嘉嘉，你不早说？你居然那么厉害！”郁舟也是满眼惊喜：“难怪你有大哥大，每个星期还都要出去。你是出去写稿的吧？” 郑牧蓉是完全不知道郁舟在说什么。 她家太远了，很多新潮的东西都不会往她家那边去。 能考上赋旦，郑牧蓉那是废了姥姥劲儿才考上的。 而且郑牧蓉也去查过分，知道赋旦的分数线后，她自己都觉得险得很。她离分数线只有十五分。 刘长清倒是知道这本小说，班上有不少男孩子传阅着看。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本小说的作者居然会是自己的舍友。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段嘉嘉摊手，说：“我是初三那年出了一些意外住院了。后来回家休息，但是一直都找不到自己想看的小说，就干脆自己动笔写了。我自己也很喜欢看小说，我家里到现在都还有高高一大摞杂志呢。” “初三！”顾湘更受刺激了。 她初三的时候在干嘛？ 还在跟同学玩娃娃呢！ 结果段嘉嘉就已经开始写小说了？ “嘉嘉，不管怎么说，你先给我签个名。我现在就要写信给我朋友。不行，我要打电话！我要听着她羡慕我的话！”顾湘笑得嘴角都要到耳根子上了。 就连郁舟都哎呀一声，可惜的说：“我没买！我明天就出门去书店买，回来你也要给我签名！作家签名的书，我还没有过呢！” 都是一个寝室的，段嘉嘉硬着头皮说：“不用买，我待会儿给我爸电话，让他寄几本过来。我家还有好多呢。” 她每次出版，她爸都要去书店买上十几本，在周围发了一圈之后还要再买几本。 买了之后面对段嘉嘉不赞成的目光，段述南倒是有非常多的理由。 什么表示支持买一本，要收藏买一本，签名的得有一本，要拿去用油纸和塑料布包着保存的一本…… 所以段家真的有不少她自己的书。 “嘉嘉，爱死你了！”顾湘热情的抱着段嘉嘉，然后转头就去走廊打电话了。 宿舍每层的走廊尽头都装了三台电话机，想要打电话就要自己办卡。 但这个是不能再打回来的。 如果有人想要联系住在宿舍的学生，就要打楼下宿管的电话。 学校这个安排看着麻烦，其实已经是给学生增添福利了。 很多学校都只有宿管那里一台电话可以用。 接电话都还好说，去打电话找宿管的时候，遇到宿管不在，或者脾气不好的宿管，想打个电话哪怕是付钱的都要先吃一顿脾气才能成功。 顾湘一走，其他三个人还神色各异的看着段嘉嘉。 郁舟是惊讶，刘长清是打量，郑牧蓉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有，别的事情吗？”段嘉嘉耸肩，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 “没有没有。”郁舟连忙摇头，但还是惊讶的问：“所以你每个星期出去都是写稿？” 段嘉嘉点头：“我编辑是沪市人，他提供了住处给我写稿。” 第390章 白晓薇夜不归宿 郁舟想得就比其他人更多了，有些担心的说：“安全吗？你那个编辑也在？” 段嘉嘉心里有点暖，摇头道：“他不在这边，那个房子就在学校附近，也不是留给我住宿的。我现在是用电脑写稿子，速度会快一点，而且可以直接通过因特网发邮件给杂志社那边，速度也快一些。” 大家都去过学校的机房，郑牧蓉她们也都用过电脑了。 在这点上倒是不怎么惊讶。 毕竟老师也说了，现在电脑在办公领域能够起到的作业越来越多，学校计算机系的学长都在搭建网站呢。 京城那边的华清就已经有自己的校内论坛了。 他们也不能落后！ 等顾湘打了电话心满意足的回来，原本热闹的宿舍又恢复了平静。 段嘉嘉是作家，那又怎么样？ 宿舍的人会在短时间内觉得高兴，但很快的都会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 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毕竟，段嘉嘉的事业是段嘉嘉的，在学校，住在这个宿舍里，她们就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赋旦学子。 这个身份拿出来也不见得会比段嘉嘉小说作家的身份低太多吧！ 八九十年代的大学生还是很自信的，他们坚信自己在毕业后可以拥有一番事业，现在的不同和差距也只是一时的。 段嘉嘉很厉害，不代表她们要因为喜欢她的作品就捧着她。 就像她们都知道白晓薇是个千金大小姐，也没有因为这一点就处处忍让白晓薇是一个道理。 段嘉嘉对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失落。 这才是正常的。 就像她高中的时候把写小说的事情告诉了隋佳丽和庞美美他们，他们也只是激动了一小会，后来该刷题的刷题，该上课的上课，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同之处。 一直到晚上，宿舍里还是五个人。 顾湘也过了激动的时候，跟刘长清她们一样趴在桌上苦兮兮的写作业。 “白晓薇这是不打算回来了？”郁舟看了眼手表，皱眉不悦的看着白晓薇的床位。 她既然是宿舍长，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有人夜不归宿，她总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晓薇到现在依然觉得宿舍太差，所以只要到了周末，段嘉嘉白天出去写稿，白晓薇就晚上不回来。 直接在外面的酒店住下。 回来之后还要对着宿舍挑挑拣拣。 直到没有人搭理她，这才不情不愿的爬到自己床上。 这将近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宿舍里的其他人也算是看出来了。白晓薇坏就坏在那张嘴上，但要她真的做什么坏事，她又没有那个胆子。 不过，就算是这样，宿舍的五个人也没有大度到可以包容白晓薇之前的所作所为。 “不知道。上个星期就没有回来。”顾湘摇头，她依然不喜欢白晓薇。 知道白晓薇是跟段嘉嘉和刘长清一个班的时候，顾湘都偷偷的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在寝室受折磨后，到班上上课依然还要跟白晓薇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段嘉嘉想到白晓薇的性格，问几人：“白晓薇今天出门的时候有说过晚上不回来的话吗？” 众人这才想起，自从白晓薇上次夜不归宿被郁舟说过之后，她再晚上不回来，都会提前说一声。 原因也很简单。 这样就不需要多一个人熬到楼下关门熄灯，再爬起来把留给白晓薇的门关上了。 虽说大家都习惯了在高中时候熬夜，但现在的夜生活还没有那么丰富，也没有智能手机的存在，其实大部分人的作息都是九点钟就睡觉了。 到十点钟都算是熬夜。 为白晓薇熬夜到十点钟再起来关上宿舍门，这对下铺的三个人来说都心不甘情不愿，让郁舟来做，她爬上爬下的会直接把这边的段嘉嘉和下铺的刘长清和顾湘都吵醒。 让白晓薇提前说明白，反而是最简单，也最容易解决的办法。 “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她？”郑牧蓉眼底开始浮现出担心。 这都九点多了，也就是今天周六，周日没有课，大家才晚了一点，到现在都还只是躺在床上没有睡着。 郁舟这下也坐不住了，直接从上铺下来。 刘长清皱着眉起身：“她平时喜欢跟隔壁寝室的人在一起，我去隔壁寝室问问。” 别说郁舟，顾湘都没了睡意，小声说：“应该不会吧？我看白晓薇那个脾气，不像是会被欺负的人。” 郁舟脸色不好看起来：“这谁说得准？她那个脾气，在外面没有被人打，那都是有钱开道！” 白晓薇那个脾气，平时没少得罪人。 到现在还能在隔壁寝室有几个关系好的，差不多都是拿钱给花销才能在一起。 说着话，几人都能听见刘长清跟隔壁说话的声音。 很快，刘长清就回来了。 “没有。隔壁的人都在，但是都不知道白晓薇去了哪里。我刚刚问了，隔壁的张影说，白晓薇白天的时候叫上她们去吃饭，后来又去逛街。但是中途白晓薇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就跟她们分开了。” 刘长清说完，看向郁舟：“要不要跟老师说一下？如果白晓薇真的出事……” 郁舟现在只想骂人，抓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段嘉嘉：“嘉嘉，方便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这肯定要跟辅导员那边打个电话。大家来沪市一个月，对这里也没有那么熟悉。要是白晓薇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能……哎呀，烦死了。” 郁舟气得都想跺脚。 但想到她们这是三楼，动静大了也会吵到楼下的同学，郁舟又生生忍住了。 这种事情上，段嘉嘉当然不会不借。 “可是跟辅导员说了能怎么办？”顾湘坐在床边，两只脚踩着拖鞋：“沪市这么大，能去什么地方找人？万一她就是在学校里闲逛呢？要不再晚一点？” 段嘉嘉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别耽误了，辅导员他们总比她们这几个初来乍到的学生更有经验。 就在这时，段嘉嘉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第391章 彩虹卡拉OK 这大晚上的还能有谁给她打电话？ 段嘉嘉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白天联系解决，段述南和李长淮他们也都知道段嘉嘉的作息习惯，除非有什么急事，否则不可能八点之后再给段嘉嘉打电话。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睡一觉之后第二天说？ “会不会是白晓薇？”刘长清突然道。 因为段嘉嘉有大哥大的关系，宿舍里的人平时不会借着用，但段嘉嘉考虑到除了顾湘之外，大家都是外地来的，又住在一个宿舍，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她们。 表示如果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但又不好大晚上再联系宿管的话，他们的家里人可以打段嘉嘉的大哥大，还能更节省时间。 当然，大家也都很有分寸。 把电话号码让家人记上的同时也叮嘱过他们，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别打这个电话。 所以，大家一起住了一个月，这还是段嘉嘉的大哥大第一次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响起来。 段嘉嘉给电话号码的时候，白晓薇也在。 现在的电话号码并没有那么长，白晓薇说不定也能记住。 想到会有这个可能，段嘉嘉连忙收回手接通了电话。 “喂？” 那头是一段安静的电流声。 就在几个女孩子都紧张不已的时候，听筒里突然传出一阵哭声。 “段嘉嘉，你能不能来救我？我……我好像被人关起来了。”白晓薇哭得打嗝不说，声音还很小，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声音被人发现。 意识到这一点，段嘉嘉赶忙给郁舟使眼色。 宿舍里，郁舟因为军人家庭的关系，体力最好，拿起电话卡就去走廊联系辅导员。 “你在什么地方？”段嘉嘉也小声的问。 白晓薇哭得不行，声音里透着惊恐：“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现在在哪里。我睡着之前是在彩虹卡拉OK。” 彩虹卡拉OK在沪市有点名气，平时生意很好，学校也有人去过。 段嘉嘉拿着电话往外走，去找给辅导员打电话的郁舟。 “你现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你现在是一个人吗？被锁起来了，还是在什么地方？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段嘉嘉对白晓薇是不喜，但不代表会看见她遇到了危险还当做不知道。 宿舍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满是担忧。 白晓薇似乎是听到了段嘉嘉的声音，稍微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自己一个人在一个房间，我刚刚把门反锁了，但是我害怕他们还有别的办法进来。” 段嘉嘉想了想说：“这样，你现在起来想办法先把房门堵上。你之前是在彩虹卡拉OK是吗？那你那个时候有跟什么人在一起？” “是之前在学校认识的人，他们说是学长。” 段嘉嘉听得都着急，还有白晓薇那个表达方式。 听得段嘉嘉都透着无奈了。 她连个名字都说不清楚，显然跟人家也没有那么熟悉。 就这样的关系，她都敢跟着去唱卡拉OK，段嘉嘉也是服气的。 那头的郁舟很快联系上了辅导员，把白晓薇的情况说明之后，隔着电话郁舟都能听出辅导员那魂都被吓飞了的声音。 段嘉嘉想了想，拍了一下郁舟，说：“你问问辅导员我们可不可以报警，就白晓薇这个情况，绝对是遇到了危险，我们这么打电话也不是办法。” 郁舟点头。 其实就算段嘉嘉不说，郁舟自己也是要报警的。 学校在这种事情上能做到的不多。 得到了辅导员的肯定，段嘉嘉直接让刘长清和顾湘去楼下报警。 顾湘更熟悉沪市的路线，说彩虹卡拉OK也能说清楚地方。 外面发生这样的动静，加上刘长清刚才还跑去了隔壁寝室找人，很快就有寝室打开门对着这边探头探脑。 郁舟压低了声音很快跟辅导员联系好了之后，对段嘉嘉说：“你这边保持通话，我们先下楼，辅导员马上就过来了。” 段嘉嘉点头，又问电话那头的白晓薇：“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堵住房门？房间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说地址之类的。你看看那里像不像酒店宾馆之类的地方，有没有窗户，窗外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段嘉嘉一口气说话，但又要尽量保证对面的白晓薇可以听清楚。 白晓薇张皇失措的捧着电话，发着抖说：“我把沙发推过去了。这里没有窗户，看起来像是酒店。但是又不像。” 白晓薇已经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 她只是觉得学校里太无聊了出去逛一逛，那些人也说是赋旦的学生，所以她才没有防备。 现在想想，白晓薇都后悔死了。 她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去看那几个人的学生证。 赋旦学生的身份，只是那些人自称的。 “你先别哭了！”段嘉嘉听着白晓薇的哭声，刚好一阵穿堂风迎面而来，她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段嘉嘉，我是不是要出事了？我会死吗？”白晓薇现在已经开始自己吓自己了。 她根本不敢想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情。 “我想给我妈妈打电话，我怕……” 段嘉嘉头疼不已，语气也严厉起来：“闭嘴。你再找点东西把房门的门堵上。我们已经联系了辅导员，长清和顾湘去楼下找宿管报警了，你肯定会没事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仔细看看或者听一听，你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还有，你……” 段嘉嘉没说完，电话突然就被挂断了。 旁边的郁舟和郑牧蓉见段嘉嘉停下动作，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郁舟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郑牧蓉在旁边都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电话被挂断了。”段嘉嘉说完，接上动作，飞快的朝着楼下跑去。 这个时候，宿管也已经被叫了起来，辅导员站在门口，顾湘在旁边打电话报警。 “电话突然中断了。我估计是有人发现了白晓薇在打电话，我们现在直接去彩虹卡拉OK。” 段嘉嘉把情况飞快的跟辅导员张朝说了之后，这才注意到跟着张朝一起来的另外一个人。 第392章 牧蓉，你不用这么自责 听郁舟说话，段嘉嘉才知道这是郁舟的辅导员岳峰。 岳峰听郁舟说了之后，知道白晓薇是张朝班上的学生，赶忙让人去把张朝也一并喊了过来。 他们两个先到宿舍。 但其他同事已经去联系学校领导了。 “刚才白晓薇的电话突然挂断了。电话挂断之前她还在跟我说要去把桌子推到门口。”段嘉嘉把自己知道的内容都仔仔细细告诉了张朝。 学校这边动作也很快，大晚上的公安出勤速度也不慢。 一行人也没有干坐着，而是直接驱车前往彩虹卡拉OK。 对于一个学生却拿着大哥大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辅导员和公安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 路上，公安还在问有关白晓薇的情况。 几人把事情说了之后，在距离彩虹卡拉OK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把几个女生放下，辅导员岳峰也跟着留下照看，和岳峰一起的还有一位公安。 其他人则继续前往卡拉OK。 “嘉嘉，白晓薇会没事的吧？”郑牧蓉担心的抓着段嘉嘉的胳膊，声音还带着哭腔，发着抖说：“会没事的吧？” 大家只是生活中有一点小摩擦，还不至于见到白晓薇出事无动于衷的地步。 “会的！”段嘉嘉知道，现在安慰的话都没有什么意义。 谁也没想到上学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语气肯定的说：“公安都去了那么多人，肯定会没事的。” 岳峰注意到这几个女孩都穿得很单薄。 现在已经是十月初了，白天虽然还热，但晚上的温度却不怎么高。 左右看看，示意大家去路边的石凳坐下。 “放心吧。那么多公安呢。”岳峰对段嘉嘉和刘长清不熟，却认识郑牧蓉几人。 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岳峰好奇的问：“你们和白晓薇的关系不好？” 这个时候说这些，多少有些令人尴尬。 而且，郑牧蓉和顾湘几个也担心如果白晓薇真的出事，会不会有人怪她们宿舍对白晓薇不好。 刘长清还想着掩饰一点着说，就听段嘉嘉点头应声：“是不太好。白晓薇来学校的第一天就要趁着别人不在的时候换床位，而且都看到宿舍有女同学在睡觉，还不让自己带来的人收敛一点。人也很刁蛮，有些欺善怕恶。” 岳峰颔首，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宿舍里的人跟白晓薇的关系不好了。 如果事情属实的话，换成他，他对白晓薇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担心。学校还是很讲道理的。”岳峰安慰几个女孩子：“你们现在大晚上的跑出来，也是关心白晓薇，剩下的都交给公安和学校吧。” 刘长清稍稍松了口气，想到之前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隔壁寝室的人说过，白晓薇最近跟几个人玩的很近，她们跟那些人不熟悉。但白晓薇说，那些人也是赋旦的学生，是学长。” 刘长清无奈的抿着唇，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觉得那些人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估计这次白晓薇会被带走也跟那些人有关系。白晓薇在外面从来不收敛，几个寝室的人都知道白晓薇家里有钱，只要跟白晓薇出门，说几句好话就可以让白晓薇包吃包喝。” 顾湘点头，语气沉重：“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白晓薇才被人盯上了。” 岳峰默默点头，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件事现在领导也知道了，就看院里的领导怎么说吧。 岳峰年纪比张朝大，扶了扶眼镜，还是有些担心的站起身，叉腰走到路口位置朝着里面看。 很快，巷子里传出喧闹声，还有人大声的呵斥。 只是说得大多都是方言，段嘉嘉几个也没有听清内容。 两分钟后，张朝喘着气跑过来：“岳峰，你带着他们几个先回去，还有那位公安一起。我们现在去找白晓薇。” 注意到段嘉嘉几个看过来的表情，张朝连忙说：“放心吧，白晓薇应该没事。她被关在离这里不远的房子里，我们现在就过去救人。” 这话张朝也有安慰这群女孩子的意思。 暗暗对着岳峰使了个眼色，岳峰和张朝关系不错，瞬间就明白了：“放心，我现在就送她们几个回学校。” 段嘉嘉想了想，把自己的大哥大交给张朝：“你拿着这个吧，有事可以跟学校那边联系。” 张朝有些惊讶，连忙双手托着。 他确实有些事情要跟学校那边说清楚，别到时候学生家长得到了消息直接打电话质问学校去了，学校那边还一问三不知。 只是张朝没想到段嘉嘉会这么直接的把大哥大给他。 “忙完再还给我就是了，你也不能跑了不是？不过，如果有什么电话打进来说明一下情况就好，一般只会是我爸和几个朋友。”段嘉嘉倒是不介意这些。 张朝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大哥大电话就把工作给丢了。 张朝把大哥大装进随身带来的包里，点头道：“好。我明天一早就还给你，现在还真有些事情要跟学校那边说清楚。” 段嘉嘉几人往学校走，路上有公安有辅导员，几个女孩子披着月色也没有多害怕。 只是大家心里都多少有些担心白晓薇的情况。 回到宿舍这几个人也没有睡着，直到天亮，大家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白晓薇怎么样了。”顾湘叹着气。 郁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前还在问过了刘长清之后抓着上铺的栏杆做起了拉伸，现在坐在床边托腮：“应该不会有事。” 这话说出来大家能相信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郑牧蓉哭了好一会儿，看着外面都亮起来的天，说：“等白晓薇回来了，我们就不要再跟她吵架了吧？我突然觉得她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后来也没有太那什么。” “牧蓉，你不用这么自责。白晓薇出事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跟她和睦相处，以她的性格还是很容易被那些人盯上。你先别哭了。”刘长清叹着气，上前去给郑牧蓉擦眼泪。 第393章 白晓薇这才稍微敢抬起头来 整个308的情绪都低沉下来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敲响：“308有人吧？宿舍长下来一趟，你们寝室另外一个人回来了。班长也在吧？也下来。你们辅导员说收拾几件衣服给那个女孩子，她要去医院住两天。” 宿管阿姨的声音在这一刻犹如天籁。 知道白晓薇平安回来，宿舍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不说，还一股脑的都往楼下去。哪里还记得宿管阿姨说了谁。 楼下宿管阿姨的房间里，白晓薇披着一件外套，吸了吸鼻子，眼睛通红。 见到段嘉嘉几个人下来，白晓薇也只是低着头。 “这个还给你。”张朝直接把自己那个斜挎包递给段嘉嘉：“我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你待会儿上课的时候把包再给我就行。” 张朝也看得出来，段嘉嘉肯定是不想出风头的那个。 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只有她们宿舍的人知道段嘉嘉有个大哥大。 要不是白晓薇出事，估计段嘉嘉能一直瞒下去。 段嘉嘉倒是很感谢张朝的贴心：“谢谢。之前有电话找我吗？” 张朝摇头：“白晓薇的东西先给我吧。刘长清，你跟着我一起，你是班长，待会儿去照顾一下白晓薇。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待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不小心吃了迷药下去。白晓薇的家长也在过来，学校这边会安排好，你们几个照常上课就行。” 张朝想到学校那边的交代，提醒段嘉嘉几个：“就是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情，你们就说不清楚。这毕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情，人言可畏，也要为白晓薇考虑。” 夜不归宿没什么。 但白晓薇被下药迷晕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避免后面的二次伤害和对白晓薇名誉的保护，张朝会这么叮嘱也很正常。 大家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郑牧蓉还不忘带上白晓薇的拖鞋：“这个是白晓薇的拖鞋，带上鞋子在医院也方便一点。” 听到这话，白晓薇才悄悄的抬起头。 距离她最近的顾湘和段嘉嘉这才注意到，白晓薇的脸颊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拢着外套的一只手上也明显有淤痕。 “长清，你们去吧，我会做好笔记的。”段嘉嘉移开目光，对于白晓薇的态度没有太多情绪起伏，还上前挡住了顾湘的视线。 现在这个情况下，还是别刺激到白晓薇比较好。 刘长清提着白晓薇的拖鞋，还不忘接过郁舟递来的帽子。 有帽子这遮掩，白晓薇这才稍微敢抬起头来。 她昨天想起给段嘉嘉打电话，其实心情挺复杂的。 一边希望着段嘉嘉能接，一边又害怕她们会因为之前的事情不管自己。 好在，段嘉嘉接了电话，还帮了她。 只是白晓薇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之前跟段嘉嘉她们关系都那么恶劣的情况下，自己倒霉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段嘉嘉她们不仅没有落井下的，还真的在帮自己。 如果不是真心的，想不到拖鞋，也想不到帽子。 宿舍里性格最外放的就是顾湘，做什么事也有点不过脑子，但段嘉嘉还记得挡住顾湘的视线，就是怕刺激到自己。 白晓薇能考上赋旦，说明她的智商肯定没问题。 在跟着张朝和刘长清离开的时候，白晓薇路过段嘉嘉和顾湘几人时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看着白晓薇离开的背影，段嘉嘉几人没有追上去说什么。 确定她没事，几人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事！”顾湘拍拍胸口，她这一晚上都紧张死了。 郁舟更是直接。 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表：“六点半，今天课比较晚，我还能再睡两个小时，赶紧回去补觉，不然我今天一整天都要没精神了。” 顾湘和郑牧蓉也连忙点头。 这提着的心放下来之后，精神也跟着放松，困意瞬间来袭，几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赶紧回到宿舍，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晚惊心动魄的。 但因为宿舍的几个人都嘴严得很。 哪怕后来白晓薇直接请了两天假，旁边宿舍的人也只知道是白晓薇夜不归宿，在外面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住着，刘长清是负责照顾的人。 没有人有其他怀疑和猜想。 段嘉嘉因为是一个班的，知道的也更多一点。 按照张朝的说法，白晓薇的妈妈过来了，但是还是不见白晓薇的爸爸。 那群混混在公安的审讯下都乖乖认罪。 他们几个根本不是赋旦的学生，只是那天见到白晓薇出手阔绰，言语中又说起了赋旦，确定白晓薇是赋旦的学生后，几个人装作是学长上去套近乎。 叫上白晓薇去彩虹卡拉OK也是想让白晓薇给他们买单。 后来有个新来的见白晓薇长得漂亮，起了歹念，他们几个又都喝了酒，上头之后根本不管这些，就拿了迷药把白晓薇迷晕。 原本的计划就是拍几张白晓薇的不雅照，然后以此作为把柄勒索。 只是没想到白晓薇居然还能联系上人，报了警。 白晓薇的妈妈不仅要深究这件事情，来的时候还带上了律师，就是没打算把事情轻拿轻放。 不仅如此，还把白晓薇带去外面住了。 刘长清回来的时候说起白晓薇的妈妈，都忍不住感叹：“难怪那天湘湘跟我们说你也发脾气了。” 段嘉嘉是寝室里脾气最好的。 但白晓薇第一天来的时候，顾湘跟她们几个说段嘉嘉都跟白晓薇的妈妈吵了起来。 当时刘长清还觉得是顾湘夸张了。 这次在医院见到了白晓薇的妈妈，这才知道，那是一点都没有夸张。 “白晓薇怎么样了？”段嘉嘉问。 刘长清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这几天在医院她也没有睡好。 “看样子是不打算私了。那几个人估计要坐牢了。白晓薇今天出院的时候，我还看到那几个混混的家长过来求饶呢。要不是白晓薇的妈妈厉害，带着我们走了另外的通道，估计要在医院里被堵住了。” 第394章 再见胡莱 “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顾湘在旁边挤痘痘，撇嘴道：“虽然我还是不喜欢白晓薇，但那几个混混也是活该！欺负女孩子，还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活该！要去挨枪子才算完！” 她们几个也算是当事人，白晓薇的事情后，她们还分别去老师办公室里在公安面前做了笔录。 因为白晓薇当时打电话给段嘉嘉，因此段嘉嘉做笔录的时间最长，主要还是问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于其他的倒是没有多问。 也因为这个关系，段嘉嘉和刘长清去问张朝的时候，张朝也不会对她们隐瞒案件的进度。 坐在桌前写作业的郑牧蓉回头，笔帽点着下巴，小声问：“那白晓薇回来之后，我们是不是也要改变对她的态度？” 这话说得整个寝室都安静下来。 段嘉嘉看着不约而同沉默下来的室友，笑道：“从前怎么样，以后也怎么样呗。如果关系破冰的话，那也要双方努力。我们突然转变对白晓薇的态度，说不定反而让白晓薇不自在。” “对。”刘长清是这几天一直陪着白晓薇的人，坐在床边叠衣服，说：“白晓薇这个人吧，我这几天接触下来感觉也没有那么坏。但刁蛮是真的刁蛮。护士给她打针稍微痛一点点，她都要说人家不专业。气得那个小护士还瞪了我一眼，我真是冤枉得很！” 刘长清说这话的时候还忍不住笑出来：“但她也没有亏待我。白晓薇妈妈来之后，白晓薇直接说我这几天照顾她，还说寝室里的人帮了她。要她妈妈过几天请我们寝室吃饭。” 段嘉嘉是无所谓，她也没觉得自己帮到什么特别大的忙。白晓薇可以转危为安，主要还是公安迅速，学校这边也积极配合。 少一方，白晓薇都危险了。 “我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段嘉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上铺下来：“我有朋友从京城过来，我得都过去招待一下。晚上要是查寝，麻烦帮我混一下！” 也是白晓薇出事的关系，学校现在对夜不归宿和学生出去玩这些事情管理得非常严格。 尤其是夜不归宿。 各个辅导员都收到了要给班上的学生上思想课的通知，让学生没事别去的鱼龙混杂的地方。 卡拉OK这些地方更是能不去就不去。 不过现在的大学生活其实还是很丰富的。 段嘉嘉这种只参加了两个社团的人都跟着去参加过一次社团活动，还被庞美美拉着去了一次老乡会。 现在的老乡会还非常热闹。 毕竟通讯没有那么发达，大家都是异乡人，互相之间联系很多，也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互相取暖互相照顾。 刘长清做了一个ok的手势，郁舟也趴在床上应声，还不忘提醒段嘉嘉：“后天你没事吧？没事的话来看我打排球，我们排球社要打比赛，你们都要来给我加油啊！” 郁舟运动非常强，报的几个社团全都是运动方面的。 而且进去之后很快就成为了社团培养的种子选手。 “没问题！”段嘉嘉笑道：“要不要给你做个小横幅？给你一次出风头，并且宰大户的机会。” 自从知道段嘉嘉有台大哥大之后，宿舍里的人偶尔开玩笑叫段嘉嘉“段大户”。 不过这两天这个外号也变成了“段作家”。 “好好好！”顾湘最喜欢凑热闹了，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一听去看郁舟打比赛，还能举着横幅，那是一万个愿意。 趴在上铺看小说的郁舟翘着腿，被这架势搞得脸都红了，但也没说拒绝。 “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定做一个，争取明天拿到，后天就给你带去比赛现场。”段嘉嘉拍拍包，一副大款很贴心的样子。 看得刘长清和郑牧蓉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到学校门口，远远的段嘉嘉就看到站在校门口当显眼包的胡莱。 穿着花衬衫，戴着蛤蟆镜，又一脸络腮胡，挺着微胖的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谁家的混混。 段嘉嘉都注意到校门口的门卫大叔盯着胡莱看了好半天。 “可算是出来了，真是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胡莱上来就贫嘴：“大学生！” 随后打量着段嘉嘉现在的模样。 不得不说，高中到了大学就是不一样。 哪怕暑假的时候段嘉嘉已经是高三毕业，穿着白裙子小高跟面对记者的时候，还是会让人一眼看出那是个单纯的学生。 但是现在的段嘉嘉看起来就比高中的时候明显成熟了不少。 穿着一件深蓝色海军领的长裙，脚下穿着一双白袜和黑色皮鞋，斜挎着一个白色小包，怎么看怎么青春洋溢。 只是胡莱重点看了一下段嘉嘉的眉眼。 也不知道是大哥胡芃说的，还是自己真的看出来了。 从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越看越像他们胡家人。 尤其是段嘉嘉此刻笑着的模样，和家里老照片里小姑姑笑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听到胡莱的打趣，段嘉嘉没好气的翻了一下眼睛：“胡大导演最近心情不错嘛！还有闲工夫来打趣我。你这次打算在沪市待多久？” 她记得胡莱说他是为了一个节目过来的。 胡莱想到大哥的安排，摇头道：“还有点别的事情。” 他拍了拍自己借来的车：“走，先去吃饭。” 段嘉嘉见这车眼熟，绕到前面去看车牌，笑道：“这不是陈峥年家的车子吗？” “我在沪市也就跟陈峥年关系熟一点，不找他借车找谁借？”胡莱耸肩：“不过，京城那边还有人觉得陈家离开那个圈子是走下坡路呢。现在看来，那些人纯粹是多想了。人家又是小洋房又是车子，日子不知道多舒坦。” 他没来沪市之前，也以为陈家在沪市这里应该也不会太好。 这次过来借车才知道，他们还真是坐井观天了。 陈家虽然从政和从军的少了，但是在文化界却小有名气。 陈峥年看似是不务正业，当个编辑又是跑版权又是做出版的，但人家这事业也是蒸蒸日上。 第395章 你爷爷奶奶 也就是京城那些自称二代的家伙，一个个还以为自己能躺在父辈爷爷辈的功劳簿上吃老本。 殊不知，这个世界早就变了！ “走，先带我看看沪市有什么好吃的！”胡莱开着车，笑道：“我就靠你指路了。” 至于家里的事情，胡莱没打算这么快告诉段嘉嘉。 总要有个过渡。 否则上来就说这些，胡莱自己都不习惯。 段嘉嘉点着头应下，她还特地找顾湘和陈峥年都打听过，知道沪市有一家西餐厅的味道不错，西餐融合了本地口味，非常适合国内宝宝的胃口！ 吃饭的时候，胡莱还不忘兴奋的跟段嘉嘉说起电影的事情。 “拿奖的可能性不高，不过赚钱了就行。现在投资商都捧着钱来找我，知道这是个系列电影，还有后面的几部，都巴不得多拍一点。” 胡莱这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金钱的力量。 从前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投资，后期不够的时候还吃了好些闭门羹和冷眼。 现在好了。 都还没有开机，就已经有人来打听他需不需要投资了。 “现在电影票房统计需要时间，不过笼统算下来，已经有八百万了！”胡莱得意的扬着眉毛。 这还不算上有些地方没有报上来的数字，电影从上映到下映，除去原本的投资和跟影院的分成，段嘉嘉这个只投资了五万多的人，现在到手都有二十万。 还有后续光碟的钱没有算上去，这笔钱可能都比电影票房更赚钱。 段嘉嘉笑道：“那你可高兴了！” 九十年代，接近一千万的票房。 这绝对算是高票房了。 胡莱没有什么艺术上的追求，他想拍摄更成功的商业片。相比这个年代的导演更聚焦于小人物、历史事件这些内容上的习惯，胡莱只要是他喜欢的故事，他想拍的故事，亦或是能够让他更成功的故事，他都愿意拍。 也是这个关系，胡莱在京圈多少是有些仗着家世才有一席之地，否则那些自诩有品位的导演和编剧，压根就没把胡莱放在眼里。 “那是！”胡莱因为电影的成功，还是很骄傲的。 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就是喜欢钱，喜欢赚钱。 那些高雅的东西他不是不会弄。 只是能拍出赚钱的电影，这是一种本事。 他不会笑话那些文艺片导演赔本赚吆喝，也欣赏他们的镜头语言。 那些人也不要来笑话他俗气。 “我跟你说，现在想要进我们项目的人多着呢！”胡莱高兴得喝了一大口饮料，然后皱着眉说：“我说你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习惯，开车了就不让喝酒。今天这么高兴的事情，要是能喝点酒，那可太痛快了！” 胡莱朝着段嘉嘉投去一个不乐意的表情。 只是从前段嘉嘉在京城的时候，胡莱就没好意思在段嘉嘉面前喝酒开车。 现在知道了段嘉嘉是自己表侄女，自己突然成了长辈，胡莱难免有一种要做好一个长辈的感觉。 况且，这事儿要是让他大哥知道了，就胡芃那个性格，肯定要给自己好果子吃！ 看着胡莱一脸大胡子，却露出哀怨的表情，段嘉嘉喝罗宋汤的手都一抖一抖的，把一大块牛肉笑得抖进了汤里。 “你差不多行了啊！”段嘉嘉放下汤匙，有些意外的打量着胡莱：“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的兴奋？而且对我有点客气过头的感觉。”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胡莱可不是这个态度。 总不能是因为电影现在成绩好，胡莱就想要跟自己打好关系了吧？ 他们之间是有合同的，五部电影的编剧，五部电影的版权，都已经谈好了，胡莱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突然示好才是。 胡莱搓着手，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 刚准备问段嘉嘉有关段述南的事情，就听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声：“段嘉嘉？” 白晓薇有些意外的看着段嘉嘉，她身边还站着跟段嘉嘉有过一面之缘的白母。 大概是知道这次白晓薇可以顺利脱险，跟段嘉嘉的大哥大和帮忙有关系，白母对段嘉嘉也客气许多。 “原来是你啊。”白母感激的看着段嘉嘉：“上次小薇的事情多谢你了。你这是跟朋友吃饭？” 白母意外的打量着胡莱。 实在是没想到段嘉嘉会跟这样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一起。 胡莱跟这些人打交道多了，哪里看不出来白母这眼里的意思。 只是眼前这两人似乎跟段嘉嘉认识，胡莱也就没有随便开口。 “对。”段嘉嘉没有要给白晓薇母女介绍胡莱的意思：“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吗？” 白晓薇看出段嘉嘉没打算跟她们母女寒暄，扯了扯她妈的衣袖，然后对段嘉嘉说：“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先走了。对了，我打算下周末请你们吃饭。上次的事情，多亏你们我才能安全。” “长清之前回宿舍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我晚点回去跟她们说。至于上次……”段嘉嘉摇头：“你遇到那样的事情，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帮忙。你不需要一直这么记挂着。” 白晓薇没想到段嘉嘉会这么回答，这样显得她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好像都有些无理取闹。 白晓薇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强调：“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该谢谢的地方还是要道谢的。我先走了，你慢用。” 段嘉嘉颔首，对着满是感激之色的白母浅笑一下。 “段嘉嘉，这又是哪出啊？”胡莱有些好奇的看了眼。 “没什么。”段嘉嘉摇头，没有要跟胡莱细说的意思。 这些事情毕竟还是白晓薇的隐私，她也不能拿人家这些事情对外到处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次怎么感觉怪怪的？”段嘉嘉盯着胡莱：“你该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公司的事情都说好了，这可不能改了。” 胡莱对上段嘉嘉怀疑的视线，笑得不行。 缓了缓才说：“你知道你爸爸，就是你爷爷奶奶那边的事情吗？” 第396章 她爸居然还有亲人？ 段嘉嘉听到这话，下意识坐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说起她爷爷奶奶？ 胡莱稍稍举起双手，就怕段嘉嘉情绪太激动：“你先别着急。要不然我们先吃饭，吃了饭找个地方慢慢说？” “现在说吧。边吃边说。”说着，段嘉嘉搅动着罗宋汤吃了一大口。 她还不至于为了都不知道的事情影响食欲。 “好吧。”胡莱耸肩，倒是想起来段嘉嘉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这事儿也很简单。我想你应该从陈峥年那里听说过，我家有位小姑姑，对外是说失踪的事情。” 段嘉嘉点头。 陈峥年当时还提醒她千万别在胡莱面前提起来，这是胡家都不愿意提起的隐秘。 胡莱擦了擦嘴，说起这些他反倒有些吃不下去了。 “我那位小姑姑去世很多年了，就在京城的陵园里。她是牺牲，所以也是烈士。”胡莱叹了口气：“只是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小姑姑当时是怀着孕的。加上那个年代对于这些事情比较有偏见，所以我小姑姑怀孕的事情并没有外传。” 因为是在外面的餐厅，胡莱原本还想点烟，但最后还是只拿着香烟在鼻尖嗅着，神态有些低落：“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其实听到这个地方，段嘉嘉就对胡莱接下来要说的话隐隐有些猜测了。 只是看胡莱情绪不好，因此没有打断他。 “胡家呢，从前在京城有个关系不错的世交。那都是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就开始交好的。后来我太爷爷拿了家里全部的家产去打仗了，还不忘带上我那刚结婚不久的爷爷。当时那家人也有支持，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到我姑姑这一辈，我姑姑是老来女，家里宠得厉害。当时就跟那家人家里的小儿子关系不错，原本两家长辈还要订娃娃亲，没想到我小姑姑莫名其妙跟那家老大好上了。恰逢那个时候对资产家不太好，那家人趁着风口还宽松的时候跑到了香江，倒是大儿子为了我小姑姑留下来。” “后面你也能想到，当时我小姑姑和那家大儿子也顶着不小的压力。要不说人家是大少爷呢，风度翩翩。在这边都夹着尾巴了，还能跟别的红颜知己关系好。胡家不乐意我小姑姑因为感情的事情一直纠缠着，几次表示反对。结果嘛……”胡莱苦笑着摇头。 他看过不少文艺作品，也看过很多小说。 都到了感情正深的时候，还想要拆散，这怎么可能？ “后来这边的环境越来越不好，那个大少爷居然不辞而别。我小姑姑下班回家就看到家里空荡荡的，连封信都没有留下来。还是我爷爷找人问了才知道，人跑了。为此，我小姑姑还被重点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回家后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身体上的变化。那个时候又是冬天，穿得都很厚。” 出了这样的事情，胡家自然是怒不可遏。 为此胡爷爷大动肝火，第一次用那么严厉的语气教训了女儿。 “我小姑姑本来就在气头上，加上她的工作本来就因为这些事情受到了影响。我小姑姑是个要强的性格，就想把事情做好，不顾身体，一个人接了任务就出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再出现在胡家人面前，就是遗体了。 “所以……”段嘉嘉大概猜到胡莱这话的意思，所以只说：“确定吗？” 胡莱摇头，但又点头：“不是很确定，但也有九成把握。你，还有你爸爸，和小姑姑很像。尤其是你们姓段，那家人也姓段。” 原本还只有几成的猜测，因为段述南和段嘉嘉的姓氏，这几成的猜测也变成了肯定。 否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段家父女跟小姑姑长相相似，尤其是段述南。 他们还姓段，跟那个男人一个姓氏不说，这个名字也很符合段家那边的起名风格。 “我爸知道吗？”段嘉嘉问。 胡莱没想到段嘉嘉会这么平静，想到他大哥的行事作风：“估计也快了。我大哥在做什么DNA检查，只要确定了，就会跟你爸爸说。不过，我们都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胡莱相信胡芃的本事和判断。 从小到大，只要是胡芃确定的事情，就没有不成的。 “我大哥做事一向很稳妥。而且，他比我更了解我小姑姑。我小姑姑只比我大哥大了几岁，他俩算是一起长大的，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也是他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段嘉嘉看着眼前的胡莱，再联想到陈峥年跟她说起过胡家的本事。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她爸居然还有亲人？ 这是从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如今出现的事情，段嘉嘉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既然这里的事情都是一比一按照真实世界复原的，那么现实世界里的胡莱和她真的有亲戚关系？ 这次会意外发现，是因为段嘉嘉和胡莱认识，再被胡芃见到。 没有和胡莱的缘分，哪怕段述南后来的成就再高，他们也都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尤其是段嘉嘉刚刚算了一下，按照她爸后来彻底腾飞的时间，那个时候胡芃早就退休了。 胡家对那位小姑姑印象最为深刻的人会随着时间一个个离世，之后留下的人就算见到了段述南，也会因为段述南的苍老而找不出相似的地方。 “这件事情……”段嘉嘉深吸一口气，心里说不清楚是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不希望。 胡莱现在能隐隐看出一点段嘉嘉的激动和紧张，内心这才觉得正常。 认亲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段嘉嘉还一副平静的样子，胡莱都要觉得段嘉嘉这个小孩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强了。 他都做不到在这件事情上保持冷静，也就是他哥那样的人才行吧。 “别急。”胡莱给段嘉嘉倒了一杯饮料，说：“这件事情交给我大哥和你爸爸。咱们呢，到时候等着答案就好了，别的都跟咱们没关系。” 第397章 成了段嘉嘉的叔叔 段嘉嘉想了想，胡莱这话也没说错，她还能代替她爸做决定吗？ 说得那什么一点，人家这纯粹就是看在那位小姑姑的份上，才想着要接受她爸，自己才是顺带的那个。 胡莱还在对面吃牛排，刚切了一块就忍不住笑：“真没想到，我之前还想着当你哥呢。结果现在成了你表叔！” 这说来也是巧得很，原本胡莱是真的打算认段嘉嘉当干妹子，这样以后开了公司，给段嘉嘉拉京圈这边资源的时候，除了自己是老板之一的借口，还能用哥哥的名义罩着段嘉嘉。 至于陈峥年…… 人家背后是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没想到，哥哥没当成，自己反而成了段嘉嘉的叔叔。 一想到小姑姑的后人里还有这么聪慧的，胡莱心里美滋滋的：“咱们肯定是继承了胡家少有的艺术天分。你看看你创作，再看看我拍片，咱们到时候还能对外说是家学渊源，是最好的拍档！” 段嘉嘉都没好意思打断胡莱的设想。 从餐厅出来，胡莱还乐呵呵的。 仿佛喝多了似的。 绕到车前，见天色不早了，按照段嘉嘉的意思开车去了酒店住下。 段嘉嘉的房间在胡莱隔壁。 洗漱后从浴室出来，她擦着头发还觉得有点恍惚。 这就找到了？ 这就确定了？ 她爸不是孤儿了？ 思来想去，段嘉嘉赶忙拿出大哥大给她爸打电话。 这个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家里是有人的。 只是电话响了好几声，就在段嘉嘉以为她爸今天晚上不在家的时候，那头突然接通了。 “爸？”段嘉嘉对着电话那头就喊。 结果那头好半天没吭声，最后一个男人尴尬的说：“我是胡芃。你是嘉嘉吧？胡莱跟你说了这件事情，是吗？” 胡芃的声音，包括说话语气，跟胡莱完全不同。 如果说胡莱声音里带着随性，那么胡芃说话透着股一板一眼的架势。 哪怕隔着电话，段嘉嘉都仿佛看见了一个大领导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DNA报告已经出来了。”胡芃语气里带着欣喜：“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大伯。” 段嘉嘉愣了一下，还没从她爸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震惊中出来，冷不丁就多出来了一个大伯。 她脑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转得如此迅速。 就在段嘉嘉还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时候，胡芃又笑了：“你放心，我在跟你爸商量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如果你还不习惯的话，先缓一缓。你找你爸有什么别的事吗？要不我帮你转达？” “没事了。”段嘉嘉觉得自己声音都有些发飘，她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听胡芃那个语气，她爸应该知道的比她早一点。 如果不是接受了胡芃，包括那份DNA检查报告的内容，以段嘉嘉对段述南的了解，她爸不可能把胡芃带回家。 听胡芃的意思，她爸现在还不在家。 “恩。那你早些休息。”胡芃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 这头的胡芃才挂断和段嘉嘉的电话，外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段述南提着买来的小菜，见到胡芃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孤儿，哪怕是小时候，养父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他是怎么来的。 所以，段述南一直都以为自己应该是被丢出来的。 可一个被丢出来的孩子，襁褓里又放着金条和珠宝这些东西，实在是反常。 十几岁的时候，段述南还想过自己要不要去找到自己真正的家。 现在都几十岁了，段述南早就不去想这些。 从他和薛卉结婚的时候起，他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家。 “刚才嘉嘉打电话来了。”胡芃其实也没有那么自然。 毕竟段述南从出生起就没有和他们见过面，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的存在。 胡芃倒是知道小姑姑有过生育，孩子大概率是丢了，也有小概率的可能是流产。 “嘉嘉也知道这件事情了？”段述南皱着眉，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胡芃连忙解释：“是胡莱。你应该知道胡莱。他去沪市刚好有些事情，应该是和嘉嘉见面的时候说了。而且，我刚才也跟你说过。如果不是因为胡莱和嘉嘉的关系，我也不能找到你。” 段述南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倒是想起来胡莱是谁了。 “我前两年跟嘉嘉去省城的时候，有次差点见到胡莱。只是那个时候刚好我自己也有点事情，就这么错开了。” 胡芃满是惋惜：“原来是这样。如果那个时候就能见到……” 但很快，胡芃又摇摇头：“算了。胡莱那小子对小姑姑的印象大部分都是照片，他不见得能认出来。” “不过现在也不错了。”胡芃还是会自我安慰的。 段述南颔首，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对母亲根本没有任何印象，有记忆起就跟着养父一起过日子。 养父死了之后，段述南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填饱肚子。 再后来，遇到了薛卉的，他这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这是小姑姑的照片。”胡芃也没有逼着段述南承认这一切的意思，只是拿出了放在钱包里的照片：“我这次来得匆忙，只来得及带上这一张，其他的照片都在京城。” 两人在后面的厨房坐下。 胡芃这次来得的确很匆忙，拿到了结果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其实没有想象中认亲时的感动和激动。 大家都是几十岁的中年人，都已经有了各自稳定的生活，这样的变动只会让段述南率先考虑起女儿和自己的生活情况，而不是是否要认亲的种种事情。 胡芃看出段述南的心思，犹豫再三，语气放低：“我希望你可以抽空，或者之后有时间去一趟京城。家里的老人都对小姑姑当年的去世耿耿于怀。我们一直都坚信你是因为意外丢失了，当年也在周边几个省找过，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要找到无疑是大海捞针。” 第398章 否则，只他一个就好了 那个时候不少人都劝胡家算了。 毕竟那个孩子跟段家有关系。 本来就因为段家，胡家小姑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要不是胡家一直在奔走，加上胡家小姑这些年的确没有什么被攻击的地方，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展呢。 也只能说是两个人没有缘分。 至于孩子，当时那个情况下，其实很有可能是流产，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这方面，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值得的。 但胡家执意如此。 后来什么都没有查到的时候，不少人也都安慰着胡家人，尽量把事情往流产方面去说。 死了，总比活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得好。 对老人家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安慰。 “我们家里人一直都相信你肯定还活着，这些年也都在找，只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张旗鼓。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因为胡莱的关系，让我们再度重逢。” 胡芃说起胡莱，语气里也带着对小弟的疼惜：“胡莱小时候长得很像小姑，爷爷奶奶刚开始很喜欢，但是后来奶奶病了，见到胡莱就要哭一场。为此，我们只能分散胡莱的注意力，还想办法让胡莱去外地玩。结果胡莱在外地出了一些事情，差点丢了。也是那次的关系，胡莱不愿意从军从政，最后自己跑去搞艺术了。” 胡芃叹着气，手指摸着酒杯，随后端起来便是一大口：“后来胡莱自己也想到了。用了大概三年的时间，把自己吃成了一个大胖子，这下跟小姑姑就一点都不像了。” 段述南听着胡芃说起胡家的事情，心里也有些复杂。 他见过太多和亲人分开后再度重逢的例子。 早些年那些知青就是。 可当知青们再回家的时候，家里早就没有了他们的位置。 那些人还有过相处的时间，都会如此。 段述南其实也只是很感谢胡家人一直在寻找自己，没有放弃。 但要他冷不丁加入另外一个家庭环境里，段述南是不愿意的。 他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人生已经走过了大半，他想要的家人也早已经补偿给了他。 不过，听到胡芃说起胡莱增肥，说起两位老人家这些年对女儿的思念，段述南点头答应了。 “我先去吧。如果合适的话，我寒假的时候再带着嘉嘉去。”段述南还是想自己先走一趟看看。 如果这些家人确实可以的话，他才会让段嘉嘉接触。 否则，只他一个就好了。 毕竟，论亲疏远近，到段嘉嘉这一辈，除非是一直都住在一起的大家族，否则关系也都差不多远了。 “可以！”胡芃连连点头，他没想到段述南答应得这么爽快。 原本他还以为想要劝段述南去京城看看，还需要费不少力气。 激动之后，胡芃颇为感慨的看着段述南：“你这一点倒是跟小姑姑很像。她心肠软，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当年那么紧的风气下，小姑姑还能平安出来。” 当年的情况，段述南不是很清楚，但听胡芃的意思，他的亲生母亲是个很不错的人。 “嘉嘉也很像。”胡芃又笑了起来，想起电话里那个听起来就甜甜的女声，说：“我们家也不知道怎么，整整四辈人，我爸那一辈只有小姑姑一个女孩。我这一辈一水儿的男孩。我没有孩子，不过老二、老三和老四都有孩子，也都是男孩。我们家过年出门，人家都说我们胡家是童子军。这下好了，嘉嘉要是来京城，那就是唯一的女孩。” 想到自己前半句，胡芃解释：“我不是说嘉嘉长得像。其实论长得像，胡莱小时候是最像的。要是现在瘦下来，也说不准。你五官整体轮廓都像小姑姑，但下半张脸其实更像段家人。” “嘉嘉是那股精气神特别像小姑姑。要是没有这些事情，小姑姑没有牺牲，你和嘉嘉都在我们身边长大，嘉嘉这个脾气肯定非常受小姑姑喜欢。” 有关段嘉嘉的那些事情，胡芃都是听胡莱说的。 包括那个公司的安排。 不得不说，胡芃是真的很喜欢段嘉嘉的公司设想。 是啊。我们自己就有那么深厚的文化底蕴，还能比不过其他国家？ 只是不被重视罢了。 提起了段嘉嘉，就连段述南都高兴不已，颇为自豪的说：“是吗？嘉嘉是都靠着自己成长起来的。我这个当父亲的其实没有怎么尽到责任。说起来，我并不称职，” 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吃小菜。 段述南说他小时候的事情，说段嘉嘉的事情。 胡芃则给段述南介绍胡家，这样段述南如果去京城的话，也不会对胡家太过陌生。 —— 电话那头的段嘉嘉还发着呆呢。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脑袋都还有点高速运转过后冷却失灵的感觉。 “我爸这就找到家人了？”段嘉嘉到现在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玄乎的事情竟然被她给碰见了？ 胡家？ 段嘉嘉脑袋乱糟糟的，最后抓着头发给李长淮的宿舍打去了电话。 李长淮的宿舍里就有电话，只能接不能拨。 刚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人，段嘉嘉说自己要找李长淮之后，电话那头传开几个男生夹着嗓子打趣的声音：“李长淮，找你的哟！” 段嘉嘉还能听出里面有人带着粤省那边的口音。 听筒发出几声摩擦的嘈杂，也不知道李长淮做了什么，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嘉嘉？”李长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段嘉嘉有些惊喜，自己刚才可没有报出名字。 而且那几个男生也没有对李长淮说是女生找。 李长淮轻笑出声。 声音穿过听筒，加了些许电流的声音有些失真，但听起来又非常抓人耳朵。 “这个点，除了你也不会有其他女生找我了。”李长淮看了眼现在的时间，都这么晚了，段嘉嘉突然打电话过来。 其实李长淮心里不仅没有多少甜蜜。 相反，他还有些担心。 “好吧。”段嘉嘉手指卷着头发：“你在学校这么不受欢迎吗？居然都没有女孩子找你？” 第399章 嘉嘉，我好想你。 “京城的女生又不会看上一个心在沪市的男生。”李长淮在低声说。 他的心当初就留在了沪市，根本没有带来京城。 刚开学的那几天，李长淮好几次都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报了华清，其实赋旦也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段嘉嘉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刚开学的那几天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 因为有那些电话，李长淮才觉得自己可以支撑到现在。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李长淮问。 段嘉嘉原本就因为李长淮刚刚说的那句话脸红不已，好在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在酒店房间，也没有其他人能看见。 她想了想，问：“你在宿舍方便聊这么久吗？” 李长淮：“那你等我几分钟，我学校的电话亭给你打电话。” “好。” 和段嘉嘉挂断电话，李长淮拿起桌上的钥匙和电话卡，还有一件外套就要出门。 宿舍的几个人好奇的凑过来，打趣着说：“谁啊？” 旁边人接茬：“还能有谁？沪市嘉嘉呗！否则，还有谁能让李大班长放弃学作业，大晚上跑去楼下打电话？” “哎哟喂，原来是沪市嘉嘉呀！”那个粤省来的趴在椅子上，笑容满是揶揄：“喂，是长淮哥哥吗？我是嘉嘉呀！” 李长淮穿鞋的时候白了那几人一眼，尤其是粤省来的那个。 “彭桐生，你再这样，当心我下次让隋佳丽别来了。” “大哥，我错了！大哥，是小弟的错，你可千万别给我来这一招！” 彭桐生开学的时候见到来找李长淮的隋佳丽就一见钟情了。 在京城的李长淮、赵峰阳和隋佳丽，也会在周末的时候出来一起吃饭，算是三个老乡在外地抱团取暖。 虽说李长淮可能不太需要这样。 只是段嘉嘉不放心隋佳丽，说得多了，李长淮也不好不来。 也是这个关系，彭桐生赖上李长淮，加上他为人幽默，又说了一口粤普，还时不时跟赵峰阳交流一下南方普通话的区别。 一来二去的也让彭桐生跟隋佳丽关系亲近起来。 得知隋佳丽是学画画的，这下更是不得了，直接套上一层艺术的光环，哪怕隋佳丽此刻只是一个八十分的美女，到彭桐生的眼里也变成了一百二十分了。 被李长淮拿捏住了死穴，彭桐生哪里还敢打趣他？ 不仅自己不敢，还不让宿舍的其他人跟着打趣。 李长淮走的时候还小心伺候着到门口：“班长慢走，班长我给你留门呀，班长小心脚下！” 李长淮好笑的走出寝室，才走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寝室里传来吼声。 “好你个彭桐生，你个叛徒啊。” “你这就是香江电影里的太监嘛。” “彭桐生，你重色轻友。下次带我一起去看看隋大美女我才原谅你。” 彭桐生也在奋力反抗：“休想，你们这群大帅哥别想跟我抢女神啊！” 李长淮的宿舍一开始也有些摩擦，什么打呼噜，不好的生活习惯，都能看到。 不过，相比同一栋楼有几个宿舍都大打出手的情况，他们现在这都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到了宿舍楼下。 也是李长淮走运，楼下的电话亭刚好有人离开。 段嘉嘉在酒店房间里等着李长淮打回来，期间还在床上打了个滚。 两人再次接通电话，段嘉嘉把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之后，望着天花板呆呆道：“我就是有些意外。这好端端的，我突然多出了几个叔叔伯伯，还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不过，我估计我爸可能比我还意外。他都放下了找亲人的打算好多年了，冷不丁的现在冒出来，他应该比我还不适应。” 李长淮也被吓了一跳。 他对胡家是个什么情况不了解，但听说段述南的亲生母亲那边找来，惊讶不已：“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找到，这也是缘分啊。” “是啊。”段嘉嘉倒是很同意这一点。 她跟胡莱的合作，其实也是缘分。 胡莱一开始是冲着《问剑》来的，并不是《鬼谷》。段嘉嘉最开始中意的导演也不是胡莱。 结果阴差阳错，段嘉嘉觉得胡莱更适合，胡莱考虑再三也接受了她的系列电影做法。 再后来还有开公司的事情让两个人关系愈发紧密起来。 京城去的那一趟，段嘉嘉只是短暂停留，还能让胡芃遇见。 这不说一声天意，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李长淮说：“远的不说，至少听你形容，胡莱这个人还不错，由此可见胡家应该也不错。段叔叔不是在做生意？多个亲戚多条门路，说不定能帮上忙呢？只是，我估计段叔叔也不会在意这些。” 以李长淮的性格，这根本就不会是他最先考虑的事情。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段叔叔最在意的就是你，我猜他这次也会先梳理好这些关系，再带着你去见胡家其他人。在这之前，你就在沪市上学就是了。” 不得不说，李长淮确实很了解段述南。 段嘉嘉其实也没有多少负面情绪，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说起来，想起来都很神奇。 一个人有些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在沪市这么久，尽管身边还有庞美美陪着，可段嘉嘉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李长淮，你在京城怎么样？”段嘉嘉问了一个几乎每次打电话都会问的问题。 李长淮听到这话，心头都化成了一滩水，靠在电话亭旁边，低声说：“还不错。你呢？” “我也还不错。宿舍前几天出了一件大事，不过这涉及人家女孩子的隐私，就不跟你说了。”段嘉嘉趴在床上，长长了一些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还有一些碎发落在脸颊两边：“李长淮，你要是来沪市就好了。” 李长淮没说话。 倒是段嘉嘉很快改口：“算了，我就是开玩笑的。我上次跟你说的西瓜露，你们去喝了没有？是不是很好吃？” 李长淮抿唇，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溺死人：“吃了。隋佳丽高兴得不行，赵峰阳吃了两大碗，说自己混了个水饱……” 他语气一顿，突然到：“嘉嘉，我好想你。” 第400章 “对！一定是这样！” 说了那么多，问候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说一句“想你”。 既然段嘉嘉不好意思开口，那么就由他来说。 段嘉嘉沉默了几秒，抿着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把脸埋在枕头里好久，久到段嘉嘉以为李长淮是不是挂断了电话。 她小声的“喂”了一下。 “我在。”李长淮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段嘉嘉想找他的时候给出回应。 “我也想你。”她说。 一句想念，原来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说出口。 周围都安静下来，仿佛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段嘉嘉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她只是躺在床上，轻轻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只是听着李长淮的呼吸，就觉得好安心。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段嘉嘉眼皮越来越沉，直到睡着了也不知道。 李长淮站在电话亭旁边，听着段嘉嘉的呼吸，头发和脸颊在枕头上摩挲的声音，感觉世界都安静下来。 隔着数百公里，李长淮也仿佛能感受到段嘉嘉就在自己身边。 直到听到宿管在后面喊着让人赶紧回去，要关门了，李长淮都不舍得挂断电话。 “嘉嘉，晚安。”李长淮声音很轻，轻到他都怀疑段嘉嘉能不能听见这句话：“做个好梦。” —— 段嘉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都是被后脑勺的电话咯醒的。 一大块像板砖似的东西压在枕头上，被她枕在后脑勺，脑袋左右晃了几下都觉得不舒服，迷迷糊糊伸手去拿的时候才摸出来那是手机。 烦躁把东西往旁边一拽，段嘉嘉又翻了个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在脑海里回转，段嘉嘉坐在床上眨眨眼，那些话仿佛在脑海里重播。 “啊——”段嘉嘉双手抱头，在床上打滚起来：“这……哎呀！” 脸颊从酒店白色的被子和碎发中出来，透着粉嫩的羞红，眼底带着一层水光，像是一颗羞涩的小桃子。 她肯定是被胡莱说的事情刺激到了，否则怎么会在李长淮面前说这些？ 一定是的！ “对！一定是这样！” 这句话，段嘉嘉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这么说。 起床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这么说，就连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口也这么喊了一句。 仿佛只要反复确定，就可以让昨天那个在电话里说“想你”的自己消失。 但脚步又是那么轻快。 以至于胡莱见到段嘉嘉第一眼就忍不住问：“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是觉得有个这么厉害的叔叔，很开心吗？” 胡莱昨天那番可惜的话，听听就好。 能当叔叔，他还稀罕当什么哥哥？ 叔叔可是直接涨了一个辈分。 喊他哥哥的人太多了，但是喊叔叔的小侄女就这么一个。 “当然不是。”段嘉嘉瞪眼，跺着脚，语气娇俏的说：“我就是开心，怎么样？不行吗？” 胡莱哪里敢不顺着这位小祖宗？ 昨天大晚上他大哥打电话来，说是跟段述南谈好了。 段述南也答应了会去京城见一见爷爷奶奶。 原本胡莱以为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结果电话里他大哥破天荒的拉着他说了大半夜有关段嘉嘉的话题。 大部分都还是胡芃才从段述南那里听来的。 但就冲着他大哥那还没有看见就开始护犊子，看段嘉嘉什么都好的劲儿上，胡莱觉得自己还是得把这位小祖宗给供上。 “行！怎么不行？”胡莱那谄媚的劲儿，看得段嘉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酒店有早餐供应，早上来吃饭的人不少，两人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胡莱问：“你待会儿回学校？” “当然。我今天上午还有课呢。”段嘉嘉点头，她可没打算为了胡莱逃课。 不至于。 真不至于。 胡莱也没想过这个可能。 毕竟，他如果敢让段嘉嘉逃课。别说刚认的表哥，只怕他大哥都要杀到沪市来教训他。 “那我待会儿送你去学校。”胡莱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忍不住叹气：“要不是当年欠了人情，我才不来做什么访谈呢。都是套话的东西，那些人你也不能说不好，就是吧，要么犀利，要么太一般。” 胡莱啧啧两声，还有些飘的说：“要是来找我的是《焦点》节目，那我肯定去。” “你？上《焦点》？”段嘉嘉笑得不行：“你想带银手镯？” “什么银手镯？” 段嘉嘉做了一个被手铐拷住的动作：“人家那都是社会新闻，聚焦社会热点。咱们就是一部电影，不至于！” 胡莱想想也是，这节目可不兴上。 “不过这档节目在沪市收视率还不错，节目主持人虽然台风不犀利，不过沪市人还是很喜欢的。”胡莱挑眉：“等着叔叔再宣传宣传，到时候买光碟的人就多了，咱们还能再赚一笔！” 说起光碟，段嘉嘉就想起，现在正版光碟赚钱没错，但盗版更赚钱。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就是个盗版横行的时候。 不少香江那边的电影和音乐光碟还没有发行过来，就已经有盗版碟先过来了。 大陆这边的就更是了。 前脚刚出来的歌，后脚盗版就已经在大街小巷播放起来。 段嘉嘉说起这个问题，胡莱都是满脸郁闷：“这我也没办法了。不过，现在就这样。有那么多时间耗费在盗版上，我还不如拿去弄剧组。” 段嘉嘉吃完早餐，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她现在要做的是个类似于论坛的网站，倒是不好弄不让盗版的内容。 论坛要发展，说白了还是需要论坛里的消息被各种传播开。 只是如果到时候转型做专门的阅读小说网站的话，如果不能做到防盗，那么还是盗版满天飞。 这个得跟陈峥年那边好好讨论一下，他们讨论出了结果，再跟胡莱说。 “有了！”段嘉嘉这个计划才放下，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怎么了？”对面的胡莱被吓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 段嘉嘉嘿嘿一笑，神秘道：“保密！” 第401章 我有一场篮球赛 和胡莱分开的时候，胡莱还不忘催段嘉嘉赶紧写第二部的剧本。 剧本打磨都要小半年的时间，这还是在已经有原作的基础上，胡莱还要去拉投资，要准备剧组道具，让助理和副导演，包括他自己，去看合适的外景。 第二部需要拍摄的外景可就多了，大多都是江南景色，还有少部分沙漠戈壁的戏份。 “赶着用呢！”胡莱高声喊着。 注意到周围都有人看过来，段嘉嘉连忙点头，又朝着胡莱拼命摆手，让他赶紧走。 路上就说了一路，她什么时候掉过链子？还要他这么一直提醒？ 看到段嘉嘉脸上的表情，胡莱坐上车都停不下来哧哧的笑着。 这下好了，他们胡家也有小侄女了。 看京城那些家里有妹妹侄女外甥女的怎么说他们家是和尚窝！ 段嘉嘉今天来的路上就在校外订做了一条横幅，不长，只有两米，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去拿。 好在郁舟的比赛是在下午，来得及。 “段嘉嘉！”还没回到宿舍，段嘉嘉就被同班的一个男生叫住。 段嘉嘉对这人有印象，跟团支书宋词是一个寝室的。 名字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是姓项。 因为军训的时候做自我介绍都是“项羽的项”，这确实非常让人印象深刻。 “你肯定又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项思佳手里还拿着课本，笑道：“我叫项思佳，下次记住了？” 段嘉嘉有点尴尬，但还是连连点头：“一定记住。对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项思佳有些紧张的说：“就是，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有一场篮球赛。” 段嘉嘉没想太多，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寝室的室友明天也有一场排球赛。” 项思佳抓了抓头发，失望又紧张，但眼底还带着一点惊喜，连忙摆手：“没事。我就是问一问，那我先走了。” “拜拜。”段嘉嘉转身，走出去好远才猛地停下脚步。 刚才那个情况…… 不是吧？ 她感觉自己在班上的存在感也不高啊。 不过这都跟段嘉嘉没关系，这次拒绝也就算了。 而且，说不定这也是她想错了呢？ 回到寝室，段嘉嘉推门就说：“任务完成，明天中午谁跟我出去一趟拿横幅？” “我我我！”顾湘在这些事情上一直都是最有积极性的，她举着手：“我有自行车呢，我们出去方便一点。” 顾湘上周回家把高中用的自行车带来了。这样平时回家也方便，在学校出行的时候更方便。 “看吧！这下不就看出有交通工具的好处了！”顾湘得意的抬起下巴，上次她气喘吁吁的骑回来，郁舟还说她没必要，一点路都懒得走。 郁舟哼哼了一声，穿着刚拿到的排球运动服，两条修长有力的大长腿看得人眼馋。 “郁舟，你穿这个好好看啊！”郑牧蓉羡慕的看着她，然后可惜的说：“我参加的是乒乓球社团，带个拍带个球就行了。” 九十年代的运动风潮非常盛行。 而且这几年为了申奥，全国上下都铆足了劲儿，结果年初申奥失败，不少人都扼腕痛惜，只差两票啊！ 段嘉嘉都记得那个时候第二天看到曹雪萍眼睛带着红肿来班上，那两个月，班上的话题除了高考，就是有关这件事。 饶是段嘉嘉再不爱动，也被拉着参加了一个羽毛球社团。 听到郑牧蓉这话，段嘉嘉在旁边挂着包，确定门关好了，直接换了一身宽松的T恤，说：“牧蓉，你还能报上乒乓球，我都没报上。” 她打乒乓球还可以，而且作为娱乐活动的话，乒乓球耗费的体力可比羽毛球少多了。 羽毛球打一场下来，段嘉嘉感觉自己四肢都酸得不行。 不过这也有好处，她高中三年下来其实有点肩颈问题，不严重，只是偶尔累了会有明显的酸胀。 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推拿店。 有些地方就算挂着按摩的牌子，那也不一定是真的按摩店。 就连一些看着很正规的店里也不见得一点龌龊事情都没有。 所以，哪怕段嘉嘉有这个想法，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做肩颈放松。 九十年代，就是这么的矛盾。 一边是积极向上，充满阳光。 一边又是混乱暧昧，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层出不穷。 段嘉嘉这几次坐火车都没有遇到问题，也是运气好。 其实这个时期有很严重的路霸路匪问题，段嘉嘉就听过她爸和刘国庆他们有的时候说起从前开长途车遇到的一些问题。 开长途车，甚至是在市里开出租车的司机，都会在车内带着一把刀防身。 段嘉嘉就听过刘国庆喝醉酒的时候说起当年跑长途，有次是带着货款回来的，把钱都藏在了驾驶座的车垫子下面。 刘国庆把棉花垫子抽得只剩下上面薄薄一层，底下塞着钱。 路上遇到了一伙儿打劫的，但对方应该是第一次，经验不足不说，胆子也小。 趴在车窗看到副驾驶段述南座位旁边有个小包，拿了就跑。 后来车子开出老远，刘国庆又是后怕又是笑得不停。 因为那伙人抢走的小包，装了一包刘国庆换下来准备带回家洗的内裤和袜子。 段嘉嘉当时有点听傻了。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第二次严打还没有开始，也是这个时期有太多这样的事情，才开始了第二次严打，以及武器和管制刀具的管控。 段嘉嘉换了身衣服，把头发拆散了又扎好，在书桌前用卸妆油擦掉脸上的防晒霜。 寝室里瓶瓶罐罐最多的就是白晓薇。 其次是段嘉嘉，不少都是隋佳丽从香江玩了回来带来的。 “对了，我昨天遇到了白晓薇，她说下周末请咱们吃饭。” 原本还在镜子前面跟郁舟比腿长的顾湘猛地看过来：“真的请我们吃饭啊？我还以为……” 顾湘嘿嘿笑了一下，不是她多想，而是白晓薇之前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现在突然放低姿态，顾湘反而不自在。 “人家愿意请就请呗。”郁舟不以为意：“她家有钱，这些花不了多少，但可以表达感谢。她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才不对呢！” 郁舟整理衣领，对着镜子看还有没有地方不对，说：“这是礼数问题。倒也不是说我们图她这一顿饭。” 第402章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郁舟见衣服没问题，也干脆脱下来。 大家住在一起这么久，都已经习惯了当着对方的面换衣服。 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宿舍就这么大，下铺还好在床上换，上铺换个衣服，下铺睡觉都能被摇醒了。 “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要是白晓薇还跟从前一个样子，这样的人就不适合深交。”郁舟虽然是在军区大院长大，但人际交往一点也不差。 加上她还带着一股大大方方的敞亮劲儿，饶是刘长清都会听郁舟的意见。 “确实。”郑牧蓉若有所思的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我们帮她也不是为了饭。” “那就当成是寝室聚会好了。”段嘉嘉耸肩，裤子也换成了一条运动短裤，白皙修长的大腿一点也不比充满力量感的郁舟差：“只是大家不用分摊餐费。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人家也是感谢。” 寝室里除了段嘉嘉、郁舟和刘长清还稍微习惯一点，郑牧蓉和顾湘更像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家里经济条件可能没有那么好，但都是父母保护着的小宝贝，对于这种大人世界一点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哎呀，我们听嘉嘉和郁舟的！”顾湘不懂，但她特别懂怎么跟着别人懂的人。 学嘛！ 又不是学不会。 “恩。”郑牧蓉点头，然后羞涩的朝着段嘉嘉几人笑去：“我反正跟着就好。” 郁舟排球赛当天，段嘉嘉和顾湘带着横幅过来，学校的室内体育馆热闹非凡，刘长清和郑牧蓉拼死才留下了两个位置，就等着她们回来。 位置还很不错，就在第二排。 “带来了？”刘长清惊喜的看着段嘉嘉，郑牧蓉也红着脸推了推鼻梁上的。 顾湘拍着胸口，兴奋的把横幅递给刘长清：“当然！我和嘉嘉都检查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后用肩膀蹭着段嘉嘉：“感谢我们的段大户！这个横幅花了八块钱呢！” 贴在上面的字不说，横幅的布也是要花钱的。 八块钱，都够一些人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谢谢段大户！”刘长清揶揄道，还朝着段嘉嘉眨眼：“待会儿郁舟见了，肯定高兴得要跳起来。” 事情也跟刘长清说得一样。 运动员入场的时候，宿舍的四个人赶忙把横幅拉起来。 本来就因为身高腿长格外引人注意的郁舟，见到横幅后直接跳了起来。 她就是因为跳得高，力气也大，这才被排球社当成了主力培养，以后说不定要进校队呢。 现在学校和学校之间的运动比赛可不少。 郁舟这一跳，认识不认识的都知道横幅是给谁拉的了。 郁舟短发飞扬，额前还戴着一条运动发带，哪怕站在都是大长腿的社团成员中也格外吸引人视线。 “哇！郁舟好漂亮啊！我眼睛都挪不开了！”顾湘激动得跺脚：“我老师说得没错，大学就是好玩！” 经历过高三的人，谁眼前没有吊过一根名为“大学就放松了，大学就自由了”的胡萝卜呢！ 段嘉嘉跟着点头，大学的校园活动确实精彩丰富。 就连这个时候的学生会也是做实事的，而且优秀的人不少。 排球社在学校是比较热门的社团。 毕竟这几年国内女排取得的好成绩非常亮眼，女生参加排球社就太正常了。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追星人。 段嘉嘉印象里，这个时候的足球社也非常热门。 学校之间都有足球队，还会经常举办一些足球赛。 毕竟现在的国足还是充满希望的存在！ 尤其是到千禧年的时候，距离世界杯最近的一次，那简直是全民狂欢。 但之后……段嘉嘉想到后来看到的那些新闻，算了，还是看这个时期的足球小将吧。 随着哨声响起，排球在两方之间来回，加油和欢腾的声音都盖不住排球击打的声响。 段嘉嘉也再一次感受到了九十年代对于各项运动，那真是全民参与，大家的热情简直是空前暴涨！ 排球社内打得你来我往，之后还有跟别的学校进行的一场友谊赛。 毕竟刚开学，打几场友谊赛才好在学期中间的时候开展几场正式的比赛。 段嘉嘉坐在观众席，感觉欢腾的热浪都要把自己淹没，她也控制不住的跟着大家一起喊起来。 “你看！”坐在段嘉嘉身边的刘长清突然扯了她一下：“那是不是白晓薇？” 白晓薇剪了一头短发，穿着一身薄款中袖针织衫，搭配着一条牛仔背带裤，期期艾艾的靠过来。 白晓薇再见到她们还有些尴尬，只是动作局促的朝着刘长清招手。 “我去看看。”刘长清把横幅交给段嘉嘉，起身跟着白晓薇出去。 “怎么了？”顾湘原本还看着比赛现场，注意到刘长清出去，赶忙偏头问起来。 “白晓薇来了，好像找长清有什么事情。先看比赛吧。” 说话的功夫，郁舟这边已经有非常明显的优势了。 一场排球赛下来，段嘉嘉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喊冒烟，她跟着别人去看演唱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 只能说，论营造热闹氛围，无论是哪代的大学生都一样！ 高考之前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大学后就剩下一身牛劲儿了！ 在体育馆门口等郁舟的时候，段嘉嘉和郑牧蓉疯狂喝水，嗓子才稍微舒服一点。 真正从头喊到尾的顾湘反而一点儿事都没有，还乐呵呵的跟遇到的同班同学说起刚才的排球赛。 郁舟换了一身方便出去的衣服，甩着还有些湿的头发走出来，少年感十足，看得顾湘在旁边犯花痴：“郁舟，你要是个男生，我肯定倒追你！” 郁舟好笑的推开顾湘，说：“我要是男生，那我肯定追嘉嘉了！哪怕嘉嘉有个华清对象，我也要追。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啧！”顾湘苦着脸，话还没有说出来，自己就先绷不住笑了：“如果情敌是嘉嘉，那我还真的比不过。” 几个人在门口笑得高兴，刘长清带着白晓薇走过来。 第403章 吃撑了！ 刘长清看了白晓薇几眼，见她就是不好意思开口，只好自己说：“白晓薇的妈妈有些事情提前离开了，白晓薇刚刚去寝室找我们，见我们不在就找来了体育馆，她的意思是，正好郁舟比赛赢了，我们就一起出去吃个饭，她也想表达一下上次事情的感谢。” 段嘉嘉几人对视一眼，还是郁舟先说话：“行啊。择日不如撞日嘛！” “我同意。”段嘉嘉见郁舟都没有意见，她就更没有了。 真要说起来，宿舍最闲的就是她。 白晓薇都参加了学生会还有好几个社团呢。 “我也有空。”顾湘站在郁舟旁边，看着白晓薇现在这个安静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不习惯。 郑牧蓉也是一样的想法，她连连点头，但没有说话。 “横幅怎么办？”顾湘怀里还抱着叠好的横幅。 这可是八块钱，总不能用一次就不要了吧？ 现在可还有不少农村地区和小城市的城镇里还没有布料自由，这种横幅的布料硬是硬了点，但放在那样的环境里，也是不错的布料。 “放我包里吧。”郁舟背着双肩背包，她本来就带了一套衣服，想着待会儿打了球之后身上都是汗，换身衣服舒服一些。 确定好之后，308宿舍还是第一次这么整齐的走在一起。 之前军训的时候都是分开走的。 九十年代的沪市跟段嘉嘉之前见过的其他城市都有不同。 夜幕降临后，沪市随处可见各种灯牌，热闹的不得了。 大街上的车也比一些地级市都要多。 除了皇冠，还能看见宝马和奔驰。 但路边又有很多自行车。 “真的，无论看多少次，我都觉得沪市的夜景漂亮。”刘长清的眼睛都觉得不够用：“我感觉电视剧里的香江和国外那些大城市，好像也就是这样了。” “京城也很热闹，但没有这么多的灯牌。”郁舟双手揣兜，各自又高，走在几个女孩子中间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 段嘉嘉见过后世的沪市，但没有见过现在的。不过，从现在的繁华景象，就能窥见后世魔都的一角了。 白晓薇的确是千金大小姐，大概是这一路上大家都会跟她说话的关系，白晓薇也渐渐不像之前那么小心。 毕竟她本来的性格也不是那样。 刚开始会是那个表情，纯粹是想起之前对郑牧蓉做的事情，以及对顾湘的不客气，还有跟其他人的摩擦，现在自己又被人家救了。 种种加在一起，白晓薇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刁蛮任性了一些，但她也是个有廉耻心的人。 想到自己从前对人家的态度，再看看人家现在对自己的态度，白晓薇会觉得羞愧再正常不过。 她毕竟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基础的人伦道德还是有的。 “就在前面了。”白晓薇哼了声：“我说了打车，你们偏不，还要坐公交，结果要走这么多路。” 顾湘可不会惯着这位大小姐，搂着郁舟的胳膊直接转头：“大小姐，你那两条腿也动一动吧。这才走了多久？平时从宿舍到宿舍楼比这远多了！” 郁舟好笑：“你还有脸说人家？谁吭哧吭哧把自行车骑到学校来代步的？” 段嘉嘉和郑牧蓉发出好不留情的嘲笑声。 顾湘也哼了一声：“郁舟，你哪边的！” 郁舟：“我？今天大款付钱，那我就大款这边的。宿舍的款姐，今天谁都不能得罪。” 郁舟发挥了京城人溜得不行的嘴皮子，根据郁舟自己说过的看，她妈妈还是津河人，那可是相声的发源地之一，论说话谁能有郁舟厉害？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郁舟在宿舍说起话来，逗哏是她，捧哏也能是她，自己都能让自己的话不掉地上。 隔壁宿舍有个东北来的，郁舟跟人家说话，说起来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不死不休！ 段嘉嘉有一次都听傻了。 愣是听着她们一个站在地上，一个趴在上铺，从东北三省说到最南边的琼省，从小吃说到申奥，国际大事也不曾放过。 有郁舟一路上活跃气氛，加上白晓薇本来就不是内向的性格，这下直接释放出来。 那股大小姐的傲娇又冒了出来，只是这次可比原来都要讨喜多了。 “对！你们叫段嘉嘉段大户，我不要这么难听的外号。以后就叫我款姐！” “伊则面皮哦，比城墙都要厚！”顾湘哧哧的笑着。 能够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能快速的拉进距离。 更何况白晓薇是真的下了大手笔，光看顾湘那连连惊呼的样子，段嘉嘉几人也能确定了，白晓薇肯定带她们来了好地方。 “这个地方好好吃的。我从小到大就进来过一次，还是我姆妈的有钱朋友请我们吃饭，里面有一道水晶虾仁，我好喜欢！”顾湘声音都变调了。 可想而知这里是有多好吃了。 顾湘平时虽然好奇其他人家乡的情况，但她作为沪市本地人，还是很自豪的。 能够让顾湘说话都这么惊喜，不会差了。 事实也正如顾湘说的那样。 一个个站直了进来，出去的时候都扶着墙或者扶着腰。 “我的天，这也太好吃了吧？这下我还怎么吃得进去学校的食堂？”郁舟站在店门口，连连惊呼。 郑牧蓉也红着脸点头，但还是小声的说：“不过那道羊排不行。我家那边的羊肉才是真的好吃，有机会你们跟我回家，我带你们吃草原上的羊肉，还有血肠，可好吃了！” “你草原上的，羊肉那可不得好吃嘛！”郁舟胳膊搭在郑牧蓉肩膀上，还不忘对后面的白晓薇说：“今天让你破费了。” 白晓薇其实胃口不大，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群人感染了，吃得也不少。 现在撑得都不想说话。 摆摆手，用最后一口气说：“这下能打车了吧？我是走不动路了。” “打！”段嘉嘉是几个人里状态最好的了，但让她这么走到公交车站，再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学校，她也不行！ 顾湘点头，嘴里还在念叨：“好吃！那道八宝鸭也好好吃，糖醋排骨也好好吃，但水晶虾仁最好吃！” “别说了！”段嘉嘉上前捂住了顾湘的嘴：“我现在听菜名都觉得撑！” 第404章 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 一顿饭拉近了宿舍六个人的距离。 虽然白晓薇在宿舍还是会经常耍大小姐威风，说话也有些得理不饶人。 但宿舍里还有个更得理不饶人的顾湘。 原本对白晓薇的克星也从段嘉嘉，变成了顾湘。 只要白晓薇有一句话不对，顾湘都能怼回去。 郁舟这个寝室长现在每天都忙着给这两个人调停都忙不过来。 用郁舟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两个人吵架比联合国讨论都复杂！ 不过打打闹闹之间，寝室氛围反而不错起来。 白晓薇自己出去玩都不忘带上一些好吃的回来，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也会跟大家一起分享。 就连班上没有人选的女子一千五都被白晓薇选上了。 段嘉嘉的短跑和跳高项目已经比完了，刘长清自己报了三千米跑，项目时间就在下午。 白晓薇穿着她特地拉着段嘉嘉和郑牧蓉一起去买的全新名牌运动服，鞋子也是国际大牌，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的模样，紧张的在旁边抖手：“说好了，你们要陪着我一起啊。” 说完，白晓薇又连忙道：“长清和郁舟就不用了，你们三个一定要陪着我一起。都说好了的！” 也不记得前天晚上聊天是谁先答应了白晓薇。 结果现在比赛她们几个都要陪着一起，否则就是没有室友情，没有室友爱了。 段嘉嘉咽了咽口水，她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 结果白晓薇的眼神直接扫过来。 这是段嘉嘉认识白晓薇这么久，第一次在这位刁蛮大小姐的脸上看到如此肃杀的目光：“你，跑起来！” 段嘉嘉举双手做投降的动作：“但我不保证我能跟你跑到最后。平时我跟着牧蓉和郁舟偶尔晨练，她们知道我运动量的。” 白晓薇一脸沉痛：“行吧！” 她自己都够呛，跑起来也没有力气顾上段嘉嘉了，能跑起来就不错了。 听到那边喊自己的号码，白晓薇一个转身，四肢僵直的朝着那边跑去。 郁舟也是下午要跑三千米的，看着白晓薇的背影，差点没给笑出声来：“怎么去比个赛，她还走出了慷慨赴死的架势？” 段嘉嘉和郑牧蓉在旁边都快笑翻过去了。 最后发令枪响，白晓薇跑出去时候还不忘大喊：“你们几个也跑起来！” 以至于顾湘和郑牧蓉下意识就跟着一起在内圈跑。 段嘉嘉因为过于沉重的步伐，慢了一点。 如果说段嘉嘉是308寝室运动最少的人，那么白晓薇就是第二个。 白晓薇不光运动少，她平时还不爱动弹。 段嘉嘉因为长期写稿的关系，没事还会在寝室里活动活动，她只是不爱运动，但在寝室里转转关节缓解一下，或者去门口蹦蹦跳跳一下的情况还是有的。 再比如日常去上课走路什么的，她也是自己走。 但白晓薇就不一样了。 自从跟寝室的人关系好起来，白晓薇本来就是出了校门就打车的主，现在直接开始蹭顾湘的自行车。 能少走一百米，那都是白晓薇赚到。 穿着最完善的装备，白晓薇跑了四百米就开始哭爹喊娘，到八百米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对着旁边的室友连连摆手。 到一千米的时候直接哭了出来。 最后是郁舟和刘长清看不下去，想要把白晓薇带走。 结果白晓薇红着脸，大舌头喘着气还要继续跑。 这下只能让郁舟和刘长清满足她，几乎是扛着白晓薇慢慢跑完这一千五百米。 最后到达的时候，拿着发令枪的老师都哭笑不得的过来给了白晓薇一个大拇指，算是得了个安慰奖。 “我跑完了。”白晓薇都要哭出来，趴在郁舟的后背用哀嚎的嗓音扯着：“我真的跑完了！我好厉害啊。” 到下午郁舟和刘长清比赛的时候，白晓薇直接下不来床，只能在宿舍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一场运动会结束，寝室六个人没一个能好好站起来走路的。 爬楼的时候，六个人几乎都是扶着扶梯上去。 白晓薇看起来最严重，愣是曲着腿，就差没有趴在地上爬了。 口中还不忘对刘长清说：“长清，你看我多支持你，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你千万千万不能找我了！” 刘长清连连点头，还能怎么样呢？ 当然是满足大小姐！ 一直到十月底，白晓薇才满血复活。 “今天，为了庆祝我恢复，我们去外面吃饭！款姐请客！”白晓薇举着手，在寝室里大声宣布。 段嘉嘉想起自己被陈峥年追在后面催的稿子，刚准备拒绝的时候，寝室门被人敲响。 隔壁的张影探头进来：“白晓薇，楼下有人找你。” “找我？”白晓薇纳闷。 张影想了想：“看起来年纪有点大，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的女人。你要不叫上室友一起下去吧，我感觉那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这话说得白晓薇更奇怪了。 两个人来找自己？ 其中还有一个三十多的？ 脸色还不好？ 张影带了话就回自己寝室了。 白晓薇看看室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款姐瞬间怂了：“要不，你们谁陪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吧。”刘长清合上书，她毕竟是白晓薇的班长，一起下去看看，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还能帮上忙。 郁舟也从床上下来：“我也去。” 刘长清和郁舟都去了，段嘉嘉跟对面的郑牧蓉对视一眼：“要不我们一起吧，正好也快中午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大家就一起去食堂吃饭。” “行！”顾湘在地上都应声了。 段嘉嘉下来的时候，顾湘的鞋带子都已经系好，随时可以跟白晓薇一起下楼。 六个人一起下去，才走到二楼拐角处，就听到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不能随便写这些东西，这是宿舍楼的小黑板！” “你管我写什么！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我还不能写了？我就要写！你们赋旦大学招进来一个小狐狸精，也不怕你们学校的男学生都被勾引了！” “你放开我妈。白晓薇的妈妈就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坏女人，有什么不能写？” 第405章 分明是抓小三子女 听到白晓薇的名字，段嘉嘉几人都下意识看向白晓薇。 “看我干什么？我都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白晓薇茫然又愤怒的看着几人：“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 别的不说，白晓薇这模样一看就是在家被宠出来的。 段嘉嘉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对郁舟说：“我们走在前面，让晓薇跟在后面一点，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郁舟点头，还庆幸张影警惕补充了那一句，否则真让白晓薇一个人下楼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楼下还在吵闹，而且那几个声音越来越尖厉，都到了有些刺耳的地步。 “白晓薇，你给我滚出来！你个小狐狸精，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妈抢了别人的丈夫，你抢了别人的爸爸！”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叉着腰，指着楼上就骂起来。 那些因为好奇探头出来看得女孩只要被那个女人盯上，就会被当成白晓薇咒骂，吓得看热闹的都不敢在走廊处多看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抓小三？” “抓什么小三？分明是抓小三子女。” 段嘉嘉几人下楼的时候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那些猜测越说越过分，走在最后面的白晓薇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反驳的时候都被刘长清拉住。 一行人走到宿舍楼大厅，就见一个女人跟宿管不停的拉扯着，对方拼命的想要在宿舍楼下的小黑板上写字。 上面的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看起来非常生疏，但白晓薇三个字却写得格外端正，显然是提前练习过。 “谁找白晓薇？”段嘉嘉看着那个女人，话音刚落，身边突然传来一道风声，那个在楼下破口大骂的女人抬手就要朝着段嘉嘉过来。 一旁的郁舟连忙拦住对方：“你干什么？” 被拦住的年轻女人怨毒的瞪着段嘉嘉：“我打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我的爸爸，让我在乡下吃了二十多年的苦，我还不能打她了？” 段嘉嘉原本还以为这件事很麻烦。 这两个人来得太突然，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想要帮白晓薇都帮不了。 可对方现在这个情况，段嘉嘉反而知道怎么办了。 “首先，你说的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不会相信。” 女人备受刺激，郁舟一个人都险些控制不住她，还是顾湘和郑牧蓉也跟着上前才拉住了对方。 女人破口大骂：“你当然这么说，就是你！你跟你妈一样，都是骚狐狸！” 段嘉嘉皱眉，表情明显不悦：“其次，你真的认识谁是白晓薇吗？” 女人也有几分聪明，意识到不对劲，左右瞪着拉住自己的郁舟和顾湘，说：“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白晓薇！” “我当然不是。”段嘉嘉点头：“你连白晓薇是谁都分不出来，还要在女生宿舍这里诋毁一个人，你不会以为只要你嗓门大，就有道理吧？退一万步，如果你真的跟白晓薇有什么矛盾，也应该是你们单独的事情，你这样就是要把周围人都拉下来看这出闹剧，无论事实怎么样，白晓薇的名声都不好了。” 段嘉嘉不好说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如果是假的呢？ 被她们这么一闹，如果没有及时澄清，白晓薇的名声怎么办？ 只刚刚这一路下来就已经有人说白晓薇是小三的孩子了。 “你算老几，你来管我的事情？” 那个跟宿管纠缠的中年女人冲过来，指着段嘉嘉的鼻子就骂：“我要找白晓薇，你让白晓薇给我滚出来！” “行。”段嘉嘉点头：“宿管阿姨，麻烦帮我们找学校的保安和老师。这两个人不说自己是谁，也明显不认识白晓薇，但一个劲儿的要求白晓薇出来，而且嘴上说话也不好听。万一她们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呢？我听说现在的人贩子猖獗得很，手段也五花八门，谁能保证这两个人不是了？” 段嘉嘉这话一说，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纷纷退后几步。 是啊。 这两个人都不认识白晓薇，只知道这个名字。 而且嘴巴一直不干不净的，说话难听得很。 没有任何证据就说白晓薇的母亲是小三。 “我们不是！”年轻一点的女人看出段嘉嘉有点本事，反而不闹了，冷笑着说：“你找啊。找来了我也能说白晓薇的妈妈就是小三！当年我爸就是因为白晓薇的妈妈，才没有回来接我和我妈，还跑了。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母女俩相依为命，我连学都上不起。白晓薇凭什么因为我爸的照顾，可以上学，可以过好日子？” “你胡说！”白晓薇在后面哪里忍得住？ 挣脱刘长清的手冲出来：“你们胡说八道！我爸和我妈是正常恋爱结婚。” “你不信？”年轻女人冷笑，嫉妒的打量着白晓薇。 她们之间只相差了六岁。 可自己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邋遢妇女，眼前的白晓薇却精致优雅得像画报上的小公主。 这原本也是她可以拥有的生活！ “你不信你去问你妈，看你妈怎么说！”年轻女人去扶着自己的妈妈：“你就问你爸妈，还记不记得程家渡大队的樊花。对了，我叫白晓芬，是爸起的名字。” 目的已经达到了，白晓芬没再留在宿舍，扶着妈妈樊花离开。 留下白晓薇还站在原地气得双眼通红，口中还不断的说：“不可能！我不信！” “晓薇？”段嘉嘉注意到周围人好奇的视线，拉着她往宿舍走：“走，先回去。” 白晓薇已经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那个很忙，但对自己很好的爸爸是个抛弃妻女的人。 更无法理解妈妈怎么会变成小三。 郁舟也上前护着白晓薇。 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她们一个宿舍的人总不能带头因为这件事情就迁怒白晓薇吧？ “先回去，这事儿是大人的，你总要听一听你爸妈是怎么说的，不能偏信人家的一面之词。”郁舟心情有些复杂，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细节就不清楚了。 第406章 他是被逼的 郁舟在京城其实看过不少知青回城之后抛弃从前妻子和丈夫的事情。 郁舟那个复读的好姐妹家的大杂院里还有更狠的，父母都是知青，有回城的机会后直接把孩子丢到了乡下，自己连夜跑了。 最后是当地的大队长和社员找到了孩子父亲，花钱送来了京城。 因为突然出现的孩子，那个狠心的父亲想要靠着一张脸攀高枝的计划流产，那个孩子成了全家的出气筒。 郁舟去找朋友玩的时候，就看到大杂院里的那个男孩夏天只有一条明显不合身的裤衩穿着，鞋子也没有，肋骨一道道都能看清楚。 快二十岁的男孩子，却只能睡在院子过道，铺着纸壳子，双眼都是沧桑。 郁舟那个时候还跟朋友说，这还不如在乡下，还能靠着双手挣工分过活。送到亲生父亲这边，过得还不如大杂院前院一大爷家里养的哈巴狗。 因此，现在听到白晓薇的这些事情，郁舟心情也很是复杂。 她看着白晓芬，仿佛就在看另外一个大杂院少年。 可作为室友，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样，郁舟也不好多说什么。 段嘉嘉也是一样的想法。 如果过错方真的是白家，那的确是白晓薇的父亲对不起人家。 白晓薇…… 一行人忧心忡忡的回到宿舍，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晓薇哭得眼睛都红了，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不停的流着眼泪，捏着衣袖拼命的擦，眼角都被她擦破皮了。 “先打电话。”段嘉嘉拿出自己的大哥大：“白晓薇，不管怎么样，你先打电话问问。别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白晓薇抽噎了几下，点头接过大哥大。 段嘉嘉看她那个恍惚的样子，没办法只好领着白晓薇先出去：“郁舟，你跟我们一起吧。我怕那对母女还在附近，给她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 “不用，我们出去吧。”刘长清想了想，还是摇头：“正好我也饿了，我跟顾湘和牧蓉去买午饭。你和郁舟留在这里陪着她。” 顾湘和郑牧蓉也被今天的事情吓得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好打扰白晓薇，三个人连忙带着饭盒出去。 郑牧蓉走的时候还不忘指了指段嘉嘉几人的饭盒：“要不我都带过去吧，给你们带点吃的回来。” 郁舟点头，她肯定是要吃饭的。 段嘉嘉和白晓薇也不能不吃。 “谢谢。”白晓薇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知道这是段嘉嘉她们为自己着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今天真的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结果这群室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也让白晓薇感受到了一丝安慰。 仿佛自己还没有无依无靠。 寝室门关上，段嘉嘉和郁舟站在门口，没有去偷听的打算。 “嘉嘉，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郁舟的心里还别扭得很。 她不想助纣为虐，哪怕白晓薇和她是室友。 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郁舟又很清楚，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白晓薇肯定是不知情的那个。 段嘉嘉耸肩：“我们怎么看都没有必要，要看白晓薇的父母，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 她们的看法和情绪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和作用，无论是对白晓薇，还是对那对母女。 段嘉嘉看出郁舟的纠结无奈，说：“如果那两个人说的是真的，你能做什么呢？帮她们对付白晓薇？这跟我们没关系。如果是真的，我们能做的，最多就是给她们一点钱，或者想办法找一份工作，让她们生活可以得到保障。但更多的，你和我能做到？” 只怕连找工作这一项都够呛。 原本还正义感爆棚，自信心爆满的郁舟因为段嘉嘉的话，瞬间泄气了。 虽然这听起来很冷血，但却是事实。 “我原来遇到过一个差不多的事情，我也想帮忙的。但是……”郁舟耸肩，没说完的话里透出的意思足够让段嘉嘉明白。 失败了。 那个男孩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吃苦，但生活的麻木让他除了留在这里吃苦，想不出其他的来。 走出大杂院对他来说都需要勇气。 郁舟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哪怕跟家里人说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去帮那个男孩。 “郁舟，想开点。万一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呢！”段嘉嘉安慰着她。 “但愿如此吧！”郁舟觉得自己还是挺自私的。 她还是希望事情不会是那对母女说的那样。 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跟白晓薇继续做好朋友了。 很快，白晓薇就拉开寝室门出来了。 她的脸色没有转好多少，只是强颜欢笑的说：“我妈说，我爸是被逼的。” 这话一出，饶是白晓薇自己都觉得可笑。 更何况是段嘉嘉和郁舟。 或许可以逼着结婚，但还能有人逼着生孩子吗？ 而且看白晓薇的日常就可以看出，白家绝对不是一般有钱。 可那对母女虽然不至于衣衫褴褛，但和白晓薇站在一起的时候，也太讽刺了。 “嘉嘉，我待会儿收拾东西先回家一趟，你和长清帮我请个假吧。” 段嘉嘉点头：“好。” 这种事情外人也帮不了什么，只能让白晓薇自己去面对了。 “路上小心，要我们送你吗？”段嘉嘉想了想：“还是送你离开吧。也不知道那对母女还在不在学校附近，我们把你送上火车。” 原本白晓薇是拒绝的。 只是段嘉嘉一说，她也害怕了。 妈妈说是被逼的。 可白晓薇现在知道，那个用嫉妒和怨毒眼神瞪着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们是真的有仇怨的。 谁也不敢保证，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段嘉嘉拉着白晓薇进去，等到刘长清她们回来，大家在宿舍吃了午饭，由郁舟和段嘉嘉送白晓薇去火车站，刘长清则去找辅导员张朝给白晓薇请假。 今天女生宿舍的事情闹得这么厉害，估计张朝那边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第407章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送走白晓薇，段嘉嘉和郁舟精疲力竭的回到寝室，看到其他三个人的时候，大家齐齐叹了口气。 这兵荒马乱的一天。 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顾湘还问：“你们说，晓薇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不是很能理解，白家都那么有钱了，为什么就不能抚养孩子呢？” 郑牧蓉也点头，躺在床上抠着手指头：“而且，晓薇的爸妈都可以领证结婚，说明晓薇的爸爸和那个阿姨没有结婚证。” “但也有事实婚姻。”刘长清打岔道：“事实婚姻如果被确定的话，晓薇的爸爸也是重婚。退一万步，就算和那个阿姨没关系，跟白晓芬总是有关系的。晓薇和白晓芬的年龄差距上看，估计晓薇的爸爸走的时候，要么是怀孕的时候，要么孩子都已经存在了。无论如何那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刘长清不会对白晓薇有什么偏见，但对于白晓薇的爸爸，那是一万个看不上。 她也是农村的，小时候见过那些被知青父母丢下的小孩有多可怜。 如果是妻子被丢下，孩子和妻子都要在村里被欺负。 如果是男人被丢下，那么很快就会给孩子找后妈。全家对孩子亲生母亲的不满，全都灌注在那个孩子身上。 刘长清所在的大队没有这样的人，但隔壁大队有。 这样的事情，在七八十年代没少发生。 “说这么多？这也是晓薇家的事情，咱们还是睡觉吧。”郁舟在上铺翻了个身，语气有些不耐烦。 只是大家也都听得出来，郁舟这显然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不好。 段嘉嘉第二天去办公室写稿的时候，都莫名烦躁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过，白晓薇这件事情在学校传播得还挺快。 段嘉嘉走在路上的时候都能听到有人在说这些。 白晓薇提着包离开的样子，以及请假的消息传开后，大家都默认白晓芬那对母女说的是对的。 哪怕大家不赞成白晓芬她们在宿舍楼说的污言秽语，但也不免同情这对母女。 毕竟，白晓薇有钱，那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白晓薇因为在学生会和社团里能花钱而小有名气，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这种名气现在就成了针对白晓薇的利剑。 段嘉嘉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跟她关系也不大。 白晓薇如果被欺负，她能出头。 大家毕竟是室友，还是同班同学。 但这都牵扯到上一代了，段嘉嘉且不说没有这个心思，就算是有，也没有那股力气。 赶到陈峥年那套房子的时候，门居然是打开的。 陈峥年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转身：“我猜这个时候肯定就是你来了。” 陈峥年特地赶在周末过来，然后指着几个人说：“这是我招来的。张峰和刘莉，他们两个应聘的是编辑岗位，除了审稿之外也负责跑出版商，准确的说，是我的助理。” 段嘉嘉看着陈峥年拍着胸口，略微自豪的样子，笑道：“可以嘛！陈总现在都配上助理了！” “不是我不照顾你。你现在主要的事情都是我负责，不过下次改稿什么的，你可以让刘莉帮忙做一些校对的事情，这个我面试的时候说过了。我们毕竟是刚起步，要做的事情并不多。网站那边已经搭建出来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推广开来。” 陈峥年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适合的办法。 一般的产品还好做推广。 但是这种网站……就算做了推广，又能有多少人有机会上网？ 花大价钱推广，没必要。 不推广，网站没有浏览量和用户还怎么去拉广告商？ “有办法。”段嘉嘉示意大家坐在会客区，手指在桌面敲了几下，说：“现在电脑的用户不多。除了有钱家庭之外，那就是高知家庭了。但也不是所有高知家庭都能有电脑，国内高校也不是所有都能开计算机系，在学校设立机房。” 段嘉嘉用手指在桌面轻轻点着，做示意。 然后手指突然一划：“那么我们的对象主要就是高校学子。大学生除了学习，最喜欢什么？” 刘莉和张峰都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要不是原单位实在是做得冒火，加上陈峥年在业内又的确有名气，否则他们也不会冒险来这里工作。 “玩！”张峰很快回答。 刘莉有些害羞的说：“聊八卦。我们会说明星八卦，还会说学校的八卦。” “这都是打发时间的方式。”段嘉嘉点头：“但你们从前在自己学校，最多能知道周边学校的事情，能知道外省学校的事情吗？” 两人对视，然后摇头。 其实有的时候同一个省的学校都不见得能知道。 “对了。会沉溺在聊天论坛里的人，其实除了大学生，再也找不到更适合的群体了。”段嘉嘉说：“如果，我现在把网址发到报纸上，然后在网站上留下一道题目，或者是一个讨论的问题，邀请全国高校学子在网络上回答。你说能吸引到多少人？” “别的不好说，但国内有机房的高校和开辟了计算机系的，应该都会好奇的过来。”陈峥年眼中色彩增加，惊喜的看着段嘉嘉：“然后他们上网就会发现，这个论坛里不仅可以叠层回复，还能自己提问，甚至可以看到小说，可以看到明星八卦！” “没错。”段嘉嘉点头：“我们网站的主题就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这个口号说出来之后，段嘉嘉还有些汗颜。 倒不是故意要用后世某知名论坛的名字，只是这句话用在网络论坛这个事情上，确实非常贴切。 “好！”陈峥年热烈鼓掌：“好一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好了，那现在确定几件事情。”段嘉嘉早就想好了，她有一个短篇稿子都已经写好，就等着陈峥年把人招好，把网站搭建好！ “第一，铮年哥，你去联系胡莱，问问有没有可以放出来的明星八卦，最好是对明星无伤大雅，但比较吸引大众眼球的。第二、刘莉和张峰，你们看能不能联系到几个高校的学生，问问学校最近有没有什么热门话题。” 段嘉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补充道：“收集起来，我们看过讨论了再放在网站上。” 第408章 大概只有白晓薇的事情了 这也是段嘉嘉的一点私心吧。 她自己的学校这段时间讨论度最高的话题，大概只有白晓薇的事情了。 段嘉嘉还不希望网站一开始就讨论起这些八卦。 “我们就算讨论八卦，也最好是做积极向上的内容。我晚些会制定出一些规则，你们到时候就按照规章制度来办。我们现在主要分为四个板块：娱乐杂谈、社会热点、高校侃侃和幻想天地。” 段嘉嘉知道这几个板块名字都有点土土的。但这几个也是最明显表达出每个版块主要是什么内容的。 “我们四个都是版主，但如果高校侃侃之后还能有比较优秀的账号，我们也可以开放版主给他们做申请。你们可以理解为班上的辅导员。”段嘉嘉这么一说，张峰和刘莉就都明白了。 “好，继续说安排。”段嘉嘉把话题拉回来：“第三，我会找个热点话题放在网站上，铮年哥，你联系你能联系到的报社投放广告，到时候我会把内容整理好发给你，最好是放在学校，可以让学生看到的报纸。” 段嘉嘉条理清晰的安排好。 坐在对面的刘莉和张峰也不自觉坐端正起来。 其实他们最开始也只是因为陈峥年的关系才来这里，就算不能飞黄腾达，在陈峥年这里学一点，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也好。 反正他们的学历和之前的就职经历都不错，还不至于找不到一份工作。 这种念头在他们见到段嘉嘉的那一刻达到顶峰。 不是他们瞧不起段嘉嘉，而是段嘉嘉的年纪太小了。 让人很难相信，这么小的一个人可以作为他们的领导。 但是经过这一次临时简短的会议，他们确定了，段嘉嘉确实有这个本事做他们的领导。 且不说来之前陈峥年说过，段嘉嘉就是现在声名鹊起的绿袖，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创业不说，这一碰面还能看出，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 “没问题的话，大家就可以准备忙起来了。”段嘉嘉看看空旷的桌子：“陈总，这下又要你出力了，还是得弄两台电脑过来。你们两个操作电脑没问题吧？” 段嘉嘉都忘记问这个问题了。 陈峥年笑道：“放心吧，他们之前就用过电脑办公。不过不是很熟练，慢慢来就好。电脑问题你放心，我已经解决好了。” 陈峥年叹气：“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介绍，也是出来创业开公司，结果亏得血本无归，现在就等着电脑和公司的其他资产二手卖了换点钱回血。” 八九十年代的确是很好的创业时代。 但也多得是人在这个浪潮里摔得鼻青脸肿。 段嘉嘉点头，这些有陈峥年，她是完全放心的。 交代好其他事情，段嘉嘉就进办公室开始写稿。 她准备发在网站上的是一个短篇，女主角穿越到了明朝的故事。 “《武侠梦》的稿子，写好了吧？”陈峥年双眼巴巴的看着段嘉嘉，他也不想催，但杨主编催他，他不就只能来催段嘉嘉了？ 说起杂志社现在的情况，陈峥年都不免笑出声来：“集团把杨主编叫去骂了一通，现在对我倒是客客气气的。之前那些想要把我取而代之的人也都安分下来了。不过，我估计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说起这些，陈峥年叹了口气：“我从前以为杂志社最大的问题是转型。武侠这个题材很好，但现在能写出色的越来越少了。我们跟其他杂志社的竞争力就不足。你出现后，我还觉得杂志社可以一直走下去。没想到最后居然有可能是毁在内斗上。” 他算是看明白了。 就算杂志社最后转型成功，杨主编功成身退的得到了他想要的退休。 但杂志社内部的风气早已不是可以轻松扭转过来的情况。 那些行业内藏污纳垢的旧规则还充斥在杂志社里。 这些人不改，《武侠梦》终究要“苏醒”过来。 “你担心这些也没用。”段嘉嘉无情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有那个能力把这个情况改变，但你愿意吗？” 陈峥年叹气：“不愿意。” 他心疼《武侠梦》，但不会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件事里。 “对了，再说一个好消息。江瑶也会来我们这里。不过她还是会给杂志社写稿。”陈峥年联系了自己有交情的作家，江瑶是第一个答应的，而且都没有犹豫。 说白了，这不是因为网站，而是因为他和段嘉嘉帮过她。 这是冲着情分来的。 说得更直接一点，江瑶这也是为了还人情。 而不是信任网站。 “这样也行了！”段嘉嘉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人情往来也很重要。 想起之前的稿子，段嘉嘉说：“新文写好了，已经发给你了。这次呢还是武侠，不过加了一些玄学内容。女主角武功高强，是名震江湖的女神捕，男主角则是江湖传闻里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算子。” 陈峥年高兴得拍桌：“那我就能回去交差了！我这次出来的借口都是亲自来催稿。” 说完这个，陈峥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你现在毕竟是有些名气的作家了。沪市定期有沙龙，你有时间还是去逛逛，接触一下行业内的人。有些作家对于行业内的消息比我们当编辑的还灵通。而且，我们这个网站到时候做起来了，其实他们也是可以吸引过来的用户嘛！” 段嘉嘉真计较起来，到现在也只写过两本作品。 但因为《鬼谷》又是拍电视剧，又是拍电影，能有这样待遇的，哪个不是知名大作家？ 绿袖？ 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靠着编辑强势推荐才冒出头来。 其实圈内很多人是不服气的。 为此，陈峥年还收到了不少作家的橄榄枝，希望陈峥年可以做他们的编辑，以合作的名义进行。 直到《问剑》的出现，迅速吸引了不少读者，这才让那些背地里说段嘉嘉酸话的人暂时闭嘴了。 “你写《问剑》的时候，是《鬼谷》前脚完结，你后脚就续上新作了。这次《问剑》都完结一个月了，你还没有动静，其实都有人开始说你江郎才尽。”陈峥年摊手，对这样的言论表示无奈。 第409章 李长淮，你可千万不能犯错 《鬼谷》刚出的时候，段嘉嘉在圈内并不引人注意。 甚至《问剑》刚开始连载是时候也还好。 直到电视剧在大陆这边走红，又传出要拍电影的消息，段嘉嘉才被不少同行盯上。 陈峥年外出的时候就遇到过不少人来打听绿袖。 杨主编知道绿袖是段嘉嘉，也知道段嘉嘉的电话，但也没用啊，段嘉嘉是个学生，平时都上课，杨主编就算想让段嘉嘉出来跟同行交流，那也要段嘉嘉有那个时间。 自从高考恢复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言论也再次被提起。 无论那些大老板多厉害，还是比不上一个大学生风光。 高中生备战高考的时候，杨主编要是敢拿这些事情去打扰段嘉嘉，别说段述南不愿意，估计曹雪萍都能拿着教鞭打爆杨主编的狗头！ “行吧。”段嘉嘉没有拒绝，她也知道这种沙龙和聚会是躲不掉的。 段嘉嘉之前不去，还能找理由是为了高考。 现在考上大学了还不去，就会有人说段嘉嘉自命不凡或者是不合群之类的话。 她没打算挑战整个同行圈层，更没想过自己有多厉害可以跟那些大佬们对垒。 而且，她这个年纪，以及现在的成绩，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场合里被欺负。 去一去也无妨。 就像陈峥年说的，还能给网站多拉来一点用户。 做论坛网站，用户数量和活跃度都是最重要的。 “我电话随时通，有消息你跟我说，我直接去。”段嘉嘉耸肩，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着。 速度之快，陈峥年哪怕不是第一次看，都会被吸引过去。 “你这个速度，太强了！谁能想到你是去年才开始用电脑呢。”陈峥年他大学时候就摸过电脑了，还用纸板画键盘学习五笔输入。 上班后，虽然杂志社之前没有安排电脑，但陈峥年家里富裕，他家里就有一台电脑。 饶是如此，陈峥年论手速还是比不过段嘉嘉。 陈峥年到现在也才开始可以盲打的水平。 段嘉嘉汗颜，她哪里是去年才开始用电脑，她上辈子用了二十多年，接近三十年了。 键盘上面的那些数字和功能键，她默写下来都不会出错。 而且，段嘉嘉还觉得现在的键盘拖累她的手速呢。 说真的，在未来光是一把键盘都能玩出花来。 什么套件、轴体和键帽就多得不行，还有什么消音棉硅胶垫之类的。 为了个键盘敲打出来的声音，都能有各种方案。 轴体更不用说了。 段嘉嘉觉得，等到科技水平再高一点，大概零八年之后，她说不定也会涉足外设行业。 键盘，暴利啊！ “你要是每天写这么多，你也能习惯。”段嘉嘉没有正面回答。 “对了，我们的招牌什么时候准备好？”段嘉嘉看着现在的办公环境，无奈道：“现在员工都到了，我们公司连一个招牌都没有。也不能每天把营业资格证挂在墙上吧。” 那东西可是正儿八经的文件。 万一有什么损坏，再去补办可就麻烦多了。 “再做呢！”陈峥年无奈应下：“放心吧，我也是想好好做个正规公司出来的。咱们在这里也只是一时的。能省就省嘛！” 跟段嘉嘉说完，陈峥年又去跟张峰和刘莉说了上班时间。 他们这里毕竟条件不算太好，加上陈峥年和段嘉嘉其实都不能每天来这里，所以给他们的自由度也很高。 又把自己的传呼机号和段嘉嘉的电话给了两人，让他们有事就给他们打电话，段嘉嘉的电话要是打不通，就找陈峥年。 这下，本来就因为段嘉嘉年轻又有能力被震慑到的两人，再次因为段嘉嘉年纪这么小就能有一台电话而震惊到。 张峰瞪大眼睛，压低了声音问陈峥年：“绿袖真的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 比起叫“段总”或者是其他称呼，张峰还是更习惯叫段嘉嘉“绿袖”。 毕竟，除了冲着陈峥年之外，张峰和刘莉也是想见一见绿袖的。 “不是。”陈峥年果断摇头，他想起段嘉嘉提起过段述南的生意，非常自信的说：“嘉嘉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孩。不过，段叔叔还挺会赚钱，但也说不上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家，小康水平吧。” 张峰摇着头叹道：“小康也不错了。” 不过，如果只是小康水平，还是不可能花那么多钱买一台大哥大的。 所以张峰和刘莉更趋向于相信是段嘉嘉自己出钱买下来的。 对面的陈峥年没关心他们的内心波动，又简单交代了他们之后在这里的分工，就提着公文包出去了。 没多久，段嘉嘉也收拾好东西离开。 走出去还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汽水又送了回去，叮嘱张峰和刘莉记得待会儿拿玻璃瓶去门口小卖部换钱。 回去的路上，段嘉嘉还接到了李长淮的电话。 电话里，段嘉嘉说起了自己的计划，还问他：“你说我放一个什么样的问题，能吸引更多人来网站？” 李长淮：“数学题？” 段嘉嘉摇头：“这个我感觉不怎么有趣，不够吸引人。” “社会热点？” 段嘉嘉吸气：“我还不想因为出格的回答，刚开始就被迫终止啊！” 虽然现在还没有网警，但是太过出格的问答都会引起一些麻烦。 这是网站的首次露面，段嘉嘉还是希望一切可以圆满的。 见李长淮都想不出来，段嘉嘉不免打趣：“李班长原来还有不擅长的事情！” 从前在高中的时候，段嘉嘉更习惯叫李长淮的名字。 反而是赵峰阳和庞美美喜欢叫他“班长”。 后面都把隋佳丽给“传染”了，也跟着一起喊李长淮“班长”。 结果现在两个人异地恋，段嘉嘉却时不时就称呼他“李班长”。 李班长低声笑着：“当然！再说，你这么聪明，我哪里比得上？” “油嘴滑舌！”段嘉嘉娇嗔：“你上个大学，还学会了说这些？李长淮，你可千万不能犯错哦。你现在还在考察期内！” 第410章 我有两张电影票…… 考察期是段嘉嘉和李长淮上次聊天的时候说起的。 两人因为一点小事有些拌嘴，段嘉嘉气上头，就说李长淮还没有转正。 吓得李长淮连忙说自己考察期表现不行吗？ 最后两个人气消了，但考察期留下来了。 说起这个考察期，两人都在电话里笑个不停。 “很着急吗？要不我跟寝室的人一起想一想？不过，你说的那个论坛我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李长淮自己就是计算机系的学生，听到段嘉嘉对论坛的形容，以及那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心里也是有些激动。 这不就是互联网的魅力之一？ “好啊。我这边还几天的时间准备，我也要好好想一个问题。”段嘉嘉其实还是想做积极向上的内容，这样也能吸引更多年轻人的参与。 李长淮听见那头传来的呼呼风声，想起段嘉嘉现在肯定还在外面。 他在食堂看过沪市的天气预报，这几天有几场秋雨，于是赶紧说：“我记得沪市那边预报有雨，你赶紧回寝室。” “知道了！”段嘉嘉其实现在已经到了学校，裹紧身上的外套，也没想到这两天因为冷空气的关系，突然降温得这么快。 李长淮听着段嘉嘉挂断电话，在电话被挂断的瞬间，好像听到一个男生喊了段嘉嘉的名字。 项思佳小跑着追上来：“段嘉嘉，这么巧！” 段嘉嘉把电话放回包里，颔首道：“是挺巧的。有什么事情吗？” 项思佳：“没什么事情就不可以过来吗？我们可是同班同学。” 段嘉嘉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其实不擅长社交，开学这么久跟班上同学接触的频率也仅限于上课和做作业的时候，日常生活都是跟宿舍的几个女孩子一起，不然就是跟庞美美。 结果庞美美比她还忙，加入了一个实验小组，现在整天在学姐学长那里打下手。 段嘉嘉还去给她送过几次饭。 暑假在外婆家养出来的圆脸蛋，开学这么短的时间里又瘦了下去。 不过庞美美说他们实验小组在研究一款更好的防晒霜，现在已经有点突破了。 她也是比较走运，因为竞赛的成绩，加上在化学方面确实比其他方面更为突出，专业课老师非常喜欢庞美美。 原本只是让庞美美帮送个材料给学长学姐，结果庞美美愣是靠着个人魅力留在了小组当个打下手的。 虽然是打下手，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段嘉嘉还是很期待庞美美那个实验小组的成果。 项思佳发现段嘉嘉在走神，想要跟她说说话，但又不好意思。 眼看着都要走到女生寝室楼下了，项思佳这才忍不住说：“段嘉嘉同学，你下周有时间吗？” 段嘉嘉愣了一下，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说什么？” 项思佳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呼吸都不会了：“我想问你下周有没有时间，我有两张电影票……” 这话说出来，饶是段嘉嘉再迟钝也能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对不起。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抱歉。”段嘉嘉其实还有点意外。李长淮送自己来学校的时候，隔壁寝室和自己寝室都看到了。 按理说，她有对象这件事情应该有不少人知道。 班上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吧？ 怎么还能有人来找自己看电影？ 项思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笑着说：“没关系，那你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先走了。” “再见。”段嘉嘉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种直接拒绝，不耽误别人时间和精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寝室，见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刘长清，好奇的问：“郁舟她们呢？” 刘长清在吃苹果，低头看着书：“郁舟去排球社了，上次打赢了，排球队要挑选几个新人进去。准备下个学期跟其他学校的人比赛呢。牧蓉和顾湘出去玩了。” 刘长清抬头打趣：“段大户忙完大事了？” 段嘉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说：“看你说的！对了，有个事情想问你。” “你说。” 段嘉嘉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法，直接道：“班上的人应该都知道我有对象吧？” 刘长清点头：“知道啊。隔壁寝室的人那天也看到了你是被人送来的，后来不是还来问你了嘛。军训的时候这个消息就传开了。” 段嘉嘉长得好看，人也优秀，会吸引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当时就有人来找刘长清打听，隔壁寝室也被打听过。 刘长清没搭理，但隔壁寝室的几个同学没有隐瞒，直接说了段嘉嘉是有对象的。 所以军训后其实班上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怎么？班上还有男生跟你表白？”刘长清惊讶不已：“这是要来挖墙脚啊，是谁？” 段嘉嘉摇头，没打算说出来。 毕竟，人家也只是邀请看电影，是可能有这个意思，但没有说出口，还是先不说出来为好。 刘长清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段嘉嘉没想说，她也就不讨嫌多问了。 想到网站的事情，段嘉嘉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问刘长清：“长清，我这有个活动，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情或者是题目能吸引很多大学生关注？” “事情？题目？”刘长清放下手里的书，皱眉道：“吸引大学生注意？” “对。我跟朋友弄了一个论坛网站，需要吸引关注。现在能够接触到互联网的大部分都是高校学生了，我就想弄个有噱头的话题，让更多人来我们网站。” 刘长清听着觉得有趣，又问了一些细节。 “这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到。”刘长清靠在床边，说：“寻人启事呢？但是好像也不会让太多人关注。” “寻人启事……”段嘉嘉觉得很好，但不适合作为论坛的第一篇帖子。 稍有不慎就容易把论坛做成其他性质。 当然，段嘉嘉会在后期盈利后增加这方面的考虑。 “这个其实不如报纸受众广，放在网络上，作用没有现在上报纸效果好。”段嘉嘉摇头。 第411章 网站上线 现在还是纸媒时代，报纸的影响力明显超过网站。 况且，现在网络用户也不多，就算有人真的有什么消息，那也比不上报纸来得便捷迅速。 段嘉嘉还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话题才能更吸引人。 一直到郁舟几人回来，听到段嘉嘉跟刘长清的话后，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们都还在当快乐大学生，段嘉嘉都开始创业了？ 顾湘道：“听起来挺有意思。嘉嘉，到时候你说一下网址，我们去机房看看！” 学校的机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得需要申请。 而且一旦有什么损坏，也要学生自己承担，所以不是所有人都会去机房。 “好啊。”段嘉嘉当然不会拒绝，这可是送上门的用户。 只是躺在床上的时候，段嘉嘉还在犯愁，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会更好？ 一直到张峰和刘莉都把内容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段嘉嘉都还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内容。 不过张峰和刘莉这些天倒是收集到了不少八卦消息。 “哇。不是吧？那所学校名声很好的，怎么会出现这种败类老师？”段嘉嘉看着整理出来的资料，在椅子上惊呼。 刘莉不以为意，她之前就是那所大学毕业的，说：“我们上学的时候有更多呢。我听学校老师说过，刚恢复那两年，还能在学校门口时不时看到拖家带口来找丈夫和妻子的。那个时候真的有不少人丧良心。” 张峰指着旁边的文件说：“还有这个。男女关系之混乱，看得我目瞪口呆。现在年轻人这么会玩吗？” 他们两个这次找从前的同乡会和学弟学妹们收集这些资料，整理的时候都惊呆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要不然，我们做一个高校奇闻放送？”张峰指着那厚厚一叠文件说：“把这些都放上去，然后等人补充？” “不行。”段嘉嘉摇头：“这个可以后期做。但我们第一次露面还是要以正能量的方式进行，这样也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毕竟，网络论坛在大陆这边还比较陌生，大部分上一辈的人或许能接受，但如果有什么不满，我们还要面对这些不满进行回复或者其他动作，这个太浪费时间了。” 段嘉嘉不可否认，这的确非常吸引人眼球。 但他们这次的主题是打算上报纸的。 还会有其他人看到这上面的内容，还是慎重一点好。 刘莉点头，非常赞成段嘉嘉的意思：“我们这个其实就已经很超前了，还是要稍微注意点，对内容把控也最好是积极向上一点。否则很容易被当出头鸟。” “要不我们就弄一个比赛？”刘莉其实早就想好了怎么做，她有些激动的说：“我们以学校、家乡作为主题，然后让他们写一段百字以内的小短文，参赛选手可以在上面发，不会写的人就可以在下面回复支持第几楼。等时间到了，我们就做最后的统计，最高的那个可以得到一点奖励，这样行不行？” 张峰摆手：“你这样更麻烦。我们这个只能锁定找到IP地址，但是都是学校。那到时候万一有人冒领呢？” 刘莉不解：“那就让他直接在底下回复自己是谁不就行了？要是怕被暴露隐私什么的，又不是不能再重新注册一个账号。” 现在没有实名制，更没有什么绑定邮箱之类的操作，要注册新号非常容易。 这方面不是段嘉嘉不想管控，而是现有的条件做不到。 张峰这下没话说了。 如果从正能量和吸引人的情况来看，这好像是最适合的标题。 “那我们的奖品送什么？”张峰问。 段嘉嘉想了一下这个方法，其实是可行的。 而且礼物上可以玩出花儿来。 “奖品……从小学到高中的练习册，怎么样？不过这个是明面上的奖品，我们再给五十块钱好了。五十块钱一百字的金额不少了。”段嘉嘉觉得刘莉大概是看出了自己和陈峥年对于论坛的另外发展思路。 否则不会这么投其所好的想到了一个类似征文的话题相关。 张峰听到奖品的时候直接瞪眼：“这是捉弄人吧？还送那么多练习册。反正我上学最讨厌的就是写作业了。” 刘莉却觉得非常可以：“到时候我们还能把这个作为话题放在论坛上，肯定能吸引很多人来看后续。” “行！就这个！”段嘉嘉放下文件夹，笑道：“传真机装好了嘛？我们现在把内容发给陈总，接下来就看陈总的安排了！” 解决了这件事，段嘉嘉没有在公司久留。 出门的时候也注意到，门口门廊位置挂上了一块金属牌子，上面写着：沪市南北文化科技有限公司。 网站的名字取自：天南海北，就叫南北论坛。 三天后，各大高校的学子在办公室都看到了一个这样的标题：书写母校，留下你母校内最好的风景或景观描述，不限题材，百字以内。就有机会获得一路求学以来的上乘武器，以及五十元奖金，详情请关注南北论坛，网址：…… 这一天，段嘉嘉破天荒的请了一天假，和刘莉、张峰以及借口探亲假回来的陈峥年都坐在电脑前面紧张的观察数据。 他们已经连着发了好几个帖子，但最上面的就是报纸上的帖子内容。 刷新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多了一条回复。 【看起来好像是真的。等我回去想想。】 前期的回复速度很慢，而娱乐杂谈和幻想天地也渐渐有了浏览量。 娱乐杂谈的几个新闻都是国内颇有名气的明星消息，不是他们在学习英语，想要备战海外，就是说谁在拍戏的时候受了伤之类的。 “好像，成功了？”刘莉还有些恍惚，看着后台逐渐增加的数据，虽然不多，但这才第一天啊！ 段嘉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这个数据增长跟未来那些互联网公司和社交网站比不了，但这是1993年啊！ 国内第一家网吧都还没出现呢。 网民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第412章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 之后每一天都会有至少二十条回帖，为了防止是有人故意刷票数，刘莉和张峰也会在后台盯着。 这个数字看着不多，但在现在这个上网人数的基础上已经是不错的效果了。 而且其他帖子里也有回复，还有用户自行发帖。 另外几个板块也有不错的浏览数据。 陈峥年最是开心，他要等这次的活动结束之后，再跟踪一段时间的数据，然后用这些数据去拉广告。 段嘉嘉和胡莱是不管钱的，只是到了月底会看一下陈峥年整理的账本流水。 从开始创业到现在，他们的公司账户上就一直只出不进。 陈峥年看着每次打出去的款项，在银行都心疼得发抖。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 存折一交，银行的人操作一下，再回来就没有了。 还有更多是由陈峥年手里直接拿出去现金。 一沓现金换成一张发票或者收据，陈峥年简直心痛得要死掉了。 要是再不能回血，他还没有被杨主编和杂志社那些红眼病气死，就要因为花钱太多心脏跳动太快而猝死。 “这次真是大获成功！”陈峥年激动得握拳：“胡莱前两天还问我情况怎么样了，当时我还没好意思说，我现在倒是可以说了。” 陈峥年在旁边的小吃店拌动葱油面，语气还有些纳闷：“胡莱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突然特别关心网站的事情。之前那就是个撒手掌柜，现在冷不丁就关心起来。” 突如其来的关心还吓得陈峥年以为胡莱心疼钱，不想合作了。 段嘉嘉在对面吃炸猪排的手一顿，她就说自己有什么事情没做。 她忘记跟陈峥年说自己和胡莱的关系了。 “胡莱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段嘉嘉好奇的问。 自己没说，万一胡莱说过呢？ 陈峥年双眼茫然：“说什么？他不会是想要撤资吧？他虽然投钱不多，但我们现在还在起步阶段，得稳定！” 见陈峥年都有些慌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以为胡莱会跟你说。前段时间我要写两篇稿子，这就忙忘记了。”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胡家有个不能提的小姑姑吗？” 陈峥年点头。 段嘉嘉干笑道：“那个小姑姑，是我奶奶。” 陈峥年原本还平静的恩了一声，随后猛地抬头，筷子夹着的面条都掉下去了：“什么？” 嗓子还有些破音。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我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奶奶，是胡家那位小姑姑。” 陈峥年想了想段嘉嘉父女俩的家庭住址，再联想到他之前听说过胡家小姑姑的事情，很快也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胡家小姑具体做的什么任务，没人知道。 但当时有人说胡家小姑是怀孕的，被发现的时候有生产的迹象。 胡家人对外没有说过这件事，大家也不能追着去问。 只隐隐有些猜测，至于事情是真是假，那就不清楚了。 现在听说段述南就是胡家小姑的孩子，陈峥年惊讶的同时，还觉得挺凑巧。 “地点倒是也对。”陈峥年稍稍颔首。 胡家小姑出事的时候，陈峥年家里也遇到了一些困难，更多消息都是回来之后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真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缘分。”陈峥年都觉得不可思议。 胡家小姑被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根本没能留下任何关于孩子的线索，手里和身边能找到的，全都是关于任务的消息。 哪怕真的有人猜测胡家小姑生了个孩子，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而且那个时候还是寒冬腊月，大家都没想过那个孩子还能活着。 这些话也不会在胡家人面前说，这不是戳人家的伤口吗？ “说起来，这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一直给我做宣传，吸引来了胡莱。这才有了我和胡莱的合作。上次去京城，胡莱的大哥见到了我，远远的看着觉得我眼熟，这才去查了一下。”段嘉嘉虽然不太习惯，但她爸可以找到家人，这也是一件大喜事。 没有人愿意做不知来处的浮萍。 现在知道自己不是故意被抛弃的，这对段述南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那也得是胡芃厉害。”陈峥年摇头叹道：“我家还有人想跟胡芃比呢。这哪里是对手！人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现在更是不得了。我们家？算了吧。” 陈峥年和家里同辈兄弟的关系这两年不算好。 无非是那些人觉得陈峥年用多了家里的关系。 人情是越用越少的。 陈峥年用了那么多，其他人当然不乐意。至于陈峥年自己的能力……他们当然会觉得，如果自己有这份人脉关系用，说不定比陈峥年还厉害。 “行了，我算是知道胡莱为什么这么着急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催着我的。现在我是要给你们这对……”陈峥年想到段嘉嘉和胡莱的辈分关系，忍不住笑起来：“叔侄！哈哈哈！我给你们这对叔侄打工！” 笑到一半，还抬头问段嘉嘉：“我说个事儿。就是，我和胡莱算是一辈的。现在你是胡莱的侄女了，那我……” 段嘉嘉咬着牙，阴恻恻的说：“你想都不要想！” 她跟胡莱平时都还没有要喊叔叔侄女的呢。 陈峥年想在这件事情上占她便宜？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好吧！”陈峥年好不容易歇了笑，揉着有些酸的小腹，说：“我就不占你这个便宜了。” 段嘉嘉冷哼一声。 随着南北论坛里的内容越来越多，用户数量也跟着增多。 比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看过论坛的郁舟和顾湘还在宿舍问她。 “你们说的那个神秘武器是什么？” “对啊对啊！我看论坛上有人猜测是什么引荐函。可以认识特别厉害的教授那种。”顾湘两眼放光的看着段嘉嘉。 她以为段嘉嘉是作家绿袖，这就已经够刺激了。 没想到，人家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么厉害的网站！ 天南海北的网友都能在一起聊天。 这简直太酷了！ “我才知道，原来北方学校还会组织学生铲雪，他们形容的雪好漂亮啊，说是亮晶晶的，松软得像白糖糕一样。”顾湘现在可太喜欢在论坛上聊天了。 每次看到什么外地奇特的描述，她都会回来跟宿舍里的人说。 还看到有人在论坛里说起冻梨，特别好奇冰冰沙沙的梨子是什么味道，还试图带着梨子去找冰柜放一放。 但自从入秋之后，大街上就看不到卖冰棍的了，顾湘只能无奈放弃体验冻梨。 第413章 白晓薇退学？ 南北论坛很快吸引了高校学生，还有不少不是高校的人也会来论坛玩。 有的是家里有钱的追星族，专注娱乐杂谈，还有来幻想天地看小说，或者自己试着动手写的。 只一个月，段嘉嘉就看到了不少散文、散文诗和短篇小说出现在幻想天地。 总有一些学生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稿费才愿意动笔，有那么一部分学生，就是想找个认同感。平时在学校的社团或者朋友圈子里不好意思，但在网上隔着一层，谁也不知道这个账号是谁的，也就敢试着上传自己的作品给其他人看了。 “统计出来了没有？”段嘉嘉风风火火的赶到公司，刘莉和张峰在办公室排表。 现在还没有软件可以直接拉表排序，只能靠着手动来写和计算。 刘莉也通过这一个月看出了网站是有发展前景的。 电脑贵是贵了点，网民也不多。但她相信国家发展。 之前他们买衣服穿都要省着来，现在布料自由了。 那么电脑自由的那一天还会远吗？ 网络的效率这么高，刘莉非常确定，互联网大有可为。 他们是最早吃螃蟹的，只要稳定下来，就很有可能是下一阵风口上的猪。 张峰还没有刘莉那么有信心，但对于工作还是很上心的，交到他手里的工作都能很好完成。 不管这两个员工怎么想，段嘉嘉本人还是非常满意他们的工作能力。 刘莉点头：“统计出来了，是这个叫梦泽之地的账号写的北国风光，看了地址，是在黑省，是工业大学的学生。地址和名字都有了，可以直接寄奖品和奖金过去。” 说起奖品，刘莉还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挺想看到这个人拿到奖品后的样子。” 这段时间有人在网上各种猜测，什么逆天的想法都有。 还有人直接想着是不是出国名额。 张峰有些担心的说：“我们这样会不会让用户失望，然后产生不好的情绪？” 他其实不怎么赞成这样整蛊类的奖品，人家那毕竟也是心血，还有那么多人给了希望。 最后是一堆练习册，人家会觉得网站弄这个比赛就是玩人的。 段嘉嘉能理解张峰的担心，她后来看见论坛上奇奇怪怪的猜测之后，也想到过这一点。 “准备好了，我让陈总去买的。钢笔，五十元稿费，在百字内的短篇已经很高了。我刚写书的时候拿到的稿费都只有千字二十。这类短文，大部分都是出合集，合集的情况下，二三十都是很正常的。” 现在不少人的月工资都才一百出头，五十块钱够一个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加上一支钢笔，只要清楚行情的人都不会觉得南北论坛这是在苛扣。 “至于练习册是不是整人……我们之前说了，是求学的武器。考上大学之前，谁没有拼死拼活的刷题？这些练习题确实是我们能够考上大学的武器。” 段嘉嘉知道，不能用刷题来代表所有的考生。 但如今的大学生中有许多人都是这么一道题一道题的爬过了高考这座高峰的。 “我觉得这已经不少了。而且论坛上有些人明显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我们下不来台。”刘莉皱眉，对于张峰的话有些不满。 她这段时间跟张峰一起工作，也看出来了张峰对于论坛没有什么信心，最近都开始跟原来的同事和其他同行接触了，摆明了是有了想跳槽的打算。 张峰有些下不来台，但还是说：“我这也是为了公司好。” 段嘉嘉不是看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上前调解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好。放心吧，这样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们把礼物寄出之后，不会把练习册放出来，等到对方大概收到了，我们联系一下对方，看是不是愿意在网上说，不然我们就继续保密。” “好。”刘莉点头，把练习册和钢笔一起打包，五十块钱的稿费另外汇款。 “段总，我们最近在幻想天地板块看到了不少适合的短篇小说，你和另外一篇小说的浏览量最高！” 另外一篇自然就是江瑶的作品。 排在第三的是一篇散文诗，写得非常梦幻，遣词造句也没有什么矫揉造作，更不是词藻堆砌，反而带着些质朴。 段嘉嘉还关注了一下那个账号的回帖，对方似乎还不是学生。 在公司又处理了几件事情，段嘉嘉就往学校赶。 到宿舍把自行车钥匙还给顾湘，段嘉嘉挂起围巾的时候还忍不住说：“我感觉自己也需要一辆自行车了，有车还是更方便一点。” 虽然公司距离学校也不远，但是骑车还是能节省一点时间。 “这都十一月了，白晓薇还不回来？”顾湘拿了钥匙，看着对面感觉都要落灰的床铺，好奇的问。 算下来，白晓薇这都走了有一个月了。 家里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这么久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湘念叨人确实有本事。 上午说了这话，白晓薇下午就回来了。 跟以往骄傲，意气风发的千金大小姐比起来，回来了的白晓薇整个人都透着萎靡。 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晓薇，你回来了！”郑牧蓉最先看到她，起身就要去帮白晓薇拿行李，结果这一看才发现，白晓薇居然什么也没有拿。 “我要走了。”白晓薇扯了扯嘴角，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宿舍的人都看过来，刘长清更是问：“走？你要去哪里？你不上课了吗？” 才考上的大学，就因为家里的事情不读了？ 刘长清皱眉，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白晓薇见大家还关心着她，鼻腔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还以为这次回来，会看到大家不齿的眼神。 毕竟，那对母女真的是爸爸之前的妻子和女儿。 妈妈虽然不是小三，但在自己小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他们都是知情的。 “不是的。我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白晓薇低着头，抽噎了几声：“我姥爷去了国外，舅舅他们也都在国外，我妈妈带我出去。到时候会在国外申请大学。” 第414章 牧蓉，对不起。 寝室的几个人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离婚了？”顾湘惊讶不已，但也能从白晓薇的这个回答里听出，那对母女和白家的关系是真的。 否则，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白晓薇。 “去国外也好。”段嘉嘉想了想，就白晓薇现在的状态，以及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以白晓薇的脾气和性格，留在学校说不定反而不好。 “不过，国外大学跟国内不太一样，你还要先念语言学校什么的。估计还要找人，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到了之后问问你外公他们。”段嘉嘉想到白晓薇现在的情况，问她：“你父母离婚，阿姨没有吃亏吧？国外生活还是需要很多钱的。” 白晓薇知道段嘉嘉这也是关心自己，摇摇头，笑得很勉强：“我爸能做成生意，其实都是靠着我外公他们。我外公家从前挺有钱的，后来出事藏了不少，又捐了不少，给家里人都弄了一份工作，这才没有出事。后来我爸妈结婚，我外公给了金条和人脉，他怕再出事，加上我有个表姐小时候吃了些苦，身体不好，需要去国外做手术，外公他们就出国了。你放心，我外公他们现在也不差，在国外做生意呢。” 白晓薇走的时候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在家的这一个多月，白晓薇也看明白了。 爸妈都有错，尤其是爸爸，错得离谱。 那对母女，是爸爸的责任。但不是妈妈的。 妈妈犯过错，明知道有她们的存在还试图当作不存在，离婚就是妈妈得到的惩罚和结果。 “我爸也知道对不起我和妈妈，把大部分的钱都给我们了。本来还想给公司的股份，我妈没有要。她不想再回来了。我前几天帮着我妈把带不走的东西都卖掉了，去国外生活是没问题的。” 白晓薇说着，眼泪落下来，看着宿舍里的其他人：“我就是挺舍不得你们的。本来我想就这么离开，办理了手续就走。但是我舍不得。” 郑牧蓉上前拍拍白晓薇的后背安慰她，寝室里的气氛顿时低下来了不少。 “现在通讯也没有那么不方便吧？”段嘉嘉见她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笑道：“跨国电话打不了，但是我们可以网络交流嘛！现在有电子邮箱，就当是写信了，大家可以单独发，也可以一起发。而且还有论坛，还能在论坛里一起凑热闹。没必要这么伤感吧？再说，款姐去了国外，看样子也是款姐，到时候我们有什么不懂的，还能问问我们的白款姐嘛！” 段嘉嘉努力提起气氛。 原本还情绪低落的顾湘瞬间反应过来：“对啊！我们没钱打跨国电话，还不能用互联网了？晓薇，走走走，趁着现在有时间，我们去学校的机房，先申请邮箱什么的，我再给你注册一个嘉嘉做的网站的账号。你看看在国外能不能看到这个网站，要是可以的话，咱们也能在论坛里交流。” 这下不光顾湘起劲儿，其他人也是一样。 一群人一窝蜂地跑去了机房，路上顾湘还飞快的把这段时间段嘉嘉做的事情说了，满是惊叹道：“嘉嘉真的好厉害，你看了就知道了。要不是嘉嘉说起来，我们都想不起来还能有这样的办法联系。你在国外也要好好的，要是被人欺负了，你就跟我们说，说详细点。我们不能给你撑腰，还不能给你出主意？我可是沪市小辣椒顾湘，谁也别想欺负我！” 本来听得一愣一愣的白晓薇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室友怎么就突然说起了电子邮件，然后就听到顾湘说段嘉嘉创办了论坛网站。 还没有梳理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顾湘又说起了撑腰的话。 段嘉嘉看白晓薇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把激动不已的两个人拉住，说：“我跟朋友一起做了一个论坛，主要是面向于高校学生，但现在看内容其实还有不少不是高校的用户会参与进来。什么帖子都有。有人在上面骂食堂做饭难吃，也有人说学校一些规则不公平什么的。大家会共享资源，最近的热门帖子就是北方有所工业大学的学生有个课题出现了问题，在网上说了之后，有不少其他人出谋划策，我今天上午去公司看了一眼，那个课题已经顺利完成了。你待会儿也可以自己看一看。” “去了国外，可能就不像在国内这么舒服。当然，我是指精神上。”段嘉嘉知道，有钱其实在哪里都能过得舒服。 按照白晓薇说的，她外公舅舅他们十几年前就出国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出国。唯一不同的是，从前只住几天就回来，现在是真的要长期居住了。 “你的脾气还是收敛一点。但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者遇到了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给我们发邮件。我每个星期都要去公司一两次，你发了我肯定能很快看到。” 白晓薇点头，红着眼睛说：“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认识你们了。只是我从前脾气不好，还跟你们吵架。牧蓉，对不起。”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自己刚开学的时候那张扬跋扈的性格，跟宿舍的人闹了那么多的矛盾。 结果自己出意外，还有遇到现在的事情，都是她们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白晓薇都有一种留下来的冲动了。 可她又很清楚，妈妈带自己出国，不仅是因为不想面对爸爸的那些事情，也是因为白晓芬母女对她们母女恨意太浓。 能来学校找白晓薇的麻烦，就能做其他的事情。 妈妈也是为了她好。 “一切都不晚。”孤舟现在对白晓薇的情绪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说：“我们又不是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你看，长清是想要留校的，我大概会回原籍，京城也是大城市了。牧蓉也打算留校，她那边太偏了。顾湘是本地人，嘉嘉已经在沪市开公司了。沪市和京城都方便得很，你抽空回来。或者，我们以后说不定也特别厉害，出国就当出家门似的，见你也方便……” 几个女生走在学校的长街上，尽情地幻想着未来的生活，哪怕接下来就要面临分别，哪怕未来还是一片的未知。 可谁又能说她们口中所描述的不会实现呢？ 第415章 你不说，我就不走了！ 送走白晓薇，宿舍就空出了一张床位，但都学期末了，也没有安排人来。 有的时候看着空空的床位，大家还会想起白晓薇。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还在斗气，可现在白晓薇离开，大家依然会的时不时想起她，第一次收到白晓薇的电子邮件时，几个女孩子高兴得在机房差点叫出声来。 还是有老师看了她们一眼，这才连忙收敛下来。 “嘉嘉！”庞美美火急火燎的跑来，见到段嘉嘉，拉着她就往外走：“出事了，你赶紧跟我过来。” 段嘉嘉最近事业得意。 杂志连载的新书叫《女神捕》，因为早就有人猜出绿袖是个女作者，对于绿袖会写出女性视角的作品，大家都非常能接受。 男主角李明夷身份神秘，武功也不低，还有神算子的称号。 段嘉嘉也没有减少太多男主的内容，因此还是有不少男性读者继续追看。 《武侠梦》的读者中，女性读者也在逐年增加。 段嘉嘉现在俨然是杂志社的台柱子，之前一直没有发新作品，杨主编还以为是上次说的话让段嘉嘉不高兴了，连带着对陈峥年都客气起来。 陈峥年每次说这些，都笑得不行。 但转而又觉得自己这样挺悲哀的。 杨主编知道没了绿袖不行，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在这之中付出过的努力和辛苦。 好像陈峥年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不过，好在南北论坛现在浏览量越来越高，国内类似的网站也不多，陈峥年直接找了卖电脑的品牌商和做一些科技产品的品牌商打广告。 价格不高，加起来还比不上他们投资的零头，光是租服务器和搭建网站就投进去了几万元，更不要说后面买电脑了。 但第二个月就能有收入，这对陈峥年和段嘉嘉来说就是一针强心剂。 因此这段时间段嘉嘉也忙着自己的事情，鲜少去找庞美美。 这下冷不丁见到，还没说话就被拽走了，段嘉嘉也茫然得很。 “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着急？” 庞美美没说话，只是拉着段嘉嘉赶忙下楼。 段嘉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跑到后面都开始喘气了。 她可不是庞美美，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跑跑跳跳的，虽然现在整天好像都待在实验室、宿舍和教室，但庞美美的运动量绝对比段嘉嘉要高。 因此，庞美美还没有停下，段嘉嘉就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喘气：“美……美美，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我……我快……快跑不动了。” 庞美美可算是想起来段嘉嘉是个体育差生了，惊呼着赶忙停下来：“我给忘了。哎呀，你先跟我走嘛！” 段嘉嘉双手撑着膝盖，张口喘气。 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经冷下来，段嘉嘉都感觉能看到自己面前吐出一口口雾气。 “不行。你不说，我就不走了！”段嘉嘉看着庞美美，她还是了解对方的，如果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庞美美绝对不是这个表情。 刚才拉着自己一个劲儿跑，就是不敢回头，这反而更让段嘉嘉起疑。 段嘉嘉盯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要否认！” 见庞美美想要狡辩，段嘉嘉直起身，无奈的看着她：“你就那点藏心思的本事，我还能不清楚？说吧，是有什么事情？” 段嘉嘉想了想，能让庞美美来找自己，还让她出了这么大力气的，除了某位，就不可能有别人了。 “走吧。”段嘉嘉慢慢往前走。 庞美美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走？不是！你这就知道了？” 庞美美的声音都忍不住拔高。 这样她也太没有成就感了吧！ 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段嘉嘉就知道了？ “李长淮来了？走吧，他在校门口吧？”段嘉嘉拍拍胸口，还顺带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慢慢说不行？我估计李长淮也没让你这样把我弄出来。” 庞美美嘿嘿一笑，然后轻轻用肩膀碰了段嘉嘉一下：“你这么了解他呀？” “当然。”段嘉嘉点头：“李长淮要是敢这么折腾我，我早就骂死他了。” 这下，庞美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班长，原来你和嘉嘉之间的地位居然是这样的！ “不对啊，你怎么就能猜到是班长？就不能是丽丽和赵峰阳吗？” 庞美美纳闷了，她什么都没说，怎么就露馅了？ “而且，就不能是学校里的其他人吗？或者是学校里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看她还忿忿不平的样子，段嘉嘉笑道：“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能让你这么心甘情愿拉着我跑这么一趟，还不敢看我，生怕露馅的样子。除了李长淮，也没有别人了。赵峰阳敢使唤你？至于丽丽，她太清楚我的体育能力了。” 隋佳丽毕竟是跟段嘉嘉当过初中同学，从小她就不擅长体育，跑几步都能大喘气半天的人。 为此，隋佳丽还担心过段嘉嘉是不是因为那年暑假的事情导致身体不好了。 还是段嘉嘉解释过自己就是犯懒，身体素质还不错，纯粹是体育实在是不擅长。 “好吧。”庞美美没话说了。 她也觉得段嘉嘉说得很对。 去校门口的路上，庞美美道：“嘉嘉，你那个南北论坛真的太有意思了。我和几个学姐会在上面咨询问题，还有教授给我们回答呢。” 庞美美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支持了段嘉嘉的事业。 原本只是想给好姐妹捧个场，没想到最后自己还在里面受益匪浅。 “真的吗？”段嘉嘉原本做这个论坛，除了小说之外，也是想利用互联网打造出一个积极向上的论坛。 不过，这大概也只能在这十年之内维持这样积极的状态。 等到2008年之后，我国网民人数超越大洋彼岸的某国之后，网络也开始变得鱼龙混杂起来。 这是利，也是弊。 不过，眼下暂时还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对了，我刚刚还听班长说，他跟几个朋友打算在京城开什么玩电脑的地方。”庞美美抓了抓后脑勺，疑惑的问：“还要有专门玩电脑的地方吗？” 第416章 嘉嘉，我喜欢你 段嘉嘉脚步一顿，这不就是网吧？ 李长淮想在京城开网吧？ 不过，也不是不行。 国内第一家网吧就是1996年开在沪市，收费都可以比得上后来的高档网咖，一小时二十块钱。 这个人均工资都不高的年代，除了少部分高收入人群，二十块钱在很多人那里都是一周辛苦工作赚到的钱了。 结果现在只能上网一个小时。 也是这样的价格让许多对互联网好奇的人都被拦在了门外。 毕竟，电脑更贵。 段嘉嘉记得，电脑价格下降，或者说大部分家庭都能买得起的时候，是国家扶持的家电下乡项目后，各类家电都有不同程度的价格下降，电脑也是一样。之后逐年下降，大部分电脑都稳定在四千到五千元，台式机还能更便宜一点。 “挺有想法。”段嘉嘉表示赞成，如果李长淮可以开成网吧，那也是本事。 现在其实有挺多游戏可以在电脑上玩的。 对于大陆这边的青少年来说，电脑游戏还是很吸引人的。 这也就导致某霸王学习机一度在小学生和初中生里风靡，高中生也喜欢玩。 也是某霸王学习机的存在，让霓虹的游戏公司死活进入不了大陆市场，还是后来小霸王淘汰，游戏设备升级，这才在大陆市场开始拓展起来。 但这中间还有网游的存在，网吧爆火，也让手柄游戏只存在于部分一线二线城市的家庭里。 毕竟，那个时候网吧的价格已经下降了，小镇青年纷纷涌入网吧，在游戏世界里大杀四方，或者在聊天室里跟陌生人交朋友。 网吧现在属于新潮，要开也是能开的。 说实话，要不是她和陈峥年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她也想在赋旦附近开一家网吧。只是收费问题也需要考虑，不是所有学生都能舍得用二十块钱上网的。 因此段嘉嘉这个念头也只是想一想，没想到李长淮居然已经开始做了。 到了校门口，李长淮穿着一件长风衣站在路边。 “班长，不怪我。嘉嘉太聪明了。”庞美美上来就先给自己撇清关系，她真的很努力了，可谁让段嘉嘉就不是个能被随意糊弄的人呢！ 李长淮也不生气，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以庞美美的本事，还想哄着段嘉嘉出来？不说清楚事情是不可能的。 段嘉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两人仿佛就没有分开那么久，语气平静的说：“亏你想得出来，我这一路差点被她扯着跑断气！” 庞美美连忙在胸口双手交叉：“我可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下子激动了，没想到这件事情。” 李长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问：“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一起？” “不了不了！”庞美美摆手，笑得暧昧：“我已经没有帮你完成最重要的事情了，哪里还好意思当电灯泡！我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正好也是周末，段嘉嘉这两天都没有课。 校门口，李长淮从书包里抽出一支月季，说：“我没有在沪市买到玫瑰，但是还好有月季。” 段嘉嘉脸颊微红的接过花，又看了他一眼：“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说嘛。这么突然，我临时就被美美拉出来，什么都没有准备。” 李长淮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着急见你，我就给忘记了。” 算下来，他们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 上次段嘉嘉生日的时候李长淮就想来，结果段嘉嘉仿佛未卜先知，早早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给他按下去。 段嘉嘉可是直接说了，如果李长淮来了，她是一定不会高兴的。 也不怪段嘉嘉会那么说，她刚从赵峰阳那里听说了李长淮在学校忙得很，还要抽时间来沪市。 这路上有多劳累不说，段嘉嘉自己那个时候也忙的厉害，生日也是草草过了一下。 段述南要来，都被段嘉嘉给按住了。 “好吧。”段嘉嘉接过花，想到上次自己生日就没有让他过来，说：“就当是上次没有让你来沪市的安慰。” 说起上次的事情，李长淮还有点委屈。 他都准备好了要来，结果段嘉嘉为了工作的事情不让他过来。 李长淮那天其实是有点自我怀疑的，他和段嘉嘉真的有那么好的感情吗？ 或者说，是不是他的一场单相思？ 后来自己也想明白了，他一直心仪的不就是这样独立，有自己目标的段嘉嘉吗？ 难道只因为喜欢他，或者是和他在一起了，就要段嘉嘉做改变？ 李长淮觉得自己不能这样。 他何德何能？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段嘉嘉为了他改变？ 他是谁？ 算老几呢？ 想清楚之后，李长淮便不再纠结这件事。 既然青春正好，那就好好奋斗，现在有这么多的机会，李长淮也不想错过。 “好。你说的！”李长淮小心的碰了碰段嘉嘉的手背，然后鼓起勇气牵起她的手：“我这次突然过来，其实就是……有点想你。” 段嘉嘉看着到了自己面前突然变得纯情羞涩起来的李长淮，还有些不太习惯。 但她也没有挣开手，只是红着脸继续牵着。 “你呢？” “什么？”段嘉嘉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因为紧张有点发抖。但还好自己控制得好，应该没有被李长淮发现。 “你有没有想我？”李长淮转身，双眼看着段嘉嘉。 大街上人来人往，现在的风气也早不像十几年前那么保守，大街上多得是手拉手的情侣和夫妻。 所以段嘉嘉和李长淮站在其中还真没有多突兀。 “我想过很多方式。想要准备蜡烛和鲜花，学那些小说里的方式表白。我还想过在寒假的时候，我们出去玩，找个风景好的地方表白。也想过回家后，我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向你表白。但是这些都被我自己否决了。” 李长淮声音很轻，能听出他在紧张。 “可是我有些等不及了。我做梦都想跟你表白，喜欢你这三个字我偷偷练习了上千遍。” “嘉嘉，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第417章 南北论坛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长淮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脑袋发热的现在说了。 可有些话他根本控制不住。 “喜欢你”这三个字，只要他见到段嘉嘉，想起段嘉嘉，就会不自觉的浮上心头。 到现在，终于是无法控制的说了出来。 段嘉嘉也愣住在原地。 她没想到李长淮会激动到在大街上说这些。 她眼神有些不敢看他，拉着李长淮的手，羞涩的小声说：“先走！” 李长淮没有拒绝，只是笑得仿佛不是那个众人所了解的李长淮。 一直到饭店的包间里，李长淮又说：“嘉嘉，我喜欢你。” 段嘉嘉耳朵都红了，脸颊更是燥热得很，双手去捂住李长淮的嘴巴，然后左右看：“你小点声！” 李长淮温柔的拿下段嘉嘉的手：“嘉嘉，真的很喜欢。” “我知道了。”段嘉嘉还是第一次发现，李长淮居然还有这么“狗皮膏药”的一面。 只是这样的李长淮有些可爱。 仿佛一尊精雕玉琢的塑像，活了过来。 “你呢？”李长淮问。 “你说呢！”段嘉嘉没有回避，只是举起他们还牵着的手，垂眸不敢去看李长淮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仿佛带着火焰，能将人灼烧。 段嘉嘉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个那么容易害羞的人。 直到被李长淮告白后。 “我会随便跟人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段嘉嘉晃着手，说：“我会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几乎每天都打电话？” 段嘉嘉每说一个字，李长淮的笑容就绽放得更大。 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归处，世界都安静祥和起来。 吃饭的时候，李长淮都觉得米饭是甜的。 “你差不多行了！”段嘉嘉注意到李长淮现在的样子，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样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收敛一点！” 李长淮努力憋着笑，说：“我只是有些激动。” 他等了三年的月亮，在今天终于被他努力摘下。 李长淮觉得惊喜的同时，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真的和段嘉嘉在一起了？ 确定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激动吗？等寒假回家，你肯定就不激动了。”段嘉嘉意有所指。 “为什么？”李长淮刚问出来，就立刻想起了段述南和薛河。 这两个人还是个大难关呢。 段嘉嘉答应了没错，但是要得到这两个人的认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光是段述南这一关，可就不好过了。 “确实，现在突然就不激动了。”李长淮无奈的看了段嘉嘉一眼，他说：“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叔叔怎么处理了？” 话里当然是说胡家。 李长淮觉得，段述南应该会接受胡家。 “我爸？他去了一趟京城，看过了胡家的老人，不过没答应举办认亲宴。”段嘉嘉对于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按照胡莱和胡芃说的看，胡家并不是故意抛弃的，而且他们这些年也都在寻找段述南。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没有理由不认他们。 就像胡芃说的，家里的老人家年纪都大了，他们还是希望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有生之年如果可以看见胡家小姑的孩子，总归是个安慰。 李长淮点头，他其实主要还是从利益出发。 以胡家的情况看，再联系段述南想做的行业，如果有胡家做靠山，大概会更好一点。 “美美说，你在京城开了一家玩电脑的地方？”段嘉嘉倒是想说“网吧”。但现在其实还没有这个词。 “恩。还是你的南北论坛给了我灵感。”李长淮说起他在学校的这大半个学期都做了什么：“我认识了几个学长，经由他们认识了几个本地的二代，手头上都有点钱，但不知道做什么。” 也是那几位学长有人脉，在那群人里人缘也好，他们愿意带着李长淮，那几个二代自然也不会小看了他。 “学校很多人有空就去南北论坛，听说化院有个学长在上面还求助到了另外一个学校的教授做指导，还有高中同学在论坛上相认的。大家都觉得那是个比写信和打电话都有趣的地方，就像你论坛上说的那样，天涯若比邻。”李长淮是很惊喜于段嘉嘉居然在大一就做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个网站。 李长淮也有学编程，他们上课的时候老师也会提到南北论坛，还让他们多去看看论坛上的情况。 “我们院里的老师都说，互联网大有可为，南北论坛就是最好的证明。”李长淮语气还带着骄傲：“嘉嘉，你真厉害！” 段嘉嘉还有些害羞，双手捂着脸笑道：“我这也是想了个主意，网站是找了别人做的。我们现在还是个小公司呢，程序员都没有一个。” 编辑的工资他们还好给，张峰和刘莉都是六百的工资。 沪市的工资要比许多小城市都高，而且他们除了做编辑之外，其实还有很多杂事，相当于一个人做了多个人的工作，段嘉嘉和陈峥年商量过后，从沪市的工资情况里取了个一个中上的水准，还要交社保，这个工资算很不错了。 但如果是程序员的话。都说物以稀为贵，这工资可不就要开到上千元才行。 段嘉嘉和陈峥年以及胡莱都认为，他们现在的规模还养不起这么一个宝贝，不如把业务外包出去。 人是陈峥年找的，也签了保密合同，不能不经过他们的允许泄露出有关网站的情况。 价格也不低，对方也只是打算做个外快，自然什么都答应了。 “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现在是在说你。你那个店，是什么情况？” 李长淮给她盛了一碗汤，说：“也没什么情况。我出技术，他们出钱。占比不高，我只有两成。平时有空的时候也会在店里帮忙，安装游戏什么的。我和学长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学长说起了南北论坛的事，说现在学校机房都满了，有人想要去做作业都不行。那几个人有钱，但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花钱做生意。” 京城同样有不少机会，但那些好一点的，早就被人先占据了上风，再想上车，那就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那几个二代，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哪里肯看别人的脸色？ 正好说起了南北论坛，李长淮也不能说怂恿，只是提了一个建议。 第418章 我去找你？ 那几个二代有钱有门路，很快就弄来了十几台电脑。 这个数量不多，但放在京城也是很厉害了。 “我们就想了一下，现在会上网的，或者知道网络的，其实都是家境不错的那些人。而且，我们也不只是靠着开一个上网的地方收上网费用赚钱。主要还是在电脑买卖这件事情上。” 李长淮对自己的事业还是很有规划的，他说：“电脑组装其实不难，难的是怎么卖出去。能够用得起电脑的人还是少数。” 当然，那群二代做了生意后自己要去找销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还挺好的嘛！”段嘉嘉惊讶，她印象里沪市第一家网吧也是这么做的。 电脑稍微比李长淮他们多一点，大概有几十台，还有总统去过呢。 那家网吧也有开展电脑销售的业务。 毕竟，能开网吧，那就一定要对电脑有所了解，能做销售点，还能做售后服务，确实能减少不少麻烦。 “现在还在装修，要是你来京城，我带你去看看。”李长淮笑道：“那群二代看着脾气不太好，不过只要被他们认可了，在一起玩还是挺开心的。” 那群人是有些傲气，但大部分又挺讲义气。 只要被他们接受，相处起来感觉还不错。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不行，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啊。”段嘉嘉没有拒绝，她也不会一直让李长淮特地辛苦的来沪市找她，感情是相互的，只有一个人付出的感情，不会走太远。 吃过饭，段嘉嘉又带着李长淮去逛了黄河路这些繁华地带。 李长淮上次来去匆匆，再上一次来沪市，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逛街。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都说沪市是新潮的大城市了。”李长淮看着满街的霓虹灯，色彩斑斓到几乎梦幻。 京城也有不少灯牌，但不会这么花哨。 两个地方的热闹繁华是不一样的感觉。 沪市像是年轻的少男少女跳迪斯科，京城更像是一群正青春的青年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都很年轻，都朝气蓬勃，只是一个绚烂多姿，一个积极向上。 晚上住宿的情况当然是段嘉嘉和李长淮各自一间房。 只是出来之前，段嘉嘉又回了一趟宿舍。 毕竟她还有不少东西需要拿，李长淮可是直接带着行李来的。 “我听说有人看到你在校门口跟人牵着手！”顾湘是个百事通，跟庞美美有些相似。 加上她一口气参加了好几个社团，还都是活跃分子，在学校认识不少人。 会知道这个消息，段嘉嘉一点都不意外。 她把换洗的衣服装进一个小袋子里，然后找了一支新牙刷和两块毛巾装进了书包里，说：“对啊。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住了。我对象从京城来了。” 既然都已经答应了李长淮的告白，段嘉嘉也非常自然的说出李长淮是自己对象的话来。 顾湘拉着郑牧蓉怪叫，挤眉弄眼的看着段嘉嘉：“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顾湘晃着郑牧蓉的手，说：“哇！感情好好啊！跟电影里似的！” 段嘉嘉也被她这话弄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脸颊红红的把东西收拾好，还不忘跟在寝室的两个人说：“记得帮我打个掩护，我先走了。” 也是上次白晓薇的事情后，学校查寝都频繁了，尤其是这种周末的时候。 如果真的要出去，还要跟老师或者辅导员说清楚。有些严格一点，但更像是不想担责任的辅导员还会让学生写请假条。 张朝虽然没有这么做，但偶尔还会拜托宿管上楼看看。 毕竟白晓薇就是他班上的。 为此，听说张朝还送了好几次水果给宿管阿姨。 “知道，放心吧！”顾湘比了一个ok的手势，眼睛眨呀眨：“玩得开心呀！” 她们在开学的时候见过李长淮一次，后来也听段嘉嘉说起过她高中时候的事情。 在宿舍的人看来，段嘉嘉和她那个京城的对象确实很配，两个人在一起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段嘉嘉可不知道她们想的事情，提着包就高高兴兴的去宿舍楼下找李长淮。 令人意外的是，段嘉嘉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项思佳从宿舍楼下走过，而李长淮也从同一个方向走过来。 “都收拾好了？”李长淮伸手接过段嘉嘉手里的背包，李长淮自己的行李已经放在了酒店里，明天又不需要上课，只等着段嘉嘉说哪里好玩，他们就直接过去。 “恩。”段嘉嘉收回视线，没有在意这件事，对李长淮说：“走吧。再晚就不好出去了。” 李长淮单手将包背上，目光从前面某个身影身上挪开，牵着段嘉嘉的手往外走。 路上，段嘉嘉也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身边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白晓薇。 她倒是没说白晓薇的家事，只说白晓薇因为父母离婚去了国外上学。 “想想还挺奇妙的。我之前一直觉得可能我大学这几年宿舍里都要有一个没事儿就挑刺的人了。结果后面我们反而相处得还不错。”段嘉嘉其实是个非常看第一眼的人。 至少她高中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和段嘉嘉相处好的几个人，一般都是第一眼就感觉不错。 比如隋佳丽，比如庞美美。 这主要还是因为段嘉嘉自己就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做，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深入了解一个她并不怎么有好感的人。 “大概是因为上大学都住在一起的关系。”李长淮说：“我宿舍也有这样的人，但大家现在相处的也还不错。” 学生宿舍其实人际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但大部分相处过一段时间后都能相处得还不错。 只有少数才会矛盾加深。 夜里的学校还很安静，李长淮虽然走在陌生的学校里，却依然觉得内心安宁。 比起他之前在华清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好。 “嘉嘉，以后我每个月来一次怎么样？”李长淮突然问。 段嘉嘉不解：“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这么频繁？你不要上课吗？不过，你要是不觉得累得话，我是无所谓。” 她抿着唇，笑容透着甜蜜：“不然，我去找你？” 第419章 又见孟国庆 李长淮偏头去看她，月色下，段嘉嘉的眼睛仿佛闪着光。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饶是如此，李长淮也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好！”他握紧段嘉嘉的手，两人朝着前面继续走，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拉得长长的，还时不时能听见段嘉嘉的笑声传来。 —— 次日，段嘉嘉拉着李长淮去了外滩，还在浦东新区还在建设。 她上辈子熟悉的那些大楼都还没有出现，倒是广告牌上的那些大楼，反而让段嘉嘉眼熟。 南京路上人多得段嘉嘉都觉得快走不通了。 吃过了条头糕和蝴蝶酥，还去了一趟证券公司看热闹。 现在炒股可不是坐在家里就能看见股市走向，那都要在证券大厅。 顾湘叫段嘉嘉“段大户”的时候就跟她们解释过，炒股的分为大户、中户和散户，能够去大户室的那都是炒股的有钱人。 “人可真多。”段嘉嘉对炒股不熟悉，但她毕竟是学习金融的，现在还能看懂一点，老师也很建议他们来看看股票走向，但不允许他们炒股。 不过，就算允许，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 沪市的炒股那真是男女老少齐上阵，也难怪几十年后走在路上遇到的老太太和老头都能说几句股票的事情。 这都是老股民了。 李长淮看着那些数字，倒是有些兴趣。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是来做什么的。 看过了热闹，两人就顺着人群往外走。 大门口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大部分人的脸上都透着一种莫名的精神。 “顾湘说，沪市一半的大哥大在这里，另外一半都在黄河路。那边谈生意的多，今年刚开始做美食街，热闹得很。我还看过有几次大明星来剪彩表演庆祝开业呢。”段嘉嘉在沪市的时候，都有一种自己快要回到上辈子那个时间线的感觉。 实在是九十年代的沪市热闹繁华得让人惊讶。 当然，也仅限于几个地区。 沪市的繁华与贫穷是非常明显的两极分化。 两人在外面几乎玩了一整天，在黄河路吃饭的时候，李长淮还说起自己下次过来的时间，段嘉嘉应声，心里却已经开始想自己下个月能不能抽出时间去一趟京城。 只是从饭店下楼，段嘉嘉突然被人叫住。 “嘉嘉？” 段嘉嘉奇怪的转身，看到叫住自己的人是福宝爸爸的时候，还有点震惊。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已经跟撕破脸没区别了吧？ 令人意外的是，不仅孟国庆在，孟靖梵也在。 不过见周围还有人，段嘉嘉朝着孟国庆的方向稍稍点头。 孟国庆看了眼孟靖梵，他不是不知道孟靖梵心里的那些念头。只是还有些可惜，孟靖梵没能看上自己的女儿。 不过，京城的凌夜也很厉害了。 “嘉嘉，别走啊。我们这么多年的邻居，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见了我就走？”孟国庆热情的上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段家的关系有多好呢。 因为福宝的关系，李长淮是知道孟家的。 见孟国庆上前，李长淮一把将段嘉嘉拉到身后。 注意到两人的动作，以及牵在一起的手，孟国庆笑道：“我都忘记了，嘉嘉现在是大姑娘了。这是你的男朋友？” 走过来的孟靖梵脚步停下，似乎有些受伤的看过来。 注意到两人牵着的手，孟靖梵的脸色更难看了。 “对。这是我男朋友李长淮。”段嘉嘉点头，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也不知道孟国庆突然叫住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只是见到孟靖梵也在，多少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这样的情况，让段嘉嘉不自觉的联想到暑假的时候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孟靖梵和福宝。 “小伙子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一表人才。是在哪里上学？也是在沪市吗？”孟国庆打量着李长淮，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 倒是走在后面的孟靖梵上前，声音有些轻，还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跟段嘉嘉打招呼。 看得段嘉嘉心里疯狂翻白眼。 这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段嘉嘉欺负了他似的。 “原来你在沪市上学。我记得你学习成绩很好，是在赋旦吧？” 李长淮知道孟靖梵，但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也没想到，这次沪市之行居然能这么精彩。 昨天晚上在宿舍楼下见到了一个情敌，现在出来玩居然又见到了一个。 李长淮上前：“恩。不过我没有在沪市，我在华清。” 孟国庆有些意外。 这个时间，在华清上学的学生出现在这里，坐火车是肯定不可能的，眼前的李长淮看着也不像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总不能是请假跑过来约会吧？ 意识到李长淮可能家境不一般，孟国庆心里有些嫉妒的同时，又觉得不满。 怎么段述南走运也就罢了，他的女儿运气也这么好？ 上次那个汽车厂的事情，孟国庆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赚了，赢了段述南。 可现在，孟国庆才知道自己被段述南激着答应了一条多么苛刻的条件。 现在骑虎难下，这才来沪市找一些老板吃饭，试图扭转一下自己的困境。 至于孟靖梵，纯粹是人家父母拜托孟国庆带着他出来散散心，走一趟。 无非是孟靖梵在学校遇到了一些不高兴的事情，加上暑假也因为失恋受了些刺激，现在时不时就一副郁闷的样子。 孟靖梵的妈妈又是个宠孩子的，生怕儿子出了什么事情，让孟国庆一定要照顾好孟靖梵。 现在孟国庆主要还是靠着孟家才能在省城混口饭吃，当然没办法拒绝孟家，只能来给孟靖梵当老妈子。 “还真是英雄出少年，这跟嘉嘉也很相配。”说完，孟国庆又看了眼孟靖梵：“要不你们年轻人一起玩？靖梵这次来沪市也是来散心的，跟着我就有些别扭，要不你们年轻人一起，年轻人有话题。” 孟靖梵眼底满是希望的看着段嘉嘉，恨不得自己帮段嘉嘉答应下来。 第420章 那还是段家父女不好吧！ 别说现在是她和李长淮在约会，就是没有约会，段嘉嘉也没想过要再跟孟靖梵扯上关系。 果断摇头：“不了，我们其实也没有别的安排，现在就要去机场了。” 她这话不是敷衍，而是他们真的要去机场送李长淮离开。 现在坐飞机，李长淮到京城的时候还能让室友过来接他回学校，再晚一点，时间就有些紧张了。 周一还要上课。 段嘉嘉并不想因为谈恋爱的事情影响了李长淮上课，什么时间段做什么事情，这是段嘉嘉一直以来都坚持的准则。 孟国庆倒是没什么想法。 段嘉嘉要是答应了，自己算是让孟靖梵高兴，到时候还能找孟夫人要点好处。 如果不答应，让孟靖梵伤心，到时候再把这件事情跟孟家说一点，以孟夫人那护犊子的心态，只怕会对段家越来越有意见。 不管有没有作用，只要不让段家跟孟家扯上关系，孟国庆就高兴。 天知道，他听说段述南父女对孟靖梵一家还有恩情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 这是他好不容易攀上的金大腿，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别人抢走？ 孟国庆看了眼孟靖梵失望的样子，心中嗤笑，但嘴上却说：“那可真是不巧。嘉嘉，你现在真是不得了了，我听说你还是知名作家？要是福宝有你一两分，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过誉了。”段嘉嘉可不想认这一点，客气的笑道：“我只是自己写一写想象的故事，也没什么。其他的，比较走运罢了。还是比不得福宝，从小到大，品学兼优！” 孟国庆脸上抽了几下，差点绷不住。 段嘉嘉就是客气的说几句，完全没有讽刺的意思。 但孟国庆却不这么想。 他一直都不认为女儿早恋是一件风光的事情。 虽然跟京城凌家拉上了关系，这让他脸上非常有面子。 可这些事情别人在背地里怎么说的，孟国庆不是不知道。 现在段嘉嘉这么说，孟国庆就有些怀疑她是故意讽刺了。 “孟叔叔，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和我男朋友就先走了。” 孟国庆敷衍的笑了几声：“好好好，慢走！路上小心！” “庆叔？”孟靖梵想跟上去，被孟国庆一把拉住，他不忿的看着孟国庆。 孟国庆很淡定，还拉着孟靖梵往旁边走，说：“你现在都知道嘉嘉在哪个学校了，到时候去找她不就行了？你反正请了长假，还能留在沪市。可嘉嘉那个男朋友今天就要走了！” 孟国庆点了一支烟，笑道：“都说烈女怕缠郎，也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有时间，有钱，怕什么呢？那个叫李长淮的，我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他爸应该就是李晟，四洋电器的老板。” 想起来李长淮的身份后，孟国庆心里又是一阵不满。 怎么什么好事都被段家父女撞上了？ 四洋电器的李家虽然比不上凌家，可也不差了。 “四洋电器？”孟靖梵皱眉：“他们家不是只有一个李长辉吗？” 四洋电器在省城也有业务，而且四洋电器的李晟最开始也是做桦水市的业务，后来慢慢拓展开，又去了外地发展起来。 哪怕四洋电器看着是在鲁省起来的品牌，但最早发家的地方还是桦水市。 因此，孟家会跟李晟认识也正常。 孟靖梵会知道李家有个李长辉，就再正常不过了。 “哦？”孟国庆意外的时候又想起了他家黄脸婆曾经说起过李长淮的事情。 好像确实不怎么受李家重视。 否则，李晟都飞黄腾达了，怎么会把儿子丢在原康县这个小县城里？ “我回去问问李长辉。”孟靖梵眼中还是带着不甘心。 他不信，段嘉嘉会看不上自己，转而去看上别人。 孟国庆注意到孟靖梵的眼神，唇角浅浅勾起。 他这样在孟家也能交代，这毕竟是孟靖梵自己的选择。 再说，孟靖梵这样不是更有活力？可比之前好多了。 至于是不是带沟里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儿子。 只要能让段嘉嘉不痛快，孟国庆就高兴。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自己跟段家父女就是八字不合。 他们越好，自己就越不好。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那还是段家父女不好吧！ —— 段嘉嘉看着出来之后就情绪不对的李长淮，用胳膊碰了碰他：“哇？你该不会是在吃孟靖梵的醋吧？” 段嘉嘉注意到李长淮紧皱的眉，忍不住笑：“我跟他又没什么。我有多不喜欢他，你不是知道？” 李长淮当然知道这些，他忍不住的捏了一下段嘉嘉的脸颊：“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好，我都想把你变小揣在口袋里带走。” 他知道，段嘉嘉这么好，会喜欢上她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会有孟靖梵，也会有其他人。 段嘉嘉好笑的也伸手去捏他的脸：“那我这么好的人，只喜欢你。你开不开心呀？” “我简直太开心了！”李长淮笑道：“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孟靖梵的出现，的确给李长淮带来不好的感受。 但在段嘉嘉的笑容里，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李长淮顾不得其他，伸手将段嘉嘉搂进怀里：“真的好舍不得。” 从前一直没有见面，想念像是一条绳索，将李长淮牢牢束缚。 他的人在京城，心却在沪市。 可现在见面后，李长淮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滋味，开始生出贪婪的眷恋。 可无论李长淮有多舍不得，他也只能离开。 在机场大门口，李长淮迟迟不愿意进去，段嘉嘉也不动。 “你跟室友说了？”段嘉嘉给他整理围巾：“飞机要是晚点了，你就在外面住好了，让室友明天帮你把课本什么的带去教室。” “知道。”李长淮握住段嘉嘉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他说：“你待会儿回去之后记得给我传呼机发消息，好让我知道你安全。” “好。” “沪市冬天也不暖和，你多穿点，千万别着凉。” “知道！你也是。” “还有，你有的时候忙起来就会忘记吃饭，千万不要饿肚子。” 段嘉嘉无奈，点头应下。 李长淮却仿佛说个没完了。 “最后……” “要想我！” 机场大厅前，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低头，小心翼翼的吻上他心爱的女孩。 第421章 手拿玫瑰花的男人 段嘉嘉回寝室的时候都哼着歌，才进去就被几个人团团围住。 “看起来很开心嘛！这就是爱情的滋润吗？” “这还用说？我看嘉嘉这都乐不思蜀了。要是那位是在沪市，估计我们都不能在宿舍里见到嘉嘉了！” “就是！什么时候带出来看看？” 顾湘和郁舟起哄得最热烈。 段嘉嘉被她们围住，只好拿出提前买好的蝴蝶酥：“我可是拉着李长淮排队买的。他晚上要赶着回京城，这次就不约大家出来吃饭了。下次吧。” “哎哟喂！”顾湘怪叫着笑起来：“还有下次呢！大家都做好准备，这位李长淮同学很快就要成为我们308寝室的编外成员了！” 郑牧蓉也破天荒的跟着一起，激动的说：“嘉嘉在寝室年纪排第四，这是四妹夫？” 别看郑牧蓉是个甜妹，身高一点没继承她爸爸，年龄在寝室里都是排在第二。 所以，北方姑娘也不都是大高个。 排在第一的是刘长清。 反而看起来最大姐大的郁舟是寝室里最小的那个。 “你们差不多就够了啊！”段嘉嘉笑着警告她们：“小心我没收蝴蝶酥！” “那可不行！”郁舟接过袋子，连忙拉着顾湘和郑牧蓉散开：“四姐夫虽有趣，但也比不过蝴蝶酥的香甜！” “就是。这家好难买的，我姆妈有空才会给我买。要等我姆妈有空，一年还不知道有没有两次咧。”顾湘深深的闻了一大口，这是一家老牌子了，沪市的小孩除非是家庭条件不好，大部分都是从小吃到大。 就是顾湘，也是在爸爸升职，妈妈有了稳定工作之后才能吃上蝴蝶酥。 沪市，就是一个这么神奇的城市。 这里繁华得超过国内诸多城市，但这里的贫富差距也能令人惊讶。 灯红酒绿和拥挤的弄堂，车水马龙和层层叠叠探出来挂着衣服床单的竹竿，几乎要将弄堂的天空都遮住。 顾湘咬了一口，还不忘伸手托在下巴旁边接住蝴蝶酥的碎屑。 自己不嫌弃自己，待会儿碎屑还能吃个香气。 “嘉嘉，你这个对象不错，值得鼓励！”郁舟吃得都眯着眼睛，对段嘉嘉说：“等下次，我给你们带正儿八经的京城沙琪玛，可好吃了。我家大院里有个阿姨祖上就是做点心的，据说还是宫廷里出来的。做的沙琪玛比外面卖的都好吃。不过她每年就是快过年的时候才做，到时候我拿些奶粉和面粉去换，再给你们寄去老家。” 宿舍里的几个人关系好，大家也不会互相客气。 倒是刘长清摇头：“算了吧。寄给我，我也吃不到。” 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家是什么状态。 刘长清听郁舟形容过沙琪玛，这么精细的点心，还是别给她寄来了。 送到了，也到不了她的嘴里，免得便宜了别人。 “没事儿。大不了我快开学的时候自己准备材料，然后送去找那个阿姨再给我做一次。咱们宿舍，一个都不能少！” —— 次日一早，段嘉嘉跟着刘长清去上课。 买自行车的事情，段嘉嘉还没有提上日程，天气就冷下来了。 比起顶着寒风去骑车，段嘉嘉觉得自己还是慢慢走动吧，公交车其实也挺好的。 “这次的课怎么在那么远啊！”段嘉嘉系着围巾，这是她和李长淮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 李长淮是黑色的，她是一条红色。 薄薄的围巾可以挡风，还衬得段嘉嘉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白得仿佛能发光。 刘长清拢着不厚实的外套，里面穿着都洗得有些发硬的毛衣，说：“今天上大课，这边教室大一点嘛。” 注意到刘长清的情况，段嘉嘉小声道：“长清，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那里做个兼职。” 自从入秋之后，段嘉嘉就想过跟刘长清说这些。 只是怕自己语气不对，会让刘长清误会。 刘长清愣了一下，先是点头，随后又问：“你真的需要吗？如果你不需要的话，还是算了。我在找辅导员问问食堂那边缺不缺人。” 她已经给家里写了好几封信，也打过两次电话，希望他们可以寄一些钱来。 不需要太多，她只是想要一件稍微暖和一点的毛衣。里面还能穿旧衣服，再套一件外套，也能暖和起来。 可是家里一直都没有回复。 打电话过去，一听是要钱的，直接就挂断了。 刘长清知道段嘉嘉是寝室里最有钱的，但也从未想过要去找段嘉嘉帮忙。 “需要的。” 这话还真不是段嘉嘉安慰刘长清，自从论坛逐渐步入正轨，刘莉和张峰每天都要回帖、负责上传娱乐版面的新闻、记录幻想天地板块的文章浏览量数据。 明年论坛准备做一套纪念杂志，收录论坛上的小说和散文、散文诗等作品。 相应的稿费也会联系作者，再寄给他们。 现在依然是纸媒时代，纸质的书刊还是很需要的。 所以，这两个人现在明显忙不过来。 不过有些话段嘉嘉还是要先说清楚。 “长清，你打字速度不行，现在过去只能做一些打下手的事情。”段嘉嘉犹豫了一下，说：“类似于打杂。打扫卫生什么的肯定也会有。你可以练一练五笔输入，我晚些给你抄一遍口诀。等你打字速度提升，你就可以做文字类工作，这个工资肯定就会高一点。因为是兼职的关系，我们有一天下午没课，另外还有三天是下课时间比较早，其余时间你就去帮个忙？这样的话，给你一个月八十块钱的月薪，然后还有二十块钱做交通补贴。” 刘长清听得出来，段嘉嘉这还是在照顾自己。 “嘉嘉，谢谢你。”刘长清没有拒绝段嘉嘉的好意。她现在这个情况，也确实没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拒绝。 “没关系。”段嘉嘉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也没少帮我啊。再说，我还要担心我这个提议会不会影响你呢。班长！” “那必然不会。”刘长清自信摇头。 她什么苦没有吃过？ 这点事情还是能解决的！ 两人顶着冷风，笑得脸都僵了，走到实验楼下，就看见路边站着一个手拿玫瑰花的男人。 第422章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拉住靖梵就好了。 “孟靖梵？”段嘉嘉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立刻停下脚步。 不是段嘉嘉自恋。 而是前两天才见到孟靖梵，今天对方就出现在了赋旦，还拿着鲜花站在这里，很难让段嘉嘉不去多想。 “嘉嘉！”孟靖梵看到段嘉嘉，连忙跑过来：“你是去上课吗？” 段嘉嘉心里此刻是涌出不悦的。 她记得自己暑假的时候已经跟孟靖梵说得很清楚了。 这也不是段嘉嘉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跟孟靖梵说过，她其实不太愿意跟孟靖梵做朋友的事情。 但孟靖梵就像是听不懂似的，一直装傻充愣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来。 段嘉嘉深吸一口气，如果了解她的人在这里，现在就能肯定，段嘉嘉这绝对是动了脾气。 “孟靖梵。”段嘉嘉看着眼前的男孩。 真要说起来，孟靖梵长得很不错，家世也好。大概是学画画的关系，孟靖梵还自带一点学艺术的人身上的气质。 至少现在站在人群里，能够一眼就看到他的存在。 “你是不是听不懂中文？还是说，你真的一点自尊心和羞耻心都没有？”段嘉嘉鲜少说这样重的话，就连陪在她身边的刘长清都忍不住侧目。 刘长清一直都觉得，段嘉嘉是宿舍里最体面的那个。 做事都会顾及到别人的想法，会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想事情。 所以和段嘉嘉相处起来非常自然舒服。 陡然听见段嘉嘉语气这么重，用词还这么刻薄狠厉，刘长清都吓了一跳。 拿着花的孟靖梵被段嘉嘉这个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是…… “你不用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孟靖梵，你很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态度，你也很清楚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且不说长辈之间的事情，就是你和我之间，我们几次见面都是和睦相处的吗？没有吧？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第一次是觉得好奇，第二次是因为挫败感，到现在依然如此。你就像是一个没有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你这些送花什么的，哪怕是真心，你前面做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让人非常无法接受了。” 段嘉嘉从来不觉得死缠烂打是什么好的表达方式。 孟靖梵如果真心喜欢自己，他就不会用这样的办法。明知道段嘉嘉不喜欢，还要一再贴上来。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在跟别的小盆友抢玩具的熊孩子，只是还没有快进到用暴力手段的地步。 但不能因为孟靖梵没有用暴力，就觉得他是人畜无害的吧？ “孟靖梵，你到底还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段嘉嘉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说：“如果，你再这样骚扰我，我会报警的。” 孟靖梵眼眶一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些在段嘉嘉眼里会是骚扰。 他这些手段在从前那些女孩子面前无往不利。 就像孟国庆说的。 段嘉嘉和李长淮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谁能保证他们一直都好好的？ 总会有自己的机会。 可段嘉嘉的态度让孟靖梵知道。 没有机会了。 他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段嘉嘉拉着刘长清直接从孟靖梵的身边走过，根本不给孟靖梵一星半点的幻想可能。 至于孟靖梵会是什么反应，这跟她就没关系了。 走出去后，刘长清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嘉嘉，那是谁？” “一个……”段嘉嘉深吸一口气，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孟靖梵这样脑子有问题的人：“反正别搭理他就对了。” 她不止一次的在孟靖梵面前说过自己的想法，这人还要再找上来，也只能说有些人确实是听不懂人话，总是以自我为中心。 刘长清听得出来段嘉嘉对孟靖梵的厌恶，点头道：“这样突然出现的情况，确实让人很不喜欢。” 刘长清没有谈过恋爱，但她有过这样被人堵在学校或者教室的经历，不是弟弟就是父母。 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那他会走吗？”刘长清还有些不放心段嘉嘉：“要不这几天我都陪着你一起吧。你外出的时候也不要一个人。” 谁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受到刺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知道了。”段嘉嘉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在沪市毕竟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一个人还是小心一些好。 段嘉嘉不去招惹麻烦，但也不能肯定麻烦不会找上她。 —— 大学门口，孟国庆看着一脸落寞走出来的孟靖梵，一点都不意外。 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段嘉嘉那个小姑娘是个眼睛容不得沙子的。 如果能那么快的接受孟靖梵，自己还用得着那么苦恼想着如何对付这对父女吗？ 他们越正直，自己能做小动作的地方越多。 “靖梵。”孟国庆一副大方长辈的样子靠近，搭上孟靖梵的肩膀说：“这都是小事。这不就说明嘉嘉是个好姑娘？她要是有对象了还那么轻易接受你的花，这样的女孩子……说实话，叔叔就算是认识嘉嘉，也不会觉得你们在一起是好事。现在嘉嘉拒绝你了，那也没事，我们就慢慢来，交个朋友怎么了？是不是？” 孟靖梵也不是傻子，他丢下玫瑰花，扯了扯嘴角，对孟国庆说：“庆叔，算了吧。我这样也给人家带来了不小的困扰。我不想留在沪市了，你送我回家吧？” 前面开车的孟国庆气得想骂人。 送孟靖梵回家？ 他这边生意还在谈呢！哪里有那个国际时间送孟靖梵回去？ 只是自己现在还要靠着孟靖梵的父母才能赚钱，孟国庆再不愿意也要忍着。 而且，这样的话，他还能用这件事情去找孟家要点好处。 “好。”孟国庆先把孟靖梵送去了酒店，然后就在酒店前台用电话给孟靖梵的妈妈联系。 在他的描述中，孟靖梵是一片纯然，只是想要去交个朋友。是段嘉嘉铁石心肠不答应不说，还让孟靖梵大受打击。孟国庆还不忘道歉：“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拉住靖梵就好了。” 电话那头的孟母听得火气直冒：“国庆，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小梵的性格我知道，他认定了没人能改。都怪别人！也是辛苦你了！” 第423章 哥居然有一天能当副厂长！ 段嘉嘉还不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的理由记恨了。 回到宿舍还被顾湘几人问了这件事，刘长清简单解释后，郁舟和顾湘也都表示这段时间还是陪着段嘉嘉外出比较安全。 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光顾湘她们说，庞美美也找了过来。 语气肯定的说：“肯定是孟靖梵吧？那就是个神经病。” 庞美美见过孟靖梵，所以那些人一说，她就想到了。 再说，这么神经的人，庞美美也只听说过一个孟靖梵。 “他要是再敢来，我抽死他！”庞美美就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么不依不饶的人。 都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了，却像是个傻子似的不听懂人话。 “行了。”段嘉嘉好笑的看着庞美美，见她居然比自己还要生气，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生气。没必要。孟靖梵要是再这样，我就去报警。孟家这样家大业大的，也怕这种事情。再说了，孟家要是那么不要脸的话，我还有别的办法。” 段嘉嘉朝着庞美美眨眨眼，说：“谁还没几个靠山了？” 庞美美这才想起。 是啊！ 孟家是厉害不错，但段嘉嘉现在也不差啊。 谁还没有靠山了？ 段叔叔可是刚找到自己的外公外婆，感情正好着呢。 段嘉嘉和段述南也不是不联系的人，隔两天段嘉嘉就会跟段述南打电话，电话里也会说起段述南现在和胡家的关系。 胡家两位老人家在看到段述南的瞬间，便清楚了他的身份。 二老抱着段述南哭得不能自已，但身体却明显好了不少。 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对段述南的身份存疑，或者全都带着好感。 毕竟胡家小姑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突然多出一个段述南，的确会让人心存不满。 资源就那么多，看二老这么心疼段述南的样子，有人会担心偏心的问题。 也是段述南去了一趟京城，说明自己今后发展后，又那么几个人才放下了对段述南的成见。 段述南没说这些，但胡莱却跟段嘉嘉好一通抱怨。 胡莱可没有用家里的资源，只是用了一下家里的声望给自己做靠山，都少了一个自己了，再加一个段述南怎么了？ 气得胡莱跟段嘉嘉说，要是还敢再过分，他就不当导演了，回去跟他们抢资源，吓死他们！ 庞美美虽然不知道这么多细节，却听说过胡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这我就放心了。”庞美美哼了一声：“虽然这本质上没有变，可不得不说，对付这种人，还只有这种办法一劳永逸。” 小人物的反抗，在他们看来，可能只是烦躁一点的小虫子。 稍微用一点力气就可以解决。 但如果出现比他们更厉害的存在，他们又惧又怕的话，就会连报复的想法都没有了。 世界就是一个这样的世界。 段嘉嘉摸摸她毛躁的头发，说：“你呢？最近还在忙着项目？” 说起这个，庞美美连忙从随身带来的包里噼里啪啦倒出一堆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我们小组研究对比的产品，都是名牌。学姐她们挑剩下就都送给我了。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寝室里的几个人都不爱这些东西，我自己也有习惯用的产品。免得浪费了！这些都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不过现在都算了损耗，让我们带回来是没问题的。” 他们总要知道市面上的产品是什么样子的，才能做自己的研发。 说起自己参加的项目小组，庞美美感觉这点时间都不够她说的。 “我们那个小组是跟一家小日化厂合作的。对方正好需要做这方面的产品，又请不起更专业的科研团队，日化厂的配方够是够用，但是不足以做出特色来，就投资了我们小组，只要产品研发出来，再经过实验对比，后面去申请生产就可以了。”庞美美把那些瓶子都放好，推到顾湘几人面前。 顾湘注意到其中有一罐自己想买好久的面霜，有些激动，红着脸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不用！你们平时多帮我照顾嘉嘉就好。那个孟靖梵家里挺有钱的，听我们另外一个姐妹说，他之前在画室的时候就经常这样追女孩子，不是个好人。” 庞美美撇嘴，但很快又笑着说：“你们放心，孟靖梵家里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厉害得没人能管。要是还敢做什么，都不需要嘉嘉的长辈出手，光是找班长都可以解决了！上次就是这样的！” 宿舍的人一听这个孟靖梵居然不是第一次纠缠段嘉嘉，表情也都变得很奇特。 当然，这情绪不是对着段嘉嘉，而是对着孟靖梵去的。 “这人真是脑袋有点问题哦！”顾湘旋开盖子，闻着里面面霜的香气，一模一样！ 她还不忘给郁舟几人挑选适合她们的：“不过，有钱也没关系。我们可是在学校里，那个人要是再来几次，就可以跟辅导员他们说他影响我们正常上课了。天大地大，在学校里还是学习最大！” “说得没错！”段嘉嘉其实没有把孟靖梵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对孟靖梵这人还是有些了解的，糊涂是糊涂了些，但还没有作恶的胆子。 只是让段嘉嘉不怎么放心的是孟靖梵的身边有个孟国庆。 这位福宝女主的父亲，才是真正不省油的灯。 想了想，段嘉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跟她爸说一声，免得孟国庆到时候挑拨得让孟家在省城针对她爸。 省城的段述南刚解决一件事情，听到传呼机响，看到内容后，拍了拍刘国庆的肩膀：“国庆，我去打个电话。” 刘国庆笑得脸都红了，拉着赵武还要喝酒，摆手道：“你去你去！我跟赵武继续喝！” 刘国庆说着，还不忘眼泪哗哗的拉着赵武说：“小武啊，哥是真没想到，哥居然有一天能当副厂长！副厂长啊！” 赵武也跟着点头：“我都没想过我能当领导，就是开车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第424章 段述南带着胜利的微笑挂断电话 外面，段述南正在听女儿说起孟靖梵和孟国庆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但是我总觉得孟国庆会打什么坏主意。” 段嘉嘉对于孟国庆的印象一直都很不好。 这种不好的印象，是远超过对于福宝的。 福宝的确有些不好的心思，但孟国庆作为家长，他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他作为福宝的父亲，不仅没有引导福宝正确的善恶观，还推波助澜。 福宝有些事情，段嘉嘉都可以肯定是跟孟国庆有关。 这样一个人，段嘉嘉当然是厌恶至极。 段述南点了一支烟，听到段嘉嘉说的事情后，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他倒是知道孟国庆去了沪市，可沪市那么大，完全没有想过孟国庆会在沪市见到段嘉嘉。 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应该在京城上大学的孟靖梵也会在沪市。 “我知道了。”段述南吐出一口烟圈：“你最近出门都最好带着别人一起，那个孟靖梵不会做什么，但是孟家人不一定。” 段述南没有想过吧这件事情瞒着段嘉嘉，他觉得女儿已经成熟了，知道这些可能还更有助于她自保。 “孟靖梵的妈妈，当初来家里道谢的时候看着好像人还不错。其实也不行。什么都比不上她儿子。要是孟国庆跟她说了点什么，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段述南在省城听说过几件跟这位孟夫人有关的事情。 这就是个儿子做什么都对的人。 孟靖梵在画室招惹过的那些女孩子，都是由这位孟夫人摆平的。 有些女孩子就是单纯的喜欢，也有一部分另有心思的。不要以为没成年的小孩就真的只是单纯白纸一张。 现在的小孩都不得了。 但这位孟夫人摆平的手段，要么用钱砸，要么用权势压。 原本只是少男少女的纠缠，到了她手里什么都变了味。 孟靖梵是个花心渣男，被女方的朋友或者家长，甚至是当事人打一顿都是应该的。 孟夫人不愿意啊。 要是有人敢这么对待她的儿子，这位孟夫人是一定要让对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才算完。 段嘉嘉听了她爸说的事情后，脸都不自觉皱了起来，回忆当初见到孟靖梵父母的样子，说：“也看不出来是个这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段述南叹气，说：“有些人表面也看不出来有多坏。” “这倒是。”段嘉嘉肯定是相信段述南：“爸，我知道了，有点晚了，我待会儿去洗漱休息。” “去吧。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瞒着。”段述南挂电话之前还是反复提醒。 听得段嘉嘉连连答应下来。 在段嘉嘉挂了电话之后，段述南在外面抽完剩下的烟，再回去的时候，刘国庆和赵武酒其实醒了不少，就是因为太激动了，显得这两个人还醉醺醺的。 “南哥！要不是你，我这辈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刘国庆现在最感激的就是段述南。 他从前哪里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刘国庆那个时候，上有父母压着，下有弟弟拖后腿，连带着老婆孩子都要跟着一起受委屈。 他要是不顺着，一家都是没良心的，被父母指着鼻子骂。 在运输队日子是过得安逸，可好多次刘国庆都觉得整个人是空荡荡的，他就像是一个空空的躯壳在这个世界上游荡，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直到跟着段述南从运输队出来，拿了多年的积蓄跟着段述南跑了一趟北边，用赚来的钱买了车，一步步走到现在。 “南哥，我真没想到，我还有当副厂长的一天。我祖坟上放鞭炮都没能有这么大的烟！” 赵武也上前，跟着刘国庆一样，拉着段述南的另外一边胳膊说：“南哥，谢谢你！南哥，真的，我太谢谢你了。” 段述南原本还想跟这两人说点别的。 看他们这个样子，现在说别的好像有点扫兴。 想了想，段述南把这两个人都摁住，又出去了一趟给薛河打电话。 段嘉嘉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直接找胡家……段述南还没有这个习惯。 他知道胡家人整体上对他还不错，可自己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走过来了，倒是没有必要现在遇到一点事情就去找人家帮忙。 薛河听段述南说完后，也只说了声知道。 但两人都清楚，薛河这是去想办法了。 真计较起来，孟家和薛河勉强算是一个赛道里的，段述南就是纯纯的商人了，要针对孟家的话，薛河比段述南的经验更多，也更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那就麻烦你了。”段述南说。 “说这些客气的话。你什么时候回桦水市？” 段述南想了想：“明天吧。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薛河略带得意的声音：“你买点嘉嘉喜欢吃的东西，我下周去沪市出差，我送过去给她。” 段述南几秒钟都没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跟薛河说什么。 都一把年纪了，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争个高低吗？ “那不用了，我后天就去。”段述南带着胜利的微笑挂断电话。 回到饭店包厢，那两个人倒是不哭了，就是一个个还仿佛没回过神来似的。 段述南轻轻咳了几声，算是把这两人的魂给叫回来了。 “行了。后天计划改动一下。国庆，你和小武跟着我一起回去，你们两个把机械厂的事情交接一下，要是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的再等我回来，我后天去看嘉嘉。” 段述南说完，刘国庆和赵武都没有问什么，而是认真的点头。 “南哥，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在做梦似的。咱们真的把林场的机械厂给盘下来了？”刘国庆语气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段述南很明白这两人的恍惚。 如果是市里的汽车厂，他们说不定还不会有这么大的感触。 从前，段述南和刘国庆大部分时候都是给机械厂拉货，机械厂在林场里是什么存在，大家都很清楚。 现在，林场最好的工厂，居然成为了他们的！ 他们还要做摩托车，做电动车！ 把机械厂推出桦水市，推向全国！ 第425章 曾经整个南郊林场的骄傲。 南郊林场的机械厂被转手落在段述南手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从前大家都知道段述南发达了，但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现在机械厂易主，众人这才有了段述南真的发财了的想法。 那可是的机械厂！ 曾经整个南郊林场的骄傲。 哪怕是住在南郊林场的居民，也会觉得在机械厂工作的人，就是比在其他工厂的人有出息。 饶是机械厂的员工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头顶的领导突然就换了人。 这段时间，段述南和刘国庆几个人也确实忙得很。 不少从前的老朋友过来攀交情，也有人想要借着从前的关系试图更上一层楼。 更多的是来借钱的。 刘国庆抽着烟，把烟盒子丢在桌上，揉着有些乱的头发说：“难怪都说现在流行闷声发大财。这才多久，我一个见都没有见过的亲戚就来找我借钱了。” 赵武搓脸：“我也是。我奶奶都不知道咋回事，人直接上我家了，跪在我面前求我借钱。” 段述南看着这两人，突然觉得自己亲戚少也不是没有好处。 “好了。你们把接下来的事情都整理好，我下午去省城，明天去沪市看嘉嘉一趟。”段述南把后续事情交代清楚，起身离开。 刘国庆和赵武现在知道段嘉嘉在沪市遇到了孟国庆和孟靖梵的事情，刘国庆冷哼一声：“对。得去看看。孟国庆这个老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 赵武没说话，但态度明显是和刘国庆一样。 他们几个跟孟国庆那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说一天都说不完。 现在知道孟国庆在沪市欺负段嘉嘉。要不是段述南没有答应他们跟着一起，刘国庆和赵武肯定要拉着修车厂一帮弟兄过去找孟国庆的麻烦。 段述南应了一声，下楼开车离开。 出租车的生意已经在慢慢退出了，现在只剩下一辆破旧一点的面包车在跑城乡路线。 按照段述南的推测，这条线至少还能再跑个十年，但后面肯定是赚钱越来越困难。 城乡之间估计会慢慢有公交车增加，修路也肯定会做好。 段述南打算再做两年，连车带跑这段路的名额都卖出去。 修车厂那边还是会做，而且省城和桦水市的修车厂也是机械厂出产的车子的售后点。 段述南路过从前的老房子，思绪暂停。 停下车，打算回去看看。 刚下楼梯，就见隔壁黄老头一家门口摆着各种箱子柜子。 黄老头和黄婆婆脸上都带着喜色。 一见段述南，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小段……不对，现在要叫段厂长了！”黄老头之前就有猜测段述南肯定不止拿到那几根金条，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段述南居然发展得这么快。 这才多久？ 人家就从一个停薪留职的长途司机变成了机械厂的厂长！ 当然，黄老头也没有因嫉妒。 自己家能有这意外之财都是沾了人家的光。否则，就凭他们一家的老黄牛一般的本事，哪里有机会搬到楼房去住？ “还是叫我小段吧。我听着也更习惯些。再说了，之前要不是你们帮着我照看嘉嘉，我也没办法腾出手来去做生意。”段述南对于黄老头一家还是很感激的。 人家帮了不少忙，当初秦芬娘家的人找来，黄老头一家也都有帮忙。 这些恩情，段述南都记在了心里。 黄老头却摆摆手：“都是街坊邻居应该做的。” 他跟薛家人关系好，照看段嘉嘉是他作为薛家老两口的朋友该做的事情。更不要说他们还是这么多年的邻居。 倒是找金条这种事情，那是真金白银，以段述南的本事，想要从他们老两口手里弄到那些金条太容易了。 可人家还是愿意帮他们，把金条找了出来。 “别的不说了。来，吃点喜糖。”黄老头高兴的说：“我家老大在县里找到了新工作，老大媳妇也是。我咬咬牙，拿了家里的家底都给他们在县里置办了一套小房子，以后就剩下老二费心了，还好还能动弹。” 黄家兄弟俩也乐呵呵的，小孩都在旁边高兴得跳起来。 搬去县城，在小孩子的眼里像是一次升级，去了更好的地方。 县里来的孩子，吃的玩的穿的都要比他们林场大部分的孩子好。 黄老头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黄家兄弟俩都知道家里有金条的事情，钱也被黄老头早就分好了。 黄老头夫妻分了三份，一份给老大，一份给老二，剩下的一份是他们的棺材本。 这也不代表兄弟俩就不要养老了，这笔钱是意外之财，他们兄弟俩还是要每个月给个几十块钱养老，棺材本是老两口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用来治疗的。 毕竟人年纪大了，谁也不能保证可以健健康康的老死。 段述南也听明白了黄老头的意思，恭维道：“黄叔也算是完成一半的任务了，恭喜。要是去县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 “放心吧。段厂长，你要是不嫌我烦，我肯定去找你。”黄家老大笑得牙齿齐刷刷在外面，跟弟弟一起把装着衣服的箱子抬上路边停着的三轮车上。 段述南又简单跟街坊邻居寒暄了几句，回到老房子里就开始打扫卫生。 屋子看起来跟还有人住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只是透着些清静，仿佛屋子的主人不爱热闹。 段述南回到主卧坐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把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说了。 眼睛微红地说：“卉卉，嘉嘉现在挺好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让人欺负她。你知道我们女儿有多厉害吗？小小年纪就是知名作家了。肯定是因为你怀着她的时候总是喜欢看书，她这都是随了你。卉卉，我也挺好的。从前浑浑噩噩，脑子像是被人搅和了似的，想出了那么离谱的办法。你要是不肯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应得的……” 段述南说了好一会儿，起身朝着外面走。 关上门后还叹了口气。 黄老头一家已经跟着三轮车走了，他们还要去县里帮大儿子一家布置。 只是才走到院门口，段述南一抬头就看到正提着箱子准备下来的孟国庆站在楼梯上方。 第426章 你这个是违法的 “真是好久不见了。”孟国庆见到段述南，说话都控制不住的咬牙。 要不是段述南，他何必跑去沪市拉投资？ 还要去受那些老板们的气。 段述南的激将法让他在那些员工面前骑虎难下，要是不处置妥善的话，又会是一个大难题。 “还好。”段述南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沪市，孟国庆就先到自己面前来了。 他后退几步，笑道：“看样子孟老板最近在别的地方发财还不错啊。” 孟国庆冷笑：“比不得段厂长，这一回来就听说段厂长的威武。我爹还跟我说呢，早就看出你不是寻常人，只是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么厉害。” 孟国庆提着行李箱下来。 之所以回南郊林场，也是孟国庆想到有个文件留在了这里。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段述南。 这周围还有街坊邻居，又是大白天。 加上孟国庆笃定段述南是个喜欢装模作样的正人君子，自己就算下去了，也不会有事。 提着行李下楼之后，刚想讽刺段述南几句，旁边突然扫过来一个拳头，一下把孟国庆打得摔在了地上。 南方的冬天也很冷，孟国庆摔在冻硬了的地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段述南，你疯了？” 孟国庆怎么也没想到，段述南居然会动手。 随着孟国庆这一声大叫，旁边也立刻有人出来看热闹。 尤其是住在黄老头家对面的人。 这几年也出了一些事情，从前住在这里的徐守业和刘梅早就搬走了。 徐守业出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刘梅又整天在家作得很，家里的儿子读书越来越差，最后一家人都去了南方打工，现在房子租给了别人住。 最后还是拜托黄老头夫妻帮忙盯着，免得自己家里的房子被糟蹋了。 那家租户对段述南和孟国庆都不了解，只是看着突然在自家门口打起来的两个人，吓得连连尖叫。 这边的动静很快把街道办的王大妈给招来了。 原以为是大杂院里的人又吵架了，王大妈说辞都想好了。 没办法，这些年工作大多都是这些事情，她现在经验一大把。 只是跑过来一看，两个男人还在互相抡拳头，只是这些年经常跟着一些大老板到处去吃吃喝喝的孟国庆显然不如没事还会去锻炼的段述南。 孟国庆被打得鼻青脸肿，到后面几乎抱着头对旁边喊：“有没有人啊，把这个疯子拉走！拉走！段述南，你她娘的疯了吗？我要报警。对，我要报警！” 段述南拎着孟国庆的衣领，轻松将人丢到旁边。 “你去！”段述南嗤笑：“孟国庆，长辈之间的事情就长辈之间解决。你再敢乱打什么主意试试！我告诉你，京城可不是只有凌家一家，你没了凌家在背后，你说说省城的孟家能忍你到什么时候？” 孟国庆心头一跳，但还是嘴硬的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清不清楚的，你心里明白。你要是想报警，你就去。我反正等着！” 段述南见到王大妈，又朝着她客气的说了几声，还道歉说是给她添麻烦了。 之后才转身上楼，开车直接走人，一气呵成。 留下还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孟国庆，像个小丑。 不过，就冲着段述南刚才说的话，大家也不是傻子。 人家段述南好端端的会说这些？ 一定是孟国庆做了什么才会这样。 毕竟，这两家的恩怨，像租了徐守业家房子的人不知道，但他们这些老街坊还能不知道？ 孟国庆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神，内心也是一阵窝火。 只是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晚了，谁让段述南已经先发制人了呢！ 王大妈上前去扶孟国庆，话是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已经表达出来了。 看得孟国庆又是一阵郁闷。 不过回到家里之后，孟国庆冷笑几声。 反正他说也说了，做也做了。 段述南现在不乐意也晚了。 就孟夫人那个脾气，段嘉嘉倒霉是肯定的。 况且，自己脸上这些伤，说不定还能从孟家那边换点什么。 自己这可是为了孟靖梵挨得打。 至于段述南后面说的那些话，孟国庆压根没有放心上。 段述南有那个本事见到凌家人？还是能在自己和孟家之间说什么？都不可能！ 不足为惧。 —— 段嘉嘉在沪市也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 和刘长清去公司的时候，人还没到，就被守在路口的街道办阿姨叫住。 “小姑娘，不是阿姨不让你这么做。是现在有人投诉哦。说你们把公司开在我们居民区，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你这个要解决的呀！”阿姨有些无奈，这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主的。 从前没有人说，阿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但是现在有人说了，这肯定就要解决。 “阿姨跟你说，这个房子，我们这边都是住宅，从来没有人做生意做到这个地方来的。你这个肯定是要解决，不然后面还有人投诉，我们街道办的工作不好做。” 段嘉嘉愣了一下，这个事情之前都是陈峥年处理，他那个时候也说了，跟单元楼的人都打了招呼。 怎么现在又突然被投诉了？ “阿姨，你能说说是为什么投诉吗？我们虽然是办公，但是每天也只有两个人在这里，肯定不是什么鱼龙混杂。而且办公时候也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扰民……” 阿姨见段嘉嘉还在说，有些不耐烦了。 “说了是有人投诉，我们肯定要以居民为先。你这个本来就是不对的，你还是尽早搬走吧。”阿姨语气也严肃起来：“你这个是违法的。我们这里是住宅，你房本上登记的也是住宅，现在拿来办公，就是登记用途不对你晓得伐？阿姨劝你，还是赶紧搬走，不然到时候闹大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好处理不是？” 刘长清在旁边一听到“违法”两个字，吓得抓紧了段嘉嘉的衣袖。 段嘉嘉也明白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处理好了，这件事情没影响。 处理不好，那确实是有问题。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肯定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段嘉嘉道。 第427章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占理 阿姨打量着段嘉嘉，说：“你晓得就好。阿姨也不是故意要赶你走，只是有些事情这都是有人反映上来了，我们也不能不解决。那些人就说了，这房子是住宅，怎么可以拿来做商用？这是违法的。我们街道的人也有些害怕。所以就……还是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 段嘉嘉当然是连连点头。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占理。 当初和陈峥年想的都是怎么减少开支，房租能省就省。 现在遇到问题，也确实都要解决。 “嘉嘉，现在怎么办？”刘长清倒不是担心自己兼职的事情，而是担心段嘉嘉。 找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段嘉嘉摆手：“先回去看看。” 回到公司，刘莉和张峰已经在等着了。 刘莉有些着急，旁边的张峰倒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嘉嘉，刚才街道办的人来找我们，说是不能留在这里办公了。”刘莉做到现在，对这份工作还是很喜欢的。 工资在沪市不算高，但是比起自己从前还行。而且，刘莉相信这一行肯定有前途。 互联网能做到的事情这么多，难保以后科技发展会是什么样子呢！ 张峰为难的看了段嘉嘉一眼，说：“之前我就说过，我们留在这里办公不好看。人家进进出出都是回家的，我们进进出出是上班。而且，人家也说得很清楚了。这房子的用途就是住宅，我们在里面办公是违法的。” 八几年那次严打，大家都看到了违法的后果。 虽然这几年那些打架斗殴的又有些死灰复燃的意思，可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这件事情听起来就是没有那么好。 谁不害怕呢？ “要是这件事情不能解决，这工作我可能就不干了。别到时候上班上得好好的，还被抓去了公安局。”张峰语气里的抱怨和不满，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 段嘉嘉一直都知道张峰有跳槽的想法。 张峰就没觉得做网站有多少出路，他心里还是更想去做杂志社的编辑，听起来也好听。 会答应陈峥年过来，除了是在从前的单位过得不好之外，也是想从陈峥年这边接触到一点影视方面的资源。 结果陈峥年到现在就没有处理过这件事情，段嘉嘉的《问剑》仿佛不准备卖版权似的，一直到现在也只卖出了游戏版权，影视版权还捏在手里。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问剑》要比《鬼谷》有热度多了。 张峰在陈峥年这里学不到什么，也接触不到想接触的，自然就想要离开。 “可以。”段嘉嘉也不愿意听这些抱怨，说：“如果你真的有跳槽的打算，我也不会拦着你。” 张峰没想到段嘉嘉会这么回答，脸上还有些挂不住。 他是想走，但是还不至于在这边才出事的时候就要离开。 段嘉嘉让他们这段时间正常工作，自己则转身去房间里给陈峥年打电话。 陈峥年知道后也有点懵，几秒后说：“我的问题。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段嘉嘉打这个电话没有要甩锅的意思，连忙说：“这是我们一起的公司，大家一起想办法才对。现在每个月收入也趋向于稳定，这些都是你去做的。你还有杂志社的工作……” 真要说起来，陈峥年虽然出钱不多，但出力最多。 段嘉嘉是出钱出力的那个，胡莱因为是外行的关系，只负责出钱。 “这边交给我吧。”段嘉嘉道：“找个全新的地点办公，这些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不要因小失大。” 现在南北论坛正处于最开始萌芽的阶段，千万不能因为一些这样的外部因素导致论坛出现问题。 “行。那就都交给你！”陈峥年也相信段嘉嘉是有这个能力的。 挂了电话之后，段嘉嘉又把这件事情跟胡莱说了。 他虽然当了撒手掌柜，但毕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更换地点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告知他的。 胡莱大概是还没有睡醒，声音都有些沙哑：“谁啊？” 段嘉嘉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我，嘉嘉。” “嘉嘉，什么事儿？” 那头传来细碎的声响，应该是在穿衣服。 段嘉嘉无奈，也知道胡莱这个职业说白了也是个自由职业，他上头没有领导和老板，自己就是老板，带着个助理和副导演。 作息不规律实在是太正常了。 “公司这边出了点事情，但不算太大。我要重新找过办公地点。我们现在用的是民宅，有人像街道办那边举报，大概还是觉得不够安全吧。我去找个店铺或者其他的办公大楼看看，先跟你说一声。” 胡莱似乎才睡醒，人还有些懵。 但是听到这件事情后，也纳闷的说：“谁啊？这么给人找麻烦？京城这边多得是拿小院子做办公点的。” 不过胡莱也知道，既然街道办那边都说了，他们这确实不太合理。 “行吧。你那边要是钱不够，就跟我说。”胡莱现在出手可大方了。 毕竟是唯一的侄女，虽说是表亲，那也是亲戚。 况且，要是他自己负担不来，不还有大哥吗？ 胡芃工资可不低，这些年来都一个人住，衣食住行说得夸张一些，都差不多被单位包了，这么些年下来存下来的钱可不少。 段嘉嘉似乎是知道了胡莱的想法，连忙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铮年哥早就给我们拉来了广告，现在是有收入的。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行吧。”胡莱打着哈欠：“你能处理好就行，要是不行就找我。我还得眯会儿，昨天跟人谈项目谈到了大半夜。对了，你剧本可要快点给我，我这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上次修改的地方有那么难改吗？” 胡莱没想到段嘉嘉上了大学反而效率慢了。 从前上高中的时候，晚上段嘉嘉还能写一点，电脑打字速度又快，那真是搜搜的几个晚上就能把一期杂志的内容写完。 这还不包括段嘉嘉用这点时间写了不少试卷。 “我可不是逼着你加班，就是说一说。”胡莱叹气：“我现在真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第428章 重新租房 原以为还能在段嘉嘉面前耍耍长辈威风，结果人家现在可比自己金贵多了。 上次段述南来京城的那次，还带上了段嘉嘉的照片，胡家的两位老人家看到段嘉嘉后就喜欢的不得了。 胡芃还说起了段嘉嘉考上大学的同时还成为了知名作家，胡莱都跟人家合作了的事情。 这下好了，直接把老两口激动坏了，非说段嘉嘉文采好这都是随了小姑姑。 胡莱还敢在段嘉嘉面前耍威风？ 但凡段嘉嘉去京城的时候见到两位老人家说了那么一两句，胡莱都能被老两口骂死过去。 大哥胡芃也不会放过他。 跟胡莱说过之后，段嘉嘉收拾了一下东西，叫上刘长清跟着自己一起出门：“我和长清去找合适的办公地点，争取三天之内搬走。如果街道办的人来，你们就把这件事情说了。” 刘莉连连点头应下，旁边的张峰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他还在为段嘉嘉刚才那么不给面子的话生气。 段嘉嘉和刘长清走出单元楼，刘长清好一会儿才说：“嘉嘉，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挺奇怪的？这里一直都只有刘莉和张峰两个人进出，最多也就是你和我。但是我前两天就看过了，住在这一片的，还有不少人家里有四五口人，这都是少的，最多的人家里住了三代人。” 现在住房虽然没有七八十年代那么紧张，但也不宽裕。 多得是一家子三代人，甚至是四代人住在一个两室的房子里。 有些沪市的小洋房亭子间都能住进去一家三口。 像这样有独立厨房和卫生间的单元楼就更甚了。 那些人都没事，怎么好端端的就盯上了他们只有三四个人进出的房子？ “红眼病吗？”刘长清想不通。 段嘉嘉也想不通，但有些事情现在发生，总比以后闹起来的好。 “我们这个毕竟不正规，换地方就换了。”段嘉嘉说：“之前没有这么做，也是考虑到前期投入太大了。现在虽然还没有回本，但论坛明显是有潜力的，这些投入都能有回报。现在做也能避免风险。” 这种事情早发生早解决，总比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再吃个大亏好。 只是这个时候沪市的写字楼房租也不低，他们至少需要一个单间办公室，一个大厅和一角会客区。 现在买的那些办公桌都不小，原本没有考虑会被举报的问题，所以都是按照客厅大小来买的，两张办公桌要摆在写字楼里，要么地方太小，要么地方太大。 段嘉嘉考虑到自己去找会吃亏，直接找了一个房产中介。 沪市这边已经有了房产中介，但不光做租房和房产买卖，还做很多行业的中介。 得知段嘉嘉要找一个可以容纳下五个人办公的地方，中介大姐答应得倒是很快，只是价钱方面笑了笑：“看你要在哪个地段了！沪市这里，一个地段一个价。你们做生意的，肯定都希望发财，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地方。” 段嘉嘉虽然着急，但也不是听着瞎忽悠的。 来的路上就已经找顾湘要过了顾湘妈妈的电话。 对方热心得很，加上顾湘妈妈也是在街道办工作，还是个小主任，稍微在周围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各个区的房租价格。 几个交锋来回，对面的房产大姐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个看着年纪小，但在沪市有熟人，大致价格都已经摸透了。 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意思，浪费口水。 “看样子你们是有熟人的。那我也不废话了，有两个地方。茂田大厦，那边有物业，环境也好，就是房租贵。一千块钱一个月。还有一个便宜点，是个门店，就在那边底下，一个月要六百块钱。”中介大姐提起手里的钥匙圈：“要看不啦？我这话可是真的，你要不问问你熟人嘛。这边地段好，你租房就是要这个价格的，已经很便宜了。要不你打听打听房价？这边一平米都要卖两千多块钱。图便宜可以去浦东，那边买房子才八百块钱一平。” 段嘉嘉已经听顾湘妈妈说过这边的房价了，这个价格还真没有多少水分，中介要赚一点。 否则，段嘉嘉想三天之内换个地方，这是不可能的。 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房源？ 至于茂田大厦……段嘉嘉倒是有印象。 要说多好，也不至于。 那房子的历史少说也有六七十年了。是一栋六层的楼，放在那个年代确实能说是大厦。 至于门店……段嘉嘉想了想，他们主要还是电脑和服务器这些，如果放在小地方还真是不够放心。 茂田大厦贵是贵了点，但胜在安全。 现在南北论坛不光有电脑广告，还有一部分新闻通稿，这个钱少，但因为南北论坛的属性，有些八卦小报的人现在也开始关注论坛内容。 他们会直接转载论坛上的消息。 加上这几次南北论坛上的消息都是对的，而且是内部人员的消息，这就相当于一个爆料渠道，还被影视圈内部人士自己掌握，有什么事情可以自己对外说。 这部分收钱不多，收入大头还是在广告部分。 现在已经有三万的收入了，但这些广告不是挂一个月，而是要挂半年的。 不过，陈峥年已经把一个广告商交给了刘莉做对接，很快又会有一万的广告费入账，一千块钱的房租还是租得起。 “行，就茂田大厦。我现在去看，如果确实可以的话，我们回来就签合同，我明天搬进来。”段嘉嘉很快做下决定，她总觉得这次被举报的事情有些奇怪。 他们都在这里工作了快三个月了，在刘莉他们来之前，段嘉嘉也会一个人过来，那个时候都没说什么。 平时刘莉和张峰进去了也不会发出什么动静。 不会扰民，也没有什么闲杂人员，怎么会被盯上？ 段嘉嘉按下疑惑，先跟着中介阿姨去看了茂田大厦的那个办公室。 环境其实跟陈峥年的房子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厨房和独立卫生间，卫生间要在同楼层共用。 男厕段嘉嘉不好去看，但女厕这边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 “行，我们现在就去签合同。”段嘉嘉满意的点头，准备叫上中介阿姨一起。 第429章 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等等。” 中介阿姨正高兴呢。 她已经好些天没有开张了，现在都在说建什么写字楼，房子哪里是一天就能建好的？ 还有开发浦东，那边也有人开始卖房子了，算下来比租房子还划算点，她最近生意都萧条了些。 好不容易开了一单，怎么到签合同的时候被人拦住？ 中介阿姨刚打算说点什么，叫住她的那个中年男人就小跑着上前。 眼神看了段嘉嘉一眼，低声在中介阿姨的耳边说了什么。 段嘉嘉就看见，原本还有些不满的中介阿姨表情纠结了一下，随后喜笑颜开，再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些抱歉的模样。 那个中年男人说完就离开了，中介阿姨笑着跟人家说了再见，然后抱歉的看向段嘉嘉：“小姑娘，不是我不给你租。没有签合同，那还是价高者得。我们是做中介的，当然也要以房东的利益为主。” 段嘉嘉在看到中介阿姨表情变化的时候就知道，这房子大概是租不到了。 她看了眼中年男人离开的方向，这人出现得时间也太巧了些。 “没事。”段嘉嘉没有跟中介阿姨纠缠，有这个时间，不如再找别的地方。 “做生意，都是你情我愿。既然你有更好的租客，我也不能拦着您发财不是？”段嘉嘉话说得体面。 中介阿姨还愣了一下。 她原本都做好了要跟这个小姑娘纠缠一番的准备。 毕竟，段嘉嘉看着年纪实在是不大。 对本地房租什么的有了解那也是因为有认识的人。 只是现在看起来，人家还真是挺成熟的。 中介阿姨笑着说：“你能理解就最好了。” 再看这两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以及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中介阿姨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说了，让我不要给你介绍房源，就给我一千块钱呢。” 一千块钱呐！ 她至少得经手十来套这么大的房子才能赚到这些佣金。 要是别的地段，那最少要二十多套，都能顶她一个月的业绩了。 这么大手笔，别说是她，同行里就没有人会不答应。 “我估计不光是我，你们找其他人也是一样。”中介阿姨同情的看了眼段嘉嘉。 这得是多倒霉，才会招惹到这样的人？ 段嘉嘉听到这个答案，到是没有太意外。 被举报的时候她就隐隐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中介阿姨一说，段嘉嘉反而有一种靴子落地的踏实感。 知道是有人在后面捣鬼，那就可以了。 她得罪的人屈指可数，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只有一件。 都不需要做筛除，就能知道是谁做的。 从茂田大厦出来，刘长清紧张的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是有人故意不让你租房子。” 都说好了三天之内搬走，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段嘉嘉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除了孟家，我还真想不出我最近得罪过谁。孟家也有这个能力做这些事情。” 刘长清也很快想到了那个拿着玫瑰花在实验楼下面等着段嘉嘉的男生。 “他家里是不是有毛病？就为了这点事情，这么针对你？”刘长清愕然，她见过不讲道理的，但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甚至感觉有些不要脸的人。 这不就是正常的拒绝告白吗？ 有必要到这个地步？ “谁知道呢。”段嘉嘉没心思去深究孟家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一个落脚点。 “长清，要不你先回学校，我再去别的中介看看？”段嘉嘉说。 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拉着刘长清跟着自己这么到处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刘长清却摆手：“我没关系，晚上我们也没有晚自习，学校里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情，我跟你一起吧。那家人都能大费周章的花钱堵路了，谁知道会做出来什么事情？让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想到这里，刘长清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我们才走到这边，那个男人就出现了。我们该不会是被跟踪了吧？” 段嘉嘉原本想去找其他中介的心思瞬间打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再去什么地方都没有任何意义。 “先回去吧。”段嘉嘉无奈，对刘长清说：“你说的也有可能。我们再找下去，也只是让人家看笑话了。” 说不定人家就是要在幕后看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刘长清显然也想到这一点，面色沉重的点头。 回去的路上，刘长清还一路不停的回头看，就怕有人跟踪他们。 哪怕段嘉嘉一直安慰刘长清，她也紧张得不行。 到宿舍才松了口气。 “房子看好了？”顾湘是知道段嘉嘉和刘长清这次出去是做什么的，关心的问：“是租了哪里的房子？” 都不等段嘉嘉说话，刘长清就气呼呼的说：“租什么！嘉嘉被人针对了！上次表白的那个男生的家里人故意针对嘉嘉，现在嘉嘉租不到房子。我们都找好了，中介都要跟我们签合同了，人家直接横插一脚，让我们租不到房子。” 刘长清一直以来就厌恶这样用钱权压迫人的事情。 加上这次的矛盾还只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段嘉嘉有对象的情况下拒绝别人的追求，这有什么错？ “中介跟我们说，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说，房子他高价租了，还给中介一千块钱，让人家不要给我们介绍房源。估计一路都在跟踪我们呢！”刘长清气得着床铺：“这还有王法吗？简直没道理！” 顾湘几人都听傻了。 这是什么小说电视剧情节？ 现实里还真的有人这么疯癫吗？ 见她们惊讶的看过来，段嘉嘉也只好无奈点头。 “这人……疯了吧？”顾湘拿着笔，担心的问：“那嘉嘉你现在怎么办？那边不是不能继续办公了？” “我去找的话，估计还是一样。”段嘉嘉想了想，还是要找个本地人才行。 她原本不想麻烦陈峥年，但这次似乎还是要找陈峥年才能解决了。 第430章 别后院着火了！ 顾湘见段嘉嘉为难，说：“要不我问问我家里人？我们这种亲戚之间介绍总是没问题的吧？不过，写字楼这种其实蛮难找的。” 顾湘知道段嘉嘉那里还有电脑，对于安全要求还挺高。 要不然，门面房这种，顾湘让她姆妈出马，一个电话就能找到最少三个店铺了。 段嘉嘉摇头，她还不知道孟家到底还想做什么。 万一再连累了顾湘妈妈就不好了。 “我找朋友问一问，他家在沪市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段嘉嘉说着，拿着电话出去。 只是在给陈峥年打电话之前，段嘉嘉想了想，还是先给她爸打了电话。 她在沪市只有半年，认识的人也不多。 既然孟家人会在背地里做这些小动作，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做其他的？ 段述南此刻刚好在火车站，注意到传呼机的内容，赶忙找到火车站的电话亭给段嘉嘉打电话。 “爸，这应该是孟家人做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之后的安排。”段嘉嘉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之后，语气有些无奈：“应该不是孟靖梵说了什么，而是福宝爸爸说的。” 倒也不是段嘉嘉觉得孟靖梵这人有多好，而是这样没有下限的事情，大概率跟孟国庆有关系。 孟靖梵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电话那头的段述南听了之后，眉心皱起，看了看手表，说：“只要三十平左右，有一间独立办公室的房子是吧？商业性质？” “对。”段嘉嘉应声。 “你先别急，我找朋友帮你去找。”段述南做生意这些年，天南海北的人认识不少，更不要说他早些年开长途车的时候了。 要托个朋友去租房，然后帮忙签约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怕被发现的话，不用段嘉嘉的名字签约就好，合作的不是还有胡莱和陈峥年吗？ 要是连陈峥年的名义租房都不行，那孟家这就不仅仅是在给段嘉嘉找事儿，还连带着挑衅了陈峥年的陈家，和胡莱的胡家。 只要孟家人还有点脑子，都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恩。”段嘉嘉点头，她还是更希望自己这边解决，别总是麻烦陈峥年。 陈峥年要处理杂志社和集团的事情，这些就已经够让他忙得脚不着地了。 “有消息了我给你打电话。”段述南挂了电话后转身就出了火车站。 都到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等火车，再坐个几天的火车去沪市？ 直接打车去了飞机场，打算坐飞机去沪市。 不仅如此，买好机票上飞机之前，段述南还给薛河打了个电话。 薛河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后，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哼一声：“孟家还真是以为哪里都是省城了。沪市那边还要横插一脚。” “你那边动作快一点，不然我找胡家了。”段述南不耐烦的说。 薛河连忙道：“知道了。放心吧。” 这些安排，段嘉嘉不知道。 只是回到宿舍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看样子是解决了？”刘长清看着段嘉嘉。 “差不多。”段嘉嘉点头：“我爸会托人去找房子，租好了直接通知我。” “这样也挺好的。”刘长清松了口气，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一个非常需要兼职的穷学生，她都不希望段嘉嘉的公司出事。 顾湘也是一样，嘴上却不饶人的说：“要我说，那家人就是疯子！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小说里那些恶毒婆婆什么的都那么坏了。原来都是现实中存在的。” “可不是！”刘长清不怎么看小说，还是知道段嘉嘉是写小说的，才被顾湘带着看了几本段嘉嘉的作品和一本经典的言情小说。 日常还会被顾湘拉着说小说情节，所以阅读量虽然不高，却知道不少小说的狗血情节。 刘长清说：“我第一次知道还有人可以这么嚣张。在我老家那个地方，大多都是村里有人才这样。再不然就是县里有人，但就算是这样也不会隔着村子欺负人。” “那你们村里闹了矛盾是怎么解决的？”顾湘话题一歪，直接从孟家拐到了别的事情上。 正好段嘉嘉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好奇的问：“对，你们老家是怎么解决的？我小时候听人说，我们那边村子和村子之间的话，打起架来可吓人了，还要村镇的领导去解决才行。” 刘长清想了想，伸手比划着说：“我家那边除了种地之外，还有打渔的。不少人家里都有鱼叉和渔船。打架就拿着鱼叉集合，鱼叉先放在旁边的三轮车上，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直接抄起鱼叉打架了。” 见这两人都瞪大眼睛，刘长清又连忙说：“大家动手都是有分寸的，能不伤人就不伤人，鱼叉就是拿去吓唬人的。一般声势浩大的群架都打不起来，两边闹事的就为了要个说法，大部分时候都是各退一步。要是真的动了手的话，场面就不好看了。到时候还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进局子之类的。” 刘长清摇着头，这就太得不偿失了，就连镇上的领导都会被警告处分之类的。 他们村里人只是有些人脾气火爆，又不是峨眉山的猴子，看到人就要上前去抽一耳光的野蛮。 “还是这样直接上来得好！像那家人背地里暗戳戳的搞事情才烦人呢！”顾湘听了半天，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段嘉嘉和刘长清对视一眼，没有接茬，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了。 没有人搭理顾湘，她自然就忘记了这回事。 至于房子……段嘉嘉相信她爸能解决，只是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在背后盯着，段嘉嘉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如果可以的话，孟家这档子破事能早点解决还是早点解决为好。 与此同时，薛河没闲着。 和段述南通话结束后，薛河坐在办公桌后面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能够从林场的一个终点站小站，一路做到桦水市里，再到省城。 薛河的工作能力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和孟家不是同一个赛道，但勉强沾一点边。薛河又会做人，认识的人不比孟家少。 他又不是要让孟家栽跟头，只是给一直在外工作的孟先生提个醒，别后院着火了！ 第431章 孟国庆就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孟夫人已经听说了段嘉嘉现在四处找房子，想到对方现在可能焦头烂额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儿子，被拒绝也就算了，还要让她家靖梵备受打击！ 那个段嘉嘉以为自己是谁？ 孟夫人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丈夫在省城有权，家里也有地位，她娘家则有钱。 这也就让孟夫人在省城的交际圈内不说地位最高，那也是受人追捧的对象。 想到出了一口恶气，孟夫人心情大好，准备找个电视看看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 孟父把大衣挂在门口，板着脸将公文包丢到了沙发上。 冷不丁被公文包手提袋打到了脚的孟夫人吃疼得叫了一声，随后缩着脚嗔怪的说：“在外面吃火药了？回来这么大的脾气？” 孟父想要撸起袖子，但现在毕竟是十二月的天气，省城现在也冷得很。 “吃火药？我再不回来看看，哪天吃枪子儿了都不知道！”孟父一看孟夫人那闲得慌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最近做了什么？” 本来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孟夫人突然被问责，直接站起来：“我做什么？我每天不就只能打麻将逛街做美容，我还能干什么？这里又不如我们从前的地方那么舒服。” 省城现在也只能算是三线城市，什么都少，什么都缺。 就连在京城和沪市已经都开过的麦当当肯爷爷，省城也看不见一家。 “在外面受了气就回来对我撒？孟德真，我怎么从前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孟夫人也不收敛，对着孟父就是一通骂。 孟父深吸一口气，说：“我今天听人说，你在沪市为难一个小姑娘？就因为人家拒绝了靖梵？还是那个帮了我们家的小姑娘？”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孟夫人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点头道：“对啊。怎么了？不行吗？我想在沪市租几套房子不行吗？” 她就是去花钱的。 花钱还有错了？ 夫妻这么多年，孟父对自己这个妻子还是很了解的。 这还不是为了孟靖梵？ “人家当初是帮过我们的人。” “我们不是道谢了？也给了钱。不然还要我们怎么办？”孟夫人表情只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想到儿子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挺直了腰杆说：“再说了，我有针对她做什么吗？只是去租房子，她要租房子，我也要租房子，只是刚好有点冲突而已。怎么？就这样还要找你告状？他们家不是清高吗？” 孟夫人不喜欢段嘉嘉拒绝孟靖梵。 但如果段嘉嘉答应了孟靖梵，她也不会乐意，只会觉得段嘉嘉是个乡下来的黄毛丫头。 “不是告状。”孟父坐在沙发上，想到今天的情况，忍不住肩膀一垮，双手揉着头发说：“今天开完会，李景明说的。还问我，是不是你娘家那边在沪市要有什么发展了。否则没必要这么针对一个小女孩。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我能怎么办？那家人怎么可能认识李景明？”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怪孟夫人做事做得太张扬，都传到了李景明的耳朵里。 “而且人家还说了，那个小女孩是有对象的。靖梵去告白本来就给人家带来了困扰……” 孟父有些说不下去了。 那些事情，随便哪一件说出来都不是什么值得夸耀。 孟夫人既然敢针对段嘉嘉，那当然是把段嘉嘉调查过了。 胡家的事情她不知道，但知道段嘉嘉有个舅舅，不过人家是在公交公司上班，又不是一个系统的。 至于李长淮……孟夫人还打过祝丹萍的电话旁敲侧击，确定祝丹萍和李晟对这个儿子没有什么记挂，孟夫人才会这么嚣张的动手。 所以，段家是不可能认识李景明的。 意识到自己确实给丈夫惹来了麻烦，孟夫人的底气也没有那么足了。 他们虽然是因为利益关系才结婚的，但互相最初都是有点好感，否则不可能结婚，还生下了孟靖梵。 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孟夫人对孟父自然也是有感情的。 “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收手。”孟夫人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说：“你是不知道靖梵这段时间落魄的样子。我都没有看见过他那么不高兴的模样！亏你还是个当爸爸的，儿子受了委屈，出口气都不行。” “再说，你以为那家人是有多好吗？他们家还把孟国庆打了一顿。”孟夫人对于福宝还是喜欢的，连带着对孟国庆态度也不错。 得知孟国庆为了她的事情挨了一顿打，孟夫人特地让娘家那边给了个项目给孟国庆。 只靠着这一个项目，孟国庆最少都能赚到百万元之多。 提起孟国庆，孟父微不可见的皱眉。 孟家跟孟国庆那一家，确实是有点关系。 但这层关系其实不太光彩。 细究起来，孟父这一支，也就是孟父的爷爷，曾经是孟国庆祖上那一支的私生子。 就因为是私生子，所以被赶了出去，但孟家发家的钱是孟国庆的太爷爷悄悄给的。 因为这笔钱，孟父的爷爷离开后还能生活下去，在城里也渐渐发迹。 孟国庆那一支一直在乡下，反而没有什么变化。 后来，孟父的爷爷临终前找到了老家，见到了孟国庆的父亲。 那个时候社会风气又比较严格，这些事情不好摆在台面上说，于是留下了个信物，要是乡下这边的亲戚有什么事情，他们也要帮忙。 孟父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就是孟国庆的父亲带着东西来省城，只为了给孙女换一个学校。 这点事情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却不想，这件事情被孟国庆知道了。 孟国庆就此扒拉了上来，现在甩都甩不脱。 “你以后跟孟国庆少来往。这个人心思多，还有些阴毒，不是个好相处的。”孟父摇头：“我们一直都能踩在他头上也就罢了，要是被他踩在脚底下，那可就不行了。” 孟父自认看人还是很准的，孟国庆就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第432章 搬到了新办公点 孟夫人怎么想的，孟父管不着，只要孟夫人愿意听话，和孟国庆来往的时候注意些就够了。 段述南赶到沪市的时候，段嘉嘉已经接到了段述南拜托的那个伯伯找好的地方，距离茂田大厦不远，比起上次那个中介阿姨介绍的地方还要好一点，价格却差不多。 段嘉嘉猜测，这大概率跟这位伯伯有关系。 “我跟你爸都多少年的朋友了，这都是小事。他也是，你来沪市上学也不跟我说一声。”来的这位伯伯在银行上班，姓揭，也是个外地人，早些年考上沪市的大学，留在了本地发展。 揭俊帮着搭把手，看到几台电脑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我开学的时候没让我爸送我，他那个时候挺忙的。大概也是这个关系，就没好说我在这边上学的事情。”段嘉嘉客气的笑了笑。 揭俊点头，没有深究这个话题，而是说：“你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不得了。” 比起其他人，揭俊其实还挺能接受段嘉嘉这么做的。 在他上学的时候，班上也有这样的同学。 只不过，他们都是小打小闹，弄点东西在学校门口或者学校外面摆摊。 哪里会像段嘉嘉这样，居然还有两台电脑！ 这玩意儿有多贵，揭俊还是知道的。 他从前跟段述南认识，也是因为段述南跑长途，能弄到的东西不少。 不过那个时候段述南整个人都很萎靡，有发财的机会也不抓住，还是得他再三说了自己需要，段述南才愿意帮忙跑一趟去弄点来。 后来揭俊在沪市站稳脚跟，加上各种供应都慢慢提上来了，揭俊和段述南的关系才远了些，但算下来也没有隔太久，平时过年过节什么的，也会打个电话或者送份礼什么的。 这次还是段述南这么多年第一次找他帮忙。 只是跑个腿找个房子的事情，对揭俊来说没有多难。 但现在看到了电脑，揭俊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的小孩，好像真的有些不太一般。 “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朋友一起，这是大家一起合作的。”段嘉嘉解释。 揭俊点头，这确实是。 光是两台电脑就能比得上不少人两三年的工资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 段嘉嘉路上给揭俊介绍了南北论坛。 揭俊本身就在教育系统里工作，听到南北论坛后连忙惊呼：“这个论坛是你和你朋友做的？厉害啊！我在学校都听说了，我们学校也有不少学生说起这个论坛。只不过我们学校小，电脑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清，老师都不够用，哪里能有多得给学生。” 他自己参加工作这么多年，摸到电脑的次数也数得清。 揭俊自己也上过这个论坛，上次那个比赛，他也参加了。 可惜揭俊文笔不太好，整栋楼里选他的一共三票，其中有一票还是他自己。 “我觉得未来会是互联网的时代。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接入互联网，但未来肯定可以。你看，我们还只是在国内，这么天南海北的就能聊到一起。如果接入互联网，跟世界沟通，这会是多么大的一片蓝海？”段嘉嘉坐在车斗里，扶着书桌坐在一把椅子上，跟揭俊说：“至于硬件，我觉得更不用担心。你看，大哥大现在都在慢慢变小，从前的那么老大一个，现在也便携了不少。电脑也是，现在笔记本电脑都出现了，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电脑。参与的人多了，价格就会下来，以后家家户户都有电脑，也不是梦。” 段嘉嘉说的是未来一定会出现的画面。 但揭俊却觉得，这是段嘉嘉的想象。 而且是非常美好且大胆的想象。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那就太好了！”揭俊虽然不从事这一行，却也能看出这一行的未来前景确实不低。 至于有没有段嘉嘉说的那么宏大，揭俊就不敢保证了。 也是这次对话，揭俊才认识到这位老友的孩子确实比同龄人要理性得多。 顺利搬到新地址，段嘉嘉和刘莉、张峰、揭俊一起把桌子什么的都搬好。 刘长清也早就把这里都打扫好了，窗户也擦得干干净净。 “麻烦揭伯伯了。”段嘉嘉道：“这次的事情，要不是您帮忙奔走，我们这一群外地人肯定还头疼呢。” 揭俊摆手：“这都是小事一桩。再说，这个房子也是我朋友的，能租出去，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你又不是不给房租！” 多年在沪市生活，揭俊的乡音早就变了不少，只是加上一点沪市口音，听着又有些奇怪。 “电话你都拿好了，等你爸爸来沪市，要叫你爸爸请我吃饭。”揭俊开着玩笑，确定段嘉嘉这里确实不需要人帮忙，这才提着外套匆匆离开。 他毕竟也是个需要养家的中年男人，能抽出这些时间帮段嘉嘉找地方还搬家，已经很不容易了。 段嘉嘉连声应下，又让张峰送揭俊下楼，低声塞给张峰三十块钱，让他帮揭俊打车。 “真好啊！”回头看着摆好了的办公室，段嘉嘉心情都变好了。 这里房租跟茂田大厦的差不多，都是一千块钱的房租，这其中已经包括了物业费。 而且，这栋楼比茂田大厦还要好一点，有窗户不说，还有一个小阳台可以给张峰抽烟，或者平时透透气。 屋子里还有独立厕所。 里面的小办公室也有一个窗户，通风采光都不成问题。 茂田大厦的那个，还没有这么多窗户呢。 “刘莉，我和陈总说过了，如果你和张峰不介意的话，你们两个商量着来，看谁去那边住。”他们一男一女，段嘉嘉和陈峥年是疯了才让他们一起住下。 哪怕内部分得再清楚，但一对年轻男女同进同出，总会惹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闲言碎语。 段嘉嘉和陈峥年也不希望内部会因为这些事情闹矛盾。 “另外一个，我们会给住房和餐补，加起来差不多也是沪市这边一个月的房租。”段嘉嘉道。 第433章 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好，我会跟张峰商量。”刘莉心动不已，她知道张峰没想在南北论坛做太久。 尤其是搬新的办公地点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张峰都明目张胆的在刘莉面前用公司的电话联系从前的同事和行业朋友，打算去京城的杂志社工作。 考虑到这些，刘莉打算待会儿确定张峰不会回来的时候再跟段嘉嘉说。 新的办公地点，也让刘莉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稳定下来。 既然段嘉嘉能找到这里，说明公司还是稳定的。比起在居民楼里的办公场所，刘莉在这样的环境里更安心。 段嘉嘉愿意这么做，不就说明他们也是想把这份事业继续做下去？ “嘉嘉，你可真是厉害！”刘长清站在旁边，看着干净明亮的办公地点，由衷感叹：“我要是有你三分之一就好了。” “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段嘉嘉摇头：“班上那么多事情你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一边兼职一边上学成绩还是全班第一，你才厉害。” 段嘉嘉很清楚自己是占了穿书的便宜，知道未来的走向。 刘长清不同。 无论是考大学，还是在学校做出的一切。都是靠着她自己的毅力和能力。 两个人如果调换位置的话，段嘉嘉不确定刘长清能做到哪一步，但自己肯定做不到刘长清这样。 这点自知之明，段嘉嘉还是有的。 刘长清只是微笑，当段嘉嘉这话是安慰自己。 “别说了。”刘莉好笑的看着这两人：“你们可比我上学的时候厉害多了！” 她上大学的时候可没有段嘉嘉和刘长清这么厉害，整天除了上课，就想着怎么玩。 勤工俭学没有试过不说，更别提创业了。 这才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张峰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三个人在办公室里笑着，关系亲近的样子让张峰有些忌惮。 不过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跳槽，张峰又没什么不满了。 他反正在这里也待不长，跟陈峥年签过合同，要对公司的事情保密。张峰自认不是个同甘共苦的人，但也没有那么下作。 南北论坛这里，就当时他出来长见识了。 “这是笑什么呢？”张峰拍着手上的灰走进来，笑道：“这么开心？我刚刚看了一下周围环境，这里还真的挺不错的。” 段嘉嘉也很满意这个地方，点头说：“这里地段还行，你们出行也方便多了。对了，那边空出来的房子，你和刘莉商量，看是谁去住。没有住下的人，我们会给房补和餐补。不过有个前提还是要说清楚的，以后招到了其他人的话，会安排同性同事住进去，到时候房子安排就你们自己商量。” 段嘉嘉和陈峥年肯定还是要扩大规模的，不可能只有两个人在公司里负责那么多板块。 只是现在刚起步，一切都还不着急。 张峰看了刘莉一眼，他还以为刘莉会很快告诉段嘉嘉，没想到居然没说。 “让刘莉去吧。那边确实安全一些，街道办的人做事也尽心。”张峰道。 张峰都这么说了，刘莉便不再客气。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后，段嘉嘉和刘长清回学校，张峰和刘莉则继续上班。 到校门口的时候，段嘉嘉脚步猛地一停。 旁边说话的刘长清还想问她怎么回事，就见段嘉嘉惊呼一声：“爸？” 然后整个人就朝着前面跑去。 “爸，你怎么来了！”段嘉嘉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段述南，激动不已的抱了一下，满脸惊喜：“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啊！” 段述南看着压根就没有瘦。 相反，压力比高中小的情况下，段嘉嘉还圆润了一点的脸蛋。 却依然能心疼的说出：“瘦了！你在学校就不要省着了，该吃吃该喝喝。” 想起女儿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工作，段述南又说：“要不然爸给你们投资一笔，你多请几个人，别什么事情都自己去跑。” 段嘉嘉嘿嘿一笑，听着段述南念叨，还不忘叫上后面的刘长：“爸，这是我同学，也是我室友，叫刘长清。长清，这是我爸。” 刘长清看着眼前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模样的段述南，还有些惊讶。 “叔叔好。” 要是段嘉嘉不说，她还以为这是段嘉嘉的哥哥或者叔叔，还是比较年轻的叔叔。 段述南看起来真的不像父亲那一辈的人。 “你好。”段述南点头，看了眼校门口，说：“嘉嘉，你去把你室友都叫上，请你们吃饭。” 刘长清下意识想拒绝，段嘉嘉却连忙应下：“好，我这就去叫人。爸，你叫好车。对了，你知道去哪里吃吗？” 段述南摆手：“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沪市。” 当年机械厂风光的时候，段述南可是送了不少配件来沪市。 否则怎么跟揭俊搭上的关系？ “好，那我肯定快点回来！”段嘉嘉点头，拉着刘长清就往宿舍去。 “嘉嘉，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你们才见面。”刘长清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平时从聊天里也能听出来段嘉嘉和她爸爸的感情不错，父女俩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 开学到现在也有小半年了，段嘉嘉好不容易见到家人，刘长清不是很想去打扰人家。 段嘉嘉摇头：“我爸会在学校门口等着，而不是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要请你们吃饭。放心吧，没事儿的。” 知道刘长清这也是为自己着想，段嘉嘉心里还有些暖。 宿舍里的人虽然都各有自己的小毛病和小心思，但大家整体上都是会互相为对方着想的。 到了宿舍后，正好宿舍里的人差不多都在，段嘉嘉叫上她们几个，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往校门口去。 路上顾湘还不忘问段嘉嘉公司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都弄好了，今天去办了新的办公地点。”段嘉嘉想到她爸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事情都解决了，笑道：“那边环境还不错，有机会带你们去看看？” “好啊！”顾湘连连点头，她还没有去过那些地方呢。 正好去长长见识！ 第434章 最后还是用“傻”来概括 和宿舍的人吃过饭后就分开了，段述南单独问了段嘉嘉最近的事情，知道揭俊已经帮着把地方找好了之后，段述南放心不少。 “你舅舅那边应该也要有结果了。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段述南想到孟家做的那些事情，就忍不住皱眉。 他之前倒是知道孟夫人是个不讲道理的，现在这样没有多少意外，只是觉得厌恶。 有些人手里没有什么权利，但靠着身边人，却能作威作福。 如果今天受欺负的不是段嘉嘉，而是其他人，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呢？ 那会是什么样？ “恩。”段嘉嘉点头，想到孟靖梵和孟国庆，说：“孟靖梵应该不知情。我几次跟孟靖梵接触下来，感觉他这个人其实有点……” 段嘉嘉想了想，最后还是用“傻”来概括。 “不过，我觉得孟国庆在里面煽风点火的可能性最大。”段嘉嘉耸肩：“这家人像是抓着我们家不放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嘉嘉之前有猜测过，是不是福宝也想到了什么。 但上次在京城的时候，段嘉嘉看到福宝居然要带着她爸做保健品的时候，段嘉嘉就知道，福宝肯定没有。 做这个行业……良心一点的那都是吃不坏人，但坑钱。良心坏的，人都会吃出问题来。 保健品不是药，但广告吹嘘得太过，又拿各种话术哄骗得一些老人和不了解的人都以为这是药，反而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期。 这样丧良心的事情，福宝也会让她爸去做，而且不做任何阻拦。 段嘉嘉就知道，福宝大概率是没有想起来什么的。 毕竟，这个年代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风口，猪都能被吹起来。 何必做一个这么容易被诟病的行业？ 不过，也不排除这对父女确实没什么底线，只要赚钱做什么都无所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无论福宝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会针对自己和爸爸。 “谁知道呢。”段述南对那一家子同样没什么好感，自己日子都还没有过明白呢，就三番五次的在别人家里捣乱，谁家好好过日子是那样的？ “倒是你，怎么没说你和李长淮的事情？”段述南语气透着无奈，笑道：“爸不会阻拦你和李长淮。真说起来，李长淮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李长淮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有祝丹萍那样的长辈，也不是李长淮的减分项。 “只是你们年纪还小，不要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段述南作为父亲，有些事情纵然想跟女儿说，可还是有些拉不下脸。 女儿现在也大了。 高中的时候就能自己做那么多事情，上大学就开了公司，段述南觉得他要是再拿高中那一套跟段嘉嘉相处，这反而对他们父女关系不好。 李长淮很差吗？ 并没有。 相反，段述南这么多年下来，看到过最有出息的男孩子就是李长淮。 而且他还有骨气。 李晟和祝丹萍的排斥，他有过不满，但现在也看开了。那两口子的刻意示好，李长淮也没有那些迂腐的想法就一时心软。 这样很好。 至少，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段述南也不用担心段嘉嘉受委屈。 婆媳关系这种事情，段述南没有遇到过，薛卉更没有。 但他听说过。 光是刘国庆那里，段述南就听了不少刘国庆的母亲是怎么为了偏袒小儿子，在大儿子那里讨不到好，就去针对大儿媳妇的。 要是段嘉嘉以后也遇到这样的问题，段述南保证自己肯定无法接受。 段嘉嘉被段述南说得脸红，有些娇羞的小声说：“爸！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和李长淮现在都忙得很。我有我的事业，他有他的。” 说到后面，段嘉嘉语气里还透着点骄傲。 这是最好的时代，青年人的理想可以尽情施展。 舞台就摆在那里，就看你敢不敢站上去。 看到这样的女儿，段述南骄傲的挑眉，笑道：“是！你们两个从来都不需要我们担心。” 寒暄了几句，段述南把段嘉嘉送回了学校，看着她走进了宿舍，这才离开。 出了学校，段述南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路边的电话亭拨通了薛河的电话。 “怎么样了？”段述南问。 薛河手里还忙着不少工作，示意秘书先去外面，对着电话说：“弄好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那位孟先生我听说过，挺好面子的。我把消息告诉了他的死对头，人家说一句比我们说几句都有用。那位孟夫人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消停了。” 只是传句话的事情，对薛河来说并不为难。 想到这小子去了沪市，薛河问：“嘉嘉现在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事。她寝室的几个室友我也见过了，人还不错，知道嘉嘉遇到了麻烦，也没有躲着，还都帮了忙。要不是那几个小姑娘，我都不知道嘉嘉现在已经跟李长淮在一起了。” 想到顾湘几个说漏嘴后段嘉嘉那个惊讶的样子，段述南就忍不住笑起来。 薛河先是皱眉，签字的笔都停下来了。 好半天才来一句：“才在一起？我还以为他送嘉嘉去了沪市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了。看样子李长淮做事也挺慢的。” 这话里挑刺儿偏袒的意思那是藏都不藏。 只说李长淮动作慢，那是一点都不考虑段嘉嘉会拖延的事。 就算考虑了，估计薛河也只会觉得，那还是李长淮做得不够，不然为什么要拖延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有关段嘉嘉的事情，薛河在挂电话之前突然对段述南说：“机械厂那边你好好弄，我听说最近省里要有大动作，说不定你机会就来了。” 薛河会做人，到了省城之后跟好几个部门的人关系都不错。 因此，薛河能够收到的消息也不少，他提醒段述南：“你不是已经拉来了生产线？尽早开工，给人家看看你们的厉害。” 段述南没吭声，抽完最后一点烟，道：“行，我在沪市再留两天就回去。” 第435章 胡莱显然是在开玩笑 段嘉嘉新书《女神捕》一经推出，也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只是《问剑》设定大胆，几乎开辟了一条全新的赛道，再出现的《女神捕》就显得不那么让人惊叹。 恰好在这个时候，国内今年的票房排行也已经列出来了。 《鬼谷1》出现在第四名的位置。 别看只是第四，但1993年的电影市场却是空前的繁荣和向上。 京城那边有拿了国际大奖的《霸王别姬》，还有某位国粹导演的电影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香江那边已经成为九十年代最炙手可热的喜剧演员，被各大媒体称为“星爷”的演员带来了《唐伯虎点秋香》。 影帝影后一起发疯的喜剧神剧《东成西就》。 更不要说武打功夫片里还有功夫皇帝的两部经典作品《黄飞鸿》和《太极张三丰》。 胡莱导演，柳飘飘主演的电影可以在这样的电影环境里拿到第四名的票房成绩，简直是一个奇迹。 最要紧的是，《鬼谷1》的投入其实并不高。 段嘉嘉只是投入了几万块钱，但最后收获了接近二十万元，这还不包括后面陆陆续续记录下来，到了年底一并给来的光碟售卖的费用。 难怪后来那么多人涌入这个行业，赚钱是真的赚钱，但投资风险也大。 段嘉嘉也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胡莱的电话。 “走红毯？”段嘉嘉连忙摇头：“我可不要！我又不打算做幕前工作。” 胡莱知道段嘉嘉不喜欢出风头，更不喜欢出现在镜头前，只好说：“但是香江那边你就不想去看看？我听说电视台上次拍了你的《鬼谷》，收视率不错，后来我们把光碟送到这边卖，销量也好得很。现在人家打算找你买《女神捕》的版权了，你不考虑一下？” 没错。 不是《问剑》。 而是才在杂志社连载了四万字的《女神捕》，以及在南北论坛上被不少人看过的那篇穿越短篇小说。 “《女神捕》？”段嘉嘉有些惊讶，那本书才几万字。 香江电视台的人这么盲目相信她的作品？ 哪怕加上段嘉嘉发给陈峥年的存稿，也不过十万字，才渐入佳境的状态，能拍什么？ 以香江那边两个电视台的行事作风，一般都是省了又省，怎么会提前花钱买一部电视剧的版权？ 段嘉嘉想了想说：“应该是短篇的那个吧？《女神捕》还太少了，不像是那边电视台的作风。” 胡莱嘿嘿一笑：“差不多吧。不过人家说不定也是有意向的。毕竟你那本《问剑》都说了现在的技术不好拍，还不是有人前仆后继的想要打听版权？叔叔用业内人的经验跟你说，《问剑》找个靠谱的制作公司，可以试着卖出去。这东西是有年限的，人家拍不拍是人家的事情，等过些年出现了更好的，这个价格就要不了那么多了。你要是相信我，也可以交给我拍。” 后面这话，胡莱显然是在开玩笑。 他跟段嘉嘉聊过关于《问剑》的项目，只简单聊聊天，胡莱就知道自己想拍的和段嘉嘉想要呈现的完全不同。 他们在《问剑》这个项目上合作的话，怕是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吵架了。 倒是《女神捕》，胡莱还有点兴趣。 “我们现在有公司，《问剑》我不着急。”段嘉嘉这是实话。 就算要拍，也要等电脑技术再好一点，段嘉嘉才会考虑。 否则，以现在的技术和价格，就算段嘉嘉想做，要回本可就太难了。 一不留神就变成了某老怪的《蜀山》，后来被不少影迷和观众认为是沧海遗珠，但当年亏得某老怪伤筋动骨。 胡莱知道段嘉嘉是有自己主意的，但还是希望段嘉嘉可以跟着去一趟香江。 “那边的影视圈现在还是呈现出繁荣的情况，我也想去看看那边的电影工业。而且，你也必须承认人家道具虽然粗制滥造，布景也差，但是真的拍起来，不管是剧情节奏还是演员演技，还是音乐配乐，确实都很不错。我们这边还是适合学习的。” 大陆这边的电视剧和电影不差，只是在商业模式上还是不如人家那么完备。 “你也需要认识这些人脉。你不是学生了，也不只是一个作家，你还是一个公司的老板之一。现在陈峥年是因为这里还没有完全踏上正轨，加上陈峥年不想跟集团总部撕破脸，所以藏着掖着的不说这些。你总不能什么都指望陈峥年。”胡莱这也是心里话。 从亲戚的角度，胡莱相信陈峥年，肯定不如相信段嘉嘉。 从长辈的角度，他希望段嘉嘉尽早认识到，她不再是那个在象牙塔里的小孩了。 从合作人的角度，胡莱投资的时候就说过，他不会太插手公司内部的事情，但如果只有一个陈峥年有用，胡莱肯定不会投资。因为陈峥年的能力还不足以拉着这么一艘船前行。 段嘉嘉像是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电话那头，胡莱还在说。 “上次办公地点的事情，你不就处理得很不错？”胡莱其实从段述南那里知道了一些内情，只是段述南不希望胡家插手，那胡家就不管。 只是不管，不代表会看着段嘉嘉吃亏。 虽说后面段嘉嘉还是找段述南才办妥了这件事情，但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来说，这段时间的表现也可以了。 胡家的孩子跟段嘉嘉同龄的，还没有她这个本事呢。 被夸得有些脸红的段嘉嘉卷动已经长到胸口位置的头发，想了想说：“恩。具体时间你跟我说一下，我好跟学校这边请假。” “没问题。衣服首饰什么的，你有没有什么要求？”胡莱说着，似乎是猜到了段嘉嘉会有什么想法，连忙说：“我知道你有个朋友在学设计，但是她还是大一的学生，没必要！你说要求，我给你找来。奶奶那边还有不少首饰都等着你去拿呢！” 胡莱说得一点不客气。 段嘉嘉撇嘴，却也知道人家说得没错。 第436章 有人说你找代笔！ 她确实第一时间想到了隋佳丽，但也很清楚，隋佳丽现在只是一个大一学生。就算胡莱没说这些，段嘉嘉去找了隋佳丽，估计隋佳丽也不敢接下来。 “我也不知道，你看着来吧，我不要太累赘的！”段嘉嘉知道胡莱是个夸张的性格，生怕他把自己打造成圣诞树，连忙说：“轻松方便一点就好，我又不是明星，不需要走红毯什么的吧。” 胡莱语气里带着些可惜，但还是按照段嘉嘉的意思去准备。 现在又是考试周，段嘉嘉没那么多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跟着刘长清准备最后的考试。 段嘉嘉原本还打算这个月去看看李长淮，可学校这边的作业多得段嘉嘉连睡觉的时间都算上了，还借了顾湘的自行车好几次，就为了赶着去公司把存稿写出来。 “段总。” 段嘉嘉好不容易写完稿子，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被张峰叫住。 刘莉看了张峰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反正刘莉早就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张峰也没有什么不好直接说的。 “段总，我年后可能就不来上班了。”张峰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实段嘉嘉和陈峥年给他的工资不低，餐补房补什么的也给得很及时。 不仅如此，上班也很自由，不像从前在杂志社里，头上顶着好几个领导，同事之间也有竞争。 为了一个名额抢得头破血流都有。 刘莉虽然也跟张峰竞争，但他们之间的竞争并没有那么多小动作，也是良性竞争。 要离开这里，张峰说出来之后还有些不舍。 可南北论坛显然不是这几年能做出来的，张峰不想把自己的人生留在这里蹉跎。 “是找到了好去处吗？”段嘉嘉笑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你找好了去处再辞职，可能会更好一点。” 张峰有些尴尬，点点头：“谢谢段总。” “恩。没关系，大家同事一场，你有更好的发展，我肯定是祝福的。那年前我会和陈总计算好你的工资和年终，到时候一并发给你。”段嘉嘉早就做好了张峰会离开的准备，现在张峰说出来，段嘉嘉还有种踏实的感觉。 她前些天把张峰的情况跟陈峥年说过，陈峥年那边也在招人，段嘉嘉在沪市也放出了招聘消息。 “谢谢段总。”张峰感激不已。 他还以为自己说这些，段嘉嘉会不高兴。 毕竟公司给他的薪资待遇和福利真的不算差了。 “不客气。你们忙完也下班吧，我先走了。拜拜！”段嘉嘉裹紧围巾和大衣，她还要骑着车回学校。 好在沪市的冬天没有那么大的风，否则段嘉嘉还真扛不住。 段嘉嘉走后，刘莉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张峰，你真的要走？回老家？” 张峰端着茶杯，点点头：“我老家那边出版社缺人，工资虽然比这边低，但是我在家不需要房租，而且老家的消费也低。我年纪不小了，家里都催着结婚。留在沪市，我自己省就省了，拖家带口的也太累了。” 刘莉能理解张峰的选择。 他们在沪市就是背井离乡。 南北论坛，刘莉相信会更好，但张峰不相信，强行留下来，如果未来真的好了，张峰不会说什么。 可如果不行呢？ 张峰会觉得他留在这里浪费了许多年的时间。 倒不如就这样好聚好散，以后再见面还能好好相处。 “那你这次回去就要相亲了？”刘莉可是知道，张峰还没有对象。 老家在催，又想起了养家糊口的事情，要么是最近有对象了，要么就是准备相亲了。 张峰笑了笑，说：“恩。我爸妈介绍了一个，写了几封信感觉还行。这次也是打算回家稳定下来。” 要说多喜欢，其实不至于。 现在聊着觉得还行，也互相寄了照片，都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相亲结婚，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爱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遇见的。 很多人都是相亲认识，还没有体会到什么是爱情，就懵懂茫然的步入了婚姻的生活中。 刘莉和张峰又聊了一些，大体还是祝福张峰回老家发展后也能顺利。 段嘉嘉回到学校，才解下围巾，就被刘长清拉着继续复习。 临考试的时候，不光刘长清这么盯着段嘉嘉，隔壁寝室的其他同学也没有逃过。 就连男寝那边，刘长清也让宋词多盯着。 他们班今年的目标就是：没有挂科！ 刘长清绝不允许自己做班长的班上会有人挂科！绝不！ “长清啊，你让我喘口气吧。”段嘉嘉哀嚎，她前面那几个月都过得平平静静。 直到这次……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碰上一个敬职敬业的班长，大学也能变成高三冲刺班。 倒不是说刘长清这样不好。 作为同学和室友，段嘉嘉是真的佩服刘长清。 为了班上的这些事情，刘长清最后一个月的兼职都没做了。 段嘉嘉为此还担心过，结果刘长清跟她说，她前面几个月兼职赚的钱，除了买过冬的衣服和日常伙食费之外，她还存下来了将近两百块钱。 二百块钱看着不多，但这却是刘长清一块钱一块钱省下来的。 段嘉嘉对于刘长清这样的人，还是非常佩服的。 “好。”刘长清自己也没有抬头，把重点记录下来不说，还不忘誊在另外一个本子上，准备晚些去上课的时候把这些重点告诉班上的同学。 段嘉嘉写得头晕眼花，吹着杯子里的热水，慢慢的喝了一小口。 寝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顾湘拿着一张报纸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嘉嘉，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段嘉嘉感受到外面冷空气吹进来，缩起肩膀连忙说：“快关门！” 南方也没有暖气，就靠着一身正气和热水过冬。 平时能不开门，她们都不会开门开窗。 保证屋子里暖和的就好。 为此，还禁止顾湘在寝室里吃味道重的零食。 顾湘关上门，冲进来就说：“嘉嘉，这张报纸上有人说你找代笔！” 第437章 段嘉嘉崛起的速度太快了 段嘉嘉都听愣住了，诧异的指着自己：“我？找代笔？” 顾湘连连点头：“对。这个人好像是认识你的人，说你高中的时候学业很紧张，不可能还有时间写小说。然后又分析你这三本小说风格都不一样，怀疑你是找了代笔。” 绿袖的名字在同行里不说家喻户晓，却也是多次被提及的。 尤其是陈峥年对外说过段嘉嘉的年纪后，地位稳定的觉得绿袖这是大有前途，地位不稳的则把绿袖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 毕竟，段嘉嘉崛起的速度太快了。 陈峥年从香江给段嘉嘉起势，到《问剑》的出现，段嘉嘉就像是一个作家群体里的造星成果。 哪怕陈峥年说这也是绿袖的作品好，加上运气不错，依然有不少人觉得，绿袖可以，他们也可以，只是他们少了一个陈峥年。 这次《鬼谷1》的电影票房结果，加上胡莱本就偏袒段嘉嘉，有亲戚关系之后更是经常夸奖段嘉嘉。 导致行业内突然多了一个绿袖运气好的传闻。 陈峥年是初出茅庐的编辑，当时不过是在《武侠梦》坐冷板凳，结果就是因为接下了绿袖的稿子，现在成了业内知名大编辑。 胡莱之前也在琢磨做商业片，但始终没有达到效果，能让投资商小赚而已。这次拍摄绿袖的作品，说不上是大爆，但因为低投资的关系，投资商赚得盆满钵满。 别人信不信不好说，但投资商信了。 虽然几十年前还在打牛鬼蛇神，但在这种赚钱事情上的迷信，做生意的一直都深信不疑。 段嘉嘉还没来得及看报纸上的内容，电话就响起来了。 还没接通，段嘉嘉就估计是陈峥年或者胡莱，不会有其他人了。 电话接通，果然是陈峥年。 “嘉嘉，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回应，杂志社这里会先处理。找代笔这种事情，要是不说清楚，我们杂志社也会被攻击。”陈峥年的语速很着急，看样子这篇报道比段嘉嘉想得要严重一些。 “好。”段嘉嘉应声，说：“我还没有看，刚刚朋友跟我说的消息，我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朋友说，看内容像是很了解我的人说的。” “可以。”陈峥年看着手里的几份报纸，靠在电话亭旁边，说：“如果有什么怀疑的对象，你记得跟我说，我想办法去联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胡莱前脚才说带着段嘉嘉去香江。 《女神捕》和那个穿越短篇被香江的电视制作公司看中想要买下影视版权。 后脚这边就爆料出了这些东西。 里面一条一条有理有据。 而且这些报道也是来势汹汹，还特地去了原康县一中，去观察一中学生的日常学习情况。 从早到晚，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哪里会有人能在这三年内写出两本作品？还都是百万字篇幅的大长篇！ “这人确实很了解我。”段嘉嘉看完了报纸上的内容，笑道：“居然还知道我们晚自习有跑步背书。” 不过是了解了，但没有完全了解。 跑步这事儿就是段嘉嘉拉着赵峰阳做出来的，后来一班的同学一起，慢慢变成了其他同学都这么做了。 时间一长，新生也跟着，两年下来都成了一中的传统项目。 “那你知道是谁吗？”顾湘她们肯定是相信段嘉嘉的。 看过段嘉嘉在电脑上打字的速度，她们又听说过段嘉嘉在上学的时候是怎么分配时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就这个速度，只要文思泉涌，或者段嘉嘉早早构思好，一周去几次公司，写上一两个小时，段嘉嘉就能准备出两个月的稿子。 “还没有头绪。”段嘉嘉摇头。 她高三暑假的时候在京城那边被媒体拍过照，后来也传到了原康县。 所以，原康县知道她就是绿袖的人不少。 那么多人，很难找到一个怀疑的对象。 “说得倒是有理有据，但是我家买电脑的事情没有太多人知道，我打字的手速也只有身边人知道。”段嘉嘉耸耸肩，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心上。 清者自清。 “确实。”顾湘撇嘴，哼了一声：“这人倒是挺会春秋笔法的。只说你三本类型不同，但没有说，其实你三本小说的内核其实差不多。第一本以女主为中心，男女主相辅相成。第二本虽然是男主为中心，但跟市面上大部分的作品不同，你这个男主洁身自好，跟女主比起恋人，更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郑牧蓉在旁边连连点头，她都是从顾湘手里拿到书看的，说：“还有你的《女神捕》，也是一样，男女主虽然是对手，但也势均力敌。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代笔能写出来的。” 只是，她们在这里说了没用。 也要看其他人怎么说才是。 段嘉嘉觉得事实胜于雄辩。 但杂志社却不会这么想。 陈峥年还想给段嘉嘉争辩一番，结果就听到杨主编说要杂志社跟绿袖做切割的话。 “主编，我们这个时候做切割，不就是变相承认了绿袖找代笔？”陈峥年眼底都是不可思议，他真的很想掰开这几个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小陈，你别着急。”杨主编旁边的丁编辑笑道：“我们哪里是这个意思呢？只是我们杂志社还有那么多作者，总不能跟绿袖一起卷入这样无端的猜测里。我们只是说，我们不知道。让记者他们去找绿袖问清楚不就行了？” 陈峥年没搭理丁编辑，而是问杨主编：“主编，你也是这个意思吗？绿袖的作品到底是不是代笔，我想大家都是多年的老编辑，不可能看不出来。” 杨主编眼神有些躲闪。 他这几年频频出错，现在已经没有了之前想要让杂志社走向更好的志向，他就想好好的退休，拿到可观的退休金和待遇。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再往上升一升，退休的时候也风光一些。 可陈峥年在后面追得那么紧，让杨主编都有些接受不了。 他不想当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第438章 最好锤死绿袖就是个代笔的水货。 杨主编说话倒是没有丁编辑听着那么刺耳，只是说出来的也都是陈峥年不想听的内容。 “小陈，你先别着急。我们也不是说要跟绿袖切割，只是这些事情我们也要为杂志社的发展考量。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是无稽之谈，业内人都能看出绿袖的作品不可能有代笔，这些只是一些人眼红的猜测罢了。所以，我们现在做澄清，对绿袖也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陈峥年都给听乐了。 真的没影响吗？ 连杂志社都在这个时候撇清和绿袖的关系，这比别人猜测的内容更让人怀疑。 “这件事情我要上报集团。”陈峥年起身，收拾起桌上的材料，说：“绿袖不光为杂志社带来了利益，也给集团带来了利益。我们是相辅相成的合作。一旦绿袖的事情解释清楚，才是真正陷杂志社于不义的地步！” “陈峥年，你也不要吓唬我们。这些人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是吗？绿袖真的可以做到在兼顾高中那么繁重的学业同时，还要写出两本百万字的作品？”丁编辑笑得得意，他其实巴不得这件事情是真的。 最好锤死绿袖就是个代笔的水货。 给陈峥年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带的作者，代笔都不知道，这样的编辑还有什么用？ 《武侠梦》看着是越来越好了，但只能是杨主编吃肉，陈峥年喝汤，他们连一点荤味都闻不到。 不对，陈峥年都不是喝汤了。 因为绿袖的成功，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挖走陈峥年。 丁编辑打听到的一些待遇，都比杨主编好了。 他甚至想过，陈峥年怎么就不走呢！ 走了最好，这样他们才有出头的机会。 “小陈。”杨主编听到陈峥年说要去找集团的时候也不悦了。 他今年没少在集团那边挂号，陈峥年这一状告过去，自己免不了又要被领导责骂。 杨主编深吸一口气，说：“做事不要那么浮躁。我知道，你跟绿袖的感情好。但工作室工作，私人交情是私人交情。你总不能让杂志社这个月销量下降吧？到时候我们还要花钱从书店那边收回来，这又是一笔钱。我也知道，你和绿袖这几年没少给杂志社赚钱，但一码归一码。其他作者也是要吃饭的。” 陈峥年听得连连点头。 这是拿其他作者的稿费来施压是吧？ 可杂志社这个时候跟作者搞切割，真的能讨到好？ 只见眼前的利益，看不长远。 陈峥年叹了口气：“杨主编，您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从前的您，有远见，看出了杂志社的弊端，敢于做更改。当时也是您力排众议登上绿袖的稿子。这才过去了多久？” 陈峥年能理解杨主编老了，怕了。 却不能理解杨主编到这个时候居然要这么对段嘉嘉。 杨主编没说话。 他的沉默也是给陈峥年的回答。 “行了。”陈峥年冷笑，摇着头起身离开。 丁编辑着急了，连忙对杨主编说：“他万一跟集团说……” “我们只是提议。”杨主编瞥了眼丁编辑，眼底还透着失望，再看陈峥年的时候，也多了一丝愧疚。 丁编辑却在旁边笑开了：“是啊，我们只是提议，没有真的要这么做。陈峥年跑去跟集团说，那不是故意挑事儿嘛！” 对于丁编辑，杨主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峥年栽个跟头也好，这样就不是他故意搞事情了，是陈峥年沉不住气。 —— 段嘉嘉没有回应代笔的问题，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平时不是跟着刘长清复习，就是给李长淮打电话，偶尔也会联系隋佳丽和庞美美，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但始作俑者却不打算让段嘉嘉自在下去。 随着越来越多对绿袖代笔的质疑，之后更是冒出来一个自称给绿袖代笔的人，还分析了《问剑》的内容，表示《问剑》是他的作品，是绿袖花钱买了下来，但代笔本人并不知道《问剑》会那么受欢迎。 后悔的同时，也想要让更多人看清楚绿袖的真面目。 “……《问剑》这么宏大的世界观，以及男主向的内容，怎么可能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写出来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四处旅游，川蜀那边我就去过好几次，所以我才能把那边的风光写得那么好。这不是绿袖的功劳，她是个骗子！” 这位代笔的出现，将事情推上了最高潮。 段嘉嘉当然也看到了这篇报道，用了一个巨大的版面报道，还用大号加粗的宋体字质问：绿袖作品是否为代笔？为何到现在都闭口不言？真正的代笔人出现，《问剑》到底属于谁？ “欺人太甚！”饶是刘长清看到这篇报道都忍不住拍了桌：“这不是乱说吗？他说是就是了？还什么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写不出来，怎么就写不出来了？他怎么那么懂呢！” 郁舟点头，气得鼻腔喷出来的气都能看见卷起的水雾：“就是！还写不出来？我看他才写不出来，就这句话都透着虚伪，这么虚伪的人，哪里写得出来《问剑》里的霍凡？” “嘉嘉，你还不打算澄清吗？”顾湘有些着急了，担心的说：“现在闹得可大了。我今天去食堂打饭，都能听见有人说这件事。” 《问剑》在年轻人里传播得非常广。 现在突然说《问剑》是别人写的，还说得信誓旦旦，不少人都对绿袖产生了怀疑。 顾湘在食堂差点跟人因为这件事情吵起来。 “澄清。”段嘉嘉这几天没有等到陈峥年的电话，其实也明白了杂志社那边是什么意思。 “既然别人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就笑纳了。”段嘉嘉合上报纸，说：“我今天晚上晚点回来，你们要不要我带吃的？” 宿舍的人都紧张死了，结果听见段嘉嘉这么说，一个个都开始翻白眼， “嘉嘉！”顾湘无奈，跺着脚说：“你这是要急死我。” “放心吧。我肯定会处理好的。”段嘉嘉语气肯定！ 第439章 安慰的同时，也是提醒。 次日一早，一直关注着南北论坛的人发现论坛上多了一个帖子。 帖子的的发帖人昵称是“绿袖本人”。 上面针对那些质疑她是代笔的内容逐条进行了回复和说明。 绿袖更是直接说出，她如果在高三那年没有用电脑的话，更新速度肯定不会有那么快，电脑打字速度远超她用笔写。 三本书的内核以及相似的地方绿袖也做出了回应。 至于那位自称是代笔的人，她会请律师提起诉讼，保护自己的名誉。 这个年代，名誉权还没有被娱乐圈的名人玩坏，段嘉嘉要打名誉权官司还是能震慑不少人的。 不仅如此，帖子最后，段嘉嘉还把那几个报纸给告了。 帖子一出现就被收到消息的报社记者知道。 不管怎么样，这篇帖子的内容还是很快被报纸刊登出去。 发完帖子，段嘉嘉还给陈峥年打去了电话。 “正好，你不跟我说，我也要给你打招呼。”陈峥年点着烟，脸上带着些沧桑：“我很快就要辞职了，那本书你可以继续在《武侠梦》连载，这个是没关系的。你的合同我都看过，版权什么的都在你自己手里。就是以后你签合同都要注意些了。” 段嘉嘉愣了一下，问：“杂志社那边出事了？他们也觉得我是代笔？” 不然，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职？ 陈峥年吐出烟圈：“差不多吧。” 他把丁编辑和杨主编的打算说了，这其实比他们认为段嘉嘉是代笔还要过分。 因为杨主编他们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代笔。 只是为了针对陈峥年，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陈峥年觉得，自己大概是脾气太好了，以至于让他们觉得自己吃多少亏好像都不会反抗。 “那就出来！”段嘉嘉笑道：“我还担心你要打两份工会累。连载，我会继续连载。不过，如果那边情况不对的话，我也会随时换个平台。” 她现在对《武侠梦》的信任度不高。 他们针对同事都能想出这么多花招，段嘉嘉还只是一个签约的作者，谁知道会怎么样？ 段嘉嘉也不愁没有平台可以发表作品。 “倒是连累你了。”陈峥年觉得心累，他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但在杂志社工作的这些年，他为杂志社不说立下汗马功劳，做出过贡献总是有的吧？ 陈峥年只是觉得人心真的变得太快了。 “哪里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段嘉嘉摇头：“帖子这边我已经澄清了，就看后续发展吧。不过，那个爆料的人我其实有点怀疑。最开始就是京城那边的一家报纸，所以对方大概率是在京城。我在学校的时候跟人来往都不错，真要说仇人，而且是在京城的话……太好猜了。” 除了福宝，段嘉嘉想不到第二个人。 她高中毕业聚会的时候，班上就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她是绿袖，但大家都表现得非常友善。 至于学校的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段嘉嘉每天刷题都来不及，回家还要写稿子，哪里有那个时间去跟别班上的同学结仇？ 只怕学校不少人只是知道段嘉嘉这个人，走在路上都认不出来段嘉嘉的长相。 “你有目标就好，如果是在京城的话，你也可以找胡莱帮忙。”陈峥年语气里都透着疲惫。 段嘉嘉听出陈峥年现在大概率是不想再说这些了，只好故作轻松的安慰他：“那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杂志社那边……反正南北论坛在等你大展拳脚呢！” 陈峥年轻笑，他听得出来这是段嘉嘉在安慰自己。 安慰的同时，也是提醒。 杂志社的工作没了也就没了，他也不是一点退路都没有。 “好！我等着呢。”陈峥年挂电话之前还不忘跟段嘉嘉说：“我记得你之前说胡莱要带着你去香江？我也去，正好我去帮你谈版权。” 到这里，段嘉嘉听出了陈峥年从前在工作中的状态，倒是放心不少：“好，我跟胡莱说。” 挂了电话，段嘉嘉又看了一遍帖子。 不少人都回帖表示支持。 毕竟，读者能够看出作品风格是不是一致，写作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写作习惯，这些都是熟悉的人可以看出来的。 如果代笔能写出《问剑》这样的作品，为什么要给人代笔，而不是自己去发表？ 至于说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写不出这样作品的言论，更是令人发笑。 只一个回帖，先前那些质问和猜测都被推翻。 南北论坛上的内容也被各大报纸和杂志刊登发了出去。 从前还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南北论坛，随着这次的代笔事件，被更多人知晓。 原来网上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可以在上面随时发帖。 段嘉嘉第二天再去公司的时候，刘莉看着不断上涨的用户注册数量和回帖数，乐得合不拢嘴。 见段嘉嘉过来，刘莉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不太好。 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段嘉嘉可是被造谣了。 “数据还不错吧？我也挺想笑的。”段嘉嘉站在办公桌旁边，说：“本来我还在犯愁，这段时间的网站浏览量和关注度有点趋于平和了，如果一直不温不火的话，我们也只能吸引到高校的学生。我国现在大学生的比例占比太小了，而且也不是所有大学生都会去上网关注这些。刚好这件事情就撞我手上了，我不好好利用一下，那真是对不起我投进去的这么多钱。” 段嘉嘉双手环抱在胸前，笑道：“看样子，效果很不错。” 确定段嘉嘉不介意这件事，刘莉连忙说：“岂止是不错！简直是非常不错。连带着八卦那边的浏览量都增加了，还有你发在幻想天地的穿越短篇，现在浏览量更新后跟第二名拉开了近一千的点击。” 这个数字放在几十年后低得不能再低，但现在可就不是这样了。 “不过，我估计那些报纸也会有后续手段。我有朋友在报社工作，像这类八卦新闻，其实都不会一口气全都爆出来，就等着当事人自乱阵脚，然后再釜底抽薪。”刘莉担心的看着段嘉嘉。 第440章 陈峥年已经离职了 这也不能说对方做得不对，或者阴险什么的。如果是正儿八经的新闻内容，他们肯定会按照官方报道的来。 但这类有扯皮空间的八卦，为了更吸引人，以及内容上拓展，都不会一股脑的全放出来。 为得就是吸引大众注意，让人去买报纸。 刘莉帮段嘉嘉打听这件事情的时候，还从同事那边听说，就代笔这个新闻，给京城那家报社当日的销量提升了三分之一。 “其实我的回应他们也算进去了。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我最开始会在南北论坛回应而已。”段嘉嘉倒是无所谓，这一点她早就料到了。 有质疑，那就要有回应。 段嘉嘉的回应无论是在哪个报社，最开始刊登这件事情的报社都能沾到便宜。 出现在南北论坛，说不定那家报社还高兴呢！毕竟段嘉嘉没有把这份热度分给别人，他们不需要跟其他报社一起共享热度。 一个只有少数人能去看到的南北论坛，在这些报社眼里还不会被放在心上。 “这些都没关系，看后续怎么进行吧。假的真不了。既然有人说是代笔，那就拿出他代笔的证据。我反正联系了律师，后面律师会出面应对这些事情。”段嘉嘉觉得，自己除了针对这些言论之外，还有必要在陈峥年离职后跟《武侠梦》联系一番。 如果还能合作，就继续合作。 如果不行的话，段嘉嘉也要考虑《女神捕》是继续在杂志连载，还是后面直接联系出版社进行出版，亦或是做其他安排。 陈峥年那边离职办理的倒是很快，集团那边也给陈峥年打了电话问情况。 甚至想让陈峥年调去集团做事。 别人怎么酸，那是别人。 集团是可以看见陈峥年工作能力的，这样的人才离开，是集团的损失。 为此，集团领导还把杨主编又叫过去骂了一顿。 具体说了什么，没有传出消息，但杨主编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从这次挨骂后就没那么高涨了。 看着陈峥年带着东西离开的时候更是眼神复杂。 陈峥年只跟关系好的几个同事道别，随后拿了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 陈峥年前脚走，丁编辑笑着拿着电话簿得意的给绿袖打去电话。 段嘉嘉才在电脑上把最新的文稿写完，就接到了丁编辑的电话。 “绿袖是吗？我是《武侠梦》的丁文奇，因为一些私人关系，陈峥年已经离职了，现在他的工作是我接手。”丁文奇拿着电话，眼神满是得意。 他看过绿袖的新闻。 年纪不大，长得还不错。 会跟陈峥年合作那么久，谁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峥年长得好？ 自己也不差，说不定就此飞黄腾达了呢？ 他偷偷算过，陈峥年给绿袖谈了这么多版权，赚到的钱少说也有个小十万了。 小十万啊！ 那还只是绿袖现在赚的钱。只要绿袖能继续写，她就是一台印钞机。 如果自己可以…… 丁文奇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仿佛能看到一座银山在对自己招手。 段嘉嘉看了眼时间，自己昨天才跟陈峥年联系，今天就换人了。 杂志社的人事效率还真是够快的。 “我是。陈峥年离职了？那我想问一下，我接下来的存稿是发给你吗？”段嘉嘉没指望这位丁编辑给自己去跑版权的事情。 杂志社到现在也的确帮着几个作者牵线过影视版权，但成功率极低，而且那些介绍也都是陈峥年帮忙才搭上的关系。 说白了，陈峥年就是《武侠梦》在版权方面最有能力的那个。 至于这位丁编辑，段嘉嘉也听陈峥年提起过，是个职场老油子了，这几年看不惯陈峥年出风头，跟在杨主编身边煽风点火。 杨主编心态转变得这么快，很难说不是因为他的关系。 “对。”丁文奇笑道：“我从陈峥年那里拿到了你的邮箱，待会儿给你发一个邮件，以后发到我邮箱就好了。我听说香江那边打算做《女神捕》的版权问题……” “这个我这边有自己的打算。”段嘉嘉打断他，说：“丁编辑，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这边还要忙。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电话联系。” 段嘉嘉说得十分客气。 目的没有达到，丁文奇有些不甘心。 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绿袖这个硬骨头要是被啃下来了，自己以后不说荣华富贵，买房买车肯定是不愁了。 现在这点委屈，都不算委屈！ 毕竟，也要给人家一点时间嘛！ 段嘉嘉挂断电话后，又给陈峥年的传呼机发去了消息。 她猜到陈峥年离职不会有什么阻碍，但没有想到杂志社居然会这么没有人情味。 陈峥年为杂志社也打开了不少市场，拓展了销路，结果居然是这样…… 段嘉嘉叹息，她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上辈子陈峥年一直籍籍无名了。 就这样的工作环境，陈峥年说不定早就改行了。 更惨一点，说不定自己那点人脉关系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段嘉嘉把稿子写完，没有像从前一样直接发给陈峥年，而是打印出来，还保存了电子版。 这个丁文奇听起来就不怎么磊落，当她是小人之心吧，防备一点对自己总是好的。 从公司离开，段嘉嘉回学校的路上还买了一些粢饭团装在包里。 代笔的事情，大概率是福宝做的。 她从前也是一中的学生，虽然高一就转学了，但同学什么的总还是有的。 能知道一中的学生进度也容易得很。 只是，段嘉嘉不理解福宝这次又想做什么？ 说自己是代笔，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想不通！ 段嘉嘉不是很能理解福宝这种，怎么都要别人不好过的心态。 回到宿舍就听见顾湘拿着报纸，念着段嘉嘉发在论坛上的内容，每一条驳回，顾湘都念得声情并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什么舞台上朗诵。 底下还有郑牧蓉和郁舟捧场，时不时就鼓掌。 段嘉嘉推门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发布会现场。 第441章 找律师起诉 “嘉嘉！嘉嘉快来！”顾湘见她进来，热情的招手：“嘉嘉，你这写得太好了！看那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还代笔！让他们代一个去。”郁舟撇嘴，很是瞧不上这些人。 这不就是故意搞人？ 郁舟小时候听过大院里的一些人是怎么被搞的，一个个吃了不少苦。好在后面都好转过来了。 所以，郁舟格外厌恶这样的事情。 在她看来，只有那些心思不好的人才会这么针对别人，也只有卑劣又无能的人，才会这么嫉妒一个有才华的人。 段嘉嘉解开围巾，把粢饭团从背包里拿出来分给她们，说：“这件事我估计没那么快解决，考试之前我打算请四天假。” “什么？”拆开饭团的刘长清像是探测一样竖起了脑袋，双眼放光，仿佛探照灯一样看着段嘉嘉：“你要请假？四天？” 段嘉嘉看着刘长清仿佛要癫狂的样子，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喝了一口水顺下去后，无奈道：“班长，我也要去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嘛！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四天可以赶上考试的。而且，我日常成绩不错……” 段嘉嘉本来还理直气壮，她这也是正经事。 平时上课和复习她也没有掉链子，四天而已，问题不大。 结果对上刘长清的目光，段嘉嘉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愧疚感。 仿佛自己这样确实有点对不住这些天一直着急班上同学期末考试的刘长清。 “行吧！”刘长清反而答应下来了：“你去找张朝，他那边同意了就行。” 刘长清注意到段嘉嘉惊讶的表情，无奈道：“我又不是什么暴君，还能不让你请假了？” “四天够你做这些吗？”刘长清觉得段嘉嘉遇到的这个事情还挺麻烦，又是报纸又是爆料，还拿出了代笔这样的话来抹黑。 段嘉嘉点头：“我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去京城一趟。正好沪市有直飞京城的飞机，我坐飞机来回。律师我已经让朋友联系了京城本地的律师，直接去那个报社。” 她说了会找律师起诉，那就一定会去。 代笔这样的言论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就是最恶毒的抹黑。 更何况，那家报社就连转载南北论坛的内容都语焉不详，还试图继续往段嘉嘉身上泼脏水，她除非是圣母转世，否则肯定要追究到底的。 “我只是出面通知一下，表示这件事情是真的。至于其他的，律师会帮我处理。”段嘉嘉解释。 刘长清点头，确定段嘉嘉真的只需要这些时间的话，四天也没关系。 “你要是着急的话，我这边给你假条，你明天直接走也行，我去跟张朝说。”刘长清咳了几声，像对自己这样子有些不习惯。 要知道，刘长清这个班长有多严肃，在这一层楼都出了名的。 就连同系的其他班提起刘长清都庆幸这样的班长没有出现在他们班。 倒不是厌恶，只是觉得刘长清这个人在学校的事情上确实认真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可要说反抗的话，班上的同学也没有。 因为刘长清不是逼着你去做，而是她比你更认真，从而带动着让你都不好意思不去做。 更何况，大家也知道刘长清这是为他们好。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烦躁之外，大家现在对刘长清还是以信服为主。 毕竟，碰上那种自己都做不到，还要别人做到的口头上喊一喊的人，那才是真的倒霉。 刘长清很多事情上做得比张朝这个辅导员还上心，班上的事情能帮的她都不会推辞。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谢谢班长！”段嘉嘉上前撒娇：“班长最好了，我给你们带京城的糕点还有烤鸭！” “我给你列单子！”郁舟也不客气，在刘长清旁边撒娇说：“寝室的人一起沾长清的光！烤鸭就别带了，带来也是冷的，拿去食堂热了也麻烦。我给你列单子带一些可以当零食吃的。” 写完单子的同时，其他几个人自发把粢饭团的钱给了段嘉嘉。 有些事情虽然没说，但宿舍里的大家也没打算占段嘉嘉的便宜。 人家有钱那也是人家自己赚的，他们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觉得花段嘉嘉的钱好像没什么。 也是这个关系，宿舍里的人感情一直都很不错。 段嘉嘉没跟刘长清客气，打电话查询了航班和时间后，就准备明天去京城。 还给胡莱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名誉权相关的律师。 胡莱当然不会拒绝，他也知道代笔这件事情，还有投资商过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胡莱拿自己做保证。 要不是段嘉嘉说了不想透露自己和胡家的关系，胡莱都打算拿胡家做保证了。 得知段嘉嘉要打官司，胡莱挂了电话就开始联系人，找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胡芃。 这方面的人脉关系，胡芃可比他强多了。 段嘉嘉起程前往京城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李长淮，打算去华清再给李长淮一个惊喜。 上飞机之前，段嘉嘉还联系了胡莱，让他开车来接自己。 四天的时间，段嘉嘉准备用一天的时间处理名誉权的官司，剩下的时间就是去找李长淮，以及去胡家走一趟。 之前她在沪市上学，没有跟着段述南一起去胡家，这还能说得过去。 现在她人都到了京城，要是还不去一趟的话，多少有些没礼貌了。 十二月的京城和沪市完全不同，风里仿佛带着刀片，段嘉嘉从飞机上下来就连忙用围巾裹住脸，还不忘套上一件大大的棉服。 把自己裹得像个严严实实的大粽子，这才敢走出去。 胡莱在机场外面看到段嘉嘉这个模样，笑得趴在栏杆上直不起腰。 “你……哈哈哈……你这也太好笑了！”胡莱穿着一件皮夹克，和段嘉嘉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段嘉嘉翻白眼：“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当然不觉得！我这是第一次经历北方的冬天！” 京城都这么冷了，段嘉嘉完全不敢想再北一点的地方能有多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442章 就像是一只活泼的小兔子 胡莱笑得不行，但还是飞快的带着段嘉嘉上车：“其实你包严实一点，上车或者到屋子里就没事了。这边集中供暖，屋子里比你们南方舒服多了。南方的冬天屋子里跟个雪洞似的。你们大冬天还要通风。我原来冬天去南方拍戏，遇到个南方的室友，真的快被他冷死了。” 段嘉嘉一本正经的回答：“通风很重要啊！空气流通对身体都好一些。我们宿舍偶尔也会开门开窗通通风。” 她会知道带上棉服和围巾，这都是郁舟提醒的。 否则，段嘉嘉还真没有那么厚实的衣服。 只是没想到，北方的冬天冷就算了，还干得厉害。 胡莱把段嘉嘉送去酒店，路上还问她：“你来这边的事情我还没有跟爷爷奶奶说，你怎么想？” 也是考虑到段嘉嘉这次来是有正经事，就算要去胡家，也要等她忙完再说。 胡莱不想家里的老人家等得着急，这才没有说。 毕竟，这也跟段嘉嘉有关系，还是跟段嘉嘉商量好了再说比较好。 “我今天先休息，还要把文件都整理了，明天去找律师。我估计明天都能处理好，明天晚上吧。晚上方便吗？”段嘉嘉说了时间后，想起那两位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晚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胡莱点头：“方便。你也别把他们想得太脆弱了。爷爷奶奶……你叫太姥爷太姥姥，他们虽然年纪大，但身体还不错。自从见过你爸之后，两个人更是精神抖擞起来。说白了，就是前些年太伤心了，每天犯愁，身体能不差？现在心情好了，吃药治疗什么的也配合着，身体比之前好多了。” 胡莱这话多少是有些安慰的成分在里面，也是不想段嘉嘉对胡家太小心。 太过小心，反而让人不好亲近。 两位老人家岁数毕竟摆在那里，而且前些年也确实是重病过，早年还吃了那么多苦，要说身体倍儿棒是不可能的。 但晚上见一见小姑的后辈，这样的事情完全能做到。 段嘉嘉也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 “这样，明天晚上我来接你。”胡莱定下安排和时间，又对段嘉嘉说起那个报社的事情：“那家报社其实是这几年才冒出来的不入流小报社。平时也就专注一些娱乐八卦，学了香江那边狗仔的习惯，没事儿就喜欢去跟踪明星。我都被跟踪过，后来见我出入大院，这才慢慢不敢。” 胡莱轻哼，不屑道：“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你会真的告，还以为你年纪轻好欺负呢！” “恩。我看了一下那份报纸，确实都是一些娱乐八卦。”段嘉嘉也是看到了这些，才决定要告。 因为正儿八经的报社会在段嘉嘉澄清之后，也会做出正确的反应。 而这家报社，不仅断章取义，还试图春秋笔法，继续将这件事情闹大。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还是说，真的像胡莱说的那样，觉得段嘉嘉年轻，好欺负。 “明天见面再说吧。”段嘉嘉坐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打了个哈欠说：“我先去休息会儿，你把律所地址跟我说一下，我明天一早去找律师。” “好。”胡莱看她确实疲惫，就没有再说什么。 段嘉嘉在酒店门口下车，戴着围巾，裹紧了棉衣，拉着行李箱就往里面跑。 就这个模样，段嘉嘉敢说，就算是段述南在这里都不见得能认得出来她。 结果才进门口，段嘉嘉就听见旁边突然传来李长淮的声音。 “嘉嘉？” 段嘉嘉一愣，从围巾里扒拉出自己的下半张脸。 酒店大厅的水晶灯下，李长淮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惊喜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段嘉嘉。 旁边还站着几个年轻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打量，显然也知道段嘉嘉是谁。 “长淮？”段嘉嘉也惊了，她还没来得及准备惊喜，怎么就被李长淮看到了？ 李长淮笑着迎上前，还不忘给段嘉嘉拿行李箱：“你怎么……” 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报纸，李长淮皱眉道：“你是为那个报社的事情来的？” 段嘉嘉点头，又摇头。 她还没从见到李长淮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呢！ “也是。但是我打算做完这些就去华清看你的！”段嘉嘉道。 李长淮伸手抱着段嘉嘉，一点没有纠结过段嘉嘉到底是先来看他，还是因为有事情所以顺道来看他。 天知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小跑着出现在水晶灯下的模样有多高兴。 那个身影，就像是一只活泼的小兔子，一下一下的跳到了他的胸膛里，像是他的心脏从沪市越过万水千山回到了身体里。 “恩。是要住在这里？”李长淮低声问，还不忘给段嘉嘉把围巾整理好，笑道：“房间订好了？” 段嘉嘉点头：“我联系了胡莱，他帮我订的。” 虽然和胡莱是表叔侄的关系，可段嘉嘉始终不习惯叫胡莱“叔叔”。 说着，段嘉嘉又看了眼那些笑着朝这边看来的人：“那是你朋友？你在这边忙？” “恩。刚刚吃完饭。”李长淮牵着段嘉嘉的手：“那边是我学长和一起开网吧的那几个朋友。认识一下？” 段嘉嘉点头，刚准备走过去，本来应该走了的胡莱小跑着进来。 “忘了忘了！大哥让我把这个给你。”胡莱着急的跑进来，看见李长淮之后，眼神瞬间挑剔起来。 他可听说了，嘉嘉跟这个小朋友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俩人是对象了！ “胡莱？”旁边那几个跟着李长淮来的男人也有些惊讶。 胡莱这把络腮胡和皮夹克，在他们圈子里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只是胡家人都低调，唯一高调的就是胡莱，但人家混的也是文艺圈子，跟他们平时来往不多，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关系。 原本以为李长淮这个女朋友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唯一不普通的也就是人家年纪轻轻就靠着写小说有点小成就，还能做个网站什么的。 可现在看起来，怎么感觉李长淮这个女朋友也不是那么简单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443章 “不，是爱你。” 胡莱听到有人叫他，也顺着看过去，见到几张熟悉的脸，客气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大哥让我给你的，差点忘记了。”胡莱拿着一个盒子，说：“大哥私下给的，要是你来了家里还有别的，不过这个就不能跟胡家其他人说了。” 胡芃平时忙得很，只能让胡莱私下给段嘉嘉。 段嘉嘉看那个盒子大小，大概是一块手表。 她还没有见过胡芃，冷不丁收到这么一份礼物，实在是有些意外。 “拿着吧，不然我还不好跟大哥交代呢！”胡莱塞到段嘉嘉手里，这才对李长淮说：“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不该是在学校吗？” 李长淮知道胡莱和段嘉嘉现在的关系，倒是比段嘉嘉对胡莱要尊敬一些。 “我跟几个朋友在这边吃饭。顺便说一说公司的事情。”李长淮解释：“原本是打算现在回学校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嘉嘉。” 胡莱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那几张熟悉的脸是谁家的：“成，你照顾好嘉嘉，我还有事先回去。嘉嘉，有什么事情跟我打电话。” 段嘉嘉颔首，在外面还是给足了胡莱面子：“知道了，小叔！” 胡莱顿时笑开了花。 他之前一直听段嘉嘉喊自己名字，要说不习惯吧，不至于。 但提醒段嘉嘉喊叔叔，胡莱又觉得别扭。 现在段嘉嘉自己说了，胡莱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现在就要回去跟大哥炫耀！ 胡莱一走，李长淮的那几个朋友也走上前来。 “长淮，这就是你沪市的对象？”说话的这个上前拍了一下李长淮的肩膀，明显要比其他人跟李长淮更熟悉一点，朝着段嘉嘉笑道：“我是李长淮的学长，我姓陆，陆东明。” “你好，段嘉嘉。” “知道！都听长淮说过好多次了，你写的那部电影，他还请我们看了好几场呢。”陆东明揶揄的瞥了李长淮一眼，说：“我们今天也是来聚餐，正好说一下网吧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巧。你们也这么久没有见面了，就先不打扰你们，要是有时间的话，一起吃饭！” 陆东明显然是个擅长交际的，说话也很好听。 段嘉嘉和李长淮都没有拒绝。 等他们都走了，李长淮陪着段嘉嘉去酒店前台拿钥匙。 房间是个大床房，环境什么的都还不错。 李长淮帮着段嘉嘉把行李放下，看她穿着的大棉袄，笑着说：“我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还打算这个月去沪市跟段嘉嘉见面。 上次确定关系，到现在他们已经有四十六天没有见面了。 段嘉嘉上前抱住李长淮，然后再伸手捏着他的脸颊：“现在呢？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李长淮摇头，又点点头：“恩。我希望这是梦，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他原本以为异地不会是他们的阻碍。 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距离根本不算什么。 可上次从沪市回来，李长淮总觉得自己失魂落魄，像是丢了什么在别的地方。 后来李长淮就只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和工作上，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今天见到段嘉嘉，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缺水很久的鱼，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嘉嘉，我好想你。”李长淮埋在段嘉嘉的肩窝，思念在这一刻骤然释放，他漂泊不定的心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安定。 段嘉嘉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想李长淮。 她在沪市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公司的事情，学校的事情。 她还要写稿子，要去想怎么应付这次代笔的传闻。 见到李长淮的时候，她只有惊喜。 可随着李长淮一句“我好想你”，段嘉嘉也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很想念李长淮的。 只是她一直让自己去做了别的事情，不让自己空闲下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念。 她搂紧李长淮：“恩，我也想你。” 两人在温暖的房间里，气息纠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分开。 “吃了晚饭吗？”李长淮用下巴蹭了蹭段嘉嘉的发顶：“要不要去吃一点东西？” “恩。你带我去。你现在对京城可比我熟悉多了。”段嘉嘉点头，看着李长淮许久，突然探上前，在李长淮的下巴处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趁着李长淮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转身：“走走走，我要吃好吃的！” 结果李长淮可比她速度快，抬手拉住段嘉嘉，直接把人拉进了怀里。 “亲了我，就这么跑了？”李长淮的声音里透着浅浅笑意，看到段嘉嘉那双还带着羞涩和惊讶的眼睛，李长淮更是满心欢喜。 没有什么，比这个吻，更让李长淮高兴了。 段嘉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了头的亲上去。 大概是……李长淮美色动人！ 她有些色厉内荏的说：“你要干什么？小心我找家长！” 李长淮笑得更开怀，一手托着段嘉嘉的后脑，慢慢低头。 “是吗？找段叔叔，还是胡莱小叔？” 段嘉嘉被他这个样子弄得脸红得像猴屁股，气得轻轻踢了他一下：“你这个时候提我爸和……” 不等她说完，李长淮低下头，吻住喋喋不休的唇。 气息交缠中，段嘉嘉的手也不自觉攀上他的脖颈。 好一会儿，两人才呼吸粗重的分开，唇瓣水润，眼睛里也透着迷离水光。 “嘉嘉，我真的好喜欢你……”李长淮的声音沙哑，顿了顿之后，说：“不，是爱你。” 他前面十几年，从来没有感受到被爱的滋味。 李家的那些东西，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都属于李长辉。 他像是个乞丐，只能捡李长辉不要的东西。 可现在，李长淮感觉自己其实是被老天爷偏爱的。 是。 他是拥有得很少。 但，只一个段嘉嘉，就比过这世界上的所有。 只有被偏爱的他，才能遇到，并且能够与这么好的段嘉嘉在一起。 段嘉嘉轻轻哼了声，没说话。 上扬的唇角和弯弯的眉眼，却泄露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444章 大冬天的都不住汗流浃背 李长淮陪着段嘉嘉吃过晚饭就回学校了。 他们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段嘉嘉入睡前先把要整理的证据都整理好，入睡前摸着唇畔，还有些害羞，翻身几乎将大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次日一早，段嘉嘉按照胡莱给的地址，找到律所。 胡芃提前打过招呼，介绍的是一位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大律师。 会接段嘉嘉的案子，也是看在胡芃的关系上。 “具体的情况我都了解过了。”律师姓章，年纪不小，鬓边还带着白发，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不怒自威：“胡芃跟我关系不错，放心，这个案子我肯定会帮你完满解决。” 章律师一般是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段嘉嘉这个案子说实话，证据什么的都很明确的情况下，输的可能性非常低。 章律师对自己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段嘉嘉也知道这不是什么难事，笑道：“那就麻烦章律师了！” 章律师从胡芃那里知道了一点关于段嘉嘉和胡家的关系内情。 胡家那位小姑姑的生气，他也有所耳闻。 跟大部分人一样，章律师也觉得胡家小姑姑的那个孩子大概率是死了。 毕竟当时天寒地冻的，还是荒郊野外。 后来顺着胡家小姑姑的痕迹去找孩子都没有找到。 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在那样的环境里，要活下来的可能非常低。 只是没想到，人家不仅活下来了，还成家生了孩子。 “走吧。我们先去报社把事情说清楚，如果对方还是不肯道歉的话，再进行下一步。”章律师先跟段嘉嘉签订了委托合同，确定他可以作为代理人处理这件事情后，带着段嘉嘉往那家小报社去。 路上，章律师还说了一些胡家的好话，也是希望段嘉嘉可以跟胡家人和睦相处。 “胡芃看着严肃，其实面冷心热。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一无所有，当时被人设计，没能分到好单位。是胡芃给我资金支持，还帮我介绍人，这才有了现在的律所。我原本是想用律所股份报答的，胡芃也只要了当年借给我的钱，说他现在的工作也不方便弄这些。”章律师笑道：“你这个事情其实很好解决。这样的小报社一般来说，都不愿意惹上官司，而且是必输的官司。不过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的道歉。报纸是需要公信力的，他们道歉了，就说明他们报道的内容虚假，这对他们以后的内容会产生影响，销量也会随之下滑。” 段嘉嘉点头。 她就是知道这些，所以直接请律师，不打算自己出面跟报社的人扯皮。 “不过，既然他们之前的报道说有爆料人，那就已经准备好了退路。”章律师在接到胡芃电话的时候就让助理把有关这件事的报纸都收集过来看了一遍。 和章律师打过的其他官司相比，段嘉嘉这个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大案子。 如果不是胡芃，换成他律所的其他律师都可以出面解决。 “你今天主要露个面就好。”章律师说的话，确实让段嘉嘉放心不少。 她点点头，就打算其他事情都跟着章律师了。 章律师也确实靠谱，他们两个出现在那家报社的时候，前台还没有反应过来，章律师上前给出自己的名片：“你好，我是京城长盛律师事务所的章若卿，有一件民事诉讼想找贵社的负责人谈一谈。” 前台是个年轻小姑娘。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律师上门，还愣了一下。 “你稍等。”小姑娘看了看章律师，又看了看后面的段嘉嘉，总觉得事情不一般，连忙起身去找报社的总编。 京城长盛律师事务所的名气不小。 敢打出“长盛”的名号，还能让人敬畏，自然是因为这家律所的案子确实是常胜！ 上半年震惊京城的一桩经济纠纷案，就是长盛律所的律师打赢的。 开庭之前，没人认为原告能赢，都觉得那家人要吃个哑巴亏了。 没想到人家愣是给扭转了局面。 还有长盛律所按照法院义务给死刑犯做辩护的时候，据说还直接找到了关键性证据，让案子重新调查，原本都要判死刑的人，现在又重新去了拘留所，等着后面的调查结果。 为此当时负责调查案件的人都吃了挂落。 一听长盛的律师来了，报社总编猛地想起前几天绿袖在南北论坛上说过会请律师起诉的事情。 总编站在办公桌前愣神：“不会吧？” 这点事还真的弄到要起诉了？ 总编一点不觉得自己在报纸上发的那些能对段嘉嘉产生什么影响，人家都是那么有名的作家了，怎么可以跟他们计较？ 再说了，这也是合理猜测。 怎么还闹到要上法院了呢？ 总编快步走出来，远远的就看见坐在前台旁边沙发上的章律师和段嘉嘉。 两方简单介绍了一下后，又把人请到了会议室，总编摸着自己那地中海的发型，为难的说：“真不是我们一定要跟段女士作对。新闻嘛！这也是有人爆料，我们去当地调查过之后，发出的合理猜测。” 段嘉嘉听到这儿都听笑了。 合理猜测？ 那话里言之凿凿她就是请了代笔，还有个自称是代笔的人出现，他们这个时候倒是不去调查，直接就给人家采访了。 章律师也是轻笑，说：“确实。但我当事人也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没必要的猜测和怀疑。在她发出声明后，贵社不仅没有道歉，反而春秋笔法，这些都是整理出来的内容。” 章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夹，面上始终带着笑：“这些事情，我们还是希望可以在私下得到合理解决。不然，诉诸法庭的时候，我们还会有其他证据。” 报社总编看着长盛律所整理出来的时间线和各种事情，大冬天的都不住汗流浃背。 “我们……”总编擦着额头上的汗，干笑道：“行，我们肯定希望私下能解决是最好的。” 章律师颔首：“对了，我希望你们可以提供一下爆料者的信息，这边我们是打算直接起诉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445章 再小的一个路人甲，都是有感情的 福宝在京城上学，也不知道是不是远离了段嘉嘉的关系，福宝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之前顺风顺水的日子。 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能得到夸赞，心想事成。 也因此，原本对她还颇有意见的凌家也改变了想法。 “佳期，有人找你。”到宿舍来叫人的同学眼神有些奇怪，但福宝也来不及多问，只当是凌夜来找自己了。 毕竟，前两天凌夜还说要带自己去参加宴会，得提前去看礼服。 福宝还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满心欢喜着等凌夜来接自己。 所以，这个时候有人来找自己，福宝根本就不做他想。 “她还挺开心。”来叫福宝的同学眼神复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福宝欢天喜地的下楼，没有见到凌夜那辆宝马车还有些纳闷，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自己面前。 段嘉嘉看着与高中时候明显不同的福宝，语气平淡：“好久不见。” 福宝见来人是段嘉嘉，先是惊讶，随后就是一个退步。 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比谁都清楚。 段嘉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福宝也是明白得很。 看到对方这个反应，段嘉嘉了然的点头：“看样子是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了。很好，这是律师函，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律师应诉。” 为什么对待福宝和报社是两种态度？ 段嘉嘉明白，报社是为了噱头，为了热度。 当然，报社也不是好东西，为了利益罔顾事实真相。 但她跟报社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始作俑者还是福宝。 这也不是福宝第一次了，私下谈和没有意义。 有这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段嘉嘉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福宝的事情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报社那边，段嘉嘉也不想浪费时间。 一家开在京城，还敢这么头铁的报社，总编看起来没什么本事，不代表他背后的人没有。 就像《武侠梦》杂志社，在它的背后还有一个集团公司，集团下不光有一个《武侠梦》，还有言情杂志、知识类杂志和出版社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福宝看着段嘉嘉递来的律师函，眼神躲闪：“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已经去过报社了。那边的编辑告诉我，爆料的是你，我特地过来的。否则，你以为我会关注你考上京城哪所大学吗？”段嘉嘉还真没有那个闲工夫。 福宝睫毛微颤，明白这是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 只是依然梗着脖子说：“我只是跟那个报社的人吃过几次饭，说过几次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段嘉嘉啧了一声，有些烦了。 “孟佳期，这就没意思了。我不明白你对我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从小到大我们虽然住在对门，但我好像从来没有针对过你吧？” 从前那个自己不仅没有针对过福宝，还是被福宝欺负的那个。 “后来的每一次，都是你先动手，我再反击。怎么？就准你动手，不许人家还手？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 段嘉嘉觉得福宝这样挺可笑的，她没有想起什么，也不知道未来如何发展，但就是仿佛默认她是世界的女主角，所有人都要为她让路。 自己这个对照组怎么可以还击？ 可再小的一个路人甲，都是有感情的。 一个只围绕着男女主角生成的世界，本来就是畸形产物。 “段嘉嘉，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福宝还是不想面对，甚至想要回头直接冲进寝室大楼。 段嘉嘉一把拉住对方，把律师函一点一点塞进福宝的手里：“上了法庭，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做完这些，段嘉嘉都没有管福宝是什么反应，转身直接离开。 章律师就站在旁边，见到段嘉嘉刚才的架势，笑道：“我这话听起来可能有讨好的嫌疑。但很奇怪，你虽然没有在胡家长大，可你行事作风倒是很像胡芃。” 胡芃从来不跟人说废话，什么讲道理，以德服人之类的，对于那些故意要作怪捣乱的人，胡芃都不会浪费时间。 许多事情做起来，似乎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对于胡芃的工作来说，秉公办理，立身正，比什么都重要。 段嘉嘉耸肩，有些害羞的笑道：“那我就当您是在夸我了。这次的案子还要劳烦您，有什么进展可以给我打电话。” 章律师点头：“于公，你是我的客户，这是我应该做的。于私，你是胡芃的侄女，也就是我的小辈，我托大当你一个叔叔，做这些也是应该。” 章律师原本打算开车把段嘉嘉送到酒店，只是段嘉嘉见时间还早，打算去找李长淮。 也是这位章律师做事确实老练，而且非常有效率。 段嘉嘉原本的计划是一天做完这些，没想到半天就结束了。 到华清大学门口的时候，段嘉嘉这才给李长淮的传呼机打电话。 留言后就打算在门口等着。 “你是……段嘉嘉？”陆东明走上前，身边还跟着李长淮的室友彭桐生。 昨天晚上只是在酒店匆匆见了一面，而且段嘉嘉当时刚到，头上还戴着围巾。 陆东明见段嘉嘉看过来，笑道：“是来找长淮吗？要不我带你进去？” 段嘉嘉摆手：“不了。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应该能看到传呼机，我在这里等他就好了。” “真不用？”陆东明挑眉，他对李长淮这个对象还真是挺好奇的。 从前就听李长淮说过段嘉嘉有多优秀，原本以为只是个能写小说的才女，没想到人家跟胡家人的关系看起来也不太一般。 “我们华清风景不错，真的不要长淮带着你逛一逛？” “不了，我和长淮打算去看看从前的朋友。” 段嘉嘉才说，旁边的彭桐生耳朵动了动：“学长，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留下来陪着段同学，一起等李长淮来。” 陆东明狐疑：“你留下干什么？” 彭桐生嘿嘿一笑：“总不能让段同学在冷风里站着等吧？我陪着一起，正好我找长淮也有点事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446章 老李，失算了吧！ 陆东明没有做他想，只叮嘱了彭桐生几句便离开了。 人走后，段嘉嘉却想起了李长淮跟自己说过的事情。 打量着彭桐生，笑道：“你是长淮寝室里那个粤省来的室友？” 其实也不需要彭桐生再多做解释，那口地道的粤普，实在是很难让人不联想到粤省。 彭桐生连连点头，还有些惊喜的说：“长淮都跟你说过了？” 他刚刚还在犯愁怎么讨好隋佳丽的好姐妹才好呢。 毕竟一个陌生人没有见过面，突然示好，这个尺度得把握准。 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人当成流氓了。 “说过一点。你在追求丽丽？”段嘉嘉对彭桐生的印象暂时还一般。也没有怎么相处，只觉得这人看起来还有点喜感，是个好相处的。 只是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不是一眼就能决定的。 见彭桐生期待的看过来，段嘉嘉慢慢摇头，带着笑说：“我可不会去影响丽丽的选择。你如果真的好，那也是丽丽选择，跟我可没关系。” 彭桐生原本还提起来的心，瞬间落下来，肩膀稍稍有些垮，无奈道：“你们两口子还真是登对，长淮也是这么说的。” 他可没少让李长淮帮忙做僚机，结果李长淮是半点都不搭理。 不仅如此，还把自己那点心思都跟隋佳丽说了。 好在隋佳丽性子粗放，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心上，否则彭桐生都要担心自己还能不能跟隋佳丽一起出去玩。 “不过，你们这样也是对的。”彭桐生无奈的耸肩，说：“好朋友才是应该这样。要是我的朋友不顾我的感受，非要帮着别人的话，我心里肯定不好受。” 也是因为李长淮这个选择，彭桐生才觉得李长淮这个人值得交往。 做李长淮的朋友，怎么看都不亏。 段嘉嘉倒是能理解彭桐生的这番感叹。 其实学校里多得是这样自以为是对人家好，又不顾别人想法一个劲儿撮合的人。 宿舍里的顾湘就遇到过好几个。 大概是因为顾湘是本地人，看起来家庭情况也不错，长得也好看，其实学校有不少人都在追顾湘。 隔壁寝室就有人打着为顾湘好的名义，一个劲儿的在顾湘面前说谁谁谁不错，还总是自己约顾湘出来之后，又找别的借口离开，美其名曰给顾湘和对方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样的事情出现过两次之后，顾湘是个小辣椒，直接不给人家面子，冲到隔壁寝室就把那个同学骂了一顿。 要不是郁舟拦着，估计都要打起来。 所以，李长淮没有因为室友的关系就莫名其妙给隋佳丽牵红线，段嘉嘉表示非常满意。 虽然她估计李长淮是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所以没有给彭桐生牵线的关系。 “你好好表现咯！”段嘉嘉笑道，但对隋佳丽的事情只字不提。 彭桐生无奈，只好说：“那待会儿你们去找隋佳丽，我能不能一起跟过去？说起来，我也是她的朋友嘛！” “看长淮怎么说吧。”段嘉嘉耸肩，她又不知道彭桐生和隋佳丽到底是什么关系。 要是贸然带过去，隋佳丽不高兴怎么办？ 李长淮还是比较靠谱的，如果李长淮答应的话，那说明隋佳丽见到彭桐生不会生气。 很快，李长淮就从学校里出来。 见到段嘉嘉的时候，脸上的笑都藏不住。 旁边看着的彭桐生啧啧几声：“我的天！长淮你有必要吗？见对象就见嘛，笑得跟朵花一样！” 他跟李长淮一个宿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李长淮笑得这么明显，跟不要钱似的。 平时学校里也不是没有人追李长淮，结果这人像是面瘫，对谁都是一个表情，愣是靠着这样的状态把好些追求者给吓跑了。 要是让那些人看到李长淮在对象面前这副模样，估计能气死过去。 双重标准的也太明显了！ 李长淮瞥了他一眼，拉着段嘉嘉的手塞进自己口袋，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彭桐生嘶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李长淮：“你哦！我好心好意陪着段同学等你，否则她就要一个人在冷风里吹着，你还这么对我？” “恩。谢谢你了。”李长淮点头，一脸平静的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是！兄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什么心思，你还能不知道？”彭桐生皱着脸，委屈巴巴的说：“学期末都在准备考试，我都大半个月没见隋佳丽了。” 李长淮气得眉头跳起来。 大半个月就受不了，他半年这才见了段嘉嘉第二面呢！ 只是李长淮很快想到，要是再叫上彭桐生的话，说不定可以分散隋佳丽的注意力。 否则，就李长淮对隋佳丽的了解，怕是自己都不能靠近段嘉嘉了。 见李长淮愿意带上自己，彭桐生高兴得都要原地蹦起来。 一行人到京服门口，看见隋佳丽出来的时候，段嘉嘉激动不已。 “嘉嘉！”隋佳丽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还烫了个卷发，穿着一件浅棕色的棉袄，还带着同色针织帽，露出来的小卷发衬得隋佳丽的浓眉大眼都可爱不少。 隋佳丽跳着跑到段嘉嘉面前，两人抱在一起。 最后李长淮郁闷地看着走在前面，根本就分不开的小姐妹，再看自己这一左一右的赵峰阳和彭桐生两个护体金刚一般的存在，也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失策了。 就隋佳丽和段嘉嘉的感情，别说叫上一个彭桐生。 只怕把隋佳丽的那个堂哥隋东风叫上，也会是现在的情况。 赵峰阳戴着棉猴，只露出一双眼睛，闷闷地说：“老李，失算了吧！不过你把彭桐生叫来，我们仨也不会看着太孤单。” 彭桐生努力憋着才没有笑出来。 李长淮算计得再好，那也比不过人家小姐妹就是想贴贴。 这下好了。 还不是得跟自己一样走在后面？ 三个男人在后面互相嘲笑，殊不知前面的隋佳丽也在跟段嘉嘉说起他们。 “彭桐生这人挺有趣的，但是我现在没有要找对象的打算。”隋佳丽无奈，她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哪里还有功夫处对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447章 你让那些人遇见东北人试试！ 隋佳丽原以为在画室的时候就已经够卷了。 没想到，到了学校更卷。 她不光要继续打基础练习画画，还要了解服装发展史，学各种理论，到现在都还没有上手呢。 毕竟，每种布料都不一样，而且每年还会有新产品出现，她要知道什么样的布料做什么款式的衣服最适合，创新什么的不是她现在这个情况可以去想的。 隋佳丽挽着段嘉嘉的胳膊，哀嚎：“嘉嘉，上大学也好痛苦啊。高中老师真是太会骗人了，都说什么上了大学就轻松。轻松个鬼！我感觉我比高三也没差多少。” 她这模样简直惨得不能再惨了。 隋佳丽还跟考上了美院的画室同学联系过，他们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在画室画画都快要画吐了。 “大家都差不多！”段嘉嘉拍拍隋佳丽的手背：“共勉吧！” 谁还没有被高中老师“上了大学就轻松”的话哄过呢！ “不过，你真的没打算？我第一次见彭桐生，感觉人还行。至少看起来还是挺让人有好感的，很好相处的样子。”段嘉嘉倒不是鼓动着隋佳丽找对象。 只是现在既然有这个人选，隋佳丽又不像庞美美。 庞美美那是打定主意不想找对象了。 生怕再遇见像她奶奶那样的婆家，走她妈妈的老路。 在庞美美心里，如果不是婆家和来自家庭的拖累，以她妈妈的能力和性格，早就一飞冲天了。 她感谢母亲的付出，却也不能接受母亲本该是翱翔的鹰，却因为家庭的关系待在了笼子里。 隋佳丽也不是不犹豫，只是想到这几年自己的付出，还有爸妈的付出，还是坚定的摇头：“我没有那么多试错的机会和时间。我只想在可以学习的时候赶紧去学习。嘉嘉，我不是你。我学习起来很吃力的。虽然我老师说我挺有天赋，可天赋不是万能的。” 隋佳丽色彩和时尚感很好，专业课的老师，包括她从前画画的老师都说她如果做服装设计确实挺有天赋。 她一开始也沾沾自喜。 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坦荡的通天大道，自己靠着天赋就可以随意发挥。 可正式开学后，上课的内容以及班上厉害的同学，隋佳丽仿佛被重重敲了脑袋，砸得她眼冒金花。 她都来不及去揉着生疼的脑袋，就要着急的拿着书和笔赶紧跟上老师的进度。 在隋佳丽眼里，段嘉嘉和李长淮，包括庞美美和赵峰阳，他们擅长学习。段嘉嘉和李长淮更是不止擅长学习。 自己不一样。 自己要一点一点的学，努力把那些只是刻在脑袋里。 像是笨拙的蜗牛，慢慢的向上爬。 她还背着重重的壳呢！ 哪里有那个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彭桐生很好。 和彭桐生在一起的时候，隋佳丽也很开心。 可是，生活不是只有开心的。 段嘉嘉听明白了隋佳丽的意思，牵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了，你就做自己吧！”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他的，反正还年轻，不怕！ “不过……”隋佳丽又凑上来有点害羞的说：“如果我意志不坚定，你可要帮我远程监控我的学习！” 隋佳丽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有数的。 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脑袋发昏就答应了呢？ 毕竟，彭桐生现在看起来还行。 段嘉嘉翻了个白眼，笑得不行。 但还是宠溺的点点头：“放心，我到时候和美美一起监督你。再让李长淮来执行！” “行！”隋佳丽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打了个哆嗦，笑着说：“那可能不会有这个情况了。我一想到班长要来监督我，我立刻六根清净。” 那可是李长淮！ 在隋佳丽眼里跟活阎王也没什么区别了。 想谈恋爱？ 那就要在活阎王的监督下学习。 可拉倒吧！ 走在后面，还试图嘲笑李长淮的彭桐生并不知道。 在他笑话李长淮失算的同时，李长淮就靠着他那张冷脸和冷厉气质，让隋佳丽彻底断了想要处对象的想法。 京城虽然说不上天寒地冻，但冬天肯定是不好过的。 在赵峰阳和彭桐生的建议下，几个人找了一个吃羊蝎子的店坐下。 京城的繁华和沪市不同。 京城大街上好像看不到几个人，但厚厚的门帘一掀开，腾腾热气下，市井热闹扑面而来。 这桌要一叠小油菜，那桌要一盘羊肉。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下，桌上上一桌客人的碗碟都还没有收拾完。 “生意这么好？”段嘉嘉摘下手套，看着旁边一桌，还能看到铜锅底下烧着的炭，铜锅坐在一盆水里。 屋子也不是完全封闭的，门帘会打开的同时，还有几扇窗户是打开了几道缝，防止屋子里氧气太低出现缺氧的情况。 赵峰阳点头，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点京腔，听着有些不伦不类：“那是！这儿可是老京城最地道的羊蝎子店。我可是听我本地的同学说的。吃了一次之后，好家伙，惊为天人！这家的羊肉也是从草原上来的羊，那叫一个好吃啊！” 段嘉嘉许久没有听见赵峰阳说话，冷不丁听到他这个腔调，差点没给笑撅过去。 “赵峰阳，让你嘚瑟的！什么时候开始学京城话了？”隋佳丽白他。 说完，彭桐生笑眯眯的把开水烫好的碗碟放在隋佳丽面前：“荡过了！干净的！” 就彭桐生这个动作，旁边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南方来的！ 赵峰阳哼了声，说：“没办法呀，我班上本地的同学太多了，跟他们成天在一起打篮球，聊着聊着就这样了。” 他也不想。 但京城话和东北话都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让人难以控制的不去学。 会传染啊！ “我宿舍还有俩东北的。我真的……我都快忘记我们本地方言怎么说了。我上次跟我妈打电话，我妈让我说普通话。她说我现在说老家的话说得太难听了！”赵峰阳委屈得很。 都说什么乡音不改。 你让那些人遇见东北人试试！ 看你改不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448章 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桌上的几个人看着赵峰阳那个委屈巴巴的样子，最后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只是想到他们认识的东北人，似乎也是这样。 不知不觉就被带了一点口音。 至少在段嘉嘉寝室，她和刘长清不是被顾湘带了沪市口音，就是被郑牧蓉带了东北口音。 “嘉嘉，代笔的那个事情我听说了。谁啊，那么臭不要脸呢！我们一中作业多是多，但也不至于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吧！”赵峰阳皱眉，他看到新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在身边帮着反驳了。 段嘉嘉写这些作品的时候，他可都在旁边看着。 他们几个是最清楚的。 还冒出个说自己是代笔的，真是脸都不要了！ 只是报纸的声量可比赵峰阳大得多，他喊破喉咙也没什么用。 段嘉嘉涮好羊肉，平静的丢出“孟佳期”三个字。 除了早有猜测的李长淮，赵峰阳和隋佳丽都直接停住了下筷子的动作。 “又是她？” “怎么老是她？” 第一句是赵峰阳说的，第二句则是隋佳丽。 隋佳丽更是直接放下筷子，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吃羊蝎子吃的，还是气得。 “她这是没完没了了？高中做的那些事情，还能说是小孩子不懂事。可现在都多大了？她还能不知道代笔这个事情影响有多不好吗？”隋佳丽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孟佳期就像是要跟段嘉嘉杠上似的。 这都上大学了，一个在沪市，一个在京城，还能变着法的给人添堵。 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她脑子没问题吧？”赵峰阳很少说出太苛刻的话，现在也有些忍不住了，指着太阳穴的位置，深思熟虑：“如果她是因为从前的事情受了刺激，倒也不是没这样的可能。不过，这肯定要去看医生的。” 段嘉嘉喝了口酸梅汤，摇头：“脑子肯定没问题。我今天去找她的时候，还她知道狡辩躲闪。” 福宝为什么针对自己，段嘉嘉大概能猜到。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荒唐。 “不说她了。你们两个在京城怎么样？我知道丽丽过得不错。你呢？赵峰阳，有对象了嘛？”段嘉嘉挑眉打趣。 然后就看见赵峰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看这个反应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赵峰阳红着脸小声说：“还没呢，不过倒是有喜欢的人。” 他在学校也不是整天傻乐的，现在又是正青春年少的时候，荷尔蒙的悸动下，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说我干什么！说你们啊！”赵峰阳有些害羞，慌张的说：“你和班长这才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我高一就看出来你俩有点什么，没想到一直拖到大一才在一起。你俩可真行。” 一直以为段嘉嘉和李长淮早就在一起的彭桐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赵峰阳说的。 “他们不是上大学之前就在一起？” 从赵峰阳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彭桐生再看李长淮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 反正换成是他的话，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这得多能忍啊！ 他还以为人家早就在一起了。 不然李长淮之前整天茶饭不思的样子，谁都知道他有对象。 谁知道，人家之前压根不是对象，到现在才是。 想到这里，彭桐生脑子转得也快。 他不是看不明白隋佳丽现在的态度。 彭桐生其实不着急。 这才大一，大学都还有三年呢。 大学毕业后，就算要成家立业，也要过两年，等自己工作稳定吧？ 再说，彭桐生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考研究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现在学历是越来越重要了。 多少都已经进单位的还要提升学历？ 彭桐生也不是混日子的学生，他能考上华清，那也是拼了老命的读了六年，初中到高中一刻都不敢放松。 隋佳丽想要好好学习，他当然也想。 见隋佳丽对这个似乎非常认可，彭桐生也厚着脸皮说了：“班长，你可真行啊。我要向你学习。”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彭桐生还看了隋佳丽一眼。 桌上其他三个人低头憋笑。 不管彭桐生和隋佳丽能不能在一起，就冲着这个态度，他们也是乐见的。 至于其他，就看两个当事人自己了。 吃过饭，赵峰阳又拉着他们几个去唱卡拉OK。 “你这次来的不巧，前段时间京城这边有好几支乐队来呢。民谣的、摇滚的都有，热闹得很。你现在过来，只能听我们唱了。”赵峰阳去点歌台。 现在的卡拉OK与后来一个个包厢分隔的模式不一样。 单独的包厢有，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在大厅里。 豪华一点的大厅会有沙发卡座，一般一点的就是看起来稍微好一点的椅子加上小圆桌，就这么凑成一桌。 中间会有一个大屏幕，唱歌可以轮流去唱，按照一首歌来收费。 还有一些地方的卡拉OK更简单，直接露天，旁边就是烧烤摊，会有人穿插着卖啤酒。 开心就大家一起开心，一个也不会漏掉。 唱的好听，大家捧场，唱的一般，大部分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家店是我们学校的学长开的，比较干净。”赵峰阳说得也比较隐晦。 现在的很多这样的地方对于年轻人来说不是那么友好。 像他们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过去，不出事还行，万一遇到了什么，就比较倒霉了。 更不要说赵峰阳他们还带着两个女孩子。 李长淮也知道这个地方，不然也不会答应带着段嘉嘉过来。 大概是几个人都太久没有见面的关系，玩起来的时候都格外的高兴，加上还有彭桐生这个十分会搞气氛的在，只有五个人的卡座，热闹得像是有十五个人！ 赵峰阳拉着彭桐生去唱了一首粤语歌，彭桐生有语言优势，唱得非常到位。 但赵峰阳一开口，那还是别开口得好。 “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段嘉嘉从前都不知道赵峰阳唱歌居然这么带劲儿，那真是一开口就奔着要人命去的。 她都看见了旁边有人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原本还在调上的彭桐生最后都被赵峰阳带跑调了。 赵峰阳喝着可乐，刚想狡辩，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449章 看不明白啊！找茬啊！ “小子，你们倒是很热闹嘛。” 几个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大的人围了上来。 看着好像是要针对赵峰阳，但李长淮和段嘉嘉都敏锐的察觉到，这几个人有意无意都在打量着段嘉嘉。 “要不你们跟我们走一趟，也去乐一乐？”为首的男人是个寸头，皮肤有些黑，穿着一件厚棉衣，脸颊上还有一道疤，看起来非常不好惹的样子。 赵峰阳也不是个让人欺负的性格，直截了当地说：“你们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我们是谁？你跟出来不就知道了？” 男人说着还试图推搡赵峰阳。 彭桐生这个时候也站起来了，嚷嚷道：“你们要干什么？” 旁边一个脾气火爆的直接推了彭桐生一把：“干什么？看不明白啊！找茬啊！” 这边的动静很快也吸引来了店里的工作人员。 开的毕竟是娱乐场所，还想要干干净净的，赵峰阳的这位学长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请来的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是练家子。 那几个混混模样的人还想动手，直接被店里的工作人员轻松拦住。 “周哥，我们也不是来砸场子的，就是有些事情找这几个人谈一谈。”寸头男见到带人来的那个壮汉，连忙笑道：“放心，我们怎么可能来这里闹事？大家都有分寸。” 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 赵峰阳和彭桐生平时都在学校，不可能得罪人。 如果说刚才唱歌，他们都在，赵峰阳和彭桐生唱完就回来了，也没有跟人起冲突。 联想到寸头男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段嘉嘉，以及段嘉嘉这次来京城的目的，一切就很明白了。 除了背靠凌家的福宝，还能有谁？ “是孟佳期让你们来的吧？”段嘉嘉看着那几个混混，确定从他们脸上看到一瞬间的不自然后，更为确定了。 “告诉孟佳期，我说了会起诉她就一定会。玩这些花招没有意义。凌家地势好借，但也不要觉得别人都好欺负。”段嘉嘉说着，又朝着那个被叫“周哥”的人道歉：“是我的私人事情招惹来的人，抱歉。” 周哥摆手，只盯着寸头那几个人：“一码归一码。他们找你，是他们的事。但在我的地盘上捣乱，就是不给我面子。凯子，要不让你老大来跟我谈。” 被叫凯子的寸头男笑了笑，似乎也没有多怕这个周哥，眼神带着点骄傲地说：“周哥，我敬你是条汉子，但这次的事儿跟我老大可没什么关系。这是凌家的事。这些人不是都知道嘛！人家得罪了凌家人，现在凌家要个说法，我们就是跑个腿的。” “拿凌家来压我是吧？”周哥笑了，吐了一口烟圈，说：“行啊，你让凌家的人过来跟我说！” 凯子没想到周哥这么不识趣。凌家都搬出来了，竟然还在这里不依不饶。 “你……” “章律师吗？我是段嘉嘉，我要报警。今天见到的当事人对我进行威胁恐吓，我的诉求里除了道歉之外，还需要对方在这件事情对我进行补偿。”段嘉嘉不懂什么江湖规矩。 她跟福宝的事情是走了法律的。 现在来跟她玩这些江湖规矩？ 不好意思，段嘉嘉不奉陪。 凯子几个人没想到段嘉嘉会有大哥大，还这么直接硬刚找律师。 别人不知道，凯子还不清楚吗？ 这次开恐吓段嘉嘉，目的就是要段嘉嘉撤诉。 结果人家不仅不撤诉，还让律师多加了一条。 章律师下午接到段嘉嘉的电话，还以为段嘉嘉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结果就听电话那头的段嘉嘉说她被恐吓了，赶忙问了段嘉嘉现在在什么地方。 段嘉嘉看了凯子几人一眼，说：“我在今再来会所，现在还没有闹起来，会所的负责人过来了。” 章律师确定了地方后，连忙拿出电话簿，指着胡芃的电话，让助理去打，事情说了，还重复了一遍今再来会所的名字。 “你懂不懂规矩！”凯子气地拍桌。 他还指望着这次攀上凌家。 到时候别说老大，就是眼前的周哥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要把事情闹大了！ “我又不是你们道上的人，我要懂什么规矩？倒是你，懂不懂法律？”段嘉嘉压根就不怕这些人。 说白了，这些人无非是仗着凌家的势力张狂。 福宝也是一样。 她今天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这群人浪费时间，晚点还要跟胡莱去胡家。 凌家再厉害，能厉害得过国家法律？ 在场看热闹的人都捂嘴偷笑。 是啊。 这群人凶是凶，但现在看下来，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伤人。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个都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段嘉嘉看到现在，也看乐了。 福宝大概也没有那个违法乱纪的胆子，找来的人并非是真正敢动手的那种，稍微吓一吓反倒是把对方给吓住了。 凯子看周围的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还有身边兄弟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对。 脑袋一热，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嚷嚷道：“我跟你客客气气，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得罪了凌家，今天还想好？做梦吧！” “凌家？” 大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戏谑和不屑。 “我也想知道，得罪了凌家是什么下场。” 胡莱还穿着他的皮夹克，身后跟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光看打扮就知道不是简单家庭。 不是呢大衣，就是皮手套。 跟凯子那边的几个混混形成鲜明对比。 周哥在京城混得久。 没认出胡莱，但认出来了胡莱身边的王正南和鲁平河。 这俩，一个家里开商场，一个家里开电影院，都不是好招惹的主。 但这两位都只是跟在胡莱身边，看起来还都听胡莱的话，这让周哥都不禁打量起了胡莱到底是谁。 王正南和鲁平河已经从胡莱那里知道了段嘉嘉和胡家的关系。 半年前他们还只是因为电影的关系，看在利益上对段嘉嘉客气些。 这多少是给了胡莱面子。 没想到，半年后段嘉嘉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胡家那位早逝的小姑姑的后人！ 第450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了解胡家的人可能不清楚这位小姑姑的地位有多重要，他们这些跟胡家来往关系频繁的人可是知道。 现在段嘉嘉是这位小姑姑的后人，别的不说。 胡家两位老人家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还有胡家现在当家做主的那位胡家老大。 听说人家跟那位小姑姑都算是一起长大的，虽说辈分差了些，其实心里把姑姑当成亲姐姐尊敬着。 他们几个正喝着酒打桌球呢，冷不丁听见胡莱接了电话后骂骂咧咧。 但不是抱怨，分明是生气，拉着他们几个就一起过来了。 路上才知道，晚上段嘉嘉就要去胡家见两位老人了，结果下午跟朋友出来玩的时候被人找了麻烦。 王正南和鲁平河别的不知道，只看胡芃和胡莱这兄弟俩的态度，便能看出段嘉嘉现在在胡家有多重要了。 胡莱走到段嘉嘉身边，瞥了眼李长淮，骄傲地抬起下巴。 “没事吧？” 段嘉嘉也没想到胡莱会来。 但很快想起自己给章律师打的电话。 以章律师的习惯，应该是跟胡芃说了。胡芃肯定不好出面做这些，便只能让胡莱过来处理。 “没事。他们倒是不敢做什么，只是僵持着也不太好。”段嘉嘉没想打扰人家做生意，如果胡莱不来，她也打算让这位周哥帮忙找个地方慢慢谈。 最好是把福宝也一并叫来。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找凯子这些人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胡莱也明白这个道理，先是拿出了几张钞票，放在旁边的桌上，说：“麻烦找个安静的地方。” 周哥不知道胡莱是谁，但就看王正南几个的态度，周哥也不会收这钱。 “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周哥连忙把钱推回去：“说来说去，这毕竟是我们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店里也有责任。这样，就当我今天请几位唱歌。阿贤，送几位客人去303包厢。凯子那几个人也去。” 胡莱没有收，只是把钱往周哥怀里一塞，说：“我家没有出来玩不给钱的规矩，你别让我不好做。那几个人留一个。不是说凌家找来的？就让找他们的人过来，我倒要看看，凌家什么时候在京城这么狂了！” 凌家，在凯子这些人眼里很厉害。 但跟胡家比那可就差远了。 胡莱不喜欢仗势欺人，他平日里也只是借着家里的势，不让自己被人欺负了而已。 只是现在凌家这么不讲道理，正儿八经的法院不去，非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那也别怪胡家不客气了。 这世上的事情，都是你来我往。 凌家要是安安静静的不闹腾，谁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呢？ 凯子那几个人中有一个被推着出去找人，其他的都被周哥的人盯着一起去了后面的包间。 凯子也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长了眼睛，看得出来这后来的人身份不简单。 他是给凌家做事，又不是卖给了凌家。 现在事情没有做好，别再得罪了周哥他们。 大不了自己跑了，反正到了外面凌家人也找不到自己，过个半年八个月的再回来。 像凌家那样的人家，也不会跟自己一个混混计较这些。 再说，要是那个小姑娘有这么厉害的靠山凌家都不知道，那还不知道谁倒霉呢。 段嘉嘉还是第一次来九十年代的卡拉ok包厢，看起来跟后来的ktv没什么区别，迪斯科球看起来有些复古，但现在却是时髦的玩意儿。 角落里放着一台小电视，点歌机看起来也非常笨重。 话筒也是有线的，还有好几个缠着线的备用话筒放在旁边。 隋佳丽也是第一次来，好奇地左右张望，说：“我之前都是在外面，里面原来是这个样子。” 段嘉嘉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进来这里面。” 一般学生来玩不会花钱到里面来。 进来的要么是有钱的学生，要么就是来谈生意的人。 胡莱几个人显然更熟悉。 大概是在李长淮面前抖了威风，胡莱略有些得意的攀上李长淮的肩膀：“小兄弟，还是太年轻呀！” 当然，胡莱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觉得李长淮配不上段嘉嘉之类的。 胡家不讲究这些。 况且李长淮看起来就挺有出息，现在还能跟那几个二世祖勾肩搭背的，未来还说不准呢。 只是人家在段嘉嘉没来胡家的时候就上位成功，跟段嘉嘉是正儿八经的对象。 要不是今天是段嘉嘉第一次去胡家，不太好叫上李长淮。 按理说，处对象上门见一见长辈也是应该。 李长淮知道胡莱这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有太多情绪。 毕竟胡莱这话说得也没错。 他还是太年轻。 其实胡莱如果不来，李长淮也有办法收拾凯子那些人。 只是效果肯定不如胡莱领着人来直接吓得对面不敢吭声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还年轻呢！”胡莱是很看好李长淮的，今天做这些也是想让李长淮知道，段嘉嘉可不是从前那个单亲家庭的小姑娘。 别说一个段述南现在都开始搞车子，明显未来也不差，还有他们这群叔叔伯伯呢。 李长淮未来再出息，也别想对他们家的孩子不好。 “多谢。”李长淮听出了胡莱的善意，轻声道谢。 段嘉嘉还不知道胡莱拉着李长淮说什么，跟赵峰阳几个聊着呢，王正南也凑了过来，笑道：“段小姐，真是没想到咱们再见面，这关系又不一样了。” 王正南比鲁平河会说话，上来就直接拉好关系。 “下次要是来京城，也跟我们打个招呼呗，大家一起出来玩。”王正南的态度也让凯子那几个人心里更是惴惴不安了。 他们和周哥一样，没认出来胡莱，但认得出来王正南和鲁平河这几个人。 他们几个是出了名的会玩，京城大大小小的歌舞厅和会所，他们几乎都去过。 凯子几个人自然也见过。 现在看着王正南都对段嘉嘉客客气气的，凯子也想不了自己要怎么跟凌家那边交代了。 满脑子都是凌家那几个人这次怕是踢了铁板。 第451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封建社会 凌家。 福宝挽着凌夜的胳膊走在四合院的小花厅里。 凌夜有些不耐烦，但看着凌家人现在这么满意福宝的样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得意。 之前那么反对，仿佛他瞎了眼一般。 现在都看到了福宝的好，这不就证明他当初是慧眼识珠，反而是他们目光不够长远。 “佳期，你放心，我找了人去教训他们，肯定给你出口气！” 说话的是凌夜的堂哥凌峰，是家里最没地位的二世祖，整天在外面混来混去，出了事也都是凌家给他擦屁股。 不过，凌峰也是第一个认可接纳孟佳期的人。 这都是因为福宝意外帮凌峰解围过，那个时候福宝还没有到凌家，不认识凌峰是谁。 当然，这都是凌峰自己的想法。 看过书的福宝早就知道了凌家人的情况。那天是福宝特地出现在那个地方，等到凌峰最无助的时候上前帮忙。 这才争取到了凌峰的好感。 凌峰在家是没有地位，但他父母只有这一个儿子，最是疼爱凌峰。 也因为凌峰的关系，他父母也愿意给凌峰几分面子，在凌家长辈面前说过几次福宝的好话。 借着这个势头，福宝才逐渐在凌家站稳脚跟。 现在听到凌峰这么说，福宝心里是高兴不已的，但面上却不能这么表现：“这……这不行的。” 福宝故作焦虑道：“虽然段嘉嘉确实是冤枉了我，但她也的确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影响。我也没想到我一句无心之言会让那个报社的人这么针对她。凌峰哥，还是不要了，赶紧收手吧。我不想惹出事来的。” “你就是心软！”凌峰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还对凌夜说：“我说你也是，你对象受了这么大委屈都不帮人出头。那个叫段嘉嘉的吃亏也是她自己活该。不高调，不就没人关注了？现在来找你的麻烦，那就是她不对。” 凌峰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错。 还得意洋洋的说：“你可是我们凌家未来的儿媳妇，能被人这么欺负？奶奶，您说对不对？” 福宝还是为难的模样，只是眼睛的余光却期待的看着坐在上首位置的凌家祖母。 凌家家底丰厚，但这些年其实还是在走下坡路。 只是下坡路走着，凌家的规矩却大了起来。 看服装风格，知道这是九十年代。 但看这家人的细节，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封建社会。 凌奶奶瞥了眼福宝，眼神倒没有那么挑剔，只是满意的目光也没有：“说得不错。你以后会是凌家人，在京城还被这么欺负，传出去是丢了我们凌家的脸。” 凌奶奶想到京城的情况，还不忘问一句：“那个叫段嘉嘉的，什么来头？” 凌峰嗤笑：“哪里有来头？不就是一个小镇子上来的？有点本事，年纪轻轻写了几本书，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高中作业那么繁重，她还能写两本百万字的小说？这怎么可能！” 南北论坛上的澄清他看过了，依然不相信段嘉嘉可以在三年内做到这么多。 代笔。 肯定是代笔。 其实《问剑》出版的时候，凌峰还看过这本小说，一度将绿袖视作偶像。 直到意外从福宝那里知道了绿袖本人，也就是段嘉嘉做过的事情，凌峰那些喜欢就都变成了恶意和厌恶。 到现在更是达到了顶峰。 一个代笔的小偷，不配他的崇拜。 更不要说段嘉嘉还欺负到凌家的头上来了。 知道段嘉嘉没有北京，凌奶奶放心地点点头。 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欺负也就欺负了。 凌奶奶坐在长沙发上，慢悠悠地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浅啜一口，说：“佳期，你心善没错，但我们凌家也不是随意被欺负的。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再发生了。上法院？我们凌家就没有媳妇上法院的先例，传出去让人笑话。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情，让阿夜帮你去办了。实在不行，就让阿峰的朋友去。你既然跟阿夜两情相悦，那就要慢慢习惯和学会作为凌家孙媳妇的身份和应该做的事情。” 福宝心里觉得别扭。 她受到的教育让她对凌奶奶说的这些话难以认同。 只是想到凌家有钱有势，还有凌夜对自己的爱，福宝又突然可以接受这样的观念了。 有钱人跟他们普通人会有不同，这不是很正常？ “我知道了奶奶，让你们费心了。”福宝乖顺地坐在凌夜身边，眼底满是对凌家的崇拜和敬畏。 凌家人正商量着要中午吃什么，凌家另外一个佣人急匆匆跑过来。 “老夫人，外面来了一个叫南子的人，说是来找峰少爷。” 凌家的佣人其实也对这些称呼嫌弃得要命。 都什么年代了？ 还老夫人少爷的。 当初应聘的时候说好是住家保姆，谁知道是来当奴才的。 不过，谁让人家工资给得高呢。 为了钱，就忍一忍吧！ 凌奶奶只是皱了皱眉，对凌峰说：“去吧，看看怎么回事。” 凌峰在外面是个混不吝，但在奶奶面前还是很有规矩的。 福宝看着凌峰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凌峰小跑着冲到门口，就见南子皱着一张脸，苦兮兮的说：“峰哥，你要我们对付的到底是什么来头？那小妮子怎么还有王家公子撑腰啊！” “王？”凌峰皱眉，扫视着南子，嫌弃道：“哪个姓王的？” 南子不是没感觉到凌峰的嫌弃，只是自己好兄弟都还在今再来等着呢，着急地说：“京城开商场的那个王。王正南！还有开电影院的鲁平河。不光有他们，还有家里做服装的姚建设。那几个人都跟着一个男人过来，然后都护着那个小妮子呢。我们兄弟几个被今再来的人扣住了。对方说，一定要凌家人去谈一谈。” 凌峰在听到王正南名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妙，再听到另外两个人的名字，还是跟在别人身后？ 凌峰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他调查过，段嘉嘉确实没有什么背景，最多就是她爸最近盘下了机械厂，做的摩托车和电动车倒是在当地卖得不错。 可这跟凌家差距依然很大。 第452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凌峰再回来的时候，表情都有些变了。 趁着凌奶奶不注意的时候，冲凌夜挤眉弄眼。 凌夜看了眼奶奶，说：“奶奶，我公司有些事情，晚上可能不在家吃了。” 凌奶奶皱眉：“刚才也没说这件事。” 凌夜笑道：“刚刚看到传呼机上的消息了。明天，明天我把几个哥哥都叫来，陪着您一起吃。” 一听这话，凌奶奶顿时笑开了花。 凌夜不光自己离开，还带上了福宝。 走出了四合院，见到外面的南子，凌峰这才把事情说了。 “凌夜，哥哥也是为了你和佳期才这么做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凌峰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纨绔，闯祸的本事有，擦屁股的本事就没有了。 现在出了事，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解决。 他既然是为了凌夜和福宝做的这些，他们可不能不管自己。 福宝下意识就想否认，只是想到自己的人设，还是忍下来了。 “先去看看。”凌夜其实到现在依然不以为意。 王正南和鲁平河帮着段嘉嘉，大概还是因为电影赚钱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冲着胡莱的面子去的。 凌夜不认为自己出面后，王正南他们还能因为一个都不在的胡莱，继续护着段嘉嘉。 尽管不在意，凌夜依然觉得心烦。 开车的时候也带了些情绪。 车门用力关上，力气大的坐在副驾驶的福宝和坐在后面的凌峰都吓了一跳。 至于被安排过来叫人的南子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得意。 他还真以为这些有钱人家什么都不怕呢。 原来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几个人赶到今再来，大厅依旧热闹得很，仿佛刚才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周哥见到凌夜，笑着上前，只是笑面虎的气质展露得清清楚楚：“走吧，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早说清楚早解决为好。” 凌夜瞥了眼周哥，心里对福宝的埋怨更盛。 要不是为了福宝的事情，加上凌峰也牵扯进来了，他怎么会受周哥这样下三滥的人的气？ “带路。”凌夜不客气的抬起下巴。 周哥也不生气，还很期待开门之后凌夜的脸该如何变化。 包厢推开门，音乐声瞬间冲出来。 迪斯科球闪闪发光，彭桐生和赵峰阳合唱着粤语歌，胡莱和王正南几个人也笑呵呵的在摇着响铃。 段嘉嘉和李长淮凑在一起说悄悄话，隋佳丽还在点歌。 只凯子那几个人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 凌夜见到胡莱就愣住了。 他想不通，段嘉嘉不过是个写小说的，胡莱有必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 “来了。” 见人来了，赵峰阳几个也瞬间停下，坐在旁边准备看热闹。 胡莱打了个招呼，又对周哥说：“麻烦带几张椅子进来。” 周哥满意的看到凌夜变了脸色的模样，笑道：“放心，我这就去！” 椅子拿过来之前，双方人都没有说话。 凌夜倒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胡莱显然不乐意。 站在凌夜身边的福宝咬着下唇看着段嘉嘉，只觉得一阵屈辱。 从进来以后，段嘉嘉就没有正眼瞧过她。 仿佛福宝是一团空气。 也就是段嘉嘉不会读心术，否则高低得喊几句冤枉。 她分明是在跟李长淮说话，怎么就变成忽视福宝了？ 这也太冤枉人了。 周哥把椅子拿进来，知道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掺和的，又送了几份果盘进来，这才带着人离开。 “胡莱，为了一个段嘉嘉，不至于这样吧？”凌夜坐下，他实在是搞不懂胡莱跟段嘉嘉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真有什么，段嘉嘉现在跟李长淮手牵手，亲密的举止一点都不收敛。 可如果没有这层关系，胡莱有必要这么给段嘉嘉出头？ 凌夜也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是自己这边先挑事儿，语气稍微有些软的说：“这件事情说来说去，是佳期和段小姐之间的。佳期只是在聚会的时候无意说了一句话，她也没有想到会有后续的事情发生。如果段小姐生气，我们也可以道歉。” 听到凌夜这么说，福宝心里就委屈了。 凭什么是自己道歉？ 只是福宝不敢在凌夜面前表现出来。 抬眸看向段嘉嘉。 刚好段嘉嘉也看了过来。 福宝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段嘉嘉要这么一直跟自己作对？ 她就不能死在初三暑假那一年吗？ 只要段嘉嘉死了，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忘了跟你们说。”胡莱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笑道：“段嘉嘉呢，是我们胡家的人。按照辈分，她叫我一声叔叔。” 看出对面凌夜还在怀疑真实性，胡莱都乐了：“胡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认认的。我说有亲戚关系，那就一定是实打实的亲戚关系。” 凌夜看着对面胡莱认真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胡莱都敢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凌夜脑瓜子转得飞快，想知道段嘉嘉到底跟胡家的谁有亲戚关系。 能叫胡莱叔叔…… 只是凌夜怎么想都想不到是谁。 还是鲁平河心软，看凌夜那个样子着实有些可怜。 目光又落在旁边缩着脖子的凌峰和还一脸委屈的福宝身上。 鲁平河算是知道为什么上次胡莱说凌夜没什么大出息了。 鲁平河无奈，道：“胡家那位小姑姑的孩子找到了，就是段小姐的父亲。” 凌夜如遭雷劈。 胡家那位小姑姑的事情，京城老一辈的谁不知道？ 凌夜还听凌奶奶说过，说胡家小姑不守妇道什么的，最后在外面死了，也是因为没有遵守妇容妇德。 否则，谁家好端端的女儿会死在外面？曝尸荒野？ 至于胡家小姑是英勇殉职的事情，被凌奶奶忽略得一干二净。 凌夜不管这些，但他知道这位胡家小姑在胡家人心里不一般。 现在跟他说，段嘉嘉是这位小姑的孙女？ 他都不敢想胡家人会怎么护着段嘉嘉。 “凌夜，这次是你们做得不对了。段小姐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也没有做过分，只是正常的上法院分辨个清楚而已。”鲁平河都想不通，事情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第453章 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且不说这本来就是福宝惹出来的事情，无论她是不是多嘴，事情已经发生了，承担责任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段嘉嘉找法院，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 就算判了，这种民事纠纷最多赔钱道歉，根本不会留下对工作或者以后孩子有问题的案底，至于纠缠到现在这一步？ 鲁平河从前还觉得胡莱对凌夜和孟佳期在一起这件事有些偏见。 不说年龄，人家现在总归是成年后才确定的关系，看起来也挺好，未来说不定就奔着结婚去了。 何必那么苛刻？ 但今天的事情发生，鲁平河理解胡莱为什么会这么排斥了。 这两个人确实是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凌夜心里也憋闷得厉害。 他对这件事情说不定都没有凌峰清楚。 一时间心里对凌峰和福宝都有了不满。 “行，我认错。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胡导和段小姐要怎么解决才能消气呢？”凌夜很快低头。 如果段嘉嘉和胡莱只是利益上的关系互相帮忙，凌夜肯定不会就这么认错。 现在段嘉嘉的身份不一般了。 他不光要看胡莱的面子，还要看胡莱身后的胡家。 欺负一个胡莱的合作对象，只是胡莱生气，有胡家在，胡莱就算是想要对付凌夜，也不是那么容易。 胡家做事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人家道德高尚得很。 也正是如此，胡家跟京城不少人家的关系都不错。 毕竟，跟正人君子交往，可比跟小人交往舒服多了，也放心得多！ 但欺负一个胡家人，凌夜所在的凌家还没有那个胆子。 胡莱其实不意外凌夜会认怂，只是没想到怂得这么快而已。 “我不是当事人，我只是来给侄女出口气的。嘉嘉，你怎么说呢？”胡莱坐在沙发上，那姿势看起来就跟个混混头子似的。 胡莱在福宝眼里也确实是这样一个形象。 她怎么也没想到，段嘉嘉的爸爸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福宝死死攥着拳头，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晕。 这算什么？ 她从前觉得自己什么都比段嘉嘉好。 她考上了一中，结果段嘉嘉进了一中重点班。 后来她去了市里上学，结果段嘉嘉高考考上了赋旦，暑假的时候还曝出她是知名作家绿袖。 原本福宝觉得，自己和凌夜在一起了，段嘉嘉这次想要追上自己，还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 结果呢？ 段嘉嘉摇身一变，成了胡家的侄女。 胡家是什么人家？ 福宝在京城这半年也知道一点。 能让凌夜直接低头，又姓胡，除了那家人，还能是谁？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什么好事都给了段嘉嘉？ 福宝这边心里妒火几乎烧得她没了理智，偏偏这个时候凌夜还不客气地让她去向段嘉嘉道歉。 福宝心里不愿意，可对上凌夜冷厉的目光，也不得不答应了。 她现在所有希望都系在了凌夜的身上，如果让她爸知道了段家现在又飞黄腾达，还不知道能想出什么馊主意。 上次好端端地撺掇孟夫人去针对段嘉嘉，结果让孟父不满。 虽说这个不满没有体现在明面上，但最近孟国庆的工作确实非常不顺。 找孟父帮忙也是十次能有两次答应都算是不错的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福宝也不会想到报复段嘉嘉，结果扯出来这么多事情。 “对不起。”福宝再不愿意，也要道歉。 段嘉嘉看着福宝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也知道这人看着是道歉了，其实心里还是记恨着自己。 道歉也不过是在胡莱面前的一个表演。 “孟佳期，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问问你。”段嘉嘉没有这样针对过一个人，因此也无法理解福宝这些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福宝攥紧双拳，说：“你问。” “我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反反复复地针对我？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我在沪市做生意，公司被人举报办公地点的问题，这是孟家人做的。虽然和你不是一个孟。但这世上会这么凑巧？我刚在沪市见到了你父亲，转头你父亲的朋友就开始针对我。就连我出去租房子都会有人来抢。房产中介都说不会接我的单子。孟佳期，我真的挺不理解的。” 福宝看着对面的段嘉嘉。 包厢里的迪斯科球早就关上了。段嘉嘉坐在沙发上，一边是李长淮，一边是隋佳丽。 哪怕段嘉嘉是坐在靠旁边的位置，她也像是此刻包厢的中心。 福宝听着段嘉嘉说的话，感受到旁边凌夜和凌峰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福宝梗着脖子说：“我没有反反复复地针对你。我们从小门对门的长大，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在院子里抢了你的风头。可你小时候被继母欺负，我还帮你说过话呢。” 事实上福宝说完，秦芬针对段嘉嘉针对得更狠了。 “我们高中的时候的确有不少矛盾，但是最后还不是以我离开学校结束？”福宝就是不说细节，只听这些的话，倒像是段嘉嘉在欺负人。 “嘉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这次的事情，我跟你说过，我就是无意中跟人说了一中课业繁重，我都不知道那个人说的是你。可你还是不依不饶，你觉得我之前就是在针对你，其实没有的。” 福宝说得声泪俱下，还频频道歉，不知道的只怕会真以为是段嘉嘉在欺负人。 段嘉嘉就静静地看着，想看福宝还要说什么。 见段嘉嘉始终不接茬，福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她擦着眼泪：“对不起，我可以向你道歉。这件事情跟凌家也没关系，是我没有说清楚，是我随口的抱怨让凌峰想要为我出头，让凌夜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们不要错怪了凌家。凌峰只是好心想帮我，凌夜也是因为不忍心我受委屈而已。” 段嘉嘉看着福宝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必须承认。福宝确实挺有一手的。 刚才凌夜都对福宝露出了不耐烦和些许厌恶的表情。 但在福宝说完之后，凌夜的气好像都消了。 旁边的凌峰更是一脸感动的看着福宝。 第454章 兄弟两个争一个女人 凌峰深吸一口气，拉着福宝说：“佳期，不用你这么卑微的道歉。我们凌家是比不上胡家，但还不至于被人欺负都不敢吭声吧？是，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段嘉嘉就没有错吗？” 段嘉嘉听到这话都给气笑了。 她能有什么错？ 太优秀让人嫉妒的错？ “段嘉嘉，我知道你厉害。我找了人对付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不要觉得自己有胡家当靠山就好像多了不起。”凌峰热血上了头。 他连带着凌夜都开始埋怨了。 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段嘉嘉仗势欺人，最后竟然还要福宝道歉？ 凌峰之前还觉得自己这次闯了祸，直到看见福宝要给自己承担，凌峰那股义气直接冲上头来：“段嘉嘉，这次的事情是我得罪了你，你找我就是了！” 凌峰突然冒出来要承担责任，在场的人都心思各异。 像王正南这样做生意的，也不是看不出来福宝的小心思。 但是凌峰…… 凌家真是要完了。 凌峰都快三十岁了，却还一事无成不说，三言两语就被一个小姑娘给糊弄了不说，现在还冒出头来要承担责任。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说我跟你没有仇怨，是因为我斤斤计较所以才变成今天这样。”段嘉嘉没有理会凌峰，只看着福宝：“但是你却没有说你和我之间恩怨的细节。比如你对外宣扬我家里的事情，你父亲试图去我家偷东西，还有很多。孟佳期，我觉得我们今天见面着实没有必要了，一切还是在法庭上解决吧。” 段嘉嘉觉得，跟福宝在这些事情说下去跟浪费时间没区别，她也没有兴趣看福宝表演。 福宝抬头几乎是瞪着段嘉嘉，可她现在也没别的能说。 胡莱还以为段嘉嘉会想办法折腾凌夜这个对象。 现在看到段嘉嘉的处理方式，又难免觉得段嘉嘉这个脾气还真是像极了大哥。 “行吧。凌夜，找茬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去法院又不是去什么刀山火海，有必要这么抗拒吗？没有做错事情的人怎么会害怕去法院？”胡莱都想不通，去一趟法院难死凌家的人？ 不过，胡莱倒是听说过凌家那位老夫人脾气怪得很。 家里也就是那样，架子倒是大得很。 也正是因为这样，对方并不怎么合群，因此也渐渐不怎么出门了。 如果是有那位老夫人的影响，凌夜的这个对象抗拒去法院，倒是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白归明白，去还是要去的。 凌峰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他还以为胡家会如何刁难他们。 出去的时候还欢天喜地。 倒是凌夜，只觉得屈辱。 连带着对福宝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好。 哪怕刚刚才被福宝承担责任的事情感动，现在被段嘉嘉和胡莱轻描淡写两句话就把事情了结的态度，弄得满身屈辱。 “你最近先在学校吧。我最近忙得很。”凌夜甩开福宝的手，大步走在前面。 福宝看着凌夜离开的背影，眼睛霎时红了。 凌峰看到这一幕还挺心疼福宝，上前安慰道：“你别放心上，凌夜就是这个狗脾气。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的那个，压根就不会管人家是不是难过的。” 福宝苦笑，她早就知道凌夜是这个脾气了。 从前不在一个城市，大概是因为每次见面都是惊喜，所以凌夜那个时候对她也是万般温柔。 现在……明明在一起了，可凌夜却好像腻了。 “谢谢峰哥，我都知道的。”福宝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凌峰，看得凌峰心都酥了。 加上刚才福宝要为他抗下所有事情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凌峰只觉得，这就像是香江电影里那些枭雄身边不离不弃的女人，大哥身边能扛起责任的大嫂。 周哥正带着人巡视，正好看到拐角处一男一女对视的模样。 突然冷笑一下，带着人绕开没有去打扰这两个人。 “周哥，怎么不走了？” 周哥咬着烟，冷声笑道：“我们去了，不就破坏了人家的好事？敢来我们今再来捣乱，咱们不好对付凌家，让他们自己恶心去总行。” 兄弟两个争一个女人。 有意思。 —— 包厢里，凌家人走了，凯子那几个胡莱他们也不管，直接交给了周哥。 毕竟这几个人是在人家的店里找事儿，那就让他们自己用道上的规矩解决吧。 时候也不早了，胡莱起身问：“嘉嘉，要不现在去家里？” 胡莱看了眼李长淮：“我们家两个老人家念叨嘉嘉很久了。” 李长淮明白自己现在不好跟上去，点头道：“跟着胡……胡导走，我也放心一点。” 谁知道凌夜那几个人还有没有后面的手段呢！ “我——”段嘉嘉想说自己不会有事，但是看着胡莱和李长淮都担心的样子，也只好答应下来：“行吧。那你们一起送丽丽回学校，然后路上小心点。” 段嘉嘉也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 只是跟着胡莱走的时候还是在李长淮身边小声说：“你们不要总是把我当成易碎的玻璃好不好。” 李长淮哪里不知道段嘉嘉心里的想法。 牵着她的手说：“事出紧急。而且防人之心总是要有的。我知道你聪明，肯定不会出事，但我舍不得拿你去赌那个万一的概率。”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李长淮哪里会不知道段嘉嘉的能力？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意外，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如果是别人，李长淮都不会去费那个心思。 但这个人是段嘉嘉的话，他害怕。 “好吧。”段嘉嘉心里暖融融的，戴上李长淮今天在街边给她买的帽子，说：“我还有一天的时间，你明天跟我出来，我还要给室友她们带礼物呢。” 李长淮点头：“放心，我会安排好！” “那我明天在酒店等你。”段嘉嘉笑弯了眼睛，帽子上毛茸茸的装饰衬得她都多了几分可爱。 “好！”李长淮伸手给段嘉嘉整理好帽子，又把碎发都塞进帽子里，免得待会儿出去风大吹到眼睛。 第455章 胡家众人 胡家倒是没有住在什么四合院里，他们都有大院分配的房子。 胡家老两口虽然退休了，但他们儿子还没有，只是退居二线，孙子正在一线发光发热。 老两口年逾九十，是大院里出了名的高寿。 前些年老太太身体不好，不少人都以为挺不过去了。 谁知道病是病了一场，身体也确实差了些，但人还好好的。 胡家人听说胡莱晚上要带着段嘉嘉过来，老两口格外看重，还特地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了。 胡芃兄弟几个除了年纪小的胡莱，其实都对胡家小姑有印象。 胡芃和胡家小姑感情好，其他几个人也都记着小姑对他们的照顾，所以无论是段述南来，还是段嘉嘉来，他们都是乐得见的。 但他们的妻子和孩子就不一定了。 “你说那个叫段嘉嘉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上次段述南来，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这个女儿怎么样了。” 几个女人在厨房里忙，借着做饭的声音，倒是能好好地聊天。 “我听大哥说，人家年纪轻轻就跟胡莱一起合作拍电影了，有钱有前途，还是赋旦的学生。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人家不见得会占你们的便宜。” 说话的是胡家老二胡芝的妻子曾娟。身份虽然是二嫂，但因为胡芃没有结婚的关系，在胡家也担任着长嫂的责任。 曾娟长了一张方圆脸，人到中年还有些发腮，又有一双大眼睛，看着慈眉善目的。 搅动着锅里的炖肉，说：“表弟上次过来就说过，人家没想着沾光，自己的事业也发展得挺好的。小姑的孩子能找到，这就是大喜事了，你们可别闹得让爷爷奶奶心里头不舒服。” “二嫂，我们这也是担心家里孩子嘛。大家又不都跟你似的，儿子都有了好去处，眼见着以后不一般了。我家那个小讨债鬼还飘着呢。”最开始说话的也是她，胡家老四胡芩的妻子苏菲。 胡家听着复杂，其实人口相比如凌家之类的人家简单得多。 胡家老两口膝下只有三儿一女。 小女儿和大儿子牺牲，如今也只有两个儿子在。 大儿子牺牲的时候留下了一个遗腹子，也就是胡芃。胡芃的母亲生下他之后就改嫁了，这也是为什么胡芃跟小姑姑关系好的主要原因。 年轻时候的胡家老两口忙得很，勉强把几个孩子带大了一点，都是让大的再带小的。 放在那个年代，这也不是什么太特殊的事情，不少人家都是这么过的。 二儿子有两个儿子，分别是胡家老二胡芝，胡家老五胡莱。 三儿子也是两个儿子，分别是胡家老三胡艻和胡家老四胡芩。 胡芃没有结婚，膝下自然没有孩子，胡莱仗着自己年纪不大，老母亲又心疼他因为跟胡家小姑长得像受过的委屈，也就随他去了。 其他三家都有一个独生子。 工作的关系，就算有人想要再生，也不敢冒风险。 因此也就造成胡家四代人，反而是胡芃这一辈的兄弟最多，到了第四代哪怕加上了段嘉嘉，也只有四个人。 这边厨房里还在为突然多出的段嘉嘉烦恼时，胡莱在车上也给段嘉嘉介绍着家里的情况。 “大哥，大哥不用管，他怕是家里除了爷爷奶奶之外最疼你的。我爸和小叔虽然退居二线，但忙的事情也不少，前几天出差，今天是赶不过来了。不过我妈和小婶在。我妈脾气温和好相处，小婶个性一点，她是文工团拉小提琴的，搞了一辈子艺术，不过人也不错。我当初准备当导演，还是小婶给我介绍了几个前辈，在人家那边学了好几年。” 段嘉嘉这些听她爸说过。 胡家第一代也就剩下两位老人家，因为战火的关系，老两口的兄弟姐妹都没了，胡家听着好像家大业大，枝繁叶茂，其实就剩下这四代同堂的十来个人。 第二代，也就是胡家小姑那一代，牺牲了两个，只剩下兄弟俩。 第三代倒是人多，也复杂一点。 用她爸的话说，老大胡芃严肃，但对他善意最大。老二胡艺有点小心思，在段述南表明自己只是做生意，没打算往别的方向发展后，小心思也没了。 准确地说，是放心了。 胡艺的妻子是个好相处的，唯一的毛病大概是脾气太温和，碰上牙尖嘴利的胡家老四的妻子苏菲，反而有些说不过。 老三胡艻夫妻俩是从事教育工作的，有些清高，听到段嘉嘉是赋旦学生后，对段述南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老四胡芩相比之下心眼最小，但人不坏，和妻子都有些斤斤计较的问题。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相比老二和老三家的孩子都有了合适的前程，也就老四家的独子还前途未卜，考的学校也一般，专业也一般，能力更是一般中的一般。 就是想要运作到好单位，都要担心他自己能不能站稳脚跟。 “你那些表哥，今天也就我那个侄子在，其他的一个刚到新单位不好请假，一个还在外地上学呢。我那个侄子叫胡学东，学了大哥十成十，简直是大哥的翻版，要是待会儿他不怎么说话，你也别跟他计较。” 想到自己那个亲侄子，胡莱都觉得脑袋疼。 段嘉嘉看到胡莱那个样子，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在你心里是那么小气的形象？” “那当然不是。”胡莱立刻道：“我有你这么个侄女，那真是三生有幸！” 话是好话，就是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说话间，车子就开进了大院。 胡莱把车停在一栋小红楼前，门口还停着两辆车，说：“这是我爸妈住着的，爷爷奶奶也跟着住在这里，平时也都是我妈和小婶一起照顾着两位老人家。等吃了饭，我带你去后勤那边登记，下次你来京城就可以自己进来了。” 段嘉嘉还从来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 原以为会是那种很神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肃，但现在看起来其实更像是条件不错的住宅小区。 第456章 老树皮给吓坏了 胡莱似乎是看出了段嘉嘉心里所想，绕过来笑着说：“大院没外面人想的那么神秘，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工作特殊，知道的事情不少，需要那么一点保护。其他的跟别的单位大院没区别。” 胡莱说着又耸耸肩：“不过大院子弟确实比别处的孩子要傲一些。” 这是物质和精神上都有不同所导致的。 大院里长大的孩子看到的接触的，与别处的孩子肯定有所不同。保密越高的大院，能够住在里面的人不说是人中龙凤，也不差多少。从小在这样的人面前长大，所见所闻都有差距。 “所以啊，现在参加高考的人越来越多。不说别的，考上大学不说彻底改换门庭，至少会比从前好过一些。”胡莱叹息，然后又吐槽：“就是现在考大学的人一年比一年多了。我看有些单位怕是都不收大学生，估计以后的大学生都要自己去找工作。” 其实现在也有，但大学分配就业的情况也存在。 再过几年，大学分配就业不仅会消失不见，就连高考统招都要扩增。 大学生会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段嘉嘉倒是觉得胡莱敏锐。 要是不做导演，跟着胡家其他人一样从政，估计事业也不会差。 两人推门进去，站在院子里就能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胡芝正跟大哥胡芃说起最新的规定，拉上了两个弟弟，说得是唾沫横飞，情绪激动。 旁边的胡艻和胡芩都没吭声。 胡学东坐在旁边时不时给亲爹添一点茶，但也没有说话。 还是胡芃听见门外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见到胡莱身边的女孩。 向来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许多：“嘉嘉来了。” 一句话，让客厅里的几个人注意力全都集中过来。 胡莱在门口解围巾脱大衣，还不忘接过段嘉嘉的，笑道：“大哥，你这也太偏心了。我这么大个人站在旁边你都看不见？只能看得见嘉嘉？” 胡芝还是第一次见段嘉嘉。 不过他和胡莱是亲兄弟，倒是从胡莱那里听说过不少有关段嘉嘉的事情，自然也知道段嘉嘉是绿袖，小小年纪就有出版作品的人。 加上段述南做生意，不会跟她们抢资源，胡芝对这个小辈还是非常欢迎的。 “老五，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小辈争宠。” 胡莱直接翻白眼，对亲哥哥一点都不客气：“论年纪我可比不上你，拉倒吧。” 胡芝气得吹胡子瞪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还是胡芃打断了他们，对段嘉嘉说：“来了？先前没事吧？” 段嘉嘉进来的时候也在观察着客厅里的几个人。 用她爸说的，段嘉嘉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谁。 听到胡芃的关心，段嘉嘉点头：“已经解决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我自己也可以的。” 胡芃摆手：“你是我们家的小辈，被人欺负了，我们作为长辈的总要出头。” 说完，胡芃开始给段嘉嘉做介绍。 “……这是学东，他现在也在上班。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学东说。”胡芃笑道：“你们互相换一下联系方式。我工作起来会忙得接不到电话。胡莱忙的时候都有可能不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找学东。” 胡芃差不多是把胡学东当成自己的继任者培养，也希望胡学东和段嘉嘉可以更熟悉一些，感情更好一点。 胡学东立刻明白了胡芃的意思，再看段嘉嘉的时候眼神也柔和不少。 段嘉嘉没有扭捏，而是客客气气的点头：“学东表哥好。” 胡学东的记忆里，自己从小到大后面跟着的都是弟弟，突然冒出来一个表妹，还是个漂亮有才华的表妹，这感觉还真不赖。 “你好。”胡学东说：“先进来坐吧。我妈她们还在忙，太爷爷他们在楼上休息，待会儿会下来。还是说，先带着你上楼看看太爷爷？”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胡学东明显是看向了胡芃，询问胡芃的意思。 胡芃颔首，对段嘉嘉说：“走，先去楼上。爷爷他们肯定等急了。” 大概是怕段嘉嘉不习惯，胡芃说：“家里没那么多规矩。我跟着一起。爷爷奶奶年纪虽然大，但没有糊涂，看到你肯定就能认出来的。” 当初胡芃也是远远看了段嘉嘉一眼，从段嘉嘉的眉眼处找到了小姑姑的影子。 要说段嘉嘉跟小姑姑有多像，其实见过胡家小姑和段嘉嘉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想。 可只要段嘉嘉动起来，眉眼处的自信和周身气度，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小姑姑。 胡芃当时也是因为这个，加上眉眼的相似，只想着撞运气试试，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 段嘉嘉听段述南说过，他来京城的时候胡家两位老人家见到他时如何激动和开怀的样子。 而且，真说起来。 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寻找段述南的，除了胡芃之外，执念最深的就是两位老人家。 “好。我知道。”段嘉嘉点头，跟着胡芃和胡莱上楼。 胡芝几人都跟在后面，显然也知道把这次的空间主要让给段嘉嘉。 二楼有三个房间，朝南的主卧给了两位老人家住下。 别看他们今年都九十了，但腰腿还不错，平时也可以上下楼，只是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以防有什么意外。 段嘉嘉在楼梯上就听见一个女声温柔地说：“爸，您这马甲很好看了，可别再换了。再换，人家小姑娘就要到了。” 随即又传出一个更为温柔动听的女声：“对。妈今天也是，袜子都挑了好一会儿。” “真的好看？看着我年轻一些没有？”沉闷的老人声音带着好奇，还有些不确定：“上次述南来，我就没好好打扮一下。现在小姑娘过来，总不能让我这一脸老树皮给吓坏了。” “您这话说的！”第一个女声不赞同道：“我听小莱说了，小姑娘厉害着呢！再说，虎父无犬女。述南看着就厉害，闺女肯定也不差。您差不多就行了，这么换来换去的，当心着凉。” 第457章 还真有隔代遗传 段嘉嘉在门口听得心里一阵暖意。 被人这么看重，很难让人不觉得感动。 更何况，自己还是第一次来，两位老人家就这么重视，这让段嘉嘉还有些受宠若惊。 “他们是这样的。”胡芃低声笑道：“人老心不老。” 如果不是心态好，胡家出了这么多事情，两位老人家早就撑不住了。 这些年来风风雨雨，要是心态不好，胡家哪里还会有今天？ 胡芃听着里面的声音慢慢变小，上前轻轻敲门：“爷爷，奶奶，嘉嘉来了。” 随着胡芃声音响起，里面又是一阵乒乓作响。 很快，房门打开了。 房间其实很简单。 一张双人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放在被子上，上面铺着浅粉色的枕巾。床单也是现在正流行的肉粉色的牡丹花造型。 床头左侧是两张并排放的书桌，桌子上铺着一张厚玻璃，玻璃底下压着不少照片。 床头正上方是一张全家大合照，右侧有一个床头柜，旁边则是大衣柜。 窗户底下摆放着两张软沙发，看起来更适合老年人使用，软沙发中间则是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茶杯。 段嘉嘉在胡芃和胡莱的带领下走到房间门口。 两位老人家就站在窗边，一个穿着黑灰色的棉袄马甲，一个系着一条大红色的纱巾。 两人身形有些佝偻，脸上满是皱纹。 目光期待地看着门口。 在见到段嘉嘉的刹那，胡奶奶像是情绪失控一般，爆发出哭声。 正如胡芃所说的那样。 其实段嘉嘉长得跟胡家小姑一点都不像。 可是那股精气神，还有气质，从她探着头往房间里瞧的样子，就让胡奶奶猛地想起，自己那个小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看到段嘉嘉，就像是看到了小女儿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种感觉比之前见到段述南还要深刻。 站在两老身边的二婶和小婶都吓了一跳，赶忙去扶着老人家。 胡爷爷也擦着眼泪，还不断摆手示意身边的小婶去看老妻。 胡芃领着段嘉嘉上前，走到两位老人家面前：“我说了吧。嘉嘉看起来和小姑长得不像，但感觉特别像。” 胡奶奶连连点头，激动的话也说不出来，只颤巍巍地朝着段嘉嘉走去。 段嘉嘉看老人家走得激动，赶忙上前。 “太好了！”胡奶奶看着段嘉嘉。 明明五官并不相似，只眉眼有些影子罢了，可段嘉嘉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胡家小姑重新回到家里一样。 “太好了！”胡奶奶仿佛只会说这一句，双手死死拉着段嘉嘉的衣袖，最后更是忍不住地抱紧段嘉嘉，仿佛失去多年的珍宝重新回来了。 段嘉嘉还从来没有被长辈这么亲近地抱住过。 只是听着胡奶奶的哀泣，段嘉嘉也不忍心推开，只伸手在胡奶奶后背轻轻抚摸。 安慰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毕竟大家还不熟悉，她怕自己说话不注意，会触碰到人家的伤心事。 “奶奶，您别哭了！”还是胡莱上前帮着段嘉嘉解围：“您别把我这新出炉的小侄女给吓坏了。” 胡奶奶哭着还不忘拍胡莱一下，擦着眼泪点头，只对着段嘉嘉说：“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或许在两位老人家的心里，段嘉嘉的回来，不仅代表着他们找到了小女儿的后人，也代表着小女儿一并回家了一般。 都是在冬天。 仿佛那个时候回来的不再是小女儿冰冷的尸体，和埋在公墓里的一团骨灰。 而是那个鲜活的人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弥补了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段嘉嘉又去见过了胡爷爷。 胡爷爷同样眼含热泪，只是没有像胡奶奶那样情绪表露得那么明显，不住点头，还不忘问段嘉嘉在沪市的生活。 听得胡莱在旁边笑：“爷爷，您这官方得跟去基层慰问似的。” 气得一直在旁边照顾老人的胡二婶抬手就在亲儿子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你今天不好好说话能死是吗？” 一会儿新出炉的侄女，一会儿基层慰问。 胡莱哎哟一声，抱着后脑勺对亲妈说：“这么多人呢。我都三十多了，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胡二婶瞪着他：“你还知道你三十多了？” 胡小婶也在旁边笑，说：“小莱，你妈这是催你结婚呢！” “我可没有。别到时候又觉得我是在压迫他。”胡二婶嘴上抱怨，脸上却都是笑。 被胡莱这么一打断，气氛也热闹起来。 两老主要还是问了段嘉嘉日常生活，想知道段嘉嘉平时都在做什么。 段嘉嘉仔仔细细地回答，没有半点敷衍。 “差不多时间了，咱们还是先下楼吧。也该吃饭了。”胡小婶看了眼时间，知道两位老人家得到时间就吃饭，看过了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以后就要准备睡觉了。 要是晚一点，两老这个身体哪里适合熬着？ “对对对！”胡奶奶连忙应声，在段嘉嘉的搀扶下起身，还不忘问：“嘉嘉，你喜欢吃糖醋排骨吗？你二伯母做糖醋排骨最好了，我特地让她做了。还有珍珠丸子，是你三伯母的拿手好菜。” 段嘉嘉点头：“我在家的时候也会让我爸给我做糖醋小排。” 虽然桦水市那边主要是咸鲜和辣口，但段嘉嘉却特别喜欢糖醋口的东西。 所以相比到了沪市就觉得食堂口淡的郁舟，段嘉嘉简直是到了老鼠掉到了米缸里。 一听段嘉嘉喜欢吃酸甜口，胡奶奶和胡爷爷对视一眼，两人差点又要哭出来。 大概是想到段嘉嘉毕竟是初次登门，他们两个要是这么一直哭也不太好，都生生忍住了。 段嘉嘉看出其中有什么，忍着没问。 去洗手的时候才拉着胡莱问了一句。 胡莱想了想说：“我记得我大哥说过，小姑姑就是喜好酸甜口。还有什么锅包肉的菜，她也喜欢吃。” 说着，胡莱打量着段嘉嘉：“我之前还以为是我大哥说的夸张了，原来还真有隔代遗传这么一说。” 上次段述南来，爷爷奶奶可没有激动成这样。 第458章 落在了自己头顶轻轻抚摸 倒也不是不激动，只是没有像面对段嘉嘉有这么明显的情绪。 段嘉嘉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还是两位老人家把对女儿的思念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说到底，她还是沾了那位从未见过面的亲奶奶的光。 段嘉嘉两辈子身边都没有这样的长辈护着，哪怕知道这位亲奶奶在父亲出生那年就去世了，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感觉。 有点奇妙。 像是有人伸出手跨过了几十年的光阴，落在了自己头顶轻轻抚摸。 段嘉嘉知道自己这样可能有点自恋，但她真的觉得有一种被年迈长辈疼爱的感觉。 “嘉嘉，吃饭了。”胡二婶呼喊：“你喝不喝饮料？喝可乐还是喝别的？我让小莱去买。” 胡莱瞬间回头：“妈，有你这样一点都不客气使唤儿子的吗？” 段嘉嘉想喝啥就喝啥，点了就要他冒着冷风去买。 他可是当叔叔的！ “行啊，那你让学东去。”胡二婶半点不客气。 胡莱偏头，对上侄子那跟大哥如出一辙的目光，讪笑道：“得！还是让我这个老儿子去吧。” 屋内一阵大笑，早就习惯了胡莱在家里是那个最会刷宝的人。 段嘉嘉也在旁边跟着笑，说：“喝什么都行，我不挑的。” “那就南冰洋。”胡二婶看了看，提起一挂南冰洋的瓶子，说：“这个你们南方应该没有。” 段嘉嘉点头，这个她还真没有喝过。 准确地说，是没有喝过被停产之前的南冰洋。 被雪藏十五年后再重新生产的南冰洋，许多人都说不如从前的好喝。 而且信誓旦旦地表示并非时代滤镜的关系。 南冰洋汽水可以在八九十年代被指定为国庆观礼的官方饮料，还能上外宾宴会，足以说明汽水的口感非常不错。 玻璃瓶子上的大白熊也一度成为不少京城小孩渴望的存在。 段嘉嘉看着玻璃瓶子里看起来有些浑浊的汽水液体，仔细看还能看到细细的桔绒。 胡二婶直接打开瓶盖，浓郁的橘子香气瞬间冲了出来。 胡二婶放在段嘉嘉面前，还笑着说：“不过，南方应该很快也会有了。我听说汽水厂要引进外资，好把汽水卖到全国各地去呢。” 段嘉嘉一愣，猛地想起来南冰洋汽水厂的确是在这个时候跟某可乐公司商量着要合作，现在估计都快谈好了。 提起这件事，胡芝还颇为骄傲：“对。现在全国各地，各个省市都有自己的汽水品牌，还不让别的品牌进入。这其实不太利于商业发展。如果有一个品牌可以集中，这样我们直接去推这个品牌走向国际，那可就太好了。” 胡芃没说话，这毕竟也不是在他的工作范畴里。 段嘉嘉想到被后来人称作“水淹七军”的国产饮料品牌走向衰微的事件，忍不住说：“可是，外国品牌为什么要帮我们呢？他们是来做生意的，又不是来做慈善的。” 胡芝倒是很好回答，直接说：“是啊。但是我们国产品牌太厉害了，人家进不来，不还要靠着我们？既然要靠着我们，那不得给点东西交换？我帮你在国内开拓销路，你帮我提升品牌销售概念，大家各取所需。” 段嘉嘉却摇头：“我觉得，还是要警惕一点吧。” “大家做生意，你这样防备着，其实不利于现在的发展。”胡芝不赞同地看着段嘉嘉。 现在都提倡包容，要辩证地看待这些事情，怎么能因为老思想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呢？ 倒是胡爷爷听段嘉嘉说的，认真道：“嘉嘉，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段嘉嘉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是好心，但每个时代的发展都有不足的地方。正是因为不足，后面才会吃到教训提醒小心。 只是不说的话，段嘉嘉又不愿意看到原本不错的国产品牌因为“商战”的关系没落，后面就算是想要复起，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有的失败，有的走向妖魔化。 段嘉嘉抿着唇，有些小心地说：“我只是觉得，对方跟我们合资不可能真的能做到大家各取所需。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对方也是饮料品牌，我们这个也是。如果是我，我觉得，我都不能做到真的什么小动作都不做。” 商场如战场。 为什么八九十年代那些外资品牌可以轻易以合资的名义迅速架空国产品牌？ 就是因为这个时候各地都有自己的品牌，都想将对方打压下去，觉得外资是助力。 却不想，人家是助力，但也是豺狼。 这么广阔的市场，人家凭什么跟你平分？为什么不能直接吞了你的份额？ 事实上也是如此。 “水淹七军”就是因为，两个可乐品牌都用了相似的办法，将好几个饮料品牌彻底打压。 南冰洋算是其中比较幸运的，能够在被雪藏了十五年之后重新生产。 更多的品牌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就像桦水市的那个小饮料公司，段嘉嘉记得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彻底消失的。 胡芝还不乐意，他们现在都非常看好这个项目，怎么自己家里还有人唱衰呢？ 刚要说话，胡芃反而非常赞同段嘉嘉的想法：“不管做什么，都要有防人之心。嘉嘉说得不错，一山不容二虎。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也不少，合伙对抗外敌的时候齐心协力，天下打下来了，不一样会闹翻？” 胡芝张嘴要说什么，被胡奶奶直接打断：“你们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商量国家大事的？” 胡奶奶给段嘉嘉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笑眯眯地看着她：“嘉嘉快吃，别跟他们说这些，说个没完了。吃饭不说这些，” 段嘉嘉笑着接下，道谢后说：“恩。我也只是提出我的想法。两个品牌合作我想也有更多的关系，不仅仅是饮料市场这么简单。” 她对这些了解不多，学的虽然也是金融，但她才上了一个学期不到，自己专业知识都还没有掌握呢。 这种合作，说不定还有更多她不了解的东西在里面。 要是随便插手，说不定适得其反。 只是该提醒的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 第459章 胡奶奶对薛家是万分感激的 胡芝这才满意地点头：“对，上面有上面的考量，怎么可能只是汽水的事情呢？嘉嘉，听说你在赋旦学金融的，沪市那边炒股票，我听说现在火热得很。” 他们因为工作的关系，虽然也会天南地北地跑，但更多时候都是留在单位里，没有想象中能了解那么多。 更多消息渠道都是单位的内部报纸。 这些内容也都是斟酌再三才会刊登出来。 “确实很火热，我们老师都建议我们去交易中心多看看，但是不让我们跟着买。况且，这些股票也不是我们学生能玩得起的。”段嘉嘉点头：“我宿舍楼下的宿管阿姨都知道看股票。不过炒股的人不是都能赚。比起赚钱，我们看到更多的都是亏的那个。” 交易中心能几天之内出现百万富翁，但也能一夜之间所有钞票化为乌有。 那是个非常考验心态的地方。 饶是刘长清这样心态稳的一批的人去了几次交易中心都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仿佛在里面看着每一次数字变化都忍不住打颤。 “确实！”听段嘉嘉形容后，便是胡芃都忍不住赞同：“这个不光要靠脑子，其实还要靠运气。” 股票没有常胜将军，这跟赌博虽然不一样，但还是要靠那么一点运气才行。 “沪市那边真是花花世界。”胡芝忍不住感叹：“我听说现在鹏城也热闹得很，也不知道京城什么时候可以热闹一下。” 这语气里透着十足的渴望和期待。 虽说隔辈亲，但现在谁都比不上段嘉嘉在胡奶奶这里的地位，听到胡芝对沪市那边的感叹，胡奶奶给段嘉嘉夹糖醋排骨的时候还不忘说：“那边花花世界，京城这边哪里就不热闹了？是你自己看多了，别人来一样很热闹。” “奶奶说的是。”胡芝哪里敢跟胡奶奶顶嘴？ 而且他这话说出来，明显感觉到胡爷爷和胡芃都朝他投来不悦的目光。 其实家里早些年的时候，胡芝就打算做生意。 结果生意没做成，还差点被人坑到胡家，多亏了胡芃的发现得快，否则还要酿出大祸来。 也正是这样的关系，胡家几个小辈都被提醒不能随便掺和商业上的事情。 胡莱在影视圈当导演，去拉投资的时候都要时刻警醒，就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都说了，吃饭就好好吃饭。”胡小婶不乐意了，看着桌上这几个小辈：“吃饭的时候说这么多，小心消化不良哦！” “对。”胡二婶连忙搭话：“也怪我，之前就不该说起这些。” “哪里就怪你了！”胡小婶跟这位妯娌的关系可好得很，眼睛瞥了一下胡芝，仿佛这不是自己生的，说：“胡芝，你要是再说这些，我就让你爸去管你。” “妈！”胡芝着急了，挤眉弄眼地给胡小婶表示。 这还有小辈在呢！ 段嘉嘉更是第一次来，要是才来就出了这些事情，自己这个当伯伯的可怎么立得起来长辈威严？ 胡小婶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 给段嘉嘉盛了一碗排骨汤，说：“你这个伯伯别的本事没有，说话最厉害，比小莱都厉害。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自己做生意都做不明白，还是老老实实的上班比较好。” 段嘉嘉抿唇，突然觉得胡家好像也没有那么严肃。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 胡家要是气氛严肃的话，胡莱不可能是这样的性格。 想到这里，段嘉嘉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胡小婶和胡二婶感觉到段嘉嘉放松，两人笑着对视一眼。 她们是跟胡家小姑相处过的。 比起别人家那些难缠的小姑子，胡家小姑是个很好的人。 得到她牺牲消息的时候，两个人也难过了许久。 要不是家里还有一堆孩子，还有老人要照顾，她们只怕也需要好些天才能缓过神来。 比起小姑子和嫂子这样的身份，其实她们之间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两人很多时候都无比庆幸自己的小姑子是个通情达理，而且好相处的人。 尤其是在单位听同事说起在家里跟婆婆和妯娌小姑子之间的矛盾，她们就更加庆幸了。 不是她们不会处理人际关系，而是当你遇到一个很好的人，跟对方相处得也很好，不需要费心思去处理关系的时候，那种舒适的感觉是任何高情商都带不来的满足和惬意。 吃过晚饭，段嘉嘉又被两位老人家拉着去楼上看相册。 要不是现在是冬天，他们说不定还要拉着段嘉嘉出去遛弯，好给那些邻居们都看看，他们胡家也有这么标致水灵还聪明的小姑娘。 “你看看，这就是你奶奶。”胡奶奶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笑了。 但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湿润了眼睛。 当年那个在自己怀里都没有手臂长的孩子，竟然已经有孙辈了。 而她也都有了曾孙。 如果…… 胡奶奶深吸一口气，按下那些伤心事，指着照片里笑颜如花的女孩：“你们两个其实长得不太像。你更漂亮些。我从你爸爸那里看过你妈妈的照片，漂亮着呢。看得上你爸，也是你爸运气好！” 段述南怎么不算运气好？ 数九寒天的时候被丢在路边，虽然有襁褓，但荒郊野外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野兽。 要知道，八十年代华中地区有些村里还有虎患。 九十年代才开始全面禁热武器，就是因为之前有些地方确实需要这些武器。 段述南走运被人抱起救下，糊里糊涂地长大，又走运遇见了薛家人，可以正儿八经地过日子。 胡奶奶对薛家是万分感激的。 如果没有薛家人领着段述南走上正道，胡奶奶都不敢想象后来的段述南会怎么样。 毕竟这世上有太多不可控的事情。 段嘉嘉好奇地看着照片上的女孩，确实跟自己不太想象，仔细看才能看出眉眼的相似处，尤其是眼睛里透出的精气神，确实如出一辙。 也难怪胡芃会说她像胡家小姑。 听到胡奶奶的话，段嘉嘉笑道：“我爸也是这么说的。他这辈子最走运的就是遇见我妈。” 第460章 祖孙俩几乎靠在一起 胡奶奶笑得不行，又指着旁边的说：“你看，这是你大伯伯小时候。” 女孩旁边站着年纪更小一点的胡芃。 和现在一脸冷峻，大佬气质不怒自威的胡芃完全不同。 胡芃还露出刚掉的门牙，笑得没心没肺。 段嘉嘉实在是难以将这个小男孩跟胡芃联系到一起，捂着嘴笑，否则都要笑出声来了。 胡奶奶鼻梁上架着眼镜，还故意地凑过来说：“这小子小时候尿床次数可多了，气得你奶奶在家捶枕头。” 段嘉嘉实在是憋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祖孙俩几乎靠在一起。 胡奶奶勾着曾外孙女的胳膊，恍惚间还有一种女儿回来了的感觉。 但她又很清楚，这是嘉嘉，不是她的女儿。 无论如何，胡奶奶觉得自己此刻是满足的，即便是现在闭了眼，她都是心满意足。 段嘉嘉没有在胡家留太久，哪怕胡奶奶和胡爷爷都希望段嘉嘉留着住下，只是段嘉嘉毕竟第一次来胡家，实在是不习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下。 还是胡芃给段嘉嘉解围，又提起段嘉嘉这次来京城也是有正事儿，过两天还要回学校，胡奶奶和胡爷爷这才不舍地点头。 还反复提醒段嘉嘉，让她跟段述南过年的时候一定要过来过年，就连薛河都没漏下。 从胡家出来，还是胡莱开的车。 胡莱不住在大院，他自己在外面有一套房子。 胡莱忙起来的时候还要跟编剧和自己的副导演以及助理在一起，有的时候几个大男人直接住在一起。 在大院里就不太方便了。 “感觉如何？”胡莱笑着问。 段嘉嘉系好安全带，车后座放着一堆胡家人送的礼物。 她明天除了要去给郁舟她们买礼物之外，看样子还要去一趟邮局，把这些东西都寄回家。 带是不可能带去沪市的，打死她都不可能带去沪市。 各种吃的不说，还有衣服鞋子之类的一大堆。 大概是听段述南说过，段嘉嘉喜欢过年去订做衣服，还带上了一本相册，里面就有段嘉嘉那套刺绣汉服的照片，看得胡奶奶直接掏出了自己存放了好些年的几块布料，还都是织锦。 让段嘉嘉再去找省城的裁缝订做衣服。 在胡芃说出他能那么快确定段述南就是胡家小姑儿子，也有省城那位林裁缝的功劳时，胡奶奶更是恨不得自己也去林裁缝那里订做衣服。 段嘉嘉哪里还敢不收呢？ “感觉？”段嘉嘉靠在椅背上，稍稍叹了口气，这种社交确实非常耗人心神，但她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感觉挺不错的。” 她之前还担心胡家人不好相处。 再不然就是人家家大业大，家里规矩多。 谁知道，胡家人不仅好相处，而且气氛也不错。 “我早就说了，让你不用那么担心。”胡莱想到段嘉嘉来的路上还要买一大堆礼物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在旁边拉都拉不住。 现在好了，拉回去的东西比买的还多。 胡爷爷更是拿出了几本早就买好的绿袖小说让段嘉嘉签名。 “你那些小说，其实老爷子买了可多了。之前买回来的时候被奶奶发现，奶奶以为他乱花钱，还臭骂了他一顿。得知买的是你的书，奶奶揣着她的小钱包就要我妈带着她去书店买书。” 之所以只拿出几本，也是怕段嘉嘉签字签累了。 说到这里，胡莱语气稍稍温柔些许：“嘉嘉，大家都很欢迎你。” 段嘉嘉这些都能感受到，她这次来胡家，来之前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但现在只觉得自己收获了一群家人。 “恩。我和爸爸过年肯定会过来的。”段嘉嘉脸颊稍稍有些红，她抿着唇笑道：“我知道大家都很欢迎我，只是我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你放心，我想我下次就能习惯了。” 胡莱笑道：“我不是催你。只是想这么跟你说一下。” 他不是催段嘉嘉，只是有些感慨。 “我很久没有看到奶奶这么高兴了。” 上一次，是段述南来京城。 但那次悲多过喜。 段嘉嘉的出现，才是真正慰藉了胡奶奶的存在。 段嘉嘉没说话，只是点头。 把段嘉嘉送回酒店，胡莱说：“早些休息，你离开京城之前跟我说一声。” “好的。”段嘉嘉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拿东西，没有让胡莱下车一起。 比了一个“OK”的手势，回到酒店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候，段嘉嘉还想着今天在胡家经历的一切。 这种感觉真的挺奇妙的。 原来，老人家的爱护是这样。跟来自爸爸和舅舅的关心都不一样。 像是上午的阳光。 温暖，却不觉得灼热。 她有更多亲人了。 段嘉嘉翻身，在进入梦乡之前，只觉得满心欢喜。 相比段嘉嘉在酒店房间里安然入睡，刚回到学校寝室的福宝可就没有那么自在了。 福宝在学校人缘不错，和寝室室友的关系也相处得很好。 然而上午福宝拿着律师函回宿舍的时候，恰好被其他人看见了。 大家现在都知道福宝惹了官司，再看福宝的眼神便不像从前那么热切。 在这个年代，招惹官司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但的确会让人觉得麻烦。 大家都是学生，想要敬而远之也是正常的想法。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福宝咬着下唇，只觉得肚子里憋了一团火，怎么也发不出来。 还是寝室长有些不忍心地探出头，说：“佳期，给你打了热水。现在也这么晚了，还是赶紧洗漱吧。” 福宝感激地看了寝室长一眼：“谢谢。” 寝室长干笑：“也没什么，我们就是顺手的事情。” 福宝：“还是要谢谢你们。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惹上了这些事情。” 福宝抬手擦拭眼角的眼泪，说：“那个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现在也不是朋友了。” 说着，福宝就蹲在旁边低泣起来。 委屈的样子也让宿舍里的其他人不忍。 在她们眼里，福宝确实是个好相处的人。 福宝蹲在地上，敛下的目光里满是怨恨。 她一定不会让段嘉嘉好过的。 一定！ 第461章 你是段嘉嘉！那就没错了！ 次日一早，李长淮早早地等在了酒店大厅，段嘉嘉一出来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李长淮。 “你来得这么早？”段嘉嘉小跑着上前，还不忘跟李长淮说起昨天晚上在胡家的事情。 李长淮手里还拿着给段嘉嘉买的豆浆和焦圈：“先垫一垫。喝点热的暖暖胃。” 听着段嘉嘉说起胡家的那些人的时候，声音雀跃，脸上的笑也是真心实意。 李长淮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还担心段嘉嘉昨天会在胡家吃亏。 毕竟，人家家大业大的，谁知道会有什么规矩呢？ 李家那仨瓜俩枣，李长辉不还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想出各种办法死活都不肯让李长淮有接触的可能？ 现在胡家对段嘉嘉还可以，这再好不过了。 “我爸之前跟我说，胡家人还挺不错的，我那个时候以为那只是针对我爸而已。”段嘉嘉捧着水壶，甜甜的豆浆进入胃里便觉得一阵暖意慢慢涌向四肢，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也不怪段嘉嘉会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她跟胡家小姑都隔了一辈，跟胡家人的血缘关系就更远了。 都说一表三千里。 从她爸，到她，这加起来都有六千里。 胡家人的态度，确实让段嘉嘉非常意外。 “这也变相说明，胡家人确实都很不错。”李长淮颔首，他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现在知道事情和自己所想的不同，李长淮笑道：“看样子，是我们之前小人之心了。” 段嘉嘉顿时瞪眼，笑着用手指去戳李长淮的胸口：“谁小人之心？你才是，我可不是。” “对对对，我才是。” “敷衍！你就是。” “是，我是。” 李长淮还能怎么样呢？当然只能宠着了！ 在京城这小半年，李长淮也不是只在学校里死读书，或者出来就是为了谈工作。 他也有意的去听学校里的同学说起京城什么地方好玩，什么地方的东西好吃。 趁着这天带着段嘉嘉去了所有他想要带着段嘉嘉去的地方。 为此，李长淮还特地借了一辆车。 段嘉嘉拿着一瓶汽水，拉着李长淮的手走在京城动物园里。 从前在老家的时候，桦水市是没有动物园的，最近的动物园是在省城，但动物少得可怜。 段嘉嘉跟隋佳丽去过一次。 好笑的是，牌子上挂着孔雀园，最后在里面溜达的是两只大公鸡。 这也没办法，毕竟省城动物园成立时间短，而且能够申请到的动物也不多。 听省城的人说，最火爆的时候还是省城动物园接去了一对大熊猫。 为了看到大熊猫，省城动物园客流量爆满了大半个月。 但之后也渐渐没了人气。 和京城的动物园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段嘉嘉这一路看过去，还看到了雪豹。 大熊猫就更不用说了。 还能看到不少国外才有的动物。 京城动物园的历史要说起来还能追溯到清朝。 其实沪市的动物园也不差，只是段嘉嘉平时在学校里不是上学就是写作业，有点时间就去了公司。 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思去动物园？ 段嘉嘉还买了一包据说是饲料，但怎么看怎么像是玉米粒的东西去喂孔雀。 一包这个就要一块钱。 但生意好的不行。 旁边休息的地方还有骑马的服务，骑马十块钱，拍照留念十块钱。 都骑马了，又怎么会不拍照？ 到了这里要是被小孩子瞧见了，二十块钱是肯定不保的。 不仅如此，骑马拍照的蘑菇亭旁边还有摆摊卖沙画的。 开模划线的画，加上一盆盆彩色的砂。 只要按照对照卡，撕开正确的位置，用小勺子把沙撒在上面，再慢慢抖掉，一幅沙画就做好了。 饶是工作日，这里也围满了小孩子。 段嘉嘉还以为这个玩意儿得几年后才会有，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出现了。 “动物园还挺会做生意的。”段嘉嘉忍不住感叹。 就冲着这些项目，生意都不会差。 李长淮笑道：“想要进这里面做生意的个体户，交摊位费就不少。” 要说内情，李长淮不知道。 只是这一路走过来也能看到动物园的环境到底怎么样。 这么多动物的饮食、日常卫生和治疗，动物园的开销其实很大，但收费相对来说并不算太高。 这还是有国家拨款的关系。 为了提高动物园的环境，这也是不得已的让步。 段嘉嘉和李长淮没有针对这个问题说太多，两人在动物园玩了一圈后，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之前答应给郁舟她们买的特产在去动物园之前就已经买好了，这次是带着东西，再拉上昨天从胡家拿来的那些，一并去邮局做邮寄。 从邮局出来，段嘉嘉看见前面有个推着自行车，车后座扎着一个草垛，草垛上满是糖葫芦的男人走过。 “李长淮，我想吃糖葫芦。”段嘉嘉指着前面。 她还没吃正儿八经的京城糖葫芦。 特产倒是买了一包，不过那个一看就是旅游特产。 一个个山楂丸子只有麦丽素大小。 段嘉嘉这纯粹是买了带回去给隔壁寝室的人吃的，量大，方便携带，但又算是特产。 这种客气一下的行为，还挺合适。 “等着。”李长淮点头，看了眼两边的车，直接从斑马线过去，追着那个卖糖葫芦的去了。 段嘉嘉站在路边等着李长淮回来。 “你是段嘉嘉？”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段嘉嘉下意识拉远距离，再回头看。 只见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站在自己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段嘉嘉紧张的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眼神凶狠，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发狠道：“你是段嘉嘉！那就没错了！” 说着，男人举起手里的水果刀就要朝着段嘉嘉刺过来的。 但段嘉嘉也不是吃素的。 她本来就做好了准备，平时虽然懒，但也是有一点力气的。 趁着男人不注意，一脚朝着对方下三路的位置用力踹过去。 男人也没有想到段嘉嘉居然会这么做，被踹了个措手不及。 第462章 这两人现在都散发着“天凉王破”的架势！ 对方在地上打了滚还想再起来，但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引来了周围人关注，路人看见男人手上有刀，不敢轻举妄动。但李长淮却不会。 一个飞踹，将那个男人踹飞在地上不说，更是利落的上前踩住男人拿着刀的手，弯腰用力在对方的脸上重击一拳。 这里毕竟是闹市区，有人在大街上持刀试图伤人，很快就有人去叫了公安。 几名公安跑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被李长淮摁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段嘉嘉在旁边还不忘用衣袖包着捡起水果刀站在距离远一点的地方。 “谁让你来的？你想干什么？”李长淮死死摁住这个男人，眼底的杀意吓得对方瑟瑟发抖。 他在马路对面看到段嘉嘉遇到危险的时候，恨不得背后插上翅膀直接飞过来。 哪怕看到了段嘉嘉将对方踹倒，李长淮也觉得心里一阵阵后怕。 大冬天的，他都能感觉到后背衣服都湿透了。 如果不是摁着这个男人，他都不怀疑自己的手会颤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来打劫的。”男人吃疼地趴在地上，口鼻呼出的气将地上的灰尘都扑了起来。 他是绝对不会说出真相的。 来找段嘉嘉之前，男人就已经做好了会被抓的准备。 只有咬死自己是来抢劫，才能保全所有。 “还不说实话！”李长淮抓着对方的脑袋在地上撞了一下。 旁边的段嘉嘉见李长淮情绪不对，连忙上前：“长淮，你别激动！” 正好这个时候公安也赶了上来。 原本还想责怪李长淮下手太狠，但看到段嘉嘉手里那把水果刀之后等，公安也没话说了。 这要是被一刀捅中，除非段嘉嘉走运，否则高低都是一个内脏破裂之类的伤势，这个救治不及时可就很危险了。 所以，现在李长淮对这个人下手这么狠，大家也都能理解。 公安来了之后，李长淮忿忿不已地将人交到公安手里，还不忘把段嘉嘉最近在打官司的事情说了。 “对方昨天就想要找这些混混来威胁，只是被我们朋友摁下去了。今天又冒出这些事情来。我对象是在沪市上大学的，如果不是为了这次的官司，根本不会来京城，更不要说跟人结仇了。” 李长淮这里就没有第二个怀疑人选，除了福宝还是福宝。 凌夜昨天吃了那么大的亏，大概率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还想要被胡莱叫过去再嘲讽一番。 所以，只剩下福宝的嫌疑最大。 听李长淮说过之后，公安倒是没有直接相信，而是让李长淮和段嘉嘉都跟着一起回去做笔录。 段嘉嘉没有拒绝，跟着走的时候还用电话联系了胡莱，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 倒不是段嘉嘉想麻烦胡莱什么。 而是这件事情不小，胡莱或者胡芃肯定会知道，她这是要打官司，当事人都出事了，章律师当然会被通知到。 与其让他们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件事，不如段嘉嘉自己说。 胡莱人还迷迷糊糊地睡着，听说这件事情后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告诉胡莱后，段嘉嘉又通知了章律师。 章律师知道事情后都觉得奇怪。 说起来，这并不是一件多严重的民事案件，对方就算是败诉也只是金额上的赔偿和口头道歉。 段嘉嘉要求不了太多。 正常人的选择应该是在这个时候积极应诉，找到合适的律师才是。 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昏招？ 就算是要私下和解，也不是这样的办法。 章律师只觉得有些人怎么上了大学还法盲得厉害？ 段嘉嘉和李长淮作为受害人，做笔录的时候非常顺利，主要还是围绕段嘉嘉为什么来京城，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来询问。 那个拿着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看段嘉嘉大包小包进了邮局，一定是有钱人，所以想要打劫。 听到这个理由，负责审讯的公安都给气笑了。 光天化日，还是在闹市区，拿着那么长的水果刀说要打劫？ 他们也在现场问过路人，看到的路人都说是这个男人突然拿着刀就刺向了段嘉嘉。 打劫会是这样的流程？ 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有问题是肯定的，就看后面要怎么调查了。 章律师和胡莱几乎是同时到达。 看见段嘉嘉没事，胡莱腿都软了。 “我的天，你这是什么运气？来京城一趟遇到这么多事情。我现在跟个救火队似的。” 胡莱从来没有见过像段嘉嘉这样，这么容易出事的体质。 来京城拢共加起来这才第三天，先是遇到混混找茬，再遇见有人当街试图伤害。 胡莱自己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段嘉嘉和李长淮手拉手走出来，她也无奈地耸肩：“我也不想得好不好。” 李长淮点头，说：“说到底，还是拦不住有些人有坏心思。” 他看向胡莱，眼底肃杀之气看得胡莱都心惊。 幸亏李长淮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段嘉嘉，否则胡莱是绝对不会答应段嘉嘉和李长淮在一起的。 这小子一看就不会是普通人，未来可期，还有这么坚韧的心性，胡莱是很看好李长淮。 “嘉嘉，你明天回沪市，让你公司的人去机场接你。”李长淮想到凌家现在主要做的百货，还有打算往物流方面投资的意思，他说：“这边交给我。” 胡莱见这小子抢风头，连忙说：“还有我。放心，我肯定不让凌家人好过。要不是凌家给了那个叫孟佳期的底气，她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 “你们——”段嘉嘉倒是想让这两个人冷静一下。 这件事情怎么感觉被闹得越来越大了？ 她来京城，原本只是想来打一场官司，维护自己的名誉权。 结果现在还涉及到了人身安全问题。 再看胡莱和李长淮的架势…… 段嘉嘉猛地想起来上辈子看到的一个梗。 这两人现在都散发着“天凉王破”的架势！ 第463章 顺藤摸瓜，一查一个准 出了这样的事情，段嘉嘉也没有心情再逛下去了。 叫上胡莱和章律师，但这两人都表示自己还有其他事，最后还是段嘉嘉和李长淮两个人去吃了饭。 回到酒店的时候，段嘉嘉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 “本来好好的，都被人给打扰了。” 李长淮知道段嘉嘉这碎碎念说的是什么，牵着她的手说：“等解决了这些麻烦人麻烦事，我们再好好的玩一趟。京城还有不少地方没去呢。我听说雍和宫很灵，到时候咱们一起。还有后海那里，现在太冷了不行，下次天气好些我们去后海玩。” “也只能这样了。”段嘉嘉靠在李长淮身上，所有力气都压过去，勾着他的手指说：“你说福宝是疯了吗？这是正常想要解决问题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段嘉嘉觉得，稍微脑子正常一点的，都不会在昨天已经吃过亏的前提下，今天又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生怕别人怀疑不到她头上？ 尽管那个持刀男人死活不说是谁，可持刀男人做这些总是有意图或者有利益驱动的。 调查出来后，顺藤摸瓜，一查一个准。 李长淮也不好说这样的事情。 但他肯定是厌恶透了福宝和凌夜那几个人。 就在段嘉嘉以为这件事可能要等到她回了沪市才会有结果。 当天夜里段嘉嘉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 “抓到了？是凌峰？”段嘉嘉震惊不已，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叫凌峰的是昨天跟在凌夜身边的壮汉。 说实话，凌峰和凌夜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堂兄弟。 凌夜更为贵气，看起来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但凌峰……活似个打手。 昨天要不是做了介绍，段嘉嘉当时会以为凌峰就是凌夜保镖之类的人。 “凌峰针对我干什么？”段嘉嘉不解。 她跟福宝和凌夜有矛盾，但是跟这个凌峰可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 负责的公安没有在电话里透露太多，只说：“根据嫌疑人范勇的口供，他得了胃癌，凌峰给了他三万块钱，让他想办法针对你。那三万块钱是给的现金，而且经过了好几个人转手。范勇是个比较小心的人，他也比较怕后续的问题，所以顺着那几个人确定了委托自己的人是凌峰，这才敢动手。” 无他，还是觉得凌家家大业大，可以解决这些。 范勇甚至想过，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就拿这件事威胁凌峰救自己。 到时候他就可以钱也拿到，人也没事了。 凌峰自己估计都没有想到，他以为做得足够小心，结果还被人给盯上了。 “段同志明天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公安局一趟……” 负责联络的公安又说了一些关于案情上可以告诉段嘉嘉的内容，最后挂了电话。 段嘉嘉都有一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凌峰要害自己。 图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段嘉嘉昨天解决了凯子那几个人的纠缠，让凌峰没了面子吧？ 难怪胡莱那么看不上凌家。 这一家人都有一种疯疯的，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疯癫和无知。 段嘉嘉第二天叫上了章律师和李长淮一起又去了一趟公安局。 这一次，不仅看到了昨天的持刀男子范勇，还见到了凌峰。 凌峰见到段嘉嘉，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他以为自己足够小心了。 没想到那个范勇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早知道，他就应该更小心一点。 只可惜范勇没用，不仅没能伤到段嘉嘉，现在还把自己也给连累了。 “看什么！”凌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事情交给了他请来的律师负责：“不要以为就你能请律师。” 段嘉嘉听到这话只想笑。 既然都知道可以请律师，怎么就没想到请律师应诉？ 章律师也是一样的想法。 看傻子似的看着凌峰，只庆幸自己家没有这样的蠢货。 “这件事情到底是攀扯还是确有其事，我们还要进行调查。不过，凌峰现在既然是嫌疑人，就要配合我们调查。”负责的公安和律师一起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看向凌峰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凌峰因为身体的关系可以回家，但必须随传随到，也不能离开京城。” 凌峰站起身，抖了抖脚，一点没把公安的话放心上。 他说不能离开就不能离开？ 段嘉嘉看凌峰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人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说不定还很骄傲他不会被抓进来。 “孔律师，都交给你了。”凌峰往门口走的时候还不忘从口袋里拿出香烟。 路过段嘉嘉身边的时候，凌峰更是咬着香烟冷笑道：“这还要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律师这么好用的人。” 段嘉嘉感觉到李长淮脾气上来，一把拉住他。 看着满脸得意的凌峰，段嘉嘉轻笑：“是吗？那希望你请的律师给力一点，可以让所有证据消失。凌峰，你该不会觉得只有你会玩场下游戏吧？” 她来京城，光明正大地打官司，保护自己的利益。 这么玩是吧！ 凌峰知道段嘉嘉跟胡家有关系，现在不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胡家要是因为这点矛盾就针对凌家，那也太没有肚量了。 想到外界对胡家的评价，凌峰冷笑：“那你去找人啊。看看那么清高正直的胡家人会不会帮你。” 他就是拿捏住了胡家人为了面子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否则，也不会这么干。 段嘉嘉觉得凌峰实在是很有意思：“我为什么非要找胡家？你觉得我之前起诉孟佳期，是用胡家的名义起诉？” 凌峰看着段嘉嘉，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孩子跟福宝是同一年的。 福宝现在还需要别人的保护，但段嘉嘉已经可以一个人从沪市到京城，就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权。 这一点，福宝似乎就远远不如。 “你——” 凌峰还想说什么，段嘉嘉压根不搭理他，牵着在盛怒边缘的李长淮，对章律师说：“这次的事情还是要麻烦您了。” 章律师颔首：“你是我的当事人，我分内的事。” 第466章 我们不要凌家的货 凌家现在主要做的是服装行业和家电行业。 服装主要在南方，家电则是在北方。 跟四洋电器还能打个来回，尤其是在京城更是销量一直居高不下。 但这则新闻一出，不少人都对凌家产生了恶感。 凌夜按照惯例，每个月都会在各大商场转一圈。 明面上是来买东西，实际上也是想看看京城的商场里他们家的东西卖得怎么样。 服装虽然主要是在南方，但也会有人把凌家服装从南方再大老远地带到京城这边卖。 南方那边接触的新鲜事物多，时尚自然也走在前列。 凌家的服装其实更多的是出口往东南亚和香江，剩下一部分才会往内陆销。 凌夜让秘书提着几个袋子，满意地看着凌家的产品摆在最前面。 按理说，凌夜是不需要自己这么“辛苦”地亲自来商场看的。 但这是凌家的规矩。原因就是凌夜的伯父曾经就因为不了解市场，导致生产任务安排出错，囤积了大量的货物。 要不是凌夜的父亲迅速找到出路，凌家会被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拖累死。 也是从那件事之后，凌家几乎是凌夜的父亲当家做主，到了凌夜这一辈，其实大家都默认之后继承凌家大部分家产的人就是凌夜了。 毕竟，凌家如今的情况一大半都是靠着凌夜的父亲才支撑起来。 其他人试图往别的方向发展，但到现在都是没什么成就。 因此凌家其实整体在走下坡路，也就靠着从前的底子和现在凌夜父子的财力维持着表面风光而已。 相比大部分人，凌家其实也不错了。 到现在还有许多人做不到吃饱穿暖，做什么事情都要精打细算。 可是凌家对标的又不是这些人，而是像胡家，像陈峥年家那样有底子还有人脉，并且可以稳步上升的人家。 “不要不要！我们不要凌家的货！这东西我都没有开箱，我要退了！” “就是，你看着箱子都是好好的，刚刚提出去的，我们现在退货怎么不行了？要不然你给我们换了。” “加钱我都要把这台电视机换了。缺德带冒烟的人家，我才不用他们的东西。” 凌夜听到远处的争吵声，脚步猛地顿住。 什么叫做不要凌家的货？ 凌家怎么就缺德带冒烟了？ 凌夜黑着脸走进，就见一个大妈把手里的报纸猛地拍在柜台上：“你看看，这种为富不仁的人，我们凭什么给他家钱？我花钱还不能买个顺心吗？不要，就是不要这家的东西。人民当家作主才多久？难道就因为他们有钱，就要爬到我们头上欺负人吗？这跟旧社会有什么区别？” 这位大妈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没少教育人。 “你看看这报纸上写的。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孩被人污蔑，特地从大学请假来京城打官司。结果还被人威胁！这是什么黑暗势力？这是什么大恶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京城是什么龙潭虎穴，人家过来要个公道都被这么欺负！” 大妈把柜台拍得啪啪作响，大有售货员不给退货就不罢休的架势。 她看了新闻想起老姐妹今天要买新电视，生怕老姐妹买了这家为富不仁的东西，赶忙跑过来阻拦的。 老姐妹听了之后，刚好就在商场门口，宁愿再加几十块钱也要换了这东西。 她们可是京城朝阳区赫赫有名的姐妹花，出了名的刚正不阿！ 凌夜在后面已经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不知道凌峰后来做的事情，只以为是段嘉嘉还不肯罢休，居然把那天今再来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黑着脸让秘书去买今天的报纸。 但这毕竟是新鲜出炉的新闻，还是段嘉嘉的独家爆料，秘书去了报亭翻找了好几份才找到了有这篇报道的报纸。 粗略看了内容后，秘书都觉得老板这亏吃得该啊！ 得罪谁不好得罪笔杆子。 而且，这明显是凌家不占理。 段嘉嘉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调动了一下读者的情绪，看前面的游记还看得好好的，就像读者也高高兴兴地出来玩，突然就被人这么两次针对。 第二次还危及性命。 等知道是谁，就更委屈了。 因为这个害自己的人，就是抹黑自己的那个人。 在这样的情绪调动下，哪怕知道段嘉嘉没有受伤，安然无恙，读者看来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凌家仗势欺人，简直可恶！ 秘书把报纸交给凌夜，凌夜看到后面气得直接在手里把报纸揉成了一团。 “蠢货！”凌夜一下就看出后面的事情是凌峰做的。 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福宝没有那个胆子。 只可能是凌峰。 但是，凌夜怎么也没有想到，凌峰竟然蠢到让人光天化日的当街做这种事情。 是生怕不会被人发现？ 愚蠢！ 愚蠢至极！ 现在好了，被发现也就算了，还牵扯到了凌家。 靠着那两位大妈的不懈努力，一家小报社的报纸刊登游记瞬间被许多来商场买东西的人听见了。 为富不仁，以权压人。 这种人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负面形象。 都不是好人。 原本只是一个人要退货，现在都开始有人问家里的东西能不能退了。 刚才还在看凌家公司生产的电冰箱的顾客也瞬间摆手，要去看别的品牌。 凌夜看着前面乱糟糟的情况，气得直咬牙。 “走！” 他留在这里还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说自己是老板，然后再被那些人指着鼻子骂吗？ 都是蠢货！ 真有脑子的话，无论是找凯子那群人，还是找后来的范勇，都不该被人找到凌家才对。 凌夜深吸一口气，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 否则影响到家里的公司，这就不好了。 必要时候还是断臂求生得好。 凌夜现在只庆幸，段嘉嘉这篇游记里没有指明谁做了哪件事情，会写这些更像是被凌峰给激怒了。 这样所有责任都可以推到凌峰头上。 倒不是凌夜有多看重福宝，不希望福宝牵扯进来。 而是福宝现在毕竟是他的对象，如果福宝有责任的话，他也有！ 第468章 两片瓦下没有家 后面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任何问题。 学校的人都在准备期末考试，京城那边的官司也有律师帮忙处理。 不过，段嘉嘉中途有接到胡莱的电话。 凌夜倒是想找段嘉嘉私下和解，但被胡家拦住了。 凌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处理，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是自身难保。 凌夜如今焦头烂额，每天不仅要忙着公司的事情，还要给凌峰擦屁股，原本就有不少矛盾的凌家，现在矛盾更多了。 听说凌家那位自称是凌家老太君一般的凌奶奶都出面了。 结果这位镇山石一般的存在不仅没能让矛盾和裂痕修复，反而激化了凌家的矛盾。 现在凌家两房正在闹分家呢。 胡莱告诉段嘉嘉，凌夜那一家子得到大头的可能性比较高。 毕竟凌家如今的财富有一半都是凌夜父子积累的，凌家的其他人不拖后腿就算不错了。 胡莱幸灾乐祸地说：“这样也没完呢。凌夜那个是继母，跟他关系不怎么好，还有个年纪小的弟弟，这热闹以后还有得看！” 至于福宝…… 段嘉嘉压根不关注。 反正和福宝打官司有律师负责，她只要等最后的结果就好。 跟着刘长清从考场出来，段嘉嘉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非常不文雅地打了个哈欠：“可算是考完了！” 刘长清的眼睛底下也是厚厚的黑眼圈。 这段时间大家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不为过。 回到宿舍，宿舍里也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突然觉得宿舍太安静了。”段嘉嘉放下书。 桌子已经摆过来了，还是两张看起来没有什么划痕的桌子，在学校保存得不错。也是郁舟她们去得早，趁着还有得挑的时候挑选了两张好一些的。 唯一的麻烦是只有四个抽屉，宿舍五个人不太够用。 最后是把抽屉之间的隔板拆掉，宿舍五个人一起用，放的多是生活用品，课本和其他书还是放在之前的桌子上。 那张桌子上毕竟还有书架，放课本什么的比抽屉里方便。 刘长清点头：“没有郁舟和顾湘说话，我都有些不习惯。” 宿舍平时有郁舟和顾湘都热热闹闹的，但是她们专业前天就一口气考完了，郑牧蓉家里最远，还跟郁舟同程的一段路，两人是一起离开的。 顾湘就更不用说了，考试之前就已经把大部分行李都带回家了，前天走的时候只背着一个小书包就骑车往家里去。 “也不知道白晓薇现在在国外怎么样。”大概是突然说起宿舍的人，刘长清不免想起白晓薇。 这段时间她们也会用电子邮件联系，可邮件上能说的事情不多，加上白晓薇大概是忙起来了，回信的间隙越来越长。 上一次给她们回电子邮件还是一个月之前。 为此顾湘还有些生气，觉得白晓薇是在外面交了朋友，跟她们要断了联系。 只是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也能理解。 毕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白晓薇会这样，其实很正常。 而且白晓薇在国外也有自己的要做，申请学校，语言学校，各种事情。 更不要说她是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国内学到的这些在外面可能都行不通。 “我想应该还不错。不然以白晓薇的脾气，肯定会跟我们抱怨。” 段嘉嘉说了之后，刘长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话倒也没说错。 以白晓薇的性格，如果真的过得不好，她也不会瞒着。 毕竟，别人出国可能真的要省吃俭用。 但白晓薇是去投奔外公的，父亲那边还给了不少钱，在经济上没有困难的话，在国外或许不能顺风顺水。 只是相比许多人已经好很多了。 白晓薇刚开始的电子邮件里还会告诉她们在国外的居住情况。 白晓薇在那边至少是衣食无忧，还会烦恼唐人街的超市物价太高，感觉自己混不下去可以想办法弄一些国内的调味料和面条什么的去唐人街卖，说不定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长清，你是今天下午就走？”段嘉嘉收拾行李箱，注意到刘长清也在收拾，问她：“那你这次回去……” 她比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更清楚一点刘长清的家庭情况。 要说多黑暗，不至于。 只是刘长清现在回去，寒假这段时间肯定要吃不少苦。 刘长清看得很开，说：“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再等几年吧，等我毕业，经济独立了，我就再也不会去了。他们找过来，我也有办法解决。” 她上大学之前会觉得不公平，父母只因为性别上的不同，好像就把她和弟弟分了三六九等。 现在刘长清不会了。 不公平就不公平吧。 她不想因为别人的短视和错误为难自己。 她有更宽广的天空去探索，世界这么大，为什么要因为“重男轻女”这四个字一直困住自己？ 与其跟过去较劲儿，不如甩开那些不好的存在。 “这样很好啊。”段嘉嘉眼中带着惊喜，没想到刘长清这么快就想通了。 从前的刘长清想的是逃离。 是她因为无法改变这一切，被迫逃走。 在这场家庭战役里，刘长清是逃兵。 现在，刘长清选择去开疆拓土，她要做自己人生的将军。 那些从前的不甘心，全都抛诸脑后，它们不再是刘长清的心魔。 “说到底，这还要谢谢你。”刘长清把蛇皮袋系好，担心火车站会碰撞开，还用早就准备好的长布条又结结实实地捆了几圈。 不妨碍提着，还会更保险一些。 刘长清坐在已经收起来的床上，底下是一层床板。 “嘉嘉，你让我知道原来自己赚钱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是什么感觉。” 像她这样没有靠山，两片瓦下没有家的孩子，经济独立，才能更安心地探索世界。 段嘉嘉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还是你自己能想通。”段嘉嘉认真说：“换成想不通的，就算赚了再多的钱，他们还是会被困在里面想不开。” 第469章 “香江！我们来了！” 多少人功成名就还被困在年少时的阴影里。 都说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弥补。 刘长清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明白这件事，已经很厉害了。 刘长清去火车站是段嘉嘉送去的，还帮着她一路把行李送上车，段嘉嘉这才准备离开。 “嘉嘉，开学见！”刘长清知道自己的性格其实不太讨喜。 在高中的时候她就没有多少好朋友。 别人都觉得她装，觉得她矫情。 其实大学班上也有不少人不喜欢她，认为刘长清是辅导员的狗腿子小跟班。 还有人开玩笑地说刘长清是个官迷。 其实都不是。 刘长清就是想好好地活着。 她从前为了这个目的，的确让非常多人心里不舒服。 刘长清想起自己那个时候为了班长竞选，还算计过段嘉嘉，心里就一阵愧疚。 她可以预见段嘉嘉和郁舟她们这群好朋友，真的是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开学见！”段嘉嘉摆手，从火车站出来，找到陈峥年的车就上去了。 路上，陈峥年还有些纳闷：“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个同学，你那个时候不还觉得她心眼多吗？” 刘长清为了班长竞选做的努力，段嘉嘉要说心里一点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故意卖惨，就是为了让段嘉嘉放弃机会。 这次是段嘉嘉本身对班长就没有什么兴趣。 可下次呢？ 再有差不多的情况，段嘉嘉又感兴趣呢？ 难道也要因为这样的道德绑架，就放弃自己的机会，让给对方？ 段嘉嘉不愿意多想，可陈峥年是不乐意遇见这样的人。 现在段嘉嘉又是让人家来做兼职，又是拜托自己开车送一趟，陈峥年都觉得奇怪了。 “是有点。但谁活着没点心眼？她有那些算计，也是为了好好生活。”段嘉嘉单手撑在车窗旁，说：“长清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普通人。你不能要求一个基本求学和生活都有困难的人不去为了生活精打细算。而且，要长清做害人的事情，她也做不来。就开学那点事情，她觉得愧疚给我打了一个学期的水，我拦都拦不住。她知道这是不好的，这就够了。” 段嘉嘉倒不是圣母。 而是刘长清做的并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恶事。 那个时候她们才认识多久？刚聚在一个寝室里，刘长清会用这样的办法不奇怪。 后面刘长清心里愧疚，也做了弥补。 总不能自己还拿着这件事情不放吧？ 段嘉嘉把刘长清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陈峥年听了也不得不承认，刘长清这么精打细算，也确实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不说她了。你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我们直接去香江跟胡莱会合。”陈峥年已经把自己要准备的行李之类的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段嘉嘉考试结束。 段嘉嘉点头，车子停在赋旦门口的时候，门口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峥年在驾驶座，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揶揄地看向段嘉嘉，说：“不是吧？段小姐，你去香江还要带上对象？” 段嘉嘉脸颊微红，只是在陈峥年面前还是能端得住。 “谁说的？长淮也要去香江看看，那边有些东西确实比大陆这边好一点，他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发展。” “哦——”陈峥年拉长了嗓音，尽是打趣。 他倒是很乐得见段嘉嘉跟李长淮在一起。 陈峥年还是很好看李长淮的。 同龄人中，陈峥年还没有见过有谁能有李长淮这样的性格和本事。 别人都在家里伸手要生活费，在学校吃喝玩乐，好一点的也只是在努力学习。 李长淮不仅成绩好，还在京城那边混得如鱼得水，生意也不错。 这些当然不是陈峥年刻意去打听的，而是胡莱郁闷不已的时候找陈峥年聊天说出来的内容。 胡家好不容易有了个侄女，还没回家就找了对象。 要不是李长淮确实够可以，就以陈峥年对胡芃那简单的了解，估计早就想办法让李长淮的一些不好的地方暴露在段嘉嘉面前了。 能够通过胡芃的眼，李长淮以后不会差！ 这点，陈峥年都敢笃定。 段嘉嘉从车上下来，朝着李长淮招手。 两人先把李长淮的行李放在车上，再让陈峥年在门口等一会儿，由李长淮陪着段嘉嘉去学校里拿行李。 之前要帮着刘长清搬，段嘉嘉就干脆没把自己的带下来。 一切都弄好后，段嘉嘉这次坐在车后座，副驾驶则是由李长淮坐下。 “麻烦了。”李长淮朝着陈峥年稍稍颔首。 他和陈峥年只是短暂接触过，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来往。 不过，李长淮很敬佩陈峥年的工作能力，也很感谢陈峥年为段嘉嘉做的那些努力。 “好说。你和嘉嘉关系好，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陈峥年笑眯眯地挑眉，对段嘉嘉说：“嘉嘉，你说是吧！” 段嘉嘉知道，陈峥年这就是故意打趣自己，哼了一声：“快点开车，小心误了时间。” “放心吧。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会耽误了！”陈峥年踩下油门，朝着机场开去：“香江！我们来了！” —— 沪市有直飞香江的航班，段嘉嘉还特地看了一下他们降落的机场是香江赫赫有名的启德机场。 这个机场都不能说香江有名，在全世界那都是有名的。 这里曾经是全球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之一，客运量曾经达到过全球第三，货运量全球第一。 不仅如此，机场的位置还非常奇特，被称为全球最难飞的飞机场之一。 各大航空公司通常都会安排经验丰富的驾驶员负责航班，减少事故发生。 段嘉嘉上辈子来香江的时候，启德机场已经关闭，启用了1990年兴建的新机场。 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体验一下在启德机场降落的感觉。 段嘉嘉这边是兴奋不已，陈峥年则非常警惕地戴上了眼罩，还不忘提醒他们：“趁着现在就好好休息，最好是睡到飞机降落，让空姐叫你！” 第470章 “香江段家？很厉害吗？” 李长淮有没有来过香江，陈峥年不知道。 但段嘉嘉肯定没有。 启德机场降落的时候有多刺激，陈峥年第一次来香江的时候因为好奇，还特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睁大眼睛看着的。 吓到了一次之后，后面如果时间长，陈峥年都坐轮船从鹏城出发去香江，时间紧张才会坐飞机，而且再也不坐靠窗的位置了。 到降落之前，就会想办法让自己睡过去。 睡着了总什么都感觉不到。 段嘉嘉知道陈峥年这是为什么，忍不住笑道：“陈峥年，你也太小心了吧！能飞启德机场的肯定都是航空公司的高手，放心吧！” 陈峥年一副“你经历了就明白”的表情，眼罩一拉，直接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陈峥年居然也有胆小的时候。”段嘉嘉嘟囔，凑到李长淮身边。 他们这是三人座，李长淮坐在中间，段嘉嘉靠窗，陈峥年坐在了最外面的位置。 李长淮帮着段嘉嘉把安全带系好，说：“我听说过启德机场，确实比较刺激。就像过山车，有人觉得有趣，有人畏如猛虎。个人胆量不同。” 最后几个字，倒是有打趣段嘉嘉的意思。 “哈？”段嘉嘉伸手点了点李长淮的眉心：“你这是在提醒我要胆子大？”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李长淮伸手抓住她的手，几乎将段嘉嘉的手包在掌心里。 旁边的陈峥年稍稍拉起眼罩，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就不该跟两个在处对象的人一起出门。 这可太折磨人了！ 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陈峥年绝对不会这么干了。 他们这次属于公干，加上出钱的人是胡莱，陈峥年倒是狠狠砍了胡莱一刀，他们坐的都是商务舱。 当然，李长淮的机票是他自己买的。 李长淮现在有京城的网吧，桦水市的小吃店，两边收入都不低，买机票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困难。 “看来曹勇还真是适合做生意。”段嘉嘉也从李长淮这里知道了小吃店的情况。 虽然只有半年时间，但曹勇按照李长淮的计划，稳扎稳打，在原康县的两家店都站稳脚跟后，又带着人去市里开了一家。 现在三家生意都不错，市里的尤其好。 曹勇大概是知道自己的顾客是谁，直接开在了市里一处距离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比较近的路口。 每天生意那是盆满钵满。 李长淮点头。 曹勇做得那么好，他也就更放心地把这些事情都交出去了。 “曹勇比我稳，开店之外他还拉着老家的人办养殖场，还特地找老曹帮忙，去请农业站的人吃饭，让人家帮忙指导村里做白羽鸡养殖。” 白羽鸡的味道，其实比不上老家的土鸡。 可是作为炸鸡售卖的话，白羽鸡长成快，对养殖户来说还是非常好回本的。 但也不是养了鸡就能坐等着天上掉钱下来。 白羽鸡毕竟是外来引进的产品，养起来还是不如老家养鸡那么随意。 养殖场更是要小心病鸡的问题。 “那老家的人估计这次回去得更谢谢你了。”段嘉嘉用肩膀碰了他一下，笑道：“毕竟是你拉着曹勇做这些的。” 李长淮摇头：“算了吧，还是去谢曹勇。我之前有提出过养殖的事情，不过只限于曹家而已。曹勇自己想要带着村里人发家致富，那是他自己的功劳。我跑去摘什么桃子？讨人嫌。” 李长淮对曹家老家的人感情一般。 非要说的话，李长淮最多是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能让祝外婆开心一点。 他毕竟承了两位老人家的恩情和照顾。 就在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争吵声。 其中一方说的还是粤语。 段嘉嘉好奇地探头看去，前面站着的空姐脸上都是紧张和抱歉，态度依然恭敬地说：“这位女士，还请您配合我们工作，等飞机起飞后，如果您还是需要拿着这些东西的话，我再提醒您，可以吗？” 背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长什么样，段嘉嘉也不知道，只是听声音的话，应该是个女人。 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段嘉嘉也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 “那边在吵什么？”段嘉嘉对粤语仅限于香江电视剧。 但她看的还大多都是国语配音版本。 粤语经典，但对大部分大陆地区的人来说，国语版也是经典。 对方语速还那么快，段嘉嘉就更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了。 “好像是那个人非要把一个包放在脚边，但是乘务人员希望她可以配合工作。” 李长淮听清楚的内容也不多，但粤语比段嘉嘉懂一点。 正是这个原因，李长淮才能争取到来香江这边的机会。 不然，京城那群二代，肯定也想来凑个热闹。 “那边好像是不能放东西。”段嘉嘉看了一下，那里靠近飞机舱门。 但作为商务舱的话，位置也不小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跟空姐争吵的女人似乎不解气，居然抬手就给了空姐一个耳光，还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我可是香江段家的亲戚，你敢对我这么不敬？” 原本好言相劝的乘务人员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强忍着怒火，但也做不出什么微笑服务了。 现在飞机还没有起飞，空姐直接联系地面，说飞机上有人闹事。 那个女人猛地站起来，指着空姐的鼻子就骂：“你居然敢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小心你饭碗被掀翻！你不就是个卖笑的？” 眼看着这人说话越来越难听，飞机上其他工作人员也过来了。 其中有个空少更是直接控制住这个女人，将人带着往后面走。 期间女人还不停地挣扎，口中骂骂咧咧。 挣扎的时候，脚上的鞋子都飞了出去，正好从陈峥年的胳膊边上擦过。 挨打的那个空姐抿唇，捡起鞋子的同时还不忘对两边的乘客道歉：“非常抱歉，我们会很快解决，不会耽误各位的行程。” 段嘉嘉两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热闹。 准确地说，她在视频里看见过，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真有人在飞机上撒泼的情况。 “段家？”段嘉嘉好奇地问：“香江段家？很厉害吗？” 不是段嘉嘉孤陋寡闻，她对香江的富豪其实仅限于那几家特别有名的，其他人就不太清楚。 第471章 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能知道那几家还是因为公摊，因为各种豪门恩怨。 但再详细一些的就不清楚了。 陈峥年倒是知道一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段嘉嘉一眼。 他自从辞职回家后，家里不是没有人不满。 只是这些陈峥年的爷爷都给压下去了。 平时祖孙俩还会一起下棋，下棋的时候就说起过段嘉嘉。 得知段嘉嘉是胡家那位小姑的孙女后，陈爷爷颇为意外。 大概也是老人家喜欢说古的关系，陈爷爷就把胡家小姑的事情跟陈峥年说起过。 其中就包括胡家小姑年轻时候的爱恨纠葛。 陈峥年自然知道这个香江段家是什么人家。 “段家在香江还是有些地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细细想来会发现香江不少行业里都有段家的影子。占比不高，但也不低。说不上举重若轻，却也不容小觑。而且，段家的服装公司在香江地位不低，之前还有服装大王的称号。” 陈峥年把自己知道的跟段嘉嘉说，以免真的遇到了什么，段嘉嘉到时候还一头雾水：“段家……你没有听胡家人提起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嘉嘉还有什么不明白？ 之前跟她爸通电话的时候，段述南就提起过，胡家两位老人对他的姓氏一开始是有些不满的，但后面大概是想开了，就没有再计较下去。 这个“段”，肯定就是胡家小姑当年的丈夫了。 没错。 确确实实是丈夫。 这一点，也是段嘉嘉从两位老人家那里知道的。 胡家小姑就是因为和对方是夫妻关系，所以才受到的牵连比较重，否则以胡家的能力和胡家小姑自己的本事，根本到不了后面的地步。 也是因为这个关系，胡家当时就算是想要帮胡家小姑，都为难不已。 “我以为胡家会跟你说。段家那位，还活着呢。”陈峥年心里是有些别扭的。 他是先知道段家，后来才知道段嘉嘉和胡家的关系，再知道胡家和段家的关系。 陈峥年肯定先入为主的是段嘉嘉的朋友，一切也以段嘉嘉为准。 胡家小姑香消玉殒，段述南流落在外几十年，胡家也伤心了几十年。 可段家呢？ 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现在段家当家做主的那个，就是当年胡家小姑的丈夫。 也就是段述南的亲生父亲，和段嘉嘉的亲爷爷。 “你要说你不知道，我肯定不会同意你来香江。”陈峥年说着，还埋怨道：“胡莱怎么这么不靠谱！” 陈峥年都能想到的事情，胡莱能想不到？ “这有什么。”段嘉嘉反而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说：“我跟奶奶长相差距太大了，要是我爸在，可能还更明显一点。再说，我是来处理工作的，又不是的来认亲。” 段嘉嘉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说不定人家压根就认不出我呢！”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跟这个什么香江段家扯上关系。 就她和奶奶的相似程度，基本上可以说是只有那么一点点。 胡芃是眼睛够尖，还去调查过后才确定。 段嘉嘉这次去香江还只是忙着做自己的事情，哪里就那么巧能够遇见香江段家的人呢？ “说的也是。”陈峥年点头，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 香江的确不大，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能撞见大富豪吧。 更何况，就算见到了。 说不定人家也不会认。 毕竟胡家小姑怀孕的事情，之前也没有太多人知道。 香江和大陆这边也没有断过联系，段家如果真的有心，完全可以打听到胡家的情况。 可，没有。 一直都没有。 招待那些香江商人来这边投资的时候，段家也是推三阻四，没有表露出想要过来的意思。 还是到后面，也只是在鹏城一带设厂。 就这个态度，很难让人觉得段家对这边还有感情。 跟胡家更是从没有联系。 段嘉嘉嘟囔：“人家可是没有结束过这边婚姻关系的，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处理。但听起来大概是子孙满堂，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亲戚。” 这话说得陈峥年都不知道怎么接茬。 负心汉这种事，在别人身上还能义愤填膺地骂几句。 要是自己认识的人身上，这种滋味太不好受了 李长淮没说话，只拉着段嘉嘉的手，这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个自称是段家亲戚的女人被拉下去后，飞机很快起飞。 看着底下越来越渺小的沪市，段嘉嘉终于有一种自己要去香江的感觉了。 还有一种，自己仿佛在渐渐靠近自己上辈子的感觉。 三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也不知道是想的事情太多还是最近考试真的累了。 段嘉嘉是被李长淮叫醒的。 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段嘉嘉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到了？” 李长淮点头。 香江的冬天要比沪市好一点，提着她的大衣，说：“已经降落了，现在在滑行，你再缓一缓，我们就可以下飞机。” 段嘉嘉懵懵的点头。 她还没有睡够呢。 他们是下午的飞机，到香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三个人的行李都不算多，段嘉嘉提前把一部分通过邮寄的方式寄回老家了。 李长淮也一样。 跟着人群下飞机，又去拿了行李。 陈峥年比段嘉嘉和李长淮来的次数多，知道机场怎么走。 才走到机场出口，就看见胡莱靠着栏杆边上，正骚包地朝着他们招手。 还是那身皮夹克，但胡莱这次还戴上了一副彩色墨镜，招手的动作更是夸张到让人难以忽视。 “我的天，好丢人啊！”段嘉嘉迅速戴上墨镜，还不忘把自己放在包里的贝雷帽也戴上，凑到李长淮身边说：“胡莱是不是找个地方一口气批发了一堆皮夹克？我就没见他穿过其他的。” 李长淮低头偷笑，说：“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在京城撞见过他穿着军大衣蹲在路边吃烤串。” “啊！好可惜！你要是带了相机的话，可以拍下来给我看！”段嘉嘉还真没有见过胡莱这样的一面，听着就觉得可惜。 胡莱已经凑上前，没好气道：“你们小情侣说什么呢？别是在说我坏话吧！” 第472章 吃胖简单减肥难 “当然不是！”段嘉嘉一本正经地反驳：“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胡莱怀疑地打量着段嘉嘉：“别说，在我心里，你还真就是这样的人。” 在京城他就看出来了，段嘉嘉本事不小，但总是会招惹麻烦，招惹出来的麻烦更是不小。 只是打一场官司，最后还惹上了凌家。 虽说也是凌家自己烂作一堆，满头都是小辫子，胡家都没出手，只是提醒了一下相关部门，就能把凌家拿捏得死死的。 光是漏税这一点，凌家现在交税都给税务部门交了好大一笔。 胡莱这次出发之前还听见大哥的朋友说今年任务圆满完成，可以有个交代了。 多亏了大哥提醒他去盯着凌家，还真抓了一只大老鼠。 “我要告诉大伯，你诽谤我。”段嘉嘉皱着鼻子哼哼，把胡芃都搬出来了。 现在胡家谁不知道，胡爷爷和胡奶奶都不能说是最疼段嘉嘉的那个，毕竟还有其他孙子呢。总要分走一点关注，分走一点亲情。 但胡芃不一样。 胡芃那是真把段嘉嘉当成亲生的来照顾。 胡家那么多小辈，谁没惹上一点祸？ 也不是没有求到胡芃面前去，胡芃那都是不管的。 就差没有指着小辈的鼻子骂。 受委屈的也不是没有，但胡芃同样不管。 只要不吃大亏，在胡芃看来都是历练，都是经验。 可段嘉嘉这还没有吃亏呢，胡芃又是找自己相熟的律师，又是找自己的朋友。 愣是把凌家折腾得人仰马翻。 现在不少人都知道胡家小姑当年丢了的孩子找到了，其中孙辈更是得胡芃的喜欢。 胡芃一向低调，相熟的人家也知道胡芃不爱管这些，有事宁愿绕着去找别人帮忙，也不会去不自在的找胡芃。 偏偏人家就是这个态度，但还是能做好事情，一路稳步上升。 段嘉嘉虽然只是名字短暂地出现在这些人的耳朵里，但也因为胡芃的关系，颇受重视。 胡莱看她这样，哼哼道：“你就知道告状。” 段嘉嘉嘿嘿一笑：“因为告状有用！” 没用她才不去呢！ 到香江的落脚点也是胡莱安排的。 因为《鬼谷1》的大热，胡莱这次的活动经费充足得很。 酒店自然也颇为豪华。 胡莱盯着李长淮订房间，提着行李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放心地走到隔壁段嘉嘉的房间门口。 要他说，隔壁都有些近了，最好是上下楼，再不然就是隔几层楼。 只是人家酒店是这么安排的，胡莱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家生了女儿，对外面的男生都那么紧张了。”胡莱拍着微微突起的小腹，说：“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一早，我再带你去周边玩一玩。我看陈峥年是打算给你找点事情做，估计是要搞什么签售会，你之前可从来没有弄过。” 胡莱这几年跟陈峥年接触比较多，两个人也是性格相投，互相都算是了解。 段嘉嘉点头，没想到胡莱居然能猜到。 早在香江之行定下的时候，陈峥年就有这个安排了。 只是那个时候陈峥年还忙着跟杂志社弄辞职的事情，就稍微拖延了一些。 不过在他们出发之前，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是具体的会场安排需要陈峥年去盯着，时间什么的也都准备妥当。 “确实有一场签售会，不过时间不长，只有两个小时。”段嘉嘉告诉了胡莱时间，说：“陈峥年说问过你了，跟你那边的时间不冲突。” 胡莱嗤笑：“他就问了我时间，也没跟我说要给你安排这些。我说呢，他这么着急地过来。” 见时间也不早，胡莱看了眼手表：“行吧，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来叫你。香江能玩的地方可多了！” “好。”段嘉嘉没有拒绝。 关上房门后，段嘉嘉这才有了时间打量起这个房间。 要不说这次胡莱的经费高呢。 房间是大床房，面积也不小，外面还有一个小客厅用来待客，里面才是房间的。 不仅有独立的浴室，还有一个小阳台。 除了没有厨房之外，跟一个单身公寓没有太大区别了。 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香江，房间这么大的酒店，价格不低。 段嘉嘉走到阳台，酒店的位置也很好。 阳台处还能看到香江不远处的灯光，但底下又不会太繁华，以至于影响到客人休息。 段嘉嘉只看了几眼，就回到房间里给浴缸放水。 泡了一个澡之后，段嘉嘉也累得很。 坐飞机并不是一件多享受的事情，加上这一路过来就没有怎么消停过，躺在床上后段嘉嘉很快就睡着了。 都说高床软枕舒服，这还真不是骗人的。 段嘉嘉睡了大半年的宿舍床，无论是在京城的酒店还是在香江的，都睡得相当舒服。 睡醒之后还觉得神采奕奕，仿佛做了一整套的按摩一般。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得胡莱都觉得好笑。 “知道的，知道你是睡了一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什么仙丹。怎么？上学这么苦呢？” 他可是看到了段嘉嘉从机场出来的时候，那一脸萎靡的样子。 段嘉嘉抬手掩着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颗生理眼泪，点头道：“你是不知道我班长有多牛。她拖着我们全班一起复习，我估计我们班今年一个挂科都不会有。” 否则，刘长清能气到吐血三升。 段嘉嘉把刘长清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说了，听得胡莱都生出同情：“还好我上学的时候没有这样的班长，否则我肯定养不了这一身肉。” 现在是不需要胡莱故意吃胖自己，以撑大他和胡家小姑相似的面容了。 但胖了这么多年，想再让胡莱减肥瘦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吃胖简单减肥难。 胡莱现在对自己这一身肉还颇有些引以为豪的意思。 毕竟，像他这么灵活且英俊的胖子，不好找了！ 听着胡莱的自夸，段嘉嘉都没好意思打断他。 第473章 一点真材实料也看不出来 考虑到段嘉嘉接下来需要去参加各种活动，胡莱负责陪着段嘉嘉去逛街。 李长淮和陈峥年则去忙自己的事情。 李长淮原本想陪着段嘉嘉，被段嘉嘉拒绝了。 她和胡莱两个人足够，而且她逛街什么的开销自己可以负责之外，住宿什么的都是由胡莱那边出经费，不需要段嘉嘉在意。 李长淮就不一样了。 不夸张地说，他在香江呼吸一口空气都是在花钱。 还是尽快把自己的事情做完才好。 陈峥年和胡莱也是一样的意思。 这边消费高，李长淮不去做自己的事情，跟着段嘉嘉一直跑，胡莱估计都会觉得李长淮太过儿女情长。 这么难得的机会，哪怕知道李长淮和段嘉嘉感情好，胡莱和陈峥年也不会理解。 李长淮见他们三个都是这个意思，也明白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没有再说其他，而是在吃过早饭后跟着陈峥年一起离开。 “我都不知道说你们感情好，还是说你们感情太好了。”胡莱租了一辆车，直接请人帮忙开车帮他们出行。 他感叹：“作为长辈，看到他那么重视你，我还是很开心的。就是觉得这小子还是差一点劲儿，这种事情上怎么可以犹豫？” 胡莱的感觉很矛盾。 但不妨碍胡莱欣赏李长淮。 “他如果是为了生意都不顾我的话，现在就这样，以后可不敢想。”段嘉嘉一直都是比较理智的那个，说：“别人可能都觉得长淮这个人不好相处。其实他是外冷内热。” 李长淮其实比许多人好相处多了。 只是从小的经历让他不愿意跟人交心。 “看得出来。”胡莱点头。 其实胡芃早就调查过李长淮了，胡莱从胡芃那里知道了李长淮的事情。 完全可以理解段嘉嘉为什么会这么说。 其实胡莱自己都想不通，李家也不缺钱，怎么就能做到让两个孩子势如水火？而且父母偏心到真的可以不顾李长淮的？ 两人没有再针对李长淮的话题说下去，而是说起了这次来香江的工作。 “香江年底有好几场聚会，这都是行业内部的庆祝酒会。因为《鬼谷》在香江上映的票房还不错，勉强闯入了年度前十，所以这次也有我们的一份。柳飘飘半个月前就在香江，她因为那部电影，现在在香江这边也有些名气。跟陈莎曼，就是香江电视剧版凌妙的演员搭档演姐妹花。也是为了噱头。一个是电视剧版的凌妙，一个是电影版。” 胡莱提起这些都忍不住感叹：“香江这边的导演脑子转得真是快。开机快，拍片子也快，想这些宣传更快。” 他们就没有这么快的动作。 这边从上到下，一个点子想出来，下一刻就能迅速去做出来。 这两天胡莱在香江跟着一个熟人看他们的模式，看得真是万分佩服。 但同样的，胡莱也从熟人那里听说了最近不少人蠢蠢欲动的消息。 九十年代的香江电影市场依然繁荣，但远远比不上八十年代。 而且，演员之间还青黄不接。 男演员倒是有出现不错的，但女演员着实差了一些。 剧本能力也不行。 到九十年代拍的大多都是从前电影的续作。 有些更是恨不得别拍，玷污了前作的续作。 唯一还能算得上香江电影最后辉煌的，大概就是《古惑仔》系列。 再往后，便是香江电影的落幕。 《无间道》的出现曾被说是香江电影再现的荣光，但相比之前的电影，还是差了一些。 演员青黄不接，能写剧本的大佬忙着在市场里打架，加上世界格局变化，也难怪香江电影会走向下坡路。 “我原来以为你跟我说的夸张。现在接触了这边的情况后才知道，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胡莱想到自己这两天接触到的，笑道：“你猜我在这里还遇见了谁？” “谁？” “刘思凯！” 段嘉嘉有些意外：“他也来了？参加晚会？” “不是。”胡莱摇头，有些唏嘘的摆手：“来这边工作。我听说他知道《鬼谷》成功后，憋着气呢。毕竟当初最先跟你接触的是他，只是没想到你最后选了我。” 说起来，胡莱也觉得这是缘分。 最开始跟陈峥年接触的就是刘思凯。 他去省城找段嘉嘉的时候，为的也是《问剑》，根本不是《鬼谷》。 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自己拍了《鬼谷》不说，段嘉嘉竟然还是自己的侄女。 要不是这样的巧合，只怕胡家怎么也找不到段述南和段嘉嘉了。 “受了点刺激，没跟着他爸的剧组，跑来香江这边当副导演了，对外说是学习。”胡莱摇头，他倒是不知道刘思凯在这边的电影项目有多好。 但刘思凯他爸的那个组，不是小打小闹。 有好几个人是业内大拿，这是奔着去国外冲奖的片子。 只要拿到了奖项，哪怕只是沾边挂个名，刘思凯在业内的地位也能上升一些。 到时候再拍一部稍微好一些的电影，要稳坐国内大导演的位置，运作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再有项目，拉投资也方便一些。 段嘉嘉愣了一下。 如果刘思凯跑到了香江，那么他后来最有名的那个作品，岂不是没有了？ 也不是没有……而是那部作品里他不就不能挂副导演的名？ 段嘉嘉惊讶，自己这个蝴蝶翅膀一扇，该不会把国内未来一位大导演给扇没了吧？ “万一刘思凯在这边学不到什么，岂不是得不偿失？”段嘉嘉问。 胡莱却摇头：“也不算。” 胡莱说：“刘思凯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还要在练一练。他有些镜头我看过，确实很漂亮，而且非常会拍女演员，只是不太会拍故事而已。他要是放低姿态来学习，也不是学不到。万一把这个短板补齐，不能说以后能走多远，但肯定比他之前好。” 胡莱从前对刘思凯倒也没有瞧不上，只是觉得这人有现在的地位都是靠着家里提携。 好一点的作品几乎都是家里给他挂名的，一点真材实料也看不出来。 第474章 不显山不露水 因此那个时候的刘思凯有名气，但也只是对外，业内对他的评价还是不太好。刘思凯这才想要尽快独立完成一个作品，好表现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的能力。 只是没想到被胡莱给截胡了。 说话间，两人也到了商场。 这个时候的香江商场其实跟十几年后的商场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商场里可以看到带着大招牌的奢侈品店，装修也很有各自品牌的风格。 “你先挑，钱不够有我。我要是不够，就去找大哥。你别看大哥看着好像没什么钱，他可比我们有钱多了。”胡莱也不好说胡芃这么赚钱，都是正常途径。 写点东西，炒炒股。 胡家就没有特别有钱的人，胡莱都算是其中的有钱人了。 胡芃只是不显山不露水。 加上胡芃这些年没什么需要买东西的地方，这么多年的工资存下来也是一笔大数目。 段嘉嘉无奈，说：“我好歹也是畅销书作家，还不至于买点东西就没钱，需要找你们的程度。再说，我没钱，还有我爸呢！” “倒是忘记了，你爸那才是真正的大户。”胡莱煞有其事地点头。 他们那都是存钱存下来的。 段述南现在的机械厂运转不错，每个月的流水都是上百万。 桦水市的摩托车少了，电动车反而多起来。 毕竟摩托车速度快，不是谁都敢骑的。 电动车相比之下慢一点，而且不需要买汽油，不少年纪大的人都可以骑。 段述南还推出了一款三轮的电动车，在三轮车的款式上把面的车斗改成了座位，座椅下面有一个存储空间，可以放一点东西，很适合老年人出行。 这款车的价格也不便宜，包括两轮的电动车，价格只比摩托车少一点。 但在桦水市和周边市区都卖出去不少，还有外地商人到这边来买车。 摩托车销量好，但大多都是年轻人喜欢，而且多是男性。 段述南针对受众，特别做了一款符合女性审美的车，还方便带孩子，销量不比摩托车差。 毕竟，不少女性也挣了钱，但她们不是很敢骑呼啸的摩托车，这个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些，段嘉嘉知道，胡莱当然也清楚。 毕竟段述南可还是特地送了两辆三轮的，还有四辆电动车给胡家。 三轮的当然是给两位老人家使用，另外的则是给胡二婶和胡小婶，以及家里的小辈。 别人什么感受，胡莱不知道。 反正他妈是喜欢的不得了。 经常骑着三轮的出去买菜，是大院最潮的老太太。 胡小婶骑着车去跳舞，也是舞蹈队最靓的老太太。 因为这个，不少人都来问他们家这车哪里能买。 就冲着这些，胡莱就觉得段述南赚得绝对不少。 算了，还是别跟大款比吧！ 段嘉嘉看到胡莱那一脸吃瘪了的样子，笑道：“行了，你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买。” 胡莱盯了她几秒，然后欢天喜地地说：“你说的！快过年了，就当时你小辈孝敬我的！” 段嘉嘉差点笑弯腰：“好，我孝敬叔叔的。” 进去后，段嘉嘉看着橱窗里时尚的服装款式，不得不承认，时尚是个圈，兜兜转转还能转过来。 而且，九十年代就已经有破洞牛仔裤了，款式还很好看。 加上香江的冬天并不像沪市那边那么冷，因此这边大多都是看着比较轻便的风衣外套。 考虑到明天有一场签售会，陈峥年说是在内场，但段嘉嘉还是买了一套小香风的衣服，搭配一顶驼色呢子贝雷帽，这样更符合作家的文静刻板印象。 段嘉嘉可没有想过要在这里搞什么打破刻板印象的行动。 她身材高挑，但骨架纤细，小香风的衣服在她身上不怎么会出错。 她毕竟是受到邀请来参加活动，不能太出格，走这种不出错风格就好。 “礼服要去造型公司，我已经联系过了。你先买，待会儿我们就过去。”胡莱拿出电话联系了工作室。 提起这个，段嘉嘉倒是想起来自己在香江也有这方面的关系。 自从隋东风到香江发展后，段嘉嘉除了每年能收到礼物之外，就很少见到他了。 很多事情还都是从隋佳丽那里听说的。 根据隋佳丽说，隋东风在香江混得还不错，至少在同行之间是小有名气。 再加上他还有个师父提携，跟不少大牌明星都合作过。 不仅设计电视剧造型，去年开始还会接一些大型活动的礼服造型。 相比隋东风师父在古典方面的造诣，隋东风其实更适合现代风格。 暑假在香江热播的一部时装剧里面的服装和发型都是隋东风一手负责，还引起了不小的时尚风尚，主要投资的时装公司都打算把隋东风挖过去做设计师。 就算不能设计，做个时尚总监把控一下总是没问题的。 自己没来香江也就算了，来了还不联系隋东风，这确实不太好。 “胡莱，我有个朋友也在香江工作。我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去你说的造型公司还有多少时间？我想去见个朋友。”段嘉嘉说着，从包里翻出电话簿准备给隋东风打电话。 如果隋东风有时间，就约出来见面，没时间的话，就再约其他时间。 至少得告诉隋东风自己来了香江。 “还早着呢。”胡莱看了眼手表，说：“我们在这边也不是什么特有名气的，得排在别人后面。差不多饭点才能轮到我们。” 这不是胡莱不给力，这边还是挺讲究咖位和资历，大牌就是大牌，小牌就是小牌。 胡莱是外来和尚，段嘉嘉也只是畅销书作者，跟其他人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些。 但他们能排在这个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咖位和资历小一点的，在那个造型公司连预约的时间都约不到。 确定还有时间后，段嘉嘉拨通了隋东风的电话。 —— 隋东风还是一头中长发，穿着简单的毛衣和牛仔裤，长发用一根皮筋随意扎起了部分。 他的五官本来就不差，这么随便一弄还有些霓虹那边正流行的花美男风格。 第475章 打工人还是要有打工人的态度 “EE，你最近做发型越来越厉害了，都快赶上你师父了。” 隋东风放下吹风机，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笑道：“不敢当。师父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我这点本事在师父面前都不够看。” 隋东风原本没想给自己取什么英文名。 但刚来的时候，不少人听到他名字后非要叫什么“east”，说这就是东风的意思。 只是这个单词怎么听着怎么奇怪，最后一些关系亲近的人就干脆叫隋东风“EE”。 就连一些八卦报刊提起某些女星男星造型的时候提起隋东风，用的也是“EE”。 日子一长，隋东风也就默认了。 毕竟，他自己再怎么反驳，也没人愿意听，还不是白搭。 做发型的女人是香江如今正当红的女星周落梅，早些年是唱戏的，后来拍戏后星途一路顺风顺水，跟香江这边不少当红男星都搭过戏，江湖人称“大姐”。 周落梅抚动卷发，笑得千娇百媚：“你还真是谦虚。这话可不光是我说的，你师父也这么说。你啊，快出师了！” 周落梅跟隋东风的师父关系很好，当初隋东风的师父会回香江，也是周落梅向老板和导演力荐。 事实证明，隋东风的师父没有让人失望。 也是这件事，白落梅在老板那边地位又巩固不少。 虽然同行都叫一声“大姐”。外面媒体什么的也都这么叫。 可周落梅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演戏的演员，影后是拿过，还拿了国外的奖项。 只是自己始终不是资本。 这几年，周落梅努力跟各行都打好关系，也是因为她快要有大动作了。 当一辈子的演员，都比不上去当资本本身。 “师父也是说笑了。”隋东风还真没有现在就自立门户的打算。 他也不是谦虚。 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他跟在师父身边，剪头发和梳头学会了，但其他的都还在学。 隋东风也愿意去琢磨这些，看着那些人在自己手底下变得更漂亮，更自信，隋东风心里也挺高兴的。 周落梅起身，在旁边助理的帮助下穿上皮草披肩，说：“我记得你之前说有喜欢的对象，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落定？” 说起这个，隋东风笑容有些落寞。 “多谢大姐挂住。人家已经有对象了。” 他从隋佳丽那里知道了段嘉嘉已经跟李长淮确定关系的事情。 其实隋东风早就看出来了，段嘉嘉跟李长淮确实更配，更别说自己中间还离开了这么长时间。 为此，隋佳丽也说过类似的话，为隋东风可惜。 毕竟，段嘉嘉最先认识的可是隋东风。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周落梅动作一顿，有些抱歉地说：“对不住啊，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隋东风摆手，让助手拿来周落梅之前就联系好的珠宝，帮着周落梅的助理一起给她穿戴，说：“她和那个男生年纪相当，更配一些。再说，人家那么优秀，我确实有些配不上。” “胡说。”周落梅年纪稍长隋东风一些，加上跟隋东风的师父关系好，在她心里，隋东风跟自家小辈没什么区别。 “你长得好，事业也不错。你师父让你自立门户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把你丢出去不管，还有我和你师父呢。你这么优秀，哪里配不上了？” 说着，周落梅还真好奇起来，到底是谁，能让隋东风记挂这么些年？ 隋东风长得不错，还有导演想让隋东风去当演员，只是隋东风拒绝了。 他跟着师父，在香江时尚圈里也是小有名气，跟好几个时尚品牌的总监关系都不错，借礼服借珠宝什么的，就没有隋东风和他师父借不来的。 当然，这也要看佩戴者的身份。 所以，这些年隋东风也不是没有人追求。 香江的小美女可不少。 结果隋东风一个都没看上，跟个望妻石似的就等着。 得是多好看，多优秀的女孩子，能让隋东风这样？ “EE，你跟我说一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让你这样魂牵梦绕？”周落梅见隋东风确实有些看开了的样子，忍不住打趣。 隋东风低头无奈地笑了声：“她啊……漂亮是真的很漂亮。今年的港姐都没有她好看。” “厉害哦！”周落梅瞪大眼睛，但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 “而且她很有才华。”隋东风很少在别人面前提及自己和段嘉嘉的关系，饶是在周落梅面前也是一样。 正说着呢，隋东风另外一个助理急匆匆过来，手里还拿着电话：“E哥，有个叫段嘉嘉的问你现在有没有空，她说想约你见面。” 原本还拿着一条宝石项链的隋东风差点松手把项链掉地上，还是他反应够快，这才没有出事。 “抱歉！”隋东风先跟周落梅道歉，再看助理手里的电话时，还有些不敢伸手。 周落梅盯着隋东风，就冲这个反应，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今天时间也不赶，活动是在晚上八点半，倒是可以坐下来看看热闹。 隋东风还是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里那个熟悉的声音，隋东风都紧张的舔唇。 “我……要不你来我这边？”隋东风说完，立刻露出满脸懊恼的表情。 他怎么就把人叫过来了呢？ 应该自己过去才是。 周落梅在旁边笑得不行。 “要不还是我约个别的地方……也行……好……可以……” 隋东风把自己的地址告诉段嘉嘉，挂了电话后低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这张嘴……怎么就约在了自己工作的地方呢？ “我看这样也挺好的。”周落梅同样用自己人眼光看隋东风，觉得隋东风哪里都不错。 “让人家看看你现在的工作多好，说不定就后悔了，要跟你在一起。”周落梅说完，又摇头：“应该也不会。要是这么肤浅的女孩子，你也不会记挂这么久。” 隋东风苦笑，还不忘把手上的事情忙完。 感情是感情，打工人还是要有打工人的态度。 第476章 就让人骨头都酥了 段嘉嘉带着胡莱到隋东风工作地方的时候，胡莱还有些惊讶的说：“早说你认识这里的人，我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去预约了。刚好，待会儿也不用挪地方，直接等到饭点，让人家给你试试衣服，要是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还能有时间改动。” 胡莱是真没想到，段嘉嘉在香江居然还有认识的人。 不过，仔细想想，人家也没说过自己在这边是人生地不熟。 两人在楼下沙发坐着，胡莱还不住打量周围。 周落梅跟着隋东风下来的时候，在楼梯拐角处先看到段嘉嘉。 确实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看起来还颇有灵气。而且隋东风还真没有夸张，今年的选美小姐跟这个女孩子从长相上做比较的话，确实不相上下。 只是眼神移开，看到旁边的胡莱时，周落梅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了。 “不是吧？EE哪里比不过这个大胡子？难不成对方很有钱？” 隋东风知道周落梅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这个不是她对象。” 周落梅奇怪地看着胡莱，没再说话。 隋东风下楼后，看着坐在人群中间的段嘉嘉。 不知怎么，他觉得这个忙碌的大厅里好像霎时间安静下来。 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段嘉嘉一个人。 换做从前，隋东风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可如果这个人是段嘉嘉的话，一切又都说得通了。 “嘉嘉。”隋东风走到段嘉嘉面前，声音还有些明显的紧张。 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不见，段嘉嘉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 “隋东风！”段嘉嘉起身，看见隋东风后眼睛都亮起来了。 之前在林场的时候，她就知道隋东风其实长得不差。 隋佳丽长得也很好，他们是堂兄妹，差距不会太大。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隋东风看起来跟电视上的花美男都没什么区别了。 “哇！你现在这样，走在路上遇见了，我可能都要看一会儿才能认出来。”段嘉嘉笑着上前：“难怪丽丽跟我说，你现在变化很大。” 隋东风还有些害羞：“变化很大吗？不好看？” “谁说的？好看得不行！”段嘉嘉听隋佳丽说过现在的隋东风在做什么，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符合自己对时尚从业人士的印象。 “对了，这是我叔叔。今年发生了不少事情，丽丽可能还没时间跟你说，而且她估计也不太清楚。反正，这是我爸那边的亲人。”段嘉嘉给隋东风介绍胡莱：“我叔叔，胡莱。我这次主要是因为他才到香江来的。《鬼谷》看过吗？他是导演。” 隋东风颔首，他知道段嘉嘉就是绿袖，《鬼谷》上映的时候，隋东风请了不少人去捧场。 电影导演是谁，隋东风可太清楚了。 只是现在听段嘉嘉说他们是亲戚，隋东风也有些意外。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段嘉嘉道：“我在香江会多留几天，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然，我们一起回桦水？长淮也来了，他忙别的事情去了。” 隋东风原本要答应下来。 这两年隋东风回家的次数很少，去年过年都只是匆匆留下，很快就走了。 师父看他这样也不忍心，说过让隋东风今年多放几天假。 听到后面李长淮也来了之后，隋东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不清楚呢。”隋东风抿唇，笑道：“先上楼吧，我工作的地方主要是在楼上。” 胡莱上前跟隋东风打了招呼，立刻打蛇随棍上：“说来也巧，我给嘉嘉预约的也是你们这里，来试妆造。后天嘉嘉要去参加晚会，需要的一套合适的服装。” “是万千星辉台庆吗？”周落梅凑过来，笑容满面地朝着段嘉嘉伸手：“我是周落梅，跟EE的师父是好朋友。听说EE的朋友来了，特地过来瞧瞧。” 段嘉嘉当然认识周落梅。 现在的周落梅还是公司台柱子，但很快这位台柱子就要成为她所在的公司领导，后来转战幕后，担任制片人出品了不少佳作。 尤其是时装剧和职业剧。 香江不少被后面几年称作经典的职业剧，周落梅都是制片人。 再后来这位制片人拍了不少合拍片，也几乎部部经典。 不仅如此，某站剪辑UP做美人盘点的时候，十个视频里有九个都有周落梅。 演绎的经典角色被翻拍时，更是把周落梅的视频剪辑出各种花儿来。 看到如今四十不到的周落梅，还是这么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段嘉嘉终于明白为什么周落梅当年被称为“千娇百媚”了。 那真是一个抬眸，一点微笑，就让人骨头都酥了。 “您好，我叫段嘉嘉。”段嘉嘉看着周落梅都要看呆，她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影视圈的人。 柳飘飘就长得很漂亮。 但周落梅身上娇媚的气质，那真是谁也模仿不来。 看到段嘉嘉的反应，原本周落梅还因为隋东风，对段嘉嘉有些意见。现在看到真人，还这么投眼缘，周落梅顿时笑起来：“真是标致。你叔叔是导演，有没有兴趣来香江拍电影电视剧？” 周落梅听到了段嘉嘉对胡莱的介绍。 只是周落梅还不至于恭维胡莱这么一个新人导演。哪怕胡莱在大陆那边成绩还不错，但他的作品一没有对外拿奖，二也只是有一部在香江这边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怎么算都是个新人。 周落梅可是在国外已经拿过奖的，对胡莱客客气气的就行，完全没必要太热情。要真是太热情了，说不定胡莱自己都觉得别扭。 “不不不。”胡莱连忙上前，说：“嘉嘉还在上大学呢。而且，嘉嘉也是半个行内人，她写小说的。” 胡莱可不敢让段嘉嘉去拍戏。 段嘉嘉可是赋旦的学生，眼见着也是要往开公司方向发展的。要是被胡莱中途拐去拍戏，别说胡芃，就是胡家老两口也要捶死他。 胡家倒是对演员什么的没歧视，毕竟胡莱也是个导演。 只是段嘉嘉明显有更好的职业规划，跑去拍戏的话，胡芃他们可不会管是不是被周落梅邀请，只会怪到胡莱头上。 第477章 她还真是挺喜欢段嘉嘉的 几人上楼，段嘉嘉看着楼上的装潢，一点不输十几年后。 除了穿衣镜的旁边有几盏灯之外，其他地方竟然是无主灯的设计。 一件件礼服套在防尘袋里，被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除了现代礼服之外地，还有古装戏服。 安装了自动报警系统的玻璃柜锁着几套珠宝。 “这些礼服有一些是我们自己买下来的，可以做自己的设计改动。古装那些都是我师父设计亲手做的。”隋东风现在是他师父手底下成长速度最快，也是明显要作为衣钵传人的徒弟。 放在几年前，估计根本没有人能想到，原本只是想着学了一点手艺就回家去开个理发店的小徒弟，现在最得师父的心。 隋东风说起自己工作的事情，如数家珍。 他也从助理那里知道了段嘉嘉确实是预约了时间，不过预约的是另外一位造型师。 隋东风让助理帮忙去打了个招呼，由自己负责段嘉嘉后天的服装。 “还好你们来了。小薛的设计其实很好，但是更适合正式一点的场合。比如说需要穿礼服走红毯的情况。但万千星辉不一样，那毕竟只是个台庆活动，得体一点就好。甚至可以随意一些。” 隋东风看了眼周落梅，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你要是穿得太认真，反而会不太好。” 周落梅哪里不知道隋东风这是什么意思，笑着给段嘉嘉解释：“你们是新人，又是大陆来的。打扮得太好，在别人眼里会有些用力过猛的嫌疑。” 虽说先敬罗裳再敬人，这其实是名利场上的隐形规则。 但段嘉嘉和胡莱名不见经传，稍微打听一下也能知道他们的底子。 穿得太好，说不定会起到反作用。 隋东风想了想，说：“嘉嘉，我记得丽丽说过，你有一套汉服？” 段嘉嘉点头。 “马面裙你知道吗？”隋东风想到自己前段时间跟师父一起做出来的那条裙子，说：“师父一直都觉得传统文化很好，服饰也很好。只是传统文化中的锦绣华服其实也只适合那些日常不需要劳作的人。” 包括现在也是一样的。 那些设计得非常漂亮华贵的衣服，适宜的人群也不是普通人。 “这个是D家的真丝衬衫。”隋东风找出一条款式大方简洁的真丝衬衫，设计亮点主要还在袖口位置。 这个袖口做得比别的要长一些，还有系带设计。 又让助手拿来那条马面裙。 黑色的织锦马面裙透着暗纹，底下是金色的云海纹，看起来华贵低调。 两件衣服上下一搭配，众人眼前一亮。 “头发做个简单的盘发就好，用珍珠做装饰。” 隋东风让助手把衣服在假人模型上穿好，又找了一个假发头，用珍珠排簪随手就做了一个盘发造型。 随意间又不失稳重。 “好靓！”周落梅不住地点头，眼神带着些许揶揄地说：“可以哦。你熟人来了就拿出了真本事，我平时这是不是要被敷衍啊！” 隋东风笑道：“您穿什么都好看，我哪里敢敷衍？” “嘴甜！”周落梅点了点隋东风，又问段嘉嘉：“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这样其实最好。万千星辉到时候出风头的还是几个老板和艺人，编剧什么的其实不需要太高调。你和胡莱又是第一次来，这样就很好了。” 周落梅的普通话说得很不错。 至少比段嘉嘉在京城见过的彭桐生要好多了。 “可以啊。”段嘉嘉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新中式的风格。 只是没想到在九十年代就有人能想出来。 看来隋东风这个师父还真是很厉害。 “胡导就简单一些吧。西装？”隋东风拿出一套适合胡莱的西装，询问道。 胡莱摆手：“我就算了吧。我习惯穿我自己这一身。” 说着，还颇有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皮夹克。 “隋东风，真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段嘉嘉语气有些感叹：“说起来，我第一次剪短发还是你动的手。” 隋东风垂眸浅笑，说：“我可没有忘记，你那几张发型图还让我赚了不少钱。” 后来发生的事情，隋东风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后悔吗？ 离开了林场，跟段嘉嘉分开。 如果没有这些的话，说不定就没有李长淮的事了。 可想到段嘉嘉如今的本事，隋东风又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 如果他还是那个林场里开一家理发店的隋东风，根本做不到在香江遇见段嘉嘉。 如果真的在一起，他真的有那个底气跟段嘉嘉站在一起？ 更何况，段嘉嘉还不喜欢他。 隋东风可以感觉到，段嘉嘉看他的眼神，跟隋佳丽没有区别。 “你先去试试，我找个人来给你化妆。”隋东风离开的时候，仿佛逃跑一般。 段嘉嘉没有感觉到这些，在一位女助理的陪同下去换衣服。 “你这个侄女，很有魅力啊！”周落梅还想帮一帮隋东风，试探着问胡莱：“我听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男朋友一定很优秀吧？” 胡莱哪里看不出来隋东风的那点小心思。 其实，如果没有李长淮的话，隋东风也不差，就是年纪稍微大了一点。 胡莱哈哈笑道：“确实很优秀。华清的高材生，而且年纪轻轻就开始做生意，这次来香江也是来考察一些什么软件硬件，我是不懂这些。本来他也要过来，被我和嘉嘉叫走了。” 胡莱这也不是帮着李长淮说话，这都是事实。 周落梅听出来了，人家都挺满意对方的。 没有提起家世，看样子跟隋东风差不多。 也不对，隋东风现在可是有他师父在。 放在香江也不差了。 再努力几年，在香江不说首屈一指，前三的造型师总是没问题的。 “那你觉得我们EE怎么样？”周落梅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 胡莱耸肩，告诉她：“我觉得好也没用。嘉嘉这孩子有主见得很。别说我这个半路出来的叔叔，就是她爸爸也不见得能给她做主。” 周落梅不由地叹气。 她还真是挺喜欢段嘉嘉的。 可惜了！ 第478章 瀑布都是塑料布做出来的 段嘉嘉的妆容做得比较婉约，搭配真丝衬衫和马面裙，整个人看着犹如修竹，像是画卷上的墨竹，亭亭玉立。 胡莱当然是赞不绝口。 就连周落梅都连连点头，还不忘跟隋东风说：“你这个赶紧记下来，我觉得下次你也可以给别人用差不多的妆造。真的很不错。” 隋东风心中一动，让人去拿照相机。 “我拍个照片行吗？下次有人来做类似的，我可以直接把效果图给她们看。” 段嘉嘉当然不会拒绝。 还不忘指着自己脚上的鞋子：“要不把鞋子也换了？” 她今天只是试装，穿的是自己的帆布鞋，看起来青春的同时，还多了几分俏皮。 隋东风连连点头，直接报出了段嘉嘉的码数，让人去拿鞋子。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子？”段嘉嘉坐在旁边，好奇道：“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吧？” 隋东风正在调试相机镜头，借着说话的功夫对着段嘉嘉拍了好几张，说：“我看出来的。这些现在对我来说不难。” 段嘉嘉仿佛感觉不到隋东风的特别，还开玩笑地说：“是，你的眼睛就是尺！” 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胡莱是没什么感觉。 隋东风这毕竟没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他还是更满意李长淮。 就当他老古板吧。 在影视圈里工作的，花花世界太复杂。 倒是不如李长淮来得安稳。 周落梅就不一样了，只觉得隋东风这满腔情意都付诸东流。 但同时，周落梅还更好奇段嘉嘉这个男朋友是什么样子了。 隋东风已经足够优秀，居然还比不过？ 总不可能只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吧？ 确定好服装后，段嘉嘉不是很习惯带妆，干脆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还洗了个脸，又换回了之前的打扮。 “还是自己的衣服穿着舒服。”段嘉嘉喟叹一声坐在沙发上，又问隋东风：“你们这边还做马面裙吗？我之前去做衣服的那家店，老太太年纪大了，很少刺绣，现在用的都是早些年的料子。这种织锦也很少，不知道你们这边还有没有。” 隋东风摇头：“这块料子是我师父收集了好些年的，一整块料子就做了这条裙子，多一点都没有。你要是不挑的话，其实可以用机器做的，就是图案不如手工的精细灵动。” 现在国风也没有崛起，专门做这类不了的厂家不多。 要么就是厚实一点的不了，然后直接印图案上去。 看着十分的死板。 段嘉嘉摆手：“那还是算了吧。那你们这条裙子……卖吗？” 如果这是隋东风自己的，他肯定就答应了。 但布料是师父的。 隋东风倒是能借给段嘉嘉出席活动，卖……这就不太行了。 看出隋东风的为难，段嘉嘉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可惜地说：“要是你下次能遇见差不多的，一定要给我留着。什么颜色的都可以。” “放心。遇见了的话，我帮你买下。”隋东风颔首，这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你在香江大概停留多少天？”隋东风知道段嘉嘉明后两天都有事情。 原本隋东风还对李长淮有些许不满，毕竟是情敌，虽然两人也没怎么交过手。 只是李长淮知道隋东风的心思，隋东风同样。 现在跟段嘉嘉说了一会儿之后，隋东风能看出来，段嘉嘉现在确实过得很开心。 偶尔提起李长淮的时候，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既然段嘉嘉都这么高兴了，隋东风有再多不舍，那又如何？ 做不了恋人，他也段嘉嘉难道就不能做朋友了？ “我自己的话，现在算下来是一周。丽丽他们还让我买东西呢。不过我主要是明后两天有事，其他时候看胡莱吧。” 段嘉嘉手里捏着一颗太妃糖，转动着两边的糖纸，说：“胡莱和陈峥年都说这边有公司打算买《女捕快》的版权拍电视剧，但那本书我到现在还没写完呢。” 其实考试前交稿，段嘉嘉跟《武侠梦》那边有点分歧。 这件事情段嘉嘉暂时还没有跟陈峥年说起。 如果后面真的合作不了的话，跟香江这边的合作就比较重要了。 这也是段嘉嘉的筹码之一。 “《女捕快》？”周落梅猛地看过来：“你是绿袖？” 周落梅刚才只跟胡莱说起了段嘉嘉和隋东风，顺便试探着问一问段嘉嘉的男朋友。 倒是没有问段嘉嘉是写什么的。 虽然刚才提起了《鬼谷》，可周落梅就没有想过，这本小说会是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写出来的作品。 因此现在猛地听到这个回答，周落梅是真的吃惊。 “对。”段嘉嘉失笑：“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周落梅看着段嘉嘉，好半天才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 难怪隋东风会说自己配不上人家。 别的不说，就段嘉嘉赚到的钱，周落梅都大概有个数。 在大陆那边不太清楚，可光是香江这边，段嘉嘉赚了就有小十万。 兑换到那边，真不是一笔小数字。 段嘉嘉年纪轻轻就有钱有事业。 隋东风虽然不差，可跟段嘉嘉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 就是不知道段嘉嘉那个对象有多少本事了。 “想买《女捕快》的版权，这个是事实。”周落梅没有什么要避讳的，直接说：“不过，现在可能没有那么急切了。明年的台庆剧，原本是想安排这部，但是看过前面的内容后，还是跟别的剧本比稍微差了一点。” 书很好，只是作为台庆剧的话，还是有些不够。 “但是，我们想买版权是真心实意的。你早说你是绿袖。你是不知道香江这边有多少人是你的读者。你的书在香江印刷厂都印不过来。”周落梅本人也看过段嘉嘉的作品。 尤其是《鬼谷》上映后，周落梅都跟拍电视剧的制片人说，他们当初为了浓缩剧情确实删减太多了。 如果也按照电影拍，说不定播出效果会更好。 但是对方也跟周落梅诉苦，那个时候的投资可不高。 电影好看，除了剧情和演技之外，还有一个亮点就是实景。 他们台里的电视剧，瀑布都是塑料布做出来的，哪里有那么多钱去拍实景？ 第479章 现在就不一定了 没办法，他们就是有这么抠。 不光道具节省，其实演员的片酬也不是那么高。 相比那些拍电影，已经成名的艺人。 现在还在台里拍电视剧的小艺人能维持基本生活就不错了。 “谈是可以谈的。跟其他人谈，不如跟我谈？”周落梅本来就想要更近一步，没想到自己今天只是多几分八卦的心思，就遇见了最近高层里争论不休的绿袖。 周落梅倒也没有骗段嘉嘉，的确有一个更适合台庆剧的本子压在了《女捕快》上面。 台庆剧的投资就不是一般剧可以比的。 周落梅现在的资历，去演台庆剧没问题，但要在这个项目里分一杯羹，还是够不上的。 “你跟我谈。台庆剧我不能保证，但在台庆剧之外，我可以保证投资最好。”周落梅现在谈这些还有些生疏，远不像段嘉嘉所了解的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制片。 香江这边两家制作电视剧的影视公司都是派系林立，大搞山头。 段嘉嘉一个路过的，肯定不想参与其中。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些推给更了解香江情况的陈峥年。 “我一般只负责写我的作品，像版权这些，都是交给陈峥年处理。不如这样，我约个时间，周姐跟陈峥年谈？只要陈峥年同意，我也同意。” 周落梅一开始听到这话，还以为是段嘉嘉瞧不起自己。 这么重要的事情，陈峥年一个编辑说可以就可以了？ “你就不怕陈峥年摆你一道？” 周落梅这话听得胡莱眼皮直跳。 这是挑拨离间吧？ 一定是吧！ 段嘉嘉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周落梅：“我和陈峥年暂时应该还到不了那个地步。而且，我们两个现在暂时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事业，而非钱财。所以，不担心这些。” 陈峥年以后会不会变，段嘉嘉不敢保证。 但现在的陈峥年还是想做一个出色的编辑。 当然，离职后的陈峥年在这个基础上，还想做一个出色的公司老板。 段嘉嘉和陈峥年的利益是一致的，自然也就不担心陈峥年会摆自己什么的。 周落梅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有些惊讶：“你们一起开公司了？” “对。”段嘉嘉点头：“是一个论坛。其中有一个可以看小说的板块。已经有几篇不错的作品了。” 这还真不是段嘉嘉给自己找面子才说的。 论坛里除了段嘉嘉和江瑶，确实有几篇不错的短篇和一本长篇。 其中还有一个帖子里更像是随笔，但剧情被写得非常符合少年人的青涩初恋。 陈峥年不以为意，觉得这个不像是小说。 但段嘉嘉却觉得，这个帖子如果好好整理一下，不见得没有发展前景。 比如后来大火的《分手三十三天》，在电影宣传的时候，其实用的也是这样随笔的方式。 还有曾经在空间风靡一时的字母君的故事。 后来不照样出版，还拍成了影视剧？ 就看怎么开发。 当然，前提是要有那个热度。 论坛里现在讨论比较高的，除了段嘉嘉和江瑶的作品，第三就是这个随笔了。 段嘉嘉给周落梅介绍了网站的情况，说：“若是感兴趣也可以看看八卦和一些高校学生留下来的帖子，还是很有趣的。” 周落梅眼底满是惊喜。 段嘉嘉有才华，能写出《鬼谷》、《问剑》和《女捕快》这样的小说，周落梅意外归意外，却也知道现在就是有些年轻人有才华。 现在的小孩可比他们那个时候幸运多了。 但段嘉嘉小小年纪就开始开公司，这是周落梅完全没有想到的。 “那我还真要去看看了。”周落梅看出了段嘉嘉确实不缺这些什么机会，自己想要拉拢段嘉嘉的话，先前所想到的那些筹码就不够了。 既然段嘉嘉说交给陈峥年，那就跟陈峥年去谈好了。 段嘉嘉只是微笑，没有再说其他。 最后话题还是回到了段嘉嘉和隋东风这里。 隋东风确定了时间后，让段嘉嘉叫上陈峥年、李长淮和胡莱一起去吃饭。 胡莱摆摆手，他可不想去这么尴尬的场合。 隋东风压根不做遮掩，也就是他这个侄女神经大条没有察觉到。 他去面对小情侣就已经很难受了，还要他去看修罗场。 这是何等的虐待！ 胡莱估计，陈峥年现在说不定比其他人都要忙，肯定也没有那个时间吃饭。 小年轻的感情问题就交给小年轻自己去解决吧。 见隋东风还要忙，周落梅也要去参加活动，段嘉嘉和胡莱没有久留。 出来后，胡莱提着段嘉嘉的东西，还不住地摇头，时不时就看段嘉嘉一眼，然后发出窃笑。 “差不多就行了。你再这样，我就去找大伯告状。”段嘉嘉把胡莱拿捏得死死的。 “不就是他喜欢我的事情？我又不是瞎子。再说了，我估计今天过后，隋东风也会想明白的。” 段嘉嘉说完，胡莱猛地扭头去看她，惊讶地说：“你知道？” “对啊。” 段嘉嘉觉得自己不知道才奇怪吧？ 隋东风比李长淮还要不遮掩。 她之前的确对感情不太开窍。 但现在都已经谈恋爱了，看朋友还是看喜欢的人，两种眼神段嘉嘉还是能区分开的。 “那你……”胡莱看着段嘉嘉，最后没忍住说：“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对啊。”段嘉嘉继续点头：“不然呢？说破这些，朋友都没得做。你觉得隋东风是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吗？” 这一点，胡莱没办法否认。 虽然只跟隋东风接触了这一小会儿。 却能感觉得出来，这人确实是个值得交往。 再说，他们做的还是差不多的行业，说不定哪天就合作了。 “不说破。我和他，甚至是和丽丽，都还能平衡现在的关系。我可不觉得隋东风会因为我一辈子都不找对象。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段嘉嘉不觉得自己好到无可取代。 隋东风是喜欢自己很久了，到现在也没有变。 之前的自己是单身，或许会让隋东风觉得还有机会。 现在就不一定了。 第480章 人比我们昨天来的时候少了 胡莱没想到段嘉嘉居然什么都知道。 瞪大眼睛看了她好半天，才说：“啧啧啧，没想到啊，你演技这么好，你真是应该去当演员。” 他在旁边都没有看出来。 段嘉嘉这可真是……厉害！ 段嘉嘉耸耸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 她要是说破，大家都尴尬，到时候朋友都难做。 有的时候，尤其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该糊涂的地方还是要糊涂一点。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胡莱点头。 换成是他，估计也会这么做。 毕竟，朋友难得。 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闹得不能继续下去，真是太可惜了。 段嘉嘉还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隋东风不可能因为段嘉嘉就一辈子不会再喜欢别人。 隋东风还那么年轻，人生还长着呢。 能够遇见段嘉嘉，自然也会遇见其他优秀的女孩子。 这些，谁又能保证呢？ “年轻人呐！”胡莱笑着感叹一声。 段嘉嘉都没搭理他这声感叹，明显是在拿自己、李长淮和隋东风的事情打趣。 回到酒店，李长淮和陈峥年已经回来了。 段嘉嘉把今天见到周落梅的事情告诉陈峥年，还把周落梅的名片也一并给了他。 “我感觉，周落梅可能是想借着这件事情给自己造势。她大概率是想从台前的演员转向幕后工作。” 段嘉嘉把自己知道的跟陈峥年说，不会提示太过，好让陈峥年心里有个底。 胡莱在旁边连连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不是很能理解。 “她还很年轻，按照现在的资历，就算是拍戏都能再拍个十来年，怎么就想做幕后了？” 胡莱不是很能理解周落梅这种急切的心情。 做幕后不见得能比台前的人赚得多。 香江这边，像周落梅这样的咖位，片酬都不是大陆那边可以比的。 怎么会有人放弃大好的赚钱机会，跑去做幕后？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还是李长淮凑过来，跟胡莱说：“您想的幕后是导演制片这些，但现在听起来，周落梅大概率是想当台里的领导，这个事业前景可比现在好多了。” 娱乐圈的女星除了靠演技之外，就是靠容貌。 容貌衰老，哪怕只有一点点，你都会从风华绝代的女主角，变成女主角的妈。 一旦开始当妈，那么就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现在可没有多少专门针对五十岁以上女性的题材电影电视剧。 周落梅不想到的这个地步再去考虑转行的事情。 趁着自己风头正劲，谈判的时候自己筹码还多一些。 胡莱恍然。 人家是想当老板。 那难怪了。 “现在的人呐，厉害！”胡莱没有那么多想法，他现在拍戏也挺开心的，赚的也不少。 至少之前的《鬼谷1》让胡莱就算两年不开工，也可以吃穿不愁。 段嘉嘉和陈峥年说好了之后，没有回房间。 而是被李长淮拉着去看香江夜景了。 看着头顶的各种各样灯箱，段嘉嘉都有些明白，为什么后来那么多游戏里喜欢用香江夜景融合到赛博朋克的故事背景里。 “我今天去见了隋东风。他在香江事业发展得还挺不错的。”段嘉嘉牵着李长淮的手，把自己今天的事情跟他分享。 李长淮挑眉。 他早就知道隋东风的心思，还跟隋东风有过情敌之间的来往。 现在听到段嘉嘉夸奖隋东风，心里有些小小的郁闷也很正常。 “是吗？”李长淮另外一只手里端着一碗鱼蛋，方便段嘉嘉吃。 “是啊。”段嘉嘉认真点头，煞有其事地说：“我看隋东风以后肯定不会差，到时候丽丽毕业以后来投奔他，也是出路。” “是吗？”李长淮还是那句。 段嘉嘉把签子放回碗里，然后走到李长淮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倒着走。 “小心点。”李长淮稍稍蹙眉，一只手扶着段嘉嘉的肩膀，怕她倒着走摔跤。 段嘉嘉轻笑，凑到李长淮面前，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哇，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李长淮被她这个样子气笑了，抬手在段嘉嘉鼻尖刮了一下：“你故意的。” 段嘉嘉歪着头，笑容得意。 知道这就是段嘉嘉故意打趣自己，李长淮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手臂一用力，就把倒着走的人揽入怀中。 “你知道？” 这话问得跟胡莱一样。 段嘉嘉皱了皱鼻子，她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是迟钝了点，但还没有到都分不出来是不是有人喜欢自己的地步吧？ “当然知道。”段嘉嘉张嘴，李长淮就把一颗鱼蛋喂过来。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这么在意。”段嘉嘉不知道李长淮和隋东风有过摩擦，只觉得自己都已经确定了关系，李长淮居然还这么吃飞醋。 自己是不是太没有给李长淮安全感了？ 李长淮无奈，说：“我当然要在意。你那么好，喜欢你的人也足够优秀，我要是不做得好一点，你对比之下觉得我不行怎么办？” 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有好胜心的男人。 遇到隋东风这样的情敌，会警惕再正常不过了。 “说来说去，还是我太好了。”段嘉嘉颇为厚脸皮地眨着眼，笑得脸颊的酒窝都甜了几分。 李长淮当然应和地点头：“对。你这么好，我都恨不得找个漂亮的盒子装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香江夜市繁华，不少地方都能看到电影电视剧里的影子。 这个地方太小了，但又容纳了太多的人。 这些人像是密集的沙丁鱼，生活在一个小小的鱼缸里，但还要不断地扑腾，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空间。 逛过夜市，段嘉嘉和李长淮还给胡莱和陈峥年打包了一份夜宵准备带回酒店。 大概是因为外面太喧闹，段嘉嘉压根就没有听见自己包里的电话响了好几次。 回到酒店的时候，段嘉嘉看着比起离开之前安静不少的酒店大堂，感觉有些不对。 “是太晚了？”段嘉嘉狐疑地看着四周：“我怎么感觉人比我们昨天来的时候少了很多？” 第481章 先生知道小姐昨日到香江 李长淮也注意到了酒店的不对，把段嘉嘉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说：“先回房间。” 段嘉嘉连忙点头。 只是不等他们回到房间，在电梯口就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微笑着看着段嘉嘉：“请问，是段小姐吗？” 男人的普通话不是很好，还带着比较明显的粤语口音。 段嘉嘉点头：“你是？” “我是先生的管家，我姓关，小姐可以叫我老关。先生知道小姐昨日到香江，原本想昨日请小姐回家，只是考虑到您舟车劳顿，这才拖到了今天。” 对方始终笑眯眯的，说话态度也非常恭敬。 段嘉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听就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爷爷。 “没兴趣。”段嘉嘉摇头，态度始终：“我今天有些累了，想休息。” 说着，段嘉嘉就要带着李长淮上电梯。 老关紧跟着，微笑道：“没关系，先生已经在胡先生的房间等着了。不需要小姐您费心。” 段嘉嘉猛地去看老关，眼里的不悦和愤怒都不做掩饰。 “段家。”段嘉嘉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胡家人这么不喜欢段家了。 就这个做派，她也很难有好感。 老关似乎并不在意段嘉嘉怎么看，只站在旁边帮忙按电梯，还客客气气地把段嘉嘉送出电梯，只落后段嘉嘉半步的位置。 李长淮打量着老关，隔开对方与段嘉嘉的距离，小声对段嘉嘉说：“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有什么恶意，这个叫老关的不至于是这个态度。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关的职业关系。 段嘉嘉点头。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会去胡莱的房间。 白天随时可以在酒店或者其他地方拦住段嘉嘉，再把人叫去他们的地方。 只是这样的感觉，段嘉嘉着实是不喜欢。 胡莱房间里。 陈峥年看着对峙的两个人，只觉得气氛尴尬又充斥着火药味。 胡莱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吃着巧克力，靠坐在沙发上，仿佛眼前的男人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坐在胡莱对面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的样子，两鬓带着白发，鼻梁架着一副眼镜。 陈峥年见过段述南。 不得不说，段述南的五官其实更像这个男人。 估计老了的段述南也就是这人的模样。 “你姓陈？”段琪琛目光偏向陈峥年：“陈国华是你什么人？” 陈峥年愣了一下，说：“我爷爷。” “我猜也是。”段琪琛颔首：“你和他年轻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嗤！”胡莱嚼着巧克力，不屑道：“这会儿能认出人了？” 段琪琛没有跟胡莱计较这些。 毕竟，真要说起来，是他对不起胡家。 “你趁着现在嘉嘉没回来，赶紧走。不然这事儿我跟我大哥他们说，虽然我们不至于手眼通天，但给你找点小麻烦还是能做到的。现在可不是从前，能看着我们家的人被你欺负。” 从前那是没办法，段琪琛被带去了香江，胡家鞭长莫及。 哪怕知道怎么回事，胡家那个时候还不能联系段家。 段琪琛完全能理解胡莱对自己有意见这件事，即便是自己，想到当年的事情，也心中难以平复。 “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孩子。”段琪琛这话听起来都有些可怜。 至少在陈峥年那里听起来，略带哀求的语气确实让人难免生出一些同情心。 胡莱却冷笑：“少来这套。你如果真的有心，前面几年完全可以到大陆那边去找他们父女。再不然，你还不能登我家大门？别说什么你没脸见我爷爷奶奶。你都有脸做那些事情了，还会不敢见一面？我小姑的墓前你都没去过吧？在这里惺惺作态装什么？” 如果段琪琛做了他说的那些，即便当年的事情胡家还生气，胡莱也不会对段琪琛这么不客气。 胡家小姑的事情，有段家的关系，但也跟当时的环境脱不开。 “我……”段琪琛想要辩解，想说自己确实是有苦衷。 可对上胡莱那双仿佛冒着火的眼睛，段琪琛又说不出话来了。 只低垂着头，整个人都落寞得很。 胡莱还想说几句，房门被敲响。 老关推开门，注意到段琪琛的姿态，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后恭敬地说：“先生，小姐来了。” 听到这话，最生气的就是胡莱。 “你还有脸去找嘉嘉？”胡莱对着大门方向喝道：“嘉嘉，不许进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有些人没必要见面！” 段嘉嘉在门口听到胡莱的声音。 按理说，她确实应该听胡莱的。 有些人没必要见面。 但段嘉嘉鬼使神差地还是推门进去。 “我还是想看看。我和我爸总有一个人要见到这些，如果到我这里就可以说清楚的话，以后我爸来香江，也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段嘉嘉这话说得非常不给段琪琛面子。 听到自己被称作“麻烦”，段琪琛的心里不是不震动。 胡莱知道段嘉嘉是个有主见的，也没说什么，只是气呼呼的坐在了旁边，给段嘉嘉让出了位置。 段嘉嘉和李长淮一起坐下。 段琪琛看着段嘉嘉的同时，段嘉嘉也在打量他。 难怪她爸说，去见胡爷爷和胡奶奶的时候，两位老人家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没有那么高兴，还是后面相处之后才慢慢好起来。 原来是因为她爸和段琪琛长得很像。 段述南像胡家小姑，但也像段琪琛。 非要说的话，更像段琪琛。 “你……”段琪琛看着段嘉嘉走进来的时候，恍惚间还以为见到了曾经的爱人。 神色复杂地对段嘉嘉说：“你很像你奶奶。不是相貌，是给人的感觉。” 段嘉嘉颔首：“很多人这么说。” 她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被胡芃注意到，从而发现这一层关系。 “您的普通话说得不错。”段嘉嘉其实还挺意外，能在香江听到一个香江富豪说普通话竟然还带着京城口音。 第482章 有情饮水饱 段琪琛低笑：“我毕竟是在京城长大，乡音啊……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 段嘉嘉点头，表示赞成。 “我大概知道您今天的来意。我和我爸这些年日子过得也不错，现在可以跟太外公和太外婆相认，已经很高兴了。至于其他的，我和我爸都不愿意多想。” 听到段嘉嘉这么说，段琪琛有些着急：“你爸爸……” “我爸那边，我可以做主。” 段嘉嘉语气自信又笃定：“就算我爸在这里，他和我的态度也是一样。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现在给我爸打电话，让他亲自跟您说。” 他们父女没有遇见胡家的时候，日子就过得很好。 会跟胡家相认，那也是因为胡家小姑并非有意丢弃孩子，而是因为意外才如此。 加上胡家小姑生前最后一年过得实在太苦，大着肚子还要东奔西走。 或许在她把孩子放在路边的时候，也想过自己活不下去。 否则不会留下那么多东西，包括起好的名字。 “可……”段琪琛还是想争取。 就听段嘉嘉说：“您到底想要我们父女做什么呢？跟您回家？这话您说得出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香江段家，说得上是枝繁叶茂，也不差我们两个。” 段嘉嘉这话说得委婉。 胡莱听着在旁边发笑：“是啊。你孙子一大把，最大的孙子都要给你生曾孙了。今天早上的娱乐新闻里，好像就有你一个小孙女跟哪个明星一起逛街被拍的吧？你们家都那么热闹了，还差我们嘉嘉父女俩？” “可……”段琪琛抬起头，试图挽回段嘉嘉。 却见段嘉嘉就这么笔挺地坐在自己面前，犹如青竹。 段琪琛突然被段嘉嘉的目光刺痛一般。 他想起了胡悠。 也就是胡家小姑。 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也会跟眼前的段嘉嘉一样，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露出这样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 当年的事情，段琪琛想解释。 但就像段嘉嘉和胡莱说的。 他已经在香江有了另外的家庭，有了子孙。 那些解释还有意义吗？ 胡悠死了，他和胡悠的孩子流落在外，人到中年才被胡家找回。 无论是胡家还是段家，都对不起段嘉嘉父女。 “你愿意见我，我很高兴。”段琪琛低着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其实都没有意义了。胡悠死了，而我也应该在收到她死讯的时候也跟着一起去才是。” “大可不必。”段嘉嘉打断段琪琛：“我想，奶奶最后是为理想而死。她怀着孕，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想过去找你。她只是在努力证明，她始终是那个坚定不移的战士。她或许对不起我爸，却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包括国家。” 段嘉嘉觉得，奶奶临终前除了放不下她爸之外，大概对其他都问心无愧了。 “我一个小辈，不想去评断您和我奶奶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如果奶奶现在还活着，她也不愿意多说。这些，到这个年纪，都没有任何意义。来见您，也只是想成全一段关系而已。其他的，就在也没有了。” “好，好吧……”段琪琛缓慢起身，在老关的搀扶下朝着门外走去，背影落寞得仿佛随时都能倒下一般。 段嘉嘉没什么感觉。 她对这个爷爷本来就没有感情，更不要说这人在香江风流潇洒得很，孩子一大把，还不止一个妻子。 香江这边早些年可是能有妾室的。 段家就有两位姨太太。 都这样了，还来演什么深情呢？ 说什么一起去了的话，只会脏了胡家小姑的轮回路。 胡莱就更不收敛了。 要不是现在在香江，他估计现在就跑出去买两挂鞭炮放了庆祝。 “什么玩意儿！” 胡莱冷哼：“他要是不自己冒出来，我都快不记得这个人了。真是扫兴！”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香江。 当年第一次来的时候，胡莱不是没想过去找段家人。 只是打听到段家的情况后，胡莱一整个被恶心得不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好打听的？ 也不知道是恶心自己还是在恶心去世的胡家小姑。 “你刚才说的，真的太好了！我得记下来，回去之后我要跟大哥说，大哥肯定很赞同你的话。”胡莱起身，直接把段琪琛的到来丢到脑后，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倒是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带着一丝无奈。 他们不认为段琪琛做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后会就这么算了。 “既来之，则安之。”李长淮握着段嘉嘉的手说：“不管有什么目的，我们只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恩。”段嘉嘉颔首。 倒是走出去的段琪琛和老关从电梯出来，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段琪琛走路很慢，他虽然保养得好，但早些年腰腿受了伤，现在上了年纪也慢慢显现了出来。 老关早已松开了段琪琛，在外面的时候他都不会上前搀扶，以免被一些媒体拍到照片，又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无端猜测。 “小姐……很有骨气。”老关轻笑，说：“想来少爷也不错。” 提起段嘉嘉和段述南，段琪琛微笑，笑容里还带着骄傲：“我听说那孩子在大陆开工厂，做生意做得很不错。” “这肯定是遗传了先生。”老关恭维，但语气很是认真，反而让人觉得他说得真心实意。 “其实他母亲也是个很厉害的人。” 提起胡悠，段琪琛眼底带着一丝怀念。 他确实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什么情圣。 但段琪琛也是真心爱过胡悠。 否则，段家人都走了，他不会为了胡悠留在京城。 只能说，造化弄人。 今天段嘉嘉的话，也让段琪琛意识到。 就算没有那些事情，他和胡悠最终说不定也会分开。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目标一致的两个人。 胡悠的理想太崇高了，像是太阳。 段琪琛只想做自己，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家。 有情饮水饱。 可如果没有感情了呢？ 第483章 绿袖确实是个小孩子 老关坐在前面，思索片刻，说：“那先生还要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吗？” 段琪琛缓慢点头：“继续吧。这也是我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他不是个什么好人。 可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段琪琛对胡悠和段述南父女心里尽是愧疚，做了这些，日后他要是闭了眼，还能有脸面去见胡悠。 老关看着先生这落寞的样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能说，有钱也不能解决所有的烦恼。 相比段琪琛，段嘉嘉可就要自在多了。 确定大家都没事后，段嘉嘉直接回房间休息，明天一早可还要准备签售会的事情，不能马虎。 “我都担心得不行，她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胡莱无奈笑骂了几句。 天知道在房间里突然见到段琪琛的时候，胡莱有多惊悚。 从前只是胡莱不愿意见段琪琛。 自从找到了段述南和段嘉嘉后，胡莱那就是不想见了。 段琪琛毕竟家大业大的，谁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引诱的段述南和段嘉嘉心动？ 胡莱相信段嘉嘉他们有底线，可耐不住段琪琛这人没有底线啊！ 陈峥年不好说胡家和段家的事情，只笑道：“嘉嘉这样挺好的，心理素质强大。” “你别说！还真是够强大的。”胡莱打趣着，但也想着得把事情跟大哥说说。 他一个小导演，很多事情没有办法。 大哥胡芃就不一样了。 段嘉嘉是被李长淮送回房间的。 主要还是担心段琪琛会不会留下什么人。 “好啦。”段嘉嘉拉着他的手，说：“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到这里就可以了。” 李长淮点头：“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房间的电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他们也不至于在香江做出绑人的事情来，还有这么多人呢。更何况，我现在脑袋上还挂着胡家的名号，疯了才会把我扣在这里。” 段嘉嘉想得很开。 这又不是什么非她和她爸不可的事情。 人家儿孙满堂，不缺继承人。 估计是那一点点的良心作祟，这才找了过来。 对于段琪琛的到来，段嘉嘉确实没有太多感觉。 在飞机上听陈峥年说起段家的时候，当时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才知道奶奶的事情，再想起她爸从前说过自己小时候吃过的苦。 那种不公平不甘心的感觉让段嘉嘉心里憋闷得厉害。 为奶奶不平，为她爸不平。 可当段琪琛出现在段嘉嘉面前后，那些不平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就如同段嘉嘉对段琪琛说的那样。 胡悠对得起任何人，尤其是段琪琛。她死在任务里，为理想而亡。 或许她曾经沉湎在感情中不能自拔，但当胡悠想明白之后，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阻拦的大石。 而段述南就更是这样了。 父亲什么的，从前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以后也没必要出现。 段嘉嘉这个隔了一辈地就更不用说。 完全不受影响的段嘉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状态比陈峥年几个人都要好。 胡莱更是眼睛底下两个厚厚的黑眼圈，换个黑白的毛绒大衣能直接去动物园里cos熊猫。 “你真行啊。”胡莱一大早就开始喝咖啡提神，朝着段嘉嘉竖起大拇指：“我还担心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结果你比我们睡得都要好。” 段嘉嘉轻笑：“我没觉得有什么好纠结的。我不愿意，他还能逼着我做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胡莱想了想，还真没办法反驳。 “你能想开就好。”胡莱还担心段嘉嘉会因为这件事情心里不舒服。 毕竟段琪琛那么有钱，段嘉嘉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可对比段琪琛的其他孩子，段嘉嘉父女从前过得相差太大了。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段嘉嘉耸肩，又问：“你们两个今天打算做什么？” 问的当然是李长淮和胡莱。 胡莱当然还是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主要是结交那些香江的同行，顺道学一学人家的技术和剧组模式。 倒也不是打算照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自己也是需要好好学习的。 李长淮就更不用说了。 他昨天找到了一家做设备的，还打算考察一下。 “大家今天都各自有事，很好。”段嘉嘉满意地点头。 吃了早饭就跟着陈峥年一起出门。 签售会就在酒店不远的大楼里。 段嘉嘉换上特地买的衣服，戴上贝雷帽，看起来身材高挑修长不说，还多了几分淑女气质。 到了之后，段嘉嘉先被拉着去拍照，这是打算签售会之后做宣传用的。 香江这边的出版商也没有想到，陈峥年口中的小姑娘，其实长得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比起今年的选美小姐也不差了。 “陈老弟，你不老实。你要是早说绿袖长得这么漂亮，我们就早点准备照片做宣传了。”出版商的经理不赞成地看着陈峥年，说：“美女作家，这可是个非常好宣传的噱头！到时候读者高兴，不是读者的也会来看看热闹。” 一想到到时候得卖出去多少本书，出版商都忍不住扼腕。 他就该好好地问清楚，或者提前看一看绿袖才是。 现在好了。 大好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陈峥年连忙摆手，笑道：“真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绿袖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她一直都说自己还是个学生，就想好好的读书，别的之后再说。” 上次在京城拍照后，段嘉嘉不是没有收到访谈节目的邀约。 毕竟，年纪这么小的作家，不论是放在哪个台，都能吸引眼球。 但都被段嘉嘉拒绝了。 “绿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不愿意的事情，谁也不好说什么。” 经理皱眉，还是不太高兴：“这可是我们共同的利益，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做主？” 听出这个经理似乎打算硬上的意思，陈峥年也不高兴了。 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经理，说：“绿袖确实是个小孩子，但人家来头可不小。” 第484章 还不知道哪年哪月再来 经理略带不屑：“怎么说？” “放在你们这儿，我说破天你也没听过。但人家的确有靠山，这点你明白就好。就说拍电影的那位胡导，就是她的叔叔。”陈峥年不至于在段嘉嘉明显不喜的情况下拉段琪琛的大旗，但胡家肯定是可以的。 说不定胡家还高高兴兴地给段嘉嘉扯大旗。 经理确实没听说过胡家，却听说过绿袖的那部电影拍摄得很不错，那个拍电影的导演在大陆那边有些渠道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绿袖还真不是那么好命令的。 “我再跟你说个消息吧。”陈峥年现在扯大旗吓唬了人家，总要再给个甜枣。 大家毕竟以后还要合作。 见那个经理看过来，陈峥年道：“绿袖大概要跟《武侠梦》解约了。我记得你们出版社名下也有杂志社。” 经理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眼前一亮：“真的？” 这个消息可太好了。 《武侠梦》一个外来和尚，就靠着绿袖的一本《问剑》，压了本地杂志社销量好几个月。 这让他们本地的杂志社怎么愿意？ 现在听说绿袖可能跟《武侠梦》解约，当然高兴。 经理可是知道的，现在的《女神捕》在香江不光吸引了年轻人看，不少中年人也喜欢。 无他。 谁让这本的男主角是个神算子呢！ 看面相、看手相、观星象……这些正好契合了香江一些人迷信的性格。 加上绿袖塑造人设一向强悍，只匆匆几笔，几个情节，人物形象就跃然纸上。 无论是女神捕还是神算，都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女神捕》只是不像《问剑》那样，因为特别的题材吸引人，话题度大。 但真计较起来，前者刊登后在香江《武侠梦》的销量是上升了许多的。 陈峥年这话还真不是瞎掰的。 段嘉嘉跟丁文奇有矛盾的事情，陈峥年知道。 以他对丁文奇的了解，他是习惯掌控作者的。 偏偏段嘉嘉又不是个喜欢被人掌控的性格。 这样下去，两个人迟早要闹掰。 已经走了一个陈峥年，《武侠梦》要是再走一个丁文奇，不说彻底倒下去，但垮掉一半是肯定的。 丁文奇是业内的老编辑，当初跳槽到《武侠梦》就带来了一批作者的名单和投稿。 要是《武侠梦》处罚了丁文奇，谁知道他会不会再跳槽？ 反正这件事情对丁文奇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段嘉嘉跟《武侠梦》解约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差不多。我们合作这么久，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但是，绿袖的性格如此，我觉得还是随她吧。她是靠作品吸引人，不是靠容貌。美女作家，不过是锦上添花，有或者没有，都不妨碍她能写出更好的作品，是不是？”陈峥年语气软了一些。 那个经理听了，也知道陈峥年这还是在帮着段嘉嘉，忍不住调侃：“做编辑做到你这个份上，还真是掏心掏肺了。” 见多了压榨作者的，也见过和和气气合作的。 但陈峥年这样犹如保姆一般的编辑，经理看着都觉得神奇。 陈峥年轻笑，看着在摄像师指导下摆造型的段嘉嘉，说：“她也帮了我许多。我们是互相成就，这也是互相帮忙。” 况且，他是真心把段嘉嘉当成好朋友，甚至是妹妹照顾的。 没有段嘉嘉，陈峥年都不知道自己在《武侠梦》能做多久。 就是因为坐过冷板凳，才更不愿意放弃如今事业忙碌但内心充实的感觉。 经理摇头，仿佛不赞成一般，只是对陈峥年说：“你离开《武侠梦》的消息，我们这边也知道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 陈峥年摆手，把自己现在的名片给了对方：“许经理，以后多多指教，我们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 “网站？”许经理看了眼名片，但很快想起了最近听说的事情。 他还挺意外的。 辞职出来创业，别说是在大陆，就是在香江也不是那么容易做下的决定。 有工作的话，好歹那也是个进项。 创业就不一样了。 前期就是要一个劲儿地投钱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来呢。 “有魄力！”许经理感叹。 反正换成是他的话，没有的这么足的底气去做这些。 既然以后多得是打交道的时候，许经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只临走的时候跟陈峥年说：“现在拍了照，明天做宣传的时候可就不要再推三阻四了。这样也好，下次做签售会或者出版的时候，兴许能来更多人，吊吊那些人的胃口！” 陈峥年没有阻拦。 照片都拍了，想来段嘉嘉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许经理是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倒也不会做狗仔那样漫天胡乱报道，大概会有些夸张，其他的都还好。 再说，许经理这个营销有用的话，对段嘉嘉也是好事。 锦上添花。 添了总比没有好。 段嘉嘉拍照速度很快。 她从前也参加过类似的活动，这样的照片拍过不少。 更何况，她也不是凭美貌去吸引人，照片的姿势要求也比较简单。 拍好后，陈峥年把许经理的打算跟她说了。 段嘉嘉对着镜子整理碎发，倒也不怎么意外。 就是这个噱头听起来实在是有些羞耻。 “只要不太出格就行，我都可以。” 段嘉嘉想了想“美女作家”这几个字，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脚趾扣的。 陈峥年一眼看出段嘉嘉这是为什么，在旁边扶着椅子笑得弯腰：“胡莱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估计回去也要给你这么宣传一下。” “千万别！”段嘉嘉吓了一跳。 她来香江的次数少。 这次办完事情，还不知道哪年哪月再来。 但家里那边就不一样了。 这么一宣传，段嘉嘉仿佛都能听到郁舟和顾湘拿着报纸过来揶揄自己的模样。 饶了她吧！ 明白这是陈峥年吓唬自己，段嘉嘉只好说：“这边怎么吹都没事，毕竟娱乐八卦可比我的事情惹人关注。” 第485章 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在这边，段嘉嘉这点新闻很快就过了。 可要是在自己有熟人的地方，就算有别的新闻，自己这个梗也是过不去的。 还是敬谢不敏！ 拍照结束后，段嘉嘉在出版社的工作人员带路下到了做签售会的大厅。 门口已经贴上了小说海报，以及签售会的消息。 旁边还有摞成螺旋状的书籍。 段嘉嘉从包里拿出自己平时用的钢笔，说：“我用这支笔更习惯一些。” 工作人员见段嘉嘉都准备了，便没有拿他们的笔过来，而是问清楚段嘉嘉颜色墨水后，拿了一瓶墨水放在旁边随时备用。 段嘉嘉坐在桌后，时间一到就放排队的人进来。 进来的大多都是女孩子，还有好几个男孩。 段嘉嘉要负责签售的不光《鬼谷》，还有《问剑》。 “绿袖，我好喜欢你的书，没想到你长得也这么漂亮。” 段嘉嘉颔首，道谢后接过对方手里的书，在扉页签字：“谢谢你的喜欢，你也很漂亮。” 旁边有人专门维持秩序，每个人在段嘉嘉面前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 段嘉嘉这么看过来，大部分都是《问剑》，《鬼谷》的出现频率低一点。 还有几个是《鬼谷》和《问剑》都带过来了。 一整套书，签得段嘉嘉眼睛都看直了。 而且大部分人看到段嘉嘉后都很惊讶。 之前只有传闻说绿袖很年轻。 这一点，不少读者心里都有准备。 可怎么也没想到，绿袖竟然这么年轻。 坐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比很多读者都要小。 “看样子还真行。”许经理看着段嘉嘉游刃有余的样子，对陈峥年说：“我之前还以为绿袖年纪小，签售会上还需要别人帮忙。没想到啊……” 许经理看着段嘉嘉接下书的时候态度自然大方，不知道的还以为经历多了这样的事情。 陈峥年在这件事情上就没有担心过段嘉嘉的应对。 这些都是小事情。 对此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段嘉嘉手里的钢笔很快就用完了墨水，最后还是换上了出版社准备的签字笔。 一本本签下来，饶是段嘉嘉前两年还试过一天写上万字，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在学校备战高考疯狂刷题。 但大学复习再怎么多题目，现在段嘉嘉也感觉到了疲惫。 手酸的只能是机械反应了一般。 就在段嘉嘉面前又放下厚厚一叠书，段嘉嘉伸手就要去拿最上面的一本准备签字的时候，一只手摁住了封面。 “你姓段？”站在段嘉嘉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打扮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女孩。 年纪看起来跟段嘉嘉也差不多大。 眼睛扫视着段嘉嘉，似乎想从段嘉嘉的脸上找到什么。 “看着也不像嘛！” 听起来没什么联系的两句话，却让段嘉嘉很快想到了昨天见到的一个人。 段琪琛！ “我姓段没错。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段嘉嘉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孩。 对方嗤笑，似乎很瞧不上段嘉嘉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如果你是来找我麻烦的。”段嘉嘉指着出口位置：“还请离开，有什么事情私下解决。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我要是不走呢？”女孩冷笑，完全没把段嘉嘉放在眼里。 段嘉嘉抿唇：“那我只能叫保安了。” 对方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惊讶地看着段嘉嘉，仿佛在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概也是姓段吧。” 这个身份太好猜了。 更何况，段嘉嘉自认在香江没有得罪过人。 如果是作品的事情，没人会在签售会上捣乱，同行只会觉得你不仅没才华，还人品不行。 但如果是其他人，比如段琪琛的那些儿孙的话，就说得通了。 香江段家，谁不要给面子？ “你既然知道，还这个态度对我？”段楚音打量着段嘉嘉，想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能让爷爷特地走一趟过来看。 要知道，他们段家正儿八经的孙辈想要见到段琪琛，都要等段琪琛没有工作的时候。 再不然就是过年过节需要吃团圆饭的日子。 段嘉嘉呢？ 就因为她是遗落在外的孙女，所以能得到一点偏待吗？ 段楚音不服气，打听到了段嘉嘉的位置，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段嘉嘉没有回答段楚音，而是朝着陈峥年招了招手：“你先帮忙安慰一下后面的人，给我三分钟。” 段嘉嘉压根没有搭理段楚音，而是拿出电话给胡莱播过去。 把这里的情况说明后，段嘉嘉说：“你看能不能联系上段老先生，把这里的事情说明白。” 对面的段楚音听见了段嘉嘉的话，上前就要抢段嘉嘉手里的电话。 她会来找段嘉嘉，当然是瞒着人来的。 要是被爷爷知道她来找段嘉嘉的麻烦，甚至是知道了段嘉嘉这个人，还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但两人之间毕竟隔着一张桌子，段嘉嘉只是稍稍侧身，便躲开了段楚音。 不仅如此，还对电话那头的胡莱说：“让他赶紧把自己家里管不住的子孙都管好。” 胡莱在那头听得也是火冒三丈。 都不去打电话，直接跑下楼，让司机带他去段家的公司。 段楚音哪里还敢留下来？ 愤愤地看着段嘉嘉，放下一句狠话：“你等着瞧！” “等着就等着！”段嘉嘉一点都不怕。 要是段琪琛管不住段家的人，这个段楚音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了。 看着人跑了，段嘉嘉的签售会继续进行。 不过，在场看了热闹的人虽然没听太明白，但隐隐约约也听了一些，大概能猜到。 许经理更是拉着陈峥年走到一边：“你这怎么不早说？” 陈峥年无奈，知道许经理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说：“段家是段家，绿袖是绿袖，有关系，但也可以说是没关系。” 香江这些富豪都是什么样，许经理也没少看那些花边新闻。 想到段嘉嘉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不好说话太难听，只说：“我懂！我懂。这大的小的，香江这样的豪门多了去了。” 陈峥年摇头，表情严肃地告诉许经理：“嘉嘉并不喜欢讨论这些。只是，如果非要说的话，嘉嘉和她爸爸这边的胡女士，才是经过了国家认定的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第486章 还不是爷爷给的！ 不管许经理怎么想，亦或是段嘉嘉想不想认段琪琛这个爷爷，对于胡家小姑的身份，陈峥年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说清楚的。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陈峥年不会这么强调。 但香江这里还有几个姨太这样的说法，让人觉得段嘉嘉是私生子的女儿，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对胡家小姑是侮辱，对段嘉嘉父女也是。 明明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段琪琛，却要别人背负这些不好的评价。哪怕陈峥年知道这是长期男权社会下长年累月导致的问题，到现在却依然无法理解。 段嘉嘉继续签售会，在门口的段楚音气得连连跺脚，好几次想要撕下门口张贴的小说海报，但一想到爷爷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过来的事情，又生生忍了下来。 原本段楚音想知道这些也没那么容易。 谁曾想她昨天晚上也在段嘉嘉住的那个酒店呢！ 看到老关的时候，段楚音原本还纳闷，老关一直都跟在爷爷身边。 除非爷爷有什么事情，才会单独出现在别的地方。 大晚上拦住一对年轻男女，还是在酒店里，这怎么不让段楚音好奇？ 她没有离开，但也没有贸然跟上去，只是躲在酒店大堂等着。 没想到，老关下来了不说，爷爷也下来了。 段楚音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还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就听见爷爷提起了什么孩子。 段琪琛在大陆有个原配妻子的事情，在段家并不是秘密。 段楚音的奶奶早年是在段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见长得漂亮，又看被强行带回来的儿子整日想着胡悠，于是自作主张把段楚音的奶奶介绍给了段琪琛。 段琪琛起初是百般不愿，在家里人的威胁下娶了现在的妻子，这才报复性地开始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在男人看来，段琪琛这些举动并不出格，毕竟段琪琛做生意很厉害，这只是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但在段家的女人里，段楚音就不止一次听见奶奶给大太太找茬的时候提起大陆那边的才是真正的大姐。 段琪琛走后，段楚音在酒店打听了一下，确定酒店这两天确实来了几个大陆来的之后，段楚音就大概猜到是谁了。 除了原配和原配的孩子，还有谁能让段琪琛大晚上的来一趟？ “怎么办！怎么办！”段楚音咬着指甲，着急地站在大门口。 段琪琛年纪虽然大，但身体除了腰腿有些问题之外，还是很健康的。 可段家的蛋糕就这么大，段家的子孙都不乐意有人跟自己抢。 现在又多了一个。 段楚音年纪小，却早就把段家的身份和金钱看得非常重要。 她刚才还仔细看了，段嘉嘉那身衣服没有个几万块钱根本买不下来。 更别说段嘉嘉随手就能拿出一台电话。 大陆来的能有多少钱？多少香江人都用不起手提电话。 还不是爷爷给的！ 人还没回家呢，就给了这么多，要是回来了，他们这些人还有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段楚音拿出电话就要给家里的哥哥姐姐们说这个消息。 “楚音小姐。”老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段楚音身后，冷不丁的开口直接把段楚音吓得差点把电话都丢出去。 老关双手交叠在身前，客气地说：“先生要见你。” 段楚音抿唇，知道自己这是被爷爷发现了。 只是段楚音没想到来找自己的人会是老关，而且来得这么快。 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里面，说：“爷爷就那么关心她吗？既然这么关心，为什么当初可以去大陆的时候不去呢？” 老关微笑，但再抬眸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冷意。 他是先生的人，自然一切都为先生着想。 段楚音能得他一声客气，只因为段楚音是先生的孙女而已。 “楚音小姐，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段楚音愤恨不已，不甘心地跟着老关上车。 “我……” “楚音小姐，还是不要让先生等着了。” 老关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段楚音很清楚，老关不是一般的管家。 老关跟爷爷的关系，可能比爷爷和那些叔爷爷的关系都要好。 这些年风风雨雨下来，老关在段家明面上是管家，实际地位其实比段琪琛的妻子还要高。 段琪琛许多事情都不跟妻子说，却会告诉老关。 就像这次来找段嘉嘉。 如果不是段楚音意外碰见，段家谁能知道？ 只有老关。 所以，段楚音也不敢在老关面前发脾气。 其实别说段楚音，就算是现在被外界认为是段琪琛接班人的段家大少，在老关面前也要低头。 老关带着段楚音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找个人去买段嘉嘉的书排队签名。 门口发生的这些，段嘉嘉都不知道。 忙完了半天的签售会，段嘉嘉累得腰都酸了，中午跟出版社的人一起吃饭，段嘉嘉那只手都差点夹不住菜。 许经理对段嘉嘉之前的态度还很一般。 结果，先从陈峥年这边知道段嘉嘉在大陆那边的背景不一般，后来又看见段家人来找，知道了段嘉嘉和段家的关系。 于是在饭局中，许经理对段嘉嘉那叫一个客气。 看得出版社其他人都纷纷侧目，怀疑许经理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这可是出了名的见风使舵和势利眼。 要不是确实业务过硬，早就被赶下去了。 许经理这个反应…… 出版社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对段嘉嘉恭维起来。 在他们看来，一定是绿袖这个作者有他们不知道的背景和身份，否则怎么会让许经理变化这么大？ 段嘉嘉还在拿勺子喝粥呢。 被这些人的热情弄得还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的陈峥年笑得不行，还不忘帮段嘉嘉一把，分担了不少火力。 从饭店出来，陈峥年还没停下笑：“我现在算是明白前倨后恭是什么样子了。真是生动形象！” 段嘉嘉不傻，刚开始不明白，到后面也知道是为什么。 勾起耳边的碎发，无奈道：“我跟那个段家估计八字不合，不然怎么会出这么多事情！” 第487章 段琪琛的一言堂 比起段嘉嘉这头的轻松，香江段家却是气氛紧张。 段琪琛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饭，坐在客厅的众人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紧张。 还有人想要问段楚音什么情况，段楚音刚想说话，一抬头就对上老关的眼睛，立刻闭嘴了。 其他人注意到老关的态度，也不敢再说话。 段家大部分的权利都掌握在段琪琛手上，股份也是。 可以说，当年的段家在香江可以说是有钱，但称不上富豪。 能有今天，全是段琪琛打拼出来的。 现在段家的财产里，有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是段琪琛赚来的。 所以，段家人怎么会不听段琪琛的话？ 别的人家还有什么这个娘家，那个亲戚的来指手画脚，段家可没有。 说是段琪琛的一言堂也不为过。 段琪琛仿佛没有察觉到那些人的小动作，吃过饭后擦了擦嘴，又洗了手，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慢慢走到客厅。 “老爷，您这是？”敢说话的自然是跟段琪琛在香江这边有婚姻关系的妻子，段陈淑仪。 段陈淑仪不是不知道自己跟段琪琛的夫妻关系不好，但她可是正室，不是那些个姨太太能比的。 段琪琛沉默着坐下，看着客厅里满满当当的人。 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出段嘉嘉不卑不亢的模样。 他低头苦笑一声，能养出这样的女儿，他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想来也不会差。 否则，昨天胡家那个小子也不会那么维护。 “楚音，你说吧。” 被点到的段楚音哆嗦了一下，见段琪琛是真的要自己说，这才慢吞吞地把自己昨天发现的事情说了。 当段楚音说到打听到酒店来了几个大陆的客人，其中有一个姓段的时候，在场这些人都坐不住了。 段琪琛在香江，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有一个，生下了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姨太太，都是一儿一女。 段家的人口，在香江几个富豪里说不上特别多。 段琪琛的这些儿子有多少私生子和私生女，他都懒得管，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但是明面上的孙子孙女，加起来也有九个，再算上两个女儿的孩子，段琪琛的孙辈都有十四个人。 这还不包括段嘉嘉。 “什么？大陆……”有人耐不住惊呼起来。 这不是突然多出来一个来争财产的？ 但谁也没有段陈淑仪的脸色差。 她嫁过来之前就知道段琪琛有妻子。 只是那个时候大陆和香江断了联系，她段陈淑仪就是段家正儿八经的妻子。 后来段陈淑仪意外得知，大陆那个女人死了，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从此以后，段琪琛的妻子只有她段陈淑仪一个人。 八几年的时候，段家其实是可以去大陆投资的，也能去大陆看看。 那段时间段陈淑仪也很害怕。 害怕段琪琛还想着大陆那个女人，怕自己这个段夫人的名头会被摘下去。 结果段琪琛一直都没有去。 惴惴不安了一段时间后，段陈淑仪一直认为，段琪琛是忘记了那个女人。 或者说是不爱了。 这些年，段陈淑仪看得很明白，段琪琛就是个多情种子。 想来跟大陆那个女人会有摩擦，也是这个关系。 她又不要什么爱情，她只要段夫人的名号。 段陈淑仪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到她死的那一天，现在听到那个女人居然还生了儿子，孙女还来了香江。 段陈淑仪一边觉得心里另外一只靴子落了地，一边又觉得怒火横生。 她瞪着段琪琛，却发现段琪琛面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我当年是要留在京城的。”段琪琛说的是普通话。 段家人都听得懂，只是说起来不如段琪琛流利。 “是我父母得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把我强行从京城绑走。我都来不及跟她说一句道别，更不知道我和她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孩子。真要说起来，她才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们是青梅竹马，也是结发夫妻……” “够了！”段陈淑仪颤抖着身子，指着段琪琛说：“那我呢？我算什么？” 段琪琛还是很平静，只偏头说：“跟你结婚之前，我就说过这些。” 一句话，让段陈淑仪连质问的理由都没有了。 相亲的时候，段琪琛跟谁都是这么说的。 高傲一些的无法接受，直接走人。 有些还以为段琪琛是故意用这样的理由拒绝，几次交涉后才放弃。 只有段陈淑仪，在段琪琛明确说了好几次，并且还让认识自己和胡悠的人做了证明后，依然决定要嫁进来。 “因为我的关系，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段琪琛依旧平静的说着，看着在场那些平时孝子贤孙模样的子孙都惴惴不安的样子，段琪琛突然很想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段嘉嘉说胡悠并不是为他死的了。 他真的配不上胡悠。 “爸，您说这些，该不会是想把家里的财产都交给大陆来的吧？他们会经营吗？”看着段琪琛这个样子，段陈淑仪的儿子段继峰不乐意了。 “家里确实是您赚钱，您厉害。可我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生儿育女，给爷爷奶奶养老送终，我们这些孩子对你关心照顾，难道就什么都不算了？” 段琪琛这些年什么没有见过？ 能被自己儿子质问住？ “我说这些，是想通知你们，我的遗嘱已经准备好了，也进行了公证。”段琪琛的目光扫视着这些人，他真的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不可能。 只是段琪琛理智地想过了，不是他看不上这群儿孙，而是他们真的有能力支撑起段家吗？ 段琪琛现在真的很好奇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是什么样了。 能够教养出嘉嘉这样的女儿，应当不会差。 “原本是不愿意跟你们说，到时候一切自然明了。可是楚音不服气，想要去找人家的麻烦。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任何人，敢去找他们父女的麻烦，我便改一次遗嘱。至于是怎么改，你们心里清楚。” 段琪琛身体好得很，日常饮食和出行都有老关负责，耗得起！ 第488章 到如今，彻底没关系了。 段家其他人倒是想反对，可他们有反对的理由吗？ 段琪琛都说了，他对不起大陆的那祖孙三人。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看得明白，大陆那边的越惨越可怜，段琪琛的愧疚就越深。 其中还有人更是瞪着段楚音，觉得她没事找事。 既然段琪琛都没有要把人往家里带的意思，那是不是说明段琪琛原本是不在意的？ 是段楚音跑去欺负人家，这才让段琪琛改变了主意？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其他人都对段楚音投去了不悦和愤怒的眼神。 段楚音缩着肩膀，她也没有对那个段嘉嘉怎么样，有必要这样吗？ “我只是去看了一眼……”段楚音小声的反驳，可现在哪里还有人愿意听段楚音的解释？ 在他们看来，就是段楚音闹事！ 该说的都说了，段琪琛起身，示意老关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上楼去了。 至于还在低声哭泣的段陈淑仪…… 段琪琛在很多年前就跟她说过，嫁给自己或许能有物质上的富足，但他不爱她，甚至厌恶她。 如果说段楚音的奶奶是段琪琛的母亲强塞过来，试图阻止段琪琛再去想胡悠的工具，那么段陈淑仪就像是一根绳子，将段琪琛牢牢绑在了香江。 只是到了现在，段陈淑仪所代表的绳子可能早就腐烂了。 阻拦段琪琛去看胡悠的，是他的羞耻心。 他觉得自己不配出现在胡悠的墓前。 段琪琛极力想要忘记这段羞耻心。 直到见到段嘉嘉，段嘉嘉的话又让他想起来了。 更让段琪琛心里难受的是，无论他的羞耻心是否还在作祟，他和胡悠都回不到过去。 他们…… 曾经是青梅竹马，也是结发夫妻。 到如今，彻底没关系了。 胡悠为理想而亡，或许死亡的那一刻，胡悠的心都是平静的。 自己呢？ 段琪琛枯坐在书房，他的心能平静吗？ 想来是不可以的。 —— 段嘉嘉的签售会完满结束，出版社非常满意。 尤其是第二天的宣传，更是让不少人都写信或者打电话问出版社绿袖什么时候再举行签售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今天同样有收获的不止段嘉嘉，李长淮的成果也不小，当天就订下了几套硬件，打算带回去试试。 “上次你见过的那几个人，还记得吗？”李长淮问段嘉嘉。 说的当然是她去京城那次见到的。 “陆东明？”段嘉嘉对陆东明的印象比较深。 “对。”李长淮点头：“我们现在开网吧也卖电脑，但是越了解其实越清楚，如果做组装电脑的话，其实能赚得更多。我们是打算除了卖一整套的品牌电脑之外，还做组装电脑的生意。等以后，说不定可以成立自己的品牌。” 这样的话，如果被别人听到，估计会嘲笑他们几个年轻人异想天开。 但段嘉嘉是无比支持李长淮的。 只是有些奇怪地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更喜欢研究软件编程吗？怎么现在还做起了硬件的事情？” 李长淮笑道：“我也要了解现在硬件的参数。再说，这是一门不错的生意，可以试试，还能更了解现在市场上的硬件更新。说实话，我觉得电脑这东西，如果现在不着急用的话，都不需要买。” 陈峥年坐在对面吃花生米，听到这话好奇地问：“怎么说？” “按照现在的环境看，电脑产业加入的人很多，投资也很大，而且更新换代的频率也比较高。如果是富裕不差钱的情况下，我觉得无所谓，想买就买了。但如果暂时没什么需求，也不富裕的话，不如再等一等。这种电子设备就像是工厂里的大型机器，当出现了新一代的产品，旧产品的价格就会下降，有的甚至会被淘汰掉。这种规律适应于绝大部分工业产品。” 李长淮觉得，随着硬件的提高，软件编程方面能发挥的作用肯定越大，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你也不着急的话，过两年再买。那个时候电脑会因为制造商的加入和硬件的提升，有一部分会降低价格。不过这个降低还不至于降太多，最多在五百到八百这个区间。” 这个价格放在有钱人那里不算什么，但这桌上的几个人，除了段嘉嘉真的称得上是经济自由，另外三个还是要精打细算过日子的。 “对了，我这次去的时候还遇见了一个制作电脑特效的团队。”李长淮对胡莱说：“这是对方的联系方式，他们之前是在好莱坞工作，不过那边华人的地位……” 李长淮耸了耸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几个现在是打算自立门户，但看起来不太顺畅。你要是有想法的话，可以联系试试，说不定人家未来一飞冲天呢。” 胡莱接过名片，心里有些意动，只是嘴上还是说：“哪里就有那么好的事情。还一飞冲天？我先看看吧。” 胡莱先做《问剑》项目的心，大家都清楚，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初还没有身世的事情时，胡莱愿意投资段嘉嘉和陈峥年的网站，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早一步拿到《问剑》的版权。 “对了，今天段家的人没有再找你麻烦吧？”胡莱紧张地看着段嘉嘉。 他今天直接去找了段琪琛，在对方办公室就差没有指着段琪琛的鼻子骂了。 也不知道段家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原本胡莱还想带着段嘉嘉在这里好好地玩一玩。 没成想碰到这堆事情。 现在，胡莱只想忙完手上的事情后就赶紧带着段嘉嘉离开。 这都是什么事啊！ 段嘉嘉摇头：“估计他们把人叫走了吧。” 胡莱要是不提，段嘉嘉都快忘记段楚音这个人了。 “不过，我待会儿回去给我爸说一下这里的事情。如果我爸也想来看看的话，现在来正好。” 段嘉嘉想了想，语气倒是很确定：“不过，我估计我爸不会来。” “为什么？”陈峥年不理解。 段家这可是一座金山。 段述南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第489章 这世上就没有白送的钱 “要是白送的金山，没人会拒绝。”段嘉嘉从不觉得会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段琪琛的确是她的亲爷爷，但他们从来没有相处过。 就靠着段琪琛对胡悠的愧疚？ 段嘉嘉压根不觉得段琪琛的愧疚能支撑多久。 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否则也不会把段家发展到如今。 而且，听胡莱说过段琪琛的事情后，段嘉嘉愈发肯定自己这个猜测。 段琪琛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如果真有什么父爱，段琪琛最应该去见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爸。 “但是会有白送的金山吗？”段嘉嘉歪着头，朝着他们眨眨眼。 就算是中彩票，那也很少有人单纯是因为运气。现在沪市最热的炒股一样，没人靠着运气随便买。 这世上就没有白送的钱，天降大财也要提前准备不少。 “我明白了。段琪琛那个老东西是打算用段家哄着你爸答应他什么事情吧！”胡莱恍然，立刻就要去拿电话：“我得跟大哥说说，千万别让段琪琛的人先一步找了你爸。” 段嘉嘉可没有胡莱那么着急，接过李长淮剥好的虾肉，新鲜的虾肉只是清蒸都觉得鲜甜。 “不用。就算段琪琛找了我爸，答案也一样。我看过了，段家做的主要是纺织业和服装行业，还有一部分科技公司和银行的股份。玩具行业有些股份，但这些都没有太大话语权，主要是做个股东。我爸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汽车制造上，根本不会看这些。” 胡莱打电话的手一顿，想想段述南这段时间话里话外都是他那个工厂，确实是这样没错了。 “所以，不用担心这些。”段嘉嘉宽慰胡莱：“我和我爸心里有数。再说，我们自己日子也不差，香江确实繁华，但我不认为我们赶不上。你看这头顶的灯牌，外面的繁华，虽然还有些差距，但是沪市和京城没有吗？我们地方那么大，担心这些干什么？” 段嘉嘉见过未来的国家是多么的繁华。 况且，香江的归处也早已经有了定论。 所以，不必担忧。 签售会的成功，让段嘉嘉的几本作品在香江再一次迎来畅销。 许经理脸都要笑烂了。 给陈峥年打电话的时候，还试图让段嘉嘉下次再来做签售的时候多拍几张照片。 今天上午的照片发到报社，报社那边都惊讶不已。 段嘉嘉的书，版权都在自己手里。 这一趟又签了一笔出版费用，昨天买衣服的钱直接赚回来了，还有多。 到第二天，什么段家，什么签售会，段嘉嘉全都丢到了脑后，一大早就被胡莱一连串的敲门声吵醒。 “干什么呀。”段嘉嘉头发还乱糟糟的，睡眼惺忪地看着胡莱：“这么早？大哥，我记得你说的宴会是晚上吧？” “做美容！”胡莱一副随时要上战场的模样，认真地对段嘉嘉说：“我都打听到了，这次宴会上还有段家人会来。电视台那边，段家也有股份，还是个股份不少的大股东。你不能输！” 段嘉嘉都来不及跟李长淮说话，就被胡莱直接拽走了。 “咱们可不能在那些人面前认输！”胡莱也是鼓足了劲儿。 他打听到段家有人来的时候，胡莱身上那根代表战斗的天线仿佛哧溜一下就竖起来了。 段嘉嘉被送到隋东风这里来做妆容的时候，李长淮和陈峥年也赶到了。 一个提着奶茶，一个提着肠粉，见到胡莱的同时都不赞成地瞪了几眼。 胡莱看着段嘉嘉又困又饿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赔着笑脸，这才没让李长淮和陈峥年再对他怒目而视。 “太好吃了。”段嘉嘉趁着做头发的时候，端着肠粉就一顿猛吃。 嘴上抱怨胡莱：“我觉都没醒呢，就被胡莱拉过来了。也就是咱们跟隋东风认识，否则早把他赶出去了。” 隋东风在后面给段嘉嘉梳头，笑道：“我也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早点准备也好，如果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能有时间再改一改。” 他在香江这么多年，对今天晚上的万千星辉晚会有些了解，说：“而且万千星辉也不光是在晚上。这也是为什么，我说你不必要穿礼服之类的，太隆重了。这条裙子搭配衬衫，待会儿再穿一件外套就好。正式，但又不会显得随意。白天其实也有一些活动，只是大部分都是艺人参加。高层会开会，也有一些私人的会谈。我记得周姐说过要跟你谈版权的事情，你们早点去也好。” “这样吗？”段嘉嘉对这些还真不清楚。 她后来也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 不是瞧不上，只是单纯觉得没有太大意思。有那些时间，她都能写个几千字了。 再说，段嘉嘉真的不太适应这些名利场。 陈峥年在旁边吸溜奶茶。 他也不是第一次喝港式奶茶了，味道比他早些年喝朋友从草原那边带来的奶茶完全不同。 翻看时尚杂志的同时，陈峥年还不忘接话：“是。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的。你和胡莱之前约好的是晚上。不过，既然你现在要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谈。这样也显得我们这边足够重视。” 这还是公司第一次谈版权，比在《武侠梦》的时候，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当初谈这些，陈峥年除了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开路，其实多少还拿了杂志社后面的集团狐假虎威。 现在是他们自己的公司，集团肯定是不能用了。 从前的筹码可能都要下降。 在陈峥年看来，这些筹码是绝对不能下降的。 下降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以后别说段嘉嘉，就是网站其他人的作品想要再提高价格都不容易。 只要市场没有抛弃段嘉嘉的作品，那么价格就不能轻易松口。 “希望我们能有个开门红。”陈峥年合上杂志，语气有些紧张。 胡莱吸溜奶茶的声音让人完全不能忽视，点头说：“放心，肯定能有个开门红！必须有！” 第490章 转型只是时间问题 胡莱这是打乱了几个人的计划，原本不需要去的李长淮都跟着一起。 好在胡莱提前打了招呼会有伴侣，增加一个李长淮也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 化妆师在给段嘉嘉上妆的时候，隋东风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离开，没有惊扰其他人。 两个人也没有走远，只是在旁边会客室里坐着。 “倒是……”隋东风苦笑，想跟李长淮说一声恭喜，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恭喜什么？ 恭喜了李长淮，那自己这又算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打我。”李长淮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 从前在林场见到隋东风的时候，李长淮都会带着一点敌意，大概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 只是这次在香江见面，不知怎么，内心居然平静了下来。 李长淮心里并没有什么胜利者的喜悦，倒是觉得自己从前对隋东风的那些敌意，实在是有些幼稚。 “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再说，我要是对你动手，为难的还不是嘉嘉？”隋东风接过茶杯，轻笑道：“其实我这两天也想了一下，可能你跟嘉嘉确实更相配。” 隋东风之前总觉得，如果自己努力一点，做出一番事业，会不会不一样？ 直到这一次见到段嘉嘉，隋东风才意识到，自己和段嘉嘉之间的差距并不在学历，也不在事业高低，而是精神世界的不同。 “你要对嘉嘉好一点。”隋东风冷不丁对李长淮说：“要是嘉嘉有一点不高兴，我都会重新追求她。” 到这里，李长淮之前还觉得幼稚的情绪又上了头：“你放心，你肯定不会有这个机会。” “最好是这样。” 两个人在会客室里互相放过狠话，又沉默下来。 隋东风会接到隋佳丽的电话，也知道在京城上学的隋佳丽其实受到不少李长淮的照顾。 如果不说他们情敌的关系，只冲着这一点，隋东风都应该感谢李长淮的帮助。 “丽丽在京城，多谢你照顾。” 隋佳丽一个人在京城上学，家里人一直都很不放心。 去京城光是坐火车都要两天三夜，要真出了什么事情，隋家这边就算插上翅膀也来不及。 有李长淮的照顾，隋家这边也安心些。 李长淮摆手：“我这都是听嘉嘉的。” 如果不是因为段嘉嘉，李长淮哪里来那么多闲工夫和精力去照顾隋佳丽？ 最多是隋佳丽有什么事情来找他的时候帮一把，不至于拜托自己的熟人绕着托关系到京服照顾隋佳丽。 隋东风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都是因为段嘉嘉才这么上心的。 两人接下来也没什么话能说，面面相觑的时候，外面传来隋东风助理的声音：“EE，段小姐做好了。” 两人这才走出去。 段嘉嘉的头发盘起，用一根竹子状的玉簪束起。 这支簪子是隋东风特地找人去做的，好在造型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熟手做起来倒也快。 真丝衬衫自然地垂坠下来，线条在腰部收紧，马面裙的版型更显得段嘉嘉身材修长高挑。 鞋子也换成了一双高跟鞋，站在镜子前面，光是背影就让人觉得美得仿佛古画中的仕女走了下来。 “完美！”隋东风打了个响指，满意地看着段嘉嘉。 妆容素净，加上段嘉嘉皮肤状态本来就不错，这种满满胶原蛋白的明艳五官，本来就不需要太多装饰。 就这样的姿态，清水出芙蓉，还仿佛自有风骨。 很符合段嘉嘉的职业身份，以及她给人的性格感觉。 “包就换成这个手袋吧。电话什么的，你可以让李长淮帮你拿，里面放一些化妆品，可以随时补粉补妆。”隋东风什么都给段嘉嘉准备好了，拿着一个绣着青竹的墨绿色手袋递给她，里面也明显装好了可以补妆用的化妆品。 “谢谢。”段嘉嘉没跟隋东风客气。 “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隋东风摆手，示意助理拿来两套西装：“李长淮和陈峥年不需要怎么处理发型，看你们的身材，这两套西装差不多。阿美，你待会儿给李长淮的上衣口袋叠一块墨绿色方巾，领带用那条纯黑的。” 然后又指挥着另外一个助理给陈峥年准备衣服。 “陈峥年用浅黄色那条，西装可以穿白色。” 胡莱已经看到了被“改造”变美的段嘉嘉，也满心期待着自己被隋东风点到。 结果隋东风的手指直接跳过胡莱，指着另外一个同事说：“阿杰，你帮胡莱把头发洗一下，满头油去见人太不礼貌了。” 胡莱：…… 有些话其实可以不必说的。 真的。 最后胡莱衣服虽然没有换，但隋东风给他搭配了一副非常适合他的墨镜，配上皮夹克，看起来确实挺有气势。 出发之前，胡莱还不忘让司机绕一下，去剧组接上柳飘飘。 柳飘飘的造型就不需要胡莱费心了。 她是女明星，到香江这边后也有试着接洽适合的经纪公司。 现在还没有定下，但要穿什么，怎么穿得体，那家经纪公司负责交接的人也都一一告知了柳飘飘。 于是，一行人出现在电视台的时候，附近来拍照蹲守的狗仔都激动了，还以为是哪个明星。 结果跑过来才发现，除了柳飘飘的脸还算熟悉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没见过的。 “不对啊。另外一个女的也是熟人，今天才上了报纸，美女作家来的哦！”同行举着相机就开始拍，不管有没有用，先拍了再说。 更何况，段嘉嘉今天的打扮确实惊艳。 周落梅提前收到消息，早早在大楼前等着了。 见到段嘉嘉，更是热情地上前拥抱。 “我就说EE的审美肯定没问题。你这打扮得可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像是花红柳绿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清风。”周落梅跟台里的领导谈得差不多，就看段嘉嘉和陈峥年这边能不能给力了。 不出意外的话，《女神捕》这个项目自己可以在旁边跟着学，如果做得好，转型只是时间问题。 第491章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 周落梅都想好了，自己以后肯定要做到管理层。 她那些同行，上了年纪后能够接到的片约就越来越少。 适合她们的剧本不一定适合市场，那么投资就会少。这样的剧本不一定会递到她们面前来。 但能够递来的剧本，以她们如今的年纪，又有些不太适合。 哪怕周落梅她们都在努力地抵抗衰老，但自然规律又哪里是护肤品和科技手段可以抵抗的。 女演员和男演员的差距就在这里。 男演员像是酒，陈年的酒香醇。 可女演员只能是花，过了花期就只能凋谢。 一旦周落梅低头演了妈妈这类的角色，那么以后等着她的会是数不清的妈妈剧本。 周落梅不喜欢这样的现实，可她很清楚。 这种市场规律不是周落梅一个人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听说绿袖也要一起来，我真是高兴坏了。我已经联系了郝女士和楚先生一起讨论《女神捕》这个项目要怎么开发的事情了。胡莱先生也在就最好不过，毕竟您导演《鬼谷》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不如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我记得，绿袖不是还有一本更有名的《问剑》吗？” 周落梅会选择段嘉嘉，也是因为段嘉嘉虽然初出茅庐，年纪也不大，但作品却是实打实的有成绩，有读者，还有热度。 尤其是《问剑》。 那是直接在香江掀起过一阵热潮。现在不少杂志社都有类似的作品出现，却没有一个达到了绿袖笔下《问剑》的热度。 一个《女神捕》，如果还能再加上《问剑》，周落梅觉得自己就算不能顺利打入管理层，在公司的地位也可以有所改变了。 不仅如此，段嘉嘉和陈峥年合作的网站，周落梅也看过了。 里面的八卦论坛和高校论坛，周落梅不怎么感兴趣。但小说版块部分的几个作品，周落梅都觉得很有意思。 如果可以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 因为几家电影公司这几年打破头的架势，不少电影编剧和电视剧编剧都受到了影响。 段嘉嘉和陈峥年的那个网站里，不就是现成的剧本吗？ 只是要找编剧稍微润色一下，改成演员习惯看的剧本就好。 周落梅甚至都想出了可以跟他们合作，成立其他影视制作公司的想法。 “郝女士也在？”陈峥年有些意外。 他来香江的次数多，对于这边的情况也知道不少。 这位郝女士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如果不是她，周落梅所在的电视台可不会发展得如此快。 陈峥年原本只把这次的项目当成敲门砖，做好之后就可以把后续的项目慢慢提上来。 但现在听说周落梅说郝女士也在，陈峥年顿时不这么想了。 如果可以的话，借着这次的机会，说不定能让网站跟电视台合作，到那个时候就真的可以说是要步入正轨。 “对。你们的网站我给郝女士看过，她也非常感兴趣。”周落梅没有隐瞒情况，还提醒陈峥年：“郝女士很喜欢绿袖在上面的那个短篇。之前是有人打印出来给她看。从我这里听说了网站的事情才知道，原来最开始是发表在网站上，郝女士原本还以为是在《武侠梦》呢。” “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怎么当初就有人来跟我打听过这个短篇。”胡莱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 相比紧张的陈峥年和胡莱，段嘉嘉自然得很。 还不忘给柳飘飘介绍李长淮。 经历了《鬼谷1》的上映，柳飘飘还比不上那些在国际上拿过大奖的前辈，也比不过香江这边有高票房加持的女星，但她本来就长得漂亮，尤其是眼神更是灵动。 还有刀马旦的功底，仪态也是一等一的好。 大概是品尝到了“红”的滋味，柳飘飘不仅没有飘，反而沉淀了下来。 毕竟，她从前那才真是“飘”的厉害，根本找不到落脚点。 现在多少明白了。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她如果没有《鬼谷1》的成功在手，到香江这边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从前不是没有南下的演员被无良公司骗着签了无良合同，被迫脱衣服拍戏。 事情传回来，这边不会用，香江那边又找不到可以改换的途径，最后只能想办法转行。 更惨一点的，也只有堕落下去这一条路可以选。 就是在这里拍戏的这些日子，柳飘飘也听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不光大陆的演员被骗，香江这边小女孩也有被骗的，出名的演员都中过招。 想明白这些，柳飘飘拍戏更是兢兢业业。 就是段嘉嘉看到现在的柳飘飘都惊讶了好一会儿。 “你们两个年轻，看着就相配。”柳飘飘一双灵动的眼睛在段嘉嘉的手袋和发簪，以及李长淮西装外套上的绿色丝巾来回转，笑道：“看样子这个造型师也是知道你们关系的，这些小巧思还真有意思。你们是在哪里做的造型？下次有需要的话，我也去预约。” 柳飘飘可不会认为胡莱会带着段嘉嘉随便找人做造型。 她跟胡莱毕竟有过露水情缘，接下来还有四部电影要合作，关系算是比较亲近的。 而且他们的关系随着《鬼谷》成绩大好，被不少记者追着问。 胡莱也很仗义，直接对外说曾经跟柳飘飘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现在和平分手，以后会是朋友和合作的关系。 这也给柳飘飘解决了不少麻烦。 女明星一旦沾上绯闻，好一点的只会说生活丰富，差一点的就要被各种羞辱，什么难听的绰号都有。 香江记者又是出了名的敢写。 这些关系下来，胡莱又没有刻意隐瞒过他跟段嘉嘉的关系。 所以柳飘飘也知道段嘉嘉是胡莱的侄女。 听说了内情后，更是觉得唏嘘。 段嘉嘉说了隋东风所在的公司，还报了隋东风的名字。 “原来是EE。我听说过他，很厉害呢！”柳飘飘颔首，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段嘉嘉没来过香江，却在香江还有这样的熟人。 自己也要记下，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这层关系。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 柳飘飘深谙这个道理。 第492章 仿佛是一个心知肚明的规则 “我听说这次的万千星辉不一般。那位郝女士在公司看似是说一不二，其实还是有些人要跟她争的。香江这边，复杂倒是很复杂。”柳飘飘一直犹豫着没有签经纪约，也是考虑到这些。 跟她接洽的公司在香江都算不上特别大的演艺公司，就算是这样，都有各种七七八八的毛病。 柳飘飘看段嘉嘉年纪这么小，还是想提醒她一下。 再说，柳飘飘还等着段嘉嘉把《鬼谷》后面的剧本写好。 一部电影的成功，就像是烟花，对柳飘飘的加成转瞬即逝。除非柳飘飘靠着电影拿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奖项。 这个可能，别说柳飘飘，就是段嘉嘉都没有想过。 可如果是五部电影都成功呢？ 柳飘飘有一个系列做代表作，她还是毋庸置疑的女主角，这对柳飘飘的事业可不是一般的加成。 “你小心点。千万别被他们给套了。据我所知，他们公司明年打算做的台庆剧是一部现代剧，都已经联系了好几个他们公司的台柱子了。就连周落梅都有被邀请。分给那部剧的投资是最多的，其他的……你也知道香江这边制作电视剧电影，能省就省。” 柳飘飘跟在胡莱身边那么久，当然知道《问剑》的价值。 提醒这些也是怕段嘉嘉不懂这边的情况，被糊弄着把《问剑》也一并给授权了。 “放心吧。”段嘉嘉点头，她肯定会小心一些的。 再说了，还有陈峥年在。他可比自己细心多了。 进去之后，柳飘飘借着这次的机会去认识别的导演和制片人了，胡莱则带着陈峥年和段嘉嘉，以及捎带手带上的李长淮一起跟着周落梅去见了郝女士。 郝女士全名郝明慧，跟公司的老板关系不一般。 但人家又跟老板娘关系好得很。 当年空降公司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反对，还试图去老板娘那里拱火。 谁知道老板娘就是郝女士的靠山，有的时候老板不同意郝女士的计划，人家找老板娘，两边一使劲儿，愣是让老板给答应了。 从那之后，哪怕再有人在背后说郝明慧的风言风语，也不敢传得太开。 这仿佛是一个心知肚明的规则。 过了正妻的眼，这种关系就得到了肯定，别人再说什么也没用。 见到来了这么多人，郝明慧都有些意外。 “郝女士，打扰了。”陈峥年作为段嘉嘉的编辑，也是一直跟周落梅讨论这件事情的人，这里肯定是他的主场。 加上段嘉嘉表现出来的太年轻，就算是郝明慧都没想过要跟段嘉嘉商议什么。 “这位就是绿袖。”陈峥年做着介绍：“绿袖的朋友，以及《鬼谷1》的导演，胡莱。” 郝明慧看到段嘉嘉的时候，没有露出惊愕的表情。 想来是早就有人跟她说过，绿袖是个年轻的小女孩这件事。 至于是谁。 现在也很明显，肯定是周落梅。 倒是胡莱会跟着过来，让郝明慧惊讶。 胡莱这个人，郝明慧是听过的。 《鬼谷》这部电影能排进今年的票房前十，那自然是压下了公司这边的电影。 好巧不巧，排在第十一位的就是郝明慧所在公司的电影。 对于这个大陆导演，以及那部大陆电影，一开始压根就没有多少人在意。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绿袖在香江的名气。 正是因为这个关系，郝明慧才会把主意打到段嘉嘉头上。 之前那部《鬼谷》的电视剧，算是他们台捡漏。 在绿袖名气不高的时候压价买下。 现在绿袖因为《问剑》的关系，在香江名声大噪。就连电影都有人奔着绿袖的名字去支持。 他们如果买下了绿袖的作品制作成电视剧或者电影，说不定也能复制胡莱的这次成功。 “我还想着什么时候约胡导出来见面。《鬼谷》我看过，很多画面确实很漂亮，情节节奏也好，胡导讲故事的功底非常深厚啊。”郝明慧的普通话有些拗口，但沟通没问题。 胡莱一听就知道这是套话。 只是成年人维护面上的事情还是手拿把掐的。 “贵公司的电影我也看过，我要学习的地方就更多了。这次来香江也是希望可以跟这边取取经，填补自己的不足。” 双方寒暄后就直接进入了话题。 郝明慧没有掩饰自己想买《问剑》的打算，嘴上说着《女神捕》，心里还在想着《问剑》。 陈峥年数次把话题都带到《女神捕》上面，见郝明慧就是没有放弃，陈峥年也只好说：“不是我们不愿意跟贵司合作。只是《问剑》无论是特效，还是剧情，都不是电影可以把控的。换成电视剧，特效上的投资又会远远超过如今大部分电视剧的投资项目资金范畴。这就是一场豪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我想郝女士也不想出现这样的结果。” 郝明慧手指敲了敲桌面，没说话。 周落梅接收到郝明慧的意思，笑道：“什么都没有商量呢，陈总就觉得我们会输？这是不相信绿袖的能力吗？” 话题都被扯到了段嘉嘉身上，她再沉默就显得不礼貌了。 “我对自己一向自信。但是这么大的资金项目，我想谁也冒不起这个险。电影我倒是愿意，只是现在除了好莱坞的特效团队，周姐觉得我们这边有能做到的特效团队吗？” 段嘉嘉这真不是崇洋媚外。 特效要靠电脑科技，香江这边肯定也有能做的。 但九十年代的特效有多粗糙，看过电视剧的都知道。 段嘉嘉印象里，香江电影里特效做得最好的，除了千禧年后的《蜀山传》，就只有1998年由香江漫画改编的《风云》了。 距离现在都还有四年，才能做到那个效果，现在就玩这一套，段嘉嘉是真的很怕翻车。 “电影愿意？”郝明慧打量着段嘉嘉，突然明白了这几个人今天的目的。 看样子，他们主要还是希望可以达成《女捕快》的合作，其次才是《问剑》。而且《问剑》还只会授权部分内容，做一部电影的打算。 第493章 四大天王！ “那就不要绕弯子了。台庆剧这边已经定下了，如果合作《女神捕》的话，投资不会太大，但我会尽力找好的制作班底和演员，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毕竟是要在这边播放的，我们也不会随便对待任何一个项目。”摸清楚了陈峥年和段嘉嘉他们的心思，郝明慧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大家都直接一点。 段嘉嘉和陈峥年对视，都满意这个结果。 但是…… “《问剑》的话，我的建议是暂时不急。要整理出一部完整的电影内容，但又要留有悬念，我心里大致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打算请谁做导演呢？我很早之前就跟我叔叔承诺过，如果要启动《问剑》，他是肯定要参与的。”段嘉嘉不跟郝明慧客气。 他们是合作。 又不是段嘉嘉这边求着对方。 先把条件谈好，谈好了才好进行合作。 “叔叔？”郝明慧不解。 胡莱借着这个时机嘿嘿地笑着：“是我。我之前就想要拍《问剑》，嘉嘉也不给。说现在做不出来她想要的特效，太粗制滥造的话，她不愿意毁了口碑。但给我承诺过，如果要启动《问剑》，一定不会落下我。” 说这话的时候，胡莱还有些得意。 这么好的侄女，谁能有？谁能有！ 当然只有他！ 郝明慧这下是真的意外了。 胡莱的背景，郝明慧有打听过。 都是同行，虽然不在一个地方，但要打听这些不是问题。 郝明慧原以为段嘉嘉就是个普通小孩，只是恰好有些才华，这才出头。 没想到段嘉嘉跟胡莱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总导演，我还在犹豫。这次拍摄肯定要去大陆，我记得你在书中写过不少川蜀大地的风貌，既然如此美好的话，去实地拍摄最好不过。胡导的电影我看过，画面确实很美。这样吧，这个项目暂时还没有落定，如果这边可以谈好的话，这些我都答应。”郝明慧颔首，示意周落梅拿来准备好的关于《女神捕》的合同。 “这是电视剧合同。你可以带回去看，没问题的话，三天之内给我回复就行。之前《鬼谷》的合作大家都不熟悉，价格也给低了一些。这次也算是弥补一下上次的遗憾。” 段嘉嘉翻开合同，看到金额的时候小小震惊了一把。 她之前的钱都投资给了胡莱，买房的事情就暂时停了下来。 电影下映后，分账不少，段嘉嘉的腰包又鼓起来了。 只是一直忙着期末考试和打官司以及来香江的事情，买房的大计一拖再拖。 原本计划着开学后在沪市买几套房子，要是可以捡漏到花园洋房就再好不过了。 段嘉嘉当时都在算现在银行房贷的利息。 现在这份合同一到手，上面的数字都够段嘉嘉直接在沪市全款买一套花园洋房了。 陈峥年看到之后，也很满意这个待遇。 “我们网站还有其他作品，如果郝女士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谈。”陈峥年放下合同，又微笑着跟郝明慧说起了其他项目。 这些，段嘉嘉和李长淮他们就不多参与了。 郝明慧也知道，笑道：“明天吧？明天我们再详细地慢慢谈。网站的那些作品我看过了，确实有不错的。比如绿袖那个穿越的短篇，是不是可以稍微增加一些情节和角色，我们也可以做成电视剧。穿越这个题材，之前有过类似的作品，但都是以男主为准，女主为准的还是比较少见。” “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不说这边的山头文化，陈峥年还是很喜欢跟香江这边合作的。 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只要有赚钱的项目，他们就会全都使劲儿地往前冲。 加上这边有成熟的制作模式，都不需要陈峥年费心，他们就能交出不错的作品来。 也不是说这边就不会拍烂片。 而是按照这里的模式，烂片会被快速淘汰。 从郝明慧的办公室出来，周落梅负责招待他们，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紧张。确实是比我强啊！” 周落梅比郝明慧小不少，她来公司的时候，郝明慧刚好空降。 那个时候的周落梅见到郝明慧，大气都不敢喘。 要是当时的周落梅见到现在的郝明慧，估计话都不敢说。 没想到，这几个年轻人居然这么镇定。 “郝女士挺好相处的。”段嘉嘉微笑，客气地说着。 周落梅听到这话，先是吃惊，随后笑起来；“你这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估计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说的真心话。” 从来就没有人敢说郝明慧好相处。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周落梅带着他们在公司转了一圈，还看了正在布置和彩排的舞台。 段嘉嘉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看到了什么！ 那都是什么！ 四大天王！ 周落梅在圈内人际关系很好，带着人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 段嘉嘉看着走近的几位未来的天王巨星，实在是不敢相信。 这个时期的他们都还年轻，颜值也是最巅峰的时期。 不会过于青涩，但又没有到后来大众所熟悉的成熟模样。 卡在中间，刚刚好。 “那个……”段嘉嘉打了招呼后，小声说：“可以不可以帮我签个名？我朋友很喜欢你们。” 这几位也经常去大陆参加活动，尤其是其中的黎天王本身就出生于京城，四岁才跟着父母到了香江。 普通话是这几个人中最好的。 见到段嘉嘉几人，目光在段嘉嘉和李长淮身上转了一圈，笑道：“这肯定是EE做的造型，上次我电影，他给我和电影里的女朋友也是这么做的。出去吃饭被狗仔拍到，还要传我绯闻。” 说话间还让人直接拿来了自己的签名照送给段嘉嘉。 周落梅亲昵地搭着段嘉嘉的肩膀，说：“当然是EE。这位段小姐还是EE的好朋友呢！而且，她还有一个身份，你们肯定猜不到。” 几个在彩排的人都围过来。 就听周落梅说：“你们不是喜欢看《问剑》？《问剑》的作者就在这里，你们认不出来？” 第494章 仿佛见了鬼的样子 围过来的几个艺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当然知道《问剑》的绿袖，也有传闻说她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 只是谁也没想到，人家不仅年轻，长得还漂亮。 “看呆了吧！”周落梅语气里带着些得意，说：“嘉嘉过来看看，晚上也会在。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啊！” 这里人这么多，周落梅就算是有什么小道消息也不好说。 不过，这个提示，不少人也听出来了。 这是要有合作了。 《问剑》应该不可能，有可能的那就是才出没多久的《女神捕》！ 站在前面的这几位除了黎天王还会演电视剧为了还人情之外，另外几个不是深耕乐坛，就是扎根在影坛不动。 可是黎天王也是以时装剧为主，古装剧并不多。 他们没什么兴趣，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段嘉嘉看着面前这几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尤其是某平平无奇男星现在还是白面小生的样子，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都说八九十年代的香江影视圈是活色生香了。 无论男星女星，各有风格，美得让人都有些飘飘然。 李长淮看着女朋友这花痴的样子，既觉得新奇，又觉得好笑。 他和段嘉嘉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段嘉嘉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轻咳几声，握紧段嘉嘉的手。 段嘉嘉也被他这样弄得有些好笑，两人稍稍靠近一些。 “差不多也到午饭时间。周姐，要不一起？”陈峥年上前热情邀请。 周落梅婉拒：“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晚上还要表演，总不能都不来彩排吧。我们可是还要男女分队比赛，到时候记得多给我捧场啊！” “哦——周姐，这么早就场外拉票！”刘天王开着玩笑，还不忘对段嘉嘉几人说：“也要给我们捧场，签名照要多少有多少！” 段嘉嘉没跟他们客气，点头道：“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走之前还给几个人在书上签名，还收到了好几张名片，也算是收获匪浅。 “幸亏没让我穿得太隆重。”段嘉嘉想到胡莱给她的裙子，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松了口气。 胡莱深以为然。 要是准备两套，到时候还特地换一身衣服，又显得段嘉嘉他们好像过于重视。 现在这个风格刚好。 符合段嘉嘉从大陆来的身份，传统文化和时尚感并存，又能彰显出她作者的风范和本人的貌美。 隋东风确实有一手。 李长淮在旁边给段嘉嘉擦手，还不忘打趣：“那些男明星就那么好看？你刚刚眼睛都看直了。” 段嘉嘉抿唇。 任谁见到刚出道时候的白古，都会移不开眼睛。 更何况，刚才那个彩排舞台上可还是有不少天王巨星。 这群人现在这个状态，她要是能用摄像机拍下来，再过个十几年放出来，那绝对要被盘包浆的美颜盛宴。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他们，之前都是在电视机和电影院看见，惊讶一点很正常嘛。再说，我觉得你比他们好看多了。” 李长淮明明嘴角扬得压不下去，却还说：“真的吗？” “真的！”段嘉嘉无奈瞪了他一眼。 坐在后座的柳飘飘看着小情侣打趣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你们两个的模样真的放在演员都不差的。尤其是嘉嘉，浓眉大眼，特别适合做主角。” 大概是这个时代的电视机和电影像素都不够高清，对五官要求大多偏向于浓颜。 少数淡颜美人做主角的机会很少。 反倒是科技进步，加上隔壁棒流盛行到国内后，各种滤镜叠加上去，追求毫无瑕疵的肌肤，反而不在意五官的浓淡。 柳飘飘就是非常典型的浓颜美人，还带着几分英气，这才让柳飘飘在扮演凌妙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江湖意气风发。 “还真别说。”胡莱原本不在意这些，被柳飘飘这么一提醒，回头看段嘉嘉和李长淮，还真比大部分演员都好看。 尤其是这两人其实都很符合国人审美里的俊男美女的形象，要是换上古装……胡莱眼前猛地放光，说：“这……对了！《问剑》里不是有一对神仙眷侣吗？我记得就是在开篇不久，要不……” 段嘉嘉双手在胸前交叉：“打住！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段嘉嘉对自己在演戏方面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让她去演戏？那还不如让她去手写一万字来得轻松。 更何况，李长淮的性格跟那对神仙眷侣压根就不一样。 李长淮也不是会演戏的人。 这种事情，对想演戏的演员和别人来说，是走运，或者说是一个机会。 但对他们，说是折磨都不为过。 李长淮在旁边讪讪地点头，完全不敢答应胡莱。 如果段嘉嘉想演，那李长淮也不是不行。 但他要做不少心理准备。 “行了行了。”看这两个人听到仿佛见了鬼的样子，胡莱都在旁边狂翻白眼。 他虽然没有接下这个项目，但自从得了段嘉嘉的许诺，加上自己和段嘉嘉的关系，胡莱偶尔也会画一些分镜和服装概念。 在胡莱的心里，这对神仙眷侣的服装可是要飘飘欲仙，仿佛真仙人一样，比男女主角都要好看。 换个别的演员来，只要长得和，演技稍微过得去，胡莱都敢说，凭着这两个角色，能在圈内站稳脚跟。 结果这两个人还不要。 真是白费他一番苦心。 “就是那位郝女士，她真的会跟我们合作吗？”胡莱手指敲打着膝盖：“我可是听说，他们公司最近很低迷。年底也打算靠着这次万千星辉鼓舞士气。” 今年的香江影视环境都偏向于走低。 要是早几年，《鬼谷》想在香江拿下票房前十的名次，压根不可能。 那个时候的香江电影才是空前繁荣。 各种佳作层出不穷。 也不知道是不是八九十年代这段时间消耗太多，千禧年后的香江电影市场低迷到仿佛断代。 之后更是从电影到电视，再到乐坛，就没见过成绩辉煌的新人。 老艺人扎堆在烂片里贡献出令人尴尬的演技和没头没尾的剧情，罕有佳作再出。 第495章 “我孙女。”段琪琛一口认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峥年对这边的情况更了解一些，说：“他们还有自己的渠道。况且，电影行业低迷，但电视剧行业还行。我听说他们明年还打算拍《神雕》，而且是大胆启用新人。” 段嘉嘉仔细算了算时间，白古的《神雕》确实是明年上映。 上映之后直接火爆，录像带卖到大陆那边更是俘获不少观众。 小学门口卖文具和贴纸的店里，几乎都是《神雕》的剧照。 小龙女更是成了小朋友们过家家的火热角色，大概仅次于白娘子。 别的香江电视剧还会因为国语配音和粤语原声产生分歧，可到了《神雕》这里，全都去看颜值看剧情，压根没人会在视频底下讨论到底哪个版本的更好。 段嘉嘉想到《女神捕》不会要跟《神雕》撞在同一年吧？ “行吧。反正我只关心《问剑》。”胡莱点头，也知道陈峥年说的没错。 他是拍电影的，电视剧跟他没什么关系。 倒是《问剑》，也不知道最后会谈成什么样。 真是愁人。 跟着一起犯愁的还有段嘉嘉。 她的作品不会真的要跟《神雕》撞了吧？ 就算段嘉嘉有自信，还不至于自信到觉得自己可以挑战那么经典的作品。 “嘉嘉，你这是怎么了？”李长淮注意到段嘉嘉表情似乎有些为难，担心的问。 段嘉嘉摇头，问陈峥年：“《女神捕》如果拍摄的话，你觉得大概会是在什么时候？” “不是年中就是年底，这个就要看他们怎么安排了。不过前期应该还是集中做他们的重要项目。”陈峥年担心段嘉嘉心里会不舒服，安慰她：“你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新作者，因为《问剑》才有热度，还不至于让太多人重视。那些高层，见过太多有才华的人了。嘉嘉，我们放平心态，以后我们的赛道会不一样。” 听出陈峥年在安慰自己，段嘉嘉也点着头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的书哪里比得过那位老爷子的作品？如果《女神捕》效果不好的话，肯定会影响到后面的合作。” “这你可以放心。”陈峥年摇头，对段嘉嘉的担心不以为意：“只要能赚钱，对这些高层来说就是好作品。比不过他们精心打造的项目，那是正常的。如果你能反超，对他们来说也是意外惊喜。我们不参与到他们内部的争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虽然是跟郝明慧合作，可不代表他们就是站在郝明慧这一边。 他们又不是必须在一起办事的合作双方，付出太多完全没有必要。 除非段嘉嘉和陈峥年跟郝明慧有其他关系，比如段嘉嘉和胡莱这样，可以许下承诺。 可饶是段嘉嘉对胡莱的承诺，那也是基于相信胡莱的指导能力上。 胡莱如果是个拍烂片的，段嘉嘉是绝对不会答应，让胡莱去接触《问剑》这个项目。 路上，陈峥年又给几人分析了一下郝明慧他们之间的恩怨。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就别掺和了。我们在他们眼里也就是小角色，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到时候反而误了事，做好自己的就行。” 陈峥年知道段嘉嘉这几年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坎坷，也是用这样的话给她提前打预防针。 不客气地说，段嘉嘉之所以没有遇到过这些事情，多半都是陈峥年在帮她挡着。 很多麻烦在陈峥年手上就解决了。 所以段嘉嘉才能一路无忧无虑地走到现在。 段嘉嘉明白这一点。 所以在香江的这几天，越是接触得多，段嘉嘉就越感激陈峥年。 这些事情，哪怕换成是上辈子的自己来解决，都不一定有陈峥年做得好。 他就像是天生吃这一碗饭的人，游刃有余。 段嘉嘉也万分可惜，上辈子竟然没有听说过陈峥年这个人。 吃过午饭，下午的时候周落梅忙着彩排，他们这些当艺人的还要在年底跟各大报社的人打好关系，来年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希望这些狗仔能高抬贵手。 胡莱带着柳飘飘，陈峥年带着段嘉嘉和李长淮，大家都各自有自己的局要赴。 忙碌到傍晚的时候，万千星辉晚会也正式开始。 段嘉嘉的位置被郝明慧特地叮嘱，安排在稍微前排一点的地方，视角很好，方便看节目。 李长淮他们自然也在段嘉嘉的身边。 段嘉嘉几人入场的时候，郝明慧还特地带着段嘉嘉去见了老板和几位董事。 好巧不巧，段琪琛也在。 “这就是绿袖？还真是年轻，长得也很漂亮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有人心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也不会明显地表露出来。 只是开玩笑地说：“身材也很好。成年了没有？明年的选美小姐有没有兴趣？” 段嘉嘉刚准备礼貌拒绝，就听段琪琛说：“正在读书呢。才刚刚上大学，在赋旦，是个好大学，上了大学再说。” 这熟稔的语气都惹来了郝明慧的注意。 郝明慧眼神询问着段嘉嘉这是怎么回事。 段嘉嘉见到段琪琛的时候，就大概能猜到这人肯定不会装不认识。 还是刚才那个口花花的董事，意外道：“明慧说这位绿袖小姐本名姓段。怎么？段先生，她是你的……” “我孙女。”段琪琛一口认下。 段嘉嘉倒是没有忙着否认。 这毕竟是事实，否认了也没有多少意义。 只是礼貌地说：“我也是才知道。” 郝明慧几人面面相觑，看着段嘉嘉礼貌客气的态度，以及段琪琛略显落寞的眼神，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了。 这在香江富豪之间并没有什么稀奇。 郝明慧他们也只当是段琪琛的几个儿子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结果。 还在斟酌着要对段嘉嘉是什么态度的时候，就听段琪琛说：“我发妻当年意外牺牲，牺牲前生下的孩子。便是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这件事。所以这孩子对我还陌生得很。明慧，嘉嘉以后要跟你常合作，你多多照顾包涵！” 第496章 知情人还真不少。 郝明慧当然是连声应下。 之前还不知道段嘉嘉跟段琪琛有这样的关系，郝明慧就打算好好合作。 没想到段嘉嘉还挺会隐瞒，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早知道段嘉嘉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郝明慧肯定会利用上，好好做一番文章。 当然，这个肯定是在他们公司内部，而不是针对段嘉嘉。 如果处理得好，段嘉嘉同样是受益的那个。 现场的其他人听到段琪琛说起“发妻”两个字，熟悉段家情况的人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现在这位段夫人还真不是段琪琛的原配。 段琪琛当年在大陆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加上段琪琛被段家逼着相亲的时候，没少对外说自己有妻子这件事。 所以，知情人还真不少。 只是段琪琛后来还是跟段陈淑仪结婚，对外的段夫人也一直都是她，这件事情便慢慢被人淡忘了。 现在段琪琛提起来，还是如此郑重的语气，让在场不少人再看段嘉嘉的时候，态度变了许多。 相比先前那些私生女的猜测，有几个更是琢磨起了段琪琛说这些的用意。 要说段琪琛有多深情…… 男人可太了解男人了。 段琪琛真的放不下发妻，完全可以不相亲。 当年有人为了活命可以游到香江，以段琪琛的本事和财力，想回去有多难？ 现在都要94年了，段琪琛真有心，十年前就能去大陆看看。 还不是没去？ 倒是现在说什么发妻孙女之类的话。 所以，是段家内部出现了什么变动？ 比如那位大公子不得段琪琛的心，打算把段家继承人换个人选？ 这些小心思，大家不会说出来。 只是有这样心思的人就要好好打算一下，是不是要安排人特地去跟段嘉嘉父女打好关系了。 段嘉嘉对这些也只是笑了笑，应付段琪琛的笑容还不如对郝明慧的真心。 大家都长了眼睛，看得出来。 还以为会惹来段琪琛的不快，谁知人家压根就没有意见不说，倒是非常纵容的样子。 段嘉嘉借着休息，好不容易脱身，坐在李长淮身边说起这件事情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这是要干什么？演戏吗？太奇怪了。” 李长淮想了想说：“大概是想跟你示好。而且我们之前随便猜的事情说不定猜中了。” 段嘉嘉瞪大眼睛，还真要把金山送给她爸？ 虽然段嘉嘉对段述南是无脑信服的。 谁让她是爸宝女呢。 可段琪琛是为什么？ 这可不是一家小工厂或者是小公司，段家光名下的员工就有上万人，放在大陆那也是万人大厂的规模，哪个年代都不是小规模的产业。 段琪琛还没有见到过她爸呢。 “或许是你给了他信心呢？再说，现在两边关系密切，想要打听消息也不是难事。说不定在你还没有到香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你们父女的情况。否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他可以直接找到我们住的酒店去。” 段琪琛肯定有打听，不然怎么会那么准确地找到段嘉嘉？ 至于他对段述南有多少了解，就不太清楚了。 段嘉嘉无所谓地耸肩，金山银山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段琪琛的算盘，段嘉嘉估计是要打崩算盘珠子了。 她爸要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人，段嘉嘉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况且，段嘉嘉跟她爸聊天，能从她爸的言语中听出，段述南对胡悠是有敬佩之情的。 段述南并不怪胡悠抛下了自己。 尽管不知道胡悠生前最后一点细节，执行的任务也是保密，饶是胡芃他们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更何况是段述南？ 但，胡悠当时遇到的定然是危险的事情，所以被迫做出了将段述南放在路边的选择。 胡悠临走之前，还不忘把名字和钱财都留给段述南，也是希望钱财可以让段述南过得好一些，或者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段琪琛就完全不同了。 段琪琛不能回来吗？ 想来是可以的。 只是他不愿意回了。 段述南成为孤儿，母亲这边是无奈，父亲那里尽管有不知情的关系，却也是主动放弃这边的那个人。 别说段述南会不认，段嘉嘉都不会认这样的爷爷。 刚才没有直接打断段琪琛说话，纯粹是段嘉嘉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里变成被人打量的猴子，让人看着她跟段琪琛吵架。 “别管他们。”李长淮手掌落在段嘉嘉头顶，抬眸看段琪琛位置方向的时候，闪过几丝阴郁。 段嘉嘉嗯了一声。 确实没把段琪琛那些事情放心上，专心看台上的表演。 要不说后来很多搞事情的营销号喜欢把爱豆和年轻演员跟香江这批老艺人对标呢。 表演起来人家确实是费心费力，划水的都没有看到几个，什么难度的都愿意上，而且也确实素质高。 至少现在可没有什么假唱。 尤其是自家台庆还搞假唱的话，那真是要笑死人了。 段嘉嘉几个相比其他人，唱歌跳舞什么的能欣赏得来，但大部分笑点就不是很能接得上了。 毕竟这些人还是以粤语为主，不会因为段嘉嘉几个人的存在就改变粤语习惯改说普通话，所以段嘉嘉他们大部分笑点完全没有体会到，只能在旁边微笑鼓掌，跟着气氛一起。 但总的来说，整场晚会看起来还是非常舒服的。 节目最后，就连柳飘飘都情不自禁地说：“难怪人家的唱片卖得好呢，一个个都是金嗓子铁肺。” 柳飘飘能唱戏，唱歌不在话下。 只是相比其他人的歌喉，柳飘飘还是差了些。 唱戏她没问题，但是唱流行歌曲的时候，多少有些不习惯。 听起来也就不如歌手那么舒适，经纪公司便打消了给柳飘飘制作磁带的想法，还是让她安安心心地演戏吧。 “你也是个铁肺，唱戏的时候是金嗓子，换了流行歌就不行了。”胡莱不客气地点评，惹得柳飘飘粉拳捶了他好几下。 “让你多嘴！”柳飘飘嗔怪地看着他。知道段嘉嘉他们这次来香江最重要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有些舍不得地问：“你们还会在香江待多久？” 第499章 “爸，你怎么来了！” “什么！”段嘉嘉哧溜一下坐起来，他那么早就见过自己了？ 段嘉嘉后之后觉得地想起，自己在书店那次，确实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现在仔细对比，对方还真是和李长淮是一样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段嘉嘉用手指轻轻点着李长淮的肩膀，哼着说：“我还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学校呢。” “原本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的。”李长淮并不是浪漫的性格，他之前是真的觉得没必要。 况且那也只是匆匆一面，说是见面都算不上。 毕竟，李长淮并没有看清楚段嘉嘉长什么样，段嘉嘉更是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现在呢？”段嘉嘉也不让李长淮捏脚了，靠近李长淮，几乎坐在他腿上。 李长淮扶着她，生怕她掉下去，眼底满是纵容和宠溺。 “现在？” “对！” 李长淮扶着段嘉嘉的腰，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段嘉嘉虽然比李长淮低大半个头，但两人身高都不差。 可不知道为什么，掌心下的纤腰却细得让李长淮的心都跟着跳了好几下。 “现在觉得，当初我怎么就没有走慢一点，或者多看看那个像是小孔雀一样骄傲的女孩？或许，我们可以更早一点地认识。” 李长淮心里麻酥酥的，只觉得老天爷对他实在是太好。 从前还会有些许不满，觉得自己被薄待。 可现在，李长淮一点也不觉得了。 一切的一切，老天都有最好的安排。 “可惜了吧！”段嘉嘉娇笑着点着他的额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屋内的氛围也跟着愈发暧昧起来，好像空气里都透着甜甜的味道。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段嘉嘉和李长淮猛地分开，迷离的眼神也顿时清醒过来。 “我去开门。”段嘉嘉慌张地从李长淮身上起来。 李长淮更是不自然地扯了扯外套下摆，在旁边低头不好意思看段嘉嘉。 少男少女，食色性也。 这本来也没什么。 只是在这个关头被人打断，那就显得有些煞风景了。 段嘉嘉打开门，胡莱站在门口，还朝着里面打量：“李长淮还没走？” 段嘉嘉刚要解释，就听胡莱说：“段老头子又发疯，大半夜跑我那里去了。” “啊？”段嘉嘉疑惑。 那对夫妻今天是约好了轮流来一趟吗？ 这年头发疯都要排着队来？ “他想干什么？”段嘉嘉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胡莱抓着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身上还裹着酒店的浴袍：“谁知道呢！我现在就给大哥打电话，让大哥来解决这件事。要是整天这样，我肯定要烦死。” 说着，胡莱朝段嘉嘉伸手：“嘉嘉，你电话给我，我这就给大哥打电话去。” 段嘉嘉转身就要去给胡莱拿电话。 走廊电梯方向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用了。表弟，我来解决。” 段述南风尘仆仆地提着行李出现在走廊，段嘉嘉惊喜的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爸，你怎么来了！” 段述南抱住段嘉嘉，朝着胡莱和跟着出门的李长淮稍稍颔首，大掌落在段嘉嘉的头顶，笑道：“你大伯说你在这边受欺负了，我当爸爸的肯定要过来看看。” 因为做生意的关系，段述南很多证件都提前准备了，通行证也是有的，再由胡芃打点关系，段述南连着赶了两趟飞机过来。 也幸亏他当时就在省城，不然还要花时间从桦水市坐火车或者直接开车到省城机场。 “大哥都跟我说了。”段述南看向胡莱：“这些天辛苦你了。” 胡莱摆手：“这有什么辛苦的。说几句话的事。” “还是辛苦。”段述南客气道：“要不是你帮忙周旋，嘉嘉总要吃些亏。” 这话说得胡莱直接笑出声，想到被气走的段陈淑仪，抖着肩膀说：“那还真不至于，你是不知道嘉嘉的杀伤力！” 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揶揄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气的段嘉嘉瞪了他好几眼。 段嘉嘉和李长淮一左一右地站在段述南身边，一个挽着爸爸的胳膊，一个提着未来岳父的行李。 胡莱看着这一幕就更好笑了。 跟李长淮相处这么多天，胡莱还不清楚李长淮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段嘉嘉，谁也别想享受李长淮的照顾。 现在好了，多了一个段述南。 “表哥，我是真的羡慕你啊。”胡莱捂着嘴偷笑：“这么快就享受到了未来女婿的孝心。” 段述南无奈的看了李长淮一眼，倒是没有拒绝。 面对胡莱的揶揄，还坦坦荡荡的说：“长淮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是很喜欢的。” 李长淮提行李更有劲儿了。 段嘉嘉在旁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把段述南的行李暂时放在段嘉嘉房间，段述南又拿了自己的身份证给李长淮：“你帮我去开个房间，这是皮夹。” 李长淮只接下了身份证，倒是没有拿皮夹。 段述南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李长淮拉扯什么，只对胡莱说：“他在你房间？带我去看看。” 看什么？ 当然是看看段琪琛。 段述南冷笑：“我估计他早就猜到我会过来了。” 否则怎么会大半夜的守在胡莱的房间？ 兴许段述南上飞机的时候，段琪琛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段嘉嘉皱眉：“他一直在安排人盯着你？他到底想干什么？” 来的路上，胡芃就已经托人把传真过来的资料交到了段述南手里。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段述南也一直都在看那些资料。 段琪琛很厉害。 不论段琪琛和胡悠的纠葛，只说这个人在事业上的成就，他可以说是个经商奇才。 段家能够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迅速扩张，都是段琪琛的手段厉害。 而且这个人在商业上的敏锐嗅觉，段述南敢说，便是整个香江都没有人能比得上。 如果给段琪琛更好的起点，他说不定会有比现在更大的事业版图和财富。 “段琪琛没有一个适合的接班人。”段述南语气平静地说。 第500章 得到的竟然是段述南的埋怨？ 段琪琛现在的几个儿子，别说开拓，就是守成都有问题。 而且，段琪琛并不希望把股权分开太多。这也是为什么段琪琛一直在投资别的行业的原因。 除了继承人，其他的孩子可以得到除了段家根本之外，其他行业的不少股份。 财富可能比不上继承人，但日子也不会差，再背靠段家，在香江也不会过得太差。 段琪琛计划得很好。 但就是因为计划得太好，底下那群儿子孙子，竟然没有几个能承担得起事情的。 段琪琛年迈，开始考虑身后事了，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的强势，反而让儿孙没了承担的能力，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段述南和段嘉嘉身上。 或许段琪琛安排人去大陆调查段述南和段嘉嘉的时候，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毕竟，段述南并没有被胡家养大，而是在一个贫困的小县城里挣扎求生。 从小到大还没有读过书，别说做生意，可能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结果段述南父女却给了段琪琛一个巨大的惊喜。 且不说修车厂做得红红火火，当时段述南已经设计给孟国庆留了个大坑。 孟国庆被激将法刺激得看不到，段琪琛这个局外人还能看不明白？ 加上段述南那个时候也开始接触南郊林场的机械厂，这就更让段琪琛动心了。 就连段嘉嘉和段述南送去香江拍卖的珠宝，也都是段琪琛让人高价买下。 这才让段述南有钱盘下整个机械厂。 “我就说！”段嘉嘉惊呼：“那些珠宝怎么可能拍卖出那么多价格。我还以为是拍卖行请了托抬价，居然是他。” 段述南当时就有些怀疑，只是香江没有认识的人，他当时也没有跟胡家人相认，就算心中有疑惑不解，也没有人能解惑。 直到去胡家，得知了段琪琛这个人之后，段述南当时就有些怀疑。 到胡芃给了他段家其他人的资料，段述南才彻底确定，自己发家的确有段琪琛帮忙。 否则，光是资金就能卡死段述南。 “先去见一见。”段述南脱下外套，对着镜子稍微把自己长长的胡子清理了一下，跟着胡莱，还叫上了段嘉嘉一起去见段琪琛。 胡莱房间里，陈峥年实在是不明白段琪琛怎么又来了。 直到段述南出现，陈峥年才明白。 考虑到这毕竟是段家人的事情，陈峥年自己走的同时还不忘拉上胡莱。 段琪琛看着眼前与自己确实有几分相像的儿子，眼眶难免有些红。 男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个花心的人。 因此在段琪琛看来，自己这辈子的真爱就是胡悠，段述南也是自己和胡悠的孩子。 “你在大陆那边的工厂我看了，确实很有发展前景。” 段述南听了这话，笑道：“之前不知道咱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拍卖会的事情，多谢。” 段琪琛摆手：“那都不算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你，即便是做补偿，那些都不够。” 他身边其他子女，从小不说金尊玉贵长大，那也是锦衣玉食。 可段述南呢？ 养父死了之后就要自食其力，在山上自己找东西吃。 还被当时的大队长，孟国庆的父亲刁难。 日子比段家的佣人都不如。 段琪琛知道的时候，心里也不是不难过。 只是利益面前，他还要执掌段家这艘大船稳定航行。 “你很聪明，很像我，也很像你母亲。”段琪琛看着面前的父女俩，都很满意。 段嘉嘉在酒店对段陈淑仪说的那些话，不卑不亢，段琪琛很欣赏。 段述南也是一样。 抓住时机就能扶摇直上。 对行业也有敏锐。 饶是现在，段琪琛就已经非常看好新能源的项目。 至于是电源还是可燃冰，段琪琛都好奇。 未来是科技的时代，段家做服装不能做一辈子，守住本心的同时，也要面对时代发展。 段述南就做得很不错。 “我想，你也知道我这里的情况了。怎么样？对段家就没有一点想法？”段琪琛的语气里仿佛带着诱惑力，试图让段述南动心。 偌大段家，可不是一座两座金山。 就是国外的油田和矿业，段琪琛都有涉及。 他不觉得段述南会不动心。 “想法肯定是有的。”段述南慢悠悠地泡茶：“酒店的茶叶可能比不上您平日里喝的。” 段琪琛颔首，接下茶杯，也确实没有喝。 “不过，我为什么要因为对段家有兴趣，就去掺和进段家的事情来？至于我母亲，我很庆幸有这样一位母亲。她的事情让我明白，我不是被抛弃的那个。只是因为时间不对，她只能如此。” 段述南在知道胡悠当时的情况后，心里对自己被抛弃的那股愤懑便消失了。 他不是被故意丢弃的。 只是无奈的选择。 “但对于段家，对于您。”段述南坐在段琪琛对面，一字一句道：“我并不能体谅。” 见段琪琛不解，段述南笑道：“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可能会让你觉得可笑，甚至有些无理取闹。但我确实这么想过。” “我想，如果你真的有心，早一点找到我。香江和大陆并非一直都没有联系，不是吗？如果可以，我的妻子就不会因为难产去世。只要有更好的医疗，她或许还在我身边。我的母亲，被你连累，以至于她怀孕都不敢有半点松懈，她不想成为一些人口中的‘敌人’。我的妻子，则是因为我的无能。而我会如此，非要追溯的话，源头依然在你。” 段琪琛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把段家都作为诱饵丢出来了，得到的竟然是段述南的埋怨？ “这些跟我没有关系！”段琪琛不满地辩解。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这么想有些无理取闹。”段述南平静地点头。 “可我心里就是有一点疙瘩。我不想要你的段家。”段述南说：“如果珠宝拍卖的事情，你觉得这是亏本的生意，需要我赔偿的话，我已经准备好了借条。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力，但可以分期还款。” 说着，段述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段琪琛。 第501章 为了嘉嘉，难道也不行？ 任段琪琛想过各种可能，都没有想到现在这种。 他从来不觉得段述南会放弃段家这么庞大的财产，以及段家继承人的身份。 必要时候还可以用当初拍卖会上的事情……也不能说是挟恩图报。 只是用一点手段。 却不想，段述南竟然真的放弃了这些，还把借条都准备好了。 如果不是确定段述南没有这样的能力，段琪琛都要怀疑段述南提前很久就开始研究他的一举一动。 “就不能选择两全其美的办法？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可我现在是真心的，也是作为一位父亲，想要照顾你。” 段琪琛看了眼段嘉嘉，又对段琪琛说：“难道你就不想让嘉嘉过上更好的生活？段家千金的身份，可以让这孩子得到更好的发展。” “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嘉嘉，难道也不行？” 段嘉嘉皱眉，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为牵制住她爸的借口。 结果段述南抬手拦住她，说：“你不必拿嘉嘉作为借口。我的女儿，我很了解她的品性。” “嘉嘉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段家是金山不错，可不属于我们。”段述南这些还是能看明白的，“况且，你找我也不是因为有多愧疚，亦或是良心谴责。而是因为你需要一个比你现在的儿子都有能力的人为你守住段家。拍卖会上的事情，也是你提前准备好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怎么沾过段家的光，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人家殚精竭虑？我自己现在的生意也很好，完全没必要劳心劳神，不是吗？” 段琪琛听着段述南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和借口要求段述南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他另外的儿孙，是在段家长大的。 从小吃喝玩乐，衣食住行，都是段琪琛提供。 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们做什么。 只有段述南。 拍卖会那次，段琪琛的确出手帮忙了，可自己只是溢价，东西最后还落到了自己手里。 中间的价格也并没有到可以要求段述南不能拒绝的数字。 “你真是太像她了。”段琪琛看着段述南，心里只觉得神奇。 段述南也没有跟在胡悠身边长大，可一举一动像极了胡悠。 他当年跟胡悠吵架，也是这样。 胡悠语气平静得让他无地自容。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段琪琛垂眸。 这个态度也没有让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放下戒心。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以退为进？ “劳您费心！”段述南客客气气地把段琪琛送走，面上微笑，心里却没有放松警惕。 他觉得，段琪琛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段琪琛走后，胡莱几人也回来了。 李长淮递给段述南房间钥匙，就在段嘉嘉的隔壁。 “表哥，那个老头子真的放弃了？”胡莱这一声声“哥”叫得倒是非常顺口，仿佛从小跟段述南一起长大的似的。 段述南摇头：“如果那么容易就放弃，又何必大费周章？” 段琪琛都准备了这么多，就因为段述南三言两语放弃？ 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过，段述南既然出现了，段琪琛接下来就不会骚扰段嘉嘉和胡莱。 毕竟他的主要目标还是段述南。 “这老头子！”胡莱不屑地哼了一声：“自己养了一堆没用的儿孙，现在就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骚扰你。也是活该！让他当负心汉，结果没一个能拿得上台面的儿孙。” “段家人在香江这边我听说过。段家有个比较高调的小姐，叫段楚音。经常跟娱乐圈明星传绯闻。我认识的人跟我说，其实是段楚音喜欢追星，倒也没有多喜欢那些明星，只是看人家长得好看而已。不过，这也被有家经纪公司反过来利用这位段小姐炒绯闻了。”陈峥年知道的消息也只是跟影视明星方面有关的，对于段家具体有多大规模，就不是很清楚了。 “而且，段家也确实经常有些绯闻消息什么的。”陈峥年耸耸肩，从他的角度来看，段家儿孙确实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不管他们。”段述南起身，有些疲倦地搓了搓脸：“我休息会儿，正好明早我约了个香江的老板谈事情。” 段嘉嘉也担心段述南。 她这边给胡芃打电话才一天出头，结果段述南就从桦水市出现在香江，这肯定是连轴转才能这么快到达。 不过，有段述南在这里，其他人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了。 段嘉嘉次日一早起来坐在床上还有点懵。 伸了个懒腰才想起来，她爸好像来香江了。 匆匆起床洗漱，出门的时候刚好隔壁的段述南和李长淮也齐刷刷地一起打开了门。 一左一右地出现在段嘉嘉身边。 “我说呢！”段嘉嘉抓了抓随便盘起来的头发，笑道：“我还以为是我做梦。” 李长淮伸手把她耳边的碎发勾起来，只笑不语。 “你在香江还打算玩几天？”段述南换上一身西装，今天毕竟是要去谈生意，平时那副随意的穿着就不太行了。 段嘉嘉围着她爸转了一圈，惊呼：“爸，你这西装看起来也太帅了吧！” 段嘉嘉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爸穿西装，但是这一套带着些英伦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儒雅的绅士。 现在的西装喜欢大放量，这一套更贴合身形，衬得段述南肩宽腿长。 “在省城定做的。”段述南自从知道老林裁缝店和胡悠的渊源，加上林裁缝的手艺确实不错，许多重要场合的衣服都是在那里定做。 比他在商场买的好多了。 穿起来还更舒服。 之前在商场买的西装，外套大也就算了，垫肩太不舒服，段述南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上次在老林那里定做的衣服好了，老林还让我帮你带，我着急过来，就没有拿。”段述南提醒段嘉嘉，还忍不住吐槽：“什么裙子？还要一年的时间定做？” 段嘉嘉眼睛一亮，想起自己那件衣服了。 第504章 不把他放在眼里。 吃过饭，隋东风拒绝了段嘉嘉和李长淮送他的好意。 尽管隋东风一直让自己想开一点，可现在看见段嘉嘉和李长淮手牵手站在一起的样子，多少还是让他心里难受不已。 有些事情还是别看比较好，自己心里更舒服一些。 段嘉嘉和李长淮跟隋东风告别后，回到酒店就看到胡莱站在段述南房间门口，义愤填膺地控诉着段琪琛有多过分。 “……这事儿没完！我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等着吧，咱们回去，找老大帮忙。”胡莱自己就是个小导演，也就拉投资的时候能仗着胡芃狐假虎威一番，不让自己被人坑。 但其他时候他还真没有什么本事。 段述南笑着摆手：“不用。没必要用这些事情去烦大哥。再说，香江现在确实强盛，但也不代表非他不可。世界是流通的，又不是非得要通过香江这边。” 段述南这一天也不是干等着，他已经找到了适合的零件供应商，不再走香江这边，而是从别的地方发货过来。 现在可不是从前了，说卡就能卡住。再说，段琪琛在香江有些势力，却不能让别的地方也听他的。 生意人都是要做生意的。 段琪琛做得过了，反而会引来别人的不满。 就像段嘉嘉的小说。 香江这边不行，那就回大陆。 如今他们那里的影视公司也不少，煤老板们哪怕是为了捧自己想捧的人，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到时候财大气粗，还能自己做主的话，谁说就不如在香江这边制作呢？ 要说俊男美女，他们地大物博，高挑丰腴的鲁地美人，灵巧动人的江南美女，选择可太多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毕竟还没有回去，别给大哥添麻烦了。”段述南轻笑：“而且，我们越是不当一回事，就这么轻飘飘地离开。你信不信，段琪琛会比我们还生气。” 段琪琛现在估计还坐在家里等着段述南带着女儿上门道歉，亦或是做什么垂死挣扎。 结果人家在外面逛了一圈，父女俩没事人似的直接离开了！ 胡莱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是啊。 段琪琛还等着段述南出招呢。 想要再狠狠地抽上一鞭子。 结果段述南压根不接招，直接走了。 段琪琛一肚子计划都流产不说，之前那一拳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段嘉嘉在旁边听着，深以为然。 对付段琪琛这样的人，要么你能比他更强，降维打击。 彻底碾碎段琪琛的自尊心。 要么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段琪琛做这些，无非是想找存在感。 彰显自己这个父亲的存在是多么的不可撼动。 越是忽略他，段琪琛越是抓心挠肺地不自在。 胡莱想了想，正好瞥见段嘉嘉，直接问：“你和李长淮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后天咱们就走，你们明天再玩一天，该买的买，然后我们就打道回府！” 段嘉嘉和李长淮当然没有意见。 今天该玩的地方也玩过了，原本就打算明天去买东西。原计划会往后推迟一天，也是考虑到胡莱这边。 “没想到来一趟香江还一波三折。”段嘉嘉颇为感慨地说：“我要去记下来，说不定自己哪次写小说想情节的时候就用上了。” —— 段琪琛收到他们离开的消息时，段嘉嘉一群人已经在机场了。 老关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低声说：“先生，要不我们换一个方式？” 段琪琛倏地起身，眼底全是不可思议。 他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对这么多财产不屑一顾。 可很快，段琪琛又颓然地坐下。 再不相信，事实也摆在眼前了。 他引以为傲的财富，在段述南和段嘉嘉眼里，原来真的不算什么。 “老关，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挺失败的？”段琪琛许久之后才开口。 老关当然是连连否认。 只是段琪琛摆手，不让他说下去。 “还是挺失败的。”养在身边的孩子没有一个像他。 反倒是没有养在身边的那个，让他万分满意。 段琪琛早在胡悠去世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 以他的能力，当时完全可以找别的朋友帮忙，通过好友的关系去找段述南的下落。 可他没有这么做。 大概也是从心里想着，段述南不会活下去。 放弃了胡悠，也放弃了段述南。 “当年，我跟悠悠的一个同事走得很近。我知道，哪怕我一直对悠悠说，是她想多了。可男人嘛，那点劣根性始终在。我沉浸在另外一个女人对我的崇拜和依靠里。这是我在悠悠那里得不到的。” 胡悠太独立，也太坚强了。 段琪琛当时肯定是喜欢着，也爱着胡悠的。 否则他不会放弃优渥的生活，跟亲人分开，选择和胡悠组成家庭。 只是段琪琛本来就不是个专情的人。 “被父母带回来，我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离开。但我又不愿意离开这个富贵窝了。”段琪琛自嘲地笑了笑。 他想要高床软枕，想要女子的崇拜，但又不愿意被人说薄情寡性。 所以每每相亲，他总要说起胡悠。 胡悠就是段琪琛这么多年来立下的一个深情人设最好的佐证。 “算了……”段琪琛苦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段家落败的样子。 这可能就是老天对自己最后的惩罚。 老关站在旁边看着段琪琛，眉心深锁，还是劝他：“先生，或许他们会回心转意呢？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没有理由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段述南可以少奋斗半辈子，段嘉嘉更是直接成为豪门千金。 这样的待遇，难道还不好？ 老关知道，先生做这些是有些委屈了段述南和段嘉嘉。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他们不一再拒绝，先生也不会用上这样的办法。 “算了。”段琪琛摆手，只觉得有心无力。 自己已经享受了大半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算了。” 段琪琛缓缓起身，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老关。 亦或是对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第505章 这根本是两回事 段嘉嘉和段述南今年是打算去京城过年，但现在距离过年还有点时间，父女俩就先回了桦水市。 回到家，段嘉嘉上楼躺到床上一气呵成，舒服地喟叹：“还是家里舒服啊！我都好久没有睡在我的大床上了！” 从开学到现在，段嘉嘉都没有回来过。 这次回来，路过省城的时候还不忘去老林裁缝铺拿自己定做的衣服。 李长淮提着段嘉嘉的行李跟在后面。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段嘉嘉的卧室。 却是确定关系后第一次进来。 “衣服放在旁边，行李箱放进衣帽间就好。”段嘉嘉倒是不客气地指挥着李长淮。 李长淮应声，把段嘉嘉的东西都放好，笔记本电脑也放在书房里。 “拉我起来。” 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段嘉嘉躺在床上朝着自己伸手。 “快点！”段嘉嘉之前都没什么感觉，在香江买东西的时候还浑身都是劲儿，上飞机小睡一会儿，到了省城的时候都还兴奋着呢。 大概是太久没有回家的关系，段嘉嘉一进门就觉得浑身上下的重担都仿佛瞬间卸下，精神也迅速萎靡下来。 “出去玩果然还是非常精气神的行动！”段嘉嘉无奈。 李长淮怕这么拉着她的胳膊会拉脱臼，上前弯腰，直接把段嘉嘉公主抱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阻滞都没有。 “李长淮，你太好了！”段嘉嘉太满意这样的待遇了，靠在李长淮的怀里蹭了蹭。 李长淮失笑，抱着她走到门口才放下来。 这毕竟还是在段家，段述南随时会上楼。 做得太亲密肯定会惹来段述南的不快。 这点自知之明，李长淮还是有的。 段嘉嘉和段述南到家不过下午，段述南就要回南郊林场忙着，换了供应商，段述南还要把这件事情跟工厂里的人说清楚。 段嘉嘉则是被接到电话赶来的隋佳丽和庞美美，以及赵峰阳“堵”在家里。 “这是给你的。” 段嘉嘉给几个人分礼物，都是她在香江精挑细选的。 给庞美美的是一套护肤品，适合她的肤质，还多要了一些小样，可以让庞美美下学期回学校带去实验室给学姐学长们一起研究。 给隋佳丽的是一套颜料和一双鞋，耐脏、防滑，还抗造。非常适合隋佳丽在画室用。 赵峰阳就更简单了，段嘉嘉买了一只篮球和一双篮球鞋。 “啊！嘉嘉，你在我心里马上就要超越班长了！”赵峰阳高兴得就差没有尖叫出来了。 东西价格都不高，但都送到了几个人的心坎里。 非常实用。 不仅如此，段嘉嘉还拿出了一大包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这些都是纪念品，我也不知道买什么送你们好，就一样都拿了几个，喜欢就随便拿。” “嘉嘉，你简直太好了！”庞美美几乎靠在段嘉嘉身上，说：“这次你没跟着一起回来，我这些天都孤单死了。” 隋佳丽没好气地在旁边拿着发卡照镜子：“怎么？我陪你去逛街走了一天，我还让你孤单死了！” 庞美美嘿嘿地赔着笑：“怎么会呢！丽丽最好了。” 隋佳丽哼了声，也没有真的跟庞美美计较，而是问段嘉嘉：“你见到我哥了吧？他最近咋样？啥时候回来啊！” 隋佳丽寝室有个东北人，每天朝夕相对的，两人关系还不错，以至于隋佳丽被传染一口的东北腔。 “还不错。你哥在香江看起来发展还挺不错的。至于回来……之前问过，他说还要过一段时间。” 隋佳丽无奈，点头道：“好吧。我还想，要是他早点回来，还能跟他学一学呢。你知道吗？我居然在我老师上课的时候听到了我哥那个师父的名字，人家居然那么有名！我哥真是，还挺走运。” 当初隋东风去学理发手艺，花了那么多钱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隋东风脑子有问题。 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钱，最后都便宜了个老头子。 现在好了，没人会这么说。 都羡慕隋东风找了个厉害的师父，居然把他带去了香江赚钱，平时还能接触到不少电影明星，多风光啊。 隋佳丽原本只以为隋东风的师父只是在香江比较有名，直到上课的时候听到了对方的名字，才知道隋东风是有多走运，拜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师父。 最让人羡慕的是，隋东风是关门弟子，也是最小的那个。 就算师父没了，隋东风靠着那些师兄师姐，日子也不会太差。 隋佳丽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隋东风的师兄和师姐，段嘉嘉听着都瞪大眼睛。 她去香江的时候，那家公司是隋东风师父开的，名字听着也是名不见经传的感觉。 结果现在隋佳丽说了那些师兄师姐的名字，段嘉嘉震惊了。 那不都是后来影视行业里特别有名的造型师？还有一个更厉害了，不仅做造型，还做美术指导和剪辑师，拿过国内外不少电影美术类的奖项。 还真是这么回事。哪怕隋东风的师父不在了，隋东风靠着这一圈师兄师姐，日子想过难了都不行。 更何况，就段嘉嘉在香江看的那个架势，隋东风的师父怕是非常满意隋东风的这个关门弟子。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交给隋东风去做。 隋东风住的地方也很好，虽说房租什么的都要自己承担，但如果没有隋东风的师父介绍，他也不见得能租到那么好的地段和房子。 香江繁华，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事情太多了，甚至会从住的地方来挑刺儿。 隋东风现在赚的是不多，以后就未必。 “要是我能跟着学习那么一小会儿，感觉都不错了。”隋佳丽越是学习，越是知道自己从前多天真。 还真以为会搭配衣服就会设计衣服了。 这根本是两回事。 设计服装还要了解各种布料的情况。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毛衣有专门的毛衣设计师，牛仔服装有专门的牛仔设计师。就连服装厂，也不是什么衣服都能做的。有些衣服，就要去专门的服装厂制作。”隋佳丽别了一个水钻发夹，又手指飞快地在脖子上系了一条丝巾，搭配着夹克，不仅不突兀，还有一种混搭风的洒脱感。 第506章 听得店员脸都绿了 庞美美在旁边双手捂住耳朵：“别说了别说了。都说干一行爱一行，你这爱得也太深沉了吧！还没开始干活呢！嘉嘉，你是不知道，自从丽丽上了京服，那真是张口服装设计，闭口稿子没画好，我这几天都快被她折磨疯了。” 隋佳丽不甘示弱，扒拉着段嘉嘉的胳膊也开始告状：“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觉得脸干，让庞美美陪着去买一瓶面霜用。 好家伙，一会儿说这个厚重，一会儿说那个有个化学品配料靠前对皮肤不太好。 听得店员脸都绿了。 要不是隋佳丽带庞美美跑得快，隋佳丽觉得庞美美肯定要在店里挨打。 段嘉嘉听着两个好姐妹互相抱怨，嘴上说着，眼底却全都是笑意，一时间觉得自己飘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地。 “是吗？那我可要跟你们说说我老师跟我讲的股市奇葩事了！” 段嘉嘉也凑过去，三个人直接在沙发上闹成一团。 旁边还在转着篮球的赵峰阳悄悄凑近李长淮，小声说：“怎么样？去香江见了情敌，有没有给情敌一个剧烈的打击？” 赵峰阳平时看着好像大咧咧。 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 一次两次看不出来，时间长了还能没点眼力见儿？ 知道隋东风对段嘉嘉有意思的时候，赵峰阳还为好兄弟捏了把汗呢！ 毕竟那个时候段嘉嘉也没有跟李长淮在一起。 隋东风还有隋佳丽这么个帮手，人家当时要事业有事业。 对比李长淮呢！ 虽说也有个小吃摊，但隋东风当时可是在香江啊！ 更不要说隋东风家里一看就是好相处的那种，李长淮就不一样了。 祝丹萍那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这几项对比下来，赵峰阳都觉得李长淮没什么希望。 可谁曾想，隋东风居然一直藏着没说。 “我们还一起吃饭了。”李长淮想到那个时候面上没什么，心里其实已经惴惴不安的自己，难免失笑。 “隋东风还帮我们搭配了服装。强烈打击应该有，但人家也很有君子之风。” 这次在香江，李长淮是真的佩服隋东风了。 如果换成他是隋东风，估计不会有隋东风这么大度的反应。 他本来就是个小气的人。 因为得到的太少，所以一点也不想分给别人。 更何况，那可是段嘉嘉。 “行吧。”赵峰阳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李长淮和隋东风见面后竟然是这个状态。 不过想想也不意外了。 无论是隋东风还是李长淮，都不可能在段嘉嘉面前闹起来。 “你们这些人，我搞不懂呀！爱情的苦，我也好想尝一尝。”赵峰阳在旁边哀嚎。 只是这几个人才到家，当天下午就接到了班主任曹雪萍的电话。 段嘉嘉略带一点茫然地挂了电话，眼神看向李长淮。 原本还在跟赵峰阳说起足球比赛事情的李长淮感受到这个视线，转过去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老曹说了什么？” 段嘉嘉清了清嗓子，憋着没笑，好不容易才说：“老曹说，让你收拾收拾晚上去学校做个考前鼓励。” 这句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起来李长淮就有点茫然了。 什么叫考前鼓励？ 他们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这些啊！ 倒是旁边的隋佳丽笑得发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我已经去过了。我从京城回来，到省城的时候就被我画室老师截胡拉去画室做了个演讲。就说说自己在京城上学有多好。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吃的那些苦，怕把画室里的学生给吓跑了。” 艺考就不是一条简单的路。 有些人觉得那好像是考大学的捷径。 如果只是为了大学，家里又有这个条件的话，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捷径。 但如果想要考一所好学校，想到文凭之后的工作问题，那么艺考也很艰难。 隋佳丽倒是心甘情愿去画室说了一通，也是想给那些还迷茫的学弟学妹们一点鼓励。 毕竟现在这个时间是卡在省联考结束，马上就要校考的时候，很多人省联考没有发挥好，还会影响到校考的心情。 “其实也不需要说太多，你就拿大学多美妙去诱惑他们就好。”隋佳丽过来人的语气说：“老师也希望你们说这些。毕竟，大学的苦头只有上过大学的人才知道！” 这话赢得赵峰阳的连连点头和赞成。 谁说上大学就轻松了？ 既然老曹用这样的话术哄得他们一个个在高三挑灯夜读的时候幻想着大学的美好，那就不要怪他们也辣手摧花了！ 段嘉嘉看着李长淮那个憋闷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不乐意做这种事情的。 一张俊朗的脸，顿时像是吃了苦瓜似的。 隋佳丽愿意去给画室的学弟学妹做这些，是因为隋佳丽是真心希望那些学生可以在这个尴尬的阶段找到自信。 李长淮倒不是没有这点爱心，纯粹是他不会说这些套话。 高三百日宣誓的时候，学校想让李长淮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写作文下笔有神的李长淮写发言稿憋了三天就写了三行。 最后还是段嘉嘉出马，才帮李长淮解决了问题。 上台的时候，李长淮用了他这辈子最尴尬的语气念完了演讲稿，下台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下台。 “去吧！”段嘉嘉给他加油打气。 李长淮当然知道这不好拒绝，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感叹一声：“真是我的好表姨啊！” “走！” 被勒住脖子的赵峰阳抱着篮球和篮球鞋哀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老曹找的人是你！” “好兄弟，有难同当！”李长淮不给赵峰阳半点逃跑的机会，拉着人就直接出门了。 走到门口还不忘对段嘉嘉说：“吃炸鸡吗？晚点带些回来。” 上午段述南走的时候说过，他晚上不见得会回来，让段嘉嘉晚上自己解决晚饭问题。 段嘉嘉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等那两人走后，庞美美突然趴在段嘉嘉肩膀上说：“感觉好奇妙啊，突然觉得班长变得活泼了不少。” 第507章 不少人都出去打工了 段嘉嘉之后几天都在家里休息，时不时写点稿子。 别的不说，上大学之后的寒暑假确实是舒服自在，没有作业。 段嘉嘉也没有什么亲戚小孩需要带，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吃东西看电视，几天下来大概是睡眠充足，段嘉嘉都觉得自己气色好得不得了。 皮肤都光滑了不少。 “爸，咱们今年去京城过年，舅舅怎么办？”段嘉嘉想起还在省城工作的薛河，总不能把薛河一个人留在桦水市过年吧？ 别说段嘉嘉不习惯，就是段述南也过意不去。 不管怎么样，薛河也是薛家人，干亲也是亲。 在没有胡家人出现之前，段述南的一切都来自于薛家。 如果就因为要跟胡家人团圆，把薛河丢在这里，段述南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我跟你舅舅商量了，一起去京城。”段述南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说：“到时候我们去省城找你舅舅，再一起去京城。放心吧，胡家那边我都说好了。” 薛河一开始是拒绝的。 对于段述南找到家人，无论是从亲人的关系，还是朋友的关系，薛河都为段述南高兴。 当年段述南跟薛卉结婚的时候，薛外婆就很担心段述南没有亲人这件事。 老人家总是觉得有亲戚在身边，出事也有人帮扶着。 他们薛家在本地就没有什么亲戚，一家三口虽然与人为善，朋友也不少，可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难免显得单薄孤单了些。 结果段述南比薛家还要单薄。 现在段述南能找到亲人，薛河总觉得，如果干妈还在，肯定是高兴的。 原本薛河不想去打扰胡家人和段述南团圆，结果段述南几乎每天都打个电话来问。 薛河一觉得烦，段述南就说这是从前跟着薛卉知道的，薛河最怕被人缠着。 反正他每天打的电话也不少，多一个薛河也无所谓。 烦得不行的薛河只好答应下来。 段嘉嘉听段述南说了过程，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要让舅舅没辙，只能用妈妈的办法。” 薛卉其实很依赖薛河这个干哥哥。 如果不是薛卉对薛河只有兄妹感情，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愫，还真轮不到段述南出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李春花一家的关系，段嘉嘉今年在家，觉得周围都平静得很。 隔壁的胖婶见到段嘉嘉就给她抓一把炸货。 “今年冷清了吧？”胖婶笑道：“这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呢。你今年上学去了不知道，咱们这儿好几家厂子倒了，不少人都出去打工了。” 胖婶说着还有些叹气。 要是能在家附近赚钱，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都在再南方一点的那边。说是那里要建房子，需要很多工人。我听我儿子说，那边一拆迁就是一整个村子，村里可多拆迁户了。有个茅草棚子的老光棍都能分到几万块钱。” 段嘉嘉听说过粤省那边拆迁户的消息。 九十年代到千禧年，拆迁户简直是暴发户的另外一个代名词。 “这好事怎么就轮不到咱们呢！”胖婶磕着瓜子，又给段嘉嘉抓了一把炸货。 段嘉嘉本来就是在屋子里待久了，到院子里透透气，说说话也是好的。 听着胖婶羡慕的语气，也知道胖婶这是想儿子了。 “原康县距离桦水市虽然地理位置在几个县里都算是远的，还隔着江。但是因为跨江大桥的关系，交通速度上我们还是比较快的县。” 像桦水市底下的另外五个县，虽然贴着市区，但因为道路的关系，到市中心反而要绕着路走。 原康县就简单多了，跨江大桥的位置也是特地安排的，下桥之后再开个几百米，就是市区比较繁华的一带，再边上一些还是市里的购物商业一条街。 “所以我们这边建设也会比较快，应该主要还是在靠近跨江大桥的那边。” 胖婶知道段嘉嘉是大学生，对段嘉嘉的话一直都比较信服。 这么一听，自己也觉得有道理。 只是可惜地说：“那边都是荒地啊！拆迁也落不到……” 胖婶话还没说完，眼睛一亮，压低了嗓音趴在墙头小声地问段嘉嘉：“你是说……” 段嘉嘉点头。 她和胖婶家关系好，而且胖婶不是那种贪心的人。 考虑到这些，段嘉嘉才愿意跟胖婶说这些。 更何况，以胖婶家的底子，估计也不会大包大揽。 “我也不要太多，赔个五六万，让我儿子回来开个南杂店糊口也不错了。”胖婶激动地攥紧手里的瓜子，还忍不住问段嘉嘉：“嘉嘉，我也没多少钱，真能在那边盖房子？” “您可以去看看周边有没有破旧的房子。我之前就买过，江对岸也行。不过还是量力而行，万一拖个几年，这些钱还不如存在银行吃利息赚钱。” 段嘉嘉把最坏的结果也说了，这就看胖婶自己取舍。 胖婶的丈夫今年退休，日子要说很难过，不至于。 但是胖婶身边除了孙子，儿子女儿加上儿媳妇全都去外地打工，过年回来一趟都不容易。 去年就有不少人出去打工，回来的时候就听儿媳妇说路上有多乱，火车上有多少扒手。 胖婶觉得，自己要是有能力的话，孩子们也不用吃这些苦了。 “我知道了。”胖婶明白段嘉嘉这话里的意思。 不管行不行，她都要去试试看。 要是有用的话，那就好了。 这么大的事情，胖婶也要跟家里人商量着来。 “要不说多读书有好处呢！”胖婶很是欣赏又带着点自豪地对段嘉嘉说：“我现在每天都跟我孙子孙女说，让他们跟你学呢。年纪轻轻会写书，还考上沪市那么好的大学。” 胖婶心里多少有些自豪，觉得这片风水好。 就说段家之前的周老板，从前就是个捡破烂的，结果敢闯敢干，摇身一变成了周老板。 搬过来的段家就更不用说了。 胖婶都听说了，段述南可是把南郊林场的机械厂都给盘下来，人家直接成了段厂长。 现在段嘉嘉院子里停的一辆小摩托，还是充电就能用的电摩！ 第508章 江瑶被打击 邻居都红红火火的，胖婶不相信自己家就一点奔头都没有！ 她也不指望拆迁大富大贵，能让孩子们回来就好。 跟胖婶聊得差不多，段嘉嘉也准备回屋子里去。 毕竟现在还是冬天，站在外面站久了确实有些冷。 刚转身就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段嘉嘉觉得声音还有些陌生，回头就见江瑶居然站在自己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还有一周就要过年，这个时候江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瑶抿着唇，笑容有些勉强。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江瑶真的不会来麻烦段嘉嘉。 陈峥年和段嘉嘉一起开公司的事情，江瑶知道。不过她没有要跟杂志社的人说的意思。 段嘉嘉和陈峥年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还帮了自己一把。 江瑶不会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看出江瑶这是有事，段嘉嘉赶忙去开门把人接进来，又对胖婶说：“我家来客人了，下次再聊。” 胖婶摆手：“你忙你忙！” 段嘉嘉给江瑶倒水，让她坐在沙发上，随后才问：“出什么事了嘛？” 江瑶看着段嘉嘉，突然没忍住的哭出来。 “对不起。” 江瑶想到自己之前对段嘉嘉和陈峥年的态度，心里只觉得愧疚。 那个时候段嘉嘉和陈峥年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却因为担心得罪杂志社的关系，只给段嘉嘉和陈峥年投了一篇稿子。 段嘉嘉知道江瑶这句“对不起”是为什么，她和陈峥年还真没有把这事儿放心上。 只是安慰她说：“这没有什么。你是遇见棘手的事情了？” 江瑶吸了吸鼻子，有些抽噎地说：“恩。陈编辑走后，我分到了另外一个编辑手里，但是他一直让我改文。一直说我写得不够好。可我看了他给我改的，他把我的男主写得特别……” 江瑶皱着脸，烦躁地说：“很恶心。像是个色中饿鬼。我的女主也被各种写身体曲线。那不是我要写的东西，太低俗了！” 江瑶不是没有反抗过。 她对那个编辑说过，那些描写让她的角色人设都变得恶心低俗起来，可是那个编辑就是卡着不给江瑶过稿。 还一直打压江瑶，让江瑶觉得自己真的写得很不好。 这段时间，江瑶时不时就自我怀疑。 “我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写小说，我根本没有天分。这一行，没有天赋，只靠努力是完全不够的。”江瑶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她的这些事情跟家里人说，他们只觉得江瑶矫情。 跟朋友说，朋友也只会让她想想自己的问题。 这种感觉太不好受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了，是个没有用的废人。”江瑶的学业一般，毕业没问题，但远远不是优秀学生，可以在毕业的时候得到老师推荐去更好的单位。 段嘉嘉听着江瑶这么说，忍不住道：“你编辑这样，你跟主编联系过没有？” 江瑶无奈地看了眼段嘉嘉：“我没有主编的联系方式。” 她和段嘉嘉还是不一样的。 段嘉嘉想要联系主编当然可以联系上，自己就不一定了。 “那……”段嘉嘉看着江瑶现在的样子，知道文稿都不是最重要的。江瑶现在的心态被严重打击，这才是最重要的。 “江瑶，你从前的作品可以惹来人那么算计，这说明你一定是一块金子。你看过骗子费尽心机去捞一块没用的石头吗？” 段嘉嘉拉着江瑶的手说：“杂志社的那些编辑，每个人的品位都不一样。别说你我，就是那些著名作家，他们的作品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 “他们都那么厉害了，还是会被人不喜欢。会有人不喜欢你的作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江瑶含着泪看向段嘉嘉：“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没有那个编辑之前，你的作品就没人喜欢吗？你不是照样收到过不少读者来信？” 杂志社可不会专门留个地方给他们放读者来信，积攒到一定数量，就会全部寄给他们。 段嘉嘉好几次都是直接拉着几个麻袋去装的。 她估计江瑶就算没有到这个程度，收到的读者来信也不会少。 “你看看那些信里，读者是不是都很喜欢你的作品？” 江瑶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行不行，编辑的各种挑刺，让江瑶陷入了沉重的打击和自我否定中。 段嘉嘉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把你最初的那个版本放在网上。现在网站的日活比从前高了不少，很多人都会在网站上看小说了。你把最初的版本放在网上给人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找别的杂志社投稿，你换一个名字都行。” 到时候她让陈峥年把原帖删除就好。 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盗版网站，发出去只要能删除，杂志社那边并不会说什么。 “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好，可以去网站上看看你之前写的那个短篇，很多人都在下面留言了。”段嘉嘉倒是不怪江瑶给了一篇以她的能力来说质量明显中等的作品投稿在网站。 她对网站有信心，那是因为她知道再过几年网络文学就能发展起来，到了2010年后更是蓬勃发展。 江瑶不是在这方面从事的工作人员，也不像段嘉嘉这样有对未来的了解。 那次的事情对江瑶来说，更像是还人情。 所以，江瑶会给出一篇质量中等的文稿，并不奇怪。 段嘉嘉见江瑶还有些懵，就知道江瑶肯定从来没有关心过那个网站。 她当做不知道，拉着江瑶上楼。 “你看。”书房里，段嘉嘉把网页找出来，推到江瑶面前：“你看下面的回复，都是在夸你的。” 那些回复确实都是在夸江瑶，还有人在江瑶的那个作品下面写歌词，底下都有人求曲，希望有人能唱出来。 早些年网上的文艺青年有才华的大有人在。 别说给小说写歌词。 后来更有许多经典的古风曲都是写给游戏和小说写的。 这些早期在网络上的年轻人，极大地丰富了后来人的娱乐生活。 第509章 而是在……骚扰你 江瑶慢慢拖动鼠标光标，看到后面又忍不住的流下眼泪。 “嘉嘉，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我真的辜负了你的心意。”江瑶一直以为段嘉嘉和陈峥年这个就是小打小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失败了。 所以在陈峥年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江瑶主要还是忙着自己的稿子，根本没有花多少心思随意写的一个短篇。 毕竟《武侠梦》题材上还是有局限性，江瑶平时想到一些不错的故事，都不适合在《武侠梦》发表。 让她再找一个杂志社？江瑶习惯了稳定，这样的事情对江瑶来说还是有些麻烦。 段嘉嘉失笑，抽出纸巾给江瑶擦眼泪，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还觉得麻烦你呢！” 这件事，江瑶帮忙那是出于人情不错。 可这世上多的是忘恩负义的人。 段嘉嘉和陈峥年那点人情，也算不了什么。 但江瑶还是愿意抽空写一篇短篇发过来，这已经很好了。 “你这都是随意写的一个短篇，还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写的就是很好，让那个编辑放狗屁去吧！”段嘉嘉安慰了江瑶不算，还拿出电话给陈峥年打过去。 她实在是看不得一个有天赋也足够努力的人，还没有真正的展翅高飞，居然被一个编辑精神打压得都对自己没有自信了。 江瑶如果真的有那么差，在未来会有那么大的名气？ 按照江瑶的描述，段嘉嘉都能想象出那个编辑是怎么要求江瑶改文的。 那些香艳的内容，根本就不是江瑶的风格。 把江瑶的情况说了之后，陈峥年想了想，问江瑶：“现在负责你的编辑是不是叫林建江？” 江瑶点头：“是。” “你别管他。江瑶，你要是还想在《武侠梦》投稿，最好是换一个编辑。待会儿让嘉嘉把主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把这些跟主编说。林建江是个关系户，压根就不会做编辑。他自己倒是喜欢看那些香艳的地摊小说。” 陈峥年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林建江让你写那些，根本不是在给你做指导，而是在……骚扰你。” 陈峥年都不理解，江瑶这么好一个苗子怎么会被分给林建江。 从前陈峥年在杂志社的时候，林建江手上压根就没有作者。 他是挂了个编辑的名头来领空饷的关系户，在集团那边有靠山，所以这些年《武侠梦》算是养着林建江。 主编也知道，林建江做不了这份工作，怕他搞砸事情，分给林建江的工作内容都非常简单。 对方不累，自己也省心。 “可能是我连累了你。”陈峥年叹了口气，除了这个原因，他也想不到杂志社会做出这样决定的其他可能。 江瑶听到陈峥年的话，再联想到林建江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些内容，不禁有些恶心。 她从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别说江瑶，就是段嘉嘉在旁边都直打哆嗦。 这是什么奇葩恶臭人？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江瑶语气里还带着些小心。 “如果你想继续在《武侠梦》，就联系主编换个编辑。你语气最好强势一些。你不强势起来，就算到了别的编辑那里也会受欺负。推荐的话……我不知道陶梦然还在不在，如果她在，你可以让陶梦然负责你接下来的作品。如果你不想留在《武侠梦》，晚点我整理一份名单发到嘉嘉邮箱，你可以按照地址和编辑的名字寄你的稿件。” 陈峥年在这一行还是有些人脉的，就现在都能想到不少靠谱杂志社和编辑。 “你要是确定了，我也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你已经有了不错的历史成绩，去别的杂志社说不定还能提高稿费。” 江瑶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她今天来找段嘉嘉，其实一开始也只是存了碰碰运气的想法。 没想到，段嘉嘉和陈峥年都不计较她从前的敷衍，反而这么努力地帮助自己。 越是这样，江瑶就越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电话还没有挂断，陈峥年不忘跟段嘉嘉说：“一个林建江这么搞，主编都不管的话……嘉嘉，你要注意你那边了。我估计主编要退休了，现在杂志社几个有点成绩的编辑都在打破头，你小心点，别被利用了。” 陈峥年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也没有太好。 《武侠梦》毕竟是他毕业后就工作的地方，他在那里奋斗过。 如果可以，陈峥年当然不希望就这么离职，更希望杂志社可以好好的。 只是就现在这个情况，陈峥年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提醒一下段嘉嘉。 江瑶这样需要被重点培养和重视的作者都遇到这么离谱的事情，可想而知杂志社内部有多混乱了。 “我知道了。”段嘉嘉应声。 挂了电话不多时，陈峥年的邮件就发了过来。 段嘉嘉直接在家里给江瑶打印出来，递给她说：“别想那么多，想想爱你的人，喜欢你的人！” 江瑶现在已经不难过了。 尤其是从陈峥年那里知道，林建江只是一个关系户，对于这些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后，那些被林建江击碎的自尊心也重新建立起来。 “我肯定不会了。嘉嘉，我不打算继续在《武侠梦》投稿了。我要去别的杂志社。”江瑶看着手里的纸，笑道：“谢谢你，也谢谢陈编辑。你也确实要小心，我跟林建江大部分交流虽然都是在说……” 江瑶脸色一垮，显然是想到林建江那龌龊恶心人的行为和言语。 “但你还是要注意点。杂志社年前这段时间确实不太平。” 段嘉嘉颔首，她之前就已经跟新编辑丁文奇有些摩擦了。只是那个时候的段嘉嘉没想到，后面还会出现江瑶和林建江这么离谱的事情。 “谢谢关心，我知道的。”段嘉嘉和江瑶互相抱了一下。 江瑶有些小声地说：“虽然我还是不太看好网上写小说，但是我觉得你和陈编辑肯定能成功的。” 他们这样好，还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成功？ 第511章 你和你爸在香江受委屈了！ 在路上的时候还以为那都是胡莱夸张。 到了大院，才到家，段嘉嘉就看见胡家的一楼客厅里坐着好几个老头老太太。 推门进来的瞬间，段嘉嘉都能感觉到那些视线仿佛瞬间锁定在自己身上似的。 “这就是你们家那个小侄孙女吧？长得真好啊，标致得很！” “还是个大学生？哦哟哟，真是出息。” 段嘉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微笑着点头按照胡莱的提示一一喊人喊过去。 段嘉嘉原本以为自己遇到的这就已经够热情的了，直到后面提着年礼的段述南进来，段嘉嘉才知道什么是真热情。 那些老太太就差没有直接对段述南上手了。 “你爸还真够受欢迎的！”胡莱在旁边笑得肩膀发抖，还不断发出“咯咯咯咯”的怪笑。 就连一路上都表现得非常沉稳的胡学东也不停点头。 他从小在大院长大，能够有表叔这个待遇的，一只手都数得清楚。 亏得他们还各种去奋斗呢。 不如一辆电动小三轮。 在得到段述南年后会到京城开店的准话后，这群老太太老头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胡二婶还很不好意思地问段述南：“述南，这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你要是为难，我去说。我也没想到他们今天会直接上门。” 这还真不是胡二婶客气，她自己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段述南摇头：“不会。我原本也是打算先做直营。把一批货分别送到京城和沪市，打出一点名气。” 段述南工厂产出的电动车在省城和周边地级市销量不错，年底的时候周边省份也有辐射。 只是相比摩托车，电动车还是属于家庭条件好一些的人，以及女性和老人的出行工具。 毕竟，摩托车只要加满油还能上国道骑很久。 千禧年后的春运摩托大军，在九十年代就已经初现端倪。 还要等到各地禁摩，电动车才会迎来最蓬勃的发展。 段述南的首要目的还是电动汽车，但眼下的技术水平以及发展，只能做这类电动车。 “相比我们那边，京城和沪市消费能力更高，大城市都在用的话，还能把这个作为宣传点，在其他地方售卖。” 段述南想得很清楚，他现在前期发展还是追求稳扎稳打。 以质量好、安全高、外观时尚作为卖点，讨好现在的主要客户。 “那就好。”胡二婶放心了。 她还真怕自己给段述南添麻烦。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随后胡二婶看向段嘉嘉，拉着段嘉嘉坐下，满眼都是喜欢：“嘉嘉，你怎么不早几天来。不过现在也不晚，待会儿我跟你几个婶子做炸丸子，你喜欢吃纯肉的，还是加莲藕的？还有加豆渣的，味道也是顶好。” 段嘉嘉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大衣刚脱下就被旁边的段述南接过去了。 “好啊！我喜欢吃加莲藕的。我每年过年，我爸也会炸好多丸子呢！到时候让我爸一起去帮忙。” 胡二婶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段述南，但想起这父女俩的情况，也确实得有一个会做饭的，不然日子怎么过？ 段述南再婚过的消息他们也知道，秦芬人又是什么样，他们也打听清楚了。 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才更疼段嘉嘉。 尤其是家里两老见了段嘉嘉后。段嘉嘉和胡悠那种神似，让两位老人家心中有着难以言明的安慰感。 “婶子，你就让我一起吧。”段述南脱下大衣，笑道：“我这手艺还是跟着我岳父学的。当初跟小卉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得会做饭才成。今天要是没什么事，我来给大家露一手。” 胡二婶这肯定不能答应，连忙摆手。 还不等说话，就听胡莱说：“妈，你今儿就歇着。过年这些天还没把你和小婶累趴下呢？这么多人的饭，我跟表哥还有亲家大舅子一起。你带着嘉嘉去楼上看看爷爷奶奶。” 胡莱说着就开始卷衣袖：“这么多天不见，老人家肯定想嘉嘉了。” 香江的事情段家人没有瞒着老人家。 胡爷爷得知段琪琛还在香江为难段嘉嘉和段琪琛的时候，气得差点连声大骂，一口一个要毙了段琪琛。 胡奶奶捧着胡悠的照片，更是哭得不行，连带着对段嘉嘉也不停地念叨着。 还是觉得父女俩可怜。 别看段述南现在都四十出头了，在胡奶奶那里一样是个小辈。 胡二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看着好像五谷不分，其实做饭的手艺还不错。 有胡莱帮忙，应该不至于让段述南在厨房累着。 胡二婶拉着段嘉嘉上楼。 老两口早就听见了楼下的动静，坐在房间里不断向门口张望着。 “来了！”胡二婶照顾公婆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清楚他们的心思？ 笑着带着段嘉嘉进来，说：“嘉嘉这些天估计在家休息得不错，小脸红润，看着比上次精神多了。” 胡奶奶看着段嘉嘉，连连颔首，表示赞同胡二婶的话。 “你在香江买的东西，我们都收到了。”胡奶奶拉着段嘉嘉的手就不放。 那些东西都是让胡莱带回京城的，段嘉嘉为了这些还出了一大笔超重的费用。 都是适合老人家吃的燕窝和零嘴。 这么大年纪了，好些东西都不能乱吃，反而对身体产生不必要的负担。 段嘉嘉买的也大多是衣服之类的东西，方便老人家出门。 “香江那边买不到合适的羽绒背心，我这次回家的时候路过省城找了我经常去的裁缝铺定做了两件，就是要等到年后才能拿到了。”段嘉嘉比划了一下，说：“到时候出门穿着羽绒背心，再套一件棉袄就能很暖和，不用穿得太笨重。” “好！”胡奶奶连连应声，欢喜地拍着段嘉嘉的手背。 段嘉嘉这样，总让她有一种小女儿还活着，陪在他们身边的感觉。 胡爷爷也笑着点头，只是想到香江的事情，说：“你和你爸在香江受委屈了！” 段嘉嘉没想到胡爷爷会说这些，摇头道：“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第512章 给段述南介绍对象 可能在别人看来，自己和段述南是真的受了委屈。 段琪琛偌大的家底，要给他们还要提出条件。 但段琪琛其他的孩子就可以毫不付出地得到几十年优渥的生活。 他们拒绝了段琪琛，还要被段琪琛那么刁难，最后父女俩都丢了合作，只能离开香江。 可在段嘉嘉看来，这样也好。 他们和段琪琛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有交集。 至于合作……这次能丢，下次也能因为其他的事情被抢走，或者对方违约。 也不是全无收获。 段述南找了全新的供货商，段嘉嘉也知道了业内的态度。 “这样挺好的，以后就算有什么，至少我和我爸不会觉得愧疚，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真正要为这些事情负责的，是别人。” 胡爷爷点头，觉得段嘉嘉会这么想也挺好。 “那些东西跟咱们没关系，无功不受禄。再说，谁知道段琪琛那小子这些年有没有做缺德事。”胡爷爷年轻时候对于胡家和段家的关系是很满意的。 但也仅限于年轻时候。 女儿跟段琪琛在一起时，胡爷爷也看好过这个年轻人，只是越了解，胡爷爷就越不满意。 段琪琛或许在做生意上很厉害，可如果做段琪琛的妻子，那会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段琪琛太花心了。 他还是花心而不自知的那种。 处处留情，但又做得不像那些色中饿鬼和浪荡子，他保持着男女之间的礼数，总是以朋友、以好心的名义去做那些本不该他做的事情。 就是想要责怪段琪琛花心，那些事情说出来在旁人眼里也不算什么。 说不定还会有人觉得你小心眼。 只是那个时候胡悠看不透，一心要跟段琪琛在一起。 段琪琛那时为了跟胡悠在一起，还放弃了与家人一同离开。 “我那个时候以为他是个好的，从前是我有太多偏见。”胡爷爷摇头叹气：“现在想来，我看人的眼光就没有出过错。要是那个时候我跟你太婆阻止了你奶奶就好了。” 段琪琛果然不是良人。 胡悠和段琪琛当时就因为段琪琛与别的女人走得很近。 总有人在胡悠耳边说些风言风语。 哪怕胡悠再神经大条，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日子长了，两个人就有了矛盾，渐渐多了争吵。 段琪琛被段家人带走的时候，正好和胡悠冷战，两个人还分居了。 胡悠收拾东西回到了娘家。 也幸亏胡悠当时是在娘家，否则跟段琪琛的事情就没那么好说清楚了。 段嘉嘉知道，胡悠和段琪琛的事情在两位老人家这里始终是一根刺。 她没有多做评价，至于段琪琛这个爷爷…… 段嘉嘉只想说：要不起！ 陪着两位老人家说起了自己在学校的事情，还聊起了杂志社。 胡爷爷认识陈峥年的爷爷，听说了陈峥年的事情后，很是生气，直说杂志社那群人欺负人。 要是陈峥年出现在这里，肯定要被胡爷爷爱得呵护一下。 “现在跟我们从前，那真是不一样了。”胡爷爷不是老古板不能接受时代变化，只是不理解，现在利字当头，跟他年轻时候的氛围相比，好像每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了。 胡奶奶在旁边嗔怪地说：“不一样才好。我们那个时候多苦。所以大家攒足了劲儿就为了国家好，现在国家缓过来了，才有心思和力气想着自己的日子。这是好事。大家好了，才能想小家。” 胡奶奶拉着段嘉嘉的手说：“别听你太爷抱怨，他这辈子习惯了，所以也要小辈跟他一样。我可不想，你们小的和和乐乐的才好。否则，我当年吃那么多苦做什么。” 说到后面，胡奶奶嘟囔：“你们现在越开心，我就觉得我年轻时候那一股莽劲儿没使错地方。” 段嘉嘉听得眼眶都有些红。 她从前没有接触过胡爷爷胡奶奶这类人，理想仿佛是个很遥远的词汇。 但现在，段嘉嘉一点也不觉得遥远。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段嘉嘉靠在胡奶奶身边。 两位老人家爱干净，身上的老人味并不重，反而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这也证明胡二婶和胡小婶其实把两位老人家照顾得非常好。 吃午饭的时候，段嘉嘉扶着胡奶奶，胡二婶搀扶着胡爷爷。 还在楼梯上的时候，胡二婶低头看了眼饭桌，瞬间惊呼：“胡莱，我让你帮忙，你这是帮忙？好意思让你表哥和亲家舅子刚到家就给你做饭？” 胡莱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从厨房跑出来，说：“妈，火眼金睛啊！你怎么知道桌上的菜不是我做的？” 胡二婶扶着胡爷爷走下最后的台阶，冷笑道：“要不你叫我妈呢！就你还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胡莱做饭，味道可以。 但卖相着实有些差。 不是自己人都不好意思下筷子的那种。 “不错。”胡爷爷看着一桌子菜色，满意地点头：“没想到，述南做饭这么厉害。” 对于这个外孙，胡爷爷刚开始听见了段述南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喜。 他女儿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孩子，凭什么姓段？ 只是段述南都叫了这么多年，名字也是胡悠留下的，胡爷爷不好说什么。 见到段述南的时候，胡爷爷一眼就看出段述南其实更像段琪琛。 还是后面相处了，胡爷爷才放下对段述南的那点小小的成见。 “确实不错。”胡奶奶低头，满脸慈爱地看向从厨房端着菜走出来的段述南。 段述南笑道：“还好家里东西都足，这都是拿手菜，要是再多就不行了。” “谦虚！”胡二婶看着一桌子大菜，对段述南就更喜欢了。 有本事，还会做饭。 可惜自己那个从未见过的侄媳妇死得早，不然多和和美美的一家！ 胡二婶收起思绪，倒是琢磨起了给段述南介绍对象的想法了。 段述南看着年纪也不大，现在嘉嘉都成年了，不需要再担心会被欺负这些。 胡二婶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 第514章 将心比心 胡莱都被拉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没好气地说：“李辉，你这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我也算是你长辈好吧！” 胡莱只是在胡家年纪小，现在也是个三十出头的人。 加上胡芃接触的都是上一辈的人，所以连带着胡莱的辈分也不低。 要不是胡莱性格活泼，还不见得能在大院里的人缘这么好。 “行。只要你愿意用我的学生，我给你当小辈也行。”李辉笑得没脸没皮，抬头看见站在一旁的段嘉嘉，立刻想到去年开始胡家传出的消息。 胡悠的名字，大院里没几个人不知道。 尤其是看着胡莱从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变成现在这又胖又胡子拉碴模样的人，其实多少对胡爷爷和胡奶奶有些不太好的评价。 总觉得两口子为了女儿，不顾孙子。 可想到胡悠的情况，大家又都点到即止。 将心比心。 胡悠生前跟不少人关系都不错，还是牺牲的。 牺牲之前因为丈夫被连累。 八几年的时候，大院不少子弟跑出去做生意，去过香江的人带回来了段琪琛的消息。 那个时候，大院里的人都为胡悠不值。 连带着对胡爷爷和胡奶奶也更同情。 现在得知胡悠的孩子和孙辈竟然找到了，不少人都惊讶不已。 要不是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胡芃，还会有人怀疑事情的真假。 “你就是胡家那个小表妹吧？我叫李辉，跟你叔是好朋友。”李辉长得非常周正，靠近了才能看出，这人只是乍一眼看着年轻，其实跟胡莱年纪差不多。 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带着细纹。 “你好，我叫段嘉嘉。”李辉倒是不太意外段嘉嘉的姓氏。 之前传出来消息的时候，大院就有人跟胡家说过，不如让段嘉嘉父女改姓胡。 跟着姓段算什么意思？ 只是这毕竟是胡悠留给段述南的名字，父女俩还用了这么多年，胡家人便摆摆手说算了。 姓段又怎么了。 现在不照样跟着他们胡家其乐融融，对段琪琛不屑一顾？ 姓氏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心意。 刚开始还有不少人对段家父女的出现有些怀疑，直到大院里开始了“飙车大赛”，得知那些电动三轮车都是段述南工厂生产的之后，很多人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再怎么说，那也是胡家的事情，外人还是少掺和吧。 “你要用学生？找我一个没用，找她！”胡莱乐得见段嘉嘉跟李辉认识，说：“她可是大工程，原书作者和电影编剧。我这次可以出风头，都亏了嘉嘉。” 李辉当然知道绿袖的名字，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到绿袖和段嘉嘉的联系。 于是迅速放开胡莱的脖子，朝着段嘉嘉伸手，抓着段嘉嘉的手握住用力摇了两下，说：“我开了个戏剧班，班上有几个学生。只是现在唱戏没什么出路了，我这个班也打算关了，那几个学生长得好，唱戏什么的都不错。演戏也可以。想着给他们找个出路。” 李辉少年开始学戏，天赋好，又拜了个不错的师父，学成之后还上过电视台。 人到中年想要开班授课，倒是带出过几个不错的学生，现在都在各地剧团当台柱子。 只是轮到这一届的时候，剧团日子不好过，塞人也不是不能塞，但想要像从前那样是不可能了。 李辉过年急得跳脚，这才找到了胡莱。 段嘉嘉看了眼胡莱，见他点头，这才说：“我还没有见过人，给不了准话。不过《鬼谷》的第二部角色跟第一部差不多，也有几个重要角色。项目还没有启动，等有消息了，我让胡莱通知你，怎么样？” 李辉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那边再不济，带个把月是没问题的。 麻烦的是，他不知道怎么给几个徒弟安排未来发展。 三人一起上楼，李辉还把大院的情况给段嘉嘉介绍了一下。 “我们这儿呢，没什么规矩。你是胡莱的侄女，跟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同一个辈分。不过，你要小心一个人。”李辉看着段嘉嘉明艳动人的脸，有些无奈地说：“大院里叶家的小孙女。那是个脾气大的，而且不太喜欢有人比她漂亮。” 好在之前大院里的女孩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有叶家那个漂亮。 大家这么多年也就相安无事地过来了。 可段嘉嘉这张脸，那明显比叶家的漂亮。 李辉想到学戏的时候，有次回家见到的事情，心头跳了几下，只让段嘉嘉别太担心，他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聚会的地方就在ktv，还没到就听见里面传来唱歌的声音，热闹得不行。 胡莱走在前面，门一推开，屋内的众人齐刷刷看过来。 “胡莱，可算是见到你了，香江好不好玩？你有没有见到四大天王？” “今年胡导大丰收啊！我前些天在单位还听说他们打算买胡莱的电影放在电视台播。” “胡导今年赚了大钱，要不买个单？” 年轻的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气质不一，神态各异，但都透着大院子弟的骄傲。 胡莱没好气地白了那个说要买单的人，说：“我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人，哪里比得上那几位真正的大款？成了，我今儿个主要是带着我小侄女来的，你们都给我客气点，我提前跟你们说好，我小侄女可是非常受我大哥喜欢的。我大哥当亲女儿待。” 搬出胡芃，也是上楼的时候听李辉讲起了叶家那个惹不起的女霸王。 胡莱还是先打好预防针，免得段嘉嘉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一听段嘉嘉，大院里不少对段家父女感兴趣的人都抬头张望起来。 见到段嘉嘉的时候，有几个人更是瞬间回头去看坐在最中间的一个女孩。 对方看起来二十多，透着轻熟女的风范，一样的明艳朝气。 一头大波浪还透着妩媚。 相比梳着丸子头，穿着一件粉色毛衣的段嘉嘉，还是要稚嫩一些。 就在那几个人以为女人会发难的时候，对方却举起面前的酒杯，朝着段嘉嘉笑得温柔：“热烈欢迎！” 第515章 她会对我改观的 在场的人都有些纳闷。 这不太符合这位大小姐的风格啊！ 段嘉嘉没想那么多，人家欢迎她就接受，不欢迎跟她也没关系。 自己以后不出意外就是留在沪市发展，没想过要跟这些人关系多么好，只要不结怨，就差不多了。 “我叫叶谨言，欢迎你的到来。”叶谨言打量着段嘉嘉，眼底带着一点挑剔，但也只是一点点。 这点挑剔很快变成了笑意。 段嘉嘉颔首：“你好，我叫段嘉嘉。” 虽然其他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叶谨言对段嘉嘉这么客气，不过胡莱几人的心里不免松了口气。 第一次见面，和谐相处总比闹起来强。 更何况，叶谨言在这一辈的年轻子弟里颇有号召力，除了几个刺儿头，大部分人都很听她的话。 有叶谨言接纳段嘉嘉，胡莱当然再乐意不过了！ “你们年轻人好好聊，我去找人喝酒了。”胡莱把段嘉嘉交给叶谨言，明白叶谨言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既然说了欢迎，她就不会再做其他小动作。 叶谨言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以及某些事情上心态不行，但这方面还是够磊落的。 段嘉嘉坐在叶谨言旁边，就见叶谨言端着果盘推到自己面前：“吃吗？这是今年选出来的橙子，味道不错，准备明年在几个种橙子的省份推广的新品种。” 段嘉嘉道谢，坐在旁边很是安静。 叶谨言舔了舔唇，似乎有些犹豫，说：“我之前听说，你是被胡芃哥注意到的？” 段嘉嘉愣了一下，看着叶谨言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按照胡莱之前的介绍，叶谨言跟自己是一个辈分的。 因为叶谨言的父亲和胡芃算是同事。 只是胡芃年少有为，上升得更快一些。 对比叶谨言父亲，胡芃年轻得很。 但要对比叶谨言和段嘉嘉这一代人的话，胡芃是实打实的长辈。 四十多，都快奔五的年纪了。 大概是ktv昏暗的灯光挡住了段嘉嘉的视线，叶谨言并没有看到段嘉嘉惊愕的视线。 还笑着塞给段嘉嘉切好的橙子。 段嘉嘉接过橙子，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且不说自己这个猜测对不对，就算是对的，她是能管胡芃还是能管叶谨言？ 当个不知道的人就好。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跟段嘉嘉也没什么关系。 “谢谢。”段嘉嘉道谢。 叶谨言旁边探出一个小胖妞，给段嘉嘉的感觉还有点像高中时期的庞美美。 放眼看去，也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 小孩半趴在叶谨言的膝盖上，望着段嘉嘉说：“我听说，你就是写《问剑》的绿袖！” 段嘉嘉点头：“对。怎么了？” 小女孩哇地感叹一声：“我班上可多人喜欢看《问剑》了。那些男生几本书全班传阅，书都被翻脱页了。” 段嘉嘉笑道：“是吗？谢谢他们的喜欢。” 能听到有人这么喜欢自己的作品，段嘉嘉怎么可能不高兴？ 只是小女孩又说：“但我更喜欢你写的《鬼谷》和《女神捕》，我以后也要当女神捕！” “我叫叶文萱。”叶文萱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期待的看着段嘉嘉。 她从前就很喜欢看武侠小说，只是大部分小说都是男主视角，女主尽管也有出彩的时候，却不如男主那么跌宕起伏。 只几位大师的作品里，女主角的人设会好一些。 直到看到了绿袖的作品，叶文萱才觉得浑身都舒畅了。 谁说女主角在武侠世界里不能张扬？ 这不就张扬起来了？ “是吗？我也很喜欢。《问剑》因为是新题材，以男性视角可以吸引更多人来看，不然我还是更习惯女性视角为主。”段嘉嘉耸肩，颇有些无奈地说：“我那个时候稿费不高，还是要赚钱的。” 叶文萱聊着，干脆坐在了段嘉嘉和叶谨言中间。 弄得叶谨言都有些无奈，想要跟段嘉嘉说点别的事情都碍于中间隔着一个叶文萱，不好开口。 段嘉嘉只当没看见叶谨言为难的样子，跟叶文萱聊得火热。 如果叶谨言以为跟自己交好就可以接触到胡芃的话……段嘉嘉只能说，她想得有点太天真了。 自己来京城两次，只见过胡芃一面。 胡莱说的那些其实更像是在给段嘉嘉贴金，增添buff，不让人随便轻视自己。 要说胡芃对自己好到什么地步，段嘉嘉都不敢保证，就更不要说帮叶谨言了。 更何况，她和叶谨言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看着段嘉嘉和叶文萱聊得火热，叶谨言有些郁闷地起身往外面走。 叶谨言的好姐妹见了，也赶忙起身跟着一起。 好姐妹宋燕知道叶谨言的心思。 一开始也吓了一跳。 老夫少妻的组合，他们大院里不是没有。 但最大的也只是相差了十二岁。大了一轮而已。 可叶谨言和胡芃，那都相差了二十岁，快两轮了！ 这么大的差距，别说叶家不答应，胡家估计也不会同意。 “谨言，你要不……”宋燕犹豫道：“要不就算了吧。你这可能也不是喜欢，就是崇拜而已。” 宋燕一直都这么认为。 毕竟，胡芃的成就，算上宋燕他们的父辈，甚至是爷爷辈，都没有胡芃那么厉害的。 胡芃是奔着更高级别去的，他现在的年纪，还早早地经历过在地方的安排，履历也很不错。 回到京城的这些年也是稳步上升，领导都非常看好。 叶谨言会崇拜胡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不是崇拜。”叶谨言咬着下唇，靠在墙边苦恼地说：“我很确定。燕燕，如果是崇拜，我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见宋燕还是一副不赞成的样子，叶谨言有些烦躁，只觉得身边的人都不能理解她。 他们知道自己和胡芃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吗？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可现在胡芃的那个侄女也不接招啊。”宋燕无奈，只好说：“说不定胡家那边都没有这个心思呢？” “那是因为我们才认识不久。”叶谨言语气肯定地说：“等我们再熟悉一点，她会对我改观的。” 第516章 还是个小孩 要不说还是京城这群大院子弟会玩。 见段嘉嘉不怎么唱歌，叶文萱直接拉着段嘉嘉去游戏机厅打游戏。 这里不光有最流行的街机游戏，还有今年新出的《星球大战》电脑游戏。 叶文萱指着旁边几台电脑说：“我爷爷还会来这边练习打字呢。不过我们都不爱玩电脑上的游戏，刺激是刺激，但没有中文版。” 叶文萱无奈地耸肩。 街机游戏就简单多了，虽然也有不是中文版的，但就那么几个按钮，瞎玩几次也大概能知道规律。 “姐姐，你喜欢玩什么？坦克大战，还是魂斗罗？要不我们玩拳皇吧！” 段嘉嘉当然是随叶文萱。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玩魂斗罗。 “我家有个小霸王，其实可以直接在家玩。不过我姐非要凑一起，说是大家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叶文萱和叶谨言是堂姐妹，平时关系也还不错，只是叶文萱更活泼一些，玩也不喜欢跟着这群大哥哥大姐姐，纯粹是被堂姐叶文萱强行拉过来的。 “嘉嘉姐姐，《女神捕》会出版吗？出版了的话，你能不能送一本签名版给我？”叶文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肯定会好好保存的。” “可以啊。到时候我交给胡莱，让胡莱送去你家？”段嘉嘉点头，这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毕竟，她的书只要一出版，哪怕是再版，她爸和舅舅都会买上个几十本。 和李长淮在一起之后，段嘉嘉还发现李长淮也有这样的习惯。 可以说，段嘉嘉只要有新书出版，她自己家就有一堆。 签个字送给叶文萱，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谢谢！”叶文萱脸颊红红的，还有一点不太好意思。 毕竟才跟段嘉嘉认识，就张口问人家要东西了。 “这没什么。我家现在还有《鬼谷》和《问剑》，要不等年后吧。我回家之后寄给你，你晚些写个地址给我就行。” 一整套的《鬼谷》和《问剑》可不便宜。 加起来都快接近一百块了。 不过，要是买盗版的话，只要一半的价格。 “我们班就有人买了盗版。可是盗版印刷不好，还会漏字。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精装的正版里居然还有插画！人物海报可漂亮了！” 段嘉嘉还真知道这件事，手中动作没停，有些自豪地跟叶文萱说：“那是我和陈峥年一起找到的画手。画风华丽，还出过漫画哦！这你不知道吧？” 当初温启介绍给段嘉嘉的朋友龙毅，的确出版了漫画。 漫画出版商比较小心，对题材放心，但对龙毅的画风实在是不放心。 因此只发行了一万册。 销量倒是不错，后来还增加了，但大部分都在南方，北方这边很少。 段嘉嘉本人又很喜欢龙毅的画风，因此出版的时候，会让陈峥年帮忙联系出版商在精装版里加几张插画和一张人物海报作为惊喜，主笔的还是龙毅。 “漫画！”叶文萱惊叫：“我都不知道还有漫画！” “大概是……才出不久吧。”段嘉嘉想了想，龙毅光是画那些就画了半年多。 后期投稿也有陈峥年帮忙。 大概也是这个关系，段嘉嘉和陈峥年的公司logo就是龙毅免费设计的。 “我这次没带这些，等我回家再一起给你寄。”段嘉嘉对叶文萱的印象不错。 不仅仅是因为叶文萱自称是她的读者，也是因为相比其他人，叶文萱更为纯真真挚一些。 只能说，最单纯的还是学生。 “好！”叶文萱激动不已，她都不知道《鬼谷》出了漫画。 如果段嘉嘉年后寄过来，她很有可能是学校第一个看到漫画，还有作者签名的人！ 小女孩的虚荣心是非常容易满足的。 胡莱在ktv没看见段嘉嘉，虽然知道在这里不会出事，还是出来找了一圈。 见她和叶文萱在一起打街机，悄悄合上门离开。 跟着出来的李辉略带嫌弃地看着胡莱：“你们家这也太小心了吧？在大院里能出什么事？” “还是说，你们家担心我们欺负她？” 胡莱摆手，哪怕真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能这么直接承认。 只说：“嘉嘉第一次过来，她是独生女，在家里那边一直都是被宠着的那个，我是怕她和那几个闹脾气。还真是奇了怪了，今天叶谨言居然没有发脾气。” 李辉用胳膊撞了一下胡莱，揶揄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什么？” 李辉见胡莱还是一脸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惊讶道：“你真不知道？” 看胡莱那样，李辉摆手：“算了，当我没说。” 李辉倒也不是要帮着谁。 只是有些事情不说破还好，说破了那对双方来说都尴尬。 两人下楼准备去ktv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人上楼。 胡莱觉得李辉奇奇怪怪，却也不是那种追问到底的人，瞥了眼楼下，惊呼：“大哥？你怎么来了？” 胡芃穿着一身休闲服，除了鬓边带着白发，整个人看起来更像四十出头的人，谁能看出他都要奔五十了？ 加上工作关系，常年积累下来的气势，跟胡莱和李辉站在一起的时候，说句鹤立鸡群都不为过。 “快到饭点了，我来接嘉嘉。”胡芃说得理所应当。 胡莱指着自己：“我呢？” 胡芃眯了眯眼：“没长腿还是不知道家在哪里？” “你这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零下三十七度的话？”胡莱双手捧着心：“我这心啊！寒啊！” “那你寒去吧。嘉嘉在哪里？”胡芃早就习惯了这个弟弟耍宝的风格，抬腿继续往楼上走。 一旁的李辉除了刚开始见面打招呼，后面就不敢说话了。 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胡芃，他都好奇叶谨言是怎么狗胆包天动这样心思的？ 年龄什么的他都不介意了，但是这个气势……李辉觉得站在一起都不敢喘气。 “在打游戏机呢。跟叶文萱那小丫头能玩到一起去。要不说是刚高中毕业呢，还是个小孩。”胡莱颇有些感慨。 他和段嘉嘉认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觉得段嘉嘉是个小女生。 第517章 遗传，有的时候真的很神奇。 胡芃大步上楼，精神头一点都不像快五十的人。 一身休闲装还让他看起来更年轻了。 要不是两鬓的些许白发，说胡芃是四十岁不到的都有人相信。 段嘉嘉见到胡芃也有些意外，尤其是听说胡芃是来叫自己回家吃饭的。 当着叶文萱的面，段嘉嘉都有些脸红。 她都十八岁了，结果还要被家长找到玩的地方叫回家吃饭。 叶文萱在旁边捂着嘴偷笑，还不忘跟胡芃打招呼问好。 胡芃点点头，带着段嘉嘉离开。 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刚好跟得到消息赶出来的叶谨言撞见。 叶谨言有些紧张的看着胡芃，眼底的那些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段嘉嘉站在旁边都觉得尴尬起来。 她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胡芃哥，你不留下来玩吗？” 胡芃抬眸看了眼叶谨言，扯了扯嘴角，笑道：“不了，你们小孩玩得开心就行。家里来了不少人，我得带嘉嘉回去见长辈。” 叶谨言仿佛听不出来胡芃故意拉开的辈分，还是小心地说：“这样啊。那你们路上小心……要不我送你们吧？” 胡芃抬手拒绝：“这大院我比你还熟悉。不用了，你们小孩一年到头不就是等着过年时候玩吗？去玩吧。” 说完，也不给叶谨言再说话的机会，带着段嘉嘉就下楼离开了。 至于胡莱，都那么大的人了，不需要他操心。 走出活动中心，段嘉嘉裹着围巾，又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双手插兜，走得摇摇晃晃。 “嘉嘉，叶谨言的事情，你别对外说。”胡芃知道段嘉嘉不是多嘴的人，只是这关乎到叶谨言的名声，胡芃不免提醒：“我知道你看得出来，心里有数就好。” 段嘉嘉瞪大眼睛。 但想一想叶谨言那个状态，想不被人知道，还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估计不少人都猜到了，只是大家都没有往外说。 “我知道。”段嘉嘉连忙点头。她本来也不打算掺和进这些事情里来。 胡芃颔首，看脸上的表情，对这件事情似乎也没有多在意。 会对段嘉嘉说，只是不希望这件事情给自己和叶谨言带来多少困扰。 不过，段嘉嘉除了能看出叶谨言的心思，也能看出胡芃的抗拒。 胡芃对叶谨言是真没有什么想法，把叶谨言也只是当做小辈照看。 至于叶谨言的那些心思……只能说神女有意，襄王无心。 胡芃对于婚姻并没有什么期待。 相比结婚生子，他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工作上。 因为还没有到年夜饭的时候，胡小叔并没有回来。 胡二伯坐在客厅，看见跟在胡芃身后进来的段嘉嘉，一把握住身边妻子胡二婶的手，激动地说：“像！不是脸像，是气质像！” 胡二婶点头，还有些得意地说：“是吧，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你还说我夸张。我跟你说，这一点都不夸张。” 只要认识胡悠，又见过段嘉嘉的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遗传，有的时候真的很神奇。 段嘉嘉和胡悠隔了一辈，两人还从未见过面，段嘉嘉在回到胡家之前更是从来都不知道胡悠这个人。 但这祖孙俩给人的感觉格外相似。 仿佛血缘在无形中发挥出奇妙的作用，让两个人那么的相似。 只不过段嘉嘉一直都觉得自己对比奶奶胡悠，还是少了些坚韧。 胡悠的成长环境，以及她坚定的理想目标，段嘉嘉都敬佩不已。 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二舅爷。”段嘉嘉应声，就见对面的胡二伯突然抬手掩面小声哭了起来。 在外面威风八面的男人，看到如今鲜活的外甥孙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胡家人感情都很好。 就像胡芃这一辈的人与胡悠关系好一样，大概是因为大哥牺牲，后面的两个兄弟就特别疼惜最小的妹妹。 胡二伯还跟弟弟说过，就算再有这样的事情，也希望牺牲的是他们，留下小妹陪在父母身边。 却不想，他们两个反而活到了现在，小妹却英年早逝。 胡二婶无奈，抽了几张纸塞到胡二伯的手里，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别把孩子吓着。人家玩得高高兴兴地回来，还要看你这个老头子哭。” 胡二婶说着，回头对段嘉嘉说：“你别搭理他。我俩一年没见，他这次回来还偷偷拉着我哭呢！在外面逞强，回来就哭得不行。爸妈都说过，他从小就是四兄妹里最喜欢哭的。” 这么直接扯下胡二伯的面子，胡二伯也没生气，只是在旁边扯着胡二婶的衣袖，试图让她别再说了。 给他留点面子过年吧！ 段嘉嘉也绷着没笑，应声跟在胡芃身后进来。 之后的几天里，不是胡莱带着段嘉嘉出去玩，就是胡二伯他们拉着段嘉嘉聊天。 他们说胡悠的事情，段嘉嘉则说自己和爸爸这些年在林场的生活。 主要还是高中阶段，搬到原康县之后的事情。 胡二伯也会问起段嘉嘉写书的事情。 大家相处得倒也融洽。 这期间，叶谨言好几次想要单独跟段嘉嘉说什么，但都被叶文萱抢了先。 为此，段嘉嘉都看出叶谨言和叶文萱这对小姐妹这段时间是有些关系不和了。 “我姐很烦吧？”叶文萱拉着段嘉嘉在溜冰场溜冰后，趴在一旁吃雪糕，冻得一边哆嗦一边吃。 “没觉得。”段嘉嘉摇头。 她的大概知道叶谨言是想找自己做什么。 如果不是胡芃不乐意，加上他们这个年龄差确实有些大，段嘉嘉还是很佩服叶谨言这么主动追爱的做法。 “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的。”叶文萱凑到段嘉嘉身边，小声说：“我姐喜欢胡芃叔叔，是吧！” 段嘉嘉沉默着没吭声，只是朝着叶文萱笑了笑。 叶文萱摇着头说：“她还以为自己藏的好，其实我们家里人早就知道了。否则，也不会让我过来跟着她，就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让家里跟胡芃叔叔尴尬。” 叶文萱小大人似的叹气：“她就这脾气，我爷爷还宠着，不知道会把人宠坏了嘛！” 第518章 她的男朋友，就是我亲弟弟。 “既然你们家的人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阻止？”段嘉嘉不理解。 胡芃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如果不管叶谨言的话，这不是在给胡芃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胡芃所处的位置，不光对能力要求高，对私德要求同样高。 就连胡家人都不好意思给胡芃添麻烦。 叶谨言这些举动，难道就没有影响？ 叶文萱叹气，语气老成地说：“你是不了解我姐。她这个人可太骄傲了，我爷爷经常说她过刚易折，就舍不得对她说重话。谁让人家爸妈都不在身边呢。” 叶文萱耸肩。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叶谨言都不用哭，只因为她爸妈都是驻外大使，几年都不回来一次，从小到大就没有怎么照顾过叶谨言，因此被叶家爷爷和奶奶看得格外重要。 叶文萱比叶谨言年纪小都要让着叶谨言。 “嗐，就让她自己看清楚吧。”叶文萱小大人似的叹着气，要不是嘴角还沾着一点雪糕甜筒的奶渍，都要以为她真的是个二十多岁的人了。 段嘉嘉不好说别人家的事情。 但叶文萱跟她说这些，大概也是想给段嘉嘉透个底，让段嘉嘉别好心办坏事。 “恩。我看我大伯那个样子，大概是打算把一辈子都贡献给祖国了！”段嘉嘉感叹，也是说明自己的态度。 叶文萱嘴角翘得高高的，颇有些自己做了一件大事的得意。 她就说自己可以的，家里人还不相信！ 这下好了吧！ 段嘉嘉看出叶文萱的骄傲得意，相比叶谨言，叶文萱其实还是个比较天真的小孩。 “走，我带着你再溜一圈。冰刀没什么的，你别怕，就跟溜轮子的没区别。”叶文萱吃完最后一点蛋卷，兴致冲冲地要拉着段嘉嘉继续。 她可太喜欢这个大院的新朋友了。 别的不说，就段嘉嘉不会把她当成小孩糊弄，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绿袖这两点，就足够让叶文萱高兴。 两人在冰场玩得开心，宋燕拉着叶谨言在旁边也在劝她。 “谨言，差不多就行了。胡家那边的意思，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再说，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咱们还是别……” 叶谨言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更是瞪着宋燕，说：“你还是我的朋友吗？我长这么大，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想明白，宋燕这也没话说了。 在旁边郁闷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生气地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叶谨言说：“我不是你朋友？那你去找段嘉嘉那个新朋友去。我苦口婆心地劝你还劝错了。以后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再管了。” 谁爸妈还不是个人物了？都是在大院长大的，谁比谁差呢！ 看着宋燕离开，叶谨言气得直跺脚，脚下冰刀在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认识段嘉嘉？”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叶谨言皱眉看去。 男人穿得非常厚实，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你是谁？”叶谨言打量着男人，眼神里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嫌弃。 李长辉感受到这样的眼神，心里带着浓烈不满，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扯了扯嘴角，说：“我跟段嘉嘉认识。她的男朋友，就是我亲弟弟。” 叶谨言倒是听说过段嘉嘉有个对象的事情。 毕竟段嘉嘉回来之后，也没少人去胡家打听。 胡二婶从胡莱那里知道段嘉嘉已经有对象，就把这个消息说出去了。 这样也好。 免得有些人上门打扰，又或者传出一些不好听的留言。 胡二婶在大院生活得更久一些，知道这里的人大多都不错，为人正直，但也不是说没有老鼠屎一样的人。 胡家找回段述南父女这件事情传开后，也不是没有人在背后揣测他们父女是不是故意贴上来的。 胡二婶那么支持胡莱带着段嘉嘉出去玩，也是听见有人故意说什么要防着段嘉嘉的话，实在是有些气不过。 为此，胡小婶还没少跟人吵架。 叶谨言颔首，算是对李长辉的态度好了些，但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该甩脸子的时候还是一样甩脸子。 李长辉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要靠着李长淮的关系才能得到别人的好脸色，心里更是愤怒和不满。 只是想到这几年传出来的消息，李长辉又摁下了这些不满。 看着叶谨言的脸，笑道：“我跟长淮关系不怎么好，段嘉嘉因为长淮的关系，对我印象也不太好。” 李长淮长得好看，俊朗高大。 相比之下，李长辉除了有些病态之外，其实五官也不差。 笑容略带苦涩地说：“没想到会在京城见到嘉嘉。” 叶谨言本来就不是个热络的性格。听到李长辉说跟段嘉嘉关系一般的时候就想要离开了。 结果李长淮冷不丁地说：“其实我那个弟弟实在是配不上嘉嘉这么好的女孩子。” “怎么说？”叶谨言现在正愁没有机会跟胡家人打好关系。 她也知道胡家人对段嘉嘉有多好。 尤其是那天看见胡芃亲自来接段嘉嘉，叶谨言就更确定胡莱说的那番话不假了。 胡芃是真的把段嘉嘉当成亲女儿照顾。 如果自己帮了段嘉嘉呢？ 是不是就能借着这层关系，跟胡家人更亲近一些？ 再说，叶谨言可是要当段嘉嘉伯母的人，照顾一下小辈，很正常吧？ 李长辉也是在医院待久了，这次还是没有什么好结果，李长辉在医院跟祝丹萍吵了一架跑出来。 看着这些在溜冰场里玩的人，李长淮心里又是羡慕，又是记恨。 凭什么这个世上那么多人都可以拥有健康的身体，只有自己不行？ 还有李长淮。 李长淮越健康，李长辉就越看他不顺眼。 大家都是同一个父母，为什么自己有心脏病，李长淮就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从小到大，李长淮就是感冒都没有得过几次。 李长淮小时候，李长辉还偷偷在冬天抽走他的被子。 可就算是这样，李长淮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发烧都没有！ 第519章 她这也是为了段嘉嘉好 “我身体不好，爸妈就比较偏心我。我也没想到这会引起长淮的不满。初中毕业的时候，长淮就因为闯祸，差点把我害死。我爸妈一气之下就把长淮送回了老家。原本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教训一下他，也让他成长一点。谁知道，长淮回了老家之后更不听教了。” 李长辉仿佛不知道李长淮在原康县上学，两边教育上的差距，也不知道李长淮后来为了摆脱李家，还从家里的户口本上出来的事情。 在李长辉的口中，李长淮就是一个脑子聪明，但性格暴戾的男生。 还时不时就说起李长淮小时候仗着身体好就欺负自己的事情。 那些事情确实有发生。 但并不是李长淮欺负李长辉，而是李长淮故意诱导李长淮做，之后再让其他人，尤其是李晟和祝丹萍夫妻以为是李长淮欺负人。 因为这些事情的积累，李晟和祝丹萍夫妻俩才会那么的厌恶李长淮。 在高中之前，李晟一直都隐隐觉得李长淮是个天生的坏种。 是教不好的坏孩子。 这样的人，只要自己到时候留一笔钱给他过日子，也算是成全了这段父子感情。 至于李长淮以后怎么办，那就不在李晟和祝丹萍的计划之内了。 直到李长淮高中时期表现出来的聪慧，这才让李晟动起了把李长淮培养成李长辉得力助手的想法。 原本李长辉是不乐意的。 只是跟着李晟看了几天公司报价单和合同，还有各种零件型号什么的，李长辉就觉得头疼不已。 他是做老板的，为什么要知道哪种型号的东西更好用？ 为什么要计算机器的损耗？ 这些不都是底下职员做的事情吗？ 也是这些事情，让李长辉不得不接受李长淮做助手的选择。 结果李长淮上大学就开始创业，读的也是计算机专业。 李晟想要插手让李长淮去学商务贸易或者经济类专业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那个时候起，李晟和李长辉都知道，李长淮长翅膀了，要飞出去，根本不会做他们手上的傀儡。 人家要自己做老板，压根不会要什么做助手的机会。 李长淮根本看不上做李长辉的助理，也看不上四洋电器，人家是要自己做老板。 这些事情也让李长辉心里不痛快。 他不痛快，李长淮也别想日子舒坦！ 以为户口分走了，他就拿捏不了了？ 叶谨言听得皱眉，在李长辉后面说了之后，更是脱口而出：“这种对象怎么可以继续接触？这不是毁了嘉嘉？不行，我得找胡家人。” 只是叶谨言才走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掏出自己的大哥大，说：“要不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还好联系。” 李长辉愣了一下，但想到叶谨言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说不定还能多个人脉关系。 至于到时候如果叶谨言知道了真相，那他也只能说这是李长淮太会装了。 毕竟，谁会相信亲哥哥和亲生父母会对弟弟，对儿子那么狠呢？ 叶谨言还真是这么觉得，她之所以要李长辉的电话，只是单纯地担心李长辉是个骗子而已。 段嘉嘉还不知道自己来京城过个年，还有人要热情地帮她拆cp，想要救她出火海。 从溜冰场出来，段嘉嘉就感觉到叶谨言几次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 只是段嘉嘉没想太多，只以为叶谨言这是还打着胡芃的主意。 叶文萱在旁边活泼得很，还拉着段嘉嘉一起买冰糖葫芦。 “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你们家买了烟花没？我让我爸买了一大箱子二踢脚，到时候我们一起玩。”叶文萱就没把段嘉嘉当成叶谨言那样的大哥哥大姐姐们。 两个人还奇怪地玩得到一起去。 “好啊。我还没玩过二踢脚。”南方放烟花多是以各种呲花为主，还有大大小小的烟花棒。 再不然就是摔炮和小鞭炮。 像北方这样的二踢脚，倒也不是没有，但大部分家长不会给孩子买。 因此存货量不多。 段嘉嘉反正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玩过二踢脚。 反倒是那种握在手里的烟花玩过不少。 那种烟花飞不高，从细长的烟筒里飞出去，噼里啪啦地飞出去一大串。 段嘉嘉记得，后来还有更粗一点的。 那种如果是小孩子玩，就需要大人在后面帮着一起握，不然很容易脱手。 粗一点的烟花飞得更高，烟花还有颜色变化。 段嘉嘉给叶文萱形容了一下两种烟花，叶文萱也激动得不行：“我光知道南北方气候文化有差异，没想到烟花都有差异。” “不止呢！”段嘉嘉笑道：“生活习惯也有很多不同。你以后有机会去南方看看，对比一下会觉得很有意思。” 不怪后来网络上那么多南北方差异。 随着网络发展愈发便捷，上网的人越来越多，信息流传速度也很快，南北方差异也逐渐被大众所熟知。 不然，九十年代哪里有那么多人会讨论到南北方差异的问题？ 多的是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自己所在的城市。 叶谨言见段嘉嘉和叶文萱越说越起劲儿，心里那点想法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到时候还比不上叶文萱跟胡家关系好吧？ 况且，她这也是为了段嘉嘉好。 一群人往大院走着，倒不是他们没有车，只是人多车少，与其为了坐车再掰扯个清楚，倒不如一起走路。 小时候没车也不是没有走过，现在的路可比小时候的好走多了。 才通过大院的大门，叶谨言突然叫住段嘉嘉。 “嘉嘉，有些事情我想跟你私下谈谈。” 段嘉嘉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拒绝叶谨言。 点头正要朝着叶谨言那边走，就见旁边的叶文萱突然上前挽住段嘉嘉的胳膊，盯着叶谨言说：“姐，我能不能一起？” 叶谨言这几天烦死叶文萱了。 要不是叶文萱叽叽喳喳，她说不定早就可以跟段嘉嘉打好关系。 脸色阴沉沉地说：“不可以。我说的是私事。” 叶文萱却不依不饶。 她现在可是把段嘉嘉当成朋友了，总不能让自己姐姐拿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去为难段嘉嘉。 第520章 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无力 “姐，什么私事啊？你和嘉嘉有这么熟悉吗？” 叶谨言深吸一口气，差点就要在叶文萱的咄咄逼人中发脾气。 只是想到周围还有这么多人，要是自己跟叶文萱吵起来，只会让人看了叶家的笑话。 “嘉嘉，这件事情是我想跟你说的。如果你觉得我跟你不熟悉，所以没必要的话，那我到时候就直接去找胡二婶了。” 按照辈分，叶谨言应该叫胡二婶“胡奶奶”才是。 只是叶谨言在大院里一向骄傲，又有个性，不愿意叫胡二婶“奶奶”，其他人也没多想。 万一就是小女孩的一点小脾气呢？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叶谨言会看上胡芃。 两个人差距太大了。 不光是年龄。 还有人生阅历。 胡芃已经开始工作的时候，叶谨言都没出生。 至于为什么不会猜测胡莱……也是因为叶谨言就没有表现出过对胡莱的任何偏心。 听出叶谨言找自己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段嘉嘉摁住还想要上蹿下跳的叶文萱。 她还是不太想好好的姐妹俩因为自己闹矛盾，到时候传出去也不好听。 “嘉嘉！”叶文萱朝着段嘉嘉使眼色，也是想让段嘉嘉知道，什么都行，千万别答应叶谨言一些荒唐的决定。 段嘉嘉眨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她又不是没有脑子。 胡芃对自己确实不错，可要是能不错到自己说什么就听什么，段嘉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书一场突然多了什么魅魔属性了。 两人走到一旁，叶文萱倒是留在原地等着，胡莱已经跟着李辉几个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嘉嘉，我其实很想跟你交朋友的，这个你应该看得出来。”叶谨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尴尬。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好一个同龄人。 只是没想到段嘉嘉一直都不为所动，反而跟自己堂妹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段嘉嘉点头。 “我也不是要故意做什么。”叶谨言想了想，说；“就是，胡家跟我们家关系挺好的，我听说了一点事情，不希望你吃亏。” 这下倒是让段嘉嘉有些茫然了。 自己能有什么事情被叶谨言知道，还是让自己吃亏的事情？ 在这次过年之前，她可从来都不认识这些人。 “刚刚在溜冰场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他说认识你，是你对象的哥哥。” 这话一出，段嘉嘉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李长辉的模样。 下意识皱了皱眉：“李长辉？是不是一个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人？” “对！”叶谨言连忙点头：“就是他！他说他跟你男朋友关系不好，说你男朋友脾气不太好。” 段嘉嘉大概能猜到李长辉这个阴损的人会在背后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叶谨言竟然把李长辉的话听进去了。 段嘉嘉没必要把李家的事情跟叶谨言说清楚，只是看叶谨言一副要救自己的表情，有些无奈地说：“我跟我男朋友关系一直都挺好的，我们也没什么矛盾。他这个人我很了解。在确定关系之前，我们是三年的同学。” “我大概能猜到李长辉会跟你说什么，但我想告诉你。我男朋友和家里人的关系非常恶劣，他那个哥哥更是对他没有半点感情。现在他们户口也是分开的。我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和关心，我和我男朋友相处得非常好。” 段嘉嘉并没有觉得叶谨言这有什么不好。 如果她意外认识了一个渣男，渣男的女朋友又见过几次面的话，她说不定也会提醒对方。 “我……”叶谨言没想到自己好心要帮段嘉嘉，却被人给骗了。 她想要联系李长辉问个清楚，被段嘉嘉摁下，说：“李长辉这个人能言善辩，他估计不会承认，到时候你要是气到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也不好。他心脏病还挺严重的。” 叶谨言一张脸铁青，脸上还带着火气。 段嘉嘉大概能猜到叶谨言是因为什么愤怒，想了想说：“这件事情我让我男朋友处理吧。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家事，把你牵扯进来已经很不好了。” 叶谨言抿唇，哪怕心里有些不愿意，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着说：“我本来还想帮你的。” 她现在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无力。 她和胡芃就这么一点缘分都不可能有吗？ 段嘉嘉看出叶谨言的落寞，想了想说：“我今天跟叶文萱说的南北差异……其实我们国家很大，你不如多去几个地方转转，看看山看看水，心境开阔一些。可能会发现，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可能真的只是钻牛角尖而已。” 说完，段嘉嘉也没去看叶谨言的表情，转身离开。 叶谨言一直都觉得自己隐瞒得很好。 现在被段嘉嘉冷不丁戳穿，心里别扭的同时还有些羞愧。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被人诟病。 可…… 不管叶谨言怎么想，段嘉嘉走到叶文萱身边，悄悄比了一个“OK”的动作，小声说：“放心吧，不是你想的事情，确实是跟我有关的私事。” “这样啊。”叶文萱也不知道信不信，只是稍稍松了口气说：“希望她过个年长了一岁，能想开一点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坚持下去的事情。” “会的吧！”段嘉嘉佩服叶谨言是一回事，但同样不看好叶谨言的坚持。 毕竟，胡芃真不是那种因为别人三言两语或者几年的追求就会改变心意的人。 况且，如果胡芃真的答应了叶谨言，那么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足以影响到胡芃的工作。 段嘉嘉就知道有位贡献巨大的科学家就因为老夫少妻的关系，没少被诟病。无论其中内因如何，只这一层关系，在一些小报和八卦里，仿佛都成了他的污点一般。 胡芃是个理智派，又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只是叶谨言……段嘉嘉内心叹气。 还是希望叶谨言可以早日看开。 那毕竟也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否则不会这么巴巴地跑来跟自己说那些。 “借你吉言了！”叶文萱故作老成地背着手叹气。 第521章 陈峥年的电话 在京城过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奇特的地方。 相比段嘉嘉几个在原康县的时候要热闹一些。 段嘉嘉三个人看着这么热闹的年夜饭，多少有些不习惯。 不过胡家人都很好相处，尽管几个孙媳妇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现在也看出来无论是段述南还是段嘉嘉，都是有本事的，并不会跟他们的孩子或者丈夫争抢资源。 被两位老人家和胡芃偏心，那就偏心吧。 两老年纪都这么大了，顺着一点也没什么。 至于胡芃…… 他们也不认为胡芃为了一个小辈徇私，偏心也有胡芃自己的尺度把握。 大概是想明白了这些，胡家人对段嘉嘉父女都更热情了一些。 胡家其他人也不是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变化。 只是，老人家已经无所谓这些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也不会让段嘉嘉父女受委屈，一切都好说。 胡芃更不在意这些。 他想对谁好，就对谁好。 其他人的想法跟他没什么关系。 “今年，我们胡家真正的团圆了！”胡爷爷端着小酒杯，里面的酒也只有半杯，拿起酒杯的时候还颤巍巍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过年了。 就算让他现在死了，胡爷爷也觉得值得。 到了地底下去见女儿，他也能毫无愧疚地跟女儿团聚。 胡家其他人也是百感交集。 胡莱的事情，这些年就像是横亘在他们心头的一根刺。 几十年了，终于有了云开见月的一天。 “老爷子，过年呢！还是嘉嘉他们第一次来京城过年，大家开心一点。以后可不止除夕夜，还有其他节呢。您就好好保重身体，争取看到嘉嘉结婚的那天。”胡二婶知道老两口现在最在意的是谁，说话自然也提到谁。 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当然要说一些好听的让他们高兴。 胡奶奶在旁边连连点头，笑得脸上满是皱纹：“对！对！不光要看嘉嘉结婚，你们这些小的，我都想看！” 胡爷爷和胡奶奶的年纪在这里，大家都知道这是说笑，但都希望可以成真。 之后的几天，段嘉嘉没有再跟着出去玩，倒是叶文萱时不时来胡家找段嘉嘉。 还说起了叶谨言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沉默了不少。 “我爷爷还担心呢，拉着我问半天，以为她在外面被欺负了。”叶文萱撇嘴，一副瞧不上的样子哼道：“她那么厉害的人，谁敢欺负她啊！” 叶文萱提这件事情就觉得气闷。 她在外面受欺负的时候，可不见爷爷这么关心。 嘟囔道：“不就是因为爸妈不在身边嘛！” 段嘉嘉知道叶文萱也只是发牢骚，真的对叶谨言有什么怨言的话，那些天就不会那么卖力的挡在自己和叶谨言中间，等着看叶谨言犯错丢了叶家的脸就好。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叶文萱哼了一声，趴在床上去看段嘉嘉，说：“嘉嘉姐姐，你过几天就要走了？那我以后岂不是不能找你玩了？” 段嘉嘉听着这话好笑：“你努努力，考上沪市的大学，就能来找我玩了。” “沪市的大学啊！”叶文萱苦着脸：“我努力吧。我听他们说，你是复旦大学的学生。你这么厉害的话，我总不能去那边读个太普通的大学，到时候都不好意思找你玩了。” 叶文萱初三，今年就要中考，等她考上大学，段嘉嘉正好毕业。 “那你加油！”段嘉嘉拍拍叶文萱的头，还不忘把自己的电话留给她。 胡家原本还想留着段嘉嘉和段述南他们在京城过元宵，只是他们三个都习惯过年的时候去给薛家扫墓。 每年都是在大年初二，今年已经推迟了时间，元宵节前还是要回去一趟。 知道是要去扫墓，胡家人便不再阻拦。 虽然没有见过薛家人，但从调查出来的资料也可以看到，如果不是薛家那个时候接纳了段述南，还不知道段述南会变成什么样。 更不要说段述南跟在薛外公身边学的开车和修车的技术，以及各种机械原理。 没有这些，段述南就算真的想要创业，只怕也不见得能有现在的眼光。 在这个遍地创业的年代，敢想敢做很重要，但眼光同样重要。 段述南有眼光，还弯得下腰。 胡家人稍微了解过段述南发展历程的人都不会看轻了他。 所以现在段述南说要回去扫墓，胡家人不仅不会阻拦，还打算让人跟着一起。 只是被段嘉嘉和段述南拒绝了。 扫墓而已，没有必要弄得好像很大阵仗似的。 以他对小卉和岳父岳母的了解，他们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场面。 “舅舅，感觉怎么样？”在机场登记的时候，段嘉嘉看着明显轻快不少的薛河，忍不住打趣：“这么热闹的年，还行吗？” 薛河在胡家被照顾得很好，胡家人也确实非常好相处。 他们不会刻意地客气，让你觉得尴尬。 也不会过于无所谓，让人觉得被冒犯。 在人际交往上，薛河都要承认，胡家是做得一等一的好。 “确实很不错。”薛河点头，表达了肯定，但凑过来小声揶揄道：“如果那位婶婶可以不给我和你爸介绍对象，那就更好了。” 段嘉嘉抿唇偷笑。 胡二婶在年前就盘算着给薛河和段述南介绍对象。 只是话题刚起个头，就被段述南拒绝了。 薛河差点都要拿出自己之前拒绝工会的理由，说自己身体不好。 还是胡二伯看出两个人的尴尬，拉住了起劲儿的胡二婶。 “还笑！”薛河点了点段嘉嘉的额头，笑骂：“我都没想到，自己跑来过个年还被催婚了。” 这种感觉，自从干爹干娘去世，薛河就再也没有体会到。 刚开始要来胡家的时候，薛河是有些不安的。 总觉得自己是个顺带手的人。 现在就不这么想了。 胡家人的真心，他能感觉到。 准备登机的时候，段嘉嘉放在背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段嘉嘉觉得奇怪，她平时电话挺少的。 电话接通，陈峥年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522章 她的稿子被人改动了？ “嘉嘉，你现在方便买一本《武侠梦》吗？最新一期的。”陈峥年语气紧急。 段嘉嘉跟陈峥年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着急地说话。 “我快上飞机了。出了什么事？”段嘉嘉皱眉，脚下动作也跟着停下来。 段述南和薛河一并看过来，注意到段嘉嘉脸上凝重的表情，两人都停住动作。 陈峥年在电话那头着急地直跺脚，说：“《武侠梦》最新一期的内容出来了，但是跟你之前给我看过的完全不同。你的稿子被人改动了。女主角被凌辱，男主角英雄救美，女主角还在水桶里洗澡说自己不干净。” 段嘉嘉听到这话，哪怕没有看到被改动的稿子，也顿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什么玩意儿？ 她的稿子被人改动了？ “杂志社那边怎么说？”段嘉嘉下意识问出口，随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不好意思，我给忘记了。” 现在陈峥年不是《武侠梦》的员工，这件事情还真要段嘉嘉自己出面了。 “我现在联系丁文奇。”段嘉嘉一向都是有多少存稿就发给杂志社。 陈峥年会帮她合理安排更新字数，卡在最吊人胃口的地方。 也能吸引其他读者进行后续订阅杂志。 也是段嘉嘉这段时间忙着，把新编辑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还以为谁都跟陈峥年似的，就算不如陈峥年能够去谈各种版权，整理文稿这样简单的事情总是没问题的。 只是段嘉嘉怎么都没有想到，新编辑丁文奇能胆大包天到改了她的稿子。 段嘉嘉自己打电话的同时还不忘对段述南说：“爸，你认识记者吗？帮我联系一个省城那边的记者，我约个时间做澄清。” 段嘉嘉肯定要先弄清楚杂志社这么做的原因。 如果杂志社那边可以处理好，段嘉嘉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如果丁文奇是个自作聪明的编辑，段嘉嘉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了。 擅自改了她的稿子，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吗？ 段述南没有听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想来是跟杂志社那边有关。 把行李放在一旁，段述南就用自己今年买的大哥大从电话簿里找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省城记者电话。 段嘉嘉这里倒也很顺利。 杂志社那边大概是知道新一期的杂志一出，段嘉嘉一定会打电话过来。 因此丁文奇就守在了电话旁边。 听到段嘉嘉的声音，丁文奇还笑呵呵地给她拜年，就是不把话题说到正事上。 “我可不想跟你绕弯子。丁编辑，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稿子会被改成面目全非的样子？” 丁文奇坐在椅子上翘着脚，嘴里还叼着一支香烟，含糊不清地说：“绿袖，这真不是我要故意这么做。之前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可你就是不听。我这也是为你好。现在的小说太多了，浩如烟海。我们杂志社的销量一直在下降。如果杂志社销量不好，那你们肯定也没有太好的平台不是？” 段嘉嘉的目光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丁文奇，你这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吗？” 丁文奇知道段嘉嘉有本事。 可作者是要靠着杂志社和出版社赚钱的。 他还听说了段嘉嘉和陈峥年这次在香江居然得罪了人，就剩下签字的合作都因为得罪人的关系丢了。两个人灰溜溜地回来。 也是收到了这个消息，丁文奇才敢对段嘉嘉动手。 都没了香江那边的关系，段嘉嘉在这边的名声还不是要靠着他们杂志社？ 那还不是随他揉捏？ “错误？我是你的编辑，我指导你进行写作，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丁文奇得意的笑着：“绿袖，你跟我们杂志社合作了这么久，我想你也不希望大家的关系出现什么矛盾。对了，你之前的稿酬也要重新定一下。你也知道，杂志社的销量在走下坡路，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也需要你们这些作者跟我们风雨同舟。就换成千字十块吧。” 段嘉嘉听到这话都给听笑了。 千字二十是她第一本《鬼谷》的价格，《问剑》反响热烈后，陈峥年给她争取到了千字四十的价格。 到《女神捕》的连载，段嘉嘉的稿费已经是千字六十了。 现在丁文奇张口就给她砍掉了五十块钱的价格，千字十块？ 就是成绩一般的新人都能拿到的价格。 “这是杨主编的意思？”段嘉嘉还想再确认一下。 丁文奇看了眼主编办公室，眼底没了从前陈峥年在的时候对主编的狗腿，只剩下人走茶凉的鄙夷。 原以为杨主编走后自己可以当个副主编，结果集团准备空降人过来。 而且这段时间杂志社内部乱糟糟的，每一期除了绿袖和几个老作者的文稿还撑着，否则销售额早就下降得不成样子了。 丁文奇知道，自己在集团那边因为陈峥年离职的事情挂了个坏印象。 趁着现在还能借着编辑的身份把绿袖的名声搞臭，再捞一笔。 下家他已经找好了。 愿意跟着他走的作者也联系得差不多。 至于段嘉嘉，丁文奇就没有抱过希望。 毕竟在这之前丁文奇就已经跟段嘉嘉有过几次口头上的摩擦，也是因为文稿的关系。 既然不会成为自己的助力，那就毁掉好了。 反正段嘉嘉得罪了人，现在也不会有人来帮她了。 “主编当然知道，不然这期杂志怎么通过的确认？绿袖，我这确实是在帮你。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你很快打出名声……” 段嘉嘉懒得听丁文奇那些恶心人的话，直接挂断电话，对段述南说：“爸，记者联系了吗？” 段述南点头：“出什么事了？” 段嘉嘉深吸一口气，一想到自己的文稿居然拿被丁文奇给糟蹋了。 她都不需要看到文字内容，陈峥年的那个态度，段嘉嘉都能猜到大概会是什么样子。 能让陈峥年气到跳脚，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糟蹋。 段述南没想到好好的编辑还会做这么恶心人的事，皱眉道：“你跟舅舅先上飞机，我再去打个电话。” 第523章 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段嘉嘉一行人到达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段述南和薛河带着行李打车回去，段嘉嘉则直接去段述南联系过的那个记者所在的报社。 记者姓涂，和段述南也是因为机械厂的事情认识。 得知段述南要来找自己的时候，涂记者一开始是有些不乐意的。 她知道段述南只是开了一家机械厂，电动车虽然卖得不错，但这类新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不过涂记者也没想过要敷衍段嘉嘉。 看到来的人是一个看起来还是学生的女孩后，涂记者心里的不满又提升了几分。 “你好，我想在你们报社刊登一份澄清声明，我要明天你们报社的头版头条。”段嘉嘉坐下后，直接把自己在飞机上写好的稿件推到涂记者面前：“如果你要做采访，我也接受。” 涂记者愣了一下。 出于职业习惯，朝着段嘉嘉笑了笑：“我先看看稿件。” “请便！” 段嘉嘉到现在都带着浓浓的怒火。 她无法容忍有人这么玷污她的作品。 从机场出来，段嘉嘉就买了一本《武侠梦》，来的路上在计程车上越看越生气。 陈峥年在电话里说的都是他考虑到段嘉嘉心情，美化过的内容。 看到文字，段嘉嘉都明白了为什么陈峥年当时会那么生气。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陈峥年在喘着气。 涂慧蓉低头只看了三行字就猛地抬头，打量着段嘉嘉说：“你是写出《问剑》的绿袖？” 《问剑》这本小说出圈的程度放在前几年可以说是“之最”。 到现在，《问剑》的销量也是最高的。 段嘉嘉每年收到的出版费用都是《问剑》的占据了三分之二。 涂慧蓉说着，又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还贴着各种剪报。 翻到去年夏天时候的内容，上面分明是段嘉嘉的脸。 涂慧蓉惊讶不已，她听说过绿袖年纪小，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小。 “段先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些。”涂慧蓉笑着嗔怪，说：“早知道是绿袖来找我，我肯定提前去楼下等着了。” 段嘉嘉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说笑，只扯了扯嘴角，说：“涂记者，我爸说过你文笔犀利，金句频出。是位很厉害的记者。我这篇稿子能不能放在贵社挂头版？该给的费用我都会给。” 涂慧蓉已经从文稿上飞快地看了一遍，知道段嘉嘉这次来是为什么。 《武侠梦》杂志社背后的公司，涂慧蓉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如果你说得属实，那么这件事确实是杂志社的编辑做得过分了。那是你的文稿，属于你一个人，他怎么可以擅自更改？还发表了出去。” 段嘉嘉点头：“那就麻烦涂记者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我电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交换了电话后，涂慧蓉想了想说：“采访就暂时不必了。我们先发出问责，看对面的怎么回应，再考虑如何应对。” 这方面涂慧蓉可比段嘉嘉熟悉多了。 她问了段嘉嘉，做出这件事情的编辑丁文奇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按照你说的情况，这个丁文奇应该是背着集团和杂志社做的。那位杨主编要被调走，空降了领导过来。加上你说你朋友遇到骚扰的事情，这足以证明，杂志社内部出了不小的问题。混乱的情况下会出现错误，很正常。你这个稿子最好问责编辑，不要针对杂志社和背后的集团。” “集团，得罪了不好。那家公司我听说过，就是我们报社也要给面子。你的文稿里如果有太尖锐的措辞，我们主编不太会通过。” 涂慧蓉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 他们虽然是公家的报社，但各种人情世故还是要考虑好的。 段嘉嘉点头：“明白。” 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文稿里针对集团的内容几乎没有。 涂慧蓉松了口气。 她就怕段嘉嘉脾气上来了，什么都不愿意听。 刚刚她扫了一眼杂志上的文稿内容。 《女神捕》她没有看过，但只这匆匆一眼，就足够恶心人了。 这跟地摊上的颜色小说有什么区别？ 写得露骨又恶心。 根本不会是绿袖的水平。 段嘉嘉要是不澄清的话，光是杂志上的内容，就足矣让段嘉嘉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名声一朝尽毁。 “但你要闹大。”涂慧蓉看着段嘉嘉说：“这件事情，我的建议是，先在报纸上进行。你要针对那个编辑。如果可以的话，你那位被编辑骚扰的朋友愿不愿意站出来？不是我苛刻，而是加上了这些内容的话，会非常有话题度。” 涂慧蓉知道段嘉嘉的诉求，她也不齿丁文奇这样的行为。 这不就是在欺负人？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后续我给你联系一个电台的朋友。现在看电视和听车载电台的人很多，我们到时候考虑一下是电视台还是电台，你这件事情话题度会有，我想他们不会拒绝。” “只是你要记住，你针对的是编辑，是这件事，而不是杂志社。不管怎么说，杂志社对你有知遇之恩。你表现出对杂志社的信任，这会有利于观众和读者对你的好感。” 要不说涂慧蓉会做新闻呢。 段嘉嘉只是想要澄清自己的文稿，涂慧蓉直接分步骤给段嘉嘉安排了一个新闻。 而且方方面面都给段嘉嘉考虑好了。 就算事情结束，段嘉嘉的形象不仅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被影响，还会因为她念恩情，信任杂志社，让人觉得她是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谢谢你，涂记者。”段嘉嘉真诚道谢。 她都没有想到这么多。 “没关系。”涂慧蓉送段嘉嘉离开，笑道：“如果这篇报道做得好，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她现在是不敢再轻视段嘉嘉了。 那篇文稿用词精准，除了在杂志社的内容上有些不太理智之外，其他内容都可以一字不改地直接发出去。 难怪人家是畅销书作家呢。 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第524章 找那个叫丁文奇的狗东西 “绿袖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忙着打官司去了吧。我听说她不是在打官司？出了名就把自己当二五八万了。” “不会吧。书如其人，我看她不像是这样的人。” “你见过她？说不定绿袖其实是个男的，之前一直在装女人呢！不然能写出这样的情节？不过还真别说，写的还真是香艳得很！” 类似的讨论在新一期的《武侠梦》送到各大书店后，在各地都有上演。 实在是这一期的《女神捕》，内容像是疯癫了一般。 从前辞藻简单，但深入人心的文字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让人看了都觉得有些生理不适，与《女神捕》之前展现出来的风貌截然相反的内容。 像是你在吃冰棒，吃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发现盐水冰棒里居然冰封着一只恶心的大虫子一样。 如鲠在喉。 段嘉嘉不是不知道会产生这样的负面影响。 从报社出来后，段嘉嘉就联系了陈峥年。就像涂慧蓉说的那样，集团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段嘉嘉会在报纸上问责编辑，但也会提前把这件事情告知集团，让集团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不光是给段嘉嘉解决麻烦，也是给集团自己。 如果什么事情都由段嘉嘉自己解决，集团就等着坐享其成？段嘉嘉那就真的要考虑是不是还要给大家留一层遮羞布了。 毕竟，没有管理好自己的人，致使段嘉嘉成为受害者，这本来就是集团的责任。 陈峥年听了段嘉嘉的话，也在电话那头连连点头。 是这个道理。 如果段嘉嘉这边冷不丁地开始问责，就算没有牵连集团，谁又知道集团会不会因为没有通知的关系对段嘉嘉心存不满呢？ 他们现在还是小角色，得罪了集团，对方可能不会对他们表示什么，但如果有这个心思，要解决他们再简单不过了。 段嘉嘉是个作者，陈峥年是编辑，集团要针对，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整个行业都会对他们避之不及。 “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跟集团那边好好说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段嘉嘉也觉得心累不已。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而且我出面确实更好一点。” 回到省城的房子，段嘉嘉跟段述南和薛河打了个招呼，就疲惫的一头钻进房间睡觉。 连晚饭也没有吃。 在门外的薛河和段述南偷偷打开段嘉嘉房间看了一眼，见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睡着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联系的靠谱吗？”薛河知道段述南给朋友打了电话。 但段述南现在做生意，认识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有，薛河也不知道段述南联系了谁。 段述南点头：“放心吧。是靠谱的人。咱们这边找记者可以通过报纸转载解释清楚，但是在香江那边还是会有些资讯不流通。嘉嘉的书在香江那边销量也不低，我是让人先去香江那边澄清。第一个电话联系的是我认识的律师，如果嘉嘉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通过律师起诉。” 不过段述南不会贸然为段嘉嘉做什么，这些还是要看段嘉嘉自己的选择。 段嘉嘉要是不乐意，他们也不会自作主张。 薛河点头，对段述南这些安排很满意，提起自己的行李说：“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和嘉嘉是怎么安排？明天就回桦水市？还是在省城玩几天？” “回家吧。”段述南对段嘉嘉的了解，就她现在的心情，待在外面不如在家舒服。 “那我要过几天了。”薛河有些无奈。 不是他不愿意跟着一起回桦水市，而是他工作调来了省城，年假早就放完了，多出来的这些天还是薛河请了假的结果。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上班。 相比段嘉嘉是学生，段述南是老板，还是他这个公司员工不自由。 “没事。我把东西准备好，我们一起去给小卉还有爸妈扫墓。” 送走薛河，段述南自己也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涂慧蓉的报道加上段嘉嘉临走之前留下的头版费用，订阅了省城晨报的读者们一打开报纸就能看到头版页面一个巨大的问责。 一问《武侠梦》丁文奇编辑为什么擅自改文？ 二问《武侠梦》杂志社就没有内部审核人员？这样的面目全非的文章是怎么通过排版最后印刷发到全国各地的？ 三问被污蔑的名声和被毁的作品如何挽回？ …… 涂慧蓉能够成为省城这边业内颇有名气的大记者，文字功底当然不容小觑。 主要内容还是段嘉嘉的文稿，但涂慧蓉在后面总结发挥出彩，让整个《武侠梦》杂志社如果不给段嘉嘉一个合理的交代，这件事情都过不去的感觉。 大致的内容还发生在香江的报纸上。 段述南麻烦的那位记者朋友早就看到了最新一期的《武侠梦》，出于职业敏锐，察觉到了最新一篇更新里的不对劲的。 加上绿袖在香江这段时间依然有热度。 毕竟段嘉嘉长得确实好看。 香江人也很喜欢《问剑》和《女神捕》，对《鬼谷》的兴趣一般。 要不是电视剧先吸引人，书不见得会卖得很好。 最新更新的《女神捕》写出了那么多令人恶心的情节，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提起异议？ 甚至早就有人拿着杂志要求书店退款了。 现在冒出来绿袖的澄清，读者怎么想不清楚，但书店那边确实是松了口气。 至少知道要找谁的麻烦了。 “这都是杂志社的问题，砸书店也没用。” “要找就找那个叫丁文奇的狗东西！绿袖都说了，是这个狗东西不经过她的允许擅自更改的！” “就是！我就知道绿袖肯定不会写出这么恶心人的东西。” “没错！太恶心人了，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找《武侠梦》杂志社投诉。这是让我们白花钱吗？” 看到新闻的读者自然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作者已经写好了内容，但刊登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已经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改得面目全非的结果。 于是，《武侠梦》杂志社的几部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第525章 丁文奇倒是想狡辩 《武侠梦》杂志社里，新来的郝主编直接把报纸丢到了杨主编和丁文奇面前，脸色漆黑地说：“你们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解释！” 丁文奇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杨主编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眼底突然暗淡下来。 当初陈峥年还在的时候，是他力排众议用了绿袖的文稿。 陈峥年走后，绿袖继续在《武侠梦》发表，杨主编也知道这其中跟自己有些关系。 当时杨主编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欢喜的。 毕竟外面的人都说，陈峥年和绿袖是一伙的。 陈峥年走了，不少人都等着看《武侠梦》，看杨主编的笑话。 绿袖还留在这里，杨主编觉得这是给自己表明了，陈峥年的确付出许多，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现在看到绿袖用这样的方式在报纸上质问杂志社，杨主编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错得离谱。 怎么就被挑唆得沉不住气，以为自己会被陈峥年架空了呢？ 丁文奇倒是想狡辩。 可郝主编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段时间杂志社闹腾的样子，郝主编都看在眼里。 倒不是他不作为。 而是杨主编之前根本不肯放权，哪怕郝主编把集团都搬出来了，杨主编也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底下的人也有样学样。 郝主编这才想着先放任他们一把，到时候一起收拾。 只是郝主编也没想到，这放任一把，就放任出个大祸来。 “郝主编，我承认，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杨主编率先开口。 丁文奇一愣，以为杨主编这是要以退为进的时候，就听杨主编说：“我会写辞职信。这两年来，我的确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情。陈峥年的处理上，我就大错特错。” 段嘉嘉在报纸上的措辞没有给丁文奇留一丁点面子。 可杨主编看来，如果不是自己那个时候太信任丁文奇，给了丁文奇一点小权利，又在陈峥年走后直接把绿袖这个作者的对接工作交给了丁文奇。 让人以为丁文奇会是接班人，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乌龙。 郝主编是想让杨主编退下去，可没想让人就这么辞职了。 杨主编在公司功劳苦劳都有。 《武侠梦》也的确是在杨主编的手里焕发生机。 哪怕这其中有陈峥年的努力，也不能否认杨主编当时的眼光。 “杨主编，没有想到这么严重。我会跟集团说清楚。真要说的话，我也要背负责任。只是……”郝主编把目光转向丁文奇：“丁文奇，你为什么要擅自修改作者的文稿？还改成这样下流的情节？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还是说，你又想跳槽了？跳槽之前，还想要重创《武侠梦》一次，做你的投名状？” 不等丁文奇辩解，郝主编厉声道：“你想都不要想！你以为集团这么多年是吃素的？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在这一行混下去？你等着收拾东西滚回家吧！” 杨主编和郝主编是失职，但丁文奇的所作所为，就是恶劣！ 丁文奇没想到段嘉嘉会用这样的方式反击。 他其实没怎么跟段嘉嘉接触过，也没有把段嘉嘉放在眼里过。 一直都认为段嘉嘉能走到今天，都是靠着陈峥年的人脉关系。 没有陈峥年拿自家人脉去培养一个段嘉嘉的举动，她能靠着自己取得这么大的成功？ 加上丁文奇看过段嘉嘉的签约资料，知道段嘉嘉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女孩。 自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拿捏住段嘉嘉。 正好这个时候段嘉嘉和陈峥年在香江得罪了人。 丁文奇想着他们现在都乱了阵脚，自己出手只是痛打落水狗而已。 就没有想过段嘉嘉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腾出手来解决这件事。 “我……”丁文奇看着郝主编，心里那些辩解的话在郝主编一个冷厉的眼神下失声了。 郝主编现在除了想要找个背锅的人，还想要给绿袖一个交代。 解决丁文奇，就是最好的交代。 郝主编见丁文奇一副不忿的样子，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快拿到香江和外省的报纸吗？今天一早，集团的人在当地买了之后坐飞机送到我面前来的。集团前一天就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阻拦绿袖维权控诉，这说明了什么，你还不明白？” 丁文奇除了觉得可以痛打落水狗之外，也是觉得自己背靠集团，段嘉嘉和陈峥年不敢有什么不满。 殊不知集团就没有想过跟段嘉嘉和陈峥年闹翻。 两个明显有才华的人，而且无论是陈峥年还是现在已经传出一些身家背景的段嘉嘉，集团都不想去招惹麻烦。 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还闹了大麻烦的丁文奇！ 丁文奇嘴唇抖了抖，脸上都失去了血色。 他不会愚蠢到分不清楚郝主编这话是真是假。 算算时间，能够看到报纸，加上飞机的飞行时间，这个时候确实能送到。 他以为是临走前摆了杂志社和段嘉嘉一道。 却不想，到最后是自己自作聪明，在这一行再也做不下去了。 “我……”丁文奇吓得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 旁边的杨主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刚才没有像丁文奇那样嘴硬，真是走了大运了。 集团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管。 本来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丁文奇你就去收拾东西吧。”郝主编示意丁文奇离开，只是在这之后郝主编和杨主编也是面面相觑，还要想办法回应绿袖的质问。 涂慧蓉的文章很快被其他报纸转载，段嘉嘉也在网站让陈峥年单独开了一个帖子说明情况。 不仅如此，正好网站升级，可以在帖子上贴图，段嘉嘉还让陈峥年把自己电脑邮件记录拍摄成照片，发到了帖子里。 网站服务器升级，可以贴图这一点，本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现在还有绿袖和《武侠梦》的纠纷问题，自然又在网站上掀起全新的热度，以及更高的关注度。 第526章 要不要离开《武侠梦》 看到澄清后，不少读者都松了口气。 他们还以为这真的是绿袖写的内容。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真的要怀疑之前的代笔传闻是不是真的了。 “我就知道绿袖不是那种猥琐的人。” “这个编辑也太坏了吧！居然擅自改动别人的作品！那我岂不是花钱买了别人的作品看？杂志社怎么这样？” “退货！要是绿袖因为这件事不在《武侠梦》连载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续订《武侠梦》的杂志。” “没错。杂志社里还有道德素质这么差的编辑，我可不想再碰到这样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对《武侠梦》来说也是致命一击，就看后续要怎么补救了。 段嘉嘉回到原康县家中，先陪着段述南去买了元宝蜡烛和鞭炮，还特地去了一趟市区花店买妈妈和外公外婆生前喜欢的花。 原康县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县城，花店就算有，种类也不多。 至于杂志社那边要怎么处理丁文奇的事情，段嘉嘉只让陈峥年帮忙跟踪后续。 如果杂志社那边做不到让段嘉嘉满意，起诉还是会进行的。 她现在唯一纠结的是，自己要不要离开《武侠梦》。 段嘉嘉当然清楚，这种事情出现的几率小之又小，也只有丁文奇那样自大的脑残才敢这么做。 尤其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杂志社只会更严谨地安排之后的审核事宜。 只是，段嘉嘉很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她已经感受过一次，实在是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从机场出来，去报社路上看到杂志上的内容，段嘉嘉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作品有一天会跟那么恶心龌龊的情节联系在一起。 “在想什么？”李长淮把热好的牛奶放到段嘉嘉面前，低声问：“杂志社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李长淮当然知道杂志社的事情，他每一期的杂志都会买。 那天如果不是陈峥年最先收到消息告诉了段嘉嘉，李长淮也会立刻联系段嘉嘉。 段嘉嘉把自己犹豫的事情说了，苦恼道：“杂志社毕竟合作了这么多年，突然要走，总觉得不太好。而且，我也在考虑自己是以后直接走出版，还是换一个杂志社。” 以段嘉嘉现在的成绩，她想要直接走出版是没问题的。 只是就这么离开《武侠梦》，还真有点舍不得。 段嘉嘉也体会到了之前陈峥年的感觉。 李长淮想了想说：“如果换杂志社，你跟《武侠梦》不合的消息一定会传开。虽然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事出有因，也是武侠梦那边不占理。但是你不想跟人家交恶。” 李长淮有的时候觉得段嘉嘉的确念旧。 换成他来处理这件事情，杂志社绝对不止是上报纸这么简单了。 段嘉嘉没说话，只沉默着点点头。 她确实不想跟《武侠梦》交恶。 不管怎么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桶金就是通过《武侠梦》。 如果可以，段嘉嘉还是希望好聚好散。 “那就很简单了。你直接走出版吧，还是跟集团合作。你只是跟杂志社有点小矛盾，但跟集团没有其他恩怨。”李长淮建议道：“杂志社那边，这次出了这些事情，我看以后发展很悬了。” 不是李长淮说风凉话。 在涂慧蓉的报道之后，还有人持续跟踪这件事，愣是挖出了江瑶一直改稿，现在更是改投了其他杂志社的消息。 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行业内部人员，还找到了江瑶之所以离开《武侠梦》的原因。 这个消息一出《武侠梦》的编辑几乎都被打上了“不专业”，“道德有问题”的章。 《武侠梦》的销量也开始下降。 除非《武侠梦》再出一个段嘉嘉和陈峥年，否则想要翻身难如登天。 实在是丁文奇的事情做得太过分了，这还显露出了杂志社在管理方面的漏洞，简直是读者看热闹，同行看笑话。 段嘉嘉想了想，也觉得李长淮说得对。 她不如独立出来，这样以后联系陈峥年帮她处理这些事情也师出有名了。 否则，她一边在杂志社连载，一边又让陈峥年帮她处理其他版权事宜。 这不是不行，只是多少有些麻烦。 想通之后，段嘉嘉瞬间轻松起来，眉眼间的郁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了，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跟你说。”段嘉嘉想起在京城的时候，从叶谨言口中听到李长辉挑唆的事情，就把经过告诉了李长淮。 李长淮没想到都到了京城，李长辉竟然还有心思做这些。 冷笑道：“我估计他这次检查报告不太理想，否则哪里来那么多在恶毒心思去针对我和你？” 要不说还是敌人了解敌人。 李长淮都不需要看到李长辉的样子，就可以知道李长辉这次的检查绝对没什么好结果。 “李长辉每年都冬天都会去京城检查。有个专家号，每年祝丹萍只能在年底的时候抢到预约的时间。要不是那位专家，李长辉会比现在看着还要病弱。” 李长辉是先心病，先心病被治愈的概率渺茫。 就是在几十年后也是如此，更何况是九十年代？ 能让李长辉二十年来这么长大，到现在也只是看着有些虚弱，这都是李家拿钱养出来的。 换成普通家庭，根本别想有这样的结果。 “我看他还是太闲了！”李长淮提起李家人就是满脸厌恶。 他现在确实摆脱了李家带来的阴影，什么父母爱护，李长淮已经过了需要这些的年纪。 跟李长辉的兄友弟恭也不可能。 只是烦躁于这些人在自己的生活里上蹿下跳，影响自己。 “他们今年过年都没有回来？”段嘉嘉有些惊讶。 她对李长淮的家庭情况还算是了解。 李晟那边除了一个小叔，就没有其他长辈了。 按照以往，过年都是夫妻带着孩子到原康县来。 有的时候是年前，有的时候是年后，但最迟不会超过元宵节。 后天就是元宵节了，听李长淮这语气，李晟一家都还没有回来过？ 第527章 李长淮都排不上号 李长淮摇头：“这几年不少外国的电器品牌进入国内市场，四洋电器这几年都没有推出适合的产品，还要跟人打价格战，李晟哪里有时间过来？李晟不来，祝丹萍就更不会来了。” 在祝丹萍的心里，李晟第一，李长辉第二，其次才是父母，最后的最后，才是李长淮。 甚至李长淮都排不上号。 段嘉嘉很难想象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情。 也难怪当时李长淮提出转户口的时候，祝外公会那么激动了。 养儿防老，这是国人的传统思想。 祝外公和祝外婆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什么，当初对祝丹萍的好是真的。 可祝丹萍就是个“撒手没”，离开之后就不再回来。 给了钱还觉得这是对祝外公和祝外婆最好的养老待遇。 殊不知老人家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现在逢年过节都不回来，也难怪祝外公在得知李长淮答应给他们养老后，会那么帮着李长淮对抗李晟一家人。 “不说他了。”李长淮摆手，他猜到李长辉是个脑子笨的，但没想到会这么蠢。 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竟然还能说得绘声绘色。 要不是那位叫叶谨言的同志跟李家和段嘉嘉都不熟悉，否则都能当场揭穿李长辉的谎言。 就李长辉这个脑子，李长淮确定四洋电器交到他手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了。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李长淮这次回来，除了帮着曹勇查看炸鸡小吃店的几家店账本有没有问题之外，还给曹勇指明了全新的发展方向。 曹勇误打误撞，竟然在老家弄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养殖场，做得有声有色。 但现在唯一麻烦的是，养殖场大了，现有的几家店无法消耗掉这么多的鸡肉。 曹勇想过降低价格，但被李长淮拒绝了。 这次干脆给曹勇提出了加盟店的概念。 就像国外的炸鸡店一样，他们提供腌制好的鸡腿和油炸技术以及各种工具，对方需要在他们这里购买设备和店铺装修培训等等。 “我？元宵节后吧。”段嘉嘉喝着牛奶，正好看见端着货物兴高采烈走进来的曹勇，笑道：“看样子你们今年赚了不少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曹勇笑得这么开心。” 李长淮想到过年的事情，低声道：“当然高兴，曹勇过年相亲，遇到了个不错的女孩。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要结婚了。” 现在倒不像是从前，相亲确定了半年之内就会结婚。 况且曹勇现在还有事业要冲刺，让他把时间花在结婚生孩子上，曹勇都觉得那是钱哗哗地往外流。 注意到曹勇害羞的表情，段嘉嘉还不忘补上一句恭喜。 因为曹勇在老家搞养殖场的关系，他只做销售和简单指导，那些钱最后还是老家那些养殖户拿得最多。 曹勇在老家的名声都好了不少。 听说曹勇要相亲，那真是各家都把自己认为最好的女孩给介绍过来了。 见曹勇都羞涩得只知道抓头，不好意思说话，段嘉嘉用胳膊肘撞了李长淮一下，示意一起离开。 李长淮明白段嘉嘉这是给曹勇时间缓一缓，打了个招呼说：“曹勇，我们先走了，忙完了你也差不多回去吧。上次说的加盟商的事情，你琢磨琢磨，要是可以的话，就从桦水市周边做起。” 他们有原料有技术，但还缺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环。 就是冷链！ 如果曹勇确定下来，李长淮回学校之前就要去忙冷链的事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长淮会问段嘉嘉什么时候回学校的原因。 曹勇点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让段嘉嘉拿个烤红薯暖手。 从店里出来，段嘉嘉捧着烤红薯失笑：“感觉到了没有？” 李长淮愣了一下：“什么？” “感觉到，自己可以改变别人处境，是什么感觉了吗？”段嘉嘉知道李长淮之前情绪波动那么大是因为什么。 “你现在做了这么多改变别人命运的事情，跟从前的你早就判若两人了。”段嘉嘉说：“我提起李长辉，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并不是想勾起你的伤心事。” 李长淮听出段嘉嘉这是在安慰自己，拉着她的手，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出别的来。 “你别去管李长辉他们，你过你的日子。四洋电器再怎么样，跟我们也没关系……” 段嘉嘉的声音飘荡在耳边，李长淮一点也不觉得烦。 反而觉得这样的声音可以一直在耳边说一辈子就好了。 “知道了。”李长淮一直到听不见段嘉嘉的声音，这才开口：“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段嘉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早知道李长淮反应会这么大，段嘉嘉就应该再晚一些跟他说。 小情侣在县城里压马路，陈峥年在沪市可是一点不得闲。 从家里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又被约到了咖啡厅里聊事情。 坐在陈峥年对面的是集团总经理。 陈峥年见到这人的时候也很意外。 “薛总？”陈峥年是接到朋友电话，这才出来的。 原以为在咖啡厅的会是朋友，没想到竟然是集团总经理薛淮。 薛淮朝着陈峥年稍稍点头，略带笑意地说：“新年好！用这样的方式约你出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现在人都见到了，陈峥年再说介意好像也没有意义。 只是扯了扯嘴角，说：“怎么会呢！只是不知道薛总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薛淮示意陈峥年坐下：“我知道你和段嘉嘉，也就是绿袖做了一个网站。我看过，内容很不错。你们很有想法。” 薛淮的年纪看起来只比陈峥年大几岁。 陈峥年毕竟是在这一行做过，也曾经是薛淮的下属，对于集团的事情知道一点。 薛淮是董事长的小儿子，也是最受宠的小儿子。 不出意外的话，整个集团以后可能就是薛淮继承。 “谢谢夸奖。”陈峥年谦虚道：“我们也是试一试，没有薛总说的那么厉害。” 第528章 等待花开的过程 薛淮看着陈峥年，他一直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只是没想到杨主编会被底下人挑唆的竟然跟陈峥年打起来。 一边是老臣，一边是新秀。 薛淮也不是没有帮忙断过官司，可还是一样麻烦。 无论薛淮怎么说，杨主编刚听的时候还能听进去，但回去又被人挑唆了。 薛淮还没有腾出手来让人去解决丁文奇那几个人，陈峥年就辞职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薛淮就明白，这是没什么好说和的。 因此陈峥年离开，薛淮就叮嘱了公司的人事不要为难。 大家好聚好散，陈峥年的能力那么强，家里还有人脉关系。又有绿袖这个总是能给读者惊喜的作者在身边。 要再出头，太容易了。 只是薛淮没想到，陈峥年没有入职杂志社，而是自己创业去了。 合作对象还是绿袖。 “之前的事情，是公司没有管理好。我向你道歉。”薛淮这话是真心的，没有敷衍的意思。 无论是杨主编和陈峥年的矛盾，还是现在丁文奇的问题，这也表明了集团内部管理是很有问题的。 不少人都是早些年跟着薛家长辈一起打拼出来的老员工，得善待。 但也造成了这些老员工倚老卖老，觉得公司不会处罚他们，于是肆无忌惮起来。 这次丁文奇的事情更让集团的弊端出现。 薛淮笑道：“说起来，也是这次的事情让我有了理由整顿集团。还是你们帮了我一个大忙。” 陈峥年喝了一口咖啡，没有应下这个所谓的“大忙”。 就算没有段嘉嘉和自己的事情，以薛淮的能力，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整顿集团，只是时间没有这么快。 “薛总，还是说说今天约我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吧。我不觉得您特地跑一趟沪市，是为了说这些话。”陈峥年却有些烦躁了。 你们上面的人打架，我们底下的人遭殃。 现在难道还要在自己面前分享一下你成功的喜悦？ 太过分了吧！ 薛淮也不尴尬，只笑着说：“我知道《武侠梦》的情况不太好，集团这边也觉得《武侠梦》杂志的污点没有那么快能消除，还会影响到我们集团整体形象。所以，陈峥年，不如你、我和段小姐一起合作，怎么样？” “我知道你们创建的网站，我同样觉得科技未来可期。现在都在用纸质阅览，但谁能确定未来呢？电脑更新换代的速度越来越快，从前的台式机，到现在都有笔记本电脑了，谁能保证未来不会有更小的电脑？” 薛淮大学虽然不是学这个专业，但他好朋友却是学习计算机硬件的。 从他朋友口中，薛淮可以清晰地认识到，有些在普通人看来是幻想的东西，其实已经在研究当中，还有人已经研究成功了一部分的项目。 因此薛淮得知段嘉嘉和陈峥年居然做了一个网站的时候，就非常感兴趣，看过网站的几个板块后，薛淮可以肯定，段嘉嘉和陈峥年要做的并非一个论坛这么简单，而是一个小说阅读网站。 就是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盈利。 “所以，薛总这是对我们这小生意感兴趣吗？”陈峥年放下咖啡杯，倒是不怎么意外。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薛淮没必要大过年的跑一趟沪市。 在薛淮点头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陈峥年却笑着摇头：“可是，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段嘉嘉是最大股东，其次是我，最后是胡莱。薛总如果跟我对接的话，可能估计错了。” 薛淮这下是真的没想到了。 他以为段嘉嘉和陈峥年之间，陈峥年才是主导地位的那个。 至于胡莱，薛淮就没有放心上。 胡莱占比太小，就算不满，只要段嘉嘉被陈峥年说服，也没有任何作用。 可现在听陈峥年的语气，段嘉嘉才是那个做主导的人。 “所以，如果我想投资你们网站，也要看段小姐的想法？”薛淮挑眉：“还真是让人意外。” 陈峥年哪里不清楚薛淮在想什么。 这真是一个很美妙的误会。 所有人都觉得，陈峥年对上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怎么都该是他占大头。 实际上，无论是做网站，还是后来走影视化，都是段嘉嘉在指点陈峥年。 陈峥年也从来都不应那些所谓“没有陈峥年就没有绿袖”的言论。 他们从来都是互相配合，相辅相成，并不是谁带着谁。 “很正常。因为嘉嘉就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女孩子。如果薛总确实有想法的话，等年后吧。嘉嘉过年回来，我们还可以再详细谈。到时候胡莱也因为电影第二部的制作来找嘉嘉商量剧本问题，大家都在。就是不知道薛总有没有这个时间。” 陈峥年不会放过任何投资。 只是投资的力度和薛淮想要的利益，这个还要慢慢商量。 他们肯定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才会考虑投资的事情。 不过，就像薛淮说的。 服务器负担很重，随着网站性能增加，对服务器的要求也在增加。 现在还能用这个服务器带动，以后就不一定了。 服务器升级的可能是要考虑到未来规划里的。现在网站还能增加图片，论坛活跃度更高了，小说板块也有不少佳作。 陈峥年年底就忙着联系作者，考虑出一份合集，再找自己的熟人进行联合出版。 出版费用肯定会给作者，但的这种合集的投稿跟段嘉嘉与杂志社的投稿是两种方式。 “好。那我年后再来一次。”薛淮听陈峥年这么说，愈发对段嘉嘉这个人好奇。 他从前也以为段嘉嘉有几天都是陈峥年努力的结果。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当然了。 “好。我们就恭候薛总大驾。” 从咖啡店出来，陈峥年就激动地给段嘉嘉打电话过去。 不管能不能行，现在有人投资，就说明了他们这个方向是对的。 不然怎么会有人真金白银地砸下来？ 陈峥年自从离开了《武侠梦》，心里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段嘉嘉，更相信他们的网站。 只是，等待花开的过程太难熬了！ 第529章 选择出版！ 在事情发展的第三天，绿袖新作突然出现的恶心人情节都解释清楚了。 从报纸到电台，都有人讨论。 段嘉嘉身上的事情洗清后，杂志社的处罚也很快刊登出来。 杨主编离职，郝主编降职，丁文奇被开除，并且永不录用。 连带着跟丁文奇一起走的还有之前骚扰过江瑶的林建江。 其他审核部门的人都罚款三个月的工资。 读者可以拿那一期的杂志到书店免费领取全新的《武侠梦》。 对于集团的这个处理方式，无论是同行还是读者，都非常满意。 尤其是读者。 他们本来就郁闷自己买到了一本被“粗制滥造”的杂志，内容都没有经过审核，如果不止段嘉嘉一个人的作品被修改了呢？ 他们是想看自己喜欢的作者写的书，不是看杂志社修改过后，几乎面目全非的作品。 也是段嘉嘉这次被修改得太过了，这才引起了不满和群嘲。 否则，这件事情都说不定不会被人知道。 段嘉嘉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 杨主编是主动辞职这件事，段嘉嘉也听陈峥年说过。 其实，杨主编主动辞职，反而保全了和集团最后的情分。 薛淮明面上点头答应了杨主编辞职，实际上还是按照底薪给杨主编发工资。毕竟距离杨主编退休也只有半年时间，让杨主编享受到最后的退休福利。 根据陈峥年打听到的情况看，薛淮这个操作直接赢得了集团大部分老职工的心，后面几天整顿集团内部人事的时候，都顺利多了。 至于薛淮要入股网站的事情，段嘉嘉考虑过，可以给薛淮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必须保证自己和陈峥年依然是网站最大的股东，不至于他们辛辛苦苦给别人打工。 而且，服务器现在是困难，但还不是支撑不起。 随着合集出版，公司就会有收入来源，这些都不需要担心。 倒是趁着这次的机会，段嘉嘉跟陈峥年商量好之后，单独联系了薛淮。 《武侠梦》那边她不会再连载了。 但《女神捕》现在的内容，以及段嘉嘉还没有刊登的存稿，加起来也有三十万字左右，完全可以进行上册出版。 就看段嘉嘉自己怎么选择。 段嘉嘉当然是选择出版！ 她还有时间做后续文稿的处理。 这个消息是段嘉嘉在论坛回帖传出去的。 现在好几个媒体报纸都会关注南北论坛上的动向。 通过网络就可以看到不少外地的消息，几个记者还会在网上互相联系，串联消息。 说的都是暗号，具体细节还是电话里说。 只是留言告诉对方大概是什么事情，严不严重。 段嘉嘉在老家过了元宵节后两周，就回到了学校。 宿舍存了一层薄灰，段嘉嘉赶到宿舍的时候，郑牧蓉已经到了，正和顾湘拿着东西打扫卫生。 “你们回来得这么早！”段嘉嘉有些惊讶，放下东西之后也去拿了一块抹布帮忙擦灰。 郑牧蓉叹气：“我家太远了，我爸说，宁愿早到，也不要迟到。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中途因为积雪的关系导致铁路段停止通过。” 郑牧蓉回家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还好她放假时间早，在路上耽搁一天也不耽误过年。 要是开学遇到这样的事情，学校不会责怪，但多少有些影响心情。 段嘉嘉点头，郑牧蓉回家的路程长，中途还要转车，那边下起大雪影响到铁路的话，确实比较麻烦。 “不过早点来也好。平时你们照顾我那么多，我就提前来打扫一下。”郑牧蓉说着，干活而更起劲儿了。 段嘉嘉和郁舟的家境好，两个人在宿舍里经常照顾其他几个人。 郑牧蓉相比刘长清的家境其实差不多，只是郑牧蓉的父母只有这一个女儿，非常舍得给女儿花钱。相比之下，刘长清的家庭并不算贫困，这也是为什么刘长清上学期没能争取到学校食堂兼职机会的主要原因。 她的困难，完全是父母重男轻女造成的。 “辛苦啦！”段嘉嘉也不会拦着郑牧蓉。 这不算太为难人的事情，如果这都不让郑牧蓉做，到时候自己和郁舟再带什么东西回宿舍，郑牧蓉就更不好意思一起参与了。 “这算什么！”郑牧蓉摆手，她过年回家，在家里做的事情可比这儿多多了。 想起家里的事情，郑牧蓉忍不住开心地跳起来：“我跟你们说，我家那边准备做建设，有人在那边建房子，我爸说可以观望看看，兴许我暑假回家就能住上楼房了。” 郑牧蓉家在边境线边上一点，那边会有人做建设，的确是比较罕见的。 不是段嘉嘉瞧不起，而是地方太偏远，投资很难得到明显收益。 除非是去那边做畜牧业。 地广人稀，养殖还有点前景。 段嘉嘉曾经就听过一个同样位置偏僻的朋友说，别的地方房价坐火箭窜上去的时候，他老家那边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涨过了。 不是开发商不想，而是涨不动。 没人会去那边炒房，就连旅游都鲜少跑到他们那里去。 “好事啊！”顾湘不知道那么多，但能搬进楼房总是好事。 两人像是两只勤劳的小蜜蜂，没多少时间就把宿舍那层薄灰清理干净了。 顾湘在旁边铺床，脱了外套就往床上一趟，说：“在家住了一个月，我都有点不习惯宿舍的小床了。” “谁不是呢！”郑牧蓉点头：“我还想我家的大炕呢。” “我在家的时候，都能穿着一件单衣在屋子里吃冻梨。欢好了的冻梨，好吃得不得了！”郑牧蓉想想都觉得还是在家舒服。 段嘉嘉把床单被子铺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爬上爬下的，差点没把她忙晕。 “对了，这次怎么不见你那位京城的男朋友来送你啊！”顾湘突然把话题转到段嘉嘉身上，揶揄道：“我还想着再看看呢。上次就见了一面，都没有记清楚人家长什么样子。” 提起李长淮，段嘉嘉无奈笑道：“他本来要来的，只是正好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提前去京城了。” 第530章 刘长清还是不见踪影？ “我就说嘛！”顾湘最喜欢揶揄的就是宿舍里唯一一个有对象的段嘉嘉，眉毛跳得活跃：“那么好的对象，怎么可能会让嘉嘉一个人来学校呢！” 段嘉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笑道：“就知道打趣我。” 说话间，段嘉嘉下意识看向刘长清的床铺。 年前段嘉嘉送刘长清上火车的时候，还听刘长清说，她可能过了年没多久就会回来，在老家实在是没什么好待的。 怎么现在郑牧蓉都到了，刘长清还是不见踪影？ “长清没有回来吗？你们过年有收到长清的什么电话或者消息？”段嘉嘉好奇地问。 顾湘和郑牧蓉面面相觑，都摇着头说：“没有。” 顾湘更敏锐一些，忙问：“是出什么事了不成？” “我也不确定。”段嘉嘉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把那天送刘长清去火车站，以及之后说的话复述给两人听。 郑牧蓉还没有什么反应，顾湘先炸毛了。 拍着大腿地从床上坐起来，对段嘉嘉和郑牧蓉说：“长清要么是晚点了，要么就是出事了。她之前不是还跟我们说过，家里其实不愿意她上大学嘛！” 刘长清没有隐瞒过她的家庭情况，还跟她们几个说起过如果不是学校和县里教育局的领导都来了，还给了一笔钱，刘长清的父母根本不会松口让她来沪市读书。 段嘉嘉担心的就是这件事，看着还有些愣神的郑牧蓉，又看看满脸恍然大悟的顾湘，说：“那我们现在是……” “我先打一个电话试试！”段嘉嘉翻出电话簿，从里面找到刘长清之前写下的电话号码：“长清说，这是她高中同学家的电话，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联系她那个同学。” 段嘉嘉拿出电话，按照上面的数字拨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有人接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听打电话来的是刘长清的大学同学，连忙说：“长清出事了。” 原来，刘长清的弟弟年前弄伤了人，对方不依不饶，要刘家赔偿十万块钱，不然就把刘长清的弟弟送去坐牢。 刘家哪里赔得出来？ 最后把主意打到了刘长清的头上。 以大学生儿媳妇的名义给刘长清介绍了个对象，对方出彩礼十万，只要刘长清嫁过去。 “我和我这边的朋友在帮忙想办法救出长清，但是我们担心她去了学校也没用。” 女孩叫冯丽，声音急促地说：“你是叫段嘉嘉吗？长清跟我提起过你，她说你很厉害。” 段嘉嘉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长清只是回家过个年，怎么还遇到了这么多事情！ “先到学校再说。你们买好了火车票吗？”段嘉嘉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我们国家，婚姻自由。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强迫长清嫁人。只要长清不愿意，先离开那边就好解决了。” “长清肯定不愿意，我们就是担心他们为了十万块钱跑去学校闹。车票买好了，长清在那伙人去家里找麻烦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把身份证什么的都放在我家了。” 冯丽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那天也感觉到了刘长清的慌张，要是她把刘长清拦下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你们去救下长清，我在学校跟辅导员和老师们反映情况。”段嘉嘉现在一时半会儿也飞不到刘长清的老家，既然老家那边有同学会帮着刘长清，那么她们在学校的就要做好准备帮忙了。 比如，刘长清之后的生活怎么办。 以及刘长清的家人来了学校又该怎么办。 前者还好解决，上个学期刘长清就没有多少生活费，可以兼职养活自己。 后者就要学校出面了。 “好！晚点我再联系你。可能到时候还需要你们去火车站接一下长清，我担心他们也会坐火车赶过去。”冯丽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刘长清的家人。 “放心，我们会的。”段嘉嘉颔首，她甚至考虑要不让刘长清先不要出现在学校。 电话挂断后，顾湘和郑牧蓉都看过来。 电话声音不小，她们刚才凑在旁边也听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长清弟弟的事情，跟长清有什么关系？这简直欺人太甚！”郑牧蓉急得跳脚，她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 有些慌张地看向段嘉嘉：“嘉嘉，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收拾好东西等着长清过来！”顾湘率先开口，叉着腰气呼呼地说：“要不让长清在我家住几天躲一躲。到时候她家里人知道长清不会来学校，他们肯定在这边也待不了太久就会离开了。” “我先去找辅导员。”段嘉嘉更偏向于后者。 十万块钱！ 刘家人肯定会找来学校。 如果在学校找不到人，他们也不能奈何学校，只要说一直不见人影就好。 只是段嘉嘉也担心刘家人如果去报警，那肯定会牵连顾湘一家，更麻烦了。 “我跟你一起。”顾湘是个小辣椒，穿上外套就要跟着段嘉嘉一起。 郑牧蓉哪里还会继续坐着？ 当然也跟上前。 说来也巧，三个人才走到宿舍楼下，正好撞见了提着一大堆行李吭哧吭哧回来的郁舟。 一见三个室友都风风火火地往外走，脸上表情还都这么凝重，郁舟连忙叫住她们三个。 知道了事情怎么回事，郁舟直接把行李放在一楼宿管大妈那里，跟着一起去找张朝。 张朝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很惊讶，又听了顾湘说的，连忙摆手：“不行。你这么做会把事情弄得更麻烦。” 但凡刘家报警，顾湘的父母也会受到一点牵连。 虽然现在情况不想十几年前那么严峻，只是总归不好。 “先让刘长清回来。她这件事我会先向上报，不过事情没有发生的话，学校这边肯定不会有什么表示。如果刘长清的父母来了，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张朝注意到顾湘和郁舟不满的表情，知道这几个女孩子也是担心刘长清，还有些少年人的天真，叹了口气，小声说：“学校不可能直接对刘家人如何如何，我们没有这个权利。但只要刘长清坚持，刘家人不能在学校里做强行绑人走的事情。” 第531章 刘长清有道德，讲法律 郁舟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还想说什么，被段嘉嘉一把拦住。 “麻烦辅导员了，我这边会跟长清老家的同学联系，接到长清之后会跟她说清楚的。” 张朝明白这几个女孩子对他刚才的建议不满。 但学校确实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如果刘家强行逼着刘长清结婚，学校也可以报警反映。 只是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刘长清自己的选择。 走出办公室，郁舟还在忿忿不平。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学校的态度居然是这样，郁舟都觉得学校这是为了避免麻烦不顾学生的情况。 段嘉嘉走在郁舟身边，给她们解释：“学校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如果长清自己不立起来，学校帮了一次，帮不了第二次。在学校的范围内，他们肯定会保障长清的安全问题，只要长清不愿意，就是她家里人也别想强行把她带走。” 这是人身自由问题，刘长清坚定一些，学校能帮助的地方很多。 “如果长清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坚定，学校还很有可能被刘家人反咬一口，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学校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当然不敢多干预。” 段嘉嘉说的这话也不是瞎掰的。 南北论坛上之前就有一个帖子，就是说学生在学校出了意外，原本学校是考虑到学生家境贫寒，给行了方便。 结果学生在兼职的时候自己操作失误导致受伤，最后反过来被学生的家属告上法院，愣是让学校赔偿了十万。 这个帖子当时在南北论坛的高校板块里热度居高不下。 有人觉得学校倒霉，也有人觉得学校确实要承担部分责任，赔偿也是按照法律判的，如果真的完全无辜，也不会打输官司。 段嘉嘉不想去做判官，只是从学校角度考虑的话，这么处理刘长清的事情，确实是避免麻烦的选择。 郁舟听了段嘉嘉的话，也只能叹气：“确实。要是长清自己不想清楚，学校帮了一次，哪里还能次次都出面？” 段嘉嘉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先联系长清那边，看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如果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还能去帮忙。” 走出办公楼，段嘉嘉又联系了冯丽。 冯丽得知学校做出的保证后，高兴得差点在电话里尖叫出来。 她最担心的就是刘长清回了学校之后再被刘家人带回来。 比起郁舟她们的不确定，冯丽和刘长清这么多年的同学和朋友，最是清楚刘长清这次对刘家是彻底死心了。 别说回家，没有想办法一把火烧了刘家，都是刘长清有道德，讲法律。 “你们放心，长清绝对不会回家的。”冯丽说出这句话，想到这些年刘长清为了求学吃过的苦，忍不住流出眼泪，带着哭腔说：“她不会的。不会让你们和学校失望。” 段嘉嘉听出了冯丽的难过，安慰道：“我相信你们。不过，你们几个人真的可以把长清从家里带回来？需要帮忙吗？” 冯丽连忙摆手，对着电话话筒说：“时间也来不及了。你们放心，我们人很多，都计划好了。不会出事的。” 刘长清在学校人缘虽然一般，只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 但是大家听说了刘长清的事情后，都非常愤怒。 年轻人别的不多，正义感最多。 加上冯丽说起了刘长清初中和高中的事情，大家这才知道刘长清不是清高，也不是故意装好学生。 而是她不当好学生就没有办法读书。 只有学习成绩优异，老师和学校才能出面，甚至在高考前夕找到教育局的领导去给刘长清的父母做工作。 现在刘长清毕业了，也给学校争了光。 可再出事从前的高中和教育局领导就没有立场出面帮刘长清。 除了刘长清自己，就只剩下他们这群从前关系很一般的同学可以伸出援手。 听冯丽说了他们的计划，如何引开人，如何去刘家带走刘长清，还有人开了车专门在外面等着，时间都卡得死死的，从刘长清家出来就直奔火车站。 “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火车会不会晚点的问题。要是晚点了的话，被追上就不好了。”冯丽抿着唇，这是他们唯一考虑的失误。 刘长清跑了，刘家人肯定会去火车站找人。 “你有银行卡号吗？”段嘉嘉想了一下，这确实是个难题。 但是机场跟火车站不同。 现在的火车站是可以直接把人送上火车的，最多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站台票，但多数时候并不会管。 机场就不同了。 验票后进入候机大厅，没有机票的人就不能进入。 反正都帮了这么多，刘长清回来之后段嘉嘉还是要想办法给她解决生活问题，多一点也没什么。 大不了，让刘长清毕业以后来南北论坛给她打工还债。 这一个学期相处下来，段嘉嘉不敢说刘长清以后会有多成功。 可冲着刘长清这股劲儿，段嘉嘉愿意投资。 毕竟，刘长清在学校的学习成绩很不错，而且为人处世虽然有些生疏，偶尔喜欢故意示弱让人降低防备心这一点段嘉嘉不是很喜欢之外，其他地方刘长清都能说得上是优秀。 既然如此，提前给自己准备一个打工人，有什么不妥？ 陈峥年和自己其实都不擅长管理公司，段嘉嘉选择金融专业也是为了方便以后做投资，多了解一下九十年代到千禧年这段时间的金融情况。 不然她只知道一个金融危机，其他的一窍不通，避开也避得跌跌撞撞，还不如知己知彼。 学了这个专业，她又有对未来的了解，如虎添翼。 “我打钱给你，你现在去给刘长清买一张机票。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可以用多余的钱再租一辆车，一辆车往火车站，一辆车去机场，让他们追。机场只要通过验票进入候机大厅，他们在外面进不去。” 冯丽在电话那头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 刘长清这个朋友这么有钱吗？ 机票说买就买？ 还让她去租车？ 不过，这个办法确实比他们之前计划的更好！ 第532章 那可是整整十万 刘长清被关在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 房门她试过很多次了，根本打不开。 这个房间是家里从前用来当仓库用的。 为了防止有老鼠，门还包了一层铁皮。 她坐在角落里，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可以出门之外，刘长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 上一次出门是下午三点半。 她不知道冯丽会不会想办法救她，希望非常渺茫。 毕竟，他们都只是二十岁不到的学生，就算有心，也没有这个力。 刘长清蜷缩在地铺上，这是刘家怕她冬天着凉影响订婚，才给她安排的被子和垫被。 否则，刘长清连这些都不会有。 她就不该回来的。 留在沪市，住在地下室，哪怕是天桥底下也比现在的情况好。 那天得知小弟闯祸后，刘长清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各种身份证件和学生证都送到了冯丽那里。 回家的路上，刘长清还抱着一点希望。 或许家里不会对她那么差呢？ 她现在是大学生了，以后也可以给家里挣钱，挣更多的钱。 只是刘长清一进家门，就被妈妈骗着到了这个房间里。 再回头，就看见爸妈关上门的脸。 他们看都没有看刘长清一眼。 刘长清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惊讶吗？ 只是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 难过吗？ 还是有的。 她不是不知道父母的态度，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抱着那么一点点的渺小希望。 现在那点希望也随着房门被锁上，彻底地消失。 刘长清蜷缩着抱着膝盖，铁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头上包着毛巾的中年妇女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盖着不知道什么菜的饭。 “你也别怪我和你爸。你弟是家里的根，以后要传宗接代的，肯定不能去坐牢。那个男的就是丑了点，矮了点，但是家里肯出十万块钱，还指不定家里有多少钱。那就是个福窝。长相什么的，等老了都一个样。你是大学生，他们家稀罕大学生儿媳妇，肯定会对你好的。” 刘长清根本不说话。 中年妇女见状，叹了口气说：“我和你爸不会害你的。” 刘长清听到这话才冷笑着抬起头：“是吗？在你们眼里什么才不是害我呢？我就不应该出生，你应该在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丢到河里去。” 就连“刘长清”这个名字都不是属于她的。 而是刘母怀孕的时候，有个上门讨饭的假道士看到刘母怀孕，为了多吃几口饭，讨到一口肉，非要说刘母肚子里的是个儿子，而且还是个非常有出息的大胖小子。 刘家人高兴坏了，提前给这个孩子起好了名字，为此还多给了那个假道士一根红薯。 结果生下来是个女儿的时候，全家人都失望无比。 也没人想着给刘长清起名字，还是到了要上户口的时候，这才把提前想好的名字给了刘长清。 这个名字，原本是给刘家那个期待着的孙子的。 并不是自己这个女孩。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刘母看着刘长清这样，面上带着不赞同：“你读书再好有什么用？女人都是要嫁人的。你不听我的，吃了苦再后悔就晚了。那家人真的很好，你听我的不会错。” 刘母苦口婆心：“你嫁过去了就乖一点。我跟你爸会惯着你，婆家可不会。你再跟我们犟也没有用，你爸都说好了。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你是他们老曹家的儿媳妇了。” 农村这边摆过酒席就是结了婚，口头说好，彩礼什么的都商量好，就已经半只脚进门了。 所以刘母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毕竟刘家已经收了人家十万块钱的彩礼，钱也花出去打点了儿子的事情。 十万块钱！ 那可是整整十万。 刘长清除了嫁过去，还能有别的办法？ 就是把刘家的田地和房子都抵押出去，都抵不到十万块钱。 人家就是冲着刘长清去的。 “呵！”刘长清冷笑，根本不屑跟刘母继续说下去。 只是看着大门方向说：“我不想吃，我要去上厕所。” 他们也知道不能把刘长清逼得太紧，而且要是让刘长清看着不好看了，刘家人脸上也挂不住。 虽说现在村里都在说刘家卖女儿，但那都是私底下。 真让刘长清邋里邋遢的出现，岂不是坐实了这些话？ 所以刘父特地叮嘱刘母，不能饿着刘长清，上厕所也可以，但必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刘长清觉得自己这几天都不像是一个人。 上厕所的时候，刘母也要站在旁边不错眼地盯着她。 就连洗澡都不离开。 扫视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猪。 刘母寸步不离地跟着刘长清，不让她有一丁点能逃跑的可能。 两人才走出屋子，就听外面突然传来刘长清那个弟弟的呼痛声。 女儿什么的，哪里比得上儿子重要？ 刘母忙不迭地往外走去，只是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警告刘长清：“你别想着逃跑，你几个叔伯就在村子口守着，你跑不出去的。” 刘长清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 后面的刘母和刘长清的弟弟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哎哟哎哟的声音不断传来，但就是不见人过来。 刘长清想都不想就往外跑。 不管能不能逃出去，她都要试一试。 才走到门口，旁边就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刘长清直接拉了过去。 “是我！”冯丽小声地说：“跟我走，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车子。走，送你去沪市！” 刘长清只觉得天地好像都安静下来了，她的耳朵里只有冯丽的声音，大脑也不会转动，茫然地跟着冯丽逃跑。 “我给你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服，都是我穿旧的，你不要介意。火车票我去退了，你那个室友给你买了一张飞机票。本来还要租车，但老王说他看不惯你爸妈那个样子，特地把他哥的皮卡开出来了。吴勤他们开车去火车站掩人耳目，我们走小路到另外一边找老王，直接去机场。” 买机票？ 刘长清都不知道自己眼泪流下来，但她只能想到一个人会这么做。 段嘉嘉！ 第533章 正是刘母 不管刘家人如何气急败坏地跳脚，刘长清很快在冯丽几人的帮助下到达机场。 取到机票进去之前，冯丽还把段嘉嘉打来的钱剩下的部分塞给了刘长清：“虱子多了不怕痒。你到了沪市还要生活，到时候再跟你那个朋友商量怎么还钱的事情。要是实在是不趁手，你给我打电话。” 刘长清抱着冯丽，手里只有一个旧书包，里面装着冯丽给她收拾的两套衣服，她的所有证件，以及三百六十多块钱。 这是刘长清的全部家当了。 “你那个室友挺好的。到时候你听听人家怎么说，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冯丽也舍不得刘长清。 她知道，刘长清这一走，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冯丽只希望刘家人可以收手，千万不要去学校找刘长清。 这样就太不公平了。 “学校那边的处理方式也跟你说过了，你去学校之后一定要自己够坚定才行。” 刘长清连忙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她其实做好了自己会被刘家人追到学校的准备。 十万块钱。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刘长清再也不想为了那个根本不属于她的家，把自己填补进去了。 那就是个大窟窿，怎么都填不完的窟窿。 送走刘长清，冯丽等人都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总归是好的。 希望到了沪市，那边的学校和室友可以帮着刘长清解决后面的问题吧。 —— 刘长清懵懂地坐上飞机，又根据指示牌茫然地走出机场。 还没来得及去看沪市机场内部的明亮繁华，远远地就被一个人抱住。 “长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顾湘朝着刘长清飞奔过来，知道人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她这两天日夜不安，就怕冯丽他们的计划失败。 “谢谢你们。”刘长清好不容易在飞机上止住的眼泪又要流出来。 她真是太幸运了。 可以在学校遇见这样一群好室友。 如果没有段嘉嘉，刘长清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回到沪市。 “欢迎回来。”段嘉嘉和郁舟几人上前，说：“天还冷，先回去吧。辅导员那边你也要走一趟，说清楚自己的情况。我上次只是跟冯丽打过电话，知道的并不详细。如果你知道的细节更多，跟张朝他们说清楚，兴许学校给你的支持还能更高一些。” 郁舟连忙点头：“不错。说不定还可以帮着你把之后会找来的人赶走。”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想一想又不犯法。 回学校的路上，段嘉嘉还给冯丽打了电话，告诉冯丽她们已经安全接到了刘长清。 “接到就好。幸亏你让我买了机票。去火车站的朋友说，火车真的晚点了，等了将近半小时。而且刘家那些人也是开着车去追的人。要不是去了机场，长清肯定要被带回去。” 冯丽想到火车站的情况就觉得心脏怦怦跳。 真是还好。 还好刘长清的那个室友考虑到晚点这些事情。 否则，他们好不容易把人带出来，还没离开，刘长清就要被抓回去了。 坐在后排的人都听见了，刘长清更是后怕不已。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被抓回去之后，会遭受什么。 那还是她的亲生父母。 为了十万，为了他们的宝贝儿子，她被当成货物一样卖了出去。 “长清，别难过。”郑牧蓉捏着纸巾给刘长清擦眼泪说：“还有我们在呢！我们肯定会保护你的。” 刘长清接过纸巾，点头道：“谢谢你们。我肯定会自己也争气起来，让他们彻底打消念头。” 回到学校，段嘉嘉先带着刘长清去找张朝。 学校那边当然还是一样的话术，只能保证刘长清在学校里是安全的。 刘家人再怎么也不能直接在学校里面把人带走。 可是刘长清没有生活费，下半年的学费也没有着落。 出了这样的事情，刘家人怎么可能给刘长清钱？ 所以刘长清必须做兼职，做兼职又必须离开学校。 事情一下就胶着起来了。 “你先别着急，手头上不是还有三百多？省一省过一个月是没问题的。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想办法看能不能申请助学贷款。还有，我记得你期末考试不错，说不定能拿奖学金。再参加几次比赛，我这边提供兼职，日常生活省一点，学费勉强能解决。” 段嘉嘉安慰刘长清：“当务之急是把你家里的事情解决掉。否则他们会一直影响你接下来的学习，你下个学期还想拿奖学金吗？” 刘长清愣住了。 是啊。 不把刘家的事情解决，她什么都做不了。 之后的几天里，段嘉嘉忙着和陈峥年联系出版社，至于要不要薛淮入股的事情，还要跟胡莱一起商量。 段嘉嘉倒是不介意。 以他们三个人，其实到现在还是小打小闹，如果有薛淮在背后的话，其实会更顺利一些。 但顺利就要用自由交换。 现在还因为股份分配的问题有些不合。 相较之下，《武侠梦》的情况则大大的不好。 虽然还不知道下个月的销量会怎么样，但从这个月除了最开始那一批骂杂志社的信件和电话之外，到现在都有些空无一人了。 可想而知，《武侠梦》的下个月会有多惨。 而且，他们还收到了绿袖的解约信，不再把《女神捕》后续内容发表在杂志上。 唯一让杂志社感到庆幸的是，段嘉嘉也不打算把《女神捕》发表在其他杂志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宿舍的其他几个人也都开始步入上学的正轨。 自从有了两张新桌子，宿舍的几个女孩子都觉得方便多了。 偶尔还能一起从食堂买东西回来吃饭。 段嘉嘉和刘长清一起下课，准备去楼下等郁舟她们。 远远地就听见楼下传来哭嚎声，这声音对刘长清来说还十分耳熟。 她站在楼梯拐角处，从窗口往下看，正好看见几个刘家人出现在楼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母。 第535章 十万的欠条 段嘉嘉当然不可能让这群人把刘长清带走，伸手要去阻拦的时候，张朝也带着保卫科的人来了。 “你们学校还能管父母教育孩子？”刘长清的大伯看着那么多人挡在自己和刘长清中间，想到那十万块钱又鼓足了勇气。 没办法，他真的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招惹了那家人。 万一要他也一并承担那十万的债怎么办？ 张朝拉着刘长清和段嘉嘉到后面，这个时候郁舟三个人也收到消息跑了过来，一起陪在刘长清身边。 “这里是学校。你们在学校对我的学生做出这种强迫的行为就是不行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隐情，我们可以去办公室详谈。但有一点要说清楚，婚姻自由。这个是法律赋予刘长清的权利。” “关你屁事！”刘母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原本就要解决的事情，结果这个死丫头不仅不听话跑了，现在还到学校来。 学校这群王八蛋竟然还护着她！ 她可怜的宝根啊！ 十万块钱要是不解决，那家人就要让他们把钱吐出去。 他们哪里还有十万块钱啊！ “你给我滚开！”刘母两只手不停地扒拉着面前的人，指甲时不时就从那些保卫科的人脸上划过去。 好几个人因此受伤。 张朝都没有想到，刘长清的母亲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住手！你再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张朝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想到刘长清的情况，刘母和其他刘家人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仿佛也能理解了。 难怪最后求救都是找同学，而不是自己的亲人。 碰到这样的家人，张朝都觉得刘长清可怜。 大概是“报警”两个字吓住了刘母。 毕竟，最开始那家人跟刘家开口要十万说的也差不多。 不给钱就报警，到时候让刘家那个儿子直接蹲监狱。 所以现在一听到这样的话，刘母就吓得不敢动了。 生怕又是一个十万出现，他们的就真的完蛋了。 “不要，不要报警！”刘母连忙摆手，看着张朝的眼神里满是害怕，畏畏缩缩的样子确实让人同情。 只是一想到刘母刚才对刘长清的态度，再多的可怜都消失了。 刘母确实是个怯懦的人。 但她在刘长清面前却凶狠无比，仿佛那不是自己生下来的女儿。 而是一件货物。 张朝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刘母和明显能说得上话的刘长清大伯说：“去办公室吧。前因后果总要弄清楚。刘长清是我们班成绩优秀的学生，还是班长，她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我这个辅导员能帮的肯定会帮忙。” 刘母倒是不想，可刘大伯看得清楚现在的情况，这根本没得选。 刘长清在学校，他们就不可能把人带走。 倒不如求一求，他们要是因为这十万家破人亡，那到时候学校可以帮他们？ 耍赖卖惨都要把刘长清弄回去不可。 段嘉嘉也想跟着过去，被张朝拦住。 “你们几个在外面等就好了。”这毕竟是刘长清的家事，也是闹到学校来了，张朝才有理由带着在保卫科的人在这里阻拦。 顾湘生怕刘长清被欺负了，上前还想说什么，被段嘉嘉拦住。 “交给老师和长清吧。” 事情都这样了，她们就算是想帮刘长清也只能到这里。 段嘉嘉拉住顾湘：“长清肯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没错，交给长清解决。”郁舟也表示赞同。 几个人回到宿舍，想到今天刘家人那个癫狂的样子，顾湘和郑牧蓉还有些担心。 “嘉嘉，长清真的可以吗？他们那个样子好吓人啊。”郑牧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撒泼打滚的，就是在她老家也没有见过。 顾湘更是连连点头，她主要是觉得刘长清的妈妈，那个态度实在是让人看着都害怕。 仿佛刘长清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有提到刘长清那个弟弟的时候，刘长清的妈妈才会有更明显的情绪波动。 刘长清说那些不公平对待的时候，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 “太过分了！之前只是听着我都觉得心里不舒服，现在亲眼看到，我都不敢想象长清这些年在家里是怎么过的。”顾湘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父母感情很好，对她也是千娇百宠。 之前听说刘长清被家里逼着嫁人的时候就已经够让顾湘恼火了，现在看到，她都恨不得上去帮刘长清打一架。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顾湘叉腰在宿舍里走来走去，说：“长清不会被他们糊弄吧？” 不管她们再怎么担心，这件事情也只能是由刘长清自己解决。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郁舟几个人都下课回来好一会儿了，刘长清才满身狼狈地回到寝室。 “走了。”刘长清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好几处都有了撕裂的口子。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担子：“我解脱了。” 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借条。 郁舟眼疾手快，看了之后直接骂道：“这算个屁的解脱！你要帮他们还十万块钱的债？那不是十块钱，也不是一百块，是十万！十万块钱！” 郑牧蓉几人也看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刘长清。 顾湘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长清，我认识的人里，也就我那个学了英语的小姨在外企工资高一点，但也一个月一千五。十万块钱，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 刘长清看着那张借条，抿着唇说：“那也比一直被他们拖着好。我用这十万，买断了我之前的人生。从此以后，我跟他们家没关系了。” “学校已经帮了我很多。辅导员还找他们要到了曹家人的电话，说清楚了这是违法的事情后，曹家也被吓到了。” 刘长清搓了搓脸，心有余悸地说：“其实刘家有钱，他们完全可以还曹家一部分。只是……” 只是不愿意而已。 刘长清比不过爸妈藏着存起来的那六万块钱。 “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段嘉嘉上前，她其实也不理解刘长清写下十万块钱欠条的选择。 第536章 断绝关系 “其实我家不算太穷，只是钱不会花在我身上而已。”刘长清苦笑。 她爸妈都是勤快人，这么多年下来不至于一点钱都没有。 否则也不会看着刘宝根从小到大不学无术，不就是觉得还可以给他兜底？ “我大伯家也有。他们两家凑齐了十万块钱。”刘长清说：“是学校老师知道了我的事情后，直接把学校旁边公安局的民警叫来了。” 直接给他们来了一场普法。 刘家现在本来就崩得紧紧的，不敢做任何小动作。 生怕再出什么事情，闹出个十万来。 得知找刘长清解决不了这十万块钱，一家人在学校又是哭又是嚎，还是张朝想了办法。 让他们联系了曹家，张朝又跟曹家说了很久，曹家这才松口，表示不逼着刘长清嫁过去，但十万块钱必须拿回来。 这下刘家没有了选择权，就只能掏钱。 “曹家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恨。周山曹家，那边专门出混混流氓，还特别团结，招惹了一个人，大半个村子的人来找你麻烦。这也是为什么我大伯也愿意把棺材本掏出来的原因。” 刘长清想到他们两家在学校办公室对骂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前在刘长清面前兄友弟恭的两家人，刘大伯知道刘长清考上赋旦的时候，一点都不高兴，还觉得刘长清抢了家里太多文气，大半夜的拿粪水去泼刘长清的房门。 意思是这样就可以让刘家先祖不去照顾刘长清。 还后悔泼晚了。 如果早几年泼，考上赋旦的就该是他的儿子。 听着刘长清说这些，宿舍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我知道我写这十万的欠条，你们觉得我很蠢，不该这么做。但是我想跟他们彻底的分开。” 欠条背面是一封断绝关系的书面声明。 只要刘长清还清那十万块钱，从此刘家父母的生病死亡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养老也不需要她出面。 但有一个时限，这是刘大伯要求的。 这十万块钱，必须在三年之内还清。 如果超过三年，就要按照每年一万块钱的利息往上加。 说白了，写这张欠条和断绝信，刘家还是想绑死了刘长清这个免费的打工人。 他们认定刘长清不能在三年之内还清这些钱，所以刘长清以后的工资都要作为偿还给刘家的欠款和利息。 光是三年之后一年一万的利息就能让刘长清喘不过气，更不要说偿还本金了。 “三年，十万。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段嘉嘉看着刘长清，依然不能理解。 刘长清点头，她流着眼泪说：“我知道我这么做看起来很愚蠢，但是我只有这样，才能不做刘家人。” 哪怕是要给刘家抽血抽一辈子，至少她有一把无形的刀，可以斩断这份亲缘。 “长清，这笔钱，我可以借给你。”段嘉嘉突然道。 光是这几年段述南没事给她的零花钱就有几万了。 更不要说段嘉嘉自己赚的。 虽然大部分都贴补进公司，但段嘉嘉自己还是能拿得出来这笔钱的。 更何况，陈峥年最近还在给段嘉嘉联系《女神捕》的影视合作，钱不一定会比在香江时候拿到的少。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段嘉嘉拉来一把椅子，说：“你必须给我公司做事二十年。放心，薪资待遇我不会苛扣你。在这期间你不能跳槽。不仅如此，你在公司的时候也必须有产出价值，否则我还是会向你追讨这十万元的本金，但相应的，你也不需要工作二十年，只要你偿还，就可以离开。” 段嘉嘉相信刘长清的能力，但在学校和在社会上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段嘉嘉提出的这个要求，其实刘长清都不一定会答应。 毕竟刘长清之前的梦想可是留校或者进入事业单位。 等于要刘长清放弃之前的理想，转而进入另外一个行业。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答应了，那么你要了解很多，这些晚些我会让陈峥年告诉你。这一行并不是写书发表申请出版这么简单而已。” 段嘉嘉把欠条递给刘长清。 怎么选择，就看刘长清自己了。 段嘉嘉觉得，自己虽然不像她爸，好几次都遇上厉害的人物。 但眼光也不会差。 刘长清确实是她看好的潜力股。 学习能力强，能低头能弯腰，而且社交能力也不错。 现在看起来，就是有些冲动。 但这不是太大的毛病，她上面还需要几个拍板的，陈峥年就不是个冲动的人。 “好。”刘长清接下欠条，知道段嘉嘉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想帮自己。 至于理想什么的…… 她那个时候只想逃而已，觉得有一层那样的身份套在身上，可以让父母忌惮一些。大不了她去个更偏远的地方，只要是自由的就好。 现在，她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了。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努力。”刘长清喜极而泣，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灰尘，眼泪擦过都成泥浆粘在脸上了。 “而且，你说这么多还是我占便宜。别人毕业后还要考虑工作问题，我都不需要考虑了。” 刘长清笑着，立刻起身要给段嘉嘉再写一张欠条。 段嘉嘉也没有拦着，她可是要借出去十万。 欠条就是应该拿到的。 结果一起身就看见郁舟三个站在自己身后目瞪口呆，一副傻眼的样子。 “嘉嘉！”顾湘惊叫。 就连一向见惯了大世面的郁舟都惊叹：“十万块钱！” 她们不是不知道段嘉嘉富裕。 可是这么随便就给出了十万块钱，还是郁舟她们没有想到的。 “还好吧？”段嘉嘉看了眼刘长清，说：“我这就当做提前投资。如果不行的话，长清也会还给我。当我投资失败，但是还好本金没有丢。至于货币升值贬值这些，本身就是要在投资时候考虑的。” 如果投资成功，段嘉嘉以后会获得一个得力助手。 投资失败，本金至少还在，勉强可以安慰自己。 段嘉嘉私以为，自己成功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第537章 解决关系 还钱的时候是段嘉嘉陪着刘长清，又叫上了辅导员张朝一起找的刘家人。 刘家人嘴上说着没钱没钱，但段嘉嘉几人到的时候，分明看见他们房间里放着大包小包从沪市买的特产，准备带回老家。 开门的是刘大伯，房门刚打开就听见刘母在里面满是宽慰地说：“宝根最近受委屈了，我买了件好些的毛衣和夹克给他高兴高兴。” 站在门口的刘大伯脸上有些发烧。 有些事情自家人知道就得了，现在还丢脸丢到了沪市。 只是一想到以后能让个大学生一辈子给他们家当牛做马地赚钱，刘大伯又不觉得这有什么了。 “来了！”他嗓音提高，让房间里的人都听见：“怎么？现在知道错了，来求饶？” 刘大伯就没有想过刘长清会真的答应这个条件。 那可是十万块钱。 三年！ 就算刘长清是大学生，也不敢说三年之内可以还清十万块钱。 里面刘母的声音顿了顿，很快就传出一声哭嚎，随着哭嚎一同出来的是刘母的身影。 “你个死丫头，你还知道错了！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刘母上前就要去捶打刘长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长清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刘母这么伤心。 张朝站在前面，看到这样的刘母，要是之前还能有点同情心。 但他完全看透了刘母这个人。 同情心？ 根本不存在。 在刘母的眼里，儿子什么都是好。 女儿刘长清连地上的草都不如。 张朝这些年什么没有见过？ 但像刘母这么奇葩的，还真是第一次。 “我们这次来，是来解决欠款问题的。”张朝拦住刘母，示意接下来的话由刘长清来说。 “这是十万的存折。”刘长清取出今天一早开户办好的存折：“你们最好拿回去之后就去还钱，否则七天之内我会挂失存折然后注销账户，到时候你们就拿不到钱了。” 刘母一怔，下意识就要去拿刘长清手里的存折，压根就没想到刘长清怎么在一夜之间得到这么多钱的。 对于她这个态度，别说刘长清，就是段嘉嘉和张朝都看着心寒。 刘长清怎么会那么快让她拿到。 手往回一缩，说：“这张欠款单，你们要在下面写清楚我已经还清欠你们的钱了。断绝书我也会在沪市和我们本省的报纸上刊登。报纸我都会存着，你们别想着以后时间一长就烟消云散，我还要给你们养老送终。” 刘母到现在脑子都没有转过弯来。 她现在只知道，女儿拿回来了十万。 倒是刘大伯脸色稍变。 十万块钱和源源不断的钱，这两个选择哪个好，他还是分得清的。 刘长清现在可是赋旦大学的学生，学的还是什么金融。 以后就算不会大富大贵，那肯定比宝根和他家几个读书都读不进去的前途好多了。 就算刘长清能在几年之内还清十万和利息，那刘长清拖几年，他们就能多赚几年的钱。 这可比存在银行里利息高多了。 结果刘长清第二天就能拿出十万块钱来，这就让刘大伯的如意算盘被打翻了。 “长清，大伯知道这让你很有压力，但是你也不能为了钱就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吧？”刘大伯压根不相信刘长清可以在短时间内筹到这么多钱。 这些年他们镇子上不是没有人在外面打工去了一些不太好的地方。 哪个回来之后不是穿金戴银？ 但都被人玩烂了，嫁人都嫁不出去。 刘长清一个大学生，比那些女孩还是要贵一点的吧！ 旅店里已经有人好奇地看过来，在听到刘大伯这番话之后，眼神不断在刘长清身上转悠。 甚至有几个男人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不怀好意。 段嘉嘉注意到之后，对刘家人的无耻更是刷新了印象：“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钱是我给的。” 如果是从前，段嘉嘉还不会露富。 但是现在她背后还有胡家，就当她狐假虎威好了。 再说，在沪市，陈峥年家里也不是一点帮助都没有。要不然，就他们两个人，怎么能那么顺利的办下来营业执照？ “我是长清的室友，刚巧手底下有一家小公司。长清是赋旦的学生，在我们班还是各科专业老师都非常喜欢的好学生，好班长。不出意外的话，奖学金肯定有她一份。这拿出去都是各个单位抢着要的好人才，我用十万块钱提前定下她在我这里工作二十年的时间，很划算。”段嘉嘉当然不会让自己听起来像个冤大头。 “刘长清的学习情况，学校都能查到。如果刘长清不能在我预计的时间内给我带来超过十万的收益，我也不会要她给我工作二十年，还清所有的钱就好。毕竟我们同学一场，还是室友，这点情分还是要讲的。” 段嘉嘉朝着刘家人微笑。 她一个认识不久的室友都能拿出十万借给刘长清。 结果刘长清的家人却为了十万块钱差点把她逼死。 段嘉嘉的话直接让在场的刘家人面上都挂不住。 尤其是刘母和刘大伯。 他们的脸像是被段嘉嘉扯下来，还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好几脚。 张朝听出了段嘉嘉的言外之意，用力地抿着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他从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竟然还是个呛口小辣椒。 想了想段嘉嘉的家庭住址，那确实是个吃辣大省。 “听明白了？”刘长清懒得跟刘家人辩解这些，只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行了？知道了？存折你们拿去，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所以，你们也有也千万不要再拿什么亲情来绑架我，让我给刘宝根擦屁股了。他以后生死都跟我无关。也不要想着什么，刘宝根出事，再逼着我嫁人换彩礼了。” 刘长清递出那张欠条，说：“写吗？不写的话，这笔钱我不会给你们，而且曹家那边我会告诉他们，你们有钱，但就是故意不给。” 原本刘大伯还想耍赖不写。 一听刘长清要联系曹家，这个念头顿时打消了。 曹家要知道他们有钱不还，那可比他们没钱还不了更麻烦。 第538章 妈不会害你的！ 刘大伯盯着刘母写下还清的欠条，讪讪地看向段嘉嘉。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几个人里，最厉害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看她那身衣服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 不光如此，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能拿出十万给才认识一年的刘长清。 就冲着这一点，刘大伯就知道眼前这个段嘉嘉得罪不起。 不甘心地看着刘长清就这么走了，刘大伯悄悄推了刘母一把。 刘母也不是真的愚蠢到什么都不知道。 看出这其中的意思，舔着脸上前，带着哭腔说：“长清，你真这么狠心？” 在她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不是的父母，可孩子的命都是他们给的，她只是让刘长清去嫁人，这有错吗？ 哪个女人不嫁人？ 曹家那个人是丑了点，矮了点，脑子也笨了点。 但人家家里有钱啊。 你想找个好看又有钱的，早就被人家挑走了。 要不是刘长清还是个大学生，根本轮不上。 这已经是他们那里最好的婚事。 怎么就不答应呢？ 为什么不答应？ 刘母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刘长清会这么排斥结婚。 “长清，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不会害你的！”刘母泪眼婆娑地看着刘长清，她也不是不自豪有一个可以考上大学的女儿。 只不过，要是儿子考上大学就更好了。 女儿留在身边照顾自己，儿子去外面发展事业。 多好啊。 怎么就闹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长清，妈不会害你的！” “你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一句吗？”刘长清声音冷冷的，仿佛眼前的人跟自己真的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你总说不会害我。可你逼着我去嫁人难道就不是害我？不对，那都不是嫁人，那跟用十万块钱卖了我有什么区别？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别人都卖不了十万，而我因为有大学生的名头，可以卖十万呢？” 刘长清听刘母说这些话都听厌烦了。 永远都是不会害她。 可永远伤害她最深的就是父母。 “这次是多亏了嘉嘉，以后呢？你们能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吗？就算你们能，我也不会相信了。”刘长清说完，就看向段嘉嘉。 段嘉嘉都没想跟刘家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带着刘长清离开。 浪费口舌说这些，毫无意义。 “只要你过得越来越好，他们才会真正地后悔。”段嘉嘉告诉刘长清。 刘家人为什么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就是因为他们非常相信，刘长清大学生的身份肯定可以过上好日子。 “你要在他们所想象的好日子上，过得更好才行！这样他们一定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以及当初推你进火坑的事情。” 段嘉嘉不算是多善良的人。 一中的雏鹰计划她依旧在跟进，但那是因为这些学生值得帮助。 十万块钱她也可以投资刘长清，也是因为刘长清值得。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刘家人的险恶和黑心，让段嘉嘉根本生不出一星半点的同情。 活在悔恨和懊恼中，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恩！”刘长清用力地点头：“我知道了。我肯定会的！” —— 刘家人如何，段嘉嘉没有再跟进。 倒是刘长清只要有空就去公司，无论是打杂还是学习，都十分努力。 段嘉嘉跟陈峥年商量之后，决定每个月给刘长清八十块钱的工资。 八十块钱，足够刘长清日常生活。 公司周日是不上班的，所以周日的时候刘长清也会去找别的兼职。 发传单、卖报纸，送牛奶，她都做过。 宿舍里的人倒也不是没有劝过刘长清，只是刘长清自己也说，她不努力一点，还不知道她的下半年的学费在哪里。 总不能什么都等着宿舍里的人来帮自己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宿舍里的其他人还能拦着吗？ 不过，段嘉嘉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觉得刘长清还挺乐在其中的。 处理好同学的事情，段嘉嘉也要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约了薛淮在咖啡厅见面，陈峥年也在。 薛淮想要投资公司的事情，段嘉嘉也跟胡莱说过了。 胡莱毕竟是投了真金白银进来的，就算仗着段嘉嘉和胡莱关系好，也不能忽略胡莱的想法。 “真没想到，绿袖的年纪竟然这么小。”薛淮见到段嘉嘉，惊叹于段嘉嘉的年纪，随后说：“上次的提议，我觉得可以。我们繁星文化集团占股百分之十八，投资一百万。” 一百万这个数字，在九十年代确实不低了。 但是对于薛家的繁星文化集团来说，这笔钱并不多。 一百万，足够公司支撑一段时间。 现在唯一的问题还是电脑用户太少，否则论坛早就遍地开花了。 不过没关系，陈峥年联系了出版社之后，直接把合集出版，现在最开始投入的出版费用已经回笼得差不多，后期就是盈利。 当然，陈峥年也跟段嘉嘉说清楚了，会有这样的效果完全是因为上面有段嘉嘉和江瑶的笔名。 这两个人才是这本书畅销的最初原因。 但里面五花八门的内容和随笔，吸引了后续读者购买。 比起杂志社的内容需要每个月追更，这本合集则能一口气看完好几个故事。 陈峥年和段嘉嘉要维持南北论坛，不光要各处打广告，还要想办法做别的创收。 否则他们前期投入的钱早就烧干净了。 “不行。”段嘉嘉听到薛淮这个提议，直接拒绝。 她知道的，只要自己和陈峥年不作死，南北论坛可能比不上那些本该出现的网站那么厉害，但也能分到一杯羹。 最重要的是，南北论坛和繁星文化其实是同行。 如果薛淮想要对论坛做点什么，段嘉嘉和陈峥年现在这样的小虾米，还真没有什么还手的机会。 “一百万，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段嘉嘉语气强硬：“我想，薛总也是对网站有信心，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投入这么多，那么……” 薛淮轻笑，打断段嘉嘉：“十五？那我为什么不用一百万直接再做一个网站呢？” 第539章 段总，陈总，合作愉快！ 一百万，足够薛淮找一批人重新做一个跟南北论坛差不多的网站。 现在的南北论坛还是刚刚起步，想要打压下去易如反掌。 陈峥年吸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当然可以。但南北论坛之后的计划，全都在我的脑子里。”段嘉嘉要做的，不光是一个交流论坛，之后还会把论坛和小说网站区分开。 让那些学历不高，文笔一般，但有奇思妙想的人来写小说。 这放在薛淮的认知里是想都不敢想的。 段嘉嘉是成名后才知道年纪。 否则，以她当时的年纪跟人说自己要写小说，要当作家，别人知道了只会当她异想天开。 而不是现在的“英雄出少年”。 这句话其实可以反过来理解。 不是英雄出少年。 而是少年时期刚好成为了英雄。 这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天赋和机遇。 “薛总觉得，如果南北论坛交给你，你会怎么发展下去？”段嘉嘉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着急。 现在国内在这方面，南北论坛是第一家。 现在还没有设“墙”，因此还偶尔能看到外文出现在论坛上。 出现频率不高，但确实存在。 “如果是我？”薛淮想了想，说：“高校交流部分一定会留下，这是现在最活跃的板块。其次是八卦……我大概会考虑做成一个社交网站。” 网络社交。 在九十年代是个绝对新潮的词汇。 段嘉嘉颔首表示肯定。 薛淮能有这样的想法，足以说明他的眼光确实厉害。 “如果是我，我会分成三个部分发展。”段嘉嘉也不怕告诉薛淮，粗略的发展和细节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就算薛淮真的拿了她的创意去单独做，段嘉嘉就当时筛选掉了一个不好的合作方。 时间还长，她还能苟。 “高校交流很有必要。不过时间长了，这个我会尽量做成内部论坛，注册门槛提高，这个论坛可以成为高校学生和老师之间的一个沟通平台。” 不是段嘉嘉想把普通用户拒之门外，而是把几个社交平台做得精细化一些。 “八卦那个板块则单独独立出来，结合社会新闻做一个面向大众的社交平台。可以发娱乐八卦，也可以说自己的身边事。等同于高校交流，但比高校交流更宽阔。” 薛淮听着，连连点头。 对此却没有太意外。 段嘉嘉毕竟是能想出这个网站，并且真金白银地让人去做出来的。 “还有呢？” 段嘉嘉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薛总觉得，现在的小说市场怎么样？或者说，现在的文化市场。” 薛淮不明白段嘉嘉为什么会这么问，自信地说：“很繁荣。” 大概是经历了十几年前的压抑，八十年代开始，文艺作品进入了空前繁荣的时期。 这个时期，文艺创作者底蕴高深，又肯钻研，写出来的作品要么抒发内心，要么表达大众。 从小说，到影视作品，都是佳作频出。 “那薛总觉得，再过几年呢？”段嘉嘉又问。 不过这次，段嘉嘉没有等薛淮回答，而是自己说：“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城市里，他们在这里生活，精神世界同样需要慰藉。你们看不起的那些摆在地摊上卖的劣质杂志小故事，就是他们的精神慰藉来源。小说可以雅俗共赏，我这个人比较俗，我想做大众喜欢的作品。” “而且，既然电脑上已经可以敲出中文，也可以看到中文，为什么电脑阅读不会成为未来的主流呢？” 段嘉嘉一条条的分析。 她没有直接说出自己要做一个小说网站，只提出了现在已经有人提出的电子化阅读和已经在南方遍地开花的地摊杂志。 “你说的这些，我也可以做。或许会绕弯子，但那是独属于我的。”薛淮还是不肯让步。 有钱，他能做到的远比段嘉嘉更多。 “但你没有我。”段嘉嘉语气笃定：“我可以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当然，你也可以去找，我们各凭本事。” “一锅吃肉还是分锅抢肉，我都接受。” 段嘉嘉的话说完，三人之间沉默了片刻。 陈峥年更是着急的直抖脚。 他们跟薛淮抢？ 这哪里抢得过？ 段嘉嘉敢这么说，也是笃定了薛淮其实不想开辟一条新的赛道。 准确地说，薛淮是投石问路。 他确实可以自己做，但要能说服繁星文化里那些老古板的高层。 如果可以，薛淮还能管不住一个小小的《武侠梦》？ 那些高层中有不少都是像杨主编那样，从繁星文化刚起步的时候就陪着走到现在。 “段小姐看来很清楚我的处境。”最后还是薛淮开口，无奈道：“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单独成立一家公司。” 不光如此，薛淮其实更想做的是让繁星文化“轻松”下来。 底下有太多的杂志社和出版社以及报社，还有其他文化产业，这些都让整个集团显得格外臃肿。 想要做什么项目还要顾虑太多其他因素。 “一百万，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薛淮无奈地摇头苦笑：“段小姐，我期待你让我这一百万变成更多。这样，我也好跟集团的那些领导交代了。” 不得不说，薛淮被段嘉嘉画的大饼吸引住了。 现在不少外资来国内发展，图的就是人口红利。 这里人多，工人便宜，市场宽广。 撒一把米下去可以养肥不少鸡。 既然其他产业的都能吃上这一次红利，为什么他们的文化产业不可以呢？ 雅俗共赏。 俗就俗了。 俗能赚大钱！ 薛淮这辈子没什么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赚钱。 “段总，陈总，合作愉快！”薛淮起身，朝着段嘉嘉和陈峥年伸手。 段嘉嘉也起身：“薛总，合作愉快！” 陈峥年到现在还有些想不通，但不管怎么样。 那可是一百万啊！ 一百万！！！ 有了这一百万，上次开会提出来的那些升级都可以做不说，还能再宣传一次合集，只要合集卖得越多，他们赚的就越多。 南北论坛上的广告也能再提提价格了！ 第540章 南北论坛全新发展 繁星文化和南北论坛合作的消息一经传出，就在文娱界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现在的出版业和杂志界除了几个老牌杂志和报纸，在这几年出现的报纸杂志和出版社，百分之八十都是繁星文化旗下。 繁星文化在国内文娱界覆盖了大量新人，而且这些新人中，就算是段嘉嘉在其中也只是中上水平，还有厉害到可以去国外拿奖的作者。 南北论坛刚面世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段嘉嘉和陈峥年是打算自立门户。 只是去论坛投稿的人不多，反而是讨论娱乐八卦的更多。 各个院校的稀奇事，都能在上面找到。 还有明星的绯闻以及澄清，上面也能看到。 对于明星团队来说，这可比去联系报纸，还要给那些记者主编送东西好一些。唯一不满的是，南北论坛知道的人太少了，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渠道。 如果南北论坛可以发展得更好一点，那就再满意不过。 至于写东西的人在网上发表，现在大部分的作家其实都不怎么看好。 能够上网的人太少了，接触到网络的大多都是高知人群。在部分人看来，这些人又怎么会看那些普通俗套的小说呢？ 现在繁星文化和南北论坛合作，这也让不少人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想法。 难不成在网上进行文娱发展，真的有前景？ 这也是因为他们相信繁星文化不会乱投资，更相信段嘉嘉和陈峥年。 接下来的时间里，段嘉嘉和陈峥年结结实实地忙了一阵子。 要应付各种来打探的人，还要跟繁星文化的人接触。 好在薛淮虽然在繁星文化还没有完全接手，但合作既然已经确定他只投资，不插手南北论坛内部管理和发展，但有重大决策必须通知并取得他的同意的情况下，南北论坛内部反而没什么波澜。 刘莉和刘长清都能负责现在的工作事宜，张峰走了之后，陈峥年又请来了一位男编辑，有个这个年代非常大众的名字，王建国。 王建国在业内也是老编辑了。 奈何杂志社被挤压得走下坡路，王建国再挂念老东家的提携，也要考虑自己的柴米油盐。 沪市的消费水平不低，王建国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睁开眼睛就是花钱。 因此，王建国只好含泪离开老东家，转投陈峥年的怀抱。 南北论坛里需要忙的事情不多，王建国只要负责审稿和查看论坛里有没有不良发言，进行删除和屏蔽，有不良导向的账号进行封禁。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陈峥年知道段嘉嘉肯定不会拘泥于现在的规模，之前没有任何举动，也只是因为他们钱不够。 现在有了薛淮投资的一百万，段嘉嘉肯定要大展拳脚。 “我想举办一个征文活动。我们之前做合集，已经有不少入选的作者陆陆续续收到稿费了。这个消息他们也发在了论坛上。所以，现在大部分关注南北论坛的人都有一个确定的概念，那就是在论坛上发表文章，是可以得到稿费的。” 段嘉嘉要先给这些作者确立一个，在南北论坛也可以赚到钱的想法。 而且，相比投到杂志社，让杂志社几个编辑根据自己的审美品位来确定是否录用作品，南北论坛现在选取文章更偏向于大众口味。 也就是说，文章点击和回复越高，发表文章的帖子就会频繁出现在首页。 频繁出现在首页的帖子，被选中的概率最高。 不是段嘉嘉自傲或者是瞧不起谁。 而是无论在哪个时候，有些作者的作品没有被选中，作者本人最先可能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但到后面或多或少会有人觉得，应该是网站或者编辑的问题。 南北论坛就最能吸引这些人的关注。 “第二，让刘莉逐一联系上次入选作品合集的作者，问他们是否有签约意向。我们希望可以签约他们接下来的作品，也邀请他们参加接下来的征文活动。稿费按照阶梯式，我们有一个最低的千字两元的保底费用，再根据之前的帖子，商议出几个阶梯式目标。回复超过一百楼，或者点击率，我们要根据后台筛选出来的真实数据来划分。超过一定数据，费用增加。上不封顶。” 段嘉嘉多说一点，陈峥年的眼睛就更亮一分。 他激动地问：“那我们要做哪方面的征文？” “我有几个选题，但还在考虑。”段嘉嘉拿出自己已整理好的计划书：“我觉得我们可以一年做几个征文活动，有时间规定，这样也有利于我们发展，不至于被人反过来利用数据把我们耗死。我们不是专门做哪一个分类的杂志，征文活动也可以五花八门。我觉得武侠题材，现在还是有发展的，可以做一个武侠征文。其次，言情小说其实也非常受欢迎。” “前段时间我还看到几个高校帖子里有讨论到书单，悬疑小说在里面占比不少，可以采纳。还有科幻！” “我们主要面向的是年轻人，那就要朝气蓬勃一些。不过我觉得年底的时候可以再做一个接地气的小说征文，具体的内容可以再商量。” 陈峥年看着计划书，上面不仅写了征文内容，还写了例文。 看了例文就知道大概是面向哪个方面的征文。 而且进行征文的帖子会由管理员标红，更为醒目。 这个就需要程序员在后面单独编写代码了。 “嘉嘉，你想得太全面了。我觉得我们接下来这一年都可以不用犯愁！”陈峥年惊喜地看着计划书。 他一直都知道段嘉嘉厉害，尤其是在南北论坛上总有许多奇思妙想。 却不知道段嘉嘉竟然还能想到这些。 科幻！ 悬疑！ 陈峥年本身就很喜欢看这类小说，但是现在书店里这个分类少不说，还大多都是外国小说。 不是陈峥年觉得外国小说不好，而是国内这类小说太少。 倒是有科幻杂志，里面也有不少佳作，但整体数量上还是不多。 第541章 时间大法 互联网的发展日新月异。 南北论坛的征文活动的确吸引了不少人关注。 九十年代的文艺青年不说十项全能，多少都有些才艺。 在学校还积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 像段嘉嘉这样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去上班的，还是少数。 南北论坛得到了资金，也顺势步入正轨。 不仅段嘉嘉这里一片形势大好，李长淮和段述南也是一样。 电动车在京城和沪市备受好评。 尤其是在沪市。 炒股的阿姨和叔叔们赚了钱就去买一辆小电瓶车，平时自己用，买买菜，去接送孩子都方便得很。 这种小车比起摩托车更灵巧，要是怕被偷走，努努力还能抬进家门。 速度也没有摩托车那么快，深受这些阿姨们的喜欢。 原本段述南想从桦水市慢慢扩张到周边，结果因为沪市和京城大好的形势，反而带动了周边，车卖得更好了。 为此，段述南还特地联系了胡芃，希望胡芃可以提一下关于电动车管理条例的事情。 他可不想这边盆满钵满的时候，突然被卡了脖子。 就算是要卡，也得是他自己愿意上锁，有所准备才行。 李长淮就更不用说了。 网吧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有的时候电脑都不够用。 为此，李长淮和那几个合作人又增添了十几台电脑。 不要小看九十年代大城市的消费能力。 不仅网吧生意好，李长淮的电脑出售生意也不错。 他在香江那次看到学到的，直接用在电脑售卖上，利润点对比从前提高了不少。 李长淮直接成了大功臣，就连他们的分红比例都重新安排了一次。 那几个跟李长淮合作的二代三代心里都清楚。 他们手上有钱有人脉，但李长淮手上有钱，他还有脑子。 就算不跟他们一起合作，李长淮自己单干也不会少赚多少。 现在条件越放越宽，眼看着就是经济腾飞的时候，他们要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卡住李长淮，那才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李长淮的对象还是胡家那个刚找回来的小外甥女。 在大院的人都看到了胡芃是怎么亲自去接段嘉嘉的。 更清楚段嘉嘉在胡家的地位。 冲着这一点，他们都不想跟李长淮作对。 调整分红的时候，李长淮没有拒绝。 该他拿的，他不会推辞。 不该他得到的东西，他也不会贪恋。 只是对这几个人来说，仿佛香江段家的事情，就成了一个梦。 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过段琪琛，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存在这个人。 —— “你可以啊！”西装笔挺的陈峥年看着眼前终于舍得把大胡子剃掉的胡莱，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要留这把胡子一辈子。” “开什么玩笑！”胡莱有些不习惯地摸着光滑的下巴，说：“今天是嘉嘉毕业，我这个当叔叔的当然要打扮得光鲜亮丽才行。” 日子一转就到了1997年的夏天。 段嘉嘉终于毕业。 在这期间，《鬼谷》第二部和第三部都拍出来，并且顺利上映，第四部也已经拍完送审。《鬼谷》的电影一部比一部票房高，已经是国内知名的系列电影，第四部更是备受期待。 女主角柳飘飘已经是国内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 美中不足的大概是无论胡莱还是柳飘飘，亦或是《鬼谷》这部电影中的其他人，都没有拿到任何奖项。 提名倒是有，但也仅仅只是提名。 柳飘飘这几年为了拍《鬼谷》系列，也不是没有推掉其他电影。 要说她一点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柳飘飘为此还瞒着胡莱试图轧两部电影，最后还是胡莱为了面上好看，明着忍下了柳飘飘这样的行为，只是把所有戏的排期都重新排列，把柳飘飘的戏份集中到后期，让她先把那边拍完，再一口气拍自己这里。 背地里胡莱没少抱怨。 不过，等到柳飘飘轧戏拍的另外一部电影票房扑街后，柳飘飘再回来拍第四部的时候，胡莱因为轧戏的关系，把柳飘飘的片酬狠狠压了一半。 柳飘飘也不敢有异议。 她以为自己是内地电影女主角里最抗票房的那个。 这样的名号在柳飘飘那部电影上映之前，她也没少听见。 听多了，柳飘飘自然也觉得事情就是这样。 直到现实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胡莱的镜头语言和故事节奏，不是普通导演可以比的。 段嘉嘉的读者基础，也不是随便哪部电影可以比拟。 这两者，加上了柳飘飘的演技，这才有了柳飘飘以为的票房实绩。 缺了胡莱和段嘉嘉，柳飘飘一个人并不能做到把一个普通的故事提升到所有人都喜欢的地步。 备受打击的柳飘飘一直到电影拍摄结束都不敢再蹦跶，倒是按照之前签约的那家公司，在香江接下了几部电影的女主角。 不过，也都是镶边女主角。 胡莱虽然没有拿过奖，但他现在已经是大陆这边当之无愧的商业片导演第一。 《鬼谷》系列让投资商赚得盆满钵满，就连段嘉嘉跟着小投的一点也像是钱会不断繁殖似的，摇身一变变成了巨款。 也让段嘉嘉在大学毕业之前，终于在沪市买下了几套地理位置不错的房产。 胡莱摘下眼镜，这几年他瘦了不少，也确实有了照片中胡悠的影子，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靠着路灯问陈峥年：“《女神捕》卖出去了吧？我记得你之前就提起过这件事。” 陈峥年摇头：“没有卖。我和嘉嘉准备成立一家影视公司，左手倒右手吧，我们自己拍。” 当然，价格肯定还是要放出去的。 《问剑》到现在都只卖出去了游戏版权，游戏也在年初的时候推出。 一经推出便迅速火爆。 这两年网吧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沪市粗略算下来都有十几家，其他经济条件好一些的城市也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网吧。 电脑价格虽然依然不便宜，但网络游戏却已经传到了不少人的耳朵里。 网吧电脑里要是没下载《问剑》，有些人都不稀罕去你店里玩。 第542章 熬都能熬死段琪琛 “那《问剑》呢？”几年了，胡莱对《问剑》依然念念不忘。 “打算做《电影》了。”陈峥年给了胡莱一个让他兴奋的答案：“前两年在香江跟那位郝女士虽然没能谈成，但是我和嘉嘉接触过的一家特效工作室却有了技术突破。” 陈峥年这几年下来，愈发有个老板的模样。 全然没有当初在一中门口背着包，在寒风瑟瑟下的年轻小编辑样子了。 他伸手拍了拍胡莱的肩膀：“等着吧。《女神捕》之后就是《问剑》，大概也就是你拍完《鬼谷》之后。那些人觉得商业片不入流，不想给你奖，那我们就拍个大的给他们瞧瞧！” 其实也不全然是这个原因。 内地这边的电影奖项不是不给胡莱，毕竟胡莱也是有靠山的。 而是胡莱每次评选的时候，都能撞上佳作。 相比之下，商业片的《鬼谷》确实就落了下风。 但香江那边，却是因为段琪琛的关系，电影可以去香江上映，却始终与奖项擦肩而过。 陈峥年知道，段嘉嘉也知道，胡莱更知道。 但他们三个都没有当一回事。 段琪琛…… 活呗！ 他们几个够年轻，熬都能熬死段琪琛。 “说什么呢！”段嘉嘉换好学士服下楼，左右看看：“怎么不见李长淮？” 毕业典礼不是同一天，李长淮的毕业典礼，段嘉嘉就提前去了。 说好了李长淮要来她这里，可段嘉嘉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李长淮的人影。 陈峥年摸了摸鼻子，笑道：“说《女神捕》和《问剑》呢！咱们再不拍《问剑》，胡导都要急坏了。” 就是不说李长淮去了什么地方。 胡莱迅速接话：“大侄女，你写书的速度能不能慢一点！《女神捕》才完结，你又写了一部古穿今，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很难做啊！我哪个都想拍。” 胡莱这话有夸张，但也真心。 段嘉嘉的文笔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她的故事和节奏把控却相当厉害。 《女神捕》在段嘉嘉大二结束的时候彻底完结。 下册单独发行之外，还跟早就出版的上册一起做了个精装套装发行。 大三的时候写完了一本《欢喜俏冤家》，内容是古穿今的都市言情，在南北论坛上连载，推出后更是直接在书店脱销。 一本小说还整出了二手市场，价格竟然比书店还要高。 这本倒是很快被段嘉嘉卖出了版权，现在是沪市电视台在制作拍摄。 九十年代，其实更多的都是电视台制作电视剧，再不然也是电视台成立的影视公司制作。 像段嘉嘉这样单独成立的影视公司反而是少数。 段嘉嘉看出这两个人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极有可能跟李长淮有关。 这样的态度，如果不是想要给什么惊喜，段嘉嘉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 不过李长淮既然有这样的安排，段嘉嘉也装作没有看出来的样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段嘉嘉头发披散着，鬓边用了一枚珍珠发夹。 因为是毕业典礼，段嘉嘉还特地画了一个妆。 本就明艳动人的五官这下看起来像是带了一层绝美滤镜，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 “我也是有公司要养的人，不赶紧写点作品出来，那我公司的人要喝西北风的。”段嘉嘉开着玩笑。 胡莱迅速接茬：“听见了没？陈总！你努努力啊！不然要累坏我们的大作家。” 这几年相处下来，他们几个的关系越来越好。 段嘉嘉父女跟胡家的关系也愈发亲近。 说话自然就放松许多。 “对了，你们寝室其他人呢？”陈峥年没有接这茬，而是又换了个话题。 反正就是不给段嘉嘉问李长淮去哪里了的机会。 寝室里，刘长清是已经确定了去处。 其实到大三的时候，刘长清就已经为公司创造了十几万的利润。她结合当时的社会新闻，很快推出了一个凤凰男的帖子。 帖子推出，写故事的作者其实写的算是自己的真实故事。 家境很不错，自己也有学历。就是因为识人不清，认识了一个凤凰男，结婚之后对方多次出轨，还在跟自己结婚之前就已经在老家有了一个有过事实婚姻的妻子和孩子。 作者一气之下离婚，只是就算这样，对方也拿走了作者一大笔钱。 为此，父母没少犯愁。 毕竟钱少了就是少了，要不是父母多长几个心眼，那个作者估计骨头都被啃得不剩下了。 作者在学校的时候就逛过南北论坛。 离婚后一气之下把自己和前夫的事情写上去。 原本还没多少人议论，但刘长清想到当时发生的一则新闻，也是有关凤凰男杀妻的内容，于是用小号将帖子顶上来了好几次。 在刘长清的努力以及回复引导下，帖子里有越来越多的讨论。 之后，刘长清更是联系到作者本人，希望对方可以再改一改内容，把这个改成一个剧本。 现在电视剧已经播出了，制作电视台也是沪市电视台。 虽然不至于万人空巷，但收视率一直很高，电视剧还没播完，就已经有其他电视台过来咨询第二轮播放的事情了。 光是版权费，南北文化公司中间抽成就已经有几万元，加上后期制作他们也有跟电视台合作，赚的钱现在早就超过了刘长清当初跟段嘉嘉借的十万元。 那次的事情之后，段嘉嘉私下跟刘长清说过，如果刘长清还是想要毕业之后按照学校分配走，那也可以。 只是刘长清自己拒绝了。 她在南北文化公司工作了这么几年，她为什么要放弃现有的基础去从头开始？ 如果留下来，她一毕业就是管着几个组员的小组长。 头顶的几个老板都是好相处的，公司环境也好，同事都熟悉，工资待遇也好，这还有什么好犹豫？ 寝室里，郑牧蓉准备走学校分配，顾湘是本地人，父母已经给她找好了对接单位。郁舟也要回到京城，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参与工作。 总的来说，寝室里的所有人都有不错的去处。 至于好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第543章 我的小太阳！ 段嘉嘉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继续考研，只是公司现在正处在比较重要的时候。这几年都是陈峥年一直在为公司东奔西走。 既然如此，段嘉嘉也暂缓了自己考研的计划，先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公司发展上。 眼看话题都要说完了，李长淮还没有来。 陈峥年和胡莱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李长淮居然有这么不靠谱的一天！ 段嘉嘉看他们一个个抓耳挠腮，像是峨眉山上的猴子似的，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胡莱：“《鬼谷》第四部大概在什么时候上映？《女神捕》里也需要部分特效，我打算先用《女神捕》制作电视剧试试水。《问剑》的话……你有没有靠谱的编剧？要浓缩成一部电影或者分成两部，这个我一个人做不来。” 段嘉嘉干脆跟他们说起了自己后续的安排。 这个也跟陈峥年商量过。 公司现在不光开发段嘉嘉的作品，江瑶也有一部短篇被买下电视剧版权，已经在制作中了。 只是胡莱一直在接手《鬼谷》系列，加上他还盯上了《问剑》，又是公司的股东，自然要把这些跟胡莱打个招呼。 “成啊！”胡莱现在一听到《问剑》这个项目，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他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盼到了！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胡莱都想狠狠地抱着段嘉嘉亲两口。 真是他的好侄女啊！ 就算没有奖项，那又怎么样？胡莱就是现在各路投资商最喜欢的商业片导演，能给人带来最高效率的收益。 说得通俗一点，胡莱就是导演中的善财童子，多的是人挥舞着钞票找他拍电影。 没有奖项，胡莱却有耳熟能详的代表作。 其他人也都能看出来，胡莱不是没有拿奖的能力，更多的是时运不济，大多都是提名，香江那边又因为段琪琛的关系被打压。 否则，胡莱早就拿奖了。 陈峥年站在旁边，似乎看见了什么，嘴角勾起：“嘉嘉，我跟胡莱还有点别的事情，一会儿再来给你拍照。” 段嘉嘉听着陈峥年这牵强到不行的借口，还是配合地点头：“好。一会儿见。” 陈峥年拉着胡莱笑着离开，段嘉嘉站在原地默数，听到后面细微的脚步声，猛地转身。 就见穿着西装的李长淮手里拿着一束热烈的红玫瑰，正站在自己面前。 李长淮似乎没想到段嘉嘉会突然转身，反而被她吓了一跳。 “你猜到了？”看段嘉嘉这个反应，李长淮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有些郁闷地说：“临时出了一点事，我来晚了些。” 段嘉嘉接下玫瑰花，看着西装笔挺的李长淮，笑道：“好啦！你人来了，我就很开心了。” 她上辈子大学毕业的时候，段述南刚好在忙一个重要项目，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薛河也是一样。 加上段嘉嘉平时人际关系一般，同学朋友什么不是没有，只是特地跑这么一趟的人，还是少数。 因此段嘉嘉当时大学毕业的照片只有班上和同宿舍的人。 今天不光有宿舍和班上的人，还有陈峥年、胡莱和李长淮，段嘉嘉已经很高兴了。 “还有这个。”李长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这个规格，看起来不像是戒指。 注意到段嘉嘉的表情，李长淮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准备这些的时候，身边不是没有人建议趁着这个时候求婚。 毕竟是大学毕业的好时候，气氛也正好。 只是李长淮不想在这个时候做这些，仿佛是为了逼着段嘉嘉答应，才要求婚似的。 如果真的要求婚，李长淮一定会先跟段嘉嘉说好。 段嘉嘉愿意嫁给自己，他才会准备求婚的事情。 “是项链。”李长淮说：“我自己设计的，可能不是那么好看。”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朵向日葵，花心是一颗黄钻，花瓣被小克拉的碎钻嵌满。 项链的吊坠只有拇指大小，花心占比更大。 戴在脖子上不会显得太突兀，是段嘉嘉平时喜欢的精致小巧类型的首饰。 李长淮会选择这条项链，显然也是有做过准备的。 “真好看！”段嘉嘉捧着花，看着盒子里的项链，上前一步抱着李长淮说：“为什么是向日葵？” 李长淮迅速搂住段嘉嘉，语气温柔道：“向日葵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你就是老天爷给我的小太阳。” 照亮他的人生，驱散迷茫。 如果没有段嘉嘉陪在身边，李长淮都不敢说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 “毕业快乐！我的小太阳！”李长淮取出项链，温柔地给段嘉嘉戴上。 段嘉嘉抱着鲜花站在宿舍楼下，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 有毕业的同学，也有学弟学妹。 因为大四毕业的关系，宿舍楼下抱在一起的人可不止段嘉嘉和李长淮，还有其他情侣。 “还有这个。”李长淮给她戴好项链，又拿出了一份文件。 段嘉嘉看着李长淮秒变哆啦A梦，好像能拿出不少东西的样子，不由得失笑：“你还真是有备而来。” “当然！”李长淮认真地点头。 段嘉嘉的毕业典礼，他怎么可能马虎？ 段嘉嘉打开合同，看了一眼就尖叫起来。 “你收购了？”段嘉嘉把文件夹开开合合地看了好几遍，反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家在香江小有成就的特效制作公司，居然被李长淮收购了？ 还要送给她？ “我说过，我会让你以后再也不被欺负。”李长淮眼底始终徜徉着一层温柔。 这个想法，在他高中的时候就有了。 一直到他们去香江，看到了段琪琛是怎么针对段嘉嘉和段述南的之后，李长淮就越发坚定了要努力的决心。 他要让段嘉嘉再也不被人威胁。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段嘉嘉仔细看着合同上的条例，忍不住问：“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这家公司虽然不大，但在香江挺有名气，经营平稳，要是没有一点本事还真不能收购下来。 第544章 他们终有再聚的一天！ 李长淮倒是没有直接让段嘉嘉捧着花和合同，帮她接着花，又把合同叠好收进口袋。 因为是要给惊喜，李长淮只带来了最重要的几页，其他详细内容都没有带上。 “网吧的生意不错，去年不是开始自行组装和制造电脑？生意不错。加上我去股市转了几圈。”李长淮虽然是学计算机的，但是在金融股市方面的敏锐程度一点不比那些专业的差。 加上李长淮敢想敢做，不光在沪市炒股，还帮着那几个二代玩过国外的股票，光是劳务费就赚了不少。 因为这些，李长淮跟那几个二代从之前顺带着的合作人，关系也渐渐好起来。 “那你这几年赚的大部分钱不都砸在这里了？”段嘉嘉对李长淮的本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的本金大概有多少，直接拿最高利润来算，要收购这家公司，估计也差不多把李长淮给掏干净了。 李长淮笑道：“你是不是忘记曹勇了？那小子都要把炸鸡生意做到沪市来了，我现在每个月的分红真的不少。” 这两年，曹勇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从炸鸡小吃店，变成了养殖场大户，再涉足了冷链，现在更是直接把店都开到了沪市。 曹勇现在都成为了南郊林场红人，要不是有段述南在上面，曹勇都能被称为是南郊第一富。 段嘉嘉想到上次逛街的时候在装修的店，忍不住点头：“确实，曹勇真的很厉害！” 别说段嘉嘉，就是曹雪萍这个亲姑姑都没有想到曹勇能从落榜生走到今天。 为此，还有不少人找曹勇取经，觉得曹勇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暴富技巧。 曹家人对祝外公和祝外婆的生活也愈发上心。 李长淮不在，他们就几乎隔两天去看老人一次。 每次去不是买东西，就是带着老人出去溜达。 祝外公脸上的笑都多了起来。 没了女儿又怎么样？ 外孙直接让曹家发家致富，连带着整个村子都起来了。 南郊林场还有不少人都在曹勇的加工厂和冷链公司上班，为了工作都要恭维着两位老人。 这跟李晟当初给机械厂单子不同。 谁都知道李晟那是手里随便漏一点出来。 而且并没有真的在意这边。 但李长淮和曹勇的大本营就在这里。 归属感更强。 所以这种照顾和尊重是跟当时李晟在的时候完全不同的。 祝外公因为这些，没少得意自己当初选择李长淮的举措。 如果不是这样，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好过的日子呢？ 确定李长淮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把家底都掏干净，段嘉嘉松了口气。 说话的时候还捶了他一下：“你下次还是悠着点，我还等着你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呢！” 这是段嘉嘉之前打趣赵峰阳的话。 赵峰阳成功追上了他学校的那个女同学，两个人感情如胶似漆，恨不得整天都黏在一起。 临近毕业才得知，女同学还是个白富美。 赵峰阳家底也不差，但跟人家比起来就差远了。 好在还有李长淮带着赵峰阳一起，显得赵峰阳是个有为青年，这才没让女方家长觉得差距太大。 赵峰阳也不介意这些，段嘉嘉为此还跟赵峰阳打趣，说他以后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为此，隋佳丽和庞美美没少拿这句话打趣他。 李长淮低头，借着怀里玫瑰花的遮挡在段嘉嘉额头吻了一下，说：“对，我也是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人！” 段嘉嘉听着李长淮说这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在赋旦的这些日子，段嘉嘉过得非常充实。 所以当毕业典礼进行的时候，段嘉嘉也难免生出一些不舍的心情。 她两辈子加起来，当了三十多年的学生，但每次到了像百日宣誓还有毕业这样的活动上，她都会觉得自己突然感性起来。 尤其是这次的室友都那么好，段嘉嘉跟她们朝夕相处三年多的时间，现在突然分开，真的非常舍不得。 活动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在学校拍照。 段嘉嘉抱着郁舟几人在她们平时喜欢去的地方拍了不少照片。 胡莱带了一大包胶卷，还拿了一台手持DV给陈峥年，让他负责录像。 “嘉嘉！”庞美美跟班上的同学都合照后，直接踩着自行车就往段嘉嘉这里跑。 庞美美因为表现优异，直接保送研究生，就在赋旦继续学，后续还打算申请留学。 她已经确定了自己未来的职业方向，打算主攻化妆品行业。 赵峰阳则是直接进了李长淮的公司，现在已经转正开始当程序员了。 隋佳丽这次没有过来，她毕业典礼都不好参加。 因为她被隋东风托人直接送去了国外，跟在一位知名设计师的身边学习。 未来应该是要继续在法国深造学习。 对于分别，大家是成年人，早就能接受了。 又不是不回来。 隋佳丽出国之前，段嘉嘉和庞美美还特地坐飞机去了京城送她。 在机场的时候，隋佳丽抱着段嘉嘉和庞美美哭得眼睛都肿了。 但走的时候，隋佳丽也明确说了。 她是要学成归来做我们国家自己的高定品牌，让那些人瞧瞧五千年底蕴的高定到底是什么样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级定制！ 所以，他们终有再聚的一天！ 庞美美飞奔着进入陈峥年的镜头，一把抱住段嘉嘉：“我们毕业了！终于毕业了！” 段嘉嘉也迅速松开李长淮，转身去抱庞美美。 李长淮在旁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都有些愕然。 胡莱看到这个画面，笑得捧着相机笑出鹅叫。 以至于陈峥年的画面都开始抖动起来，埋怨道：“胡莱，你差不多行了，现在全都是你鹅叫的笑声。” 胡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缓下来，对陈峥年说：“这能怪我吗？嘉嘉那个反应实在是太好笑了。” 庞美美得意地挑眉：“班长，虽然你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还有男友的名分。但没办法，嘉嘉就是跟我好！我们天下第一好！” 第545章 聊天软件 毕业典礼结束后，段嘉嘉换下学士服。 行李已经被她提前送去了沪市的房子里。 她大三的时候就在沪市买了一套房子，三室两厅，是个中档小区。 装修是按照段嘉嘉的喜好来的。 段嘉嘉之前就考虑过买房的问题，把自己的户口转入了大学的集体户口，现在买房加上公司股东的身份，直接落户沪市。 早上从床上醒过来，拉开窗帘，窗户外面就能看到东方明珠塔。 段嘉嘉从冰箱倒了一杯牛奶浸在烧热水的小锅里加热，去刷牙的时候把提前买好冻在冰箱下层的肉包子和馒头在蒸锅加热。 她是个中餐胃，实在是接受不了一大早起来喝咖啡吃面包的饮食习惯。 刚洗完脸，把加热好的早餐放在岛台上，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当年的大哥大早就被段嘉嘉淘汰了。 她现在用的手机是李长淮买的。 两个人用的是一个型号，只是段嘉嘉的是大红色，李长淮则是同型号的银色。 手机虽然还是小屏，而且依旧是绿屏，但外观已经开始变得多彩起来，有些型号还摒弃了天线的设计。 手机大小也变成了巴掌大，成了实打实的“手”机。 那个可以用来砸核桃的硬核手机品牌也已经出现，段嘉嘉用的就是这款。 打电话来的是李长淮。 两人现在依旧是分隔两地的状态。 要发展计算机行业，京城的中关村还是要比其他地方更迅猛一些。 接收到的消息也是最快的。 “醒了？”李长淮的声音很轻。 段嘉嘉刚洗完脸，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对啊。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听到段嘉嘉这个声音，李长淮只觉得这段时间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缓下来。 “嘉嘉。”李长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惊喜和欢愉：“我成功了。” 段嘉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在屋子里尖叫。 她一直都知道李长淮这段时间和几个同学以及学长一起攻克一个技术难题。 如果成功，那么李长淮他们所创立的电脑品牌就可以在国内市场大展身手，不需要靠着价格低和能够组装占领市场。更不会再被其他品牌称为“杂牌军”了。 “真的吗？真的吗？！”段嘉嘉比李长淮还要觉得不可思议。 李长淮应声：“我只是做了一点点，主要团队还是学长他们。不过，有了这些我们的品牌就可以真正地立足于国内市场。” 他们这些做硬件的，还是要靠着技术发展取胜。 一直捡别人后面的残羹冷炙，只会被市场淘汰。 “那你之前想的软件开发呢？”段嘉嘉知道，李长淮不仅做了硬件，还专注于软件开发。 四洋电器和李家人就像是两条鞭子，让李长淮片刻不敢停歇。 后来在香江发生的事情，就更让李长淮急切起来了。 “也在稳步发展。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挺有意思的。” 段嘉嘉也顾不上吃饭了，倒在沙发上开始跟李长淮聊起来：“什么人？” “你知道国外有一款聊天软件叫icq吗？他想做一个国产版本的，听了一下计划，还挺有意思。要不是我的钱都拿去收购了特效公司，其实我还是挺想投资他们的。” 李长淮语气里带着些可惜，但也不算太多。 毕竟现在电脑用户并不多，聊天室的发展在李长淮看来并不稳定。 比如南北论坛，日活虽然逐年上升，但营收的主要方向还是在小说出版和广告费上。 段嘉嘉会这么快把影视公司拉起来，就是要影视公司带动南北论坛。 说得难听点，现在上网的人太少了。 网吧也主要在一二线城市，少部分三线城市也有，但在四线城市那就属于几乎绝迹的状态。 聊天室需要大量的忠实用户，否则开起来前期砸钱都要砸几年。 但段嘉嘉直接一个起身从沙发上弹射起来。 是啊。 现在是1998年，企鹅的前身OICQ还没有出现。 那款未来几乎人手一个的企鹅软件还要到1999年出现。 据说老板为了挽留用户，亲自上阵装妹子跟人聊天。 后来面临发展的时候，找过不少人进行投资，但都没有人看好。 拿着用户数据去银行贷款也没有人搭理，最后还是一个国外的投资公司给了投资。 有钱，加上千禧年互联网飞速发展，就从一个小小的聊天室发展成了未来著名的南山必胜客！ 段嘉嘉原本还想说自己也可以投资。 但就像李长淮说的那样，前些年变现的可能性不高，而且对方暂时也没有提出需要投资的想法，不如再等等。 比起锦上添花，段嘉嘉还是喜欢雪中送炭。 到时候如果自己手上钱多，那就去多投资一点，如果少的话，只能说这笔横财跟自己没什么缘分。 “我还挺看好的。”段嘉嘉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跟李长淮说了：“你做电脑销售，我做南北论坛，你和我应该是最能直观体会到网络发展迅速的。我觉得这都不算开始，这些年进步很大，但我感觉以后会更大。” 千禧年后的世界变化，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千禧年后没几年，就是淘宝网站的出现。 出现后十年，支付软件开始蔓延。 这还直接影响到了人民币的变化。 段嘉嘉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都在讨论是否要出二百或者五百币值的纸币。 但因为支付软件的超车发展，直接在后来发展改为数字人民币。 李长淮其实有的时候都不太理解段嘉嘉对网络发展的盲目信任。 只是段嘉嘉有的时候又确实说在了点上。 他想了想：“那我还是跟对方保持联络，说不定以后还有不少事情可以一起讨论。” 两个分隔两地的小情侣说了公事，又说了会儿私密的话，一直到段嘉嘉摸着牛奶杯，感觉都有些凉了，这才挂断电话。 段嘉嘉随便吃了早饭，换了一身长袖连衣裙，提着包风风火火的下楼。 开着刚买的小汽车就往南北文化公司去。 第546章 都赚钱，和气生财。 段嘉嘉在大二那年就去考了驾照，一直到最近才买车。 不是她不支持家里的生意，而是段述南的工厂到现在还在生产电动车。 不过，最近段述南倒是给了个好消息。 他们的能源电池技术有了全新突破，加上有个国内汽车品牌随着外国汽车品牌的冲击，销售开始逐年下降，也要考虑转型问题了。 两边一个出技术，一个出资金，做出了一个全新的品牌，但是现在还在研发阶段。 段嘉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上辈子也是差不多的时间，段述南就是跟这家汽车品牌合作，在几年之后开始有所突破，一直到后来新能源车面世，虽然不能说成为什么首富之类的存在，但段述南的确靠着这个迅速发家。 加上做这些研发还有国家支持，那就更不是一般项目可以比拟的。 这几年发展下来，南北文化的办公室也从之前的小房子搬到了沪市市中心的办公楼。 陈峥年大手一挥，直接包下了一整层。 一半做在论坛维护和小说网站审核，一半做新成立的影视公司。 “段总好。” 段嘉嘉提着包刚到前台，前台负责接待的员工便起身打招呼，还不忘跟段嘉嘉说：“段总，胡导今天也来了，正在办公室等您。” 胡莱是公司股东的事情，员工都知道。 但胡莱更喜欢别人叫他“胡导”，而不是胡总。 段嘉嘉颔首表示知道。 刚走过去，前台的员工就跟身边同事激动地说：“段总今天又换了一个包吧？我听说段总的毕业礼物是一台车，还是宝马！是段总爸爸送的。人家这才是人生赢家啊，都不用奋斗，直接走上人生巅峰了！” 员工也是今年刚毕业的女孩，原以为自己一毕业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就已经算同龄人中还可以的了。 南北文化的工作不多，但工资待遇却很好。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小姑娘膨胀的内心瞬间泄了气。 旁边手指飞快在电脑键盘上敲击，安排着来往人员名单和部分人事工作的女同事是公司的老员工了。 做了一年多，南北文化扩张的时候就来了，怎么不算老员工呢？ 听到这话，笑道：“段总那是英雄出少年。你刚来，不知道段总还有一个身份吧！” “什么身份？” 女同事注意到这个新来的小姑娘包里放着一本小说，手指指了指她的包，说：“绿袖啊！人家初中毕业就开始写小说，到现在几本小说的稿费和版权费用都不是小数目了。” “绿绿绿绿……绿袖！”小姑娘舌头都打结了。 她从前很少关注报纸，加上段嘉嘉的几张照片也只在香江大范围地传播过，因此没有多少人能记得段嘉嘉的长相。 小姑娘哪里能想到，自己最喜欢的小说作家，有一天突然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只是从前那股骄傲劲儿再度膨胀起来。 这次倒不是因为自己。 而是因为自己关注的作者这么牛，眼光果然很不错！ —— 段嘉嘉进办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鞋子。 没办法，她年纪小。 之前还能以未成年的身份穿着打扮随意一点。 从大二开始，只要出去谈生意的正式场合，段嘉嘉都会穿上高跟鞋。 在公司也不例外。 因此，段嘉嘉的办公室里常年放着两双替换的平底鞋。 胡莱坐在沙发上，看到段嘉嘉换鞋，啧了一声：“你自己当老板，平时来就直接穿平底鞋呗！谁还能因为这个炒了你？” 胡莱伸手给段嘉嘉算：“开车换鞋，下车换鞋，到了公司还要换。下班继续换，到家再换，你那双脚一天至少得穿四双鞋！” 段嘉嘉把鞋子放起来，在胡莱面前一点都不客气地说：“就你话多！说吧，这次来是为什么？不会又是催我《问剑》的项目吧？你《鬼谷》第五部还没拍呢！” “这我当然知道！”胡莱摆手，他还不至于一个项目没做完就要去跑下一个。 好高骛远要不得。 “我来是给你们送项目的。”胡莱从自己的皮夹克内口袋里抽出一份都打卷了的文件，说：“这是部分剧本，你们看看。这个项目我是很看好的，但是他的投资商突然撤资了。我想着你们不是开始做影视公司了？要不要来个开门红？导演和编剧你都见过，这绝对是个好本子。” 段嘉嘉将信将疑地接过来。 只看到封面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那部后来风靡全国，收视率比新闻联播都要高的古装传奇剧？ “投资商为什么撤资？”段嘉嘉不理解。 这部剧的制作班底很不错，投资商没有理由撤资才是。 胡莱搓了搓脸，他也就是这些年拍电影拍出名了，《鬼谷》系列又赚钱，这才不用去看投资商的嘴脸。 但自己那帮朋友可就不一样了。 “投资商有个喜欢的小蜜，看中了女主角，非要演。”胡莱瘫坐在沙发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要是个有本事的，那我兄弟就不说什么了，拍什么不是拍呢！可那就是个棒槌啊！棒槌啊！一笑就龇牙，一哭就要上眼药水，拍个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而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病，喜欢追着摄像机看。看什么看啊！等拍完让观众跟她隔着电视机大眼瞪小眼吗？” 吐槽起来胡莱就是一肚子的火。 一开始他还觉得是自家兄弟夸张了，那个投资商他也认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和和气气地拍完这部剧就算了。 都赚钱，和气生财。 于是跟过去看了一眼。 就看见自己几个好兄弟都一副要死的样子在片场不说话，再一看片场里拍戏的女演员，画着大浓妆，戏服也不肯好好穿，拍戏就瞪着个大眼看自己。 胡莱忍着劝了几句，结果那个小蜜还不干了，直接跟胡莱吵了起来。 段嘉嘉听完，冷冷地看着胡莱：“所以，你是把人家投资商弄跑了，现在来找我们擦屁股？” 胡莱脸红了红：“说得那么粗俗！我也是来给你们优质项目的！” 第547章 新项目 段嘉嘉想了想，倒也没有否决胡莱这个说法。 按照那部剧后来的经典程度和收视率，的确是优质项目。 段嘉嘉一向喜欢做雪中送炭的生意。 导演之间也有他们喜欢合作的公司和团队，如果可以接下这个项目，那确实是南北影视文化公司的一次开门红。 “我要跟陈峥年商量一下。我们才决定要启动《女神捕》的项目，你又送来这个。虽然公司这两年发展还不错，但是要抽调出来拍摄这部剧，说实话，要伤筋动骨啊！” 段嘉嘉感叹。 她这话还真不是跟胡莱卖惨。 公司这几年的确发展得很好，但要拿出几百万投资到这部剧里来，还要同时启动《女神捕》，那么接下来就要紧巴巴的。 他们本身还有征文活动和出版项目要做。 如果胡莱给的这个本子最后因为蝴蝶翅膀的关系，一不小心没有达到段嘉嘉上辈子看到的那个效果，那么南北文化就会陷入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胡莱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点点头：“要是不行，我再去找别的投资商。” 毕竟事情是被他搞砸的，他去收拾残局，很正常。 段嘉嘉点头。 虽然很想揽下这个项目，但还是要量力而行。 “对了，今年过年你还回京城吧？”胡莱表情有些落寞。 胡爷爷和胡奶奶在今年春季后，相继离世。 两位老人毕竟是高龄，都有九十多。 早些年还因为家里的事情，身体反反复复。 也就是段嘉嘉父女找到后，老人家高兴，精神好转了一段时间。 但在段嘉嘉大二下学期，两位老人家的身体又逐渐转弱。 到大三的时候，更是直接住进了医院，要随时靠着医院里的那些仪器监控身体情况。 但还是没有撑到段嘉嘉大学毕业。 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去世了。 不过两位老人去世之前，段嘉嘉带着李长淮去见过他们。 得知段嘉嘉有个好归宿，他们也放心不少。 胡莱会瘦这么多，也跟两位老人家今年去世的打击有关。 “去吧。”段嘉嘉应声。 这几年他们过年都是去京城。 段述南的工厂现在还开了分厂，京城的直营店销售也非常可观。 薛河则又升职了。 这一点，段嘉嘉听说也跟薛河经常往京城去有关系。 这些单位里的人，心眼多得跟蜂窝煤似的。 知道薛河在京城那边有认识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给打听到了，看在胡家的面子上，不至于特别捧着薛河，但也不会给他使绊子。 加上薛河本人也是有本事的，很快又升职了。 薛河虽然没有主动利用这份关系，但多少沾了光，因此每年都会去给两位老人拜年。 今年应该还是会去的。 胡莱听到这话，放心不少。 “你是不知道，我妈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心情一直不太好。”胡莱叹气：“你能去陪陪她最好。” 胡二婶是个感性的。 两位老人身体不好的时候，胡二婶就差没有住在医院里了。 给两位老人办完了葬礼，胡二婶更是大病一场，精气神都差了许多。 吓得胡莱当时直接从剧组飞回家。 再三确定胡二婶没事了，这才回到剧组继续拍戏。 “二奶奶还没有好吗？”段嘉嘉皱眉，有些担心。 她除了给段述南和李长淮打电话之外，每周还会固定时间给胡二婶打电话。 也是为了关心老人。 “上次二奶奶跟我说，她身体好多了。” 胡莱撇嘴：“对你当然这么说。不好不坏吧。我妈跟爷爷奶奶感情好。小时候听我妈提起过，她当年差点死了，是爷爷奶奶救下了她，后来机缘巧合又见到，我妈又跟我爸结了婚。在我妈心里，我爷爷奶奶跟她亲爹亲妈没区别。” 段嘉嘉知道这一点，想到胡二婶对自己的好，点点头道：“我最近抽空去京城看看二奶奶。” “行了。”胡莱懒洋洋地起身，说：“我这次来就是给你看看这个项目，你跟陈峥年商量看看，实在不行再拉上薛淮。这个项目真的很不错，我看剧本就觉得喜欢，我那个兄弟拍电视剧一流。我是觉得最好不要错过。如果实在不行，我再联系其他投资商。” “好。《鬼谷》第四部的上映时间你赶紧联系，我会在论坛里配合宣传一下。而且《女神捕》也有出版活动，正好一起宣传。” 段嘉嘉坐在办公桌后面，桌上放着一台电脑。 看架势越来越有女强人那个味道了。 胡莱伸着懒腰出门，他还要去跑电影上院线的事情，以及第五部的投资。 别人都是愁投资商去哪里拉。 大概只有他是犯愁怎么拒绝投资商了。 《鬼谷》眼见着就是一部比一部票房高。 不过每次电影上映之前，都会有人唱衰。 没办法，谁让香江那边这类型的系列电影到了后期都拍不好呢。 有几部经典之作，到后面更是虎头蛇尾，还不如不提。 段嘉嘉处理了公司的事情，然后就拿着那部分剧本去找陈峥年了。 “怎么样？”段嘉嘉知道陈峥年最近都在忙《女神捕》的事情，上前问：“谈得如何？” 陈峥年揉了揉眉心，说：“还行。我听说胡莱拿了个剧本给你？” “消息够灵通的。”段嘉嘉打趣：“是胡莱先找过你吧？” 公司虽然段嘉嘉占股最多，但大部分事情都是陈峥年拍板决定，段嘉嘉只负责大方向的把控。 所以胡莱不可能不先给陈峥年。 后面会再去找段嘉嘉，大概率是被陈峥年踢皮球了。 陈峥年喝了口咖啡，精神好了一些，说：“你真的很看好这个项目？” 段嘉嘉看着剧本上的字，以及后来翻看的几页剧本。 台词和布景都跟段嘉嘉上辈子看到的一样。 再想到那部剧现在红火的架势，段嘉嘉说：“我很看好。” 这部剧走了一个投资商，后面就卡住了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编剧本人从前也是小说作家，写的作品都是缠绵悱恻那类。但这次写的却是喜剧风格，相差太大。 更重要的是，艺人也都是新人为主，只要几个演技大的角色用的是老演员。 第548章 野花香 “我确实很看好。不过，要是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的话，还是先顾着自己吧。现在毕竟是起步阶段，可以走小而精的路线。”段嘉嘉倒不是一定要参与到这个项目里。 这些还要看陈峥年的想法。 陈峥年这几年明显比之前做编辑的时候要成熟多了，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说：“其实也不是不行。这个项目我看过，导演和编剧都是圈内比较有名的。我们现在刚起步，编剧只有你，导演只有胡莱。合作好一点的演员也只有柳飘飘。但柳飘飘的经纪约不在我们这里，加上她之前还有另起炉灶的想法，不太稳。” 陈峥年分析着他们现在的情况。 南北文化论坛已经成熟，有了稳定的用户和流量。 虽然还没有到可以完全变现的程度，但靠着论坛还是能实现一个月几十万的流水。 这对于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来说，也不容易。 更何况，段嘉嘉这边还有版权代理的费用。 前期制作的几部小成本电视剧和搭着胡莱东风参与的《鬼谷》项目。 要说公司没钱，还真不是。 但要说有钱一口气支撑起两个项目的话，稍微有那么一点艰难。 “我们再去拉个靠谱的投资商，到时候争取把这部剧的编剧和导演，还有几个新人演员都拉到我们麾下。没有靠谱的制作团队是不行的。我看过了，这几个新人演员有三个都是沪市人。演艺圈内划分地域和论资排辈还是挺明显的。” 陈峥年其实好几次都怀疑自己和段嘉嘉当年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没有进入京圈，很多项目都不好打入。 现在他们只能靠着胡莱撑场面，再做一些小投资。 合作最多的还是沪市电视台。 但沪市电视台跟其他省台相比，也没有特别突出。 更不要说更央台比了。 段嘉嘉看出陈峥年的想法，说：“可以。别人的圈子我们融进去也难受，倒不如打造自己的圈子。如果确定要吸纳艺人的话，那就要找几个经纪人了。团队也要做好。新人便宜好签，我们倒是可以去沪市的影视学院看看，那边也有不少不错的新人。” 陈峥年知道自己抱怨得太明显。 他从前只想做一个小编辑，但现在一步步把生意扩张到现在，陈峥年有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到底够不够格。 他学到的那些真的能让自己支撑起这么大一家公司吗？ “铮年，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们开公司做老板，还要请那么多员工，就是为了帮我们解决问题的。”段嘉嘉知道这几年陈峥年给了他自己很大的压力。 从《武侠梦》离职后，陈峥年家里不是没有怨言。 他再受爷爷疼爱，耗费了那么多家里的人脉关系是事实。 原本还想着让陈峥年进入繁星文化，可以在繁星文化大展拳脚。 结果陈峥年因为杂志社内斗就出来了。 段嘉嘉知道陈峥年是受不了里面的氛围。 但别人不知道啊。 陈家人甚至觉得陈峥年就是内斗输了。 为此，陈峥年这几年在家没少被冷嘲热讽。 要不是陈爷爷还帮着陈峥年，加上段嘉嘉背后还有胡家的背景，陈峥年还不知道要在家被挤兑成什么样。 因此，段嘉嘉放弃考研选择来公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们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不像我爸还有长淮做的行业，是没有人探索的领域。我们国家的文化领域一直都处于比较丰富的状态，我们进入的是一片被人已经开垦好的土地，要做的是扎根在这里。”段嘉嘉安慰陈峥年：“不过，陈总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投资，那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剧组考察一番。就算不投资，去挖几个新人，跟导演和编剧打好关系总是好的。” 陈峥年听出段嘉嘉这是在安慰自己，无奈道：“好。我可没有忘记段总说过，要弘扬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古装剧就是一个很好的点嘛！” 段嘉嘉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女神捕》里，女主角不是有一套特别漂亮的女装出场吗？我就打算让找林师傅帮忙做一套汉服。按照我的尺寸做，到时候改一改让演员穿。” 段嘉嘉要做的不光是这些，还有很多非遗传承的技艺。 现在不受重视，以后就有别人来偷。 而且，九十年代的某国文化流行并没有形成太强劲的势力，到现在为止，在亚洲地区最广受欢迎的还是以香江明星和霓虹明星为主。 尤其是香江明星。 所以，她为什么不趁着最好的时机，推出自己国家的文化流行呢？ “好啊。”陈峥年没有不答应的，这样戏服可就是段嘉嘉私人贡献，不算在制作经费里。 小算盘敲得噼啪响。 两个老板都决定了，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对。 再说，段嘉嘉都说了是先考察，确定了才会再联系其他投资商一起投资那部剧。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底下员工当然是支持老板的决定。 段嘉嘉回到办公室，刘长清就拿着文件夹进来了。 “段总，我发现了一篇挺有意思的短篇，字数不多，不过我有点想法。”刘长清自从决定要做这一行，那是真真切切地跟在陈峥年身后恶补过的。 打印出来的短篇只有三张纸，篇幅确实不长。 “这是个悬疑短篇，写得很有味道。我打算找人翻译成英译内容，送去国外看能不能参赛拿奖。”刘长清又拿出自己打印的另外一张纸，是国外一个颇有名气的文学奖内容。 “时间上来得及。这个奖在国外有名气，但是在国内没什么人知道。我也是查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我不敢说一定会拿奖，但重在参与。如果有奖项的话，这个短篇肯定能够选入今年的作品合集，到时候我们合集的宣传还能再多出一个。” 刘长清耸肩：“外面的野花总是要更香更吸引人一些。” 现在很多人眼里，外国的月亮就是要更圆一点。 出国热一直到千禧年都不曾断绝，直到互联网兴起，了解世界的途径越来越多，这才打消了部分人的想法。 第549章 但还有个坏消息 “那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处理。论坛你和刘莉一起负责，现在还没有官方干预网络发言，但你和刘莉都要记住，禁止让有心人在我们的论坛里煽风点火。有这样的帖子或者发言就要尽快解决，能封号封号，不能封号就关小黑屋警告。” 自从南北论坛成立以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南北论坛的几个版规也是不断增加，但新增的版规都是在大家讨论之下可以接受的。 在网上说一些挑衅和出格言语的人毕竟在少数，大部分正常人还是有基本家国情怀，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犹豫。 更何况，论坛还有人工审核，如果触发关键词导致暂时屏蔽内容，也会有人工审核确定无误后再发出，这也极大地增加了论坛内部讨论的清朗。 刘长清应声：“放心吧，我知道论坛里的规矩。” “对了，那些人还有找过你吗？”段嘉嘉见刘长清要离开，连忙问她。 自从大一下学期回来，刘家人闹了那一场之后，刘长清就没有离开过沪市。 寒暑假都在沪市。 第一年暑假的时候跟刘莉一起住在陈峥年那个被改成了员工宿舍的房子里。 也正是有一套房子，才没有让刘长清更狼狈。 所以在刘长清拿到奖金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找过。”刘长清语气里都透着无奈。 怎么可能不找？ 再说，刘长清就在学校读书，刘家人想要打探到刘长清的联系方式并不难。 只是他们不敢直接出现在刘长清面前而已。 “今年年初还跟我说，说我那个弟弟考不上大学，准备复读，问我有没有钱。”刘长清听到这些的时候都给气笑了。 刘家人可是拿过刘长清的十万块钱。 这才多久过去？刘宝根要复读就拿不出钱来了？ 开什么玩笑！ “那你怎么做的？”段嘉嘉吃惊不已，没想到刘家竟然还在找刘长清吸血。 这简直太不要脸了。 刘长清笑了笑：“我让他们滚远点。”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指望着家里出学费和生活费的小孩了，既然可以自食其力，就不会再回头搭理刘家人。 况且，当初是他们说要断绝关系。 刘长清这也是在满足他们的愿望。 确定刘长清可以解决这些事情，段嘉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就怕现在刘长清可以财务自由了，又被忽悠过去。 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 段嘉嘉就见过很多好不容易逃离了原生家庭的女孩，在那些亲人所谓的亲情攻势下又卸下心防，成为了那些人吸血血包的情况。 好在，刘长清还足够清醒。 “放心吧。”刘长清知道段嘉嘉在担心什么：“我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再回刘家了。” 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段嘉嘉和陈峥年买好了机票，直接飞去了拍摄的剧组。 —— “老刘，你叹气也没用。投资商都跑了，咱们现在只能等着胡莱那边的消息。”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拿着剧本，无奈的摊手。 对面戴墨镜的中年男人叉着腰在路边走来走去。 见老刘不说话，鸭舌帽男人只好说：“你可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怪胡莱。也是那个老板带来的人太差了，要是就这么糊弄着拍下去，你跟我的名声都要被连累。” 老刘叹气，说：“我也不是怪胡莱。我知道他是为我们好，但是这个本子你争取了那么久，人家也松口让我们拍。这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我真的不想就这么算了。” 老刘摸着自己的秃头，走到鸭舌帽身边蹲下，两个在圈内小有名气的导演和编剧，就这么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和行人。 老刘双手朝着天，哀嚎：“老天爷啊，你就给我们哥俩儿掉个老板下来吧！” 鸭舌帽也在旁边哀嚎：“不要太富，也不要太穷，随随便便二百万就可以了！” 他们两个也投入了不少，省吃俭用一点，二百万也能拍完这部剧，就是有些地方要抠搜起来。 两个大男人在路边发癫的样子，让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离他们远了一些。 不过，就在他们说完没多久，一个熟悉，还带着点欠揍的声音响起。 “两位老哥哥这么想我？知道我要来，还给这么大的礼？”胡莱双手揣兜，八月份的天气还穿着一件背心皮夹克，看着都让人觉得闷热。 老刘和鸭舌帽一听到这个声音，两个人的眼睛双双放出光芒。 “老弟！胡莱老弟！” “老弟啊！你可算是来了，有好消息没？” 他们两个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月，不敢吃不敢喝，连带着剧组有些人都开始不安稳了。 今天早上，女一号和女二号居然要去别的剧组当群演赚钱。 这样的消息直接把两个人给击溃了。 所以现在看到胡莱，无异于看到救星。 胡莱得意地揣着兜，露出两条结实了不少的胳膊：“好消息，有！但还有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老刘一颗心都被胡莱弄得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中难受得不得了。 胡莱嘿嘿一笑，也不卖关子：“好消息是，我找到了投资商，绝对靠谱，绝对不会跑，而且绝对不会有幺蛾子。安排人进来这样的事情，更不会发生。” 自家人了解自家事。 段嘉嘉和陈峥年想要签约艺人的事情胡莱知道，但现在没有合适的苗子不是？ 这个剧组里的新人，倒是可以试试。 “坏消息呢？”老刘已经被这个好消息砸得晕头转向，感觉都无法呼吸了。 这哪里是好消息？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么好的投资商，那是菩萨吧！ 胡莱嘿嘿一笑，说：“投资商钱不多，他们还有别的项目，撑死给你们一百五十万的投资。” 整个南北文化加起来可以使用，并且排除了日常运营和防止意外留下的资金，能够使用的就只有三百万。 一百五十万给了老刘的剧组，还有一百五十万要留给《女神捕》剧组。 老刘猛地吸气，这是坏消息？ 这分明也是好消息！ “老弟！老弟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老弟！”老刘朝着胡莱飞奔，捧着那张脸都想狠狠地亲胡莱一口。 第550章 该税的没税 老刘一直都知道胡莱有一家公司。 这在圈内都不是秘密。 但也知道胡莱在这家公司股份不高，会投资完全是因为这家公司占了胡莱一个非常想开的项目。 圈内也都知道，胡莱盯上了《问剑》很久了。 只是老刘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来投资自己这部剧的会是南北文化。 “陈总，段总，久仰久仰！”老刘上前，尤其是见到段嘉嘉的时候，更是露出笑意：“上次见面的时候，段总还没毕业呢。” 段嘉嘉在胡莱拍摄《鬼谷2》的时候跟老刘接触过，当时胡莱有一个镜头怎么都拍不好，最后发现是打光问题。 刚好老刘就在旁边剧组，剧组里的灯光师在业内小有名气，帮忙处理了灯光问题，胡莱还特地封了一个八百的红包感谢。 因此段嘉嘉跟老刘以及鸭舌帽祁峰山认识。 老刘是导演，祁峰山是编剧。 这两个人是出了名的好哥儿们，一起创作出的几部古装剧都在业内颇有名气。 去年京城台的收视冠军就是他们俩拍的。 “对，前段时间刚举行了毕业典礼。这不是看陈总一个人太累，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在学校里待着偷闲嘛！”段嘉嘉还跟祁峰山打招呼：“祁编剧，好久不见。” 按照分类，段嘉嘉跟祁峰山那是真正的同行。 段嘉嘉只参与了《鬼谷》的剧本，《女神捕》那边沪市电视台有自己的编剧，加上南北文化也不是最大的投资人，话语权没有那么大。 不过段嘉嘉让渡了编剧权利，却提出了改编的编剧由她敲定。 沪市电视台有一个编剧很厉害，千禧年后会被挖到影视制作公司，段嘉嘉打算先接触，等时机一到就挖到自己这里来。 正好借着《女神捕》这个项目先接触一下。 “好久不见！”祁峰山对段嘉嘉的印象不错。 年轻一代人中，段嘉嘉的故事想法非常活跃。 《鬼谷》和《问剑》他都看过，尤其是在胡莱对《问剑》几乎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后，祁峰山对这部小说更是好奇。 看过之后祁峰山这才明白胡莱为什么会这样。 这本小说如果拍好了，那将会是国内一个全新的剧中开辟，不仅如此，还可以从神话剧中得到更多延伸和探讨。 一行人寒暄后坐在酒店包厢，段嘉嘉也不卖关子，直接把自己的诉求说了。 “一百五十万虽然不太够，但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好了。至少剧组不用继续停摆，我们可以接着拍了。”老刘搓搓手。 他们剧组现在住的地方是提前就定好的宾馆，早早的付了钱。 不然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但影视城这边租场地的钱没有付，就是这些不够，这些天只能找一些野外的地方能拍一点是一点。 只是这毕竟是传奇剧，虽然带着喜剧因素，更多的还是在影视城里，野外比较少。 “至于那几个演员……”老刘想了想，倒是没有不愿意，只是人家怎么选，他也不能保证。 “不如这样。段总，陈总，你们在这里留两天，正好也看看我们剧组的情况。那几个演员我都跟他们说说，只是你们公司之前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那几个也确实是好苗子。” 老刘有些纠结。 他对圈内的新人一直都很好，因此也结下了不少善缘。 老刘不是看不起南北文化，而是这群人除了胡莱会拍电影，另外两个一个是编辑一个作家，压根就没有参与过影视制作的事情，更不要说艺人培养了。 他就是怕介绍了这些人过去，最后好好的苗子给耽误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除了靠演技吃饭之外，其实更多的还是靠青春。 尤其是女艺人。 现在每年冒出头的女演员太多了，漂亮的更是比比皆是，老刘会有这样的担心也很正常。 说出了自己的纠结后，胡莱没吭声，陈峥年也不打算说话的样子，最后还是段嘉嘉笑道：“刘导，我们是老板，所以我们会请员工。” “而且因为南北文化有几部作品都跟沪市电视台合作，我们在电视台那边也是有资源的。并不是什么都不会，什么关系都没有。” 段嘉嘉说的直白，老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况且，如果他们真的合适，我跟胡导这边还有接下来的项目呢。” 《鬼谷》可还有一部没有拍。 最重要的是，《问剑》一直没有启动。 因为胡莱的执着和《问剑》这些年因为后无来者的关系，还真有投资商对《问剑》也产生了兴趣。 加上去年开始的《问剑》游戏问世，网吧的火爆场景虽然不至于引起太多老板投资的心态，却也有关注。 而陈峥年在文化界“点金胜手”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南北论坛还吸引了不少传统文学作者过来发帖。 老刘还没琢磨完，旁边的祁峰山就开口了：“你愁这些？你从前帮了那么多演员，这次有几个愿意帮忙的？要不是胡莱，我们真要去路边跪在地上要饭了。” 祁峰山对于那些演员印象都很一般。 这次他和老刘出事，老刘不是没有联系过从前那些关系好的明星。 不是没钱，就是说在拍戏抽不出时间。 最后还是去年那部京城台收视冠军剧的女主角拿了二十万借给他们。 要不是这二十万，他们剧组的人早就跑光了。 老刘搓了搓脸，知道祁峰山说的是事实。 “行吧。我到时候跟他们说说，只是他们最后怎么选，我也不好说。”老刘无奈，对段嘉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段嘉嘉点头，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强制要求。 去留本来就是人家自己的选择。 不能合作，至少也不要结仇。 这部剧里的几个新人，未来可都是要红几十年的。 后续不是转做幕后，就是成了老前辈，也就一个塌了房，该税的没税。 至于后续的缺口，以胡莱的能力，一百万之内的投资，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大恩不言谢！”祁峰山端起酒杯，朝着段嘉嘉和陈峥年说：“所有的话都在酒里了！” 第551章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跟祁峰山和老刘的合作谈得非常顺利。 段嘉嘉和陈峥年没有一开始就说签约的事情，而是以投资商的名义留在剧组，陈峥年还担任了制作人的名头。 那几个新人，都是段嘉嘉熟悉的面孔。 不熟悉不行啊。 这几个现在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就是未来的天王巨星。 “那是投资商？看着都好年轻啊。” 无论是段嘉嘉还是陈峥年，都看起来非常年轻。 尤其是段嘉嘉，哪怕穿着成熟了些，但脸上还带着刚出校门的生涩。 “我听说他们是开公司的。就是那个南北文化论坛。好像是打算找我们签约。” 剧组里一般都充斥着各种小道消息。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大家都有各自的消息来源渠道。 “怎么？周婷，你有想法？”说话的是这部戏的女二号胡瑜，穿着古装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温婉，只是一开口还带着一点湾湾腔。 胡瑜的大眼睛转了转，说：“我听说南北文化论坛还挺有钱的，他们打算自己做电视剧电影，说不定需要很多新人呢！” 周婷抬起头让剧组的化妆师帮忙补妆。 想到自己前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抿着唇说：“我就是个刚毕业的新人，也就想一想，说不定人家根本不会理会我。” 剧组里的几个人确实都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但胡瑜和他们的情况又不一样。 胡瑜是有人推荐来的。 如果这部剧拍摄顺利，胡瑜就可以跟宝岛那边的经纪公司签约。 签约宝岛那边，胡瑜想要去香江发展也更为方便。 甚至还能得到霓虹那边的资源。 自己跟胡瑜不一样，这次女三号的角色还是她靠着老师内推得到的试镜机会。 到现在还没有公司接触过她。 知道南北文化的人想要在剧组签约新人。 周婷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收到邀请。 只是看了好几天也不见段嘉嘉和陈峥年来找自己，周婷就只好歇了心思。 胡瑜注意到周婷落寞的表情，挑了挑眉，收起眼底的得意，说：“其实你长得挺漂亮的，就是还没有长开。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二十出头的人脸上还有婴儿肥呢。” 说好听点是婴儿肥。 说难听点不就是在说周婷胖？ 周婷本就紧张的表情顿时更觉得难堪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 可这么被人直接说出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哎呀，你不要难过，过几年就好了。导演叫我了，我先去拍了，你快点啊！”胡瑜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拿着剧本起身离开。 化妆师注意到周婷不平静的心绪，再想到刚才胡瑜说的话。 她在各大剧组打转，什么大牌没有见过？ 胡瑜说的那话，刚开口她就知道胡瑜想干什么了。 “你别搭理她。”化妆师安慰周婷：“你长得确实很漂亮。我敢保证，我就没见过几个长得像你这样的艺人。胖是胖了点，但胖能减肥啊！其他硬伤那才麻烦呢。你眉眼有神，浓妆淡妆都适合。那位段总我听说过，她之前合作的都是柳飘飘这样的艺人，这几天没来看你们也正常。再等等看！我不信没人签约你。” 化妆师还真不是说一点好听话而已。 她给不少明星化过妆。 有些在电视里很漂亮的明星，卸了妆要么皮肤不好，要么气色不行。 再不然就是有些人的五官有瑕疵。 眉毛少得几乎看不见的，还有眼睛大小不一样的。 这种化妆师见多了。 周婷不一样。 周婷的五官堪称完美。 就是现在还有点胖，显得脸圆了点。 如果脸能瘦下来，周婷那就是完美了。 “放心吧。我觉得南北文化肯定会考虑你！”化妆师语气里满是自信。 周婷笑得有些勉强：“希望吧！谢谢你，燕姐。” 化妆师燕姐不在意地摆手：“我这是看重你，要是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千万记得提拔我就好！你们当明星的，可比我们做化妆师的好出头多了。” 周婷连忙点头。 此时的她们都不会想到。 就是因为今天的话，成就了大满贯影后和圈内知名化妆师相互扶持的珍贵友谊。 段嘉嘉从剧组旁边绕了一圈。 无论是场景还是台词，其实都和她上辈子看到的那部电视剧重叠。 所以，现在这部电视剧很有可能就是未来那部红边大江南北，两岸三地，甚至冲出亚洲的神剧！ 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段嘉嘉就开始找人签约。 第一个要找的，当然就是未来红遍亚洲，冲入好莱坞的周婷！ 段嘉嘉可没有忘记上辈子周婷的潜力。 大众以为周婷是花瓶的时候，周婷靠着一部低成本文艺片摘得影后桂冠。 以为周婷以后要走口碑路线的时候，人家直接拍了一部刷新票房冠军的商业片。 后来周婷更是直接冲出亚洲，进入好莱坞，在国外占据一席之地，还在好莱坞的商业电影里占据不小的戏份。 这还不是国内特供版本或者是靠着国内投资才争取到的戏份，而是周婷自己在好莱坞试镜拿到的机会。 段嘉嘉还不至于去摘人家的果子，但她可以让周婷少走几年弯路。 至少，周婷在这部剧播出之后，本该可以趁热打铁，跟着其他几位主演一样乘势而起。结果因为签约了一家不良公司，愣是被公司压了好几年。 等周婷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家公司后，这部剧带来的光环早就消失。 就连娱乐报纸再提起周婷，也是说一部剧三个女角色中混得最差的。就连这部剧的丫鬟都比周婷混得好。 这样的嘲讽和打压，至少伴随到周婷三十岁。 现在的周婷跟段嘉嘉年纪差不多。 不光周婷，段嘉嘉想连同女二号胡瑜之外的其他几个人都签约。 胡瑜就是那个未来该税的不税，最后被封杀的主角。 当段嘉嘉找到周婷的时候，周婷刚好在跟男二号袁东杰一起吃饭。 两个人坐在剧组附近的小饭馆里吃着两个炒菜，酒都不敢点。 听到段嘉嘉说要签约他们两个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都怀疑自己喝的不是水，而是酒了。 第552章 北漂的生活更是辛酸 “真的签约我们两个？”周婷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她还担心段嘉嘉是开玩笑的，说：“段总，您是认真的吗？” 段嘉嘉没想到未来气场强大的周婷，现在会为了一个经纪公司签约就惊诧不已。 袁东杰甚至连手里的筷子都掉到了桌上也不知道，一双眼睛怔愣地看着自己。 段嘉嘉失笑，但很快又想起这两个人如今的状态。 跟另外几个主演相比，周婷和袁东杰的家境一般。 他们两个能选择演员这个行业，多少是因为不得已和咬着牙的关系。 两个人都是高考落榜，但分数可以上一个艺术类的大专。 艺术类里，舞蹈、音乐、美术和摄影都需要钱。 相比之下，做演员反而是最不需要钱投资的一个专业。 他们的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两个人都舍不得找家里人帮忙。 北漂的生活更是辛酸。 段嘉嘉上辈子看过袁东杰的人物采访，他这个时候应该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合租在京城的地下室，几个大男人挤在一个房间里打地铺，冬天都没有暖气，只能在地上铺上塑料布和木板，试图隔绝从地面传来的冷意。 “对。我是打算签约你们。我记得你们都是沪市人吧？”段嘉嘉说：“有了公司，你们也不用北漂。而且我们跟沪市电视台合作比较多，拍完这部戏，公司接下来还有《女神捕》的项目启动。” 段嘉嘉可以保证他们在《女神捕》的项目里有角色。 听到这部戏拍完，他们接下来还能接到其他角色，两个人都激动得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 段嘉嘉见到还这么青涩的影帝影后，都恨不得现在就拿着摄像机把他们的表现拍下来。 等到十几年后上传到网上，让他们的粉丝都看看自家偶像年轻时候的样子。 “不过丑话要说在前面。”段嘉嘉看着两人，把南北文化现在的弊端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还是刚起步的阶段。跟国内很多已经有资源的经纪公司比起来，肯定是要差一些的。要说人脉关系，最多就是胡导和陈总在京城和香江有一点人脉。但是因为我个人的关系，我们在香江那边的资源算是断了。” 段嘉嘉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跟他们说清楚。 艺人和经纪公司是互相成就的。 他们本身也是双向选择。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这是公司的合同。我们分为了S、A、B三个等级的合同。S是最高的，我们跟艺人三七分帐。我们三，艺人七。当然，这肯定是税前的比例。A则是五五分成。最后一个等级是四六。我们六，你们四。会这么选择也是因为，前期我们肯定是要投入不低的金额培养你们的方方面面。” “你们不要觉得这好像很高。”段嘉嘉不想产生什么误会，仔细解释：“你们的外形。比如说形体、台词、演技……方方面面我们都会找老师给你们进行上课。还有文化培养。” 见袁东杰着急，段嘉嘉示意道：“你有什么先问吧。” 这么直接的态度，反而让袁东杰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就是觉得，我和周婷在学校的表演课上得还不错，能不能……”袁东杰家里的条件比周婷更差一点，他更想早一点实现经济自由。 让家里人可以喘一口气，过上好日子。 “段总，我就是这么一说，您要是觉得不行……”袁东杰话说出来才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不应该，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懊恼。 “那我再给你解释一下。”段嘉嘉知道袁东杰会说这话的原因，倒是很有耐心地解释：“你们除了会有经纪人之外，还会安排助理。如果你们大红大紫了，分成比例会调整之外，助理会从一个变成两个，还会配备专门的司机和车。也就是说，我们跟你们的比例分成里，有一部分的资金是用在这方面的。” 段嘉嘉会这么安排，也是因为现在的艺人片酬可没有到天价那个地步。 不过对比起大部分普通人，现在的演员片酬也不低。 “明白明白！”袁东杰算一算经纪人助理什么的，瞬间就不多想了。 他也不是心里没数的人。 如果公司条件真的有这么好的话，最开始的时候会是这个比例分成也不奇怪。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这一周内我和陈总都会在剧组。如果没问题的话，你们直接联系陈总或者我就可以签约。” 段嘉嘉说完就起身。 临走前还打算问问周婷有没有别的想法，就见周婷也猛地站起来：“段总，我现在就跟你去签约。我现在就去南北文化。”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光，段嘉嘉有些熟悉。 很像后来功成名就的周婷，只是现在还有些稚嫩。 袁东杰也连忙跟上：“我也是，我现在就可以签约。”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袁东杰甚至说：“我现在没有经纪人也可以，没有助理也行，我现在就签约。” 段嘉嘉看这两人急切的样子，失笑道：“现在很晚了，我让陈总明天一早跟你们签约。合同会让公司的人传真过来，助理也会联系好。你们放心，签约了南北文化，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话说得本就感激的两个人，现在恨不得给段嘉嘉打一辈子的工，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那种。 段嘉嘉这里顺顺利利，但陈峥年那边就不太一样了。 女一号和男一号都已经有公司在接触，还是业内早有名气的经纪公司。 男三号因为跟胡瑜关系好，也被宝岛那边的公司看好。 陈峥年叹着气回来，说：“两个主角说是考虑，但大概率不会选择我们了。” 陈峥年说出那家公司的名字。 段嘉嘉也不意外，上辈子这两个人签约的也是那家公司。 女一号后来还成为了人家公司的一姐，最后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还拿过好几座视后的奖杯。 “也不算太差。我觉得周婷和袁东杰也不差。周婷还是要减减肥，拍完这部戏得给她安排一个健身老师，袁东杰也一起。”陈峥年自我安慰：“袁东杰还是瘦了点，看着都有营养不良的样子。” 第553章 新经纪人 段嘉嘉捂嘴偷笑。 未来那些袁东杰的粉丝要是知道老板这么嫌弃袁东杰的身材，大概要气昏过去。 毕竟，袁东杰未来可是以一个清瘦书生的造型在某个弹幕网站上常年出现在各种美男造型里的人。 “稍微锻炼一下就好，也不要太多肌肉，我感觉我们国家审美更倾向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大肌肉是欧美那边的人比较喜欢。”段嘉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型男虽好，但型男太容易被限制戏路了。 古装剧里型男就不能演温润角色，否则太违和。 但也不可能让所有古装剧里都给你演将军吧！ 哪里来那么多将军的戏？ 现代剧里也会被限制。 所以，如果没有太大必要，段嘉嘉其实不太建议练出穿衣后也特别大块的肌肉。 之后的一周，段嘉嘉和陈峥年留在剧组，看着剧组拍摄逐渐走上正轨，胡莱也拉来了八十万的投资。 综合算下来，这部戏一共五百万投资，段嘉嘉和陈峥年所代表的南北文化竟然是投资金额最多的。 其他几个投资商要么是老刘和祁峰山，要么就是他们之前陷入困境后找来的几个朋友做的小投资，其次一笔大金额就是胡莱拉来的那八十万。 段嘉嘉和陈峥年也只争取到周婷和袁东杰的合同。 两个人现在共用一个经纪人，但都有自己的助理。 周婷和袁东杰送段嘉嘉和陈峥年走的时候，差点没把两个人当菩萨供起来。 两个助理的出现，也让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胡瑜心理不平衡，原本还想跟宝岛那边的经纪公司再拉扯一下，争取一些更好的条件，被刺激得回去就答应了那边的经纪公司。 胡瑜不知道，自己这一着急直接给自己砍掉了至少三个资源。 这一趟出来也不算没有收获，未来的大满贯影后啊！自己穿书之前还听闻周婷是最有可能得到奥斯卡的国内女星。 袁东杰就更不用说了。 年纪大了原本应该沉寂，结果因为叔圈热再度被提起。 尤其是他年纪大了却还能一直保持好身材，那张脸经过岁月沧桑还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的时候，更是不得了。 有脸有演技还有奖项。 放在内娱那简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说他们是捡到宝了一点都不为过。 回到沪市，两人果断把另外半边的影视公司组建好。 经纪人是通过胡莱介绍的。 年纪不小，之前是在文工团工作，还当过副团长。 只是后来受市场冲击，文工团不少人都外出寻找机会，她当时为了还人情，放弃了离开的机会。 以至于后来再想离开，反而被套牢。 “瞿姐是小婶的同事，人脉很广。要不是当初为了还人情留在了文工团撑着，早出去大展拳脚了。你别看她从前没有做过这一行，但人家厉害着呢。就是京圈好些导演都要给瞿姐面子。更不要说西北那边。你放心把人交到瞿姐手里，保准你们满意！”胡莱把人介绍过来，交代了这些后就火急火燎地去准备《鬼谷4》的上映问题了。 陈峥年忙着其他招聘和公司的事情，接待这位瞿姐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段嘉嘉身上。 从火车站接到瞿姐的时候，段嘉嘉其实都有点怀疑胡莱介绍的到底是演员还是经纪人。 瞿姐穿着一套女士西装，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一头短发更显得她整个人清瘦利落。 见到段嘉嘉的时候，也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瞿颖。”瞿颖站在段嘉嘉面前，冷峻的面容带着女强人的气场：“我听胡莱说过你们公司。那两个演员的资料我也看过了，眼光不错。” 瞿颖对周婷最为满意。 她之前在文工团的时候看过太多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逐渐长开的模样。 周婷这已经是长开了，只是有点胖。 减减肥，尤其是把脸给减下来，绝对完美。 也是有两个好苗子，瞿颖才答应得那么爽快。 否则，以瞿颖的人脉，虽然现在是捉襟见肘了些，找几个朋友周转一下，她也可以自己开一家小公司，先带着一两个艺人慢慢做起。 有好苗子，加上胡莱还出面了。 瞿颖这次可以顺利出来，胡小婶帮了不少忙。 看在胡家人的份上，瞿颖便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段嘉嘉把公司说过的福利待遇告诉了瞿颖。 “我们暂时还在起步阶段，培养艺人也需要花钱。虽然是四六分成，但经纪人这边暂时用的是年底分红的机制。你的基本工资是一千三，年底我们会从今年公司的利润点里分你百分之一。” 瞿颖听到基本工资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很满意了。 她在文工团当副团长的时候，一个月的薪水也只有五百出头。 不过瞿颖想到自己在京城的时候听到那几个老同事的薪水，也知道自己这个其实不高。 自己刚开始做这一行，暂时忍忍吧。 瞿颖点头：“到明年年底，如果我能把这两个人带红，我要求更换合同，提高我的待遇。” 段嘉嘉其实是不想答应的。 她知道。周婷和袁东杰现在拍的那部电视剧只要播出，明年这两个人就是要大红大紫。 “他们两个现在就在拍戏。”段嘉嘉觉得还是要跟瞿颖说清楚：“我知道做这一行还需要一些机遇和运气。运气好了，怎么都能红……”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敢这么说，就有这个底气。”瞿颖打断段嘉嘉，说：“这部戏之后他们还有其他资源吗？没有的话，我去联系别人了。” 说话的时候瞿颖还从自己的行李袋里翻出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两个馒头。 瞿颖两三口就吃了一个，还嫌弃地说：“你们南方的馒头看着大个儿，里面都是空气。” 随后又对段嘉嘉说：“我知道你跟胡家的关系。就冲着胡家，我也不会坑你，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给你们干五年。五年之后，我可能会另起炉灶。” 瞿颖这次依然是还人情，但比上一次聪明多了。 第554章 写一本末日小说 人家是胡莱用人情请回来的，段嘉嘉这边还要客气接待。加上瞿颖什么都提前说好，如果不答应的话，也可以不签约合作。 南北文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能力强的经纪人，段嘉嘉面对这些明显苛责的条件也没有反对，只说自己要跟陈峥年商量一下。 瞿颖点头：“可以，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聊完了正事，瞿颖又偏头去看段嘉嘉：“说实话，如果你要当演员，我能发挥得更好。” 瞿颖会直接提着全部家当来沪市，当然打听过段嘉嘉和陈峥年。 一个是陈家的孙子，一个是胡家的表侄女。 不说这层身份，两个人本事也不小。 《问剑》那本小说，瞿颖也看过。 不过比起《问剑》，瞿颖更喜欢《女神捕》。 “我不行。”段嘉嘉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连连摆手：“我没有演技，而且也不习惯出现在镜头前面。” 瞿颖了然。 当然，这话她也是说说。 比起做演员，段嘉嘉现在这样直接做老板，难道不香吗？ 那可比给别人打工好多了。 “你们签约的那两个新人我看了。基本功都还算扎实，就是演技还有些生涩。说白了，就是一眼能看出他们是在演戏。” 瞿颖刚进文工团的时候，也是从一个小小的舞蹈演员做起。 只是后来受伤了这才转为后勤，从后勤又慢慢做到了副团长。 舞蹈表演和演戏虽然是两个赛道，但瞿颖做副团长的时候也给文工团的人接触过拍电影的。 看多了，一通百通，瞿颖说不上是多厉害的表演大师，但做个观众发表一下自己的评价，还是比较能说到点上。 “周婷，让她减肥。”瞿颖语气笃定地说：“减下来就是大美女。我敢保证，她走美艳动人这条路线，现在出名的明星里没有人比得过她。不过还是要接一些其他类型的角色，不能被固定了戏路。” 瞿颖大概是很久没有跟人这么自在地说话了，拉着段嘉嘉就说个没完：“那个袁东杰，瘦了点。不过这个时候演一些男主角身边的侍卫小厮没问题，混个脸熟。等稍微练的体格好一点，可以去争取男二号男三号的角色，站稳脚跟再争取男一号。” 说到这里，瞿颖突然看向段嘉嘉：“我们公司没有那些什么招待之类的活动吧？” 瞿颖也不是特别排斥。 当初在文工团的时候，这样的事情都无法避免。 现在都私人公司了，这种事情就更不用说。 段嘉嘉还在小心地倒车。 两辈子，她倒车入库的技术都烂得不行。 也就是现在车不多，停车场位置也多，还能让段嘉嘉找到开阔一点的位置。 再过几年，沪市车肯定要多起来。 到那个时候，段嘉嘉再想这么倒车是必不可能了。 “放心。”听到瞿颖的话，段嘉嘉笑道：“我们公司说不上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大公司，但基本底线还是有的，这些东西不会有。但如果艺人自己想……” 段嘉嘉耸肩，她也拦不住啊。 虽然现在还是叫影视圈，但已经有不少这类事情了。 找大款地，找导演的，只要有资源，抢个翻天覆地，什么道德，什么公序良俗，谁在乎！ 段嘉嘉就是想要阻止，也无法阻止一个行业有太多人做这些事情。 她去反着走，只会被大浪拍死。 唯一能做的就是拍自己认为的好剧，培养值得的艺人。 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分开。 不过前提是维护好自身利益。 这个圈子讲情分，但必须是你一直站在高位的时候才有情分可讲。 一旦你跌落下去，什么情分？什么过去？ 都像风一样被吹散了。 现实的不行。 瞿颖慢慢点头。 她也不是什么卫道士，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罢了。 两个人在车上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心里都明白了对方的底线。 “好了，先上楼吧。我估计陈峥年不会反对你的条件。欢迎加入南北文化……”段嘉嘉顿了一下，笑道：“不对，是南北影视！” “合作愉快！”瞿颖握住段嘉嘉的手。 她现在的五年计划不会变。 但如果五年之后南北影视可以成长到她满意的地步，或许也可以改变一下。 上楼后，陈峥年果然没有对瞿颖的条件提出异议，但在合同上增加了不少限制和其他条件。 他们退让这么多，瞿颖也不好不答应。 段嘉嘉不擅长做这些，陈峥年却已经是轻车熟路。 把两个在浙省拍戏的艺人交给了瞿颖，段嘉嘉完成一阶段的工作任务后，也开始琢磨起自己的新书了。 “新书？”陈峥年来了兴趣：“这次打算写什么类型？” 段嘉嘉想到前两年被李长淮和赵峰阳拉着玩的游戏，说：“你知道《生化危机》吗？” 陈峥年点头，他还玩过呢。 陈家的小孩比较多，陈峥年在他那一辈是最小的那个。最大的大哥生的侄子都跟陈峥年差不多大。 也是这个关系，陈峥年在同辈里关系不行，但在小辈中非常受欢迎。 这个游戏就是家里的小辈带着他玩的。 “我想写一本末日小说。”段嘉嘉很喜欢这个题材。 穿书之前就想要动笔写，才打了一个大框架，一觉醒来人就穿书了。 加上之前段嘉嘉一直都在《武侠梦》投稿，想要写这类的就更不行了。 只是相比穿书之前的环境，现在的末日题材非常少，要想写好了不容易。 “你先写个开头我看看。”陈峥年其实不太看好。 那个游戏他一个成年人玩都胆战心惊，写成小说，那不是偏恐怖向？ 恐怖小说……这个受众可不大。 只是段嘉嘉前段时间忙着写毕业论文什么的，在完成了《女神捕》和《欢喜俏冤家》之后，段嘉嘉就没有再动笔写小说。 隔了这么久，要不是有电视剧吊着，段嘉嘉肯定又要被那些报纸说什么江郎才尽。 陈峥年不想打击段嘉嘉，便点头同意了。 自从他们都离开了《武侠梦》，杂志社在段嘉嘉大三那年就关闭了。 第555章 “你找对象了！” 这也是繁星文化的想法。 薛淮一直觉得集团太臃肿，同类产业有太多了。 本身就想要削减掉一些不必要的产业，集中精力发展一块。 《武侠梦》正好撞在了薛淮的枪口，又因为杨主编的关系，给了薛淮一个责难部分倚老卖老的老员工的机会，能够拖到段嘉嘉大三才被砍掉，已经是繁星文化里那些老员工努力过的结果。 要不是南北文化有繁星文化的投资，那群老员工还要把失败的怒火发泄到段嘉嘉和陈峥年的身上。 毕竟，有些人从来都不会找自己的原因，只会一味地指责别人。 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陈峥年不识抬举，不是段嘉嘉不讲情分，《武侠梦》怎么可能会走下坡路？薛淮又怎么可能抓到他们的把柄？ 都是段嘉嘉和陈峥年导致的！ “你先写，写了我再看看。对了，《问剑》和《鬼谷》都再版了，下个月出版社会打钱给你，记得自己查！”陈峥年会这么提醒段嘉嘉，也是发生过先例。 《武侠梦》刚关门的时候，之前合作的出版社仗着段嘉嘉是个学生，拖拖拉拉地不肯给后续的出版费。 段嘉嘉又忙着学校的事情，也没有察觉。 大三买房子的时候还囊中羞涩到找陈峥年借钱。 还是陈峥年觉得不对劲，联系了之前的朋友调查了一下，才知道出版社做的事情。 原本陈峥年是打算让段嘉嘉跟出版社对簿公堂，再换一家靠谱的出版社。 但那家出版社是在繁星文化旗下，薛淮过来说了好话，又给了一些条件，这才让段嘉嘉和陈峥年答应不闹大。 毕竟，出版社吞作者的版权费，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繁星文化没有好结果。 被对手知道了，更是会成为攻击繁星文化的把柄。 段嘉嘉也想起自己之前闹出来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知道了！我肯定会查的。不过，你给我招助手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现在段嘉嘉的大部分事情还是陈峥年在接手。 可是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的事情越来越多，陈峥年一个人显然忙不过来。 这还是建立在陈峥年已经有一个秘书的情况下。 所以，给段嘉嘉请个助理迫在眉睫。 “在找了。”陈峥年无奈：“放心吧。你的事情肯定是最重要的。”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陈峥年和段嘉嘉的感情跟亲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是互相成就，也互相支持。 缺一不可！ 也是段嘉嘉跟陈峥年的关系太好，以至于李长淮有的时候都会嫉妒。 要不是知道这两个人真的一点男女感情都没有，李长淮哪里在京城坐得住？ “对了。”走出去的陈峥年又突然绕回来，站在门口挑着眉，略带得意地说：“忘记跟你说了。下周六要是有空，叫上李长淮过来啊。我请你们吃饭。” 段嘉嘉皱眉：“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请我们吃饭？” 看着陈峥年那春风得意的样子，段嘉嘉突然就明白了。 “你找对象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段嘉嘉想不到第二个还能让陈峥年这么骚包的事情。 这几年，段嘉嘉没少听陈家人给陈峥年催婚的事情。 段嘉嘉都二十二了，陈峥年已经是奔三的年纪。 在1998年，这个年纪还不结婚，家里确实会着急。 毕竟，陈峥年的侄子去年就生孩子了，陈峥年都已经晋级到了爷爷辈。 陈峥年挑眉，倚在门框边上，潇洒地说：“恩。前段时间参加会议的时候认识的。一见钟情！” 他和李长淮熟悉后，没少听李长淮说起跟段嘉嘉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据陈峥年所知，这俩可不是一见钟情！ 说起来，还是自己浪漫一点。 虽然这几年陈峥年的心思都放在了公司这些生意上，但他从前毕竟是个编辑，是个文艺青年。 对于浪漫还是很有要求的。 “谁啊！我认识吗？”段嘉嘉是真好奇了。 她跟陈峥年认识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有人追求陈峥年。 但这人就像是小说里的高岭之花，对于那些追求都不屑一顾。 不过陈峥年性格温良，拒绝的话也说得很委婉，给大家都留了面子。 因此，陈峥年这些年桃花不断，却没有一个变成烂桃花。 段嘉嘉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摘下陈峥年这朵高岭之花。 “应该算认识。”陈峥年想了想，还有些腼腆，露出傻笑：“就是之前拍你那部《欢喜俏冤家》的女二号，陶梦萱。” 陈峥年说陶梦萱，段嘉嘉还不见得能想起来。 但如果说《欢喜俏冤家》的女二号，段嘉嘉瞬间就想起来了。 比起陶梦萱这个名字，段嘉嘉更熟悉她的名字是陶梦。 如果说周婷是未来的天后，那么陶梦就是娱乐圈后来臭名昭著的老鸨。 陶梦萱还没有改名字之前，在圈内一直不温不火。 改名后，正好搭上了一部小成本古装剧大火。 就像周婷现在拍的这部剧一样，全员爆红。 陶梦萱抓住机会，又连着拍了几部制作不错的电视剧，还拿了一个国民儿媳妇的称号。 但是在2016年，陶梦萱的一个好友出轨被狗仔拍到。 原本没有陶梦萱的事情，但她的好友却是个猪队友，直接把陶梦萱暴露了。 那个时候正好是春节时期，大家都放假在家没什么事情，全民吃瓜。 好事者开始扒陶梦萱，一扒就扒出了内娱最大黑料，引发内娱地震。 那段时间的明星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接连塌房。 什么伟光正、老干部、邻家大哥、白月光……全都被扒了个遍。 陶梦萱更是从偷税漏税，一路扒到逼着圈内新人去陪大佬，还有直接把人迷晕送到大佬床上的案例。 从八卦绯闻，变成了违法犯罪。 直接吃了十几年的牢饭。 段嘉嘉当时正好也是春节吃瓜中的一员，所以对陶梦萱的脸和名字格外熟悉。 《欢喜俏冤家》拍摄的时候，段嘉嘉认出了陶梦萱，就想过换角。 但沪市电视台那边的负责人不愿意。 拍都拍了三分之一，这个时候换角，不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因此，段嘉嘉也只好作罢。 现在跟段嘉嘉说，陈峥年的对象是陶梦萱？ 第556章 调查陶梦萱 “有项目，听说过这个人。”段嘉嘉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想打听看人品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再合作。人品不行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南北影视现在正在起步阶段，不想出那么多幺蛾子。” 顾湘完全能理解段嘉嘉的顾虑。 她虽然不是南北影视或者南北文化的员工，但段嘉嘉的情况，她还是了解的。 刚成立的全新项目和公司，要是因为一个人人品不好出了幺蛾子，那确实令人心烦。 “我打听打听。你放心，别说浦西，就是浦东我妈都能给你打听到。陶梦萱，行了，我记住了。有消息就跟你说。” 顾湘拍着胸口作保证，见经理过来，连忙对段嘉嘉说“嘉嘉，不说了，我忙去了。” 挂断电话，段嘉嘉就暂时把陶梦萱的事情丢到了脑后，转而开始构思自己想写的末世小说。 她穿书之前就很喜欢看这类的小说，上辈子的那个大纲还要改一改。 毕竟那个大纲是建立在大部分读者都已经了解了末世和丧尸设定的情况下写的。 对于大部分新手读者来说理解起来也不难。 但放现在，很多设定还是比较新奇的。 段嘉嘉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起来，屏幕上出现一个个方块字。 比起管公司，段嘉嘉的长处还是在这方面。 一个下午，段嘉嘉就把全新的大纲和开头写出来了。 通过邮件发给陈峥年，段嘉嘉起身伸懒腰，见时间差不多也要准备下班。 这种上下班的生活，段嘉嘉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体验。 还没走出公司，人就被陈峥年叫住。 “嘉嘉，香江那边我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明天出差去香江，给你安排的助理等我回来再准备面试。”陈峥年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 想到香江那边的资源，陈峥年一直都非常不甘心。 尤其是《女神捕》原本是可以跟香江那边合作拍摄的。 沪市电视台当然也不错，可拖了几年这件事还是让陈峥年不高兴。 想到最近收到的消息，陈峥年觉得，也是时候去把这些解决了。 就算不能解决，也要有点进展才是。 总不能他们被卡住脖子吧？ 更何况，胡莱拍摄《鬼谷》耗费了那么多心思，如果因为这些事情导致胡莱一直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奖项。 只怕时间一长，陈峥年担心胡莱会因此迁怒段嘉嘉。 他们几个合作到现在，一直相处得很不错。 陈峥年是真的不希望这件事情挑拨的他们关系不好。 “好吧。”段嘉嘉没有拒绝陈峥年。 说来说去，香江那里会一直卡着胡莱和绿袖，还是冲着自己和爸爸来的。 只是段嘉嘉也没有想到，都几年过去了，段琪琛竟然还不放弃。 胡爷爷和胡奶奶去世的时候，段琪琛还委托人来送花。 气的胡莱当场就把段琪琛准备的花都丢了出去，开着车子把那些花碾得稀巴烂。 段琪琛那边没说话，但紧接着柳飘飘就带来了香江那边要封杀胡莱的说法。 第557章 可为什么是陈峥年？ 她们几个依旧会有联系，还是用电子邮件。 郁舟在京城工作的地方有电脑，顾湘就更不用说了，她那里除了电脑就是电话。 郑牧蓉要稍微联系得少一点，但顾湘会跟郑牧蓉电话联系。 因此在沪市的段嘉嘉和刘长清也能知道不少有关郑牧蓉的消息。 按照大家现在的消息往来，顾湘其实是最自在的那个。 在证券交易中心上班，朝九晚五，加班的情况就不存在。 加上顾湘是父母托关系过来的，因此她还在经理那边有点分量，在单位说得上是如鱼得水。 自由一点，但压力大的就是段嘉嘉。 毕竟公司有那么多员工呢。 郁舟和郑牧蓉其实都挺有压力的，在单位总是有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发生。 为此，郁舟没少给段嘉嘉打电话诉苦。 相比之下，早早步入社会，训练成了社畜的刘长清反而是最适应的那个。 还经常给郁舟和郑牧蓉出招，帮她们缓解单位上的人际关系。 “对了，你说的那个人，我妈打听到了。我跟你说，你千万别找她。那就是个祸头！”顾湘脾气虽然有些娇气矫情，但人还是很好的。 她一般不会想到这种断了人家工作来源的事情。 能让顾湘说出这样的话，看样子陶梦萱现在就不怎么样了。 “她呢，要说也是个可怜人。我妈打听到，她其实不是沪市人。是她妈妈改嫁，她是被带过来的。在家里一直被欺负。据说以前成绩很好，京城那边的华清和京大不好说，但一些重点大学是十拿九稳的。结果考试的时候被关在家里，缺考了两门。” 顾湘听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很唏嘘，很惨。 还以为陶梦萱是个经常受欺负的小可怜。 结果她妈下一句就把顾湘吓坏了“陶梦萱没办法，就去读了艺术类的一个什么培训学校。学费可高了。她继父不想出，结果陶梦萱拿刀架在继父女儿的脖子上，还真的把人割伤了。吓得继父一家再也不敢招惹陶梦萱。按理说，这都撕破脸了吧，不会再在一起了。结果陶梦萱还能面不改色地回来要生活费。这些也就算了，她上学第二年，突然回家要跟巷子里好几个女孩子玩起来。还说要带人家去看怎么拍戏的。” 顾湘说着，咽了咽口水“结果那几个女孩子回来之后，家里人都跑去了陶梦萱继父家闹事，最后都搬走了。我妈因为跟那边街道办的人关系好一点，打听到了内情。陶梦萱竟然把那几个女孩子灌醉了，送上了别人的床。拿那几个小姑娘，换了一个电视剧的角色。” 段嘉嘉捏着方向盘的手都不自觉用力起来。 她之前还猜测陶梦萱是不是因为接触到娱乐圈一些不好的地方，所以才会变成后来那样。 现在看来，陶梦萱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那么，这么狠厉的陶梦萱真的会对陈峥年一见钟情？ 段嘉嘉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还有吗？”段嘉嘉觉得，如果陶梦萱真的是顾湘说的那样，应该做的还远不止这些。 “有！”顾湘压低了声音，哪怕知道车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也神秘兮兮地说“给我妈传消息的那个阿姨说，陶梦萱绝对怀孕了。” 段嘉嘉听到这话，差点一脚刹车踩下去。 怀孕了？ “你确定？那个阿姨怎么确定的？” 顾湘说“那个阿姨看到过好几次，有个男的半夜送陶梦萱回来。看起来非常亲密。而且，那个阿姨早些年是当过赤脚大夫的，有次摸过陶梦萱的脉。加上陶梦萱走路的姿势，那个阿姨跟我妈说，陶梦萱有八成的可能是怀孕了。” 段嘉嘉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如果陶梦萱真的怀孕了，那跟陈峥年的一见钟情又是怎么回事？ 故意找个接盘的人？ 可为什么是陈峥年？ 陈峥年在业内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是有家世背景的人。 做靠山可能一般，但做人脉关系，那是实打实的。 陶梦萱怎么敢的啊！ 找陈峥年接盘？ 她疯了吗？ “不对啊。她这人有点过分了吧！”顾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都怀孕了还要进组拍戏？到时候出了事，不会赖你头上吧？” 顾湘打死也不能想到，陶梦萱会想找人接盘。 还是她认识的陈峥年。 只以为陶梦萱是不敢留这个孩子，但又见不得人好，想要讹诈段嘉嘉。 段嘉嘉肯定不会把陈峥年的事情跟顾湘说，只小声道“还好我找你打听了一下。”33qxs.m 倒是没有承认顾湘的猜测，但也没有否认。 然后自然地带着顾湘下车去吃饭，吃完了再一起逛商场。 顾湘也没有发现段嘉嘉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段嘉嘉是工作之后成熟稳重了，所以今天的话那么少。 开车把顾湘送回家，段嘉嘉都来不及自己回去，直接在车上就给李长淮打电话了。 听段嘉嘉说了事情前因后果，李长淮也不免为陈峥年担心起来。 他可是记得陈峥年为了这件事情没少给自己打电话，想要从李长淮这里问一些如何给对象的小惊喜之类的事情。 “现在就是不知道顾湘说怀孕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有一点，这个人的人品真的很不好。”段嘉嘉皱眉，郁闷地趴在方向盘上。 如果没有她知道的塌房事件，仅凭顾湘打听到的消息，段嘉嘉是不会直接把一个人否决的。 段嘉嘉上辈子吃瓜的时候，因为她那个时候也接触过圈内编剧和导演，跟一个编剧的女儿关系不错，两个人一起吃瓜。 对方因为父亲是圈内大编剧的关系，列表里说得上话的人不少。 打听到的远比网上爆料出来的更多。 分享给段嘉嘉的时候，段嘉嘉简直震惊到三观崩塌。 李长淮也很意外段嘉嘉会这么迅速地否决一个人，但出于对段嘉嘉的信任，李长淮并没有质疑这一点，只说“这件事，我们作为朋友不好直接指出。还是得从陶梦萱那边下手。” 第558章 一千万支票 光是顾湘知道的那些还不够。 李长淮想了想，拜托自己朋友去打听了一下陶梦萱这个人。 对方都没有出多少力气，只打了两个电话就打听出来了。 实在是陶梦萱有的时候做事都不做遮掩。 最后扫尾还要别人帮忙。 好巧不巧，这件事情对方通过朋友的朋友打听到了。 李长淮知道后跟人家道谢，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段嘉嘉。 “我们直接找陈峥年，他可能还会觉得我们在棒打鸳鸯。”李长淮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说“不如把陶梦萱约出来，想办法让陈峥年亲眼见到陶梦萱并不是一个好人？” 段嘉嘉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个好办法。 “你不觉得这样会让陈峥年自尊心受挫吗？”段嘉嘉自认还算了解陈峥年。 他不是一个会被这些事情打击到的性格。 如果知道陶梦萱是在欺骗他，陈峥年说不定会比他们还要冷静。 李长淮沉默片刻，叹道“确实，我们也有些关心则乱了。” 他知道陈峥年这个合作伙伴对段嘉嘉有多重要。 如果陈峥年出事，那么最受打击的一定是段嘉嘉和南北文化。 脱离了这个想法，李长淮的大脑也清晰起来“陶梦萱这么大胆，这样的事情敢找上陈峥年？她难道不知道，陈峥年也算是他们一个行业内的人，而且陈峥年背后还有陈家？更不要说，陈峥年身边还有你和胡莱这样的朋友？” 理智回归，李长淮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陈峥年在这一行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加上《鬼谷》系列的成功，陈峥年不说是圈内多有名的制片人，至少在文艺圈里是个厉害的编辑。 陶梦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找接盘侠找到了陈峥年头上？ 要知道，就算是现在段嘉嘉露面的情况增多，在很多人眼里始终觉得段嘉嘉是没有话语权的。 这些成功都是陈峥年一个人打造。 在那些人的塑造下，陈峥年都快成为心机深沉，走一步算三步的阴谋家了。 尽管有段嘉嘉和胡莱在旁边澄清，但这样的人设愣是没有从陈峥年头上搬走，还给焊死了。 因为那些人觉得，段嘉嘉是在挽尊，胡莱是帮着段嘉嘉挽尊。 甚至胡莱还得到了一个“傻白甜”的天真人设。 以至于胡莱现在出去拉投资商，投资商还总觉得能占到胡莱的便宜，其实胡莱都赚翻了！ 所以，陶梦萱是怎么敢把主意打到陈峥年头上？ “你是说，有人故意在设计陈峥年？”段嘉嘉吸气，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坐直了。 设计陈峥年有什么好处？ 最明显的就是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很有可能会因为陈峥年的关系，让很多项目暂时被推迟。 其次，陈家的人脉资源始终是在的。 现在大部分都握在陈峥年的手里。 加上南北文化和繁星文化的强强联合，南北文化现在俨然有了要乘风直上的架势。 国内文化市场的盘子就这么大，谁都不希望有人来分一杯羹。 不管段嘉嘉和李长淮现在多担心，远在香江的陈峥年都不知道。 但此刻的陈峥年心理承受能力一点不比他们两个少。 面前的支票被陈峥年推回去“段老先生，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 段琪琛这两年的身体越来越差，底下几个儿子女儿为了公司的事情打得头破血流。 这几年没少让香江那些狗仔拍照片上报纸赚钱。 段琪琛比前几年看着老多了，就连他身边的老关都因为长时间皱眉，眉心多了一条明显的痕迹。 “陈先生，我不觉得这是个难题。你帮忙，就能得到一千万。而且你们公司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再说，以后有段家在你们背后做靠山，陪跑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了。”彡彡訁凊 这算是在告诉陈峥年，只要他能答应，那么《鬼谷4》在下一次电影庆典上一定可以拿到奖项。 香江这边的院线限制也会同时取消。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 一千万，还有腾飞的事业。 段琪琛要陈峥年做的也不是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 只是劝着段嘉嘉和段述南认祖归宗。 只要父女俩回来，段琪琛还会再给陈峥年一千万。 陈峥年心里不是不纠结。 在香江的这两天，陈峥年处处碰壁。 那些人也很为难地跟他说明白了，就是段家做的。 目的也很明确。 那些人也是看在陈家的关系上提点陈峥年，让他找一趟段琪琛。 陈峥年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支票推回到段琪琛面前“段老先生，我无意掺和进这件事情里。而且，我也不认为你这么做真的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嘉嘉和段叔叔都是很好的人，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他们的想法？” 这是陈峥年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段家这座金山，段嘉嘉和段述南都已经拒绝过了。 段琪琛为了逼着两人答应，当初还做了那么多龌龊手段。 难道段琪琛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如果把家产给了段嘉嘉和段述南，他们父女俩直接把段家转手卖了？ 段琪琛不是不知道陈峥年这话的意思。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段琪琛相信，只要一切交到段述南手里，他就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这可是段述南一辈子，甚至是两辈子都积累不下来的家产。 段琪琛不想自己撒手人寰之后段家衰败，那么就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手。 段述南是他看过最好的人选。 不是没有人给段琪琛推荐什么职业经理人。 可段琪琛信不过。 这件事情放在他年轻时候，段琪琛或许会答应下来。 但现在…… 人老了，胆子也小了。 段琪琛害怕会遇到不好的经理人，导致他的产业缩水。 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人家不会心疼。 陈峥年知道，段琪琛这个样子就是听不进去这些了。 那么自己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不好意思，段老先生。”陈峥年起身，说“这件事情我还是不能答应。” 第559章 那小子不识好歹 看着陈峥年离开的背影，老关上前走到段琪琛身边，弯腰低声问“先生，要不要我……” “我只是想让那两个孩子乖乖听话，不是要他们跟我结仇。这个姓陈的在香江和大陆那边都认识不少人，家世也不差，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老关！”段琪琛最后一句话还带着警告的意思。 老关浑身一窒，很快明白了段琪琛的意思。 其实早在那位铁娘子台阶上摔了那一下的时候，香江就要不一样了。 “我明白了。”老关眼神有些落寞，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站在段琪琛身边。 段琪琛看着关上的大门，让老关推动轮椅。 没错。 段琪琛的身体已经差到无法长时间站立或者走路，现在出行只能依靠轮椅了。 “既然那小子不识好歹，我们查到的事情也不要告诉他了。”段琪琛一直都有关注段嘉嘉那边的情况。 包括段述南。 只是碍于胡家的关系，段琪琛根本不敢对这两人的生意做什么手脚。 更何况，也是因为胡家的关系，段琪琛的生意在大陆极少，他占据股份的那几家公司也不可能因为他的那点小心思就去改变正常的商业项目。 毕竟段家再厉害，也不至于在香江一手遮天，让其他人都听他的。 所以，段琪琛也只是一直关注着段嘉嘉和段述南。 自然也知道单身这么多年的陈峥年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陶梦萱的事情。 段嘉嘉是因为穿书之前吃瓜的经历，因此知道陶梦萱人品不行，其他人却不会这么想。 毕竟那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情，当然是能遮掩就遮掩。 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段琪琛会知道，那也是因为他一早就盯着段嘉嘉的公司，自然也会盯着陈峥年。 段琪琛坐在轮椅上，他这辈子就没有一件事情是不顺心的，哪怕被家里人带来了香江，不让他再回去……但扪心自问，段琪琛是真的在反抗吗？ 以他的能力和本事，想要摆脱家里人回到大陆，并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不做呢…… 段琪琛目光沉沉。 —— 段嘉嘉这边倒是顺利得很。 有李长淮帮忙，她很快就收集到了不少有关陶梦萱的事情。 有了详细的资料，段嘉嘉看了之后只觉得陶梦萱远比段嘉嘉从前吃瓜所知道的更恶劣。 要知道，这还是陶梦萱刚进入娱乐圈的时候。 之后她被扒出来，那都已经在圈内成为了前辈，还拿过奖项的时候了。 可想而知这么多年下来，陶梦萱到底做了多少恶事。 段嘉嘉看着手里打印出来的那些纸，还有电脑上李长淮发过来的照片。 只觉得后来陶梦萱被判刑十几年简直太轻了！ 只是，现在要怎么跟陈峥年说呢？ 段嘉嘉还苦恼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之后，陈峥年的声音传出。 “香江这边还是不行。不过，嘉嘉，咱们可能很快就能熬过去了。”也不怪陈峥年这么幸灾乐祸。 换成别人，他肯定不会这样。 但谁让段琪琛太气人呢！ “我这次见到了段琪琛。他还是从前那个意思，不过段家这几年闹得厉害，段琪琛前段时间被气得进了医院，现在出行都要靠轮椅了。” “啊！”段嘉嘉没怎么关注过香江那边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版权费倒是经常打过来。 得知段琪琛现在出行都需要轮椅，段嘉嘉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痛快的。 没办法，谁让段琪琛当时给他们父女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 现在知道段琪琛倒大霉，段嘉嘉只觉得痛快。 “我明天一早就去静安寺上香，感谢佛祖！”段嘉嘉毫不客气地贬损道“感谢佛祖让我如愿以偿。” 她想到这几年胡莱在香江那边受到的排挤和气就觉得憋着火。 现在知道始作俑者倒霉。要不是天太晚了，段嘉嘉都要去买一挂鞭炮放。 陈峥年忍不住笑出声，他就知道段嘉嘉是这个反应。 “既然香江这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陈峥年就打算挂电话。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段嘉嘉突然说“铮年，你等一下。” 段嘉嘉跟陈峥年认识这么久，两个人互相了解。 段嘉嘉知道，如果他们瞒着陈峥年去解决陶梦萱的事情。 哪怕后面陈峥年知道了前因后果，心里也会有疙瘩。 毕竟，那是陈峥年自己的事情，如何取舍做决定也必须由陈峥年自己来。 段嘉嘉和李长淮不能打着为陈峥年好的名义为他做决定。 隔着电话陈峥年也感觉到了段嘉嘉的语气不对，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跟自己有关系。 “是出什么事了？公司？”陈峥年皱眉。 段嘉嘉想了想，说“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找了个对象嘛。我一开始没想起来是谁，但是你说是《欢喜俏冤家》的女二号，我就想起来了。” 段嘉嘉肯定不能说自己是吃过陈峥年那个对象十几年后瓜才知道这些，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从别的人那里听说了一点什么，好奇之下找顾湘打听了。 “我知道我这么做挺不对的，但我就是担心。”段嘉嘉把自己打听到的有关陶梦萱的事情说了，见那头的陈峥年一直都没有说话，连忙说“你还好吧？” 原以为陈峥年会受到很大的打击，谁知道陈峥年开口却问“你说，她处心积虑找我，为什么？只为了找我接盘？” 要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陈峥年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动心一次。 结果现在跟他说，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装的。 不仅装，还有别的企图。 但陈峥年也是个极为理性的人。 要不是他这个性格，之前被杨主编他们针对的时候，陈峥年早就走了。 段嘉嘉听到陈峥年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以为你会比较难过的。” 陈峥年失笑，语气带着失落地说“怎么可能不难过？但我比较现实而已。” 以陈峥年现在的事业，以及他在业内的名气，要说没有一点桃花是不可能的。 第560章 当小三 那么多想要找陈峥年帮忙运作自己作品的人里，不乏长得漂亮的女作者。 只是他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因为他是陈峥年，而是因为他是那个厉害的陈编辑才找到自己。 所释放出来的那些信号，也都是因为他是陈编辑。 既然为的不是自己这个人，他又为什么要投入自己的感情，浪费自己的时间？ 刚知道陶梦萱是什么人的时候，陈峥年也难过。 难过于自己被骗。 但现在，陈峥年没那么多想法了。 他就是一个现实的人。 对陶梦萱的喜欢是真心的。 现在意识到陶梦萱的示好和接近会威胁到自己事业而产生的警惕也是真的。 比起面对女骗子的示好，以及还虚无缥缈的爱情，陈峥年更看重自己如今的事业。 他刚辞职的时候，每次回家受到的冷嘲热讽，以及从《武侠梦》杂志社出来时的茫然无助，都让陈峥年坚定了要好好发展眼前事业的决心。 只有这样，陈峥年才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吃过的亏，受过的嘲讽，忍下的不甘心，都是值得的。 现在有人要打破陈峥年的事业，他就是再昏了头，也会清醒过来。 段嘉嘉听到陈峥年这么说，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我和长淮之前还担心你，考虑过要不要先去找陶梦萱，从陶梦萱那里入手，让你们分手。”段嘉嘉叹气，说着自己和李长淮之前的计划。 “但我想着，你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事情。” 陈峥年在那头轻笑，心中只觉得温暖。 “多谢你们！”陈峥年确实不太喜欢有人给他做决定，也很感谢段嘉嘉和李长淮会为自己考虑这么多。 说实话，就是他父母，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陈峥年长这么大，对他最好的是爷爷，大概排第二的就是段嘉嘉和李长淮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段嘉嘉摇着头，想到陈峥年之前说的事情“陶梦萱接近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就是单纯的……” 段嘉嘉没说完的话，陈峥年也明白。 说不定就是单纯地找个人当接盘侠。 “我们按兵不动吧。”陈峥年和李长淮一样，理智上线后就迅速想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下周的饭照样吃。长淮要是方便的话，也来一趟，不方便就算了。”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对象，陈峥年绝对不会这么说。 他也知道李长淮在京城挺忙的，生意做得虽然比段嘉嘉和他晚一点，但人家起步特别快。 尤其是技术突破之后，陈峥年在香江都能看到李长淮那边出产的电脑。 因为足够物美价廉，销量还不错。 “应该是方便的，他过来我也放心一点。”段嘉嘉知道自己的长处在什么地方。 写小说，她可以。 但是看人这些，段嘉嘉就比不上李长淮了。 也不知道人家那眼神和心眼怎么长的。 有些人在他面前打个照面，李长淮就算说得不是十分准，也能说出个七八分。 知道什么人值得深交，什么人普通接触就好。 为此，跟李长淮合伙开公司的那些人都习惯让李长淮去接触一些他们拿不准的项目。 也因为这个，李长淮在公司的重要性逐步上升。 哪怕在那群二代之中，李长淮也渐渐成为了主导的那个人。 “也好。”陈峥年显然知道这一点，有李长淮在，他也更放心一些。 比起自己很有可能要当冤大头，陈峥年更觉得陶梦萱是有其他目的的。 “我明天就买机票回去，辛苦你了。”陈峥年道谢。https:/ 段嘉嘉连忙表示没事，别说是合作伙伴，他们本身也是朋友，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去调查清楚，再正常不过了。 —— 相比陈峥年的忧心忡忡，对象陶梦萱可就没有那么多担心的了。 之前她还以为陈峥年在文艺界名声那么大，是个不好接近的。 接触了才知道。 陈峥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 谈恋爱都没有谈过，自己抱一抱他，他居然都能脸红。 想到这里，陶梦萱忍不住轻哼一声。 “萱萱，你想好没有？真的听那个人的？”陶梦萱对面的中年妇女拿着抹布擦桌子，语气带着商量和卑微“你现在接触的那个小陈，人不是挺好的吗？我听说他还有自己的公司。你要不把孩子打了，好好跟人家过日子。” 陶梦萱的母亲哀求地看着女儿。 她也没想到女儿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但不是后悔对陶梦萱不好，而是后悔当初改嫁把陶梦萱带来了。 如果没有陶梦萱，自己的日子说不定会好过一些。 现在好了，男人都快恨死自己了。 继女也因为当初陶梦萱拿刀的事情连带着恨上了自己。 陶梦萱穿着一条吊带睡裙，两条大长腿就这么随意地搭在沙发上，姿态慵懒。 她能在娱乐圈当演员，颜值当然是不错的。 一头大卷发披散着，看起来格外妩媚。 “陈峥年那个公司算什么？他都不是最大股东，充其量是个总经理，公司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个人。”陶梦萱嗤笑，一副不屑的样子“老许就不一样了。” 陶母哪里不知道女儿口中的“老许”是什么人。 人家是那么大个公司的高层，确实不是陈峥年这样的小公司可以比的。 但人家有家室啊！ 女儿还不比陶梦萱小多少。 甚至陶母都要比老许小一岁。 这样的人，却跟自己的女儿有了一个孩子！ 现在还要把孩子推给另外一个年轻人。 陶母知道自己不算多好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离婚，改嫁过来之后也不会为了讨好现在的男人和继女，对自己的女儿狠下心来苛刻。 但陶母再坏，也不会去当小三。 更不会做出陶梦萱现在这么缺德的事情。 陶梦萱不是没有感觉到母亲的鄙夷。 吹了吹指甲上磨出来的碎屑。 因为怀孕的关系，她都不能擦指甲油，透明的都不行，指甲看着都不好看了。 陶梦萱嘟了嘟嘴，看都不看陶母，说“你现在瞧不上我了？要不是你和祝叔叔，我也不会认识老许啊！” 第561章 捞钱的利器 陶母听到这话，浑身一窒，一时间不敢再说什么。 但要说有多愧疚，倒也没有那么多。 母女俩一个修整指甲，一个低头擦东西。 谁也不继续之前的话题。 看着陶母起身去清洗抹布的动作，陶梦萱冷笑一声，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陈峥年发现。 她跟老许的事情很隐秘，而且老许会帮她把所有事情都遮掩。 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跟继父一家的关系不好，他们会说自己的坏话。 但这也好解决。 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妈，她被逼急了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只要解释得当，还会引起别人的同情和怜悯。33qxs.m 陶梦萱虽然很讨厌这样的情绪，但不得不说，别人的同情心，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用的东西。 陈峥年这样感情经历少的人，用这个办法就没有不成功的。 陶梦萱对自己非常自信。 正想着要怎么安排一次这样的“坦白”时，陶梦萱的手机响了起来。 九十年代的明星也是高薪行业，尤其是相比一些普通工作的人。 陶梦萱现在的收入完全可以支撑起她买一只别人都心心念念的手机。 更何况，她一边是老许，现在又有陈峥年。 看到绿莹莹的屏幕上跳出陈峥年的名字，陶梦萱得意地挑眉，只是接通电话之后，说话的声音却跟表情完全相反。 “铮年，你出差回来了嘛？” 电话那头的陈峥年语气柔和，不知说了什么。 “哎呀人家知道的。你朋友喜欢什么？第一次见面，我总不能空着手吧。” 如果不知道陶梦萱那些心思，她现在展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生的模样。 陶梦萱热情地对着手机听筒亲了一下，这才挂了电话。 手机丢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拿起遥控器找电视剧看。 陶母端着切好的水果回来，注意到陶梦萱的动作，满是心疼地看着那部手机“这么好的东西，你动作轻一点！” 陶梦萱翻了个白眼以做回答。 陶母叹气，又说“小陈的电话？我是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但你顾着点孩子。” 见陶梦萱不回答，陶母又小声说“萱萱，那个……那个……” 一看到陶母这个反应，陶梦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把手里的葡萄丢回盘子里，没好气道“是你那位好继女，还是我那个好弟弟啊。” “是耀祖！耀祖！你跟耀祖那是有血缘的姐弟，你可不能不管他。”陶母连忙回答，语气里带着讨好“耀祖他成绩不太行，但是他跟你一样，长得好。你说他能不能也去拍戏？我听说你上次拍的那个电视剧的作者又有书要拍了？” 陶梦萱知道陶母说的是什么。 看着电视剧，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冷笑道“你消息还挺灵通。是啊，绿袖有新作品要拍了。这次还是跟沪市电视台合作。但是人家这次有自己的演员要培养，角色就那么多，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去给祝耀祖拿角色。” 就算有这个本事，陶梦萱也不打算让祝耀祖去。 自己当初为了读书，吃了那么大的亏，费了那么大的劲儿。 凭什么轮到祝耀祖的时候，就可以有那么多人给铺路？ 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打着她陶梦萱弟弟的名号在圈内？ 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好的事！ 陶母有些失望，想说出一些强硬的话，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着陶母失落离开的背影，陶梦萱轻哼一声，拿着遥控器换台，一点没有难过的样子。 —— 很快就到了约好的吃饭时间。 段嘉嘉先去机场接了李长淮。 两个人一个多月没见面，直接在机场就抱在一起。 坐上段嘉嘉的小车后，还亲了一下才开车。 这样的场景在机场并不少见。 大概是经济上行的关系，其实从1990年开始，国内大城市的男女观念反而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尖锐，男女之间相处也更为开放自然。 对于这种拥抱和亲吻，不少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陈峥年回来了？”李长淮从包里拿出自己给段嘉嘉买的礼物，说“我还寄了一台电脑过来，估计过两天才能到。原本想要自己带过来的，但是有个定制的机箱外壳推迟了时间，只能让朋友帮忙寄了。” 李长淮自己就是做电脑硬件这一行的，对于身边人也大方得很。 不仅如此，他自己还拉着赵峰阳有一个软件公司。 做的第一个软件就是给曹勇的炸鸡公司做出入库软件。 这可比曹勇每天或者每周拿单子和计算机敲方便多了。 毕竟曹勇的生意越做越大，出库的都是一些炸鸡和机器这类的工具，东西一多，曹勇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有这个出入库软件，还能计算出每天的利润和成本，确实是要比曹勇之前蹲在桌子前面慢慢敲好多了。 第二个客户则是段述南，机械厂也需要这样的出入库软件，只是适当做了更改。 因此李长淮的公司虽然开得比段嘉嘉晚，但后来居上，现在的规模不大，利润却不低。 连带着赵峰阳的荷包都鼓了起来。 “早就回来了。刚回来就去跟那位陶小姐飙戏，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段嘉嘉看着陈峥年这几天都把陶梦萱当成游戏里的小怪来刷了。 每天都能从陶梦萱那里掏出一点消息，拼凑出来，竟然还真让陈峥年对于幕后的人有了猜测。 “陈峥年说，大概率是繁星文化那边的问题。薛淮年轻，压不住公司里那么多人，但这两年繁星文化和南北文化合作的项目都很不错，薛淮在公司的威望逐步上升。繁星文化就有人坐不住了。” 毕竟薛淮的位置越稳，繁星文化里那些没必要开设的小公司就有可能直接关门。 薛淮是为了繁星文化考虑，但有些人心里可不是。 那些小公司在他们眼里，就是捞钱的利器。 可以帮助他们在繁星文化这个大集团身上源源不断地吸血。 第562章 我开车，不喝酒。 “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繁星文化的许东。他是沪市人，听说玩得还挺花，被老婆抓小三抓了三回。不过这个许东早些年跟着薛淮的父亲身后一起打江山，在繁星文化也是说得上话的股东。” 段嘉嘉把自己这段时间打听到的告诉李长淮，说“我和陈峥年觉得，许东大概率是一箭双雕。一来可以给陶梦萱肚子里的孩子找个接盘的，陶梦萱已婚的身份还能帮她防止被许东的妻子发现，再被打小三。二来，许东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靠着陶梦萱掺和进我们南北文化里来。” 陈峥年说了，陶梦萱现在话里话外都是想要参与到《女神捕》的项目里。 而且不仅仅想做一个演出人员。 大概是觉得陈峥年比较好骗，陶梦萱认为陈峥年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想要以制片人或者投资人的身份进入到这个项目里来。 除了老刘正在拍的那部古装传奇剧，《女神捕》就是南北文化现在最重要的项目。 陶梦萱还真是自信，否则怎么敢开口？ 李长淮没有要嘲笑谁的意思，只是听到段嘉嘉说的之后，只好奇陈峥年在外面的形象到底是怎么样？ 同行说他心机深沉。 但是到了陶梦萱那里，陈峥年比大傻子还要傻子。 “那现在是怎么处理？”李长淮好奇地问。 段嘉嘉想到待会儿要见到的场面，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陈峥年这些天一直在敷衍。他今天准备摊牌了，在陶梦萱觉得自己离成功最近的时候。” 要说陈峥年有多心机深沉，这可能还要打个问号。 但以段嘉嘉对陈峥年的了解，这人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也就是杨主编当初还有提携之恩，陈峥年考虑到这些，并没有对杨主编如何。 但丁文奇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因为擅自修改段嘉嘉文稿的事情，段嘉嘉对丁文奇索赔，大学期间两场官司下来，现在同行都知道绿袖不好招惹。 人家告人是真的会告的。 大学的时候除了告丁文奇，还把之前造谣过绿袖有团队的一个人也告了。 也是这两件事情传出，倒是给段嘉嘉免去了不少麻烦。 丁文奇被辞退后，繁星文化直接在业内封杀了丁文奇。 其实就算繁星文化不说话，丁文奇在这一行也干不下去。 他一个编辑，为了报复作者，把作者的心血改得面目全非。 这样的人，谁敢给他投稿？ 但陈峥年觉得这样还不够，他直接找了从前关系好的同行朋友，逼得丁文奇不得不去外地找工作。 现在段嘉嘉早就不管丁文奇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这个人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想起陈峥年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段嘉嘉都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存在。 “确实是陈峥年能做出来的事情。”李长淮失笑。 他和陈峥年的性格看似不同，但做事其实都有些相似。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个关系居然相处得还不错的原因。 段嘉嘉失笑地摇摇头，说“也算是出口恶气吧。陶梦萱这样做，确实是伤人。” 这不仅是侮辱了陈峥年，还瞧不起他。 把陈峥年当成了一个玩物似的。 别说陈峥年接受不了。 段嘉嘉都觉得这样过分至极！ 长淮点头。 两人倒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直接开车就到了陈峥年订好的酒店包间。 段嘉嘉挽着李长淮的胳膊，进门就看见坐在一起的两个人。 如果没有陶梦萱设计陈峥年的事情，段嘉嘉肯定会觉得眼前这两个人般配得很。 陈峥年长得不差，戴着他在香江配的无框眼镜，穿着西装看起来就斯斯文文，而且还带着股儒雅气息。 走出去人家只会以为陈峥年是教授或者老师之类的文职工作，怎么都想不到他会是做生意的。 这也是陈家从小到大给孩子熏陶的好。 陶梦萱长得也不差，戴着波点发箍，戴着两个亮闪闪的耳环，略微贴身的鹅黄色套装，衬得她身材曲线格外好，整个人都透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早就听铮年说过你们了。段总，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缘分，可以再见面。”陶梦萱在娱乐圈工作，说话好听得很“段总的男朋友看着也是才俊，你们看着般配的不得了，刚刚推门进来，我还以为是金童玉女呢！” 段嘉嘉实在是不擅长演戏，只淡淡笑了一下“夸奖了。” 倒是李长淮接过话，笑道“是吗？陈峥年平时怎么说我们？肯定没什么好话吧！” 陶梦萱游刃有余，还起身给李长淮和段嘉嘉倒酒“什么呀！他可都是说好话。铮年说段总有才华，要不是段总，公司成立不起来。还说李总您厉害，那可是考过状元的人，在人才济济的华清大学都是佼佼者。” 不得不说，陶梦萱确实能言善辩。 说话比陈峥年可强多了。 段嘉嘉朝着陈峥年使了个眼色，对面的陈峥年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扶了扶眼镜。 见陶梦萱还要给自己倒酒，段嘉嘉连忙挡住杯子“我开车，不喝酒。” 陶梦萱愣了一下。 现在可没有什么开车不喝酒的规矩。 这句话说的人都少。 陶梦萱看着段嘉嘉，心里不是不羡慕嫉妒的。 在陶梦萱看来，段嘉嘉就是会投胎的那种人。一出生什么都有了。 至于陈峥年之前跟她说过的那些才华和吃过的苦，陶梦萱一点都不记得。 看了看坐在段嘉嘉身边的李长淮。 名牌大学毕业，还是个老板。 两个人平时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沪市都能感情这么好。 陶梦萱当过小三，当然知道会偷腥的男人都是什么样。 就李长淮看段嘉嘉的那个眼神，还有他们进来的那个姿态，陶梦萱就确定，李长淮在京城那也是安安分分的，一点花花肠子都没有。 想到这里，陶梦萱更嫉妒了。 “喝一点吧！一点点酒又不会出事。”陶梦萱嗔怪地看着段嘉嘉“难不成，段总是不愿意跟我喝一杯？” 第563章 你们耍我！ 段嘉嘉听着陶梦萱这话，倏地笑了。 陶梦萱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听段嘉嘉说“陶小姐，你那套对付其他老板的话术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陈峥年知道我的习惯，我只要开车就不会喝酒。” 这一点，就算是跟薛淮这样的人谈生意的时候，段嘉嘉都坚持着。 陶梦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作为陈峥年的女友出现在这里，段嘉嘉竟然还能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倒是想找陈峥年撑腰。 可陶梦萱还记得陈峥年说过，南北文化出资最多，并且点子最多的就是段嘉嘉。 段嘉嘉才是当之无愧的主要负责人。 说得难听点，段嘉嘉都可以算是陈峥年的老板。 “是我唐突了。”陶梦萱讪讪地坐回去，还在桌子底下试图拉陈峥年的手撒娇。 结果陈峥年突然把手抬上来喝水，陶梦萱抓了个空。 “她不懂事。”陈峥年扯了扯嘴角，对段嘉嘉说“你放宽心。” 段嘉嘉知道陈峥年这话的意思，点点头。 倒是陶梦萱气得直瞪眼。 什么叫做她不懂事？ 还要让段嘉嘉放宽心？ 就算段嘉嘉是老板，那也不是这么捧着的吧！ 只是陶梦萱也不敢说，只能嘴唇气得不自觉抖动几下，然后做出笑脸对段嘉嘉和李长淮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懂这些。” 还故作天真的吐了吐舌头。 段嘉嘉只回了个微笑。 她可比陶梦萱还要小一岁呢。 边吃边说，陈峥年问李长淮在京城怎么样，李长淮说南北文化论坛还能怎么优化，段嘉嘉也时不时说出自己的想法。 衬得坐在旁边的陶梦萱像是个外人。 就是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偏偏她在陈峥年面前的形象可是善解人意的那种，心里就是有不满，陶梦萱还要坐在旁边赔笑。 就在饭要吃完，陈峥年终于说到自己和陶梦萱身上的时候。 陶梦萱也满心期待着。 只要陈峥年说出想要跟自己结婚，或者是以后就这么定下来的话。 之后她再去几趟南北文化跟段嘉嘉打好关系，想要进那个《女神捕》的项目里，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可是答应过老许，要把南北文化搅翻天。 等她跟陈峥年结了婚，到时候再把这孩子丢给陈峥年，自己拍拍屁股走人，老许那边也有了交代，还有人帮他们家养孩子。 陈家。 陶梦萱也打听过。 要是自己孩子能在陈家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等以后自己再跟老许投入那么一点点，收获的说不定就是另外一个陈峥年。 想到这里，陶梦萱就觉得高兴。 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你们这些人再聪明，再是从名牌大学毕业的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 还华清呢！ 还赋旦呢！ 两个这么厉害的大学生也看不出来。 陶梦萱低着头，做出羞涩的表情，心里却已经是狂喜。 就等着听陈峥年说出那些话。 这可是他们之前都说好的。 “……陶梦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什么？” 陶梦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听到的是这句话。 猛地扭头去看陈峥年。 就见陈峥年摘下眼镜，用随身带着的擦镜布擦拭好，又戴上。 一整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但在陶梦萱看来，就不那么好看了。 只觉得胆战心惊。 她下意识去看对面的段嘉嘉。 段嘉嘉后背靠在椅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正看着他们。 陶梦萱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疼，猛地起身，惊叫“你们耍我！” 就段嘉嘉这个表情，她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他们早就看出了自己不对劲。 之前一直都没有说，陈峥年也演戏骗自己。 就是为了到现在看自己的笑话！ “你们太过分了！”陶梦萱脸色涨红，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笑话。 段嘉嘉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坐直了看着陶梦萱“到底谁过分？陶小姐，如果你没有那些坏心思，我们会反过来算计你？” 陶梦萱嘴唇嗫嚅，想要反驳段嘉嘉，但又说不出口了。 确实。 如果不是陶梦萱想算计陈峥年，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可陶梦萱就是不甘心。 从来都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反过来算计她的。 “好！”陶梦萱气得脸又煞白起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好得很！你们等着，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你愿意倒打一耙，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段嘉嘉摊手，冷不丁说“你要是想找许东说什么的话，那你快点去。我怕许东还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就先接到了薛淮的电话。” 段嘉嘉只是想趁机拿许东的名字出来试探一下。 谁知道做贼心虚的陶梦萱差点没站稳，语气都慌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以为你们有公司就多了不起，我看你们接下来跟沪市电视台还怎么合作。真当我这几年是白干的！” “去！”段嘉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陶梦萱没有白干，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写那么多的。你看看沪市电视台是听你的，还是选择我这里。” 陶梦萱气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着身子试图把桌子掀了。 但陈峥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订的酒店是沪市出了名的大酒店，装修什么的都做得一等一的好。 别说掀桌子。 陶梦萱就是想把这桌子挪动都没那么大的力气。 确定不能撒泼，陶梦萱哭着提着包跑开。 陶梦萱一走，对面的陈峥年就猛地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的姿态也放松许多。 “可算是结束了。我这段时间真的，都快逼疯了！”陈峥年也不是个演戏的材料。 但还要在陶梦萱面前装那么久。 这对陈峥年来说也是不小的折磨。 现在可以结束，还出了一口恶气，陈峥年还不用装心机深沉，这会儿比什么都放松。 “我吃饭都吃得难受死了。”陈峥年喝了一口酒，打了个哆嗦“我以后真不想找对象了。心太累！我还是好好发展我的事业吧！” 第564章 惊喜 谁家做生意做得像他这样？ 不光要应付项目上的事情，还有各种出版商投资商，还要跟人演戏！ 陈峥年这几天饭都没有吃好，端着碗就开始大口大口地扒饭“再这么下去，我都怀疑我以后都能接一份演员的活儿，给公司省一点钱了。” 段嘉嘉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峥年这么狼狈的样子，好笑中又有点心疼。 要不是南北文化的关系，陈峥年也不必受这个委屈。 转动转盘，把陈峥年喜欢吃的菜转到他面前，说“差不多就是那个许东了。待会儿给薛淮打个电话，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总不能我们还要担这样额外的风险吧？也不知道陶梦萱怀孕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更缺德了。” 要知道陈峥年家里跟繁星文化的薛家和几个股东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或者关系。 许东就因为薛淮的关系这么算计陈峥年。 要不是段嘉嘉这边发现得早，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收场。 说不定繁星文化都会受到影响。 这也是陈峥年自己后来琢磨出来的。 到那个时候，陈家人肯定会迁怒繁星文化。 毕竟，那是繁星文化内部斗争导致陈峥年被牵扯进去。 说不定许东早就趁机跑了，只剩下繁星文化的人面对这一摊子烂事。 “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李长淮倒了一杯橙汁，转到陈峥年面前“今天不好喝酒。明天收拾好，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一点？” “没问题！”陈峥年点头。 这几年的相处下来，陈峥年跟李长淮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说得不客气一点。 原本陈峥年还算是娘家人，如果段嘉嘉和李长淮结婚，陈峥年那是肯定坐女方这边的。 现在嘛！ 说不准了。 谁让人家有男人之间的话题呢！ 陈峥年应下之后，又对着李长淮挤眉弄眼地揶揄“倒是你，你有那个闲功夫？和嘉嘉还不要好好的约会？” 对于这样的揶揄，李长淮面不改色“嘉嘉肯定不会拦着我。” 段嘉嘉在旁边偷笑，还故意哼了一声“是吗？我都不知道我的决定，你就给决定好了？”尒説书网 李长淮瞬间破功，露出赔笑的表情“那当然是因为嘉嘉最善解人意！” “吃你的吧！”段嘉嘉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夹了一筷子莲藕片。 坐在对面的陈峥年哀叹“你们两个收了神通吧！给我留一条活路！” 他才经历了情感骗局，对面两个人还这么肆无忌惮地秀恩爱，简直是在自己脆弱的小心灵上割刀子！ “行了！”段嘉嘉点头“知道你可怜，让你们明天去喝酒，我不管。” “老李，你得谢我。要不是我，你可没有这么光明正大喝酒的机会。”陈峥年开着玩笑。 李长淮也接下，点点头“恩，明天喝酒我买单！” 解决了陶梦萱的事情，回去的路上陈峥年就给薛淮打电话去了。 段嘉嘉和李长淮倒是没有直接回家。 见时间还早，两个人把车停回家，直接在商业街逛了起来。 现在正值夏季，大街上都能看到不少穿吊带裙和背心的女孩。 九十年代的时尚更偏向于明亮色彩和展现身材。 也是这样，才有了后来千禧年辣妹风的梦幻色彩。 放眼望去，总能看到几个高饱和度色彩的身影。 段嘉嘉和李长淮手拉着手，凑到他身边说“大一的时候我们来这里，这里还没有这么热闹呢。” “沪市现在到处都在搞发展。浦东那边更是。我听说现在去浦东那边买房就能把户口落在沪市。房地产这几年估计能发展很快。”李长淮点头。 其实不光沪市。 在京城也有差不多的政策。 现在进城务工的人越来越多，城市扩大发展是必然的。 要带动进城务工的这些人消费，买房送户口就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 都知道城市户口难，也知道大城市的户口更是稀缺。 只要在规定的地方买房，或者进行一定商业投资，就可以得到户口，正式留在这座大城市里。 因此，哪怕浦东或者京城郊区的房子再偏僻，再不被本地人重视，还是有不少人挥舞着钞票去买，就为了排队落个户口。 段嘉嘉知道，现在可能会让人觉得不能理解的事情，在几年后会有很多人无比庆幸。 段嘉嘉都在几笔出版费打过来的时候在浦东买了几套房子。 只是沪市的小洋房和京城的四合院，段嘉嘉倒是想买，也一直让陈峥年和胡莱帮忙打听，却一直没能如愿。 现在李长淮提起房子，段嘉嘉就忍不住叹气“我之前好不容易看好的一个小洋房，又黄了！” 第一次没能买成功，是因为那套房子里住着一大家子人。 按照辈分算，能算出四辈人。 按照小家庭，加起来能有八家。 产权是在老人手上不错，但底下的小辈都觉得分不好。 儿子觉得女儿不该拿。 女儿觉得儿子拿多了。 差点把看房的段嘉嘉拉去给他们家断官司。 后来几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李长淮也知道这些，忍不住笑道“这次又是因为家里分房款不均？” 他其实不是很能理解段嘉嘉为什么要一直执着于买小洋房和四合院。 不过，倒是很支持段嘉嘉的想法，在京城的时候也会帮段嘉嘉打听合适的四合院。 只是李长淮那里也跟段嘉嘉遇见的差不多。 闹到最后，两个人两年下来愣是没有一个人成功。 “这次倒不是钱分不好。”段嘉嘉靠着李长淮，身体三分之一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说“这次是因为夫妻俩要离婚。一个要卖，一个不卖。” 段嘉嘉叹气“我打算找合适的中介帮我看了。中介费就让人家赚吧。” 她果然不是天命之女。 别人的主角，买房可太容易了。 出门拐个弯就能买到。 自己愣是两边一起发力，两年都没能完成！ 李长淮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段嘉嘉的头发，笑道“那我这里有个惊喜，说出来应该可以让你高兴！” 第565章 六百房贷 “什么惊喜？”段嘉嘉好奇地看过去。 李长淮挑眉，拉着段嘉嘉的手往前走，说“明天一早带你去看。” “看？”段嘉嘉纳闷了。 李长淮还能在沪市给她什么惊喜？ 想到刚才的话题，段嘉嘉有些惊讶地说“你该不会是……” 只是话没说完，她自己又收住了。 有可能吗？ 段嘉嘉皱眉，非常怀疑自己的那个猜测是不是真的。 四合院都没有苗头呢。 小洋房？ 李长淮非要藏着惊喜不给说，段嘉嘉也不好追着他问。 在商业街买了两条裙子，又给李长淮买了一套适合夏天的运动服，两人就这么回去了。 李长淮到沪市的话，就住在段嘉嘉这里。 三室两厅的格局，除了有段嘉嘉的书房之外，还保留了客房。 会住在这里的一般就是李长淮或者段述南。 所以段嘉嘉会在这个客房里摆放他们的东西。 “真的不能说？”段嘉嘉把刚买来的衣服剪掉吊牌，放在洗衣机里准备清洗，洗过澡之后换了一身舒服的夏天睡衣，披散着头发站在李长淮面前。 刚洗过澡的脸颊还带着些许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像一颗苹果。 李长淮喉结滚动，忍住心头的躁动，对段嘉嘉说“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其实他都有些后悔在外面跟段嘉嘉说了。 要是忍着，也不会这么纠结了。 “你现在真是！”段嘉嘉咬牙切齿，伸手就去捏李长淮的脸。 但李长淮的动作比她还快，直接把段嘉嘉抱了起来。 “嘉嘉，你去睡觉。明天一早起来，我就带你去看惊喜。”李长淮也知道，段嘉嘉肯定猜到了什么。 但是，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憋死他也不能说。 李长淮把段嘉嘉放在她卧室的床上，又低头在段嘉嘉的眉心和唇上飞快地吻了两下“晚安！宝贝。” 段嘉嘉看着李长淮的眼睛，都要溺死在那片温柔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段嘉嘉只好轻哼着微微噘嘴“晚安！” 她抬起头，在李长淮的嘴唇上也亲了一下。 这几年的相处，两个人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 亲吻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 李长淮没有在段嘉嘉的房间里久留。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也会控制不住。 李长淮离开后，段嘉嘉缩在绒毯里，房间开着空调，倒也舒服得很。 大眼睛扑闪几下，缩在绒毯底下的半张脸笑得正开心。 她肯定，李长淮绝对是已经有了消息。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呢？ 怀揣着对明天的惊喜，段嘉嘉也慢慢合上眼睛睡下。 次日一早，段嘉嘉刚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米香。 她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倒也不是不会开火。 只是像这样一早煮粥的情况还是非常少的。 毕竟现在还没有定时的电饭锅，普通的电饭锅煮粥不可能提前一晚慢慢煮。 压力锅倒是快速，但段嘉嘉不敢用。 老式的压力锅上气之后，气阀发出的声音实在是有些恐怖。 加上段嘉嘉穿书之前有段时间沉迷看一部电视剧，里面就是用压力锅改制的炸弹。 很长一段时间段嘉嘉看见压力锅都觉得头皮发麻。 况且，这种老式压力锅也确实有过一些操作不当导致受伤的案例。 否则后来电压力锅也不会销量那么高。 不就是因为电压力锅足够安全嘛。 “醒了？我在小区外面买了油条，是盯着老板现炸的。还有你喜欢吃的三鲜包，就是没有买到笋丝包，这个估计只有应季的时候才有。”李长淮端着盛出来的一大汤碗的粥出来。 岛台上已经放着李长淮煎好的荷包蛋和买来的油条包子。 段嘉嘉上前看了一眼“我都好久没有喝粥了。这米还是我爸上次带来的，说是今年的新米，能熬出米油来。我一次都没有熬出来过。” 李长淮笑道“段叔应该没买错，但是你没那么多耐心熬。熬米油要小火慢慢熬，那些浮沫也要打掉，人就要在锅面前。你要是想吃，我明天早点起来。” “别！”段嘉嘉连忙拒绝，上前勾住李长淮的脖子“我可舍不得。我自己不会弄，但我可以去买啊！ 李长淮听到这话，嘴角都要飞到耳朵根去了。 这话谁听了不高兴？ 更何况是一见到段嘉嘉就开始恋爱脑的李长淮？ “亲一个！” 段嘉嘉伸手挡住李长淮的嘴，摇头“我还没刷牙呢。我去洗漱了。” 洗漱好，李长淮准备的粥也晾凉到可以适合入口的温度。 段嘉嘉也不需要打卡上班，给陈峥年打了个电话，两个人吃过早饭就一起出门了。 “还是当老板好，不上班也不用担心扣工资，请假说一声就可以了。”因为李长淮来了的关系，段嘉嘉还特地换了一条真丝印花吊带长裙。 平时上班的时候，段嘉嘉还是很注意穿着的。 年龄已经够小了，要是不拿出一点老板的威严，平时在公司里有点不太能压人。 段嘉嘉又挑了一双平时不怎么穿的平底凉鞋，造型有点像凉鞋的度假风。 她身高本来就足够，要是不去公司，段嘉嘉也不会穿高跟鞋。 开车的时候还得换，太麻烦了。 李长淮坐在驾驶座，见段嘉嘉系好安全带，这才开车出去。 “你这话还是别让赵峰阳听见了。我这次过来，赵峰阳差点没把我吃了。” “怎么？他最近很忙吗？”段嘉嘉好奇地问。 李长淮点头“最近在做一个超市的软件，对方要求太多了，赵峰阳都快被折磨疯了。不过这也是他自己做的第一个项目，还是很有干劲儿的。” 按照公司的提成，以及赵峰阳的工资，还房贷没问题。 “赵峰阳爸妈给了点钱，让赵峰阳在京城买了房，现在每个月要还六百的房贷。” “现在为了房贷，赵峰阳都不敢不好好工作。” 段嘉嘉知道赵峰阳买房是为什么。 除了京城户口之外，还因为他女朋友就是京城本地人，未来岳父岳母可不希望女儿远嫁。 房子，是必须的。 但六百的房贷…… 第566章 花园洋房 六百的房贷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确实负担不小。 现在不少人还在赚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也就是沪市和京城这样的大城市才会出现比例不低的千元工资。 但放长远看，只要再过几年，赵峰阳不出错的话，工资要达到三千元以上是非常容易的。 六百的房贷对于赵峰阳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月少出去吃几次饭的程度。 甚至省个一两年就能提前还贷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段嘉嘉只觉得，难怪那么多人想回到八十和九十年代，只要敢想敢做，吃透现在的政策，要赚钱真的非常容易。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赵峰阳的女朋友。”段嘉嘉去京城的几次，赵峰阳的女朋友都刚好有其他安排，因此到现在也没有见过真人。 只知道对方叫楚晴，学的是英语专业，家里找了关系，让她进了京城的一所高中当英语老师。 段嘉嘉去的几次都是工作日，楚晴不能出来也正常。 “我在公司楼下见过几次，人看着还不错。”李长淮转动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很适合赵峰阳，两个人互补。” 这话一说，段嘉嘉瞬间明白了。 楚晴肯定是个温柔又安静的人。 赵峰阳那就是一只撒欢的金毛，要是没有一个内心强大又稳定的人，绝对会受不了赵峰阳。 就比如说他们几个人，段嘉嘉和李长淮跟赵峰阳的关系最好，赵峰阳有事也会找段嘉嘉和李长淮。 倒不是说赵峰阳跟隋佳丽和庞美美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只是在这两个人面前，经常打闹着就打闹出一些火药味来。 相爱相杀，说的就是他们三个。 “惊喜到底是什么？”段嘉嘉靠在副驾驶座椅靠背，语气有些懒洋洋的。 今天的天气一看就很热，早上九点多就已经有很猛烈的太阳了。 李长淮对沪市的路况熟悉得很，开着车很快就到了沪市的静安区，停在一片爬山虎下。 “惊喜，到了！” 段嘉嘉坐在副驾驶，嘴角飞扬地压都压不下来。 虽然李长淮已经尽可能地降低惊喜提前出现的概率了。 但段嘉嘉眼睛又没有瞎。 这么大的一座房子出现在眼前，她要是再猜不到，那真的是要怀疑她当初考上赋旦到底是不是没有水分的了。 “你找到的？”段嘉嘉激动地在副驾驶跺脚“买下来了？” 李长淮看着段嘉嘉两眼放光的样子，还有那惊喜的模样，瞬间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这种花园洋房和四合院在这个各地都在发展搞开发的时候，都是不可再生的优质房产资源。 现在的京城四合院小一点的几十万还能拿下。 但在三年前，这三个数字都要调转过来。 十几万就可以。 再早一点，几万块钱就可以买下来。 可想而知，发现四合院和沪市洋房是优质投资的人越来越多。 有限的资源下，争抢自然比较难。 这套花园洋房就耗费了李长淮一年多的精力。 准确地说，买下来是耗费了半年时间，剩下半年都在做修复。 这毕竟是老洋房，里面很多装修和设施都已经老化。 甚至有些地方都出现了破损。 这么多年下来，就算达不到危房的程度，也不适合居住了。 既然是惊喜，李长淮自然不会就送个半成品。 打开车门拉着段嘉嘉下车。 两人绕过前面的路段，走到洋房大门前。 黑色的铁艺大门里面是已经打理好的花园。 旁边还有一个小喷泉，旁边还有一个花架，底下放着一套适合露天的桌椅。 坐在这里既可以欣赏花园，又不用担心会被太阳晒伤。 李长淮把钥匙递给段嘉嘉“嘉嘉，欢迎回家。” 段嘉嘉接过钥匙，在李长淮的鼓励下打开大门。 “你都重新修整过了？”段嘉嘉拉着李长淮的手，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 她上辈子可没有这样一套花园洋房。 穿过两边爬满爬山虎的墙壁，路的尽头是提供停车的地方。 旁边就是红瓦粉墙的洋房。 整体风格并没有被改变，还是维持着当年的样貌。 右侧的小喷泉没有被打开，最上方是雕刻精致的丘比特。 左侧的花架上正开得热烈，粉蔷薇接过爬山虎，爬满旁边的墙壁，看着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房子。 “恩。刚接手的时候，这里落败的不能看。房子的主人倒是挺传奇的，只是后代不争气。好不容易熬过了那十年，结果把全部身家都砸在了股市里。” “也是巧了。那个人跟我合作的人有些关系，来借钱的时候我刚好在。” 李长淮想到那个人当时落魄萎靡的样子，只觉得唏嘘。 对方家里可不光是留给了他一栋房子，还有几套商铺和因为下牛棚这些年还回来的工资。 说句不客气的，就明面上的那些钱和商铺，对方的财产都能在沪市排在前列。 更不要说能够拥有洋房和商铺的人，当年肯定也留下了一些藏起来的财产。 结果全都砸进股市，再也没有收回来。 “当时那个人开口就找郭子要一百多万，郭子有钱也不是这么给的。而且对方也不是为了还债，纯粹是想要再去炒股。当时还想去香江炒股，说那边股市更赚钱。郭子觉得借钱给这种赌徒不仅不是帮人，还是害人，就拒绝了。正好我听说他有一套花园洋房，当时就剩下那套房子了，我就花钱买了下来。” 李长淮没说的是，他来收房子的时候，房子可不仅仅是破败这么简单。 之前那个房主记恨郭子没有借钱，哪怕李长淮只是一个买家，但因为和郭子是朋友，直接把房子从地板到墙纸，能撬的撬，能撕的撕。 没有墙纸的地方，墙皮都给铲下来了。 就连外面的花园都把地挖得一个个的坑。 比被洗劫过还要可怕！ 当时和李长淮一起来的郭子差点气得要去香江追到人狠狠揍一顿。 还特别不好意思的说要出钱帮忙做修复。 只是李长淮拒绝了。 第567章 心意 这是他送给段嘉嘉的礼物，倒是不需要郭子在这方面插手。 不过，李长淮也不是吃亏的主。 正好下一个项目里，郭子原本是想要以自己股东的身份压着其他人多占一些便宜，现在这情况，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借着这次的机会，李长淮在那群人里也站稳了脚跟。 从前那些人或多或少借着二代的身份有些看不起李长淮，觉得李长淮也就是仗着他们的势力才能走到今天。 但这群人还有一个毛病。 那就是非常讲义气。 只要被他们认可，身份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李长淮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才愿意跟他们合作。 毕竟，跟这些头脑简单的人相处，李长淮会更自在一些。 更何况，李长淮并不觉得他们之前的想法有问题，他确实是靠着这群人走到现在。 否则，就京城那个环境，李长淮想要开网吧卖电脑还不被欺负，比较难。 “后来呢？”段嘉嘉还真是挺好奇李长淮在京城的事情。 那群二代，她也接触过。 不过段嘉嘉因为有胡家的关系，在他们面前相处得很自然，那群人也不会刁难段嘉嘉。 说句难听的，还有人要捧着段嘉嘉呢。 毕竟胡芃今年又升了。 李长淮也因为和段嘉嘉在一起的关系，多少也有沾光。 “后来？从前的那个房主倒是有消息传过来。郭子说，在香江亏得血本无归，还被高利贷追债，最后是偷渡回来的。” 段嘉嘉瞪大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不过想想时间，去年是亚洲金融危机，不少行业都受到了影响。 今年香江那边股灾，如果不是政府介入，香江也会被索罗斯为首的那群金融强盗打击惨烈。 也难怪段琪琛有些坐不住了。 她轻叹道“只听说过悄悄去香江，还真是很少听说回来的。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郭子重情义，在京城安排了一个闲职给他，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李长淮耸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 毕竟别人的事情，哪里比得上自己现在的时刻重要？ “你去看看里面。”李长淮带着段嘉嘉直接往小洋楼里面走。 推门进去就是门廊，旁边挂着风景画，拖鞋也都准备好了。 段嘉嘉换鞋进去，猪肝红的木地板打着蜡，都能倒映出人影。 走过门廊就是一个客厅，摆着一台三十二吋的电视机，上面还盖着一条白蕾丝纱巾。 底下是跟地板几乎同色的电视柜，两个洞口分别放着vcd和调音箱，电视机一左一右摆着两台音箱，看起来跟护法将军似的。 沙发是米白色，中间围着一张颇有设计感的玻璃茶几。 底下是一张浅灰色地毯。 客厅旁边还有一个八角厅，被设计成一个小憩的地方，摆着两张单人沙发，旁边还有一组矮柜，放着唱片机和录音机，还有一套茶具。 一楼除了厨房、卫生间、饭厅和杂物间之外，还有一间客房和两个比较小的保姆间。 墙边是暗黑色哑光的护墙板，上面是白墙。对比九十年代后期喜欢现代风格的装修来说，护墙板确实显得有些复古了。 但很符合这个房子整体的装修风格。 上到二楼，客厅变成了露台，二楼是三间卧室和两个洗手间。 其中一间卧室被改成了琴房。 到三楼，主卧占据了大半个面积，衣帽间还空荡荡的。 洗漱间是双台盆，除了单独的淋浴房之外，还有一个浴缸。 卧室的床也是按照段嘉嘉的喜好选的，上面都铺上了段嘉嘉喜欢的浅蓝色四件套。 三楼除了主卧，就是一间大书房。 段嘉嘉一进来就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按照原康县家里那个书房比例扩大的？ 段嘉嘉看到这里，都觉得有些鼻子发酸。 “你好好啊！”段嘉嘉扑进李长淮的怀里。 她就是跟李长淮说过一次，现在房子里的书房还是太小了，她很多资料书都放不下，只能单独买小柜子一摞摞堆起来。 因为看书杂的关系，段嘉嘉其实还在网上复制打印出来了很多资料。 现在上网没有墙，段嘉嘉还能浏览到不少国外的信息。 这就导致段嘉嘉的书房里有不少是装订书，还有不少是她自己打印出来的资料。 可想而知李长淮准备这个书房的时候都耗费了多少心思和时间。 李长淮顺势搂住段嘉嘉的腰“有多好？” “特别特别好！”段嘉嘉心里暖融融的。 她不是瞎子，看得出来这套房子的装修处处都是符合自己心意的。 就连楼下的沙发都是加宽的定制版，这样段嘉嘉就可以直接躺在沙发上。 这也是段嘉嘉的习惯。 不是熟悉段嘉嘉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一点。 还有二楼的琴房，墙上还挂着古筝和古琴，这都是段嘉嘉随口说过的。 她穿书之前有段时间非常沉迷在网上看别人弹古筝和古琴的视频，心血来潮上过几节课。 但到穿书的时候也仅限于用古筝弹《沧海一声笑》和《小星星》，古琴也差不多。 段嘉嘉随口说过的话，都在这个房子里被李长淮一一还原。 她感动的不是李长淮准备的小洋房。 而是洋房里面的心意。 那种你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他始终铭记于心的感动。 段嘉嘉抱着李长淮，耳边听着他的心跳声，只觉得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大脑都放空了，整个人变得松缓起来。 “哪里都好。特别特别的好。尤其是对我。”段嘉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两人站在三楼的小阳台，看着整个花园。 “准备搬过来吗？”李长淮问。 段嘉嘉点头，她就不是苛待自己的人。 既然可以住在更舒服的地方，她当然要搬过来。 这里的书房这么大，什么都准备好了，她没有理由拒绝。 “这里其实比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还近一点。”段嘉嘉伸手指着旁边的马路“出去之后右转，再直走，再右转就到了公司，方便着呢！” 第568章 新书通过 段嘉嘉当天就从自己的小房子搬到了静安区的洋房。 考虑到房子大和安全问题，段嘉嘉还在中介那里请了一个阿姨。 对方是沪市本地人，看着干干净净的，人也礼貌朴实。 打听之后还知道，对方在陈峥年亲戚家里也做过两年，是陈峥年的亲戚调离了沪市，这才离职。 阿姨姓蔡，年纪不算大，只有四十五岁。早些年跟丈夫离婚后就一直单身。 听陈峥年打听来的消息说，阿姨的女儿前两年大学毕业就不打算让蔡阿姨继续工作，只是蔡阿姨闲不住。 在家坐了小半年，浑身都觉得不对劲。 最后蔡阿姨的女儿实在是拗不过母亲，只好答应让她出来工作，但是定下了规矩。 蔡阿姨的薪资待遇的提高，并且跟雇主之间是双向选择。 如果对方人不好，蔡阿姨也可以直接不答应。 段嘉嘉这边当天面试，当天就确定。 李长淮陪着段嘉嘉忙完这些，晚上又跟陈峥年去喝了酒。 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离开。 一整个特种兵行程。 段嘉嘉开车回公司的时候，还被陈峥年打趣。 “我们段总那真是御夫有术，看把我们李总折腾的，来一趟沪市都没好好休息。”陈峥年笑眯眯地端着咖啡到段嘉嘉办公室，说“你的花园洋房搞定了，现在高兴了吧！” 段嘉嘉白了他一眼，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得飞快。 “我还有四合院想要呢。” “我的天！”陈峥年惊讶地看着她“你还没有买够啊！” 他一直都知道段嘉嘉喜欢买房子。 沪市就有好几套了。 更不要说桦水市和省城。 京城那边也有，但都是楼房。 现在都已经有了花园洋房，段嘉嘉居然还惦记着四合院。 “房价肯定会越来越高，我为什么不买？”段嘉嘉摊手“今年的股市情况不适合我这种新手入场，国债什么的我也不想买，太费心了，还要盯着。各种投资之下，我发现买房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租出去，很快就能见到收益，而且无论是卖出还是拆迁，都是非常不错的效益回收。”.m 段嘉嘉虽然学的是金融专业，但对于股市也只是在上学期间玩过，小赚几万。 除了几个她记忆中未来一直都保持得很好的股票还保留着，其他名字不熟悉的，段嘉嘉都卖出，赚的钱和本金都拿去买了浦东的房子。 她没想过在股市发财，相比之下房产是段嘉嘉最熟悉的地方。 毕竟未来关于围绕着房子这一点，都可以创作出各种小说桥段、电视剧剧情、段子，包括一些社会新闻。 尤其是在婚嫁市场。 段嘉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心态想要去跟房地产市场刚一下。 再说，就算她有，那也是蚍蜉撼树。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扭转越来越高的房价？ 国家调控都要在二十多年后呢！ 但是，作为朋友，段嘉嘉还是希望身边人可以趁着现在房价还不太高的时候尽快入手。 等以后涨到天价的时候，再买那真是后悔莫及。 “我劝你手头上有点钱的话，买房子和商铺。古代有了钱也是买田地置办产业，人就是两条腿，得在地上走路，衣食住行都是赚钱的行当。房子肯定也是。” 段嘉嘉劝陈峥年也早点买房 据她所知，陈峥年到现在除了最开始给员工当宿舍的那套两室一厅之外，陈峥年也就只有如今住的那套大平层。 “你把钱都存在银行里，等着它们下蛋吗？” 看着段嘉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陈峥年只觉得好笑，说“我又不缺钱。而且两套房子也够了吧？我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就一个人。我现在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都觉得空荡荡的。再说，定期利率挺高的。” 陈峥年觉得自己的钱确实在银行下蛋。 现在的银行定期利率可不低。 他把自己这些年大部分的钱都存了定期，少部分拿去做投资。 每年光是利息都有小百万，足够他的花销了。 “我没那么大的理想，自己日子够用就行。再说，我自己手里存一点钱，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还能抽出钱来帮忙不是？”陈峥年并不在意这些，只对段嘉嘉说“行了！我拜托了我从前的朋友，也给你去看四合院去了。不过真的要等一等，这玩意儿太不好买了，咱们资金又有限。” 陈峥年就知道，段嘉嘉有一次买四合院，钱都准备好了，被截胡就是因为有人能比她更快地拿出钱，一口气直接买了六套四合院，大大小小的都有。 “多谢！”段嘉嘉收回敲键盘的手，转而看向陈峥年“你来找我，不光是为了说这些吧？” “恩。两件事。”陈峥年点头“第一，薛淮那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剩下的交给他处理就好。那个许东，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可不光是算计陈峥年这一点。 说不定会挑起陈家跟繁星文化的矛盾。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就算陈家风光霁月，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但陈家的态度放出去，繁星文化就是个靶子。 更不要说段嘉嘉身后也不是没人。 许东这是要把繁星文化往死路上坑。 既然人家都这么不留手了，薛淮又怎么会抬手放过？ 段嘉嘉点头，完全可以理解薛淮有多愤怒。 他在前面拼命地拉繁星文化这艘大船，结果许东在扯后腿，这种人不让人生气才怪呢。 “第二件。”陈峥年坐直了，说“你那个新开头我看了，还不错。不过，你想好怎么发吗？是直接走出版，还是在网站连载一段时间后再走出版？还是再晚一点，两边并行？” 因为《武侠梦》的事情，段嘉嘉已经不考虑在杂志上连载了。 不过邀约还是有不少，都是希望段嘉嘉可以去他们杂志社签约。 放弃杂志的话，大部分已经有名气的作者都是走第一个选项。 但他们这里不是还有南北论坛么。 “我想先在网站上连载。”段嘉嘉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说“可以跟出版社那边适当让利，但要保证南北论坛才是首发。”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九零炮灰亲爹被我卷成首富更新，第568章 新书通过免费阅读。 第569章 终于得奖 陈峥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只是丑话说在前头。 “你很难保证有人在网上复制打印出来，在我们先一步进行刊印然后流传。”现在的刊印很宽松。 盗版书籍多得浩如烟海。 还有一些人有一台印刷机直接自己操作，打印出资料进行售卖。 印刷粗糙就粗糙了，少卖一点钱就是。 段嘉嘉自己也会把一些资料直接打印出来自用。 “如果先在网站上连载，这些就非常难保证了。你毕竟是有名气的作家，这个漏洞被人盯上，以后就不见得有出版社找你。”陈峥年这是为段嘉嘉考虑。 出版社也是要赚钱的。 就算段嘉嘉让利，如果出版社这边还没赚到钱，市场上已经盗版横行，而源头还是段嘉嘉自己放出去的。 这传出去，哪家出版社敢跟段嘉嘉合作？ 这绝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段嘉嘉也明白陈峥年的担心。 如果说陈峥年如今的事业，那就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前半段的项目是段嘉嘉，也就是“绿袖”这个作者。 后半段则是南北论坛。 无论是哪个出现了问题，都是陈峥年不想看到的。 “但是，如果不这样的话，论坛现在的热度不够。”段嘉嘉皱眉。 她还是想把更多热度放在论坛。 陈峥年却摆手说“不如选最后一个。同时进行，你在网上可以放出一部分，这样还能吸引更多人去买。” 陈峥年早就想好了应对办法，说是让段嘉嘉选择，其实也是让段嘉嘉看清楚，南北论坛还远远没有到她所想的那个阶段。 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这样会影响其他发展。 嘉嘉点头，没有拒绝陈峥年的好意。 见她答应，陈峥年也换了之前苦口婆心劝她的样子，瞬间变得严厉起来“那你尽快把第一册写完。我看你这个开头，字数估计不会比《问剑》少。一册最少有二十万字，还要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你自己琢磨。” 陈峥年说完，走得飞快。 仿佛刚才那个压榨人的不是他。 段嘉嘉嘴角抽了抽，陈峥年自从演戏把陶梦萱糊弄过去，现在居然都有演技了，还在她面前飙演技。 要不是变脸速度太快，段嘉嘉之前还真以为陈峥年为难。 她估计陈峥年早就想到了，她会选择最后一种办法。 段嘉嘉看着陈峥年离开的背影，直接笑出声来“还会演戏了！” 时间一转就到了年底。 不少娱乐影视相关的杂志和报纸开始盘点起今年的票房冠军。 最后发现，今年的票房前三竟然又有《鬼谷》的身影。 这种系列电影，大陆这边拍得少。 但香江那里却不是新东西了。 能够拍成系列，那必定是因为第一部足够吸引人，票房高，足够赚钱。 只可惜，这类系列电影最终剧情都会沦为大杂烩或者过度讨好市场而变得乏味。 大部分系列电影的最后，都落入俗套，或者用力过猛的不适。 可《鬼谷》系列不一样。 随着《鬼谷》的剧情深入，每一部都会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震撼和感动。 胡莱的掌镜水平也一部比一部更强。 许多空镜都能让人眼前一亮，但又不会把人带离故事剧情里。 “今年《鬼谷4》是第一吧？我记得《鬼谷2》当时也拿了第一。” “是啊。不过香江那边估计还是不肯给奖的。我听说绿袖和胡莱在那边都得罪了人，人家怎么都不可能把奖项给他们。注定是陪跑的命了！” “这么惨？不过谁让人家那边有钱呢！” “我们这边也不差好不好。不过胡导确实倒霉了点，每次都能碰上神作。《鬼谷》还是因为商业片性质太浓，现在那些评委更喜欢细腻的故事片。” 就在几个编辑在办公室闲聊的时候，门口冲进来一个同事，拍着桌子大喊“拿奖了！拿奖了！改内容，快点改内容。” 之前聊天的人氦气的抬头“老朱，说什么呢？这么急匆匆的。” 老朱坐在电脑前面着急地等着电脑开机，急得大冬天满头汗。 “你们忘了今天是金凤奖颁奖了？”老朱看着这群同事悠哉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说“《鬼谷4》拿奖了！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几个大奖《鬼谷4》占了一大半，还有不少奖项。今天《鬼谷4》剧组就是去金凤批发的！” 老朱的话瞬间点燃了办公室。 他们刚才还在说胡莱和《鬼谷》是陪跑。 结果人家转头就拿了大奖？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老朱连忙说“我徒弟就在金凤现场，这会儿刚散，明天一早的标题肯定都是《鬼谷》。” 这部电影这几年实在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但因为各种原因，就是不能拿到奖项。 业内也不是没有人为胡莱可惜。 只是可惜也没有用，人家就是不给你，你有什么办法？ 不给你的理由还说得那么明确，拿出去找谁也说不出其他来。 毕竟人家也没有冤枉你。 当然，香江那边就另外说了。 “老朱，想不想搞个大事？”之前还可惜胡莱只能陪跑的那个编辑站起来，趴在旁边堆起来的稿件上，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老朱说“众所周知，《鬼谷》之前没有拿过金凤，那是因为几次选送，胡导和《鬼谷》都能配上神仙团队拍出来的神作。但香江那边不是吧！现在胡导和《鬼谷》在咱们这儿拿了奖，你说下一届香江那边要怎么选？” 老朱本来就在撰写全新的新闻稿，现在听到同事的话，瞬间就有了更好的灵感。尒説书网 是啊。 这边已经有了奖项，难道香江那边还要压着胡莱陪跑？ 凭什么？ 电影是电影，生意是生意。 如果这都要操控得死死的，以后还会有人相信香江那边电影节的权威性？ “好主意！”老朱笑眯了眼，说“要是这篇新闻稿拿了奖，我请你喝酒吃烧烤！” 同事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妙极了，有些自得地说“好说好说！” 第570章 从头再来 除了这些娱乐报纸和八卦杂志，外界也有不少人因为《鬼谷》拿奖的事情激动无比。 这些人之中，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导演胡莱。 胡莱今天还特地换了一身西装。 这小半年下来，瘦了不少的胡莱穿着西装还有些英俊潇洒的味道。 在一众导演里都能说得上是个帅气小伙子。 但现在，帅气的胡莱抱着段嘉嘉哭个没完。 “我拿到了！我终于拿到了！” 明明没有喝酒，但胡莱现在的状态跟喝了酒没有区别。 他哭嚎着看着属于自己的奖杯和证书，那是他当上导演的那一刻就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么多年，他终于得到了。 终于不再是陪跑。 “我终于！终于……” 胡莱哭得不能自已。 在香江受过的委屈和嘲讽，在今天终于发泄出来。 他不是不被人看见，他的作品很好。 那些人打压，是他们鼠目寸光。 是他们心胸狭窄。 也是他们害怕了！ 害怕他们的辉煌不再，害怕他们终于要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个世界终于开始变化。 段嘉嘉抱着胡莱，知道他这一年都很压抑。 因为胡爷爷和胡奶奶的死，也因为这几年陪跑的不甘心。 好在，终于有一座奖杯可以证明胡莱的能力。 “我知道。我都知道。”段嘉嘉心里也很激动。 任谁的作品被拍成了电影，还拿到了大奖，都会激动。 她上辈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说作家。 比起别人，可能赚得更多一点。尒説书网 但段嘉嘉现在的成就完全不同。 因为处在一个各行各业都在蓬勃发展的时代，段嘉嘉想写的，能写的有很多，只要不涉及底线，她可以发挥的空间很大。 相比后世各种约束和条例，一个宽阔的舞台可以让各行各业的人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 段嘉嘉心里的激动一点都不比胡莱少。 只是让她哭得像胡莱这样鼻涕眼泪一大把，她实在是做不到。 胡莱抱过了段嘉嘉，又去找陈峥年。 同样出现在洋房里的还有柳飘飘。 曾经想要轧戏，被外界教训过的柳飘飘现在心态倒是沉稳了不少。 毕竟柳飘飘是被观众教过做人的。 知道自己现在一个人还飘不起来。 只是柳飘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自己最不在意的电影，竟然让自己得到了影后的奖杯。 柳飘飘上台的时候，惊喜有，但更多的是羞愧。 因为她很清楚。 这部电影的成功，她只出了五分力气。 更多的是整个剧组的努力。 她像是一个小偷，偷走了整个剧组的成绩。 柳飘飘原本以为之前的事情可以就这么过去。 但现在她知道了。 过不去。 这个奖杯就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柳飘飘看清楚了自己的能力。 她现在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如果飘起来，吃亏的绝对不会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被资本抛弃，最后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些人。 柳飘飘举起酒杯，对着刚刚脱离了胡莱哭嚎的段嘉嘉说“段总，听说你们成立了新公司？有没有兴趣，签约我这个名不副实的影后？” 柳飘飘会这么说，段嘉嘉是有些意外的。 对方跟胡莱闹矛盾的时候，段嘉嘉刚好在剧组。 说实话，那个时候段嘉嘉也不喜欢柳飘飘的一些态度。 太散漫，而且有些自以为是。 最后是票房教做人。 加上香江那边的公司见柳飘飘一直跟《鬼谷》剧组一起，想要毁约，但柳飘飘当初就签了五部的合约。 这是柳飘飘当时要的保障，在那个时候也成为了柳飘飘的束缚。 偏偏那份合同柳飘飘当时为了让自己占据更大利益，什么条件都开得很高，公司就算是想违约，也不想出那么大一笔钱。 更何况，《鬼谷》其实在香江的票房不错。 在那些不好的院线，排片也不多的情况下，都能险险挤入年度前十，足以证明观众对这个系列电影的喜欢。 后面都不怎么需要宣传，只要说出电影上映，就会有人去电影院看能不能买票。 有些没有放映的电影院还会被吐槽。 加上几次陪跑，《鬼谷》剧组在香江得罪人的事情，别说业内，就是街边吃鱼丸的阿伯都知道了。 柳飘飘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我跟公司的合约要到了。他们也没有要续约的意思，我也不敢。要不是现在还有《鬼谷》的合同上明确规定我如果有形象上的问题要索赔的话，我可能早就被他们安排去拍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柳飘飘当时并没有把这一条放心上，这是胡莱提出来的。 没想到，这反而成了柳飘飘这几年的救命稻草。 说来还真是觉得讽刺！ 段嘉嘉听到这些也不意外。 柳飘飘在香江的情况，段嘉嘉听说过。 “我要提醒你，拍摄《鬼谷5》之后，南北影视前期暂时不会拍电影，只会拍电视剧。《问剑》或许会拍电影，这个是早就跟胡莱说好的。但，《问剑》里的女性重要角色，你没有合适的。” 柳飘飘现在的年纪不小了。 拍摄《鬼谷》，还能因为前面几部塑造的形象让人忽略柳飘飘日渐成熟的脸。 但《问剑》里的角色，重要一些的都不太适合。 如果让柳飘飘去做配角……段嘉嘉觉得她估计不太乐意。 电影咖往电视剧跑，其实在业内人的眼里，这是有些自降咖位的。 电影圈的资源跟电视剧圈，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我知道。”柳飘飘抿唇，猛地喝完杯子里的红酒，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我想从头来过。” 柳飘飘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挺可笑“也不算吧。我一个影后去演电视剧，其实还是能得到不少资源的。只是要被从前的老朋友嘲讽几句罢了。” 这样的选择有什么后果，柳飘飘心里很清楚。 但她更清楚，自己得降一降发热的脑袋了。 演技也要提升。 拍电视剧，可以让她保持热度的同时，还能有时间去慢慢琢磨演技。 她想要风风光光地回到电影圈，用自己的真本事拿到影后奖杯！除了这些娱乐报纸和八卦杂志，外界也有不少人因为《鬼谷》拿奖的事情激动无比。 这些人之中，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导演胡莱。 胡莱今天还特地换了一身西装。 这小半年下来，瘦了不少的胡莱穿着西装还有些英俊潇洒的味道。 在一众导演里都能说得上是个帅气小伙子。 但现在，帅气的胡莱抱着段嘉嘉哭个没完。 “我拿到了！我终于拿到了！” 明明没有喝酒，但胡莱现在的状态跟喝了酒没有区别。 他哭嚎着看着属于自己的奖杯和证书，那是他当上导演的那一刻就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么多年，他终于得到了。 终于不再是陪跑。 “我终于！终于……” 胡莱哭得不能自已。 在香江受过的委屈和嘲讽，在今天终于发泄出来。 他不是不被人看见，他的作品很好。 那些人打压，是他们鼠目寸光。 是他们心胸狭窄。 也是他们害怕了！ 害怕他们的辉煌不再，害怕他们终于要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个世界终于开始变化。 段嘉嘉抱着胡莱，知道他这一年都很压抑。 因为胡爷爷和胡奶奶的死，也因为这几年陪跑的不甘心。 好在，终于有一座奖杯可以证明胡莱的能力。 “我知道。我都知道。”段嘉嘉心里也很激动。 任谁的作品被拍成了电影，还拿到了大奖，都会激动。 她上辈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说作家。 比起别人，可能赚得更多一点。尒説书网 但段嘉嘉现在的成就完全不同。 因为处在一个各行各业都在蓬勃发展的时代，段嘉嘉想写的，能写的有很多，只要不涉及底线，她可以发挥的空间很大。 相比后世各种约束和条例，一个宽阔的舞台可以让各行各业的人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 段嘉嘉心里的激动一点都不比胡莱少。 只是让她哭得像胡莱这样鼻涕眼泪一大把，她实在是做不到。 胡莱抱过了段嘉嘉，又去找陈峥年。 同样出现在洋房里的还有柳飘飘。 曾经想要轧戏，被外界教训过的柳飘飘现在心态倒是沉稳了不少。 毕竟柳飘飘是被观众教过做人的。 知道自己现在一个人还飘不起来。 只是柳飘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自己最不在意的电影，竟然让自己得到了影后的奖杯。 柳飘飘上台的时候，惊喜有，但更多的是羞愧。 因为她很清楚。 这部电影的成功，她只出了五分力气。 更多的是整个剧组的努力。 她像是一个小偷，偷走了整个剧组的成绩。 柳飘飘原本以为之前的事情可以就这么过去。 但现在她知道了。 过不去。 这个奖杯就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柳飘飘看清楚了自己的能力。 她现在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如果飘起来，吃亏的绝对不会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被资本抛弃，最后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些人。 柳飘飘举起酒杯，对着刚刚脱离了胡莱哭嚎的段嘉嘉说“段总，听说你们成立了新公司？有没有兴趣，签约我这个名不副实的影后？” 柳飘飘会这么说，段嘉嘉是有些意外的。 对方跟胡莱闹矛盾的时候，段嘉嘉刚好在剧组。 说实话，那个时候段嘉嘉也不喜欢柳飘飘的一些态度。 太散漫，而且有些自以为是。 最后是票房教做人。 加上香江那边的公司见柳飘飘一直跟《鬼谷》剧组一起，想要毁约，但柳飘飘当初就签了五部的合约。 这是柳飘飘当时要的保障，在那个时候也成为了柳飘飘的束缚。 偏偏那份合同柳飘飘当时为了让自己占据更大利益，什么条件都开得很高，公司就算是想违约，也不想出那么大一笔钱。 更何况，《鬼谷》其实在香江的票房不错。 在那些不好的院线，排片也不多的情况下，都能险险挤入年度前十，足以证明观众对这个系列电影的喜欢。 后面都不怎么需要宣传，只要说出电影上映，就会有人去电影院看能不能买票。 有些没有放映的电影院还会被吐槽。 加上几次陪跑，《鬼谷》剧组在香江得罪人的事情，别说业内，就是街边吃鱼丸的阿伯都知道了。 柳飘飘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我跟公司的合约要到了。他们也没有要续约的意思，我也不敢。要不是现在还有《鬼谷》的合同上明确规定我如果有形象上的问题要索赔的话，我可能早就被他们安排去拍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柳飘飘当时并没有把这一条放心上，这是胡莱提出来的。 没想到，这反而成了柳飘飘这几年的救命稻草。 说来还真是觉得讽刺！ 段嘉嘉听到这些也不意外。 柳飘飘在香江的情况，段嘉嘉听说过。 “我要提醒你，拍摄《鬼谷5》之后，南北影视前期暂时不会拍电影，只会拍电视剧。《问剑》或许会拍电影，这个是早就跟胡莱说好的。但，《问剑》里的女性重要角色，你没有合适的。” 柳飘飘现在的年纪不小了。 拍摄《鬼谷》，还能因为前面几部塑造的形象让人忽略柳飘飘日渐成熟的脸。 但《问剑》里的角色，重要一些的都不太适合。 如果让柳飘飘去做配角……段嘉嘉觉得她估计不太乐意。 电影咖往电视剧跑，其实在业内人的眼里，这是有些自降咖位的。 电影圈的资源跟电视剧圈，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我知道。”柳飘飘抿唇，猛地喝完杯子里的红酒，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我想从头来过。” 柳飘飘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挺可笑“也不算吧。我一个影后去演电视剧，其实还是能得到不少资源的。只是要被从前的老朋友嘲讽几句罢了。” 这样的选择有什么后果，柳飘飘心里很清楚。 但她更清楚，自己得降一降发热的脑袋了。 演技也要提升。 拍电视剧，可以让她保持热度的同时，还能有时间去慢慢琢磨演技。 她想要风风光光地回到电影圈，用自己的真本事拿到影后奖杯！ 第571章 做文创产品 其实段嘉嘉还是很看好柳飘飘的。 柳飘飘最开始拍摄《鬼谷》的时候，肯吃苦，也豁得出去。 段嘉嘉还看过她和香江那几位大佬拍的电影。虽然都是花瓶女配，打戏也不多，相比男人戏还是不够出彩。 但柳飘飘的表现依然很亮眼。 “就是不知道你们南北影视愿不愿意接纳我了。”柳飘飘轻笑。 面上还是一副稳重的样子，但心里却已经打起了鼓。 她知道自己之前轧戏这件事情的确过分了。 无论是段嘉嘉还是胡莱，都给了她最大的支持。 要是没有他们，自己在香江根本享受不到之前的合约条件。 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挺白眼狼的。 现在吃了亏，又打算回来麻烦人家。 柳飘飘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做好了自己被拒绝的准备。 段嘉嘉放下酒杯。 其实这件事情她不好一个人做决定。 当初柳飘飘轧戏的时候，不光胡莱生气，陈峥年也结结实实的气了一场。 没看今天胡莱没有找柳飘飘，陈峥年也是一副看不到柳飘飘的样子？ 段嘉嘉想了想，说：“我得商量一下。毕竟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 见柳飘飘眼神暗淡下去，段嘉嘉又说：“不过，按照利益相关，我们签约你肯定是占便宜的。你可是新鲜出炉的金凤影后。” 不管柳飘飘再怎么觉得这个奖拿得像作弊，这个奖杯总归是她的。 多方的配合下，柳飘飘也交出了让人满意的结果。 只是柳飘飘自己知道，她明明可以做得更好。 “你在沪市还能留几天？” “四天。这边有一个广告要拍。”柳飘飘只是在香江不好混，但是现在拿了金凤影后，肯定又不一样了。 而且，因为《鬼谷》的关系，她在内地这边的热度一直很高。 这也是为什么柳飘飘说自己要去拍电视剧的话，需要忍住一些老朋友的风凉话。 她之前在文工团工作的时候也得罪过不少人。 因为《鬼谷》红了以后，柳飘飘的性格也飘了些，这期间得罪的人不多，但总有那么几个是不好和解的。 “这样吧。”段嘉嘉想了想，说：“你等我两天，后天我给你答复。” 柳飘飘点头。 她不是一点退路都没有。 如果不能跟段嘉嘉这边签约，她带着奖项去香江，至少不会去拍什么乱七八糟的电影了。 跟柳飘飘这里说完，段嘉嘉才起身走到厨房找点吃的，就被陈峥年拦住了。 “柳飘飘是不是找你说什么了？”陈峥年语气笃定道：“她是不是想回头了？” “你怎么知道？”段嘉嘉切了一块蛋糕下来吃。 这可是特地去买的庆祝蛋糕，还没吃多少呢。 陈峥年撇嘴，他是不太能瞧得上柳飘飘。 才有一点小成绩就飘得不行的人。 “她在香江吃亏的事情，我知道了呗。要不是《鬼谷》的合同牵制着，柳飘飘早就被她公司坑去拍风月片了。她的脾气也不好，在香江那里得罪了人。” 陈峥年挑眉，他上次去香江可不光只是见过段琪琛。 段嘉嘉有些吃惊，她还真不知道柳飘飘在香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那你说，她回来，你同意吗？”段嘉嘉用叉子戳着海绵蛋糕。 如果真的像陈峥年说的那样，也难怪柳飘飘会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些。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走投无路的意思了。 “答应啊。”陈峥年也是来厨房找吃的，但他没找蛋糕，而是在冰箱里翻出了蔡阿姨自己做的卤味，都没有热，直接吃着冷的，还开了一瓶可乐。 见段嘉嘉眼神惊愕地看过来，陈峥年笑道：“我是个生意人。她现在是影后，也是牌面。我们现在只有两个新人，还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当红艺人会更好。而且《鬼谷4》取得了好成绩，接下来要拍的《鬼谷5》压力会更大。我刚刚还跟胡莱商量，要不要想办法让柳飘飘跟经纪公司商量，让她提前腾出时间做一次特训。《鬼谷5》里有几个地方需要特效，这个还要琢磨呢。” 胡莱从来就没有想过跟柳飘飘老死不相往来。 柳飘飘还拍着《鬼谷》，要是传出不合的消息，对电影也不好。 再说，香江那边是因为私人恩怨，加上柳飘飘上一部电影扑街，这才改变了态度。 如果柳飘飘在香江那有个靠谱的大佬罩着，就算一部电影扑街，也不会这样。 说白了，还是得罪了人。 “她的商业价值是不需要质疑的。接纳柳飘飘也没问题，但有一点我觉得你也需要好好考虑。”陈峥年从利益角度，愿意接纳柳飘飘。 又不是跟柳飘飘做朋友。 而是把柳飘飘打造成自己公司的王牌产品。 这种利益上的关系，陈峥年觉得没必要想那么多。 “柳飘飘在香江得罪了人，我们在香江也得罪了人。说不定还会继续吃《鬼谷》吃过的亏。”陈峥年跟段嘉嘉说清楚：“到时候我们说不准要面对的更多的刁难。” 尽管段嘉嘉早几年就跟陈峥年和胡莱说过，说香江电影市场在走下坡路。 确实在走下坡，但人家依旧繁华。 这也让陈峥年一直对那边有所忌惮。 碰壁的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最近一年，大陆这边的发展迅速也让陈峥年看清楚了段嘉嘉所说的未来已经到来。 但过多时间的怀疑，陈峥年还是有些犹豫。 段嘉嘉笑道：“放心吧。我敢接，就不怕这些。倒是有一件事，是我刚想到的，打算跟你商量看。” 段嘉嘉也是前两天跟顾湘逛街，正好路过小学门口，看见挂在小学门口的各种贴纸，才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南北文化这边，我考虑再做一个文创产品。”段嘉嘉说：“第一个项目就做老刘他们那部剧的。我们找老刘签约，买下这部剧的文创版权。” 见陈峥年端着一盆卤味还满脸茫然的样子，段嘉嘉只好说：“等着吧。明天我们去一趟铁路一小。” 第572章 断人财路 柳飘飘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段嘉嘉就没有再说下去。 第二天，她就开着车赶在下课的时间之前，带着陈峥年到了铁路一小。 现在已经是98年底，小学还没有放假，段嘉嘉和陈峥年到的时候，一小门口已经有等着孩子放学的家长在了。 小学对面是一排店铺，门口挂着花里胡哨的各种玩具和贴纸。 店门口还摆着一张竹床，竹床上放着琳琅满目的小玩具和零食。 段嘉嘉还饶有趣味地买了一包三毛钱的辣条：“吃不吃？” 陈峥年连忙摆手，他可不爱吃这些东西。 而且这种辣条都说脏，小孩吃了拉肚子。 段嘉嘉自己开了一包，吃得喷香。 “看出了什么吗？”段嘉嘉说。 陈峥年左右看看，摇头：“没看出来。” 段嘉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文创放现在也是一片蓝海。 只是没有那么正规而已。 十几年后那些做手账、咕卡、流麻的孩子，放在十几年前，就是贴贴纸、抄歌词本的小孩。 每一代人的玩具不同而已。 更何况，九十年代，甚至是千禧年前后小龙女、杨过还有小燕子和紫薇的贴纸、书包、文具盒、笔记本，养活了不知道多少文具厂。 “你看看，那是不是今年刚出的《还珠格格》的贴纸。”段嘉嘉指着商店门口挂着的贴纸。 厚厚一沓，钩子都差点挂不住。 但最上面的几张正是小燕子的大眼睛。 “还有那里，那个书包上是不是小燕子和紫薇。”段嘉嘉又指着上面挂的一个玫红色书包。 商店的上方挂着一个玫红色书包，上面印着小燕子和紫薇，在旁边还有哆啦A梦和黑猫警长之类的动画人物。 陈峥年点头，但还是茫然地看着段嘉嘉。 段嘉嘉翻白眼，真的快被这个脑袋里只有小说和影视项目的陈峥年给气死了。 “你说，如果我们拿下了一部电视剧的文创版权。也就是说，这部剧里所有角色的造型、场景，都只能从我们手上拿到版权进行印刷售卖。你说赚不赚钱？” 段嘉嘉不光要做电视剧的文创，还想在适合的时候做文物文创、国风文创。 她说过，她想要弘扬传统文化。 “这种事情管得了吗？现在还不是想印就印了？”陈峥年不是很看好。 国内的版权意识淡薄。 《西游记》播出的时候，多少打着《西游记》名号的东西印刷出来？ 就连冥币上印的都是电视剧里的玉皇大帝。 “我们可以重拳出击啊！增强国内的版权意识。再说，我们又不是囤积版权等着坐地起价，这样还能给大家拓展一下版权意识，这对我们小说发展也好。” 段嘉嘉对盗版网站和盗版书深恶痛绝。 她知道，有些人确实是囊中羞涩，只买得起盗版书。 但这绝对不是盗版书猖獗的理由和借口，甚至是它们的遮羞布。 段嘉嘉从来没有想过让盗版行业彻底消失。 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如果可以尽量减少那么一点点。 那也是好的。 这不像房地产那么不可撼动。 可如果在这个乱序的时代做第一个拿起法律维护自身权益的人，其他拥有版权的人就会在利益面前也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毕竟，大家都要赚钱，你赚不如我赚。 段嘉嘉要做的也不是版权霸主，她只是想让一部分人认识到，这是属于他们的权利，想要赚钱，想要维护自身权益，就要他们自己动起来。 只有保护的人先动手，其他人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有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是在侵权。 “打击盗版？”陈峥年很快联想到那些盗版书，他还是摇头：“这个很难。真的很难。你不知道现在的盗版市场有多大，你做这个站出来的人，会惹恼很多人的。” 陈峥年坚决反对：“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就连那些大公司，像繁星文化都没有想过打击盗版的事情。是因为他们做不到吗？不，是他们管不了。你打击了一个地方，没过多久又会冒出来一堆。” “而且这些做盗版的人也不是一点能力都没有。要是真的给你使绊子，你怎么办？现在社会风气是好了一点，治安也比从前好，但这几年的大案要案少了？你动了这些人的利益，他们会为了钱伤害你，说得夸张一点，要了你的命都有可能。” 陈峥年越说，语气越严肃。 这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 段嘉嘉如果没有控制好这个度，很有可能面对的就是更可怕的事情。 “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段嘉嘉还没有说完，陈峥年就叫了起来：“怎么没有！是，我承认做盗版生意的不都是坏人。生活所迫，不知道这些是违法。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明知道是违法的，还会去做。你要支持正版，就是动了他们的利益。断人财路，你觉得这是好事？走走走！” 陈峥年想一想都觉得胆战心惊的事情，结果段嘉嘉居然这么不放心上。 生怕段嘉嘉再起这个念头，陈峥年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盗版光碟，光是《鬼谷》那几部电影，你能赚多少钱？胡莱能赚多少钱？那你猜一猜，那些制作正版光碟的老板里，有没有背地里做盗版的。不然有些几乎可以媲美正版碟片的盗版碟是怎么流入市场的？” 段嘉嘉还是第一次看见陈峥年这么严肃的样子。 见他确实不赞成，原本的念头也跟着打消。 只是现在陈峥年看她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段嘉嘉说的的确是一个非常赚钱的行业。 这一点，段嘉嘉没有说错。 “要不然，你就做一点？我们有剧组授权的话，可以拿到更精细的素材，做出来的肯定也比那些粗制滥造的好。” 段嘉嘉知道陈峥年这是为自己着想。 听陈峥年说过之后，段嘉嘉也意识到，这确实不是提出文创最好的时机。 “没事。”段嘉嘉对的陈峥年说：“那我提议把这个作为备案，我们早晚有一天要启动！” 第573章 末日进行时 文创和扶持正版是段嘉嘉自己想做的事情。 段嘉嘉不希望因为这些，把陈峥年拉下水。 陈峥年一直把段嘉嘉当成妹妹照顾，看她现在这个反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高兴。 毕竟，段嘉嘉会这么选择也是考虑了自己的关系。 就是陈峥年在陈家，也鲜少从那些哥哥姐姐那里得到这样的情感反馈，更不要说侄子侄女一辈了。 “谢谢！”陈峥年伸手，从段嘉嘉的袋子里抽出一根辣条，叹了口气，仿佛自己做出了多大牺牲一般吃下去。 段嘉嘉：？？？ 谢就谢，为什么要抢她的辣条？ 她也很少吃辣条的好不好！ 不怪段嘉嘉嘴馋。 现在的大超市里根本不会出现辣条这样的零食。 毕竟，在大部分人的眼里，辣条现在是地地道道的垃圾食品。什么用脚踩的面筋，垃圾油，还有说辣条是老鼠肉做的，比比皆是。 段嘉嘉想吃辣条的话，还得去小商店才能买到最正宗的！ 看着陈峥年离开的背影，段嘉嘉狠狠吃了一大口辣条。 走在前面的陈峥年看着油油的指尖，感受着嘴里那股霸道的辣味和花椒孜然味，忍不住吸了吸气。 还挺好吃！ 段嘉嘉恨恨地跟着一起离开。 文创的方案，陈峥年还是让段嘉嘉做了。 只是这个方案被暂时压着，只等过几年环境再好一些，找到适合的时机便拿出来启动方案。 段嘉嘉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 伴随着“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的歌声，转为“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的时候，时间一晃就到了1999年。 这一年，《鬼谷5》开拍。 老刘和祁峰山的那部电视剧也在年后开播。 在前六集播出后，周婷、袁东杰、胡瑜等一众主角瞬间爆红。 这是一部全部由新人出演的电视剧，但每个人都因为人设好，故事精彩，加上老刘严格指导下，交出了一部非常不错的作品。 胡瑜和男主角以及另外几个主演都在经纪公司的推广下开始活动起来。 而周婷也因为自家资源，直接进组《鬼谷5》。 袁东杰则进组《女神捕》，在里面担任男二号。 南北影视在业内也逐渐被人了解。 在清明节后，一本名为《末日进行时》的小说开始出现在南北文化论坛连载。 发帖人不是别人，正是绿袖。 一口气直接连载六章，在读者还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更新速度突然变慢。 一个月只更新三章，三章加起来也只有六千字。 就在论坛上的用户纷纷催促连载的时候，全国各大书店则出现了《末日进行时》的小说。 不仅如此，繁体版也同一时间出现在香江和宝岛。 “《鬼谷》故事其实不算独特，但因为女主视角以及展现出不一样的江湖，让人耳目一新。《问剑》是创新之作，尽管早有同类型，但在新时代仍旧能称得上是‘开山之作’。只是之后的《女神捕》和《欢喜俏冤家》只能算得上保持了流行作家的水准。原以为绿袖是江郎才尽，再也写不出像《问剑》那么气势磅礴的作品。但在千禧年到来之前，她让我们看到了，她还有创造全新题材的能力。《末日进行时》不仅有末日的可怕和惊悚，内核也值得深思。为什么环境会变成书中所描写的那样，绿袖这次是否剑指环保？” 胡莱念着报纸上关于段嘉嘉新书的描述，差点笑死过去。 只要段嘉嘉出新书，“江郎才尽”这四个字就会出现。 她永远在江郎才尽，但永远都能带给别人全新的作品。 《女神捕》和《欢喜俏冤家》其实没有那么不值一提。 《女神捕》出版的时候也是被迅速销售一空。 《欢喜俏冤家》则是很快吸引了女学生和家庭主妇的喜欢。 里面很多桥段都是段嘉嘉戏剧化描述了自己和李长淮日常相处的。 如果说他们日常相处的甜度是1，那么在段嘉嘉描写下，一会儿增添男主的眼神，一会儿写女主的心理活动，在这样的氛围下甜度飙升到10。 这种小甜饼一直都是大部分女学生和家庭主妇的心头好。 毕竟在幻想的世界，怎么甜都是对自己精神的犒赏。 “不过，这本真的很好看！”胡莱放下报纸，几乎趴在了段嘉嘉的办公桌上：“嘉嘉呀！” 胡莱夹着嗓子，满脸期待地看着段嘉嘉：“这可是一部非常适合影视化的作品呢！” 段嘉嘉看了胡莱一眼。 她看出了这人的意思。 不就是想要拍？ “《问剑》不是你的最爱了？”段嘉嘉瞥了他一眼：“《末日进行时》还没有写完呢。” 第一册有四十万字，这本小说的厚度也堪比《问剑》，比另外基本都厚。 但内容很精彩。 除了开头的介绍之外，主角团一一登场。在经历了生死搏斗后，主角团第一次合作占领了一个据点，并且在据点外大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主角团可以在据点休养生息的时候，据点外面出现了重武器的踪影。 剧情就卡在这里。 不少人都开始在段嘉嘉的帖子底下催更。 帖子上还有很多书里的内容没有发出来。 段嘉嘉都不用等后续出版社发来的数据，也能知道《末日进行时》火了。 加上绿袖这个已经有大批读者基础的影响下，新书刚发售，热度就堪比《问剑》当初连载到中间时候了。 而香江那边讨论更高。 因为那边已经有不少玩家接触过《生化危机》这个游戏，对于里面丧尸的描写更有画面感。 如果说在大陆只是单纯地觉得《末日进行时》的内容冲击很大，而且很多剧情上都显得格外刺激。那么在宝岛和香江则因为《生化危机》游戏的关系，让《末日进行时》多了几分画面感。 游戏和书，各火各的。 胡莱自然也在朋友的推荐下，有幸玩过《生化危机》。 更清楚，如果这本书也要影视化的话，难度一点都不比《问剑》低。 第574章 胡莱心动 “《问剑》在我心里始终是最爱。但是，这本我也很喜欢。”胡莱眼里都是渴望。 “做人不能太贪心。”段嘉嘉没好气地看着胡莱：“《鬼谷》呢？不会就拍完了吧？” 胡莱连忙说：“还差一点，有个道具出了些问题，正好有两天空闲，我这不就特地赶过来找你问《末日进行时》的事情了嘛！看我多有诚意！” 段嘉嘉倒是料到胡莱会照过来。 只是没想到胡莱这么等不及。 “《问剑》和《末日进行时》，我不会那么轻易松口的。而且到时候出品的话，肯定会带上南北影视。就算现在交给你，你敢打包票拍好吗？”段嘉嘉一本正经地对胡莱说：“放心吧。如果真的要拍，我肯定不会不通知你。你倒是不用这么猴急。” 胡莱知道段嘉嘉这话的意思。 也是在安慰自己。 胡莱卷起报纸：“我知道。我就是着急啊！不管是《问剑》还是现在这本，只要拍好了，那都是里程碑式的！不过，你说得也对。其实就算现在我有这个自信，我都不敢保证我们现在的电影工业能做到。” 这是需要技术支持的。 不光是电脑特效，还有化妆技术。 胡莱叹气：“不过我倒是对特效有点想法了。如果实景加上特效，还有道具组的支持。《问剑》应该可以做出来不错的效果。” 《鬼谷5》中有关沙漠之城的内容，胡莱就去看了特效制作，现在看着还很粗糙，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资金，胡莱相信那家在段嘉嘉名下的特效制作公司可以做到精细化，在实景搭配下也能做到更为真实。 尽管觉得这话可能有些大言不惭。 但胡莱确信，南北影视的未来一定是一片光明。 “对了。你既然有时间，帮忙看看南北论坛去年选出来的作品里有没有适合现在市场，可以拍成影视剧的。”段嘉嘉直接把旁边堆得高高的文件推到胡莱面前：“你也是股东，别想逃脱自己的责任！” 胡莱今天不光是来找段嘉嘉说《末日进行时》的事情，也有放松的意思。 既然段嘉嘉都把东西推到自己面前了，胡莱也没打算拒绝。 “合集销量怎么样？”胡莱翻开文件夹，好奇地问：“我听说去年的销量就很好，今年的销量现在也应该出来了吧？” “还不错。现在已经突破五十万了。”段嘉嘉点头。 这个数字不少了。 合集都是在年前筛选，年后确定，再进行排版，一直到三月初才发售，一个月的销量达到五十万本。 今年还没有段嘉嘉和江瑶的作品撑着，但因为几次征文活动，让合集内容更为丰富，还有不少已经在论坛小有名气的作家，所以这次的销量也不差了。 甚至可以说是优秀。 “确实不错！”胡莱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个论坛还能走到今天。 前两年确实坑，胡莱好几次掏钱的时候都觉得肉疼。 要不是《鬼谷》的票房一直不错，胡莱也赚了不少钱，他真的不会在投钱进去，股份少就少了。 只是后来段嘉嘉和陈峥年可以找到繁星文化投资，这是胡莱没有想到的。 也是有繁星文化入股的关系，胡莱后面再给钱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快。 毕竟，人家那么大的公司，还给了那么大一笔钱。 人家都不怕，胡莱肯定就更不怕了。 跟在人家后面赚钱，香得很！ 翻开文件夹才看了几页，胡莱的眼睛就亮了。 “这个有意思啊。写网恋的！网络恋爱！”胡莱看着觉得有意思。 他从来没有想过，网上还能谈恋爱？ 而且写得非常细腻。 “这个！”胡莱都没有看第二本，直接把第一个文件夹推到段嘉嘉面前：“我都能想到适合拍摄的导演。而且不需要大成本，小成本就可以制作了。” 胡莱手指点着那份文件夹。 段嘉嘉今年年底的时候一直忙着《末日进行时》的关系，合集的工作没有参与。 打开文件夹才看了第一段，段嘉嘉就瞪大眼睛。 这不是被誉为第一部网恋的小说吗？ 所以，那位作者也被南北论坛吸引过来了？ 段嘉嘉算算时间，记忆中对方确实是在1998年写出来这本书的。 只是当时还没有南北论坛。 在段嘉嘉穿书之前，这本小说一经推出，就迅速风靡两岸，成为许多人青少年时期看过的纯爱小说。 “小成本吗？”段嘉嘉看着手里的文件夹，让胡莱继续挑。 胡莱没说话，第二个文件夹倒是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胡莱是导演，但也做编剧的活儿。 尽管这几年他只专注拍《鬼谷》系列，但手上能够接触到的剧本不少。 很多读者看来新奇的情节，在胡莱这里虽然说不上是老套路，但他也没少看。 一直到看到最后一个文件夹，胡莱脸色变了。 他这些天其实还在想，自己拍完了《鬼谷5》，之后应该做什么。 这几年，胡莱几乎跟《鬼谷》系列绑定。 去年年底拿了金凤奖最佳导演。 但业内同行里也不是没有关于胡莱的风言风语。 觉得他被禁锢了。 “江郎才尽”这样的词，其实不光每年出现在段嘉嘉身上。 胡莱也是一样。 “嘉嘉，这本呢？”胡莱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段嘉嘉，语气比以往都要严肃：“你觉得这个能拍吗？” 段嘉嘉鲜少看见胡莱这么严肃的样子，接下文件夹。 这是一个女人的故事。 从生到死。 其实有些文艺。 但因为写得非常真实，在论坛里点击率很高，讨论度也很高。 段嘉嘉还听说，因为这个帖子，有几个高校学生还组织活动，专门为的偏远地区的女性送去卫生巾和棉衣。 这也是第一次把卫生巾这个问题放在大众面前。 大城市的女孩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知道卫生巾是什么东西。 如果这个话题是在十年前，不会有什么讨论度。 但很快就要进入新世纪了。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世界。 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后面，许多人被困在小小的天地里，那么多东西都不知道。 第575章 被抄袭 “这个更像是故事片和文艺片，你要拍的话，风格估计不能再像《鬼谷》那样了。”段嘉嘉明白胡莱的心思，对他说：“而且，你确定要拍？” 胡莱倒是没有说死，笑道：“人家作者还不见得乐意呢。再看看吧。不过我真的挺喜欢这个故事的。有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感觉。” 故事里没有太多波折，直到看完才有一种被震撼到的感觉。 不仅如此，里面很多细节回忆过去的时候也觉得细思恐极。 “如果你有想法的话，长清会去联系作者。长清现在负责的就是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之间的联系。这也是我们开设南北论坛最能变现的地方。”段嘉嘉知道，现在有好几家影视公司都在培养自己的编辑班底。 但南北论坛走在了更前面。 在拥有那么多人参加征文的情况下，他们如果想要拍摄什么剧，就可以提前征文，再从征文中选择。 每年的合集也是一个很好选定的方向。 就算不给胡莱看，段嘉嘉也会去联系其他关系好的导演或者编剧。 只要南北论坛有“造星”的能力，就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投稿，也会有更多的人关注南北论坛的文章。 “厉害厉害！”胡莱合上文件夹，这话听着像敷衍，但夸赞也是真心的。 从前胡莱一直觉得段嘉嘉和陈峥年这个论坛是闹着玩。 直到这两年，胡莱看着论坛在大学生和不少人那里变成了交流网站，还几次被报纸提及，他终于明白段嘉嘉和陈峥年这是走在了别人的前面。 更不要说南北论坛里那些征文活动。 要不是剧组条件差，胡莱好几次都想带着笔记本电脑去剧组上网刷论坛。 现在还有别的论坛，只是都没有南北论坛有意思。 “我听说你打算把论坛升级？做两个服务器？”胡莱拨弄着段嘉嘉桌上的摆件，像是个多动症小孩，在段嘉嘉办公室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处理文件的段嘉嘉无奈，转过来对胡莱说：“胡总，你在这里也是有办公室的。” “我知道啊！”胡莱拿起了桌上的橘子，慢条斯理地剥橘子吃：“但是我办公室没意思嘛！怎么？嫌弃表叔了？” 胡莱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要不是胡莱去年瘦了下来，这模样看着还有几分油腻。 “行了行了！别演了。你有那功夫，还是把这些演技用在那些演员身上吧，教教他们去。”段嘉嘉也干脆不工作了。 免得才有些思路就被胡莱打断。 “论坛升级是必然的。现在论坛的用户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会在论坛发帖讨论的人，一部分则是喜欢在幻想板块看小说的人。当然，这两个部分肯定也有重叠。只是我觉得这样混在一起时间长了，很快就不会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反而会互相牵制。” 段嘉嘉是要做小说网站的，论坛反而不是她的目标。 小说网站就要做一套收费系统。 只是这个进度不能太快。 “这个还在商量。我和铮年现在都认为不能操之过急。在网上花钱这种事情，现在还比较少。去年倒是听说京城那边有成功第一笔网络订单，但是这个东西要做出来还比较难。” 段嘉嘉印象里，最开始的小说订阅都是手机话费支付。 后来则是网银，再后面才是支付宝和微信。 现在连适合的缴费体系都没有，做这些反而不利于发展。 而且，明明可以用一个网站搞定的事情，贸然分开，后续再收费的话，段嘉嘉也担心会影响到网站整体发展。 “啧。”听了段嘉嘉的话，胡莱忍不住说：“我这边都还在拍《鬼谷》，你们就已经走得这么快了！” 也不怪胡莱会这么想。 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在拍《鬼谷》，到现在都拍到系列最后一部了。 也拿到了奖项。 按理说，胡莱应该是三人之中最成功的那个。 但事实上，作为幕后工作者的陈峥年和段嘉嘉不仅有了两家公司，还有了未来几年的计划。 胡莱只要顺着段嘉嘉的计划去设想，都能想到未来的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该有多厉害。 南北文化庞大的故事素材库，再通过南北影视签约的艺人、导演和合作的电视台一起拍摄。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制造产业。 南北文化会吸引来源源不断的有才作者。 段嘉嘉作为作者本人，还是创始人之一，会让那些作者更为信任。 因为他们是一起的。 如果自己是创作者，也会更信任一个同行创立的网站。 厉害啊！ 胡莱都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了。 胡莱也没有在段嘉嘉办公室闹腾太久，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找陈峥年玩。 他反正只是个导演，在公司虽然是股东，却不需要怎么经营公司的事情，相比段嘉嘉和陈峥年，可以说是非常轻松了。 段嘉嘉听着外面陈峥年几乎是求饶一般的让胡莱赶紧离开的声音，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很快，段嘉嘉就笑不出来了。 “抄袭？”段嘉嘉不解：“说我抄袭别人？还是……” 刘长清连忙说：“是别人抄袭你。但是这个人看起来没有恶意，单纯是因为你更新太慢了，然后就开了一个全新的帖子写了一个故事。但前期的内容和人设都跟你的一模一样，故事节奏也差不多。只能说，用的词不一样。” 段嘉嘉皱眉，接过刘长清递来的文件。 刚看了一个开头，段嘉嘉就被无语到了。 这确实是抄袭，而且是非常低级的抄袭。 几乎到了中译中的地步。 “这个人前期写得跟我一模一样，这有区别吗？”段嘉嘉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如果是因为更新太慢，他完全可以接着后面写，或者说是写一个完全不同，但同样是末日题材，同样有丧尸的故事。 而不是几乎一比一地复制自己的剧情。 “你有跟这个人联系吗？”段嘉嘉问。 刘长清表情有些不自然。 第577章 孟国庆的真面目 很快，这个帖子就被搬运到好几个板块。 在被认定是抄袭的内容后，隔壁板块的版主，也就是刘长清。 交接工作后，版主的账号刘莉就交给了刘长清。 刘长清迅速将那个帖子封禁，用的是黄标。 之后那几个抄袭帖子里的回复都是“大快人心”，“终于删除了”，“版主干活了”之类的话。 福宝看着电脑屏幕上被封禁的账号页面，气得直接把手里的鼠标摔了出去。 四年了！ 不，应该说是六年多，将近七年的时间。 段嘉嘉这个人就像是一块躲不开的阴影，一直笼罩在福宝的头上。 不，现在也不应该叫福宝。 在脱离所有剧情后，福宝早就不存在了。 只有孟佳期。 孟佳期愤恨的看着电脑屏幕，气得浑身颤抖：“段嘉嘉，你就这么逼我！”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像她看到的那本书里发生的一样。 一点都没有。 孟国庆当年在段述南的激将法之下不仅接手了汽车厂，还连带着员工都接手了。 那些全都写在了合同里。 以至于孟国庆想要反悔都不行。 那么大一笔违约金，绝不是孟国庆可以拿出来的。 之后孟家的事业就被汽车厂一直拖累着。 直到去年，孟国庆才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 但一切都晚了。 孟国庆被拖累的这些年里，段述南的事业就算说不上腾飞，也迅速扩张。 报纸还把段述南称作电动车大王。 电动车也迅速挤压了部分摩托车市场。 加上精致的外形和适合的速度，备受女性和老人的喜欢。 有些地方甚至把电动车当做聘礼或者嫁妆，有这个东西的话，婚礼都会风光一些。 有条件一些的人家，还会举办电动车婚礼。 新娘和新郎穿着婚纱和西装骑电动车结婚。 眼看着段述南和段嘉嘉越来越风光，听说他们还找到了亲人。 亲人还是京城了不得的人物。 孟佳期就觉得有一股怒火从心底里喷涌而出，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都烧干净！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孟佳期抬手把电脑推翻。 大头壳电脑连接着后面的线，连带着把电脑主机都拉到地上。 一阵噼啪声响起，还有火花在机箱边缘冒出。 破碎的电脑显示器和主机双双歇菜。 屋内的动静很快吸引来了在外面做饭的福宝妈吴雅丽。 比起最开始的优雅风光，现在的吴雅丽看起来沧桑又疲惫，脸上还有大块大块的黄褐斑，气色看起来也很不好，像是生病了似的。 “福宝，你……” “我说了，不要再叫我福宝！”孟佳期根本不给吴雅丽说话的机会，扭头瞪着吴雅丽：“你进来干什么？” 吴雅丽手里还拿着锅铲，身上系着一条印着酱油广告的围裙，有些愣神地说：“我听见里面有动静，我怕你受伤。” 吴雅丽早已没有当年的自信，她成为了自己从前最不屑于成为的那些围着灶台打转的女人。 不。 那些人有个完美的家庭，恩爱的丈夫和孝顺听话的女儿。 自己什么都没有。 “福……佳期，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把电脑……” “闭嘴啊！”孟佳期凶恶地瞪着吴雅丽：“你只会问问问。有那个闲工夫和精力，你怎么不去笼络好我爸？免得外面那对母子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还有公司，那是我的！我的！你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我跟他在一个户口本上，那些财产都是我的。你应该帮我，而不是每天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孟佳期就觉得心里憋着火，难受得要命。 自从当年的官司输了之后，凌家就对孟佳期非常不满。 被孟佳期认为一定不会放弃自己，会跟自己一辈子的凌夜，也在她大三那年因为家里生意逐渐走下坡路的关系，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了婚。 因为对方的家庭可以帮助到凌家的公司。 也是有了对方的帮助，凌夜这几年才能平稳度过。 否则凌家早就从大众眼中消失了。 孟佳期当然不肯就这么放手，也不知道凌夜跟她说了什么，竟然在京城给凌夜当了一年的小三。 最后是凌夜如今的妻子直接找上门来，差点让孟佳期不能毕业，两人这才分开，孟佳期不得不跟着母亲离开京城，回到省城。 可省城这边，孟国庆已经有新欢和一个儿子。 母女俩明明是孟国庆名义上的妻子和女儿，却只能住在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里。 孟国庆的别墅里住着小三和小三的儿子。 原因当然也很简单。 孟佳期失去了作用。 没有了凌夜的支持，她在孟国庆的眼里一文不值。 既然一文不值，又没有了小时候无往不利的好运气，孟国庆自然也露出了真面目。 比起一个已经废了的女儿。 孟国庆当然更喜欢多了二两肉的儿子。 从前他是碍着福宝的好运气，这才做出喜欢女儿的样子。 加上那个时候原康县抓二胎抓得那么严，花钱都不行。 孟国庆为了工作，当然也只能忍着。 现在自己早就没有厂里的工作了，福宝也没有利用价值，为什么不遵从本心呢？ 他从来都不是变了，而是露出了真面目。 但被困在过去的吴雅丽和孟佳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母女俩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备受打击，在看到孟国庆的变化和无情。 现在吴雅丽只知道待在家里做饭看电视，每天最大的活动就是出去买菜。 整个人郁郁寡欢，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身体却逐渐变差。 孟佳期也不出去找工作，沉迷网络，甚至因为暴饮暴食和作息不规律，整个人在一年之内胖了八十斤。 从一个不过百的娇俏小美女，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孟佳期房间的镜子早就被拆除了，头发油腻得能打结。 现在别说段嘉嘉，就是凌夜出现在这里，也不能认出孟佳期。 “佳期，你这么说话太伤妈妈的心了。”吴雅丽嘴唇颤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第578章 母女动手 孟佳期冷冷地盯着吴雅丽，仿佛看不见吴雅丽的难过：“伤心？你有时间伤心，不如好好捯饬一下自己。黄脸婆！” 吴雅丽恍若被雷劈了一样。 她拿着锅铲的手都颤抖起来：“你说什么？我是黄脸婆？” 当初孟国庆要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说她是黄脸婆，带不出去。 可当年她也是最好看的知青，多得是人想追自己。 吴雅丽还听说，段述南对自己也有好感。 如果她当年没有选孟国庆，选择的是段述南，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现在知名作家是自己的女儿，电动车大王是自己的丈夫，京城那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自己的亲戚。 什么凌家！什么孟家！ 都攀不上自己。 “你有什么脸说我是黄脸婆？让我跟小三去争什么？我一过去，人家就说我养了个当小三的女儿。你现在胖了，人家又说我当年下乡的时候肯定很会养猪。我遇到的所有羞辱都是你带给我的，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吴雅丽尖叫，仿佛眼前这个人不再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 更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带给自己无限荣光的好女儿。 “孟佳期，是你下贱，是你自甘堕落要给那个凌夜当小三。你有什么脸面说我？我再黄脸婆，我也不会去当小三！”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最容易伤害你的人。 吴雅丽清楚的知道孟佳期身上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凌夜、肥胖还有段嘉嘉。 “你知不知道？当初要不是你那个死鬼爸爸追着我不放，我说不定就答应段述南了。我生下的也肯定不是你，而是段嘉嘉那样的女儿。” 吴雅丽冷笑：“人家长得漂亮，身材好，有才华不说，四洋电器老板的小儿子还一心一意地只喜欢她。你算什么？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女儿。” 孟佳期坐在椅子上，听着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 龇着牙看着吴雅丽。 “你那个死鬼爸爸什么都不会。他除了吹牛和大队长的爹，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我长得不差，我还是城里人。当年要不是我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教他复习读书，我能考得比他差？你身上这些劣质基因，都是遗传了孟国庆那个畜生的！他是大畜生，你是小畜生。是你们毁了我的人生！” 吴雅丽越说越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但对面的孟佳期已经站了起来。 愤怒让孟佳期的眼睛都仿佛红了。 听着吴雅丽的话，孟佳期猛地尖叫一声，一把抓住吴雅丽，借着体重将瘦小的吴雅丽直接拉了过来。 吴雅丽被地上的键盘扳倒，手里的锅铲飞出去后，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旁边歪着摔去。 只听见一声惊叫，吴雅丽的后背正好磕在了电脑主机和显示器上。 她仿佛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剧痛席卷全身。 吴雅丽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 吴雅丽的双眼瞪大，不敢相信这一切。 “假的。都是假的。”她一定是摔痛了才会这样，等缓一缓就好。 缓一缓就好。 站在旁边的孟佳期可不会给吴雅丽缓一缓的机会。 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吴雅丽，孟佳期突然笑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吴雅丽惊叫。 孟佳期稍稍歪着头：“不干什么。” 说着，孟佳期一脚踩在吴雅丽的腹部：“我拖累了你？你自己不争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脚，接着一脚。 吴雅丽一下一下地磕在主机和显示器上，她都感觉自己从上面被孟佳期踹下来了。 但她的四肢还是不能动。 不仅如此，吴雅丽甚至感觉自己都没有办法转动脖子，只能用眼睛左右来回地移动…… —— 段嘉嘉全然不知孟佳期如今的状况。 但在一款叫oicq的软件开始在互联网盛行的时候，段嘉嘉突然收到了高中同学的消息。 这还是因为庞美美在闲暇之余也会上网。 研究生保送的关系，庞美美的父母一个高兴，就给她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庞美美在了解了oicq这款软件后，找了自己的电话簿，按照她知道的，有电脑的同学一个个电话打过去，磨着人家下载了软件玩。 发现这款聊天软件可以实时聊天后，班上不少同学都注册了账号。 段嘉嘉的账号还是庞美美接连注册了好几个，选了个好数字才交到她手里的。 这条消息是庞美美添加的高中同学发来的。 彩虹好心情：段嘉嘉，我是柯宇，你还记得吗？ 段嘉嘉听到电脑传来的咳嗽声，还吓了一跳。 这个经典咳嗽声，段嘉嘉也是后来才知道，是这款软件的创始人自己拿着手机录下来的咳嗽声。 段嘉嘉的昵称就是自己的名字：嘉嘉。 嘉嘉：当然记得，化学课代表。 彩虹好心情：你知道孟佳期最新的消息吗？ 柯宇高一的时候就跟段嘉嘉一个班，自然也听说过段嘉嘉和孟佳期的恩怨。 他也是在省城工作的时候无意中撞见。 如果不是周围有人说，柯宇根本不敢相信，那个胖到五官都变形了的女人是孟佳期。 段嘉嘉不解，好端端的怎么会跟自己说起福宝？ 嘉嘉：我不知道。我和她没什么联系。 大一那场官司，毫无悬念地赢了。 凌家那边也受到了来自胡芃的打压。 不过胡芃也不是徇私的人，对凌家那边警告了几次就收手了。 但段嘉嘉听胡莱说过。 就是因为胡芃的几次警告，不少人忌惮胡家的关系，对凌家也有打压，或者趁火打劫。 最后是凌夜跟京城那边另外一个老板的女儿结了婚，这才度过危机。 段嘉嘉听胡莱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男女主就这么断了？ 现在突然听人提起孟佳期，更觉得意外。 彩虹好心情：我前两天见到了。孟佳期惹上了官司，是她外婆那边告的。她故意伤害，导致她妈妈脖子以下受伤严重，瘫痪不能动了。 第579章 焦头烂额 段嘉嘉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什么叫“她故意伤害，导致她妈妈脖子以下受伤严重，瘫痪不能动了。” 嘉嘉：她和她妈妈？ 彩虹好心情：恩，你这几年不怎么回来估计不知道。孟佳期的爸爸找了小三，把她和她妈妈赶出去了。母女俩可能发生了什么争吵，孟佳期推倒了她妈妈，还进行了殴打。 彩虹好心情：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看到的。孟佳期的妈妈伤势很严重，大概率是不能恢复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吴雅丽可能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度过。 而且是高位截瘫。 如果是腰部以下，双手还能动，还能坐着轮椅出去。 高位截瘫，双手都不能动，只能用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被困住的身体。 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段嘉嘉想到吴雅丽，她难以想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对母女争吵起来。 还有孟国庆找小三的事情。 段嘉嘉就更觉得惊讶了。 在段嘉嘉的印象里，福宝一家感情上还是不错的。 而且，她也听段述南说起过从前还是红山大队时候的事情。 孟国庆和吴雅丽就像是男女主角似的。 段嘉嘉听着都觉得她爸像炮灰。 现在这对男女主角闹掰了不说，男的还找了小三？ 彩虹好心情显然没想让段嘉嘉就这么平静下来，继续发：我在医院的时候听到孟佳期的外婆说她在京城也当了小三。 段嘉嘉下巴差点吓得掉下来。 什么意思？ 福宝当过小三？ 谁的小三？ 段嘉嘉猛地想起，凌夜好像是结婚了。 段嘉嘉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坐在电脑前面连打字都不会了。 不会吧不会吧！ 剧情已经崩坏到这个地步了？ 男女主不仅没有在一起，男主还让女主当自己的小三，最可怕的是，女主居然答应了！ 按照彩虹好心情，也就是柯宇发来的消息看，孟佳期还是因为被发现当了小三被赶回了省城。 结果回来又碰上了孟国庆找小三。 段嘉嘉的确不怎么喜欢孟佳期，更不喜欢那一家人。 吴雅丽从前对谁都鼻孔朝天。 看人的时候，尤其是看段嘉嘉，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但相比吴雅丽，段嘉嘉更厌恶孟国庆。 吴雅丽确实不是个多好的人，但孟国庆更恶心。 找小三不说，还把原配和女儿赶出家门。 段嘉嘉比别人都清楚，孟国庆可以积累原始资本，都是靠着孟佳期这个女儿的存在。 说句难听的。 他可以考上大学，都是沾了孟佳期是福宝这个女主角的光。 否则，一个在上学期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靠着下乡好几年的吴雅丽突击补课复习就能考上大学了？ 恢复的第一届高考的录取率其实非常非常的低。 光是预考就筛下来了一大批人。 一点也不比之后的高考简单。 孟国庆如果没有福宝的女主角光环照耀，怎么可能积累现在的财富？ 结果现在还有脸把孟佳期母女赶走。 段嘉嘉想了想，问柯宇： 嘉嘉：孟佳期的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电脑那头的柯宇有些意外，段嘉嘉该不会是想帮吴雅丽吧？ 柯宇心情有些复杂。 要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到段嘉嘉和孟佳期的矛盾，又觉得段嘉嘉这样好像显得有些窝囊了。 彩虹好心情：不是很好。我同事负责那个病房，病人受伤严重，又没有及时治疗，恢复的可能性很低。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孟佳期的妈妈联系了娘家人，这才闹了起来。 段嘉嘉看着柯宇发来的消息，也有些百感交集。 估计放在几年前，吴雅丽也不会想到她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段嘉嘉肯定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只是就这么让孟国庆躲了，她也不服气。 嘉嘉：按照你说的情况看，孟佳期的父母并没有离婚，孟佳期的妈妈那边就没有找过孟国庆？他们还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应该不可能不管的吧？ 柯宇看到这条消息，瞬间明白了段嘉嘉的意思。 说是没帮。 其实也变相地给了吴雅丽一个方向。 找孟佳期有什么用？ 孟佳期年纪小，没有多少存款不说，就算真的把孟佳期弄进去坐牢，吴雅丽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倒不如把矛头指向孟国庆。 至少在治疗方面有了一定保障。 最重要的是，能让孟国庆焦头烂额。 毕竟，他可是患者的丈夫，真的能什么都不管吗？ 他们是有结婚证的夫妻。 柯宇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但一点都不觉得段嘉嘉做错了什么。 说到底，还是孟家自找的。 彩虹好心情：我会跟患者的家属说这件事。 彩虹好心情：对了，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孟佳期应该是受了什么打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而且整个人胖了很多。 柯宇还记得高一时候见到的孟佳期。 可能说不上是什么校园女神之类的，但也是个清秀佳人。 柯宇宿舍的老三，在孟佳期转校之后还在宿舍念叨过孟佳期呢。 只是孟佳期高考结束的时候在校门口跟凌夜亲密的举止，也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这些学生平时一口一个叛逆，真要他们做什么的事情，一个个又缩起来了。 柯宇当年也是在一中考试。 段嘉嘉看到的那一幕，柯宇同样看见了。 当时来接柯宇的父母脸色都变了，拉着柯宇就赶紧离开。 柯宇坐在电脑前面，想想上次见到的孟佳期，只觉得一阵唏嘘。 谁能想到呢。 孟佳期竟然会变成那个样子。 外貌上的变化都不是让柯宇震惊的。 最震惊的还是孟佳期对吴雅丽做的那些事情。 彩虹好心情：有新消息的话，我再跟你说，老同学。 段嘉嘉看着那些对话，一时间也恍惚得很。 她这些年没有刻意打听过孟家的事情，只知道孟国庆甩手汽车厂之后，做了一个制衣厂。 生意还不错，一年下来也有个几百万。 放在省城，首富不至于，但报出名字还是有不少人听说过的。 段嘉嘉从来没有想到，再听见孟佳期的名字，会是这样的事情。 第580章 剧组二三事 孟佳期的事情后续，段嘉嘉没有关注。 但柯宇时不时就发来消息。 段嘉嘉知道了孟国庆为此在省城的声名狼藉，不少合作商都不敢跟他合作了。 对待枕边人都这么狠，还是跟着他白手起家的枕边人。谁知道他以后对待合作商会不会也这么釜底抽薪！ 加上孟佳期的精神状态不好，其实已经有人暗戳戳的指向孟家有遗传的精神问题了。 因为孟佳期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才上幼儿园被检查出有多动症。 去医院检查之后发现，孟佳期的那个弟弟竟然是超雄症。 孟家因为吴雅丽的关系，在省城的几家医院里都颇有名气，备受关注。 这个消息传出来，原本只是在医院职工里小范围讨论。 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外面。 再经过一些人添油加醋，就变成了孟家人有遗传的精神问题。 段嘉嘉在去往《女神捕》剧组之前，在电脑上看到了柯宇发来的最新消息。 孟国庆竟然被他那个小三设计了。 要不是有吴雅丽的娘家人在，孟国庆差点被送去精神病医院。 吴雅丽的娘家人这么做也不是对孟国庆这个女婿还有什么期待，完全是因为吴雅丽的大部分治疗费还需要孟国庆出。 现在吴雅丽娘家人和孟国庆的家人扯头花打架打得正难舍难分。 至于孟佳期。 因为过度肥胖和狂躁症，被孟国庆先一步送去了医院进行治疗。 要不是孟国庆这个操作，他那个小三也想不到这一点。 段嘉嘉看到柯宇发的消息后，只回了一句“谢谢，以后我不是很想知道他们家的事情了。给你寄了一些沪市特产，希望你喜欢。”之后，就关了电脑出门。 《女神捕》的拍摄地点有几个场景是在沪市。 这也是段嘉嘉当初写书的时候把其中一个地点描写得过于详细的关系。 写《女神捕》的时候，段嘉嘉刚好就在沪市，于是拿了沪市的一个地点直接代入。 也幸亏这是沪市电视台牵头，不然还真不好在这个时候包下人家的景区拍摄。 段嘉嘉驱车赶到的时候刘莉也在。 几年过去，刘莉已经在沪市扎根。 丈夫是沪市人，从事金融行业，工资不低。 夫妻俩一起买了一套房。 见到段嘉嘉在浦东买了几套，也跟着找银行贷款，在浦东买了两套。 刘长清大三的时候还会负责影视项目的原因就是刘莉当时请了产假，一直到段嘉嘉毕业前几个月，刘莉才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见到段嘉嘉，刘莉连忙招手：“段总。” 结婚生育后的刘莉看起来比从前丰腴了一些，头发用大肠发圈扎了一个低马尾，长卷发看起来还有些毛躁。 穿着一条无袖的波点红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段总，还有一会儿应该就可以拍完了，就剩下最后几场。”刘莉作为制片人之一，自然要留在剧组。 她还高兴于这几天可以回到沪市拍摄，她还能抽空回一趟家。 段嘉嘉点头：“辛苦了！” 说着，段嘉嘉把路上买的饮料和雪糕都分给剧组的人：“你这段时间都出差，家里没关系吧？” 刘莉摆手，说：“没关系。我儿子已经戒母乳了，平时都是喂奶粉。我婆婆照顾着呢。现在只能生一个，我儿子在我婆婆那里就是手心里的宝贝，比我照顾得还好。” 刘莉跟婆家关系一般。 段嘉嘉没有怎么打听，但公司里是有些传闻的。 刘莉结婚前因为房子的事情跟婆家有不消的矛盾。 刘莉想要一套新房，和丈夫出去住。 毕竟婆家住在弄堂里，地方不大不说，还不隔音。 新婚夫妻住在这里确实不怎么方便。 但刘莉的丈夫是独生子，因为这件事情婆婆没少觉得刘莉跟自己抢儿子。 买了房子之后，又因为日常生活吵起来过。 唯一好一点的时候就是刘莉生了儿子之后。 刘莉也不避讳刘长清和段嘉嘉，直接在她们面前说过，如果不是生下来一个儿子，她都怀疑自己会被婆婆盯着怀二胎。 说不定工作都要闹黄了。 现在听到刘莉说这话，段嘉嘉还挺心疼她的。 “我真的没事。”刘莉无奈，说：“我要是拜托我婆婆做别的，我肯定不放心。但如果是照顾我儿子，那是放一万个心。我婆婆退休之前是护士长，照顾小孩的能力是有的，而且比我还讲卫生呢。” “我带孩子还有些大大咧咧，她比我细致多了。” 段嘉嘉知道刘莉这说的不是敷衍，只好说：“你自己觉得好就行。剧组怎么样了？我听说前段时间还闹起来了？” 刘莉知道段嘉嘉问的是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男主角想改剧本，觉得这个剧本太侧重女主角，没办法体现他。我跟编剧和导演，还有另外一个制片都没有同意，闹了几天。最后是电视台直接联系了男主角的经纪公司，现在没有闹了。” 刘莉三言两语就把那几天剧组的事情说清楚了。 其实事情远不止刘莉说的这么简单。 男主角的经纪人甚至带了一个编剧进组，趁着他们都在忙的时候，躲在宾馆里把改过的剧本都写好了，然后直接丢到他们面前，说要按照他们的剧本拍摄，否则不配合剧组工作。 《女神捕》的投资金额不高，大部分费用都用在电视剧制作上，请演员的资金里，几乎有一半都用在了男主角身上。 因为男主角是已经成名的演员，名气不低。 女主角反而是沪市电视台合作的另外一家公司的新人。 加上男主角这边还吸引了一个有矿的富婆投资剧组，男主角在剧组里的话语权还是挺大的。 只是刘莉等人都没有想到，剧都开拍了你给我玩着一套？ 还仗着富婆把持着一部分投资资金，就要求改剧本？ 觉得剧本太侧重女主角？ 刘莉当时都想敲开这个男主剧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蜂窝煤。 小说就叫《女神捕》，电视剧也是《女神捕》，你猜猜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为什么剧本侧重女主角呢？ 第581章 风气乱了 最后是刘莉和电视台的人联手找了男主角的经纪公司，把话直接说开了，对方也不占理，灰溜溜地把那个带进组的编剧带走，这才了结了这件事情。 只是对方并没有因此罢休。 “男主角还是有些小脾气，按照他原本的演技，我们早就该来沪市把这部分拍完了。” 刘莉吐槽：“这种人越来越多，行业风气都乱了。” 段嘉嘉听说过这个男演员。 因为这部剧大部分工作都是沪市电视台负责，段嘉嘉就没有参与。 选角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选择的是这个演员。 否则她根本不会答应。 《女神捕》的男主角叫莫阳。 段嘉嘉知道，这个莫阳后面还会火几年。 但很快随着市场变化被淘汰。 再露面就是在十几年后的仙偶剧里扮演各种老父亲、天尊、天帝之类的角色了。 还趁着叔圈小火了一把。 只是十几年后的媒体太快，莫阳在片场台词功底差的花絮和偷拍被曝光，让不少人童年滤镜碎了一地。 毕竟，你长得帅可以，但带着浓重口音，这听起来就很别扭了。 更何况莫阳的台词不仅口音重，还有很多错别字。 后来网上的娱乐八卦博主直接去扒了莫阳的历史。 莫阳是素人进圈，因为长得好被富婆捧，这才在煤老板盛行的年代得到了不少大制作的男主角。 但功成名就之后莫阳从来没有想过提升自己。 学历不提升，也不喜欢看书丰富自身。 念个台词，一句话至少能有一两个错别字。 这也是为什么没了富婆捧之后，莫阳会快速凉掉的主要原因。 “没事。能用配音就用配音，已经拍到这里了，再出幺蛾子可不行。跟艺人沟通不了，就直接找经纪公司。大部分艺人的命脉都掌握在经纪公司手里。”段嘉嘉不在意这些。 这个圈子如今就是这样，看着已经隐隐往后世段嘉嘉所熟悉的那个娱乐圈发展了。 刘莉点头：“我知道。” 说话间，剧组一场戏也拍完了。 袁东杰注意到段嘉嘉过来，思索片刻趁着补妆的空隙过来。 他这次倒也没有什么大浓妆，只是相比之下白了一些，也来不及晒黑，就只能用深色粉底液画黑一点。 “段总，刘姐。”袁东杰穿着捕快的衣服，整个人比在上一个剧组看着都要精壮不少。 段嘉嘉颔首，笑道：“瞿颖说给你安排了健身课程，看样子效果不错。” 袁东杰现在这个身材虽然还没有达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太多。 比起在上一个剧组要好一些，至少不会清瘦太过。 不过，上一个角色里，袁东杰扮演的是书生，瘦就瘦了。 “瞿姐盯着我呢。我从来没有一口气吃那么多鸡蛋。”想到进组之前的增肌和健身，袁东杰的脸都绿了。 他家境不是很好，小时候最多一个星期吃一次蒸鸡蛋，还要跟兄弟姐妹一起分。 但是瞿颖为了让他快速增肌，吃蛋白都快把他给吃吐了。 现在听到鸡蛋两个字就害怕。 偏偏袁东杰还是个易胖体质，为了保持现在的身材，他还得继续这么吃下去。 只是相比前段时间要好一点点罢了。 “但你现在看起来状态好多了。”段嘉嘉一开始还担心过瞿颖手段会不会太狠。周婷和袁东杰虽然看着都是正儿八经的艺术学校毕业，但文工团跟艺术学校可不一样。 瞿颖能够在文工团当副团长，还带出那么多优秀的人才。 不管是在管理还是在事业规划上都非常有一手。 针对艺人的训练也很厉害。 就看现在袁东杰改头换面的样子就能知道了。 袁东杰抓了抓后脑勺，憨笑：“恩。瞿姐很厉害。我好多不懂的地方都是瞿姐让我做的。还让我买了播音主持专业的人用的课本自己学习普通话。” 袁东杰也带着一点口音。 没办法，袁东杰是湘省人。 湘省那边口音不比川省口音清淡多少。 说台词的时候可能还好，但是日常生活中一听就能听出来。 “好好干。”段嘉嘉点头，没有把太多时间花费在袁东杰身上。 在刘莉带领下，跟剧组的导演和另外两个编剧交流之后，段嘉嘉便驱车离开。 看着开远的宝马车，袁东杰收回视线，把注意力都放在剧本上。 “呵，有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莫阳坐在袁东杰不远，低着头等助理给他穿靴子。 袁东杰皱眉，不明白莫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不就是想傍大款？人家年轻漂亮，还有钱有事业，看不上你的。”莫阳在上次吃了亏之后，就托人打听了刘莉所在的南北影视，自然也知道了段嘉嘉。 段嘉嘉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身份。 是绿袖，是南北文化的老板，也是和胡莱有亲戚关系的侄女。 知道一点胡莱是什么背景的人也会猜到段嘉嘉的背景和靠山都不小。 也是打听到这些之后，莫阳才收手不干，让那个编剧走了。 否则，他毕竟是有霞姐做靠山的人，也是带资进组，想要改一改情节，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就算是经纪公司那边有什么要说的，莫阳也不是不能挡回去。 就是碍于段嘉嘉的身份背景，这才收手。 现在看到袁东杰盯着段嘉嘉的车，只当袁东杰是跟自己一样的人，都想要靠着爬女人的床上位。 袁东杰也不是傻子。 一开始没听出来，现在肯定听明白了。 白了莫阳一眼，国粹直接出口：“艹，傻X！” 袁东杰纯粹是佩服和尊敬段嘉嘉。 压根不敢有其他想法。 不敢，也不可能有。 他很有自知之明。 更何况，袁东杰一直很清楚自己进入这个行业想要的是什么。 他怎么可能动这种心思？ 瞿姐会把他的皮扒掉的！ 比起段总，还是瞿姐更吓人。 段嘉嘉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剧组就惹来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回去的路上倒是给瞿颖打去了电话，好好感谢她。 要不是瞿颖，袁东杰变化不会这么大。 第582章 你是兆大明？ 难怪胡莱这么强力推荐段嘉嘉一定要拉拢过来瞿颖。 这人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让袁东杰改头换面，身上还带着明星的星味。 如果说在上一部戏里的袁东杰是生涩，还带着土气。 那么现在的袁东杰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一个贫困家庭里艰难挣扎长大的孩子。 不是说这种情况不好。 而是在影视圈这个行业里，你从前可以艰难，甚至可以不堪，但你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一定要落落大方，不能局促。 否则观众看起来就会觉得别扭。 除非你有过硬的实力，否则就是套着一层皮。 这个圈子就是如此。 “瞿姐，我刚刚看了袁东杰，表现不错，现在的状态也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瞿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再说，你们选的苗子也好，否则我也不能无中生有。” 她是厉害。 但还不能做到凭空变出不存在的东西。 也要袁东杰有那个底子，还愿意去改变。 否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有用。 不光袁东杰，周婷也是如此。 这段时间的瘦身，让周婷的婴儿肥迅速掉下来，藏在婴儿肥底下的绝美五官也逐渐显露出来。 拍摄《鬼谷5》的时候，胡莱都说哪怕拍个大远景，周婷的脸也比其他人的更容易被看见。 最后还是让化妆师给周婷上了两层深色粉，又画粗了眉毛，这才融入了背景里。 胡莱拍完电影就跟瞿颖说，让瞿颖给周婷找一些人设好，戏份多的配角，或者去小成本电视剧和电影里当主角慢慢上升。 就周婷现在的五官和演技。 大制作里靠着一张脸能抢了人家的风头，自己当主角又没有那么好的演技撑不起来。 瞿颖现在确实是打算让周婷去合作一些厉害的演员，还给周婷联系了一个老师。 请老师的费用就不得了，都是南北影视出的。 “段总，公司对我不错，我也不是白眼狼。你放心吧，我如果后面还是打算按照我自己的计划来，我至少给你把袁东杰和周婷带出来。” 一男一女两个台柱子，只要南北影视争气，不愁没有发展。 后面段嘉嘉又跟瞿颖说起了袁东杰和周婷之后的安排，以及几个广告代言的事情。 瞿颖的意思是，他们现在正当红的时候，与其去看那些所谓的高端品牌，不如走亲民路线。 给袁东杰接下的是饮料广告，周婷的则是洗发水广告。 都是知名国货品牌。 段嘉嘉车子停在旁边，下车买东西的时候看到摆放在横着的大冰柜里熟悉的橘子汽水，眉梢微挑。 她大一那年在胡家说的那些话，大概是被胡芃听进去了。 可乐水淹七军的事情没有再发生。 但国内饮料市场也逐渐被那两家把持。对方有钱开道，而且营销策略也都是国内那些饮料品牌从来没有过的新思路。 会被打击到再正常不过。 唯一庆幸的是，那些品牌都还在自己人的手里。 他们还留在这个市场上，只等待着有一天国货的辉煌。 “两块六。”老板坐在烟柜后面，桌上还放着一台电脑，上面玩的游戏不是别的，正是《生化危机》。 段嘉嘉有些意外，好奇的问：“老板，这个游戏现在国内可以玩了？” “啥啊。这都是盗版碟。”老板无奈，收了段嘉嘉一张五块，利落的从旁边的盒子里翻出零钱找给她，抱怨的说：“这个游戏正版买可不便宜。不过也就玩一玩，主要还是看了绿袖那本《末日进行时》。本来我还纳闷丧尸该是啥样的，是不是跟僵尸一个样子。现在玩了这个游戏就知道了。” 老板拍了拍旁边的一本书，笑道：“这小说好看，美女要是感兴趣可以买。我这儿也卖书。” 老板指着墙对面一排摞起来的书。 不光有《末日进行时》，还有市面上不少小说。 段嘉嘉这才看出来，这个老板不光开了小超市，还顺带在小超市里开了书店。 那些书有塑封包好的，也有翻开的，旁边还吊着一本册子，应该是用来记录租书的内容。 “我也看过。”段嘉嘉脸颊微红。 她没有举办过签售会，除了室友之外，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面对读者。 “好看吧！”老板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穿着一件体育背心，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这人长手长脚，高得有些过分了。 之前这人一直坐着，段嘉嘉跟他也是平视。 现在对方激动得站起来，段嘉嘉感觉自己突然一下来到了巨人国。 “啊！吓到了你吧？”小伙憨笑着抓了抓后脑勺，又赶忙坐下：“我这是暑假帮我爸妈看店。” 段嘉嘉看着这张稚嫩的脸，突然想起在沪市有一支篮球队。 篮球队里走出了一位传奇巨星。 也是这位巨星，让世界看到了国人在运动方面的魅力。 往后的许多年里，他就仿佛是一张国家名片，成为那些外国人了解我们的最佳途径。 “你是叫兆大明吗？”段嘉嘉小声的问。 语气里还有些激动。 她也有过一段时间非常痴迷篮球。 段嘉嘉不敢说所有人，但可以肯定。 大部分八零后、九零后对NBA的了解，一定是从兆大明加入了之后，年轻人才开始去关注赛事。 去了解国外的球队，了解那些篮球明星。 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人家还喜欢自己写的小说。 段嘉嘉只觉得心脏跳到要爆炸了。 “是啊。你认识我？”兆大明眨眨眼，笑得有些腼腆：“你看过我打球？” 段嘉嘉连连点头。 电视和电脑上看也是看。 “你这个身高，不打篮球真的暴殄天物！”段嘉嘉小声感叹。 哪怕十几年后人家的表情包被玩烂了，也难以否认这人就是有魅力的。 尽管现在的他还没有登上世界舞台。 段嘉嘉相信，这一天不远了！ 拿着车里放着的数码相机拍了一张照片后，段嘉嘉满心欢喜的回家，只觉得这一趟出来的太值了！ 第583章 段琪琛真的要死了？ “你还来干什么？我已经不是福宝了，你找我也没用。”孟佳期坐在病床上，换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哪怕浑身还是肥胖臃肿，但看起来也比那天在吴雅丽面前要清爽多了。 孟国庆胡子拉碴，看着现在的孟佳期，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他大半生顺风顺水，就是因为这个女儿。 前期积累下来的资金让孟国庆在别人都要下海积累想办法捞第一桶金的时候，他可以弯道超车。 否则，段述南都要费劲才能勉强拿下来的汽车厂，怎么会在孟国庆这里那么容易？ 不仅如此，孟国庆又因为女儿的关系，让他爸再度跟省城孟家搭上，从那之后，孟国庆不说无往不利。 在省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女儿还跟京城凌家关系匪浅。 不少人为了讨好凌家，都捧着项目来求孟国庆做。 那个时候，孟国庆说是在家数钱数到手抽筋都不为过。 钱太好赚了。 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简单。 可这样的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孟佳期去找段嘉嘉的麻烦，得罪了胡家，连累了凌家之后，这一切就都终结了。 想到这里，孟国庆想要抽出一支烟。 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刚才进门的时候被放在门口了。 “佳期，你太让爸爸失望了。” 这句话孟国庆这两年说过很多次。 孟佳期一开始还会对这句话产生波动，现在已经彻底没有想法了。 失望？ 她对孟国庆还是失望呢！ 对上女儿不屑的目光，孟国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只看着现在犹如一头肥猪的孟佳期，说：“你如果好好抓着凌夜，怎么会有现在的事情？” 孟佳期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孟国庆来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是。 因为孟国庆出了钱的关系，孟佳期没有再被吴雅丽起诉。 只是这件事情闹得不小。 母亲要起诉女儿故意伤害。 一副不把女儿送去蹲大牢都不罢休的架势，让孟佳期和吴雅丽都成为了这段时间省城无人不知的“大明星”。 都到了这个地步，孟国庆来找自己，总不可能是来维护父女感情的。 孟国庆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还是强撑着说：“佳期，你既然不跟凌夜在一起了，那也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不能因为一个凌夜还有你那个半身不遂的妈浪费。” 孟佳期太了解自己这个爸爸了。 无利不起早。 如果不是对他有用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到自己面前说这些话的。 只是越听，孟佳期心越凉。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孟佳期猛地坐起来，在病床上扯着嗓子嘶吼：“我都成了现在这样，你还要我做什么？把我像牲口一样按照斤两卖了吗？” 孟国庆被孟佳期的状态吓了一跳。 他之前听医生说过，孟佳期有什么狂躁症。 会对吴雅丽动手也是因为这个狂躁症。 但孟国庆一直没有放心上。 这还是孟国庆第一次看到孟佳期犯病的样子。 吓了一跳的孟国庆连连后退，原本还想把孟佳期推出去换点好处。 毕竟总有那么些人不喜欢吃正常的，就有些不一般的喜好。 只是现在的孟佳期，彻底让孟国庆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算了！ 别到时候好处没捞着，还让孟佳期把大人物给吓坏了。 这才是真的坏了他的好事。 一想到孟佳期这个状态，再联想到自己那个小儿子的什么超雄综合症，孟国庆就恨得咬牙。 “怎么什么都不顺呢！” 从前太顺利，以至于现在哪怕是一点点小波折都让孟国庆难以适应，更不要说现在这个情况。 —— 省城这边的事情，离段嘉嘉的生活已经越来越远。 自从搬到花园洋房这边后，小日子过得格外舒坦。 “去香江？” 段嘉嘉从浴缸里坐起来，脸上还敷着面膜，头发包在浴巾里。 听到胡莱的话，段嘉嘉有些意外：“你从前可都不会叫上我的。” 因为段琪琛的缘故，从前去香江的时候胡莱都不会叫上段嘉嘉。 也是怕段琪琛在香江给他们使绊子。 要是段琪琛做了什么，把段嘉嘉扣在了香江，胡莱可没有办法立刻把人带回去。 因此能不让段嘉嘉去香江蹚浑水，胡莱就不让段嘉嘉去。 这一点上，陈峥年也是一样的态度。 现在突然把段嘉嘉叫上了？ 段嘉嘉鬼使神差地说：“该不会是段琪琛没了吧？” 胡莱在电话那头差点笑死过去。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妈还在家担心呢。 生怕段嘉嘉父女会因为段琪琛没了的关系，对段琪琛心软。 要是这样的话，胡悠就太不值得了。 结果段嘉嘉听到能去香江，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段琪琛没了。 语气还那么惊喜。 只能说，胡悠虽然临死前留下了个“段述南”的名字，让段嘉嘉父女依然姓段。 但这父女俩骨子里还是胡家人。 “差不多。”胡莱笑了好几声，很是痛快地说：“被气中风了。他那几个儿子孙子现在都打破头了抢家产，脑袋又不灵光，什么事情都干过。要不是段琪琛这些年在香江留下不少善缘，估计监狱里都要蹲好几个。” 段嘉嘉对香江段家争夺家产的事情也有耳闻。 没办法。 八卦谁不喜欢凑热闹？ 还是这种有钱人家的八卦。 因此内地这边的娱乐报纸偶尔也会报道一些香江豪门的事情。 段家一群人都要打出狗脑子的架势，段嘉嘉也听过。 只是没想到，段琪琛还真因为这些事情气到中风了！ “不对啊。我记得他之前就中风过一次吧。”段嘉嘉说完，惊呼一声，这次看来段琪琛是真的要噶了。 不过，段嘉嘉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段琪琛这个人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人。 他留在香江，是父母的锅。 没有去找胡悠，是因为结婚，要对现在的妻子孩子负责，是他们拖累了自己。 总之，所有人都有错，只有他是清清白白的白莲花。 第584章 二次中风 这可能吗？ 那些事情看似段琪琛都是被推动的那个。 可实际上呢？ 段琪琛才是最终获益的那个人。 他躲开了当时内地的苦日子，又在香江这边左拥右抱，还得到了大情种的名声。 在香江这边混得如鱼得水。 当了几十年的有钱人，享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享受到的。 甚至儿孙满堂。 如果段嘉嘉因为这个人快死了而感动起来，那才是真的没了底线。 段琪琛的晚年会如此，那也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 胡莱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尽管这颗心他没想悬，谁让他妈说得吓人呢。 “就是二次中风。上次中风之后，段琪琛就算是半身不遂了，出行都要用轮椅。这次更严重，怕是没几天活头，据说已经在重症病房昏迷了好些天。” 胡莱在香江也有不少熟人。 是。 段琪琛这几年打压段嘉嘉和胡莱。 但这不妨碍他们在香江那边结交关系。 两岸三地合作的模式还没有成型，但已经有项目落地，很快就会落实。 联系只会越来越多。 大陆这边这么广袤的市场，香江那里的艺人和同行不可能不心动。 只是还摸不准这边的脉，不想轻易出手罢了。 “那我们这次……”段嘉嘉好奇地问。 这个时候也没听说香江那边有什么活动，怎么好端端的要跑到那边去？ “有个特效团队到了那边。香江那里想拍一部特效大片。我想去接触一下。”胡莱抽了一口烟。 《鬼谷》这边已经拍完了，就剩下后期剪辑。 后面还要拆棚和一些后续杂事，他这几天还有空。 段嘉嘉坐在浴缸里玩泡泡，忍不住说：“你真的打算一年都不休息？这几年你差不多是连续拍完了五部《鬼谷》。听你这意思是打算剪辑完鬼谷就开始做《问剑》？” 《鬼谷5》的特效。 李长淮送给段嘉嘉的那个公司就可以做到。 那家公司段嘉嘉只是大股东，但不怎么管内部的事情，只要维持运营就好。 不过公司的主要成员也是有理想的。 一直都做得不错。 要不是他们中途有个项目出现了问题，差点破产，也不至于让李长淮捡了漏。 但如果要做《问剑》这个项目，还是差了一点。 胡莱嗐了一声：“倒也不只是这个原因。” 他的确很想启动《问剑》这个项目。 但按照书中的内容，想要拍成电影的话，就算不大改，光是剧本都要打磨很长一段时间。 还要考虑是不是要分成好几部，就像《鬼谷》这样，做成一个系列。 可如果这样的话，制作成本和投入的精力太大了。 这几年做《鬼谷》这个项目，胡莱成功是成功了。 却也是真的疲惫。 剧组杀青的时候，胡莱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如果再给他一个这样的项目，胡莱绝对不会答应。 可电视剧的话，胡莱也不想做。 他对于电视剧制作的流程清楚，但不熟练。 拿《问剑》试手，太奢侈了。 “想去看看。”胡莱叹气：“要不是没时间没钱，我都想去好莱坞看看。我肯定不会那么快启动项目的，剧本还没影呢。而且，我也想歇一段时间了。这几年一直忙着《鬼谷》的事情，我感觉自己都快被抽干了。” 导演也是内容创作者。 他这几年一直都在输出，没有怎么输入。 长此以往，胡莱的灵感会匮乏，审美也会出现局限。 他需要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好莱坞去不起，香江他还不能去吗？ 而且这次来香江的那个特效团队，就是好莱坞来的。 段嘉嘉听出了胡莱语气里的疲惫。 “好啊。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去香江了，这次我就不带什么行李，去那边当购物好了。正好也看看现在的特效水平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可以把《问剑》安排起来。” 段嘉嘉也不是不激动的。 《问剑》或许会是大陆这边第一部仙侠作品。 只要拍好了，他们就是一个类别的开山祖师一样的存在，提起这个类别，就一定会提到南北影视。 就像段嘉嘉穿书之前，提起仙侠，就一定绕不开“糖人”公司。 那些在之后拍的仙侠，都不是这家公司拍出来的味道。 以至于最后仙侠都变成了仙偶。 再也没有了侠气。 段嘉嘉肯定不希望南北影视走到那一步。 如果可以，段嘉嘉希望南北影视可以一直做精品。 “好。那你跟陈峥年说一声，我们大后天出发。我听说《末日进行时》在香江可火了，你说不定会被拉着去做签售。” 段嘉嘉想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还真做过一次签售会。 因为时间太长，自己反而不记得了。 而且那次准备得很仓促，签售会时间也不长。 “行啊。不过我感觉自己也不能一直在香江那边做签售会，我跟陈峥年说说吧。之前不准备这些也是因为我在上学，现在不上学了，时间自由一些，可以安排签售会什么的。” 段嘉嘉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好像低调得有些过分了不说，还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读者。 毕竟她可是在香江准备过一次签售会了。 既然段琪琛都要咽气了，段嘉嘉也不担心以后去香江的事情。 第二次签售会还是放在大陆这边吧。 等这次的签售会结束，再考虑去香江那边开签售会的事情。 而且，新书时间也过了。 突然做签售会有些奇怪。 “这次陈峥年可要好好的感谢我了！”胡莱说得得意。 他可是知道的。 陈峥年为了给段嘉嘉弄一些活动，没少费脑筋。 结果都被段嘉嘉以学业为由推掉了。 作者沙龙也是去了几次就没有再去。 陈峥年都快愁死了。 南北文化签约的另外几个作者也不这样。 其中有一个开签售会的时候还特地找单位请了假。 单位知道有个才子，也大大方方地给了假期。 段嘉嘉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宰他。” 胡莱笑得像是下蛋的母鸡，咯咯个不停，但声音里的得意是藏不住的。 第585章 段陈淑仪蠢货 比起段嘉嘉这会儿的放松，香江段家气氛说是剑拔弩张都不为过。 段陈淑仪冷着脸，戴着一整套的翡翠，坐在上座，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这是在强撑。 在段陈淑仪的旁边，坐着段琪琛的二姨太。 “我说大姐，你还真是狠心啊。老爷亏待过你？这么早就要伙同别人掏空段家？” 二姨太这话可以说是不客气。 “你——” 不等段陈淑仪说话，旁边的三姨太也不满地慢悠悠说道：“她当然狠心。在人家心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该是她的。我们啊，不过是来抢东西的强盗。” 三姨太冷笑：“可她自己也不想想。要不是京城那个死得早，今天该被叫大姐的，可不是她！” “闭嘴！”段陈淑仪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今天这样。 她不想段琪琛死的。 她的心里是爱着段琪琛的。 哪怕段琪琛只是把她当做敷衍家里的工具。 而且，三姨太也没有说错。 在段陈淑仪的心里，这个家里的一切，本来就该是她和她的孩子继承。 这些小的，本来就没有那个资格。 要不是自己心善，他们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段陈淑仪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心慈手软了，是这群人贪心不足。 按照规矩，他们就应该拿个几百万然后离开这里，何必让自己和儿子孙子一起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主意争夺？ 三姨太一看段陈淑仪那个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三姨太都想掰开段陈淑仪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浆糊。 怎么想的？ 把老爷气得二次中风，现在生死未卜。 真以为家里那些儿孙都是厉害角色？ 只等段琪琛一死，他们家这些小辈都是待宰的羔羊，拿着那么多财产，迟早被人生吞活剥了。 所以三姨太一直都在等段琪琛想办法把大陆那边的段述南弄回来。 三姨太非常相信段琪琛的眼光。 既然段述南父女能让段琪琛弄出那么多办法，还几次三番的去看他们，到现在都不忘找到他们的消息，这足以说明段述南父女身上有打动段琪琛的东西。 可没想到段琪琛那边一直没有进展不说，现在还被段陈淑仪这个蠢货给折腾得进了医院。 眼见着就要断气，还不知道后面要怎么安排财产的事情。 三姨太端着一杯茶不吭声，懒得搭理段陈淑仪这个蠢货。 她可不相信段琪琛一点准备都没有。 怕就怕段琪琛早就猜到会有现在的情况，早早做好了准备。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这群“孝子贤孙”能得到好？ 三姨太自认是几个女人里最了解段琪琛的。 段陈淑仪这次绝对惹怒了段琪琛，就是不知道段琪琛会怎么处置了。 或许会好好安排妥当。 或许谁的面子都不给。 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其实三姨太心里还有一个猜测，但是不敢往上想。 段琪琛应该不会这样吧。 应该……不会吧？ 段家这里闹腾得厉害。 段嘉嘉却跟陈峥年说好了去香江的事情。 这次属于请假，段嘉嘉为的也是私事。 不过在出发之前敲定了签售会。 也是巧了。 段嘉嘉刚提出来这件事，陈峥年就收到了出版社的电话。 繁星文化因为之前的事情，薛淮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现在公司虽然还不至于全都掌握在他手里，但也比从前好太多。 大概是投桃报李，繁星文化旗下的出版社刚好想趁着《鬼谷5》杀青的新闻，推出精装版《鬼谷》。 因为有电影和电视剧的加成。 《鬼谷》的销量也在靠近《问剑》的销量。 因此出版社想要借着《鬼谷5》即将电影完结的风头推出一个精装版。 正好段嘉嘉这边又说出了可以办签售会的事情。 出版社那边当然喜不自胜。 两边都同意，这件事情要做成就太简单了。 “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会给你安排好，你在香江注意安全。”陈峥年想到香江那边的情况，低声提醒她。 “知道！”段嘉嘉应声。 “对了，我听说最近阿姨和叔叔没少给你安排相亲啊。”段嘉嘉揶揄地看着陈峥年。 那件事多少还是传了一点出去。 毕竟薛淮的动静不小，自然有人好奇打听。 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后，就有好事者去找了陈家人。 陈峥年在陈家也不是没有对手。 这件事情传到陈峥年父母那里的时候，陈家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 为此，陈峥年的父母发了好大一通火。 不是对陈峥年，而是对那些幸灾乐祸的陈家人。 都是一家人，看见陈峥年差点被坑。 想到的不是给陈峥年出气，而是回来嘲笑？ 陈峥年是利用了不少陈家的人脉关系，但这几年已经在反哺陈家。 不说别的。 就说陈峥年的爷爷、几个叔伯，谁家缺钱周转的时候陈峥年不是大方就给？谁家在出版传媒方面有点困难，陈峥年就赶紧想办法帮忙？ 就连陈峥年有个大侄女学习成绩不好，读书怎么都读不进去，最后还不是找到陈峥年这里。 陈峥年没有把话说死，但保证这个大侄女如果去考艺校的话，大红大紫不一定，但在娱乐圈里总有一口饭吃。 都这样了，还计较着前些年那些事情。 再说。 陈峥年用陈家这些人脉关系的时候，可都是跟爷爷打过招呼的。 没有陈峥年爷爷打招呼，陈峥年能出去随便用？ 在家发了火之后，老两口又犯愁，开始琢磨着给陈峥年找对象的事情就这么提上了议程。 陈峥年这几天因为这件事情都快烦死了。 现在听到段嘉嘉拿这个打趣自己，没好气地用笔敲了一下段嘉嘉的额头：“行了！让我在公司都不得安生？那些相亲我都推了。” 段嘉嘉一听这话，惊讶了。 “为什么？你该不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因为一个陶梦萱，就怕了找对象？ 段嘉嘉仔细打量着陈峥年的状态，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瞎想什么！”陈峥年翻了个白眼，说：“我现在没有那么多心思而已。” 第586章 再提叶谨言 “我上次说的话也不是敷衍你和长淮，我是确实没有这个心思了。公司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忙呢。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陶梦萱就怕了找对象，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做得还不够。要是再好一点，到时候我就一步到位了。” 陈峥年不想把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我现在呢，就是个小喽啰。要是再来一个陶梦萱，我可能真的要受打击了。等我自己这边立好，让人不敢再把注意打到我头上来的时候，再考虑这些吧。不然就算我现在找了一个对象，人家跟着我也是一样要吃苦的。” 他们还太弱小。 南北文化没有完全起来，南北影视还要靠着电视台才能吃肉喝汤。 要不是有繁星文化入股，他们走到今天至少要在千禧年后。 比起“成家立业”，陈峥年更喜欢“立业成家”，到时候一步到位，一切都可以安排妥当。 “好吧！你自己觉得高兴就好。”段嘉嘉不是催婚的那种人，只是不想陈峥年受到陶梦萱的影响。 自己不愿意，和因为阴影吓坏了不愿意，这是两个概念。 陈峥年看着段嘉嘉那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无奈道：“知道了！我还要你操心？去准备出门的东西吧，记得去了香江给我买一些干货回来，我家老爷子很喜欢用那些东西煲汤。” 段嘉嘉做了一个“OK”的手势，脚步轻快地离开。 看着段嘉嘉离开的背影，陈峥年不由得摇头轻笑。 他和段嘉嘉现在更像是亲人。 有这样一个妹妹在身边，陈峥年觉得工作都变得有劲儿多了。 三天后，段嘉嘉跟着胡莱一同踏上去香江的飞机。 李长淮原本也要来，但有个软件的bug问题办公室的人都没办法解决，必须李长淮留下。 段述南知道段嘉嘉要去香江的时候，倒是没有说什么。 只让她注意安全，每天都打电话给他报平安。 胡莱瘦了三分之一个他，现在说不上清瘦，但体型明显比从前那个胖子看起来好多了。 络腮胡也不留了。 只是依然穿着皮夹克，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还挺有型。 因为胡莱这个固定造型的关系，圈内都有人戏称胡莱是“皮衣胡”。 这个词还是一个闽省导演打趣的时候说出来的。 结果意外地适合胡莱。 就连胡莱自己有的时候都自嘲是“皮衣胡”。 系安全带的时候还得意地挑眉：“我终于有一天系安全带的时候不是找人家空姐帮忙放长一些带子了。” 现在不仅不用放长一些，还可以收回去一点。 段嘉嘉看着胡莱那个得意的劲儿，笑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你现在这样子，家里人放心多了。” 胡莱暴瘦的这段时间，胡家人都很担心他的情况。 胡芃都给段嘉嘉打了几次电话，希望段嘉嘉可以好好安慰胡莱，让他尽快走出来。 大院里那些联系的人也纷纷给段嘉嘉发短信打电话，都是为了弄清楚胡莱的情况。 “那当然可以！”胡莱拍拍自己现在只是微微凸起一点的小腹，说：“放心吧！不过，你还记得叶谨言吗？” 段嘉嘉愣了一下。 她当然记得。 暗恋胡芃的那个女孩。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段嘉嘉也不知道。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叶谨言大概是跟家里说过，之后就被安排到了外地工作。 据说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了。 大部分消息段嘉嘉都是从叶文萱那里知道的。 叶文萱没有考上赋旦，但她考上了华清，还成为了李长淮的师妹。现在也是标准的大学霸一枚，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被李长淮预定到了公司。 段嘉嘉从李长淮那里知道，叶文萱在软件编程上非常有天赋，而且想法很多。 现在就已经能做出几个小游戏了。 段嘉嘉跟叶文萱的联系更多，对于叶谨言也越来越少联系，知道的消息就更不多了。 “她要结婚了。”胡莱悠悠道。 他都是去年才知道，原来叶谨言那个小丫头竟然看上了大哥。 胡莱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叶谨言的胆子也太大了。 后来才觉得，叶谨言这实在是有些过于大胆，辈分都乱了。 还好叶家没有说出来，周围人也都瞒得死死的。 否则，胡家还怎么跟叶家来往？ 这得多尴尬！ 尤其是胡芃。 这说不定会成为有心人攻击他的地方。 胡莱不是什么圣父，觉得叶谨言背井离乡很可怜。 他肯定是以自家人为先。 更何况，胡莱太清楚自己前些年能拉到投资，在影视圈里尽管不是说一不二，但也没什么人敢随便招惹的主要原因，就是有胡芃这个大哥顶着。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看得出来胡芃前途不可限量。 谁都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就得罪胡莱。 加上胡莱也从来不惹事儿。就算有人想要设计，胡莱也是滑不溜手。 他对叶谨言可能只有一分的同情。剩下的九分都在为胡芃庆幸。 看段嘉嘉那淡定的样子，胡莱忍不住道：“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你怎么知道的？你这几年又没有见过叶谨言！” 叶谨言过年过节都不回来，反而是在学生们放暑假的时候可能会偶尔会来那么一两次。 每次留下的时间也不长，只有一两天。 有的时候上午到了，下午就会离开。 然后胡莱就想起了段嘉嘉第一次到大院的时候，叶谨言对段嘉嘉那个示好的态度。 要不是现在在飞机上，胡莱肯定要站起来问问。 “你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他后来跟李辉说这些的时候，李辉还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 说有不少人都看出来了，只是大家都看得出来那是叶谨言单相思，所以都没说出来而已。 “这要怎么说？”段嘉嘉摊手：“而且，这也是大伯让我别说的。” 胡芃可是交代过让她保密，段嘉嘉怎么可能再告诉别人？ 胡莱吸气，震惊到不行地说：“合着就我一个眼瞎看不出来？” 第587章 段琪琛是真的活不长了 段嘉嘉捂嘴偷笑。 倒也不是胡莱眼瞎，纯粹是胡莱没有想过胡芃一把年纪了，还能惹来小女孩的喜欢。 单纯地把叶谨言在胡芃面前的激动和紧张都一杆子打成了崇拜。 毕竟胡芃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 段嘉嘉说了之后，胡莱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是啊。 他可不是眼瞎。 就是没想到叶谨言一个花季少女会暗恋都快大了她两轮的胡芃。 “说来说去，还是大哥有魅力啊。”胡莱感叹。 优秀，长得好，还有气度涵养。 要不是胡芃不肯结婚，一直不松口这件事，说不定现在连孙子都有了。 “不过，她要结婚了？怎么消息这么突然？”段嘉嘉想到那个在大雪天里找自己的女孩。 对方或许有什么其他想法。 但当时确实是不希望自己被人蒙骗。 胡莱叹了口气。 他们选的是头等舱，位置隔得开，小声一点说话倒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听见太多。 “叶家其实这两年在走下坡路。叶文萱有出息，但太小了，而且那样子就不是要接叶家人班的。再上一辈，叶叔叔他们到了年纪也要退了，再上去有点难。更不要说之前叶家有几个人犯了错，虽然没有闹大，但多少是有些伤元气的。” 胡莱说得隐晦。 段嘉嘉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说白了，还是叶家人自己没有管好家里人。 叶家小姑在外面乱来，仗着家里有点势力，想要空手套白狼，以支持的名义强占人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结果那家公司也不是好欺负的。 几个创始人也有人脉关系，原本都解决了。 结果叶家小姑犯浑，非要跟人家杠上。 要不是叶文萱的父母发现得早，听见了风声，尽快把叶家小姑押着去给人道歉，又尽快送走，这件事情还真不会这么快结束。 但叶家也因此闹了不小的笑话，升迁什么的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段嘉嘉知道的时候还庆幸是在叶文萱高考结束后爆发出来。 否则，就叶家当时的情况，估计叶文萱考试都会受到影响。 也是因为这件事，大院里都开始约束小辈。 做生意就好好做，别闹着想仗着家里的关系就去抢。 而且还真的发现了好几个在外面这个做的人。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各家都收拾了不听话的，但叶家也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开始走下坡路。 这一点，就算叶家人去找胡芃也没有用。 这个是摆在明面上的警告和处分，叶家没有更惨，都已经是胡芃和几个跟叶家人关系好的人一起出手的结果了。 毕竟现在重视经济发展。 本来上头就不满有些人仗着势力就进行“垄断”、“强占”、“打压”这样的事情。 叶家小姑属于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胡莱叹气：“叶谨言这个是家里人给找的。门当户对，你懂我意思吧！” 段嘉嘉听懂了。 是叶家给安排的。 两家之间大概达成了什么合作的约定，或者是默认的强强联手。 说难听一点，叶谨言这就像是和亲公主。 送过去作为一个纽带的象征。 “那……叶谨言愿意吗？”段嘉嘉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可一想到那个女孩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是这样，段嘉嘉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胡莱耸肩：“愿意不愿意的……叶家人也疼女儿。这要不是没有办法的话，不可能把叶谨言推出去。如果叶谨言不答应，叶家人也不会丧心病狂到逼着叶谨言去领证结婚。” 是身不由己，但也是挣扎过后无奈的选择。 胡莱跟叶谨言关系还可以。 毕竟他在大院都是差辈玩的。 知道叶谨言要结婚的时候，胡莱心里也酸涩得很，总觉得委屈了叶谨言。 为此，胡莱还给包了一个大红包。 就怕到时候叶谨言结婚的时候，自己没时间过来。 “希望她幸福吧。”段嘉嘉说完，又改了口：“还是希望她得偿所愿吧。” 相比幸福，段嘉嘉估计叶谨言更希望可以完成结婚的目的。 这才是叶谨言松口结婚的原因。 “不说她了。”胡莱也觉得说这件事情太过沉重，换了个话题。 说之前还憋不住的笑了几声：“听说段琪琛那个老头子在医院又被气晕了。” 这是胡莱出发之前收到的消息。 报纸上还没有登出来，但胡莱在香江认识的朋友跟段家人认识，知道了之后就立刻给胡莱打了电话。 “又？”段嘉嘉嘴角抽了抽，突然觉得这世上可能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么一说。 段琪琛前面大半辈子都过得那么风光惬意。 结果临了了吃了这么多苦。 都不能算是苦。 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反噬。 要不是他把香江那些儿子孙子驯成了小绵羊，什么都不懂不说，还特别容易被挑唆。 平常的争夺家产，哪里能看到这么多蠢货频出？ 段嘉嘉不知道这一次气晕过去是为什么。 但段琪琛前两次中风，一次是三儿子被人下了一套，在赌桌上输得倾家荡产，还把段琪琛一个重要项目弄黄了。因为段琪琛的三儿子直接在赌桌上把那个项目输出去了，对方知道了底价，报价的时候就卡着段琪琛的价格下降了一点点，拿到了项目。 段琪琛直接损失了上亿不说，错过了那个项目更是错过了一个巨大的发财机会。 段琪琛被气到第一次中风。 第二次就更好笑了。 是段琪琛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在公司贪污。 中饱私囊不说，还在转移财产。 发生争吵之后，更是说出了不少诛心之言。 段琪琛第一次中风之后本来就被叮嘱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下好了，直接又进了医院。 段嘉嘉有的时候都觉得，这就是段琪琛自己造的孽。 他的红颜知己，他用来维护自己“情种”名声的三个女人，以及他处处防备着的儿子孙子，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催命符一般。 让段琪琛一而再再而三地消耗他本来就不剩下多少的生命。 这次又昏迷了。 段嘉嘉估计，段琪琛是真的活不长了。 第588章 血压飙升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段嘉嘉是真好奇，段家人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奇葩。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闹得在医院的段琪琛昏迷。 胡莱握拳挡在嘴边，笑得幸灾乐祸：“是他那几个女人在家打架，刚好被上门拿东西的下属和朋友撞见了。” 胡莱的朋友当时也在场，是跟着叔叔一起。 不仅看到对外一向自恃是大家风范和贵族礼仪的段陈淑仪在地上打滚，跟二姨太扯头发，跟三姨太互踹不说。 还看到这三个人打的几乎是衣衫凌乱，非常难看。 这个消息原本段琪琛是不知道的。 可谁让段家现在盛产“蠢货”。 段楚音正好在段琪琛病床前表演尽孝。 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段琪琛睡了，不仅没有避开，还因为在洗东西的关系，直接开了扩音。 躺在病床上的段琪琛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场就心率加速，血压也飙升。 警报器顿时响个不停。 前脚才从重症病房出来，后脚又给送进去了。 这中间间隔的时间都不超过四个小时。 要不是老关赶到得及时，就段楚音那个咋咋呼呼，慌张的手足无措的状态，说不定段琪琛当场就死了。 段嘉嘉听着都觉得段琪琛倒霉。 报应吧？ 这真的是报应吧？ 不然真的很难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哦！ 短时间内遇到这么多事情，换个人估计早就咽气了。 段嘉嘉上飞机之前还对这次的香江之行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 现在听胡莱说了这些，那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有什么好怕的？ 段琪琛现在比拔了牙的老虎还不如，段家其他人很清楚段嘉嘉和胡家的关系，更清楚胡家的地位。 因此，段琪琛也只是敢在电影这方面打压胡莱和段嘉嘉，在其他方面一点作用都没有。 否则李长淮也不会那么顺利地买下那家特效公司。 这次下飞机，胡莱和段嘉嘉都熟门熟路地自己打车到酒店住下。 好好休息之后，第二天都换了一身适合的衣服去参加胡莱朋友组织的见面会。 这是一个私人的会议，没有记者，也没有外行人员。 不仅如此，同行也不多。 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影帝影后，就是著名导演或者编剧，再不然就是香江的投资大佬。 胡莱和段嘉嘉一露面，就有不少人上来打招呼。 “胡导！” 穿着暗红色西装的男人上前，手腕上还带着一串檀木手串，见到胡莱的时候满是热情，笑道：“许久不见啊！你可是好久没有来香江了。” 对方普通话说得拗口，但还算能听得懂。 除了投资商，其实不少八九十年代声名鹊起的香江导演和艺人普通话都过得去。 毕竟这一代成长起来的艺人，在他们年少时候要么在大陆生活过，要么就是家里的长辈会说普通话亦或是大陆那边的方言。 到了九十年代就更明显了。 尤其是香江歌手，多多少少都会一点普通话。毕竟他们有的歌不仅有粤语版本，还有国语版本。 胡莱跟对方似乎关系很好，也热情地抱住对方：“老五，我不来，你也不去大陆看看我。不想去京城，可以选沪市嘛。再不然，就到羊城或者鹏城好了，近得很！” 说着，胡莱松开老五，给段嘉嘉介绍：“这是我朋友老五。老五，这是我侄女嘉嘉。《鬼谷》还有《问剑》、《末日进行时》都是她的作品！” 老五显然知道段嘉嘉是谁，听到这些一点都不意外。 “久仰久仰！我很喜欢《问剑》的啦！没想到今天可以见到作者。不过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末日进行时》，里面的林飒和周馨太帅了！” 一听这话，段嘉嘉就知道对方肯定是看过《末日进行时》的，说的不是什么敷衍的话。 林飒和周馨并不是主角，甚至在第一册中间部分就被发了盒饭。 但这两个角色临死之前的配合战斗，是第一册的高光之一。 也因为这个关系，林飒和周馨虽然篇幅不长，却成为第一册热度仅次于男女主角之下的配角。 “您这么说，我实在是太荣幸了。”段嘉嘉礼貌回答：“《末日进行时》说不定以后也会拍成电影，我们这次就是来取经的。” 老五眼睛一亮。 但很快又去看胡莱：“不是《问剑》？你小子不是做梦都想拍《问剑》？” 段嘉嘉听到这话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样子还真是谁都知道了，胡莱想拍《问剑》想得都入魔了。 也难为他到现在还能耐得住心思去拍《鬼谷》系列。 胡莱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想。这不是来取经嘛！一本也是取，两本也是取，我都来接触一下。” 其实从前也有电影运用特效。 但多是一些粗糙的灯光。 当时看着觉得特别好，现在只觉得辣眼。 加上他们看了现在好莱坞那边的特效效果。 怎么说呢。 羡慕两个字说腻了。 人家投资大，也舍得用钱。 其实今天的交流会，不少人都是过来露个面，然后说自己的事情。 没几个人真的想请这个团队。 因为拿不出那么多钱。 香江这边最出名的是七日鲜，大制作也有，但大制作也是大风险。 这几年电影市场不景气，大制作放在特效片上，不少人都舍不得。 有这个钱，还不如去请现在的影帝影后搭戏，光是粉丝都能抬起来一部分票房。 老五转了一下手串，叹气道：“你们去吧。今天有你们这样心思的，还真是没几个。你是不知道做一秒钟的特效要多少钱。这跟我清明节的时候去烧纸一样，哗啦一下就没了。” 胡莱看了段嘉嘉一眼，有些拿不准了：“真那么贵？” 段嘉嘉那个特效公司其实也不便宜。 胡莱觉得，如果咬咬牙，也不是坐不起。 只是现在听老五都这么感叹，胡莱有些不确定了。 老五可是香江这边还挺有名的电影制作公司的老板。 早些年跟着他几个哥哥也是混社会的。 早年的资本积累，让老五的公司从成立起做的都是大项目。 第589章 接触迈克 老五点头，认真地说：“胡导，我这是特地打听到的价格，人家是按照秒钟算的。一整部电影下来，光是特效投入都要上千万。” 胡莱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只是特效就要这么多？ 现在的电影投资最多也只有几千万，这都是特别大的投资了。 胡莱的《鬼谷》系列说是商业片，其实也算不太上。 在香江电影业面前，有些流程上还有些粗糙。 这么大的一笔投资，胡莱就势必要去找更多或者最厉害的投资商。 这样的话，胡莱就不能保证自己的电影不会被人指手画脚了。 想着，胡莱看向段嘉嘉。 “你看我也没有用。”段嘉嘉摊手：“特效制作就是这么贵。《鬼谷5》的沙漠部分，你没有问过吗？” 胡莱苦笑：“人家是给的友情价……” 而且，那家特效公司也不是按照秒来算的。 光是一个特效的投资都能卡死他们。 果然，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对了。”老五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不见得知道段嘉嘉和段家的关系。 却清楚胡莱肯定是被段家针对了。 抬手勾住胡莱的脖子，幸灾乐祸地说：“段家差不多要不行了。我可听说了，这些天段家之前入股过的那些公司，有九成都蠢蠢欲动，打算收回段家手里的股份。” “能收回来？”胡莱好奇。 要知道，胡家在香江投资的行业可不少。 地位能这么高，就是因为胡家投资的好几家公司都发展得很不错。 不仅如此，还有银行股份。 更不要说段琪琛名下的房产、车子和土地了。 老五也没有顾忌段嘉嘉，直接说：“段家除了老的那个厉害，底下的都是草包。我听我大哥说，段家老大昨天刚被仙人跳，被敲诈了五百多万。人家到现在都不觉得呢。现在那家人就是金饽饽，谁都想上去咬一口。偏偏他们也没什么本事，就等着被人宰割吧。” 老五没想过出手帮忙。 商场如战场。 再说，段家如果就此倒塌的话，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算不能强势占领段家的位置，跟在后面捡点肉吃，总是可以的。 这对大家都有利，只是段家倒霉而已。 胡莱听了这话之后，不屑地冷哼一声，乐得见段家这个情况。 只是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段嘉嘉。 段嘉嘉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她对段家没有兴趣，段家现在这个样子跟她也没有关系。 不过…… 段嘉嘉拉了拉胡莱的衣袖：“你说，段琪琛会不会临终前突然发癫，非要我爸来收拾烂摊子吧？” 按照老五说的情况看，段家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保证段琪琛会不会突然扯上段述南。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外界现在就等着段琪琛咽气。 只要段琪琛咽气了，其他的手段就都能使出来。 就算有人因为段琪琛的关系想要护一护段家，那也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毕竟，看上段家产业的人太多。 走了一个，还有好几个。 现在的段家说是群狼环伺也不为过。 说不定段琪琛的后手就是自己咽气之后把烂摊子都给段述南，然后让段述南给段家当牛做马，像是个看守银行金库大门的保安一样守着段家这些财产。 胡莱被段嘉嘉这话说得噎了一下。 转念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段述南在大陆那边的情况越来越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段述南是绝对有实力的。 “不会这么阴险吧？”胡莱还是有些怀疑。 人家都没有认自己是段家人。 对待段琪琛更是不假辞色，最后还闹得那么难看。 段嘉嘉现在听到段琪琛命不久矣都能高兴地去放鞭炮。 段琪琛要是还把家产都交给段述南…… 图什么？ 图个强人所难？ 还是觉得没了他，段述南和段嘉嘉就可以接受段家这些钱了？ “谁知道呢。”段嘉嘉耸肩，不想再说有关段琪琛的事情，带着胡莱走入人群，去跟那个特效公司的人联系。 不管贵不贵，先打上交道再说。 如果以后真的有合作需求，还能尽快联系上。 好在，特效公司的人倒是很好说话。 得知段嘉嘉名下也有一家特效公司，问过名字后也很惊讶。 毕竟那家公司的几个人之前都是在好莱坞工作，就是因为在那边受到不小打压和不公平对待，这才想着回香江成立一家自己的小公司。 “原来是安德鲁。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我们之前不少技术上的问题都是他解决的。”金发碧眼的迈克点着头说：“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是安德鲁的老板，真是太奇妙了。你也是导演吗？” 段嘉嘉给迈克介绍身边的胡莱：“他才是导演。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算是编剧。” “编剧？”迈克的朋友已经去跟其他人聊天了。 他看着太年轻，没有多少人来找他。 但事实上，BW特效制作工作室的老板就是他哥哥，他哥哥还是主要技术人员。 只是这次有事不能过来，这才委托了自己。 按照级别，他算是现在这个团队里唯一做主的人。 “对。”段嘉嘉点头，笑道：“准备地说，我是一名作家。他最近拍的电影就是我的小说改编。” 迈克看着眼前的段嘉嘉，实在是有些惊讶。 他觉得段嘉嘉看起来还是个小女孩。 原以为是家里带过来玩的小孩，刚接触的时候又听段嘉嘉说话条理清晰，名下还有制作特效的公司，迈克就对段嘉嘉改观了。 好莱坞那边虽然说不上剧本是重中之重的地步，但编剧地位还是不低的。 现在听段嘉嘉自称是编剧，迈克还真是很惊讶。 “你的小说？你是写什么小说的？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可以看一看？”迈克的语气里带着打趣，显然不是那么相信段嘉嘉能写出什么好作品来。 毕竟段嘉嘉的脸看起来太小了。 “小说主要是在亚洲地区发行，还没有英文版的。不过我最新作品《末日进行时》现在可以在香江的书店买到。”段嘉嘉听出了迈克的轻视，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第590章 你朋友有你是他的福气！ 谁知，迈克的眼睛突然放光：“《末日进行时》？” 这句话迈克说得格外绕口。 “就是那本写丧尸的小说？是你写的？” 迈克来香江已经好几天了。 他跟队伍里其他人不同。 迈克在这里有个大学同学，这几天都住在同学家里。 对方是个富二代，也不需要上班。 正好最近在看一本小说，迈克好奇地问了几句。 最后拖着朋友给他讲了一下里面的情节，虽然朋友翻译得干巴巴，但大致情节听得迈克心潮澎湃。 他只玩过这类型的游戏，从来没有想过末日探险，还有点公路片感觉的小说居然能这么有意思。 “主角团最后遇见的那伙人是什么势力吗？主角团能打赢他们吗？” 段嘉嘉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迈克，忍不住说：“你也看过？你看得懂中文？” “不是的。”迈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让朋友给我念的。” 段嘉嘉愣了一下。 迈克继续说：“让他给我念了一整本的内容。” 段嘉嘉：！！！ 你朋友有你是他的福气！ “原来是这样。”段嘉嘉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也喜欢这本小说吗？” 迈克连忙点头：“我听我朋友说，你还有一本写人可以当上帝的小说，真的吗？” 段嘉嘉一开始都没听懂迈克说的是哪本书。 人当上帝？ 后来才反应过来，这说的大概是《问剑》。 她下意识想反驳不是当上帝，但想想还是算了，只说：“是《问剑》吧？我和胡导这次来交流会，就是想看看好莱坞那边的特效水平。这样我们就能大致弄清楚投资《问剑》项目大概需要多少费用了。” “需要用到特效的地方很多吗？”迈克和哥哥是创业做了特效公司，但家里做的是出版生意。 他从小耳濡目染，也看过不少小说。 按照迈克的审美来看，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翻译，段嘉嘉那本《末日进行时》在他们那里一定会很受欢迎。 如果可以搞定段嘉嘉这里的版权，对家里的生意也会有帮助。 “段小姐名下就有特效公司，安德鲁他们的技术，其实可以做市面上大部分特效了。如果想要更精细真实一点的，我们也可以做。段小姐不如把这个项目分成两个，一部分交给我们，一部分交给安德鲁，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最经济实惠了。” 换做其他人，迈克肯定是不答应的。 他们BW成立之后，就没有过拆分合作的情况。 哪怕安德鲁他们也是从BW出来的员工，也不会接受。 但如果可以谈到段嘉嘉的海外版权，迈克可以退一步。 段嘉嘉刚要说话，旁边的胡莱突然打断她。 “这件事情我们还要再商量。”胡莱其实是怀疑迈克为什么这么替他们着想。 像迈克这样的特效公司，只会出一个项目计划表，哪里会给客户把省钱都考虑进去？ 更何况，迈克口中的安德鲁，也就是段嘉嘉名下的特效公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他们的竞争公司。 迈克有必要给段嘉嘉想这么多？ 要说一点猫腻都没有，胡莱才不相信。 他可是知道的，这些外国人玩得可花了！ “迈克先生，我们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去处理一下。详细的，不如我们到时候电话联系？看看是面谈，还是怎么。不好意思，失陪了！”胡莱客气地拉着段嘉嘉离开。 迈克倒也没有阻拦。 在他看来，段嘉嘉还小。 胡莱作为她的朋友，会紧张一些也正常。 “当然可以！希望可以快点接到你们的电话。”迈克之前就给过段嘉嘉名片，也收到了段嘉嘉和胡莱的名片，不担心分开之后就没有联系方式。 那本《末日进行时》，迈克确实很希望可以在自己离开之前敲定国外版权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要先托人送一本书回去给爹地公司的编辑看一看？ “你拉我走干嘛？”段嘉嘉不解地看着胡莱。 这都已经在谈了，怎么好端端的要拉她离开？ 他们在这里还能有别的事情？ 胡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段嘉嘉说：“当然是防着那个金毛洋鬼子！” “他好端端地对我们那么热情干什么？还突然那么体贴地要给我们弄什么更实惠划算的方案。外国那些商人，哪个不是逐利的资本家？”胡莱知道自己这也有偏见。 但不好意思，这个偏见还真就改不掉了。 “你之前还跟我说什么可乐水淹七军呢！到你自己身上，就一点都不着急了？”胡莱没好气地看着段嘉嘉：“而且你不觉得那个迈克看起来蔫儿坏？总觉得那双蓝眼睛咕噜噜转着打坏主意。” 胡莱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好。 迈克那个态度就看着让人觉得奇怪。 再不带段嘉嘉离开，胡莱都怕段嘉嘉掉人家陷阱里了。 段嘉嘉这会儿回忆起来，还真觉得迈克当时的态度好像确实有些热情。 她开玩笑地说：“难道就不让人家是我书迷了？他可是说出了《末日进行时》的名字。” 不过段嘉嘉也没打算再过去。 现在已经有了BW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其他的可以在电话里联系。 胡莱轻哼：“洋鬼子懂什么中文小说！” “不过我来的路上看过了，书店卖你的书真的卖得挺不错的。”胡莱也是比较早知道段嘉嘉要写什么题材的人。 他当时还琢磨呢。 等书写好，或者是出版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要好好安慰一下段嘉嘉。 毕竟是这么大的打击。 结果这本书居然比《问剑》的销量还要好。 要是给这本书再过几年的时间，说不定就能超过《问剑》了。 有的时候胡莱都好奇段嘉嘉那个脑子是怎么长的。 怎么就能想出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设定？ “是吗？”段嘉嘉收到过香江这边的出版销售数据，看数字感觉还不错。 数字肯定没有眼见为实来得明显。 只是过来的时候段嘉嘉满脑子都在想特效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第591章 老五想合作 “不信你待会儿出去了，我们慢慢走着回酒店。”胡莱点头，说：“可以嘛！我感觉你这事业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胡莱原本以为《问剑》就是段嘉嘉职业生涯的顶峰。 那本小说他真的爱死了。 否则也不会当年段嘉嘉只是小有名气的时候就跑去联系版权的事情。 “如果《问剑》的投资不超过五千万，我这边可以搞定。”胡莱之前就听说过特效贵。 但没想到能贵到这个地步。 按秒算！ 《问剑》不是一般的特效电影，几乎是全部都需要特效。 少数部分才不需要。 一部电影的时长最短都要一个半小时。 《问剑》篇幅这么长，怎么算都要两个小时才勉强够。 而且，这还只是一部的价格。 胡莱想想都觉得可怕。 要知道，一整个《鬼谷》系列，五部电影加起来才投资了八千多万。 《问剑》一部电影就要达到这个数字。 胡莱压力怎么可能不大？ 不光胡莱。 段嘉嘉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现在不算稿费和版税，每年只是南北文化的分红也只有几十万。 这个收入在沪市都算是高收入了。 哪怕加上那些，段嘉嘉现在全部存款加起来都不够一千万。 如果剧组投资商多了，就算胡莱再怎么事先说好，都难免会出现麻烦。 可要一口气拿出上千万的投资大佬，胡莱还真想不到几个人。 有些公司看着生意不断，老板一年到头忙个不停，但这样的公司老板也不见得能一口气拿出几百万。 “别想那么多。”段嘉嘉拍拍胡莱的肩膀：“你已经是最佳导演了，可以歇一会儿。剧本还要慢慢打磨呢。有了剧本再考虑找人投资的事情。”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侄女。 段嘉嘉都觉得胡莱应该好好歇一阵。 电影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扛着的。 再说了，还有这么多人呢。 说不定都不需要等胡莱犯愁，很快就有人来找他们投资呢。 《问剑》的受欢迎程度还是肉眼可见的。 如果能够拍成电影，想来也会有不少读者买账。 “放宽心！” 段嘉嘉说完，旁边的胡莱也确实努力松了口气。 “说来也奇怪。”胡莱自嘲：“我没有拿到金凤奖的时候，反倒是觉得这些都无所谓。现在拿到了，心里还怕起来了。” 他开始怕拍到烂片。 会有人觉得他拿到金凤奖名不副实。 毕竟，在导演圈子里，像他这么年轻拿到奖项的，真的少之又少。 拿到的，之后拍的电影就算票房再不高，也会入围不少国际电影节的奖项。 这些能够入围，那就是非常不错了。 “你这是把自己架得太高了。”段嘉嘉一下就听出来了胡莱的问题。 还是拿奖的关系。 拿到了金凤奖之后，胡莱开始变得害怕失败了。 失败会让胡莱无法接受。 段嘉嘉只好说：“你现在其实很厉害。真的。多少人拍了一辈子电影都不能拿到最佳导演的奖杯？你还开始犯愁？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要说你炫耀显摆。” 胡莱失笑，但仔细想想，也觉得段嘉嘉说得没错。 是啊。 要是胡莱都觉得自己以后会失败，那他还怎么走下去？ “行了。我知道了！”胡莱语气里都透着轻松，说：“这次倒是让你给我费心了。” “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段嘉嘉摆摆手。 “说什么呢！”老五转了半天，找到了在角落里的叔侄俩：“刚刚还看到你们跟好莱坞来的那个迈克说话。问到了价格？真打算合作？” 老五想到自己刚才出去给大哥打电话。 “你们打算做《问剑》项目了？要不带小弟一把？” 胡莱知道老五在香江的本事。 连忙拱手：“不敢当不敢当！谁不知道五哥呢！” 老五不可怕。 老五那个大哥才可怕。 那可是十几年前能拿着家伙顶着影帝脑袋让人家拍戏的狠角色。 也是可以直接对外放话就保下被下了江湖“追杀令”吓得都不敢出门的影帝的人。 胡莱因为家里的关系，跟老五可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接触。 老五哥哥……那可算了吧。 前年因为香江和大陆这边大事的关系，老五的哥哥一直在找出路，老五也是那个时候跟胡莱熟悉的。 胡莱毕竟是在大院里长大。 这种突然凑上来攀关系的事情没少遇见，拒绝也拒绝得游刃有余。 直到去年，一切尘埃落地，胡莱才跟老五的关系亲近起来。 现在老五突然提起合作的事情。 要说他们兄弟俩没有别的想法，打死胡莱都不相信。 老五看出胡莱的拒绝，眼睛稍稍眯起，但很快又笑开了。 “胡导，你这发财的机会可不能不带着我。你之前因为院线被刁难的时候，那可是我跟我哥顶着压力给你放呢！” 老五其实不想用这个人情。 可大哥说了，最好是尽快跟胡莱搭上关系。 香江这边会越来越严，很多事情不能再做了。 而且这几年的电影市场愈发萎靡，不光是人才大量流失，也有不少人开始退休了。 该赚的钱都赚够了，都不想再熬着了。 但老五他们一家没赚够啊。 他们家洗干净脚的时间还不长，还有很多尾巴没有弄干净。 钱也没有赚够，就碰上了一个逐渐下滑的电影市场。 现在就是为了找一个出路。 胡莱，就是他们家现在最好的选择。 在北边有关系，家世不俗。 跟这样的人合作，自带靠山，做什么都方便。 不仅如此，胡莱也有能力。如果合作，老五兄弟几个肯定不会吃亏，兴许还是占便宜的那个。 “胡导，我们是真的想跟你好好合作的。真的。香江这边很久没有出过好作品了。也就是前两年的《古惑仔》还可以。可是吧……” 老五无奈地摊手：“不是我们家的。” “你看。你们有编剧，有导演。大陆那边有演员。我们家有钱。我们合作简直是天作之合！” 段嘉嘉一开始还不明白老五怎么这么热情。 第592章 而是绑在一起 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就热情无比。 又是说段家的事情，又是说交流会，恨不得把香江这边的情况给段嘉嘉和胡莱交代得清清楚楚。 现在可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是为了合作。 段嘉嘉很清楚，老五他们说的不是电影项目合作。 而是绑在一起。 段嘉嘉知道老五这个人。 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直到老五说起他大哥。 段嘉嘉也隐隐约约想起来，在香江的确有这么兄弟俩。 只是后来更出名的是这位大哥的妻子。 这家人的确是一步晚，步步都晚了。 这也跟他们兄弟俩发家有关。 从前发家的手段有些不干净，一直没有洗清。 以至于他们兄弟俩想去大陆发展的时候，因为身份的关系，做很多事情都缩手缩脚。 在香江叱咤风云惯了的两个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加上香江这边也确实有点问题。 等他们收拾好，打算去大陆发展的时候，那边的娱乐圈都已经几乎成型了。 想要在引入资本，除非跟在别人后面喝汤，否则想都别想。 这家人最后还是只能在香江发展，拍摄港片或者投资港剧，最多是在合拍片里出出风头。 有钱吧。 他们的确很有钱。 忙忙碌碌十几年，以至于错过了香江电影市场黄金期，就是因为当时在疯狂捞钱。 后面错过去大陆最好的时机，就是在让这些钱“正规”起来。 但因为数字太庞大，这才拖拉了这么多年。 呼风唤雨，谁见了都要叫一声“哥”的日子也变成了坐吃山空。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段嘉嘉打断老五卖惨，说：“我们有自己的公司，那边也有接触好的制作单位。暂时不做合作了，不过可以进行投资嘛。” 段嘉嘉笑道：“只是《问剑》这个项目没有那么快启动。《鬼谷5》刚刚杀青，后续剪辑都还没有开始做呢。更不要说配乐什么的了。拍摄《鬼谷》系列，胡莱都累坏了。总要休息个一年半载缓缓。所以，真不是我们不带您发财，而是我们自己都没有办法。” 老五瞥了眼段嘉嘉，眼底藏着不满和不屑。 他也是跟大哥联系了才知道，原来段嘉嘉竟然是胡莱的表侄女，还是段琪琛的孙女。 想到段琪琛现在的情况，老五压根就不忌惮段嘉嘉。 “胡导，你这侄女说话能做主？” 胡莱不是没有看见老五的态度。 心里带着点气的同时，又觉得段嘉嘉这样直接说出来可太好了。 “当然！”胡莱凑上前：“不好意思，忘记给你介绍了。段嘉嘉，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最大股东，也是我的老板。” 老五没怎么去过大陆，因此也不太了解段嘉嘉的情况。 刚刚在电话里，大哥说得也不能那么清楚，毕竟时间有限。 因此老五一直觉得，段嘉嘉也只是胡莱的表侄女，并不知道太多段嘉嘉的情况。 现在听胡莱说段嘉嘉是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的老板。 老五当然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叔侄……” 话没说完，老五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谁说叔侄就不能变成上下级？ 只是以往都是叔叔坐着，侄子半蹲。 结果到段嘉嘉和胡莱这里，竟然是调过来了。 “是我的错！”老五还没忘记自己来的原因，连忙给段嘉嘉道歉：“我有眼不识泰山！” “不过，合作真的不考虑？”老五语气有些黯然：“我知道我们兄弟俩的情况听起来不太好，但我们现在肯定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到时候我们兄弟俩只出钱。如果两位看得起，分红的时候大方点，快一点，我们就满意了。” 老五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很卑微，只出钱，什么都不管，只要不亏能赚钱就行。 但事实真是这样？ 一群习惯了江湖作风的人突然收手不干。 别说胡莱，就是段嘉嘉都不相信。 段嘉嘉和胡莱对视一眼，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最后是被老五堵在这不能脱身了。 两人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就老五这个情况，不可能对他们做什么。 否则老五和他大哥那一伙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五。”胡莱从口袋里拿出烟，还递了一支给老五：“你和你大哥的意思，我知道。” 老五拿着烟的动作一顿。 就听胡莱说：“我肯定是不沾这些的。你想帮你大哥，我也想帮我大哥。你能给你大哥跑这些。我没用，我只会拍电影，没办法帮上什么忙。所以我只想不拖累我大哥。” “你体谅我一下。我真不是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情我家都是下了规矩不碰的。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就事论事。不提这件事，我们还是好哥俩儿！” “跟我一起合作的。陈峥年，你肯定有了解。他家是文化口的，这些事情比我更懂，他更不会乱来。薛淮。繁星文化十几年前也是国营，只是后面转为了私人企业。嘉嘉，就更不用说了。” 胡莱吸了一口烟，眼神还有些沧桑的劲儿：“兄弟，明白了？” 说白了，不是瞧不起老五。 而是老五兄弟几个“太黑”。 胡莱这样来香江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交流一下，相处一会儿，没问题。 要是接触频繁，胡莱也怕给胡芃惹麻烦。 他可不想叶家的事情出现在自己家头上。 “我明白了。”老五无奈，也没有抽烟。 看着老五这个样子，段嘉嘉虽然厌恶老五兄弟几个从前做的事情，但看在老五到现在也客气的情况下，提醒他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们入场晚，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进入香江电影市场。不如现在赶紧跟适合的其他人进入大陆市场。以后肯定是越来越严格的。” 段嘉嘉提醒他们：“遵纪守法。从前的事情，因为历史原因也不好去追溯，但如果在大陆市场还不守规矩的话，还不如就留在这里。在这里，你们还能当大爷。要是去了大陆那边，就没有人买你们的账了。” 第593章 是非常厉害的商人 老五的眼神还有些不确定。 不明白段嘉嘉一个小姑娘怎么开口就是这些话，还一副老练的语气。 就听胡莱笑了笑说：“五哥，我侄女这话可以听。她可是我大哥最喜欢的小辈。再说，她说的也没错。从前的事情因为历史关系不好再追究，如果你们安安分分去投资去做生意，大陆不会不欢迎。如果你们是想要去那边重操旧业，那就不好说了。你看我和我侄女，我们俩还不是安安分分的？一点歪念头都不敢打。” 胡家家风严谨，段嘉嘉和段述南也不喜欢惹事儿。 更不要说陈家也是一样。 他们几个人合作，根本不会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这会给自己身后的家人带来不小的麻烦。 尤其是像胡芃那样，本身就因为位置太高，被太多人注视着。 胡莱前两年没能拿奖，未尝没有这样的关系。 这种背景，能让胡莱在圈内顺风顺水，也能让胡莱在这种官方奖项上的事情被人忌惮。 毕竟，总有人会说酸话，觉得胡莱是靠着家里拿到的奖项。 这些事情，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听。 老五听到这话，这才正儿八经地看向段嘉嘉。 他之前以为胡莱说的叔侄只是谦虚，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段嘉嘉和胡家的关系，也只是在京城大院里流传，行业内也就只有陈峥年那几个关系好的人知道。 段琪琛针对胡莱和段嘉嘉的事情，各种传言版本都有。 还有人说是段家孙少爷追求段嘉嘉不成，因爱生恨的。 所以老五压根就没把段嘉嘉和胡莱是亲戚这件事情放心上，觉得这是传闻中最不可能的一个。 没想到，最不可能的那个反而是真的。 “我明白了。”老五认真地点头。 段嘉嘉说得没错。 他们已经错过了香江电影市场最赚钱的时候，现在香江的情况跟从前也不一样了，他们这种帮会肯定会被完全解散。 现在的大陆政府绝不会容忍香江还有帮会势力的存在。 既然已经要洗脚上岸，那就彻底一点。 那些不干净的钱，不要就不要了，剩下的这些资产足够他们兄弟去大陆再发展。 老五再看向段嘉嘉的时候，眼底满是感激：“我和大哥非常中意大陆那边的房地产行业和影视行业，我们以后肯定还要再打交道。到那个时候，希望段小姐和胡导千万不要再拒绝我们合作的邀请了！” 段嘉嘉知道，老五肯定听明白了。 “当然！胡导的项目大得很，投资需求也很大。一个南北影视和南北文化，还真撑不起来。”段嘉嘉没有拒绝老五。 如果这对兄弟重新做人，愿意做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们要是还想要为非作歹。 那么法律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更何况，老五他们可能觉得自己带着大量财产去大陆是钱生钱的。 殊不知强龙不压地头蛇，要在大陆做生意可没有那么容易。 稍有不慎，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也不一定。 他们以后会怎么样，就不是段嘉嘉可以确定的了。 —— 交流会进行到下午就结束了。 不少人在这个交流会上，明着是跟BW工作室交流特效电影制作，但还有那么一部分人是谈别的合作项目。 香江这边因为有大投入结果差点赔了大半身家的前车之鉴，对于这种大制作投资一直都非常小心。 如果没有必要，他们是不会投资的。 就怕再走人家的老路。 毕竟，这么大的投资，想要收回来不容易。 段嘉嘉从交流会出来后就给迈克口中的安德鲁打去了电话。 安德鲁的中文名是孔耀祖，家里也算是小富，父母开了三家干货店，还都是自己买的店铺。 没有这个底气，也不能供得起孔耀祖出国留学。 李长淮买下公司的时候，孔耀祖差点就因为那个项目的关系去跟父母开口卖铺子了。 在香江，要是沦落到卖铺子，在很多生意人眼里那就是在走下坡路。 孔耀祖当时压力大到得一把一把地掉头发。 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头顶一眼看去就很稀疏。 要不是李长淮出现得及时，孔耀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所以李长淮说要买下大部分股份的时候，孔耀祖就没有理由不答应。 “BW的迈克？”孔耀祖想起今天的交流会，他们正好在大陆这边，因为要跟剧组的人一起准备后续特效制作的事情，没有时间赶去香江参加这个交流会。 听到段嘉嘉说迈克还提出了更实惠的方案，孔耀祖突然想起自己在BW工作的时候听同事说起过，迈克兄弟的父母是很有名的出版商。 “段总，你的《末日进行时》我看过，那本书如果找个好点的翻译，在国外大概也会畅销。” 这类型的书太少了，而且这种英雄主义，国外非常喜欢。 只是书到后期，更像是一个团结群像的内容。 从孔耀祖来看，应该是东西方都会喜欢的题材。 “迈克的父母在丑国是非常有名的出版商。我想，迈克是想在这本书上打主意。”孔耀祖知道段嘉嘉不了解国外的出版行业情况，说：“我对国外的出版行业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但我回国的时候听说迈克家的公司这两年一直签约不到好的作品，销量不怎么样。我想，迈克肯定是看中了你这本书，他应该会很快联系你。” 孔耀祖对李长淮和段嘉嘉是感激的。 他们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帮助公司度过危机。 而且段嘉嘉从来不会干预公司的运转，也不会对他们的安排指手画脚。 这种投资人，孔耀祖觉得自己只有在梦里才能遇见。 “我先去打听看看，这样也能做到知己知彼。到时候再看迈克那边提出来的合作方式。”孔耀祖笑道：“迈克兄弟技术很厉害，而且有审美，作为同行，我很佩服他们。但他们兄弟俩也是非常厉害的商人。” 孔耀祖这话也是在提醒段嘉嘉。 这种实惠的方案，迈克绝对不会轻易提出来。 第594章 去见段琪琛 能让迈克突然这么大发善心，只能说迈克想在段嘉嘉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这本书能有这么大的利益？”段嘉嘉不理解。 要知道，如果真的按照迈克说的那个方案，段嘉嘉和胡莱启动《问剑》这个项目的话，至少能省一千多万。 减少一千多万的投资金额，不管是对投资商还是对胡莱这个导演，都会减轻不少压力。 “难说。”孔耀祖看过那本《末日进行时》，确实很好看。 他如果在国外看到这个题材，大概不会太惊讶。 但是在国内看到，还真是挺奇妙的。 孔耀祖也玩过《生化危机》，感觉里面的丧尸还不如他小时候看过的僵尸片。 僵尸片还要用各种办法制服，丧尸只要击中脑袋就好。 但是僵尸片里不会有那么多数量的丧尸，这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反正，迈克不可能吃亏。”孔耀祖语气肯定。 他跟迈克兄弟接触那么久，就没有见过这兄弟俩吃过亏。 一般都是他们看着退让，其实是让人家吃亏。 “段总，这兄弟俩作为生意人可比精明多了。” 孔耀祖这话里也有打趣的意思。 毕竟，在他看来，段嘉嘉真的不算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无论是南北文化还是南北影视，亦或是特效公司，段嘉嘉都像是在制造精品。 不是说精品不好，而是在这个大部分都走量不走质的时代，制作精品就意味着耗时耗力。 付出和回报不一定等同，说不定还会限制住几家公司的发展。 孔耀祖之所以从BW离开，就是因为BW会为了发展接一些粗制滥造的单子。 这些单子多，且做得让人疲惫。 孔耀祖的实力当然不会制作这些，但这些东西多了起来之后，BW在好莱坞的名气大，却多是揶揄。 孔耀祖更想要做精品。 他想要让世界上的人都看看，华夏出品的特效、电影、电视剧有多么厉害。 要让甲方一想到特效制作公司，就能想到孔耀祖的公司。 想到他们，就与精品挂钩。 所以，孔耀祖虽然揶揄段嘉嘉，却很喜欢段嘉嘉这样的老板。 “我知道了。这次我可要当一次奸商！”段嘉嘉轻笑。 既然迈克想给她挖坑，从她这里占便宜。 那段嘉嘉再出招，这就说不上不讲道义了吧？ 更何况，她和迈克本来也没有多少道义可谈。 生意场上的事情，各凭本事。 孔耀祖低声笑起来：“那恭祝老板成功，我等着喝老板的庆功酒。” “好说！”段嘉嘉想想也觉得有意思：“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开过年会。” 段嘉嘉倒是参加过好几次她爸那里的年会。 人家做实业，员工可比段嘉嘉这里多多了。 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一般都是吃一顿饭就算了，开年会也开不出来。 “这样吧。要是今年的业绩不错，我私人请大家去旅游。国内还是国外，你们自己商量！” 段嘉嘉算了算，影视公司那边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十个人，这点她还是负担得起。 孔耀祖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声，显然是有人听见了这个奖励。 “老板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工作！” “OK！OK！” “老板，李总来不来啊！你们情侣档可不能分开。” 段嘉嘉听着电话那头的人欢天喜地的声音，也忍不住笑出声：“我知道了，我会问他。你们忙吧，我先挂电话了。” 孔耀祖接过电话说了几句，段嘉嘉这才把电话挂断。 坐在副驾驶的胡莱听到段嘉嘉挂了电话，这才开口：“段总好大手笔啊！我们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有没有这样的福利？” 段嘉嘉白了他一眼：“这你去问陈总，他才是管这些的。” 胡莱“嘿”一声，刚准备揶揄几句，计程车突然停了下来。 胡莱刚准备问是什么情况，段嘉嘉的车窗玻璃就被人敲响了。 “小姐，是我。”老关站在车门外，穿着一身西装，还是从前的姿态。 只是两鬓的白发格外明显。 好像在短时间内老了好几岁。 见到老关，段嘉嘉并不觉得意外。 自己出现在香江，段琪琛没有反应才奇怪。 段嘉嘉看着挡在前面的那辆车，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了。 如果段琪琛真的要咽气，正好自己又来了香江，不可能不见自己。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段琪琛昏迷后掌握不了段家，段家现在被段琪琛的儿子或者孙子掌握。 她和她爸段述南现在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想要解决他们。 而老关，已经投靠了对方。 “老关，我想知道，是段琪琛见我，还是别人。”段嘉嘉看着老关。 见他如今这苍老的样子，不像是投靠了别人的模样。 上次来香江的时候，段嘉嘉就看出来老关对待段琪琛的态度不一般。 “他们？”老关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是提起段家其他人的时候，语气里的不屑明显地让人错愕：“不配！” 老关的眼珠僵硬地动了动，落在段嘉嘉身上：“你和你父亲也不配。更不要说他们！” 段嘉嘉听出老关这不是敷衍的话，而是心里真这么想。 稍稍挑眉，倒是也不意外。 毕竟，上次她看老关和段琪琛的相处，以及段陈淑仪对老关的畏惧，老关在段家的身份估计不太一般。 “好。”段嘉嘉推开车门。 坐在副驾驶的胡莱也立刻下车：“我也要一起。” 他盯着老关：“你要是敢阻拦，我现在就给我大哥打电话，到时候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老关盯着胡莱，只是笑了一声。 他是不喜欢段嘉嘉父女，但更厌恶胡家人。 在老关的眼里，谁对段琪琛不好，谁就是他的敌人。 “可以。”老关没有拒绝胡莱。 这一点，出发之前段琪琛就已经预料到了。 两人坐上老关开出来的劳斯莱斯，朝着医院去。 之前开车的计程车司机看着离开的豪车，都忍不住惊叹：“我的天，我刚刚是载了两个了不得的人？” 要是来找麻烦，肯定不是那个态度了。 第595章 真的不在意？ 时隔三年，段嘉嘉也没有想到段琪琛的变化会这么大。 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看着好像分分钟都能咽气。 两腮凹陷下去，皮肤气色也不好。 戴着氧气面罩，整个人看起来没精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你来了。” 段琪琛听说段嘉嘉来到了香江，他心里是狂喜的。 以为段述南父女终于愿意低头了。 毕竟自己要死了，没人不会对自己这么庞大的财产动心。 尽管段琪琛有些失望，觉得段述南父女是为了钱回来，而不是为了自己这个父亲。 但失望的同时，段琪琛又觉得这样也好。 只有注重利益的人，才会带着段家在香江这个名利场继续站稳脚跟，并且更上一层楼。 结果段琪琛在医院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段嘉嘉的消息，他就知道。 自己又想多了。 “我来了。”段嘉嘉点头，语气没有多少觉得段琪琛是长辈就应该尊重的态度，平静得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不对。 段嘉嘉对待陌生老人的态度可能都比对段琪琛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段嘉嘉不给段琪琛说那些恶心人话的机会。 说来说去，不是卖惨就是说起从前。 段琪琛的从前跟自己没关系。 至于卖惨……段嘉嘉可不觉得躺在担任高级病房里的段琪琛有多可怜。 他们刚才走的都是特殊通道，不会看到太多其他人。 但段嘉嘉知道，多得是人连医院都进不起。 段琪琛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哪里惨了？ “好。”段琪琛用力呼吸了几下，戴在脸上的呼吸罩都冒出了淡淡的水雾。 “这次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和你爸，真的不要段家？”段琪琛始终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面对这么巨大的财富不动心。 “老关，给她看看。” 老关拿来了一摞厚厚的文件。 上面有房产、地产的证明，还有不少股份文件。 不仅如此，老关还让人拿来了几台笔记本电脑，只要打开屏幕就可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股票以及几个银行的存款和金条，以及存放的珠宝古董。 不夸张地说，段家四分之三的资产都摆在这里了。 剩下的四分之一，段琪琛在这些年来都分给了段家的其他人。 就那四分之一，也足够让段家三代人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可想而知，段琪琛的财产有多少。 在段嘉嘉倒是没有拒绝，一份一份地看过去。 段嘉嘉自认还是见过世面的。 毕竟她爸后来做新能源也赚了不少。 公司上市后更是差一点点就能够上全国首富了。 但现在段嘉嘉看到段家的这么多财产，也难免惊叹。 这就是老牌富豪的底蕴吗？ 难怪那么多年后，赌王的几个姨太太以及赌王儿子女儿的事情依然那么精彩。 这么庞大的财产，也不怪段家加个人打得头破血流，还把段琪琛气得进了医院，现在都快挂了。 “啪嗒”一声。 段嘉嘉合上最后一台笔记本电脑，说：“如果你问我答案……” “我还是那句，没兴趣。” 段琪琛呼吸又急促起来：“你……你父亲……” “我爸也不会有兴趣。” 段琪琛眼底是震惊，也有探究：“你该不会以为，我只能把段家的财产留给你们吧？” 听到这话的时候，段嘉嘉嘴角没忍住的抽了几下。 “我承认。你那这么多东西出来，我看着确实很心动。我就是个大俗人，我也爱钱。而且有这么多股份的话，我以后在香江就算不能多厉害，至少不会出现我的作品拍成电影之后年年陪跑，以及电影都没有院线敢放的情况。” 段嘉嘉很清楚这些东西在香江有多有用。 哪怕她不能变成香江首富，更不会有多呼风唤雨。 但从前吃过的那些亏，就都不算事儿了。 “我和胡莱想要启动的《问剑》项目就更是如此。”段嘉嘉轻笑：“还能有不少富余，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花销。” 段琪琛看着站在病床前始终不肯靠近的段嘉嘉。 他不懂，既然段嘉嘉都明白这些，为什么不答应？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觉得我们父女可以给你把段家支撑起来。就因为段家的其他人太差？你觉得他们是抱金过市的小儿，怕被人算计？可就算我爸接手了，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爸的？会不被算计？” 段嘉嘉觉得段琪琛想的真的太简单了。 如果段琪琛真的把全部财产都交给了她和她爸，那么等待他们的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段家其他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段嘉嘉和段述南和他们都不是一起长大的，就更没有情分可以讲了。 “他们算计我和我爸都来不及。”段嘉嘉冷笑，真是不知道段琪琛是怎么脑袋灵光一闪想到这样的办法。 “再说，我和我爸也有自己的事业。我们为什么要抛下自己的事业来成全你的？你为我们做过什么？是断了我爸的材料进口渠道，还是打压我的作品？” 段嘉嘉都觉得可笑。 要不是她在这之前就已经在香江颇有名气，后面写的作品也不差。 不然在香江这边，自己一本书都别想卖出去。 都这样了，段琪琛还觉得他们会帮他？ 段琪琛的眼神愈发暗淡。 他现在也满是后悔。 不过段琪琛后悔的不是打压段嘉嘉和段述南，而是懊恼自己的时间不多。 否则他就能挽回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了。 这样的话，自己的想法肯定能实现。 段嘉嘉懒得搭理段琪琛，这人现在就像是个疯子。 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其实什么都不行。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段老先生，还希望您可以身体健康。” 段嘉嘉最后这话说得有多勉强，别说段琪琛，就是老关都听出来了。 看着段嘉嘉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段琪琛皱着眉：“老关，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这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问老关，还是在问自己。 大概是真的不在意吧…… 第596章 宣布遗嘱 胡莱听段嘉嘉说了情况之后，摸着下巴一起走出医院。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么多钱呢！ 胡莱只听段嘉嘉形容了一下房产证明的厚度，都差点惊掉下巴。 更不要说银行里的珠宝古董和存款了。 胡莱接触过不少有钱人。 那些有钱人，大部分的钱都放在了生意上钱生钱。 真要一口气拿出来多少钱，还不见得能拿出来。 可能有的自称是百万富翁的，最后能拿出来的五十万都够呛。 段琪琛那么多的钱，段嘉嘉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啊。”段嘉嘉语气平静地说：“他的钱的确有很多。但是我赚得也不少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看看他为了这些钱的‘平安’，死都不能放心，还要费那么多心思去安排这些钱的去处。我可不想那么累。” 段嘉嘉觉得段琪琛就是钻牛角尖了。 人都死了，还能管子孙如何？ 再说，段嘉嘉一点都不觉得段琪琛这么着急是为了安排子孙，而是安排那些钱。 真是好笑，人都要死了，还担心那些钱不能姓段。 段嘉嘉想想都觉得段琪琛脑子有问题。 “还真是！”胡莱原本还想劝一劝段嘉嘉，泼天的富贵，不要白不要。 大不了拿到手之后转手就卖出去。 到时候拿了钱，拍拍屁股走人，反正段琪琛都死了，还有谁能说什么？ 现在听段嘉嘉这么一说，还感觉还真是这样。 段琪琛分明是在安排那些钱。 “我现在都觉得段家那些人有点可怜了。” 原本还觉得段家那些人这么被段琪琛殚精竭虑地安排未来，胡莱都快气死了。 都是一个爹，凭什么段述南父女要吃苦头，段琪琛其他儿女就不需要？ 现在看来，段琪琛对那些子孙也没什么感情。 他最在意的是钱。 现在想想，胡莱也觉得平衡了。 还好段述南父女没有在段琪琛身边长大，否则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幸好幸好！ 段嘉嘉听着胡莱碎碎念，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幸亏自己和爸爸不是在段琪琛身边长大，不然还真不好说会被段琪琛养成什么样子。 “先回去吧。交流会结束了，要不是这里耗费了一些时间，我现在都开始购物了！”段嘉嘉语气带着那么点不满。 她这次采购清单可不少。 光是公司里那些同事让自己帮忙带的东西就有一张长长的单子。 她还想多买一点干货回去。 蔡阿姨炖汤特别好喝，吊的汤头鲜香还不会腻。 胡莱没说什么，本来这次就是说好了来买东西的。 交流会只是其中之一。 —— 病房里。 段琪琛躺在病床上，干枯的手死死拉着老关：“你把那些人都叫过来，我要宣布遗嘱。” 老关眼神一动。 一向冷静的老关顿时红了眼睛：“先生，您肯定会好的。小姐说了，您会早日康复。” 段琪琛摇头，苦笑不已。 他不信老关听不出来段嘉嘉的讽刺。 还真是像极了胡悠。 不愧是胡悠的孙女。 虽然没有在胡悠身边长大，但那脾气跟胡悠是一模一样的。 想到这里，段琪琛的眼睛又不禁黯然。 如果胡悠在呢。 他的孩子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段琪琛发现，自从病了之后，自己就频繁地想起从前，想起那些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就会一次次席卷而来。 但这样的后悔也只会持续一小段时间，很快段琪琛就不再后悔，只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去吧！把他们都叫来。闹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结果了。”段琪琛松开老关。 老关看得出来段琪琛这是认真的。 他只能擦掉眼泪，起身去外面给段宅打电话。 段陈淑仪等人得知要宣布遗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吓到。 都下意识地以为段琪琛死了。 还是老关又说了一次，是段琪琛要亲自宣布，段陈淑仪几人才听明白。 之后又是怎么一番鸡飞狗跳，就算没有人说，老关都能想到。 他坐在段琪琛的房间里，旁边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律师和公证人。 老关沉默着，内心却是百转千回。 他想起段陈淑仪，也想起先生好几次醉酒后说起的胡悠。 在先生的口中，胡悠除了脾气有些不好之外，其他处处都是好的。 与人交往也好，宽容，大度，善良…… 加上老关看过段述南的资料，自然也知道胡悠的。 尽管胡悠大部分资料都被保密，但也能从别人的口述中听出，那是一个正直的人。 对钱财也没有太大的欲望。 段陈淑仪根本比不了。 如果先生的妻子一直都是胡悠，段家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这场遗产争夺，都快闹成香江的笑话了。 “老爷！老爷你千万别有事，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段陈淑仪的哭嚎声顺着走廊传来。 老关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重重闭上眼睛。 只觉得一身火气都被段陈淑仪这个蠢货勾起来了。 先生还没有事呢！ 段陈淑仪就在这里犯蠢。 谁家的正房太太会像段陈淑仪这样？ 段陈淑仪还觉得自己挺聪明。 这些话要是被段琪琛听见，肯定会觉得自己一片深情。 她一定要让段琪琛知道，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只有自己。 大陆那个，早就死了。 身边这两个狐狸精，只爱段家的钱而已。 老关起身，低声喝道：“老夫人，安静！” 段陈淑仪的哭声瞬间止住，怯怯地看着老关。 在段家，段陈淑仪最怕段琪琛，其次就是老关。 谁也不知道老关到底是哪里人，也不知道老关是从什么时候起跟在段琪琛身边。 只知道自从有了老关之后，段琪琛对老关的信任就是最多的。 很多私密的事情，包括段琪琛许多财产，段陈淑仪这个枕边人都不如老关知道得多。 而且，在段家老关也几乎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段陈淑仪还拜托过老关关照自己的儿子。 只是老关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 “老关，老爷呢？”段陈淑仪捏着帕子擦眼泪：“老爷现在怎么样？” 这个答案，不光段陈淑仪想知道，跟着来的段家人也想知道。 第597章 遗嘱内容 老关看着段家这些人，竟然还真的全都到齐了。 看来这些人最近也都在等着这个消息，一个个来得倒是快得很。 “先生还好。律师和公证人都已经到了，医生很快就到，确定先生现在是清醒的就可以了。” 老关推开门，还不忘警告段陈淑仪等人：“进了病房之后，安静！否则，我会让你们一个个都滚出去。” 段陈淑仪原本还想哀嚎的声音瞬间在嗓子里止住。 她不甘心地看了老关一眼，知道老关说的都是认真的，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病房里，律师拿着公文包，旁边还有穿着西装的公证人。 段家人一进来，原本还挺大的单人病房突然就被占了一大半。 老关按下呼叫铃，医院的医生带着护士很快赶到。 老关提前告诉了他们要做什么，所以到了之后，医生就对段琪琛做了几个简单检查，确定段琪琛现在意识清醒就可以。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医生客气地对着几个方位站着的人点点头，带着护士迅速离开。 这种豪门纠葛虽然让人好奇，但医生也不想随便掺和进去。 还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 可别热闹没看成，反而沾了一身腥。 段琪琛抬手，示意律师来说。 律师起身，拿出公文包里放好的文件，说：“诸位好，我是百邦律师事务所的何成民，受段琪琛老先生委托拟定财产分配的遗嘱……” 何成民律师出示了自己的委托合同，交给段陈淑仪几个人看。 段陈淑仪认识字，但不会看合同，直接交给了自己儿子看。 段家老大看了之后，点点头。 二姨太那边就想伸手看看，被段陈淑仪一把抢过去：“你们也配？这些是老爷和我们正房的事情！” 二姨太气的吹鼻子瞪眼，不知道段陈淑仪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横什么！ “老夫人，其他几位也要看一遍，不然真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我也为难。”何成民原本是不会说这些的。 但一看对面的段陈淑仪就不是省油的灯，旁边那么多人都没看，别到时候分配不均怪到自己头上。 还是都看看吧。 何成民的话，几乎让躺在病床上的段琪琛羞愧到死。 他一直都知道段陈淑仪脑子不好，但没想到会这么不好。 什么叫是“老爷和正房的事情”？ 都是他的儿孙，都有得到财产的资格！ 二姨太听到这话，不客气地抽走段陈淑仪手里的合同。 然后转身拉着自己儿子看，再一个个传下去。 光是看合同这件事，就折腾了快半小时。 也是段家人实在是太多了。 从儿子到孙子。 更不要说段家几个儿子还有私生子和私生女。 大概也是想要分配到财产，居然一股脑的都带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按照人头来分呢。 何成民律师也算是见多识广，站在旁边非常有耐心地等着段家人都看完。 “都看完了吧？好的，那接下来宣布段琪琛老先生的财产分配。” 人都没死，何成民肯定不会说遗嘱。 “段家大宅，分配给……” 一份遗嘱，光是各种财产安排就足足二十页。 何成民拟定遗嘱的时候，都差点被这份遗嘱里的东西给看傻了。 也亏得他有职业道德。 不然还真容易出乱子。 毕竟，财帛动人心。 段家遗嘱分配上的财产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让收入不菲的何成民在写完的时候都忍不住心动，忍不住嫉妒。 谁让他没这样的老子呢。 不过今天看到了段家的情况后，何成民就没有这个念头了。 老子虽好，但也要敢享受啊。 就段家这个闹腾腾的样子，还不知道遗嘱宣布之后会闹腾成什么样子呢！ “……段述南，的渣打银行股份百分之五、瑞士银行存款三千万美元、保险柜三个，编号为……” “……段嘉嘉，得VVB影视股份百分之十、瑞文出版社股份百分之六十、繁星文化集团股份百分之三……” 光是段述南父女，何成民律师都念了足足三十分钟。 说完这父女俩，何成民都忍不住喝了一大杯水。 不喝不行啊。 这父女俩后面还有呢！ 这三年里，段琪琛的确在打压段嘉嘉和胡莱。 但他也没有闲着。 知道段嘉嘉和繁星文化合作之后，收购了两个小股东手里的股份，还把香江这边跟段嘉嘉合作的出版社股份也收购了一大部分。 就连之前跟段嘉嘉有过合作，但因为段琪琛的关系接触合作的VVB那边，段琪琛也收购了一部分小股东手里的，凑了百分之十。 更不要说还有不少房产和土地。 段嘉嘉心心念念的四合院也在其中。 何成民说得口干舌燥，但对面的段陈淑仪等人脸都黑了。 他们一开始听到自己能分到不少东西，虽然互相之间也有差距，但差距不大。 毕竟他们之前也有分到不少东西。 现在听到段述南父女有那么多，一个个脸色发黑。 “……分配完毕。”何成民念完所有，朝着几个位置鞠躬，合上文件后退。 段陈淑仪浑身颤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头居然给了段述南父女？ 是，自己儿子也分到了不少股份，大多是公司的。银行保险柜也有。 段家大宅也给了自己儿子。 可为什么？ 为什么人都没有出现的段述南父女居然能有那么多东西？ “我不信！”段陈淑仪上前就要撕扯律师，想要看何成民手里的文件：“我不信老爷会把那么多财产都给大陆的那两个杂种！” 要是之前，段琪琛听到这话一定会很生气。 但现在，他没有那个精力生气了。 他突然觉得段嘉嘉刚才说的简直太对了。 如果他真的把公司什么的都交给段述南，把更多的财产交给段述南，那么等待他们父女的不是段家人的听话，而是报复。 段琪琛苦笑，自己居然还没有一个孩子看得清楚。 “老关！” 老关听到段琪琛的话，瞬间明白要做什么。 几个跨步上前，就把段陈淑仪控制住了。 第598章 段琪琛去世 段陈淑仪激动得双眼通红，看着段琪琛的方向低吼：“凭什么！凭什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的是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 段琪琛心里是说不出的疲惫。 他当初选择段陈淑仪，就是看中了她的蠢笨。 但这么多年下来，段陈淑仪的蠢笨也让段琪琛吃了不少亏。 “凭什么？”段琪琛让人将自己的病床摇起来，看着眼前这些子女还有姨太都露出对自己不赞同的神色。 只是他们不像段陈淑仪那样直接表达出来。 再掩饰，段琪琛也看得清清楚楚。 “凭他是我的婚生子，是我亏欠多年的儿子和孙女。”段琪琛抬眸，哪怕病重，还戴着氧气面罩，一副不久于世的样子。 只这一眼，就让对面的段家人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而且，你们以为自己有多少本事？拿到了全部的财产，你们觉得自己能护住多久？老子打拼了一辈子的财产，凭什么交到你们这些败家子手里？就因为你们是我的种？可他们也是我的种！” 段琪琛一向自恃文雅，说话都和气。 这还是段家人第一次听见段琪琛这么粗俗地说话。 “你们也说了。这么多年在我身边。所以你们享受了多少好处，多少荣华富贵，你们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我花在你们身上的钱又有多少。” 段琪琛冷笑：“你们说，凭什么？” 一番质问，段家其他人都没了言语。 就像段琪琛说的那样。 他们从小在段家长大，享受到的就算不能超过段琪琛现在分给段述南父女的，但也能看出来。 段琪琛给他们的，除了少部分股份是香江或者国外资产，大部分都是大陆那边的资产。 香江本地和国外的资产，几乎都平分给了他们。 “我是正房！”段陈淑仪不甘心的低吼：“我是你明媒正娶的正房！” “你这么多年也就只想到了这些。”段琪琛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段陈淑仪的起点不可谓不高，身边还有这么多的资源。 可她的眼里只有这一亩三分地。 就连现在，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她的眼里还是只有那些。 段嘉嘉和段述南一看就不会在香江生活。自己死了，没有人会威胁到她所谓的正房地位。 说到底，她名要，财也要。 “差不多就行了。”段琪琛语气疲惫，对后面的大儿子说：“差不多就带着你妈离开吧。如果你们还不甘心，我现在还有一口气，可以再更改遗嘱。” 原本还盼着亲妈闹腾一下可以多闹腾出来几个亿的段家老大瞬间打消了念头。 其实段述南父女会分到更多财产，这个可能一直都在段家人的猜测里。 现在真的听见，也只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段琪琛这几年针对段述南父女的手段，他们不是没有看到。 大家也不是瞎子，能看得出来段琪琛的真实想法。 说到底，还是觉得段述南父女更强。 段家人也好奇地去打探过段述南的情况。 他们都知道段述南在大陆那边是有名的电动车大王，也知道段嘉嘉是在香江都颇有盛名的小说作家。 在不知道段嘉嘉身份之前，《问剑》这本书段家小辈也喜欢得很。 只是后来知道了绿袖就是段嘉嘉，心里那叫一个复杂。 段家老大带着段陈淑仪离开。 老大都走了，其他人就是想留下来狡辩几句，对上段琪琛的目光也没了那个胆子。 他们跟在段琪琛身边这么多年，也了解段琪琛。 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他们要是再闹下去，得到的肯定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段琪琛说的更改遗嘱，也肯定不是吓唬他们随口说的话。 “老关，你说我这么多年做的，是不是都是错的。” 段琪琛说完这话，也没想要老关的回答，只是落寞地摆摆手，让老关把自己的床放下来，再出去。 段琪琛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里。 “悠悠……悠悠，是你吗？” 段琪琛痴痴地望着那个角落：“你来接我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来看我。” “悠悠……” 无论段琪琛怎么呼唤，那个影子始终是背对着他。 可胡悠的脸却在段琪琛的脑海里愈发清晰深刻。 说来可笑。 段琪琛一直觉得自己深爱胡悠。 临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虚伪，却只能看着幻想出来的胡悠背影渐渐失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再也不能醒过来。 —— 段嘉嘉是在第二天购物结束的时候收到段琪琛的死讯。 放下电话的时候她嘴里还塞着一颗鱼丸。 对面呼哧呼哧吃粗面的胡莱抬起头：“怎么了？这个表情？” “段琪琛死了。”段嘉嘉虽然一直都很想熬死段琪琛，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也知道这人命不久矣了。 只是突然收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唏嘘。 毕竟是曾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就这么成了黄土一抔，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命运的无常。 胡莱都忍不住挑眉：“死了？这么快？”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大对，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昨天不是还好好的，还能说话？” “也不是。昨天我去看的时候，就感觉他不太好了。”段嘉嘉道。 段琪琛那个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那你……”胡莱看着段嘉嘉：“要去参加葬礼吗？” 段嘉嘉其实是不想的。 但老关打来的电话里说，段琪琛给她和爸爸都分了财产，律师待会儿就会联系她。 段嘉嘉还没有回答胡莱，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段女士你好，我是百邦律师事务所的何成民，受段琪琛老先生委托拟定财产分配文件，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是需要我去找您，还是您来律师事务所，亦或是约一个地方呢？” 何成民的普通话说得还过得去，仍旧带着香江口音：“段琪琛老先生的财产分配中，有段女士您的分配内容需要告知并转交到您的手中。” 第599章 白月光和替代品 “段小姐，在听吗？”何为民没有听见段嘉嘉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 段嘉嘉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说：“我去找你吧。” 避开律师也不是办法。 现在段述南死了，财产的事情她还是找老关问问清楚吧。 “好的，那我就在事务所等段小姐。”何为民报了自己这里的地址：“到了之后段小姐直接跟前台联系就好了。” “好的。”段嘉嘉应声。 挂了电话之后，抬头就看见胡莱好奇的目光。 段嘉嘉耸耸肩：“如你所见，我好像继承了一笔遗产。” 不等胡莱说话，段嘉嘉就拨通了段述南的电话：“我先跟我爸说这件事，估计他也要接到电话了。” 胡莱连忙点头。 他都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段琪琛居然还会给段嘉嘉父女留下财产。 段嘉嘉电话才打过去，都还没有开口，段述南就说出了遗嘱的事情。 “爸，这个东西我们……”段嘉嘉皱眉。 他们父女俩确实不想跟段家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胡悠临死前留下的纸条上有段述南的名字，段述南的养父根本不会给他起这个名字。 他们跟段家就更没有关联了。 段述南想了想说：“等我去香江再说。他去世了，还给我们留下了遗产，于情于理都要去祭拜。至于收不收，先去了再说。” 段述南现在的想法，还是以放弃财产为主。 他和段嘉嘉想法一样，并不想收下段琪琛的财产。 收下了，是不是代表他们以后也要看在段琪琛这些钱的份上照看段家那些人？ 尽管没有怎么接触。但从打听到的那些事情里也可以看出来，段琪琛的那些儿孙都不是省油的灯。 更不要说这其中还有一个执念过深的段陈淑仪。 段述南和段嘉嘉都不想招惹麻烦。 “好。”段嘉嘉没意见：“爸，你什么时候来香江？” “今天出发，我让小江去买机票了。”段述南在电话那头也疲惫得很。 现在公司越来越大，机械厂的生产线已经无法承受如今的销售，还要购买全新的生产线。 段述南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把摊子铺得那么大。 有的时候摊子太大，很容易收不住。 这个时候一旦有什么风波，自己这边就麻烦了。 偏偏这个时候段琪琛那边又出了问题。 说实话，段述南对于自己要收到一大笔遗产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反而觉得段琪琛真的是他的克星，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要被这么折腾。 在自己最忙的时候出这种事情，还要让他跑一趟香江。 段述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什么大逆不道。 段琪琛是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不错，但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父子之情。 段琪琛在段述南这里，还不如去世了的胡悠重要。 更比不上胡家人。 胡爷爷和胡奶奶去世的时候，段述南是伤心过那么一会儿的。 他们本来就是半路上相认的亲人，感情能深到哪里去？ “你这两天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先不要外出了。段家那些人不一定有那个胆子，但段陈淑仪是个疯子。” 段述南不敢放心段嘉嘉一个人在香江，更何况她还刚拿到段琪琛那么大一笔遗产。 就算没有段家，香江还有不少人没有真正收心，那边也不是没有绑架富豪的事情出现。 本地的富豪都敢动，更何况是孤身一人的段嘉嘉？ 段嘉嘉听明白了段述南的意思，连忙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段述南又交代了几句，段嘉嘉这才挂了电话。 对面的胡莱已经大脑不能运转了，有些结巴地说：“嘉嘉，那你现在不是发了财？” 段嘉嘉点头，又说：“小声点。我爸现在就怕我在香江被人绑了。” “嘶——”胡莱倒吸凉气，惊恐道：“表哥这担心也有道理。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去，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之前回酒店。” 胡莱想到段家那些人，生怕段嘉嘉会出意外。 也顾不上吃东西了，连忙起身去结账，还不忘掏出手机联系老五：“老五家里在这里还是有点势力的，我让他联系几个人来保护你。” 尽管不知道段嘉嘉到底继承了多少财产。想起昨天段嘉嘉形容的房产证的厚度，胡莱觉得以段家的财富情况来看，不见得会少。 要不是段述南说了，他都想不到这一点。 香江富豪被绑架的新闻，胡莱还看过呢。 “慢点！慢点！”段嘉嘉无奈。 心里明白这是胡莱关心自己，因此也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跟着一起离开了茶餐厅。 只是两人刚出来，茶餐厅的电视里就放出了段琪琛去世的新闻。 他毕竟是香江有名的富豪，去世的消息还是各大媒体争抢的头版。 段嘉嘉回去的路上都能看到好几个书店门口放着最新的报纸和杂志，封面和头版都是段琪琛去世的消息。 “去世了？段家那么有钱，都不知道那么多钱怎么分。” “那么多儿子，十根手指头还有长短。” “不是说段琪琛就是被那几个抢家产的儿子气进了医院？估计有人拿不到多少了。” “不光那几个。小道消息说，段琪琛当年在大陆的原配其实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那边的儿孙还要一起分。” “大陆那边的原配？不是说那边的是段琪琛的真爱？岂不是要分更多？” “真爱？也就你们会相信！这些有钱人能有什么真爱！” 一路走来，听到的几乎都是有关段家的事情。 段琪琛那些爱恨情仇也被翻了出来。 段嘉嘉顺手买的一本杂志里就详细记录了段琪琛的几个女人。 其中描写最详细的就是原配。 写稿子的人仿佛见过胡悠一般，又说胡悠有才，又说胡悠有貌，将段琪琛迷得神魂颠倒，还想留在大陆一起吃苦。被父母抓到了香江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甚至写什么，除了段陈淑仪，二姨太和三姨太都是有一些地方跟胡悠相似，才让段琪琛看上的。 白月光和替代品之类的都说出来了。 第602章 见律师 “你这么快就到了？”段嘉嘉诧异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长淮，高兴的同时还不忘激动得上前扑进他的怀里：“我还以为你得把工作都处理好了再来呢。” “我担心。”李长淮抱着段嘉嘉，只说了这三个字。 他如果不亲眼看见段嘉嘉安全，只怕是睡觉都睡不着。 段嘉嘉嗅着李长淮的气息，抬起头又看见他眼下的青黑，也不顾其他，拉着李长淮就往房间里走。 “你先去休息。这件事还要等我爸来呢。而且我今天一早让胡莱帮忙打听了，段琪琛的葬礼还在准备，这几天都会有人去祭拜。”段嘉嘉一点都不着急。 首先，钱不会长腿跑了。 其次，现在就算要着急，着急的也不会是他们。 “恩。”李长淮没有拒绝。 他是转机过来的，在飞机上也没有休息好，现在的确困得不行。 看着李长淮洗漱之后裹着酒店的浴袍睡下，段嘉嘉轻轻合上房门，坐在外面的会客室用笔记本写稿。 《末日进行时》第二部要在年底写完，争取在明年出版发行。 而且，段嘉嘉还忙得很。 按照胡莱的剪片速度，估计年底的时候《鬼谷》的最后一部电影就可以上映了。 这还是《鬼谷》第一次参与春节档。 再有半年就进入新世纪了，段嘉嘉也开始期待起来。 在她的记忆里，整个国家的腾飞就是从千禧年开始。 从这一刻起，巨龙苏醒，龙啸九霄。 段嘉嘉停下手指，脑海里开始盘点起千禧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得做好准备应对时代发展之快。 还有南北论坛。 她可没有忘记天涯最后到底是怎么从国内最大的论坛走到破产的。 大量的写手帖和粗制滥造的内容让天涯失去了早期的特色和吸引人的地方。 加上天涯没有抓住最好的时期把早期天涯写手发展出来，以至于那些天涯精彩的帖子反而成为了别人的流量。 比如莲蓬鬼话里的优质内容。 还有闲情里各种写手钓鱼的婆媳贴。 甚至都比不上知乎问答抓住流量的敏锐度。 一个彩礼的问答都能从知乎衍生到各大社区网站，成为热门话题，还惊动了官方。 南北论坛绝对不可以走到天涯这一步。 这也是为什么段嘉嘉后期要把小说版块和南北论坛分开的主要原因。 高校区会保留，但会把小说版块替换为一个社会杂谈。 想到这里，段嘉嘉手上动作加快，键盘噼啪声在房间内响起。 她得赶紧把《末日进行时》第二部分写完，南北论坛在千禧年就要开始慢慢改变。 李长淮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段述南也已经到了。 叫上在房间里同样呼呼睡了一天的胡莱，四个人直接在酒店楼下吃饭。 段述南听段嘉嘉说了这两天的事情后，放下筷子，说：“明天我们先去祭拜。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是一回事，现在人都死了，去祭拜一场也没什么。” 如果只有段述南自己，他肯定是懒得去了。 但段嘉嘉不一样，她在这里多少也算是个名人。香江是繁华大都市，但也看重忠孝品性。 他们和段家的关系，段述南不敢说肯定不会曝光，但如果曝光出来，今天段嘉嘉不出现在段琪琛的葬礼上这件事，总会被人拿出来说。 作为父亲，段述南不愿意女儿陷入这样被动的环境里。 “好。”段嘉嘉没有拒绝。 这世上，段述南是最不可能害她的人。 “嘉嘉，我们待会儿去找律师，先弄清楚遗嘱的事情再说。我估计，段琪琛还有什么话留给了我们。”段述南喝了口茶，脸色不怎么好看。 “表哥，那我呢？”胡莱指着自己。 说实话，他还是挺想去看看段琪琛的葬礼。 这个让胡家不安宁了几十年的人现在死了，胡莱很想去看看，也算是做个了结。 “你们都去。”段述南道：“长淮也一起。” 别看段述南因为段琪琛的关系，很多货物都不走香江渠道进口，但香江这边的关系他可没有落下。 也知道随着段琪琛一死，肯定会有人打探他的消息。 段述南今天一下飞机就接到了香江这边朋友打来的电话，说了有人对自家女儿感兴趣的话。 比起香江这边一个个利益至上的关系，段述南还是更看好李长淮。 而且今天能够在这里见到李长淮，段述南心里多少是满意的。这也证明李长淮是真切地把段嘉嘉放在了心上。 作为老父亲，段述南心里是满意的。 吃过晚饭，段述南联系了律师何为民。 考虑到现在的情况特殊，段述南还是让何为民来了一趟酒店，在酒店三楼的咖啡厅里说这件事。 何为民也是第一次见到段述南和段嘉嘉。 看到这对父女坐在一起的模样，何为民也明白了为什么段琪琛会把大部分财产交给这对父女，以及那天在医院病房里为什么是那个反应了。 有些人，看着就知道是蠢钝的。 但还有一些人，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不凡。 何为民看得出来，段述南父女怎么都比段家那几个人强。 把财产交到这两个人手里，就算不能带着段家更上一层楼，至少也能保证段家不会成为别人嘴里的一块肉。 段琪琛的死讯昨天才发出来，何为民就听说了不少人有小动作。 以他对段陈淑仪那群人的了解，除非他们现在立刻变卖股份和部分资产，离开香江去其他地方生活，低调做人，做一些小生意。 否则这几家人很快就会被这风云莫测的香江商场吞的骨头都不剩。 能不能好好的，还要赌那些人是不是有良心。 何为民做了这么多年的律师，对于良心是最不信任的。 尤其是商人的良心。 如果能指望得上，段琪琛也就不会那么殚精竭虑了。 “这些是段老先生给二位的遗产，你们可以看一下。这边是名单。因为来得仓促，许多文件都在保险柜里，如果确定的话，我们可以之后去做交接。”何为民道。 第603章 收下吧 段嘉嘉和段述南看完何为民递来的材料后，父女俩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惊愕。 他们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段家是有钱的，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差。 只是任他们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段琪琛给的还都是那么适合他们的东西。 不夸张地说，段述南都有一种好像是段琪琛精心挑选之后给他们安排的遗产。 “这……”段述南还没说话，何为民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封信：“这是段老先生委托我交给你的信。” 段述南接过，直接在何为民面前拆开。 这封信上还有蜡油封口，盖上了标记戳，想也知道何为民不敢拆开调换。 段琪琛是死了，但还有老关呢。 只要老关还在，何为民就没有那个胆子。 这些遗嘱，其实不光段家儿孙有，老关都有一份。 信上内容不多，那些字比划看着也很漂浮，似乎写字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段琪琛信上的意思也很明确，不求段述南和段嘉嘉一定要管段家那些人，给的那些钱也是对他们父女的补偿。 只是，如果段陈淑仪那些人日子太惨，也希望他们可以搭把手，至少别让以后的人提起段家人，能够说起的只有那些不好的事情。 段琪琛料到段嘉嘉和段述南会拒绝遗产，他还有第二个方案。 如果段嘉嘉和段述南拒绝，那么给他们的财产会由聘请的代理人转为基金。 段琪琛已经在银行给他们看了户头，那些钱会一直存在他们名下。 “……还真是强送。”段述南看着手里的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段琪琛在信中像是一个死到临头终于知道自己错了的人，说起了他那些藏在心里的龌龊心思。 也终于承认，他配不上胡悠。 承认了是他伤害了胡悠。 也伤害了段述南。 坐在对面的何为民看着段述南的表情变化，想了想说：“段先生，我虽然对你们与段家的事情不是那么了解，但我能看得出来段老先生这些安排是用了心的。如果我是你们，我会接受这些。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以后会一帆风顺。既然是补偿，而且也是用了心的补偿，为什么不接受？” 按理说，何为民身为律师不该说这些。 只是想到段琪琛咽气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以及段陈淑仪的癫狂。 他还是劝道：“段家那些人不管你们收不收，都会记恨你们。既然如此，如果换做是我的话……” 何为民觉得段陈淑仪那群人这几天为了段琪琛的丧礼，可能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 只是等他们缓过神来，想到分给段述南父女的财产后，大概率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段陈淑仪还不是个聪明人。 有的时候，聪明人其实不可怕。 因为聪明人和聪明人对决，还能有迹可循。 段陈淑仪是个愚蠢的，这种人就是不定时炸弹，谁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来一下？ 这个更可怕。 何为民见段述南犹豫，趁热打铁：“段先生，如果我是你，反正都会被针对的情况下，我会选择对自己好一点。更何况，你们要面对的可能都不仅仅是段家人，香江还有不少人都对段老先生留下来的财产有想法。” 这已经算是非常贴心的提醒了。 段家这块肥肉，想要吃的人太多了。 “我明白。”段述南也不是死脑筋。 如果没有那封信，段述南会怀疑段琪琛是不是给自己挖了坑。 要是段琪琛都快死了，还要拖着病体勉强写出那封信哄骗自己入坑的话，段述南也没什么好说。 认栽就认栽了。 钱总是实打实地到了手里。 “签署之前，我还要弄清楚这些股份和资产有没有其他内容，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段述南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继承了段琪琛给的财产，那也要接下段琪琛的债务。 谁知道这老东西有没有临死之前摆段嘉嘉和段述南一道。 毕竟，他们对段琪琛可说不上客气。 还是查清楚比较好。 何为民耸肩：“这是您的自由。况且，您这么做我也非常支持。” 说到底段述南和香江段家本来就没有怎么接触，人家会有这样的警惕心，再正常不过了。 “辛苦了。”段述南收起两份文件，对何为民说：“我和嘉嘉明天会去参加段老先生的葬礼，到时候如果有什么矛盾的话，还希望何律师可以帮忙调解一二。” 段述南就是去祭拜的。 只是他也不敢保证段家其他人是不是没意见。 葬礼上肯定会有很多人。 段家愿意豁出去不要脸，自己可还要呢。 何为民看了段述南一会儿，也算是了解了段老先生这个在大陆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可以。”何为民起身：“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离开了。” 转身的刹那，何为民都忍不住摇头轻笑。 难怪。 难怪段琪琛会想那么多办法，就为了把这对父女弄回来。 如果段陈淑仪他们配合一下的话，说不定段琪琛早就攻破了段嘉嘉和段述南。 到那个时候，段家也就不用担心了。 至少，不会变成人人都能上来啃一口的肉。 “爸，真的收下？”段嘉嘉看着厚厚的文件，能想象出这里面有多少资产。 说句不夸张的，只要签了字，收下这些东西，她和她爸可以瞬间变成亿万富翁。 这都不光是少奋斗二十年，说是少奋斗两辈子都不为过。 段嘉嘉犹豫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大的一份“礼”。 突然给了自己这么多钱，段嘉嘉觉得不真实的同时，还有些怀疑。 总觉得非奸即盗。 段述南揉了揉眉心：“等我调查出来这些东西后面都没有负债的话，就都收下吧。何律师说的也没错，不收白不收。我们收下，段家那些人会恨我们。我们不收，难道他们就能对我们改观？既然怎么都要沾染麻烦，那就收下吧。” 有钱的麻烦，和没钱的麻烦。 段述南觉得这很好选择。 第604章 葬礼上 段琪琛在香江是个传奇。 早些年VVB制作台庆商战剧里就有一个角色的原型是段琪琛。 电视剧播出的时候，还有不少杂志报纸津津乐道，翻出了段琪琛年轻时候那些精准投资和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事情。 极大地丰富了当时香江居民的日常聊天内容。 因此段琪琛的去世，这几天香江的报纸上也都是他的消息。 最受关注的，当然是段家那么庞大的财产会如何分配的问题。 段述南、李长淮和胡莱三人都穿着黑色西装，段嘉嘉则是一条黑色半袖连衣裙。 四人出现在段家老宅的时候，还没等说话，灵堂边上一副悲伤过度不能起身的段陈淑仪突然站起来，厉声道：“谁准你们来的！滚出去！” 段述南站在最前面，左侧是段嘉嘉，右侧是胡莱。 段嘉嘉的另外一边则是李长淮。 “我来上香，祭拜一下。”段述南语气平静。 那张脸，只要见过段琪琛年轻时候的人都能看出来，跟段琪琛有七八分相似。 段陈淑仪眼底满是血丝。 她还没有忘记段琪琛在临终前的那些话，以及他对财产的分配。 从前段陈淑仪有多爱着段琪琛，现在就有多恨。 只是段琪琛已经死了，段陈淑仪还觉得自己没有恨意载体的时候，段述南出现了。 “凭什么？你个野……” 不等段陈淑仪说完，一旁的胡莱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一张纸：“凭什么？凭我表哥是段老先生原配独子。这是段老先生与我姑姑的结婚证，时间可比你要早好几年。” 段嘉嘉看着胡莱手里的那张结婚证明。 她就说胡莱这两天看着很忙的样子，今天出门还要带上公文包。 一副要出来工作的样子。 原来是他去弄这些东西了。 段陈淑仪看着那张结婚证明，再想到胡莱说的话，那些想要辱骂段述南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也是她忘记了。 段述南跟那两个姨太太生下来的孩子是不同的。 胡悠是段琪琛的原配。 她是继室。 真要说起来，段述南才是长子。 按照她一直恪守的规矩，段述南父女拿到财产大头那也是应该的。 只是段陈淑仪怎么甘心？ “你没有认祖归宗！”段陈淑仪颤抖着身子，就是不想让段述南和段嘉嘉他们进去。 仿佛今天只要段述南给段琪琛上了香，那就是她输了似的。 周围人看着挡在大门口的几个人，不少都抱着看好戏的模样。 段琪琛在大陆那边有个儿子和孙女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是谁，大家也都清楚。 只是当初段琪琛有打招呼，让他们别对外说。 因此段嘉嘉和胡莱的电影在香江被打压了几年，也没有人挖出来具体原因。 最后只能笼统地写成是因为两个地方不对付的关系。 但今天之后，肯定就知道了。 “认祖归宗？”段述南听着都觉得好笑，这位老太太是还活在清朝吗？ “我来这里，是给段老先生上香。没有别的想法。” 段述南看着段陈淑仪，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段老先生跟我总有血缘关系。尽管我们相处得不太好，但冲着这一点，我还是愿意来送他最后一程。至于其他的，跟我无关。” 段述南说完就带着段嘉嘉往前走。 一旁被两个孙子搀扶着的段陈淑仪挣扎着上前就要拦住段述南：“你不准！不准！你没有这个资格！” “你们也要看着她这么闹？”段嘉嘉偏头去看缩在人群里的段家人，冷笑道：“今天对你们来说也是个重要日子，就这么闹起来？还真是段家的好教养！我想，段老先生看到这一幕，怕是死也不能安心。” 段嘉嘉这话，几乎是在每个段家人脸上抽了一耳光。 来者是客。 更何况是在葬礼这么严肃的场景下。 段陈淑仪就算有再多的小心思，也不该在段琪琛的葬礼上闹起来。 这对段琪琛不尊重，对来了的宾客也不尊重。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只会是段家的笑话。 “妈！”段老大上前拉住段陈淑仪：“妈，你别闹了！” 明明比段述南还要小两岁，可段老大看起来比段述南要大个好几岁。 身体肥胖像个矮冬瓜不说，长得也不好看。 段琪琛年轻时候虽然算不上是美男子，但也绝对是英俊潇洒那一挂。 段老大的五官更多的还是像段陈淑仪。身高也是。 偏偏这么多年不节制，吃胖了许多，站在段述南对面，两边一对比。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孰胜孰劣。 看向段陈淑仪的目光更带着一言难尽的意味。 有段家这么好的资源，段陈淑仪还能把大儿子养成这样，跟从小在大陆吃苦的段述南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的。 在场不少人都理解了，为什么段琪琛生前那几年一直拼了命地想要把这对父女逼回来。 只可惜，用错了办法。 在段家其他人的控制下，段嘉嘉和段述南总算是走到了灵堂前。 段述南看着正上方的黑白照片，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只是默默地拿了一炷香，给段琪琛上香之后，退到一边。 段嘉嘉也上前上香，之后是胡莱和李长淮。 四人做完这些，倒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宾客位置，没有站在亲人那里。 这也将他们的态度表明。 人家是真不稀罕“段家人”这个头衔。 段陈淑仪这个最不受控制的“炸弹”被控制住了，那么接下来也就按照正常的流程继续下去。 霍桥生和刘凯旋对视一眼，走到段家父女身边。 “段述南？”霍桥生朝着段述南伸手：“我听段老哥提起过你。你那个电动车，很有意思。新能源的项目我也很感兴趣。” 段述南握手：“客气了。只是一点小打小闹。”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霍桥生摇头，看向段述南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说起来，我原本也打算投资汽车行业。只是之前金融危机，这才停了下来。不知道你对于之后的汽车市场有什么看法？适合投资吗？” 第605章 不讲礼仪 段述南摆摆手，拒绝了霍桥生递来的香烟：“霍先生，这些事情要不晚一些再说？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些。不好意思。” 这到底是葬礼。 而且是他亲生父亲的葬礼。 尽管段述南和段琪琛没什么感情，但还不至于在对方的葬礼上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霍桥生挑眉，倒是没想到段述南会是这个反应。 会来参加段琪琛葬礼的，除了几个真心实意来吊唁的朋友之外，大部分人其实还是当做社交场合来的。 霍桥生原以为段述南应该也是一样。 说不定还会是最趾高气扬的那个。 毕竟他是拿到了最多财产的那个人，算是赢家。 没想到段述南反而比段琪琛另外几个儿子要有礼节得多。 霍桥生刚来的时候，负责接待他的段家老大除了客套的话之外，讨论最多的还是有关生意上的事情。 想带着钱去霍桥生的项目里掺和一脚，还想借着段琪琛的交情，在葬礼上让霍桥生念及过去的感情多给一些利润。 霍桥生想想都为段琪琛不值。 或许段琪琛不是个好父亲。 但对于儿孙，段琪琛并没有失职。 段家老大从小到大闯了多少祸，后来又有多少私生子，这些可都是段琪琛跟在后面擦屁股。 段琪琛也试图掰正过，但段家老大从小就歪了，哪里是段琪琛三两下就可以掰回来的。 每次有点成效的时候，段陈淑仪就一脸心疼地上去抱着儿子就哭，拿自己的东西补贴。 让段琪琛功亏一篑。 段琪琛是想把儿子驯服，却没想到他这边驯服，那边的段陈淑仪和两个姨太太也在后面拼命扯后腿。 等段琪琛意识到儿孙都没什么用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我冒犯了。”霍桥生高看段述南几眼，又注意到旁边的段嘉嘉和李长淮：“这是令嫒？” “恩。小女嘉嘉。”段述南颔首，脸上带着一点浅笑：“这是李长淮，嘉嘉的男朋友。” 霍桥生没想到段述南会这么直接介绍出来。 他还以为段述南会不满意段嘉嘉和李长淮。 毕竟根据他的调查，这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就一直聚少离多，异地恋的时间比他们高中三年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 这种感情应该没那么好才是。 可今天看着段嘉嘉和李长淮的相处，以及段述南对李长淮的态度，霍桥生有些拿不准了。 刘凯旋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笑着说：“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刘凯旋对李长淮说：“我听说你的公司出产的电脑卖得很不错啊。有没有兴趣进商场售卖？” 李长淮和那几个二代一起创立的品牌在大陆小有名气，但属于是杂牌里的小有名气。 跟大牌比还是差了些。 但因为质量过硬，加上改进的技术让电脑看起来跟那些大牌子的也没太大差别，都被称为性价比之王了。 因此销量很不错。 只是在香江这边只会出现在街边的电脑修理店和一般的售卖店。 大商场还是进不去的。 如果能够进入商场，至少在品牌印象上要上升那么一点，属于有点来历，比起一般杂牌要厉害一点了。 按理说，李长淮这个时候应该答应。 只是他的回答和段述南一样：“不好意思刘总，要不晚些我请刘总吃饭的时候慢慢说？” 刘凯旋看了眼段述南，再看李长淮的时候多了些意味：“好说好说。也确实不好在这样的场合说那些。” “段总这女婿找得不错。”刘凯旋脾气火爆，平时说话也不怎么把门。 毕竟都做到他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对很多人客气。 不管刘凯旋再怎么看好段述南，现在的段述南无论是生意规模还是资产，在刘凯旋面前都算不上什么。 段述南皱眉，刚要说什么，就听一旁的段嘉嘉说：“当然不错。长淮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讨好我爸，他只是比较讲礼貌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刘凯旋和霍桥生不讲礼数。 现在还在葬礼上，有什么话不能等之后说？ 生意上的事情，就有那么着急？ 着急到这么不尊重死者？ 刘凯旋脸色有些沉，旁边的霍桥生连忙来打圆场：“确实，这是我们的疏忽。这实在是对你们父女好奇。段老哥生前没少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们，说你们聪明，还厉害。只可惜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如今见了，有些好奇，这才如此。” 霍桥生在旁边悄悄拍了拍刘凯旋，继续说：“确实是我们两个有些不对，还望海涵。” 他和刘凯旋在人家亲爹葬礼上拉着人家问生意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对霍桥生和刘凯旋也不好。 霍桥生可以鄙夷段家老大不孝顺，别人同样可以在背后说霍桥生和刘凯旋不讲礼。 尽做一些让人为难的事情。 霍桥生可不想因为这个上杂志头版。 刘凯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干笑着说：“好啊。之后慢慢谈，我等你的消息，小兄弟！” 李长淮知道刘凯旋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也不生气，只点点头：“好，多谢刘总给这个机会。” 那两人离开后，胡莱在旁边撇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香江这边生意人的关系。什么都讲利益。” “做生意不讲利益讲什么？”段述南倒是能理解，对胡莱说：“生意人讲利益，总比拿交情跟你换利益的好。” 他反而不喜欢在生意场上讲太多交情。 交情说多了，其实在利益面前也站不住脚，反而更显得可笑。 尤其是这种没什么往来的商人，越是讲利益，段述南越放心。 至少跟他们合作，底线是什么，要怎么谈判，都能有个数。 拿交情说事，反而让人为难。 胡莱背着手：“难怪我是当导演的。要是当生意人，怕是要亏死。” 段嘉嘉轻笑，就胡莱这样的性格，当生意人还真是要亏得裤衩都留不住。 “既然已经祭拜过，我们走吧。”段述南看了眼段家人所在的位置，很快收回视线。 对于这家人，段述南还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第607章 记者围堵 段琪琛葬礼来了那么多人，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于是第二天的杂志报纸头条都是段陈淑仪。 这些报纸杂志倒是还忌惮段家的余威，没敢把段陈淑仪写得太过。 照片也没敢放。 段家是豪门，跟那些普通小明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要是把段家惹毛了，现在又是在段琪琛葬礼还在进行的时候，跟段家交好的那些人看不过去帮着段家出气怎么办？ 找的肯定不是拍照片的和写稿的，一定是杂志社和报社的老大。 为了减少麻烦，当然还是注意点好。 头条除了段陈淑仪，就是段嘉嘉和段述南的照片。 绿袖是段琪琛孙女的这层关系，也被有些杂志扒了出来。 因为这条新闻的关系，无论是现在正在热销的《末日进行时》还是一直都非常受香江欢迎的《问剑》，包括在这边销量算是段嘉嘉所有作品里最低的《欢喜俏冤家》，销量都更上一层。 书店铺货都来不及，书店老板和出版商嘴都要笑歪了。 同时，还有不少媒体蹲守在段嘉嘉现在住的酒店，想要拦住段嘉嘉和段述南，获取第一手采访消息和照片。 段嘉嘉在楼上窗帘后面看着底下那些捧着相机紧盯酒店大门口的人，无奈道：“我还想这两天回去。那么多东西，我想躲开这些人去机场都不可能。” 就算有酒店的人帮忙拦着，也难免被各种拍照。 段嘉嘉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去参加葬礼，还戴着墨镜，戴着帽子，只露出了半张脸。 就这样还能被一眼认出。 要知道，段嘉嘉在香江也只留过一次照片，就是上次做签售会的时候临时拍的照片。 那些蹲守的记者不仅影响到段嘉嘉，就是李长淮出门都会被盯上。 毕竟葬礼当天的照片，他们四个都有。 那些记者手上还拿着单人高清，多看几眼就能认出来。 “要不然我们买晚上的机票走吧。”胡莱作为半个影视圈的人，看着底下的阵仗都觉得眼皮一跳一跳的。 香江这些八卦狗仔还真是厉害。 就连胡莱和段家的关系都给挖出来了。 也一下推断出胡莱为什么前几年在香江不仅拿奖不顺，院线还被卡的原因。 他们不好打听胡家的事情，但愣是自己想了一个故事出来。 大概是因为段陈淑仪那天哭嚎的声音太凄厉，这次这些记者不写段琪琛是情种了，反而写了个负心汉。 结果故事的大概内容竟然还跟真实发生的差不多。 段嘉嘉和胡莱在酒店看报纸的时候，都差点以为这些记者真的跑到了大陆那边去找大院的人打听了。 否则，怎么会知道的这么真实？ 不过这个也是差点以为。 这边的记者敢写敢报道，但也仅限于在香江这边。 大陆那里，还触碰到胡家这样的家庭，记者自己写了也就罢了，哪里敢上门去采访。 想要铁窗泪吗？ “也行。我们在香江也不能待太久，还有工作要做呢。”段嘉嘉颇为无奈。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买好了晚上的机票。到时候分两辆车，我都安排好了。我和胡莱先出去吸引这些人的注意。胡莱这边，那些记者拍了照片也不敢乱写，我现在暂时还不在香江这边发展，知道我的人也不多，态度差一些也没什么。” 李长淮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拿着准备好的机票，说：“你们就趁着记者围着我们的时候往后走，后面会有一辆车。嘉嘉，你带着段叔叔坐那辆车。” 说着，还给了段嘉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车牌号。 “好。”段嘉嘉没有拒绝。 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段嘉嘉和李长淮不同。 她在这边是有读者和书要卖的。 如果态度太差，那些记者针对段嘉嘉写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会影响到段嘉嘉的事业。 至于段述南…… 这就是李长淮作为还没有彻底转正的未来女婿对未来岳父的讨好。 反正胡莱肯定是不会介意的。 段述南这两天在酒店也没有干坐着。 段琪琛给的那些资产，他都找人查清楚了。 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段述南只思考了一夜，便叫上了段嘉嘉一起在那份遗嘱上签了字，之后也是在何为民律师的帮助下，他们父女俩接手了所有财产。 段述南想的其实很简单。 他为什么要拒绝这些？ 为了清高？ 还是为了一口气。 那么这些又是否值得？ 说白了，这就是段琪琛的补偿。 段述南和段嘉嘉为什么要因为接受了补偿就有负担？ 段述南甚至想过，如果胡悠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拒绝？ 也是在这个时候，段述南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胡悠临终前依旧用“段述南”三个字给她的孩子起名。 从胡爷爷和胡奶奶，以及胡芃的描述中，段述南可以确定，胡悠是一个坚定的战士，为了理想可以奉献出一切的人。但同时，胡悠也是个一个非常理智且现实的人。 胡悠会在感情里沉沦，但对方一旦做出什么不忠诚的事情，胡悠也会立刻清醒过来。 这个名字，就是胡悠留给自己孩子的另外一层保障。 在经济方面的保障。 胡悠知道段琪琛去了什么地方，也知道段家的实力，以及段琪琛在做生意上的本事。 留下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有一天段述南可以得到那份本应该属于他的财产。 为什么不要呢？ 那是段琪琛的孩子应得的。 既然香江的胡家人可以拿。 段述南和段嘉嘉当然也可以。 段述南跟胡莱说这些的时候，胡莱也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发现，段述南分析得很对。 如果小姑姑在世，她的选择应该也会接受。 一句话：为什么不呢？ 段嘉嘉对于自己突然变成超级富婆这件事情没有太大感觉。 毕竟那些钱都在另外一张卡上。 这张卡，段嘉嘉还没有去银行看过。 现在又没有智能手机可以一键查到自己的存款和资产。 段述南听见了李长淮的安排，没有拒绝。 “嘉嘉，你现在去收拾东西。你买的那些礼物和帮人带的东西，我现在让酒店的人送去机场托运。” 第608章 尘埃落定 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段嘉嘉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戴着墨镜，行李箱都没有拿，只提了一个包。 李长淮和胡莱几人也是一样，轻装上阵。 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到电梯口，就见前面的电梯打开，段家老大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双方在酒店的走廊碰上，一时间还有些尴尬。 段嘉嘉和段述南都没有跟段家人接触过。 唯一说话比较多的，也就只有段陈淑仪而已。 段家老大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四个人。 当然，主要还是看段述南和段嘉嘉。 “你们要走了？”段家老大面上有些不自然，说：“楼下的记者我和关叔已经都解决了，你们可以正常离开。” 谁也没想到段家老大会对他们说这些。 胡莱更是下意识想要问问段家老大是想干什么。 最后还是段述南稍稍颔首，说：“多谢。” 段家老大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的说：“好歹也是兄弟。” 说起来，段述南还是要比段家老大大一岁的。 “我会带着我妈离开香江，准备去丑国定居了。”段家老大叹了口气。 在段琪琛的遗嘱宣布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再争夺遗产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都像是疯了。 竟然为了钱，几次三番的把亲爹气进了医院。 说句难听点的，段琪琛说是被段家老大和段陈淑仪气死的都不为过。 “以后我们应该就不会再见面了。”段家老大看着眼前陌生的大哥。 他前两年也不满。 凭什么一个在大陆长大的，就可以在段琪琛那里得到那么多关注，而且还拥有他不曾得到的期待。 只是后来看着段述南把生意一点点的铺开做大，段家老大是真的服气了。 自己确实没有那个本事。 这些也确实是段述南做得更好。 更不要说在自己的儿子女儿里，也没有人能比得上段嘉嘉。 “恩。”段述南其实也不知道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说什么。 他没有把自己当成段家人。 “香江的老宅，我留给关叔了。你们要是……”段家老大叹了口气，继续说：“关叔和爸的感情不一样。爸去世之后，关叔身体也不太好，他不想跟着我们去丑国，老二老三打算去狮国那边，关叔也不想去。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多看看关叔，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跟我说一声。” 段述南想了想，没有拒绝。 就当是接受段琪琛那么多钱的关系吧。 现在没有段琪琛的打压，段述南这段时间大概是要多跑几趟香江，把从前因为段琪琛的关系丢了的渠道都重新捡回来。 电动车也能卖到香江这边。 都是生意。 段家老大显然也不是来找段述南一家话家常的。 说了自己要说的，便侧身让开，说：“你们一路顺风。” 段述南颔首，带着段嘉嘉几人离开。 从酒店出来，门口的记者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嘉嘉和段述南坐一辆车，李长淮和胡莱一辆，四人往机场去。 一直到坐在飞机上，段嘉嘉这才对段述南说：“爸，他们这是看出来段家现在……” 后续的话段嘉嘉没说，但段述南能理解。 段家老大这群人是反应过来了，自家现在就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否则，李桥生那些人怎么会在段琪琛的葬礼上就找段述南聊起做生意的事情？ 再大的生意，能着急到人家亲爹葬礼上找儿子聊的？ 还刚上完香，连一句节哀都没有。 这个情况，段述南相信，段家老大他们估计也听说了。 现在准备离开香江，是低头，也是自保。 当然，听段家老大那个语气，估计也有人不想离开。 毕竟香江对段家有些人来说，并不可怕，人家说不定还打着东山再起的想法，想要恢复段琪琛在的时候的荣光呢。 “以后我会来几次香江这边。”段述南低声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得了一笔横财，去看看关叔也没什么。” 总不至于因为段述南对段琪琛没什么感情，老关就把段述南揍一顿吧。 看看也没什么。 听段家老大那个语气，老关的身体是真的不太好了。 而且，段琪琛的葬礼上都没看见老关，可见一斑。 “好。我有空的话，也过来看看。”段嘉嘉语气也有些沉重。 她对于死亡没那么想得开。 哪怕对段琪琛没什么感情，但看到一个之前还在自己面前能呼吸能说话的人去世了，心里要是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更不要说，那个一直身姿笔挺的老关也因为段琪琛的去世，备受打击以至于连段琪琛的葬礼都无法出席了。 段述南知道女儿这个问题。 胡爷爷和胡奶奶去世的时候，段嘉嘉也情绪低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并不是段嘉嘉在表演给谁看，她就是太感性了。 “别想那么多。”段述南安慰她：“有的时候，离开了可能对有些人来说还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老关肯定是不怕死的。 段述南不是很好说老关和段琪琛的感情。 他也只跟这两个人见过几面而已。 算了。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也有自己的选择。 至于段陈淑仪，就更是如此了。 一行人重新回到沪市机场，落地的时候段嘉嘉甚至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段嘉嘉伸着懒腰，对段述南和李长淮说：“爸，长淮，要不你们跟我回去休息？我让蔡阿姨把房间准备好。” “不了。”段述南看了看手表：“厂子里还有事情。香江那边既然没有那么多阻力，就可以找更好的进口来源了。而且，突然多了这么多资金，有些项目我也可以启动，不用担心扩张太快资金不足的事情了。” 段述南一直都想再拓展出几个生产线。 只是担心扩张太快的问题。 现在自己突然继承了巨额财产，这些担心都可以放下。 李长淮没有拒绝，他公司的事情可以线上处理，或者电话沟通，倒是不需要那么快赶回京城。 第609章 回家 段述南想得很简单，既然钱已经给了他，那他为什么不用？ 钱会咬手不成？ 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段述南心里一阵火热：“嘉嘉，爸最近可能会比较忙，你自己在沪市照顾好自己，有什么想要的想买的就去买。要是受了委屈也跟爸说。” “知道了！”段嘉嘉知道她爸这是什么意思。 段述南忙起来的时候不见得能那么快接到她的电话，也不会像平时那样，两天一个电话。 “我在这里能受什么委屈？我可是老板！”段嘉嘉笑道：“而且我现在也没比您少多少呢！” 在机场，有些话不好说得太直白。 谁知道周围有没有人在听。 但是，段嘉嘉现在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了。 “知道了！”段述南没好气地看着她：“知道你厉害。行了，爸先走了。” “一路顺风！到了给我发短信。” 段述南是直接买了转机的机票，都没有出机场，在里面就直接中转了。 剩下的三个人从机场出来，段嘉嘉去取了车。 在香江的这几天，机场停车费也不少。 “胡莱，你去哪里？”段嘉嘉打着方向盘问胡莱。 估计是他们回来的前一天下了雨，地面都湿漉漉的，空气里也带着几分夏季的闷热。 路过火车站的时候，还能看到不少挂着学校名字横幅的大巴车和中巴车。 又是一年开学季。 胡莱摸着下巴，这几天也没心思打理，胡须都长出来了不少。 “我？我去陈峥年那里。”胡莱伸了懒腰，后排反正只有他一个人坐着。 “对了，我刚刚接到了我朋友一个电话，有关《问剑》的。你要是感兴趣，我让她跟你这边联系。”胡莱想到自己下飞机，手机刚开机就接到的那个电话，说：“我那个朋友是央台少儿频道的，最近在做动画片。我估计是想把《问剑》做成动画片。” 《问剑》如果剔除那些爱情元素的话，还是挺符合热血漫画的。 而且里面有很多传统元素，也有助于小朋友们了解我国传统文化。 “不过少儿频道经费一直不算太高，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买版权。你要是感兴趣，就接。不感兴趣就算了。我跟那个朋友关系还行，不会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出什么隔阂。再说，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胡莱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多想法。 只要不影响到他做《问剑》这个项目就行。 段嘉嘉开着车先朝着陈峥年家里去。 “少儿频道？”段嘉嘉有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跟少儿频道扯上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自己这几年写的书，似乎也只有《问剑》比较适合这类改编。 “我先接触看看。”段嘉嘉也没有把话说死：“万一人家后面聊着觉得麻烦了呢。” 其实现在的动画片尺度远没有那么小。 爱情元素在子供向里也是可以存在的。 亲情、爱情、友情，这本来就是属于人的感情，子供向为什么要做阉割？ 其实后世的子供向动画片里也没有那么多阉割。 否则也不会有“沸羊羊”这个延伸出来的网络用意了。 只是相比现在，确实有了许多局限。 段嘉嘉记得，自己可是在千禧年的时候看过武侠动画片的。 如果《问剑》可以做成动画片的话…… 段嘉嘉想了想，她是不是也可以慢慢考虑起漫画和动漫的发展？ 漫画方面，段嘉嘉到现在也只认识一个龙毅。 还是上高中的时候学长温启推荐给自己认识的。 温启和杨之华，段嘉嘉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 杨之华在学校的时候签约了国内一家经纪公司。 现在事业发展得很不错，在国内算是当红小花。 段嘉嘉的剧组都请不到她的那种。 温启现在也是文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写出来的小说非常受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尤其是大学生。 还有大学生把温启视作偶像。 至于龙毅……段嘉嘉倒是想继续跟他合作，但是龙毅这两年反而跟段嘉嘉联系不多，画完了《鬼谷》之后，这人就仿佛失踪了似的。 段嘉嘉为此还问过温启。 温启说的支支吾吾，只说龙毅现在还行，在学校当助教，只是没有再画漫画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段嘉嘉也不知道。 见陈峥年住的小区就在前面，段嘉嘉思绪收回。 “你先进去，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胡莱应声，拿着自己的行李下车。 段嘉嘉出机场的时候就给蔡阿姨打了电话，让她帮忙在浴缸准备好了洗澡水，还收拾了给李长淮准备的客房。 直到车子开进院子，在车库位置停下，段嘉嘉这才有一种真切回到家的感觉。 “真没想到，这次居然能折腾这么久。”段嘉嘉靠在座椅上，对身边的李长淮说：“现在回来了，还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段琪琛……真的死了？” 李长淮只握着段嘉嘉的手。 没说话，双方却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 “这样也挺好的。我以后去香江可就没有那么多要顾及的了。”段嘉嘉松开李长淮，说：“赶紧下车吧，收拾一下我们就去洗漱休息。我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认床。这几天在外面睡觉都没有睡好。” 李长淮一听这话，赶忙下车，一手一个行李箱。 这还不包括后面拜托人送回来的那些采购的东西。 实在是段嘉嘉这辆车放不下，不然肯定一趟带回来。 现在只能在机场联系拉货的，让人家待会儿送回来。 “蔡阿姨，待会儿会有送货上门的司机，把东西放在客厅就行，剩下的我自己来。”段嘉嘉趿拉着鞋子，进门就把鞋子踢到一旁，换上舒服的拖鞋，还不忘跟蔡阿姨说：“我洗完澡就直接睡觉了，不要叫我，我这几天累坏了，就想好好睡一觉。” 蔡阿姨连连应声。 她就没有做过这么轻松的活儿。 日常维护是蔡阿姨负责，还有买菜做饭也是她。 但小洋房这边每个星期都会有一次大扫除，段嘉嘉都会从家政公司多请几个人来。 蔡阿姨根本累不着。 第610章 龙毅的短信 做了这么多年，这还是蔡阿姨第一次接到这个轻松的活儿。 要不是这个关系，蔡阿姨的女儿也不会答应她继续工作。 母女俩还觉得不好意思，隔三岔五地给段嘉嘉送水果。 以至于段嘉嘉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只是请个阿姨帮忙打理一下家里的事情，现在反而占上了蔡阿姨的便宜。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香薰也摆好了。李先生的房间换了新的四件套，都是前两天洗了晒干的。幸亏我做得早。昨天下了好大一场雨，后院的小花池和游泳池脏了，我已经联系了人上门打扫。你就放心吧。” 蔡阿姨在段嘉嘉这里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知道段嘉嘉的生活习惯，提前做准备的时候有条不紊的。 “谢谢蔡阿姨。”段嘉嘉只觉得肩膀骤然放松不少，还打算明天要不约个按摩师上门服务。 眼看着就要千禧年了，其实早在几年前大街上就能看到不少美容院和泡脚城。 段嘉嘉就有一张美容卡，这家店是连锁店，还提供上门服务，只是价格肯定就不一样了。 段嘉嘉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非常需要的。 这次去香江。 原本是想要放松，顺带了解一下特效制作的事情。 没想到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以至于段嘉嘉都有些应接不暇。 “蔡阿姨，你帮忙打个电话，约雪莉明天上门给我做个普通护肤和全身按摩。” 在沪市，只要有钱，可以买到许多服务。 这座城市已经越来越像段嘉嘉印象中的那座魔都。 蔡阿姨接过段嘉嘉的行李箱，熟练地放在一楼楼梯旁边。 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东西是段嘉嘉恢复好之后要收拾整理的。 放在这里，等段嘉嘉缓过来就好。 “好，我现在跟雪莉预约时间。” 这个雪莉是段嘉嘉办卡的那家美容院里技术最好的美容师，服务好，而且话不多。做上门服务的时候不会随意打听客人家的事情，也不会四处张望。 最最重要的是，不会为了业绩做各种没必要的推销。 这也是段嘉嘉选择这家美容院的主要原因。 她钱都花了那么多，是为了优质服务和效果来的，不是为了来这里当小肥猪被宰的。 “你呢？”段嘉嘉仿佛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李长淮似的，笑道：“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个技师上门按摩？这段时间你也折腾得够呛。” 李长淮摆手，上前搂住段嘉嘉的腰。 注意到段嘉嘉眉眼间的疲惫，也很是心疼。 香江这次的事情耗费时间也耗费精力。 幸亏，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事情都完满解决。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不需要。我睡一觉就好。倒是你，这次消耗不少心神，先好好休息。”李长淮和段嘉嘉肩并肩上楼。 蔡阿姨明白规矩，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在楼下开始处理食材，煲个汤。 等段嘉嘉一觉睡醒，估计也能喝了。 “确实。”段嘉嘉点头。 她也觉得自己这一趟消耗了不少精力。 之后也没跟李长淮多说，泡了个澡，连护肤什么的都懒得做，拿着吹风机吹干头发之后就一头栽进了床上睡觉。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是中午，段嘉嘉睡觉的时候天还亮着，等再睁开眼睛，天还亮着。 睡眼惺忪地下了楼才知道，自己居然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蔡阿姨看到段嘉嘉下楼，松了口气。 “李先生出去了，说是沪市这边有生意要谈，出门的时候让我跟小姐你说一声，他下午过来接你，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蔡阿姨看着段嘉嘉穿着睡裙，浑身没有力气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在段嘉嘉的这小半年里，蔡阿姨也大致知道了段嘉嘉的情况。 蔡阿姨一方面惊叹于段嘉嘉年纪轻轻就有一番事业，一方面又觉得段嘉嘉长这么大也没个人照顾，不免心疼。 也是蔡阿姨跟段述南接触不多，只在电话里接触过几次，还都是留言传话之类的。 因此并不知道段述南尽管说不上是全能老爸，那也差不多了。 直接脑补了段嘉嘉跟在爸爸身边吃苦的内容。 毕竟在蔡阿姨看来，男人怎么可能会带孩子呢？ 段嘉嘉不知道因为一点信息差，自己在蔡阿姨那里成了从小吃苦，跟着她爸囫囵长大的孩子。 点点头说：“谢谢蔡阿姨。对了，雪莉什么时候来？” 蔡阿姨知道段嘉嘉这个样子下楼肯定是还没有洗漱。 不过不要紧，一楼也有给段嘉嘉备用的洗漱用品。 “牙刷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你先去旁边刷牙洗脸，我去给你盛汤。刚刚我联系了雪莉，一会儿就来。昨天下午机场那边的货运送的东西我放在了杂物间，你什么时候收拾？我跟着你一起。” 说话间，蔡阿姨就端着一碗鲜亮的鸽子汤出来。 “鸽子汤，温补的。你这一趟出去消耗不少，阿姨给你慢慢补回来。” 段嘉嘉趿拉着拖鞋往一楼的卫生间去，走到门口还探出半个身子来：“好的。我明天想吃话梅排骨了。” “给你做！最近上了不少莲藕，后天给你炖个莲藕排骨汤怎么样？” “都可以！”段嘉嘉应声。 她当初就是想着家里自己一个人住太空了，请一个人上门可以打理不说，自己还能解闷。 没想到还挺走运。 段嘉嘉跟蔡阿姨相处得非常好。 蔡阿姨不管是日常习惯还是性格，很对段嘉嘉的胃口。 两个人看似是雇主和员工，日常相处却非常自然。 蔡阿姨的女儿段嘉嘉也见过，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喝鸽子汤的时候，段嘉嘉把手机从楼上拿下来。 也就是现在的手机电池耐用。 她也就是在香江的时候跟李长淮打电话那次充的电，这都快一个星期了，手机电池还有一点的剩下。 翻看着手机上的未读短信，段嘉嘉一一回复。 其中有一条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看到内容后，段嘉嘉眉梢挑了挑。 她昨天还因为胡莱提到的那个朋友，想起了龙毅。 今天就接到了龙毅的短信。 这也太巧了吧！ 第611章 哑女的演员 给龙毅回了消息，段嘉嘉把手机放回去充电。 吃过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饭，段嘉嘉接了一个李长淮的电话，就在家里等着雪莉上门做保养和按摩。 雪莉是个短发女孩，年纪跟段嘉嘉差不多。 但社会经验可丰富多了。 段嘉嘉也是熟了之后才知道，她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了。 还差点被同乡坑去做不正当的事情。 挨了一顿打之后逃了出来。 这种事情不光彩，哪怕雪莉没有做，传出去也会觉得她做了。 而且那个同乡带出来的女孩不止她一个。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开，不光雪莉，还有那些同乡的女孩也会被认为从事了那个职业。 人言可畏。 雪莉只能吃这个亏。 最后揣着十几块钱和一身衣裳，扒火车到了沪市。 做了半年洗餐盘的小妹，缓过劲儿来了之后才去了现在这家美容院。 最开始雪莉也是做打扫的活儿，但她敢想敢做，也愿意学。 从保洁做到接待，到现在的美容师。 工资加提成，一个月也有两千左右，在沪市也算是中上水平的工资。 “段小姐，这次给你换柑橘香气的精油？天气热，这种酸甜香会更舒服一些。” 雪莉打开自己带来的工具箱“上次你在店里买的面膜还没有用完，这次继续用吗？” 段嘉嘉躺下之后，雪莉先给她按摩肩颈，动作轻柔的同时，声音也放得很轻。 段嘉嘉轻声应下，闭上眼休息。 许久之后，雪莉又给段嘉嘉做面部护理。 知道段嘉嘉现在是清醒的，雪莉犹豫再三，小声说“段小姐，我听说你的公司是招演员，是吗？” 段嘉嘉今天见到雪莉的时候就看出她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只是雪莉自己不说，段嘉嘉也不会主动去问。 “恩。不过那边的事情我管得不多。”段嘉嘉道。 雪莉稍稍松了口气，又说“我有个妹妹，长得很漂亮。她之前在京城那边当京漂，在电影厂门口蹲着也拍过几部电影，不过都是小配角。《鬼谷》里，她也客串过一个龙套角色。” 段嘉嘉还是没说话。 雪莉鼓起勇气说“她在京城那边得罪了一个群演头头，对方想占我妹妹便宜。那个头头有点来历，关系还多，我妹妹根本接不到戏。她和我一样是十几岁出来打工的，也是真心喜欢拍戏。这事儿不是她找我，是我从朋友那里听说的。段小姐，能不能让我妹妹去你公司面试？如果她不行，那就算了。只是想要一个面试的机会。” 雪莉很少找客户说这些。 但是妹妹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雪莉和妹妹是一起长大的。妹妹更漂亮一些，当时也差点被那个同乡一起带来。只是家里老人意外摔伤，得留一个人在家照顾。 这才让雪莉的妹妹躲过一劫。 雪莉肯定，如果当初妹妹也跟着一起来了，就那张脸，想要逃出去，肯定不是挨一顿打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在《鬼谷》里跑过龙套？有台词吗？”段嘉嘉对雪莉还是挺有好感的。 雪莉一直很关注妹妹，只要是妹妹参演过的电影或者电视剧，她都会去看。 有影碟上市的时候，她也会买。 然后几乎是一帧一帧地看，从那些画面里找到妹妹的影子。 “有，也不算有。就是第三部里被凌妙救下的哑女。”雪莉笑声里都透着害羞。 她对那个角色可太有印象了。 那是妹妹这几年来戏份最多的角色，有三分二十七秒呢！ 但就是没有台词。 不是不说，而是角色人设是个哑巴。 说出了具体角色，段嘉嘉就有印象了。 “那你妹妹肯定长得很漂亮。”段嘉嘉语气肯定。 《鬼谷》的演员，她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看，主要看几个重要角色。 哑女的演员她没有管，但她听胡莱说过。 哑女的人设就是长得很美。 为了找到合适的演员，胡莱还把主意打到过好几个知名女演员身上。 只是这个角色毕竟就是个小龙套，而且角色并不讨喜。 唯一能说得上的，就是哑女很美。 因此并没有女演员想接。 就算有想法的，要的片酬也不低。 胡莱又不是冤大头，为了一个几分钟的角色出血。 天底下更不是只有她们几个长得漂亮。 为此，胡莱拉着段嘉嘉发了好大一通牢骚。 最后找到角色的时候，胡莱更是大半夜给段嘉嘉打电话，把段嘉嘉吵醒之后，还挨了段嘉嘉一顿骂。 不过，段嘉嘉可以肯定。 哑女这个角色一定非常让胡莱满意，不然他不会是这个反应。 没想到，居然是雪莉的妹妹。 想想也正常。 雪莉长得也不差，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加上做美容师的关系，对气质和外形都有要求。 说话温声细语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 “你妹妹现在在沪市吗？”段嘉嘉问。 雪莉眼中迸发出惊喜。 她也是无意中得知段嘉嘉居然是自己开公司，开的还是一家做影视的公司。 雪莉从前没有打听过，对她来说段嘉嘉是客户，不是她能随便打听的。 万一引起这些客户的不满，影响的是自己的饭碗。 也是妹妹的事情发生后，雪莉这才去找人打听了一下南北影视。 得知南北影视签约艺人之后，这才鼓足了勇气来找段嘉嘉。 不管怎么说，有影视公司的人罩着，就算不去京城拍戏，在别的剧组总可以吧？ 那个群演头头能管得住剧组发出来的群演单子，能管得住剧组的人？彡彡訁凊 “谢谢段小姐！”雪莉声音努力压抑着激动。 段嘉嘉轻笑“没什么。如果你妹妹能在《鬼谷》得到哑女这个角色，演技我不敢说，漂亮是肯定的。我们公司现在也缺人。不过具体能不能进，我不能保证，还要看你妹妹自己的努力。” 她不怎么插手南北影视招人的事情。 更何况，艺人这方面公司有自己的标准和签约条件。 段嘉嘉最多给雪莉妹妹一个面试的机会。 能不能抓住这次的机会，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空有美貌，没有能力的话，南北影视也不见得会要。 第612章 再见龙毅 段嘉嘉给了雪莉自己公司的电话。 见时间还早，又给李长淮发去了一条短信，换了一身衣服就要出门。 “蔡阿姨，我和长淮晚上就不在家吃了，你早些休息吧。” 蔡阿姨在厨房里准备食材，一听段嘉嘉晚上不回来了，还有些着急“我还想给你烧排骨呢，那我明天给你做哦！” “好。辛苦阿姨了。” “不辛苦，这有什么辛苦的。” 蔡阿姨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在段嘉嘉这里做事，算是她这么多年来最轻松的时候了。 段嘉嘉家里还有不少电器。 什么吸尘器、洗衣机，都有 像大衣和真丝这类的衣服，包括段嘉嘉这些年在省城那边定做的汉服，都会送去专门的干洗店打理，需要蔡阿姨动手的地方少之又少。 最累的不过是每天做饭和维持日常的卫生干净。 每周都会有人来打扫，只要家里垃圾定时清理，地面不要弄脏，蔡阿姨几乎不用做什么。 段嘉嘉笑了笑，提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包就出去了。 开车到达的时候，在外面都能看见坐在靠窗位置的龙毅。 段嘉嘉下车，到了室内才摘下墨镜，坐在龙毅对面“好久不见。” 龙毅胡子拉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沧桑。 是艺术感还是被生活磋磨的，还是能看出来的。 龙毅苦笑“好久不见。” 段嘉嘉看着龙毅现在这个样子，下意识皱眉“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你画漫画不是赚了一笔钱？” 《鬼谷》的漫画不至于让龙毅大富大贵，但要维持正常生活总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陈峥年后来还给龙毅推荐了《武侠梦》的手绘，就算不能每一期都选上，选上一次加上龙毅平时赚钱，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出了一些事。”龙毅低头，把自己这几年来的遭遇告诉了段嘉嘉。 龙毅当时画漫画也小有成绩，至少在当地还是有点名气的。 尤其是在学校那附近。 龙毅有个朋友，就劝龙毅一起合作，两个人弄个专门的漫画公司。 “我没同意。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要不是段小姐你的授权，我根本没有当时的成绩。”龙毅很清楚，《鬼谷》漫画的成功自己并不是主要因素。 而是这个故事本身就好。 他在这么好的故事基础上要是再画不好，那真是辜负了段嘉嘉，也辜负了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画画。 “结果他仗着我相信他，做了他的担保人。” 段嘉嘉端着果汁的手一顿。 这下龙毅就算不说后面的事情，段嘉嘉也大概猜到了。 龙毅这是被朋友坑惨了。 “那你朋友呢？跑了？你报警了吗？”段嘉嘉想了想，说“温启学长知道吗？” 龙毅抿着唇，说“跑了。从我这里骗了一部分，还以我的名义骗了温启的钱……” 他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平静的一天，自己起床。 突然知道好朋友出国了不说，自己名下还多了一堆债务。 就连温启来了之后，也拿出了一张欠条。 “温启说，他不是找我要钱的。只是听说了罗坤那个狗东西走了，怀疑有什么不对，就来找我了。这几年我一直都在还钱，前段时间刚还清。” 龙毅用力地呼吸一下，抬起头对段嘉嘉说“那些人倒是没有怎么逼我，只是我自己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对工作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我去卖过酒，在我们老家做过棒棒，还兼职了学校的助教，帮人画画。也是多亏你之前给我的机会，让我还有那么一点名气卖画。” 段嘉嘉听到这些，也不奇怪龙毅现在这么沧桑了。 做这么多事情，不沧桑就奇怪了。 “那你现在是有什么打算？”段嘉嘉不认为龙毅只是找自己叙旧。 她只是想看看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接二连三地有人到自己面前来找工作。 龙毅犹豫了片刻，说“我听说，这边开了公司，招美工吗？我不想再回去了，但是在别的地方我又没有什么想法。温启让我来找你看看。” 温启和段嘉嘉的联系还算多。 两个人毕竟算是同行。 后来温启的出版工作也是段嘉嘉帮忙联系了繁星文化。 给温启争取到了更好的合同。 加上繁星文化也有想签约温启的想法，在给温启做推广的时候用了不少心思，还会帮着温启做一些国内外的文章投稿，以及文学奖类的比赛。 “温启之前没有跟我说。”段嘉嘉有些意外。 温启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龙毅愣了一下，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我们这边暂时不需要美工。”段嘉嘉坦言“公司现在还在起步阶段，对于这些要求不高，网站设计这些都是外包给外面的团队做。如果你需要一份工作，也不介意去什么地方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繁星文化。至于能不能进去，还要看你的能力。《武侠梦》之前就是繁星文化旗下的杂志社。” 龙毅松了口气。 他并没有欺骗段嘉嘉，确实是温启让他来的。 只是温启这几年因为创作的关系，有的时候会断开一切联系要么把自己锁在家里，要么就外出采风。 没有通知段嘉嘉，大概也有这个原因。 龙毅只是担心段嘉嘉误会自己。 还没说话，就听段嘉嘉说“温启学长现在一些习惯我也知道，估计是他忙着出门，忘记了。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 段嘉嘉鬼使神差地想到之前胡莱说过的少儿频道的事情。 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龙毅，你现在还很缺钱吗？如果，我再像之前一样，把书授权给你画漫画，你愿意吗？不过这次，我是要收费的。看在熟人的关系上，可以等你赚钱之后再把版权费给我。只是费用肯定是要按照你能给钱的时候，市场上的价格来算。” 这样的话，其实是段嘉嘉占便宜。 漫画一出，如果能让龙毅赚到钱的话，那么一定会提高那本书版权的费用。 龙毅自然要出更高的价格，而且这个价格还是他自己提上去的。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九零炮灰亲爹被我卷成首富更新，第612章 再见龙毅免费阅读。 第613章 吃素的！ 龙毅没有犹豫太久，甚至都没让段嘉嘉说完。 “我答应。”龙毅见段嘉嘉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一点惊讶，无奈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愿意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而且，你提出来的这个方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龙毅耸耸肩，失笑地说“我其实在老家也能找到工作，只是……大概是我那段时间为了还债，各种活儿都做过。等债还完，按理说可以留在学校当个助教。可我自己坐不住了。” 一下不做那么多事情，龙毅还觉得空虚起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一下没了目标。 温启大概是看出了原因，这才让龙毅来找段嘉嘉。 只是龙毅也没想到，段嘉嘉会提出把书交给他再画漫画。 “段小姐，你这样真的让我……”龙毅激动得几乎不能在椅子上坐稳，他着急地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段嘉嘉连忙摆手“这也没什么，说得太夸张了。” 她这么做也是赚钱的。 而且，真要说的话，段嘉嘉占的便宜不小。 等龙毅的漫画把版权价格提高，段嘉嘉可一点都不亏。 “一会儿我还有事。这样吧，你明天到我公司来，我们针对合同还有合作详细谈一谈。我这里还有一个合作，是跟少儿频道的。具体会怎么合作，我还不知道。不过，你可以来参考一下。” 段嘉嘉找到自己的名片，递给龙毅后说“地址就是名片上的，你明天上午九点半过来就好。” “南北文化。”龙毅之前只从温启那里知道段嘉嘉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并不知道段嘉嘉开的公司是南北文化。 他当助教的时候也会跟着学生们一起上网，知道有个南北论坛。 “真是巧了。”龙毅龇着牙笑道“我还在南北论坛上接过单子呢。有个学生要送老师礼物，我不是会一点没骨画？就帮着画了一副，对方给了我三百块钱。” 一幅画，三百。 这个价格不低了。 也能说明龙毅的绘画技术确实不差。 不然，买家也不是笨蛋。 “还真是！”段嘉嘉失笑。 两人又在咖啡厅里聊了会儿。 只是具体要画哪一本书，段嘉嘉并没有告诉龙毅。 龙毅画漫画的画风非常华丽，构图精致，很有华夏风。 分开后，段嘉嘉没有离开咖啡厅，而是留下来给李长淮发了消息之后，在这里等李长淮。 “段嘉嘉？” 李长淮还没有到，段嘉嘉却意外见到了李长辉。 对方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生病的关系。 李长辉之前还跟李长淮看着像兄弟俩，现在却不一样。 李长辉脸颊稍稍有些凹陷，大概是因为阴郁的关系，还戴着一副眼镜。 因为李晟和祝丹萍都长得不错，所以李长淮兄弟俩也不差。戴着眼镜的李长辉看着还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段嘉嘉跟李长辉可没有什么交情。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这才看过去一眼。 认出来是谁后就收回了视线。 李长辉却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前几年在京城见到过段嘉嘉一次，原本想给段嘉嘉使绊子，却不想坑到了自己头上。 那个叫叶谨言的女孩还真是厉害。 要不是祝丹萍帮他说话，就李晟那段时间丢的单子，李长辉肯定要被骂死。 那也是那个时候，李长辉愈发后悔当初居然让李长淮把户口转出去了。 如果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别想顺利参加高考。 就更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没有一个好的学历，李长辉不认为段嘉嘉的家人会认可李长淮。 一切，都是在户口转出去的时候失去了控制。 不。 李长辉还想过，他就不该让李长淮去原康县。 原以为是将李长淮赶走了。 明面上看着像是李长淮失去了继承李家，继承四洋电器的资格。 可李长辉现在想一想，却觉得这更像是放虎归山。 到了现在，后悔也没有意义了。 李长淮显然已经长成。 还让他有了段家这么好的靠山和助力。 段述南的生意，就是李长辉都有所耳闻。 电动车大王。 里面不少技术都被段述南申请了专利。 不仅如此，最近还传出了段述南和段嘉嘉是香江段家子孙的消息。 哪怕段琪琛的死讯已经传开，段家也因为分家的关系没有从前那么让人忌惮。 但段琪琛那么庞大的财产，段嘉嘉和段述南会分到多少？ 李长辉想的还更多。 这么多钱，段嘉嘉又会拿出来多少支持李长淮？ “段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李长辉站在桌边，做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怎么不见长淮？他没有陪着你一起来吗？” 段嘉嘉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片。 觉得李长辉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 明明都知道，段嘉嘉对于他们家的事情了解不少。 很清楚他们兄弟俩只有仇，一点兄弟情都没有。 更不要说，李长淮在李长辉一家手上吃了那么多亏。 包括上次在京城，李长辉在叶谨言面前胡言乱语的那些话。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觉得他上前打招呼了，自己就会有回应？ 段嘉嘉看也不看李长辉，仿佛旁边没有这个人。 李长辉尴尬的厉害。 完全没想到段嘉嘉的反应居然是这样。 她就一点没想过，万一李长淮想要回到李家呢？ 如果李长淮想要回去，之后段嘉嘉的相处不就艰难了？ “段小姐？”李长辉忍着那点羞辱的怒火，说“看样子你对我的误会不轻。我知道长淮最近过得还不错，也希望段小姐可以帮忙给长淮转达一下。爸妈都很想他。他的户口虽然转出去了，但他始终还是爸妈的孩子，是我的弟弟。” 李长辉说完，低着头叹气离开。 段嘉嘉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滑稽。 这家人做了那么多事情针对李长淮。 现在李长淮离开了李家，这几年过年也没有回去过。 他们反而过来说好话了？ 真是可笑！ 他们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和李长淮都是吃素的吧？ 第614章 令人恶心 “你们家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掺和的。但是……”段嘉嘉做出苦恼的表情“说的都是普通话，用的都是中文，怎么有些话从你嘴巴里出来就变得那么恶心呢？” 李长辉也没想到沈黛会这么不给面子。 把话说得如此明显，还不留情面。 “段小姐……”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想跟你沟通。”段嘉嘉偏头。 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且不说这家咖啡厅里有工作人员，这还是大白天。 只说李长辉的虚荣心和好面子的心态，他就不可能光天化日下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麻烦你告诉长淮，爸妈都很想他。” 说完这句话，李长辉就离开了。 段嘉嘉坐在椅子上差点被恶心坏了。 她一直都知道李长辉虚伪，却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人这么虚伪。 虚伪到令人恶心。 段嘉嘉翻着白眼，脸色臭得难看。 她实在是不懂，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支撑起李长辉在自己面前说那些话？奇快妏敩 他自己都不会觉得脸红吗？ 还弟弟！ 段嘉嘉的脸色一直难看到李长淮过来都没有好转。 反倒是李长淮，罕见地看见段嘉嘉脸色这么难看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他知道段嘉嘉一向不是个太容易情绪上头的人。 结果到现在都没能缓过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胡莱昨天说的事情？还是……” 段嘉嘉看李长淮各种猜测，撇嘴道“我刚刚看到了李长辉，他还跑到我面前叽叽歪歪说一些难听的话。真是太恶心人了。说什么让我转告你，爸妈想你了之类的。” 这下，李长淮的脸都黑了下来。 这话对李长淮来说，恶心程度堪比粪坑游泳。 “别搭理他。”李长淮想起现在的四洋电器，冷笑道“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四洋电器最近有一批货出了问题，那个项目是李长辉坚持进行的。当初确定的时候就有人说过，李长辉的那个项目太超前了，放在几年后再进行还可以。” “如今一大批货压在手上，想要解决就只能降价。降价的话，四洋电器会亏掉一整年的收益。” 李长淮说了这些，段嘉嘉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的是多大的项目，能把四洋电器一整年的收益都亏掉？ 这样的话，四洋电器就不是伤筋动骨的程度了。 稍有不慎都有可能破产。 “数量很大。”李长淮虽然不想要四洋电器了，但有关四洋电器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错过。 李长淮就是想看着那家人在茫然中挣扎，眼看着自己执着的东西一点点消散。 不过，以李长淮对李晟的了解，以及李家背后的实力，应该不至于破产。 “缩减规模应该是存在的。现在很多老品牌在国外品牌的狙击下日子也不好过，李晟要是想打翻身仗，也不难。” 说白了，李晟完全可以找国家帮忙。 他也有这个途径。 就看李晟是怎么想的了。 做成了，四洋电器可以安然无恙。 可要是失败了，李晟最大的靠山李爷爷也要吃挂落。 说不定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退休都要不到。 “就看李晟会不会让李长辉插手了。让李长辉插手，必输无疑。如果只有李晟，翻盘的概率还是蛮大的。”李长淮道。 抬头注意到段嘉嘉的眼神，李长淮无奈“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确实不怎么喜欢李晟，但他做生意确实厉害。” 李晟能做出四洋电器，当初还压着那么多国产品牌和国外的品牌在国内销量一直名列前茅，就能说明一切。 现在的失败，纯粹是李晟相信儿子，而李长辉这个儿子太差。 但凡换一个人，都不会做到像李长辉这样，一个项目差点坑死整个公司。 只能说，艺高人胆大。 李长辉完全没有把四洋电器，以及四洋电器这么多员工放在心上。 但凡他有这样的心，做决定的时候再认真想一想。 事情可能都不会变成这样。 “这也……”段嘉嘉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听说过李长辉废，但没想到会这么废。 “李晟是不是快气死了？” 因为李长淮从来不叫李晟“爸爸”，每次都是指名道姓，以至于段嘉嘉也开始这么称呼。 这样确实很不应该，看起来也没什么教养。 只是一想到李晟和祝丹萍对李长淮做的事情，段嘉嘉又觉得这是那夫妻俩活该了。 他们作为父母都不合格，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他们尊敬？ 段嘉嘉说“那祝丹萍呢？该不会还要护着李长辉吧？” “气倒是气，但还是要给儿子擦屁股。至于祝丹萍……”李长淮轻笑，什么都没说。 但段嘉嘉也明白了李长淮的意思。 还是护着呗。 想到这里，段嘉嘉又翻了个白眼。 李长辉是给这两人下了迷药不成？ 都这个样子了，还是一直没有变化。 段嘉嘉看着李长淮。 如果她是李长辉那一边的，估计也会羡慕李长辉有对他那么好的父母。 李晟和祝丹萍再怎么不做人，但他们对李长辉是真心的，也是付出所有的好。 可段嘉嘉是李长淮这边的。 李晟和祝丹萍夫妻对李长辉越好，段嘉嘉就越为李长淮不值。 都是他们的孩子，怎么就在他们那里被分成了三六九等？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李长辉不就是身体不好？ 那个身体，仿佛成了李长辉的免死金牌，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不说他们了。”李长淮率先打断段嘉嘉的思绪，说“你猜我白天见到了谁？” 段嘉嘉摇头“谁？” “杨之华。”李长淮笑道“杨之华在沪市这边有个品牌活动，刚好就在我今天去的那个商场。” 李长淮原本都快忘记了杨之华是谁。 当初杨之华还在学校的时候，李长淮就对这人不熟悉。 又是相差了两届的学姐，后续也没有联系，陌生太正常了。 可杨之华还记得李长淮。“你们家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掺和的。但是……”段嘉嘉做出苦恼的表情“说的都是普通话，用的都是中文，怎么有些话从你嘴巴里出来就变得那么恶心呢？” 李长辉也没想到沈黛会这么不给面子。 把话说得如此明显，还不留情面。 “段小姐……”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想跟你沟通。”段嘉嘉偏头。 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且不说这家咖啡厅里有工作人员，这还是大白天。 只说李长辉的虚荣心和好面子的心态，他就不可能光天化日下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麻烦你告诉长淮，爸妈都很想他。” 说完这句话，李长辉就离开了。 段嘉嘉坐在椅子上差点被恶心坏了。 她一直都知道李长辉虚伪，却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人这么虚伪。 虚伪到令人恶心。 段嘉嘉翻着白眼，脸色臭得难看。 她实在是不懂，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支撑起李长辉在自己面前说那些话？奇快妏敩 他自己都不会觉得脸红吗？ 还弟弟！ 段嘉嘉的脸色一直难看到李长淮过来都没有好转。 反倒是李长淮，罕见地看见段嘉嘉脸色这么难看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他知道段嘉嘉一向不是个太容易情绪上头的人。 结果到现在都没能缓过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胡莱昨天说的事情？还是……” 段嘉嘉看李长淮各种猜测，撇嘴道“我刚刚看到了李长辉，他还跑到我面前叽叽歪歪说一些难听的话。真是太恶心人了。说什么让我转告你，爸妈想你了之类的。” 这下，李长淮的脸都黑了下来。 这话对李长淮来说，恶心程度堪比粪坑游泳。 “别搭理他。”李长淮想起现在的四洋电器，冷笑道“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四洋电器最近有一批货出了问题，那个项目是李长辉坚持进行的。当初确定的时候就有人说过，李长辉的那个项目太超前了，放在几年后再进行还可以。” “如今一大批货压在手上，想要解决就只能降价。降价的话，四洋电器会亏掉一整年的收益。” 李长淮说了这些，段嘉嘉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的是多大的项目，能把四洋电器一整年的收益都亏掉？ 这样的话，四洋电器就不是伤筋动骨的程度了。 稍有不慎都有可能破产。 “数量很大。”李长淮虽然不想要四洋电器了，但有关四洋电器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错过。 李长淮就是想看着那家人在茫然中挣扎，眼看着自己执着的东西一点点消散。 不过，以李长淮对李晟的了解，以及李家背后的实力，应该不至于破产。 “缩减规模应该是存在的。现在很多老品牌在国外品牌的狙击下日子也不好过，李晟要是想打翻身仗，也不难。” 说白了，李晟完全可以找国家帮忙。 他也有这个途径。 就看李晟是怎么想的了。 做成了，四洋电器可以安然无恙。 可要是失败了，李晟最大的靠山李爷爷也要吃挂落。 说不定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退休都要不到。 “就看李晟会不会让李长辉插手了。让李长辉插手，必输无疑。如果只有李晟，翻盘的概率还是蛮大的。”李长淮道。 抬头注意到段嘉嘉的眼神，李长淮无奈“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确实不怎么喜欢李晟，但他做生意确实厉害。” 李晟能做出四洋电器，当初还压着那么多国产品牌和国外的品牌在国内销量一直名列前茅，就能说明一切。 现在的失败，纯粹是李晟相信儿子，而李长辉这个儿子太差。 但凡换一个人，都不会做到像李长辉这样，一个项目差点坑死整个公司。 只能说，艺高人胆大。 李长辉完全没有把四洋电器，以及四洋电器这么多员工放在心上。 但凡他有这样的心，做决定的时候再认真想一想。 事情可能都不会变成这样。 “这也……”段嘉嘉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听说过李长辉废，但没想到会这么废。 “李晟是不是快气死了？” 因为李长淮从来不叫李晟“爸爸”，每次都是指名道姓，以至于段嘉嘉也开始这么称呼。 这样确实很不应该，看起来也没什么教养。 只是一想到李晟和祝丹萍对李长淮做的事情，段嘉嘉又觉得这是那夫妻俩活该了。 他们作为父母都不合格，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他们尊敬？ 段嘉嘉说“那祝丹萍呢？该不会还要护着李长辉吧？” “气倒是气，但还是要给儿子擦屁股。至于祝丹萍……”李长淮轻笑，什么都没说。 但段嘉嘉也明白了李长淮的意思。 还是护着呗。 想到这里，段嘉嘉又翻了个白眼。 李长辉是给这两人下了迷药不成？ 都这个样子了，还是一直没有变化。 段嘉嘉看着李长淮。 如果她是李长辉那一边的，估计也会羡慕李长辉有对他那么好的父母。 李晟和祝丹萍再怎么不做人，但他们对李长辉是真心的，也是付出所有的好。 可段嘉嘉是李长淮这边的。 李晟和祝丹萍夫妻对李长辉越好，段嘉嘉就越为李长淮不值。 都是他们的孩子，怎么就在他们那里被分成了三六九等？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李长辉不就是身体不好？ 那个身体，仿佛成了李长辉的免死金牌，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不说他们了。”李长淮率先打断段嘉嘉的思绪，说“你猜我白天见到了谁？” 段嘉嘉摇头“谁？” “杨之华。”李长淮笑道“杨之华在沪市这边有个品牌活动，刚好就在我今天去的那个商场。” 李长淮原本都快忘记了杨之华是谁。 当初杨之华还在学校的时候，李长淮就对这人不熟悉。 又是相差了两届的学姐，后续也没有联系，陌生太正常了。 可杨之华还记得李长淮。 第615章 雏鹰计划再进行 “学姐！她现在还在沪市吗？”段嘉嘉惊喜不已，拿起手机就想联系杨之华。 这几年，段嘉嘉和庞美美跟杨之华还有联系。 见面就没有怎么见过了。 杨之华参演《鬼谷》第一部后虽然没有一炮而红，但也被不少人知道了。 之后，杨之华就在寒暑假的时候接戏，大学毕业之前签约了她师父给她选的公司，现在也是一路顺风顺水。 如今的杨之华就差奖项傍身。 国民度和业务能力。 虽然说不上业内顶尖，但也不差。 这也是为什么段嘉嘉也自称请不到杨之华的原因。 她咖位太高，就算降低片酬来帮朋友，段嘉嘉也不见得能商量到合适的档期，更不能拿着杨之华如今的名气开玩笑。 段嘉嘉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剧本行不行。 万一拍不好，连累了杨之华怎么办？ 所以，段嘉嘉还真就一次没有去找过杨之华帮忙拍摄。 “走了。”李长淮无奈耸肩，说“我见到她的时候，活动已经结束了，她说要去国外参加活动，得过段时间了。” 段嘉嘉无奈叹气“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学姐了。不过她现在这么红，也很好！” 想到上辈子那个自杀的杨之华，段嘉嘉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她和杨之华会短信和电话联系。 所以段嘉嘉可以确定，杨之华现在的情绪是好的。 她没有抑郁症的倾向。 不仅如此，杨之华提起从前的事情，还能笑骂几句，但明显没有再放心上。 至于那些过去了的人和事情，早就从杨之华的人生中走远。 这么一想，段嘉嘉也觉得无所谓了。 不管能不能见面，杨之华的人生都是绚烂多姿的。 “好了，我在这里都坐了一下午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晚上你来安排！”段嘉嘉起身和李长淮手拉着手离开。 李长淮是坐出租车过来的，因此出去之后开车的事情就交给了他。 李长淮拉着段嘉嘉先去商场，看了最近热映的电影后，又陪着段嘉嘉在商场买东西。 大概是刚继承了一大笔财产的关系，段嘉嘉花钱现在是看都不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从前毕竟是自己辛苦赚来的，花钱的时候段嘉嘉还是得想想。 而且牢牢记住的一个原则付款的动作要快，刷卡的姿势要帅。 以至于李长淮到后面都差点跟段嘉嘉抢着付钱。 “我现在钱多得花不完。”段嘉嘉耸肩，挽着李长淮的胳膊说“你说，我要不要做点慈善项目？咱们学校的雏鹰计划，是不是可以再增加一些人？或者，提高一点待遇？” 李长淮想了想，没有答应。 “斗米恩，升米仇。我虽然不赞成在苦难中磨砺长大这种观念，但他们的情况不是你多出一点钱就可以改变的，保持对社会和金钱的警惕，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鞭策，也是向上的动力。” 李长淮不希望雏鹰计划变质。 原康县一中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李长淮也清楚，段嘉嘉对雏鹰计划的看重。 到现在都会每年关注雏鹰计划里的孩子升学情况。 “再说，你已经提高很多了。一本线和二本线的学生都可以获得一笔奖学金。八百块钱和六百块钱，如果省一点的话，都可以作为一个学期的日常花销。” 段嘉嘉知道李长淮分析得很对。 她看着手里那些购物袋，说“我只是觉得，自己突然得了那么多钱，就这么花的话，有点浪费。” 上下两辈子，她都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财产。 不夸张地说，现在沪市就有三栋楼是她的。 一栋小区住房，小区还是沪市挺有名气的高档小区，一整栋楼都是她的。 买下来之后段琪琛就安排了中介进行出租。 还有两栋写字楼。 包括段嘉嘉现在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所在的那栋写字楼。 光是收租，段嘉嘉就能得到不少钱。 更何况，还有其他地方的房产、股份、银行存款。 段嘉嘉觉得，再分出两个自己来花钱，按照她的花钱水平，都不见得能在有生之年把钱花光。 也是这个时候，段嘉嘉才清楚地意识到，段琪琛到底有多会赚钱。 “那……”李长淮明白段嘉嘉的想法。 无非是天降横财，捧在手里有些不适应。 “继续做雏鹰计划，怎么样？”李长淮对段嘉嘉说“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认识一个学长，他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在学校负责过一个公益项目，为此还去过不少山区，拍了很多照片在学校搞活动的时候做宣传。其实，就算不是山区，我们走出来的原康县，甚至现在所处的沪市，都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 九年义务教育可以保障那些孩子上到初中。 但还有一些家庭是哪怕有义务教育的存在，他们都出不起生活费的。 “我们的国家还在发展，雏鹰计划可以照顾更多人。”李长淮说。 比起把钱交给其他公益组织，都不确定钱能不能花到实处。 不如继续做雏鹰计划。 “那……”段嘉嘉眨眨眼，她有一个大胆的计划“走走走，我们回去看地图。你能不能联系到那个学长？我要不先拿出来一个亿？不不不，我还不知道下一年能不能有这么多，先三千万吧。” 段嘉嘉也不逛街了，甚至都不想吃饭。 还是李长淮无奈地笑着拉住她“先吃饭，我好不容易订得餐厅。学长就在国内，跑不了，你的钱在银行里也不会造反，别着急。” 段嘉嘉脸颊红扑扑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渺小，能做的也只是改变自己身边人的情况。 但现在拥有一大笔遗产的她，可以用钱做更多的事情。 段嘉嘉不唯金钱论。 可是雏鹰计划照顾的那些学生，他们的窘迫可以用金钱解决。 段嘉嘉最近还接到了曹雪萍的电话。 “老曹说，最近还有几个毕业的学生回来捐钱。虽然给得不多，但那些钱也被老曹记下来了，用在接下来的学生身上。”段嘉嘉双手捧着心口“长淮，我突然觉得好幸福啊！”“学姐！她现在还在沪市吗？”段嘉嘉惊喜不已，拿起手机就想联系杨之华。 这几年，段嘉嘉和庞美美跟杨之华还有联系。 见面就没有怎么见过了。 杨之华参演《鬼谷》第一部后虽然没有一炮而红，但也被不少人知道了。 之后，杨之华就在寒暑假的时候接戏，大学毕业之前签约了她师父给她选的公司，现在也是一路顺风顺水。 如今的杨之华就差奖项傍身。 国民度和业务能力。 虽然说不上业内顶尖，但也不差。 这也是为什么段嘉嘉也自称请不到杨之华的原因。 她咖位太高，就算降低片酬来帮朋友，段嘉嘉也不见得能商量到合适的档期，更不能拿着杨之华如今的名气开玩笑。 段嘉嘉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剧本行不行。 万一拍不好，连累了杨之华怎么办？ 所以，段嘉嘉还真就一次没有去找过杨之华帮忙拍摄。 “走了。”李长淮无奈耸肩，说“我见到她的时候，活动已经结束了，她说要去国外参加活动，得过段时间了。” 段嘉嘉无奈叹气“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学姐了。不过她现在这么红，也很好！” 想到上辈子那个自杀的杨之华，段嘉嘉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她和杨之华会短信和电话联系。 所以段嘉嘉可以确定，杨之华现在的情绪是好的。 她没有抑郁症的倾向。 不仅如此，杨之华提起从前的事情，还能笑骂几句，但明显没有再放心上。 至于那些过去了的人和事情，早就从杨之华的人生中走远。 这么一想，段嘉嘉也觉得无所谓了。 不管能不能见面，杨之华的人生都是绚烂多姿的。 “好了，我在这里都坐了一下午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晚上你来安排！”段嘉嘉起身和李长淮手拉着手离开。 李长淮是坐出租车过来的，因此出去之后开车的事情就交给了他。 李长淮拉着段嘉嘉先去商场，看了最近热映的电影后，又陪着段嘉嘉在商场买东西。 大概是刚继承了一大笔财产的关系，段嘉嘉花钱现在是看都不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从前毕竟是自己辛苦赚来的，花钱的时候段嘉嘉还是得想想。 而且牢牢记住的一个原则付款的动作要快，刷卡的姿势要帅。 以至于李长淮到后面都差点跟段嘉嘉抢着付钱。 “我现在钱多得花不完。”段嘉嘉耸肩，挽着李长淮的胳膊说“你说，我要不要做点慈善项目？咱们学校的雏鹰计划，是不是可以再增加一些人？或者，提高一点待遇？” 李长淮想了想，没有答应。 “斗米恩，升米仇。我虽然不赞成在苦难中磨砺长大这种观念，但他们的情况不是你多出一点钱就可以改变的，保持对社会和金钱的警惕，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鞭策，也是向上的动力。” 李长淮不希望雏鹰计划变质。 原康县一中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李长淮也清楚，段嘉嘉对雏鹰计划的看重。 到现在都会每年关注雏鹰计划里的孩子升学情况。 “再说，你已经提高很多了。一本线和二本线的学生都可以获得一笔奖学金。八百块钱和六百块钱，如果省一点的话，都可以作为一个学期的日常花销。” 段嘉嘉知道李长淮分析得很对。 她看着手里那些购物袋，说“我只是觉得，自己突然得了那么多钱，就这么花的话，有点浪费。” 上下两辈子，她都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财产。 不夸张地说，现在沪市就有三栋楼是她的。 一栋小区住房，小区还是沪市挺有名气的高档小区，一整栋楼都是她的。 买下来之后段琪琛就安排了中介进行出租。 还有两栋写字楼。 包括段嘉嘉现在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所在的那栋写字楼。 光是收租，段嘉嘉就能得到不少钱。 更何况，还有其他地方的房产、股份、银行存款。 段嘉嘉觉得，再分出两个自己来花钱，按照她的花钱水平，都不见得能在有生之年把钱花光。 也是这个时候，段嘉嘉才清楚地意识到，段琪琛到底有多会赚钱。 “那……”李长淮明白段嘉嘉的想法。 无非是天降横财，捧在手里有些不适应。 “继续做雏鹰计划，怎么样？”李长淮对段嘉嘉说“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认识一个学长，他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在学校负责过一个公益项目，为此还去过不少山区，拍了很多照片在学校搞活动的时候做宣传。其实，就算不是山区，我们走出来的原康县，甚至现在所处的沪市，都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 九年义务教育可以保障那些孩子上到初中。 但还有一些家庭是哪怕有义务教育的存在，他们都出不起生活费的。 “我们的国家还在发展，雏鹰计划可以照顾更多人。”李长淮说。 比起把钱交给其他公益组织，都不确定钱能不能花到实处。 不如继续做雏鹰计划。 “那……”段嘉嘉眨眨眼，她有一个大胆的计划“走走走，我们回去看地图。你能不能联系到那个学长？我要不先拿出来一个亿？不不不，我还不知道下一年能不能有这么多，先三千万吧。” 段嘉嘉也不逛街了，甚至都不想吃饭。 还是李长淮无奈地笑着拉住她“先吃饭，我好不容易订得餐厅。学长就在国内，跑不了，你的钱在银行里也不会造反，别着急。” 段嘉嘉脸颊红扑扑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渺小，能做的也只是改变自己身边人的情况。 但现在拥有一大笔遗产的她，可以用钱做更多的事情。 段嘉嘉不唯金钱论。 可是雏鹰计划照顾的那些学生，他们的窘迫可以用金钱解决。 段嘉嘉最近还接到了曹雪萍的电话。 “老曹说，最近还有几个毕业的学生回来捐钱。虽然给得不多，但那些钱也被老曹记下来了，用在接下来的学生身上。”段嘉嘉双手捧着心口“长淮，我突然觉得好幸福啊！” 第616章 李长淮吃醋 这种幸福，就像是自己种下了一颗种子，在这一刻长成了参天大树不说，还能给其他人遮风避雨。 李长淮也接到了曹雪萍的电话，知道那几个学生回来捐款的事情。 他当时的心情和段嘉嘉是一样的。 一开始他们做这些，并没有想过要回报。 到现在，除了学校校长和几个负责的老师知道雏鹰计划的钱是他们出的之外，就连被帮助的学生们也不知道。 那几个来捐款回馈母校的学生也是刚毕业没多久，攒下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和养家之外，剩下的一点都送来了学校。 有的给了几百，有的给了一千，最多的那个也不超过三千。 这笔钱对比段嘉嘉和李长淮这几年的，确实不算多。 但也是一片心意。 几个学生也想知道雏鹰计划背后的发起人和捐赠人，曹雪萍思虑再三还是拒绝了，选择保密。 毕竟段嘉嘉和李长淮到现在也没有要用雏鹰计划扬名的想法。 如果他们想说，他们也会提前告诉学校这边。 李长淮收回思绪，看着段嘉嘉欢快的脚步，也开始琢磨自己这次能拿出来多少钱了。 之前买下了特效公司，以及这段时间两家公司的支出，李长淮手头上能动的钱也只有几十万。 不过，不要紧，嘉嘉开心就好。 段嘉嘉可太开心了。 她当天晚上就缠着李长淮把学长的电话要到了手，还让李长淮给人家发了一条短信，说明情况。 要不是太晚了，段嘉嘉都想让李长淮打电话。 气的李长淮脸都青了。 女朋友缠着自己大半夜联系别的男人。 哪怕知道是因为雏鹰计划，李长淮都快用醋把自己给腌入味了。 “哎呀！”段嘉嘉靠在他身上撒娇，两只手还扒拉着李长淮的脸：“还生气呢？我找人家也是为了正经事嘛。” 李长淮双手交叠垫在脑后，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段嘉嘉，只挑了挑眉，没说话。 段嘉嘉知道这人绝对还在吃醋。 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认识这么久，在一起也有四年的时间了，李长淮一般不吃醋。 这下可好，直接吃了个大的！ “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了，我下次……” “还有下次？”李长淮瞪眼。 “没有了！”段嘉嘉立刻伸出手做发誓的样子：“绝对没有了！长淮，你最好了！” 李长淮其实早就绷不住了。 温香软玉在怀，还是他喜欢的姑娘。 要不是李长淮紧咬牙关，否则，早就丢盔卸甲了。 “我最好？” 段嘉嘉连忙点头，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李长淮身上：“对啊！你最好了！最最好。” 甜腻的话和贴过来的身体，直接把李长淮的钓成翘嘴角。 他双手环住段嘉嘉的腰，一个翻身就把段嘉嘉搂在怀里，压在身下：“你也好。” 甜言蜜语他不会说，但他会用行动表示。 一个深吻下去。 段嘉嘉大脑一片空白，还有什么谁好谁最好的。 李长淮也非常满意这个结果，两个人靠在床头，就这么互相看着，直到睡着。 第二天蔡阿姨看到李长淮从段嘉嘉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不过想想人家都处了那么多年的对象，而且段嘉嘉也是自己的雇主，蔡阿姨便没有说什么。 段嘉嘉也没有赖床。 她可没忘记今天还要在公司见一见雪莉的妹妹，以及龙腾和少儿频道的合作事情都要处理。 吃早饭的时候，段嘉嘉还不忘问李长淮：“你在沪市留几天？” 李长淮在沪市也有生意要谈，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在京城。 这次会留在这里，算是有点超出段嘉嘉意外了。 李长淮想了想说：“下午可能就要走。京城那边有个新项目，老赵有点拿不准，让我回去看看。” 赵峰阳现在也是李长淮公司里的一员大将。 只是让赵峰阳做项目可以，让他谈项目，可就不太行了。 段嘉嘉点头：“那你去吧。” 说完，又抬头问他：“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李长淮摇头，揶揄道：“可不能打扰了我们段总去找人谈雏鹰计划的事情。” 段嘉嘉没好气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再说，就让你现在走。” 李长淮连忙笑着说：“不敢不敢，我哪里有那个胆子。” 吃过早饭，段嘉嘉先把李长淮送去他今天要谈项目的地方，这才驱车前往南北文化。 公司都在一起，大门也是同一个。南北文化占了左边一排，南北影视则在右边。 段嘉嘉先去了南北文化那边自己的办公室，又给前台打了招呼，告诉她们今天会有人来面试演员，到时候先通知她。 段嘉嘉倒不是想给人开后门，而是想看看雪莉说的妹妹到底长什么样。 能够让胡莱答应对方出演哑女这个角色。 能不能比得上周婷。 要知道，周婷后来走红之后，可是有浓颜系第一美人的称号，还上过全球最美面孔拿过前三的人。 虽然那个全球最美面孔花一点钱就能往前排，不算那么有公信力，但这条热搜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网友对周婷的排名产生排斥或者质疑。 足以证明周婷有多美了。 回到办公室后，段嘉嘉先处理了《末日进行时》的事情。 还没忘记之前在香江的时候和迈克联系，只是后来因为段琪琛的事情耽搁了。 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 看了几份文件后，前台来敲门。 段嘉嘉的助理到现在还没有定下，陈峥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好在段嘉嘉现在的事情还不多，行政部门可以负责一部分。 “段总，人来了，是先带来办公室这边，还是直接去南北影视进行面试？”前台小方柔声问。 段嘉嘉原本是想直接面试的。 想到雪莉说的事情，段嘉嘉还想问清楚。 “先来我这里。辛苦了。” “不辛苦。段总，我这就去带她过来。” 办公室大门再次推开的时候，小方带着一个穿着粉色T恤和牛仔裤的女孩进来。 衣服看起来比较廉价，但被好身材撑了起来，显得对方腿长腰细。 第617章 姜凰 “段总您好，我是雪莉的妹妹，我叫姜凰。”姜凰站在段嘉嘉办公桌前，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她不是没有参加过这类型的面试。 但那是为的一个短期工作，跟这种面试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南北影视愿意签下自己，她就真的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了。 “姜黄？”段嘉嘉愣了一下，她还不知道雪莉的真名。 这个名字是美容院给起的。 目的当然是为了显得雪莉她们有格调，也为让人觉得他们美容院有国际标准。 姜凰知道段嘉嘉误会了，连忙解释：“凤凰的凰。” 段嘉嘉点头：“所以雪莉的本名是姜凤？” 姜凰应声。 “你的情况，你姐姐跟我说过了。你也长得很漂亮，是电影脸。否则胡莱当初不会同意让你演哑女。我看过哑女的部分，你在那里面的表现还不错。” 不过，段嘉嘉不会因为一个角色就认为姜凰演技好。 电影和电视剧不同。 电影里的角色是可以一点点细抠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电影咖去电视剧反而暴露出来了短板。 因为电影制作周期长，一分钟的镜头可能会拍一个星期。 而且姜凰现在还是能看出浓浓的素人味。 不是段嘉嘉高看明星，或者瞧不起普通人。 而是明星身上确实有一股“星味”。 至少，经过了瞿颖培训的周婷几人确实是这样。 无论是姿态还是谈吐，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把你叫过来是想问问你，你跟那个群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是谁。”段嘉嘉注意到姜凰的脸上透出惊慌，以及些许的失望，解释道：“不是要帮谁。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你的问题，那就想办法化干戈为玉帛。如果是对方的问题，以后真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占理。” 姜凰抬头看段嘉嘉，似乎没想到段嘉嘉居然是这个反应。 她这段时间不是没找过其他朋友帮忙。 毕竟在这一行也做了几年，一点人脉关系还是有的。 可无一例外，全都拒绝了她。 姜凰也试过去签约公司，但拿出来的合同跟吸血合同没什么区别。 签约之前还不断贬低姜凰，把姜凰说得一无是处。 那段时间，姜凰自己都开始自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差劲。 最后还是姐姐姜凤察觉出她语气不对，连忙找了一个熟悉的朋友问清楚姜凰的情况后，又每天打电话联系姜凰，生怕姜凰在京城出事。 前两天更是给姜凰打电话，说联系到了南北影视，可以让她去面试。 姜凰当然知道南北影视是谁的公司。 哑女那个角色是姜凰跑龙套生涯里的高光。 也是她第一次被影视圈的导演认可。 胡莱还不是什么半路出家的小导演，当时的胡莱已经有电影提名，还有代表作。 对姜凰来说，胡莱就是这个行业里的大人物。 能够得到这样人的认可，姜凰才坚定了要走上这条路的决心。 可还不过一年多，就得罪了群头，在京城混不下去。 去别的地方也没用，对方就是要让姜凰低头去求他。 “群头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那边的人都叫他侯三。是个京城人，父母从前是电影制片厂的，家里有些关系，还能跟不少导演和副导演扯上关系。因为这个原因，侯三在京城那边是很有名的群头，很多找剧组找群演都要通过侯三。侯三没有开公司，但有他有资源。介绍给我们的活儿都要抽走一半。要是让他不高兴了，抽走三分之二都是有可能的。” 群演一天的工资也就二十来块钱。 跟那些大明星肯定比不了，但几天干下来也不会少。 躺一天当尸体，有的时候还会收到剧组发的六毛钱红包或者八毛钱红包去晦气。 要是碰上好一点的，一天工资拿到三四十也有可能。 运气好点，戏份多，就算只有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多拍几天也有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水平了。 “侯三说他喜欢我，想要我当他女朋友，我拒绝了。” 段嘉嘉听到这话，下意识就骂了一句：“他想得还挺美！” 姜凰长得确实不错。 和周婷不同。 如果说周婷是艳丽的牡丹，浓颜系美人， 那么姜凰就是淡颜美人，自带小白花气质。 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姜凰学历不高，家里也穷，否则也不会两姐妹都出来打工。 但姜凰愣是给人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大家闺秀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胡莱会答应让姜凰扮演哑女的原因。 姜凰可以扮演出楚楚可怜的姿态。 后世被明星们用烂了的破碎感宣传，在姜凰这里就是一个抬眸的事情。 也是这样的女孩才容易引起人的保护欲。 不过，如果跟姜凰多交流一下就会发现，姜凰本人并不是这样的性格。 “我知道了。侯三是吧？你先去隔壁面试，我也会去。主要面试的老师是瞿颖老师，她很厉害。如果你能够被她看上，我不敢保证你以后会不会成为大明星，但在国内有点名气应该是没问题的。” 姜凰眼睛骤然亮起，后退半步朝着段嘉嘉鞠躬：“谢谢你！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段嘉嘉很能理解姜凰的心态，只是摆摆手说：“还要看你的表现。你也不要紧张，瞿颖这个人呢，看外貌，也看综合素质。至少外貌这一关你过了，综合素质的话，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跟瞿颖手底下另外一个重点培养的女艺人不会争抢资源。” 段嘉嘉和胡莱认识这么多年，哪怕再不了解也能看明白。 周婷不是不适合电影，而是相比电影，她的浓颜系长相在电视剧里会更占便宜。 在电影里的话，除非周婷是女主角，否则非常容易抢占别人的光。 就靠着那张脸。 除非周婷的演技再好一点，可以做到让自己在同一个画面里融入角色。 不然的话，不会有哪个女主角想要这样一个人来分走自己的风采。 还不能说周婷做得不对，因为人家纯粹是恃美行凶。 第618章 瞿颖的面试 姜凰就不同了。 她的淡颜会在大荧幕上得到最完美的展现。 而且姜凰的五官可塑性非常高。 她乍一看并不是绝美的美人，与周婷扑面而来的美人气息不同。 姜凰的五官可古典，可现代。 哑女的妆造其实很不好，狼狈不说，还脏兮兮的。 可姜凰在电影里却透着楚楚可怜，让人难忘。 想到这里，段嘉嘉愈发觉得瞿颖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走吧，我带你去找瞿颖老师面试。”段嘉嘉起身，朝姜凰招手。 两人走出南北文化，走到南北影视的时候瞿颖已经带着陈峥年和几个南北影视的员工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段嘉嘉拍了拍姜凰的肩膀，坐在了瞿颖身边。 “怎么样？”段嘉嘉声音轻快地问瞿颖。 瞿颖点头。 姜凰和周婷一样，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漂亮。 周婷的美带着汹涌的攻击感，姜凰则不同。 如果很喜欢这类型的人，会对姜凰惊为天人。 越看越喜欢。 如果不喜欢淡颜美人，也不会否定姜凰的美，只是没有那么喜欢而已。 “你拍过什么作品？” 瞿颖问过了姜凰的身高体重，学历情况和老家地址后，对于姜凰的普通话水平也只是稍稍满意。 姜凰普通话说得不算标准，还带着老家的口音。 只是相比其他人，口音会轻一点而已。 如果放在说台词上，那是绝对不合格的。 姜凰把自己跑龙套的作品都说了。 会议室里的几个人都有些意外。 意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姜凰跑龙套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市面上他们听说过，没听说过的，姜凰居然都跑过这些剧组。 有的时候是尸体，有的时候是街上的小贩。 露脸的也有，比如前段时间播出的电视剧里抛绣球的小姐。 露脸最多的就是《鬼谷》系列电影里的哑女。 “乐安，你去把第三部的碟片拿来，找到哑女的部分看一下。”瞿颖让自己的助理去找碟片。 既然是《鬼谷》，那么南北影视和南北文化都会有正版碟片。 会议室里有一台电视机，还有DVD，可以直接看姜凰在电影里的表现。 瞿颖说这些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起来看过姜凰，倒是手里的笔一直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段嘉嘉没有打断过瞿颖。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签约艺人的事情，瞿颖的意见最重要，段嘉嘉和陈峥年如果都拒绝，才能影响瞿颖的意见。 否则，还是以瞿颖为主。 “你长得很不错，之前没有联系过经纪公司？”瞿颖问。 姜凰原本进来的时候还觉得挺自信。 随着瞿颖面无表情的提问，姜凰的那点自信越来越少，现在都有些不那么确定了。 “联系过。但是那些合同都……” “明白了。”瞿颖点头，没有要姜凰说完的想法。 “如果你签约了南北影视，你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进行培训。放心，你培训的时候公司会给你提供住的地方，学校那边我会安排好。但你的工资不会太高，估计勉强够你在沪市吃喝。也就是说，你会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不能赚钱。” 瞿颖思路非常清晰，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姜凰现在的问题：“我看你之前跑龙套的频率……虽然跑龙套没有琢磨角色这么一说，但你几乎是没有休息过。你很缺钱。” 这是结合了姜凰的老家地址推断出来的。 瞿颖从前在文工团的时候就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好苗子。 长得好，也有天赋。 就是因为家里太贫困，总有人因为经济问题要么选择嫁人，要么去走穴忽略了基本功。 她会说这么多，当然也是比较满意姜凰关系。 瞿颖可不希望再遇见这样的艺人。 从前在文工团，那是没办法。 更何况，那个时候多得是人家庭条件一般。 在文工团的工资也不高，那些人会这么选择，瞿颖可以理解。 但现在可不一样。 这些明星出去，一年不说几百万，二十万肯定能赚到。 未来可以拥有那么多钱，还能拥有那么多名气。 现在都不能沉下来耐心学习，瞿颖很难相信以后名气大了还能沉得住气。 瞿颖可不想以后跟在艺人身后像个老妈子什么都要管。 如果是侯三事件之前，姜凰大概率不会答应。 她和姐姐出来就是为了赚钱。 老家太苦了。 爸妈一身病痛。 家里太需要钱了。 姜凰不是要把所有养家重担都推到姐姐头上。 而是她很清楚，只要自己沉得住气，努力去学，以后赚钱的机会更多。 “我可以！”姜凰连忙点头：“我之前跑龙套，但因为得罪了群头，想接活儿都接不到。要解决这件事情不难，但我不想做。我也不想自己以后工作的机会都被别人握着。而且，我真的很喜欢演戏，我想当一名好演员。公司如果给我机会学习，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瞿颖点头，但没有说到底要不要签约姜凰。 这个时候，乐安也把姜凰在《鬼谷》里哑女的片段找了出来。 姜凰在里面的表现中规中矩。 没有特别亮眼，但也没有拖累这个角色。 瞿颖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冷不丁问段嘉嘉：“我记得胡莱一直都很想启动《问剑》那个项目吧？那个项目最快什么时候启动？” “明年。”段嘉嘉说。 这不是段嘉嘉随口乱说的。 《问剑》这个项目被提起太多次了。 再不启动的话，找投资商会有些麻烦。 趁着现在关注还高，拉到投资也好开工干活。 瞿颖说：“你看她适不适合里面那个女主角？” 段嘉嘉有些意外地瞪大眼睛。 她没想到瞿颖会把姜凰和《问剑》联系到一起。 不过…… 还真别说。 姜凰如果换上古装，还真的挺符合《问剑》女主角的外形。 “一年时间，你确定？”这下反而是段嘉嘉心里打鼓了。 姜凰现在的演技，能撑得起这么大项目的女主角？ 《问剑》固然是男人戏，绝对的大男主。 但女主角的占比也很重要。 第619章 少儿频道来人 一年时间，姜凰要从现在的素人改造成能够扛起一部电影女主角的女演员。 别说段嘉嘉担心，就连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陈峥年都侧目过来：“瞿经纪，你没有开玩笑吧？” 瞿颖慢悠悠地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我确定。你们放心，我既然敢这么说，就有这个底气。” 姜凰是个可造之材，而且现在也肯吃苦。 只要肯吃苦，瞿颖就有这个底气把人培养出来。 瞿颖笑着拍了拍陈峥年的肩膀，又对段嘉嘉说：“我什么时候糊弄过？放心吧。她和周婷，将来就是南北影视的两个台柱子。” 既然瞿颖都这么说了，段嘉嘉和陈峥年当然尊重她的意见。 在艺人培训这方面，无论是段嘉嘉还是陈峥年，都没有瞿颖有经验。 “不过我要跟你说好。如果到时候达不到要求，那么大的项目我们不可能随你的心意来。”段嘉嘉把丑话说在前头：“南北影视有南北文化在后面做巨大的素材库，签约的艺人不会缺角色。但我们也不会随便给。瞿经纪，这点你接受吗？” 瞿颖做出“OK”的手势：“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 瞿颖对南北影视的印象不错，现在虽然还想自立门户，但没想过不帮南北影视。 无论是周婷还是姜凰，瞿颖都是尽心去培养的。 “你们有这个闲工夫还是赶紧招人。经纪人和助理都不够用。两个艺人一个助理？乐安跟着我之前每天就差在火车上住下了。” 瞿颖说完，陈峥年连忙应声：“放心，人已经在面试了，很快就能定下来。” 南北影视这下签约了不少有条件的艺人。 好在现在开的项目还能塞艺人进去露个面。 碰到像姜凰这样条件的艺人，不签约下来，以后肯定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瞿颖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乐安，自己风风火火地离开。 她说是在当经纪人，但除了培养艺人之外，瞿颖还培训经纪人。 乐安就是瞿颖如今最看重的下属。 乐安领着姜凰去签约。 做完这一切，姜凰还有些恍惚。 她就这么签约了？ 每个月有底薪不说，在沪市还有住的地方。 而且乐安还告诉她，瞿颖会安排她进沪市影视学院进行学习。 无论是说台词还是演戏，都会有专业的老师教导她。 放在从前，这是姜凰完全不敢想的事情。 “好好加油！”段嘉嘉没有多说其他。 姜凰现在的待遇放在圈内都算是不错的了。 段嘉嘉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当然希望签约的艺人不要让她失望。 走之前还不忘对姜凰说：“有空的话，去南北文化那边领一套《问剑》，多看几遍。瞿颖老师对你寄予厚望。” 姜凰不是傻子，她在会议室的时候听见了瞿颖说的话。 知道瞿颖已经有了一个角色想安排给她。当然，这也要看她之后的学习情况。 女主角。 姜凰只觉得浑身颤抖，自己仿佛突然被老天偏爱了一般，激动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段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加油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 段嘉嘉只是稍稍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姜凰先跟着乐安去准备，后续一切听瞿颖的就好。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龙腾和少儿频道的人就一起到了南北文化。 段嘉嘉没有多考虑，便让行政的人安排他们一起进来了。 与龙腾那一身艺术家气息的打扮不同，少儿频道来的那个人穿着西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社畜的气息。 “段总你好，我姓刁，叫刁平盛。”刁平盛态度很谦逊。 他早就听说了绿袖的年纪不大。 也看过报纸和杂志上段嘉嘉的照片。 但见到真人之后，刁平盛才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就是个小女孩。 哪怕段嘉嘉穿着职业装，也二十多了，但那张脸是不会骗人的。 不过，刁平盛倒是不会小看了段嘉嘉。 人家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未来可期。 “不知道胡莱有没有跟你提过。这次是少儿频道想要制作一档适合现在十二到十六岁年龄阶段的少年看的动画片。我们之前的动画片受众都偏向于儿童。但我们也想要争取突破。经过考察，《问剑》的内容里有许多传统道家文化和儒家文化，我们节目组希望可以得到《问剑》的版权授权，制作出一部传统文化的仙侠动画片。” 刁平盛已经从胡莱那里打听到了段嘉嘉的版权费价格区间，价格的确有点高。 但还在刁平盛的接受范围之内。 毕竟《问剑》还有读者基础，关注度肯定会比从前的作品高一点。 只是刁平盛想要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也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台里对于这个项目褒贬不一。 刁平盛能来找段嘉嘉，也是进行第一步的接触。 “这个年龄段吗？”段嘉嘉倒是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刁平盛是打算做幼态版本的设计。 如果是这个年龄段，那么角色形象大概率就不会是如今市面上那些四头身的样子了。 “只是，少儿频道可以接受吗？”段嘉嘉是有些怀疑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授权给你们制作动画，不知道贵台打算制作什么画风的呢？” 其实国内的漫画是有过巅峰时期的。 巅峰时期，就连后来将动漫和二次元文化推广开来的霓虹都要来国内学习。 《小蝌蚪找妈妈》，《大闹天宫》，《无字天书》……这些作品都是国漫的巅峰。 画风和造型里都充斥着传统文化。 刁平盛听出段嘉嘉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好奇地说：“那段总有什么建议吗？” “有。但我觉得，如果我说了，贵台可能就不太愿意跟我合作了。”段嘉嘉轻笑。 刁平盛更好奇了。 “刁先生有没有看过魏晋时期的画像？或者说，了解过魏晋时期的一些风格？” 刁平盛愣了一下，这跟魏晋时期有什么关系？ 段嘉嘉解释：“这是仙侠作品，区别于传统的神话故事。如果问我的建议的话，我想用传统水彩的风格，人物角色参考魏晋时期的古画风格。” 第620章 你是龙一？ 这倒不是段嘉嘉乱出主意。 古籍中大部分神仙志怪故事都是从魏晋时期开始。 而且魏晋时期的服装比起秦汉服装的古朴庄重，更多了几分俏皮。 又因为这个时期混乱的关系，民族融合，所以服饰和妆容都非常多变，还非常注重飘逸和美感。 放在刻板印象中的历史正剧里可能的会显得有些花哨，但放在仙侠题材里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电视剧，还要考虑演员的身材和气质。 但如果做水彩风格的动画，这些就没有什么局限了。 刁平盛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龙腾就已经激动起来。 “好主意啊！”龙腾搓着手，有些着急地说：“可惜我没带东西。其实我觉得，除了魏晋风格，还可以参考唐代敦煌风格。我没毕业之前去看过敦煌壁画，真的非常美。只可惜因为战乱的关系……” 龙腾后面的没说完。 莫高窟是一座历史文化宝库。 只可惜因为战乱的关系险些被毁坏殆尽。 那是全人类的宝库，也是属于华夏的璀璨文化。 现在的缺失，看着只会让人觉得愈发心痛。 “嘉嘉，我觉得不光可以用水彩，没骨画也很适合。如果做得好，我感觉可以做到《小蝌蚪找妈妈》那种水墨动画的程度。就是不知道市场能不能接受。”龙腾有些无奈。 这不是他们在办公室里一拍脑袋就可以确定的事情。 刁平盛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只觉得脑袋里有些糊涂。 但龙腾说出了《小蝌蚪找妈妈》，刁平盛就明白了。 那可是华夏动画电影史上的佳作。 市场……确实要考量。 刁平盛思考片刻，说：“龙先生说得不错。段总，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现在的动画片风格你也知道，随着彩色电视机售卖的越来越多，其实无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我们做动画的，都更偏向于跳跃的色彩。” “动画片市场更多是小孩子。小孩子本身就喜欢明亮色。我们这个项目确实是更倾向于青少年，但儿童市场也不能丢。” 刁平盛原本的设想是，画风什么的就还是按照从前的风格，故事稍微改进一些。 爱情元素可以改成友情嘛。 或者含蓄一点，不说破。 谁说一男一女两个主角在一起就一定要说谁喜欢谁？就不能是知己？伙伴？ 再说，点明是爱情也没什么。 喜欢是什么很低级的东西不能提吗？ “这样吧。我们都考虑一下，如果贵台无法接受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这只是我的建议。”段嘉嘉也不会强人所难。 她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采纳不采纳，是刁平盛要考虑的事情。 “好。”刁平盛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段嘉嘉咬死了这些。 要真是这样，这个项目怕是做不起来。 刁平盛是力推《问剑》的。 也是这会儿他们能够接触到的剧本和小说里，刁平盛觉得《问剑》是最适合的。 他也知道，要不是特效的问题，段嘉嘉早就启动这个项目拍电影或者电视剧了。 刁平盛和胡莱关系好，自然也知道胡莱馋这个项目馋了几年。 甚至因为想要这个项目，还入股了当时的南北文化。 只是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段嘉嘉和胡莱还有这样的缘分。 这大概就是老天爷有最好的安排吧。 “感谢段总的理解和支持。我会跟台里商量这件事，那么版权费……” 刁平盛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东西都没有谈好，结果自己还要在这里试图砍下一点版权费。 段嘉嘉笑道：“这个不是我谈的。一般是陈总谈这些，价格什么的，都是陈总负责。不过我可以提前给你一点消息。《问剑》是南北文化比较看重的项目，大概率不会降低价格。” 毕竟光是游戏版权就已经让那家游戏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现在都是那家公司最拿得出手的项目。 《末日进行时》出版发行后，那家游戏公司又找了过来，最近还跟陈峥年因为版权价格的事情僵持着。 也是刁平盛来的时间不对。 但凡早一点，价格可能还有的商量。 现在？ 不太可能了。 刁平盛也不失望。 他来之前，胡莱就已经给“打过预防针”了。 《问剑》的项目，价格降低的可能性非常低。 “理解！”刁平盛就是想试试看。 “既然谈得差不多，那我就先不打扰段总了。”刁平盛说着就想起身，他还没忘记龙腾坐在旁边等着呢。 段嘉嘉却抬手拦住，说：“刁先生，不如一起？我想把动画和漫画一同推行。” 快千禧年了，科技发展会加速起来。 她想试试，早一步的让华夏动漫起步。 让更多属于这一代青少年的记忆里，可以有霓虹的动漫，但华夏的动漫也是不可或缺的。 段嘉嘉其实也追过一部国产动漫。 只可惜后来更新速度越来越慢不说，一集下来前情回顾五分钟，预告五分钟，中间剧情只有十分钟，比泡面番还要短，看得段嘉嘉想吐血。 后面电视剧都拍了，这部动漫还在温吞地更新。 如果早一点支持国产动漫的萌芽和发展，会不会一切都有改变？ “动画和漫画？”刁平盛惊讶地看着龙毅。 段嘉嘉笑道：“忘记给刁先生介绍了。这位是龙毅。不知道刁先生有没有看过《鬼谷》的漫画？” “你是龙一？”刁平盛惊叫。 他当然看过《鬼谷》的漫画。 不光他看过，他同事也看过。 只可惜龙一在画完了《鬼谷》系列之后，便没有再出作品。 《鬼谷》的画风华丽，与现在流行的条漫风格完全不同，倒是有点霓虹那边漫画的风格。 尤其是里面的打戏，精彩程度不比霓虹和香江的漫画差。 龙毅对于刁平盛一口喊出自己笔名的情况也很意外。 《鬼谷》的漫画销量确实不错。 他后来还债可以那么快，也有漫画分成的关系。 不然，他现在估计都在苦哈哈地做兼职还债。 可刁平盛那可是少儿频道的领导之一，年纪也不小了。 这样身份的人也看过自己画的漫画？ 第624章 还好不做夫妻档 段嘉嘉当然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只是转念一想，段嘉嘉又会好奇，会不会她穿书之前的上辈子也有这样的计划，只是失败了。 所以一直到国家整体经济上升后，才开始文化强国的策略。 段嘉嘉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与其担心是不是会失败，不如想想怎么把这次的合作做到最好。 “我再琢磨琢磨。龙毅那边问题不大，他的绘画技术和能力都是见过的，就是不知道刁平盛那边会带来什么消息。” 段嘉嘉搅动着面前的例汤，喝了几口之后开始吃意面。 在沪市久了，段嘉嘉吃面的时候下意识看向窗外才意识到，真的已经到了千禧年啊。 她穿来的时候还是“1”打头的九十年代。 她穿书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这样的问答“有没有觉得时间从2008年之后加快了？” 段嘉嘉当时觉得，时间并不是从2008年开始的，仿佛进入千禧年的那一刻，世界变化之快，有的时候不过一觉起来，大洋彼岸就突然发布了一个全新的科技。 或者上着班呢，还在因为社畜生活而麻木的时候，自己国家就突然发布了全新的动态，介绍了内容后评论区全都是：啊？！ 这样的事情多了，就仿佛时间变得快起来。 但更多的，大概是因为最喜欢上网的那一代人长大了。 他们在网络上留下的足迹越来越多，以至于无法断绝网络。 “在看什么？”瞿颖注意到段嘉嘉一直盯着外面，好奇地问。 她其实很好奇公司里的这两个小辈。 瞿颖不管是年纪还是在这一行的时间，在段嘉嘉和陈峥年面前自称前辈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有问题。 领导？ 工作上当然是领导，但现在可不是上班时间。 “没什么。”段嘉嘉收回视线，摇头道：“就是突然一下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我感觉自己上一秒还在上高中呢。那个时候和陈峥年才认识。” 陈峥年被这话说得，眼神瞬间就陷入了一阵怀念中。 瞿颖看着一个二十出头，一个不到三十的在这里怀念时间飞逝，都觉得好笑。 切着牛排说：“你们差不多的了，在我面前说这些，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老？” 两人轻笑，不再说这个话题。 瞿颖好笑地看着段嘉嘉和陈峥年，冷不丁道：“其实我之前还担心过，万一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我要怎么办。” 这话一出，段嘉嘉和陈峥年一个喷意面，一个喷饮料，两个人都用惊恐的表情看着瞿颖，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怪他们反应大。 在段嘉嘉和陈峥年的心里，已经各自把对方看作了堪比亲人的好朋友。 瞿颖这话，简直有一种乱那个什么的感觉。 瞿颖面对他们这个反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她认真地说：“我不喜欢夫妻档。夫妻档太容易出事了。” 到时候公事和私事混淆在一起，领导可能撒气爽了，底下的人可就倒霉透了。 夫妻档只能说，夫妻同心的时候，那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老话说得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可要同床异梦。 互相捅刀子最能到点上的，也是最了解你的枕边人。 所以，如果段嘉嘉和陈峥年在一起了，瞿颖绝对是提桶跑路最快的那个。 她可不想圈进别人的婚姻里。 段嘉嘉擦擦嘴，又赶紧让服务员过来，态度抱歉的让人家帮忙收拾一下。 喝了一口水之后，再想瞿颖这话，其实也是赞成的。 其实在这几年已经开始有了喜欢翻拍《宝莲灯》、《聊斋》和热门网游的那家公司，以及那家以服化道奇葩，但剧情扎实，打戏流畅的公司的影子了。 从千禧年到10年之前，这十年内创作出了无数经典作品的两家公司，最后走下坡路甚至到消失不见，还真跟主要负责人婚姻有那么一点关系。 原本女强人的蔡女士在结婚后屡屡失误，加上艺人不断出走，导致最会拍仙侠和爱情童话的这家公司被后起之秀几乎碾压。 另外一家也是因为两个主要负责人的婚姻关系出现问题，导致原创剧本部门受创。 这家公司本来就是以剧本出名，奇幻、武侠，拿捏得非常好。 原创部门受创，加上公司经营不善，可以说是直接死亡。 段嘉嘉这么一想，也能理解瞿颖的担心了。 别说影视行业的公司，就是其他行业，夫妻店一旦要拆伙，那真是能把狗脑子都打出来的程度。 “放心吧，你这个顾虑一定不会出现的。”段嘉嘉无奈。 瞿颖一点都没有吓到这两个人的负罪感，还认真地拍了拍胸口：“行，我真的放心了。你们要是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大骗子。” 陈峥年嘴角抽了抽，他是多大的福气，能碰上段嘉嘉这样的总是一拍脑门一个想法的合作伙伴，以及瞿颖这样压根不把他当上司的下属？ “你之前电梯里说有个新想法，是什么？”陈峥年才不想把瞿颖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干脆换了一个话题。 段嘉嘉没有再吃，而是点了一杯新的饮料坐在旁边喝饮料。 “你发现没有，现在上网的人越来越多了，我看大街上的网吧都多了起来。我们论坛现在也开始活跃，除了讨论高校、生活八卦这些之外，你有没有想过再加入一点别的？” 段嘉嘉想过了，现在还没有某瓣出现。 她想分一杯羹。 毕竟段嘉嘉以后除了做小说网站之外，还会做影视行业。 这种可以对作品进行评分的网站，不如掺和一脚？ 还能提升南北论坛的活跃度。 “国外已经有电影的评分机制了，这个是交给观众和影评人的。我想，我们不如在南北论坛里也做一个类似的网站。”段嘉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峥年。 她倒不是想以后控制分数高低。 这种东西不是一个人能控制住的。 否则某瓣也不会在粉圈进入之后出现什么F型分数，C型分数之类的区别。 第625章 剧组出事 她，段嘉嘉。 不仅要把天涯的活儿干了，还试图把某瓣也扒拉到自己家底下。 “现在也有影评人，但他们的内容大多发在报纸上，还不一定每个都能选上。报纸和杂志更偏向于有争议，可以引发讨论的内容。”段嘉嘉给陈峥年分析：“现在来我们论坛的用户画像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但这些人有一大半都混迹在娱乐八卦板块，主要就是帮自己的偶像澄清和压贴。” 这几年随着网络发展，南北论坛的娱乐八卦消息也会被杂志和娱乐报纸转载。 有的时候还会直接拍下图片报道，这可比他们文字看起来更有冲击力。 毕竟在网上发言就等于畅所欲言。 这个情况出现后大量粉丝涌入论坛。 别小看这些粉丝的行动力，而且能追星的手头上都有几个小钱。 毕竟买海报买磁带也是要花钱的。 会出现更有钱的粉丝就太正常了。 要么家里有电脑，要么可以去上网。 自己没时间就出钱让别人去做。 如今陈峥年还特地招了人专门管理娱乐版，并且确定对方不追星，还懂法律。 这也是避免粉丝大战拖累了论坛。 当然，版主不止一位。 为了让版块活跃，放出去的另外三个版主的位置就随意多了。 各凭本事，拿到了版主的位置也别想在论坛里只手遮天。 也是这样的安排下，娱乐版块到现在都还安然无恙。 “你现在再加一个影视点评和评分……”陈峥年有些犹豫：“再引起那些粉丝的不满，这是不是在增加了工作？” 一直吃牛排的瞿颖放下刀叉，喝了水之后才说：“不会。这些粉丝会排斥那些风评不好的八卦，但不会拒绝自己偶像的作品出现在评分网站上。如果是好作品，他们可以对外宣传，与有荣焉。如果不好，他们也不会太疯狂。当大众是主体的时候，粉丝群体只是小众。再说，遇到这种事情遮掩还来不及。” 段嘉嘉恍然，她都忘记了，现在的粉丝群体可不是后来那个饭圈。 倒不是说现在没有疯狂粉丝。 疯狂的粉丝什么时候都有。 只是相比以后可以用各种软件联系，现在的粉丝群体之间联系没有那么频繁和密切，想要做到去“爆破”，还是比较困难的。 粉丝群体现在也是小众，声量小。 就娱乐八卦板块的那些内容，放在十几年后那是分分钟把发帖人祖宗十八代都找出来，然后各种回击的。 但现在，段嘉嘉看到的就是各种顶帖和压帖，以及粉丝笨拙的解释。 不得不说，比起后世那些被指挥得当的粉丝，她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些。 瞿颖见他们听进去了，慢悠悠地继续说：“而且如果网站做得好，评分也受认可的话，这对后期开发项目有很大帮助。我们可以从评分上来分析一部剧或者一部电影的主创团队情况。导演行不行，编剧行不行，演员行不行。” 想到这里，瞿颖还忍不住笑出声来：“就交给大众去评判，我太想看到那群自以为是的人被大众评判了。还觉得他们阳春白雪，别人理解不了他们。”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来公司之前帮着文工团一个小辈去谈一部电视剧的时候，对方想要给自己侄女走后门，用什么角色更好的借口试图把瞿颖那个小辈从女二号换成路人甲。 气的瞿颖在现场破口大骂。 这个待遇，不如不来。女二号变成跑龙套，这还来什么？干脆拒了就好，偏偏假惺惺地说什么那个角色更好。 结果对方还一副瞿颖不懂艺术的表情，张口闭口就是女人不懂这些。 瞿颖自认是个小肚鸡肠，她可没忘记那部剧播出之后收视惨淡。 要是拿出来评分，她绝对打个大鸭蛋！ 陈峥年看着这两个女人，知道这个项目肯定是定下来了。 无奈耸肩：“行，那我回去就放计划里，看什么时候推出比较好。” 不是陈峥年工作效率低，而是这种事情不是段嘉嘉今天拍个脑门，明天就能做出来的。 服务器的情况要考虑，还要考虑后续维护。 更何况要在原本的网站上增加分类也不是那么简单。 “我发现，除了日常维护和助理，我还要去招一些程序员来才行。”陈峥年语气颇为感慨，但嘴角翘得高高的。 从前他们都只能把网站的事情外包给别人做。 这还不是穷闹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 说不上特别富裕，但要自己请人来做日常维护和运营，甚至是开拓，都没问题。 陈峥年都没有想到，他们能从一个草台班子居民房里搬到现在的写字楼不说，还从南北文化拓展出了南北影视。 随着《鬼谷》系列的爆红，南北影视在圈内也渐渐有了名气。 和沪市电视台合作的《欢喜俏冤家》是初次尝试，那么《女神捕》就是两家都希望做成的好项目了。 “那就辛苦你了。”段嘉嘉端起面前的饮料，对陈峥年说：“陈总，公司没你可就真不能转了。” 瞿颖点头，也端起面前的水杯：“辛苦陈总。” 陈峥年挑眉，略带得意地说：“都是大家给面子！” 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个都希望看见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可以走得越来越好。 只是三个人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坏消息。 “片场打起来了？怎么回事？” 陈峥年脸色发青。 片场打架，还有那么多人在，就算是想要封口也封不住了。 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左膀右臂之一的刘莉。 刘莉在电话里的语气也带着火。 但不是对陈峥年他们，而是对剧组里那个臭不要脸的男主角。 “莫阳能够拿到这个角色是他背后的金主出了力。但是他这个人人品有问题，有金主还想要撩别的女孩子，这次是撩到了来给袁东杰探班的周婷头上，周婷一直避让，但是莫阳犯贱似的不停骚扰周婷。袁东杰气不过就说了几句，要把周婷带走。结果莫阳不乐意，推了袁东杰一把，差点把袁东杰推到旁边放的道具上。要不是周婷反应快，袁东杰就算不破相也要受重伤。” 第626章 想做就做 剧组的道具当然是没有开锋的，但男主角和男二号的武器却是特地打造出来，就为了看起来真实。 袁东杰如果摔上去，要么被枪尖划破脸，要么被下面的兵器撞伤，还不知道那个高度下去到底是骨折还是皮外伤。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周婷还是袁东杰都不能忍，两个人就跟莫阳起了矛盾。 结果理亏的莫阳反而还来了劲儿，仗着金主是投资人之一，居然在片场就抽了周婷一个耳光。 不仅如此，还踹了袁东杰一脚。 “我问过情况了，周婷和袁东杰一开始都没想惹事，是那个莫阳不依不饶。一直到最后动手了，周婷和袁东杰才动手，在那之前都是想跟莫阳好好说清楚的。”刘莉气得不行。 她是剧组的负责人之一，袁东杰和周婷是他们公司的艺人。 非要说下去，莫阳才是那个外人。 结果在自家的剧组里，就因为莫阳有投资人撑腰，打了自己家的艺人。 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不生气？ 别说刘莉，就是电话那头的瞿颖和段嘉嘉几人都皱起了眉。 “现在要怎么处理？”瞿颖语气冷硬：“你别告诉我，那个叫莫阳的现在还在作威作福？” 刘莉都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几秒，才嗯了一声：“那个投资人也来了，现在非要袁东杰和周婷向莫阳道歉，不然就撤资。” 听到这话，段嘉嘉和陈峥年对视一眼。 她还以为有多麻烦呢。 “撤资是吗？刘莉，你现在联系沪市电视台的人，问问他们这个情况怎么处理。但你提前说好，就算这个投资人撤资了也不要紧，我这边有足够的资金投入进来，我个人投资，不会参与剧组内部管理，只要不让我亏钱就行。” 如果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太好办了。 不好意思，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刘莉听着段嘉嘉这霸气侧漏的话，原本还觉得有些担心的事情，瞬间什么压力都没有了。 “段总您放心，我肯定把这件事情做成。” 刘莉说完，又想起莫阳现在已经拍得差不多了，纠结道：“可莫阳已经快拍完了，我查过，再拍几场他就能杀青。” 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这部剧直接不让莫阳拍下去。 那可是男主角！ 这部剧无论是南北影视还是沪市电视台，都投入了大量资源。 改剧本的编剧也是业内有名的大编剧。 到时候收视率上去了，莫阳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红利。 “没关系。”段嘉嘉对刘莉说：“你先去办。后面的戏也不多了吧？那个投资商本来也是吓唬人说出来的话，她要撤就撤，我还能把她之前的投入全都还回去。但有一点你现在立刻去做。” “当时如果有人拍下了他们打架的过程，把视频或者照片都买下来。无论出多少钱都可以，我待会儿就转给你。” 刘莉连忙应声。 旁边的陈峥年交代了几句后，这才把电话挂断。 “我就不留下了。”瞿颖立刻起身：“我去剧组看看。” 她的艺人都挨打了，经纪人再不过去，还等着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吗？ 段嘉嘉没有阻拦，只对瞿颖说：“想做就做，我这边没问题。” 瞿颖满意地点头。 要是段嘉嘉和陈峥年中有一个人露出想要就这么算了的意思，瞿颖都不会管这摊子事情。 她是来做经纪人，给艺人做职业规划和安排的。 不是遇到事情就要当缩头乌龟来的。 瞿颖一走，陈峥年也坐不住了。 “嘉嘉，刘莉说得不错。如果剧红了，岂不是让莫阳去吃红利？” 这种事情，他们可不想做。 段嘉嘉示意陈峥年坐下，说：“我让刘莉去收集大家的视频和图片，就是等着呢。” 她不是学营销的，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之后《女神捕》有多火，莫阳就要多害怕。我们手上的视频和证据，会成为绑在莫阳身上的炸弹，启动器就在我们手里。” 段嘉嘉这话一说，陈峥年就明白了。 莫阳可以红，但不能让他红得那么心安理得。 况且，这也不确定了。 他们拿着这些证据，只要电视剧顺利播出，再过一段时间，等莫阳觉得自己要火的时候放出来。 就算不能让莫阳的演艺生涯中断，也能把他从最高处拍下来。 段嘉嘉耸耸肩。 千禧年时期的娱乐圈道德要求可没有那么高。 毕竟很多人不关注新闻，知道明星赚得多，却不知道一部戏能比自己几年的工资还要多。 之后的就更不用说了，夸张到日薪比别人一辈子赚到的钱还多。 “行。”陈峥年没有拒绝这个办法，还不忘跟段嘉嘉说：“这件事情闹大也行，正好让那些人都看看我们南北影视的实力。” 他们公司成立后，不少人都不以为意。 相比别的公司，他们艺人少，经纪人少，资源也少，还穷！ 最后一个原因是最重要的。 在影视圈里，钱能开路。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嗯。后面是不是要面试了？”段嘉嘉起身，只觉得上半身格外不舒服，还不忘吐槽：“你花钱把你这套沙发换了吧。之前就是买的二手，都几年还舍不得换，里面的海绵都塌了。” 一屁股坐下去又累又难受。 陈峥年倒是很淡定，敷衍地点点头：“我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需要。” “别了！你三手卖了吧，肯定会有人要的。这个架子和外面的皮质都是好的，卖给别人把里面的海绵换了就行。” 段嘉嘉都想不明白了。 她就是开了一家公司吧？ 怎么还把陈峥年带成了个抠门鬼？ 这话也就是陈峥年听不见。 听见了高低的跟段嘉嘉好好掰扯。 他从前那也是个没有什么经济压力的青年，吃喝玩乐都随意得很。 直到跟着段嘉嘉一起创业。 天知道他每个月在财务的单子上签字的时候得有多大的压力。 水电费、房租、员工工资，这些数字堆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第627章 招聘助理 这么大的压力，怎么能不让陈峥年变得精打细算？ 不过，陈峥年也只是在自己这里精打细算，公司的会客室、会议室和茶水间，包括员工工位和办公室，陈峥年都没有节省。 茶水间的零食和茶包咖啡永远都准备得非常充足。 也不是没有员工贪小便宜悄悄多拿一些回家。 陈峥年对于这些也没说什么。 对方也不至于搬空茶水间，只是咖啡和茶包消耗的比较多，陈峥年自己掏腰包补上了。 段嘉嘉因为这件事情说过他。 倒不是段嘉嘉舍不得。 她只是觉得这样有点放纵那些人的感觉。 但陈峥年说，都是来上班的，日常消耗也消耗不了多少，带回家喝也不能把咖啡和茶包当饭吃，如果有人蹬鼻子上脸，那当然会说。 可现在这个情况，没有说的必要。 倒不如就让员工在公司工作的时候更自在一些。 对此，段嘉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跟着陈峥年到了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了。 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出头，穿着一套咖色的女士西装。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盘在脑后，戴着眼镜的模样一看就非常有专业度。 相比之下，她旁边的人就显得有些年轻稚嫩了。 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牛仔裤和格子衬衫就来面试，头上还戴着一个可爱的发夹，看起来就像是没毕业的大学生。 “一起面试？”段嘉嘉有些惊讶，看着坐在旁边的陈峥年说：“还能这样？” 面试可是要谈薪资待遇的。 两个人面试怎么谈？ “面试的是不同的职位。”陈峥年说：“不过不是一起，只是先见一面，然后去旁边的会客室谈。” 他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面试最好一对一？ “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罗梅罗女士，面试的是你的私人助理，主要负责你的私人生活安排以及财务规划。她之前在农业银行上班，负责客户投资。” 陈峥年只做简单介绍，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把两个人的简历交给段嘉嘉。 “旁边这位是梁甜，梁女士。今年刚毕业，面试的是你在公司的助理。” 从几年前开始大学就不分配工作了，而且去年大学扩招，可想而知几年后的大学生会越来越多，大学生的含金量也会越来越低。 像梁甜这样自己出来面试找工作的学生，这几年数不胜数。 段嘉嘉坐在旁边已经看过了两个人的简历。 罗梅的简历做得非常清晰，详略得当，看起来也很舒适。 单从简历上看，罗梅的工作履历非常漂亮，只是段嘉嘉有点好奇罗梅为什么会从银行出来。 她已经转正，而且还是在市中心的分行做了小领导，在农行工作也有好些年了。 不说工资，只说福利待遇，银行的待遇也是很高的。 没理由放下这么好的工作，出来当她的私人生活助理。 有点大材小用。 相比之下，梁甜的简历就显得有些花哨了。 不过巧的是，梁甜还是她学妹，同样毕业于赋旦大学。 只是梁甜是在中文系毕业。 “先面试梁甜吧。”段嘉嘉现在的工作不算太多，助理要负责的主要还是跟各方面的联系工作。 光看简历的话，段嘉嘉对梁甜还是满意的。 梁甜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起身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帆布袋的包，跟在段嘉嘉身后的样子就像是大学里跟在学姐身后的小学妹。 对此罗梅也只是微笑，坐在会议室里等待的时候都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模样。 会客室不比会议室小，只是相比会议室，会客室看起来更温馨一些。 除了有沙发和茶几之外，还有书架。 书架上摆放着段嘉嘉的作品和段嘉嘉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作家的作品。 也将艺术书架放得满满当当。 “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我看了你的简历，其实你这样的简历去出版社或者杂志社都不错，还能面试更好的单位，怎么会想到来当我的助理？” 段嘉嘉比较好奇。 尽管现在都要大学生自己找工作。 但梁甜毕竟是赋旦大学毕业，名校优势摆在这里。 她去面试很多公司和单位不说一定能录取，但肯定比其他学生概率更高。 南北文化规模并不算大，梁甜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梁甜接过段嘉嘉递来的水杯，道谢后说：“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喜欢在南北论坛看各种帖子和小说，我之前还是高校版块的版主呢。只是规定了大学毕业之后就要换版主，我也是几个月前卸任的。” “但是你给我当助理，并不会接触太多论坛那边的事情。”段嘉嘉想了想，说：“我是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占股最多的大股东没错，但我并不管太多事情。公司里我一般负责部分影视项目和出版工作。但我和陈总在这方面暂时还没有完全分割开。” 她和陈峥年的工作范畴是有重叠的。 从段嘉嘉毕业后，段嘉嘉和陈峥年一直都在区分开这些工作。 无奈的是，他们其实很难区分开。 段嘉嘉有来自后世的眼光，在一些影视项目投资上会比陈峥年更准。 如果是南北影视的主要投资之一，还可以管理剧组的情况下，段嘉嘉还会在传统文化方面提出一些要求。 而出版工作，段嘉嘉只负责自己的。 可陈峥年还要负责南北论坛的之外，偶尔也要接下段嘉嘉的版权工作。 毕竟在这之前一直都是陈峥年负责。 给段嘉嘉请助理，就是希望段嘉嘉的助理可以尽早把这部分工作接过去。 “所以前期你的工作会很杂，没有什么成就感。”段嘉嘉很清楚，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来说，如果在工作中找不到成就感，时间长了会觉得疲惫。 更何况梁甜名校毕业，看简历在学校也是积极分子。 一直重复做毫无意义的工作，这对梁甜来说非常容易有挫败感。 “而且你还会很忙。你不仅要跟在我身边，还要去陈总那边学习，从陈总那里交接不少工作。”段嘉嘉说完自己都有一种内疚感。 要不是她之前太懒了，也不至于让陈峥年和她的事情都杂乱成这样。 第628章 沪市工资 “实习期工资一个月一千二，实习期是三个月，转正后一个月两千，社保这些公司都会缴纳，年底多加一个月工资作为奖金。” 段嘉嘉把工资待遇都摆出来：“你是本地人吗？如果租房的话，可以在转正之后向公司申请住房补贴。不多，大概一个月一百块钱左右。” 梁甜听到薪资待遇的时候眼睛都亮起来了。 两千？ 她爸都当上年级主任了才一个月一千块钱。 还是她妈在外面补习班接了活儿才一个月有两千块钱的收入。 梁甜想到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隔壁邻居姐姐的提醒，小声问：“那加班呢？” 梁甜父母那一辈哪里有加班这个概念？ 在八十年代甚至是之前，工作时间那都是固定的。 压根就没有加班这么一说。 当然，如果碰上工厂需要紧急单子的时候，工作量大，倒是有几班倒的情况。 也就是进入九十年代才有了加班这么一说。 但九十年代的加班情况也少，996和007都是在千禧年之后，社会发展迅速衍生出来的工作机制。 “加班会有加班工资。这点你放心。” 段嘉嘉不觉得梁甜这么问有什么不对。 梁甜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当包身工。 问清楚情况才是正确的。 “公司每年会组织一次体检，这个是完全免费的。一年三节都会有福利，妇女节会给女同事放半天假期。还有具体一点的婚假产假，这个都会在合同里写明，如果你有意向，可以去签合同的时候跟行政部门的同事问清楚。” 梁甜已经被工资震得说不出话了。 别看她是赋旦毕业。 大学生现在是比较吃香，但也就这几年了。 沪市的工资高，但消费也不低，租房都要花不少钱，更别说出行。 至于沪市的房价，那简直像坐火箭。 放在几年前谁敢想？ 一平米都要上千元了。 梁甜家现在还住在早些年父母在学校里分配到的房子呢。 “可以可以！”按照这么算，她以后年薪就有两万多了。 这怎么不能算高薪？ 两万多啊！ 要知道，千禧年沪市工人的平均年薪是一万七。而这一年的统计里，沪市的工资是最高的。最低的是徽省，连沪市的一半都没有达到，年薪七千多。 虽然她没办法申请租房补贴，可她住在家里，也不需要花房租的钱。 南北文化这里距离她家也不远，等转正了她就花钱买一辆小电动车，上下班加起来只有十来分钟，中午还能回家吃饭。 更不要说其他福利待遇了。 梁甜越想越美，哪里还要考虑？ “我签！” 梁甜笑得就犹如她的名字：“多谢段总给我这个机会，我肯定会好好做的。” 段嘉嘉点头，起身和梁甜一起往行政部门走。 南北文化的行政也负责人事工作，整个部门加起来只有五个人。 两个在前台，还要负责日常邮件收发和来访客人登记，其他三个则要负责人事工作和公司内部的杂事。 就这还不够用。 “段总我这就跟梁小姐安排合同签约。”人事部门的经理对待梁甜非常客气。 开玩笑。 梁甜那是要做段嘉嘉助理的人。 按照职位级别，梁甜是单独对接段嘉嘉，跟自己都差不多了。 “好，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合同准备好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记得带上身份证，以后好办理社保。” 段嘉嘉交代了几句之后，又走回了会议室。 这次她没有再换地方，而是直接在会议室跟罗梅聊。 “不好意思，久等了。”段嘉嘉倒了一杯水放在罗梅面前，说：“我看过你的简历，非常优秀。” 罗梅这份简历，她就算是去别的银行面试都没有问题。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从银行出来？按理说，银行这种铁饭碗，不该会有人看不上吧？我对南北文化很有自信，但再自信也不觉得能够比得上银行这样的工作单位。” 别说现在，就是十几年后，银行的工作都是香饽饽。 一个柜台的柜员都在外人眼中算是不错的工作了。 更不要说罗梅已经当上了客户经理，所处的分行在沪市也很不错。 罗梅知道，自己出来找工作一定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她双手捏着茶杯，说：“我是被开除的。” 罗梅很清楚，自己这算是污点。 想再从事这一行，几乎不可能。 谁敢把钱交给一个有污点的人处理？ 就算罗梅能点石成金，人家也会担心自己的钱会不会被卷走。 “方便说说原因吗？”段嘉嘉有些意外。 她解释：“我要找私人助理是最近才决定的。” 陈峥年肯定做了背调。 能让罗梅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说明在陈峥年的背调里，罗梅被银行开除的事情并不算太敏感。 罗梅稍稍吸气，说：“我被一个客户的妻子投诉。客户妻子认为我和她的丈夫有不正当关系。” 提起这件事，罗梅都觉得自己有苦没处说。 “这件事情我澄清了，但流言传得太快，我的解释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那你有吗？”段嘉嘉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意外陈峥年会把罗梅推到自己面前了。 “当然没有！”罗梅厉声反驳：“我跟客户就是正常的沟通。我负责了他的项目投资理财，但也不光只负责他一个人。如果有什么事情我都要去对方公司的话，那我有八条腿都不够跑的，所以我给他们打电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把自己收集到的资讯和分析的情况告诉客户，再由客户自己决定接下来的操作。 这难道不对吗？ 就因为多打了几次电话，对方就要认为自己觊觎她的丈夫。 罗梅只觉得好笑。 “后来那位客户的妻子见我还在工作，就干脆说我用客户的钱做投资，中饱私囊。” 罗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她还真没有做。 对方也拿不出证据。 但因为闹得太厉害了，单位为了平息这件事情，竟然还要罗梅低头。 第630章 志不在此 别的不说，段嘉嘉这个条件其实是很打动人的。 罗梅也清楚，能够到达需要请人来做规划的资产，绝对不会是几千万。 几千万的资产完全可以像她之前的工作那样，由银行的经理专项负责。 如果是这样的话，段嘉嘉给的分成绝对是远超她从前的工资。 甚至有可能一年赚回她从业十年的全部工资。 “好。”想明白这一点后，罗梅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个机会。 难道真的要去做那些她不愿意做的文员助理？ 罗梅不歧视这类工作，厉害的助理能够让自己的老板事半功倍。 但罗梅志不在此。 她还是更喜欢在金融市场上打拼。 “我接受。”罗梅笑道：“第一年的社保我都可以自己交。” 这一句玩笑话也是给罗梅给段嘉嘉的表态。 段嘉嘉微笑：“那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财源广进！” 两个助理都签好合同后，段嘉嘉还跟她们互相交换了电话。 罗梅除了要给段嘉嘉打理资产之外，也会负责她的日常开销和个人生活。 现在段嘉嘉事情不多，罗梅和梁甜两个人交流就可以完成大部分工作。 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说不定罗梅自己都要找助理。 第二天来上班的时候，梁甜倒是早有准备。 公司有给她安排办公室，就在段嘉嘉办公室门口的一个玻璃隔间里。 地方不算太大，放了一张办公桌和书架，以及两张单人沙发后就不好再放别的东西了。 梁甜从行政那里搬来了一盆绿萝放在桌前，打开窗子的时候空气流通也好。 她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就能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这已经比她很多同学都强了。 昨天回家把工作待遇和工作环境告诉爸妈后，她爸妈都高兴地去买了一只烤鸭回来吃。 路上还不断跟街坊邻居炫耀。 梁甜现在还没有那么多想法，但她想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哪怕是为了一个月两千的工资，以及爸妈高兴的模样。 倒是罗梅。 拿到段嘉嘉整理出来的文件后，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这……” 罗梅瞪大眼睛。 她知道段嘉嘉肯定会有钱。 但没想过段嘉嘉能这么有钱！ 这里面粗略看下去都有二十多个亿。 这还是粗略看下去的结果。 如果细看，不会低于三十亿。 三十亿的富婆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 罗梅从前在银行工作十年，见到的上亿客户屈指可数。 那还不是她这个级别可以拿到的订单。 老天爷！ 她之前以为自己是倒了大霉，不然怎么会丢了工作？还被人那么污蔑，以至于重新找工作都找不到。 现在看来，哪里是倒霉？ 这分明是在考验自己。 就段嘉嘉这个资产，以及段嘉嘉给自己的薪资待遇，她就是守成的做法每年的工资也不会低。 唯一麻烦的大概就是段嘉嘉的资产分布实在是太散乱了。 香江、大陆、国外，都有。 如果要捋清楚，罗梅还需要一些时间。 “段总，给我半个月时间，国内这些地方我都要实地考察确定情况。而且如果您有这么庞大的资产，那么我还有一个建议。” 罗梅的惊讶也只存在了几秒，收敛起来后，她又是个专业度满级的罗梅。 “说。”段嘉嘉点头，她现在也不轻松了。 之前还能躲懒，完全是因为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配备齐全，用这样的借口还可以让陈峥年多揽去一些事情。 但现在自己这边人员都齐了，陈峥年肯定不会再管段嘉嘉的工作。 这方面的分寸感，陈峥年一直都恪守得很严谨。 “招人。”罗梅担心段嘉嘉误会，连忙说：“不是我的专业度不够，而是我只有一个人。我看了一下，段总的资产粗略可以分为房产、股份、股票和在银行的资产。那么我需要把这些财产分为房产、股票投资和股份整合。” “段总可以放心，我不会随便招人。我在银行工作这么多年，也有我自己的人脉关系。” 段嘉嘉点头。 这些她不擅长，当然要交给更擅长的人去做。 见段嘉嘉没什么明确态度，罗梅反而不放心了，犹豫着问：“段总就不怕我从中谋利吗？这么多钱，如果我想做点什么，您可能都发现不了。” “你会吗？”段嘉嘉说完，又换了一个语气：“或者说，你敢吗？我不去找银行或者公司，而是自己请人来打理这些财产，就做好了有可能会被算计的准备。你觉得我会没有一点防备？” 财帛动人心。 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 “你的合约里就包括了这些。而且我是要交税的。我赚的钱，我的房产，房租这些都是要交税的。税务局可不会让你乱来。再说其他，我也有我的方式。”段嘉嘉一般不用胡家那边的人际关系。 但如果罗梅有什么别的想法，段嘉嘉不介意送她去吃牢饭。 罗梅想到自己昨天回去之后跟从前关系好的同事联系，从他们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他们或许不能清晰地弄清楚段嘉嘉背后到底有什么靠山，但可以做推导。 段嘉嘉和胡莱是亲戚关系，胡莱背后一直都有传是有大靠山的。 这条消息还不是捕风捉影，而是京圈那边好几个颇有地位的二代说出来的话。 那些人在胡莱面前说不上多卑微，但绝对不会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趾高气扬。 还有一些投资商挥舞着钞票找胡莱，就是为了胡莱背后的靠山。 哪怕这些年都不能成功，依然有人前仆后继，总觉得自己可以成为第一个。 因此罗梅相信，段嘉嘉这话并不只是单纯的威胁而已。 “我明白。”罗梅点头：“我如果是贪财的人，也不会放弃那么多优渥但我不喜欢的工作了。段总，这点你大可放心。既然您这么信任我，半个月后我会让您看到，您请我没问题。” “加油。”段嘉嘉点头，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 第632章 也是要面子的人 不怪刘长清会是这个态度。 当初白晓薇离开之前，因为打小三的事情，整个宿舍都那么帮着她。 更不要说白晓薇之前还因为自己在外面胡来差点出事，也是她们宿舍全部人出去陪着她。 整个宿舍的人，没有人对不起白晓薇。 相反，她们帮白晓薇的时候更多。 白晓薇出国的时候，她们真心实意地为白晓薇担心。 刘长清她们不是不能接受一个朋友渐行渐远。 人生嘛。 来来回回这些人，总有人来，也有人离开。 就像郁舟和郑牧蓉。 一个去了京城，一个回了老家。 距离一长，她们之间的联系也慢慢减少。 刚毕业的时候还会每个星期都打一次电话，两三天发一条短信。 到现在一个月能有一次电话，都算是关系密切了。 相比之下，刘长清和顾湘的关系反而比在学校的时候还好。 刘长清她们只是不能理解，白晓薇怎么就能做到那么无情地将她们一脚踹开得那么利落。 以至于刘长清几个人心里就算是有火气，也不知道朝着谁发。 “工作。”段嘉嘉也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联系的人会因为一项工作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白晓薇是BW工作室的人。看情况，应该是迈克的秘书之类的人。”段嘉嘉耸肩，说：“我这边不是有项目要跟BW工作室谈？之前一直没回应，还以为黄了呢。” 刘长清的注意力很快从白晓薇身上转移到BW工作室。 她虽然不负责项目影视开发，却也知道《问剑》的开发一直卡在特效这件事情上。 刘长清对段嘉嘉获得遗产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具体多少她不清楚，但知道那绝对不是一笔小钱。 其实不是没有娱乐杂志试图去找答案，毕竟香江段家就这么随着段琪琛的去世轰然倒塌，外界自然也关心段琪琛的那些财产去向。 律师和公证人再怎么保守秘密，口风紧得不能再紧。 也比不过段家其他人暴露出来的内容。 段家其他几房或无意或故意地说出财产大头都让段嘉嘉父女拿去了的事情。 要不是香江那些狗仔所属的杂志社和报社抠门，舍不得让员工跑到大陆这边来跟拍段嘉嘉父女，段嘉嘉现在估计出门都要带上保镖。 如果说从前的《问剑》是因为不好拿出这么大的资金去赌，那么现在就是真的考虑特效的关系了。 “项目可以启动了？但我听说这个工作室价格很高啊，是好莱坞那边出了名的特效公司。给的钱多，做的特效就特别细腻逼真，钱少的话……”刘长清撇嘴。 她倒不是鄙夷这个行为。 本来就是赚多少钱做多少事。 只是BW工作室可不光是这方面的问题，还有一些不太好的新闻。 比如看人下菜碟之类的。 “这两年是真热闹啊。”刘长清感叹：“自从小燕子火了之后，咱们大陆这边也算是真的有了偶像明星吧？投资倒是越来越高了。” 段嘉嘉点头。 她现在也不担心投资问题，只担心能不能做好。 从偶像经济进入大陆，投资比例远超从前。 说句不客气的。 在小燕子大火之前，大众对于演员的称呼还有一个后世非常少见的词。 那就是“文艺工作者”。 哪怕这群人的片酬确实要比大部分人高，但明面上能拿出来当演员的哪个没点演技？ 就连小燕子身边的明月彩霞，普通话偶尔嘴瓢也有演技，不那么生涩。 可几年之后由资本捧起来的部分明星，演技还不如明月彩霞。 “不说这些了。”段嘉嘉摇头，她找刘长清来，也是再看到白晓薇的邮箱号，一时有些感慨。 “长清，我估计这次肯定是能见到白晓薇的。你呢？你想见见她吗？” 刘长清连连摆手：“拉倒吧。同学关系都没有了的人。” 刘长清也挺意外，她还以为从此跟白晓薇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没想到现在还能再听到对方的消息。 “不过，我现在还不错吧？”刘长清站起身，有些紧张的整理一下衣服：“我可不想故人多年不见，她是金光闪闪的外商友人，我灰头土脸的呢。我也是要面子的人。” 刘长清前几年确实不怎么样。 还债，要在沪市立足。 每一项对她这个没有退路的人来说，都艰难万分。 如果没有段嘉嘉这个贵人提携，刘长清都不敢想自己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刘长清自认不是个多大度的人。 自从她缓过劲儿来，现在还能在沪市过得不错后，刘长清就拜托了冯丽故意回她老家转悠了一圈，放出了刘长清现在工作多好的消息。 末了还要再加一句：可惜刘家人沾不上光了，人家都断绝了关系。 冯丽不光让朋友去放出了这些消息，还自己背着刘长清送给她的奢侈品包和一套在沪市买的衣服鞋子，风风光光的去刘长清老家找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都惊讶得不行，毕竟人家跟冯丽的关系也就一般。 冯丽时不时就炫耀自己的包和衣服，小学同学还以为冯丽是故意来炫富的。 直到冯丽说起自己这些都是刘长清送的之后，小学同学就明白了冯丽的意思。 刘家做的那些事情，同村有不少人都不屑。 尽管农村地区还是有重男轻女的风气，可人家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毕竟这种人家还是希望女儿嫁出去之后都无私输血给娘家，让娘家沾光的。 像刘家这样急吼吼把事情做绝了的情况极少。 也是因为刘家的关系，村里不少姑娘都对重男轻女的父母有了警惕，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刘长清。 说不定还不如刘长清。 毕竟刘长清能考上大学，去沪市，还能遇上贵人。 她们可不见得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外出打工的姑娘家更是学会了藏私房钱。 父母稍有不满，人家就把刘长清搬出来。 这样的事情一多，村里就有更多人对刘长清的父母充满怨言。 要不是你们家做过了，事情会闹成这样？ 第633章 朋友不在多 刘家人有多后悔，段嘉嘉不知道。 但现在的刘长清，谁也不能把她和当年那个仓皇逃回沪市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却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当年那场祸事，刘长清不会对自己那么狠，咬着牙，踩着尖刀走到今天。 段嘉嘉的帮助或许可以让刘长清轻松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对于刘长清没有退路的人生，段嘉嘉能做的只是将她稍微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了一点。 顶着狂风和身后拉扯，一步步远离悬崖的，是刘长清自己。 “长清，你现在很好，非常非常好。”段嘉嘉是看着刘长清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能够拥有现在的一切，刘长清值得。 “你以后会更好！相信我！” 刘长清原本只是想来段嘉嘉这里找到一点自信和认可。 听到她的话后，只觉得眼眶顿时湿润起来。 “嗯。我会更好。咱们公司一片光明，我不好都不行。” 不过白晓薇又突然出现的消息，刘长清出去之后还是迅速分享给了宿舍的其他三个人。 当天下午，顾湘就杀到了段嘉嘉和刘长清的公司楼下。 “你们真是慢啊！”顾湘穿着一件吊带长裙，手里提着猪肝红的皮包，从前烫卷的头发早就让她长长后剪掉了，现在是一头黑长直。 千禧年的流行发型之一就是清汤寡水的直发，而且还要非常直的那种。 这也就导致理发店现在除了有烫卷发这个发型之外，又多了一个拉直板。 几年前都奔着越卷越好，还有爆炸头。 进入千禧年后才开始这样的风潮。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拉直板，但黑长直这样的发型还是很多的。 清纯也成了这个时代许多爱美女士追求的风格。 段嘉嘉穿的也是一件吊带连衣裙，只是脚上没穿高跟鞋。 她身高不低，再穿高跟鞋，那就真的要“傲视群雄”了。 更何况，段嘉嘉其实不怎么喜欢穿高跟鞋。 偶尔搭配衣服穿穿还行，日常时候她还是更喜欢平底鞋。 更何况，她是公司老总，只要不是太离谱的衣服，没人能管她的穿着。 “今天临时开了个会。”段嘉嘉走到顾湘身边，说：“长清还有点事情，过几分钟就下来了。你是听说了白晓薇的事情吧？” 段嘉嘉先带着顾湘坐上车等刘长清。 顾湘连忙点头：“当然了。我其实还蛮想见一见她的。” 顾湘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撇嘴说：“当初咱们那么帮她，也是她自己说要跟我们做好朋友的。结果一个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我给她发了那么多邮件，不想当朋友直说好了，一封都不回，我还以为她不用那个邮箱号了呢。” 任谁一片真心递出去，却被人无视，都会感到愤怒。 顾湘本来就是个小辣椒，遇到这种事情不生气就怪了。 “你今天倒是来得早，单位没什么事？” 顾湘嘿嘿一笑，说：“现在都科技化了，现在也不是忙的时候，提前出来没事儿。” 顾湘在单位工作几年，没升职，但已经是单位老炮一个。 尤其是跟自己直属领导关系好的不得了。 这种早退，只要不倒霉撞到大领导或者巡视人员手上，同事都不会说什么。 毕竟，谁还没个着急的事情了？ “真没想到啊，我居然还能听到白大小姐的消息。啧啧啧！”顾湘对于白晓薇的事情也耿耿于怀。 倒不是她们小气。 行吧，也有点小气。 只是不甘心啊。 既然白晓薇那么不把她们这些人当朋友，当初就不该离开的时候弄得那么生离死别的样子。 她们都当真了。 结果白晓薇去了国外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了。 最开始没回邮件的时候，宿舍的人还为白晓薇担心。 生怕她在国外出事。 为此顾湘还试图拉着刘长清去找辅导员问白晓薇从前的联系电话。 两个小女孩躲在电话亭里给白晓薇的爸爸打电话，得知白晓薇在国外一切都好，前几天还去参加了音乐节的时候，刘长清就不再给白晓薇发邮件了。 顾湘心思单纯一点，想着是不是白晓薇在国外太忙了，又发了一段时间。 最后清楚，这就是白晓薇不想跟她们再有联系的表达方式。 很长一段时间，顾湘看着自己邮箱里那些发出去的邮件信息都觉得愤怒又羞耻。 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在大洋彼岸的那头，白晓薇看着自己发过去的邮件是不是在嘲笑顾湘是个蠢货。 段嘉嘉知道顾湘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顾湘，生气的话，我到时候带你去打脸？出口气？” 白晓薇和顾湘在段嘉嘉这里，根本比不了。 她就是这么护短。 “算了吧。”顾湘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摇头：“我本来还有这个想法。” 段嘉嘉说出来的时候，顾湘还认真地考虑过这个可能。 但脑海里模拟一下画面，顾湘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感觉，这种自己断交的人，还是彻底忘记吧。也就是从前太笨了，觉得谁都能当朋友。这样的蠢事我又不是只做过这一件。” 顾湘撇嘴，她刚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态，觉得谁都能当朋友。 可后来遇到的一些事情让顾湘知道。 你以为人家是朋友，人家把你当垫脚石呢。 再对比一下，感觉白晓薇这样好像还挺好。 “真是比烂比烂，越比越烂。”顾湘苦笑。 “朋友不在多，在精。”段嘉嘉的朋友也不多。 这两年庞美美在实验室昏天黑地。 上次给段嘉嘉打电话还是一个月前，说是研究出了一个全新的成分，做美白产品非常有效果，现在还在试验阶段。 一个新产品，尤其是这种化工产品，从研究成功到进入市场，这中间还需要做很多工作。 更不要说申请专利了。 隋佳丽就更忙得昏天黑地。 不过现在也有一些不错的设计图，只差一个好机会了。 “你说得不错！”顾湘点头。 朋友不在多，在于是不是跟你合拍，是不是值得你深交。 第634章 遇见白晓薇 接上刘长清后，三人想到最近新开的一家火锅店，都打算去吃火锅。 “这边口味清淡，火锅店都开在小巷子里。等我们下班过去，店里都坐满了人。这家店新开张，地方大得很。我同事去吃过，老板听说是草原上那边的人，牛羊肉都是从那边运来的。” 顾湘对这些最为了解。 办法，她工作单位相对轻松，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同事都没有什么经济压力。 每天下班不是吃就是玩。 顾湘有不少地方都是从同事那边知道以后推荐给段嘉嘉和刘长清的。 “就是有点点贵。”顾湘在段嘉嘉面前可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么拘谨。 知道段嘉嘉现在是她们几个人里最有钱的。 倒不是故意宰她。 而是这些在段嘉嘉那里真算不上什么，她一直在钱上计较，反而伤感情。 倒不如今天段嘉嘉请客，下次她多请两顿就是了。 “好啊。我也好就没有吃火锅了。”段嘉嘉想了想香辣火锅，忍不住流口水。 沪市哪里都好，就是她这个无辣不欢的人在这里确实没怎么吃好。 不过这几年就好多了。 川菜馆也不管正宗不正宗，反正带着能开遍全国的架势出现在沪市。 段嘉嘉开车路上还看到了湘菜和赣菜小馆。 前面两种是因为有名而且口味确实好推广，后一种则是出来打工的老乡确实多，能吃个家乡菜也是好的。 沪市这几年也开了不少火锅店，只是店铺大多不大。 这家新开的火锅店无论是装潢还是服务都比现阶段不少火锅店都好。 火锅店因为菜品的关系，非常容易造成地面湿滑这个问题。 铺地毯脏，不铺又有危险。 但这家店时不时就能看到有服务员拿着干净的拖把在主要行走的几个地方进行打扫。 加上面积大，桌子之间也不拥挤的关系，火锅店人流量不少，但还不至于行走困难。 用段嘉嘉的眼光来看，这家店还有一点后世某底捞的风格，只是装潢没有那么好，也没有小料台。 不过火锅料不少。 段嘉嘉拿着笔在菜单上打勾：“牛羊肉你们都吃的吧？我们三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吃牛肉丸和鱼丸就可以了，别的丸子吃多了占肚子。蔬菜肯定要点，最后吃了刮刮油。” 一张印得花里胡哨的菜单在三个人手中传了一遍，主食没有点，光是吃肉都能吃饱了。 段嘉嘉还不忘问服务员，能不能给她弄几个小料碟。 没有小料台，厨房总有吧！ 顾湘和刘长清都是跟着段嘉嘉一起吃过火锅的，对于段嘉嘉搭出来的料碟这两个人也是爱得不行。 尤其是顾湘。 她可是跟着爸妈吃过好几次火锅。 结果第一次遇到段嘉嘉调配的料碟之后才知道，原来火锅还可以这么吃。 毕竟顾湘不能吃辣，鸳鸯锅里只能吃清淡那边的。 但清淡的锅底涮出来的味道碰上食材好，那味道不错。 要是碰上食材一般的，顾湘根本吃不下多少。 “只要有嘉嘉的小料碟，我能把这张桌子涮了吃下去。”顾湘拍拍自己的肚子，又不禁感叹：“我爸妈最近让我减肥来着。说我自从上班之后运动量减少，吃的还比从前多了，一张脸比从前圆了一圈。” “没觉得。”刘长清把碗碟分给她，语气随意地说：“你从前太瘦了。说实话，在学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身体不好呢。” 刘长清瘦，那是从前没办法吃饱饭，还要做很多事情。 顾湘就不一样了。 她从前是真的瘦得可怕。 上臂比一些人的小臂都要细。 夏天穿吊带的时候还能看见顾湘胸口的肋骨。 还是一直到大四毕业才好转一些。 要刘长清看，顾湘现在就是最好的状态了。 这头三个好朋友吃得正高兴。 顾湘和刘长清为了一颗牛肉丸子还斗嘴起来。 四人桌的隔断旁边那头，突然传来一个惊诧的女声：“顾湘？刘长清？” 还在埋头吃丸子的两个人抬起头，就见隔着塑料花草的那头，坐着一个小麦肤色的长发女人。 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可不管顾湘和刘长清怎么想，都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 相对来说处于对方视觉盲区的段嘉嘉转身看去，眉梢微微挑起：“白晓薇？” 要不是段嘉嘉说破，刘长清和顾湘打死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皮肤黝黑，妆容也是欧美妆的风格的女人是多年不见的白晓薇。 白晓薇在她们的印象里，还是那个皮肤雪白，娇气不好说话的大小姐。 眼前这个看起来就非常的……外国人。 穿着牛仔裤和t恤，但就是透着不是本国人的气质。 “原来真的是你们。”白晓薇仿佛完全不知道当初是她先不搭理国内的这几个朋友，还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朝着段嘉嘉招手：“原来嘉嘉也在。我听说你现在是特别有名的作家了。对了，有收到我给你发的邮件吗？” 段嘉嘉笑了笑：“嗯。” “对了，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同事罗伯特。我们这次来沪市就是为了谈bw工作室的合作事情，不知道你……” “不好意思，我在吃饭。”段嘉嘉态度客气，指着面前的火锅说：“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跟我助理约时间，她应该有联系你吧？” 白晓薇来之前就知道要联系的人是段嘉嘉。 她在bw工作室确实是迈克的助理，但她不想只当助理。 这次的合作，其实不仅仅是工作室，而是迈克的父母想要签下段嘉嘉的那本《末日进行时》在欧美地区的出版发行。 当然，价格肯定是低廉的。 尤其是对白晓薇来说，越低越好。 只有这样，她才能讨到迈克父母的欢心，从迈克的情人，变成有身份的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 原以为自己有旧相识这一层关系，对于这次的谈判必定是手到擒来。 却不想，段嘉嘉对自己的态度竟然这么冷淡。 白晓薇失笑：“嘉嘉，我没有别的意思。” 第635章 白晓薇的变化 白晓薇心里是有些不满的。 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只是如果她早知道被丢到脑后的室友现在会飞黄腾达，白晓薇也不会当初断得那么不体面。 毕竟顾湘那一封封电子邮件，她虽然没有点进去看，却始终是存在的。 “嘉嘉，我们从前关系那么好，只是几年不见，你怎么这么对我？” 白晓薇说这话也是仗着对面的罗伯特听不懂中文。 否则她是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的。 段嘉嘉没说话，顾湘却听不下去了。 “关系好吗？我们不是白大小姐看不上的人吗？”顾湘白了一眼，还给段嘉嘉涮肉：“嘉嘉，我们吃饭。” 段嘉嘉点头，只客气地对白晓薇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可以跟我助理说，现在是我的个人时间。” 这句话，段嘉嘉用的是英文。 因此旁边的罗伯特听得清楚明白。 罗伯特对白晓薇印象一般，对于这次来华夏，罗伯特只当是因为白晓薇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对于这里的情况更了解。 合作主导还是他。 现在听着身边这个人对白晓薇说话这么不客气，而且还提到了“助理”，罗伯特就不得不出声了。 “非常抱歉，女士。我们不会再打扰您用餐了。”罗伯特抬眼警告了对面的白晓薇，原本想用国外的办法，给段嘉嘉送点什么，或者买单之类的。 但这可是火锅店。 火锅店都是先买好了东西再上锅底和菜的。 罗伯特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说：“真的非常抱歉。” 段嘉嘉颔首：“没关系。” 之后就再也不搭理白晓薇了。 白晓薇是什么心情，段嘉嘉不想知道，只是这顿火锅最后顾湘和刘长清是吃得非常高兴。 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顾湘还小声说：“太爽了！我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原本想吃点新鲜，没想到还能出口恶气。” 别看顾湘之前在车里跟段嘉嘉说确实要放下。 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顾湘还是觉得痛快。 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选择带段嘉嘉来这家火锅店，然后再看一次白晓薇吃瘪的样子。 刘长清心里也舒服不少。 “差不多就行了。出了口气就算不错，别给嘉嘉惹事儿。”她知道这次白晓薇回来是为什么。 不对。 都不能说回来。 看白晓薇那个样子，她已经对国外融入得非常好了。 要不是段嘉嘉说出来白晓薇的名字，她们压根就认不出来那是白晓薇。 “行吧。”顾湘点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吃饱喝足，段嘉嘉准备开车先把这两人送回去。 才下火锅店门口的台阶，身后就传来白晓薇的声音。 “嘉嘉，长清，顾湘你们等一下。” 白晓薇小跑着过来。 刚才在火锅店只是坐着的时候，她们三个就觉得白晓薇的妆容打扮都非常欧美。 现在看到全身，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而且相比说了几年的英文，白晓薇的中文可是从小说到大的。 结果呢。 白晓薇现在说中文还拗着一口外国人吐字不清的腔调。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从国外回来的。 “我知道你们肯定很生气我当时不给你们回邮件的事情。可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在外国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过，那边的人抱团，瞧不起我，欺负我，我只能用更多时间去应付他们，在那边进行社交。” 白晓薇面露哀愁地说：“我想你们肯定也听说过华夏人在国外会受欺负和偏见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顾湘表情有些变化，白晓薇趁热打铁：“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你们只知道我出国了，却不知道我爸妈离婚之后我在外公家也是受欺负的那个。” 她当初是灰溜溜离开这里的。 刚开始的时候，白晓薇是真心想跟段嘉嘉她们保持联系，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是去了国外她才知道，这里跟那边相差太多了。 她看过了真正的繁华和纸醉金迷，华夏的一切，包括妈妈失败的婚姻，都被白晓薇视作黑点，是她最不愿意记住的一切。 她想要摆脱过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丑国人。 所以，白晓薇抛弃了从前的一切，包括段嘉嘉这群朋友。 毕竟，隔着海洋，再浪费时间跟段嘉嘉她们做好朋友，对白晓薇没有任何帮助。 “嘉嘉，长清，顾湘，你们可以理解我的，是吧？” 不得不说，尽管白晓薇刻意把自己往欧美人的喜好那边打扮，她的五官底子还在，做出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时，确实容易勾起人的同情心。 只是，段嘉嘉不是顾湘。 她更是清楚白晓薇见面后的种种表现，并不是为了挽回朋友。 挽回朋友的做法，不是白晓薇这样的。 更不要说上次段嘉嘉和迈克在香江见过之后，段嘉嘉就从孔耀祖那边知道了迈克的真正目的。 “嗯。”段嘉嘉点头：“还有别的事情吗？” 段嘉嘉这个态度，让白晓薇有一种无力感。 她一直都很清楚。 宿舍里最好忽悠的就是长得一脸精明的顾湘。 反而段嘉嘉是那个最有主见的。 她根本就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打动。 “没有了。”白晓薇语气里都透着无奈，说：“你们是要离开了？那你们路上小心。” “会的。”段嘉嘉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白晓薇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一时间没那么肯定了。 段嘉嘉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不是个能被人随意糊弄的人。 现在都当上了公司老板之一，能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应付的？ 刚才顾湘都已经动摇了，刘长清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如之前那么冷冽。 只有段嘉嘉。 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车上。 刘长清比顾湘更理智，很快想起了合作的事情，说：“嘉嘉，白晓薇不会是想仗着从前认识的关系，来占你便宜吧？” 这也太无耻了！ 第636章 施舍给段嘉嘉 回家后，沈黛简单洗过澡，趴在床上给李长淮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今天晚上的事情。 那头的李长淮语气也有些慵懒，两个人就用这样懒洋洋的语气聊着天。 “你说她图什么呢？总不会觉得我和长清她们就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吧？”段嘉嘉翻身，躺在床上，翻了个不客气的白眼。 段嘉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白晓薇其实没有变化。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白晓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仗着她家有钱。 肆无忌惮。 现在也是一样。 在白晓薇的心里，只有她抛弃朋友的份。 段嘉嘉、刘长清、顾湘、郁舟和郑牧蓉，她们就应该乖乖站在原地等着白晓薇再施舍她们友情。 这种事情，在正常人眼里只觉得可笑。 但在白晓薇那里，却是理所应当。 “她以自我为中心，你们相处不来就不处了。”李长淮太明白段嘉嘉的性格了。 白晓薇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正好分在了一个寝室，以及一起经历了那些事情。 段嘉嘉根本不会和白晓薇有太多交集。 最多算是同班同学或者室友这样的普通关系。 段嘉嘉是个对于社交非常惫懒的人。 因此在她身边关系好的，几乎都是像庞美美和隋佳丽那样精力十足的小太阳。 在朋友的关系里，庞美美和隋佳丽都是那个最主动的人。 当然，这也不是说段嘉嘉不喜欢她们。 在她心里，她始终把认可的朋友放心上。 庞美美和隋佳丽，一个在实验室，就差没把实验室当家了。一个在国外，打电话发短信都有时差。 可她们的生日，亦或是取得了什么好成绩，再不然就是受了什么欺负。 段嘉嘉就算人不能过去，也会送上礼物，或者花钱找人帮忙解决。 她现在跟沪市的好几个律师关系都不错，有几个还是打国际官司的。 就是为了隋佳丽去认识的结果。 “不过，你明天估计就要认识一个全新的白晓薇了。”李长淮打趣：“如果真的像孔耀祖说的那样，你就是甲方了。” “谁说的。”段嘉嘉轻哼：“就算只有特效合作的事情，我也是甲方。” 开玩笑，她可是花钱的那个。 而且bw工作室如果接下了单子，那么就要按照她的需求去制作。 五彩斑斓的黑都不能有异议。 不然别合作啊！ 李长淮的笑声顺着传来：“对，你都是甲方。所以，没必要在意这些。你劝顾湘的时候不是说得挺好？” “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段嘉嘉也是个普通人。 遇到这么恶心人的事情，她有情绪再正常不过。 李长淮连连点头。 意识到段嘉嘉看不见，笑着说：“不错。只可惜我今天回来了，不然肯定帮你想办法恶心回去。” “算了吧。”段嘉嘉知道李长淮这就是哄她的话。 段嘉嘉的脾气，如果真的想要恶心回去，她自己会做。 “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估计过几天会去一趟京城。” 她知道李长淮回京城后忙了不少事情。 去香江是临时决定的，又在那边因为狗仔的关系多留了几天。 因此李长淮积压了不少工作要解决。 这两天晚上联系的时候对方都是疲惫的状态，段嘉嘉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 “应该会在京城多住几天。”段嘉嘉说。 段琪琛给她的遗产里还有四合院。 京城那边还有两套别墅和几套小房子。 段嘉嘉粗略地看过地址。 要不香江那边都说段琪琛是个点金胜手。 除了两套别墅和四合院之外，其他几套房子地段现在看着都一般，但之后会迅速升值。 尤其是有一套还是个老破小。 但段嘉嘉清楚地记得，鸟巢就在那附近。 李长淮在那头原本因为疲惫都要睡过去的声音突然精神了。 “什么时候？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段嘉嘉失笑：“好，我肯定跟你说。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睡觉。” “好。”李长淮很清楚自己的状态。 这次确实辛苦了不少。 在香江停留的那几天，尽管有电话联系，但依然有不少事情需要李长淮去解决。 从沪市回来后，李长淮除了上厕所，人就没离开过办公室。 睡觉都是直接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随便糊弄过去。 也就是现在不能方便的视频聊天，不然段嘉嘉肯定能看见此刻的李长淮胡子拉碴，眼下都是黑眼圈的样子。 “晚安。”段嘉嘉摸着干了的头发，掀起旁边的被子钻进被窝里。 “晚安。” —— 次日一早，段嘉嘉才到公司，路过会客室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白晓薇和罗伯特。 见白晓薇似乎要起身，段嘉嘉只是稍稍颔首，便提着皮包风风火火的进了办公室。 罗伯特注意到这个情况，眯了眯眼：“玛丽，我怎么觉得这位段小姐并没有像你之前说的，跟你有很好的关系。” 白晓薇是代表bw工作室来的，但罗伯特却是为了出版集团。 他是迈克父亲的助手，来之前调查过《末日进行时》这本书在华夏的热度。 还找了集团的人做了前面三万字的翻译。 单从这三万字看，罗伯特相信《末日进行时》只要进行一点宣传，能够在欧美地区大受欢迎。 毕竟这种热血的情节，以及有关丧尸的描写，正好戳中了欧美地区这一代年轻人的心坎上。 他们崇拜英雄，又喜欢这种略带血腥的内容。 否则《生化危机》也不会那么受欢迎。 《末日进行时》甚至可以擦着《生化危机》进行宣传吸引人。 罗伯特知道集团这几年遇到的问题。 他们需要一部优秀的作品，让集团摆脱这几年不好听的名声。 其实他们不光看中了《末日进行时》。 只是白晓薇知道以后，注意到上面作者的名字，又调查了一番，确定绿袖就是段嘉嘉后，自告奋勇表示可以让段嘉嘉让利。 不。 不应该是让利。 而是施舍给段嘉嘉将书出版到国外的机会。 让集团占据更多的利益。 罗伯特的团队模拟过情况。 如果白晓薇说得属实，那么《末日进行时》就有可能成为他们这几年来成本最低，但利润最高的项目。 第637章 如果段嘉嘉可以帮她 罗伯特这一路上对白晓薇态度好，也是这个关系。 但现在看起来的，白晓薇和那个叫绿袖的作者关系根本没有她说的那样。 “你不懂华夏这边的人情关系。”白晓薇知道罗伯特这是在怀疑自己，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她如果可以抓住这次的机会，就能够顺利成为迈克身边有身份的女人。 不再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情人。 段嘉嘉只知道迈克开了bw工作室，却不知道迈克家里在丑国远不止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如果段嘉嘉可以帮她一把。 段嘉嘉以后的作品可以直接去国外出版发行，永远都不需要为这件事情担心。 白晓薇装作轻松地说：“而且这是上班时间，我们也要尊重人家的工作吧？” 罗伯特耸了耸肩。 他反正看出了不对劲，待会儿去谈判的时候不能让白晓薇一个人负责了。 就算不能达到最低成本的目的，《末日进行时》这本书也很值得他想办法签约下海外发行的版权。 罗伯特拿出手机给迈克发了一条短信。 他虽然是迈克父亲的助理，但与迈克的关系却非常好。 不夸张地说，在迈克那里，罗伯特的地位仅次于父母和哥哥。 他也是看着迈克长大的。 尽管这位玛丽小姐确实有工作能力，但过于拜金，这就不太好了。 罗伯特的动作，白晓薇不是没看见。 只是不知道罗伯特拿手机出来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白晓薇心中暗自着急，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 希望之后能一切顺利。 她真的非常需要这个机会在迈克的父母面前表现。 得到他们的肯定和欣赏。 段嘉嘉还不知道自己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会客室里的两个人都能引发这么多心思。 她并没有要给白晓薇下马威的意思，而是真的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梁甜已经预约好了中午会客的餐厅，距离公司不远，但无论是餐厅格调还是口味，都非常有华夏特色，和沪市特色。 “段总，《女神捕》剧组那边停摆，还在为剧组闹事的事情纠缠。刘莉今天一早打电话过来，说是莫阳的金主一定要我们这边道歉。” 梁甜是知道莫阳的。 她从前还挺喜欢看莫阳的电视剧。 虽然不是莫阳的粉丝，也算是印象不错的电视观众。 没想到遇到真人之后这么下头。 梁甜更没有想到，她只听说过女明星傍金主。 原来男明星也可以？ 梁甜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接触到之后只觉得三观震惊。 最重要的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正是最讲究是非对错，正义感最充足的时候。 知道剧组闹剧的前因后果，梁甜只觉得自己和莫阳以及莫阳金主仿佛不是在一个社会，甚至想问问莫阳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 他先骚扰人，也是他先辱骂以及动手。 现在居然还要受害者道歉？ “你待会儿联系瞿经纪，她应该快到了。交给瞿经纪解决。” 段嘉嘉点头，又说：“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bw工作室的人，你先请他们进来吧。对了，把陈总一并请来。《问剑》会是我们明年最重要的项目，陈总需要知道合作的方式以及资金投入。” “好的。” 梁甜出去后，先去通知了白晓薇和罗伯特，带着他们先进了段嘉嘉办公室。 白晓薇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段嘉嘉不是个普通学生，家境也不错。 毕竟，九几年不是谁都能拿着手机到处走的。 就是现在都有人在用传呼机。 小灵通还是几年后的事情。 只是现在跟着段嘉嘉的助理，看着段嘉嘉的公司和办公室，白晓薇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平衡。 “嘉嘉，好久不见了。”白晓薇伸手，还想在段嘉嘉这里走温情路线。 段嘉嘉轻笑，也伸手回握，只是态度明显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确实。在国外这几年怎么样？” 客套的寒暄，就是听不懂中文的罗伯特都听出了段嘉嘉的态度。 白晓薇就更是了。 扯了扯嘴角，面上还要保持热情：“还行吧。” 她明明昨天晚上在火锅店门口就说过，她在国外有被欺负过。 段嘉嘉就仿佛不知道似的。 “这位是罗伯特……”白晓薇想指出对方并不是bw工作室的人。 但罗伯特显然不想给白晓薇这个机会。 “泥~嚎~”罗伯特朝着段嘉嘉伸手。 他的长相是非常典型的丑国人模样，一头金发还长了一个红鼻头，身材有些魁梧。 “不好意思，我的中文水平有限，只学会了几句简单的话。”罗伯特换成英文，非常抱歉地说。 “欢迎来到华夏。”段嘉嘉微笑着说：“无论好不好，您的诚意我感受到了。” 罗伯特淡笑，算是有点摸到了段嘉嘉这个人的性格。 看样子自己这趟华夏之旅不是很能达到目标了。 “首先要向你道歉。其实我并不是bw工作室的人。” 罗伯特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来意，但不想把这个机会交给白晓薇。 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名片，笑道：“不知道段小姐有没有听说过科伦图斯出版集团？” 段嘉嘉还没说完，办公室传来敲门声。 “请进。” 陈峥年推门进来，朝着白晓薇和罗伯特稍稍颔首。 段嘉嘉走到办公室会客的地方，说：“不如到旁边慢慢聊？给两位介绍一下，这是南北文化的陈总，陈峥年。他是我的合作伙伴。” 罗伯特既然打听过《末日进行时》这本书的情况，自然也打听过段嘉嘉这个人。 因此也听说过陈峥年的情况。 “我听赫伯特提到过陈先生。他说你是个非常厉害的编辑，要不是你不愿意离开大陆，他都希望你可以去他的出版社工作。” 赫伯特是陈峥年在香江认识的一个出版社老板。 之前合作过的许经理就是赫伯特出版社的员工。 “赫伯特是个好老板。”陈峥年轻笑：“但我也想要做老板。” “有志气。”罗伯特坐在沙发上，开始和段嘉嘉以及陈峥年围绕着香江那边的出版行业和图书情况聊起来。 显得在旁边的白晓薇格外尴尬。 第638章 科伦图斯 无论是段嘉嘉和罗伯特的话题，还是陈峥年和罗伯特口中的“赫伯特”，都是白晓薇不熟悉的。 那都是她不了解的领域。 白晓薇几次张嘴想要加入进去，都找不到好的时机。 还接收到了好几次罗伯特警告的眼神。 事情发展到这里，白晓薇再笨也意识到，自己想的那些计划彻底做不成了。 罗伯特不会给她机会。 而段嘉嘉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末日进行时》这本书我们非常看好。”罗伯特见寒暄也差不多了，直接进入主题：“非常抱歉，但我必须告诉你。段小姐，迈克的工作室确实想要跟你合作，而我只是用了一点小小的技巧。” 这是罗伯特在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你介意这一点的话，我可以向你道歉。” 罗伯特把自己的态度摆在明面上，说：“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段小姐的时间太难约到。你在华夏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受欢迎。” 段嘉嘉没有拒绝这份恭维，只俏皮地说：“你这样让我犯了选择困难。和bw的合作，对我来说很重要。但和科伦图斯的合作，我也非常感兴趣。” 幸好她给孔耀祖打过电话，知道迈克当时那么热情还有这层关系。 在香江的那些天段嘉嘉也没有闲着，打听了不少有关科伦图斯的消息。 和孔耀祖想的一样，科伦图斯现在的确有不小的麻烦。 图书市场就这么大，书籍版权也就那么多。 他们要在有限的大饼里划拉更多到自己这里来。 但科伦图斯这几年接连出现了抄袭作品、不符合社会舆情的作品，以及涉嫌制作盗版书。 前两个只是让科伦图斯深陷舆论风波，经过公关可以得到解决。 后一个却是实打实的犯罪了。 更何况，科伦图斯可是正版出版商。 制作盗版不管是在法律上还是在行业里，都是可笑的。 那么买书的客户以及书店的书商就要怀疑，自己在科伦图斯买下的那些书，是不是正版书籍了。 正版书籍和盗版书籍，有个最明显的差距。 那就是质量。 正版书的质量体现在纸张和印刷上。 盗版书为了节省成本，用得自然都不好。 就这三个问题，还不包括科伦图斯的股东以及高层遇到的问题。 婚内出轨都是最轻的。 科伦图斯有个高管为了得到作家版权，还用上了威胁的手段。 那个作家之前籍籍无名，更多的其实还是高管看上了人家的色。 结果书出版之后，作家声名鹊起。 经过几次被威胁后，干脆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 只是把高管单纯图色，变成了为了利益威胁，还涉及到人身自由和安全问题。 段嘉嘉只是稍微打听，就能听到有关科伦图斯各种不利新闻。 不夸张地说，现在的科伦图斯几乎是长在了黑点上。 然而，在段嘉嘉弄清楚了这家公司的全名后，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科伦图斯并没有做盗版，高管和股东的各种丑闻大多都有夸张的嫌疑。 当然，高管图色这件事情是真的。 段嘉嘉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因为有一年欧美地区爆发了一次女权事件，支持者众多。但其中也有人反对，拿出来的例子就是科伦图斯的高管图色这件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重新梳理有关科伦图斯倒闭的全过程。 当然，现在段嘉嘉知道了bw工作室和科伦图斯的关系，很难说那次是不是有迈克兄弟俩在里面掺和了一脚的关系。 科伦图斯因为接二连三深陷丑闻，合作的作家也迅速切割，这就导致科伦图斯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吃老本。 但科伦图斯毕竟还有其他生意，倒是一直支撑着，偶尔也能签约到不错的作家。 只是对方出名之后都会被其他公司挖走。 毕竟，科伦图斯的名声不好。 一直到零八年金融危机，科伦图斯好几个投资项目出现问题，集团资金链断裂。 为了求生，科伦图斯将出版产业彻底抛弃。 哪怕科伦图斯的名字还在，但因为做的都是其他行业了，又没能做到佼佼者，因此逐渐没落。 而且后面还不少人出来佐证了，科伦图斯当时会陷入那样的境地，也是被同行有意狙击的关系。 正好科伦图斯出现了出版抄袭作品的丑闻，被抄袭的作家还是个知名作家。 又那么巧，科伦图斯的高管和股东接连出现不大不小的问题。 这就是其他人眼里的好机会。 他们像是鬣狗迅速扑上去撕咬，从科伦图斯的手里夺下更多市场份额和利益。 甚至科伦图斯将出版部分彻底放弃的时候，那几家公司还去接收了科伦图斯的员工和作家。 段嘉嘉收回思绪，给罗伯特倒了一杯茶：“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速溶咖啡和茶。而且今天很不凑巧，速溶咖啡喝完了没有补充。不如试试我们国家的茶？” 罗伯特没有拒绝：“我喝过几次华夏茶，味道很奇特。” “是吗？”段嘉嘉轻笑，继续说：“这是今年的龙井，味道清新带着回甘。这些还是我从我父亲那里得来的。” “哦，那一定是非常爱你的父亲。”罗伯特恭维。 他虽然只看过一部分《末日进行时》，但是他这次来华夏特地打听了过段嘉嘉在这里的名气。 最重要的是，就在刚才，罗伯特接到了同事发来的消息。 那个高管的丑闻被更多人知道了，现在集团的情况很不好。 不管《末日进行时》是否是救命稻草，他们都要试一试。 段嘉嘉见罗伯特迂回起来，反而直白了。 “罗伯特，我知道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也有我的顾虑。现在的科伦图斯，真的可以做到让我的作品被更多人喜欢吗？而不是被人讨厌？” 不是段嘉嘉不自信。 而是她书中的主要角色大部分都是亚洲人，这样的书，在欧美地区真的可以得到追捧，可以热销？ 更何况，因为科伦图斯现在的情况，段嘉嘉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科伦图斯的影响。 第639章 不想跟人交恶 罗伯特的脸色明显僵硬起来。 他没想到在华夏的段嘉嘉会那么清楚科伦图斯的事情。 罗伯特甚至看了白晓薇一眼。 白晓薇人都要气炸了。 她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放，谁都把她当成空气。 如今段嘉嘉知道了科伦图斯丑闻，罗伯特居然以为是她告密？ “罗伯特，你不必这么看着她。”段嘉嘉倒不是给白晓薇解围，而是想拿到自己的主场控制权。 “我第一次在香江遇见迈克的时候就觉得他过于热情。恰好我有个员工曾经在迈克的工作室任职过几年，我从我员工那里知道的。科伦图斯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大陆这里，我只是恰好在香江，就在香江打听了一番。” 段嘉嘉说得轻描淡写。 可罗伯特心里清楚。 段嘉嘉要知道这些，只是在香江打听的话，那可不是一般作家能够做到的。 至少，他去找赫伯特的时候，赫伯特就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 以他和赫伯特的关系，赫伯特不会隐瞒这些。 不说，那就是赫伯特不知道。 而段嘉嘉在香江的人脉不少。 罗伯特到现在才突然想起，赫伯特说过。 这位叫绿袖的作家，前段时间继承了一笔巨额遗产。 是他把这件事忘记了。 以为段嘉嘉年纪小好欺负。 殊不知人家的身份并不只是一个作家而已。 罗伯特想了想，说：“段小姐，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你可以放心，那些都是媒体夸张的新闻，集团已经在做公关处理。” “你永远可以相信科伦图斯的专业。” 罗伯特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段嘉嘉点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的专业。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合作方式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改变？” 后续有关分成和出版税的问题，段嘉嘉都交给了陈峥年来谈。 段嘉嘉本人在书这一块其实是签给了南北文化。 所以交给陈峥年很正常。 跟繁星文化的合作也是一样。 这虽然麻烦了点，但能给公司带来利益，也能让公司有更多在外界露面的机会，提高知名度。 从绿袖的角度，段嘉嘉是吃亏了。 但从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老板的角度，段嘉嘉怎么都赚。 “那么，我们可以谈了。”段嘉嘉看向白晓薇。 一分钟之前，陈峥年已经把罗伯特带去了他的办公室。 倒是不用担心陈峥年吃亏。 他和段嘉嘉一样，早就等着迈克安排人来谈《末日进行时》海外发行的事情了。 收集科伦图斯信息的时候，段嘉嘉就把这些消息都告诉了陈峥年。 以陈峥年的谈判技巧和能力，完全可以为段嘉嘉争取更多的利益。 接下来，就是《问剑》在制作电影方面的特效问题了。 白晓薇苦笑，一口喝完面前茶杯里的茶。 “说实话，我现在应该保持专业度，这样才好让你看得起我，也让我自己看得起自己。” 保持专业度，就保持了她的体面。 但白晓薇保持不了。 她放下茶杯，冷笑着说：“段嘉嘉，你满意了？看到我在罗伯特面前卑躬屈膝，你高兴了？我在你们的话题里就像个傻子，什么话都说不进去，我只能……” 白晓薇停下，连着说了好几句脏话。 当然，都是小声说，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段嘉嘉只等她发泄完才开口。 “我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的态度，我以为昨天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段嘉嘉耸肩：“白晓薇，我没想当你的朋友，但也不至于觉得你是个背叛我的人。” 对于段嘉嘉来说，白晓薇只是一个过客。 曾经在大学时光里有过还不错关系的过客。 看着段嘉嘉无所谓的表情，白晓薇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不喜欢你。”白晓薇说。 “你看起来就是那种，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能抢走所有人风头的人。”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 她需要靠着金钱和各种课程才能维持住的体面和风光，在段嘉嘉面前好像变得一文不值。 “我没有想过抢别人的风头。你如果真的做了那么多，就应该自信自己是舞台中心。事实上，你在学校做得一直都很好。而且，我也没有你说的那样，抢走人家的风头。” 段嘉嘉耸肩。 因为段嘉嘉不怎么参加社团和学生会的关系，和段嘉嘉关系好的人仅限于寝室范围和班上。 相比之下，离开了的白晓薇还有人记得她参加过社团，在班上做过什么事情。 大家都不是什么闲着没事干只会说八卦的人。 况且白晓薇这些事情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毕竟都是同学，大家也没想过要拿人家的伤心事当自己的谈资。 更何况，白晓薇在学校的时候，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往来可比段嘉嘉好多了。 不少人都吃过白晓薇请的饭和饮料。 他们都念着白晓薇的情。 “你离开之后，学校其实有人说过你的话题。” 段嘉嘉的话让白晓薇差点绷不住表情。 在那个时候提到白晓薇，还能说什么好听话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 打小三。 小三之女。 多么有讨论性的话题。 “但学校很多人都在帮你说话。”段嘉嘉说了一句让白晓薇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话。 “不光班上，还有你去过的学生会部门和社团的人，都在帮你说话。你说我抢走了你的风头。”段嘉嘉耸肩：“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同届的校友，看他们是知道你更多，还是知道我？当然，这跟你离开之前闹出的事情无关。” 段嘉嘉没想安慰白晓薇，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而且，段嘉嘉并不想跟人交恶。 哪怕是个说不定以后就没有交集的白晓薇。 其实段嘉嘉还有一层考虑。 那就是如果和bw合作成功，《问剑》会交到迈克那边，由他们制作一部分特效。 段嘉嘉不希望在这个环节因为自己和白晓薇的私人恩怨出现任何差错。 她就算有钱可以补救，也不希望做这样的冤大头。 第640章 耐人寻味 当然，段嘉嘉也不认为白晓薇会这么做。 她这么做的话，伤害的也是bw的名声，对迈克不利。 尽管段嘉嘉不知道白晓薇和迈克的关系。 但从罗伯特和白晓薇的那点眼神交流来看，白晓薇明显是想利用和自己认识的关系去谈科伦图斯的事情。 bw的员工，没必要敬业到连老板父母家的事情都要管吧？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白晓薇和迈克有私人关系。 而且是迈克为主导的关系。 白晓薇这么做，是想要讨好迈克，也想要增加她自己在迈克心里的砝码。 “白晓薇，现在我们可以谈工作上的事情吗？”段嘉嘉态度明确起来。 这也导致白晓薇不可能再沉浸在那些情绪里。 否则，这么不专业的态度，白晓薇自己都可能看不下去。 “好的。”白晓薇取出自己带来的文件，以及工作用的笔记本。 到这一刻，段嘉嘉才看出白晓薇在工作上的专业性。 两人的交流倒是没有什么针锋相对的时候，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要么前进，要么后退。 最后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达成了合作。 原因也很简单。 谁让迈克之前为了科伦图斯的事情，早就做过让步。 留给白晓薇的空间并不大，她要做的也只是保证bw在这一单生意上有得赚。 以及，让段嘉嘉在大陆这边通过《问剑》，给他们bw做个宣传。 “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迈克为什么要看重大陆市场。这边确实制作电影很多，但……”合作的事情既然已经谈好，就差后面走合同，白晓薇也放松下来。 提起这次过来，迈克叮嘱的事情，白晓薇其实想不通。 段嘉嘉这次没有给白晓薇泡茶，而是让梁甜去楼下的蛋糕店买了一些点心上来。 “吃吗？我记得你从前还挺喜欢吃这种白脱奶油蛋糕。” “是白脱奶油栗子吗？”白晓薇倒是不客气。 段嘉嘉都气笑了：“凯司令离我这里可不远，我怎么可能让助理去给你买？想吃自己买去。” 她让梁甜买这个，都已经是破例了。 “小气。”白晓薇撇嘴，又追问段嘉嘉：“我刚才说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你知道1998年的票房最高是多少吗？” 白晓薇奇怪地看了段嘉嘉一眼：“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泰坦尼克号》，在内地上映，票房3.4亿。” 这是一部经典到没有人能拒绝的电影。 而且1998年，国内电影市场低迷，如果没有这部电影，全年所有电影票房加起来七个亿都达不到。 “所以呢。”白晓薇还是看不上内地市场。 段嘉嘉知道，这么跟白晓薇说没有意义。 “那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想想你走的时候沪市的样子，再想想现在？变化大吗？”段嘉嘉问白晓薇。 “华夏，人口多。不客气地说，那么多外国厂商来我们这里建造工厂，看中的就是我们这里人口多，公司又便宜的关系。” “人多，这里还在发展。而且是有秩序，欣欣向荣地发展。那么这里就是一个可以期待，并且非常有望长成的巨大票仓。香江电影已经把目光放在了这边，香江电影人也靠着大陆这边的票仓在他们整个电影市场低迷的情况下，还能赚到钱。” 段嘉嘉知道，白晓薇就是看不上这里。 否则也不会又是美黑，又是欧美妆，还把好好的口音改成那个腔调。 这些都证明着，白晓薇想摆脱华夏人的身份标签。 估计也就是白晓薇怕疼，否则她肯定还要去做其他整容手术。 “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白晓薇摇头。 “那就拭目以待啊。”段嘉嘉轻笑，她没想过跟白晓薇辩论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华夏电影市场注定是一片蓝海。 1994年，欧美大片以分账的形式进入大陆电影市场，从那一刻起，这片市场就属于待开发状态了。 好莱坞那些嗜血的资本鳄鱼不可能在这边做那么多努力，只是为了好看。 迈克肯定也是从上层资本动向里察觉到这些，因此和段嘉嘉的合作会让步，不光是想要促成段嘉嘉和科伦图斯的合作，还想要进入这边的电影制作流程。 让这里的人拍电影想要做好特效，又能出钱的时候，率先考虑他。 毕竟，好莱坞bw的名声亮是亮，可制作特效的公司又不止他们一家。 看着白晓薇还不屑的样子，段嘉嘉彻底失了和她继续针对这些交流的想法。 说得难听点，白晓薇一个香蕉人，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看得起这里的。 哪怕再过十几年，国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晓薇的态度也一样。 否则，哪里来那么多行走的五十万？ 见段嘉嘉没打算再说，白晓薇耸耸肩，换了个话题。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刘长清会在你手底下工作。” 她今天过来的时候在这里见到了刘长清。 白晓薇还挺意外的。 在她看来，段嘉嘉最喜欢做那些面子上的事情，再维持她高洁的样子。 怎么可能会让室友当自己的下属？ “长清的工作能力很强，我没有理由拒绝。”段嘉嘉可是在学校的时候就看上了刘长清的潜力。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至于刘长清后来遇到的事情，就没必要跟白晓薇说了。 段嘉嘉说：“白晓薇，合同那边你帮忙催一下。明年年初就会启动《问剑》项目，以我们这边的计划，大概明年年底就会让你们制作特效，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白晓薇点头。 科伦图斯那里是没指望了。 不过，白晓薇并没有因此就放弃。 她和迈克，还有的磨呢。 这次的机会没了就没了。 她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就当是看在段嘉嘉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以及面前这一桌点心的份上。 白晓薇吃着，还觉得自己这样是给了段嘉嘉面子。 直到罗伯特和陈峥年也谈好，进来的时候看到一桌子的点心，再看拿着蛋糕托盘的白晓薇，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第641章 只有段嘉嘉吃亏 白晓薇从罗伯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喜悦？ 她脑子转得很快，迅速明白了段嘉嘉这个举动是为什么。 这是在帮她？ 在罗伯特面前找回一点底气？ 按照罗伯特现在的想法，大概是觉得段嘉嘉和陈峥年之前的态度是故意的。 只有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让白晓薇掺和进来，他们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罗伯特这次没能争取更多利益，除了科伦图斯的丑闻，还有他自己没能让白晓薇表现有关。 白晓薇不能发挥作用，不是她和段嘉嘉关系不好。 而是段嘉嘉用了计策。 不怪罗伯特会这么想。 在他们那些人眼里，华夏人都是奸商。 他们是中了段嘉嘉的计！ 意识到这一点，白晓薇猛地抬头去看段嘉嘉。 段嘉嘉摊手，说：“没想帮你，真的。” 她也是刚刚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帮了白晓薇一把。 说实话，这感觉不太好。 毕竟白晓薇这个样子，作为华夏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只是大家都在谈生意，倒是没必要带出这样的情绪。 帮白晓薇？ 没可能。 给她送点心，纯粹是段嘉嘉不想接下来太尴尬。 没想到阴差阳错帮了她一把。 陈峥年在旁边抿唇偷笑。 他可比罗伯特和白晓薇了解段嘉嘉。 完全可以猜到段嘉嘉现在该有多么的恼火。 毕竟，白晓薇的外型和口音，陈峥年也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内在是什么样子的。 别的不敢说，但一定是段嘉嘉最不喜欢的那种类型。 陈峥年其实有的时候都很难理解段嘉嘉在国家自信上有着比同龄人，甚至是同时代人更膨胀的心理。 陈峥年当然承认这几年国家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但陈峥年也能理解诸如白晓薇这样的人。 他们品行确实不好，抛弃自己的根。 但谁不想过好日子？ 白晓薇只是跟从前的一切切割，试图做一个丑国人。 比白晓薇更恶劣的大有人在。 比如一些学校里拿着国家给的钱出去留学，得到好处后却又不回来的人。 这些人里，还有人一边不还国家给的钱，还一边为了得到丑国或者其他国家的认可疯狂抹黑华夏。 陈峥年可笑地想，跟那些无耻之徒比起来，白晓薇这种“不肖子孙”都算是能看得入眼了。 不管罗伯特怎么想，最后的结果是除了段嘉嘉有点生气，还要装出微笑面对白晓薇的感谢之外，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 等罗伯特和白晓薇离开，段嘉嘉在办公室气得跺脚：“我就是怕无聊啊！怕无聊！” 陈峥年拆了一包没有打开的点心慢慢吃，笑着说：“你这就是还不习惯怎么当老板。” 作为老板或者高层，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请客户在办公室吃点心的事情。 段嘉嘉会这么做，除了有不想尴尬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她和白晓薇的关系确实算不上陌生客户。 这点柔软的犹豫，才让情况变成这样。 “从利益的角度分析，这样也挺好的。” 陈峥年说：“罗伯特认为你和白晓薇关系好，那么对我们的合作就会更上心一些。也会有放心。” 罗伯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怕科伦图斯的丑闻影响到他们的合作。 “在出版之前，科伦图斯会给你造势，也顺便把媒体的目光从科伦图斯身上转移。” 段嘉嘉在这几年国内的新人作家里绝对是势头最凶猛的那个。 尽管段嘉嘉没有拿到任何奖项。 当然，这跟她写的题材有关系。 主流的作家奖项根本看不上段嘉嘉写的题材。 但真金白银堆起来的销量却是最没有办法骗人的。 而且在陈峥年前几年的操作下，段嘉嘉的书经过翻译后在亚洲地区卖得也不错。 亚洲地区的文化大部分都受到了华夏影响。 因此段嘉嘉笔下的仙侠在找到合适的翻译进行本土化翻译后，在霓虹和棒国都有着不错的销量。 霓虹更是打出了“东方哈利波特”的噱头。 而《欢喜俏冤家》则在东南亚地区销量颇高。 古穿今的设定更让人有一种新奇感。 相比之下，武侠范畴内的《鬼谷》和《女神捕》依旧是在本国大受欢迎，在其他地区反响一般。 《末日进行时》也要进行海外发行。 亚洲地区的发行依然交给合作的老朋友，但这是段嘉嘉第一次涉足欧美地区。 不是其他书不可以。 而是水土不服。 现在的欧美地区大部分人对于喜欢华夏文化这件事不感冒。 喜欢华夏文化的人，甚至有可能被当做怪咖。 毕竟在很多欧美电影里就是如此。 因此无论是武侠，还是仙侠，亦或是古穿今的小甜文。就算在欧美地区发行，得到的结果都不会给人太大的惊喜。 这些作品里，只有《末日进行时》不同。 哪怕这本书里的绝对男女主是亚洲人，但基于两位“龙”先生给好莱坞带来的功夫印象。 加上段嘉嘉在书中给了男女主的武力值，这一点反而不会被排斥。 在他们的刻板印象里，华夏人会功夫，所以能打，这很正常。 而团队中最明显的智囊团，段嘉嘉是分给了两个人。 一个是华夏人李秋，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靠着各种竞赛获得奖金生存的坚韧女孩。 一个是日不落精英教育下长大的英格兰姆，靠着高智商不仅在之前的区域生活了三年，还漂洋过海，遇见了主角团。 这两个人的设定是情侣，在段嘉嘉的大纲里，第三部的时候李秋会牺牲自己，帮助团队离开。 英格兰姆在执行任务回来之后得到的是爱人变成丧尸的结果，为此与主角团决裂，但会在第四部的时候回归，并且给主角团带来更大的帮助。 相比男女主，这两个角色在书中同样备受欢迎。 至少段嘉嘉在论坛里就不止一次看到有帖子讨论李秋和英格兰姆。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感情线，而是这两个人因为智商关系的针锋相对，颇有种王见王的刺激碰撞。 不仅如此，《末日进行时》中还有一个游离在主角团之外，但对他们抱有好感，在第一部中已经有过一次合作的黑人角色。 只要不被人吹毛求疵的针对，或者拿段嘉嘉亚洲人的身份针对。 促成这件事情的迈克，对于《末日进行时》在他们那里的热销是非常自信的。 第642章 国内电视剧电影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段嘉嘉造势。 比如，在那边宣传，这是来自东方，写过“东方哈利波特”的作家。 或者“将游戏用文字描述出来”这类蹭着《生化危机》的营销。 这些噱头可以让陌生的读者对段嘉嘉好奇。 “东方哈利波特”这样的字眼，还能让《哈利波特》的读者对于这个无名作家，还是从亚洲来的作家蹭流量的事情不满。 毕竟《哈利波特》要拍成电影的事情已经在欧洲地区传开，甚至都开始挑选主要演员了。 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蹭流量的，当然会引起不满。 如果科伦图斯能够在这样的舆论中站稳脚跟，想要翻身虽然不说指日可待，但也有帮助。 段嘉嘉想到那些宣传语就忍不住脚趾扣地。 不是段嘉嘉谦虚。 而是她真的觉得何德何能。 不过，《哈利波特》系列电影可以在华夏畅销，她一直都觉得那些做翻译工作的人占据的功劳非常大。 英文的表达方式和中文是不同的。 尤其是书里的那些咒语。 很难说有些人对哈利波特系列感兴趣，会没有这些念起来中二，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但又透着风趣可爱的咒语翻译有关。 事实上，如果看原文书，直译下来的内容会显得枯燥。 但翻译工作人员会加上信雅达的修饰，让习惯了或者说只能中文阅读的读者在书中找到乐趣和喜欢的地方。 段嘉嘉很明白这其中的差距。 所以在和罗伯特的合作合同里，就有规定在书校阅后，需要把完整的稿子交给段嘉嘉这边再看一遍。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能让科伦图斯出版发行。 这个情况，在段嘉嘉和其他海外发行公司的合同上都有。 文字不同，达到的翻译效果都会不一样。 段嘉嘉在可以掌控主场的情况下，当然希望给自己争取更多好处。 “就按照老规矩。反正在国外营销也不会影响到我在国内的情况。”段嘉嘉耸肩。 现在可不是十年后，网络没有那么发达。 哪怕现在没有墙，能够通过网络获取信息的人也不多。 更没有报纸杂志会特地去国外收集一个作家的消息发在自己的报刊杂志上。 段嘉嘉又不是明星。 “很好。那就说《问剑》的合作。”陈峥年比较关心这件事。 段嘉嘉把合同递给他，说：“跟之前在香江聊的差不多。我还挺意外的，迈克居然真的那么看好我的书。” “嘉嘉。”陈峥年其实比段嘉嘉还意外。 但他意外的不是迈克的看重，而是意外都到了现在，段嘉嘉居然还能透出不自信的情绪。 “你知道你的书在霓虹和棒国多畅销吗？《问剑》已经在这两个国家蝉联了六个月的销售冠军。你就算不关注这些，总要关注一下你自己的银行账户吧？” 说到这里，陈峥年沉默了。 段嘉嘉现在的银行账户，大概是陈峥年都想象不到的富裕。 他看着段嘉嘉茫然的样子，都给气笑了。 真是穷得穷死，富得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富。 这要是拿到外面去说，段嘉嘉能被那些仇富的人用口水淹死。 “还有东南亚那边。其实不光《欢喜俏冤家》的书卖得不错。那边的电视台注意到这个情况后还得知了沪市电视台制作了一部电视剧，最近在联系我，想通过我联系沪市电视台，买到那部剧。” 段嘉嘉听到这个情况并不意外。 事实上，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香江影星的辐射范围不是千禧年后出生的小朋友可以想象的。 最典型的几位就是，香江的张先生，人称“哥哥”，在棒国火的一塌糊涂。 四大天王之一的黎先生几乎引导了棒国九十年代年轻人的男性审美。 棒国在那个时期挖掘出来的男明星，百分之七十都有一点黎先生的影子。 女星中，以《倩女幽魂》让事业更上一层楼的王女士也是一样。 香江那个时候还和霓虹乐坛关系密切，不少明星也会去霓虹进行宣传活动，或者参加节目。 而内的这里，则是小燕子。 小燕子火到什么程度呢。 在香江，小燕子那部电视剧帮助亚洲TV击败了VVB。要知道，在九十年代末和千禧年初这段时间，香江的亚洲TV在VVB输多胜少。 东南亚国家，这部电视剧打破了华语电视剧在当地的最高收视纪录。棒国甚至为了避免这部剧对他们的文娱作品造成影响，国内三大电视台全部禁播华语电视剧。 就连分裂了的老大哥那里都有不错的收视。 所以，现在外国电视台来华夏买电视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可否认的是，在九十年代末，到千禧年初这段时间，华夏文娱作品一直都有优质产出。 只可惜…… 段嘉嘉耸肩，对陈峥年说：“行吧。那我以后肯定会正视自己的成功。” 那骄傲的劲儿，看得陈峥年又是一阵眼疼。 这妮子果然只有李长淮那样的人才能接受得了。 段嘉嘉思维跳跃到，陈峥年跟她合作这么多年，有的时候都接不住。 “行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剧组那边的事情你跟进一下，我最近得忙着《问剑》的项目了。想明年开拍，就要从今年开始准备。” 一部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制作，绝不是一拍脑门觉得可以开始就能在短时间内开机拍摄的。 前期剧组的准备，从取景地到道具服装，还有演员安排，这些都要花费时间。 甚至剧本打磨可能都要小半年。 毕竟《问剑》是一个长到拍电视剧都需要删减情节的作品。 想要全部体现出来，那都是大型电视剧。 国内制作这类电视剧，除了像宝岛那边的八点档之外，大多是历史正剧，最多都不会超过六十集。 六十集那都是体量非常大的题材了。 项目投资也大。 大多都是国家台参与制作的项目，播出当然也是在国家台。 《问剑》，不至于。 制作电影的话，剧本打磨就要更细致了。 第643章 爽文，绝对的爽文 一般来说，剧组里的矛盾交给瞿颖解决就够了。 但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闹到还要段嘉嘉出面的地步。 莫阳的金主不仅不让，撤资后还各种利用人脉关系让剧组周围围绕着各种媒体记者。 说的通俗点是狗仔，新潮一点就更像是后来饭圈口中的“代拍”。 这些人不关闪光灯，剧组也没办法赶走。 甚至会在剧情比较尴尬的时候起哄。 让演员在片场下不来台。 剧组也不是没想过办法。 刘莉还报过警。 但这些人就像是不打死的蟑螂，赶走了又会过来。 他们还有莫阳的金主撑腰，进了派出所，加上他们只是骚扰，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危害，所以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影视城的工作人员也在莫阳金主的金钱下没有对他们进行管理条例的惩处。 这就导致剧组可以说是无计可施。 瞿颖为此不是没有找过自己的人脉。 可人家也帮着莫阳的金主说话。 这就不是瞿颖可以左右的事情了。 段嘉嘉去机场的路上给李长淮发短信。 她原本还想这几天去京城，但因为这件事，只能先去一趟浙省。 当年拍摄《鬼谷》的时候，横店影视城还没有建造。 剧组只能去梁溪影视城。 从1996年开始，横店修建出羊城街景区，之后又修建秦王宫景区、香江街、清明上河图、明清宫苑景区，去年还建成了江南水乡景区。 可以说，古装剧所需要的景区，几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后来那些八零花、八五花们，八零生，八五生们喜欢提及的京城京漂日子，也在之后慢慢演变成横漂。 在横店跑龙套等待一个成名机会的人，每年都有许多。 段嘉嘉带着梁甜赶到横店。 因为快入秋的关系，加上又是来这里谈事，段嘉嘉特地换上了一身商务休闲服装。 柔软又有点雪纺飘逸感的黑色阔腿西装裤，搭配一双高跟鞋。 同色宽松西装外套里面搭着一件白色绸缎衬衫。 长发微卷，戴着现在正流行的黑超。 段嘉嘉踩着高跟鞋出现在剧组的时候，只跟导演稍稍打了招呼，随后直接走到莫阳面前。 莫阳是知道段嘉嘉的。 毕竟上次在沪市拍戏的时候段嘉嘉来过。 只是看着这么有气势还长得漂亮的段嘉嘉，莫阳再想起自己那个金主，心里又冒出一股不甘来。 他可不相信袁东杰对段嘉嘉没有想法。 不然，袁东杰上次怎么会那样盯着段嘉嘉？ “怎么？现在可还拍着呢，你想对我怎么……” 莫阳一点都不担心剧组的人对他怎么样。 这也是他怂恿金主安排一波又一波记者来周围的原因。 只要这些记者的镜头在，导演和剧组里的人就别想给他使绊子。 有气也要给他憋着。 但段嘉嘉可不会惯着莫阳，更不害怕这些镜头。 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莫阳那张油腻又厚得令人恶心的脸上。 “觉得我不敢打你是吗？” 段嘉嘉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听到外面传来了快门声。 拍吧。 她又不怕。 “莫阳，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直以友善平和的态度试图解决这件事情，就觉得南北影视好欺负？” 莫阳怎么也没想到，段嘉嘉在明知道有记者的情况下还会对自己动手。 自从他成名，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你——” “我？我怎么了？《女神捕》这部剧的剧本，是从我的小说里改编的。这部剧的投资商本来就有南北影视。我公司签约的艺人也是通过了沪市电视台的试镜才拿到角色，片酬都是按照市场价格。他们凭什么给你欺负？就因为你是男主？” 段嘉嘉一脚踩在莫阳面前的一张折叠椅上：“剧你可以继续拍，但宣传不会带上你。还有，如果你想要找你的金主撑腰，尽快。我的时间也不多，你最好让她快点来。” 她的话不可谓不嚣张。 不仅如此，段嘉嘉还抬手对着梁甜示意了一下。 梁甜明白段嘉嘉的意思，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了厚厚一叠红包。 梁甜走到那个开着闪光灯的记者面前，抽出一张红包，说：“段总很高兴你们来给《女神捕》剧组提高曝光度，这是给你们的辛苦钱。” 那些过来捣乱的记者都呆滞了。 什么情况？ 这是拿钱封口吗？ 梁甜保持微笑：“剧组里的一切，你们都可以发出去。动了手还是吵了架，你们都可以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红包一张张发出去。 拿到了的记者就算不好意思直接看，也能从红包的厚度摸出来，最少也有二百块钱。 “真的可以发出去？”最开始接下梁甜红包的记者示意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我的意思是，我都拍到了。很清楚。” 梁甜点头微笑：“可以的。” 她更是直白地说：“这并不是封口费，而是辛苦钱，辛苦诸位这些天对剧组的关心，以及对你们胶片或者相机电量的消耗。” 现在还是有不少胶片相机。 当然，数码相机也已经出现在市场上了。 就看记者所在的报社或者杂志社舍不舍得出钱。 他们的确是莫阳金主安排来捣乱的，但他们也懂，莫阳在剧组做的事情可不能发出去。 但今天段嘉嘉过来，还有梁甜说的事情。 那他们操作的空间就很大。 他们不发莫阳是怎么在剧组霸道行事，就发段嘉嘉过来掌掴莫阳的事情。 至于后续怎么发展，那就要看那位段总和莫阳的金主怎么处理了。 至少，人家今天这是来宣战的。 而不是像莫阳的金主那样，只知道安排人来打扰剧组正常运转。 大家都是打工人，看着莫阳折腾那些灯光师、场记、道具组，甚至是导演和群演，这些记者也看不惯。 人心都是肉长的。 更何况，他们清楚莫阳在这件事情里到底是吃亏的那个，还是做错事的那个。 现在段嘉嘉的行为，就更像是以暴制暴的替天行道了。 爽文！ 绝对的爽文！ 第644章 国内最早的水军 莫阳怎么跟金主沟通的，段嘉嘉不知道。 也不关心。 但随着红包发出去，国内大大小小的八卦报纸和杂志，包括一些晨报娱乐版，都在第二天刊登了段嘉嘉在片场掌掴莫阳的照片。 在报纸和杂志出来之前，最先出现话题的就是在南北论坛的八卦版块。 这些当然也被刘长清最早观察到了。 不夸张地说，刘长清包括她手底下那几个员工，可能就是国内最早的水军。 他们在论坛里把段嘉嘉在片场掌掴莫阳的新闻还搬到了好几个版块。 在高校版块，重点提段嘉嘉赋旦学生的身份，在小说论坛，则提起段嘉嘉就是绿袖的身份。 自由讨论的地方就提起她是南北论坛老板之一这件事。 有关老板的帖子里，还有不少人在开玩笑。 说员工居然还没有出现，就看着老板被人骂。 不得不说，这个操作下，不少人都对南北论坛产生了好感。 或许现在的大部分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资本介入引导，但看着老板都不能操控的论坛，会让他们觉得心里更舒服。 大部分觉得，这保证了南北论坛的自由。 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则是单纯的仇富。 在刘长青的放任下，已经有人开始搜罗起段嘉嘉的信息。 还找到了香江报道段嘉嘉得到了遗产的新闻。 所以，在这些人看来，段嘉嘉的确有才华。 无论是《问剑》还是现在正在畅销的《末日进行时》，绝对是现在年轻人最喜欢的小说。 但是，段嘉嘉现在片场打人，她还继承了上亿的遗产。 这就让人心里有些怪怪的了。 诚然，大家其实都没有那么坏。 只是随着说类似话的人多起来，这也是一股汹涌的恶意。 刘长清看着论坛里的变化，电脑屏幕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愈发衬得房间昏暗。 她用笔记录着论坛内发生的变化，另一只手熟练地拨通了手机里的电话。 “嘉嘉，现在论坛里的情绪已经调到最高了。现在是晚上七点，如果到八点半之前没能出结果的话，那就要在纸媒上花钱了。” 现在可不是后来那个网络发达的时候，网络上的危机公关要争分夺秒。 八点半之后使用电脑的人大多是在玩游戏，关注论坛的极少。 超过九点，人数就更少了。 尽管现在有网吧，可谁会为了一个八卦新闻在网吧待到八点半以后？ 就算有。 这样的人也占非常少的少数。 “我知道了。”段嘉嘉接着刘长清的电话，身边跟着瞿颖、刘莉和梁甜。 刘莉是南北影视的人，也是剧组的人。瞿颖则是袁东杰和周婷的经纪人，梁甜作为段嘉嘉的助理当然也要跟过来。 横店因为影视行业的到来也变得生机勃勃。 在这里还能找到不少不错的饭店。 毕竟，在这里拍戏的人也要应酬。 推开包厢的门，超大的圆桌边上只坐着两个人。 这显得还带了三个人来的段嘉嘉有点过于谨慎。 甚至可以说是露了怯。 段嘉嘉上前，拉开椅子坐在莫阳的金主正对面。 这是个气质不错的中年女人。 不过身材不太好。 说得直白些，这位女士长得非常有福气。 很想传统意义上大家所认为的那种女富豪。 “段总？我倒认识一个段总，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女人冷笑伸出来的手指上戴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戒指。 “段述南。他的工厂会在我这里采购零件。”女人面上带笑。 语气听着倒是和蔼，但实际上还是在警告段嘉嘉。 段嘉嘉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人的意思。 只是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很少掺和我爸那边的事情。而且，我也没听我爸说起过这些。不好意思，请问贵姓啊。” 要是说之前女人是在警告段嘉嘉，让她想想清楚，毕竟段述南的公司还要在她那里采购零件。 那么现在段嘉嘉问出“贵姓”的时候，女人的气势也瞬间被戳破了。 她那么直接地给段嘉嘉来了一段。 结果段嘉嘉压根不知道她是谁！ 女人咬着牙，面上还不显，说：“我姓唐，你可以叫我……” “唐总！”段嘉嘉打断了她：“我今天过来呢，只是想问问唐总，你还要捧着这个草包到什么时候？” 唐总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段嘉嘉敢在自己面前这样。 段嘉嘉不客气地伸出手指：“台词，差。什么逻辑重音我就不说了，最基本的普通话都不行。演技，倒是还行，但只能演普通古装剧，稍微有点深度的角色都不行。” 哪怕《女神捕》是段嘉嘉写的，她也要承认，这本书里的男主角对标那些历史正剧里的角色，简直被倍杀。 结果莫阳在这样单薄的任务上演得更为单薄，只能让人看到角色单方面的帅气和利落，其他的都不怎么样。 这是段嘉嘉来之前找导演看过一部分片子后得到的最终答案。 “人品，更差。他先骚扰周婷。周婷不是剧组的人，只是来给袁东杰探班。”段嘉嘉说着，给对面的唐总示意看瞿颖：“这是我们公司的经纪人，瞿颖。袁东杰和周婷都是她手底下的艺人。” “准确的说，周婷和袁东杰算是同门师姐和师弟的关系。她在《鬼谷》剧组杀青，来看看拍戏的师弟，有问题吗？” “周婷被你的小情人骚扰，作为师弟的袁东杰没有上前打人，只是隔开莫阳和周婷的接触，有问题吗？” 莫阳脸色发白，他有些坐不住，扯着嗓子说：“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分明是那个叫周婷的勾引我！” 段嘉嘉打了个响指。 刘莉从包里拿出一张光碟，放在玻璃转盘上，慢慢转到唐总面前。 段嘉嘉微笑：“这是当时片场的摄像机拍下来的，我提前让刘莉找导演要了。再介绍一下，刘莉是这部剧的制片人之一，也是南北影视的经理。也就是说，《女神捕》这部剧，尽管有唐总投资，但我也是投资商，我还是剧本的原著作者，我的艺人也在这个剧组。” “唐总，欺负人不是这么欺负的吧？” 第645章 二号计划 “唐总如果不相信光碟里的记录，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段嘉嘉靠在椅背上，脸上始终带着自信和掌控全局的浅笑：“莫阳惹出来的事情，却让剧组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知道，您的确可以继续给莫阳投钱，让他在别的剧组拍戏。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有南北影视和南北文化接触或者合作的项目里，绝对不可能有莫阳存在的机会。” 段嘉嘉朝着梁甜使了个眼色。 梁甜拿出一份文件，起身走到唐总身边：“唐总好，我是段总的助理，我姓梁。这次来之前，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一起整理了接下来已经确定开发以及待开发的项目。细节不能给唐总看，但可以让您看看列表。” 唐总其实没把这份名单放在眼里。 每年娱乐圈的项目很多。 她的确喜欢娱乐圈的投入和回报，但她最赚钱的项目也不在这里。 她有三座矿，正在源源不断地给她开采出财富。 而且唐总名下还有零件厂和几个跟大公司合作的食品厂，在滇省还有茶山。 唐总赚钱的地方太多了。 因此就算到现在，唐总也没有怎么把段嘉嘉放在眼里。 她听说了，段述南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这种消息是藏不住的。 更不要说香江那边还有报纸大肆宣传。 唐总在确定了段嘉嘉和段述南的关系后，也知道段嘉嘉现在是个有钱人。 不过，段嘉嘉有股份的公司和银行大部分都在香江，大陆这边只有少数几家，对她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至于有钱人…… 有钱人太多了。 段嘉嘉还不至于让唐总忌惮。 只是一偏头，注意到列表最上方“问剑”两个字后，唐总就没有再往下看了。 “虽然我只是个出钱的，但也算是半只脚踩在这个圈子里。我听说过你。”唐总示意梁甜把文件拿走，稍稍抬起下巴，说：“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而且你的作品确实受欢迎。无论是书，还是影视作品。” 唐总看着段嘉嘉，这一次她开始正视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了。 过分的年轻，但又的确取得了一些人都没能取得的好成绩。 就是唐总在段嘉嘉这个年纪，别说煤矿，兜里都没有多少钱。 能去供销社买双白球鞋就是她觉得最牛的事了。 “《问剑》。”唐总拿起面前的酒杯，向段嘉嘉举杯示意：“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加入。” 《鬼谷》系列的成功，让那些投资商笑歪了嘴。 唐总有钱。 但她只接触过电视剧行业。 事实上，电影和电视剧这两个圈子不是谁的投资都会接的。 尤其是大导演的电影。 小导演的电影容易扑街，文艺片的投资像唐总这样的投资商看不上。 大导演的电影他们进不去。 电视剧圈相对要容易那么一点。 唐总当然眼馋电影大导作品带来的利润。 段嘉嘉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这个项目在筹备中。我们公司的陈总已经和制作后期的胡莱导演开始考察取景地和剧本的打磨，分镜制作了。” “唐总，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不想跟你闹得不好看，这样你没面子，我也没面子。但这件事情我不要个好点的结果，这对我来说算是一种羞辱。” 自己的艺人在自己投资的片场拍摄自己作品改编的电视剧，结果还被人别人打了。 甚至整个剧组都因为这个莫阳，差点陷入不能拍摄的状态。 莫阳从段嘉嘉进来后就没有说话。 当他听见段嘉嘉这么说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的大公鸡，瞬间暴起：“段总，你……” 但这一次让莫阳闭嘴的不是段嘉嘉，而是坐在旁边的唐总。 “莫阳，安静。”唐总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慑力。 莫阳不可能不听。 他敢在片场这么嚣张，就是因为背后站着唐总。 唐总在电视剧行业已经是老熟人了，沪市和好几个地方电视台都有联系，他们会努力地拉到唐总的投资。 只要唐总在投资电视剧，莫阳就不怕自己没戏可拍。 相应的。 如果他让唐总不高兴了。 哪怕他到处去试镜，都不要求主演。唐总一句话能让他滚去当龙套。 已经享受过在片场为所欲为的莫阳，怎么能接受这么大的落差？ “我无意毁掉一个人。”段嘉嘉依然掌握着这个包厢内的话语权。 因为《问剑》，也因为唐总想要接触电影圈，而段嘉嘉有这样的资源。 “我的人吃了亏，所以我想报复回来。我想，这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情吧？” “当然。”唐总点头：“莫阳不听话，还骗了我。甚至在片场骚扰你的艺人。非常感谢段总给我留了面子，让我能私下解决这件事。” 唐总微笑，那神态和说出来的话，跟她慈祥富态的面容完全不符。 莫阳在旁边已经脸色惨白了。 他知道即将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结局。 或许唐总不会立刻抛弃他。 但因为他在片场撩拨别的小姑娘的事情，加上唐总要给段嘉嘉出气的机会。 不被封杀应该就是莫阳最好的结果。 他现在更是只能期盼这一点了。 “放心吧，不会影响到《女神捕》这部剧的。”唐总承诺：“等电视剧上映，我单独出钱给你们在沪市做宣传。” “那就合作愉快。”段嘉嘉来之前打听过这位唐总。 有点匪气在身上。 发家路线也没有那么干净。 更不要说她做的还是煤矿。 不夸张的说，没有几个煤老板是好人。 就算矿上没有出现过人命事故，但也绝对达不到各种标准。 “《问剑》启动的时候，我会联系唐总。到时候需要多少投资，就看唐总愿不愿意鼎力支持了。”段嘉嘉起身，和唐总互相交换了名片。 饭肯定是没能吃下去的。 就这样的气氛，段嘉嘉都怕自己吃得消化不良。 从包厢出来，时间是七点四十。 段嘉嘉立刻给刘长清打电话：“不提唐总，用我们的二号计划。” 第646章 莫阳凉了？ 刘长清那边收到消息后，很快论坛上的回帖内容里慢慢出现一些有关段嘉嘉为什么掌掴莫阳的内容。 没有提到唐总，但有莫阳骚扰周婷，颓丧袁东杰的画面。 以及自称在横店做龙套的人发言：莫阳？那是他活该，人家一个剧组都因为他停工了，还是欺负人这样的事情，剧组损失大了去了。之前导演和制片都没计较他欺负人的事情，只想把最后一点戏拍完算了。结果他倒是来了劲儿，在剧组装上了。这才把投资人气得过来抽了他一耳光。也给自己的艺人出口气。莫阳可是差点害死了袁东杰。 至于莫阳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在许多人眼里，莫阳可是个当红男明星。 他拍摄《女神捕》的时候就有两部剧在播。去年还有三部剧。 不管质量怎么样，他拍戏多是不争的事实。 大众或许想不到莫阳会有金主这件事，但摆在面前的：莫阳嚣张跋扈。 这样的形象树立起来，段嘉嘉去抽莫阳耳光，尽管看着不太好，但也能理解了。 论坛里原本对段嘉嘉的仇视和不满，也在刘长清的引导下渐渐降低，这些不满的情绪直接转嫁到了莫阳的身上。 尽管这个时候的论坛以及网络舆论对社会影响很小。 但随着这件事情逐渐明朗，明天要刊登这条新闻的报纸媒体也都会知道要怎么做。 哪怕不迅速报道后面的情况，他们也会在第二天或者第二期进行刊登。 准确地说，应该是杂志会全部刊登，报纸或许还会分为两期报道。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现在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莫阳凉了。 他在片场调戏周婷这一点，就足够引起唐总的不悦。 她花钱可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子。 而不是让乐子去找乐子。 这样会显得她很冤大头。 更不要说，唐总现在想要进入电影圈投资，大概率是想往影视投资行业转型。 段嘉嘉不敢说唐总这样能不能做到。 但这无疑是个好方向。 其实现在的煤矿行业依然是吸金兽。 拥有几座煤矿的唐总身家可能比不过得到了遗产的段嘉嘉，但她肯定也有大把的钞票在银行里等着进行投资，出去钱生钱。 毕竟，煤矿行业的黄金十年还没有到来呢。 那个时候才是煤老板们真正拥有庞大无比现金流的时候。 为什么大众执着调侃煤老板？ 因为做煤老板的有一大部分可能只有小学学历。 在煤矿行业黄金十年的那段时间，他们拥有大量钞票却不知道做什么投资。 从唐总的转变和态度看，段嘉嘉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像大部分煤老板那样，在黄金十年后逐渐走向没落。 以及，闹出许多在外界看来的煤老板笑话。 比如，有个煤老板拿着钱却不知道怎么投资，最后糊里糊涂在京城买了地，自己盖了小区，还憨厚地跟人说，这可比钢厂赚钱多了。 这样的事情多得不胜枚举。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懂得转变的煤矿老板有一部分转入了房地产行业发展的关系。 唐总…… 段嘉嘉可以肯定，唐总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但她很有自知之明。 影视投资和房地产投资，哪个门槛更高？ 其实是影视投资。 这是个小圈子。 需要一个人带着一个人入场，还要在横店、京城和现在依然在使用的梁溪影视城浩如烟海的剧组里挑选出那个适合投资的。 唐总很清楚，比起需要熟人带，不是拿着钱就能入场的影视投资，房地产投资不是现在的她可以玩得转的地盘。 她想要在房地产行业做得好，同样需要熟人，还需要做煤老板的果决。 可房地产行业周期太长了。 做出一套小区，从买地到建成，最快两年。 毕竟现在可没有什么期房的概念。 两年时间，足够拍摄两部电影，速度快的话，电视剧可以拍三到四部。 这比把钱放在银行里涨利息快。 还不用担心中途出事。 在唐总看来，剧组出事，可以用钱砸开道。 要是房地产出事……那可不是她用钱就能砸开道的。 她眼馋房地产行业的利润，但有自知之明地选择风险小的影视行业。 段嘉嘉收回思绪，回了刘长清几句，让她注意论坛内的讨论，以及被搬运出去在报纸杂志上的内容。 后者，段嘉嘉也安排了梁甜注意。 “段总，莫阳的情况真的不会影响电视剧吗？”刘莉就坐在旁边，有些担心地问。 这是她生了孩子之后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她是绝对不希望这个项目出现问题。 “不会。”段嘉嘉摇头。 这可不是十几年后。 网友的讨伐能影响到一个明星的事业。 莫阳凉了。 这主要是基于唐总不会再保他，而且他还得罪了南北影视以及沪市电视台的基础上。 从一年最少有两部主角电视剧的情况，走到可能只能接到配角的地步，对于现在的影视圈来说，那就是凉了。 不夸张的说，早期的影视圈，除非刑事案件。 或者给公众造成了极大的问题，引发了相关部门的不满，由相关部门进行官方途径的封杀。 “沪市电视台那边肯定不会大肆宣传男主角，好在《女神捕》是以女性做主导的电视剧，男主角的戏份还不如女二。”段嘉嘉都开始庆幸让莫阳进组的是《女神捕》。 但凡换做她其他的作品，这件事情都不会这么容易。 “放心吧，电视台比我们更想这个项目顺遂。”段嘉嘉起身拍了拍刘莉的肩膀：“刘莉，放轻松。这部剧是你一路跟过来的，你肯定清楚质量怎么样。如果质量没问题的话，莫阳的存在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如果莫阳能够知道十几年后的娱乐圈，大概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还好。 还好现在的网络不发达。 否则段嘉嘉很有可能真的要吃下莫阳这个闷亏。 段嘉嘉也要抓住这个娱乐圈还不那么要求严谨的时候，尽快稳固自己在这个行业里的地位和资本。 第647章 事情解决 《女神捕》剧组的事情解决，但段嘉嘉没有立刻回公司。 这其中当然也有唐总的关系。 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包厢，但这一次人来得不少，桌上的菜也明显考虑到了段嘉嘉的口味。 唐总跟段琪琛接触过，要知道段嘉嘉的口味，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仅如此，唐总的态度也比昨天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怎么样，毕竟你现在可是在沪市定居了。”唐总失笑着说：“不过，还好我跟你爸关系不错，知道他口味偏重偏辣，给你也点了一些。也就是在横店了，一家饭店里能有好几个菜系。” 唐总开着玩笑说：“我还真是挺意外的。你爸段总是个做事稳扎稳打的人，而且手段温和。” 这话也是在点段嘉嘉昨天提前在网上做的那些事情。 最后唐总也只有一句：“年轻人，果然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随后，唐总领着段嘉嘉进去，还不忘给段嘉嘉介绍。 横店并不只是一个拍摄的影视城。 它有专门管理的公司。 在这里拍摄的剧组，都要听从这里公司的安排。 那些热门地景，最紧张的时候更是有剧组打破头抢着用，甚至出现过上午拍一部戏，下午拍另外一部戏的情况。 两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混熟了。 然而，这在横店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唐总带着段嘉嘉见的，就是横店这些人，以及一些剧组的制片人、投资商、导演和演员。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结交饭局。 段嘉嘉被唐总介绍给这些人。 而且，段嘉嘉可以感觉到，唐总的确是用心了。 这种饭局上并没有出现被拉过来做陪的小明星或者小歌星。 也没有人露出不雅的举动。 段嘉嘉对此也感觉非常舒服。 毕竟，没有哪个女性喜欢看到在同一张饭桌上另外的女性被玩弄。 尤其是像段嘉嘉这样，虽然算不上功成名就，但有一定资本的人。 她的喜好，会被人揣摩。 饭局结束后，唐总脸上带着喝过酒的红晕，拍着段嘉嘉的手和她一起往外走。 “段总，之前提到的那个项目如果开始做，一定要联系我，一定！放心，有我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只要是段总你合作的剧组，在横店一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唐总确实有这个能力。 她一句话，再花一些钱，就能让那些记者进入片场，打扰了《女神捕》的正常拍摄。 就连找横店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办法解决。 段嘉嘉不会拒绝这样需要花钱买的“好意”。 事实上，如果可以在横店这边有唐总的照顾，很多项目都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这对投资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件事。 和唐总分开后，段嘉嘉揉着眉心，坐上来接她的车。 这是梁甜在横店租来的车。 就用这两天。 “段总，唐总掺和进《问剑》项目组，你就不担心她跟这次一样，要捧自己的小情人？” 段嘉嘉摇头：“这不是几百万的事情。《问剑》的投资……” 段嘉嘉嘴角轻轻翘起，眼底出现她这些年从未出现过的野心。 尽管段嘉嘉和胡莱，包括业界和媒体都认为《鬼谷》系列是国内出色的商业片。 但相比2002年出现的《英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那才是当之无愧的商业片开端，让大陆的电影从业人员窥探到电影工业的一点影子。 更不要说这部电影在各大奖项上的收获。 段嘉嘉知道，无论是她的剧本还是胡莱的执导能力，他们都距离《英雄》剧组有些距离。 只是，有距离不代表他们不能靠近。 她要《问剑》成为国内最优秀的电影系列。 超过《鬼谷》，要在未来至少十年内都让人无法忘却。 成为经典。 否则，她和胡莱这么费心又费力，还要苦熬着时间做什么？ 梁甜不懂这是什么情绪，但她知道，自己的老板，自己所在的公司，正在做一个大项目。 他们在整体向上。 而自己，是其中的一员。 刚毕业就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对梁甜来说简直是天降好运。 最妙的是，她的老板还那么好相处。 —— 从横店离开，段嘉嘉的手机里已经存了不少联系人的电话。 这部手机是工作用的，段嘉嘉从自己的旧手机里找出了两部，一部作为自己的工作号码，另外一部给了梁甜做工作用。 公司里的事情在梁甜上手之后，都顺利了起来。 梁甜的确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助手。 因此段嘉嘉终于有时间去一趟京城。 这次陪着她一起的除了梁甜，还有罗梅。 这段时间罗梅天南海北的跑，还去几趟国外，终于把段嘉嘉所有财产都理清楚了。 “沪市有两套洋房以及七套公寓和三栋写字楼。除了你自己正在住的，以及到现在为止还空着的洋房，您明年光是沪市这一个地方的租金就能收到三十六万八千六百元。” “在京城有两套四合院，以及八套公寓，写字楼没有，但在京城的嘉莱小区拥有一整栋楼。四合院考虑到您个人的爱好，加上收上来的时候就没有做出租，因此您明年从京城那边能收到的租金有十五万九千七百元。” 不是京城的房价不如沪市。 而是沪市有三栋写字楼。 写字楼的租金要比普通房租高一些。 罗梅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坐在车上快速给段嘉嘉汇报。 开车的人是梁甜。 “那我明年的支出呢？”段嘉嘉听了收入情况后，心里大概有了数。 别的不说，段琪琛眼光还真是很不错。 她粗略看了那几套房子的位置。 就算不是现在在重要位置，也是待开发地区，以及以后肯定会开发的地方。 比如在未来鸟巢所在的地方的那套房子。 而这样的房产，段琪琛提早布置了很多。 段琪琛甚至买了某水果公司的股票。 要知道，现在的某果其实表现并不算太好。 那位改变某果的乔教主到今年才担任公司CEO。 直到推出ipod播放器，这家公司才真正开始走向改变人类生活的道路。 第648章 语气里的向往 对比段嘉嘉在香江从律师手里接过的厚厚一沓遗产清单相比，这一次段嘉嘉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她现在真的很有钱。 以及，段琪琛是真的很会赚钱。 尤其是段嘉嘉看过了段琪琛买的股份、股票、房产……这些东西之后。 或许中间会有贬值的时候，但它们的未来不可限量。 坐上飞机的时候，段嘉嘉不由得吐出一口气，很是感叹地说：“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有钱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有钱的。 财富自由，不需要为钱烦恼。 但这笔遗产让段嘉嘉看见了，什么叫做豪门！ 罗梅和梁甜在旁边用力地点头。 不好意思，她们也是见世面了。 尤其是亲眼看见过那些房产和地皮以及各种股份公司所在地的罗梅。 她是最直观感受到这些的那个人。 “这样也好。”段嘉嘉满意的点点头，非常迅速的接受了自己真的是有钱人的这个身份。 其实也不算迅速。 早在香江的时候她就应该适应才是。 现在还是晚了点。 “你们就可以安心地跟着我吃香喝辣。”段嘉嘉笑道：“这次去京城，你们都不需要想着帮我省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段嘉嘉挑眉，语气里还带着些得意和俏皮：“只有这一次。机不可失！” 梁甜和她相处的时间最长，知道段嘉嘉这不光是玩笑话，也是认真的。 在旁边连忙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不会错过这次好机会的。” 相比之下，罗梅就显得含蓄多了。 飞机在京城落地后，段嘉嘉推着行李箱走出来，李长淮已经陪在她身边，手里还推着两个箱子。 “你带这么多东西过来，让我有一种你要在京城定居的错觉。”李长淮失笑。 他都好奇这些箱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 “你忘记我在香江买了那么多东西了？”段嘉嘉无奈瞥他：“你上次走得那么着急，蔡阿姨都来不及给你收拾。原本我是想直接去邮局寄给你，但是这些东西说起来还是有些贵重的，我怕在路上出事。” 段嘉嘉这显然是有些想多了。 现在可没有那么多快递行业，丢件或者擅自拆开的情况更不会出现。 国家邮局现在是慢了点，但安全是没的说的。 说白了，段嘉嘉也是有点嫌麻烦的想法在里面。 反正她都要来京城，同样都是要带着几个大箱子出门。 在有车有帮手的情况下，去机场和去邮局没什么区别。 那还不如由自己带着，这样路上花费的时间也不多。 “辛苦了。”李长淮一手搂着段嘉嘉的肩膀，低头在她额角轻轻吻了一下：“你这次来得也巧。段叔叔昨天临时过来了，京城这边的店有些问题，他要过来解决。” 段嘉嘉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她爸？ 也不怪段嘉嘉这么意外。 自从父女俩从香江回来，除了保持电话联系之外，他们还没有见过面。 段述南用遗产的钱在做自己从前想做但是没钱做的扩张以及各种订单。 段嘉嘉也在忙着给自己请助理的事情，还去了一趟横店。 “太好了，我还想着抽时间回去一趟呢。说实话，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咱们就像是飞出来的鸟，都不怎么回家了。” 李长淮因为祝外婆和祝外公的关系，每年都会把两位老人家从林场接到京城住一段时间。 他也跟祝外公坦诚地说过，他现在做不到陪着两位老人家到处玩的事情。 但他可以安排好一切，让两位老人家自己出去玩，也能玩得开心。 这一点被祝外公接受。 因此他们除了来京城，还会去其他地方旅游。 为此没少惹来周围邻居的羡慕。 都夸他们命好，还有这么个又会赚钱又孝顺的外孙。 其实祝外公也这么想。 比起走了就不怎么联系的亲生女儿，这个被女儿女婿嫌弃的外孙，却成为了他们老两口晚年最好的安慰。 尽管李长淮也很忙，忙到有的时候他们来了京城都没办法跟他们一起吃饭。 但李长淮他知道回报。 他很清楚自己可以这么顺利，非常大的可能就是当初户口的关系。 李长淮不敢保证李长辉和祝丹萍会在他临近高考的时候不会做小动作。 甚至在李长淮的梦里，他都会梦见李长辉和祝丹萍对他下手。 就是为了让他无法参加高考，无法改变命运。 他们要看着他在泥水里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黄鳝一样翻腾。 好在。 出现这个情况之前，祝外公将他拉了出来，避免了这个情况出现。 段嘉嘉的话，也让李长淮不由得想到了这些。 不光他和段嘉嘉。 其实赵峰阳都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上次他还碰见赵峰阳在茶水间打电话，让老家的爸妈给太公太婆在清明节多烧一些纸，让老人家保佑他。 当时赵峰阳正好卡在一个bug上不能解决。 几乎大半个项目组都在等着他解决这个问题，甚至还帮过忙，但都没办法。 这些压力差点将赵峰阳压垮。 除了赵峰阳，还有出国了的隋佳丽，在沪市实验室里就快生根发芽的庞美美。 他们都长大了，但也都很少再回那个林场了。 像是离巢的鸟儿，再也不会回来。 段嘉嘉的感叹很随意，却听得李长淮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其实不是原康县长大的。 但因为各种原因，李长淮把原康县当成了自己的家。 自己的根。 “嘉嘉，今年过年，你回去吗？”李长淮怕段嘉嘉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回原康县？” 段嘉嘉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李长淮为什么这么说。 她想了想，点头道：“回去。肯定要回去啊。我再问问美美和佳丽。佳丽可能会有点麻烦，国外可没有什么过年放假的时候，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回来呢。” 国外寒假不是在过年的时候，想要回来可能还要专门请假。 这也会给隋佳丽造成不小的麻烦。 “恩。到时候再看！”李长淮没有说得那么笃定，但语气里的向往，段嘉嘉听得懂。 第649章 有趣的小孩 到了京城以后，段嘉嘉先把两个行李箱的东西送去李长淮现在住的地方。 剩下一个行李箱才是她的东西。 在罗梅的“巡视”和检查下，京城的房产除了租出去的，其他都是可以随时入住的状态。 段嘉嘉想了那么久的四合院，现在自己可以住进去了，怎么可能放过？ 幸福里胡同。 王骁和自己的朋友们正在胡同里拍画片。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你们都小心点，别给我掰折喽！”王小华粗着嗓子，看起来完全不像七八岁的孩子。 板寸和一脸的倔强。 但王骁的五官确实长得好。 因此那一脸倔强不仅没有让王骁的表情扭曲。相反，还让他的眉眼更生动起来。 “咦——”一个从鲁省来上学的小孩不自觉地用上老家方言，指着前面出现的车子说：“那栋房子有人来住了！” 幸福里胡同的人都知道。 胡同里最好的院子是66号。 不仅数字好，人家院子也是最好的。 两进的四合院，还在旁边弄了个地下车库。 大门和门口的石狮子，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能住的。 在这个防盗门都少用的年代，四合院的大门就是一套外面包着一层铜钉木片，里面却是坚固防盗门的大门。 门口的石狮子威武得很。 王骁还带着小伙伴爬上去过。 听到这话，几个小孩纷纷抬头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长袖连衣裙，裙子都到了脚踝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说实话，这种裙子不仅考验身材，还很要气质。 鹅黄色的连衣长裙，在胡同的微风中飞扬。 段嘉嘉可不知道自己刚到就被一群小孩盯上了。 看着大门，以及大门口挂着的“段宅”字样，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恶寒地问罗梅：“确定这房子是前几年买的？” “确定。”罗梅不知道段嘉嘉为什么这么问。 但按照她经手的文件看，这房子确实是两年前买下来的。 罗梅确实好奇，但是按照职业来说，她也不能多问。 倒是段嘉嘉，立刻拿出了手机联系胡莱。 “对，我来京城了。问你个事儿，幸福里胡同66号，还有……” 段嘉嘉问罗梅：“还有一套四合院是在哪里？” 罗梅反应迅速：“霞飞路486号。” “还有霞飞路486号。” 段嘉嘉听着电话那头胡莱不解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你问问大舅，跟段家没什么关系吧？” 胡莱也明白了段嘉嘉为什么会这么问。 段琪琛一家还没有去香江之前，可是在京城长大的。 而且他们家在京城还是颇有名气的富商。 胡莱的电话很快又打了回来。 这次带来的倒是个好消息。 “放心吧，跟从前那个段家没关系。他们家的宅子老早就给收走了，而且还列入了保护文物。如果段琪琛把那套房子安排给你了，我可能还会生气。” 不是自己的财产，无所谓。 但如果段琪琛打着让段嘉嘉用胡家的关系把房子拿回来。 不管段琪琛给了段嘉嘉父女多少遗产，这对他们来说都很恶心。 “我问过了，一套从前是个大富商的，转手了两次，最后落到了你的名字下面。幸福里的那套倒是有些来头，人家家里是书香世家，在京城还挺有名。不过家里有个孩子吵着闹着要出国，又没有拿到国家的留学资格，只能自己出钱。” 说到这里，胡莱的语气都有些无奈：“反正，为了家里的孩子，把老宅卖了。” 确定跟段琪琛的关系只有，他买下再给她，这一点。 段嘉嘉的心里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大的反应有点……不知好歹。 毕竟她拿了段琪琛给的那么多财产，现在来计较这套四合院是不是段家从前的老宅，这显得有些不要脸。 可段嘉嘉心里确实是过不去这个坎。 胡悠的死，是段家和胡家之间的裂痕。 这就注定了段嘉嘉父女只能选择一边。 不过现在想想，段琪琛临死前大概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最后把遗产交到段嘉嘉父女手里的时候，是他死后由律师负责。 这样就不需要段嘉嘉和段述南做选择。 说实话，这算是段琪琛少有的为段嘉嘉和段述南做打算的时候。 放下这些，段嘉嘉带着罗梅和梁甜进去。 钥匙是罗梅拿着的。 因为说好了要来这里，所以罗梅只带上了京城这边房子的钥匙。 否则，段嘉嘉可以看到罗梅在保险柜里放着的几个铁盘吊着的钥匙。 光是钥匙，都有十几斤重。 推开门进去的同时，趴在地上拍画片的王骁几个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不确定是京城这边的人就是有点社牛，还是因为这群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 在段嘉嘉准备进去的时候，王骁突然道：“你们是六十六号的主人吗？你们这个房子空了好久了。” 王骁好奇地打量着段嘉嘉。 他年纪小，还不知道什么美丑。 但王骁知道，眼前这个姐姐确实要比他之前见过的女孩都要漂亮一些。 “你们是从国外回来的吗？华侨？holle！”王骁显然是个自来熟，还拿着自己心爱的画片走上前。 段嘉嘉看着这个在夏天晒得漆黑的小朋友，笑道：“我不是从国外来的，不过也不是京城人，我从外地来。知道沪市吗？” 王骁点头，老成地说：“果然，你这打扮就是沪市会有的，跟我们这儿的姑娘不一样。” 如果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说这话，段嘉嘉会觉得被骚扰。 还会觉得这人有点油。 但说这话的是个小孩，这种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反过来还衬得王骁更可爱了些。 “成了，你快进去吧，我就是过来看看。要是有什么地方要帮忙，你就跟我说。我就住在你家前面一点的60号，我家住二院，我叫王骁。” “好的。”段嘉嘉对着王骁摆手：“有机会我去找你玩。” “没问题。” 王骁小朋友走后，梁甜这才笑出声来：“这小孩真是有意思。” 第650章 对段嘉嘉信任 “这小孩真有意思，看着跟个大人似的。”梁甜想到王骁那个表情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亲戚家也有小孩。甚至梁甜自己都做了姑姑和阿姨。 但那些孩子给梁甜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尖叫的吵闹。 “我堂哥的儿子，比刚才那个小孩小一点。你都不知道都没有腿高的小孩是怎么能发出那么尖锐的声音。我上周回家，家里搞聚餐，我感觉耳朵都要被吵聋掉了。”梁甜抱怨。 她在公司关系最好的是罗梅，其次就是刘长清。 罗梅年纪虽然大，也有孩子，但是她很少提起孩子的事情。 就连家里的情况也很少说。 刘长清就更不用说了，单身一个。 因此梁甜对于孩子的问题，也只有在家里才能遇到。 罗梅低笑，没有告诉梁甜。 像王骁那样的小孩，大概只有他们这种有些距离的人会觉得有意思。 整天和他在一起的父母，估计早就被王骁小大人似的举动弄得有些崩溃了。 最好笑的是，你还不能崩溃。 因为王骁这个小大人会觉得奇怪。 然后会引发更多的“为什么”。 而且引导一个早熟的孩子，是一件需要非常谨慎的事情。 稍有不慎，就会给孩子带来不好的负面影响。 进了四合院之后，两人不再继续孩子的话题。 反倒是段嘉嘉突然说：“你们觉不觉得，王骁身上有股劲儿？像不像霍凡小时候？” 霍凡是《问剑》的男主角。 在第一册的心魔叩问章节里，会有不少幼年霍凡的内容。 胡莱已经看好了男主角。 别说为什么前期都没有定下来，现在就可以看男主角了。 无论是剧本还是前期准备，这些都可以加班加点搞定。 甚至在开机之后还能慢慢来。 但主演就不一样了。 适合的演员万一没有档期怎么办？ 而且演员也不是这个月有空，下个月就直接进组的。 前期还需要进行有关片酬、演员阵容等等方面的磋商。 要是男女主之间有什么矛盾，那还怎么拍下去？ 还有戏服，肯定要按照男演员的尺寸制作。 剧本雏形已经出来了。 按照胡莱的想法，还是做成系列电影。 《问剑》的体量太大，不可能全部塞进一部电影里。 胡莱已经有《鬼谷》系列作为自己的代表作，再进行系列电影的拍摄，投资商也不会拒绝。 《鬼谷》第五部已经进入了剪辑后期，很快就要送审。 速度快的话，今年的春节档就会上映。 后续送审的问题就不是胡莱这个导演的工作，而是制片人的事情。 因此胡莱也能彻底的腾出手来准备演员和剧本。 “我记得胡莱是看中了周赛吧？刚刚的那个小孩，看着是不是和周赛还有点像？”段嘉嘉来京城之前接到过胡莱的电话。 演员倒是都找齐了。 但只有一个，小演员难找。 童星不少。 合适的人却少之又少。 周赛长的不算是特别周正的演员。 准确地说，他不太符合现在这个审美下对于武侠电影男主角的审美。 段嘉嘉的《问剑》里就描述过很多次，霍凡刚出场的时候少年气中带着一丝阴柔。 这种阴柔并不会破坏霍凡的气质，相反，更突出了他的俊美。 没错。 与一贯英气不凡的男主角相比，霍凡这个名字平凡的男主角是绝对的俊美。 要找到这样的男演员，在现在主流市场喜欢的艺人里，不算容易。 就更不要说小演员了。 王骁五官是精致的，和周赛还有点像。 王骁的机灵更让那份相似从三分达到了五分。 不夸张地说，要是周赛在这里，王骁再机灵一点，说他们是亲父子都有人相信。 只是王骁的年纪和周赛不符。 周赛大学毕业没几年，也是靠着一张脸在两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里得到了男三号、男四号的角色。 没错，周赛就是靠着脸拿到的角色。 他的演技，段嘉嘉和胡莱讨论过。 胡莱做了再三保证，周赛演技没问题。 毕业的时候还是华戏第一名，考进去的时候专业成绩也是第一，只是文化成绩稍微差了点。 但就是因为周赛长得太好看了，反而没有适合的角色给他。 因为在普遍印象里，男性可以长得好看，但得要有英气。 周赛太美了。 让他换上女装，掩盖喉结和其他男性特征的话，说不定比女人还要漂亮。 梁甜因为公司的关系，加上她本来就比较喜欢看电视剧和电影，对于这些还算是了解。 回忆了周赛的长相，点头说：“确实适合。不过，段总。真的要找周赛吗？我不是嫌弃，就是有点担心。他在这之前都没有演过男二号，更不要说男主了。” 《问剑》还是一部不折不扣的男主电影。 女主角倒是有人选，外形条件上胡莱很满意。 而且姜凰这段时间的进步有目共睹。 她确实是有灵气的演员，非常适合拍电影。 “我和胡莱只有一个想法。要拍，那就拍到最好。”段嘉嘉语气笃定地说：“周赛不是没有男主角。他在学校的毕业作品里就是男主角，还拿了第一名。虽说是毁容式表演。” 周赛在毕业作品里把自己折腾得邋里邋遢，还做出了许多让人觉得不适的动作。当然这也是基于那个角色本身做出来的。 周赛有演技，外形也符合霍凡这个人。 那么，为什么不是周赛呢？ “梁甜，相信我和胡莱的眼光。”段嘉嘉觉得，如果周赛好好保养，也争取做个不老男神的话。 过几年棒国的流行攻势下，周赛还能靠着一张脸在国内站稳脚跟。 再久一点，到他快四十的时候要是也能做到保证颜值好的话，跟小鲜肉站在一起说不定还不会落了下风。 周赛如果是在霓虹，铁定要打着“花美男”的名号作为偶像出道。 偏偏这个时期的大陆，能够被称为偶像的还只有一个小燕子。 偶像并没有在这片土地瞬间成长起来，周赛没有遇到一个最适合他的时代。 “恩。那我现在给胡导打电话？把那个小孩的事情告诉他？”梁甜拿出手机，对段嘉嘉满是信任。 第651章 感情危机？ 这套四合院被段琪琛买下后，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都在做修复和装修。 从外面看，这是一套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非常有京城这边建筑的风格。 院子里还有太平缸，缸里养着鱼。 段嘉嘉注意到之后，诧异地看向罗梅：“别告诉我这是你来之前就有的。” 罗梅点头：“确实是。这套房子我来之前都安排好了，完全可以拎包入住。之前每天都会有人来这边进行打扫和维护，是京城这边的家政公司。” “我们接手之后，合同还是按照之前的来。” 罗梅从公事包里熟练地拿出一份合同。 合同段嘉嘉见过，但她之前一直以为是罗梅找的家政公司，到现在才知道，这是段琪琛定下来的。 “不用看了，按照从前的来吧。”段嘉嘉摆手，倒是不在意这些。 至于自己长期不住在这里，会不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这家家政公司还是比较靠谱的。 至少段嘉嘉在十年后还能看到这个家政品牌开遍全国。 而且口碑一直都不错。 段嘉嘉绕着四合院看了一圈。 里面的装修是新中式的风格，但又有着现代的便捷。 看到这套四合院，段嘉嘉才知道为什么后来很多新中式装修做得不伦不类。 新中式太需要面积作为支撑了。 四合院无论是层高还是面积，都要比一般的楼房大得多。 这样的格局原本就是和中式风格适配的。 加入了现代风格的新中式，更符合现代人审美的同时，又不会丢弃原有的风格。 “段总，这是京城这边的房产和股份布局，主要以房地产为主。您有三处房产被划分到了拆迁范围，两处是因为奥运场馆建设，一处则是市政建设计划。” 段嘉嘉点头，让罗梅自己决定，只要不吃亏，这种配合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之后的几天里，段嘉嘉都没时间跟李长淮好好聚一聚，就连胡莱她都没时间看，主要时间都在跟着罗梅查看自己的产业。 以及去做一些合同签字。 毕竟从前都是段琪琛那边安排人来做这些。 罗梅就算是有段嘉嘉的授权，很多文件还是要她自己来签署才能生效。 “我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成立一家公司了。”段嘉嘉揉着眉心，坐在车上有些疲惫地说：“这样你带着公章就可以做很多事。” 不需要段嘉嘉来负责。 罗梅还真的认真考虑了这个可能。 “其实是可以的。”罗梅说：“而且这样的话，你可以更好地掌控自己的财产情况。但，相应的你要交税的类目就比较多了。” “还是考虑一下吧。”段嘉嘉倒是不介意这些。 她就没打算做个该税的不税的人。 毕竟十几年后这种税务问题在很多人心里影响还是很大的。 尽管段嘉嘉不算公众人物，但给公司抹黑的事情还是少做吧。 更何况，段嘉嘉和胡家的关系亲近。 她这边如果没有做好，很容易被人拿到攻讦胡芃的把柄。 不是段嘉嘉势力，而是她很清楚自己和胡莱在行业里可以稍微小小任性一下的权利，都来自胡芃。 如果不是胡芃在背后，南北文化崛起的时候，很有可能就被繁星文化吞并了。 的确。 薛淮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但前提是南北文化不会影响到繁星文化的地位。 现在还看不出来，那是因为南北文化一直都在布局的是网络，如今还是纸媒时代。 都不需要太久，只要五年，南北文化会迅速崛起。 段嘉嘉甚至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有胡芃的关系，早在薛淮第一次接触她和陈峥年的时候，他做的就不是邀请合作，而是想办法直接买下整个南北文化了。 繁星文化，有这样的实力和资金。 “税务问题是重中之重，我宁愿多交税，也不想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后续再谈，但税务方面你最好注意一点，钻空子什么的就别想了。” “知道了。”罗梅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她在银行的时候不是不会提醒客户如何“合理避税”，只是现在要给段嘉嘉处理私人财产，并且进行一定投资，罗梅就是跟段嘉嘉绑定了的。 罗梅不想自己操作下出任何问题。 段嘉嘉出事，她也跑不掉。 幸好，自己这个老板是个遵纪守法的。 做金融这一块……罗梅可不想去提篮桥跟从前的同事和同学互相交流。 虽说坊间一直传闻，进过提篮桥的会计才是高手……罗梅只想当一个协助投资的顾问和段嘉嘉私人财产打理的管家，没想去跟朋友叙旧。 说不定等她那个老同学出来，罗梅还能联系上他，询问一下股票投资的事情。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剩下的部分如果段总……” 段嘉嘉都没让罗梅说完，一副后怕的语气：“行了！这样就行了！罗梅，你要是需要再多几个人帮忙的话，我也可以答应，只要你自己计算好支出就行。” 段嘉嘉的收入是和罗梅工资挂钩的。 如果她想要更赚钱，就不能亏损。 “我知道。”罗梅点头。 “去睿风，晚上你和梁甜随意，账单记我那里。” 段嘉嘉来了京城后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除了第一天见到了李长淮之外，他们还是都在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见面。 就连吃饭都没有时间。 段嘉嘉打算去给李长淮一个惊喜。 知道段嘉嘉心思的罗梅接过她手里的公事包，笑道：“那祝你们玩得愉快。我和梁甜都是第一次来京城，我们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恩。”段嘉嘉点头。 —— 睿风科技。 “梦梦，你认真的？可是老板是有女朋友的，你没听赵经理说吗？人家可是高中就认识了，大学在一起异地恋这么久都没有分开。” 齐刘海的女孩看着身边化妆的朋友，担心地说：“梦梦，我不是打击你，只是这样做感觉不太好。” 对着镜子擦口红的女孩慢慢旋进口红膏体，轻轻抿唇，漫不经心地说：“那又怎么样？” 第652章 睿风科技 “梦梦！”齐刘海无奈地看着朋友：“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们又没有结婚，我这算不上是小三。”康梦理直气壮地说：“他们要是结婚了，我肯定不会这么干。我还没想当小三。” “你——”齐刘海还要说什么，却被康梦打断。 “倪贝拉，你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我说了，他们又没有结婚。再说，他们感情要是真的好，老板那个女朋友来京城几天了，你见过她？她来过公司？或者说，你见过老板不加班去约会？我可以肯定，他们感情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既然这样，我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康梦入职后见到李长淮就一见钟情了。 长得帅，还有能力。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钱。 康梦不止一次在李长淮的手腕上看到名表。 还有西装，那也是名牌。 就连李长淮用的皮夹都是。 不仅如此，康梦还意外得知了李长淮和四洋电器的关系。 康梦家里的电器就是四洋电器的牌子。 如果说，作为公司老板，只是让康梦觉得李长淮有能力的话。 那么四洋电器二少爷这个身份一出来，康梦就只看到金灿灿的未来。 她过够了每天精打细算的日子。 也不想再坐地铁上班。 她想成为公司的老板娘。 这样就不用买一支口红都要算着自己的工资才能做决定。 而且，康梦觉得这也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尤其是这段时间听赵峰阳打趣李长淮，知道李长淮口中的女朋友来了京城以后。 康梦就一直在期待着看到这个人出现。 结果段嘉嘉一直都没有露面。 也是这个关系，康梦觉得自己完全有机会。 她长得不差，毕业的学校也不差。 唯一差一点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家境不太好，这是扣分项。 “倪贝拉，你要是真把我当好姐妹，就赶紧帮我看看，我这个妆容和衣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着，康梦在倪贝拉面前转了个圈。 倪贝拉很想劝一劝自己的朋友。 做这种事情，难道就一定是结了婚的才能被叫小三？ 人家什么感情，和康梦又是什么感情？ “梦梦，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吃过苦头就知道了。” 倪贝拉在公司的职位比康梦高一点，她是给赵峰阳做助理的。 因此对老板和他女朋友的事情知道得相对多一点。 这些她都跟康梦说过。 康梦自己不相信，非要去做这个插足的人，她难道还要拿着绳子去拽吗？ 她又不是康梦的妈！ 作为朋友，她该做的该劝的都做过劝过了，没有一定要帮着康梦的义务。 “还有，你都做这种事情了，我觉得我们也不太适合做朋友。”倪贝拉脸色不是很好。 她确实无法接受一个明知道人家有稳定对象，还要去强插一脚的朋友。 更不要说，康梦想要去追求李长淮，喜欢李长淮的长相可能只占据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因为李长淮有钱。 她从前只知道康梦有些物质，性格上有些缺陷。 但没想到她现在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康梦整理头发的动作随着倪贝拉的话慢慢放缓。 她表情有些不悦地看着倪贝拉：“你这个意思是，要跟我绝交？” 倪贝拉无奈地点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就在倪贝拉以为康梦会为了这段友谊挽留的时候，就听康梦说：“好，那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要保密。” 倪贝拉眼底全是对康梦的失望：“你简直疯了！” 转身要走的时候，还被康梦拉住。 “你先答应我！” 康梦盯着倪贝拉，仿佛倪贝拉不答应下来她就不会这么算了。 倪贝拉都不知道自己当年怎么就跟康梦关系好了。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我还怕你把事情搞砸了，最后连累我。”倪贝拉这话有嘲弄，但也是认真的。 就康梦这个情况，倪贝拉觉得康梦一定会搞砸这件事。 康梦听到这话也不高兴。 她哪里就会搞砸了？ 她长得这么好看，走在路上的时候还会有自称星探的人给她名片，让她去当明星。 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 康梦不相信会有人拒绝自己。 就算不能一次把老板的女朋友打败。 可老板的女朋友毕竟不在这里，她会留在老板身边的时间更多。 明明希望很大好不好。 倪贝拉彻底不想跟这个康梦说话了。 —— 段嘉嘉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成了别人的敌人， 走进写字楼的时候进行了名字登记。 睿风在十二楼。 这一整层都是李长淮的地盘，不过左侧是睿风科技，右边则是他和那群二代合作的硬件电脑业务。 段嘉嘉上了电梯，到十二楼的时候，对于写字楼倒是不糊涂。 睿风所在的这栋写字楼格局跟段嘉嘉的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差不多。 加上电梯门打开后，两家公司的名字分得非常清楚，就在前面墙壁的一左一右。 因为同一层楼有两家公司，也不会像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那样，直接在中间安排前台的位置。 段嘉嘉向左转。 自动玻璃门在前台的操作下打开。 “您好，睿风科技，请问有预约吗？” 前台坐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 穿着浅灰色的套装，头发盘在脑后。 桌上还放着一台电脑，旁边排列放着三台电话，看起来非常专业。 如果再把那包瓜子往里面放一点就更好了。 段嘉嘉点头示意：“你好，我姓段，我找你们李总。” “李总？请问有预约吗？”小姑娘点头，手里拿着鼠标点开备忘录，试图找到之前的记录。 但李长淮秘书送来的事项里，今天并没有备注会有访客。 “我……” 段嘉嘉还没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惊讶的男声：“嘉嘉！” 赵峰阳说完，还揉着自己的眼睛，生怕是自己看多了代码产生幻觉了。 “我的天，你怎么来了！你也不说一声，我和长淮下楼接你啊！”赵峰阳激动得都要跳起来。 第653章 没有礼义廉耻 赵峰阳上次见到段嘉嘉，那都是在几个月前了。 赵峰阳上前，伸手搭在段嘉嘉肩膀上，然后对着前台的小姑娘挑眉，说：“我带着进去，千万别通知李总。” 然后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说：“女朋友来查岗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李长淮有女朋友。 这得益于赵峰阳的宣传。 每次赵峰阳被代码和bug弄到头晕脑涨，以及被李长淮压着加班的时候，赵峰阳都会大吼着说：“我找嘉嘉告状去！” 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 原来平时不苟言笑，虽然长得帅，但的确没有什么女人缘的老板真的有女朋友。 好奇的人就去找赵峰阳打听。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老板的爱情故事。 什么备受打击的情况下被安排到了老家上学，遇见了漂亮有才华的女朋友，暗恋了三年，上大学才在一起。 接着就是四年的异地恋，以及到现在都没能在一起的恋爱故事。 公司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听到这样的故事后，对李长淮反而更亲近。 毕竟，比起做什么都冷酷的李长淮，拥有爱情故事的他显然接地气了。 没有了距离感，自然更受欢迎。 前台小姑娘得知眼前这位就是李总的女朋友，眼睛都瞪大了。 笑得脸颊通红，用力地点头：“放心，我肯定不说。” 赵峰阳跟这些员工的关系似乎特别亲近，还笑着说：“下午茶我请。” 段嘉嘉没有反驳赵峰阳，而是等他们走进去了，才对赵峰阳说：“下午茶还是我来，我毕竟是第一次来，让我这个做女朋友的表现一下。” 赵峰阳惊呼：“何止是女朋友，明明是未来老板娘。老板娘，我想吃楼下那家咖啡店的提拉米苏，听说特别好吃，我都舍不得买。” 他的工资确实不低，但还要还房贷。 平时开销也不低，陪着女朋友出去约会一次那就是几百块钱。 赵峰阳有的时候都惊叹于现在物价的上涨之快。 他从前在原康县，几百块钱作为生活费都能用一个学期。 就算是上大学的时候，几百块能用上半个月。 现在是赚大钱了，但花钱的地方也多了。 “好。”段嘉嘉看着和从前没什么变化的赵峰阳，笑着点头。 段嘉嘉的出现，迅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见到段嘉嘉和赵峰阳亲昵的动作。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熟人。 其中还有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赵峰阳都不能忍住提起段嘉嘉，说出李长淮的恋爱故事，哪里能忍得住不显摆自己的女朋友？ 更何况人家是本地人，平时也会来找赵峰阳。 因此睿风科技不少人都见过赵峰阳的女朋友。 那么……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情况？ 赵峰阳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赵峰阳一脸坏笑的带着段嘉嘉往李长淮办公室去。 也是他们去的方向是李长淮那里，原本还以为赵峰阳做了什么错事的同事又觉得不可能了。 毕竟，李长淮和赵峰阳的关系好，公司都知道。 更知道李长淮的性格不会容许赵峰阳做这样的事情，更不要说带到公司了。 看样子那个女人大概率是和赵峰阳以及李长淮关系都不错的人。 不然赵峰阳也不会不打个招呼就带人去找李长淮。 只是当两个人走到李长淮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赵峰阳眼神震惊，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旁边的段嘉嘉则露出了玩味的笑。 因为没有完全地关上的办公室大门后传来一个女孩哭泣着告白的声音。 “……我真的不介意的，我可以隐瞒我们的关系，我是真的喜欢你。” 女孩的哭泣和告白，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段嘉嘉就算不觉得感动，也会觉得对方挺勇敢。 但现在这个人在对自己男朋友告白……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事实上，大部分感情里没有那么多波澜和外力介入。 因此段嘉嘉和李长淮的感情其实有种水到渠成的意思。 或许李长淮是更早喜欢的那个，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几年的相处，并且两个人互相都有感觉，自然而然就在一起的。 的确缺少了一些浪漫。 但也就是这个关系，才能让他们在异地恋的同时，依然保持着每次见面后的惊喜和欢愉。 他们从前有太多的感情做基础了。 这些基础在，让他们可以在恋爱的同时发展自己的事业，做到两不辜负。 事实上，对于这次听到的告白，段嘉嘉就没有一点怀疑李长淮的想法。 旁边的赵峰阳还在疯狂摆手，试图给好兄弟解释。 段嘉嘉抬手示意他别说话，就听办公室里传来李长淮疑惑的声音：“不好意思，你是？” 段嘉嘉在门口都替里面那个女孩子尴尬。 李长淮就是这样的人。 否则他怎么凭着这长相以及才华，结果在大学就没有一朵桃花？ 因为还在花骨朵的时候，就被李长淮的不解风情和冷淡给吓退了。 电视剧里那些百折不挠的女配，并不是那么常见的存在。 更何况大家都受过教育，都有自尊自爱的想法，怎么可能追在一个男生后面跑？ 还是在人家有女朋友的情况下。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赵峰阳在旁边笑得肩膀都抖起来了。 不是嘲笑办公室里的那个女孩，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回答真的非常李长淮。 段嘉嘉摇头，拉着赵峰阳后退。 仿佛不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再靠近的时候加重脚步声，还抬高音量对赵峰阳说：“赵峰阳，长淮在办公室吧？” 段嘉嘉的声音足矣让办公室里的人听见。 面子她已经给了，那个女孩子如果还有廉耻心的话，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段嘉嘉忘记了。 这世上大部分女孩自尊自爱，她们很明白做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会被千夫所指，会遭受比做了同样事情的男性更为严苛的指责。 因此她们选择拒绝。 但还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他们的心里是没有礼义廉耻这种东西的。 第654章 打趣 段嘉嘉推开门的同时，那个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如果不是早知道什么情况，别人来了还真的要误会李长淮是不是和这个人有关系了。 康梦长得很好，低垂着头擦眼泪的样子非常有让人怜惜的可怜模样。 “我……李总，我真的喜……” “嘉嘉。”李长淮打断康梦，脸色非常难看。 但现在还压着怒火，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对段嘉嘉说：“等我一下。” 段嘉嘉知道，这是李长淮要处理事情的前兆。 “恩。”她点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两个人的反应别说康梦，就是赵峰阳都没有想到。 赵峰阳左右看看，然后啧啧两声：“知道你们感情好，也没必要这么在我面前炫耀吧？嘉嘉，班长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和我对象最近吵架的事情？” 如果说“嘉嘉”两个字康梦还有些不确定。 那么赵峰阳后面说的话，就让康梦脸色发白了。 她确实是想跟李长淮发生点什么。 但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段嘉嘉。 这个传说中李长淮的女朋友。 “我……” 康梦还没说话，对面的李长淮就青着脸按下旁边的座机电话：“你现在过来。” “好的，李总。” 说话的是李长淮的秘书。 秘书进来看，见到赵峰阳和段嘉嘉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可不认为李长淮会因为这两个人进来了的关系找自己。 公司别人没见过段嘉嘉，秘书还是见过的。 再看站在桌前的康梦，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李总。”秘书站在桌前。 李长淮深吸一口气，先问他：“你刚才不在外面吗？” 秘书连忙解释：“和香江那边签订的合约到了，我在楼下签收。大楼负责送信件邮包的老陈腿被撞上了，这段时间都要公司的人自己下楼去取。我本来是叫了钱敏，但她在忙着做报表，我就自己下去了。” 李长淮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李长淮伸手指着康梦：“哪个部门的？突然跑到我办公室来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而且这位小姐的精神面貌与公司宗旨不符，找财务和人事办理离职手续。” 秘书太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实话，他还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有点晚。 在他从前工作的那家公司，这样的事情一年都要闹出来好几次。 李长淮还比从前的老板长得好，到现在才有人来献殷勤，确实晚了点。 “我知道了。”秘书肯定不会现在就去弄清楚康梦是谁。 办理离职的时候自然就能知道了。 如果真是对公司有巨大帮助，甚至不可或缺的人，他和李长淮不可能没有印象。 康梦倒是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自己闹起来绝对没有好处。 她是想上位，不是想上吊。 自己这还没跟李长淮有什么深入的关系，就闹到了人家女朋友面前。 康梦不觉得自己做错，只觉得自己倒霉。 等人走了，段嘉嘉这才开口。 但不是对李长淮说话，而是对赵峰阳：“赵峰阳，看来有些人在这边真的很受欢迎啊。” 这个“有些人”，听着是复数，其实还是单数。 赵峰阳看着好兄弟，再看关系好的朋友，“哈哈”地干笑两声，决定不加入这场战局。 “那什么，我还有点事情要忙，你们慢慢聊。” 大概是怕这两人吵架，赵峰阳走之前还对李长淮挤眉弄眼地说：“人家可是想给你惊喜的。” 这句话，既有让李长淮别跟段嘉嘉吵起来的意思，也有提醒他，他们是故意在门口发出那么大动静的。 李长淮无奈地点头。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只是赵峰阳走了之后，段嘉嘉又阴阳怪气道：“大家都是同一年认识的，还是比不上兄弟情啊。” 当她听不出来赵峰阳在给李长淮通风报信吗？ 李长淮失笑。 虽然觉得刚才的事情太乌龙了。 甚至有些恼怒。 但看到段嘉嘉这个反应，不得不说，李长淮心里是有些小骄傲的。 他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一直担心段嘉嘉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感觉在这一段感情里，付出最多的一直都是自己。 这种差距，让李长淮心里有些不安。 现在段嘉嘉的反应让他知道，那些不安都可以放下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感情特别外放的人，不是吗？ “我真的没有。”李长淮解释道：“我在办公室好好的工作，突然有人进来，还没说什么，你们就来了。再说，你还不了解我？” “哦哦！”段嘉嘉就是不接茬，好笑地看着李长淮说：“你这样的话，很像我写小说的时候留给那些出轨渣男解释的话。” 李长淮听到这话，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李长淮那个呆滞又有些无奈的状态，段嘉嘉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捉弄我。”李长淮语气笃定，起身给段嘉嘉拿果汁。 “你这里还会放果汁？”段嘉嘉有些诧异，她还以为李长淮办公室的小冰箱里只会放茶叶或者酒水之类的东西。 “就是给你准备的。只可惜到今天才用上。”李长淮回答得十分自然，又从旁边的矮柜里拿出一个靠枕放在段嘉嘉旁边。 段嘉嘉顺势靠上去，拿着果汁喝了一口，说：“那我应该早点来，说不定就能早点享受了。” “对了，我爸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段嘉嘉这话问得李长淮都没什么声响。 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嘉嘉和段述南虽然会联系，但父女俩很少说起工作上的事情。 反而段述南跟李长淮谈工作比较多。 倒不是段述南瞧不上段嘉嘉的工作，而是他们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少，比起工作情况，还是更想了解各自的生活情况。 这次段述南来京城，他忙得脚不沾地，段嘉嘉也不遑多让。 相比之下，因为工作地点离段述南更近一点的李长淮反而对这些知道得比段嘉嘉还清楚。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人事上的一些问题，发现得早，没有酿成大错。”李长淮道。 第655章 公司内部管理 这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在京城这边分店的负责人谋取利益，在退换货上打了主意。 将市面上低价收回来的二手产品退回工厂，作为退换货，再将替换下来的新品单独售卖。 不仅如此，段述南来了之后还发现这边的负责人在产品价格上也没有按照公司的规定来。 就连给员工的提成和奖金都会被苛扣。 不夸张地说，京城分店这里差点成了对方一手遮天的地盘。 如果不是李长淮发现不对劲，委婉地告知了段述南。 京城分店这里一旦出现了什么丑闻，那么对品牌的影响绝对不小。 到时候同行会不会趁火打劫？ 最要紧的是，段述南正在做扩张。 他做扩张最基本的原因就是现在产量跟不上订单。 如果他提高了产量，结果因为品牌受损的关系失去订单。 他准备这么多还有什么用？ 当摆设吗？ 段述南会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情，太正常了。 李长淮一直在忙活，像是小松鼠搬出自己藏起来的粮食，桌上很快就摆放了好几种零食，都是段嘉嘉喜欢吃的口味。 果汁也是段嘉嘉喜欢吃的那个品牌和水果口味。 “原来是这样。我爸心情肯定很不好吧。”段嘉嘉知道，京城分店的负责人可是很早跟着她爸的那群人。 心腹当然留在了身边。 但安排来京城这边的这个，在她爸那里的信任度也不会低。 “那你就小看叔叔了。叔叔这几天都是在跑律所和公安局。说实话，那个人造成的经济损失，已经完全可以立案处理了。” 那都不是几百块钱，而是达到了十万元。 包括对其他员工的压榨。 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他跟房东故意把房租价格也提高了。 多出来的钱由他们平分。 这些情况，都暴露出了段述南的公司虽然扩张得快，但内部管理还是有不小的问题。 段述南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尽管人没回去，但桦水市和省城的公司，以及南郊林场的工厂，那些做过亏心事的员工都因为京城这边事情暴露，引发的全公司和工厂的自查心虚不已。 在大部分的员工眼中，段述南是个非常温和的老板。 从香江回来后，这个形容词前面还要加上“有钱”两个字。 段述南不是做不出那些大老板拿捏手底下人的架势，只是他觉得在完成了工作的情况下，做这些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再说，他们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没错。 但这是什么必须对立的阶级吗？在非工作时间，段述南遇见员工的时候态度会比工作的时候还要好。 段嘉嘉回老家过年，跟着她爸一起买年货的时候遇见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 “这样也挺好的。早点暴露问题，还能早点解决。”段嘉嘉无奈耸肩。 这其实也跟大部分跟着她爸的人都是从好兄弟关系演变来的有关。 比如刘国庆，比如赵武。 这两个人依然是段述南最信任的人，他们在公司的地位也不低。 加上大家有共同的目标，不至于背叛段述南。 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我给我爸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要是没时间的话，待会儿我们去店里看看他。”段嘉嘉兴奋地拿出手机就要给段述南打电话。 李长淮当然不会阻拦。 他坐回自己办公桌后面忙着自己的事情，公司最近的事情可不少，李长淮没能去找段嘉嘉，也是因为这个关系。 倒不是他不能推掉工作去找她。 只是，这是段嘉嘉和他之间没有商量，却默认的一条准则。 爱情很重要，私人生活很重要，但工作也很重要。 他们还没有到必须为了爱情放下工作的时候。 更不至于争分夺秒到仿佛下一刻就不能见面，所以此刻必须见到的情况。 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进行自己的私人生活，无论是对自己身心，还是对身边的人，都是一件好事。 李长淮有的时候冒出的不安全感，就是因为段嘉嘉比起他更为理性。 在段嘉嘉的世界里，似乎从来都不会出错。 看着段嘉嘉在给段述南打电话的样子，李长淮微不可见地叹气，但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作一抹笑意。 但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段嘉嘉。 那个在高中的时候就可以冷静地拆穿他的伪装，让他从幻想里走出来，直接这个世界的段嘉嘉。 “少吃一点，待会去吃饭，别到时候吃不下了。”李长淮提醒段嘉嘉。 那头还在打电话的段嘉嘉伸手扒拉薯片的动作停下，抽出旁边的抽纸擦拭手指，对着李长淮皱了皱鼻子。 “对。你没时间吗？好吧，我和长淮待会去看看你。小武叔也来了？”段嘉嘉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着电话那头段述南说话。 “你们都没时间？好吧。”段嘉嘉无奈：“那我待会儿给你们带点东西吃。” 和段述南电话挂断后，段嘉嘉无奈地走到李长淮桌前，趴在上面说：“没时间，我爸可忙呢。” 李长淮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我们去吃，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粤菜做得不错。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吃香江那边的叉烧？我去过一次，和香江那家茶餐厅的味道相差不大。” 段嘉嘉虽然喜欢吃辣，但也喜欢吃甜。 比起清淡口味，她喜欢一切有滋有味的东西。 清淡口味的她也不会拒绝。 只是不如那些要么香甜，要么香辣的东西来得容易打动她。 见时间差不多，两人打算先离开公司。 电梯直接去地下车库，李长淮让段嘉嘉在旁边等他，他则去车位开车过来。 “贝拉，你再帮我一下，就一下。我也没要你做什么，就是下次来公司给我开个门。” 康梦拉着倪贝拉的手，语气嗲嗲地说：“真的。我肯定不会说是你的。” 被强行拉过来的倪贝拉深吸一口气，嘲讽地说：“我们不是断交了？你不是还要我承诺你保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让我给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第656章 禁止办公室恋情 康梦没想到倪贝拉这么不识抬举，甩开她的手，皱眉说：“我都说了，我要是走运成功了，肯定不会不管你的。你就打算一辈子当赵经理身边的秘书？不想自己当经理？” 倪贝拉看着康梦，只觉得康梦现在跟疯了没区别。 “当秘书怎么了？我高兴。” 当秘书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她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 再说，给赵峰阳当秘书还挺好的。 除非是太着急的时候，一般加班都加不到她头上。 毕竟，她也不会写代码，平时给赵峰阳工作只是帮他预约工作安排以及一些必要的联系和公司上下的沟通问题。 赵峰阳属于技术岗位，秘书就是帮他处理日常杂事人，让他投入到技术工作去的。 事情不算多，工资还不低。 结果康梦听到这话，上下打量着倪贝拉。 好半天才说：“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你傻啊，赵经理的女朋友是本地人，人家家里好像还不错。我听说就是因为这个关系，赵经理才会在京城买房。咱们是外地来的，没那么足的底气，概率很小的。” 倪贝拉瞬间就听明白了康梦这话的意思。 瞪着眼睛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的这个反应，还让康梦觉得是被她说中了心思。 “康梦，你疯了吗？你自己想这么做，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愿意这么做？” 倪贝拉觉得自己简直是第一天认识康梦。 “你觉得这不要紧，但对我来说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我羞于跟你认识，还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康梦，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们断交了。我的三观让我无法接受身边有一个这么自轻自贱的女孩子。” 见康忙激动起来，倪贝拉迅速打断她：“我知道，你肯定又要用你家境不好来说事。说真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饭都吃不饱，可他们会这么想吗？家境不好，不是你去做不道德的事情的理由。” 康梦完全没有把倪贝拉的话放心上。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惹来别人的不满。 但康梦也在这同一栋楼看见过。 有人昨天还是一个小职员，手里提着饭盒灰头土脸地来上班，第二天就能穿上漂亮的衣服，还能去咖啡店喝咖啡。 康梦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 在这个大城市里，为了站稳脚跟，为了留下来，做这些算什么？ “你不给我开门，我也有别的办法。”康梦冷哼一声，确定从倪贝拉这里不能得到帮助后，直接抱着脚边的办公用品离开。 她就不信，以自己的姿色，还拿不下一个李长淮？ 今天就是运气不好，谁知道人家女朋友来了？ 等下次！ 下次一定可以！ 段嘉嘉靠着墙边，听到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觉得有些滑稽。 也庆幸那个叫贝拉的女孩可以远离一个损友。 她一直相信女孩的美好。 但也必须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自己。 身体或者尊严，对他们来说是最廉价的东西。 听着康梦离开的动静，段嘉嘉没想去打扰站在原地伤神的倪贝拉。 只是李长淮来得太快了，以至于段嘉嘉都来不及做点什么，车灯直接打出了段嘉嘉的影子。 “不好意思。”段嘉嘉看着探头看过来的倪贝拉，抱歉地说：“我没有故意偷听，我是在这里等我男朋友。还有，你做得很对。” 倪贝拉眼眶红红的，还有没来得及擦干的眼泪。 不仅如此，她现在还觉得格外尴尬。 因为她认出来了前面那辆黑色大众，就是自己老板的车。 她还跟着赵经理坐过这辆车。 “你……”倪贝拉现在只觉得尴尬。 她还在回忆，刚才康梦没有说什么要勾引老板之类的话吧？ 不然，就更尴尬了。 倪贝拉呆愣地看着段嘉嘉坐上那辆车的副驾驶，直到车子开远，这才想起来。 今天康梦被开除就是因为她闯进了老板办公室说一些话，还被刚来过来的老板女朋友撞了个正着。 这说明人家估计认出了康梦。 “嘶——”倪贝拉倒吸气，浑身还打了个哆嗦，一副后怕的表情说：“没错，还好我选择断交了。” 现在这个反应是趋吉避害没错。 但在这之前，倪贝拉是真的觉得康梦的三观非常不对劲。 还好跟这样的人尽早分开了。 否则，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拖累。 倪贝拉更担心自己会被这样的三观影响。 至少她现在觉得康梦的一些想法确实很恶心。 违背了社会的公序良俗。 想到这里，倪贝拉踩着小皮鞋迅速离开这里，她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跟赵经理说一下。 她对赵经理可没什么想法，就是单纯觉得这个老大不压榨人，还能有不错的工资，傻子才会不要这样的工作。 —— 车上，段嘉嘉没有再跟李长淮提起康梦的事情。 以李长淮的性格，康梦这个举动其实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一场骚扰。 而且康梦还是他公司的员工，显得这件事情还有几分滑稽。 因为睿风科技在招人这件事情虽然说不上是查祖宗三代这么严谨，但是每个员工上班第一天人事部门都会进行员工培训。 其中再三加粗的一条就是禁止办公室恋情。 他们是软件公司，大家都是一个团队。 一旦出现情侣，对于团队工作是一定会造成困扰的。 感情好的时候秀恩爱，大家不好当做看不见，还要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抽出来成为小情侣的观众。 感情不好，那就更完蛋了。 可能团队里的其他人都要给你们做和事佬，做谈判专家。 那么工作呢？ 公司是请人来做工作的，不是相亲场。 而且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情况。 那就是避免职场骚扰。 当然，禁止恋情不一定能完全避免。 可如果是上下级恋爱出现分手的情况，作为上级的一方不愿意的话，那么下级的一方一定是处于一个被动且恶劣的状态里。 试图复合的手段很容易在另外一方眼中演变成职场骚扰。 第657章 中年男人标配 段嘉嘉到了店里，刚下车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段述南。 “爸！”虽然上次见面的时间也不远，可段嘉嘉还是激动得很，直接朝着段述南扑过去。 段述南轻笑着看着女儿跑过来，脸上也满是慈爱。 随着年纪上来，段述南脸上也出现细纹和白发，相比段嘉嘉在高中的时候确实要看着老了些。 只是段述南本来就长得好，加上这些年在商场浸淫下来的不怒自威，活脱脱一个中年帅大叔。 身上的衣服也是中年男人标配的polo衫。 相比别的中年人，段述南没有小肚腩，加上身高摆在这里，站在店门口的时候身姿挺拔，跟旁边的人一比，瞬间就把他给凸显出来了。 “这是令千金？”跟段述南说话的男人开口笑道：“长得这么标致呢！怎么也不见你带着参加宴会？” 段述南轻笑，言语中带着自豪：“她在沪市工作，也不在我身边。” “哎哟。”这人显然是个北方人，口音带着浓重的东北腔：“这……段老哥，你这家大业大的，还让孩子去外面打拼呢？” 这话当然没有嘲弄的意思，只是不解。 段述南能被称作“电动车大王”，这固然有些夸张的意思。 但也是对段述南现在事业的肯定。 他和段述南熟悉，自然也知道段述南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 不至于因为是女儿，就不给人家继承家业。 段述南笑得更大声了，无奈中带着骄傲：“她自己在沪市开公司呢。怕是瞧不上我这点家业。” 似乎还觉得不够，在旁边补充：“我都没插手过，钱也没要我的。她高中就自己写文章投稿，又是出版又是卖版权。我这边还没有做起来的时候，我家最有钱的可不是我。” 男人听得目瞪口呆。 心里倒是不愿意相信，但段述南说得那么真实，很难让人怀疑真实性。 “那还真是英雄出少年。”男人夸完，想到自己家那个不孝子，就忍不住说：“段老哥，你真是让人羡慕。想想我家那个，我都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这辈子这么气我。” 他现在听出了段嘉嘉的优秀。 原本还有点想法的心思彻底打消。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了跟着段嘉嘉从一辆车上下来的年轻小伙，那气势和姿态也不像是普通人。 “爸！”段嘉嘉走上前，挽着段述南的胳膊。 “这是你柳叔叔，在京城做百货生意。”段述南给段嘉嘉做介绍。 段嘉嘉也乖巧地叫了一声：“柳叔叔好。” “好！”柳桂生连连点头，伸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有些尴尬地说：“我这也不知道，身上连个见面礼都没有。” “不用！”段述南摆手：“她都多大了，还要见面礼？” 段述南说着，又指着后面跟过来的李长淮说：“这是嘉嘉的对象，李长淮。京城的睿风科技，就是他的公司。” 柳桂生原本就觉得李长淮看着不一般。 听到睿风科技后，更是瞪大了眼睛。 睿风科技还没有到无人不识的地步。 但柳桂生家里有个贪玩的儿子，电脑什么的不可能不买。 这样的情况下，柳桂生当然就知道了睿风科技的存在。 当初买电脑的时候，帮忙去订货的朋友还说，卖电脑的老板还开了一家软件公司，做得不比他们这些干实业的差，年纪还跟家里孩子差不多。 真是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 之前还动过介绍自己儿子跟段嘉嘉牵线的柳桂生，现在只庆幸自己刚才没开口。 都不说这个睿风科技的老板一下能把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比下去，就是人家段嘉嘉自己都有一番事业。 他要是敢在段述南面前说这话，肯定得闹不开心。 到时候就不是结亲，跟结仇也没差别。 怎么敢的啊！ 自己家那歪瓜裂枣，还敢惦记人家那么优秀的姑娘？ 柳桂生也非常有眼色。 他今天来找段述南就是听到他来的消息，过来寒暄，把关系拉近一点。 虽说是两个不同的行业，可做生意的人不会嫌朋友多。 多个朋友多条路。 更不要说都有传言，段述南背后靠山厉害着呢。 否则，人家怎么生意就做得那么一帆风顺？ “段老哥，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相聚了。要是老哥和侄女赏脸，不如找一天我请你们吃个饭？”柳桂生笑呵呵地说，声音里透着喜色，听起来就让人高兴。 段述南知道柳桂生找自己是为什么事。 没多犹豫，点头道：“我是有时间，我女儿就说不准了。这样，到时候我得空给你打电话，我可就按照你的安排走了。” 柳桂生听到这话喜不自胜：“那就这么说定了。” 至于段嘉嘉在不在…… 这已经不重要了。 目送柳桂生离开，段嘉嘉这才放松下来。 “爸，你看着都瘦了。我都听长淮说了，真是辛苦了！”段嘉嘉肯定是心疼她爸的。 倒不是她老板思维。 单从亲人的角度，看着她爸为了这件事情奔波的样子，谁心里能好受？ 更何况，当初安排过来的都是段述南信任的人，给的待遇都不差。 就这样还能闹出这些来。 别说段述南上火，就是段嘉嘉听着都觉得心寒。 段嘉嘉可是知道的。 因为这算是安排在外地工作，还给了补贴。 不夸张地说，负责京城这边的店，一个月不加上提成，只是基础工资和福利补贴，就能达到六千块钱。 就算是再过几年，在京城能拿到这个底薪都算是不错的工资。 京城这边店里的销售提成，作为店长的人都不需要怎么费心去做推销，只等着底下员工做，都可以得到总数的分成。 不能保证一定每个月有一万块钱，但八千到九千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种情况下还吃里扒外，做那么多牟利的事情，报警那都是最正常的操作了。 “现在都处理好了。”段述南叹气，说：“猴子几个还找我求情，说老孟是一时糊涂。” 段述南摇头，这是一时糊涂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些天算下来，孟满仓贪污的金额都达到了五十万。 五十万啊！ 第658章 优质资源 在京城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回了老家桦水市，这笔钱能买下四五套房子。 还是好地段的。 这个对比就足够明显了吧！ 如果段述南苛待了孟满仓，他做这些事情，段述南还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可他没有苛待。 孟满仓就是贪心。 “不说他了。倒是你，我听说你最近终于理清楚了自己的东西？”段述南没想到段嘉嘉拖了这么久，不过这也像段嘉嘉的风格。 倒也不是什么不慕名利，就是单纯的嫌麻烦。 要是她勤快点，早八百年前就整理好了，哪里还用得着到现在？ 段嘉嘉撇嘴，然后讨好地对段述南笑道：“恩，我现在忙得很。前段时间还去了一趟横店，过几天《问剑》项目就要开始，到时候就会更忙了。” 《问剑》的主要角色试镜和合同签订，投资商见面，以及后续很多事情，段嘉嘉都不能撒手不管。 不光如此，还有南北文化和论坛里的事情。 既然助理都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很多事情就不能再全都推给陈峥年去做。 否则，段嘉嘉还当什么老板？ “那你要在京城多久？”段述南听着又有些心疼。 除了高二高三那两年，段嘉嘉就没有怎么辛苦过。 那两年辛苦也是因为段嘉嘉除了要完成作业之外，还要写小说。 要不是后来买了电脑，段嘉嘉打字速度确实过人，不然高三能更累。 但这两年之后，段嘉嘉就没有这么忙碌过。 “两天。”段嘉嘉无奈，还看了李长淮一眼：“我和陈峥年不想打上京圈的标签，这次试镜还是放在沪市，而且主要以沪市演员为主。” 她也挺烦这样的隐形条件。 和沪市电视台合作的项目，沪市电视台也是想扶持自己本地的演员。 既然已经扎根沪市，段嘉嘉在没有足够力量打破这种隐性规则的时候，只能顺着规则进行。 “那要是沪市的演员不行呢？”段述南皱眉。 他知道各地都有自己的商人圈子，只是没想到演艺圈还分地界。 “那就没办法了。我还能为了扶持这边的演员把我的项目弄砸了？我有钱有剧本有人脉，本来就可以自己弄。要不是为了‘合群’，都不会掺和这些。” 段嘉嘉耸肩，嘴上还有些不情愿。 她和陈峥年之前想做的就是将沪圈这里做成一个人情中转站的模式，也方便他们拓展人脉，并不是打算做成一定规模之后跟人家京圈或者西北圈的去碰撞。 碰撞？ 你有那个经验吗？ 段嘉嘉的人脉，说白了还是京圈人脉。 西北圈的导演和演员，不是在国外拿了奖，就是在国内拿了奖，走的都是电影路线。 沪市现在还在做小而精的电视剧。 怎么跟人家比？ 更何况，现在各地电视台都是可以自己做电视剧的。 别的电视台做得也不比沪市差。 段嘉嘉愿意给机会，反而被有些人蹬鼻子上脸，觉得是段嘉嘉有事求他们，提出来的条件听着都让人觉得发笑。 “你就做自己的事情，别管他们。等他们知道了，就算没有这条途径，你自己也能做好，反而是他们离不得你的时候，就轮到他们来求你了。你这跟做生意没区别。这件货品只有你有，这就是你的优势。在你没有被取代之前，你手中的优势都可以让你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段述南知道，女儿在写作方面有天赋，也沉得住气。 读书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非要说段嘉嘉大学专业学得多好？ 不至于。 她在大学的成绩就是中不溜。 毕竟能考上大学的人，成绩都不差，学习能力肯定也有，甚至有些人是有读书的天赋，脑子就是比别人好。 段嘉嘉不是比别人多一遭大学生涯就能长智商。 更何况，她如今的专业跟穿书之前的专业完全不搭边。 但段嘉嘉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确实不在行。 用段述南的话来说，段嘉嘉太直。 她知道在不能改变规则的时候顺应规则，却没有想到，在她拥有绝对优势资源的情况下，牌局如何她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她绿袖的身份以及名下的作品，就是最优势的资源。 这年头，除了那几位早就成名的作家，谁的作品可以连年畅销？拍出来的电视剧还能屡屡得到收视率第一的名头？ 不光段嘉嘉没想到，陈峥年也没有想到。 “你和陈峥年的跳出作家和编辑的圈子，去看整个行业。你们现在拥有的话语权不低，只是在合作人有意无意不提的情况下，让你们忘记了。” 段述南说着，忍不住笑：“我还接到了唐总的电话，夸我有个好女儿。” “你跟唐总那次的事情，不是做得很不错？” 段嘉嘉嘿嘿一笑，那次其实有点赶鸭子上架，还生出了一点急智。 其实段嘉嘉自己时候复盘。 如果没有刘长清在论坛造势，把握好时间，段嘉嘉有可能还要把自己赔进去。 到时候绿袖的名字跟香江段琪琛孙女扯到一起，再扯上段琪琛那段狗血往事，对段嘉嘉来说没什么好处。 拿噱头倒是能风靡一段时间，可这种噱头对于段嘉嘉这种有作品有口碑的作家来说，还不如没有。 “我知道了。”段嘉嘉点头，做出一个李小龙的动作：“这次回去，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不客气了！” 段述南和李长淮在旁边看着她耍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欺负你了？跟小武叔说，我去揍他们！”赵武从楼上下来，穿着衬衫西装裤的样子，跟当年那个开破面包车的司机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武年纪本来就是最小的，现在还是年纪正好的三十出头一枝花。 他长得也不差，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段述南身边的关系，身材保养得也特别好。 段嘉嘉都听过，赵武可是颇受欢迎，有好几个女孩子追他。 赵武家里人都着急得很。 可赵武愣是没有要结婚的意思，女朋友交了几个，最长的也谈了两年，最后还是分了。在京城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回了老家桦水市，这笔钱能买下四五套房子。 还是好地段的。 这个对比就足够明显了吧！ 如果段述南苛待了孟满仓，他做这些事情，段述南还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可他没有苛待。 孟满仓就是贪心。 “不说他了。倒是你，我听说你最近终于理清楚了自己的东西？”段述南没想到段嘉嘉拖了这么久，不过这也像段嘉嘉的风格。 倒也不是什么不慕名利，就是单纯的嫌麻烦。 要是她勤快点，早八百年前就整理好了，哪里还用得着到现在？ 段嘉嘉撇嘴，然后讨好地对段述南笑道：“恩，我现在忙得很。前段时间还去了一趟横店，过几天《问剑》项目就要开始，到时候就会更忙了。” 《问剑》的主要角色试镜和合同签订，投资商见面，以及后续很多事情，段嘉嘉都不能撒手不管。 不光如此，还有南北文化和论坛里的事情。 既然助理都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很多事情就不能再全都推给陈峥年去做。 否则，段嘉嘉还当什么老板？ “那你要在京城多久？”段述南听着又有些心疼。 除了高二高三那两年，段嘉嘉就没有怎么辛苦过。 那两年辛苦也是因为段嘉嘉除了要完成作业之外，还要写小说。 要不是后来买了电脑，段嘉嘉打字速度确实过人，不然高三能更累。 但这两年之后，段嘉嘉就没有这么忙碌过。 “两天。”段嘉嘉无奈，还看了李长淮一眼：“我和陈峥年不想打上京圈的标签，这次试镜还是放在沪市，而且主要以沪市演员为主。” 她也挺烦这样的隐形条件。 和沪市电视台合作的项目，沪市电视台也是想扶持自己本地的演员。 既然已经扎根沪市，段嘉嘉在没有足够力量打破这种隐性规则的时候，只能顺着规则进行。 “那要是沪市的演员不行呢？”段述南皱眉。 他知道各地都有自己的商人圈子，只是没想到演艺圈还分地界。 “那就没办法了。我还能为了扶持这边的演员把我的项目弄砸了？我有钱有剧本有人脉，本来就可以自己弄。要不是为了‘合群’，都不会掺和这些。” 段嘉嘉耸肩，嘴上还有些不情愿。 她和陈峥年之前想做的就是将沪圈这里做成一个人情中转站的模式，也方便他们拓展人脉，并不是打算做成一定规模之后跟人家京圈或者西北圈的去碰撞。 碰撞？ 你有那个经验吗？ 段嘉嘉的人脉，说白了还是京圈人脉。 西北圈的导演和演员，不是在国外拿了奖，就是在国内拿了奖，走的都是电影路线。 沪市现在还在做小而精的电视剧。 怎么跟人家比？ 更何况，现在各地电视台都是可以自己做电视剧的。 别的电视台做得也不比沪市差。 段嘉嘉愿意给机会，反而被有些人蹬鼻子上脸，觉得是段嘉嘉有事求他们，提出来的条件听着都让人觉得发笑。 “你就做自己的事情，别管他们。等他们知道了，就算没有这条途径，你自己也能做好，反而是他们离不得你的时候，就轮到他们来求你了。你这跟做生意没区别。这件货品只有你有，这就是你的优势。在你没有被取代之前，你手中的优势都可以让你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段述南知道，女儿在写作方面有天赋，也沉得住气。 读书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非要说段嘉嘉大学专业学得多好？ 不至于。 她在大学的成绩就是中不溜。 毕竟能考上大学的人，成绩都不差，学习能力肯定也有，甚至有些人是有读书的天赋，脑子就是比别人好。 段嘉嘉不是比别人多一遭大学生涯就能长智商。 更何况，她如今的专业跟穿书之前的专业完全不搭边。 但段嘉嘉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确实不在行。 用段述南的话来说，段嘉嘉太直。 她知道在不能改变规则的时候顺应规则，却没有想到，在她拥有绝对优势资源的情况下，牌局如何她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她绿袖的身份以及名下的作品，就是最优势的资源。 这年头，除了那几位早就成名的作家，谁的作品可以连年畅销？拍出来的电视剧还能屡屡得到收视率第一的名头？ 不光段嘉嘉没想到，陈峥年也没有想到。 “你和陈峥年的跳出作家和编辑的圈子，去看整个行业。你们现在拥有的话语权不低，只是在合作人有意无意不提的情况下，让你们忘记了。” 段述南说着，忍不住笑：“我还接到了唐总的电话，夸我有个好女儿。” “你跟唐总那次的事情，不是做得很不错？” 段嘉嘉嘿嘿一笑，那次其实有点赶鸭子上架，还生出了一点急智。 其实段嘉嘉自己时候复盘。 如果没有刘长清在论坛造势，把握好时间，段嘉嘉有可能还要把自己赔进去。 到时候绿袖的名字跟香江段琪琛孙女扯到一起，再扯上段琪琛那段狗血往事，对段嘉嘉来说没什么好处。 拿噱头倒是能风靡一段时间，可这种噱头对于段嘉嘉这种有作品有口碑的作家来说，还不如没有。 “我知道了。”段嘉嘉点头，做出一个李小龙的动作：“这次回去，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不客气了！” 段述南和李长淮在旁边看着她耍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欺负你了？跟小武叔说，我去揍他们！”赵武从楼上下来，穿着衬衫西装裤的样子，跟当年那个开破面包车的司机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武年纪本来就是最小的，现在还是年纪正好的三十出头一枝花。 他长得也不差，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段述南身边的关系，身材保养得也特别好。 段嘉嘉都听过，赵武可是颇受欢迎，有好几个女孩子追他。 赵武家里人都着急得很。 可赵武愣是没有要结婚的意思，女朋友交了几个，最长的也谈了两年，最后还是分了。 第659章 车祸 家里每次催的时候，赵武都会花钱买清净。 时间长了，家里人也知道赵武现在有钱有颜，要找对象是不愁的，只是他自己不想定下来。 想明白这一点后，赵家人就是着急也没办法。 赵武下来后朝着李长淮点点头，对着段嘉嘉说：“听说你在横店耍了一次威风，还封杀了一个演员？” 段嘉嘉和赵武虽然嘴上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但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 因此说话的时候其实更像是同龄人相处。 “谁说我封杀了？”段嘉嘉可不承认。 莫阳被封杀明明是唐总做的。 “而且，我只是去解决剧组的事情，哪里就耍威风了。”段嘉嘉撇嘴，说：“我还是吃亏的那个呢。” 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发生，是莫阳先闹事，这才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赵武其实听说了事情的起因，刚才只是想打趣段嘉嘉。 他认识段嘉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段嘉嘉这么利落地跟人谈判。 从唐总的描述上看，段嘉嘉谈判之前就想好了怎么安排莫阳这件事。 在网上就连她自己的新闻都用上了，只是为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然后再揭开莫阳的真面膜。 其实，就算没有唐总的封杀，莫阳以后也不会有多少戏拍。 《女神捕》这个剧组说不上多好，但剧组的导演到场记，都是这一行的老油条了。 大家都是想安安分分地工作。 像莫阳那样捣乱，只会让剧组的工作人员烦躁，还加剧了人家的工作份额。 以至于莫阳的事情后，现在剧组都在疯狂赶工。 刘莉都跟刘长清吐槽了，说是连续拍了三个大夜，别说演员，就连她这个当制片人的都不好意思在旁边看着，时不时上去帮着剧组一起干活。 还要协调影视城那边，毕竟有些场景也不是想进就能随便进的。 好在唐总知道这件事情跟她有关系。不管是自己给自己收拾烂摊子也好，还是为了给段嘉嘉看她的诚意。 跟横店那边协调的事情唐总都帮忙处理了。 否则，这个进度还不是随便就能赶的。 莫阳给大家都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导演和其他剧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不吐槽？ 跟身边人说一说，就够莫阳喝一壶了。 他从前还有唐总护着，现在没了唐总，从前被莫阳欺负的人，还不趁着这个时候报复回来？ “不说这些了。你们晚上没时间一起吃饭吗？”段嘉嘉挽着段述南的胳膊撒娇：“我都好久没有跟爸一起吃饭了。” 段述南摇头：“晚上还要跟律师谈事。孟满仓这件事情还牵扯到这边的人，他一个人做不来这么多事情。” 段述南不想什么事情都去找胡家帮忙。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多麻烦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 “好吧。”知道段述南是有正事，段嘉嘉没有再说什么。 “那我回沪市之前，咱们一定要吃一顿饭。”段嘉嘉说完，还去看赵武。 赵武点头：“放心吧，这边的事情其实差不多了，剩下一点收尾的留给我就行。” 段嘉嘉还留下来看了一下京城这边的店，和李长淮简单吃了饭，就提着东西去了胡家。 按理说，她第一天就该来胡家。 只是忙的事情比较多，胡莱也知道。 胡二婶知道段嘉嘉来了之后，还特地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忙完了再过来。 反正见面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对于胡家人，段嘉嘉相处的时候确实有一种舒适感。 他们不会过分地去要求亲人之间的相处。 也不会因为长时间的不见面就生疏。 这种距离感，对于段嘉嘉父女来说，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们除了薛河之外，就没有什么跟亲戚相处的经验。 到现在，段嘉嘉其实都是把胡莱当成好朋友相处。 在胡爷爷和胡奶奶还在的时候，段嘉嘉父女在胡家的时候还比较自然。 说句难听的。 他们和胡家的关系，其实已经到了第四代，还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处，生疏是必然。 要装得亲近，只会让大家都不舒服。 在两位老人家去世后，段嘉嘉和段述南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胡家就迅速反应过来。 保持着距离，但又不会生疏。 尤其是胡二婶。 总是会给段嘉嘉寄来各种时令可以保存的食物，保持着一个月两通电话的频率，关心或者照顾段嘉嘉。 这次知道段嘉嘉来了京城，还考虑到段嘉嘉的工作问题，先打电话过来，让段嘉嘉去忙自己的事情。 去胡家的路上，段嘉嘉提前打了电话，这样他们进入大院的时候不需要等待回复，可以直接登记进去。 “很少听你说起胡家。”李长淮道。 京城的夜景比起前几年更好看了。 路边霓虹灯还有各种招牌，绚烂繁华。 段嘉嘉靠在椅背，点头说：“因为没必要吧。我感觉，其实再到下一代，和胡家的关系会越来越远。” 这倒不是说胡家凉薄。 而是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 第一代和第二代的关系最好，到第三代的时候会稍微远一些，再到第四代的时候虽然不至于疏离，但感情肯定是慢慢不如从前。 后来许多人感觉年味变淡了，其实也跟这个有关。 从前子女多，串门走亲戚的活动也多。 但是现在孩子少，走亲戚都去不了几个地方。 李长淮没说话。 李家那边的亲戚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看着前面的红灯，李长淮慢慢将车子停下。 还没多久，段嘉嘉和李长淮都感觉到一阵推力，原本停下来的车被后面一股力量猛推。 如果不是李长淮迅速反应，扭转方向盘，车子都有可能会被后面的力量直接推到路中央去。 要知道，这里是个十字路口。 他们这里是红灯，但路中央可不是没有车的。 汽车相撞的声音迅速惹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段嘉嘉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惊魂未定的状态下，偏头从车窗看见，他们车子后面竟然发生了连环车祸！ 段嘉嘉和李长淮就是被这场连环车祸的车子撞到前面来的。 第660章 是凌夜？ “怎么回事？”段嘉嘉惊魂未定，看着后面一片狼藉的车祸现场，甚至觉得有点恶心。 追尾的车子是一辆吉普，和他们之间隔了两辆车。 段嘉嘉他们后面那辆车的后车厢都快撞烂了，也不知道车后座有没有坐人。 第三辆车也是一辆体型比较大的车，司机吓蒙了从车里被人拉出来，一看就是个刚拿到驾驶证没多久的年轻人。 再往后就是那辆吉普。 李长淮果断熄火下车，然后迅速绕到一边扶着段嘉嘉下来。 两人站在一旁安全的地方，李长淮看着现场的情况，说：“大概率是那辆吉普车先撞，前面那辆车的司机是个新手，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是惊慌下踩了油门。” 他们的车和后面那辆车都是被波及的。 这边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交警赶来的速度也很快。 段嘉嘉捏着电话，知道这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没敢给胡二婶打电话，怕吓着她。 “胡莱，我这里出了点事，今天就先不过去了。” 段嘉嘉声音里还带着惊惧，一下就被电话那头的胡莱听见了。 听着胡莱一直问，李长淮担心段嘉嘉情绪，示意她把电话给自己。 段嘉嘉现在确实还有些不能平复心情。 他们虽然是在最前面，不像后面那辆车。 可猛烈冲击下，要不是李长淮迅速转动方向盘换了方向，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碰到路中间去。 “恩。嘉嘉被吓到了。人都没事，车子有些损坏，我们在最前面，影响比较小。”李长淮简短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胡莱，说：“行，你来吧。我估计这边还要我们配合交警调查，你先别跟家里说。段叔叔那边我待会儿打电话。” 李长淮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不跟段述南说。 等他事后知道，肯定要生气。 这火气不会对着他和段嘉嘉，但肯定伤身。 况且，李长淮还觉得现在的段嘉嘉或许也很需要段叔叔在旁边陪着。 在挂断胡莱电话的同时，李长淮给段述南也打去了电话。 “还好吗？”李长淮上前，扶着段嘉嘉的肩膀。 看到最开始撞的那辆吉普车的车主死活都不肯下车，车窗都没有降下来。 交警上前询问情况也是一样。 李长淮拍着段嘉嘉的肩膀，眉心紧锁。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比起段嘉嘉和李长淮的情况，他们后面那辆车更严重。 车上到现在也没有下来人，交警和赶来的消防都在检查情况。 人群逐渐围了过来，还有交警找到段嘉嘉和李长淮询问情况。 “嘉嘉！”胡莱几乎是跑过来，喘着气打量着段嘉嘉的情况，见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刚刚交警过来了，现在是长淮在跟交警说话。”段嘉嘉在旁边一点。 因为是当事人，加上交警很快过来组织现场秩序，胡莱都被拦在了警戒线外面。 胡莱点头，打量着现场。 当然也注意到了被开到旁边的车。 李长淮的车主要是在车后部分有撞过的凹陷。 “这是怎么回事？是后面的车撞的？”胡莱站在外面，还不忘给段嘉嘉递水：“先喝点水，我从家里带来的热水。” 段嘉嘉没有拒绝，把情况跟胡莱说了。 根据现场路人描述，以及交警调查的结果，就是那辆吉普先撞车，被撞的司机是个新手，才拿到驾照两天，今天是第一天正儿八经开车上路。 被吓到之后把刹车踩成了油门，直接撞上了前面的车。 前面的小轿车根本没有察觉到，被撞之后顺势往前，撞到了段嘉嘉他们车后面。 之后的事情就是这样。 “好在我后面那辆车的车后座没有坐人。司机和副驾驶的两个人是晕过去了，没看见什么明显外伤，刚刚被救护车拉走了。” 段嘉嘉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松了口气。 “就是罪魁祸首到现在都不肯出来，交警他们准备采取强制措施了。”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半小时。 那辆吉普车上的人死活不肯下来。 隔得太远，段嘉嘉也看不清楚车上的人。 “肯定是有什么猫腻，不然不会躲在车上不下来。要是失误造成的，早就能说清楚了。”段嘉嘉摇头，目光落在那个新手司机身上。 看起来刚成年，还一脸稚气的男孩现在都吓傻了，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看起来是他的父母。 倒是胡莱眯了眯眼，注意到那辆车后，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花，帮我查一下凌夜的车牌是多少，电话别挂，现在就去问。” 段嘉嘉猛地回头，瞪大眼睛。 凌夜？ 原书男主？ 就在段嘉嘉惊讶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原书男主的时候，胡莱那边也有结果了。 “谢了。”挂断电话，胡莱稍稍抬起下巴，对段嘉嘉说：“车是凌夜的。但车里的人是不是凌夜，我就不清楚了。” 话音落下，那头的交警已经用消防锤砸开了车窗，强行将车里的人都拉了出来。 都不需要走近去看，车里立刻散发出一阵酒气。 恰好这个时候刮了一阵风，段嘉嘉又站在风口，清楚地闻到了一丝丝酒气。 “嚯！”负责的交警皱眉：“这是喝了多少？司机也喝了？” 开车的人倒不是凌夜。 但之前车上一直没动静，谁也不敢说有没有换过位置。 否则，只是因为喝酒的关系就不敢开车门？ 现在可没有酒驾违法的法规。 “肯定还有别的事。”胡莱皱眉，他已经认出了好几个跟凌夜一起玩的富二代。 “他们虽然不算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这种程度的车祸……说实话，不至于让他们躲在车上那么久。” 胡莱很了解这些人。 车祸，没有出人命，只是有人昏迷。 对这群富二代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 一觉睡醒后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长淮也从交警那边回来。 “我们可以走了。”李长淮对段嘉嘉说：“车子要留在这里了，我联系了修车的人过来。” 第661章 真的闹大了 三个人刚走出人群，就见到匆匆赶来的段述南和赵武。 段述南心跳如擂鼓，上前拉着段嘉嘉看了好半天，确定女儿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真的没事？有没有什么地方磕到了，只是你刚才太紧张没有注意到？”段述南说着，还是不放心：“不行。小武，你开车，我们去医院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爸，真的没事。”段嘉嘉都没解释完，看着段述南依然残存惊惧的眼睛，鼻腔一酸。 上前抱着段述南，拍着他的后背说：“好，我去医院，我们再检查一遍。” 不把医生检查出来的情况给他看，他是无法安心的。 李长淮跟在段嘉嘉身边，把这次的情况，包括细节都告诉了段述南。 “现在看情况的话，是凌夜的车酒驾撞了前面的车。好巧不巧，前面那辆车是新手司机，惊恐下把油门当刹车踩了。再前面一辆车没反应过来，司机也因为撞击的关系不知道是引发了什么还是受了伤，直接晕过去。两辆车就朝着我的车后面撞过来。” “交警大队那边的意思是让我们明天上午再去一趟，还有一些问题要找我们，比如后续赔偿什么的。我们毕竟是受害者。我的车是联系了保险公司过来。” 段述南点头，想起李长淮直接说出了酒驾车的车主，皱眉道：“凌夜？你认识？” 胡莱对于段家和福宝一家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至少不知道孟国庆和段述南的恩怨。 现在确定段嘉嘉没事，在旁边转着钥匙环的嗤笑道：“表哥，估计你也认识。那个跟嘉嘉不对付的女孩，她的男朋友就是凌夜。京城凌家，你知道吧？之前在京城这边开百货商场的。” 段述南一下就想到了胡莱口中“跟嘉嘉不对付的女孩”是谁。 除了福宝，还真没有第二个人选。 段嘉嘉从小到大社交其实非常有限，和她关系好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其他人大多都是点头之交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下，福宝这个一直针对段嘉嘉的人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而且，段述南认识柳桂生。 他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就是在凌家受创的时候迅速扩张占据市场。 这件事，和柳桂生熟悉的人都知道。 要不是凌家被针对了，柳桂生还没有那么好的机会成为京城百货的几个大老板之一。 “凌家的？”段述南皱眉，倒是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脸色格外难看。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段嘉嘉和李长淮都是受害者。 “长淮，你也去检查。”段述南说：“你和嘉嘉都要检查，没事了我们再回去。”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跟律师说起后续的事情。 孟满仓的情况不麻烦，麻烦的是跟他合作的人。 还没说多少，就接到了李长淮的电话。 刚听到车祸的时候，段述南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 再三确定段嘉嘉没事，他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看到这两个孩子都是好的，段述南没办法彻底放心。 “知道了。”段嘉嘉撒着娇。 她真的觉得自己没问题。 李长淮当时的反应很快，她都没有感觉到太多撞击，车子就迅速偏移。 相比之下，还是当时被吓到的感觉更让段嘉嘉印象深刻。 “凌夜那个样子，绝对不只是酒驾。说不定开车的就是他，或者车上的其他人。我刚刚看过了，从驾驶座出来的那个，没什么印象。” 胡莱想起那辆车上奇怪的情况，撇嘴道：“凌家这两年本来就在走下坡路，要不是凌夜的老婆家扶持了一把，现在都不知道退成什么样了。” 段述南惊讶：“老婆扶持？他结婚了？” 这件事，段嘉嘉倒是清楚。 “他妻子不是孟佳期。”段嘉嘉对于孟佳期，肯定没什么好印象。 且不说她知道了穿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凭着孟佳期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敌视和各种小动作，段嘉嘉是疯了才会对孟佳期有好印象，她又不是受虐狂。 只是凌夜对孟佳期的态度转变，包括后面还提出让孟佳期给他当小三这件事，实在是让段嘉嘉觉得恶心。 “挺恶心人的。凌夜不是个好东西。”段嘉嘉摇头，没提起孟佳期的那些事情。 孟佳期现在的情况，段嘉嘉也不知道。 只是，走到那个结局。段嘉嘉相信，这有孟佳期自己选择的错误，但孟国庆、凌夜，他们就没有一点责任？ 孟国庆利用孟佳期，凌夜嘴上说着爱，但身体又要娶别人，还要孟佳期当他的小三。 段嘉嘉想一想都觉得，周围如果是这样的人，那太可怕了。 几人也没有围绕着这件事情多说。 在胡莱的带路下，一行人到了最近的医院。 只是现在太晚，能做的项目有限。 确定身上都没有伤后，再出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 路上都没有多少人了。 段述南和赵武把段嘉嘉送去幸福里四合院，胡莱则开车送李长淮。 双方刚分开没多久，胡莱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自己刚打电话的老花，趁着红灯的时间迅速接下电话。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老花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副驾驶的李长淮听得一清二楚。 “我靠！真出事了。你不会今天就在车祸现场吧？凌夜车上带着的那几个人尿检，都是阳。这下是真的热闹了。” 老花和凌夜关系不好，现在纯粹是看笑话的状态。 收到消息后就想起今天胡莱大晚上还打电话过来问车牌号的事情，老花这才联系了胡莱。 “你在现场，凌夜在车上吧？是在车上吧？” 听着老花激动的声音，以及电话里的内容。 胡莱和凌夜对视一眼。 两人这下都明白了，为什么那辆车在交警强行打开车窗之前，一直都不肯下车，也不肯打开车窗。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在里面。 酒驾不说，还碰了那玩意儿。 胡莱随口对着电话说：“我不在，我帮人问地，先挂了。” 然后看着逐渐变绿的方向灯，口中道：“啧，这下是真的闹大了。” 第662章 凌夜的妻子 到第二天，段嘉嘉在家里吃早饭看新闻的时候，本地早间新闻就报道了昨天晚上的车祸。 段嘉嘉还看到了自己和李长淮的入镜，以及那个新手司机惊慌未定的表情。 “还好，我后面那辆车上的两个人都没出事。”段嘉嘉听到新闻里说那两个人已经醒过来了，松了口气。 就在她以为新闻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后续报道更让人吃惊了。 “吸，吸，吸……”段嘉嘉后面一个“毒”字惊讶到几乎在喉咙里消失。 想起那辆车上的人死活不肯下来，好像又能说得通了。 “作死！”段述南对凌夜还有不满，听到这个消息更来气。 又是酒又是毒，也难怪开车都能开成那样。 自己不要命了，还要在外面祸害社会。 “这种人死了也活该。”赵武在旁边一样愤愤不平。 历史原因，大家对于毒这种东西是没有容忍度的。 更何况，接触了这个东西的人，到最后哪还能称为“人”？ 像是走在阳光下的鬼，一滩烂泥罢了。 “爸，你们今天有事就去忙吧。待会儿我和罗梅还要再去一家公司，确定好之后就没事了。”段嘉嘉拍拍自己的胳膊：“我是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昨天晚上睡觉都好好的。” 段述南点头，知道段嘉嘉是不希望自己太担心。 “要不然小武今天跟着你一起……” 段嘉嘉听了这话，立刻拒绝：“别！” 赵武现在都是公司领导了，还要来给她开车，这说不过去。 再说，京城这边的事情也多。 哪怕赵武不介意。只是就为了这件事情让赵武抛下正儿八经的工作过来帮她，段嘉嘉实在是不能接受。 段嘉嘉又补充：“再说，我今天还要跟长淮一起去交警大队那边，他的车子估计还要跟保险公司的人商量，我们事情多着呢。没必要让小武叔过来跟我们浪费时间。” 赵武还不同意，但段述南看出段嘉嘉是真心这么想，只好说：“行。那你们自己小心点。” 这毕竟不是什么被人针对导致的车祸。 一起意外。 只要段嘉嘉和李长淮没有因此受伤，也不用那么紧张。 他们小心过度，还有些闹笑话。 比起段嘉嘉这里，段述南的事情显然更着急。 昨天晚上离开，很多事情都没有商量好。 他还要去把这些都处理好了才行。 在京城拖的时间越长，对他自己也不怎么好。 目送着段述南和赵武离开后不久，罗梅和梁甜也匆匆赶到。 她们住在前院，之前不是不能来，只是考虑到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可能有什么话要说，她们不好在旁边，就一直等到段述南和赵武离开才过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们今天也听说了。 实在是段嘉嘉回来的时候太晚，罗梅两个人都睡着了。 “段总，你没事吧？我今天早上看新闻，真是吓死我了！”梁甜拍着胸口，她早上看到新闻的时候，差点一口豆浆从嘴里喷出来。 段嘉嘉这要是出事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罗梅的眼中尽是关心，只是没有问出口。 “放心吧，没什么事。不过今天要抽出一点时间去交警大队，其他的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只是下午的时间稍微缩短一点，剩下的时间我要单独去看亲戚。” 既然新闻上有她和李长淮的脸，那么胡家那边估计也知道了。 她要是不走一趟，让胡二婶看到自己没有受伤，估计要担心坏了。 罗梅点头：“我来之前已经联系过那几家公司。只有一家是大股东需要见面，另外几家的股份不算太多，露个面见一见就好。毕竟董事长需要股东的支持，段总您是被拉拢的那个，时间把握都在您这里。” 段嘉嘉点头。 这几天越接触，段嘉嘉就越觉得段琪琛确实不愧他点金胜手的名声。 也难怪在段琪琛没去世之前，香江那么多人对段琪琛敬佩中带着畏惧。 他的眼光确实好。 给段嘉嘉的这些产业，哪怕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但过几年都是国内知名的大公司。 就算只有一家公司的股份，段嘉嘉都可以过得格外逍遥自在。 这么多，段嘉嘉以后哪怕当个米虫，那都是躺在黄金山上的米虫。 段嘉嘉先让罗梅联系了车，接上李长淮后两人去了一趟交警大队。 在交警大队的时候，段嘉嘉还看到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红着眼睛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律师模样的人。 “你就是段嘉嘉？”女人走到段嘉嘉面前站住，打量着她，说：“昨天的事情，我们不是故意的。既然你没有什么危险了，能不能让胡家高抬贵手？” 女人姓齐，是凌夜的妻子。 齐云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凌夜的检查是没问题的，他只是识人不清，昨天又喝多了点，开车的也不是他。” 今天一早，本来都能把凌夜捞出来了。 结果，上面一通电话说要严查这件事，凌夜又被扣在了里面。 车上的人都碰毒了。 就连那个推出来的司机家里都是京城颇有名气的公司老板的儿子。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交警那边迅速联系了公安，在那辆车上仔细检查后，还翻出了两大包。 按照重量，能给他们平均一人三颗花生米。 就算凌夜没有吸，那又怎么样？ 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收容他人一样是违法犯罪。 更何况，车是他的。 一车的毒虫酒鬼，就他一个干干净净，只喝到昏睡没有知觉。 这说得过去？ 退一万步，就算凌夜真的清清白白是被连累了。 想要第二天就出去，也不行。 他还要配合这边调查才是。 “胡家没有施压要做什么。”段嘉嘉了解胡家人的性格。 要说施压，大概也是让底下的人都安安分分的办事，别因为谁打了招呼，谁给了好处就乱来。 既然齐云不能把凌夜带走，那就说明凌夜有留下的必要。 “你大着肚子四处奔波，不如在家好好养胎，如果他真的没问题，也不需要你这样付出。如果有问题，谁来了也帮不了。不是吗？”段嘉嘉说。 第663章 小灵通业务 看着齐云脸色发白的样子，段嘉嘉只觉得凌夜真是该死啊。 他自己闹出来的事情，却要怀着孕的妻子奔波劳累。 “我听凌夜说起过你。”齐云眼神怪异地看着段嘉嘉，说：“凌夜从前有个情人，她得罪过你。” 段嘉嘉原本是真心实意在心疼齐云。 这会儿冷不丁听到齐云的话，再看齐云脸上的表情，段嘉嘉深感无语。 齐云不会以为她不帮凌夜是因为小肚鸡肠到还在计较几年前和孟佳期的那些事情吧？ “凌夜的家里人也得罪过你。”似乎是怕段嘉嘉不承认，齐云又补充了一句。 段嘉嘉这会儿很想给齐云一个大拇指。 她和凌夜，天生一对。 建议锁死！ “凌夜的事情的确跟我没关系。你非要觉得我和胡家做了什么的话，你去举报吧。”段嘉嘉说得格外坦荡：“如果让人秉公执法也是施压……” 她扯了扯嘴角，这会儿对齐云的态度也有了转变。 之前的怜惜，直接变成了讥讽。 没了个凌夜还活不起了？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凌夜如今的家底还比不上齐云娘家。 说得直白一些，齐云就是下嫁。 齐云没想到段嘉嘉这么说，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咬着下唇：“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爸爸。” 段嘉嘉强忍着才没有在齐云面前翻白眼。 “恩。”段嘉嘉点头，抬脚就往里面走，她事情多着呢。 没那么多时间跟齐云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 只是走之前，还不忘在齐云身边说：“你加油。” 加油把那个只会惹事的孩子爸捞出来吧。 胡家施压肯定不会施压，但一定会盯着这件事情按照法律法规一路进行下去。 齐云看着段嘉嘉的背影，脸上还满是不甘。 可除了这些，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邹律师，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把凌夜救出来。” 一直跟着的邹律师脸上露出略带勉强的笑容。 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直接应承下来，只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都这个情况了，只希望凌夜是真的没有碰那个东西，也完全不知情吧！ 段嘉嘉进了交警大队，在文件上签过字就出来了。 昨天的车祸情况其实都弄得很清楚，让他们过来也是对昨天的情况再进行一次确认，毕竟事情刚发生，情绪受影响也是有的。 至于那辆吉普上的事情，就不是他们交警大队管的了。 那个部分已经移交到兄弟单位。 段嘉嘉没多问，干完自己的事情出来后，齐云早就离开。 “真是……”段嘉嘉摇头，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有时候觉得凌夜还真是……”挺像个男主的。 当然，也只是在女人缘这件事情上。 前有孟佳期这个原书女主，后有齐云这个千金大小姐到现在还怀着孕给他想办法。 李长淮昨天在胡莱车上，算是比较早知道凌夜情况的人。 今天又见到齐云，倒是想起来齐云是谁了。 “齐家估计要头疼。”李长淮摇头：“我之前就听说，做房地产的齐家独女有个暗恋了好些年的对象，原来是凌夜。” 毕竟是不同行业，李长淮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更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些有的没的。 对于他的事业又没有什么帮助。 不过，齐家就齐云这一个女儿。 齐云为了嫁给凌夜，还要家里扶持凌家，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就算李长淮再消息不灵通，也从别人那里听说过。 只是没想到故事主人公是凌夜。 “齐家夫妻一直都在烦恼怎么把女儿接回去，对齐云看上的人很是瞧不起。我估计，齐家不太可能帮凌夜。” 李长淮这个猜测也不是无的放矢。 齐云已经怀孕了。 如果凌夜有什么意外，那么齐云必然要回到齐家。 难不成还指望凌家人照顾？ 齐云性格娇惯，嫁进凌家的这两年没少跟凌家人闹矛盾。 就连凌家那位老祖宗她都不给面子。 齐云只是在凌夜身上昏了头，但在其他时候，脑袋还是很清醒的。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 更清楚自己在凌家可以随便发脾气的底气是什么。 齐家夫妻本来就对女儿没意见，现在女儿怀孕了，凌夜出事，这孩子还不是他们齐家的？ 就当是找了个男人生孩子，现在凌夜的使命也完成了。 段嘉嘉听着李长淮的话，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也不知道凌夜找了这么厉害的岳家，到底能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从交警大队出来，段嘉嘉让罗梅先送李长淮去了睿风科技，之后再去其他地方。 京城的几家公司里，占股最大的是一家通讯设备公司。 和睿风科技不同，这家是做通讯设备的，也就是市面上的手机。 暂时还比不上那些名牌，但因为相对便宜的价格，销量也不错。 只是相比比较有名的那几家公司的产品，这家公司的产品功能和外形上都不如人家的好。 段嘉嘉没有对公司内部的发展指手画脚，不过段嘉嘉建议公司的销售可以试着联系国内的通讯公司进行捆绑销售和优惠政策，将库存中那些相对来说比较过时的产品尽快销售出去。 尽管知道这家公司在未来会成为国内几大手机品牌之一。 只是看着文件中对于小灵通的库存数量，段嘉嘉还是有些咋舌。 九十年代到千禧年初这几年里，小灵通在国内拥有超过一亿的用户，还因为销售数据让瞧不上小灵通技术的摩托罗拉公司大吃一惊。 毕竟小灵通很快就会成为一项过时技术，还被称为“穷人的蜂窝技术”。 在这个阶段，有许多手机厂商倒在时代浪潮里，就是因为看着小灵通现在的销售痴迷，而没能顺应科技发展，采取新技术。 段嘉嘉考虑到这家公司曾经一度落寞，甚至消失在市场上，再看这令人害怕的库存…… 段嘉嘉忍不住吸气。 段琪琛的眼光好是好，但这其中需要经历的跌宕还真是考验人的心脏和血压。 提醒公司主要负责人和研发部门，尽快甩掉小灵通项目，并且答应投资新项目后，段嘉嘉在公司几个主要负责人和研发老大欢天喜地的恭维中离开。 第664章 卓越地产 罗梅看着行程本子，在上面画了一个勾。 “接下来是去卓越地产。卓越地产的董事长齐青石在公司占股百分之三十八，其妻子占股百分之十五。第三大股东是与齐青石夫妻一同创业的熊国斌，占股百分之十三。段总您是第四大股东，占股百分之十。” 段嘉嘉坐在车后座，揉了揉眉心，说：“这还需要见面吗？可以电话联系才是。他们夫妻占股有五十三，已经过半了，在股东之间的话语权应该是最高的那个。” 罗梅看了眼备注的信息：“主要是熊国斌有想法。” “恩？” “熊国斌有个项目一直被打回来，时间长了就有了怨气。加上熊国斌的儿子对齐青石的女儿有意思，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熊国斌的儿子还为了人家差点成瘸子。原本两家都要商量结婚的事情，毕竟孩子年纪大了，熊国斌的儿子也不是那种没有能力的二世祖。订婚宴都要安排下去，结果齐青石的女儿非要嫁给别人……” 罗梅带着团队过来摸底打探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打开了电视剧的八点档。 “旧怨，又有丢了面子的新仇。”段嘉嘉倒是能理解熊国斌为什么有想法了。 “你跟我说说熊国斌这个人，还有他那个项目。” 罗梅点头，现在距离卓越地产还有些距离，足够她说这些。 更何况，段嘉嘉越清楚，待会儿跟齐青石见面的时候，才更有底气。 “熊国斌这个人其实挺厉害的。高考恢复那年就考上了大学，读的是建筑系。他跟齐青石夫妻是一起创业不错，只不过熊国斌加入的时候，齐青石夫妻已经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熊国斌算是后期技术入股。他要做的那个项目是十年前提出来的。那个时候卓越地产在京城拍下了一块地，面积不小，熊国斌想要做高档小区，但齐青石以公司资金不足作为理由按下了方案。” “后来熊国斌打算在外地做，但齐青石一直压着不同意。只是我调查的时候发现，在熊国斌提出这个方案之后，卓越地产这几年来的项目其实都跟流传出来的熊国斌的计划书有些相似。” “你的意思是，压着熊国斌的项目不给做，但实际上他们做了好几个节省版本？”段嘉嘉有些诧异。 罗梅脸上都带着奇怪的表情。 齐青石夫妻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 这毕竟是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所有的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做了详细的设计图。 “卓越地产……”段嘉嘉摇头。 这是她在段琪琛入股的那些公司里少数几个没有在后世听说过的公司之一。 虽然名气不大，但所处的行业都是现在能赚钱的行业。 卓越地产确实没什么名气。 但过几年的房地产那真是随随便便就能富的流油。 不过，风险也大。 段嘉嘉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投资熊国斌的想法。 毕竟，熊国斌在自己有股份的卓越地产都不能有底气地推行自己的项目，齐青石夫妻那么用他的项目计划给自己揽功也不见熊国斌有什么明面上的反应。 居然只是生怨气。 还是到了现在彻底丢面子的时候才立起来。 不管熊国斌是考虑过去的感情还是什么。 段嘉嘉都觉得熊国斌缺乏了一点果断和骨气。 做生意是要圆滑，也不能什么脾气都没有吧？ 今天能为了这个做让步，明天就能为了别的。 到达卓越地产的时候，因为罗梅提前联系过，齐青石的秘书早早地在一楼大厅等着。 卓越地产并不是一栋楼，但在写字楼里占了三层。 也是个体量不小的大公司。 秘书姓李，见到罗梅，以及罗梅身边的段嘉嘉，立刻就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谁。 “段总您好，我姓李，您叫我小李就好。齐总已经在楼上等您了。” 李秘书踩着高跟鞋上前，步伐不快，但看起来格外有韵味。 段嘉嘉点头：“辛苦了。” 李秘书直接带着段嘉嘉去了卓越地产的三楼。 比起南北文化的装修风格，卓越地产看着就要更有钱一些。 只是段嘉嘉没想到，自己走这一趟还能遇见熟人。 “段嘉嘉？”齐云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段嘉嘉，狐疑地打量着对方。 段嘉嘉这才想起来。 齐青石……齐云。 以及罗梅说的，齐青石的女儿要死要活就要嫁给别人，为此还让熊国斌丢了好大的脸。 这倒是很像齐云能做出来的事情。 “齐小姐。”段嘉嘉颔首，要跟着李秘书继续往里面走。 但齐云却突然拦住段嘉嘉，打量着她，说：“你不会是来威胁我爸的？段嘉嘉，我知道凌夜从前得罪过你，这次也让你受惊了。但你没必要如此赶尽杀绝吧？” 段嘉嘉听着这样的话，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感觉。 她好像都习惯了齐云说出这种，让人三观都有些崩坏的话。 “你……”段嘉嘉有点无语，只好把目光落在李秘书身上。 李秘书现在也烦恼呢。 公司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最不能惹的。 齐青石夫妻只有这一个女儿，一直都是捧在手心里宠着。 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顺着她的。 订婚那么大的事情，都表露出去。 虽然没有正式发请帖，但合作商以及友商那边的人都知道，公司上下也都听说了。 结果说变就变。 熊总丢了好大的人。 换做李秘书知道的其他老板，这种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就算有这样的情况，人家也不会干出齐家这样的事情。 说实话，李秘书最近都开始看下家了。 要不是工资高，她才不留在卓越受齐青石夫妻总是“灵光一闪”就要个新方案的折磨。 熊总还是和他们一起创业走过来的都落得这个下场，李秘书觉得自己不赶紧找好下家，说不定哪天就崩了。 这么想着，李秘书还羡慕地看了眼梁甜和罗梅。 “齐小姐，这位是段总，公司的股东之一。”李秘书上前，语气温和地解释：“今天过来是跟齐总约好的。” 第665章 都癫癫的 股东”齐云惊讶地看着段嘉嘉，声音高到旁边部门都有人能听见：“这怎么可能？” 李秘书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总不至于齐青石还能不认识自己公司的股东吧？ 李秘书保持微笑，心里只觉得这份工作还是越早换了越好。 突然一下觉得卓越好像没什么前途了。 老板癫癫的，老板的女儿也癫癫的。 她就是个打工人，没心情跟老板一家在这里上演狗血八点档。 “齐小姐，我和段总先走了，齐总还在办公室等着呢。” 李秘书是公司少有不怎么给齐云面子的人。 准确地说，是在公事面前，李秘书一般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讨好或者给齐云解释这件事情上。 齐云从前还有不满。 但她心里又清楚，李秘书那是有真本事的。 否则就这个态度，她抱怨过那么多次之后还在公司，依然做着她爸的秘书，足以说明问题。 “我也去。”齐云看着段嘉嘉，她不相信突然出现在自己家公司的段嘉嘉会这么简单。 股东？ 就这么凑巧？ 凌夜刚出事，段嘉嘉就成了自己家的股东？ 李秘书倒是想拦。 只是念头刚起来就想起了齐云这个人的性格，又非常果断地放弃了。 出什么事情就让老板自己去解决吧。 反正这个女儿也是老板自己宠出来的。 段嘉嘉和罗梅对视一眼。 她要收回段琪琛出手就没出错这个推测了。 卓越地产这趟浑水，段嘉嘉打算不蹚了。 罗梅迅速接收到段嘉嘉的意思，心里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这也不能怪段嘉嘉会这么想。 主要负责人都这么拎不清的话，公司的前景确实需要有这方面的考量。 齐青石的办公室在最里面。 推开门就能看到办公室里挂着的万马奔腾的水墨画。 气势倒是不凡。 齐云的长相大概率是遗传了齐青石更多一点，父女俩的五官有七成相似。 齐青石现在是年纪上来了，但能想象出来，他年轻时候大概率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帅哥。 “段总？”齐青石虽然从资料上知道段嘉嘉年纪不大。 只是现在看到确切站在自己面前的段嘉嘉，才有了这位新股东年纪不大的真实感。 段嘉嘉颔首上前：“齐总，久仰大名。” 齐青石打量着段嘉嘉。 公司股权发生变化的时候，齐青石第一时间就去打听这位新股东了。 不过，当时齐青石什么也没打听出来，只知道新股东年纪不大，是个女孩子。 齐青石和妻子猜测，大概是国内哪个富二代。 或者是哪个富商给孩子准备的。 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齐青石和妻子原本的担心直接散了。 比起一个野心勃勃，很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股东，齐青石当然更希望这个股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小孩。 尤其是现在，他和熊国斌闹了不小矛盾的情况下。 齐青石起初还有些愧疚。 项目书的事情不说，就两家孩子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熊国斌父子。 只是时间长了，熊国斌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齐青石也来了脾气。 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没成就没成，熊国斌还给他记仇了？ 要是熊国斌的那个儿子稍微长得好看点，别长得那么像他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熊国斌的儿子不够好，不然怎么凌夜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能被看上，反而他儿子被抛弃了呢！ 齐青石胳膊肘一直都是往里拐的。 自有一套逻辑。 不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挪用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齐青石看着段嘉嘉，突然不这么想了。 段嘉嘉这模样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差。 万一真是来卓越地产要管理工作的呢？万一这次没谈好，反而让她跟熊国斌凑一起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可再笼络其他的股东，齐青石就算坐稳了位置，公司也要乱起来。 齐青石刚准备跟段嘉嘉好好聊聊，就见自己女儿还噘着嘴杵在旁边。 齐青石疑惑地看向李秘书。 他跟新股东见面，齐云在这里干什么？ 李秘书保持礼貌又专业的微笑：“齐小姐似乎是与段总认识。” 齐青石刚觉得惊喜，乐开花的脸还没笑几秒，就听段嘉嘉平静地说：“恩。昨天晚上齐小姐的丈夫凌总闹出的车祸，我就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 齐青石的笑容僵硬了。 段嘉嘉微笑：“而且齐小姐似乎认为我在凌总的事情上施压了。可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京城要求秉公办理，原来是施压吗？” 齐青石现在不仅尴尬，还有些发寒。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齐青石瞪了女儿一眼，干笑着解释：“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比较好，她又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说话经常得罪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云当然不满这样的话，下意识跺脚要解释。 齐青石还不了解自己女儿？ 赶在齐云发作之前对李秘书说：“小李，你帮忙送云云下楼，她怀孕不方便。待会儿再给我把之前的项目书和今年的公司计划方案都拿进来。” 齐青石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伸手请段嘉嘉坐在旁边茶桌前。 这能屈能伸，还厚脸皮的样子，梁甜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记得自己不能在外面给段嘉嘉丢人，梁甜都差点把这些情绪从脸上表露个清清楚楚。 齐云倒是还想留下来。 正如齐青石了解女儿，齐云也很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 她如果再闹下去，都不需要段嘉嘉开口，她爸就会直接放弃想办法救凌夜这件事。 齐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凌夜，还有了凌夜的孩子。 那些从前笑话她跟在后面追着凌夜跑的人都要羡慕她的幸福。 齐云绝对不能给他们一星半点可以回过头来笑话自己的机会。 绝对！ 至于段嘉嘉…… 齐云暗暗瞪了段嘉嘉一眼。 要不是她，凌夜早就没事了！ 尤其是现在，他和熊国斌闹了不小矛盾的情况下。 齐青石起初还有些愧疚。 项目书的事情不说，就两家孩子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熊国斌父子。 只是时间长了，熊国斌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齐青石也来了脾气。 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没成就没成，熊国斌还给他记仇了？ 要是熊国斌的那个儿子稍微长得好看点，别长得那么像他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熊国斌的儿子不够好，不然怎么凌夜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能被看上，反而他儿子被抛弃了呢！ 齐青石胳膊肘一直都是往里拐的。 自有一套逻辑。 不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挪用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齐青石看着段嘉嘉，突然不这么想了。 段嘉嘉这模样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差。 万一真是来卓越地产要管理工作的呢？万一这次没谈好，反而让她跟熊国斌凑一起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可再笼络其他的股东，齐青石就算坐稳了位置，公司也要乱起来。 齐青石刚准备跟段嘉嘉好好聊聊，就见自己女儿还噘着嘴杵在旁边。 齐青石疑惑地看向李秘书。 他跟新股东见面，齐云在这里干什么？ 李秘书保持礼貌又专业的微笑：“齐小姐似乎是与段总认识。” 齐青石刚觉得惊喜，乐开花的脸还没笑几秒，就听段嘉嘉平静地说：“恩。昨天晚上齐小姐的丈夫凌总闹出的车祸，我就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 齐青石的笑容僵硬了。 段嘉嘉微笑：“而且齐小姐似乎认为我在凌总的事情上施压了。可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京城要求秉公办理，原来是施压吗？” 齐青石现在不仅尴尬，还有些发寒。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齐青石瞪了女儿一眼，干笑着解释：“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比较好，她又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说话经常得罪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云当然不满这样的话，下意识跺脚要解释。 齐青石还不了解自己女儿？ 赶在齐云发作之前对李秘书说：“小李，你帮忙送云云下楼，她怀孕不方便。待会儿再给我把之前的项目书和今年的公司计划方案都拿进来。” 齐青石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伸手请段嘉嘉坐在旁边茶桌前。 这能屈能伸，还厚脸皮的样子，梁甜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记得自己不能在外面给段嘉嘉丢人，梁甜都差点把这些情绪从脸上表露个清清楚楚。 齐云倒是还想留下来。 正如齐青石了解女儿，齐云也很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 她如果再闹下去，都不需要段嘉嘉开口，她爸就会直接放弃想办法救凌夜这件事。 齐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凌夜，还有了凌夜的孩子。 那些从前笑话她跟在后面追着凌夜跑的人都要羡慕她的幸福。 齐云绝对不能给他们一星半点可以回过头来笑话自己的机会。 绝对！ 至于段嘉嘉…… 齐云暗暗瞪了段嘉嘉一眼。 要不是她，凌夜早就没事了！ 尤其是现在，他和熊国斌闹了不小矛盾的情况下。 齐青石起初还有些愧疚。 项目书的事情不说，就两家孩子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熊国斌父子。 只是时间长了，熊国斌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齐青石也来了脾气。 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没成就没成，熊国斌还给他记仇了？ 要是熊国斌的那个儿子稍微长得好看点，别长得那么像他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熊国斌的儿子不够好，不然怎么凌夜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能被看上，反而他儿子被抛弃了呢！ 齐青石胳膊肘一直都是往里拐的。 自有一套逻辑。 不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挪用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齐青石看着段嘉嘉，突然不这么想了。 段嘉嘉这模样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差。 万一真是来卓越地产要管理工作的呢？万一这次没谈好，反而让她跟熊国斌凑一起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可再笼络其他的股东，齐青石就算坐稳了位置，公司也要乱起来。 齐青石刚准备跟段嘉嘉好好聊聊，就见自己女儿还噘着嘴杵在旁边。 齐青石疑惑地看向李秘书。 他跟新股东见面，齐云在这里干什么？ 李秘书保持礼貌又专业的微笑：“齐小姐似乎是与段总认识。” 齐青石刚觉得惊喜，乐开花的脸还没笑几秒，就听段嘉嘉平静地说：“恩。昨天晚上齐小姐的丈夫凌总闹出的车祸，我就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 齐青石的笑容僵硬了。 段嘉嘉微笑：“而且齐小姐似乎认为我在凌总的事情上施压了。可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京城要求秉公办理，原来是施压吗？” 齐青石现在不仅尴尬，还有些发寒。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齐青石瞪了女儿一眼，干笑着解释：“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比较好，她又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说话经常得罪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云当然不满这样的话，下意识跺脚要解释。 齐青石还不了解自己女儿？ 赶在齐云发作之前对李秘书说：“小李，你帮忙送云云下楼，她怀孕不方便。待会儿再给我把之前的项目书和今年的公司计划方案都拿进来。” 齐青石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伸手请段嘉嘉坐在旁边茶桌前。 这能屈能伸，还厚脸皮的样子，梁甜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记得自己不能在外面给段嘉嘉丢人，梁甜都差点把这些情绪从脸上表露个清清楚楚。 齐云倒是还想留下来。 正如齐青石了解女儿，齐云也很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 她如果再闹下去，都不需要段嘉嘉开口，她爸就会直接放弃想办法救凌夜这件事。 齐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凌夜，还有了凌夜的孩子。 那些从前笑话她跟在后面追着凌夜跑的人都要羡慕她的幸福。 齐云绝对不能给他们一星半点可以回过头来笑话自己的机会。 绝对！ 至于段嘉嘉…… 齐云暗暗瞪了段嘉嘉一眼。 要不是她，凌夜早就没事了！ 尤其是现在，他和熊国斌闹了不小矛盾的情况下。 齐青石起初还有些愧疚。 项目书的事情不说，就两家孩子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熊国斌父子。 只是时间长了，熊国斌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齐青石也来了脾气。 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没成就没成，熊国斌还给他记仇了？ 要是熊国斌的那个儿子稍微长得好看点，别长得那么像他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熊国斌的儿子不够好，不然怎么凌夜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能被看上，反而他儿子被抛弃了呢！ 齐青石胳膊肘一直都是往里拐的。 自有一套逻辑。 不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挪用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齐青石看着段嘉嘉，突然不这么想了。 段嘉嘉这模样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差。 万一真是来卓越地产要管理工作的呢？万一这次没谈好，反而让她跟熊国斌凑一起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可再笼络其他的股东，齐青石就算坐稳了位置，公司也要乱起来。 齐青石刚准备跟段嘉嘉好好聊聊，就见自己女儿还噘着嘴杵在旁边。 齐青石疑惑地看向李秘书。 他跟新股东见面，齐云在这里干什么？ 李秘书保持礼貌又专业的微笑：“齐小姐似乎是与段总认识。” 齐青石刚觉得惊喜，乐开花的脸还没笑几秒，就听段嘉嘉平静地说：“恩。昨天晚上齐小姐的丈夫凌总闹出的车祸，我就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 齐青石的笑容僵硬了。 段嘉嘉微笑：“而且齐小姐似乎认为我在凌总的事情上施压了。可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京城要求秉公办理，原来是施压吗？” 齐青石现在不仅尴尬，还有些发寒。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齐青石瞪了女儿一眼，干笑着解释：“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比较好，她又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说话经常得罪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云当然不满这样的话，下意识跺脚要解释。 齐青石还不了解自己女儿？ 赶在齐云发作之前对李秘书说：“小李，你帮忙送云云下楼，她怀孕不方便。待会儿再给我把之前的项目书和今年的公司计划方案都拿进来。” 齐青石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伸手请段嘉嘉坐在旁边茶桌前。 这能屈能伸，还厚脸皮的样子，梁甜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记得自己不能在外面给段嘉嘉丢人，梁甜都差点把这些情绪从脸上表露个清清楚楚。 齐云倒是还想留下来。 正如齐青石了解女儿，齐云也很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 她如果再闹下去，都不需要段嘉嘉开口，她爸就会直接放弃想办法救凌夜这件事。 齐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凌夜，还有了凌夜的孩子。 那些从前笑话她跟在后面追着凌夜跑的人都要羡慕她的幸福。 齐云绝对不能给他们一星半点可以回过头来笑话自己的机会。 绝对！ 至于段嘉嘉…… 齐云暗暗瞪了段嘉嘉一眼。 要不是她，凌夜早就没事了！ 尤其是现在，他和熊国斌闹了不小矛盾的情况下。 齐青石起初还有些愧疚。 项目书的事情不说，就两家孩子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熊国斌父子。 只是时间长了，熊国斌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齐青石也来了脾气。 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没成就没成，熊国斌还给他记仇了？ 要是熊国斌的那个儿子稍微长得好看点，别长得那么像他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熊国斌的儿子不够好，不然怎么凌夜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能被看上，反而他儿子被抛弃了呢！ 齐青石胳膊肘一直都是往里拐的。 自有一套逻辑。 不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挪用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齐青石看着段嘉嘉，突然不这么想了。 段嘉嘉这模样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差。 万一真是来卓越地产要管理工作的呢？万一这次没谈好，反而让她跟熊国斌凑一起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可再笼络其他的股东，齐青石就算坐稳了位置，公司也要乱起来。 齐青石刚准备跟段嘉嘉好好聊聊，就见自己女儿还噘着嘴杵在旁边。 齐青石疑惑地看向李秘书。 他跟新股东见面，齐云在这里干什么？ 李秘书保持礼貌又专业的微笑：“齐小姐似乎是与段总认识。” 齐青石刚觉得惊喜，乐开花的脸还没笑几秒，就听段嘉嘉平静地说：“恩。昨天晚上齐小姐的丈夫凌总闹出的车祸，我就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 齐青石的笑容僵硬了。 段嘉嘉微笑：“而且齐小姐似乎认为我在凌总的事情上施压了。可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京城要求秉公办理，原来是施压吗？” 齐青石现在不仅尴尬，还有些发寒。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齐青石瞪了女儿一眼，干笑着解释：“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比较好，她又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说话经常得罪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云当然不满这样的话，下意识跺脚要解释。 齐青石还不了解自己女儿？ 赶在齐云发作之前对李秘书说：“小李，你帮忙送云云下楼，她怀孕不方便。待会儿再给我把之前的项目书和今年的公司计划方案都拿进来。” 齐青石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伸手请段嘉嘉坐在旁边茶桌前。 这能屈能伸，还厚脸皮的样子，梁甜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记得自己不能在外面给段嘉嘉丢人，梁甜都差点把这些情绪从脸上表露个清清楚楚。 齐云倒是还想留下来。 正如齐青石了解女儿，齐云也很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 她如果再闹下去，都不需要段嘉嘉开口，她爸就会直接放弃想办法救凌夜这件事。 齐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凌夜，还有了凌夜的孩子。 那些从前笑话她跟在后面追着凌夜跑的人都要羡慕她的幸福。 齐云绝对不能给他们一星半点可以回过头来笑话自己的机会。 绝对！ 至于段嘉嘉…… 齐云暗暗瞪了段嘉嘉一眼。 要不是她，凌夜早就没事了！ 尤其是现在，他和熊国斌闹了不小矛盾的情况下。 齐青石起初还有些愧疚。 项目书的事情不说，就两家孩子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熊国斌父子。 只是时间长了，熊国斌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齐青石也来了脾气。 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没成就没成，熊国斌还给他记仇了？ 要是熊国斌的那个儿子稍微长得好看点，别长得那么像他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熊国斌的儿子不够好，不然怎么凌夜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能被看上，反而他儿子被抛弃了呢！ 齐青石胳膊肘一直都是往里拐的。 自有一套逻辑。 不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挪用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齐青石看着段嘉嘉，突然不这么想了。 段嘉嘉这模样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差。 万一真是来卓越地产要管理工作的呢？万一这次没谈好，反而让她跟熊国斌凑一起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可再笼络其他的股东，齐青石就算坐稳了位置，公司也要乱起来。 齐青石刚准备跟段嘉嘉好好聊聊，就见自己女儿还噘着嘴杵在旁边。 齐青石疑惑地看向李秘书。 他跟新股东见面，齐云在这里干什么？ 李秘书保持礼貌又专业的微笑：“齐小姐似乎是与段总认识。” 齐青石刚觉得惊喜，乐开花的脸还没笑几秒，就听段嘉嘉平静地说：“恩。昨天晚上齐小姐的丈夫凌总闹出的车祸，我就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 齐青石的笑容僵硬了。 段嘉嘉微笑：“而且齐小姐似乎认为我在凌总的事情上施压了。可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京城要求秉公办理，原来是施压吗？” 齐青石现在不仅尴尬，还有些发寒。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齐青石瞪了女儿一眼，干笑着解释：“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比较好，她又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说话经常得罪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云当然不满这样的话，下意识跺脚要解释。 齐青石还不了解自己女儿？ 赶在齐云发作之前对李秘书说：“小李，你帮忙送云云下楼，她怀孕不方便。待会儿再给我把之前的项目书和今年的公司计划方案都拿进来。” 齐青石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伸手请段嘉嘉坐在旁边茶桌前。 这能屈能伸，还厚脸皮的样子，梁甜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记得自己不能在外面给段嘉嘉丢人，梁甜都差点把这些情绪从脸上表露个清清楚楚。 齐云倒是还想留下来。 正如齐青石了解女儿，齐云也很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 她如果再闹下去，都不需要段嘉嘉开口，她爸就会直接放弃想办法救凌夜这件事。 齐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凌夜，还有了凌夜的孩子。 那些从前笑话她跟在后面追着凌夜跑的人都要羡慕她的幸福。 齐云绝对不能给他们一星半点可以回过头来笑话自己的机会。 绝对！ 至于段嘉嘉…… 齐云暗暗瞪了段嘉嘉一眼。 要不是她，凌夜早就没事了！ 尤其是现在，他和熊国斌闹了不小矛盾的情况下。 齐青石起初还有些愧疚。 项目书的事情不说，就两家孩子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熊国斌父子。 只是时间长了，熊国斌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齐青石也来了脾气。 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没成就没成，熊国斌还给他记仇了？ 要是熊国斌的那个儿子稍微长得好看点，别长得那么像他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熊国斌的儿子不够好，不然怎么凌夜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能被看上，反而他儿子被抛弃了呢！ 齐青石胳膊肘一直都是往里拐的。 自有一套逻辑。 不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挪用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齐青石看着段嘉嘉，突然不这么想了。 段嘉嘉这模样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差。 万一真是来卓越地产要管理工作的呢？万一这次没谈好，反而让她跟熊国斌凑一起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可再笼络其他的股东，齐青石就算坐稳了位置，公司也要乱起来。 齐青石刚准备跟段嘉嘉好好聊聊，就见自己女儿还噘着嘴杵在旁边。 齐青石疑惑地看向李秘书。 他跟新股东见面，齐云在这里干什么？ 李秘书保持礼貌又专业的微笑：“齐小姐似乎是与段总认识。” 齐青石刚觉得惊喜，乐开花的脸还没笑几秒，就听段嘉嘉平静地说：“恩。昨天晚上齐小姐的丈夫凌总闹出的车祸，我就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 齐青石的笑容僵硬了。 段嘉嘉微笑：“而且齐小姐似乎认为我在凌总的事情上施压了。可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京城要求秉公办理，原来是施压吗？” 齐青石现在不仅尴尬，还有些发寒。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齐青石瞪了女儿一眼，干笑着解释：“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比较好，她又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说话经常得罪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云当然不满这样的话，下意识跺脚要解释。 齐青石还不了解自己女儿？ 赶在齐云发作之前对李秘书说：“小李，你帮忙送云云下楼，她怀孕不方便。待会儿再给我把之前的项目书和今年的公司计划方案都拿进来。” 齐青石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伸手请段嘉嘉坐在旁边茶桌前。 这能屈能伸，还厚脸皮的样子，梁甜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记得自己不能在外面给段嘉嘉丢人，梁甜都差点把这些情绪从脸上表露个清清楚楚。 齐云倒是还想留下来。 正如齐青石了解女儿，齐云也很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 她如果再闹下去，都不需要段嘉嘉开口，她爸就会直接放弃想办法救凌夜这件事。 齐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凌夜，还有了凌夜的孩子。 那些从前笑话她跟在后面追着凌夜跑的人都要羡慕她的幸福。 齐云绝对不能给他们一星半点可以回过头来笑话自己的机会。 绝对！ 至于段嘉嘉…… 齐云暗暗瞪了段嘉嘉一眼。 要不是她，凌夜早就没事了！ 尤其是现在，他和熊国斌闹了不小矛盾的情况下。 齐青石起初还有些愧疚。 项目书的事情不说，就两家孩子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熊国斌父子。 只是时间长了，熊国斌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 齐青石也来了脾气。 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没成就没成，熊国斌还给他记仇了？ 要是熊国斌的那个儿子稍微长得好看点，别长得那么像他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熊国斌的儿子不够好，不然怎么凌夜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能被看上，反而他儿子被抛弃了呢！ 齐青石胳膊肘一直都是往里拐的。 自有一套逻辑。 不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挪用熊国斌的项目计划书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齐青石看着段嘉嘉，突然不这么想了。 段嘉嘉这模样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差。 万一真是来卓越地产要管理工作的呢？万一这次没谈好，反而让她跟熊国斌凑一起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可再笼络其他的股东，齐青石就算坐稳了位置，公司也要乱起来。 齐青石刚准备跟段嘉嘉好好聊聊，就见自己女儿还噘着嘴杵在旁边。 齐青石疑惑地看向李秘书。 他跟新股东见面，齐云在这里干什么？ 李秘书保持礼貌又专业的微笑：“齐小姐似乎是与段总认识。” 齐青石刚觉得惊喜，乐开花的脸还没笑几秒，就听段嘉嘉平静地说：“恩。昨天晚上齐小姐的丈夫凌总闹出的车祸，我就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 齐青石的笑容僵硬了。 段嘉嘉微笑：“而且齐小姐似乎认为我在凌总的事情上施压了。可能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京城要求秉公办理，原来是施压吗？” 齐青石现在不仅尴尬，还有些发寒。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齐青石瞪了女儿一眼，干笑着解释：“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比较好，她又是个没什么心思城府的，说话经常得罪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云当然不满这样的话，下意识跺脚要解释。 齐青石还不了解自己女儿？ 赶在齐云发作之前对李秘书说：“小李，你帮忙送云云下楼，她怀孕不方便。待会儿再给我把之前的项目书和今年的公司计划方案都拿进来。” 齐青石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伸手请段嘉嘉坐在旁边茶桌前。 这能屈能伸，还厚脸皮的样子，梁甜这个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记得自己不能在外面给段嘉嘉丢人，梁甜都差点把这些情绪从脸上表露个清清楚楚。 齐云倒是还想留下来。 正如齐青石了解女儿，齐云也很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 她如果再闹下去，都不需要段嘉嘉开口，她爸就会直接放弃想办法救凌夜这件事。 齐云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凌夜，还有了凌夜的孩子。 那些从前笑话她跟在后面追着凌夜跑的人都要羡慕她的幸福。 齐云绝对不能给他们一星半点可以回过头来笑话自己的机会。 绝对！ 至于段嘉嘉…… 齐云暗暗瞪了段嘉嘉一眼。 要不是她，凌夜早就没事了！ 第666章 趁早抽身 齐云在想什么段嘉嘉一点都不关心。 只是听齐青石说了卓越地产这几年的发展项目以及情况后。 段嘉嘉心里还是相信段琪琛眼光的。 因为齐青石的几个项目段嘉嘉都听说过。 都是京城后来比较有名的老小区了，因为在几所不错的高中和初中学区内，一直都是被争抢的优质房源。 小区建成也不过十几年，没出现什么建筑上的问题。 尽管对小区的建成公司不是那么清楚，但现在也可以看出卓越地产至少这几年的发展是没问题的。 资金充沛，在银行那边的信誉也很好。 跟底下的建筑承包以及上面的房管部门关系都很不错。 除非齐青石脑子有问题，卓越地产未来十年都是可观的。 段嘉嘉合上文件，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心里却已经决定了，可以平稳脱手这些股份的话，这几年她还是打算慢慢将手里卓越地产的股份卖出去。 齐青石或许在生意上是个能人。 但齐青石对待一起创业的熊国斌都没什么好态度，对齐云这个女儿还一味偏帮。 作为看客，段嘉嘉当然是乐得看八点档狗血剧情，反正不会影响到自己。 然而，她现在是公司股东。 大股东夫妻和一起创业的二股东闹出这样的矛盾，熊国斌在公司还担任着总经理的职位，手底下管的事情也不少。 还有一个齐云在旁边像是不定时炸弹。 这么复杂的环境，就算卓越地产再赚钱，段嘉嘉都不打算再掺和卓越地产的生意，哪怕是做个什么都不管的股东。 对于这部分遗产，段嘉嘉希望他们就算亏也不要亏得太多，然后就是安安静静地当个股东，没有别的要求。 只给了罗梅一点眼神，罗梅就立刻明白了段嘉嘉的心思。 接下来的话题，段嘉嘉没有表达什么想法，只在旁边点头应声，做赞同的样子。 毕竟，齐青石提出来的这几个项目确实赚钱，也确实是有前景的，段嘉嘉点头的模样格外诚恳。 齐青石只当段嘉嘉是相信了自己的话，毕竟他是真心实意要好把卓越地产做好。 至于其他的……那都是小事。 熊国斌和他们夫妻一起走来，最是清楚他的脾气。 也是自己这几年一直忍着，否则他们夫妻两个人在公司的话语权和股份，早就可以让熊国斌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不是念着当年的情分？ 说了快一个小时，罗梅见时间差不多，上前打断：“齐总，不好意思。段总今天还有别的行程，我们得离开了。” 齐青石先露出了一丝不悦，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在齐青石看来，段嘉嘉和熊国斌还是不一样的。 熊国斌关系更亲近一点，脾气当然不用遮掩。 大家都是朋友，发发脾气怎么了？ 段嘉嘉可是刚认识的新股东，还是要客气一些。 “段总行程这么繁忙？我还打算请段总吃午饭的呢，要不段总赏个脸？我把公司的熊总也叫上。” 现在确定段嘉嘉不会随便倒向熊国斌，齐青石也不介意介绍两个人见面。 “不了。”段嘉嘉拒绝，但语气还不错：“我接下来还要去几个地方。昨天晚上的车祸家里人也是今早看新闻才知道，下午忙完也要赶回去看看家里长辈，安安他们的心。” 这话并不是借口。 从交警大队出来的时候，段嘉嘉就接到了胡二婶的电话。 胡二婶在电话那头吓坏了，要不是段嘉嘉把电话给李长淮，让他帮自己说清楚情况，解释了确实没受伤，胡二婶说不定都要骑着她平时买菜用的小电瓶车来找段嘉嘉了。 齐青石惊讶：“原来段总是京城人？听着口音不像啊，倒是有点像南方那边的。” 齐青石在见到段嘉嘉后，就一直在想南方那边几个有点名气，可以眼睛都不眨买下百分之十股份的商人。 不过，齐青石再敢想也想不到香江。 自然不会想到段琪琛。 况且，现在消息没那么灵通。 齐青石不是没听说过香江段琪琛去世的消息，也听说了段琪琛在大陆这边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女。 三四十年没见过面，居然最后遗产里偏偏是他们父女拿得最多。 当然，这些话题歪着歪着就歪到了段琪琛还是最喜欢发妻这件事情上。 消息传开的时候，差点没把胡家人给恶心死。 也就是京城这边对胡家和段家的事情了解不多，否则还不知道胡家要怎么成为话题中心呢。 因为这件事，胡莱还找段嘉嘉聊了好几天，每天电话一通就是各种叫骂和恶心。 也就是段嘉嘉和段琪琛实在是没什么感情。 甚至还有点矛盾。 否则，段嘉嘉都想骂胡莱是个二百五了。 怎么想的？ 找段嘉嘉说段琪琛的坏话？ “家里有亲戚在京城。”段嘉嘉不愿意透露太多，但要走的态度已经摆得十分明确了。 齐青石对于这个新股东还是有些地方不了解，想到女儿那个状态，大概率是知道什么的。 于是笑道：“好。我送你！” 从卓越地产出来，梁甜上车就忍不住说：“段总，这个齐总怎么感觉……” “很自信是吧？”段嘉嘉见梁甜一直纠结着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说：“自信的都有些过头了。” 齐青石自以为什么都在他的把握。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样，罗梅根本不会给段嘉嘉安排这次的见面。 因为没有必要，段嘉嘉只要安心做一个拿股东分红的股东就好。 就是因为有情况，罗梅还说了熊国斌的事情。 那么这就说明熊国斌和齐青石之间的矛盾一定会在某一天爆发。 现在的熊国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心思。 这些只是时间问题。 罗梅坐在副驾驶，摇着头说：“卓越地产的前途不错，但是齐青石就不一定了。” 她也没想到齐云会是齐青石的女儿。 而且齐云的那个脑回路，也确实是让人难以形容。 只有这一个独女的情况下，卓越或许会好好的，但齐家就难说了。 第667章 那小孩得多好看？ 今天的事情忙完之后，段嘉嘉就自己去了大院。 胡二婶看见段嘉嘉，第一时间就拉着她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圈，确定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你真是……胡莱那个臭小子。”胡二婶舍不得说段嘉嘉，最后怒火还是朝着胡莱奔去。 知道家里今天会有好吃的，特地回家的胡莱坐在客厅吃冰棍，猛地听见门廊处他妈的呵斥，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妈，可不是我不通知你，是人家自己不愿意。”胡莱喊冤。 胡二婶白他一眼，拉着段嘉嘉说：“你也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今天早上看到新闻，你小婶都打电话给我，问我怎么回事。还有你大哥，一早收到消息就打电话来问。都不敢给嘉嘉和述南打。” 胡莱咔哧咔哧咬着老冰棍，一口好牙完全不怕冰碴子。 “那我不是把李长淮的电话给大哥了嘛！”胡莱哼哼道：“我都说了一百遍了，表哥昨天晚上就拉着嘉嘉去医院检查过，没事儿没事儿。” 胡二婶上前就在胡莱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没好气道：“你现在厉害了，大导演！我是你妈，你就这么气我。” 胡莱闭嘴了，朝着段嘉嘉挤眉弄眼。 确定段嘉嘉没事，胡二婶又拉着她坐下，打趣着说：“怎么不见你把李长淮一起叫来？” 她之前听说段嘉嘉已经找了男朋友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不乐意。 总担心段嘉嘉找的这个对象不够好。 直到段嘉嘉带着李长淮上门，当时两位老人家还在，都看过。 一个人好不好，别人不好一眼断定。 但当时还在世的胡爷爷和胡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 他们当时就很满意李长淮。 别的不说，李长淮的学历和当时能跟另外一群二代在一起关系都不错，这就说明他不仅是个聪明的，还懂人情世故。 至于怕不怕段嘉嘉吃亏…… 胡家人虽然不会仗势欺人，但也不会干看着自家人被欺负。 段琪琛是个例外。 谁让他在香江那边当了大老板呢。 香江特殊，他老板的身份也特殊。 胡家不可能为了自己家的事情，就干扰了大事。 可段嘉嘉和李长淮这就不一样了。 李长淮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段嘉嘉的事情，胡家人可以大大方方地给段嘉嘉撑腰。 后来胡芃也去打听了李长淮的情况。 就连他和李家的矛盾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胡家人可不在意什么孝顺不孝顺的。 的父母慈爱，才能有孩子孝顺，感情都是相互的。 况且，他们又不是当婆家的。 作为娘家，要是李长淮可以不跟家里人接触，到时候祝丹萍这个婆婆管不上段嘉嘉，对他们娘家人来说还是好事呢。 毕竟段述南这里就孤家寡人…… 哦不，还要加上一个同样单身汉的薛河。 要是段嘉嘉结婚后，过年过节，段述南和薛河怎么过？ 但要段嘉嘉不跟婆家过，回娘家…… 又怕会有别的风言风语。 这样刚好。 反正李家人也不喜欢李长淮，段嘉嘉要是跟李长淮成了，也不用顾虑这些。 段嘉嘉轻笑，说：“我给他打电话了。只是他公司还有些忙，得下班才能过来。” “那就好。”胡二婶高兴地说：“我可是准备了一大桌菜，他要是不过来，就我们几个人吃不完。吃剩菜对身体不好。” 胡莱在旁边吃完冰棍吃苹果，看着电视怪声怪气地说：“一大桌子菜哦！给我平时就仨馒头一小碟子萝卜干就打发了。妈，这就是隔辈亲吗？” “你少说话！”胡二婶对这个儿子也是不客气。 见他最近又有长胖的趋势，连忙提醒他：“差不多就起来活动活动，好不容易瘦下来的，再胖起来你肯定没那个本事减下来。” 胡莱觉得这事儿也对。 起身在客厅里活动起来，还帮着胡二婶择菜，跟段嘉嘉吐槽：“从前还不觉得。瘦下来之后，导戏都有劲儿了。从前想给演员掩饰一下，都因为自己有点胖，动作做得不到位，现在可比从前好多了。” 胡莱想起段嘉嘉前几天说的那个小孩，连忙问她：“你明天还在的吧？要不我明天去你那里看看那个叫王骁的小孩？真有那么像？” 周赛的那张脸，跟雕塑似的。 要是长得像周赛，那小孩得多好看？ “像！”段嘉嘉想到王骁那个小孩，说：“梁甜碰到过好几次，打听到了那个孩子爸妈都是做地质工作的，原本也是住在大院，但是家里老人身体不好，王骁就陪着他妈搬到了这边来。他爸在外面项目出差，说是有两个月没回来了。” “那孩子呢，五官其实细看没有那么像。估计小孩的家里人要么有外国血统，要么有点少数民族遗传，五官都是比较立体的那种。但是乍一看的话，演周赛的幼年没问题。周赛很符合男主角霍凡，他这个长相的话，如果找一个长相一般的童星，有点割裂。” 胡莱点头：“那我明天去拜访看看。这部戏真要拍，也要到明年开机。到时候找个放假的时候安排小孩去拍一周，戏份反正也不是很多，一周的时间差不多。” 做导演不光要导戏，还要会做统筹安排。 不夸张地说，剧组里的钱怎么用，他也要做到心里有数。 那些因为统筹没做好，要么超出预算，要么超出时间，除非是圈内已经有了代表作的导演，随便来个新人，对于新人之后的发展都不好。 投资商不喜欢这样的导演。 其实就算是胡莱这样的，也会被投资商和制片人暗戳戳的责怪。 要是超的多了，免不了自掏腰包。 那真是花钱上班。 “公司签约的那个姜凰，我去见了。”胡莱见到段嘉嘉就忍不住说起《问剑》。 《鬼谷》已经剪辑完成，现在送去做审查，就等着后面上院线就好。 胡莱这几年都是忙着过来的，让他闲下来，也闲不住。 “还挺不错的。”胡莱点头，非常满意地说：“很符合角色的外貌，就是演技我感觉还是差了一点，有灵气，但灵气不能一直用，很多地方有些外放了，不知道收。” 第668章 商场再遇 姜凰签约之后，胡莱听说有个演员很符合女主角外形的时候，就特地去沪市看了一眼。 他对姜凰总体来说还是满意的，如果姜凰的演技可以再好一点，那就更好了。 段嘉嘉没闲着，帮胡二婶在厨房打下手：“放心吧，瞿姐早就知道这些，给姜凰安排的都是沪市戏剧学院的老师，从声台形表教，还给她安排了不少鉴赏的课。姜凰没闲着。就瞿姐那个培训的架势，肯定给你一个完美的女主角。” 别的不说，在培养演员这一块，胡莱相信瞿颖的本事。 现在圈内好几个演技不错的青衣都是从瞿颖的团里出来的。 演技不错有口碑不说，还沉得住气。 其中有个都是现在颇有名气的演员了，至少出去是能被人认出来的。 反正胡莱接触下来，是个沉稳的，演戏的时候也豁得出去。 他都跟人家约好了《问剑》拍摄的时候过来帮忙客串个角色。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闹。 胡二婶虽然听不太明白，却知道自己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电影电视剧就是这么拍出来的。 段嘉嘉之前和沪市电视台合作的《欢喜俏冤家》今年还被京城电视台买下来了二轮播放，胡二婶在家看得乐呵，还是胡莱提醒她才知道，这是段嘉嘉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对了，等《鬼谷》最后一部送审通过，你来沪市一趟，我们商量一下上映时候的宣传，还有开会讨论《问剑》的项目。” 段嘉嘉想起后续的安排提醒胡莱。 胡莱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等李长淮来了之后，几个人吃过饭还陪着胡二婶去找胡小婶跳舞。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 段嘉嘉和李长淮都没有开车，出了大院也没有打车，而是手牵手走在路上。 “说起来，我们都好久没有这样慢慢走着了。”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说：“感觉还是高中的时候最轻松。” 只需要管课本上的事情，学习上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目标只有一个，需要顾及的也只有一个。 不像现在，感觉每天都在忙，却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这大概就是长大之后的烦恼。 李长淮随她慌，衬衫袖子挽起，西装外套搭在另外一只手的臂弯，看着段嘉嘉欢快的样子，也不自觉露出笑意。 “那我明天再陪你出来吃饭，然后我们去看电影？” “为什么要明天？”段嘉嘉注意到路对面就有一家商场，楼上有电影院，说：“我们现在去好了，看看有什么电影，感兴趣就直接买票看。” 李长淮有什么不同意的？ 两人身高颜值都不差，俊男美女的组合走进商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人群中有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盯着李长淮看了会儿，目光又转向旁边的段嘉嘉，嘴唇噘起，不满地跟身边小姐妹说：“看，那就是我之前的老板。” “你没勾搭上的那个？”小姐妹也是了解康梦，手指卷着一缕头发笑道：“眼光不错，确实长得帅，还有钱。啧啧啧，你看到他手腕上的表吗？一块手表，五万二呢！是国外的大牌！” 康梦大吃一惊。 她知道李长淮作为老板，身上穿的戴的肯定都不是一般的东西，却怎么也没想到人家能这么有钱。 五万二？ 她能买多少东西？ 结果李长淮就买了一块手表？ 康梦原本还对李长淮只是有些不甘心。 现在她都不在睿风科技工作，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 而且，李长淮这边还让人事部门多给了三个月的工资，就算康梦想要找借口去闹事都不行。 要是李长淮把她闯进办公室说的那些话抖搂出来，康梦就真的丢脸丢大了。 再说，真闹到那个地步，她再想跟李长淮有什么关系，就更不可能。 “不相信？知道他身边那个女的手里提的包多少钱吗？三万！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她身上那条裙子都要一千多，鞋子倒是便宜点，五百多，我想买没买得起的那款。” 和康梦一起出来的这个小姐妹是她们姐妹淘里最懂这些大牌时尚的人。 因为在奢侈品店里工作过，还特别了解真假货。 能入她眼的假货，只要不碰上更厉害的，都不会被人看出来。 因此康梦根本不怀疑小姐妹说的话。 “反正，那个女的身上一整套下来，还不包括她戴的项链耳环，就这都有好些钱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人家跟女朋友关系那么好，女朋友看着也是个有钱人……” 不等小姐妹说完，康梦愤愤地嘟囔：“谁知道是不是她的钱。万一是老板给她花的呢？她长得还是可以的。” 小姐妹摇摇头：“我在之前那个店里上班，有些客人是真的来买东西的，还是只是过来见个世面，都能看出来。你老板的那个女朋友看着就很有气质，而且她提着那个包的样子，一点都不心疼，大概率是个有钱人。你算了吧，京城这么多有钱人，别一根绳子上吊死，眼光放长远一点。” 小姐妹也是个想吊金龟婿的。 但她有自知之明。 人家都有女朋友了，还去招惹？ 今天你能撬了女朋友的墙角，明天就有人能撬了你的墙角。 她也没想过找个特别有钱的，能过得去就行。要么财，要么貌，总要有一个。小姐妹她就想要个财。 可不像康梦这么贪心。 财要，貌也要。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去厕所，你等着我。”小姐妹也懒得跟着迷的康梦说下去。 她就是个酒肉朋友，还没必要为了康梦烦恼。 段嘉嘉也不知道有人盯着她，对李长淮说：“我去洗手间，你帮我拿着包。” 李长淮提着包，等段嘉嘉从里面拿了要用的东西后，找了商场里的长椅坐下。 “李总。” 李长淮拿出手机查看有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的时候，身边突然靠过来一个人。 长椅旁边坐着一个穿碎花长裙的女人。 李长淮偏头看去，皱眉道：“请问你是？” 第669章 被骚扰 康梦失语。 她昨天才被辞职，还去了李长淮的办公室。 李长淮居然不记得自己？ 康梦看了眼洗手间方向，稍微往李长淮那里靠近了些，说：“李总，你女朋友不在，你不用这样的。” 李长淮眯了眯眼，直接起身，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他是真的不记得康梦是谁。 昨天康梦进办公室的时候，李长淮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康梦一开始说话的时候，李长淮只是分心去听。 直到康梦说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李长淮这才看了她一眼。 呵斥的话还没说出口，段嘉嘉和赵峰阳就到了。 加上昨天发生的事情也不少，李长淮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记住康梦的长相？ “李总！”康梦还是不放弃，准备上前拉住李长淮。 她长得不差，身材还比李长淮的女朋友好多了，那么有资本，她不相信拿不下一个李长淮。 李长淮停下脚步，左右看着什么。 康梦以为李长淮是在担心女朋友有没有出来，顿时得意，手指卷着头发就要往李长淮身上靠过去。 谁知，李长淮突然伸手握住康梦的手腕。 康梦面上一喜：“李总！” 就听对面的李长淮抬手对着前面示意：“保安吗？这里有人骚扰，麻烦过来处理一下。” 李长淮的声音不低，至少周围的人和前面一点的保安肯定是听见了。 康梦人都听傻了。 保安很快过来，询问了情况后，周围人看康梦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当然，也有人看李长淮都带着惊讶。 毕竟康梦长得确实漂亮。 李长淮提着段嘉嘉的包站在旁边，把自己坐在这里是怎么被骚扰的仔细说了，然后就站在旁边等着商场保安处理。 段嘉嘉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李长淮之前的位置突然围了一圈人。 “怎么回事？”担心李长淮的情况，段嘉嘉连忙上前。 挤进去后就见李长淮站在旁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段嘉嘉走到李长淮身边，看着周围的情况。 这下，围观的人也看明白了。 也是李长淮是单手提着包和外套，西装外套遮住了手里的女士皮包，不少人都没有看见。 原来是女朋友在附近。 段嘉嘉看向被保安拉住的康梦，虽然没有注意长相，但这个声音她还是比较熟悉的。 都不需要李长淮再说什么，段嘉嘉就明白具体怎么回事了。 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康梦，段嘉嘉皱眉。 “原来是你。”段嘉嘉听着声音，说：“我觉得，追求物质没什么问题，但基本底线还是要有的吧？” 康梦瞪着段嘉嘉。 她怎么都没想到，李长淮是真不认识自己，反倒是李长淮的女朋友居然认出了自己。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康梦当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好。 绷着脸不肯承认自己刚才做过的事情。 “你们赶紧放开我！”康梦叫嚣着：“不然我要报警了！” “算了。”段嘉嘉摇头，拉住李长淮，又对那几个商场保安说：“放开她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真要追究对康梦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长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次就是刻板印象。 骚扰都只认为是男人骚扰女人，女人对男人，那不叫骚扰，叫撩拨。 段嘉嘉没想法去给别人做这种刻板印象的祛除。 只要一方有不适应和厌恶，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骚扰。 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 示意他说话。 李长淮心里很清楚，把保安叫过来最多让康梦被拦住，以及丢个脸。 只是康梦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觉得丢脸，还会觉得李长淮不识趣。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李长淮朝着那几个保安点点头，转身牵着段嘉嘉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自然也散开了。 为首的保安小队长不屑地瞥了眼康梦，警告了她一句，带着自己的同事继续在商场里检查。 康梦气的脸色发白，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李长淮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了。 “让你放弃，你还不听。”小姐妹刚才就没有凑过来，人家还是想要个好名声的。 谁知道刚刚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熟人？ 小姐妹上前，对康梦说：“我刚刚在里面碰见了你那个老板的女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听见她跟人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公司什么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人家还有感情，你有什么的？你这些条件，人家压根看不上。” “要你说风凉话！”康梦知道，自己再打李长淮的主意也是浪费时间。 她瞥了眼小姐妹，说：“反正我长得好，身材也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人。”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被怼了的小姐妹也没生气。 她承认康梦的漂亮。 说实话，跟在康梦身边要认识到有钱人的几率还更高一点。 谁让康梦长得好呢！ 她轻笑着跟上前，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看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方向。 段嘉嘉和李长淮去楼上买电影票，选电影的时候段嘉嘉抿着唇，还是李长淮在旁边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说了这话，段嘉嘉才笑起来。 还没毕业的时候段嘉嘉就很纳闷，自己在学校都会偶尔有桃花，不过段嘉嘉肯定是对外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的。 但是李长淮从来没有。 至少段嘉嘉就没有从赵峰阳或者隋佳丽那里听说过。 赵峰阳如果是为了兄弟隐瞒，隋佳丽肯定不会。 不仅如此，大一的时候隋佳丽还特地去华清突击过几次，都没有情况。 为此，隋佳丽还跟段嘉嘉吐槽，说李长淮要么太会伪装，要么就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绝缘体。当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伪装的。 赵峰阳总是让段嘉嘉放心，说李长淮那个样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他。 段嘉嘉一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形容。 直到今天，终于弄明白了。 “你们赶紧放开我！”康梦叫嚣着：“不然我要报警了！” “算了。”段嘉嘉摇头，拉住李长淮，又对那几个商场保安说：“放开她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真要追究对康梦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长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次就是刻板印象。 骚扰都只认为是男人骚扰女人，女人对男人，那不叫骚扰，叫撩拨。 段嘉嘉没想法去给别人做这种刻板印象的祛除。 只要一方有不适应和厌恶，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骚扰。 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 示意他说话。 李长淮心里很清楚，把保安叫过来最多让康梦被拦住，以及丢个脸。 只是康梦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觉得丢脸，还会觉得李长淮不识趣。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李长淮朝着那几个保安点点头，转身牵着段嘉嘉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自然也散开了。 为首的保安小队长不屑地瞥了眼康梦，警告了她一句，带着自己的同事继续在商场里检查。 康梦气的脸色发白，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李长淮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了。 “让你放弃，你还不听。”小姐妹刚才就没有凑过来，人家还是想要个好名声的。 谁知道刚刚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熟人？ 小姐妹上前，对康梦说：“我刚刚在里面碰见了你那个老板的女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听见她跟人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公司什么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人家还有感情，你有什么的？你这些条件，人家压根看不上。” “要你说风凉话！”康梦知道，自己再打李长淮的主意也是浪费时间。 她瞥了眼小姐妹，说：“反正我长得好，身材也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人。”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被怼了的小姐妹也没生气。 她承认康梦的漂亮。 说实话，跟在康梦身边要认识到有钱人的几率还更高一点。 谁让康梦长得好呢！ 她轻笑着跟上前，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看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方向。 段嘉嘉和李长淮去楼上买电影票，选电影的时候段嘉嘉抿着唇，还是李长淮在旁边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说了这话，段嘉嘉才笑起来。 还没毕业的时候段嘉嘉就很纳闷，自己在学校都会偶尔有桃花，不过段嘉嘉肯定是对外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的。 但是李长淮从来没有。 至少段嘉嘉就没有从赵峰阳或者隋佳丽那里听说过。 赵峰阳如果是为了兄弟隐瞒，隋佳丽肯定不会。 不仅如此，大一的时候隋佳丽还特地去华清突击过几次，都没有情况。 为此，隋佳丽还跟段嘉嘉吐槽，说李长淮要么太会伪装，要么就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绝缘体。当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伪装的。 赵峰阳总是让段嘉嘉放心，说李长淮那个样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他。 段嘉嘉一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形容。 直到今天，终于弄明白了。 “你们赶紧放开我！”康梦叫嚣着：“不然我要报警了！” “算了。”段嘉嘉摇头，拉住李长淮，又对那几个商场保安说：“放开她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真要追究对康梦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长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次就是刻板印象。 骚扰都只认为是男人骚扰女人，女人对男人，那不叫骚扰，叫撩拨。 段嘉嘉没想法去给别人做这种刻板印象的祛除。 只要一方有不适应和厌恶，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骚扰。 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 示意他说话。 李长淮心里很清楚，把保安叫过来最多让康梦被拦住，以及丢个脸。 只是康梦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觉得丢脸，还会觉得李长淮不识趣。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李长淮朝着那几个保安点点头，转身牵着段嘉嘉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自然也散开了。 为首的保安小队长不屑地瞥了眼康梦，警告了她一句，带着自己的同事继续在商场里检查。 康梦气的脸色发白，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李长淮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了。 “让你放弃，你还不听。”小姐妹刚才就没有凑过来，人家还是想要个好名声的。 谁知道刚刚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熟人？ 小姐妹上前，对康梦说：“我刚刚在里面碰见了你那个老板的女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听见她跟人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公司什么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人家还有感情，你有什么的？你这些条件，人家压根看不上。” “要你说风凉话！”康梦知道，自己再打李长淮的主意也是浪费时间。 她瞥了眼小姐妹，说：“反正我长得好，身材也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人。”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被怼了的小姐妹也没生气。 她承认康梦的漂亮。 说实话，跟在康梦身边要认识到有钱人的几率还更高一点。 谁让康梦长得好呢！ 她轻笑着跟上前，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看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方向。 段嘉嘉和李长淮去楼上买电影票，选电影的时候段嘉嘉抿着唇，还是李长淮在旁边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说了这话，段嘉嘉才笑起来。 还没毕业的时候段嘉嘉就很纳闷，自己在学校都会偶尔有桃花，不过段嘉嘉肯定是对外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的。 但是李长淮从来没有。 至少段嘉嘉就没有从赵峰阳或者隋佳丽那里听说过。 赵峰阳如果是为了兄弟隐瞒，隋佳丽肯定不会。 不仅如此，大一的时候隋佳丽还特地去华清突击过几次，都没有情况。 为此，隋佳丽还跟段嘉嘉吐槽，说李长淮要么太会伪装，要么就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绝缘体。当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伪装的。 赵峰阳总是让段嘉嘉放心，说李长淮那个样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他。 段嘉嘉一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形容。 直到今天，终于弄明白了。 “你们赶紧放开我！”康梦叫嚣着：“不然我要报警了！” “算了。”段嘉嘉摇头，拉住李长淮，又对那几个商场保安说：“放开她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真要追究对康梦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长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次就是刻板印象。 骚扰都只认为是男人骚扰女人，女人对男人，那不叫骚扰，叫撩拨。 段嘉嘉没想法去给别人做这种刻板印象的祛除。 只要一方有不适应和厌恶，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骚扰。 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 示意他说话。 李长淮心里很清楚，把保安叫过来最多让康梦被拦住，以及丢个脸。 只是康梦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觉得丢脸，还会觉得李长淮不识趣。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李长淮朝着那几个保安点点头，转身牵着段嘉嘉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自然也散开了。 为首的保安小队长不屑地瞥了眼康梦，警告了她一句，带着自己的同事继续在商场里检查。 康梦气的脸色发白，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李长淮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了。 “让你放弃，你还不听。”小姐妹刚才就没有凑过来，人家还是想要个好名声的。 谁知道刚刚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熟人？ 小姐妹上前，对康梦说：“我刚刚在里面碰见了你那个老板的女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听见她跟人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公司什么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人家还有感情，你有什么的？你这些条件，人家压根看不上。” “要你说风凉话！”康梦知道，自己再打李长淮的主意也是浪费时间。 她瞥了眼小姐妹，说：“反正我长得好，身材也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人。”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被怼了的小姐妹也没生气。 她承认康梦的漂亮。 说实话，跟在康梦身边要认识到有钱人的几率还更高一点。 谁让康梦长得好呢！ 她轻笑着跟上前，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看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方向。 段嘉嘉和李长淮去楼上买电影票，选电影的时候段嘉嘉抿着唇，还是李长淮在旁边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说了这话，段嘉嘉才笑起来。 还没毕业的时候段嘉嘉就很纳闷，自己在学校都会偶尔有桃花，不过段嘉嘉肯定是对外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的。 但是李长淮从来没有。 至少段嘉嘉就没有从赵峰阳或者隋佳丽那里听说过。 赵峰阳如果是为了兄弟隐瞒，隋佳丽肯定不会。 不仅如此，大一的时候隋佳丽还特地去华清突击过几次，都没有情况。 为此，隋佳丽还跟段嘉嘉吐槽，说李长淮要么太会伪装，要么就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绝缘体。当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伪装的。 赵峰阳总是让段嘉嘉放心，说李长淮那个样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他。 段嘉嘉一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形容。 直到今天，终于弄明白了。 “你们赶紧放开我！”康梦叫嚣着：“不然我要报警了！” “算了。”段嘉嘉摇头，拉住李长淮，又对那几个商场保安说：“放开她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真要追究对康梦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长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次就是刻板印象。 骚扰都只认为是男人骚扰女人，女人对男人，那不叫骚扰，叫撩拨。 段嘉嘉没想法去给别人做这种刻板印象的祛除。 只要一方有不适应和厌恶，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骚扰。 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 示意他说话。 李长淮心里很清楚，把保安叫过来最多让康梦被拦住，以及丢个脸。 只是康梦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觉得丢脸，还会觉得李长淮不识趣。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李长淮朝着那几个保安点点头，转身牵着段嘉嘉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自然也散开了。 为首的保安小队长不屑地瞥了眼康梦，警告了她一句，带着自己的同事继续在商场里检查。 康梦气的脸色发白，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李长淮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了。 “让你放弃，你还不听。”小姐妹刚才就没有凑过来，人家还是想要个好名声的。 谁知道刚刚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熟人？ 小姐妹上前，对康梦说：“我刚刚在里面碰见了你那个老板的女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听见她跟人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公司什么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人家还有感情，你有什么的？你这些条件，人家压根看不上。” “要你说风凉话！”康梦知道，自己再打李长淮的主意也是浪费时间。 她瞥了眼小姐妹，说：“反正我长得好，身材也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人。”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被怼了的小姐妹也没生气。 她承认康梦的漂亮。 说实话，跟在康梦身边要认识到有钱人的几率还更高一点。 谁让康梦长得好呢！ 她轻笑着跟上前，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看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方向。 段嘉嘉和李长淮去楼上买电影票，选电影的时候段嘉嘉抿着唇，还是李长淮在旁边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说了这话，段嘉嘉才笑起来。 还没毕业的时候段嘉嘉就很纳闷，自己在学校都会偶尔有桃花，不过段嘉嘉肯定是对外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的。 但是李长淮从来没有。 至少段嘉嘉就没有从赵峰阳或者隋佳丽那里听说过。 赵峰阳如果是为了兄弟隐瞒，隋佳丽肯定不会。 不仅如此，大一的时候隋佳丽还特地去华清突击过几次，都没有情况。 为此，隋佳丽还跟段嘉嘉吐槽，说李长淮要么太会伪装，要么就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绝缘体。当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伪装的。 赵峰阳总是让段嘉嘉放心，说李长淮那个样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他。 段嘉嘉一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形容。 直到今天，终于弄明白了。 “你们赶紧放开我！”康梦叫嚣着：“不然我要报警了！” “算了。”段嘉嘉摇头，拉住李长淮，又对那几个商场保安说：“放开她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真要追究对康梦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长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次就是刻板印象。 骚扰都只认为是男人骚扰女人，女人对男人，那不叫骚扰，叫撩拨。 段嘉嘉没想法去给别人做这种刻板印象的祛除。 只要一方有不适应和厌恶，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骚扰。 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 示意他说话。 李长淮心里很清楚，把保安叫过来最多让康梦被拦住，以及丢个脸。 只是康梦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觉得丢脸，还会觉得李长淮不识趣。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李长淮朝着那几个保安点点头，转身牵着段嘉嘉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自然也散开了。 为首的保安小队长不屑地瞥了眼康梦，警告了她一句，带着自己的同事继续在商场里检查。 康梦气的脸色发白，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李长淮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了。 “让你放弃，你还不听。”小姐妹刚才就没有凑过来，人家还是想要个好名声的。 谁知道刚刚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熟人？ 小姐妹上前，对康梦说：“我刚刚在里面碰见了你那个老板的女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听见她跟人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公司什么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人家还有感情，你有什么的？你这些条件，人家压根看不上。” “要你说风凉话！”康梦知道，自己再打李长淮的主意也是浪费时间。 她瞥了眼小姐妹，说：“反正我长得好，身材也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人。”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被怼了的小姐妹也没生气。 她承认康梦的漂亮。 说实话，跟在康梦身边要认识到有钱人的几率还更高一点。 谁让康梦长得好呢！ 她轻笑着跟上前，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看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方向。 段嘉嘉和李长淮去楼上买电影票，选电影的时候段嘉嘉抿着唇，还是李长淮在旁边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说了这话，段嘉嘉才笑起来。 还没毕业的时候段嘉嘉就很纳闷，自己在学校都会偶尔有桃花，不过段嘉嘉肯定是对外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的。 但是李长淮从来没有。 至少段嘉嘉就没有从赵峰阳或者隋佳丽那里听说过。 赵峰阳如果是为了兄弟隐瞒，隋佳丽肯定不会。 不仅如此，大一的时候隋佳丽还特地去华清突击过几次，都没有情况。 为此，隋佳丽还跟段嘉嘉吐槽，说李长淮要么太会伪装，要么就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绝缘体。当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伪装的。 赵峰阳总是让段嘉嘉放心，说李长淮那个样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他。 段嘉嘉一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形容。 直到今天，终于弄明白了。 “你们赶紧放开我！”康梦叫嚣着：“不然我要报警了！” “算了。”段嘉嘉摇头，拉住李长淮，又对那几个商场保安说：“放开她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真要追究对康梦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长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次就是刻板印象。 骚扰都只认为是男人骚扰女人，女人对男人，那不叫骚扰，叫撩拨。 段嘉嘉没想法去给别人做这种刻板印象的祛除。 只要一方有不适应和厌恶，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骚扰。 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 示意他说话。 李长淮心里很清楚，把保安叫过来最多让康梦被拦住，以及丢个脸。 只是康梦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觉得丢脸，还会觉得李长淮不识趣。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李长淮朝着那几个保安点点头，转身牵着段嘉嘉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自然也散开了。 为首的保安小队长不屑地瞥了眼康梦，警告了她一句，带着自己的同事继续在商场里检查。 康梦气的脸色发白，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李长淮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了。 “让你放弃，你还不听。”小姐妹刚才就没有凑过来，人家还是想要个好名声的。 谁知道刚刚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熟人？ 小姐妹上前，对康梦说：“我刚刚在里面碰见了你那个老板的女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听见她跟人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公司什么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人家还有感情，你有什么的？你这些条件，人家压根看不上。” “要你说风凉话！”康梦知道，自己再打李长淮的主意也是浪费时间。 她瞥了眼小姐妹，说：“反正我长得好，身材也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人。”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被怼了的小姐妹也没生气。 她承认康梦的漂亮。 说实话，跟在康梦身边要认识到有钱人的几率还更高一点。 谁让康梦长得好呢！ 她轻笑着跟上前，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看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方向。 段嘉嘉和李长淮去楼上买电影票，选电影的时候段嘉嘉抿着唇，还是李长淮在旁边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说了这话，段嘉嘉才笑起来。 还没毕业的时候段嘉嘉就很纳闷，自己在学校都会偶尔有桃花，不过段嘉嘉肯定是对外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的。 但是李长淮从来没有。 至少段嘉嘉就没有从赵峰阳或者隋佳丽那里听说过。 赵峰阳如果是为了兄弟隐瞒，隋佳丽肯定不会。 不仅如此，大一的时候隋佳丽还特地去华清突击过几次，都没有情况。 为此，隋佳丽还跟段嘉嘉吐槽，说李长淮要么太会伪装，要么就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绝缘体。当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伪装的。 赵峰阳总是让段嘉嘉放心，说李长淮那个样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他。 段嘉嘉一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形容。 直到今天，终于弄明白了。 “你们赶紧放开我！”康梦叫嚣着：“不然我要报警了！” “算了。”段嘉嘉摇头，拉住李长淮，又对那几个商场保安说：“放开她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真要追究对康梦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长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次就是刻板印象。 骚扰都只认为是男人骚扰女人，女人对男人，那不叫骚扰，叫撩拨。 段嘉嘉没想法去给别人做这种刻板印象的祛除。 只要一方有不适应和厌恶，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骚扰。 段嘉嘉晃了晃李长淮的手。 示意他说话。 李长淮心里很清楚，把保安叫过来最多让康梦被拦住，以及丢个脸。 只是康梦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觉得丢脸，还会觉得李长淮不识趣。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李长淮朝着那几个保安点点头，转身牵着段嘉嘉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的人自然也散开了。 为首的保安小队长不屑地瞥了眼康梦，警告了她一句，带着自己的同事继续在商场里检查。 康梦气的脸色发白，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李长淮不是那么好上手的了。 “让你放弃，你还不听。”小姐妹刚才就没有凑过来，人家还是想要个好名声的。 谁知道刚刚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熟人？ 小姐妹上前，对康梦说：“我刚刚在里面碰见了你那个老板的女朋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在里面听见她跟人打电话，说的都是什么公司什么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人家还有感情，你有什么的？你这些条件，人家压根看不上。” “要你说风凉话！”康梦知道，自己再打李长淮的主意也是浪费时间。 她瞥了眼小姐妹，说：“反正我长得好，身材也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人。”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被怼了的小姐妹也没生气。 她承认康梦的漂亮。 说实话，跟在康梦身边要认识到有钱人的几率还更高一点。 谁让康梦长得好呢！ 她轻笑着跟上前，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看段嘉嘉和李长淮离开的方向。 段嘉嘉和李长淮去楼上买电影票，选电影的时候段嘉嘉抿着唇，还是李长淮在旁边看不过去，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 说了这话，段嘉嘉才笑起来。 还没毕业的时候段嘉嘉就很纳闷，自己在学校都会偶尔有桃花，不过段嘉嘉肯定是对外说清楚自己有男朋友的。 但是李长淮从来没有。 至少段嘉嘉就没有从赵峰阳或者隋佳丽那里听说过。 赵峰阳如果是为了兄弟隐瞒，隋佳丽肯定不会。 不仅如此，大一的时候隋佳丽还特地去华清突击过几次，都没有情况。 为此，隋佳丽还跟段嘉嘉吐槽，说李长淮要么太会伪装，要么就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绝缘体。当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相信李长淮伪装的。 赵峰阳总是让段嘉嘉放心，说李长淮那个样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他。 段嘉嘉一直纳闷这是个什么形容。 直到今天，终于弄明白了。 第670章 再想想 “有那么好笑？”李长淮凝眉，语气还带着不解：“我被骚扰，找保安有什么问题？” 段嘉嘉摇摇头，好不容易收了笑意。 “我也有点刻板印象吧。总觉得男性被骚扰带着一点……”段嘉嘉挤着眼睛，有些说不出口。 李长淮这下明白了，接过她的话：“好笑？” “我道歉。”段嘉嘉表情立刻正经起来，说：“作为女朋友呢，看到你出糗，我就是觉得有点好玩。但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也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 被骚扰的受害者都已经很苦恼了，还要接受这样的嘲笑，确实不应该。 李长淮伸手捏着段嘉嘉的脸颊：“作为受害者，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作为男朋友，笑就笑吧。” 两人取了电影票，准备入场的时候，李长淮冷不丁问：“那刚才那个女生是谁？” 段嘉嘉捏着票，差点吓掉了。 “你真不记得？” “不记得。” 段嘉嘉见他真是一脸茫然，只好说：“昨天我去你公司，那个在你办公室跟你表白的女孩子，你不是还把人家给辞退了？” 提起这件事，李长淮倒是有印象了。 原来是昨天那个人。 “也是缘分。”段嘉嘉耸肩：“只不过是孽缘。” 昨天辞退，今天又在商场见面了。 要不是段嘉嘉和李长淮这是临时决定的，他们都要以为是不是有人提前做好的准备。 这实在是有些凑巧。 相比在看电影的段嘉嘉和李长淮，挺着大肚子的齐云这会儿的滋味就不怎么好受了。 “你是说，她跟胡家关系很好？胡家的谁？”齐青石原以为段嘉嘉是南方那边哪家公司的千金，却从女儿口中知道了段嘉嘉和胡家的关系。 “胡家？”齐青石的妻子邱桂端着茶坐在旁边好奇地问。 齐青石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京城还能有几个胡家？还能让我这么烦躁，能让你女儿觉得就是因为他们施压，所以不能把凌夜捞出来的胡家？” 邱桂能够跟着齐青石一起打拼出来，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听了这话，脑海里瞬间就有了一个怀疑方向。 “不会吧？他们家没听说有这么有钱的……”邱桂话没说完，突然顿住，猛地拉住齐青石的胳膊，说：“还真有。我也是前段时间意外知道的。” 齐青石不是本地人，能够在京城开公司完全是因为他会经营。 但要跟那些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比，齐青石底蕴就差了许多，很多事情也是摸不着头脑，只能想办法从别人那里打听。 邱桂现在虽然还是公司的副总，但是她现在大部分工作都转经营夫人社交。 打听那些齐青石不好打听的事情。 胡家和段家的关系，也是邱桂陪着别人去做美容的时候意外得知的。 “胡家两位老人家其实还有个女儿，只是几十年前牺牲了。牺牲之前生了个儿子，但因为是在外面出事，那个儿子在外面丢了好多年。你知道胡家那个女儿的丈夫是谁吗？” 齐青石摇头。 “香江段家，听说过吗？就是今年去世的那个段琪琛。” 邱桂的话一说，齐青石登时吓得吸气：“段琪琛？那个做什么赚什么的段琪琛？” 哪个生意人没有崇拜过段琪琛？ 他就像是个投资理财的bug，从来没有见过他失手。 如果是段琪琛买下的股份，再交给段嘉嘉，齐青石就不惊讶了。 自己公司的股份看着很多，但是在现在这个市值，段琪琛完全买得起。 “爸妈，你们就因为胡家，就不管我了嘛？”齐云见爸妈听了段嘉嘉和胡家有关系后，竟然都不理会自己了，又要气得跺脚。 还是邱桂起身拉住她，坐在齐云身边，说：“我们怎么会不管你？你现在还大着肚子，别一不高兴就跺脚，对身体不好。” 齐云还要说话，被邱桂抢了先。 “还有凌夜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凌夜跟那些东西有关系，他没有碰，也没有跟那群人有什么太大的瓜葛，现在最多是跟人家偶尔凑在一起玩。” 邱桂打从心里不喜欢凌夜这个女婿。 和女儿结婚，本来就目的不纯。 刚结婚就被发现外面有人，还是和他谈了几年恋爱的女朋友。 要不是自己发现得早，又果断出手解决，还不知道凌夜想这种齐人之福多久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狐狸精是有什么本事。 原本都答应下来的凌家人，差点就要反悔重新把小狐狸精藏起来。 “云云，妈问你。如果凌夜真的要在里面关几年，你有什么打算？这件事情小不了，除非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就是我和你爸加起来也没办法去捞他。” 邱桂和丈夫齐青石早就想蹬了凌家。 半点助力都没有，还是个拖累不说，最可气的是软饭硬吃。 齐云摸着肚子的手一顿，不明白邱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让她早做准备，还是不打算救人？ “妈……”齐云还想说什么，被邱桂抬手打断。 “你自己想想，是结婚的日子好过，还是从前在娘家的日子好过。我和你爸有些累了，我们上楼休息，你也早点睡。” 邱桂说完，朝着齐青石招手，夫妻俩离开，把空间留给齐云。 齐云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点点落下来。 —— 凌夜的案子后面已经不是段嘉嘉可以随便打探的。 就算可以，她也没那个时间。 相比卓越地产，其他几家公司的情况都不错。 让罗梅把另外几处空房子收拾了一下租了出去，只剩下两套四合院没动，但也请了人帮忙打扫，免得房子空荡荡地放着反而出问题。 到时候想要住人的时候还麻烦起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段嘉嘉躺在院子的摇椅上吃西瓜。 她在沪市的时候西瓜多吃8424那个品种，京城这边倒是有好几种能吃。 就连产地区分也多。 段嘉嘉在京城这几天趁着还没有回去，吃了个爽。 “吃着呢。”胡莱懒洋洋地摇着一把折扇走进来，坐在旁边拿了西瓜就吃：“舒服！” 第671章 撞见尴尬 “看过了？”段嘉嘉脚尖在地上轻轻点着，觉得自己现在就差一只猫。 这样摇晃着就更惬意了。 胡莱点头。 他今天过来是想看看王骁那个小孩。 段嘉嘉说出花来，胡莱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没办法，周赛长得太漂亮了。 胡莱对这个项目付出的心血不比段嘉嘉少。 画出的几个分镜，段嘉嘉看着都觉得可以直接拿去当漫画看。 “看过了。”胡莱点头，却没有说自己的事情，而是话锋一转：“你能不能再留几天，少儿频道那边可算是回消息了。不过是先跟我说的。” 胡莱在那边有关系好的朋友，得到消息的渠道也比段嘉嘉多。 这次的项目成本一看就不小。 段嘉嘉的要求还不低，还要有漫画版本一起。 刁平盛回单位后就把事情说了。 毫不意外的，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领导当然是不满意的，觉得段嘉嘉拿乔。 但也有人像刁平盛那样，对这个项目比较看重。 再说，段嘉嘉提出来的建议和想法也不是不可取。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投资过大。 为此，刁平盛还特地给段嘉嘉打了个电话，又是抱歉又是希望下次合作的。 这话是场面话不错，但也不是一点真心都没有。 段嘉嘉当然是连声答应。 就是计划又要改一改。 好在龙毅那边说要去采风，不管成不成，他都要先做准备。就算《问剑》这个项目黄了，他也能做好准备接别的任务。 原本迷茫着到沪市找段嘉嘉的人，意识到自己还有被值得肯定的地方，干脆联系了温启，两个人一起采风去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有了变化？ “恩。他们有人去霓虹那边出差，看了人家的发展，着急了呗。”胡莱丢开瓜皮，看着段嘉嘉的院子：“这院子好，舒坦。” “知道着急，总比不知道好。”胡莱哼哼着：“还以为自己厉害呢。人家外面发展得多厉害，拿着从我们这儿学的底子，改头换面就成了他们的文化作品，再送到我们这儿来吸引孩子们看。别到时候看的小孩子一听‘悟空’，想的不是咱们拍的《西游记》，反倒是人家画的什么《七龙珠》了。” 胡莱对于这些事情一直都很敏感。 很意外。 胡莱是这个时代少见的那些对华夏文化自信又骄傲的那群人。 不是段嘉嘉看轻这个时代的一些人。 至少，在京城奥运会之前，不少人还是对国外有着崇拜想法的。 出国热也一直存在。 这个时候尽管没有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这样离谱的话，但这个时期的中小学生大概率是可以看到霓虹的盘子洗好几遍这样的软文的。 胡莱能一直觉得自己的文化最好，还警惕着文化入侵这样的可能，确实想得比很多人都远一点。 段嘉嘉当然是赞成的。 “行啊，那我跟梁甜和罗梅都说一声。”段嘉嘉应下。 胡莱见段嘉嘉没有因为之前被拒绝心生不满，松了口气。 又对段嘉嘉说起了王骁。 “那小子还真是，长得跟周赛很像，就是黑了点。要是白一点估计更像。不过，黑点也好。” 胡莱想到书中幼年的霍凡是跟着猎户生活，从小在山林里钻来钻去，要是像他修仙之后白皙的样子，也不对。 而且，王骁的这个状态还给了胡莱一些灵感。 “就是不知道他家里人答不答应。我今天接触看下来，小孩家里不缺钱，倒是挺在意学习情况。这小子学习成绩肯定不怎么样。”胡莱语气笃定。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成绩不好？万一人家成绩其实很不错呢？” 段嘉嘉奇怪地看着他。 “因为那个小子跟我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胡莱撇嘴，又悄悄看了段嘉嘉一眼，然后小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最后会学导演？自己喜欢是一方面，还因为我是家里成绩最差的。” 当然，胡莱的这个差肯定是跟胡芃这样的人比。 他也不是不能考上一所综合类大学，要么文科要么理科。 只是对比家里那些人的学校，胡莱就显得要弱很多。 而且只能去外地上学。 胡莱因为爷爷奶奶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想离开京城。 至少上学期间是不想的。 “我跟你说，我小时候跟这个小子差不多。这是直觉，同类的直觉。”胡莱挑眉。 但没得意太久：“这孩子要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家里不让他拍，那我真是抓瞎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跟周赛这么像，还很符合幼年霍凡的人的，要是这小子不行，让我去找别人，我都看不过眼。” 学渣胡莱唉声叹气，段嘉嘉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安慰他。 她是投资人，是作者，但找演员这种事情不归她管。 在旁边说了半天的胡莱没等到段嘉嘉说话。 见段嘉嘉不搭理自己，胡莱只好换了个话题：“听说李长淮前两天被人在商场骚扰了？哪里来的桃花啊？” 胡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特地打听了时间。 不就是在他家吃饭的那天？ 那个时间，还在商场。 李长淮身边绝对有段嘉嘉在。 否则胡莱也不会找段嘉嘉开玩笑。 见段嘉嘉似乎不想说这件事，胡莱又有些讪讪。 “玩笑都开不起了。” “骚扰这种事情，对长淮来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段嘉嘉耸肩，对他说：“胡导，你艺术审美那么好，格调也提升一点，这种事情哪里好笑了？” “好好好，我可不敢跟你说这些。”胡莱举手投降。 他怕了段嘉嘉了。 “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倒是让段嘉嘉好奇了。 上次他们在商场的时候没看见那里还有熟人。 就算能认出李长淮，总不可能还知道段嘉嘉吧？ 段嘉嘉在京城的时间少，接触的人更少，仅限于李长淮的几个朋友和胡莱家那边的大院。 “骚扰……就是找李长淮的那个女孩子，现在是赵家老三的女朋友。赵老三的前女友不高兴，也不知道从哪个姐妹嘴里打听到的，跑来把这事儿说了。刚好，我那天跟他们一起吃饭。”胡莱摊手：“赵老三就在少儿那边上班，我是怕你不知道这事儿到时候撞见了尴尬。” 第672章 动漫作品 段嘉嘉听得瞪眼，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难怪胡莱会跟自己说这些。 “多谢！”段嘉嘉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知道胡莱说这个不是为了嘲笑李长淮，而是为了提醒她。 尽管段嘉嘉在外面听着好像很威风，是段总。 可真要做项目，赵老三那边是单位，能播放能制作。 要是真有什么矛盾冲突，吃亏的不见得是人家。 胡莱跟这样的单位打交道的时候多，知道一些弯弯绕绕。 要是可以的话，胡莱还是比较希望段嘉嘉可以做得顺利一些。 “赵老三那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让他丢面子的话，他就有点小心眼。那个刚找的女朋友就因为那事儿吹了，听说那个姑娘这几天还在想办法复合呢。” 胡莱和那群人关系过得去，不想段嘉嘉对他们有什么误会，说：“要是赵老三对你有什么冒犯，你跟我说。” 段嘉嘉失笑：“你觉得可能吗？就你们之前传开的那些事情，知道我和你关系的人，就不敢招惹了。” 倒不是看在胡莱面子，而是看在胡芃的面子上。 就是因为胡莱和大院的那群人时不时就说起段嘉嘉有多被胡芃看重。 胡芃是谁啊。 和胡莱一起玩的人，有几个不崇拜胡芃？ 胡莱都因为胡芃的关系占了不少便宜，更何况是被胡芃护着的段嘉嘉？ 不夸张的说，赵老三他们如果不想被家里长辈骂的话，都不会吃饱了没事干的招惹段嘉嘉。 胡莱被噎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扯那么多真是浪费口水又白费功夫。 想到大哥现在对段嘉嘉那个态度，胡莱都有些吃味。 “知道大哥喜欢你，行了吧！你少嘚瑟！” 段嘉嘉骄傲地抬起下巴，看得胡莱眼睛疼。 只是胡莱一想到自己念了好几年的项目终于可以开始，他又激动起来。 真要说段嘉嘉的小说有多厉害？ 还不至于到让胡莱这么心心念念的地步。 比起那些特别追求艺术的导演，胡莱一直都自认是个大俗人，他就想拍观众喜欢的电影。 《问剑》非常受年轻人欢迎，里面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及男主角看似仙人但更多侠义的塑造，这些都打动着胡莱。 最最重要的是，胡莱知道。 如果他能把这部电影拍好。 至少他们国家在特效电影方面就不至于跟人家差了一大截。赚钱的话，还会吸引更多的同行进来拍摄这类型电影。 如果可以，胡莱也想把他的电影送去其他国家，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华夏几千年文化的震撼。 “我一定要拍好。”不管有没有奖，他都想拍一部拿出去让其他国家的看了都会大吃一惊，被震撼到的电影！ 段嘉嘉知道胡莱的抱负，抬手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加油！” 任重道远，但肯定会成功的！ —— 因为多了一桩少儿频道的事情，段嘉嘉在京城的时间又多了几天。 不过她有自己的地方住，沪市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她出面处理。 凡事还有陈峥年在，段嘉嘉在这里多留几天也没关系。 这次来见面的不止刁平盛。 比起上次在沪市见面，今天的刁平盛看着更正儿八经一些。 穿着带领子的衬衫，打扮得一丝不苟，而且非常体制内的感觉。 在刁平盛旁边还有两个人。 一个年纪有些大，估计上五十了，穿得倒是随意，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慢慢摇着扇风。 另一个是个年轻人，头上喷着摩斯。 尽管打扮得也不怎么张扬，但脚上那双鞋子就能比过旁边刁平盛和那位老爷子两个人身上的穿戴。 只是鞋子一般不怎么起眼。 “段总，好久不见了。”刁平盛作为已经跟段嘉嘉沟通过的人，自然担负着主要的交流工作。 提起上次的事情，刁平盛还有些不好意思，说：“上次的事情也有些突然，单位上一直在开会讨论。我们是高度赞同段总提出的水墨画风格，以及传统文化的设定，如果不是为了宣传我们的传统文化，让更多青少年看到传统文化的精彩，也不会大费周章地选择你的作品不是？众所周知，这几年的作家里，就你最受青少年的欢迎。” 这高帽子戴的段嘉嘉都不好意思了，连忙说：“我也是自己的设想，应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至于最受欢迎，那真是夸张了。其实这几年有很多跟我年纪差不多的新人冒头，这也是好事，文坛繁荣，还能丰富老百姓的精神世界。” 打官腔谁不会。 段嘉嘉和刁平盛客气的你来我往几句，话题非常自然地落到了项目上。 “段总，我知道你一直都非常有想法。只是我们经费实在有限，想要完成这样的项目是一定会超支的。”刁平盛是真的很想跟段嘉嘉合作。 无论是内容还是段嘉嘉说的形式和画风，刁平盛很喜欢，这是真心的。 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就拿着单位的钱乱用。 一部作品从最初确定到完成，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这还是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大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加班加点的完成。 尤其是要做到段嘉嘉说的那样，娱乐和艺术兼具，这就能难说了。 段嘉嘉当然也知道这些。 否则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启动《问剑》的动画制作和漫画制作。 “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听说过‘动漫’？”段嘉嘉知道，刁平盛的单位既然安排人去霓虹出差学习，那么肯定意识到了霓虹那边来势汹汹的动漫文化。 动漫、动画、漫画，这三个词不能互相解释。 但动漫包含动画和动漫。 事实上，华夏其实一直到十几年后都没有成熟和严格的ACG市场和文化。 动漫这个词被误用，又广泛传播开来。 “而且，我知道霓虹那边会制作很多非常精美的动画小人玩具，还有各种周边。”段嘉嘉见他们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干脆说了一个国内的情况。 “那我说直白一点。我想把动画和漫画一起做，把《问剑》做成国内一流的动漫作品，还要出周边。小燕子的周边让那么多家印刷厂起死回生，我就算做不到这一点，也想要让《问剑》的影响力进一步推广。” “我不仅要做这些，《问剑》的电影也会在明年启动。” 第673章 做成ip 段嘉嘉想要做成一个ip。 动漫、周边、真人影视、小说，她都要。 从《鬼谷》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计划这么做了。 否则也不会让龙毅去制作《鬼谷》的漫画。 事实说明，这是可行的。 且不说段嘉嘉这边，只说龙毅。 他被朋友坑，为了还债做了不少工作，但仔细算下来，帮他把那笔莫名其妙债务解决的主要来源还是《鬼谷》漫画的版权费。 就连他现在一拍脑袋打算跟着温启去采风，花的费用也是《鬼谷》漫画的费用。 这些钱能够源源不断地打给龙毅，足以说明漫画的畅销。 “段小姐的野心不小。”那个一直没开口的老人抬头打量着段嘉嘉，说：“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你知道如果要做成你这样，投入得有多大吗？就算段小姐有钱，我们单位也不能因为你有钱就陪着你玩一场。” 老人幽幽开口：“这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酒。” 段嘉嘉可以随心所欲，他们不行。 如果真的按照段嘉嘉所计划的那样，他们要投入的精力和物力都不小。 成功还好。 不成功的话，不光刁平盛，就连他也要受连累。 他们和段嘉嘉所处的环境不同。 在段嘉嘉拥有庞大资金池的情况下，她是有很大容错率的。 段嘉嘉只要做出一个成功的项目，就可以洗刷掉之前的错漏。 他们不同。 身处他们那样的工作环境，一旦有什么错误，或许不会有明显的降职或者其他处分，但你想要往上升，就像是拉着一块巨石爬山。 “段小姐，你说呢？” 段嘉嘉一点都不意外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笑道：“这世上有十拿九稳的生意？没钱，我可以出。但有一点，我出钱出力，不是让人来摘桃子的。” “事还没成，段总就担心摘桃子了？”坐在刁平盛另外一边的年轻男人嘲讽道：“我知道你那本小说写得不错，也知道胡莱一直想拍。但是我们动画和你们小说这些是不一样的。你书里很多内容都不能画出来，对小孩子来说会有不良引导。” 这人扯着嘴角，对段嘉嘉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不好：“我们还没有决定是不是真的要用呢，段总真是想太多了。” “要是真的按照书里的内容来制作，我们说不定还要吃挂落，到时候一些家长不满的电话打过来，段总肯定不会挨骂，挨骂的是我们。” “不要着急啊。”段嘉嘉这几天在家也想好了。 跟刁平盛他们合作，当然是好事。 但这也意味着版权不在自己手上。 段嘉嘉考虑过后还是打算走自制，只是她不可能为了一部动漫就专门去组建公司，她也没有这个人脉关系。 所以绕来绕去，最后还是选择跟刁平盛合作，只是这个合作方式得改一改。 “钱，我出，贵单位负责制作。”段嘉嘉拿出一份合同：“几位可以看看这个合作模式行不行。版权在我这里，贵单位只要负责制作，你们有优先购买播放的权利。这样，就算制作出问题，那也是我的问题。二轮播放，我要放去别的地方台，贵单位也不能插手干涉。” 这就像电视剧的方式了。 刁平盛没有多考虑。 这个方式他是接受的。 其实少儿频道的动画片也不都是他们单位制作，很多都是底下公司制作好过审后再送过来。 有合适的，他们就会买下播放。 当然，大部分其实都是提前就打好招呼，再过审就行。 毕竟长篇动画片的制作时间耗费太长，好不容易过审后要是不被买下，那就真是要抓瞎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不光在刁平盛的单位，电视台大多都是这么操作的。 更保险一点就是直接跟电视台合作拍摄。 “只出钱？”那个年轻男人撇嘴，他倒是知道段嘉嘉有钱。 “《问剑》可以作为一个试验品。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更希望国内其他作品也可以这样百花齐放。”段嘉嘉耸了耸肩，说：“胡莱跟我说，很多东西在国外那边走一圈，被他们结合自己的文化进行了包装修改之后，再送到国内。他不否认人家作品的优秀，只是可惜，这本是我们可以耕耘的沃土，却怀抱宝山不知如何利用。” 这个问题其实不仅仅是现在不能解决，就是之后也是一样。 “还有人物造型。我为什么要龙毅去观察石窟壁画，是因为这几年出的古装，说实话……”段嘉嘉抿唇：“创新有余，但对于文化传承不仅没有用，还有影响到断代的可能。这一点，我在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入资的古装剧里也有提到。几位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之后关注一下我们南北影视出品的电视剧。” “赵先生，你觉得呢？”段嘉嘉直接点破年轻男人的身份。 和刁平盛一个单位，又对自己有这么明显的敌意。 除了胡莱跟她提起的赵三，段嘉嘉也想不到其他人。 “我们只是过来先谈一谈，又不是能下决定的那个。”赵三贱嗖嗖的，上去撩拨了，这会儿见情况不对，又把刁平盛推出来：“刁主任才是这次项目的主导，你跟他说就成，我就是个小喽啰，过来负责给几位端茶倒水的。” 赵三倒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卑微。 他在这个项目里负责的东西也不少，而且刁平盛能不能把这个项目做下去，赵三也有决定权。 之后赵三没有继续挑事儿，正经不少。 主要话题也都围绕着如果真的要启动这个项目，内容肯定是要进行不少修改，在不排除书中精华的情况下，更符合他们频道的风格。 尤其是在小孩子这方面，就更需要考虑了。 他们不是没有收到过一些投诉电话，要求他们进行一定整改。 其实有些纯粹是吹毛求疵。 但他们也只能接受，开会的时候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看领导怎么解决。 最后还是刁平盛结束了这场见面会谈。 出来的时候，刁平盛已经有足够的信心可以进行这个项目了，只是细节上肯定还要再慢慢磨合。 第674章 京城之行结束 刁平盛负责开车送老人离开，赵三看着站在门口等车的段嘉嘉，忍不住凑上前。 “你可真行啊。”赵三这话带着点嫉妒：“有才有貌还有钱，靠山都那么厉害。” 赵三碎碎念：“要是咱俩换一下就好了。” 段嘉嘉看着凑过来的赵三，忍不住说：“你不是还在生气？就因为你女朋友之前……” “那算什么。”赵三摆手：“刚刚你说完我就不气了。我这个人是有些小肚鸡肠，但还不至于分不清主次。” 他就是有些不高兴，这点气早在段嘉嘉点破他身份的时候烟消云散。 “你要是不高兴，我也可以跟你道歉。” 赵三说：“我呢，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说真的，你说的那个什么i，我还挺感兴趣的。” 他并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性格。 相反，赵三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单位一路走到现在。 “正式认识一下，今天的会面其实不太好，刁平盛估计是太紧张，都忘记了做介绍。赵凤岐。段总，要是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再进行合作。”赵凤岐的经验看，段嘉嘉都出钱了，给单位把风险降低了那么多。 这个项目不可能不成。 更何况，段嘉嘉的i提议，如果做好了，说不定还能搔中上面一些领导的痒处。 这几年，电影文化方面有好莱坞大片冲击，动画片方面又有霓虹来势汹汹。 只剩下电视剧方面还一片岁月静好。 有远见的领导早就看不过去了。 可看不下去也没办法，独木难支不说，现在大部分行业人员也追求快钱。 做儿童动画能安安心心做的人都不多了，更不要说电影电视剧市场了。 段嘉嘉没有拒绝。 赵凤岐在单位能说得上话，跟他把关系结交好，也不是坏事。 “那咱们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赵凤岐轻笑，转动车钥匙，说：“段总，我先走了，这个项目我会给你好好盯着的。” 比起在这里跟着那群食古不化的老人家争论作品需要怎么给小孩子看，去霓虹出差过的赵凤岐更想要做自己的动画工作室。 做那些科普类幼儿动画确实很自在，按部就班。 但赵凤岐更想要试试，将那些爱恨情仇，江湖朝堂的故事也做成动画。 不仅小孩子可以看，大人也可以看。 电视剧既然没有提出子供向或者大人才能看这样的限定，动画片为什么不可以。 和段嘉嘉交好，也是因为赵凤岐看好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 说不定他还能从段嘉嘉这个项目里吃到经验，为自己以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积攒更多能量。 至于丢的脸…… 丢脸而已，他又不是第一次丢脸。 再说，比起自己，赵凤岐觉得康梦可能更觉得丢人。 段嘉嘉看着赵凤岐开车离开，忍不住笑起来。 胡莱这群朋友性格都怪怪的。 但别的不说，在文艺方面还真是一把好手。 “梁甜，订明天的机票，我们回去。这边剩下的事情交给刘经理负责磨细节。《女神捕》已经杀青了，你提醒刘莉要盯着后期剪辑，不能出现演员或者其他人干涉剪辑的事情。电视台那边也要说清楚……” 段嘉嘉坐上车，给梁甜安排接下来回去的事情。 罗梅在前面开车。 知道段嘉嘉要回沪市后，对段嘉嘉说：“段总，接下来我要带着团队去香江，在那边做最后的梳理，香江那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段嘉嘉想了想，说：“晚点我给你一个单子，你到时候去沪市买。去香江的时候去一趟段家老宅，那边有个老人家，你帮忙看看，老人家在那里有没有吃亏或者被欺负，如果有这样的事情，你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再去处理。” 老关在香江老宅，段嘉嘉和段述南答应过会去看望老关。 这也是段嘉嘉和段述南拿了段琪琛遗产后，答应过的事情。 哪怕看在钱的份上，去看望老关也是他们该做的。 罗梅点头，没有多问。 一行人回到四合院，段嘉嘉倒是可以休息了，梁甜要去负责订机票，罗梅带着团队做京城这边最后的收尾。 这次也是罗梅想给段嘉嘉看看，她请的这几个人以及她自己的工作能力。 罗梅找来的都是从前在银行工作过的人。 专业能力肯定没问题，这次也是让段嘉嘉看一眼。 现在段嘉嘉都确定的话，罗梅也要给他们开会说去香江要准备的事情。 罗梅自从跟着段嘉嘉后，她从前在沪市被冤枉的那些事情好像突然就没人说了。 不是段嘉嘉有多厉害，而是那些人心里也清楚，罗梅真有那些有的没的？并不是。 那些人只是想着所谓的和气生财。 想要敷衍过去。 至于罗梅丢了的工作？ 她现在不是有更好的了？ 想到这些，罗梅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房间叫上那几个人一起开会。 她以后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她是一个最好的投资顾问和帮手，当初那么冤枉她，排挤她，是他们嫉妒，是他们卑劣。 而自己，是那个靠本事吃饭，有能力的人。 段嘉嘉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想了这么多，她躺在床上一边揉着额角，一边琢磨自己最近的工作。 《女神捕》杀青了，之后的工作不需要她一直盯着。 《末日进行时》她在出发来京城之前就已经把第二册的稿子交给了一直合作的出版社编辑。 和丑国那边的合约也已经谈好。 《问剑》的特效制作合同也确定好，只等项目启动，拍摄的时候还要请BW工作室过来进行现场指导。 毕竟，特效不光是在电脑上做，还要有绿幕拍摄的问题。 “好多事情啊。”段嘉嘉喃喃。 她恍惚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今天。 从一个小说作家，变成了现在这个老板的模样。 “也不错。”当老板的滋味，让段嘉嘉有一种成就感。 看着文字上的人一点点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像是在创造一个世界，一个人。 第675章 服装造型 段嘉嘉回到沪市后就投入到繁重的工作里，每天都只有临睡前才有时间跟李长淮打电话，还每次都打着打着睡着了。 也就是现在的手机电池耐用，手机也没有多余的功能浪费那些电池，否则段嘉嘉的手机怕是每天都要充电。 “嘉嘉，科伦图斯那边的合同已经走完了，刚好有个朋友从丑国出差回来，我让他带了一份报纸。科伦图斯那边还是挺有诚意的，已经开始给你造势了。” 陈峥年指着报纸的头版。 这是科伦图斯花钱买下的版面，标题就是“生化危机成真？世界末日危机如何应对。” 非常唬人。 底下还有小标题：来自东方的恐怖刺激故事。 对于欧美那边，东方一直都是神秘的，但也是低俗落后的。 这个小标题比起头版标题同样吸引人。 至少，对于那些不可一世，瞧不起东方的人来说，有吸引力。 段嘉嘉点头，对比陈峥年的激动，她还是相对冷静不少。 这本来就是科伦图斯答应好的，都在合同里拟定的内容。 现在做这些，是他们应该做的。 “就看他们找的翻译怎么样了。”段嘉嘉说。 翻译的好坏能决定一本外文书籍在当地的接受程度。 不过，以科伦图斯这样的老牌出版商，还要靠着《末日进行时》打一个翻身仗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翻译工作。 要等到这本书彻底翻译好进行出版，还有些日子。 科伦图斯现在进行宣传，多少也有点拿段嘉嘉的作品给自己挡枪的意思。 转移大众的视线，让他们去看别的，就会减少关注科伦图斯的目光。 他们还能得到喘息的机会，做出合适的公关回应。 “沪市电视台那边要开会，《女神捕》杀青，主演莫阳的事情还要讨论一下怎么处理。电视台那边对莫阳也没什么好感。”陈峥年坐在段嘉嘉对面，看着她一会儿看电脑，一会儿看文件，忙得不行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段嘉嘉抬头，狐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沪市电视台那边对莫阳不满，那就冷处理，不给他做宣传不就好了？” 陈峥年笑够了，直起身对段嘉嘉说：“那还是要跟他们开会讨论一下。到时候肯定要对我们不满，觉得我们没沉住气先处理了莫阳。” “我笑是觉得，可算是让我等到这一天了。从前一直都是我忙得脚打后脑勺，最近我可算是闲下来了。” 陈峥年这几年都忙得很。 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如果不是段嘉嘉毕业，这么多项目一口气都上来，陈峥年就是有三头六臂都不够用的。 “《问剑》前期我会给你处理好。不过，人物造型这些，你打算找谁？现在有很多香江那边的造型师过来，便宜好用还有创新，人家的团队速度快，没那么多不必要的拉扯。” 陈峥年来找段嘉嘉，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 他可以做制片人，但是这毕竟是段嘉嘉的作品，她和胡莱都那么重视，又是做漫画又是做动画，电影这边陈峥年肯定不能给他们掉链子。 “找隋东风。”段嘉嘉语气笃定，不容拒绝：“我对香江的造型师没意见，他们确实做得很好，而且非常有效率。只是，香江那边的大部分造型师在古装方面……” 段嘉嘉耸肩。 他们不是不能做好，而是过于追求效率和他们所考虑的美感，对于传统有一种用了，但是不屑于用的感觉。 而且很容易夹带私货。 段嘉嘉不认为他们是故意要在古装剧里做霓虹或者棒国那边的东西，这也要考虑香江的环境。 在前面几十年，香江乐坛和霓虹乐坛来往密切，影坛也差不多。 其实看香江近二十年的古装电影和电视剧，甚至更早，其实都能看到不少掺杂了霓虹的妆造元素。 这是他们本身就受那边影响的关系。 段嘉嘉小时候看那些电视剧电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觉得挺好看的。 只是这样的情况到了大陆这边发展后，的确有出彩的造型，但也有很多地方因为过于追求效率，导致国内古装剧的服化道越来越西化甚至是霓虹化，除了衣服同样很长之外，可能一部剧里只有路人群演的衣服还能看到华夏的风格。 这也是导致后来观众对服化道吹毛求疵到了挑剔地步的主要原因。 文化实力跟上了，但影视化方面却早就一步步落后，在追求效率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相比之下，段嘉嘉觉得隋东风跟着他师父的那个团队做的不少造型，都是非常经典的华夏造型。 也是胡莱和隋东风熟了之后才知道，隋东风的那个师父居然还参与过《红楼梦》的服化道团队，给出过不少好建议。 只是老人家不习惯北方的气候，完成工作后就回到了老家养老。 最后又被早年的朋友一把拉去了香江重新开始做事业。 因此将隋东风一并拉了过去。 “隋东风？”陈峥年失笑：“他那个团队可不便宜。人家现在合作的都是大导演，古装和现代装都厉害得很。” 隋东风其实还是现代时尚作品比较厉害，做古装造型还是隋东风的师兄师姐负责，只是对外联系这些事情隋东风的师父交给了他。 “不联系怎么知道行不行？”段嘉嘉从旁边一堆资料里翻出来一份文件，推到陈峥年面前，说：“我也不是有多高尚，只是对比了一下行业里现在比较有名，而且可以做起大制作电影项目的服装造型设计团队，综合下来隋东风那边不仅性价比最好，也是我最想要的。” 难道香江别的团队就不贵了？ 差不多的价格，但隋东风师父的团队有更高的概率可以给出段嘉嘉想要的东西。 “这位是之前《鬼谷》合作过的公司。他们的风格就是更适合武侠剧和普通古装剧。”段嘉嘉示意陈峥年自己翻开。 文件上都用打印出来的照片做了标准，整个内容非常详细。 第676章 奇葩相亲对象 现在电视剧的区别其实很好分，古装剧、现代剧、神话剧，没有什么仙偶古偶现偶的区别。 服装造型团队在古装方面，如果是历史正剧，那么造型团队就会偏向于做考究一点的设计。 秦汉就用偏暗沉的颜色，清宫剧则色彩艳丽，唐朝剧就以奢靡富贵为主。 其实很多年轻人对于各个朝代的刻板印象，也跟这些古装剧有关。 当然，这也不算太刻板印象，跟社会生产力和当时的国家发展程度也有关系。 比如明制和清装都会有非常明显的衣领，这也跟两个朝代处于小冰河期有关，气候相对较低，那么御寒的作用就会体现出来。 还有《红楼梦》里王熙凤有一个戴卧兔的造型，也是明制造型之一，同样是因为小冰河期的关系。 “还有《女神捕》这个剧组合作的团队也是，按照故事背景是宋朝，其实还是大杂烩。不过这也没什么，现在的观众还是比较关注剧情。” 陈峥年听到这话笑道：“还会有观众不关心剧情，就关心穿什么衣服了？衣服有什么好关注的，古装就穿古装，漂亮不就行了？” 段嘉嘉内心叹气，陈峥年那是不知道十几年后被丧葬风荼毒过的观众对服化道要求多高。 加上汉服兴起，有些剧组自以为很用心，打着还原历史的噱头做宣传，最后被各大汉服博主扒出来霓虹、棒国的元素，脸都要被打烂了。 不过，现在的观众需求不是那么大，基本的美感还是有的。 否则怎么会喜欢到的直接把《西游记》里观音大士的演员造型都直接用在了许多观音画像上？ 还有印在了冥币上的玉皇大帝。 “我们这个跟神话剧还是有不同的。有的神话剧会结合历史，也有的不会，只要做寻常古装造型就可以，或者加一些创新。但是我们这个是仙侠，自带梦幻感觉。我想，敦煌风格和道教画像上的风格都可以参考一下。比如霍凡第一次到修仙界，在大门口不是看到过仙女飞天的画面？就可以用敦煌造型。” 陈峥年也被段嘉嘉说得来了兴趣，跟着投入进去：“其实也不光这些。剑修就可以参考游侠的风格，但是在游侠的风格上加一些飘逸的造型。还有霍凡的师父，就可以用老道士的造型……”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儿，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衣服都做出来，套到演员身上，把这群人都赶去片场拍戏。 最好是明天就能看到电影上映。 两人说累了之后默契地停顿一会儿，最后对视双双笑出声来。 这就是跟合拍的人一起工作的感觉。 她和陈峥年认识这么久，两个人的默契早就培养得很好了。 两个合伙人能有这样的默契，对创业公司来说简直是走了大运。 光段嘉嘉知道的，李长淮那边，那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代都会因为意见不同吵起来。 段嘉嘉觉得自己能遇上陈峥年，的确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和上班时候最大的不同大概是，你以为时间都是你自己的，实际上能够让你支配的时间只剩下那么一两个小时。 这还是没有大范围加班情况的出现下。 刘长清是个拼命三娘。 自从意识到沪市的房价很贵后，现在正在努力攒下首付。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全款买房，还趁着罗梅来公司找段嘉嘉的时候，私下问过罗梅哪家银行申请房贷会好一点。 以及房贷怎么选择会比较好。 加上旁边还有梁甜这个本地人非常热心地给刘长清介绍沪市各个地方的优劣。 就算现在还没有学区房的概念，但哪个地方买房子可以在什么学校上学，这已经在不少人选择房子的条件里了。 尽管刘长清再三表示自己不会结婚生孩子，罗梅还是建议她考虑好学校附近的房子，哪怕作为投资都可以。 有了目标的刘长清这段时间在项目上的精力愈发旺盛，段嘉嘉约她出来吃饭都约不到。 开车去接顾湘下班的时候，看到只有段嘉嘉一个人过来，顾湘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系安全带的时候开玩笑：“段总这么狠心？长清都没能下班？” “她现在为了买房子住在公司都愿意。我说我可以借给她，她也不要。”段嘉嘉转动方向盘，调转方向，说：“长清估计还是没什么安全感。在沪市有一套房子的话，会让她心里更舒服一些。” 刘长清从前尽管有家，但还不如没有。 从那个家出来后，她大概一直觉得自己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对物质方面一直都很不在意。 现在突然想买房，大概是找到了可以安定下来的理由。 至于是什么，段嘉嘉没有问。 顾湘靠在旁边，长叹气道：“长清都找到了目标方向，就我还没有。我也挺想买房子的，但是我工资低，首付根本付不起。” 顾湘的工资两千出头，但是现在沪市的房价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我爸妈还催我相亲。我跟你说，我前天去见了一个。我的天啊！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顾湘坐在车上，想到那天相亲的场面就忍不住攥紧安全带，说：“长得一般就算了，我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大美人，没想过找大帅哥。但是，能不能正常一点？那个男人觉得要我结婚后辞职？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顾湘语气惊恐：“开了一家猪肉铺的。我不排斥卖猪肉的，也不反感做生意。但是他怎么好意思让我结婚之后辞职的？我这份工作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稳定啊！而且我福利待遇也好，朝九晚五，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我说，我辞职之后跟你一起开猪肉吗？你猜那个男的怎么说。” 顾湘都不等段嘉嘉回答，拍着大腿气愤道：“他让我在家生孩子。最好是第一胎就生儿子。” 段嘉嘉听得头疼：“这谁给你介绍的？” 以她对顾湘爸妈的了解，他们不至于给顾湘介绍会让她辞职回家生孩子的对象。 第677章 耳熟的声音 “我妈的同事。”顾湘翻白眼，说：“说是同事，其实还是邻居。我妈在街道办工作，那边说话什么的也就说这些，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我头上。” “那个大妈就说有个好人选一直没舍得介绍给别人。她只跟我妈说，对方家境殷实，开了个店，生意不错，长得很高，五官端正。又说对方父母都不在这里，嫁过去没有婆媳困扰什么的。当媒人的你也知道，什么都往好的说。” 顾湘咬牙：“她还着重说了，人家是沪市人，有户口，在这里也有房子。做生意的店铺都是买下来的铺子。我妈听着条件不错，加上没有婆媳问题。她觉得那个大妈关系都那么好了，不至于坑我，就让我去见面了。” 其实媒人说的也没错。 人家长得的确普通，但五官是端正的。 生意确实不错，小有资产，是沪市本地人。 从物质条件上来说，确实很好。 至少比顾湘好。 顾湘现在还跟爸妈住一起呢。 “我肯定不会在物质上挑剔人家，人家确实比我厉害。能赚钱，能开店。再说，猪肉铺怎么了？卖猪肉也要技术和脑子的。只是说的这话……”顾湘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能接受一个人的工作看着不体面。 但不能接受这个人的脑子也不体面。 “然后呢？”段嘉嘉把车停好，抽空跟顾湘介绍：“这是梁甜跟我说的一家小酒馆，里面的菜做得也不错，就是没什么名气。而且老板店也很小，还要提前预约才能过来，所以到现在也只有住在这边的老住户和被带过来这里的人知道。” 顾湘点头，她知道梁甜。 虽然没见过，但听刘长清说起过，也是沪市人，家境跟她差不多，但是人家更自由些，能吃会玩。 “然后？然后就吹了呗！他看我不乐意，倒是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说他就是想找一个在家生孩子打扫卫生的，可以让他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顾湘耸肩：“说白了，人家就是想找个能传宗接代，还心甘情愿当保姆的人。” 人家自己有钱有产业，要养活家里不成问题。 这样的人可以找到妻子，但不是顾湘。 段嘉嘉带着顾湘进去，从手机里翻出预约短信。 这家店的地方确实不大，而且开在弄堂里，进来都走了一会儿。 一楼只有一张小圆桌，明显不是提供给客人吃饭的，更像是让人稍作休息用的。 上了二楼才能看见四张方桌，隔壁还有一个包间。 包间看着也最多可以提供六个人吃饭，多了就拥挤。 三楼段嘉嘉没上去，但想来也没有多大的空间。 二楼的桌子只剩下一张是空着的，负责带路的服务员领着段嘉嘉和顾湘到桌边，柔声道：“按照之前的菜单上吗？不过时蔬没有小青菜，可以换成别的蔬菜吗？” 菜是提前订好的。 只要到了这里就可以直接上。 段嘉嘉点头。 她和顾湘都没有什么忌口过敏的食物。 “这里环境挺不错的。”顾湘压低声音点评了一句，然后又说起了相亲对象的事：“人家当事人都没意见，结果给我介绍的那个大妈跑到我家把我给骂了一顿。你说我冤不冤？我妈也生气，差点破功跟人打起来。” 段嘉嘉挑眉。 几个室友的家庭情况，她最了解的就是顾湘了。 毕竟顾湘是本地人，父母偶尔会来学校送东西给顾湘吃。 段嘉嘉她们几个都跟着沾光。 现在她和刘长清在沪市工作，顾湘有的时候还会邀请她们去家里吃饭。 以段嘉嘉对顾湘妈妈的了解。 说不上是什么特别大度的人，但容忍度非常高，脾气大却能控制得住。 毕竟是做街道办的工作，什么家长里短的都会找到她。 要是沉不住，早就把自己气出病来了。 能把顾湘的妈妈气到动手，看来肯定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反正我们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顾湘气呼呼地说。 说话间，服务员也把菜端上来了。 段嘉嘉觉得这家小酒馆可以开得不错，除了口味和酒都不错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这里服务态度确实好。 在这个没有什么电脑系统预约的时候，只要预约的客人他们都会发一条短信确定时间和桌号。 还在时间快到的两个小时之前给客人打电话，确定客人到达的时间。 方便客人到了之后不需要等太久就能吃饭。 看着摆盘精致的饭菜，顾湘都忍不住惊呼：“看着确实不错，香味也好闻。” 尤其是那道排骨，赤酱浓油，看着就好吃。 “反正我妈最近是不会让我相亲了，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太太太痛苦了！” 顾湘啃着小排骨，那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痛苦。 “长清没来真是太可惜了，这多好吃啊。她居然能忍得住在公司吃盒饭。”顾湘快活得很。 她还不用开车，喝着小酒馆的青梅酒，嘬了一口后品味着里面的青梅香，又笑着说：“你真的不喝？这酒度数很低……” 段嘉嘉都不等顾湘说完，摇着头说：“不用了，我的酒量本来也一般，还是算了吧。” “好吧。”顾湘没有劝。 跟一个开车不喝酒的朋友出来玩，回去还要坐着朋友的车回去，这对顾湘来说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吃得正高兴的时候，楼下却传来了吵闹声。 被影响到的不止段嘉嘉这一桌，旁边三桌的人都抬起头，皱着脸不悦地看着楼下。 这毕竟是老房子，并没有什么隔音的功能，很快就听清楚了楼下的情况。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来你这里吃饭是看得起你！”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这里是预约制的，您没有预约，我们就不能接待。而且今天已经满客……” 楼下负责接待的服务员话都没有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这是什么表情？”顾湘注意到段嘉嘉的表情，好奇地问。 段嘉嘉摇头，说：“我就是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是在哪里听过呢？ 第678章 我是绿袖的继母 上来的女人年纪不小，脸上有一层厚厚的化妆品。 粉底在嘴角和眼角处都有明显的痕迹。 对方穿着一件深紫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手里还提着一只名牌包。 “我不管，你们现在就给我弄出一张桌子来。不就是钱？我有的是！”说着，女人从包里抽出一叠钱，一张一张丢在追上来的服务员脸上。 会来这里吃饭的，除了像段嘉嘉这样被人介绍，然后二次光顾的，就是住在附近的住户。 住户本来就跟这家小酒馆的人关系不错。 现在见到服务员被这么羞辱，立刻坐不住了。 其中一对中年夫妻迅速上前，男的拉住那个女人，女的将服务员护在身后。 “你是来吃饭还是来捣乱的？你要是吃饭的，就按照人家的规矩来。”男人皱眉，语气带着严厉，说：“人家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大家都一直按照这个来，凭什么你一过来就要人家改了？” 被拉住的女人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拉住，挣扎了几下，对方大概也不想惹事，很快松开了她。 “你算老几？还敢教训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都听笑了。 这是饭店，又不是什么比权势的地方。 最好笑的是，这还是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酒馆。 “你是谁？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吃个饭还要搬出来什么靠山的人。” 女人得意地抬起下巴，完全没有听出来男人的嘲讽。 “南北文化知道吧？” 原本看热闹的段嘉嘉猛地停住动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女人，一脸好奇。 “那个大作家绿袖知道吧？她是我女儿。” 绿袖的名字随着《末日进行时》和《问剑》两本书，被许多人知晓。 更不要说南北文化旗下的论坛。 如果在其他二线城市或者小县城里，搬出来可能没有人知道。 但沪市的繁华程度以及现在开的越来越多的网吧，至少大部分年轻人还是知道南北论坛的。 之前站出来的那个男人打量着眼前的人，嗤笑一声：“你？绿袖的妈妈？开什么玩笑，我在香江看过绿袖的照片，跟你一点都不像。” 另外一桌都是年轻人，其中正好有人是段嘉嘉的读者。 拍着桌子站起来：“你在饭店捣乱不说，还敢拿绿袖的名号出来？你这个骗子！我也见过绿袖的照片，绿袖在我面前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人跟绿袖一点都不像。” 段嘉嘉原本还一肚子的好奇，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听到那个读者说话后，差点笑出声来。 一眼就能被认出来的段嘉嘉看到对面眼神揶揄的顾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没有骗人！”女人扯着嗓子大吼：“我就是她妈。继母就不是妈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在旁边把这件事情当成乌龙的段嘉嘉表情倏地沉下来。 “秦芬？你出狱了？” 被叫到名字的秦芬也是浑身一滞，转身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女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人是谁。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段嘉嘉觉得可笑。 秦芬打着自己的名号在这里张牙舞爪。 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人反而不认识自己了！ “你是……”秦芬真的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眼前这个人是段嘉嘉。 在秦芬的记忆里，段嘉嘉一直都是低着头怯懦的。 就连最后自己坐牢，段嘉嘉也只是在那个时候露出过一点愤怒的样子。 加上这么多年不见，秦芬能想起来的也是段嘉嘉瘦弱时候的模样。 现在的段嘉嘉经历过青春期，加上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美满和自信，以及富足的生活，她早就跟从前大不相同。 也就是隋佳丽他们经常跟段嘉嘉在一起，不觉得她变化大。 随便换一个初中时候的人过来，都会觉得段嘉嘉的变化非常大。 “秦芬，你不是还打着我的名号在这里叫嚣？结果认不出来我是谁？”段嘉嘉嗤笑，走到秦芬面前，打量着她：“还有，你虽然是继母，但那是在跟我爸还有婚姻关系的时候。你们早就没有婚姻关系了，你算我什么继母？” 秦芬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倒霉，还没说什么做什么，居然就撞在了段嘉嘉手上。 “你……” 秦芬在确定段嘉嘉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后，顿时冒出一头汗珠。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我继母？你不知道？” 其实不光秦芬被吓住，就连饭店里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一开始震惊于绿袖真的在这里。 现在则是因为段嘉嘉和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认识！ 而且，这个女人说的也没错。 她们之间居然的确是继母与继女的关系，虽说是从前。 “秦芬，你既然出狱了，我也不会再计较从前的事情。反正你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你打着我的名号做这些……”段嘉嘉垂眸，想起秦芬入狱之前她可没有对外说过自己在写小说这件事。 尽管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因为《鬼谷》第一部上映被记者采访的关系让不少人知道了。 但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就连原康县的熟人都没怎么再说这个话题。 秦芬是怎么知道的？ 从秦家人的口中？ 也不对。 段嘉嘉没有调查，但架不住有人会往她耳朵里说有关秦家的事情。 偶尔见面的黄老头和黄婆婆就是如此。 他们老夫妻感激段述南当初帮他们找金条的恩情。 要不是金条，他们的晚年不会过得那么舒心。 因此格外留意林场的房子，还隔几天就进去帮忙打扫，以免生灰。 他们自然也知道有关秦家的事情。 因为秦芬，秦家的名声臭不可闻。 下毒害继女这种事情，无论是放在什么地方，那都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更不要说段述南对秦芬算是很不错了，秦芬这么做，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秦家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恰好家里失去了秦芬这个来钱的源头之一，只好收拾行李去打工。 第679章 可爱读者 从那之后，秦家就再也没人回来。 听说还把这边的房子卖了，大概是在外地定居。 秦家人都走了，秦芬的名声又不好，谁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秦芬？ 段嘉嘉能看出，秦芬拿着的这个包，以及身上的穿着都不差。 她不认为靠着坑蒙拐骗能弄到这么多钱。 “秦芬，谁告诉你我是绿袖？还是说，监狱里能看娱乐新闻？”段嘉嘉自从那次采访以及香江拍摄的照片后，就没有在外界露过面。 所以，一定是有人告诉了秦芬，还指点她来了沪市。 秦芬听到这话心里更慌了。 她还没有做到那个人说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被拆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芬梗着脖子，看着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连忙说：“我又没有说错，我确实是你继母，我也照顾了你十几年。怎么？你这都不认吗？” “认？”段嘉嘉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秦芬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认什么？认你怎么拿了我爸给的生活费，但就是不好好照顾我，还十几年如一日地打压我，恐吓我，最后为了害死我和我爸，给我下毒，还试图去给我爸的车子做手脚吗？秦芬，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怎么入狱的？” 段嘉嘉都觉得可笑。 做了这么多事情，感情秦芬是一点错都不认？ 在监狱里白改造了。 在场的人听得头皮都发麻。 听说过恶人，但很多人其实都没有见过真恶人。 段嘉嘉说的这些，让在场的人听着都觉得可怕。 “你……” 秦芬注意到周围的视线，还有那些打量和不满的目光，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也没有用。 “你等着！”秦芬往后退，挥舞着手里的名牌包：“段嘉嘉你给我等着！” “就这么让她跑了？”顾湘见秦芬要走，下意识要上去追。 段嘉嘉拦住她后，顾湘更是着急的说：“你不是说是有人指使她来的？那个包我可见过，没有一万块钱拿不下来。都这么有钱了，不会是打着你的名号在外面骗钱吧？” 顾湘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尽管她不知道段嘉嘉从前发生过什么，但那个女人的态度明显有问题。 还有跟她经历不相符的物质条件。 顾湘不会觉得一个人坐了牢就代表一辈子都不能变好。 但秦芬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个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变好，然后脚踏实地赚钱的样子。 “我心里有数。”段嘉嘉摇头。 跟她有仇，还认识秦芬，也知道她现在在沪市的人不多。 尤其是在老家那个地界。 范围可以直接缩小到孟国庆一家。 就是不知道是孟佳期，还是孟国庆了。 至于孟家的其他人…… 孟家出了那么多事情后，孟爷爷颜面无光，带着老妻回到了乡下。 吴雅丽瘫痪，孟佳期还被关在了精神病院。 大概率这个人是孟国庆。 “不好意思，影响到大家用餐了。”段嘉嘉对周围几桌道歉。 这些人倒是非常能理解段嘉嘉。 更何况，这能怪段嘉嘉？ 真要怪，那也是怪秦芬。 那对中年夫妻跟段嘉嘉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回去了。 倒是那个说绿袖站在他面前一眼就能认出的读者，紧张地看着段嘉嘉的方向。 最后还是段嘉嘉朝着他招手，那人才兴奋地走过来。 “我没有说大话，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眼熟，只是……”似乎是担心段嘉嘉不相信，那人还说：“真的，我买了全套的书，你所有的我都买了。最开始出版的《鬼谷》我也买了，后来合订的版本我也有，市面上有的，不管是什么版本，我家都有。” 他是段嘉嘉的死忠读者。 从《鬼谷》在《武侠梦》连载的时候就是了。 一开始只以为是个普通的新人。 加上《鬼谷》的武侠风格和当时市面上大部分的都不太一样。 他就买下了当时的出版单本。 直到《问剑》开始连载。 惊为天人。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作品。《末日进行时》我也看了。我很喜欢里面的人物设定和世界观，我……”读者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段嘉嘉失笑，示意他坐下。 “谢谢你的喜欢，希望没有让你失望。”段嘉嘉说。 “当然不会！”他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失望！” “对了，我……我叫谭凯，我是来沪市上大学的。”谭凯笑得嘴角都落不下来。 老天爷。 他就是出来吃顿饭，居然这么走运地遇见了绿袖。 不管刚才那个女人怎么样，谭凯对着自己宿舍墙上贴着的那张杂志封面发誓，眼前这个人绝对是绿袖。 虽然发型变了，而且现在的段嘉嘉比几年前的那个看起来稍微成熟了一些，但谭凯非常确定。 “你好。”段嘉嘉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身边也没有带什么礼物送给你。” “不用！”谭凯连忙摆手：“我能见到你就已经很高兴了。” 段嘉嘉笑道：“这样吧，你留个地址。《末日进行时》第二册刚发给出版社。没有问题的话，估计年底的时候能出版，到时候我给你寄一本新的，签名版。” 谭凯简直要尖叫！ 要不是还顾忌着这是在外面，周围还有人吃饭，他真的要尖叫出声了。 这是什么天降好运？ 他居然还可以拿到《末日进行时》第二册的签名版！ 而且他听到了什么？ 下半年就能看到《末日进行时》的第二册了！ 今天出来吃饭也太走运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谭凯也是个有情商的人，知道段嘉嘉是在跟朋友聚会吃饭，加上他朋友也在旁边等着，没有久留。 谭凯走后，顾湘在旁边打趣着说：“终于有人能体会我当年的感觉了。” 顾湘知道段嘉嘉就是自己喜欢的作者的时候，只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仿佛眼前噼里啪啦地放烟花。 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要不是这几年跟你一直相处，我知道你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也会跟刚才那个小弟弟一样激动。”顾湘只说读者，并没有在段嘉嘉面前提起秦芬。 第680章 孟国庆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她们都在一个宿舍住了三年多，都知道段嘉嘉的妈妈在她出生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了。 但始终没有听段嘉嘉提起过继母。 就连经常来找段嘉嘉玩的庞美美也没有说起过。 现在冷不丁冒出来一个继母，再结合段嘉嘉刚才说过的话，想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顾湘和段嘉嘉可是朋友，现在又是吃饭的时候，说那些添堵的有什么意义呢？ 段嘉嘉也没有提起秦芬，仿佛这个人刚才就没有出现过。 吃饱喝足，段嘉嘉走之前还跟谭凯打了个招呼。 把顾湘送回去后，段嘉嘉把车停在路边，直接给段述南打去了电话。 秦芬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当她有被害妄想好了，先跟她爸说一声总是没错的。 段述南接电话倒是快。 只是还有些纳闷。 怎么段嘉嘉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了。 “怎么了？” 段嘉嘉听出了段述南那头嘈杂的声音。 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还在应酬。 “爸，我今天遇见秦芬了。”段嘉嘉没有浪费时间。 简略地说：“秦芬穿得倒是光鲜亮丽，而且在外面打着是我继母的名号挺嚣张的。就是不知道她是才这么做，还是做了很多回了。” “秦芬？”段述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这个人的名字都有些陌生了。 对于当年不知道怎么就昏了头的自己，段述南和薛河一直都很警惕。 猛地听见秦芬的名字，段述南理智恢复的时候更是直接竖起警戒。 他不想再莫名其妙地做出违背本心的决定。 就像那年突然决定要再娶。 段述南猛地起身，对周围的朋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快步走出包厢。 夜风中，段述南手都有些颤抖地点了一支烟：“嘉嘉，你跟我仔细说说，她都做了什么。你没事吧？” 段嘉嘉听出她爸的语气不对。 皱眉道：“爸，我没事。我只是猜测，是不是孟国庆让秦芬来的？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相比段述南，段嘉嘉是有些名气的。 无论是她的小说，还是由她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这些大放光彩的同时，“绿袖”这个名字也随之被大众熟知。 尽管还没有不是特别有名的作家，但是在年轻人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像谭凯这样的读者不在少数。 “我去调查。”听到孟国庆的名字，段述南皱起眉。 就像段述南搞不清楚为什么那段时间自己会做出那么离谱的决定一样。 他也无法理解孟国庆一直对自己一家的针对。 很多时候，孟国庆在生意上做的选择都是没问题的。 可这人就是要跟自己较劲儿。 段述南也烦，所以给孟国庆下了几次套。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都吃了这么多次亏了，也该长记性。 就算气不过，也不会再好端端地做无畏挑衅。 孟国庆却不是。 他就仿佛跟段述南杠上了似的，不跟段述南打个你死我活就不罢休。 当然，以现在的情况，孟国庆想跟段述南在商场上争个你死我活的局面是完全不可能的。 段述南这半年来扩张速度很快，出口销量也是节节攀升。 无论是知名度还是产业，都将孟国庆远远甩在后面。 不夸张地说，孟国庆现在连段述南的背影都追赶不上。 针对不了段述南，就针对段嘉嘉？ 段述南吸了一口烟，嗤笑：“他就这点出息了。” 段述南不能理解，依然鄙视。 如果孟国庆是个值得被人尊重的人，他也不至于在有了点小钱的时候就做出背叛妻子的事情。 段述南对吴雅丽没有太多印象，只知道是个下乡的知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有段时间还频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等段述南反应，孟国庆就在这个时候蹿了出来。 没过多久这两个人就结婚。 只是前几年一直都没有怀孕，为此吴雅丽在当时的红山大队被不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再后来，段述南都跟薛卉结婚了，对于红山大队的事情并不了解。 不过，段述南可以肯定的是。 孟国庆早些年可以那么自在，还被那么多人羡慕，除了有孟佳期那个福宝女儿之外，吴雅丽付出了很多。 这样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孟国庆的尊重。 活该他现在事业一年比一年差。 “嘉嘉，你这几天小心一点。要是可以的话，你试试对外刊登澄清的消息，万一有人被骗就不好了。”段述南给她建议：“如果秦芬背后有人指点，那么她肯定不止做了这些，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如果还来不及做，现在这样说清楚了最好。至于是不是孟国庆，我去调查。” 以段述南现在的产业体量和人脉关系，要弄清楚这些不难。 段嘉嘉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在段述南的安排下舒缓下来。 对于段述南提出来的建议全盘接受，甚至准备待会儿就给梁甜打电话，让她现在就去联系报纸杂志，说清楚这件事情，让更多人知道秦芬这个人的存在，也知道她和秦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如果真的有人被骗了，现在立刻去报警还能追回损失。 “好。”段嘉嘉挂电话之前还不忘安慰段述南：“爸，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再说了，一个秦芬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我们做了澄清就好。要是真有人被秦芬骗了，还可以报警，我也是受害者。” 段述南不可能告诉段嘉嘉自己担心畏惧的是什么。 只用力地嗯了一声：“你现在到家了吗？没有的话，路上开车小心一点。知道你肯定会给李长淮打电话。听爸的，你到家之后再给他打，开车的时候就不要打了。” 段嘉嘉能说什么呢？ 当然那是答应下来。 再说，她也确实不能在开车的时候分心。 所以给段述南打电话的时候，段嘉嘉都是把车在旁边停下。 开车回去的路上，段嘉嘉也很好奇，秦芬究竟想做什么？ 抹黑她？ 还是想要用这个身份捞取好处？ 孟国庆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第681章 你是主谋 与此同时，孟国庆同样接到了秦芬的电话。 秦芬着急的说：“我也没想到那么偏僻的一个地方还能遇见她。这下好了，我们被发现了。” 其实秦芬出狱后过了好几年落魄的日子。 事实上，秦芬之前被判了三年，但是在段嘉嘉高二的时候就已经出狱了。 她也只是在段嘉嘉面前看着嚣张，实际上胆子小的很。 在监狱里一直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也是因为秦芬老实巴交，反而误打误撞因为表现良好减刑过。 出狱后，秦芬想去找父母。 她进去之前，可是把一部分的钱给了她妈。 结果人去楼空。 秦家人根本不在桦水市，老家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秦芬还去找过从前关系好的几个男人，但那些人都因为秦芬坐过牢的关系，嫌弃秦芬晦气。 毕竟，能跟秦芬关系好的，大多都是喜欢在麻将馆出入的人。 他们对于运气这些事情深信不疑。 秦芬坐过牢，在他们眼里就是晦气，接触了要倒大霉。 他们还怎么在牌桌上赢钱？ 没办法，秦芬只好自食其力。 到了这个时候，秦芬才是真正开始吃苦了。 她不敢留在南郊林场，原康县都不敢留下，在桦水市别的县里打工。 洗过盘子，还扫过大街，给人做过保姆，还去医院当过护工。 无一例外，秦芬全都是被辞退的那个。 在入狱之前，秦芬在段家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做饭都做得马马虎虎，更不要说其他家务了。 每天都是拿着段述南给的钱出去打牌。 没时间做饭就直接去外面买。 就算早些年还没有麻将馆的时候，秦芬也是享受的那个。 到了监狱，秦芬踩缝纫机倒是熟练，问题是桦水市的制衣厂一看到秦芬有坐牢的前科，根本不敢用她。 在秦芬为了三百块钱房租跟房东在大街上闹得打滚的时候，秦芬遇见了刚好路过的孟国庆。 孟国庆和秦芬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对门邻居。 哪怕秦芬容貌变了不少，孟国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秦芬。 孟国庆帮着秦芬给了三百块钱，问了她这些年的情况后，将段家父女的情况告诉了秦芬。 在听到段述南开了厂子，当上了大厂长的时候，秦芬的心里就已经恨得要出血了。 如果她知道段述南还有这个际遇，当年也不会脑袋发昏的跟着别人厮混。 就算段述南不跟她当真正的夫妻又怎么样？ 那些和她在床上厮混过的男人可没有给过她那么多钱。 只是秦芬心里很清楚，她再后悔都没有用。 段述南是不可能再跟她在一起的。 但是，孟国庆给她指了另外一条路。 那就是段嘉嘉现在也有钱了，还有名气。 秦芬可以利用她曾经是段嘉嘉继母这层关系，打着段嘉嘉的名号去骗钱。 秦芬是个为了钱都敢下毒的狠人，骗钱对于她的道德标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一开始还没有那么顺利。 直到秦芬积攒经验，还真让她骗到了几千块钱。 一直到现在，秦芬已经在孟国庆的建议下骗了十几万。 否则，她也买不起一万多的包，几千块钱的衣服。 到沪市也是因为孟国庆告诉她沪市这边的有钱人多，骗也能骗到更多钱。 如果秦芬知道来了这里会遇见段嘉嘉，打死她也不会过来的。 “你怕什么。”孟国庆没想到秦芬会这么没用。 才去了沪市两天，就被段嘉嘉撞见。 按照孟国庆的计划，也该是让秦芬在沪市多骗几个人之后，然后祸水东引。 就算不能让段嘉嘉伤筋动骨，至少也能引导舆论攻击她一段时间。 孟国庆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对。 可凭什么？凭什么自己一直走下坡路，段述南还莫名其妙找到了亲生父亲，还是个香江富豪，现在更是成了什么“电动车大王”？ 还有段嘉嘉。 从前根本比不上福宝的人。 结果福宝疯了，段嘉嘉却成为了知名作家。 命运对他们家太不公平。 孟国庆知道自己就算做不了什么，也要让段述南一家日子不舒坦。 “那你就跑啊。”孟国庆语气失望的对秦芬说：“你要是被公安抓到了，最少也要判个三年。” 秦芬在电话那头愣住。 她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在监狱里被欺负的日子。 “孟国庆，我是听你……” “秦芬，你最好是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孟国庆扯了扯嘴角，威胁她说：“我在外面呢，还能帮你打点一下。比如你坐牢的时候我去看看你，或者给你安排一下之后出狱的事情。你也不想出狱后再吃几年的苦吧？” 这话直接让秦芬闭嘴了。 她不想坐牢。 监狱里会被欺负不说，那种日子她也不想过。 但出狱后身无分文，还要被各种人嫌弃挑剔的日子，秦芬也不想过。 “当然，你也可以趁着现在还有钱，赶紧买机票去国外。去了国外总没有人抓你。不会说外国话，你去星洲，那边说中文的人也有。”孟国庆热情的给秦芬继续指点。 从孟国庆的角度，他当然也是不希望秦芬被抓的。 秦芬如果被抓了，谁能保证不查到自己头上？ 哪怕秦芬自己承诺了，孟国庆也不敢放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秦芬赶紧出国。 “孟国庆。”秦芬能骗到那么多人，脑子也不笨。 其实她当初设计段嘉嘉和段述南的本事也有。 如果不是真正的段嘉嘉穿越过来，其实秦芬也是成功的。 哪怕是在剧情的安排下。 听出孟国庆是打算让自己当废子，保全他自己，秦芬智商上线：“你给我二十万，不然我不会出去的。” 孟国庆愣了一下。 他甚至错愕的看了一眼手机，反复确认和自己说话的人是不是秦芬。 在孟国庆眼里，秦芬就是个蠢货。 但现在就是这个蠢货，居然在威胁勒索自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秦芬冷笑：“你不给我钱，我现在就去自首，然后说这些都是你教我的，我最多是从犯，你是主谋。” 第682章 绿袖母亲骗人不倦 谁会相信？”孟国庆根本不怕秦芬去做这些。 “这张电话卡是随便买的，到时候我烧掉这张卡，也不会有人知道跟你打电话的人是我。还有，如果你要说我和段家有恩怨的话，这件事情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孟国庆很快调整好情绪，嗤笑着讽刺秦芬的天真：“而且，你不会以为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吧？找到你的时候，我就跟你父母联系过了。你要是把我的名字说出来，你的父母就会出来作证，说明你是精神有问题的人，否则怎么会干出毒杀继女，还试图杀了自己的前夫。” “现在，你发神经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孟国庆挑着眉，对于事情的发展带着一种尽在掌握的得意。 电话那头的秦芬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这样可以拿捏住孟国庆。 “你……” “我？秦芬，你不会以为我跟你这么一个毒妇合作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段述南对秦芬不好？ 当初在大杂院周围的那些人，只怕都不会同意。 不夸张地说，如果秦芬没有针对段嘉嘉和段述南，哪怕段述南对秦芬没有一点感情，也不会亏待她。 至少在物质上不会。 甚至会大力地满足。 是秦芬自己没能抓住机会。 “孟国庆！” “不用叫那么大声。”孟国庆很是得意。 尽管他知道秦芬对段家父女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他这几年憋的气，确实因为秦芬的关系，突然舒爽不少。 “秦芬，要么跑，要么自己扛，我已经给你最好的建议了。”孟国庆直接挂断秦芬的电话，看着绿油油的屏幕，又找到了另外一个号码。 “可以了，不用再等。你不是一直都在等一个大新闻吗？现在就是了。知名作家的家人设局骗人，金额高达六十万。” 孟国庆越说，嘴边的笑意越大：怎么样？哥儿们对你不错吧？这可是个绝好的话题。” 对面不知道说什么，孟国庆挂电话的时候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那是自己这几年来积攒的怨气和不平。 在两个电话打完之后，孟国庆拔出电话卡，然后用旁边的老虎钳直接夹断，捏着碎片到厕所冲了下去。 现在的电话号码可不是实名制的，想买多少有多少。 “段嘉嘉，送你的礼物。” 孟国庆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段家父女来说其实起不到多大的伤害。 且不说就这对父女如今的财力。 要解决六十万的事情太容易了。 更不要说，他们和秦芬的关系可以说是整个南郊林场，甚至是原康县都有不少人知道。 只要把秦芬曾经对段嘉嘉做过的事情说出来，就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情。 因为秦芬本来就是个恶人。 如今骗了别人，段嘉嘉也是受害者。 孟国庆闭上眼，只要平静下来，脑袋里就是那些不断在亏本的生意。 偏偏他现在还没有办法放手了。 孟国庆深呼吸。 只有算计段家父女的时候，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段述南！ 凭什么因为段述南现在有钱了有势力了，就不把自己当人看？ 孟国庆不相信，他从前明明比段述南要幸运，要更好。 为什么几年的时间，他们的遭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着吧。 总有一天，他会让段述南后悔的！ 段述南和段嘉嘉尽管已经猜到了是孟国庆在捣鬼，但他们发现的毕竟还是晚了一点。 第二天段嘉嘉到公司的时候，就看见公司门口前台桌上的报纸头版就是“知名作家绿袖母亲骗人不倦，金额高达六十万”的标题。 底下还附上了段嘉嘉和秦芬的照片。 不仅如此，报纸里的内容还第一次披露了段嘉嘉和段述南的关系。 也就是“绿袖”竟然是“电动车大王”的女儿。 “段总。”前台都有些尴尬了，下意识想去把报纸收起来，被段嘉嘉摁住。 “没关系，我也想看看。” 段嘉嘉摇头，伸手按住报纸：“你们忙吧。” 前台小姐姐都不知道怎么礼貌微笑了。 段嘉嘉拿到报纸后一边走一边看，只看到一半，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让她意外的是，打来电话的不是她爸，也不是李长淮。 居然是在实验室“闭关”小半年的庞美美。 “什么情况呀！”庞美美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惊呼起来：“怎么还有你那个继母的事情？嘉嘉，你没事吧？现在有些记者就是喜欢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你家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你放心我们这就给你澄清。” 庞美美着急得很，还能听出她在那头吃东西。 段嘉嘉倒是没有对得这件事着急，而是说：“你慢点说。是不是在吃东西？吃完了再说话，别噎着了。” 感受到朋友的关心，庞美美嘿嘿一笑：“嘉嘉，我们实验室设计的那个新成分可以申请专利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也能在沪市买房了。” 拥有知识专利，庞美美都不需要靠着父母，自己就能在沪市定居。 况且，她现在还是学生，在学校的宿舍住着。 倒是没有什么房产需求。 “不了不了，我还是买车吧。以后去找你也方便！” 庞美美高兴得不行。 她也不是一直都泡在研究里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都毕业了，现在考研的人有，但还不算是主力。 大部分学生的选择还是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 毕竟在几年前，刚毕业就有就业分配，这可比现在自己去面试强多了。 也在许多人的固有印象里留下了大学毕业后就可以参加工作赚钱的印象。 庞美美选择考研，短时间内都不能给父母分忧。 这件事情在老家还被人念叨。 这次，不光爸爸那边的亲戚说。 就连妈妈那边也有。 庞美美之前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段嘉嘉知道这一点，所以时不时就去给庞美美进行投喂，哪怕不能见面，只是把东西留在庞美美宿舍楼的宿管阿姨那里，也比什么都不管更放心。 “对了，还没说你的事情。嘉嘉，那个秦芬你打算怎么处理？”庞美美的思维跳跃，要不是有之前高中相处的经历，段嘉嘉都差点跟不上。 第683章 最合拍的合作伙伴 “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秦芬做了，自然是秦芬去负责。犯法的不是我，我还被损害了名誉呢。”段嘉嘉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放心上。 她知道这篇新闻是要将舆论压到自己身上。 毕竟她和爸爸段述南，一个是知名作家，一个是国内最近风头正盛的企业家。 他们天然地就会吸引许多人的视线。 段嘉嘉觉得，这幸好不是在十几年后。 如果有了网络媒体，就这个新闻，绝对值得一条热搜，段嘉嘉到时候想要澄清，都有些焦头烂额。 “正好沪市电视台这边有一档节目，之前节目制作人想请我，只是我和这个节目调性不太符合。现在倒是符合了，我跟人家商量看看，能不能让我靠着这条新闻插个队。”段嘉嘉的《末日进行时》第二册是要进行签售会的。 而且沪市电视台那边跟段嘉嘉提过好几次。 觉得段嘉嘉既然在香江那边有过照片拍摄宣传，为什么不在大陆这边做一些宣传。 沪市电视台有大陆这边最早的访谈节目，但这个节目主要做的还是社会新闻。也不是没有明星上过这档节目，只是人家都是功成名就的巨星，安排段嘉嘉上这档节目，沪市电视台那边觉得和节目调性不符合。 现在，社会新闻有了，名人访谈也可以做到。 正好在这档节目上段嘉嘉做澄清，主持人做防骗。 一举两得！ 段嘉嘉把自己的构想跟庞美美说了之后，庞美美乐得不行。 “行啊！绝杀！”庞美美就知道，段嘉嘉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有个更好的办法解决。 直接上节目澄清，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可比文字描述的语焉不详强得多。 “不过这个写稿的记者，你就没有一点想法？这要不是足够了解你和段叔叔，哪里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他别的不略过，就不详细说秦芬当初对你和段叔叔做的那些事情。我敢打包票，这个人绝对是个知情人士。” 庞美美也是今天一早在食堂吃饭，听到隔壁有人说起这件事才知道的。 赶到实验室后，就找了今天的报纸看。 确定真的有这件事情，庞美美便立刻给段嘉嘉打了电话。 段嘉嘉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新闻，知道庞美美说的没错。 写稿子的人一定很清楚段家的情况。 就连香江那边都提到过。 唯一没有提起的就是胡家，大概也是有所忌惮。 和庞美美聊了几句，知道她现在告一段落，可以好好休息，接下来主要跟着老师做课题，还能有时间出来吃饭后，段嘉嘉立刻约了时间。 挂断庞美美的电话，段嘉嘉正打算联系沪市电视台那档访谈节目的制片人，陈峥年就火急火燎的进来。 “看报纸了。”段嘉嘉立刻拿起报纸给陈峥年看，说：“我已经有了解决办法，放心吧。” 陈峥年先松了口气，随后拉开椅子坐在段嘉嘉对面，示意她先忙自己的。 没办法，段嘉嘉只好先联系制片人。 跟对方说起了今天的新闻，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说过之后，提出了澄清加防骗的提议。 这个诈骗数字够大。 可能比不上早些年那些类似“庞氏骗局”的那种借钱的团体。 但这个案例还有一个特殊性。 那就是名人效应。 那些上当受骗的人都相信了“绿袖”是秦芬女儿的身份。 这才被秦芬骗了那么多钱。 如果可以的话，做一期防骗课题，确实符合现在的情况。 制片人没有多犹豫，只说：“行。我先跟上面申请一下。我们做节目都是有规划的，你这个算是临时插队，得跟领导打招呼。” “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通过，但从我的经验看，通过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几年一直都有诈骗的事情层出不穷。 至少在沪市，就出现过好几起。 只是相比之下金额没有这次暴露出来的那么大。 挂断电话后，对面的陈峥年没说话，只是突然鼓掌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段嘉嘉狐疑地打量着陈峥年。 陈峥年却说：“是看见你成长，我很欣慰的意思。” 从前出现在这类事情，都是陈峥年做主要负责的那个人。 现在段嘉嘉却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这对陈峥年来说，是一种非常新奇体验的同时，他还觉得这样的段嘉嘉实在是让人感叹不已。 他刚认识段嘉嘉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 站在学校门口，满脸稚气。 说话却非常老道，而且那么早就看出了香江影坛发展不好，以及各种到现在陈峥年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做法。 “这下，我是真的完全放心了。” 事实上，尽管段嘉嘉身边已经有了梁甜，许多工作还是在陈峥年的监督下。 不是陈峥年拿捏着权利不放。 而是他不放心。 陈峥年都有点老父亲心态了。 像是看着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往前，始终不舍地放开手，生怕她有什么磕碰。 陈峥年觉得，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段嘉嘉既然那么小的时候就有那么长远的眼光，她必然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么脆弱。 就像现在。 事情刚发生，段嘉嘉就已经有了非常好的应对方式。 或许，就算陈峥年自己来，都不见得能做到像段嘉嘉这么好。 “嘉嘉，你现在真的很棒。”陈峥年衷心地说。 段嘉嘉略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 她当然知道陈峥年的想法。 之前梁甜就非常不好意思地旁敲侧击过，以为是段嘉嘉和陈峥年在争权，为此还犹豫了好些天才说。 还是段嘉嘉问出来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梁甜一说，段嘉嘉就立刻明白了陈峥年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放心吧。我现在可是段总。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这么大的两个摊子，不可能全都让你一个人扛着。我们可是合作伙伴！”段嘉嘉竖起大拇指：“还是最最合拍和默契的那种。” 陈峥年点头：“恩。最合拍最默契的。” 他们之间的确没有男女之间的旖旎。 他们坦荡。 因为他们是走在同一条奋斗路上的同行者。 为了一个目标一起奋斗，不需要更多其他的情感作为协助。 第684章 去录制节目 报纸上的内容很快被许多人看见。 也就是现在网络不发达，不然段嘉嘉和段述南都值得一个热搜。 说不定胡莱、柳飘飘等人都跟着一起被“深扒”。 尽管段嘉嘉也觉得现在没有网络确实比较无聊，很多事情也不方便。 但在保护个人信息这件事情上，笨拙大概也有笨拙的好处。 就在大众对于秦芬这件事情议论纷纷的时候，段嘉嘉和段述南因为提前一夜就在调查这件事情，配合警方找到了秦芬的踪迹。 秦芬都没有出沪市，人就被抓住了。 经过警方的追查，秦芬的确诈骗了六十万，但已经被她花得只剩下四十万了。 这看着很多，但2000年的消费水平并不高。 当然，这也跟秦芬的眼光和认知有关。 她其实买了不少东西，只是在那小山堆的东西里，奢侈品非常少，还有不少都是秦芬被人忽悠着买的。 说是一千多的羊绒大衣，其实成本估计不超过八十块钱。 还有三千多的皮靴，但皮都是pu皮。 那些人说得天花乱坠，再吹捧着秦芬，秦芬这个大骗子就忽忽悠悠地给了钱。 梁甜负责跟警方那边联系。 毕竟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段嘉嘉，还是以“绿袖”这个身份。 代替段嘉嘉去负责这件事的自然是梁甜。 如果没有牵扯“绿袖”，段嘉嘉更倾向安排罗梅去解决。 “公安那边说，秦芬的犯罪事实还在确认，但现在查出来的赃款以及她剩下的东西，想要把钱全部还给受害者是不可能了。” 梁甜都不知道怎么说。 她去看过秦芬的那堆东西，做二手卖了顶天凑个一万块钱。 还真是骗来的钱不是钱，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哪怕当了冤大头，估计秦芬还觉得这是买她的高兴。 段嘉嘉点头：“我知道了。沪市电视台那边联系的怎么样？定好了录制时间吗？” 梁甜拿出自己的记事本，这上面记录着段嘉嘉的工作行程安排。 “已经跟节目组的人对接过了，明天下午录制，需要在下午两点钟到达电视台做前期准备以及妆化准备，四点钟正式录制，会在晚上天气预报之后播出。” 《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是省台都要进行播出的节目。 大部分电视剧、电视节目都会在《天气预报》之后播出。 沪市电视台的《新闻直播间》也是一样。 因为这是一档聚焦社会热点和社会新闻的访谈类节目，在沪市一直都有不错的收视。 播出时间也在周五晚上。 能够放在这个时间段进行播出的节目，哪怕比不了周六和周日的热门电视剧，收视率也不会差，更证明了这档节目的成功。 段嘉嘉点头：“我知道了。你跟科伦图斯那边联系，催一下他们那边的进度，告诉他们第二册年底就要在国内发行，如果他们那边动作快一些，能够取得什么好成绩的话，到时候也能拿来做宣传。” 梁甜应声，一点不觉得这样的宣传策略有什么不对。 现在多地是这样的宣传。 美其名曰“墙内开花墙外香”，然后“出口转内销”带动国内的销售。 段嘉嘉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这么安排。 时间很快到了节目录制的时候。 段嘉嘉不是第一次来电视台，进门就遇到了好几个熟人。 他们都看了报纸，本地电视台还播了有关段嘉嘉的那条新闻。 新闻反应迅速，沪市这边抓住了秦芬之后，就迅速做了新闻播报出去。 至于秦芬和段嘉嘉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为了《新闻直播间》的节目效果，台里其他节目并没有提起。 这档节目作为沪市最王牌的访谈节目，条件自然也是最好的。 给段嘉嘉化妆和准备服装的化妆师考虑到段嘉嘉现在除了作家还有老板的身份，于是给段嘉嘉的妆发打造也是往精英干练方向安排。 但又考虑到今天的节目里段嘉嘉还是个受害者，服装选择了淡粉色，中和了精明的感觉，让段嘉嘉给人的感觉还带着一丝脆弱。 头发做了微卷，披散在身后，鬓边用一枚水钻发夹夹住碎发，发夹的造型还是橄榄叶的模样，这个装扮符合她作家身份给大众的印象。 “段小姐真的好漂亮啊，皮肤也好好。”化妆师给段嘉嘉上妆的时候就不断感叹。 她是台里的化妆师，负责的也不是这一个节目。 不少明星她都接触过。 但是，明星好看归好看，有些人的皮肤状态是真的不太行。 尤其是男明星。 男明星烟酒随便来，皮肤暗沉出油，化妆还不能透出脂粉气，只能想办法用最轻薄的底妆做改变。 不过，这也不是全部。 有些男明星五官好，皮肤暗沉一点压根损伤不了半点颜值。 女明星里也有不少问题。 化妆师感叹：“那些明星熬夜都是最正常的事情了。熬夜后的皮肤状态是最差的。” 她也不说是谁，只好奇地问：“段小姐，你平时是在哪里做皮肤保养？” 段嘉嘉闭着眼让对方画眼影，还有些不太习惯的睫毛颤动起来。 说了雪莉上班的地方，化妆师稍稍吸气。 但下手很稳，很快就给段嘉嘉把眼线都画好了。 “难怪了。我听说那里的服务特别好，用的仪器也都是最先进的。”化妆师的工资不高，但因为平时能收到一些明星给的“辛苦费”，手头还是很宽裕的。 只是雪莉所在的美容院在沪市非常有名。 基本都是富豪家庭和明星作为主要客户去享受服务。 一般人要去做一套，估计回来后能肉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段嘉嘉轻轻应声，不怎么热情回应。 化妆师感觉到了段嘉嘉的态度，立刻闭嘴，加快手上的动作。 做好妆发和服装后，段嘉嘉起身跟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往演播厅方向去。 “段嘉嘉？” 前面楼梯突然走下来一个大波浪的明艳美人，一条红裙子衬得她愈发妩媚。 段嘉嘉看清是谁后，还挺意外的。 第685章 新闻直播间 “柳飘飘？”段嘉嘉有些意外。 柳飘飘不是在京城？ 现在柳飘飘是公司的艺人，但段嘉嘉主要管南北文化，除非是自己的项目，否则南北影视的事情她一般不管。 上次会去影视城解决莫阳的麻烦，也是因为《女神捕》这个剧组是她的项目。 她作为作者，还参与过剧本编剧，可不想把自己的好口碑丢在了莫阳的手里。 柳飘飘拍了一下脑门，无奈道：“我都忘记了，应该叫你段总。” 她签约公司的时间不长，在《女神捕》里做了客串，扮演电视剧里的皇后，戏份不多，但柳飘飘足够用心。 刘莉给她发来的消息就提到过。 刘莉一直在夸柳飘飘专注认真，还因为她的关系带动了当时剧组不少演员琢磨剧本和台词，那段时间导演喊卡的次数都少了。 就连莫阳都在那段时间安安静静不作妖。 柳飘飘的经纪人是瞿颖介绍的朋友，从前也在文工团工作，混得不如瞿颖好，但是工作能力毋庸置疑，接手柳飘飘之后就迅速弄清楚了柳飘飘现在的情况，还给她做了全新的计划。 放弃电影圈进入电视剧圈。 这没问题，但绝对不能让人觉得是柳飘飘无法在电影圈混，只能退而求其次。 柳飘飘和经纪人对外口径一致，都是说柳飘飘前几年都在香江发展，因为思念家乡所以想要回到内地，接电视剧只是因为暂时还没有遇到她感兴趣的剧本。 这话说出去，捧了电视剧这边，也没有得罪电影这里。 加上《鬼谷》很快就要上映第五部，也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部。 柳飘飘还有影后奖杯在手。 只要第五部不会有断崖式的下跌，柳飘飘在电影圈的地位还是比较稳固的。 “在公司叫一叫还行，私下就不用了。我们认识的时候可比这早多了。”段嘉嘉摇头，又问柳飘飘：“你怎么在这里？有活动？” 柳飘飘点头。 她这次也是沾了公司的光。 南北影视和沪市电视台的合作不少，黎姐靠着这层关系给柳飘飘争取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电视剧主角。 看过导演和编剧团队后，柳飘飘就更满意了。 上一次拿电视剧大奖的就是这个团队。 她没想过一拍就拿到视后什么的。 电视剧和电影之间的表演方式和导演习惯都不一样。 柳飘飘只是想进入更好的制作团队。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快地达成目标。 “有个项目不错，黎姐帮我争取到了，今天过来跟主创团队的其他人认识一下，下个月进组拍摄，现在还要弄一些角色定妆的事情。”柳飘飘解释。 大概是在南北影视比较自在满意的关系，柳飘飘对段嘉嘉的态度比起从前更好。 她知道自己之前拍摄的时候轧戏和骄傲的那些事情惹了胡莱和陈峥年的不满。 如果不是段嘉嘉点头答应下来，自己想要进入南北影视没有那么容易。 至少，柳飘飘可以跟香江那边顺利解约，多少也是借了段嘉嘉的势。 段琪琛去世了不错，但段嘉嘉父女得了不少重要公司的股份。 哪怕这父女俩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和工作，人家手里拥有的股份也要让不少人给他们一点面子。 股东不作妖，不管是其他股东还是公司的高管，都会安心一些。 “你那个新闻我看了。”柳飘飘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皱眉说：“那个记者就是故意拿你的名字出来做噱头的。你越是搭理这样的人，他们就越高兴。” 柳飘飘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多，对于有些无良记者喜欢搞噱头，写报道故意写一半藏一半，露出那些更吸引人部分的内容，仿佛起哄似的。 越是跟这种人较劲儿，最后难受的越是自己。 因为人家要的就是你着急，要的就是你回应。 只有回应了，人家才能有下一步。 这一点上，香江那边的杂志报纸都用烂了的招数。 柳飘飘吃过好几次亏，后面就学会了不搭理这些没有意义的报道。 “我知道。”段嘉嘉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回应了。 来《新闻直播间》，段嘉嘉除了想要回应之外，也是准备反击。 见段嘉嘉愿意听自己的建议，柳飘飘心中还莫名涌出一点感动。 和柳飘飘分开后，段嘉嘉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演播厅。 “段小姐，之前都已经对好了流程吧？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段小姐的配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男人，在沪市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戴着眼镜，穿的西装笔挺，加上这人长相沉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可靠，而且专业。 节目的质量，除了幕后团队的用心，也跟台前主持人的水平以及长相有关系。 段嘉嘉跟《新闻直播间》的制作人认识也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而且段嘉嘉跟对方也吃过几次饭。 其中两次饭局里还有这个主持人在。 段嘉嘉见对方都到演播厅门口来接自己，自然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热情地上前跟对方握手：“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这次也是想借着贵节目澄清我这边的一些困扰，你们愿意答应，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主持人方玟连忙摇头，客气地说：“我们这也是合作。” 之后的录制倒是非常顺利。 有段嘉嘉这边的配合，节目组的材料丰富。 而且在段嘉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节目组没有把这期节目往煽情方向走，而是一直把控在防诈这件事情上。 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对社会的正面影响是肉眼可见的。 《新闻直播间》的收视率虽然不错，但因为节目形式跟传统的新闻播报不同，还有专人采访这样的内容出现，其实一直都有些观众挑刺儿。 他们也想要做更多正面的内容，证明他们的节目并不是只能做噱头，他们是一直真切地关注着社会问题，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正面影响。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段嘉嘉就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至少，柳飘飘可以跟香江那边顺利解约，多少也是借了段嘉嘉的势。 段琪琛去世了不错，但段嘉嘉父女得了不少重要公司的股份。 哪怕这父女俩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和工作，人家手里拥有的股份也要让不少人给他们一点面子。 股东不作妖，不管是其他股东还是公司的高管，都会安心一些。 “你那个新闻我看了。”柳飘飘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皱眉说：“那个记者就是故意拿你的名字出来做噱头的。你越是搭理这样的人，他们就越高兴。” 柳飘飘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多，对于有些无良记者喜欢搞噱头，写报道故意写一半藏一半，露出那些更吸引人部分的内容，仿佛起哄似的。 越是跟这种人较劲儿，最后难受的越是自己。 因为人家要的就是你着急，要的就是你回应。 只有回应了，人家才能有下一步。 这一点上，香江那边的杂志报纸都用烂了的招数。 柳飘飘吃过好几次亏，后面就学会了不搭理这些没有意义的报道。 “我知道。”段嘉嘉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回应了。 来《新闻直播间》，段嘉嘉除了想要回应之外，也是准备反击。 见段嘉嘉愿意听自己的建议，柳飘飘心中还莫名涌出一点感动。 和柳飘飘分开后，段嘉嘉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演播厅。 “段小姐，之前都已经对好了流程吧？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段小姐的配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男人，在沪市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戴着眼镜，穿的西装笔挺，加上这人长相沉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可靠，而且专业。 节目的质量，除了幕后团队的用心，也跟台前主持人的水平以及长相有关系。 段嘉嘉跟《新闻直播间》的制作人认识也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而且段嘉嘉跟对方也吃过几次饭。 其中两次饭局里还有这个主持人在。 段嘉嘉见对方都到演播厅门口来接自己，自然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热情地上前跟对方握手：“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这次也是想借着贵节目澄清我这边的一些困扰，你们愿意答应，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主持人方玟连忙摇头，客气地说：“我们这也是合作。” 之后的录制倒是非常顺利。 有段嘉嘉这边的配合，节目组的材料丰富。 而且在段嘉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节目组没有把这期节目往煽情方向走，而是一直把控在防诈这件事情上。 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对社会的正面影响是肉眼可见的。 《新闻直播间》的收视率虽然不错，但因为节目形式跟传统的新闻播报不同，还有专人采访这样的内容出现，其实一直都有些观众挑刺儿。 他们也想要做更多正面的内容，证明他们的节目并不是只能做噱头，他们是一直真切地关注着社会问题，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正面影响。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段嘉嘉就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至少，柳飘飘可以跟香江那边顺利解约，多少也是借了段嘉嘉的势。 段琪琛去世了不错，但段嘉嘉父女得了不少重要公司的股份。 哪怕这父女俩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和工作，人家手里拥有的股份也要让不少人给他们一点面子。 股东不作妖，不管是其他股东还是公司的高管，都会安心一些。 “你那个新闻我看了。”柳飘飘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皱眉说：“那个记者就是故意拿你的名字出来做噱头的。你越是搭理这样的人，他们就越高兴。” 柳飘飘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多，对于有些无良记者喜欢搞噱头，写报道故意写一半藏一半，露出那些更吸引人部分的内容，仿佛起哄似的。 越是跟这种人较劲儿，最后难受的越是自己。 因为人家要的就是你着急，要的就是你回应。 只有回应了，人家才能有下一步。 这一点上，香江那边的杂志报纸都用烂了的招数。 柳飘飘吃过好几次亏，后面就学会了不搭理这些没有意义的报道。 “我知道。”段嘉嘉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回应了。 来《新闻直播间》，段嘉嘉除了想要回应之外，也是准备反击。 见段嘉嘉愿意听自己的建议，柳飘飘心中还莫名涌出一点感动。 和柳飘飘分开后，段嘉嘉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演播厅。 “段小姐，之前都已经对好了流程吧？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段小姐的配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男人，在沪市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戴着眼镜，穿的西装笔挺，加上这人长相沉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可靠，而且专业。 节目的质量，除了幕后团队的用心，也跟台前主持人的水平以及长相有关系。 段嘉嘉跟《新闻直播间》的制作人认识也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而且段嘉嘉跟对方也吃过几次饭。 其中两次饭局里还有这个主持人在。 段嘉嘉见对方都到演播厅门口来接自己，自然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热情地上前跟对方握手：“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这次也是想借着贵节目澄清我这边的一些困扰，你们愿意答应，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主持人方玟连忙摇头，客气地说：“我们这也是合作。” 之后的录制倒是非常顺利。 有段嘉嘉这边的配合，节目组的材料丰富。 而且在段嘉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节目组没有把这期节目往煽情方向走，而是一直把控在防诈这件事情上。 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对社会的正面影响是肉眼可见的。 《新闻直播间》的收视率虽然不错，但因为节目形式跟传统的新闻播报不同，还有专人采访这样的内容出现，其实一直都有些观众挑刺儿。 他们也想要做更多正面的内容，证明他们的节目并不是只能做噱头，他们是一直真切地关注着社会问题，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正面影响。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段嘉嘉就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至少，柳飘飘可以跟香江那边顺利解约，多少也是借了段嘉嘉的势。 段琪琛去世了不错，但段嘉嘉父女得了不少重要公司的股份。 哪怕这父女俩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和工作，人家手里拥有的股份也要让不少人给他们一点面子。 股东不作妖，不管是其他股东还是公司的高管，都会安心一些。 “你那个新闻我看了。”柳飘飘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皱眉说：“那个记者就是故意拿你的名字出来做噱头的。你越是搭理这样的人，他们就越高兴。” 柳飘飘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多，对于有些无良记者喜欢搞噱头，写报道故意写一半藏一半，露出那些更吸引人部分的内容，仿佛起哄似的。 越是跟这种人较劲儿，最后难受的越是自己。 因为人家要的就是你着急，要的就是你回应。 只有回应了，人家才能有下一步。 这一点上，香江那边的杂志报纸都用烂了的招数。 柳飘飘吃过好几次亏，后面就学会了不搭理这些没有意义的报道。 “我知道。”段嘉嘉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回应了。 来《新闻直播间》，段嘉嘉除了想要回应之外，也是准备反击。 见段嘉嘉愿意听自己的建议，柳飘飘心中还莫名涌出一点感动。 和柳飘飘分开后，段嘉嘉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演播厅。 “段小姐，之前都已经对好了流程吧？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段小姐的配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男人，在沪市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戴着眼镜，穿的西装笔挺，加上这人长相沉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可靠，而且专业。 节目的质量，除了幕后团队的用心，也跟台前主持人的水平以及长相有关系。 段嘉嘉跟《新闻直播间》的制作人认识也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而且段嘉嘉跟对方也吃过几次饭。 其中两次饭局里还有这个主持人在。 段嘉嘉见对方都到演播厅门口来接自己，自然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热情地上前跟对方握手：“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这次也是想借着贵节目澄清我这边的一些困扰，你们愿意答应，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主持人方玟连忙摇头，客气地说：“我们这也是合作。” 之后的录制倒是非常顺利。 有段嘉嘉这边的配合，节目组的材料丰富。 而且在段嘉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节目组没有把这期节目往煽情方向走，而是一直把控在防诈这件事情上。 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对社会的正面影响是肉眼可见的。 《新闻直播间》的收视率虽然不错，但因为节目形式跟传统的新闻播报不同，还有专人采访这样的内容出现，其实一直都有些观众挑刺儿。 他们也想要做更多正面的内容，证明他们的节目并不是只能做噱头，他们是一直真切地关注着社会问题，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正面影响。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段嘉嘉就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至少，柳飘飘可以跟香江那边顺利解约，多少也是借了段嘉嘉的势。 段琪琛去世了不错，但段嘉嘉父女得了不少重要公司的股份。 哪怕这父女俩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和工作，人家手里拥有的股份也要让不少人给他们一点面子。 股东不作妖，不管是其他股东还是公司的高管，都会安心一些。 “你那个新闻我看了。”柳飘飘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皱眉说：“那个记者就是故意拿你的名字出来做噱头的。你越是搭理这样的人，他们就越高兴。” 柳飘飘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多，对于有些无良记者喜欢搞噱头，写报道故意写一半藏一半，露出那些更吸引人部分的内容，仿佛起哄似的。 越是跟这种人较劲儿，最后难受的越是自己。 因为人家要的就是你着急，要的就是你回应。 只有回应了，人家才能有下一步。 这一点上，香江那边的杂志报纸都用烂了的招数。 柳飘飘吃过好几次亏，后面就学会了不搭理这些没有意义的报道。 “我知道。”段嘉嘉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回应了。 来《新闻直播间》，段嘉嘉除了想要回应之外，也是准备反击。 见段嘉嘉愿意听自己的建议，柳飘飘心中还莫名涌出一点感动。 和柳飘飘分开后，段嘉嘉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演播厅。 “段小姐，之前都已经对好了流程吧？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段小姐的配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男人，在沪市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戴着眼镜，穿的西装笔挺，加上这人长相沉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可靠，而且专业。 节目的质量，除了幕后团队的用心，也跟台前主持人的水平以及长相有关系。 段嘉嘉跟《新闻直播间》的制作人认识也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而且段嘉嘉跟对方也吃过几次饭。 其中两次饭局里还有这个主持人在。 段嘉嘉见对方都到演播厅门口来接自己，自然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热情地上前跟对方握手：“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这次也是想借着贵节目澄清我这边的一些困扰，你们愿意答应，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主持人方玟连忙摇头，客气地说：“我们这也是合作。” 之后的录制倒是非常顺利。 有段嘉嘉这边的配合，节目组的材料丰富。 而且在段嘉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节目组没有把这期节目往煽情方向走，而是一直把控在防诈这件事情上。 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对社会的正面影响是肉眼可见的。 《新闻直播间》的收视率虽然不错，但因为节目形式跟传统的新闻播报不同，还有专人采访这样的内容出现，其实一直都有些观众挑刺儿。 他们也想要做更多正面的内容，证明他们的节目并不是只能做噱头，他们是一直真切地关注着社会问题，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正面影响。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段嘉嘉就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至少，柳飘飘可以跟香江那边顺利解约，多少也是借了段嘉嘉的势。 段琪琛去世了不错，但段嘉嘉父女得了不少重要公司的股份。 哪怕这父女俩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和工作，人家手里拥有的股份也要让不少人给他们一点面子。 股东不作妖，不管是其他股东还是公司的高管，都会安心一些。 “你那个新闻我看了。”柳飘飘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皱眉说：“那个记者就是故意拿你的名字出来做噱头的。你越是搭理这样的人，他们就越高兴。” 柳飘飘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多，对于有些无良记者喜欢搞噱头，写报道故意写一半藏一半，露出那些更吸引人部分的内容，仿佛起哄似的。 越是跟这种人较劲儿，最后难受的越是自己。 因为人家要的就是你着急，要的就是你回应。 只有回应了，人家才能有下一步。 这一点上，香江那边的杂志报纸都用烂了的招数。 柳飘飘吃过好几次亏，后面就学会了不搭理这些没有意义的报道。 “我知道。”段嘉嘉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回应了。 来《新闻直播间》，段嘉嘉除了想要回应之外，也是准备反击。 见段嘉嘉愿意听自己的建议，柳飘飘心中还莫名涌出一点感动。 和柳飘飘分开后，段嘉嘉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演播厅。 “段小姐，之前都已经对好了流程吧？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段小姐的配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男人，在沪市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戴着眼镜，穿的西装笔挺，加上这人长相沉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可靠，而且专业。 节目的质量，除了幕后团队的用心，也跟台前主持人的水平以及长相有关系。 段嘉嘉跟《新闻直播间》的制作人认识也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而且段嘉嘉跟对方也吃过几次饭。 其中两次饭局里还有这个主持人在。 段嘉嘉见对方都到演播厅门口来接自己，自然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热情地上前跟对方握手：“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这次也是想借着贵节目澄清我这边的一些困扰，你们愿意答应，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主持人方玟连忙摇头，客气地说：“我们这也是合作。” 之后的录制倒是非常顺利。 有段嘉嘉这边的配合，节目组的材料丰富。 而且在段嘉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节目组没有把这期节目往煽情方向走，而是一直把控在防诈这件事情上。 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对社会的正面影响是肉眼可见的。 《新闻直播间》的收视率虽然不错，但因为节目形式跟传统的新闻播报不同，还有专人采访这样的内容出现，其实一直都有些观众挑刺儿。 他们也想要做更多正面的内容，证明他们的节目并不是只能做噱头，他们是一直真切地关注着社会问题，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正面影响。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段嘉嘉就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至少，柳飘飘可以跟香江那边顺利解约，多少也是借了段嘉嘉的势。 段琪琛去世了不错，但段嘉嘉父女得了不少重要公司的股份。 哪怕这父女俩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和工作，人家手里拥有的股份也要让不少人给他们一点面子。 股东不作妖，不管是其他股东还是公司的高管，都会安心一些。 “你那个新闻我看了。”柳飘飘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皱眉说：“那个记者就是故意拿你的名字出来做噱头的。你越是搭理这样的人，他们就越高兴。” 柳飘飘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多，对于有些无良记者喜欢搞噱头，写报道故意写一半藏一半，露出那些更吸引人部分的内容，仿佛起哄似的。 越是跟这种人较劲儿，最后难受的越是自己。 因为人家要的就是你着急，要的就是你回应。 只有回应了，人家才能有下一步。 这一点上，香江那边的杂志报纸都用烂了的招数。 柳飘飘吃过好几次亏，后面就学会了不搭理这些没有意义的报道。 “我知道。”段嘉嘉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回应了。 来《新闻直播间》，段嘉嘉除了想要回应之外，也是准备反击。 见段嘉嘉愿意听自己的建议，柳飘飘心中还莫名涌出一点感动。 和柳飘飘分开后，段嘉嘉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演播厅。 “段小姐，之前都已经对好了流程吧？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段小姐的配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男人，在沪市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戴着眼镜，穿的西装笔挺，加上这人长相沉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可靠，而且专业。 节目的质量，除了幕后团队的用心，也跟台前主持人的水平以及长相有关系。 段嘉嘉跟《新闻直播间》的制作人认识也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而且段嘉嘉跟对方也吃过几次饭。 其中两次饭局里还有这个主持人在。 段嘉嘉见对方都到演播厅门口来接自己，自然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热情地上前跟对方握手：“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这次也是想借着贵节目澄清我这边的一些困扰，你们愿意答应，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主持人方玟连忙摇头，客气地说：“我们这也是合作。” 之后的录制倒是非常顺利。 有段嘉嘉这边的配合，节目组的材料丰富。 而且在段嘉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节目组没有把这期节目往煽情方向走，而是一直把控在防诈这件事情上。 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对社会的正面影响是肉眼可见的。 《新闻直播间》的收视率虽然不错，但因为节目形式跟传统的新闻播报不同，还有专人采访这样的内容出现，其实一直都有些观众挑刺儿。 他们也想要做更多正面的内容，证明他们的节目并不是只能做噱头，他们是一直真切地关注着社会问题，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正面影响。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段嘉嘉就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至少，柳飘飘可以跟香江那边顺利解约，多少也是借了段嘉嘉的势。 段琪琛去世了不错，但段嘉嘉父女得了不少重要公司的股份。 哪怕这父女俩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和工作，人家手里拥有的股份也要让不少人给他们一点面子。 股东不作妖，不管是其他股东还是公司的高管，都会安心一些。 “你那个新闻我看了。”柳飘飘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皱眉说：“那个记者就是故意拿你的名字出来做噱头的。你越是搭理这样的人，他们就越高兴。” 柳飘飘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多，对于有些无良记者喜欢搞噱头，写报道故意写一半藏一半，露出那些更吸引人部分的内容，仿佛起哄似的。 越是跟这种人较劲儿，最后难受的越是自己。 因为人家要的就是你着急，要的就是你回应。 只有回应了，人家才能有下一步。 这一点上，香江那边的杂志报纸都用烂了的招数。 柳飘飘吃过好几次亏，后面就学会了不搭理这些没有意义的报道。 “我知道。”段嘉嘉点头。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回应了。 来《新闻直播间》，段嘉嘉除了想要回应之外，也是准备反击。 见段嘉嘉愿意听自己的建议，柳飘飘心中还莫名涌出一点感动。 和柳飘飘分开后，段嘉嘉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了演播厅。 “段小姐，之前都已经对好了流程吧？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段小姐的配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男人，在沪市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 戴着眼镜，穿的西装笔挺，加上这人长相沉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可靠，而且专业。 节目的质量，除了幕后团队的用心，也跟台前主持人的水平以及长相有关系。 段嘉嘉跟《新闻直播间》的制作人认识也是因为合作的关系，而且段嘉嘉跟对方也吃过几次饭。 其中两次饭局里还有这个主持人在。 段嘉嘉见对方都到演播厅门口来接自己，自然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热情地上前跟对方握手：“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这次也是想借着贵节目澄清我这边的一些困扰，你们愿意答应，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主持人方玟连忙摇头，客气地说：“我们这也是合作。” 之后的录制倒是非常顺利。 有段嘉嘉这边的配合，节目组的材料丰富。 而且在段嘉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节目组没有把这期节目往煽情方向走，而是一直把控在防诈这件事情上。 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对社会的正面影响是肉眼可见的。 《新闻直播间》的收视率虽然不错，但因为节目形式跟传统的新闻播报不同，还有专人采访这样的内容出现，其实一直都有些观众挑刺儿。 他们也想要做更多正面的内容，证明他们的节目并不是只能做噱头，他们是一直真切地关注着社会问题，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正面影响。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段嘉嘉就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第686章 节目播出 跟段嘉嘉一样坐在电视机前面的，还有许多读者。 其中，前几天才见过段嘉嘉的谭凯更是一咬牙给了学校小超市的老板二十块钱，让人家帮忙挑到沪市电视台，就是为了看最新一期的《新闻直播间》。 他可是“知情人士”，亲眼见到过秦芬是怎么对段嘉嘉的。 还有段嘉嘉当初在小酒馆里说的话，那些秦芬可是从来没有反驳。 为此，谭凯在南北论坛上没少给段嘉嘉说话。 但是随着网吧兴起，加上现在国民生活条件逐渐变好，普通条件好一点的家庭也能买得起电脑。 上网人数逐年增加。 南北论坛作为国内知名的交流论坛，里面的各个板块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那篇新闻发出的当天，论坛里就出现了相关内容。 图片加载不方便，有发帖的人更是直接一对一的打字复制过来。 论坛里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 一方面，有人觉得这件事情绿袖，也就是段嘉嘉肯定要负责任。 秦芬可是打着她的名号才骗到钱的。而且还有人阴谋论，觉得绿袖大概率也在里面获利了。 否则，秦芬只是拿出绿袖的名字就能骗到那么多钱？ 难不成那些上当的受害者都是傻子？ 一方面，有人觉得绿袖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毕竟根据知情人爆料的内容看，绿袖和这位继母关系不仅不好，很多年前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绿袖的父亲早就跟秦芬离婚，离婚的原因还非常不堪。 这样的情况下，绿袖为什么要给秦芬承担这些责任？ 而且，真计较下来，绿袖也是受害者。 不过，在这两个声量之中，还隐隐藏着另外一股，觉得段述南和段嘉嘉都那么有钱了，为什么不直接帮秦芬把六十万退回给受害者？ 六十万对他们父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把钱还给受害者，他们父女再去找秦芬的麻烦，让他们关上房门来自己解决不就好了？ 对于这样的回帖，谭凯在电脑屏幕前面差点气死。 凭什么？ 秦芬骗的钱。 受害者固然可怜。 但这么多的钱跟段述南和段嘉嘉父女俩可没有关系。 他们还名誉受损，要忙着给秦芬闹出来的事情做后续解决。 怎么还要他们出钱了？ 秦芬要是拿不出来六十万，那么最后名誉受损的是段家父女，出了钱还讨不到半点好的，还是段家父女。 这是要干什么？ 让人家当冤大头吗？ 谭凯站在小超市货架旁边，不影响其他人来买东西。 老板收了钱，加上他本来也挺喜欢看《新闻直播间》这档节目，于是就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一些。 这样还吸引了不少来买东西的学生和老师的注意。 电视机屏幕里，段嘉嘉坐在桌后，露出温柔笑意，一双明媚的大眼睛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喜欢。 “这是绿袖？” “谁是绿袖？明星吗？还有姓绿的？” “不是，是作家！你前两天不是找我借《末日进行时》看？书就是人家写的。” “什么？写《问剑》的绿袖长这么好看？卧槽！” 谭凯听见后面传来窃窃私语。 对于这样的讨论，谭凯还有些得意。 电视机里看着好看吧？ 真人比电视机里看到的还要好看。 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节目上，方玟把这次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而且还附带了后续的发展。 比如：是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在发现秦芬情况不对劲后，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找到了受害者，并且带着受害者迅速报警。 再比如：也是在段嘉嘉的帮助以及沪市公安的专业和执行力下，才能那么快地抓到试图坐飞机出国的秦芬。 包括秦芬如今的财产情况，无法将六十万骗来的钱还给受害者的无奈现实。 方玟说了这些后，侧身问段嘉嘉：“段女士，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见到秦芬之后，就觉得她不对劲？你们是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吗？” 段嘉嘉面对镜头苦笑。 导播也非常精准地让摄像师把镜头推进。 好让观众清晰地看见段嘉嘉此刻的表情。 “她从前的确是我的继母。我的母亲是难产去世的，我爸当时是孤儿，身边没有亲人。我外公外婆那个时候也去世了。” 段嘉嘉抿唇，深吸一口气后说：“我母亲就是因为这个关系，一直心情不好，这才导致的难产。我母亲去世后，我爸一个人要工作，又要照顾我，实在是腾不出手。” “我家那边的街道办和周围邻居都帮过忙，只是大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成天围着我们父女打转。” “这个情况被其他人知道后，正好秦芬当时也是单身，也有过一段婚姻。媒婆觉得这个情况挺适合，就介绍我爸和秦芬认识。” 段嘉嘉没有隐瞒，把家里的那些事情都说了。 与其让人猜测，不如自己说个清楚。 再说，这对段家父女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知道段述南和胡家关系的，自然也清楚段述南从前几十年都是孤儿的身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大。 南北论坛的那些话，段嘉嘉也看到了。 既然有人认为自己要承担责任，还有人觉得她和她爸就应该帮秦芬把骗来的钱都出了，还给受害者。 那么，就让这些人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哪怕这些人心里依然不屑，依然觉得段嘉嘉和段述南应该出钱。 段嘉嘉也要他们无法将这话说出口。 让他们憋死也要憋着！ “秦芬是知道我家情况的，我爸当时也说清楚了，并且跟秦芬把自己的情况和心思都说得很明白。与其说他们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各取所需。” 段嘉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爸负责出钱养家，秦芬只要在家照看我就好。我爸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给了她。” 方玟其实都有些意外。 镜头也捕捉到了方玟这个表情。 毕竟，段嘉嘉和段述南现在的成就，谁都无法相信这对父女从前的日子竟然那么不好！ 第687章 当年真相 “现在听起来，秦女士获利了，但她并没有得到一场受期待的婚姻。说得明白一点，冷漠一点，那就是你们花钱请了保姆。是这个意思吧？” 方玟的主持一直都是以温和犀利著称。 他的问题向来都是犀利的，但因为方玟的气质和音色，让人不觉得咄咄逼人，反而会出现一些非常奇妙的化学反应，让嘉宾接受良好。 在一个舒适的过程中就吐露了心声。 也是这个关系，原本这档节目是打算做成真正的直播节目。 但电视台领导考虑再三，还是改成了录播。 他们的确很想要话题，只是这类话题又跟当初制作这档节目的初衷违背了。 比起讨论那些演员明星的私密话题或者真实内在，他们还是更想做一档对社会有意义的节目。 段嘉嘉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她说：“也可以这么说。我爸因为个人经历的关系，他身边关系好的朋友大多都是工作中认识的。把我交给别人，他始终不放心。但是如果换工作的话，对我的未来又不能有所保证。正好那个时候媒婆说秦芬也要尽快嫁人。秦芬没有工作，也找不到适合的工作。” “我小时候是在桦水市底下的原康县长大。原康县的郊区，南郊林场，那是我长大的地方。” “那里很大，有好几个工厂，但工作机会却很少。如果了解二十多年前情况的人，我想也会明白，这样的情况下，秦芬想要找工作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方玟点头。 他们都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 哪怕现在的年轻人多少也听说过当初找工作有多难。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知青下乡了。 就是因为城市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更提供不了那么多工作，让他们去外面广袤的天地发展。 这其中有好有坏，但这件事情的大方向是值得去做的。 方玟：“所以，秦芬和你父亲段先生结婚后，一直都没有出去工作？” “没有。”段嘉嘉摇头：“我小时候是怎么样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我有记忆起，她就非常喜欢跟人一起打牌。那个时候他们会躲着玩，我就被丢在了家里，或者是隔壁黄婆婆家。” 方玟颔首，转头面向观众，说：“事实上，节目组安排了工作人员前往了桦水市的原康县，通过南郊林场热情的街坊邻居介绍，找到了这位黄婆婆。” “下面，为大家播放黄婆婆的采访。” 电视机屏幕很快切换到一个有些晃动的镜头。 抱着摄像机的记者从一辆三轮车上下来，顺着高高的楼梯走下去，便是一间有些破损老旧的大门。 路两边是红砖瓦房，但明显已经有些年份了。 这段视频，段嘉嘉都不知道。 是在录制的时候才看到。 黄婆婆很快出现在镜头里。 这么多年过去，黄婆婆的头发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但人也胖了。 大概是日子好过，黄婆婆脸上没了早些年的疲惫，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身体不错。 在黄婆婆的旁边，黄老头背着手站着，面对记者的镜头有些严肃。 黄老头比黄婆婆说话还快，皱着眉看着记者：“你们是为了嘉嘉的事情来的吧？这有什么好说的？秦芬骗了人，跟嘉嘉有什么关系？” 记者都来不及说话，就听黄老头暴躁地说：“你去周围问问，大家都知道，秦芬对嘉嘉根本就不好。小时候嘉嘉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我家，我老婆子顺手照看。嘉嘉爸爸给的那些钱，都让秦芬不是送去了娘家，就是在牌桌上输了。后来还拿去养男人。” “你去派出所，都能找到老公安。当年这件事在我们林场，那是没有人不知道的。秦芬就是个毒妇，想要嘉嘉外公外婆留下的房子，还想下毒害死嘉嘉，连嘉嘉爸爸那边都准备了，想让人家开车的时候出意外死在路上。不然，你以为秦芬怎么坐了几年牢？” 黄老头显然对这些打扰自己生活，而且明明有更多方式可以去打探的偏要来找他们的记者不满。 记者硬着头皮采访了黄婆婆几句，但说的也差不多。 后面还去采访了周围的邻居，以及按照黄老头的意思，特地跑了一趟公安局。 根据街坊邻居的说法，段嘉嘉确实从小被秦芬要么关在家里，要么送去黄家。 秦芬拿了钱也不好好照顾段嘉嘉。 他们这些邻居不是没有提醒过段述南，只是段述南也没有办法，他只要出车，最快也要三四天回来，时间长的时候可能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在外面。 而公安局里也确实找到了当年经办秦芬案子的老公安。 在经过上面同意后，老公安还透露了一些案件细节。 比如秦芬都找好了房子的买主，以及如果不是段嘉嘉命大，估计都死了这类的事情。 采访视频结束，别说震惊到沉默的方玟。 小超市里也都是叫骂和吸气声。 叫骂都是冲着秦芬去的。 谭凯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 他那天亲耳听见段嘉嘉说的那些话，知道段嘉嘉确实是被秦芬害过。 但现在有老公安和黄老头说出来的细节，谭凯只觉得自己都想少了。 差点死了啊！ 这样的仇怨，结果还要段嘉嘉父女给秦芬闯出来的祸解决麻烦？ 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我靠，这是什么人啊！那个老爷爷说得没错，就是个毒妇！” “她在人家家里拿了那么多钱。虽说是夫妻，可人家又没有亏待她，还这么做，真是没良心。” “有良心的人能去当骗子？还骗了六十万！” “真是开了眼了。”小超市的老板也跟着在旁边感叹，摇着头说：“这种人居然没有牢底坐穿？这次一定要把她抓进去多关几年，不然出来了又要害人。” 老板的这话迅速引来周围人的应和。 节目还在继续。 方玟在录制节目之前就知道一点有关段嘉嘉和这位继母的事情。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竟然恶劣到了这样的地步！ 难怪段嘉嘉都要上节目解决了。 第688章 节目进行中 “这个结果真是让人意外。”方玟的语气都忍不住带着心疼和同情。 他之前的问题的确有些尖锐，如果段嘉嘉没有回答好的话，很容易让人觉得段家父女是瞧不上秦芬。 在这一层理解下，秦芬和他们关系不好，那也是段家父女活该。 只是这些在秦芬下毒，还试图害死段家父女的行为暴露出来后，之前段家父女给钱给自由，让秦芬过了十几年都不需要辛苦工作的日子。 让秦芬每天有时间就去打牌，根本不需要烦恼柴米油盐。 这些行为，都会变成段家父女对秦芬的好。 至于会被人偏执地认为是段家父女要把秦芬当成保姆看待的情况，也就烟消云散了。 秦芬和段家父女的关系，那就是狼和东郭先生的关系。 “所以，在那之后段先生就跟秦女士离婚了？”方玟问。 段嘉嘉点头：“为了让秦芬点头同意离婚，我爸还给了她不少钱。我爸当时是没有多少存款的，手头上的钱大部分都是刚拿到的工资和卖工作的钱。就这还分了一半给秦芬。” 方玟颔首，只感叹着说：“段先生确实仁至义尽了。” 都做到了这个地步，秦芬出来之后还要拿着段嘉嘉的名头去骗人，让段家父女陷入这样尴尬的局面。 确实是让人有些恶心。 “现在秦女士被抓了，那些受害者找你们二位索要补偿，你们觉得这件事情合理吗？”方玟又问。 段嘉嘉在电视机前看得非常平静。 蔡阿姨手里拿着一筐刚洗好的水果，皱眉说：“这个主持人也太冷漠了。” 都这么惨了，居然还问段嘉嘉要不要负责？ 这跟段嘉嘉和段述南有什么关系？ 不光蔡阿姨这么想。 和谭凯在一起看电视的那些人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虽然我觉得受害者很惨，但如果不是他们贪心，也不会上当受骗。既然秦芬被抓了，那就让秦芬承担责任就好了，又不是找不到罪魁祸首。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就是。绿袖也是受害者，她的名声也受损了。这种名人，赔钱都是小事，名誉受损才是大事。” 谭凯在旁边连连点头，非常赞同这个观点。 “可那些被骗的人也可怜。你听主持人说的，秦芬现在手上的钱根本没有那么多，拿她现在的财产去卖了，也填不上这个窟窿。那些受害者怎么办？”超市老板听到秦芬花了那么多钱买的东西，全都是便宜货和烂大街的，二手转卖都凑不出几万块钱来，瞬间想到那些受害人的情况。 大学生还能意气风发，非对即错。 他们这种在社会上被打磨了好些年的人，只会觉得这件事情里受伤害最大的还是被骗的人。 绿袖的名声的确受损了。 但这场节目后不就可以挽回？ 节目播出，谁都知道绿袖和那个骗子继母之间的关系恶劣到差点被对方害死。 秦芬的坏根本影响不到绿袖。 甚至秦芬越坏，只会让人觉得绿袖越惨。 名声这不就挽救回来了？ 被骗了钱的那些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钱是真的不能回来，那都是辛辛苦苦赚的钱。 而且那些钱对段嘉嘉和段述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怎么能让人心里不多想？ “但按照你那么说，对段家父女也不公平。”谭凯皱眉，对于超市老板的话全是不赞同。 跟超市老板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老板摊手，倒是有些耍无赖的意思，说：“谁让人家是有钱人呢。他们手指头缝里稍微漏一点出来，就可以帮那些受骗的人家解决很大的麻烦了。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还会被表扬。” “并不是。”谭凯厉声反驳：“这是秦芬做的错事，为什么要同为受害者的绿袖负责？按照现在节目已经透露的内容来看，绿袖不仅是受害者，还是最大的受害者。秦芬利用绿袖名声做这些事情，打着绿袖的名号去骗人，我也可以怀疑，她一开始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一旦东窗事发，就让绿袖去填坑。” “如果真的按照老板你说的那样，还要法律有什么用？以后的骗子就可以想办法打着那些有钱人的名义去骗人。反正就算被抓了，最多坐牢，还有有钱人在后面填补骗局的深坑。只要等刑期满了，骗子就能一身轻松地出狱。这对他们没有任何有效果的惩罚。” 谭凯的反驳有理有据。 “是秦芬的责任，就要秦芬自己去负责。她是一个人格完善，没有任何精神心理问题的成年人。不管绿袖一家有钱还是没钱，他们都不应该承担起秦芬犯下的错。” 在谭凯说话的同时，电视机里也传出段嘉嘉的声音。 “对于这个问题，我和我父亲其实有商量过。我们之前的确有考虑过，是不是要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毕竟，如果不是因为‘绿袖’的名字，秦芬骗人不会那么顺利。但我们也认为，秦芬是一个成年人，她的精神和心理情况也是没问题的。既然如此，她就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我相信国家的法律会给这件事情一个最好的结果。如果法律觉得，我应该补足那些钱还给受害者，我会做。但如果法律没有说，那么就说明这些不是我的责任。” 段嘉嘉慢条斯理，每个字都说得缓慢且坚定。 方玟点头表示理解，又让镜头转向了另外一侧，这是节目刚开始的时候就做过介绍的另外一位嘉宾。 也是沪市知名律所里的大律师。 后面的内容就是律师和方玟针对是否要段家父女负责进行讨论，段嘉嘉也参与其中。 律师和这一期的特邀嘉宾，一位市局的公安一起给方玟说起了社会上如今比较明显的几种骗局，以及被骗后应该怎么做的内容。 下半场就是段嘉嘉做一个合格的捧哏。 都不需要别人过多讨论，节目里的内容就已经很好地回答了大家关心的问题。 段家不会对受害者负责，受害者可以去找秦芬，哪怕坐牢，那也是秦芬应得的。 第689章 孟佳期梦见现实 节目结束，一只遥控器被狠狠砸在了电视机屏幕上。 孟国庆看着已经在播放广告的沪市电视台，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会给段嘉嘉和段述南带来些麻烦。 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当知名作家。 名声上出了问题，尽管不能带来太大的问题，却也能让他们喝上一壶才是。 结果只是上一档节目，他们竟然就解决了？ 孟国庆气得浑身哆嗦，将桌上的烟灰缸都砸在了地上。 他心里思索再三，还是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觉得都怪秦芬那个没用的东西。 要不是秦芬做事没用，肯定能让事情再发酵一段时间。 让这件事闹得更大一点。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段述南和段嘉嘉父女可以随便解决的了。 孟国庆想到自己从前无往不利的时候，眼眸再一次黯然。 如果孟佳期的那些好运气还在，他哪里需要这么费心地去对付段述南？ 要是早知道段述南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他肯定在南郊林场的时候就打压的段述南没有再起来的机会的。 哪怕段述南到时候还有个富豪亲爹又怎么样？ 他肯定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发展。 还有汽车厂。 如果他不接下汽车厂这个烫手山芋，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孟国庆想了很多，哪怕这几年的很多决定稍微改变那么一两个，他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孟国庆不甘心。 看着满地狼藉，也不管这里的情况，突然起身往外走。 开着车孟国庆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郊区的精神病院。 孟佳期就被关在这里。 因为精神状况不稳定，原本孟国庆还打算把孟佳期送去给一个癖好怪异的上层，从人家那里得到几个项目。 只是孟佳期这个情况，孟国庆还怕她到时候突然发疯。 别巴结人家不成，反倒是让自己得罪了对方。 无奈之下，孟国庆只好把这个曾经的宝贝女儿关在了这里。 孟国庆让人绑着孟佳期，推着轮椅到院子里。 跟医院的人说是父女俩出去走走，看能不能安抚孟佳期的情绪。 实际上，孟国庆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问孟佳期一些事情。 “福宝，你告诉爸爸，你从前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好的运气？你知道段家有金子，还知道那么多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 孟国庆眼神里都透着狂热。 他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自己这个女儿可以想什么就有什么？ 还有几年前，孟佳期的好运气变得时灵时不灵，但她又仿佛知道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段家的墙壁里有金子这件事。 尽管段述南瞒得死死的，隔壁的黄老头一家也没有说。 但耐不住大家有眼睛，有脑子。 段述南能赚钱，这还有个说头。 黄家有什么？ 黄家和段家的关系还那么好。 大家还不至于傻到觉得段述南会那么大方地给黄家送房子。 加上当初孟国庆让几个小孩去段家撬门的事情闹出去之后，就有人提到过这边房子可能会有什么金银的事情。 当然，提起这件事情的人是开玩笑。 不过许多人也听进去了。 那一片从前可都是一个地主的大宅子。 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不是不可能。 加上黄家突然有钱，黄老头和黄婆婆对段家的维护。 不少聪明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这两年就有不少住在那边的人会扒拉老房子。 还真有人找到了一些收获。 金子没有，倒是有些老物件和银首饰。 老物件卖得最贵的也卖了三四千，银首饰拿去融了或者卖了，都挺划算。 也是这些东西的出现，更加证实了段述南发家就是因为这个，黄家的房子也是因为这个关系。 孟国庆看着孟佳期：“你告诉爸爸好不好？” 孟佳期垂眸，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在精神病院的这些天，她的脑袋里经常冒出另外一段记忆。 一段跟现实完全不同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里，孟佳期从小到大都不被眼前这个男人喜欢，她也不是独生女。 孟国庆没有考上大学，自然不会因为工作的关系只生一个女儿。 她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要帮着烧火干活。 一直到七岁那年才被放去上小学，还是因为孟国庆在孟爷爷的帮助下当上了村长，得以身作则，让女儿去接受义务教育。 孟佳期上到初中，孟国庆就不想让她上学了。 还是老师觉得可惜，让孟佳期接受了一个什么“雏鹰计划”的照顾，这才能继续上高中。 但也只是上高中。 孟佳期高考的时候，被孟国庆横插一脚，故意让她生病，高考成绩一塌糊涂。 没考上大学，只能去打工。 孟佳期在纷乱的记忆里还看到了段嘉嘉。 她还是那么好看，只是年纪有些大了。 奇怪的是，段嘉嘉身边没有李长淮。 她拿着录音笔，还拿着本子，在南郊林场找人说话，还跟自己打了招呼。 孟佳期可以明显感觉到，打招呼的时候记忆里的自己心里只有自卑和嫉妒。 她后来还在记忆里看到了李长淮。 李长淮也跟她见过的那个李长淮完全不同。 穿着西装，但整个人非常阴郁，眉间还有一道疤。 他从郊区的墓园出来。 记忆里的自己穿着一身工装，似乎是墓园的工作人员。 李长淮只瞥了她一眼。 就那一眼，便将孟佳期吓得清醒过来。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想，自己记忆里的那些，为什么和现实差距那么大？ 后来，孟佳期想到了高中时候看到的那本书。 那本记录着自己一生的书。 孟佳期想到，如果真正的自己是记忆里那个样子，而现在的自己只是生活在书里呢？ 所以她当初什么都比段嘉嘉做得好，心想事成，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如她的意。 那本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崩坏的呢？ 孟佳期突然笑了。 对了。 就是从书中段嘉嘉的死开始。 段嘉嘉没有死。 她还越来越优秀。 孟佳期看着孟国庆，突然放声大笑，一直到笑出眼泪：“怎么比得过？这怎么可能比得过？” 第690章 孟国庆被抓 她自以为的成功。 还有孟国庆的成功。 全都是偷来的。 段嘉嘉和段述南，那才是真的靠本事成功的。 “你笑什么？什么比不过！”孟国庆猛地站起来，不悦地看着癫狂的孟佳期：“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孟佳期停住笑声，打量着孟国庆，语气里满是嘲弄：“你怎么想的？居然还想着比过人家？在做什么梦呢？” 她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现实。 却可以断定，无论在梦里那段记忆，还是眼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孟国庆，都比不过段家父女。 哪怕给了他比别人都要充沛的幸运，以及更多的好机会。 但孟国庆还是能搞砸一切。 “孟国庆，你知不知道？我们并不是真的。真正的你，是个一事无成的种田汉子。不，你连农民都不如。他们会侍弄庄稼，能够靠着地里的收成赚钱。你连种地都不会。” “你梦寐以求的儿子是有的，但比你更差。” “你的好运气，已经到头了！” 孟佳期的话像是一道雷，披在孟国庆的头上。 什么叫做“我们并不是真的”？ 谁是种田汉子？ 他是孟总！ 是大老板！ 孟国庆看着女儿痴痴的笑，心里有些发毛。 他其实一直都不太相信孟佳期是真的疯了。 以为孟佳期是为了躲避官司装疯。 以及不想被他送去陪大佬。 可现在听着孟佳期说的话，孟国庆不确定了。 孟佳期如果没有疯，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你真的疯了。”孟国庆后退。 不知道是无法接受孟佳期的话，还是不想听见自己比不过段述南这件事。 孟国庆甚至没有管被绑在轮椅上推出来的孟佳期，转身就走。 孟佳期看着孟国庆离开的背影，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原来，不管是哪个世界，她都不会被爱着。 她都是父母不喜欢的小孩。 哪怕她已经编织出了一个美好的童年，富足的家庭，恩爱的父母。 他们喜欢的只是“福宝”，并不是孟佳期。 “我是孟佳期……” “不对，我是福宝。” “我是福宝！我是福宝！” 孟佳期坐在轮椅上，神情癫狂。 “我要去找凌夜！我要去找凌夜！凌夜！你在哪里？” 孟佳期坐在轮椅上大喊，眼神都变得癫狂起来。 脑海里，现实和书里的内容反复出现。 她觉得自己一会儿是那个高考失利，最后为父母和家里奉献了一辈子的可怜女孩。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书中人见人爱的福宝。 没有人会不爱她。 她想要什么就可以拥有什么。 完整的家庭，富裕的家境，让人羡慕的学业和爱情。 她的人生本该是那样的。 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孟国庆恶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妈的！” 骂了一句脏话后，孟国庆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满。 孟佳期居然真的疯了。 这人疯了，自己可怎么办？ 也不知道秦芬那个贱人会不会供出自己。 如果说出来了，他要怎么应对？ 还有如今焦头烂额的公司。 孟国庆发疯似的捶着方向盘。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的振作起来，要跟段述南斗到底！ 只是孟国庆的这个念头才起，很快一辆警车就开到这边来。 在孟国庆的车子边上停下。 从车里走出来的公安敲了敲车窗，拿出自己的证件：“孟国庆先生，这里有一桩诈骗案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 孟国庆看着穿着制服的公安，嘴唇哆嗦了几下，才燃起的熊熊斗志，在这一刻彻底湮灭。 “我们不是真的。” “你连种田的汉子都不如。” “你怎么可能比得过段述南！” 孟佳期的话在孟国庆的耳边浮现。 他真的比不过吗？ 到底是哪里比不过？ 孟国庆落寞地下车，钻进了警车里。 —— 段嘉嘉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 尽管孟国庆再怎么狡辩，他曾经联系过报社记者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 如果孟国庆真的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那他为什么要联系记者？ 而且给了记者那么详细的内容。 他不知情？ 这可能吗？ 如果知情，那么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套查下来，孟国庆根本跑不掉。 加上还有那么多受害者等着钱还回去。 哪怕孟国庆只能算是帮凶，也要承担一部分。 段嘉嘉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没有再关注了。 时间很快到了《鬼谷》第五部上映的时候。 这是大陆第一部较为完整，且出名的系列电影。 在商业片领域成绩优秀，无论是小说、电视剧还是电影，都做到了相辅相成。 甚至《鬼谷》系列的漫画也销量可观。 连带着文具和各种海报挂历上印有《鬼谷》漫画或者电影和电视剧角色照片的东西也都卖得非常好。 哪怕比不过当年爆红的小燕子几个演员，但在香江电视剧和大陆电影的范畴里成绩非常醒目了。 现在的业内人士还没有一个成型的ip概念。 但他们都很清楚。 电视剧在香江能火，其实多少沾点运气。 电视剧的改编质量不算太高，跟同年的电视剧相比，哪怕收视率不错，制作成本和效果上看，远不如其他几部电视剧。 电影就不一样了。 电影第一部可以吸引人，跟小说的畅销有关系。 说白了，还是内容够好。 小说内容好，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哪怕电视剧改动太大，当时电视台投入资金不多，也让这部剧呈现出来的效果获得了观众的喜欢。 电影制作更为精良，展现出来的效果就更不一样了。 业内的人都明白，没有好本子，想要做到这一点，太难了。 哪怕有好小说，想要做到这样改编，也不是一般的本子可以做到。 “说起来，这算是大陆这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首映式吧？”梁甜给段嘉嘉送来明天参加首映礼的服装。 还有些激动地说：“之前的电影要么直接上映，要么也就是随便找个电影院门口采访，或者是提前采访好。咱们这是要直播吗？” 《鬼谷》的电影梁甜也看过。 她发誓，自己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在拍摄这部电影的公司之一里上班！ 第691章 梁甜小狗腿 “应该是。”段嘉嘉点头。 这次可是直接在酒店安排了一个会议厅接待前来的记者。 加上这次是《鬼谷》的最后一部电影，无论是国家电影官方，还是媒体记者，都非常关注第五部的《鬼谷》到底如何。 是尽善尽美，打破系列电影只会越拍越烂的魔咒。 还是最后这一部失手，将《鬼谷》系列的口碑拉下神坛。 趁着《鬼谷》系列的完结电影宣传造势，南北论坛也顺势推出了电影评分的界面和功能。 其实评分网站国外早就有了。 尽管这个时候，无论是西方的好莱坞，还是国内，对于电影评分都不太看重。 国外有专业的影评人，他们靠着报纸和杂志刊登的内容，用笔杆子吃饭。 有些电影拍出来之后，演员和导演制片人要是对自己的作品没那么充足自信的话，还会拜托影评人手下留情。 国内就更简单了。 影评人这个时期也有，但人家大多是作家或者相关从业人员，并不是专业的影评人。 “我就是去走个过场，这次主要目光还是给胡莱。”段嘉嘉看了眼衣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末日进行时》第二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出版社跟梁甜联系过，会发一部分签名页过来。 等段嘉嘉签字后，就可以寄回去进行印刷出版销售。 出版社这次首印数量不少，这也是大半年来被各种读者来信催第二册给的自信。 不过，考虑到新闻传播的力度，出版社准备等《鬼谷》的首映式结束后，趁着《问剑》也要开拍的消息，把《末日进行时》第二册发售的消息一并放出。 他们也去蹭个热度。 梁甜现在就是段嘉嘉的“小狗腿”，段嘉嘉做什么她都点头，并且奉为圭臬。 没办法，谁让段嘉嘉厉害呢。 《女神捕》上个月已经播了。 这毕竟是有沪市电视台一起参与制作的电视剧，证下来的也比较快。 下来之后就迅速接档了大结局的电视剧播出。 有原著兜底，加上制作精良，以及女神捕和神算的来回博弈，剧情精炼，演员演技在线。 莫阳这个人台词确实很差，还有口音。 但是脸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被富婆看上。 不仅如此，莫阳的演技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再加上导演的指导和剪辑配音一起发力，不及格也能拉到七十分。 作为一部古装剧，还不是历史正剧，剧情比较轻松，人设都简单的情况下，七十分的演技就足够让观众满意了。 当然，观众肯定不介意演技能再好一点。 可谁让莫阳只能到达这个地步呢。 其他几个人发挥得都很不错，里面作为男二号的袁东杰热度比莫阳更高。 倒不只是因为《女神捕》。 他和周婷一起拍摄的那部电视剧播出了。 无论是周婷还是袁东杰，这段时间的热度都不差。 《鬼谷5》的成片梁甜跟着段嘉嘉去看过。 她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她有基本的欣赏水平。加上工作的关系，梁甜闲暇之余也会丰富自己的阅片量和阅读量。 不敢说这部电影会有多成功，但对比前面四部，梁甜个人觉得胡莱作为导演的能力是在不断进步的。 这一部叙事结构明显强于第四部，演员配合调度的也非常适合。 感觉比她之前看第四部的时候要舒服很多。 更不要说《末日进行时》第二册的首印数量，就足够让梁甜为自己老板自豪了。 跟着这么厉害的老板，她还能说什么？ 经过这大半年的工作磨合，段嘉嘉和陈峥年的工作已经分得很开了。 两个人的工作有重叠，但这部分越来越小，陈峥年现在将段嘉嘉这部分的作品相关工作完全放手，主要在南北影视那边负责项目和艺人签约培训，以及和瞿颖一起将艺人推入到各大项目里。 段嘉嘉则主要负责南北文化。 当然，如果是自己的项目启动，比如《问剑》，她自然是作为编剧和原书作者参与其中。 陈峥年则是制片人的身份。 胡莱是导演。 分工明确后，两家公司的效率也在逐步上升。 让段嘉嘉觉得可惜的是，刘长清没有留在南北文化，而是去了南北影视。 她和刘莉两个人现在就是陈峥年的左右护法，一个负责去剧组工作，一个负责拉项目。 刘长清谈下来了一个不错的投资项目，南北影视在里面占股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有一席之地了。 等这次的奖金下来，还准备叫上段嘉嘉和顾湘一起去参加郑牧蓉婚礼之前，陪她去看房子。 段嘉嘉拉动鼠标，对梁甜说：“让网站的人在影视天地评分版块多增加一些电影进行评分，老电影和国外的电影都要放进来。还有，我上次让你去请的几个人怎么样了？” 既然要做影视评论版块，段嘉嘉也干脆模仿了国外的模式，加上国内后来知名网站某瓣。 在评分上做出了两个指标。 一个是大众评分，这个只要是注册了南北论坛的用户都可以进行评分，数据综合汇总会出现结果。 还有一个是专业影评人评分，这里更多的是业内人士，会专门给他们申请好账号，让他们进行评分的同时写下影评。 如果普通用户想要成为专业影评人，那么就需要写下至少五十篇影评，而且影评下面的点赞数要达到一定数量。 不仅如此，这些影评会每年选出最好的十篇。 能够三次入围，就可以开通去专业影评人入口评分的资格。 段嘉嘉知道，随着网络发展，十几年后水军遍地，影评人也可以被收买。 只是在这之前，段嘉嘉还是希望可以培养出国内相对专业的影评人，以及一个可以有效，或者说短暂阻止水军蔓延的办法。 未来如何，段嘉嘉不知道。 但现在，她想做好每一件事情，想让以后业内人士在挑选演员和制作班底的时候，会想到来南北论坛里看看他们在大众眼中的专业能力和过去的作品水平。 第692章 传说中的娱乐论坛 梁甜叹气：“有几个人好说话，但还有一个不好交流。人家好像对咱们有意见。” 南北论坛现在的名气不差，尤其是娱乐版块，不少人都能看到上面出现自己的消息。 原本业内人还有些不满，怀疑南北影视会利用这个模块针对自己公司的艺人。 直到他们发现，这里并不会撤下有关南北影视艺人的八卦贴。 只是网站有一套自己的审核机制，过于露骨的图片是不能上传的。 而且娱乐版块的版主巡视远比其他几个板块要频繁得多。 一旦有什么造谣帖子，版主都会下场解决。 混这个板块的时间长了，不少人都知道，被版主亲自下的帖子有七成的可能是假，但也有三成的概率是无奈被下。 渐渐地就有老油条总结出了经验。 如果是被证实的谣言，这种帖子不会在论坛存在超过四小时。 就算是凌晨都有版主巡视。 因此大家都知道，娱乐版块的版主虽然只有三个号，但皮下却是好几个人轮班上岗。 至于版主是怎么知道消息真假…… 论坛的人都怀疑，南北文化除了做论坛和图书之外，还兼职了狗仔。 段嘉嘉对此大呼冤枉。 都是一个行业的人，更何况段嘉嘉还处于行业上游，是制造方。 能够获取的消息当然不是一般演员或者行业内底层能比的。 但因为南北论坛这个娱乐版块的属性，圈内当然还是有人会不待见段嘉嘉。 所以听到梁甜这么说，段嘉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一个两个就算了，我们还是需要更权威一点的从业人员对电影进行评价，这样才能确立我们网站在影视剧方面评分的公信力。而且业内人士的评分和大众评分也可以做对比，对南北影视之后投资项目也有一定参考方向。” 段嘉嘉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对梁甜说：“帮我订一张去香江的机票。这两年上面一直比较看好合作剧目，香江那边有个不错的项目，我打算做牵头人带着南北影视一起去。具体时间你去南北影视那边找陈总。” 段嘉嘉从段琪琛那里得到了vvb的股份，大小是个股东。 这种项目上的事情，而是大项目，段嘉嘉还是能收到消息的。 更何况，vvb还在为要不要合作的事情讨论。 毕竟这种合作剧就不可能是小制作，而vvb是出了名的节省。 这也跟vvb的出身有关系。 在这之前的电影公司就是业内出名的抠门公司，给他们公司打工的人别的都不说，但抠门是一定要提的。 好不容易大方了一次，做了个大项目，结果亏到直接把电影项目给砍掉了。 投资建成的影视基地也卖给了别人。 不过现在的vvb在棚内拍一些古装剧和现代剧效果也不错。 只是经常看vvb剧目的人就会发现，很多场景都会出现在不同的电视剧里。 段嘉嘉不参与项目讨论，只负责带着南北影视过去洽谈，争取到这个项目。 根据段嘉嘉现在了解到的信息看，这个项目还是个神话传说系列。 至少在段嘉嘉的记忆里，这个系列电视剧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如果能投资的话最好，不能也要想办法争取到试镜资格，让南北影视的艺人进去拍摄。 “好的，我这就去。”梁甜的工作能力也在迅速进步。 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梁甜走后，段嘉嘉又接到了胡莱的电话。 “你最近不是很忙？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段嘉嘉打趣。 《鬼谷5》即将上映，南北影视做了不少宣传。 对比起十几年后各种网络营销。 现在的线下推广其实更费时费力。 现在的公交站可不像后世还有遮阳棚和广告屏的样子，在路灯杆子上挂几个牌子，就是一个公交站台了。 所以大部分的推都放在了校园和商场。 这两个地方人流量多，而且能出来逛街的人也会有想看电影的想法，学生的时间也多，比进入社会的人更有兴趣追求这些精神上的娱乐活动。 这种地推费时费力，效果还不见得有后世的网络营销好。 但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是非常能拿得出手的营销手段了。 效果也是显而易见。 光是电影院的售票员就收到了不少有关这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的询问。 情况反馈到院线，院线这边也对《鬼谷5》充满了信心。 毕竟，前面四部都没有出错。 胡莱是脑袋摔到了才会在最后一部这个最后收尾的时候出错。 知道段嘉嘉和陈峥年做的宣传推广努力后，胡莱也非常感动，带着剧组去参加了好几个节目，还跟院线的人吃饭喝酒，就为了争取更多的排片。 “我这不是听说你要去香江？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胡莱在电话那头小声地说：“vvb对那个神话系列没有太大意愿。他们觉得这种其实可以小成本制作，大成本没必要。” 这话别人说，估计会被人觉得吹牛说大话。 但在vvb，每年能收到这个质量的剧本就算没有几十本，也有十几本。 段嘉嘉也对那几部剧有印象。 确实。 小成本制作足矣，根本到不了大制作的程度。 但是现在制片人就是仗着合作剧的关系，想要做一个大项目。 制片人想，他们这些公司就要一声不吭地投钱？ 更何况，拿了钱也要得到相应的利益。 男女主和几个重要配角，到现在都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只有vvb一家都这么拉扯纠结，再来两家就更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子了。 段嘉嘉觉得，会让vvb改变想法，那个制片人大概是主要原因。 胡莱轻哼一声，说了几句那个制片人的坏话，觉得那个人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要是把这次的项目搞砸了，还不知道回来要受什么批评呢！ “前些年vvb不是看中了《问剑》的项目？他们想跟你再合作。”胡莱笑得意味深长，还带着些出气了的得意。 第693章 老怪导演 毕竟当年合约都差不多签了，就因为段琪琛的一句话，那边借口没有完全签好合约就撕毁了合作这件事情一直被胡莱记在心上。 他又不是什么大方善良的性格。 他们胡家就没几个大方圣母的。 都被人这么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还手，那才是窝囊。 只是之前碍于段琪琛的关系，他们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段嘉嘉有了vvb的股份，《问剑》的项目也因为段嘉嘉这些年作品翻拍的成功，如今炙手可热。 就连第二册没出的《末日进行时》也被不少人追问版权问题。 胡莱得意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我不打算这么快开《问剑》的电视剧项目。” 段嘉嘉抬起肩膀，偏头用脸颊和肩膀夹住手机，在梁甜送来的文件上签字，说：“漫画已经在制作了，动画片项目也确定。《问剑》的ip不能一口气这么用完。动画片和漫画先上，后面是电影，最后才是电视剧。而且，电视剧投资肯定不会小。所以一定要前面两个成功，电视剧项目才能顺利推进。” 电视剧里需要的特效不少。 段嘉嘉不想做粗制滥造的作品，那么电视剧的投资不见得会比电影小。 这么大的电视剧投资，一般的制作公司和投资公司都不会考虑。 “vvb是觉得，如果非要大制作，就投入到《问剑》？”段嘉嘉有些意外。 她对于vvb的剧其实有些复杂。 他们的确制作精良，但不代表他们出的所有电视剧都是精品。 只能说，能够流入大陆市场，并且在这里取得不错成绩，可以被称为童年回忆的电视剧，本身在vvb就是精品。 演员、配乐、画面……各个方面都做得非常不错。 比如几部经典武侠，那个总是被玩梗自带bgm的男人乔大侠。 那段bgm听着魔性，但制作起来却一点都不简单。 更不要说其他音乐了。 而且vvb对于演员的培养确实不错，只可惜后来青黄不接，vvb也因为香江影视剧市场大幅度缩减，很长一段时间都靠着这个时期出道的几个艺人一直撑着，作为台里的台柱子。 其实二十几年后，完了的不光内娱，香江娱乐圈、宝岛娱乐圈、霓虹、棒子甚至是好莱坞，全都是比不过现在。 除了佳作少之外，网友们共识下还有演员的颜值和演技都比不上从前的明星艺人。 段嘉嘉倒是觉得，这跟科技进步也有关系。 从前网络不发达，明星距离大众其实是比较远的。 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抓拍。 就算拍到了，无论是镜头像素，还是显示器的分辨率，都不同。 二十多年后的手机都能拍得清清楚楚，随手往网上一发，这个明星的颜值就有崩了的嫌疑。 舆论再引导一下，那就是脸部沟壑纵横，颜值全靠ps。 但是现在的vvb演员…… 还是很香的。 颜值都是巅峰时期。 段嘉嘉就记得，未来那个演女强人深入人心的vvb视后，现在还有婴儿肥呢。 主演的第一部剧去年才播出，还不算大红。 “你这样做就对了！”胡莱高兴地跳起来。 他还担心段嘉嘉会因为股东的关系答应合作。 倒不是胡莱怕了他们。 只是可以避免摩擦和抢风头的话，胡莱还是希望可以避开。 自己这个项目前期拍摄花费的时间最多四个月，但后期制作就不一定了。 以vvb的速度，这些时间足够他们拍出一整部的电视剧。 那他这段时间除了给《鬼谷5》吸引更多观众视线之外，还积极给《问剑》造势的行为，岂不是给vvb捡了便宜？ 胡莱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更何况是vvb得亏。 他可没忘记当年因为vvb撕毁合作，自己那段时间受到了多少冷嘲热讽。 哪怕胡莱很清楚，vvb会这么做都是因为段琪琛的施压。 段嘉嘉和段述南得到的遗产越多，胡莱对段琪琛生前在香江的地位就越清楚。 段琪琛都直接表示了，vvb会照做再正常不过。 毕竟，当时的段嘉嘉和胡莱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更没有到让vvb不得不选的地步。 在天秤的两端，他和段嘉嘉就是被高高翘起的那边。 段琪琛甚至都没有站在天秤上，只是用一根手指轻轻压了一下而已。 但胡莱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想迁怒，怎么了？ “就算要合作，也要等我们上映之后。”胡莱倒不是为了出气就什么都不顾的人。 《问剑》如果能做到全方面的发展都效果惊人，那么可以预见，段嘉嘉会是新生代的作家里最厉害的那个。 不仅能写出让人喜欢且满意的作品，还能让自己的作品成功孵化。 影视作品和动漫作品里都会出现一席之地。 这对国内这两个方向的发展都会起到巨大作用。 “放心。”段嘉嘉也赞同这一点，还安抚胡莱：“我肯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不过，你就为了这件事情去香江？” “当然不是。”胡莱否认：“《问剑》在做筹备，我想去香江找那位老怪导演聊一聊。要么请人家来做监制，要么跟人家取取经。” 胡莱还没有自大到自己当导演，让人家来当副导演。 虽说大家其实都有各自的代表作，胡莱现在在导演圈子里也不是什么无名小辈，更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星。 《鬼谷》系列给胡莱奠定了在国内商业电影上不可撼动的地位。 只是人家在香江地位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胡莱请人家当副导演。 且不说人家答不答应，估计别人听了都会觉得胡莱异想天开。 甚至是蹬鼻子上脸。 “而且，我听说他也拍了一部这个类型的电影。” “仙侠”最先影视化的并不是《问剑》，而是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 这部作品在八十年代被老怪导演拍成了《新蜀山剑侠传》，但反响平平，而且定位是奇幻动作。 更为人熟知的，还是老怪导演拍的《新蜀山》，定位也不是仙侠，而是奇幻。 但里面的特效制作精良，就是再过十几年看也都让人眼前一亮。 第694章 面子上都要过得去 大概是多了段嘉嘉插手的关系，这一次老怪导演没有再定位奇幻电影，而是定位仙侠。 特效什么的还是一样用，但是故事结构却梳理了很久。 段嘉嘉和老怪导演关系一般，不可能找人家拿剧本看。 不过，段嘉嘉很好奇，这一次老怪导演会不会扑街。 没错，那部特效放在十几年后都依然能打，加上演员颜值都在线的电影其实是扑街的作品。 票房非常一般，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个票房能让制作方亏本亏到底裤都干净了。 但里面的许多特效制作非常好看，其中李英奇的牛角包造型到后来都有古装剧会模仿，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当年颜值正在线的张大美人。 “我打算去取经，看看人家是什么打算。”胡莱语气谦卑。 他在大陆导演圈子里其实算不上什么。 毕竟往前一点，那些屡次拿到大奖的导演不在少数。 老怪导演也因为自成一脉的风格，在香江地位不低。 胡莱是真心想要去学习，也方便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问题，免得到时候开机了拖延了工作进度。 “好啊。”段嘉嘉没有拒绝，对胡莱说：“那你让你助理联系梁甜，确定机票时间。” 胡莱这么认真对待自己的作品，段嘉嘉激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 更何况，她也很想看看，经过自己这个蝴蝶翅膀扇动之后的《新蜀山》会不会改变从前扑街的结局。 去香江的速度倒是很快。 这次一起去的还有陈峥年。 竞争这个合作项目的有好几家公司。 剧本现在都没有完全整理出来，只是一个框架，几家公司都开始展示自己的“肌肉”试图争取资源了。 “华颂和威唐这两家公司竞争力大一点。前者是如今圈内首屈一指的影视娱乐公司，他们财力和人脉都不差。如果想要顺利拿到资格证什么的，跟他们合作最合适不过。” 陈峥年在飞机上都闲不下来，拉着段嘉嘉和胡莱分析现在的情况。 “威唐的创始人之前就在香江工作过好些年，在那边也有自己的人际关系。而且他们已经出过不少有质量的作品了。跟这种小公司合作，vvb和宝岛那边的话语权会大一点。” 陈峥年逐一分析：“至于我们在机场遇见的周总他们……” 他笑了一声。 南北影视和周风这家公司来往多一些。 华颂有大量的资源，还有财力人脉。威唐人脉也不少，而且他们在制作精品方面确实有底气，还有足够出名的作品，尤其是古装剧更是不错。 相比之下，南北影视一向以小成本著称，周风则是原创剧本足够吸引人，并且题材新颖。 周总过去也是给面子，表个态，装也要装作他对这个项目非常上心的样子。 事实上，周风这几年都有项目安排，他们钱不多，都想花在刀刃上。 就算要做合作剧，他们考虑的模式也是请香江或者宝岛的演员，而不是直接跟公司合作。 他们原创剧本，话语权非常重要。 “嘉嘉，你觉得我们要不要争？”陈峥年原本是带着雄心壮志来的。 在机场见到了周总后，陈峥年突然觉得跟vvb玩这么大，好像没什么必要。 在这之前，陈峥年想的其实是南北影视在内地已经站稳脚跟，想要做一个大项目展示一下自己的体量，也让其他人都看见南北影视的潜力和发展。 以后再做项目，就不用打着段嘉嘉和胡莱的旗号，而是用南北影视的名字就可以让那些投资商放心。 “争就不必了。”段嘉嘉对于这个项目，其实有些复杂。 她印象里，这个项目最后是威唐得到了合作，而且因为威唐老板本身就有在香江工作的经验，还争取到了足够的话语权。 事实证明，威唐确实非常擅长做这种题材。 这个系列虽然只有两部剧，却成为了不少九零后的童年回忆。 段嘉嘉也是因为这个项目，突然想到了一位配乐鬼才。 这可是威唐在之后国产剧里能拥有一席之地的一个重要王牌。 这位的配乐，尤其适合仙侠、奇幻、鬼魅、爱情这类的作品。 好几首配乐响起，都能让人不自觉落泪。 她来香江，是打算拜访这位配乐鬼才，哪怕不能把人拉到南北影视，也试试看能不能让对方负责《问剑》电影的配乐。 “vvb有自己的节奏，我虽然是股东，但对这里确实不熟。vvb的山头怎么拜，又有多少山头，麻烦得很。” 段嘉嘉忍不住皱眉。 她一直觉得vvb这家公司非常奇怪。 它是可以制作出优质剧的，也有这个能力。 公司上下，从台前到幕后，人才无数。 可就是因为山头争夺，以及权利钩心斗角，也从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后来vvb的青黄不接。 这家公司的几个高层，上班跟宫斗似的。 段嘉嘉听说过几次事情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知道这家公司一直运转良好，而且自己拥有一点小股份也有利于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在香江的发展。 否则，段嘉嘉真的要考虑把股份转手。 有这些钱做点什么不好？ “这倒也是。”陈峥年点头。 他们来还是要来一趟的。这个项目上面很重视，而且非常希望可以做好。 尽管很多事情都已经是确定的事实，哪怕有人再不满也不能更改。 可两岸三地的摩擦不断。 上面希望文艺界可以带个头，让人看看，大家一起吃一桌子饭是什么样子，让那些心里还有不安和怀疑的人都放下怀疑不安，大家一起为未来建设出力。 这也是为什么周风都没有意向，还是要装作非常感兴趣，而且努力想要争取的原因。 哪怕人家知道你的心思，你装也要装出来激动。 这样大家面子上才能都过得去。 “我就是担心，万一威唐和华颂拿到了项目。以后上面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他们有倾斜？”胡莱有些担心地说。 第695章 周风三宝 胡莱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种事情他们那么努力还不是为了给上面看，让人家有好感。 这层好感不见得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决定性的项目或者通关卡，但在许多时候也能给一定的照拂。 在这点照拂的差距下，华颂和威唐只要不走错方向，要跟南北影视和周风拉开距离是非常轻松的。 周风一向做自己的自制剧，跟电视台合作的情况少。 况且，这家公司也没有什么要做到第一的雄心壮志，只要稳步上升就好。 所以周风的周总可以非常自然地放下这个项目，没有什么不甘心。 可南北影视不同。 至少，陈峥年是想要把一切做到最好。 “你们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段嘉嘉安慰他们：“《问剑》这么大的项目，还不够他们折腾？把资金放在别人的项目里，万一《问剑》到时候需要用怎么办？” 段嘉嘉对陈峥年的选择理解，但不赞同。 《问剑》这个项目需要投资的金额不小，南北影视并不是一年只做一个项目。 跟电视台合作的其他小项目不能放下。 况且，今年南北文化这边已经整理出了年度最佳，其中有一个新奇的神话改编段嘉嘉非常看好。 如果原作者可以改成剧本最好不过，不行的话，也可以让陈峥年去找业内的编剧。 把这件事情一说，陈峥年发热的脑袋已经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 “确实。《问剑》就要占了明年投资金额的一半，公司日常运营不在其中，而且我这边还有两个小项目。加上你说的那个，我们确实没有多余的资金去做别的项目了。” 钱字当道，陈峥年瞬间就不觉得为难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他甚至还有心情跟胡莱商量怎么去见那位老怪导演，看看人家拍摄的电影是怎么做的。 现在也到了做后期的时候。 这部分后期工作，还有不少特效是在段嘉嘉名下的那家公司制作。 大概是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南北影视的几个人来了香江之后一点都不着急。 大家面子上装一装，但到底是真的想要争取项目，还是过来应付一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趁着从大楼出来，周总端着一杯丝袜奶茶走过来，笑着说：“段总，陈总，没想到你们对这个项目也不是那么……嘿嘿！” 周总没有明着说，一切尽在笑声中。 “明年公司项目比较多，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陈峥年没有隐瞒，摊手道：“我想，周总肯定很能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 周总连连点头。 他公司要开的项目也不少。 虽然赚了不少，但他们要养着一个创作中心，这部分花钱还是比较多的。 不过，花钱周总也花得开心。自从创作中心走上正轨，给他们的惊喜着实不少。 最近的几个本子虽然是雏形，却让人意外惊喜。 “能懂！完全能懂。”周总笑着抬手搭在陈峥年肩膀上，又跟段嘉嘉使了个眼色，说：“我听说《问剑》就要开始了？小说我可是看了好几遍。南北影视和南北文化有段总在，那真是不会少了本子拍。” 周总还跟自己妻子惋惜过。 要是能早一点认识段嘉嘉就好了。 要么把人拉来他们周风，要么他们就跟段嘉嘉一起做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 南北文化的论坛里出现的那些小说，很多时候都让周总眼馋。 他也私底下接触过几个在南北论坛发展的不错的作家。 但是人家虽然心动自己这边的待遇，却更喜欢南北论坛的自由。 没办法，周总只能惋惜。 “周总过誉了。”段嘉嘉轻笑道：“你们的创作中心也很厉害。去年播出的那部武侠剧，看着还真是很舒服。很少有格调这么好，而且逻辑和画面都在线的武侠剧了。” 其实这几年武侠剧还是主流。 只是有的跟风，有的翻拍。 有好的原作基础的电视剧还好说，那些买来的剧本拍的跟风作品，无论是剧情还是画面，都非常粗制滥造。 段嘉嘉有的时候看到了都怀疑这种剧是怎么过审拿到的证。 所以，不光十几年后的年轻人在看烂剧。 这个时代同样有烂剧。 “说真的。你们《问剑》还缺不缺钱？或者，缺不缺人？我这里可是有几个不错的苗子。有两个还是拿了武英级的武术运动员。” 周总说的，段嘉嘉也有印象。 是后来被称作“周风三宝”的艺人。 除了其中一个后来退圈从事武术行业，另外两个之后在十几年后依然活跃在影视剧里。 只是一个专注电影，一个在各大仙偶和古装剧里当爹。 但这个时候的周风三宝，要说有多么如日中天不至于，但他们在国内电视剧男演员里确实是让老百姓非常熟悉的面孔了。 “试镜还没有开始。不过男主角和女主角已经定下了，其他配角要是周总不介意的话，我当然是欢迎的。”段嘉嘉点头。 她怎么可能拒绝？ 武英级的运动员。 要是安排个戏份多一点的配角，她说不定连武指的钱都省下来了。 而且，尽管要拍的是仙侠，需要大部分特效做配合。 可如果武打动作好看的话，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总也很高兴。 都看得出来，南北影视对《问剑》这个项目非常看重。 能够在里面担任角色，就算不是主角，对于他公司的几个新人来说，也是不错的机会。 更何况，这可是电影！ 电视剧和电影之间的壁不是那么好打破的。 能够有这样的电影拍摄机会，周总是珍惜的。 没办法，他的人脉关系和能力只能在电视剧圈打转。 勉强去电影圈，只会让他自己不适应的同时，还容易出错。 周总才不干这种努力了还不见得有好结果的事情。 “说定了！等回去了你们可要给我打电话，我等着你们！”周总抬手做出打电话的动作，注意到旁边有人喊他，来人还是自己的老婆，周总也没那么多时间跟段嘉嘉他们说话了。 第696章 再见周落梅 香江vvb这边看出了段嘉嘉和陈峥年的意思，他们也没有就此放弃。 《问剑》的热度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可以拍摄这部小说的电视剧，对他们台里来说，至少明年或者后年的剧王就已经可以预定了。 段嘉嘉在大陆那边的安排，vvb这边也听说过。 这么大手笔的开项目。 如果他们可以得到《问剑》这个ip，还能借着段嘉嘉和胡莱在大陆那边的宣传，把他们这边的电视剧卖过去。 更不要说后续的碟片什么的。 说白了，vvb的确欣赏这本小说，也想拍。 当年要不是段琪琛横插一脚，vvb前几年说不定就拍了。 但他们也想要好好地蹭一把段嘉嘉和胡莱营造出来的流量和宣传。 不花钱的东西，能蹭就蹭。 为此，vvb还把周落梅请出来了。 说请也不对。 去年开始，周落梅也是vvb的高层之一，现在手上还主管着几个项目，其中还有vvb今年看好的一部剧。 周落梅把段嘉嘉约到自己经常去的一家餐厅。 见到段嘉嘉的第一面就开始夸。 “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真是越来越好了，从前还有点小孩子的感觉，现在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一样。”周落梅看着段嘉嘉，眼底的羡慕藏不住。 她是真的羡慕段嘉嘉。 有钱、年轻、有事业。 家庭爱情都美满。 这种人生，光是说出来就让人羡慕，更何况段嘉嘉是真的拥有。 “落梅姐你的状态也不错啊。听说vvb里不少人都说你在主持项目的时候雷厉风行。” “他们背地里骂我还差不多。”周落梅轻嗤着笑道：“对了，不说他们。” 她这些年也没有跟段嘉嘉断了联系。 偶尔有什么觉得可以跟段嘉嘉说的，周落梅都会给段嘉嘉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尤其是得知段嘉嘉拿到了段琪琛财产之后，这种电话就越来越频繁了。 人家现在可是自己公司的股东。 更何况，段嘉嘉在香江还有不少产业。 所以，周落梅也没有跟段嘉嘉绕弯子，而是直接问：“嘉嘉，《问剑》这个项目真的不能给我们？” 段嘉嘉摇头。 周落梅都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她也不跟人家来虚的。 直截了当地说：“跟从前的摩擦没关系，只是我不想一下消耗掉这本书的热度。动画片和漫画是意外，加上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有些仓促。电影这边我是想好好做。这样的话，我就分不出什么心思在电视剧方面了。” 把剧本交给别人…… 说实话，段嘉嘉其实不太放心vvb的编剧。 vvb受限于资金和片场，哪怕演员和剧组已经做到最好，但是再对比书的话，从九十年代开始，vvb制作出来的剧，哪怕是精品，其实也没有完全还原原著。 不过观众之所以喜欢，也是因为有些地方不怎么还原的情况下，vvb的剧组都能把工作做好。 作者满意不满意不要紧，vvb一直很看重观众的反应，以及体现在收视率上的成绩。 只是，段嘉嘉已经有《鬼谷》这样系列电影的成品摆在前面。 她有话语权，可以让作品做到更好，为什么选择不呢？ 当然，这一点她肯定不会说的。 说出来大概率是要得罪人。 vvb的编剧脑洞够大，也很有创意，段嘉嘉还不想跟人家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的话，那真是可惜了。”周落梅其实也不抱希望。 今天上司让她来的时候，周落梅都没怎么期待过这件事情会成功。 有脑子的都不会答应让vvb拍摄的同时还借用人家宣传的势头。 当初如果努力过，争取在段琪琛的打压下还争取一下合作的事情。 今天都会好谈很多。 只可惜，没有。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真的只是想跟你聚一聚。还有，你的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现在发展得那么好，以后说不定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呢。” 周落梅轻轻举起酒杯，笑道：“嘉嘉，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作家，也是最幸运的老板。” 周落梅对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的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 陈峥年的工作能力，周婷、姜凰还有柳飘飘这样的女演员，只要她们努力不掉链子，公司这边还有不少项目，以后就是实打实的台柱子。 至于男演员，现在就能看出什么来的不多。 稍微有点名气的就是袁东杰。 但对比周婷和柳飘飘，袁东杰名气差了一些。 在天赋和长相上又比不上姜凰。 如果袁东杰今后也能沉下心好好发展，男演员这边的台柱子，说不定就是他了。 导演里还有胡莱。 周落梅忍不住道：“你们公司现在随随便便都能推出来一个项目了，说不定以后我还要找你讨个角色呢。” “这话就过誉了。”段嘉嘉摆手，不赞同地说：“我确实是很走运。遇到的合作人很好，签约的艺人也很好。以后我们肯定会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候还希望落梅姐可以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大家互相学习。” 和周落梅的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第二天去vvb开会的时候，段嘉嘉也看出vvb的那些高层都打消了争取项目的想法。 也不知道周落梅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胡莱和陈峥年也非常有收获。 他们从那位老怪导演的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 胡莱带上的分镜也给老怪导演看过，对方赞不绝口，甚至提出了等剧组开机，他一定要过去捧个场的事情。 这话是真心实意还是客套，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完全能分得清楚。 老怪导演对胡莱欣赏的事情并没有对外流传开来，只是小部分的人知道。 那些人都用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去看段嘉嘉。 怎么会有人的命这么好？ 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觉得段嘉嘉的运气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段嘉嘉对此什么也不想说。 开了香江的会，最后争取到项目的是威唐。 段嘉嘉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第697章 《鬼谷5》上映 威唐确实非常擅长做这个题材，而且他们也有经验。 段嘉嘉还是想看到从前那两部传说系列的电视剧。 不过，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那位与威唐合作多年，并且写出许多优秀插曲的大佬，段嘉嘉和胡莱也接触到了。 对方没有一口答应，但表示可以在剧组开机之后再联系他，他想先看故事，再看剧组的表现，最后决定是否要合作。 大佬这么小心合作的态度，段嘉嘉和胡莱当然不会觉得被冒犯。 相反，他们还觉得这样挺好的。 段嘉嘉和胡莱不想让人觉得他们强人所难，也不想被直接拒绝。 愿意考虑，就是最好的结果。 也是他们最满意的结果。 从香江回来，三人都开始自己的工作。 《女神捕》大结局，收视率直接上涨到今年各大卫视第一。 这个收视率，《女神捕》的二轮和三轮播放完全不需要愁了。 几个主演，除了莫阳之外，都得到了名气和曝光。 袁东杰原本是公司几个艺人里知名度最低的。 因为《女神捕》里的男二号，迅速被观众熟知。 都不需要公司给他找资源，每天都有大把的剧本来联系袁东杰。 相比段嘉嘉三个，瞿颖更是忙得恨不得整个人原地起飞。 至于自立门户的事情……瞿颖现在压根就没时间想这些。 随着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越做越好，瞿颖又看着段嘉嘉和陈峥年确实一颗心都扑在工作上，两个人也没有因为任何私情就耽误了工作。 跟着这样拎得清的老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瞿颖自己出去自立门户，还要重新开始开辟资源。 哪怕瞿颖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她完全可以做到这些。 只是，为什么呢？ 在南北影视，没有人逼着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大家相处起来也非常自由自在。 瞿颖从前想要自由，想要不再被人欺负。 这些其实都在南北影视得到了最好的安排和结果。 她知足了。 在一通鸡飞狗跳之下。 2000年的12月底，《鬼谷》系列的最后一部上映了。 当天沪市天气很好，段嘉嘉穿着一身保暖的白色西装，简单化了妆，将微卷发披散着走入会场。 电影已经播放结束，首映礼后续的采访也要开始了。 从这些观众和记者的脸上，其实也能看出来他们对《鬼谷5》的态度。 观众是满意的。 《鬼谷5》说不上有多惊世骇俗。 胡莱和一众演员都非常尽职尽责的完成了这个项目。 柳飘飘甚至还有颜值回春。 当然，这主要还是柳飘飘的状态好起来了，眼底的疲惫感消失。 在大荧幕上看着自然比前面一部要好得多。 记者提问也都围绕着作品，但偶尔也有人问起《问剑》这个项目。 总的来说，整体上还是非常让人满意的。 结束采访后，胡莱坐在车后座松了口气：“我放心了。” 哪怕胡莱对自己再有信心，他也必须承认。 《鬼谷5》的成绩他心里也没有底。 他这段时间好几次自我怀疑。 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好，事实上作品没有预想的好。 段嘉嘉还没说话，坐在最后一排的柳飘飘也做出和胡莱差不多的动作，说：“我也是。我居然还被夸了。说实话，都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柳飘飘尽管拿到了影后奖杯。 但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是自己确实没有做好，还是观众对她已经有些厌倦了。 自从拿了影后奖杯后，柳飘飘再出来的作品，都没有被人夸奖过，还有不少人挑刺。 尤其是当年柳飘飘骄傲自满轧戏的时候，瞒着胡莱跑去拍的那部电影。 因为实在是太扑街的关系，那部电影也经常被提起来。 出现在报纸上，大多都是嘲讽柳飘飘。 还有人觉得柳飘飘是因为拿到了奖杯所以更为自得了。 “还有我……”周婷两眼放空，她都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一部电影，居然有自己的参与。 这一次周婷因为实在是貌美，也强势出圈。 在刚才的采访里，演员中除了柳飘飘，就数周婷被问到的最多。 “我现在都能想象到之前跟我关系不好的那几个演员在家有多羡慕我，嫉妒我了。”周婷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当初她选择签约南北影视的时候，其实几个表面上跟她不错，实际上总是暗戳戳欺负她，占她便宜的那几个朋友就在周婷面前嘲讽过很多次。 尤其是其中有一个签约了华颂。 周婷更被嘲讽得几乎无地自容。 因为在那些人的眼里，南北影视就是个小公司，周婷签约了小公司，就等着一条道走到黑吧。 后来周婷可以参演《鬼谷5》的时候，那些瞧不起周婷，觉得周婷以后肯定完蛋的人又贴了上来。 现在要是知道周婷有了这么代表性的角色，怕是恨得手绢都要咬破了。 周婷不知道上一辈的圈内人如何，至少她这一辈的，就没有几个是真的不争不抢，对外露出温柔性格那样的人。 都在这种名利场了，不争不抢是进不来这个圈子的。 “不对，其实她们已经羡慕嫉妒我一次了。”周婷现在觉得浑身轻松。 她一点都不比胡莱的压力小。 在看电影的时候，周婷都有仔细听着周围观众小声说话。 尽管不多，但确实有几个观众提到了自己。 而且说出来的话都是不错的评价。 这对周婷来说，简直是莫大的鼓励。 “好了。今天的事情是了了。但是我们还没有到完全放松的时候。”胡莱抬手鼓掌，试图叫醒后面几个还陷入幻想中的人。 “电影上映第一天，还有后面很多天要被观众检测。我们不能出任何错误。” 胡莱严肃的模样瞬间让车内的氛围都消散了。 柳飘飘跟胡莱合作的最多，最是清楚胡莱的性格。 周婷则是注意到了段嘉嘉的动作。 “胡莱，你放轻松一点！”段嘉嘉无奈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倒也不用把事情弄得这么严肃紧张。第一天被挑刺都没有，这已经是一种肯定了！” 第698章 我们，成功了！ 倒不是说这部电影有多厉害。 但作为商业片，作为系列电影的最后一部，所有故事线收束，剧情节奏和画面至少在大部分观众看来是无可挑剔的。 “真的？”胡莱还是有些紧张。 “真的！”梁甜在副驾驶位置回头，对胡莱说：“胡导，这一部我觉得比上一部还要好看。上一部中间有一段感觉有点慢了，我在家看碟片的时候到那一段有空就会快进着看，到后面才恢复原速。” 她是真的很喜欢《鬼谷》系列，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 就连香江那边拍的打乱了剧情的电视剧她都买了碟片看。 这还是她没有入职南北文化之前的事情。 现在她可以借工作之便看到首映，梁甜到现在都很激动。 “胡导，你放宽心吧。相信我，明天起来之后你就能看到报纸上对你的夸夸夸了！” “没错。”柳飘飘也在旁边应和：“胡导，你真的不用担心。” 她们都能理解胡莱紧张，但也希望胡莱可以更有自信。 他的作品真的很好。 “我尽量！”胡莱已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么多人在耳边说漂亮话，他再低落的情绪都能被吹起来。 “那我就可以安心地准备后面的工作了。”胡莱深吸一口气，眼底满是对未来的野心和畅想。 能做好一个《鬼谷》系列，他也不怕再来一个《问剑》。 段嘉嘉看着胡莱的模样，知道他现在是想开了，不由得会心一笑。 事实证明，梁甜说得一点都没错。 第二天的报纸娱乐版面都提到了《鬼谷5》，其中沪市日报的娱乐版面有一大半都是这部电影的报道。 这也是投桃报李。 南北文化因为有南北论坛的关系，跟沪市各大报纸负责娱乐版的几个记者编辑关系都不错。 毕竟人家也想要最新的娱乐消息，论坛里的内容来自五湖四海，可比他们迅速得多。 如果有什么重大消息，论坛夜间值班的管理员，也就是负责的版主，就会联系几个熟悉的记者，把事情告诉他们。 还能赶上第二天的新闻。 因为这个关系，沪市几个娱乐版面的记者编辑都得了不少奖金。 因此只要有关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的新闻，几个报社的娱乐记者都会给一定的照顾。 除了沪市和他们关系好的报社，其他地方的报纸也多是对这部电影的肯定。 并且表示在这部电影里，不仅胡莱在导演这条路上有了进步，柳飘飘也是一样。 电影里的其他角色都表现得很好，大家一起完成了一部非常不错的作品，是进入新世纪第一年尾声的最好礼物。 这些话说得胡莱都不好意思看报纸。 《鬼谷》本来就有之前的基础，因此票房大家都认为不会太差。 只是到第三天收到统计出来的数据后，段嘉嘉几人都吃了一惊。 现在可不是后世电脑系统一算就能当场出票房结果的时候。 有些远一点的地方，票都是提前打印好售卖的。 算票房都是算票根。 数据能在第三天整理出来，送到段嘉嘉几人的面前，已经算是高效率了。 “多少？是不是数据算错了？”别说胡莱，就是段嘉嘉都不敢相信。 这可是2000年，全国电影荧幕不超过七千块。 不是电影院数量，而是电影院里的屏幕数量。 这个体量下，一部电影从上映到下映这一段时间内能超过一千万，还不错的电影了。 今年破了华语记录的电影是《生死抉择》，票房达到了1.2亿。 但这绝对是少数中的额少数。 而且这部电影因为是主旋律的关系，得到了影院的大力支持。 这个时候，市场上的影院并没有民营资本的大量进入，影院院线发展还要到2001年才开始进行改革。 第二名和第三名则分别是三千三百万和三千万。 这个金额下。 《鬼谷5》的首日票房居然能达到一百万。 一百万啊！ 就是许多电影上映一周，才能达到的金额。 《鬼谷5》上映一天，就已经有这个金额了。 段嘉嘉几个人都不敢想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是持续上涨，还是只有第一天的辉煌。 “朋友们。”段嘉嘉跺着脚，看着整理出来的数据报告上明显的一百多万金额，有些兴奋地说：“我们，成功了！” 当初创立南北文化的时候，段嘉嘉和陈峥年真的那么有自信？ 不是的。 他们也考虑过，如果是失败了要怎么办。 段嘉嘉还能继续写书，陈峥年也觉得自己大概就靠着家里的关系再找一个出版社或者杂志社工作，去当他的编辑。 只是，比起退路，他们刚想要成功。 还有胡莱。 这几年，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鬼谷》的拍摄中。 平均下来一年一部。 在导演里，这已经是非常高的输出了。 这个年代的导演，其实不太习惯一部接着一部，没有任何休息的拍摄工作。 一部电影的拍摄，前期准备工作就有许多。 剧本、分镜、剧组整合、投资…… 哪怕导演不是全部都要包揽下来，需要做的前期准备工作也不少。 胡莱这几年忙得头晕眼花。 还几度觉得自己这样一直输出实在是太累了。 还害怕自己被困在一个圈子里，不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毕竟，这几年圈内的佳作着实不少。 从前胡莱有过一点关系的导演，有的继续籍籍无名，有的则靠着作品一飞冲天。 而那些剧本，也不是没有出现在胡莱的面前。 只是为了《鬼谷》系列，他都推了。 现在，《鬼谷》系列完结，他也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陈峥年的语气里还带着些不可思议。 只要《鬼谷5》后续的票房还能这么稳步上升。 陈峥年都没想过要很多天，只要前面三天能保持这样的成绩，都能保证南北影视和南北文化在这个行业里彻底的站稳脚跟。 什么华颂，什么威唐。 南北影视就是南北影视。 他们自有一番自己的风景和成绩！ 第699章 系列电影总票房 最终，《鬼谷5》以五千万票房收尾。 成为2000年电影票房第二名。 在2000年，这个票房金额不说傲视群雄，至少也是非常难得的。 有人统计了《鬼谷》整个系列的票房成绩。 五部电影，达到了惊人的2.3亿。 放在十几年后，这个成绩不怎么样。 那个时候破亿的电影才算是票房能看，后面几部电影在春节档和暑期档几十亿的票房成绩，让不少关注电影票房的人都觉得票房不过亿那都是扑街电影。 可事实上，能够破亿的电影并不算多，至少在这个年代，屈指可数。 国内电影院增多，还要等到几年后的《阿凡达》上映。 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电影票房的春天。 在影视方面，国内也让傲慢的好莱坞不得不正视我们的电影市场，拥有无限的潜力和广袤的市场。 这五千万的票房，让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一起开了庆功宴，柳飘飘更是在庆功宴上哭的睫毛和眼线顺着脸颊往下滑不说，还被路过的狗仔拍到，第二天就上了娱乐版。 不过，这些记者也知道柳飘飘这是因为什么，没有人会嘲笑柳飘飘，相反还都在恭喜她演技又有突破。 有了这样的新闻，柳飘飘就算去电视剧圈拍戏，也不会有人说她是在电影圈没有资源，而灰溜溜地离开。 相反，柳飘飘去拍电视剧的新闻传出来，各大娱乐报纸都说柳飘飘这是为了提高国民度。 毕竟，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在国内的知名度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或许电影演员咖位更高，但很多电影咖在知名度上还不见得有那些拍电视剧的演员好。 行业内的人也开始正视南北影视和南北文化这两家公司，推出的下一个项目《问剑》更是收获了大量关注。 之前在香江见过面的周风公司的周总，更是连着给段嘉嘉打了好几个电话，就为了推自己公司的演员，哪怕去《问剑》里打个酱油都行。 他们信任胡莱，也相信段嘉嘉不会随便糟蹋自己的作品。 如果《问剑》的电影不行，那之后《问剑》肯定会出电视剧。 段嘉嘉的行事风格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版权的。 电影都搞这么大的阵仗了，电视剧投资也不会差。 周总还琢磨着自己到时候要不要投资一笔。 从前只知道《鬼谷》这个系列做得不错。 但那个总票房统计出来之后，业内这些人才意识到这个“不错”究竟有多不错。 只怕段嘉嘉和陈峥年，还有繁星文化以及在里面不怎么做事就专心拍电影的胡莱，因为这个系列都要赚得盆满钵满了。 因此不少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接下来的项目上。 别的不说，大概国内最迷信玄学的地方，当属开始往娱乐圈转变的影视圈。 这种迷信玄学在这里可是一点都不意外。 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只《鬼谷》一个系列项目就赚了这么多钱。 不少人仔细琢磨了一下公司这几年做的项目。 南北文化的倒是还不好说，但年底在沪市电视台播出的《女神捕》，却是拿到了收视年冠。 这个收视率还一度把国家台精心打造的一部历史剧都压下去了。 这么好的成绩，从前没有人注意到，也是南北影视实在是低调。 南北影视一般都拉着人一起做项目，而且大部分时候只拉熟人。 熟人赚了钱也是关着门不放出消息，因此还真没有多少人知道南北影视的项目这么赚钱。 沪市电视台这次也扬眉吐气。 他们在一众卫视里还有些尴尬。 做新闻虽然不错，但娱乐节目不如湘省，电视剧又不如鲁省、国家台这些地方。 哪怕沪市有沪市戏剧学院，比起京影和央戏没差多少，但资源就是虐得不行。 他们认为的优质剧大部分只在沪市电视台不错。 《女神捕》就不一样了，直接让其他卫视都眼红不已。 段嘉嘉和胡莱好不容易躲过了几场应酬，赶到饭店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阵后怕。 “我的天，我第一次知道我这么受欢迎。”胡莱拍着胸口，拉开椅子坐下，跟来了的隋东风几人说：“不好意思，来晚了。我待会儿自罚一杯。” 段嘉嘉喝了水才跟胡莱说话：“你受欢迎？明明是钱受欢迎。” 追着自己和胡莱，还真能是为了什么艺术创作？ 当然是为了钱！ 演员要名利，有名利就能赚钱。 投资商就更简单了，投资了就有回报，回报就是钱。 隋东风看着明显跟从前不同，愈发明媚自信的段嘉嘉，心里那点旖旎早就按下了。 他深知自己的性格。 要说不喜欢……倒也不是，还是对段嘉嘉有好感的。 只是隋东风的自尊和性格不会允许他毫无尊严底线地跟在段嘉嘉身后。 如果真这么做了，隋东风自己都瞧不上自己，更何况是段嘉嘉呢？ “看样子，这段时间南北影视确实很受追捧啊。”隋东风失笑，说：“不过也正常，我们在香江都听说了《鬼谷》系列的成功。报纸上还有人因为这个嘲讽当初不给你们颁奖的事情呢。” 其实不光颁奖这件事。 还有院线打压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人都是慕强的。 《鬼谷》最后一部的成绩证明了这个系列的优秀。 跟香江那些系列电影越拍越烂，甚至把一个系列都毁了的情况比，《鬼谷》系列简直是在那些电影公司的脸上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偏偏2.3亿摆在这里，让人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香江那边也有很多人想跟你们合作。”隋东风笑道：“嘉嘉，你现在是真的火了。” 段嘉嘉拱手抱拳，做出求饶的样子：“还是别了。现在项目都已经定好了，我们也不想再出什么乱子，合作还是等以后吧。” 《问剑》的剧组前期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主要角色也确定了，能签合同的也赶忙签了合同。 之前还有人犹豫，《鬼谷》系列票房一出，犹豫的人都不犹豫了。 第700章 《问剑》剧组前期准备 开玩笑。 只要胡莱不发疯，段嘉嘉在剧本编写上都不求提高，保持以往的水准，这是一个肉眼可见必爆的项目。 不赶紧签约，他们还担心会不会被人抢走呢。 况且，《问剑》这本书有多受欢迎，这是明眼人都能看见的。 如果不是怕得罪段嘉嘉，不少编剧估计都在金钱的利诱下学着《问剑》的故事脉络去写剧本了。 当然，除了怕得罪段嘉嘉之外。 《问剑》这个类型的作品肯定需要用特效。 特效的制作费用那么高，还不知道具体效果能呈现得如何。 不少人其实都在观望，等着看南北影视做出来的成品是什么样子。 如果能赚钱，他们才会下场。 影视圈做项目，跟其他行业没区别。 如果是新项目，少数几个人敢直接下场之外，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并且在背地里琢磨着这类型的项目到底能赚多少钱。 有《鬼谷》在前。 已经可以想象这几年大陆这边的电影电视剧市场会出多少武侠类作品了。 现在这个类型虽然式微，却依然是一个大类。 《鬼谷》第五部的成功，带动了一股武侠热。 瞿颖回来开会的时候还随口说了一下影视城那边最近做登记的武侠剧多得不得了。 好像一下子全都冒出来了。 但投资大小，光看剧组规模和服装就能看出来。 大部分都是一般的剧组，要说有多少诚意不好说，但肯定是打着赚一笔块钱就走的心态。 “服装什么的都已经确定好了，除了几个主要角色的服装是按照身材定制的之外，其他人的都是通用码数，我预留了可以更改的空间。这批戏服布料不错，除了后续还能继续用之外，要是你们以后打算再做这个类型，或者神话剧，也能用得上。” 隋东风做这方面的设计，多少有受香江那边的影响。 这种戏服都是能反复使用或者搭配的，都尽量考虑到这一点。 段嘉嘉端起面前的果汁，朝着隋东风道谢。 “谢就不用了。你们这个项目要是坐下来成绩不错的话，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隋东风颔首，说：“香江那边的项目也有不少，但不会像你们的量这么大。” 隋东风大部分时候跟着师父都是做香江那边的项目。 vvb节省是出了名的。 就算是别的公司，做戏服也不会太大手笔。 接下来的几个大陆这边的项目，也是主要的几个角色服装，小一点的角色或者群演都是没有特定服装的。 毕竟影视城就有做服装租赁的，直接去租，人家一整套都能给你捯饬出来。 群演没必要穿那么好，符合年代就行了。 这可比买划算多了。 像《问剑》这样，从头到尾全都做了服装的，还真是少。 这也说明《问剑》这个剧组有多有钱了。 “当然了！”胡莱在旁边点头：“按照剧本，我们第一部只拍到霍凡与家族决裂，中间几个剧情点是进入塔林、家族大比、小神峰对战长老还有一部分其他宗门的内容。” 这其实就是《问剑》第一册的内容。 段嘉嘉和胡莱商量了很久。 把第二册的内容拉进来的话，情节会有些臃肿，主次不能分明。 在开项目的时候就考虑了会有第二部第三部的情况下，第一部除了男主角之外，几个重要角色的露面和人设确定就显得格外重要。 讨论之后，他们还是决定第一部就按照第一册的内容拍摄。 “后面肯定还会用到。我跟嘉嘉还有铮年商量过了，怕是《鬼谷》一整个系列赚到的钱都要投到《问剑》系列里去。” 胡莱会在酒桌上说这些，除了高兴之外，也是让隋东风这些剧组幕后团队都放心。 毕竟，无论是大陆还是香江，这么大的项目，还是独立承担，实属罕见。 隋东风敢跟着一起做，那是因为他相信段嘉嘉，还有这份私人关系在。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无论是胡莱还是段嘉嘉，都感觉到了这些人多少有些没底，生怕项目做到一半就没钱了。 演员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钱，但他们几个团队琢磨一下都能大致推断出《问剑》第一部的投资金额了。 这还不包括电影上映时候的宣传费用。 来吃饭的不光有隋东风，后期制作的孔耀祖也带着人来了。 bw工作室的人倒是没有来。 人家毕竟是国外的工作室，之后拍摄的时候由孔耀祖的团队负责跟他们联系就好。 孔耀祖坐在一旁，听着这些人的讨论，心里也暗暗琢磨了一下这个项目大致的投资有多少。 加上自己这边的特效制作，少说也有三千万了。 三千万啊。 这年头拍电影鲜少有这么大的投资。 《问剑》还是系列电影。 所以胡莱说《鬼谷》系列赚到的钱全都投入到《问剑》系列的开发里，还真不是吹牛。 说不定还不够呢！ 这次饭局结束得很顺利，大家心里都有了底，制作起来也就没那么悬着了。 胡莱快速把几个主要角色定下来之后，剩下的都交给了选角导演负责。 跟演员的签约合同也进行了一大半，等过了年就直接开机。 制作《鬼谷》后期的时候，胡莱就已经考察了好几个地方制作外景。 拍摄的时候因为要考虑增加特效的关系，还特地联系了孔耀祖，想知道外景做特效的话需要什么。 比起都在棚里拍摄，胡莱觉得实景加细致的特效，会更有仙侠的感觉。 否则就太假了。 尤其是《问剑》书中对于川省蜀的许多景致描述得格外吸引人。 放弃这方面的拍摄，胡莱也觉得可惜。 现成的取景地不用，难不成还真都等着特效制作？ 相比胡莱的忙碌，段嘉嘉可算是能休息一会儿了。 刚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梁甜就拿着打印出来的一份传真惊呼着进来。 “段总，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梁甜挥舞着手里的传真，激动地说：“科伦图斯那边的消息，《末日进行时》第一册已经发售了。” 第701章 和科伦图斯再合作 “段总，《末日进行时》第一册在那边已经登上了本周的图书销售榜第一！”梁甜把传真给段嘉嘉：“这是科伦图斯发来的消息。我刚刚查了一下，这个榜单是丑国一家报社做的，收集一周内各大书店销售数据，排列出本周销售情况，进行刊登。这个榜单在那边还是有一定权威性的。” 梁甜笑的嘴角上翘，恨不得咧到耳朵根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末日进行时》在丑国那边销售加起来也就两周不到。 第二周就登顶，就算是丑国本地的作家书籍都鲜少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一般都是已经有成名作的知名作家才有这样的待遇。 段嘉嘉之前的作品没有在丑国发行，在那边是实打实的新人。 能有这个成绩，想想也知道科伦图斯出了多少力气。 段嘉嘉对自己还是有点数的。 她这本的进步肯定是超过了《问剑》时期。 《女神捕》和《欢喜俏冤家》这两本书只是在节奏上有进步，新颖倒是不怎么谈得上。https:/ 可以说，是《问剑》这个系列让段嘉嘉练出了如何塑造一个巨大的世界观，在这个世界观内主角和配角之间发生碰撞，引发情节。而后面两本书则是锻炼了段嘉嘉在剧情节奏上的把控能力。 到了《末日进行时》，就有点集大成者的味道了。 但要说这本书特别好，也不至于。 英译版的书段嘉嘉也看过。 大概是语言的关系，哪怕段嘉嘉能看懂原文，可熟悉了中文环境以及中文描述的情况下，英译版对于段嘉嘉来说就是直白翻译，读起来的味道远不如中文版本。 只是对比了其他英语原书，段嘉嘉也能感觉到，科伦图斯的确把这个项目放在心上，重点对待。 那个译者估计本身的写作能力就不差，类似的内容对比之后，哪怕直白翻译出来，段嘉嘉都觉得自己那本的英译版要更胜一筹。 “是吗？”现在听说销售榜第一的事情，段嘉嘉挑眉道：“你帮我约个时间，我跟罗伯特先生打电话。能有这个成绩，人家也是出了大力气。” 一本书翻译得再好，如果没有做宣传，酒香也怕巷子深。 科伦图斯尽管也有利用段嘉嘉这本书帮自己转移视线的用意，可作为最直接的获益者，段嘉嘉还没有那么厚脸皮。 做营销方案，还是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做营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科伦图斯的确非常靠谱。 说不定《问剑》和其他书也有合作的可能。 就是估计下一次不一定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段嘉嘉这次也是走运。 正好碰上了科伦图斯倒霉，正需要一个有力的作品和噱头帮他们转移视线。 梁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点头：“我这就去。” 梁甜的工作效率非常高，考虑到时差问题，段嘉嘉第二天上午就跟罗伯特联系上了。 对面时间是晚上八点。 先是跟罗伯特道谢，之后又寒暄了几句。 不要觉得外国人做生意就不会寒暄。 他们要绕弯子的时候，脑子一样转得厉害。 文化虽然不同，但对于利益的争取都是一样的。 “段，你的感谢我收下，但能够有现在的成绩，也要归功于你的作品有足够的底气和质量，否则我们就是做再多的宣传也没用。” 罗伯特看着外面的夜色，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着家人摆摆手，随后说：“段，其实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联系你。我知道，你还有一部作品在亚洲销售得非常好。只是我一直在考虑这种东方元素是否能够被我们这里的人理解。” 仙侠。 罗伯特让人把《问剑》第一册的前半本翻译了。 剧情他喜欢，但里面很多词语都没有办法用英文描述出来，看得云里雾里。 《末日进行时》虽然是末日背景，但用词和大部分道具都是现代可以理解的，翻译没有那么困难。 “段，你想挑战一下吗？”罗伯特作为《末日进行时》这个项目的主导，他靠着这个项目成功在集团争取到了更多的利益。 他的确是老板的助理和下属，但不代表罗伯特没有事业心。 他和老板如今的目标是一致的。 都希望科伦图斯可以更好。 只是在这个基础上，罗伯特想要争取到更多属于自己的利益和成绩。 这样他才能在集团有更多的话语权。 电话那头的段嘉嘉也很意外。 她没想到罗伯特自己提出了这件事情。 原本段嘉嘉还在纠结，自己要怎么跟罗伯特提出合作其他书的事情。 “好啊。”段嘉嘉应下：“我还挺想挑战的。” 罗伯特提出的情况，段嘉嘉也清楚。 “这样吧。我这边联系国内的翻译进行英文版翻译。很多词可能你们不太懂具体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这边的翻译来做，效果应该会比你们更好。” 比如“内丹”、“元神”、“飞升”，这些词对于国人来说再熟悉不过。 只要看过神话剧或者听过民间传说，大多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在西方文化里，这些都是不存在的文化。 要用他们的语言告诉他们一个属于东方的文化，这非常考验翻译人员的能力。 “当然可以，这太好了。”罗伯特满心欢喜。 段嘉嘉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还主动解决麻烦，罗伯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顺风顺水。 用东方玄学的话来说，那就是东方特别旺他。 罗伯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多考察一下东方市场。 说不定还能挖掘到其他不错的作家呢？ 科伦图斯刚打了翻身仗，现在正是作家稀缺的时候。 那些在科伦图斯刚出事就倒戈的作家，尽管在利益面前，罗伯特和老板都觉得，如果不是太过分的人都可以重新签约。 只是合同肯定要有改变了。 但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要是能签约到其他作家，这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情况。 对外也能展现出科伦图斯饶是在风暴之中，也不会被轻易撼动。 第702章 公司发展 “这可真是好消息。”陈峥年得知了南北文化和科伦图斯的合作后，喜不自胜。 段嘉嘉的作品打头阵，之后他们还能试着去推其他作者的作品。 如果在海外发行和版权这方面南北文化占据优势的话，就能吸引更多的作者前来发展。 陈峥年注意到段嘉嘉桌角的一摞文件，说：“这些都是南北文化挑选出来可以进行影视化的项目？” 段嘉嘉点头：“红色文件夹的那些是在论坛以及出版后作品反响都不错的，这些属于优质作品，先拿下版权。蓝色文件夹的是可以打包一起处理的，这些作品相对没有那么好，但是胜在设定新奇。要买也可以，但价格不会太高。最后黄色的那些，是我觉得不太行，但是公司开会讨论的时候还有争议的作品。” 他们现在不需要大量囤积版权。 买多了没有什么用，还浪费钱。 等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都站稳脚跟，而且还有一定成绩后再说吧。 至少，要等《问剑》这个系列的成功之后。 陈峥年点头，他现在主要管南北影视的事情。 南北文化要囤积版权，就算南北影视要拍，到时候也要和南北文化这边签约。 这种情况下，段嘉嘉肯定不会随意购买版权。 “其实现在是我们好跟那些作者沟通，所以才这么处置这一摊子事情。”段嘉嘉说起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以后版权还是由南北影视买。我们就做牵线搭桥的人，中间赚一点抽成的费用。毕竟，我们现在囤积版权其实没什么用。只是相比市面上其他公司，那些作家更信任我们对于作品影视的开发能力。” 有段嘉嘉的几部作品在那里摆着。 如今行业内对于小说改编影视剧的成绩，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是首屈一指的。 就连段嘉嘉去参加作家沙龙的时候还有些严肃文学的作家过来打探消息，想知道他们的作品有没有那个机会改编成影视剧。 段嘉嘉当然不会拒绝，而是表示公司最近有购买版权的计划，具体的还要看公司开会讨论的结果。 能问段嘉嘉这件事情的人得到这个答案也不会有什么不高兴。 要是段嘉嘉一口应下，他们还要迟疑呢。 会商量就说明会重视。 哪怕不买，总能知道个不买的原因。 不要觉得这些写书的就有多高洁。 人都要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一个都免不了。 那么赚钱也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大家没想过要靠着跟段嘉嘉的关系让人家必须买下自己的作品。 都是用笔杆子吃饭的，知道怎么回事之后还不能自己写一本出来？ 要是写不出来，那就是合该吃不到这碗饭，还能说什么呢？ 段嘉嘉告诉陈峥年：“你们手里的版权越多，对外界来说，他们在意的只会是两点。第一，南北影视有资金，可以做影视项目。第二，南北影视不缺戏拍。” “前者，能吸引更多希望我们投资的剧组，我们就有了可以选择的机会。后者则是吸引演员。公司现在规模还小，只有几个艺人，经纪人倒是被瞿经纪培训出来了几个。但过几年就不一样了。铮年，你要抓紧做好这些准备，别到时候时间到了，反而慌手慌脚的。” 陈峥年点头。 其实囤积版权这件事，他原本就想接手过去。 结果去见了几个作家后，人家都不好意思地拒绝了。 哪怕知道陈峥年和段嘉嘉看着是两家公司，其实是一家。 但他们对影视公司不熟，对段嘉嘉管理的文化公司可就太熟悉了。 这还是同行。 如果段嘉嘉有意坑他们，那还要掂量掂量会不会得罪了他们呢。 人家把话也说得明白，不是瞧不上陈峥年，而是这个事情他们那里还是新鲜事，大家都想要稳妥一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峥年要是再纠缠，那才是不体面。 毕竟，人家也说了，两家公司其实是一家，这钱也就是左手倒右手。 至于税…… 如果南北文化也参与进去，南北影视进行开发，大家签个合同，利益怎么分是他们内部的事情。 段嘉嘉会接受，也是比起现在明显大赚特赚的南北影视，南北文化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这也是段嘉嘉私心。 没办法，南北文化现在还处于一个尴尬期。 如果网络环境再发达一点，他们转型过来倒是好说。 但这几年显然是不太行。 每年赚的钱大部分都投入到了网站建设和公司内部运营。 段嘉嘉几个人去年都没有要分红，因为实在是没多少，就又投入到公司的发展里。 “恩。我已经有计划了，不用那么着急，慢慢来。稳扎稳打才能走得长远。”陈峥年点头，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两人坐在办公室，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陈峥年先笑出声来，感叹道：“放在几年前，我都不敢想自己还有今天。” 陈峥年那个时候只想当一个成功的编辑。 走运签到了段嘉嘉这个奇才，事业顺风顺水。 唯一不顺，大概是当时《武侠梦》里钩心斗角吧。 也因为这个关系，陈峥年在南北影视开会的时候一直强调，如果有能力，他谁也不会亏待。 但如果有人想要抱团欺负人。 那么最好是有那个本事让陈峥年一辈子都瞧不见被欺负的那个人有多厉害的本事。 一旦被陈峥年发现，那么谁来求情都没用，要么降职要么开除，视情况而定。 公司就这么大，人就那么多。 这还是个法治社会，还真有人被欺负到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陈峥年可还是说了，公司的人都可以把这种消息告诉他，视情况做奖励。 他不鼓励员工互相监督，但更不支持有人欺负人。 “对了，你还记得丁文奇吗？” 段嘉嘉摇头。 要是陈峥年不说起这个名字，段嘉嘉都想不起来这个人。 “前段时间我跟从前的同事见过面，他们跟我提起了丁文奇。” 第703章 书中世界，现实世界 陈峥年跟从前《武侠梦》的几个同事还有联系。 《武侠梦》关闭之后，那些人被调去了繁星文化任职。 说不上有多好，但肯定不差。 繁星文化的薛淮对南北文化没有多少决策上的干涉，毕竟稍微有点远见的都能看出来，南北论坛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集八卦、娱乐、影评、小说于一体。 几乎把网络上能玩的内容都集中在一个地方了。 要不是段嘉嘉和陈峥年确定不做游戏行业，南北文化还真是这个时代在互联网上的全能型娱乐公司了。 “听他们说，丁文奇还想过来繁星文化工作，只是刚投简历就被刷下去了。” 丁文奇挤兑陈峥年的事情，在行业里都成了笑话。 为此，薛淮都被几个对头公司的人揶揄讽刺过。 毕竟《武侠梦》当时不说红极一时，至少在武侠类杂志里是独树一帜的，而且非常有潜力。 陈峥年还有能力。 别的编辑挖掘作家，捧起作家。 陈峥年却不一样。 手上只有一个段嘉嘉不说，还折腾出了那么多版权和赚钱以及宣传的方式，简直是给其他编辑打了个了不得的样。 别看现在南北文化收到的版权不少，但段嘉嘉的精力只放在了论坛里。 外界的她都没有太考虑。 不是瞧不上，而是抢不起。 有南北文化孵化《鬼谷》系列，南北影视制作项目，以及《鬼谷》整个电影系列2.3亿的成绩摆在眼前，其他公司只要脑子没有问题，都会跟上这条路。 赚钱的路上是永远不缺人的。 “丁文奇现在换了行业，听说是在当销售员，穿着西装打扮的人模人样，还到繁星文化大楼底下说是路过，其实就是等着从前的同事下班。嘴上说叙旧，拉着人出去吃饭之后嘴里就没有离过卖产品。” 陈峥年对丁文奇当年做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大感觉了。 但是这不代表陈峥年不愿意见丁文奇的笑话。 他那个时候被挤兑出杂志社，多少人冷嘲热讽？ 就是在家，陈峥年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丁文奇。 陈峥年现在看丁文奇的笑话，也没什么不对。 “他从前还想当国内最厉害的编辑，却没想到把自己带到沟里去了。”陈峥年摇头，很是叹息。 不过，脸上的笑却是掩不住的。 他就是个普通人。 看到从前害过自己的人现在惨兮兮，高兴一点怎么了？ 段嘉嘉对于这件事情感触不大。 不过，陈峥年现在正高兴，段嘉嘉也不会泼他凉水。 陈峥年离开后，段嘉嘉把剩下的工作处理好，又交代梁甜这几天把适合的翻译人员确定，让南北文化的人负责去洽谈。 忙完这些，段嘉嘉下楼准备回家。 走到办公大楼楼下，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女人。 段嘉嘉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从包里翻出车钥匙就要离开。 “段嘉嘉。” 那个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段嘉嘉看着觉得有些熟悉，但又认不出来的脸。 孟佳期看明白了段嘉嘉的表情，只一阵苦笑。 她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时间被注射了太多药剂，加上那里的医生护士为了方便管理，根本不让她多活动。 最多是在房间和楼下的院子里走一走。 饶是这样，十次也有七次是被绑在轮椅上去晒太阳。 加上孟佳期原本就因为精神问题暴饮暴食，在进医院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问题了。 进了医院之后，长胖的趋势没有被遏制，反而越来越明显。 “你果然认不出我了。” 尽管脸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但声音很快就让段嘉嘉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 不会吧…… 段嘉嘉内心暗叹，试探着说：“你是孟佳期？” “原来还记得我。”孟佳期看着段嘉嘉，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 心情复杂的同时，她还有一种不甘和嫉妒。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段嘉嘉眼中浮现出警惕。 孟国庆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 她之前听说孟佳期被孟国庆送去了精神病院。 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要是真有什么矛盾，到时候自己真受伤了只怕也要吃下哑巴亏。 毕竟，孟佳期那是真的有问题的。 “我……”孟佳期刚想说话，大厅电梯打开，走下来许多下班的上班族。 看着那些人穿着光鲜亮丽，男男女女地走在一起，每个人脸上尽管有工作后的疲惫，但看起来就精神充沛。 孟佳期原本也想要这样的人生。 她考上了大学。 在她毕业的时候，尽管已经没有分配工作的条件，但靠着文凭她还是可以找到一份可观的工作。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孟佳期选择了依附凌夜。 放弃了自己的学历，也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找个安静的地方吧。”孟佳期说完，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扯了扯嘴角，示意段嘉嘉跟她去前面的树下：“在那边吧。” 还是在外面，而且旁边不远就是公司外面的保安亭，还算是安全。 段嘉嘉没有拒绝，只是走过去的时候始终跟孟佳期保持距离。 “我很羡慕你。”孟佳期突然说。 不等段嘉嘉反应，她又冷不丁地说：“但我也很嫉妒你。更不满，为什么我都重新打乱了这个世界，你却还可以走到今天？还有你爸！为什么你们无论怎么打压，好像都能站起来？” 这件事放在别人那里，肯定是一项非常值得人学习和尊敬的优点。 但孟佳期不是别人。 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分清楚书中世界和真实世界。 曾经，孟佳期想过，或许这里才是真实世界，书中世界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因为幻想里，她不想段嘉嘉还活着。 所以，书中段嘉嘉高中毕业就被害死了。 可是现在，孟佳期不这么认为了。 她意识到，这里才是书中世界。 她扭曲了现实世界的真相，想要在这个幻想的世界里压过段嘉嘉一头。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输的还是她？ “段嘉嘉，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听我的？为什么这个世界又变成了现实里的样子？” 孟佳期声嘶力竭地质问。 &ia103877/4161652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yetia。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yetia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704章 书中世界，说开。 听到这话，段嘉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孟佳期竟然知道了书中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差别？ 再看孟佳期这癫狂的样子，段嘉嘉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同情。 如果孟佳期不一直执着于书中的内容，或许她能用自己提前知道的许多事情做更多改变。 “所以，你知道现实世界里，孟国庆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孟佳期一愣，随后抬头猛地看向段嘉嘉：“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她来找段嘉嘉之前只是猜测。 其他的都不敢确定。 这种事情太玄乎了。 也就只有孟国庆那样脑袋里只有钱财利益，没有什么亲情的人会相信。 毕竟这种事情太玄幻。 可段嘉嘉相信了。 她不仅相信了，还能一口说破。 “是了！是了！”孟佳期瞪着眼睛看段嘉嘉，说：“你本来要死的，你本来要死的！” 书中的段嘉嘉原本是死了的。 可她现在却活得好好的。 段嘉嘉没说话，只等孟佳期发泄结束后，说：“其实现在还不晚。你毕竟有大学文凭，还知道未来十几年的发展，趁着这段时间做互联网，做小生意都可以。你的人生并没有结束。之前会那样，是因为你总是在跟别人比。” 孟佳期一直在跟别人比。 别人有的，她想要。 别人没有的，她也想要。 尤其是当孟佳期知道了“书”的存在后，孟佳期只会觉得那原本就该是她的。 根本不会考虑，人的机缘会变。 机会错过就是错过，强求也强求不来。 而凌夜这个男主，是符合孟佳期想象中白马王子形象的。 说得直白一些，凌夜完全是为了孟佳期打造出来的一个角色。 只是当段嘉嘉父女挣脱书中命运，书中的一切都活过来了。 只有孟佳期还活在书里，期盼着一切都能按照书里的剧情进行下去。 “你什么都不懂！”孟佳期拒绝段嘉嘉，只紧张地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段嘉嘉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段嘉嘉。现实世界里的那个段嘉嘉。” 她也不怕孟佳期去告诉别人。 先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 哪怕有人相信，她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段嘉嘉，都是她。 “你……”孟佳期愣住了。 她想过很多可能。 比如眼前这个段嘉嘉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又或者也有自己这样的奇遇。 可段嘉嘉说出她就是现实世界里的那个段嘉嘉后。 孟佳期原本满腔的不满和怨气瞬间消散。 她怎么敢有怨气？ 准确地说，她哪里还有底气来对段嘉嘉释放自己那些怨气？ 段嘉嘉才是最应该找自己麻烦的人。 好好的生活，就因为一时的异想天开，在书中成了这样。 原本深爱着发妻，一辈子都没有再看过别的女人的段述南，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前妻。 这个前妻还害死了发妻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还有薛河。 薛河对于薛家的感情，南郊林场的老人都知道。 但在书中，薛河竟然没有理会段家父女的事情。 更不要说还有许多人在这个剧情里，只为了给孟佳期一个完美的结局做出了和现实世界完全不符合的“牺牲”。 因此，孟佳期面对段嘉嘉是毫无底气的。 “你居然……”孟佳期只觉得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 不敢再跟段嘉嘉说下去，突然沉默下来，转身离开。 脚步走得飞快，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般。 段嘉嘉看到这样的孟佳期，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给的那些建议是真心的。 孟佳期完全可以做到更好，她还年轻，还有更多的未来。 只要她不再沉溺于书里的内容，就可以自己创出一片新天地。 “希望你能看开吧。”段嘉嘉叹了口气，转身开车回家。 相比之下，跑出去的孟佳期心绪显然没能平复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段嘉嘉，竟然就是现实世界的那个。 “难怪。”孟佳期苦笑，难怪自己怎么都比不上人家。 现实世界了的段嘉嘉就很优秀。 自己哪怕是有剧情帮助，也只是外力，她的内心从来都比不上段嘉嘉。 到这一刻，孟佳期终于承认了。 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 她从来都没有赢过，所以输也是必然的。 至于段嘉嘉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孟佳期也不是没有听进去。 这次自己能从精神病院出来，还是因为孟国庆被抓之后没有人再给钱了。 医院不可能留孟佳期在那里占用资源。 想联系孟佳期的亲属。 但孟佳期母亲那边根本不会搭理她，甚至恨之入骨。 孟国庆的那个情妇早就带着孩子卷走了孟国庆手里能卷走的财产跑了。 最后是医院反复确认孟佳期清醒过来，这才将她放了出去。 出来之后，孟佳期找到自己从前存钱的地方。 她和凌夜在一起那么久，小时候孟国庆为了生意上的事情还要来求她，因此孟佳期手头上还真不缺钱。 加上孟国庆跟她那是书中和现实世界中加起来几十年的父女，孟国庆那个情妇找不到的财产，全都被孟佳期找到了。 她现在手头上的钱还真不少。 至于孟国庆现在坐牢，以后出狱的日子怎么过，那就跟孟佳期没什么关系了。 她站在大街上，看着周围热闹的大街。 沪市现在已经快跟她记忆中见过的那个现实世界的沪市差不多了。 或许，她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段嘉嘉说的事情。 她的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现在孟国庆被抓，再也不会有人逼着她做什么了。 她的人生，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这一天。 “那就去试试看。” 说着，孟佳期脚步轻快地融入周围热闹的人流之中。 旁边的路上迅速开过一辆车，车中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段嘉嘉。 段嘉嘉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谁做敌人。 现在孟佳期可以自己想通，再好不过。 至于这个书中世界，段嘉嘉现在也没有太大感觉了。 书中的自己是自己。 书中的爸爸也是爸爸。 何必那么计较？ &ia103877/4162554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yetia。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yetia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705章 众人发展 听到这话，段嘉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孟佳期竟然知道了书中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差别？ 再看孟佳期这癫狂的样子，段嘉嘉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同情。 如果孟佳期不一直执着于书中的内容，或许她能用自己提前知道的许多事情做更多改变。 “所以，你知道现实世界里，孟国庆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孟佳期一愣，随后抬头猛地看向段嘉嘉：“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她来找段嘉嘉之前只是猜测。 其他的都不敢确定。 这种事情太玄乎了。 也就只有孟国庆那样脑袋里只有钱财利益，没有什么亲情的人会相信。 毕竟这种事情太玄幻。 可段嘉嘉相信了。 她不仅相信了，还能一口说破。 “是了！是了！”孟佳期瞪着眼睛看段嘉嘉，说：“你本来要死的，你本来要死的！” 书中的段嘉嘉原本是死了的。 可她现在却活得好好的。 段嘉嘉没说话，只等孟佳期发泄结束后，说：“其实现在还不晚。你毕竟有大学文凭，还知道未来十几年的发展，趁着这段时间做互联网，做小生意都可以。你的人生并没有结束。之前会那样，是因为你总是在跟别人比。” 孟佳期一直在跟别人比。 别人有的，她想要。 别人没有的，她也想要。 尤其是当孟佳期知道了“书”的存在后，孟佳期只会觉得那原本就该是她的。 根本不会考虑，人的机缘会变。 机会错过就是错过，强求也强求不来。 而凌夜这个男主，是符合孟佳期想象中白马王子形象的。 说得直白一些，凌夜完全是为了孟佳期打造出来的一个角色。 只是当段嘉嘉父女挣脱书中命运，书中的一切都活过来了。 只有孟佳期还活在书里，期盼着一切都能按照书里的剧情进行下去。 “你什么都不懂！”孟佳期拒绝段嘉嘉，只紧张地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段嘉嘉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段嘉嘉。现实世界里的那个段嘉嘉。” 她也不怕孟佳期去告诉别人。 先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 哪怕有人相信，她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段嘉嘉，都是她。 “你……”孟佳期愣住了。 她想过很多可能。 比如眼前这个段嘉嘉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又或者也有自己这样的奇遇。 可段嘉嘉说出她就是现实世界里的那个段嘉嘉后。 孟佳期原本满腔的不满和怨气瞬间消散。 她怎么敢有怨气？ 准确地说，她哪里还有底气来对段嘉嘉释放自己那些怨气？ 段嘉嘉才是最应该找自己麻烦的人。 好好的生活，就因为一时的异想天开，在书中成了这样。 原本深爱着发妻，一辈子都没有再看过别的女人的段述南，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前妻。 这个前妻还害死了发妻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还有薛河。 薛河对于薛家的感情，南郊林场的老人都知道。 但在书中，薛河竟然没有理会段家父女的事情。 更不要说还有许多人在这个剧情里，只为了给孟佳期一个完美的结局做出了和现实世界完全不符合的“牺牲”。 因此，孟佳期面对段嘉嘉是毫无底气的。 “你居然……”孟佳期只觉得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 不敢再跟段嘉嘉说下去，突然沉默下来，转身离开。 脚步走得飞快，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般。 段嘉嘉看到这样的孟佳期，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给的那些建议是真心的。 孟佳期完全可以做到更好，她还年轻，还有更多的未来。 只要她不再沉溺于书里的内容，就可以自己创出一片新天地。 “希望你能看开吧。”段嘉嘉叹了口气，转身开车回家。 相比之下，跑出去的孟佳期心绪显然没能平复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段嘉嘉，竟然就是现实世界的那个。 “难怪。”孟佳期苦笑，难怪自己怎么都比不上人家。 现实世界了的段嘉嘉就很优秀。 自己哪怕是有剧情帮助，也只是外力，她的内心从来都比不上段嘉嘉。 到这一刻，孟佳期终于承认了。 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 她从来都没有赢过，所以输也是必然的。 至于段嘉嘉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孟佳期也不是没有听进去。 这次自己能从精神病院出来，还是因为孟国庆被抓之后没有人再给钱了。 医院不可能留孟佳期在那里占用资源。 想联系孟佳期的亲属。 但孟佳期母亲那边根本不会搭理她，甚至恨之入骨。 孟国庆的那个情妇早就带着孩子卷走了孟国庆手里能卷走的财产跑了。 最后是医院反复确认孟佳期清醒过来，这才将她放了出去。 出来之后，孟佳期找到自己从前存钱的地方。 她和凌夜在一起那么久，小时候孟国庆为了生意上的事情还要来求她，因此孟佳期手头上还真不缺钱。 加上孟国庆跟她那是书中和现实世界中加起来几十年的父女，孟国庆那个情妇找不到的财产，全都被孟佳期找到了。 她现在手头上的钱还真不少。 至于孟国庆现在坐牢，以后出狱的日子怎么过，那就跟孟佳期没什么关系了。 她站在大街上，看着周围热闹的大街。 沪市现在已经快跟她记忆中见过的那个现实世界的沪市差不多了。 或许，她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段嘉嘉说的事情。 她的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现在孟国庆被抓，再也不会有人逼着她做什么了。 她的人生，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这一天。 “那就去试试看。” 说着，孟佳期脚步轻快地融入周围热闹的人流之中。 旁边的路上迅速开过一辆车，车中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段嘉嘉。 段嘉嘉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谁做敌人。 现在孟佳期可以自己想通，再好不过。 至于这个书中世界，段嘉嘉现在也没有太大感觉了。 书中的自己是自己。 书中的爸爸也是爸爸。 何必那么计较？ &ia103877/4162554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yetia。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yetia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706章 段述南催婚 赵峰阳家里也不差。 印刷厂接了不少周边学校试卷的单子，还开辟了广告灯箱这类的生意，虽然工厂什么的都还在原康县，但在市区和省城都买了房子。 原本赵家是不准备买这么多房子的。 他们家大多都是从事教育行业的，工作稳定，工资也稳定。 唯一能赚的外快就是给学生补课。 但是段嘉嘉这几年一直都跟自己关系好的人说买房子的事情。 不仅说，段嘉嘉自己还这么做了。 跟段嘉嘉关系好的人都知道，段嘉嘉的房产不说遍布桦水市，至少这几年比较有名的几个拆迁的地方都有段嘉嘉的房子。 光是拆迁这一项，大家就大概琢磨出了段嘉嘉赚了多少钱。 这还不算这些年不断上涨的房租。 隋佳丽和庞美美两家，一个是为了做生意，先买了店铺，后面发现确实有得赚，这才开始买房子。另一个则是因为夫妻俩的职业关系，他们去银行贷款买房无论是手续还是别的，都要更方便，还完全能支付得起，夫妻俩也是心里有一杆秤的，很快就做下了买房子的决定。 加上申请贷款肯定要从单位这边盖章，因此也不担心因为有房子就怎么被人暗中穿小鞋使绊子。 赵峰阳家想到买房，过程还有些滑稽。 赵家的生意显然是不打算离开桦水市，要不是开始做广告灯箱，说不定连原康县都不会出。 但是赵峰阳为了女朋友在京城买了房子之后，买房的价格直接把赵家人震惊到。 赵峰阳的姑父十年前还去过京城，那个时候京城的房价虽然也比他们桦水市要高得多，但相差也不至于太大。 现在，京城买一套房子的钱能在桦水市买至少两套。 还是地段过得去的。 要是到原康县买地段差一点的，能买四套。 赵家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房子是真的要飙升了。 赵峰阳的父母生怕儿子在京城混不出来，要是寄回来还没有一套好一点的房子结婚，就太惨了。 于是火速去市区和省城都买了房。 至于京城……不好意思，小县城里的一家印刷厂实在是承担不起京城的房价。 段嘉嘉收回思绪，就听段述南说：“我还联系了长淮。” 说起李长淮，段述南就有些忍不住了：“你跟长淮都谈了这么久，没想过定下来？从前还能说工作上的事情忙，但是你们两个的公司现在都稳定了吧？你爸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真要在一起，你们一个星期都至少能见一次。” 异地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最难的不是距离，而是钱。 有钱，在这个交通工具飞速发展的时代，其实都不是太大的阻碍。 有钱，就不需要考虑去见面坐什么交通工具更好，更不需要考虑如果见面了那么花费多少钱需要提前攒下来。 最重要的是，有钱就不用那么在意工作上的事情。 当然，异地恋难以坚持下去的主要原因肯定不是这个。 但如果经济上宽裕的话，对两个人来说阻碍就没有那么大了。 段嘉嘉和李长淮其实经常见面。 不是段嘉嘉去京城，就是李长淮来沪市。 而且每天都会电话联系。 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随着时间越长，段嘉嘉和李长淮的感情也仿佛慢慢过渡到了相处的更自然的小夫妻状态。 因为会有好几天不见面的关系，所以每次见面对他们来说都是新奇且惊喜的。 远香近臭，大概在恋爱里也有些道理。 “这个我没有讨论过。”段嘉嘉这话倒不是敷衍。 她和李长淮确实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进行过讨论。 段嘉嘉和李长淮在感情上有一个非常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这两个人都非常容易沉湎在一段关系里，然后不愿意改变。 确定恋爱关系之前，如果不是李长淮从庞美美那里听说了段嘉嘉在学校格外受欢迎，被好几个人追求的事情，被刺激到了之后，李长淮还不见得会在大一的时候就告白。 段嘉嘉会答应，除了确实喜欢之外，也有水到渠成的意思。 现在他们也缺一个外部刺激让他们改变现在的关系。 更进一步。 段述南从前还对李长淮有那么一点意见。 这也能理解。 段嘉嘉是他独女。 而且在这个书中世界里，段述南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了段嘉嘉，前面那十几年像是被控制了一般，段述南竟然将女儿忽略了个彻底。 还险些让段嘉嘉死在秦芬手里。 这些事情叠加起来，段述南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段嘉嘉面前。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段述南对李长淮确实不那么满意。 李长淮跟父母的关系不好，更不要说李长淮的母亲祝丹萍那个神经病。 从前妻子薛卉都跟祝丹萍没什么交集，祝丹萍还能平白无故地针对薛卉。 所以，段述南得知祝丹萍喜欢大儿子，对二儿子虽然不说虐待，却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祝丹萍就是这样一个人。 也不知道祝家老两口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碰上这样的女儿。 这些年相处下来，段述南对李长淮的偏见也慢慢消散。 尤其是李长淮每年都回原康县，陪着祝外公和祝外婆过了年，其他时候几乎都和段嘉嘉在一起。 段述南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他的这些产业肯定也是要给段嘉嘉的。 段述南也很清楚，段嘉嘉如果不结婚也就算了，她现在明摆着是要跟李长淮在一起。 比起“嫁出去”，和李长淮在一起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娶进门”。 他就不用担心什么婆媳问题，什么家庭成员相处的情况了。 而且，就算段嘉嘉结婚，看情况也是跟自己和薛河一起过年过节。 从前觉得李长淮跟父母关系不好，这是扣分项。 现在只觉得加分加分再加分。 至于祝丹萍和李晟有没有不满……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段述南语气无奈，说：“反正你们都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ia103877/4164483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yetia。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yetia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707章 婚姻围城 赵峰阳家里也不差。 印刷厂接了不少周边学校试卷的单子，还开辟了广告灯箱这类的生意，虽然工厂什么的都还在原康县，但在市区和省城都买了房子。 原本赵家是不准备买这么多房子的。 他们家大多都是从事教育行业的，工作稳定，工资也稳定。 唯一能赚的外快就是给学生补课。 但是段嘉嘉这几年一直都跟自己关系好的人说买房子的事情。 不仅说，段嘉嘉自己还这么做了。 跟段嘉嘉关系好的人都知道，段嘉嘉的房产不说遍布桦水市，至少这几年比较有名的几个拆迁的地方都有段嘉嘉的房子。 光是拆迁这一项，大家就大概琢磨出了段嘉嘉赚了多少钱。 这还不算这些年不断上涨的房租。 隋佳丽和庞美美两家，一个是为了做生意，先买了店铺，后面发现确实有得赚，这才开始买房子。另一个则是因为夫妻俩的职业关系，他们去银行贷款买房无论是手续还是别的，都要更方便，还完全能支付得起，夫妻俩也是心里有一杆秤的，很快就做下了买房子的决定。 加上申请贷款肯定要从单位这边盖章，因此也不担心因为有房子就怎么被人暗中穿小鞋使绊子。 赵峰阳家想到买房，过程还有些滑稽。 赵家的生意显然是不打算离开桦水市，要不是开始做广告灯箱，说不定连原康县都不会出。 但是赵峰阳为了女朋友在京城买了房子之后，买房的价格直接把赵家人震惊到。 赵峰阳的姑父十年前还去过京城，那个时候京城的房价虽然也比他们桦水市要高得多，但相差也不至于太大。 现在，京城买一套房子的钱能在桦水市买至少两套。 还是地段过得去的。 要是到原康县买地段差一点的，能买四套。 赵家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房子是真的要飙升了。 赵峰阳的父母生怕儿子在京城混不出来，要是寄回来还没有一套好一点的房子结婚，就太惨了。 于是火速去市区和省城都买了房。 至于京城……不好意思，小县城里的一家印刷厂实在是承担不起京城的房价。 段嘉嘉收回思绪，就听段述南说：“我还联系了长淮。” 说起李长淮，段述南就有些忍不住了：“你跟长淮都谈了这么久，没想过定下来？从前还能说工作上的事情忙，但是你们两个的公司现在都稳定了吧？你爸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真要在一起，你们一个星期都至少能见一次。” 异地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最难的不是距离，而是钱。 有钱，在这个交通工具飞速发展的时代，其实都不是太大的阻碍。 有钱，就不需要考虑去见面坐什么交通工具更好，更不需要考虑如果见面了那么花费多少钱需要提前攒下来。 最重要的是，有钱就不用那么在意工作上的事情。 当然，异地恋难以坚持下去的主要原因肯定不是这个。 但如果经济上宽裕的话，对两个人来说阻碍就没有那么大了。 段嘉嘉和李长淮其实经常见面。 不是段嘉嘉去京城，就是李长淮来沪市。 而且每天都会电话联系。 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随着时间越长，段嘉嘉和李长淮的感情也仿佛慢慢过渡到了相处的更自然的小夫妻状态。 因为会有好几天不见面的关系，所以每次见面对他们来说都是新奇且惊喜的。 远香近臭，大概在恋爱里也有些道理。 “这个我没有讨论过。”段嘉嘉这话倒不是敷衍。 她和李长淮确实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进行过讨论。 段嘉嘉和李长淮在感情上有一个非常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这两个人都非常容易沉湎在一段关系里，然后不愿意改变。 确定恋爱关系之前，如果不是李长淮从庞美美那里听说了段嘉嘉在学校格外受欢迎，被好几个人追求的事情，被刺激到了之后，李长淮还不见得会在大一的时候就告白。 段嘉嘉会答应，除了确实喜欢之外，也有水到渠成的意思。 现在他们也缺一个外部刺激让他们改变现在的关系。 更进一步。 段述南从前还对李长淮有那么一点意见。 这也能理解。 段嘉嘉是他独女。 而且在这个书中世界里，段述南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了段嘉嘉，前面那十几年像是被控制了一般，段述南竟然将女儿忽略了个彻底。 还险些让段嘉嘉死在秦芬手里。 这些事情叠加起来，段述南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段嘉嘉面前。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段述南对李长淮确实不那么满意。 李长淮跟父母的关系不好，更不要说李长淮的母亲祝丹萍那个神经病。 从前妻子薛卉都跟祝丹萍没什么交集，祝丹萍还能平白无故地针对薛卉。 所以，段述南得知祝丹萍喜欢大儿子，对二儿子虽然不说虐待，却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祝丹萍就是这样一个人。 也不知道祝家老两口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碰上这样的女儿。 这些年相处下来，段述南对李长淮的偏见也慢慢消散。 尤其是李长淮每年都回原康县，陪着祝外公和祝外婆过了年，其他时候几乎都和段嘉嘉在一起。 段述南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他的这些产业肯定也是要给段嘉嘉的。 段述南也很清楚，段嘉嘉如果不结婚也就算了，她现在明摆着是要跟李长淮在一起。 比起“嫁出去”，和李长淮在一起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娶进门”。 他就不用担心什么婆媳问题，什么家庭成员相处的情况了。 而且，就算段嘉嘉结婚，看情况也是跟自己和薛河一起过年过节。 从前觉得李长淮跟父母关系不好，这是扣分项。 现在只觉得加分加分再加分。 至于祝丹萍和李晟有没有不满……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段述南语气无奈，说：“反正你们都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ia103877/4164483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yetia。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yetia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708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段嘉嘉在商场给段述南和李长淮各自买了一对袖扣和两枚领带夹。 段述南的袖扣是蓝宝石的，李长淮则是钻石袖扣。 这也是他们两个的习惯。 李长淮其实不太习惯用这些珠宝之类的东西，平时上下班就穿最方便的西装套装。 之所以这么穿还是因为西装可以一整套买，不需要考虑搭配问题。 他出行有车，平时都在办公室，偶尔外出，最后的目的地也都是在室内。 只少数时候是去聚会和参加活动。 那个时候李长淮也是一整套运动装就应付过去了。 这类袖扣皮带领带夹什么的，几乎都是段嘉嘉给他置办的。 庞美美看着段嘉嘉提起袋子，开玩笑说：“现在班长的衣服什么的都是你给打理的吧？你这跟结婚了有什么区别？” 段嘉嘉抽出一张卡，说：“买他的东西，除非是礼物，我一般都刷他的卡。而且也不都是我。你不要把长淮想成一个不能自我打理生活的人好吧。他穿习惯了一个品牌后，现在买的都是那一个牌子的衣服，尺码也不需要考虑，我现在买的也都是按照他的习惯而已。再说，我没事一般不给他买这些。” 段嘉嘉给李长淮买东西，更多时候都是出差地方的特产。 这些不光给李长淮买，段述南和几个叔叔伯伯那里也有。 京城胡家也不会落下。 甚至有的时候给这些人的东西都比李长淮多。 毕竟，人家拿到了是真的会开火用起来，李长淮的就很有可能是被负责家里打扫的阿姨放在橱柜的某个角落了。 “我都没说什么，你就这么多话补充呢！”庞美美打趣：“知道啦知道啦！是我想多了，行吧！” 段嘉嘉没好气地白她一眼，问眼前这个跟自己相熟的柜姐：“我上次预定的手表到了吧？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差不多就这几天了。” 段嘉嘉在这里买的东西不少，柜姐虽然不是那么清楚段嘉嘉的职业和身份，却知道段嘉嘉现在住的可是小洋房。 所以一直把段嘉嘉作为大客户对待。 “到了。这款手表是限量款，国内只有三只售卖，段小姐手快，直接定下了两只。” 柜姐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 刚才段嘉嘉进来的时候她就想提起手表的事情了，只是段嘉嘉一直没有说话，还要看袖扣和领带夹。 柜姐都不好意思开口打断段嘉嘉。 现在段嘉嘉自己提起来，柜姐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落下来了。 她还担心段嘉嘉突然不要了呢。 虽说限量款不愁卖，但要调两只手表过来，柜姐可是花了不少力气的。 要是这一单成了，她当店长都绰绰有余。 如果段嘉嘉以后再给力一点，她再往上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柜姐想要调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口头上保证就可以做到的。 除了段嘉嘉的消费一直不错之外，还因为柜姐上报申请后，审核资料的同事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只让柜姐以后好好招待段嘉嘉这位客户，之后的一切都进行的格外顺利。 “都包起来吧。”段嘉嘉看了一眼手表。 金表给段述南，钻石的那个给李长淮。 搭配西装和他们的袖扣、西装，看起来还不错。 至于皮鞋和领带，这就不需要段嘉嘉再买了。 他们都有现成的可以搭配。 柜姐打包好，正准备递给段嘉嘉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 “我上次过来，你不是说申请不到？怎么？现在两块都能拿到。瞧不起我？” 柜姐姓沈，在这边商场也是颇有名气的柜姐，接手的客户大多都是沪市这边有名的富婆千金。 抬头看清楚来的人之后，小沈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周小姐。这话就是说笑了，怎么可能瞧不起您呢？只是您上次来的时候确实不好再调一块来了。这两块手表是段女士三个月前就定下的，也是巧了，当时这个系列刚出，段小姐正好来逛街，我们这边还有预定的名额。” 段嘉嘉这真的是运气。 一般来说，这种限量款会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先被一部分顾客知道。但这次品牌那边因为几次这种事情闹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新闻，就干脆直接推出市场。 那天确实凑巧，他们也是当天早上得到的消息，段嘉嘉因为跟人约了在商场楼上的咖啡厅谈事情，来得比较早，闲着没事就来这边逛一逛。 刚好就撞上了。 小沈跟同事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觉得段嘉嘉确实是走运。 这个系列倒是有不少，但顶配的几个是限量款，华国地区只有三块的名额。 周小姐可没打算这么算了。 “走运？”周小姐摘下墨镜，打量着段嘉嘉：“我只是几年没回来，怎么不知道沪市还多了你这么一号人物？段？没听说过沪市谁家姓段啊。” 周小姐轻蔑一笑，扫视着段嘉嘉。 见她身上虽然都有名牌，但并没有多贵，全身上下加起来还比不上她一个包。 当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对旁边的小沈说：“手表给我。我现在刷卡。” 小沈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位周小姐是她的客户，但准确地说，是周小姐的母亲才是她的客户。 听那位周太太说，周小姐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上学，过年过节都没回来，而是夫妻俩飞国外陪着女儿过年过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回来了。 这段时间还在不停买东西，这边商场现在就没有几个不知道这位周小姐了。 毕竟，只要周小姐愿意买，这个月的业绩提成那真是非常可观。 现在这个情况，小沈只能硬着头皮说：“周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块手表是段女士先定下的。”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负责审核的同事特地叮嘱过，让她好好接待这位客户。 而且段嘉嘉住的洋房可不是一般人能买的。 做洋房投资的人不是没有，但这种房子买了不见得都会住进去。 那些生意人更喜欢住在一起，都在别墅区那边。 第709章 给了答案还能弄错 所以，尽管小沈并不是那么清楚段嘉嘉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不管是先来后到的顺序，还是同事的叮嘱。 哪怕只是因为段嘉嘉这几年对自己业务上的照顾，小沈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周小姐的话改变自己的立场。 “周小姐，我们这个系列还有其他款式，其中满天星这一款店里现在就有，您可以试戴看看。还有这款星月，也在沪市，只是在另外一个店里，我们也可以申请调过来。” 小沈拿出宣传画册，找到那个系列的手表给周小姐看。 周小姐看也不看小沈，微微抬起下巴，只盯着段嘉嘉：“我就有那两块手表。” 一开始还只是说要看看，现在直接说要两块了。 这要不是杠上了，什么是？ 段嘉嘉还没说话，旁边的庞美美气不过了。 “你这个人有没有一点先来后到的礼貌？都说了这是我朋友提前了三个月定的，为什么要给你？” 庞美美气得脸泛红，皱眉道：“以为有几个小钱就张扬了，你有没有接受教育？有没有读过书？礼义廉耻都没有吗？” 周小姐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 瞪大眼睛看着庞美美：“你算什么东西？” 庞美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张扬的人，皱眉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庞美美的人际交往比段嘉嘉还要简单。 她现在还是在读学生，平时最多跟实验室里的师兄师姐接触，不然就是学校的同学和老师。 这些人不说全都是心思纯粹，但为了面子言谈举止也不会太过分。 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还自诩是文化人，谁会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遇上嘴笨的，吵架可能最狠的话都是：你臭不要脸。 这样的环境下，周小姐说的这话对庞美美来说，的确有些不干不净了。 “不好意思。”段嘉嘉见这位周小姐就在愤怒爆发的边缘，上前将庞美美拉到自己身后，伸手拿过两块手表，说：“手表我一块都不想给你，你如果真的喜欢，现在去试试看在国外订货或许来得及。还有，今天看在你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向我朋友道歉。” 段嘉嘉不计较是自己的事情。 她不可能代替庞美美原谅这位周小姐。 更何况，庞美美会被骂，还是帮她的缘故。 小沈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向旁边的同事求助，让同事赶紧联系店长过来。 “周小姐，如果您真的很喜欢的话，我们这边也可以试着再申请……” 小沈打圆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小姐不客气地喝了一句。 “有你说话的份？”周小姐瞥了小沈一眼：“手表能申请你也不跟我妈妈说？看样子我也要提醒一下我妈，服务态度这么差，不如换一个牌子。” 小沈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委屈肯定是委屈的。 但她做服务行业的，哪怕是奢侈品柜姐，在客户面前也不可能发脾气。 奢侈品柜姐，也就是顶着奢侈品的名头还能有点骄傲自信了。 要是丢了这一层光环，跟女人城一个个格子间店铺里的销售员有什么区别？ 说不定还不如人家利索。 毕竟奢侈品可没有讨价还价，人家为了多赚几块钱那是能把嘴皮子磨薄了练出来的。 “你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这件事说破天也是你没有道理。你姓周？”段嘉嘉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周小姐就是喜欢以势压人。 就像庞美美说的那样，有一点小钱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有钱又怎么样？ 赚钱是付出劳动和精神，可不是来挨骂的。 更何况自己和庞美美更是无妄之灾。 “是沪市做房地产的泰鹏周家，还是做日化的美欣周家？” 沪市有名一点的周家就是这两家。 好巧不巧，段嘉嘉都接触过。 在段嘉嘉还没有接到段琪琛遗产之前，段嘉嘉就接触过。 只是那个时候人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南北文化当时只是一家小中企业，哪怕有《鬼谷》前几部拍着，公司在沪市最多是影视行业里小有名气。 像做房地产和日化的这两家，都不赖。 直到段嘉嘉和段琪琛的关系曝光，还得到了那么多遗产后，各种邀请就没断过。 有人想拉段嘉嘉这边做投资，还有人想让段嘉嘉跟家里小辈相看。 哪怕段嘉嘉对外都说了自己有男朋友，也挡不住这群人的热情。 说白了，就是想吃绝户呗。 段嘉嘉自己有钱有产业，她爸还是赫赫有名的电动车大王，沪市都开了好几家门店，现在还有不少经销商。 不说在国内财富排第几，但只要说起电动车这个品类，最先想到的一定是段述南和他的品牌。 最重要的是，段述南在公司掌握的股份超过了百分之七十。 也就是说，这家公司段述南是绝对掌控的。 其他小股东联合起来在段述南面前都不够看。 这些股份，想也知道段述南如果哪天没了，会交给谁。 在那些人眼里，段嘉嘉就是个行走的金娃娃。 段嘉嘉说起周家的时候，还在观察周小姐的表情。 “原来是日化周家的。”段嘉嘉轻笑，说：“今天见到周小姐，真是大开眼界。下次聚会的时候我肯定要问问周老板是怎么培养女儿的。怎么养出了一个拦路抢劫的人。” 段嘉嘉这话比起周小姐还要不客气。 而且语气里对于这件事情的笃定，更让周小姐心里突然慌了一下。 怎么听段嘉嘉这个语气，好像事情有些不对？ “现在不道歉，我一定会联系周老板。”段嘉嘉盯着周小姐，脸色格外难看。 周小姐咬着下唇。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才不相信她爸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让自己去道歉。 更何况，周小姐始终不觉得段嘉嘉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说不定这些都是段嘉嘉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带走手表，然后还避免跟自己起冲突。 段嘉嘉要是知道周小姐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无比佩服。 真是都给了答案还能弄错，也是绝了。 第710章 受气包 “嘉嘉，你真的要找她家里人？”庞美美对于道歉不道歉的事情压根就不在意。 她觉得自己跟这位周小姐以后都不会有什么交集，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而且看周小姐那个样子也知道，就算是道歉了，也不会是真心道歉，嘴上敷衍而已。 段嘉嘉点头：“当然。” 她是什么受气包吗？ 这件事情，自己就是无妄之灾。出门逛个街，拿个自己提前预定好的东西都能被人这么针对。 而且周小姐一直仗着家世嚣张。 那段嘉嘉也不介意仗着有钱，把周小姐压下去。 “放心吧，我就是告状。至于周家要怎么处理，那就是他们家自己的事情。”段嘉嘉安慰庞美美：“刚刚还连累你被骂了。” “这有什么？”庞美美摆手，她确实觉得周小姐骂得脏，但没有放心上。 再说，她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这点事情没必要这么为难纠结。 东西都买好了，段嘉嘉带着庞美美又去了上次去过的小酒馆，吃过饭两人便分开了。 只是在路上，段嘉嘉联系了罗梅。 让罗梅把今天的事情帮忙联系一下做日化的周家。 既然受了气，心里也不舒服，那段嘉嘉肯定要把这份气撒出去。 罗梅没有阻止，还一口保证会把事情仔细跟周家说明白。 罗梅有这么大的底气，也是因为段述南的公司最近最大的新闻就是跟国家一起成立了研究室。 准确地说是业内最大的新闻。 这件事情并没有大肆宣扬，但消息灵通的人都已经收到了。 有人觉得段述南这是有底气，手笔也大，敢想敢做。 但也有人觉得段述南这就是砸钱进去，连听个响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段述南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 这件事情在不少人心里都落下了记号。 别看不少人明面上的产业比段述南和段嘉嘉多。 又是这个市值，又是那个市值的。 但是，很多公司的现金流并不充裕。 想要随心所欲地做项目那是不可能的。 个人的现金流也一样。 但段述南和段嘉嘉的情况完全不同。 因为段琪琛的精心安排，父女俩股份不少，还有产业，光是收租都能赚不少，更不要说分红了。 段述南的电动车工厂就算是再吞金兽，也完全负担得起。 更不要说段嘉嘉这边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更少了。 所以，无论是从段述南还是以段嘉嘉自己的名头，周家都不会想得罪段家。 “你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段嘉嘉可不想弄出个什么折磨人的事情，周家就是再怎么不安，最多私下教训周小姐，再不然就是拉到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地教训一番。 要是段嘉嘉让罗梅提出具体的惩罚，周家做不做且不说，就算真的做了，只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还闹出怨气来。 段嘉嘉只是不想那位周小姐在这件事情上一点惩罚都没有。 尺度把握好就行。 罗梅明白段嘉嘉的意思，确定之后就挂了电话联系周家。 段嘉嘉回家后打了个哈欠，蔡阿姨早就准备好了放了精油的热水，浴缸里泡过澡之后，段嘉嘉起身就去睡觉了。 时间很快到了开年会的时候。 原本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也打算一起开年会。 只是后来统计之后发现，南北影视有一大半的人都在外面的项目上。 过年可能都不见得能回家。 赶回来参加年会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加重了工作。 段嘉嘉最后还是决定，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今年就先不开年会了。 比起搞活动，还是实打实的钱比较让人高兴。 段嘉嘉让梁甜和公司的人事部门一起计算了一次年会需要花费的经费，然后把那些经费平分给了公司的员工。 事实证明，段嘉嘉这么做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比起开年会，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的员工对于直接发钱这个操作，高兴得连着大半个月见到段嘉嘉都仿佛见到了财神爷一般。 看得段嘉嘉都觉得好笑。 在回省城参加年会之前，段嘉嘉也收到了周家的消息。 周小姐的父母想约段嘉嘉出来吃饭，也是赔礼道歉。 那种电视剧里不断发生矛盾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大家都是沪市的生意人，段嘉嘉从前可能的还是依靠着段琪琛的遗产被人熟知，但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现在蒸蒸日上，还是个全部都是年轻人的公司，当然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周家父母也是考虑到大家不能撕破脸的关系，打算跟段嘉嘉化干戈为玉帛。 要是可以让段嘉嘉给他们家投资一笔就更好了。 罗梅现在在沪市的名声也不一般。 从前罗梅灰溜溜地从银行辞职，加上那家人心虚，在圈子里不断散播罗梅的风言风语，以至于罗梅当时风评极差。 被段嘉嘉聘用之后，连带着还有人嘲讽段嘉嘉。 直到年底的时候罗梅帮着操控股份帮段嘉嘉在华尔街杀了个七进七出，狂揽数亿，之前怎么嘲讽罗梅的人，之后就有多脸疼。 尤其是银行，更是懊悔不已。 还安排罗梅从前关系好的同事，试图劝罗梅回去工作。 罗梅还记得自己不能给段嘉嘉惹麻烦，面对来劝自己的同事，把话也说得很明白。 她现在可以这么做，那是因为雇主段嘉嘉足够信任她，也有足够的资金让她这么做。 否则，她始终还是那个银行里的员工而已。 更何况，罗梅当时辞职是什么情况，不少人都心知肚明。 除非罗梅是脑子有问题，否则怎么可能还回银行？ 在段嘉嘉这里的薪资待遇不香吗？ 更何况，罗梅回银行也就是个员工。 但是在段嘉嘉这里，底下那些人可都是叫罗梅“罗总”。 周家父母想得很简单。 不能跟段嘉嘉交好，跟罗梅也行。 只要罗梅愿意指点他们投资方向，或者跟着段嘉嘉后面，段嘉嘉吃肉，他们喝汤，那也不错了。 不过，段嘉嘉实在是没有出来吃饭的时间，在电话里跟周家夫妻简单说了几句便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第711章 公司员工 段述南这边的年会着实热闹。 段嘉嘉到了省城后，拉着李长淮就去了省城总部。 考虑到公司规模会越来越大，段述南把自己名下一栋写字楼的客户都解约不续租，一整栋楼只给自己公司的人使用。 原本还以为这样会造成不少地方闲置。 毕竟这栋楼可是有十二楼。 在千禧年也算是高楼了。 结果把员工迁过来之后，规划一下发现刚刚好。 一楼除了前台之外，还有一个展厅。 段嘉嘉看着各种电动车，还想上手去试试。 她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段述南的公司里，只要是工作一年以上的老员工都认识段嘉嘉。 跟前台打过招呼之后，段嘉嘉就在展厅逛起来。 “怎么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好看一点的颜色就是宝蓝色和红色。”段嘉嘉语气有些嫌弃，说：“就不能用明亮一点的颜色？小姑娘肯定很喜欢。” 段嘉嘉记得上辈子看到过的电动车，颜色可爱又软萌，非常适合年轻人。 李长淮就在后面，手里还提着段嘉嘉的包，看她在展厅里转来转去。 “那你跟公司设计部的人说？”李长淮家里也有一辆电动车。 都不是他买的，而是段述南送的。 不过，还真别说。 李长淮偶尔也会骑着出去转转，天气好的时候倒是很省事，堵车什么的都不存在。 不过李长淮也觉得公司的车子款式颜色确实不怎么好看。 只是现在大部分的电动车都是这个样子，就算想要去找好看的，也没有一个能参考的方向。 段嘉嘉倒是知道，但车漆颜色什么的，段嘉嘉还不知道现在的技术能不能做好呢。 跟李长淮小声讨论这些，准备骑旁边一辆蓝色的电动车逛一逛。 这边的展厅很大，几乎是整个一楼都做了展厅，要在里面试着骑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种展示的产品一般隔一年就会更换一批，淘汰下来的产品公司内部的人都可以用低价购买。 这也是在这里工作的福利。 段嘉嘉扭动车钥匙刚准备骑着转一圈。 这栋写字楼的占地面积不小，段嘉嘉更好奇她爸到底是做了多少构架，居然能把一栋楼都塞满。 还没有骑起来，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文件，不满地打量着段嘉嘉：“你是谁？哪个部门的？谁让你上班时间来展厅的？” 段嘉嘉眨眨眼，猜到这人应该是今年刚来的员工。 “我……” “你哪个部门的？说话！”穿着西装的男人眯着眼，打量着段嘉嘉，语气也有些难听起来。 跟在后面的李长淮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快步上前。 “你们是一起的？”男人没有看出段嘉嘉的衣着打扮，但认出了李长淮身上的西装和领带夹。 他打量着李长淮和段嘉嘉，倒是很快换了一个态度：“不好意思，这里是公司的展厅，今天要开年会，没有要接待客人的预约。” 段嘉嘉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这个男人突然吼了自己一下，段嘉嘉甚至觉得有点反感。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她最近是不是水逆？ 在沪市有周小姐，到了省城又有这个男人。 现在对方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语气也改得温和了，段嘉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解释：“我们进来的时候打过招呼了，可能你还没有收到消息。至于预约，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失误。” 段嘉嘉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更何况，真计较下来，其实还是这个男人做得不错。 人家毕竟是在认真工作。 男人意识到这两个人是来参加公司年会的。 不管是友商还是领导的家属，反正都不是他这个刚入职的小员工可以得罪的人。 这下脸上的笑就更明显了，还非常抱歉地弯腰：“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 “你也是为了工作。”段嘉嘉摇头，连忙说：“真要说抱歉，还是我们。” 现在被人这么一打断，段嘉嘉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想法了。 “既然不合适，我们就先离开了。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李长淮也跟在后面道歉。 这反而让男人有些受宠若惊。 就李长淮这身打扮，再看人家手里提着的那个包。 上面“H”的标志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男人也不觉得段嘉嘉身边的人都能戴钻石袖扣，穿上万得西装了，还能带着一个假包。 现在人家这么客气，他连忙上前送人。 一边走还一边说：“听说今年的年会董事长的女儿和女婿会来。董事长今年高兴，年会抽奖都提高了档次，去桦水市那边工厂的年会还会有不少明星过来唱歌呢。” 段嘉嘉没有解释，只连连点头：“看样子你们在这里工作得很开心。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人憨厚地抓了抓后脑勺：“我叫白钰，是今年入职的，主要负责这边的展厅。” 所以，真不怪他刚才那么凶。 他这个工作听着好像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这个展厅就是他工作的全部。 这里的车子可不能出现问题。 他入职才两个月，就听同事说起了不少公司的福利。 白钰算过，展厅里除了几个经典款和要留下来做历年展览的销售爆款之外，其他的车等年后就可以内部购买了。他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公司不远不近。 自行车太累，公交车又怕赶不上车。 电动车是最好的选择。 大概是因为公司在省内覆盖最广的关系，段述南公司出品的电动车在省城几乎大街小巷都能见到。 摩托车还不如电动车多。 白钰小声笑道：“其实我也有私心。我还打算过了年回来买一辆便宜点的车上下班用。我刚毕业，手上的钱有限，过年的时候回家要一点支援就好。” 他目光羡慕地看了眼段嘉嘉和李长淮。 这两个人光鲜亮丽，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辛酸。 段嘉嘉倒是能理解白钰的做法了。 难怪刚才那么凶。 “年会抽奖肯定有车，说不定你能免费抽一辆呢！”段嘉嘉笑了几声。 第712章 年会进行时 也不知道是段嘉嘉真有什么运气，还是白钰因为新人有新人抽奖保护期的关系，这次年会上，他还真的抽中了一辆全新的电动自行车。 白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来颁奖的人里有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他上午还见过聊过。 不仅如此，那个人就走在董事长后面。 白钰惊讶得瞪大眼睛，就见段嘉嘉走到了他面前。 “看样子你运气不错，恭喜啊！”段嘉嘉笑着把代表中奖的牌子递给白钰，还有一串全新的车钥匙。 白钰气都不敢喘。 他是刚毕业的小白，又不是傻子。 段嘉嘉就走在董事长身后，就连刘总经理都要走在段嘉嘉后面，她是谁还用说吗？ “是大小姐运气好，我沾光了。”白钰脑子转得很快，说完就用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段嘉嘉。 马屁响，莫辜负！ 段嘉嘉感觉到了白钰的心思，失笑道“还是你自己的运气好。” 她倒是不觉得白钰这样有什么不对。 大家都是出来上班赚钱混口饭吃的。 如果说两句好话就能让大老板的女儿高兴，自己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点好处，何乐不为？ 这又不是什么要你抛弃尊严的事情。 社会就是这样。 合照之后，段嘉嘉跟着段述南一起走下舞台。 段述南好奇地问“你认识那个人？” “今天刚认识。”段嘉嘉点头“他在省城总公司那边负责一楼展厅。接触了一下，感觉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长淮还说这人看着挺有潜力的，很适合做业务。” 业务员听着好像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 尤其是几年后大学生求职开始比较艰难之后，想要毕业了从事自己专业的工作不见得有那么容易。 加上许多公司为了拓展业务以及这个岗位天然的原因，所以求职市场上业务员是全年都有招聘的，而且职位数量不少。 但要做业务做得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些人是跟着部门经理蹭项目，等年底的时候得拿那么一点点的项目提成。 有些人则是转正混下去。 业务员听着好像很一般，技术含量却一点都不低。 白钰的确有做这个的能力，就是不知道他具体能做到什么样了 段述南点头，他在公司对于有能力的员工一直都是非常支持提拔的，这种情况也让公司这些年发现了不少有能力的人。 这种自上而下的选拔机制，也成为了公司在人才市场做招聘的时候一个巨大的优势。 段述南现在倒是没有把段嘉嘉的话太放在心上。 一个人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还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段嘉嘉不知道的是，自己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给段述南直接送去了一个业务能力一流的业务大佬。 不仅如此，大佬还自带广告营销能力。 让品牌迅速出圈，在奥运之后强势占领市场，在国内形成了路上十辆电动车有八辆是段述南所出产的品牌。 此刻的白钰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马上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工厂这边的年会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往年差不多。 最多也就是今年来的明星更大牌，年会奖品也比往年更好，而且今年来参加的人每个人都能在签到处领一套礼盒。 里面有印着公司名称的保温杯，还有一条格子围巾还有一套餐具。 当然，餐具上也印了公司的名称。 这种东西算是不少公司和单位做年礼或者节礼的标配了。 下午再赶到省城的时候，来的人不多，但也几乎包下了半节车厢。 段嘉嘉拉着李长淮和段述南把领带夹什么的都配上。 自己则穿了一条高领长袖的针织长裙，将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 踩着一双短靴，头发看似随意，其实让造型师折腾了半小时才盘起来，微卷的发梢和鬓边碎发，让段嘉嘉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有气质。 段嘉嘉没有跟段述南一起入场。 她毕竟不是公司的人，这样的场合不合适。 哪怕她是段述南唯一的孩子也是一样。 段嘉嘉和李长淮并肩站着，听着段述南在台上做开场，忍不住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爸爸居然这么会说。” 无论是开出租车还是开修车厂，段述南一直都是团队里不太会说话的那个。 准确的说，是段述南会说话的本事大多在做生意上，平时画大饼什么的他不会做。 现在听到段述南在台上给员工画饼，段嘉嘉都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作为老板，给员工画饼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底下的员工当然欢呼着鼓掌。 友商和经销商还有合作方哪怕知道这番发言里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内容是可以听的。 但从这三分之一的内容里，他们也能分析出段述南明年的发展情况和方向。 可惜的是，段述南没有在年会上说起有关那个研究所的事情。 如果研究所有一点消息透露出来的话，他们对于这项新技术具体怎么样，才好做到心里有数。 结果段述南口风严得很。 台上没说，私下聊天的时候也没有说。 现在这个研究所还是跟国家合作的，他们就算是有心想打听，也不好做得太明显，要是被上头误会了怎么办？ 前面的讲话结束后，年会晚宴就正式开始了。 段述南让秘书把酒店这一层都包了下来。 最大的那个厅做了自助，主要是酒水和点心，还有舞会。 其他几个小一点的厅都摆放了圆桌和方桌。 方桌是西餐，也是自助的方式。 圆桌就是中餐，每一桌都有提前备好的酒席。 一张桌子坐满了三分之二才会上菜，以免菜凉了味道不好。 段嘉嘉和李长淮一直没有分开。 在段述南说完话之后，跟几个关系不错的合作商和友商聊了几句，就带着刘国庆和赵武走到段嘉嘉和李长淮面前。 刘国庆现在也是西装笔挺的，只是大概是人到中年的关系，有些发福，挺着一个将军肚，见到段嘉嘉之后，惊喜地说“大侄女，你可有段时间没见了！” 第713章 年会又见孟靖梵 刘国庆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段嘉嘉了。 他们现在都忙得很，刘国庆能分出来时间跟妻子孩子在一起都已经了不得。 公司现在还在扩张，他们不仅要保住现在的地位，还要跟其他电动车品牌抢占市场。 尤其是当你已经做到了第一，如果掉下来，那真是让人觉得不甘心。 刘国庆手里捏着一杯红酒，笑道“嘉嘉，什么时候能听到你和长淮的喜讯？” 他都纳闷了，现在小年轻谈恋爱要谈这么久吗？ 他当初跟妻子在一起，从见面到结婚就两个月。 还是因为中间没有适合成亲的好日子，这才拖了两个月。 要是没有这个关系，他们说不定更早就结婚了。 结果段嘉嘉和李长淮恋爱都快五年了，居然还没有提起结婚的事情。 “还没有这么快。”段嘉嘉跟李长淮在段述南说起这件事情之后讨论过这个话题。 他们其实对于结婚这件事情没什么太大的排斥，只是都觉得时间还不够好。 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都在上升期，尤其是年后《问剑》就要开机。 段嘉嘉就算和李长淮领了证，他们的情况也会和现在没区别。 段嘉嘉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不太可能分出太多心思去做结婚的事情。 李长淮也一样。 他的公司在研发一个软件，已经有了基础模板，但还在构架。 硬件那边也是一样。 上次因为技术突破的关系，他们的电脑品牌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 是很多一般家庭咬咬牙倒是也能接受的产品，在中低端市场所向披靡。 现在段述南那边又有了新的突破，这次如果把设计和其他方面都做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试试看中高端市场。 大家都在关键时刻，不想因为结婚的事情耽误了工作，也不想因为工作的关系导致婚礼不那么完美。 段嘉嘉和李长淮肯定要举办婚礼的。 婚礼的布置和选择，以及各种安排，这些肯定是新人要负责的事情。 不是他们交给了婚庆公司就可以当撒手掌柜了。 考虑到这些，段嘉嘉和李长淮一致决定。 如果要结婚，最快也要在2002年。 那个时候《问剑》第一部肯定已经拍摄结束，只有后期制作这些事情了。 李长淮那里肯定也有其他变化，说不定还进步了不少。 他们还年轻，倒是不需要那么着急结婚的事情。 “南哥，你不管管？”刘国庆瞪大眼睛，没想到段嘉嘉居然还要拖下去。 不光看了段述南，还用眼神询问李长淮。 这些年下来，无论是刘国庆还是赵武，对李长淮还是很满意的。 长得好，有能力。 最要紧的是，在这些基础上，李长淮还对段嘉嘉特别好。 这些是伪装还是真心，他们能看出来。 段述南摇头“我管什么？现在又不是盲婚哑嫁的时候，我还能逼着他俩结婚？再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段述南之前催段嘉嘉，多少也是觉得女儿这个态度弄得他有些对不住李长淮。 跟李长淮同龄的，有不少人都已经做起了爸爸。 就算没当爸爸，也有结婚了的。 如果是没考上大学的，这种情况可能就更早了。 段述南还担心是自己女儿耽误了人家。 毕竟，像李长淮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婿，太稀缺了。 但现在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都是达成一致的情况后，段述南就飘了。 还是他闺女厉害。 李长淮优秀又怎么样？ 还不是要当他的女婿！ 刘国庆看到了段述南眼里的得意，只好点头。 行吧。 南哥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当叔叔的还能越俎代庖管起段嘉嘉的事情？ “哟！这么多人呢！” 正说着，旁边突然走来一个人，热情地跟段述南打招呼“段董，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年会搞得还真是不错。从前只知道你这体量大，今天一看，人还真不少。” 来的人是省城这边负责招商引资的领导，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领导跟段述南碰了杯，又跟刘国庆和赵武打了招呼。 段述南会把总部搬到省城，也有这位领导一直说和的关系。 因此今天的年会段述南也邀请了对方。 只是段述南一直都不确定这人会不会来。 但更让段述南没想到的是，这位领导带来的年轻人。 孟靖梵穿着西装，表情有些局促。 他没想到今天参加的年会竟然是段家的。 当年的事情之后，孟靖梵再也没有去找过段嘉嘉。 他是有些脑子一根筋，让人厌烦。 但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既然段嘉嘉都那么讨厌他了，他还去缠着人家，实在是有些难堪。 更何况，段嘉嘉已经跟李长淮在一起了。 孟靖梵会勇敢追求单身女孩，只要他喜欢。 但段嘉嘉不是。 孟靖梵还没有素质卑劣到去插足别人的感情。 “对了，给你们做个介绍。”领导热情地将孟靖梵拉过来，笑着给段述南几人介绍“这是我家小辈，今天临时过来，我一时想不到怎么安排，就舔着脸把人带来了。” 段述南认出了孟靖梵，心里是有些膈应的。 他可没忘记就是这个人曾经跟踪过段嘉嘉。 追求到这个份上，还真是让人恶心。 只是面上却掩饰得滴水不漏，说“您这话言重了。来就来了，也热闹些。再说，我跟这位孟先生也是认识的。” 领导这就有些惊讶了。 他和孟靖梵的关系确实不错。 但准确地说是跟孟靖梵的父亲关系不错。 他怎么不知道孟家在这里还有朋友？ 不过仔细想想，认识而已，没说是朋友。 孟家曾经在省城任职几年，会和段述南见过面也正常。 “真的？”领导惊喜不已“那还真是有缘分了。靖梵，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差点都要闹出乌龙来了。” 孟靖梵一直用眼角余光去看段嘉嘉。 这些年过去，段嘉嘉看起来更美好了。 如果说高中时期的段嘉嘉看起来是花骨朵，那么此刻的她正绽放着最美的时刻。 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刘国庆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段嘉嘉了。 他们现在都忙得很，刘国庆能分出来时间跟妻子孩子在一起都已经了不得。 公司现在还在扩张，他们不仅要保住现在的地位，还要跟其他电动车品牌抢占市场。 尤其是当你已经做到了第一，如果掉下来，那真是让人觉得不甘心。 刘国庆手里捏着一杯红酒，笑道“嘉嘉，什么时候能听到你和长淮的喜讯？” 他都纳闷了，现在小年轻谈恋爱要谈这么久吗？ 他当初跟妻子在一起，从见面到结婚就两个月。 还是因为中间没有适合成亲的好日子，这才拖了两个月。 要是没有这个关系，他们说不定更早就结婚了。 结果段嘉嘉和李长淮恋爱都快五年了，居然还没有提起结婚的事情。 “还没有这么快。”段嘉嘉跟李长淮在段述南说起这件事情之后讨论过这个话题。 他们其实对于结婚这件事情没什么太大的排斥，只是都觉得时间还不够好。 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都在上升期，尤其是年后《问剑》就要开机。 段嘉嘉就算和李长淮领了证，他们的情况也会和现在没区别。 段嘉嘉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不太可能分出太多心思去做结婚的事情。 李长淮也一样。 他的公司在研发一个软件，已经有了基础模板，但还在构架。 硬件那边也是一样。 上次因为技术突破的关系，他们的电脑品牌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 是很多一般家庭咬咬牙倒是也能接受的产品，在中低端市场所向披靡。 现在段述南那边又有了新的突破，这次如果把设计和其他方面都做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试试看中高端市场。 大家都在关键时刻，不想因为结婚的事情耽误了工作，也不想因为工作的关系导致婚礼不那么完美。 段嘉嘉和李长淮肯定要举办婚礼的。 婚礼的布置和选择，以及各种安排，这些肯定是新人要负责的事情。 不是他们交给了婚庆公司就可以当撒手掌柜了。 考虑到这些，段嘉嘉和李长淮一致决定。 如果要结婚，最快也要在2002年。 那个时候《问剑》第一部肯定已经拍摄结束，只有后期制作这些事情了。 李长淮那里肯定也有其他变化，说不定还进步了不少。 他们还年轻，倒是不需要那么着急结婚的事情。 “南哥，你不管管？”刘国庆瞪大眼睛，没想到段嘉嘉居然还要拖下去。 不光看了段述南，还用眼神询问李长淮。 这些年下来，无论是刘国庆还是赵武，对李长淮还是很满意的。 长得好，有能力。 最要紧的是，在这些基础上，李长淮还对段嘉嘉特别好。 这些是伪装还是真心，他们能看出来。 段述南摇头“我管什么？现在又不是盲婚哑嫁的时候，我还能逼着他俩结婚？再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段述南之前催段嘉嘉，多少也是觉得女儿这个态度弄得他有些对不住李长淮。 跟李长淮同龄的，有不少人都已经做起了爸爸。 就算没当爸爸，也有结婚了的。 如果是没考上大学的，这种情况可能就更早了。 段述南还担心是自己女儿耽误了人家。 毕竟，像李长淮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婿，太稀缺了。 但现在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都是达成一致的情况后，段述南就飘了。 还是他闺女厉害。 李长淮优秀又怎么样？ 还不是要当他的女婿！ 刘国庆看到了段述南眼里的得意，只好点头。 行吧。 南哥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当叔叔的还能越俎代庖管起段嘉嘉的事情？ “哟！这么多人呢！” 正说着，旁边突然走来一个人，热情地跟段述南打招呼“段董，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年会搞得还真是不错。从前只知道你这体量大，今天一看，人还真不少。” 来的人是省城这边负责招商引资的领导，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领导跟段述南碰了杯，又跟刘国庆和赵武打了招呼。 段述南会把总部搬到省城，也有这位领导一直说和的关系。 因此今天的年会段述南也邀请了对方。 只是段述南一直都不确定这人会不会来。 但更让段述南没想到的是，这位领导带来的年轻人。 孟靖梵穿着西装，表情有些局促。 他没想到今天参加的年会竟然是段家的。 当年的事情之后，孟靖梵再也没有去找过段嘉嘉。 他是有些脑子一根筋，让人厌烦。 但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既然段嘉嘉都那么讨厌他了，他还去缠着人家，实在是有些难堪。 更何况，段嘉嘉已经跟李长淮在一起了。 孟靖梵会勇敢追求单身女孩，只要他喜欢。 但段嘉嘉不是。 孟靖梵还没有素质卑劣到去插足别人的感情。 “对了，给你们做个介绍。”领导热情地将孟靖梵拉过来，笑着给段述南几人介绍“这是我家小辈，今天临时过来，我一时想不到怎么安排，就舔着脸把人带来了。” 段述南认出了孟靖梵，心里是有些膈应的。 他可没忘记就是这个人曾经跟踪过段嘉嘉。 追求到这个份上，还真是让人恶心。 只是面上却掩饰得滴水不漏，说“您这话言重了。来就来了，也热闹些。再说，我跟这位孟先生也是认识的。” 领导这就有些惊讶了。 他和孟靖梵的关系确实不错。 但准确地说是跟孟靖梵的父亲关系不错。 他怎么不知道孟家在这里还有朋友？ 不过仔细想想，认识而已，没说是朋友。 孟家曾经在省城任职几年，会和段述南见过面也正常。 “真的？”领导惊喜不已“那还真是有缘分了。靖梵，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差点都要闹出乌龙来了。” 孟靖梵一直用眼角余光去看段嘉嘉。 这些年过去，段嘉嘉看起来更美好了。 如果说高中时期的段嘉嘉看起来是花骨朵，那么此刻的她正绽放着最美的时刻。 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第714章 提醒段嘉嘉 孟靖梵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到底给段嘉嘉惹来了多少麻烦，孟靖梵都后悔不迭。 看着段嘉嘉和李长淮站在一起，孟靖梵压下心里的别扭，说：“其实就是曾经接触过。段董还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领导听到这话，更吃惊了。 只是看出孟靖梵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深入说下去，他也非常知趣地没有多问。 “既然这样，那你们年轻人肯定有更多话题，你们好好聊聊，跟着我这个老头子，你也怪闷的。” 领导不知道孟靖梵的心思，更不知道这几人之间的恩怨。 他还要跟段述南说更重要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时间陪孟靖梵，照顾一个年轻人。 他也没那么充足的精力。 段述南原本想拒绝，但段嘉嘉先开口了。 “好啊。”段嘉嘉知道眼前这位在省城负责什么，公司才搬过来，人情世故什么的还要好好打点。 倒不是说段嘉嘉不相信段述南的能力。 只是段嘉嘉一直都不觉得合理范围内的人情世故有什么不好，经营得当，也是一大助力。 更何况，只是聊天了解情况，又不是叫段述南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段述南见段嘉嘉答应下来，便没有说什么，只对那位领导说：“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谈。” 说着，段述南朝着刘国庆使了一个眼色。 刘国庆了然，立刻接话：“酒店楼上有个茶室。还真是巧了，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了一包好茶叶打算送给南哥，要不咱们移步去茶室，我这就去停车场拿茶叶。” 这位领导不贪财，也不好色，而且人家确实洁身自好，清正廉洁。 唯一的癖好就是喝茶。 他也不要人家的茶叶，谈事的时候带着他喝两口，尝尝鲜，他就很高兴了。 但就算是这样，人家也不会松口答应什么，最多是提醒一下接下来的方向。 至于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就要看个人本事了。 一听有茶，这位领导瞬间把孟靖梵丢到了脑后。 老领导的儿子又怎么样？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丢到茶后面，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儿子。 再说，这不是有熟人嘛！ 等这些人都走了，段嘉嘉和李长淮这才跟孟靖梵打招呼。 “从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好，对不起。”孟靖梵向段嘉嘉道歉，眼神和语气比从前真挚多了。 这几年，孟靖梵经历了不少事情，自然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想想也觉得可笑。 从前以为自己那个样子才是真性情。 却不知道自己的真性情给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 段嘉嘉面对孟靖梵的道歉，接受得非常自然。 她本来就因为孟靖梵的关系，被迫承担了没必要的麻烦。 孟靖梵道歉是应该的。 段嘉嘉还没有计较他道歉都这么晚呢。 “没什么，你最近怎么样？”段嘉嘉倒是寒暄起来。 孟靖梵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次是回来采风。省城这边郊区有个古镇，清末时期那边出了不少官员，建筑和各种资料都保存得不错，我打算去看看。” 孟靖梵说：“这两年在筹备画展。毕业之后还跟着老师学习，现在可以出师了，老师让我自己举办一个画展看看反响。” 段嘉嘉从前就听隋佳丽说过，孟靖梵在画室是出名的有天赋。 就连画室的老师都比不过他。 人家来画室只是换个地方画画，顺便找找乐子。 他们这些人才是来学习练习的。 所以，现在听说孟靖梵要准备画展，段嘉嘉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按照隋佳丽的意思，孟靖梵早就可以举办这个画展了。 “挺好的。到时候画展办起来了，记得给我送门票，我和长淮一起去长个见识。”段嘉嘉没有掩盖自己对艺术这类事物的无感。 哪怕自己的朋友隋佳丽就是做服装设计的，隋东风也是做服装造型设计，但段嘉嘉对于这些就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在她这里，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有再多的意义和内容都是不好看。 比如抽像画……段嘉嘉觉得这类型的画实在不是她的菜。 抽象画里也只有少数部分她才觉得好看。 孟靖梵一口应下，脸上的笑容也更明显了。 至于段嘉嘉懂不懂艺术，这在孟靖梵看来根本没什么关系。 去看画展的人并不都是特别懂艺术的，还有做艺术投资的人呢。 他们有崇高的理想，但也清楚人生的柴米油盐。 “对了。”孟靖梵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孟国庆出事的时候，他找过我爸，只是被我爸拒绝了。” 孟靖梵的父亲这些年的事业不错，早就从省城调回了京城，要继续往上走是指日可待。 孟国庆出事了，能找到求助的对象也就那么几个。 孟靖梵的父亲是里面身份最高，也是最有能力的。 结果孟靖梵的父亲听说之后，都没有给孟国庆解释的机会，直接拒绝了这人。 且不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关系。 早些年孟靖梵的母亲喜欢孟佳期，对孟家确实不错。 但随着孟佳期试图利用孟靖梵的事情暴露后，孟靖梵的母亲就不怎么喜欢孟佳期了。 她又不是有什么怪癖。 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好好对待，跑去照顾别人的女儿。 她是疯了吗？ 失去了孟家的必要，也是孟国庆后来一直不顺的原因之一。 段述南使的绊子，只是其中占比很小的一部分。 “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这家人。我听说孟国庆还在想办法出来，他这次被抓后，赔偿得很爽快，承认错误和表现也很好。虽然一审判决是五年多的牢狱，但孟国庆要是在监狱里表现好一点，肯定会减刑。没几年就会出来了。” 孟靖梵提醒段嘉嘉和李长淮。 他也是觉得孟国庆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 每次见到孟国庆的时候，孟靖梵都不太适应。 这么多年下来，孟靖梵依然有这样的感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715章 我们结婚吧 “我知道了。”段嘉嘉感谢了孟靖梵的好意，说：“孟国庆就算是出来了，估计也蹦跶不了多高。他的财产一部分被他后来找的情人卷走，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孟佳期带走了。留给孟国庆的，大概只剩下不动产产权。我打听过，只剩下一套房子在他名下，就算再过几年，全部价值大概也只有七十多万。” 七十多万，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可能要一些人至少十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这笔钱。 但对享受过富豪生活的孟国庆来说，这些钱都不够他买一辆车。 他名下的确有公司，但随着他入狱，公司本来就不好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很快就分崩离析了。 这样的情况下，孟国庆哪里有那个本事蹦跶？ “总之，小心。”孟靖梵没想到孟佳期居然还会跟段嘉嘉见面。 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孟佳期对段嘉嘉的那些奇怪心思。 包括后来孟佳期放出代笔消息污蔑段嘉嘉的事情，孟靖梵也听说过。 他那个时候还在网上帮段嘉嘉说话来着。 “放心吧。”段嘉嘉点头。 她对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可非常看重。 倒是旁边的李长淮，看孟靖梵怎么都看不爽。 “孟先生这些年看起来过得不错。”李长淮扯了扯嘴角。 大家都在京城，虽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但多少对对方有所耳闻。 现在京城不少二代都挥舞着钞票和门路想要跟李长淮合作。 毕竟的前面几个跟李长淮一起合作计算机制造生意的二代现在不仅赚钱了，地位还上升不少。 能够在技术上做出突破，从西方世界的技术包围下拥有自己的专业技术，哪怕不是那群二代自己研发的，他们甚至都不怎么管理公司，有两个还是只负责拿分红的那种。 他们如今在京城老一辈的口中都是人才了。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赚钱可能还不是最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毕竟他们从小在物质条件上就没有缺过。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家庭关系，他们之中很多人享受到的都是最好的社会资源。 所以这些对他们某些人来说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名声和好的风评就不一样了。 爷儿们不就是为了面子？ 面子好看了，做什么不舒服？ 孟靖梵笑道：“那还是不如李先生。我认识的好几个人都想要跟李先生合作，不图吃肉，喝点汤都是好的。” 李长淮只是笑了笑，没有接下这话，而是说：“我和嘉嘉今年年底的时候应该会商量订婚的事情，要是有确切的消息了，再给孟先生送喜帖。” 孟靖梵的表情果然难看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会在一起，会结婚，这也是可能性非常大的事情。 只是现在真的听见李长淮说这些，孟靖梵的心里又很难过。 最后三个人也没有聊太多，段嘉嘉毕竟是段述南的女儿，多的是公司和友商过来打招呼。 更何况，无论是段嘉嘉还是李长淮，他们本身在自己的行业里也是少有的有为青年。 来打招呼的人多少还是想让自己家的孩子多跟段嘉嘉和李长淮接触。 看着被包围在人群里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是那么的相配，孟靖梵不由地叹息。 自己来晚了不说，还做了很多错事。 现在就算是想要弥补，都显得格外虚伪。 还没有必要。 段嘉嘉好不容易应付了一群人，拉着李长淮躲在了旁边的小阳台上。 “你刚才说的事情，怎么没有跟我商量。”段嘉嘉挽着李长淮的胳膊，语气听不出不满，但也听不出多少喜悦。 李长淮表情有些僵硬，拉着段嘉嘉的手说：“我……对不起。” 他和段嘉嘉在一起这么多年，最是清楚段嘉嘉的性格和脾气。 她不喜欢被人做决定。 “我只是……”段嘉嘉猜到李长淮会道歉。 在这段感情里，其实一直都是段嘉嘉在强势地位。 “长淮，你真的想结婚吗？”段嘉嘉问。 “当然！”李长淮连忙应声，生怕晚了一秒都不够自己表明决心。 结婚这个念头……不夸张地说，在李长淮和段嘉嘉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李长淮就已经想过这件事情了。 只是那个时候李长淮哪里敢透露？ 自己这么猴急，生怕把段嘉嘉给吓跑了。 到后面，李长淮看得出来，段嘉嘉非常适应他们当前的关系。 在段嘉嘉的生活里，事业占据了百分之五十，剩下百分之五十李长淮还要跟段述南、隋佳丽、庞美美他们一起分。 起初李长淮不是不满，只是没有说出来。 可每每看见段嘉嘉的笑脸，听到她的声音，那些不满就都烟消云散了。 他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珍宝。 李长淮觉得自己就像是西方故事里守护着财宝的龙。 谁也不能觊觎。 哪怕财宝被锁在箱子里，他也不舍得离开。 “嘉嘉……”李长淮握着段嘉嘉的手，说：“我知道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还有些笨拙。但我真的很想很想永远跟你在一起。高一的时候，我有段时间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家，是个被驱逐的人。我想要证明我是值得的，但自己那个样子就像是跳梁小丑。” 他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优秀，就可以让李晟看到自己的优点，接自己回家。 可日子一长，李长淮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不断作揖讨好主人的小狗。 李晟、祝丹萍，就是主人。 “是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更多意义，更多的色彩。”李长淮转身，对上段嘉嘉的眼睛。 月色下，爱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喷薄而出。 段嘉嘉看着李长淮，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只觉得喉咙里哽得慌。 她都不知道，在这段感情里，李长淮默默付出，默默守护，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该。我只是……”李长淮皱眉，带着些许懊恼。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对面的段嘉嘉说：“李长淮，我们结婚吧！” 第716章 做出决断 有些话落在耳朵里，会在大脑里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 噼里啪啦地震得人心头发麻，大脑也停止转动。 好像整个世界都突然静止了，他只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段嘉嘉。 “嘉嘉……”李长淮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你说什么？” 段嘉嘉反倒是比李长淮要淡定得多。 她双手捧着李长淮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们结婚吧。” 是她有些任性了，以为李长淮和自己一样，都对现在的生活情况没有任何想法。 今天段嘉嘉才发现，李长淮居然是不安的。 否则一个压根没有任何可能的孟靖梵，怎么可能让李长淮心中生乱？ 如果婚姻可以给李长淮更充足的安全感，段嘉嘉是愿意的。 她想象过自己如果跟别人结婚，会是什么心情。 段嘉嘉发现，她根本无法想象。 但如果是和李长淮。 她居然在想如果他们结婚后，生活和工作要怎么安排。 甚至想到了孩子以后怎么安排读书。 好像如果有李长淮在身边，段嘉嘉对于婚姻就充满了向往。 这种感觉是从前没有过的。 “李长淮，你愿意娶我吗？从此，无论生老病死，我们都在一起，不离不弃。” 李长淮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然后又松开。 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上，脚底都轻飘飘的。 “我愿意！”李长淮都不分析后面的内容，只听见第一句，他就忙不迭地答应了。 “嘉嘉，我愿意！” 两人对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好像是一场求婚。 尽管好像没有过女孩向男孩求婚的事情。 可李长淮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只要结果。 至于这代表什么，李长淮也不是不清楚。 只是，夫妻婚姻生活里，如果非要分出强弱，李长淮也会让段嘉嘉先做选择，他只想做这段感情里，段嘉嘉的男朋友，以及段嘉嘉的丈夫。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最后都笑了起来。 有些答案都不需要用言语说，只一个眼神，一点笑意，他们就心知肚明。 年会结束后，段嘉嘉和李长淮见段述南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两人干脆自己回家。 至于孟靖梵是离开了还是去见了那位领导，这些跟段嘉嘉和李长淮都没什么关系。 次日一早，段嘉嘉早起做了个早饭，李长淮也早早出门买来了油条和包子送到段家。 睡醒下楼的段述南看到一桌子满满当当，以及乖巧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和李长淮，突然停下动作。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主意？”段述南眯着眼。 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段述南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 毕竟这实在是太好猜了。 段嘉嘉和李长淮在物质上什么都不缺。 这两人的精神世界也是丰富的。 更何况，就他们现在的能力，有什么是他们不能自己争取来的？ “想结婚？”段述南确定了是什么事情后，反而没什么情绪了，拉开椅子坐下，端着粥碗慢条斯理地说：“说说，怎么回事。” 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 怎么都没想到段述南会是这个反应。 不过，两人也没有反抗，双双坐在段述南左侧，由段嘉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 “爸爸，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段嘉嘉脸颊有些红，说：“而且我觉得我们感情已经很好了。” 想结婚的前提是他们的感情确实不错，其次才是时间到了的水到渠成。 段述南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更何况，他对李长淮是满意的。 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 “我是答应的。”段述南先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但你家那边呢？”段述南问李长淮：“我知道，你跟父母的关系不好。说是断绝关系也不为过，可毕竟没有断，而且你们之间始终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从前祝丹萍和嘉嘉的妈妈有什么恩怨，我没有跟你说过。” “不过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 祝丹萍针对薛卉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她看薛卉不顺眼这件事，当初跟祝丹萍关系好的那些人都知道。 尤其是看着薛卉什么都不做，就是能地获取别人喜欢和侧目的情况，祝丹萍的心里更是妒火中烧。 听到段述南说这些，李长淮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祝丹萍和李晟，确实是他的一个很大的阻碍。 不过好在，这两个人跟他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 李长淮只要回去跟祝外公和祝外婆说清楚，就可以拿到户口本，跟段嘉嘉一起去登记。 只是，李长淮知道，段述南要听到的答案绝对不是这个。 “段叔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嘉嘉是跟我结婚，不是嫁进李家。”李长淮对于自己的家庭，早就没有什么留恋了。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赵峰阳喝多了曾经为李长淮感叹过，还安慰他，就算李家不是家了，但他还可以跟段嘉嘉一起组建一个全新的家庭。 “那些，都不是阻碍。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跟他们没关系，我也不想要……” 李长淮没说完，段述南就打断了他：“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但，这只是你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可不是这样。” 李晟只觉得李长淮叛逆。 祝丹萍说不定都不觉得李长淮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是反抗，还觉得李长淮是那个她说什么就会做什么的小孩。 是那个渴望亲情，渴望被承认的李长淮。 李长辉就更可笑了。 段述南在意的，不是李长淮的态度。 他很清楚李长淮对于那一家人的态度是什么样。 段述南在意的是，要怎么处理了这一家人的关系。 他是一个自私的父亲。 只要自己的女儿可以过得好，过得顺心如意。 至于别人的家庭是否美满，跟他没关系。 毕竟，他让李长淮做出决断和安排，又不是违反了什么公序良俗的低道德事情。 就祝丹萍夫妻的所作所为，李长淮选择跟他们一刀两断，才是对他自己最好的安排。 第717章 领证了 不是父母做什么都是对的。 也不是父母哪怕做了伤人的事情，做孩子的也要毫无理由，毫无原则地原谅接纳。 这不是亲情。 至少一份真正的温暖人心的亲情不会是这样的。 这更像是一种控制。 段嘉嘉在旁边没有说话。 她心里肯定是心疼李长淮的。 碰上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 在段嘉嘉看来，李晟和祝丹萍就是不负责任。 他们既然要生下李长淮，那就好好对待他。 偏偏他们让李长淮降生，却又不给他正常的父母关心，祝丹萍还一个劲儿地敌视他。 李长辉的身体弱，不是李长淮导致。 李长淮的对于这个哥哥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但那一家人就像是三只自私自利的虫子，不断撕咬，又占有。 李长淮融入不了这场怪异的厮杀，只能被排挤，最后自己选择离开。 段嘉嘉没有吭声是因为她知道，段述南说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这也没有为难李长淮。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辜负爸爸的一番好意和关心？ 这种话由段述南说出来，更像是让李长淮做这些事情“师出有名”。 到时候就算是被人在后面说闲话，段述南还能把这些事情揽一大半到自己身上，帮李长淮分担一部分压力。 李长淮此刻的心情除了感动就没有其他想法。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感受到被长辈关心爱护的一天。 还是没有多少物质利益目的上的关心。 祝外公和祝外婆对李长淮好的前提是他们的养老责任有着落。 段述南也不是没有目的，但他要的只是李长淮对段嘉嘉好。 这一点，就算段述南不提，李长淮也会去做。 “段叔叔，你放心，”李长淮点头。 他比谁都清楚，在这段家庭关系里，他才是最想要远离的那个。 如果可以跟段嘉嘉结婚，李长淮一定是那个最巴不得李晟和祝丹萍一家三口不要来打扰自己生活的人。 段述南点到即止，又问：“你们今天就打算领证？不挑个黄道吉日什么的？还有婚礼，没有想法？领了证，那订婚宴是不是就不能办了？”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倒是参加过不少订婚宴和婚宴。 但都是别人的，他就是过去送礼，走个人情关系就好。 有的甚至都不需要他出面，让秘书带去一份礼物就行。 现在轮到自己女儿，段述南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段嘉嘉想了想，说：“婚礼肯定是要办的，订婚宴就算了吧。” 她就是想省事儿。 领了结婚证，订婚宴干脆省了。 以他们现在的职业和身份，如果要办订婚宴，免不了要请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和友商，举办一次就是大动干戈。 婚宴还要比订婚宴更隆重。 这样折腾自己，来赴宴的人也累。 “我和长淮商量好了。今天请刘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等回了沪市，再联系胡莱和国外的丽丽，商量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我们在沪市再请他们吃一顿，宣布一下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请刘国庆和赵武等人的时候肯定不需要这样。 他们都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长辈，也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 领了证就是宣布一下这件事，等段嘉嘉和李长淮确定了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再通知他们也可以。 段述南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如果可以，他既希望段嘉嘉的婚礼是隆重的，但又希望婚宴上可以只来那些他们关系好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后者肯定比较难。 和段述南关系好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公司老板，还有业务上的合作。 请了他们，要是不请友商他们，这也不太好的。 所以，现在段嘉嘉这样的选择和安排，段述南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跟身边亲朋好友交代的事情。 只是得碍于现在的商业地位和关系，只能选择对外公布之后再大宴宾客。 “那我待会儿跟国庆和小武说一声。”段述南喝完粥，手里的油条也吃完了，筷子夹着一个包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让他们晚上来这里吃饭。我晚些再想想还要请谁，户口本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段述南松了口，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拿户口本。 李长淮的户口本早就在他这里了。 也是巧了。 之前因为要在京城办理一些证件的关系，李长淮的户口已经从祝外公和祝外婆那里挪了出来。 这件事情李长淮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才让人心安。 现在李长淮要走，他们的年纪还更大了，生怕李长淮这一走就不回来。 要不是李长淮前些年表现得好，祝外公都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李长淮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说清楚了，这才让老人家答应下来。 但因为户口本不在的关系，李长淮现在必须每周都要跟祝外公和祝外婆通话，每个月也要回南郊林场最少一次。 这些，都是李长淮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李长淮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把户口从李家挪到祝外公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件事，等到高考，或者李长淮面临更重要事情的时候，一个户口要怎么牵制住他。 比如这次结婚。 要是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能顺利结婚吗？ 不可能的。 段嘉嘉为了拍结婚的证件照，还特地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做了延长的飘带，带子可以绑成蝴蝶结。 李长淮也被按着换了一件白衬衫。 两人到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种签字，又是看证件又是拿东西，两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民政局的表现懵懂又紧张。 以至于负责给他们盖章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打量了段嘉嘉之后，问了段嘉嘉好几次是不是自愿结婚。 生怕段嘉嘉这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弄得李长淮哭笑不得。 两人看着那个章子按下去，紧张地接下递来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婚宴还要比订婚宴更隆重。 这样折腾自己，来赴宴的人也累。 “我和长淮商量好了。今天请刘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等回了沪市，再联系胡莱和国外的丽丽，商量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我们在沪市再请他们吃一顿，宣布一下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请刘国庆和赵武等人的时候肯定不需要这样。 他们都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长辈，也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 领了证就是宣布一下这件事，等段嘉嘉和李长淮确定了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再通知他们也可以。 段述南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如果可以，他既希望段嘉嘉的婚礼是隆重的，但又希望婚宴上可以只来那些他们关系好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后者肯定比较难。 和段述南关系好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公司老板，还有业务上的合作。 请了他们，要是不请友商他们，这也不太好的。 所以，现在段嘉嘉这样的选择和安排，段述南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跟身边亲朋好友交代的事情。 只是得碍于现在的商业地位和关系，只能选择对外公布之后再大宴宾客。 “那我待会儿跟国庆和小武说一声。”段述南喝完粥，手里的油条也吃完了，筷子夹着一个包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让他们晚上来这里吃饭。我晚些再想想还要请谁，户口本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段述南松了口，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拿户口本。 李长淮的户口本早就在他这里了。 也是巧了。 之前因为要在京城办理一些证件的关系，李长淮的户口已经从祝外公和祝外婆那里挪了出来。 这件事情李长淮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才让人心安。 现在李长淮要走，他们的年纪还更大了，生怕李长淮这一走就不回来。 要不是李长淮前些年表现得好，祝外公都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李长淮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说清楚了，这才让老人家答应下来。 但因为户口本不在的关系，李长淮现在必须每周都要跟祝外公和祝外婆通话，每个月也要回南郊林场最少一次。 这些，都是李长淮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李长淮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把户口从李家挪到祝外公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件事，等到高考，或者李长淮面临更重要事情的时候，一个户口要怎么牵制住他。 比如这次结婚。 要是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能顺利结婚吗？ 不可能的。 段嘉嘉为了拍结婚的证件照，还特地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做了延长的飘带，带子可以绑成蝴蝶结。 李长淮也被按着换了一件白衬衫。 两人到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种签字，又是看证件又是拿东西，两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民政局的表现懵懂又紧张。 以至于负责给他们盖章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打量了段嘉嘉之后，问了段嘉嘉好几次是不是自愿结婚。 生怕段嘉嘉这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弄得李长淮哭笑不得。 两人看着那个章子按下去，紧张地接下递来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婚宴还要比订婚宴更隆重。 这样折腾自己，来赴宴的人也累。 “我和长淮商量好了。今天请刘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等回了沪市，再联系胡莱和国外的丽丽，商量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我们在沪市再请他们吃一顿，宣布一下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请刘国庆和赵武等人的时候肯定不需要这样。 他们都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长辈，也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 领了证就是宣布一下这件事，等段嘉嘉和李长淮确定了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再通知他们也可以。 段述南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如果可以，他既希望段嘉嘉的婚礼是隆重的，但又希望婚宴上可以只来那些他们关系好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后者肯定比较难。 和段述南关系好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公司老板，还有业务上的合作。 请了他们，要是不请友商他们，这也不太好的。 所以，现在段嘉嘉这样的选择和安排，段述南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跟身边亲朋好友交代的事情。 只是得碍于现在的商业地位和关系，只能选择对外公布之后再大宴宾客。 “那我待会儿跟国庆和小武说一声。”段述南喝完粥，手里的油条也吃完了，筷子夹着一个包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让他们晚上来这里吃饭。我晚些再想想还要请谁，户口本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段述南松了口，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拿户口本。 李长淮的户口本早就在他这里了。 也是巧了。 之前因为要在京城办理一些证件的关系，李长淮的户口已经从祝外公和祝外婆那里挪了出来。 这件事情李长淮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才让人心安。 现在李长淮要走，他们的年纪还更大了，生怕李长淮这一走就不回来。 要不是李长淮前些年表现得好，祝外公都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李长淮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说清楚了，这才让老人家答应下来。 但因为户口本不在的关系，李长淮现在必须每周都要跟祝外公和祝外婆通话，每个月也要回南郊林场最少一次。 这些，都是李长淮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李长淮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把户口从李家挪到祝外公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件事，等到高考，或者李长淮面临更重要事情的时候，一个户口要怎么牵制住他。 比如这次结婚。 要是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能顺利结婚吗？ 不可能的。 段嘉嘉为了拍结婚的证件照，还特地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做了延长的飘带，带子可以绑成蝴蝶结。 李长淮也被按着换了一件白衬衫。 两人到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种签字，又是看证件又是拿东西，两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民政局的表现懵懂又紧张。 以至于负责给他们盖章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打量了段嘉嘉之后，问了段嘉嘉好几次是不是自愿结婚。 生怕段嘉嘉这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弄得李长淮哭笑不得。 两人看着那个章子按下去，紧张地接下递来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婚宴还要比订婚宴更隆重。 这样折腾自己，来赴宴的人也累。 “我和长淮商量好了。今天请刘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等回了沪市，再联系胡莱和国外的丽丽，商量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我们在沪市再请他们吃一顿，宣布一下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请刘国庆和赵武等人的时候肯定不需要这样。 他们都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长辈，也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 领了证就是宣布一下这件事，等段嘉嘉和李长淮确定了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再通知他们也可以。 段述南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如果可以，他既希望段嘉嘉的婚礼是隆重的，但又希望婚宴上可以只来那些他们关系好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后者肯定比较难。 和段述南关系好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公司老板，还有业务上的合作。 请了他们，要是不请友商他们，这也不太好的。 所以，现在段嘉嘉这样的选择和安排，段述南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跟身边亲朋好友交代的事情。 只是得碍于现在的商业地位和关系，只能选择对外公布之后再大宴宾客。 “那我待会儿跟国庆和小武说一声。”段述南喝完粥，手里的油条也吃完了，筷子夹着一个包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让他们晚上来这里吃饭。我晚些再想想还要请谁，户口本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段述南松了口，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拿户口本。 李长淮的户口本早就在他这里了。 也是巧了。 之前因为要在京城办理一些证件的关系，李长淮的户口已经从祝外公和祝外婆那里挪了出来。 这件事情李长淮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才让人心安。 现在李长淮要走，他们的年纪还更大了，生怕李长淮这一走就不回来。 要不是李长淮前些年表现得好，祝外公都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李长淮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说清楚了，这才让老人家答应下来。 但因为户口本不在的关系，李长淮现在必须每周都要跟祝外公和祝外婆通话，每个月也要回南郊林场最少一次。 这些，都是李长淮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李长淮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把户口从李家挪到祝外公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件事，等到高考，或者李长淮面临更重要事情的时候，一个户口要怎么牵制住他。 比如这次结婚。 要是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能顺利结婚吗？ 不可能的。 段嘉嘉为了拍结婚的证件照，还特地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做了延长的飘带，带子可以绑成蝴蝶结。 李长淮也被按着换了一件白衬衫。 两人到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种签字，又是看证件又是拿东西，两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民政局的表现懵懂又紧张。 以至于负责给他们盖章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打量了段嘉嘉之后，问了段嘉嘉好几次是不是自愿结婚。 生怕段嘉嘉这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弄得李长淮哭笑不得。 两人看着那个章子按下去，紧张地接下递来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婚宴还要比订婚宴更隆重。 这样折腾自己，来赴宴的人也累。 “我和长淮商量好了。今天请刘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等回了沪市，再联系胡莱和国外的丽丽，商量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我们在沪市再请他们吃一顿，宣布一下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请刘国庆和赵武等人的时候肯定不需要这样。 他们都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长辈，也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 领了证就是宣布一下这件事，等段嘉嘉和李长淮确定了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再通知他们也可以。 段述南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如果可以，他既希望段嘉嘉的婚礼是隆重的，但又希望婚宴上可以只来那些他们关系好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后者肯定比较难。 和段述南关系好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公司老板，还有业务上的合作。 请了他们，要是不请友商他们，这也不太好的。 所以，现在段嘉嘉这样的选择和安排，段述南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跟身边亲朋好友交代的事情。 只是得碍于现在的商业地位和关系，只能选择对外公布之后再大宴宾客。 “那我待会儿跟国庆和小武说一声。”段述南喝完粥，手里的油条也吃完了，筷子夹着一个包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让他们晚上来这里吃饭。我晚些再想想还要请谁，户口本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段述南松了口，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拿户口本。 李长淮的户口本早就在他这里了。 也是巧了。 之前因为要在京城办理一些证件的关系，李长淮的户口已经从祝外公和祝外婆那里挪了出来。 这件事情李长淮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才让人心安。 现在李长淮要走，他们的年纪还更大了，生怕李长淮这一走就不回来。 要不是李长淮前些年表现得好，祝外公都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李长淮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说清楚了，这才让老人家答应下来。 但因为户口本不在的关系，李长淮现在必须每周都要跟祝外公和祝外婆通话，每个月也要回南郊林场最少一次。 这些，都是李长淮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李长淮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把户口从李家挪到祝外公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件事，等到高考，或者李长淮面临更重要事情的时候，一个户口要怎么牵制住他。 比如这次结婚。 要是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能顺利结婚吗？ 不可能的。 段嘉嘉为了拍结婚的证件照，还特地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做了延长的飘带，带子可以绑成蝴蝶结。 李长淮也被按着换了一件白衬衫。 两人到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种签字，又是看证件又是拿东西，两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民政局的表现懵懂又紧张。 以至于负责给他们盖章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打量了段嘉嘉之后，问了段嘉嘉好几次是不是自愿结婚。 生怕段嘉嘉这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弄得李长淮哭笑不得。 两人看着那个章子按下去，紧张地接下递来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婚宴还要比订婚宴更隆重。 这样折腾自己，来赴宴的人也累。 “我和长淮商量好了。今天请刘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等回了沪市，再联系胡莱和国外的丽丽，商量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我们在沪市再请他们吃一顿，宣布一下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请刘国庆和赵武等人的时候肯定不需要这样。 他们都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长辈，也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 领了证就是宣布一下这件事，等段嘉嘉和李长淮确定了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再通知他们也可以。 段述南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如果可以，他既希望段嘉嘉的婚礼是隆重的，但又希望婚宴上可以只来那些他们关系好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后者肯定比较难。 和段述南关系好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公司老板，还有业务上的合作。 请了他们，要是不请友商他们，这也不太好的。 所以，现在段嘉嘉这样的选择和安排，段述南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跟身边亲朋好友交代的事情。 只是得碍于现在的商业地位和关系，只能选择对外公布之后再大宴宾客。 “那我待会儿跟国庆和小武说一声。”段述南喝完粥，手里的油条也吃完了，筷子夹着一个包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让他们晚上来这里吃饭。我晚些再想想还要请谁，户口本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段述南松了口，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拿户口本。 李长淮的户口本早就在他这里了。 也是巧了。 之前因为要在京城办理一些证件的关系，李长淮的户口已经从祝外公和祝外婆那里挪了出来。 这件事情李长淮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才让人心安。 现在李长淮要走，他们的年纪还更大了，生怕李长淮这一走就不回来。 要不是李长淮前些年表现得好，祝外公都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李长淮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说清楚了，这才让老人家答应下来。 但因为户口本不在的关系，李长淮现在必须每周都要跟祝外公和祝外婆通话，每个月也要回南郊林场最少一次。 这些，都是李长淮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李长淮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把户口从李家挪到祝外公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件事，等到高考，或者李长淮面临更重要事情的时候，一个户口要怎么牵制住他。 比如这次结婚。 要是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能顺利结婚吗？ 不可能的。 段嘉嘉为了拍结婚的证件照，还特地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做了延长的飘带，带子可以绑成蝴蝶结。 李长淮也被按着换了一件白衬衫。 两人到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种签字，又是看证件又是拿东西，两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民政局的表现懵懂又紧张。 以至于负责给他们盖章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打量了段嘉嘉之后，问了段嘉嘉好几次是不是自愿结婚。 生怕段嘉嘉这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弄得李长淮哭笑不得。 两人看着那个章子按下去，紧张地接下递来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婚宴还要比订婚宴更隆重。 这样折腾自己，来赴宴的人也累。 “我和长淮商量好了。今天请刘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等回了沪市，再联系胡莱和国外的丽丽，商量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我们在沪市再请他们吃一顿，宣布一下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请刘国庆和赵武等人的时候肯定不需要这样。 他们都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长辈，也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 领了证就是宣布一下这件事，等段嘉嘉和李长淮确定了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再通知他们也可以。 段述南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如果可以，他既希望段嘉嘉的婚礼是隆重的，但又希望婚宴上可以只来那些他们关系好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后者肯定比较难。 和段述南关系好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公司老板，还有业务上的合作。 请了他们，要是不请友商他们，这也不太好的。 所以，现在段嘉嘉这样的选择和安排，段述南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跟身边亲朋好友交代的事情。 只是得碍于现在的商业地位和关系，只能选择对外公布之后再大宴宾客。 “那我待会儿跟国庆和小武说一声。”段述南喝完粥，手里的油条也吃完了，筷子夹着一个包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让他们晚上来这里吃饭。我晚些再想想还要请谁，户口本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段述南松了口，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拿户口本。 李长淮的户口本早就在他这里了。 也是巧了。 之前因为要在京城办理一些证件的关系，李长淮的户口已经从祝外公和祝外婆那里挪了出来。 这件事情李长淮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才让人心安。 现在李长淮要走，他们的年纪还更大了，生怕李长淮这一走就不回来。 要不是李长淮前些年表现得好，祝外公都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李长淮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说清楚了，这才让老人家答应下来。 但因为户口本不在的关系，李长淮现在必须每周都要跟祝外公和祝外婆通话，每个月也要回南郊林场最少一次。 这些，都是李长淮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李长淮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把户口从李家挪到祝外公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件事，等到高考，或者李长淮面临更重要事情的时候，一个户口要怎么牵制住他。 比如这次结婚。 要是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能顺利结婚吗？ 不可能的。 段嘉嘉为了拍结婚的证件照，还特地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做了延长的飘带，带子可以绑成蝴蝶结。 李长淮也被按着换了一件白衬衫。 两人到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种签字，又是看证件又是拿东西，两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民政局的表现懵懂又紧张。 以至于负责给他们盖章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打量了段嘉嘉之后，问了段嘉嘉好几次是不是自愿结婚。 生怕段嘉嘉这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弄得李长淮哭笑不得。 两人看着那个章子按下去，紧张地接下递来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婚宴还要比订婚宴更隆重。 这样折腾自己，来赴宴的人也累。 “我和长淮商量好了。今天请刘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等回了沪市，再联系胡莱和国外的丽丽，商量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我们在沪市再请他们吃一顿，宣布一下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请刘国庆和赵武等人的时候肯定不需要这样。 他们都是看着段嘉嘉长大的长辈，也很清楚段嘉嘉和李长淮的关系。 领了证就是宣布一下这件事，等段嘉嘉和李长淮确定了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再通知他们也可以。 段述南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 如果可以，他既希望段嘉嘉的婚礼是隆重的，但又希望婚宴上可以只来那些他们关系好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后者肯定比较难。 和段述南关系好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公司老板，还有业务上的合作。 请了他们，要是不请友商他们，这也不太好的。 所以，现在段嘉嘉这样的选择和安排，段述南觉得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跟身边亲朋好友交代的事情。 只是得碍于现在的商业地位和关系，只能选择对外公布之后再大宴宾客。 “那我待会儿跟国庆和小武说一声。”段述南喝完粥，手里的油条也吃完了，筷子夹着一个包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让他们晚上来这里吃饭。我晚些再想想还要请谁，户口本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段述南松了口，段嘉嘉和李长淮对视一眼，两人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拿户口本。 李长淮的户口本早就在他这里了。 也是巧了。 之前因为要在京城办理一些证件的关系，李长淮的户口已经从祝外公和祝外婆那里挪了出来。 这件事情李长淮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祝外公和祝外婆的心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才让人心安。 现在李长淮要走，他们的年纪还更大了，生怕李长淮这一走就不回来。 要不是李长淮前些年表现得好，祝外公都不见得会松口。 还是李长淮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说清楚了，这才让老人家答应下来。 但因为户口本不在的关系，李长淮现在必须每周都要跟祝外公和祝外婆通话，每个月也要回南郊林场最少一次。 这些，都是李长淮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李长淮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把户口从李家挪到祝外公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做这件事，等到高考，或者李长淮面临更重要事情的时候，一个户口要怎么牵制住他。 比如这次结婚。 要是户口还在李家，李长淮能顺利结婚吗？ 不可能的。 段嘉嘉为了拍结婚的证件照，还特地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做了延长的飘带，带子可以绑成蝴蝶结。 李长淮也被按着换了一件白衬衫。 两人到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各种签字，又是看证件又是拿东西，两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民政局的表现懵懂又紧张。 以至于负责给他们盖章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打量了段嘉嘉之后，问了段嘉嘉好几次是不是自愿结婚。 生怕段嘉嘉这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弄得李长淮哭笑不得。 两人看着那个章子按下去，紧张地接下递来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第718章 隋佳丽要回国了 “结婚了！”庞美美接到段嘉嘉的电话，听到段嘉嘉说的话之后还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啊。 “嘉嘉，你想清楚了？”尽管庞美美是很认可李长淮，但结婚和恋爱完全是两回事。 她可不希望段嘉嘉头脑发热就结婚了。 “你现在这么有钱。还有班长家里那些事情，你真没有想过？这些可都是要考虑的。”大概是庞美美早早确定了不结婚的关系，她对于婚姻没有憧憬，一直都保持着理性到苛刻的态度。 哪怕现在的李长淮很好，但是恋爱期间的李长淮和结婚时候的李长淮，在庞美美看来是完全不同的。 谁知道李长淮以后会怎么样？ 万一不好呢？ 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段嘉嘉。 “放心吧。”段嘉嘉看了眼旁边在给赵峰阳打电话的李长淮，也没有压低声音，直接说：“我们领证之前先签了婚前财产的协议。” 不是他们生分，而是做这个操作不仅是对他们婚姻的尊重，也是对两人各自的事业和公司员工的尊重。 就是现在很多人没有婚前协议这个想法，以至于后来好些中小公司的老板闹离婚的时候，要么两边打破头，要么一方提前转移资产。 到时候就是两个老板打架，公司员工遭殃。 段嘉嘉这边是影视项目，李长淮那里是科技研发项目。 两边都最好不要被打扰，否则耽误的人力物力不是能用金钱可以弥补的。 “至于李家……”段嘉嘉笑道：“我爸已经说过了，长淮会去安排好的。” 电话那头的庞美美知道，段嘉嘉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那个人。 既然段嘉嘉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加上她和李长淮也认识这么多年。不敢说十分了解李长淮，但还是清楚李长淮的性格和底线。 段嘉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会不会幸福不好说。但至少此刻，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哎呀。”庞美美放下了担心，就开始祝福段嘉嘉：“我感觉我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居然就可以拿到结婚证结婚了。” 庞美美所处的环境一直都是学校，周围接触最多的也是学生和老师。 她的心态一直都很年轻。 更不要说，在实验室里，庞美美还是最小的那个。 一直都被师兄师姐们照顾，老师对她也是包容的。 这就让庞美美一直都有没长大的感觉。 现在比她都要小几个月的段嘉嘉居然结婚了。 这种变化让庞美美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嘉嘉，你拿到结婚证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庞美美好奇地问。 段嘉嘉失笑，靠在沙发上仔细回忆：“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一直以为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人是李长淮。 选择结婚，也是段嘉嘉给李长淮安全感的同时，对自己的感情有一个完满的结果和交代。 反正都要在一起，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 段嘉嘉的心里也突然冒出了一股安定的感觉。 像是小鸟飞了许久许久，终于找到了温暖舒适的鸟巢，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反正，结婚我很高兴。”段嘉嘉发出有些傻气的笑声。 电话那头的庞美美听着愣了几秒。 她完全可以感受到段嘉嘉的高兴。 在他们几个人里，段嘉嘉一直都是那个非常照顾人的那个。 哪怕她其实是年纪最小的。 无论是庞美美还是隋佳丽，做许多决定之前都会下意识来找段嘉嘉。 甚至赵峰阳在高中最迷茫的时候也是靠着段嘉嘉的引导才摆脱那股负面情绪。 在他们五个人里，段嘉嘉一直都是那个主心骨。 李长淮更像是段嘉嘉身边最有能力的下属。 他不会主动去帮其他人解决问题，但只要是李长淮出手，多半是考虑到了段嘉嘉的心情。 也就是这两年才有了变化。 相处这么久，他们几个哪怕在李长淮的心里比不上段嘉嘉，但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了。 但庞美美和段嘉嘉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段嘉嘉这里听到这样的傻笑。 “嘉嘉，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庞美美脸上不自觉挂上笑意：“班长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我连带着赵峰阳都逮住一起去教训班长。” 段嘉嘉听出了庞美美言语中的祝福和感慨，鼻腔带着些许酸涩，感动的眼泪好像都要落下来了。 “放心吧。我肯定会的。而且他也不敢欺负我。” 跟庞美美又说了几句，段嘉嘉又给远在大洋彼岸的隋佳丽打了电话。 隋佳丽那边是深夜，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听清楚段嘉嘉说什么之后，隋佳丽就差没从床上蹦起来了。 结婚！ 反应跟庞美美差不多，都是问段嘉嘉有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哪怕知道李长淮不是那种小人，但还是希望段嘉嘉把该做的准备都提前做了，万一真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太伤感情，闹得鸡飞狗跳。 隋佳丽之后的反应也跟庞美美没区别，都是确定段嘉嘉是做好了所有准备，以及考虑清楚才跟李长淮结婚的之后，也送上了祝福。 不仅如此，隋佳丽还告诉了段嘉嘉自己回国的时间。 “你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段嘉嘉惊讶不已，怎么提前回来了？ 隋佳丽反正已经醒了，还因为段嘉嘉的消息砸得现在非常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干脆从床上起来。 “恩。我老师觉得我的设计有点被自己限制了。她说我总是在想规则之内怎么样，出题目之后我就只会在题目里打转，没有想过破题，我的设计太循规蹈矩，没有了我刚入学时候的天马行空。” 这一点，其实隋佳丽自己也发现了。 她还保留着创造力，但也仅限于此。 那种张扬的想象力消失不见。 甚至在画图的时候，隋佳丽都没有了当年决定要往服装设计发展时候的果决和坚定，拿着笔都透着不自信。 第719章 被扯落的领带 想到这里，隋佳丽苦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可能是异国他乡的环境让我不适应吧。” 隋佳丽留学的国家虽然是欧洲国家，但这里讲英文的人不多。 隋佳丽想要学习，就要攻克语言难关。 她本来就是个学渣，能够考上大学都是靠着段嘉嘉和李长淮，以及一中老师给学生们出的那些试卷强行拔高起来的。 还是用来应付考试的那种。 等高考过去，隋佳丽就忙不迭地把知识都丢出了脑后。 语言难关她就耗费了不少精力，在异国他乡的恐惧感更让隋佳丽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也幸亏她之前表现得足够好，因此得到了一位非常优秀的老师认可，几乎是包容着隋佳丽语言上的问题，仔仔细细地给隋佳丽讲课。 这位老师也足够好，否则隋佳丽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换做别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她。 “我想着老师说的也没错，而且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隋佳丽语气里透着一点松快。 她能够出国留学，是爸妈承受了很大压力才做下的决定。 尽管爸妈跟大伯和大妈关系好，大伯和大妈也支持隋佳丽出国留学，但隋佳丽很清楚这种经济上的负担有多难受。 这也是为什么隋佳丽在国外都会远程指导父母去批发服装做生意的原因。 只有这样，隋佳丽才会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至于那么赚钱……这是隋佳丽没有想到的。 前两年因为经济上的压力，隋佳丽就算是有苦也不敢跟爸妈说，更不想给段嘉嘉和庞美美造成负担，让她们担心自己。 所以，这些苦闷和酸涩只有隋佳丽自己知道。 “那就回来。”段嘉嘉没有问隋佳丽太多，说：“那你回来要找工作吗？还是打算去采风？我记得你们这些搞艺术的都会去采风。” 隋佳丽听着段嘉嘉轻快的语气，突然也觉得回去好像不是什么多不好的事情。 既然在国外消耗了自己的灵气，那就回国嘛！ 说不定她这人就是华国胃华国人华国魂呢！ “可能就是我在这边没吃好，吃不好我就没有精力画图了。没错，应该就是这样。”隋佳丽原本低沉的情绪好转起来，又对段嘉嘉说：“工作还是要工作的。不过我可能先去我哥那边打个杂。” 隋东风所在的公司在香江很有名。 而且靠着隋东风的资源和关系，隋佳丽可以接触到不少服装设计师。 不说学习，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你自己有规划就行。”段嘉嘉点头，又问过了隋佳丽回国的时间，这才把电话挂了。 “终于说完了？”李长淮从后面靠过来，双手环抱着段嘉嘉的腰，说：“我还以为要聊很久呢！” 段嘉嘉放下有些发热的手机，自然地靠在李长淮怀里：“怎么？你等着急了？” “当然！”李长淮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可是我们领证的日子。结果从拿到结婚证到现在，你跟庞美美和隋佳丽说的话都比我多。” “哇！”段嘉嘉转身，好笑地捏着李长淮的脸：“是谁拿到了结婚证之后就一直不停地笑？我还想跟你说话呢，是你自己一直在旁边傻乐，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是我的错。”李长淮从善如流地应下，脸上的笑意根本收不住。 别说那些跟李长淮日常不是那么熟悉的人，就是段嘉嘉也觉得李长淮今天笑的实在是不少。 都有点多的可怕了。 要不是段嘉嘉知道这人就是高兴坏了，她都要怀疑李长淮是不是被什么人穿了。 “嘉嘉，我真的好高兴。”李长淮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那本结婚证都要被他看出一个大洞来。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李长淮还趁着段嘉嘉没注意的时候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把。 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刚动手的时候，李长淮还真感觉不到痛。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大脑也仿佛屏蔽了一切。 段嘉嘉双手勾住李长淮的脖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长淮的眉眼处少了许多戾气和冷硬。 在融融笑意下，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段嘉嘉知道那个时候的李长淮为什么会有戾气，又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排斥。 现在，她只希望李长淮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就好。 “我也是。” 说完，段嘉嘉踮起脚尖。 李长淮感受到信号，搂着她的腰低下头。 嘴唇碰在一起，亲吻让两个人更为靠近。 仿佛唇齿间的触碰可以让他们都感受到对方此刻最真挚的情绪。 许久，在段嘉嘉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银丝一闪而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长淮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段嘉嘉后背最上方。 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后背都遮掩起来，要将段嘉嘉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领证之后给段述南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段嘉嘉在省城的房子里。 这件事，他们提前跟段述南打了招呼。 段述南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成年人。 现在两个年轻人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段述南要是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了却要阻拦，那才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才不做那么讨人嫌的事情。 段嘉嘉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外面是日渐下沉的夕阳。 橘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笼罩，气氛暧昧的只差最后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可以再往前进行到更凶猛的阶段。 段嘉嘉稍稍喘着气，嘴唇红润，眼神迷离。 她声音都有些发飘，仿佛被吹上云端下不来似的。 “去卧室。” 李长淮没说话，只眼神柔情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抬手轻松将段嘉嘉抱起，两人朝着卧室走去。 在去卧室的路上，地上不是段嘉嘉抖落的拖鞋，就是李长淮被扯下来的领带…… “嘉嘉，我真的好高兴。”李长淮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那本结婚证都要被他看出一个大洞来。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李长淮还趁着段嘉嘉没注意的时候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把。 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刚动手的时候，李长淮还真感觉不到痛。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大脑也仿佛屏蔽了一切。 段嘉嘉双手勾住李长淮的脖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长淮的眉眼处少了许多戾气和冷硬。 在融融笑意下，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段嘉嘉知道那个时候的李长淮为什么会有戾气，又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排斥。 现在，她只希望李长淮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就好。 “我也是。” 说完，段嘉嘉踮起脚尖。 李长淮感受到信号，搂着她的腰低下头。 嘴唇碰在一起，亲吻让两个人更为靠近。 仿佛唇齿间的触碰可以让他们都感受到对方此刻最真挚的情绪。 许久，在段嘉嘉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银丝一闪而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长淮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段嘉嘉后背最上方。 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后背都遮掩起来，要将段嘉嘉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领证之后给段述南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段嘉嘉在省城的房子里。 这件事，他们提前跟段述南打了招呼。 段述南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成年人。 现在两个年轻人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段述南要是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了却要阻拦，那才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才不做那么讨人嫌的事情。 段嘉嘉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外面是日渐下沉的夕阳。 橘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笼罩，气氛暧昧的只差最后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可以再往前进行到更凶猛的阶段。 段嘉嘉稍稍喘着气，嘴唇红润，眼神迷离。 她声音都有些发飘，仿佛被吹上云端下不来似的。 “去卧室。” 李长淮没说话，只眼神柔情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抬手轻松将段嘉嘉抱起，两人朝着卧室走去。 在去卧室的路上，地上不是段嘉嘉抖落的拖鞋，就是李长淮被扯下来的领带…… “嘉嘉，我真的好高兴。”李长淮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那本结婚证都要被他看出一个大洞来。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李长淮还趁着段嘉嘉没注意的时候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把。 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刚动手的时候，李长淮还真感觉不到痛。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大脑也仿佛屏蔽了一切。 段嘉嘉双手勾住李长淮的脖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长淮的眉眼处少了许多戾气和冷硬。 在融融笑意下，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段嘉嘉知道那个时候的李长淮为什么会有戾气，又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排斥。 现在，她只希望李长淮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就好。 “我也是。” 说完，段嘉嘉踮起脚尖。 李长淮感受到信号，搂着她的腰低下头。 嘴唇碰在一起，亲吻让两个人更为靠近。 仿佛唇齿间的触碰可以让他们都感受到对方此刻最真挚的情绪。 许久，在段嘉嘉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银丝一闪而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长淮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段嘉嘉后背最上方。 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后背都遮掩起来，要将段嘉嘉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领证之后给段述南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段嘉嘉在省城的房子里。 这件事，他们提前跟段述南打了招呼。 段述南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成年人。 现在两个年轻人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段述南要是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了却要阻拦，那才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才不做那么讨人嫌的事情。 段嘉嘉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外面是日渐下沉的夕阳。 橘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笼罩，气氛暧昧的只差最后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可以再往前进行到更凶猛的阶段。 段嘉嘉稍稍喘着气，嘴唇红润，眼神迷离。 她声音都有些发飘，仿佛被吹上云端下不来似的。 “去卧室。” 李长淮没说话，只眼神柔情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抬手轻松将段嘉嘉抱起，两人朝着卧室走去。 在去卧室的路上，地上不是段嘉嘉抖落的拖鞋，就是李长淮被扯下来的领带…… “嘉嘉，我真的好高兴。”李长淮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那本结婚证都要被他看出一个大洞来。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李长淮还趁着段嘉嘉没注意的时候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把。 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刚动手的时候，李长淮还真感觉不到痛。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大脑也仿佛屏蔽了一切。 段嘉嘉双手勾住李长淮的脖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长淮的眉眼处少了许多戾气和冷硬。 在融融笑意下，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段嘉嘉知道那个时候的李长淮为什么会有戾气，又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排斥。 现在，她只希望李长淮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就好。 “我也是。” 说完，段嘉嘉踮起脚尖。 李长淮感受到信号，搂着她的腰低下头。 嘴唇碰在一起，亲吻让两个人更为靠近。 仿佛唇齿间的触碰可以让他们都感受到对方此刻最真挚的情绪。 许久，在段嘉嘉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银丝一闪而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长淮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段嘉嘉后背最上方。 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后背都遮掩起来，要将段嘉嘉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领证之后给段述南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段嘉嘉在省城的房子里。 这件事，他们提前跟段述南打了招呼。 段述南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成年人。 现在两个年轻人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段述南要是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了却要阻拦，那才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才不做那么讨人嫌的事情。 段嘉嘉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外面是日渐下沉的夕阳。 橘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笼罩，气氛暧昧的只差最后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可以再往前进行到更凶猛的阶段。 段嘉嘉稍稍喘着气，嘴唇红润，眼神迷离。 她声音都有些发飘，仿佛被吹上云端下不来似的。 “去卧室。” 李长淮没说话，只眼神柔情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抬手轻松将段嘉嘉抱起，两人朝着卧室走去。 在去卧室的路上，地上不是段嘉嘉抖落的拖鞋，就是李长淮被扯下来的领带…… “嘉嘉，我真的好高兴。”李长淮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那本结婚证都要被他看出一个大洞来。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李长淮还趁着段嘉嘉没注意的时候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把。 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刚动手的时候，李长淮还真感觉不到痛。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大脑也仿佛屏蔽了一切。 段嘉嘉双手勾住李长淮的脖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长淮的眉眼处少了许多戾气和冷硬。 在融融笑意下，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段嘉嘉知道那个时候的李长淮为什么会有戾气，又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排斥。 现在，她只希望李长淮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就好。 “我也是。” 说完，段嘉嘉踮起脚尖。 李长淮感受到信号，搂着她的腰低下头。 嘴唇碰在一起，亲吻让两个人更为靠近。 仿佛唇齿间的触碰可以让他们都感受到对方此刻最真挚的情绪。 许久，在段嘉嘉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银丝一闪而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长淮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段嘉嘉后背最上方。 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后背都遮掩起来，要将段嘉嘉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领证之后给段述南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段嘉嘉在省城的房子里。 这件事，他们提前跟段述南打了招呼。 段述南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成年人。 现在两个年轻人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段述南要是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了却要阻拦，那才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才不做那么讨人嫌的事情。 段嘉嘉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外面是日渐下沉的夕阳。 橘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笼罩，气氛暧昧的只差最后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可以再往前进行到更凶猛的阶段。 段嘉嘉稍稍喘着气，嘴唇红润，眼神迷离。 她声音都有些发飘，仿佛被吹上云端下不来似的。 “去卧室。” 李长淮没说话，只眼神柔情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抬手轻松将段嘉嘉抱起，两人朝着卧室走去。 在去卧室的路上，地上不是段嘉嘉抖落的拖鞋，就是李长淮被扯下来的领带…… “嘉嘉，我真的好高兴。”李长淮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那本结婚证都要被他看出一个大洞来。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李长淮还趁着段嘉嘉没注意的时候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把。 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刚动手的时候，李长淮还真感觉不到痛。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大脑也仿佛屏蔽了一切。 段嘉嘉双手勾住李长淮的脖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长淮的眉眼处少了许多戾气和冷硬。 在融融笑意下，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段嘉嘉知道那个时候的李长淮为什么会有戾气，又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排斥。 现在，她只希望李长淮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就好。 “我也是。” 说完，段嘉嘉踮起脚尖。 李长淮感受到信号，搂着她的腰低下头。 嘴唇碰在一起，亲吻让两个人更为靠近。 仿佛唇齿间的触碰可以让他们都感受到对方此刻最真挚的情绪。 许久，在段嘉嘉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银丝一闪而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长淮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段嘉嘉后背最上方。 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后背都遮掩起来，要将段嘉嘉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领证之后给段述南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段嘉嘉在省城的房子里。 这件事，他们提前跟段述南打了招呼。 段述南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成年人。 现在两个年轻人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段述南要是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了却要阻拦，那才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才不做那么讨人嫌的事情。 段嘉嘉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外面是日渐下沉的夕阳。 橘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笼罩，气氛暧昧的只差最后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可以再往前进行到更凶猛的阶段。 段嘉嘉稍稍喘着气，嘴唇红润，眼神迷离。 她声音都有些发飘，仿佛被吹上云端下不来似的。 “去卧室。” 李长淮没说话，只眼神柔情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抬手轻松将段嘉嘉抱起，两人朝着卧室走去。 在去卧室的路上，地上不是段嘉嘉抖落的拖鞋，就是李长淮被扯下来的领带…… “嘉嘉，我真的好高兴。”李长淮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那本结婚证都要被他看出一个大洞来。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李长淮还趁着段嘉嘉没注意的时候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把。 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刚动手的时候，李长淮还真感觉不到痛。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大脑也仿佛屏蔽了一切。 段嘉嘉双手勾住李长淮的脖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长淮的眉眼处少了许多戾气和冷硬。 在融融笑意下，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段嘉嘉知道那个时候的李长淮为什么会有戾气，又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排斥。 现在，她只希望李长淮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就好。 “我也是。” 说完，段嘉嘉踮起脚尖。 李长淮感受到信号，搂着她的腰低下头。 嘴唇碰在一起，亲吻让两个人更为靠近。 仿佛唇齿间的触碰可以让他们都感受到对方此刻最真挚的情绪。 许久，在段嘉嘉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银丝一闪而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长淮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段嘉嘉后背最上方。 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后背都遮掩起来，要将段嘉嘉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领证之后给段述南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段嘉嘉在省城的房子里。 这件事，他们提前跟段述南打了招呼。 段述南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成年人。 现在两个年轻人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段述南要是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了却要阻拦，那才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才不做那么讨人嫌的事情。 段嘉嘉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外面是日渐下沉的夕阳。 橘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笼罩，气氛暧昧的只差最后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可以再往前进行到更凶猛的阶段。 段嘉嘉稍稍喘着气，嘴唇红润，眼神迷离。 她声音都有些发飘，仿佛被吹上云端下不来似的。 “去卧室。” 李长淮没说话，只眼神柔情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抬手轻松将段嘉嘉抱起，两人朝着卧室走去。 在去卧室的路上，地上不是段嘉嘉抖落的拖鞋，就是李长淮被扯下来的领带…… “嘉嘉，我真的好高兴。”李长淮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那本结婚证都要被他看出一个大洞来。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李长淮还趁着段嘉嘉没注意的时候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把。 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刚动手的时候，李长淮还真感觉不到痛。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大脑也仿佛屏蔽了一切。 段嘉嘉双手勾住李长淮的脖子，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长淮的眉眼处少了许多戾气和冷硬。 在融融笑意下，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段嘉嘉知道那个时候的李长淮为什么会有戾气，又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排斥。 现在，她只希望李长淮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就好。 “我也是。” 说完，段嘉嘉踮起脚尖。 李长淮感受到信号，搂着她的腰低下头。 嘴唇碰在一起，亲吻让两个人更为靠近。 仿佛唇齿间的触碰可以让他们都感受到对方此刻最真挚的情绪。 许久，在段嘉嘉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两人这才慢慢分开。 银丝一闪而过，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李长淮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段嘉嘉后背最上方。 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后背都遮掩起来，要将段嘉嘉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领证之后给段述南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段嘉嘉在省城的房子里。 这件事，他们提前跟段述南打了招呼。 段述南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成年人。 现在两个年轻人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段述南要是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了却要阻拦，那才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才不做那么讨人嫌的事情。 段嘉嘉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外面是日渐下沉的夕阳。 橘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笼罩，气氛暧昧的只差最后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可以再往前进行到更凶猛的阶段。 段嘉嘉稍稍喘着气，嘴唇红润，眼神迷离。 她声音都有些发飘，仿佛被吹上云端下不来似的。 “去卧室。” 李长淮没说话，只眼神柔情中又带着一丝霸道，抬手轻松将段嘉嘉抱起，两人朝着卧室走去。 在去卧室的路上，地上不是段嘉嘉抖落的拖鞋，就是李长淮被扯下来的领带…… 第720章 李长淮回家 段嘉嘉领证的消息只在朋友之间放出，那些不熟悉的人并不知道。 所以在她回了沪市之后，陈峥年还特地叫上胡莱一起拉着段嘉嘉出去吃饭。 这次饭桌上的话题中心跟庞美美和隋佳丽的内容大同小异，两个男人还仔细提醒了段嘉嘉，千万别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段嘉嘉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都忍不住打趣：“你们之前不是还跟长淮哥俩儿好吗？” “以前那是以前。你的男朋友跟你丈夫，这是两个概念。”胡莱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他是我侄女婿，我肯定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对了，你下次要是有时间就带着李长淮去见一见大哥。” 胡芃对于段嘉嘉突然决定结婚，还迅速领证的事情是有不满。 但这些不满也只跟段述南说了。 要不是知道李长淮这个男孩子人还不错，性格也可以，还有上进心。 “好啊。”段嘉嘉没有拒绝，点头道：“其实你们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的。” 段嘉嘉知道自己突然决定领证的事情多少让周围人都有些惊讶。 所以在见到自己之后，说的事情几乎都是同一件。 就怕段嘉嘉被骗了。 段嘉嘉发现，其实很多人都很清楚，在婚姻中非常容易吃亏的就是女性。 只是这个情况还要到十年后才会被大范围地被人传开。 “对了，我记得你之前说剧组那边有事？出什么事了？” 这还是段嘉嘉在省城那边的时候收到的消息。 只是当时段嘉嘉忙着年会还有自己领证的事情，胡莱就没有拿这件事烦段嘉嘉。 现在提起来，胡莱依旧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瘦田无人耕，耕出有人争。”胡莱气得咬牙：“现在那些投资商一个个突然冒出来。按理说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因为之前有人统计了《鬼谷》系列的票房，现在都想来《问剑》这里分一杯羹，一个个不是拿钱就是拿关系压我。” 胡莱这个时候都有些庆幸，自己从前没有太麻烦大哥。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能找大哥说几句。 要是随便一点小事都去找大哥，估计胡芃早就不搭理他了。 “我被烦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找了大哥，现在都解决了。”胡莱安慰段嘉嘉：“放心吧，这种事情大哥也看不惯。他这些年来那么努力，除了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之外，也想要好好护着咱们一家人。” 胡家早就接纳了段嘉嘉。 在胡芃的观念里，早就把段嘉嘉纳入了自己羽翼之下保护着了。 现在那些人不光欺负胡莱，也在欺负段嘉嘉。 好好的项目折腾得乌烟瘴气。 胡芃当然有自己的人脉渠道，一一给这两人都打点好了。 只要接下来没有违法乱纪或者内容擦边的问题，从拍摄到送审，这部电影都注定了会一帆风顺。 至于票房怎么样，这就要看胡莱和段嘉嘉的本事了。 段嘉嘉有的时候也会感叹，难怪很多人都想要努力往上爬。 原来上面不仅风光好，再遇到的坎坷也会少很多。 就他们这个剧组的待遇，拿到其他剧组都是会被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的待遇。 段嘉嘉作为直接既得利益者，实在是不好意思假惺惺的说什么这些都不算什么的话。 如果不算什么，哪里会有那么多人羡慕呢？ 段嘉嘉在这件事情上也只矛盾了一小会儿。 她都是既得利益者了，还做出这些矛盾的样子，别说别人，就是自己都觉得要唾弃一下虚伪的程度。 要是心里不舒服，下一次就不这样就好了。 再说，这次的《问剑》会有这样的安排，也是因为特殊情况。 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话，不至于得闹到让胡芃插手的地步。 “前期准备都差不多了，男女主也已经签约好，过了年就可以开始拍摄。”胡莱喝了一口饮料。 也是跟段嘉嘉一起出来吃饭的关系，胡莱和陈峥年都很清楚段嘉嘉喝酒不开车的规矩。 加上酒驾并不被提倡，只是现在还没有到违法的阶段，能用这个作为借口规避掉一些小饭局上的酒，胡莱和陈峥年还是很乐意的。 “那就好。”段嘉嘉点头。 《问剑》这个项目现在是重中之重。 其实原本不会这样。 还是跟那次票房累计有关系。 就是《鬼谷》系列的票房累计太吓人。 毕竟现在国内还没有出现几部破亿的电影。 尽管《鬼谷》是五部电影加起来的数据，但平均下来也都是四千多万的票房。 这跟大部分电影做对比也把不少电影都压在了 《问剑》的投资和制作明显要比《鬼谷》强得多，如果没能取得更好的成绩，且不说大众对于胡莱+段嘉嘉的南北影视公式是否信服的问题，就是投资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才是重中之重。 段嘉嘉这次不仅负责剧本的大方向，还准备全程跟组。 段嘉嘉这边在讨论接下来的事业安排时，李长淮交代了公司的事情，买了一张去鲁省的机票。 再次出现在李家大门前，李长淮心里还有些复杂。 自从去了原康县，这么多年来李长淮都没有再回来过。 大门还是那个大门，但李长淮再也不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他按响门铃，站在大门口等待着里面的人开门。 “你好，请问哪位？” 说话的人声音虽然从门铃底下的对讲机里传出有些失真，但李长淮还是听出了是谁。 “江嫂，是我。” 李长淮说了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人家不见得还记得自己，又补充道：“李长淮。” 那头的江嫂愣了一下，看着显示器里的李长淮，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准确的说，是江嫂都没有认出来这个身材修长，穿着西装，玉树临风的人是李长淮。 “我，我去跟夫人说一声。”慌张之下，江嫂都忘记要先给李长淮开门了。 于是，非常尴尬的一面出现了。 李长淮回自己名义上的家，却被关在了门外。 而他竟然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721章 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最后还是让李长淮进门了。 这些年过去，祝丹萍保养得再好，也难免从脸上看出岁月的痕迹。 凑巧的是，今天不光祝丹萍在，李晟和李长辉也在家里。 “正好，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起说了。”李长淮倒是很满意这个情况。 听到这话，祝丹萍不悦的皱了皱眉：“你这么多年不回来，回来就为了说这些？” “不然呢？”李长淮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况。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很大的全家福。 说是全家福，但只有李长辉和祝丹萍夫妻。 客厅里可以看到的照片，不是祝丹萍就是李长辉，李晟也只有一张。 李长淮在这个家的痕迹，根本找不到。 见李长淮看着那张合照，李长辉心里有些得意，但嘴上却说：“这是前两年拍的，那个时候你不回来，我们就……” 李长辉一副担心李长淮生气的样子说：“你要是心里不高兴，要不我们今天再去拍一张。” “拍什么拍？”祝丹萍眼底都是对李长淮的厌恶：“当时拍照的时候难道没有联系他？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再说，人家早就把外面当成家了，我们跟他有什么关系？家里还要挂他的合照？” 祝丹萍对这个儿子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这几年李长淮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这么大个人突然不见了，和李家来往频繁的那几家怎么可能不问？ 哪怕祝丹萍再怎么掩饰，也难免有人在背后说什么。 毕竟，偏心这种事情是藏不住的。 李长辉的日子有多好过，不少人都看在眼里。 李长辉针对亲生弟弟的那些小动作，祝丹萍和李晟会因为对大儿子的偏心看不见，别人可不会。 这一对比就太明显了。 尤其是李长辉还想利用人家家里的孩子去对付李长淮。 这是把人家当傻子了？ 所以，李长淮离开的这几年，祝丹萍遇到了不少嘲弄和讽刺，李长辉也没有在这个圈子里交到多好的朋友。 原因有两个。 主要原因并不是李长辉的心性不好，连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手，还只是因为嫉妒。毕竟李长淮有没有针对李长辉的事情，大人可能看不明白，但一起玩的小孩是看的清楚的。 这样的心性，谁敢跟他交心？ 但更重要的是，李长辉的身体太差了。 那些和李家来往多的人家没少见李长辉偶尔犯病的时候祝丹萍那个担心的样子。 而且还看到过李长辉小时候跟小伙伴们一起玩，结果自己太激动犯病，祝丹萍口不择言的把一群孩子都骂了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谁敢跟李长辉交好？ 万一李长辉出了什么事，祝丹萍岂不是还要怪到他们的头上？ 祝丹萍一直都觉得，自己受到偏见，大儿子也没有好朋友，都是因为李长淮的原因。 就是李长淮不听话，不回来，让他们夫妻，让李长辉都成了笑话。 李长淮也就是不知道祝丹萍心里想的。 如果知道了，也只会说祝丹萍脑子有问题。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她自己不讨人喜欢。 “算了。”李长淮打断祝丹萍还要喋喋不休数落自己的架势，说：“没拍也好，拍了也浪费。” 他坐在沙发上，眼底透着玩味。 屋子里，也只有李晟才感觉到这个儿子的来势汹汹。 今天过来，不像是来道歉的。 反而像是来宣战的。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李晟的语气倒是比祝丹萍好多了，说：“还是你公司那边……” 李长淮做电脑制造商的事情，李晟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四洋电器里也有李长淮的电脑品牌。 销量还不错。 至少在电脑这个品类里，除了那几个耳熟能详的大品牌，稍次一点的品牌里就李长淮的那个销量最好。 而且从去年年底送来的几个型号看，李长淮不会放弃中低端市场，也准备往高端市场进攻。 速度会这么快，也是李长淮不想品牌以后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跟低质量，低端挂钩。 在还没有这个品牌印象彻底成型之前，尽快做出改变。 哪怕只是做稍微好一点点的型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晟想当然得以为这个儿子照过来是为了公事。 其实这样的情况，李晟还挺满意的。 觉得李长淮这也是一颗心奔在事业上。 只是，李晟想跟李长淮沟通工作上的事情，也要看祝丹萍同不同意。 她打断李晟，厉声问李长淮：“我听说你跟薛卉的那个女儿谈恋爱了，还谈了好几年！不行，薛卉的女儿不好，你现在就去分手，我会给你找合适的对象。” 在祝丹萍看来，四洋电器以后就是要留给自己大儿子的。 那些人既然说她偏心小儿子，那她就要让那些人看看，她可一点都不偏心。 给小儿子介绍的对象都是鲁省有名的富商之女，到时候也不会有太差的日子过。 李长淮听到祝丹萍这理气直壮的话都气笑了，也不跟这群人废话了。 “我结婚了。”李长淮从口袋里拿出了结婚证，只给他们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说：“我这次过来，是考虑到你们这一家人脑回路跟正常不一样，而我是个正常人，我需要正常的生活。” 李长淮的话还没有说到重点，祝丹萍的脸色就已经非常难看了。 “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你们觉得很重要的财产，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觉得很需要重视的父母，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李长淮的话，就像是三把锤子，在祝丹萍一家三口的头上都狠狠敲了一下。 祝丹萍是不敢相信李长淮会说这样的话。 李晟则是觉得自己之前想好的计划似乎不可能实现。 李长辉则是怀疑。他怀疑李长淮是不是想用这一招以退为进。 就李长辉脸上那点表情，李长淮还看不明白？ 冷笑一声，说：“不用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确实是瞧不上这些财产和家底。我的需求也很简单，你们离我的生活越远越好。至于赡养，我会按时打钱过来。” 第722章 穷鬼一个 祝丹萍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意思？ 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李长淮哪里来的胆子？ 就因为他搭上了段述南父女？ 段家父女得到了巨额遗产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 毕竟那么庞大的一笔财产，段述南和段嘉嘉在国内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祝丹萍想不知道这件事情都不可能。 “你是跟薛卉的女儿结婚吧！怎么？攀上高枝了，现在就来瞧不起我跟你爸了？四洋电器是没有段家父女加起来有钱，但我们是堂堂正正赚来的钱，可不像有些人，全靠运气。” 祝丹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一会儿是激动，一会儿是烦躁。 激动在于，段述南有这么好的身世，薛卉那个短命鬼居然没有享受到一星半点。 看来这一切都是命。 薛卉就是穷命！ 到死都是穷鬼一个。 烦躁又烦躁在于，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让薛卉的女儿摊上了！ 真是老天不公！ “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李长淮，你这是连狗都不如！”祝丹萍气得口不择言。 在他们这段母子关系里，一直都是她做选择的那个。 现在李长淮选择放弃她这个母亲，祝丹萍怎么接受得了？ 这是不对的。 她分明是母亲，是那个本应该受到孝顺的人。 李长淮怎么敢？怎么可以！ 李长淮就听着祝丹萍这些仿佛发了疯的话。 心里一点被触动的感觉都没有。 至于祝丹萍骂他是狗的那些话…… 更难堪的时候他都经历过，这算什么？ 李长淮看也不看祝丹萍，而是对李晟说：“李先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一句“李先生”，就是彻底把自己跟李家断了关系。 断绝关系这件事，哪怕李长淮没有直接摆在明面上说，但这个态度已经是这样了。 “你真的要这么做？”李晟的眼神里满是沉重。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在李晟的计划里，这个小儿子只是有点叛逆，只要好好说说就能拉回来的。 可现在李长淮的反应让李晟犹如被大棒从梦中敲醒。 他以为的和睦其实根本不存在。 这个被他们忽视的小儿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 “为什么不呢？”李长淮摊开手，耸肩说：“我在这个家，可有可无。我不在，你们一样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我在，反而让你们不自在。既然这样，断开联系，大家互不感染，对谁都好。” “我看是对你最好！”祝丹萍气得脸通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长淮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这是要去当段家的上门女婿吗？” “丹萍！”李晟第一次在李长淮面前对祝丹萍这么不客气。 但只有这一声，便让祝丹萍不敢再说什么。 看到这一幕，李长淮更觉得可笑了。 原来你管得住自己这个妻子啊。 既然能管住，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漠视祝丹萍对李长淮的苛待？ 还想把那些不好的错事全都往祝丹萍的身上推。 李长淮觉得祝丹萍不是个好人，李晟就更不是了。 他就是个明明是作恶的人，却躲在祝丹萍歇斯底里的疯狂形象下伪装起来的小人。 “你要是真的决定这么做，以后可就不能后悔了。”李晟心里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但他现在最气的不是李长淮决定跟李家划清界限，而是气祝丹萍做得太过火。 随着这些年李长淮在外面取得的成绩越来越好，李晟自豪的同时又经常觉得自己当初做下决定太心急了。 要是知道李长淮这么厉害，李长辉又那么付不起，李晟绝对不会那么早的把继承人的事情确定。 李长淮和李长辉，只要稍微接触过他们的人就立刻选择出谁才是最适合做领导人的那个人。 “确定。”李长淮来的时候其实还有些担心，怕李家人死活不放人，不松口。 现在看李晟的态度，应该不至于做那些事情。 “行！”李晟现在也来了火气，说：“你今天从这个家门出去，李家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李长淮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笑道：“求之不得！” 真当他有那么在意李家的这仨瓜俩枣吗？ “你——”祝丹萍还要说什么，被旁边的李晟拉住。 见李长淮就要走出去，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李长辉突然起身。 “爸妈，我去看看。弟弟可能是有些误会。”说完，也不管李晟答不答应，快步朝着李长淮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李长淮就要走出大门了，李长辉迅速上前，试图拦住李长淮。 “你说的话……” “真的。”李长淮仿佛知道李长辉要问什么，直接开口：“我对四洋电器没有一点兴趣。你要是感兴趣，你自己折腾吧。” 他对四洋电器没兴趣，除了跟四洋电器是李晟和祝丹萍的东西之外，也是因为李长淮根本瞧不上。 四洋电器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些落后了。 国内各种电器城和家电品牌涌现，国外家电产品也在大举进入国内市场。 四洋电器面对这些情况，竟然还在走从前的老路。 现在的消费者选择电器可都会货比三家。 就李长淮知道的几个做电器商场的品牌都跟各大电器打好关系不说，还想出了各种优惠。 为了留下回头客，更是想出了各种办法。 李长淮因为赵峰阳之前买的房子已经装修结束要买电器的关系，知道了不少事情。 比如幸福森林电器，人家就做出了积分优惠，老顾客积分满一百，就可以兑换洗衣粉，积攒积分到一千，可以兑换名牌手电筒，一万积分更是可以直接兑换一台录音机。 一积分就是一块钱。 洗衣粉和手电筒可能看着好像没什么，但录音机却是实打实的。 要积攒到一万积分，听着好像不容易，但积分账号可以共用，叫上七大姑八大姨一起，一万也不算太难。 那可是免费的录音机，不要白不要。 不仅如此，人家随着积分的增加还会做会员升级。 会员升级了的话，还会有相应的折扣。 第723章 留下了一地麻烦 四洋电器的未来，如果再不做改变，真是一眼望到头了。 这样的产业，李长淮是疯了才会看得上。 李长辉眼底还满是打量，仿佛不相信这话。 李长淮压根不在意这些打量，只觉得李长辉这样把一个都开始走下坡路而不自知的东西当成全部宝贝的样子太可笑了。 不过转念想想，李长淮也能理解李长辉的选择。 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性注定了李长辉不可能自己创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事业。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李长辉早就把跟李长淮竞争，以及四洋电器是他所有物这两件事情刻进了骨子里。 “李长辉，你想方设法要得到的东西，在我这里不算什么。我现在想要的，只是跟李家扯开关系，越远越好。” 李长淮告诉他：“四洋电器是你的，你放心没人跟你抢。至于你能把四洋电器经营成什么样子，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就看你有多少能力了。” 说完这些，李长淮转身离开。 至于四洋电器的那些弊端，李长淮还不打算告诉他。 就算是说了，又有什么好呢？ 他干嘛做这种对自己没好处，反倒是对李长辉有好处的事情？ 他又不是傻了。 李长淮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个多光明磊落的人。 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阴暗面。 比如，李长淮很希望看到四洋电器走下坡路，而李晟一家三口毫无办法的样子。 至于他们会不会求到自己面前来…… 李长淮很期待，但他还是什么都不会做。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会每个月给李晟和祝丹萍赡养费。 仁至义尽。 李长辉看着李长淮离开的背影。 他不是傻子，能看出李长淮走得毫无留恋。 李长淮是真的对四洋电器没有任何想法，对于这个家，也没有半点留念。 李长辉重重地呼吸几下，嘴唇泛紫，只觉得气有些喘不过来。 凭什么？ 就因为李长淮有健康的身体，他就可以这么自由自在，恣意昂然吗？ 李长辉一直以来最嫉妒的就是李长淮健康的身体。 为什么健康的人不是自己？ 哪怕没有李长淮的聪明，只要有健康的身体，李长辉就很满足了。 可他没有，他一件都没有。 李长辉从小就早早地察觉到了这个弟弟的威胁。 他健康，活蹦乱跳。 其实在李长淮五岁左右的时候，李晟是很喜欢这个小儿子的。 小儿子的健康好动，极大地满足了李晟作为父亲的参与感。 李晟可以陪着李长淮踢球，跑跑跳跳。 完全不需要担心做这些的时候会突然看到好好的孩子倒在自己面前。 不仅如此，李长淮还很聪明。 这一点，李晟也发现了。 就在李晟准备培养李长淮的时候，李长辉就出手打乱了李晟的计划。 将李晟的目光都抢了过来之后，李长辉依然不满足。 他开始想办法针对李长淮。 李长淮小时候很活泼，李长辉就利用李长淮的活泼捏造了好几出因为李长淮的活泼而发病的事情。 比起才生出当父亲心思的李长淮，感情投入更大的李长辉显然更受关注。 时间长了，在李晟和祝丹萍的眼中，李长淮就是个顽劣的讨债鬼。 祝丹萍对于李长淮的厌恶尤甚。 李长辉收回思绪，看着李长淮离开的背影，眼神阴鸷：“我一定会比过你，一定！” 李长辉的心思，李长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从李家出来之后，李长淮又去找了自己从前在这边关系还可以的几个朋友。 联系倒是没有断，只是大家分隔两地这么多年，日子长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更何况，他们和李长淮的关系原本也就那样。因为李长辉从中作梗，李长淮在这里根本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 李长淮找他们叙旧，倒不是为了年少时的感情，单纯就是想把自己和李家现在的关系宣传开来。 既然李晟和祝丹萍没有说什么，不管他们是觉得李长淮不敢做，还是觉得李长淮不会做，李长淮都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开来。 让这些人都知道，他和李家可没有什么关系了。 那些人本来就是圈内出名的纨绔。 从前的李长淮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了。 因此那些人知道李长淮要找他们聚会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但一个个都去了，没有推辞。 毕竟李长淮当初在鲁省的时候对他们也不错，大家虽然没有特别深的交情，但也没有什么恩怨。 李长淮还照顾过他们，比如考试的时候传个答案什么的。 对于他们这些学渣来说，李长淮这么做简直是在危难之间救他们一条命的程度。 只是众人到了之后，就被李长淮先当场扔了一个炸弹，炸得脑子都不知道怎么思考运转了。 李长淮跟李家互不来往了。 还不等他们想清楚这一点，就听李长淮又丢下一个炸弹。 他结婚了。 赶过来聚会的众人这才恍然，他们过来就是充当一个小喇叭的角色，把这两件事情帮李长淮在鲁省这边圈子里传开。 李长淮也不是白让他们做事，指点了股票或者投资方向。 这些人是纨绔，听着好像每天花天酒地。 其实二十多岁出去玩还要找父母要钱。 这样的情况下，李长淮给他们介绍这种赚钱的资源，简直是来给他们送钱的。 做完这一切，李长淮潇洒离开。 但给李家留下了一地的麻烦。 李晟被好几个老友询问到底是在想什么，放弃前途一片光明的小儿子，对着明显资质不好身体还不好的大儿子要做培养。 这是疯了吗？ 祝丹萍就更惨了。 之前就因为偏心的事情，祝丹萍被不少人背地里说嘴。 祝丹萍这个性格，要跟人交上很好的朋友，这个可能太低了。 不少人都是因为公司的生意和家里的关系才跟祝丹萍继续来往。 瞧不上祝丹萍对两个儿子偏心眼对待的事情。 也只好在背地里说。 现在听说了李长淮居然跟李家切割，再细数李长淮离开李家之后的种种，不少人都觉得李长淮是离开了祝丹萍的压迫才得到了才华上的施展。 第724章 定妆照出错 祝丹萍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如何破防，李长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做完这一切他就离开了鲁省。 这边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不至于能瞒着别人。 很快段嘉嘉和段述南父女就都听说了祝丹萍因为偏心眼，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 这个话从前就有人说，但这次说的人格外多。 段嘉嘉在沪市都听见了。 陈峥年也听到了消息，好奇地过来：“李长淮这么狠？我还以为他只会跟李家人私下说开。” 不怪陈峥年会这么想。 这才是大多数人会选择的做法。 毕竟怎么说都是亲生父母，李长淮做得太过分，别人也不会觉得他从前多可怜，只会觉得李长淮不孝顺。 一个不孝，就可以让李长淮之前做的那些准备都失去效果。 段嘉嘉耸肩，在文件上签字，递给梁甜，说：“李家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他们要是好说话的，至于让李长淮这么做？” 李长淮是什么性格，熟悉他的人都清楚。 会让李长淮做出这样举动，也可以确定李晟和祝丹萍这对夫妻不怎么样了。 真心疼大儿子身体不好，那你们心疼去好了。 可为什么非要苛待小儿子？ 李长淮又不欠他们什么。 “行吧。”陈峥年对于四洋电器李家的事情也知道一点。 别的不说。 他跟李长淮可是朋友，当然立场鲜明地站在李长淮这边。 只是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闲话，陈峥年还是提醒段嘉嘉：“你跟李长淮说，差不多就行了。要是弄得太过火，反而会让人觉得他过分。” 这种事情拿捏到度，也可以达到不错的效果。 段嘉嘉点头：“知道。他已经跟从前的那些朋友说，让他们消停一会儿了。” 段嘉嘉估计，祝丹萍现在没准气地在家里砸东西。 不过，就算段嘉嘉看见了也不会同情祝丹萍。 因为这些都是祝丹萍应得的。 她可以偏心。 孩子是她生的。 尽管不是要每一个母亲必须爱护自己的孩子，但祝丹萍就不能无视吗？ 偏要把李长辉身体不好的原因怪罪到李长淮身上。 他们是兄弟不错，但李长辉才是哥哥。 李长淮这个晚出生的弟弟还要照顾哥哥的情绪和身体？ 这话说出去看有没有人笑话！ “你跑过来不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段嘉嘉把头从文件堆里抬起来。 现在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的业务分割越来越清晰，一般只有两边都有接触的项目上的事情，陈峥年才来找自己。 比如《问剑》。 其他时候，大家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跟公司有关的内容，陈峥年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段嘉嘉，而是私下约个地方。 南北文化还有繁星文化参股，但南北影视就只有陈峥年、段嘉嘉和胡莱三个人了。 毕竟成立南北影视的时候，三个人都比较有钱了，能够拿出来的钱不少。 加上已经有《鬼谷》作为例子淌过水，他们要成立新公司的时候也顺利了许多。 “确实有事。”陈峥年没有坐下，而是看着段嘉嘉的桌子，说：“就是不确定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跟我走一趟。” “出去？”段嘉嘉有些意外。 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还要出去？ 陈峥年点头。 他也知道段嘉嘉现在忙得厉害。 不说南北文化的事情。 就是《末日进行时》第二册的签字页就有几千张，段嘉嘉每天光是签字都能写掉两支马克笔。 更不要说还要对接签售会上的流程了。 就等过了年，第二册就要进行签售会。 段嘉嘉知道时间的时候，合理怀疑出版社是盯上了那些年轻人的压岁钱。 毕竟，有钱了就可以买精装。 段嘉嘉鄙夷了一下出版社，但没有要改期的意思。 压岁钱是段嘉嘉猜测的，但这个时间是在论坛里讨论出来的。 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时候是寒假，高中生大学生甚至是初中生都有时间。 为了顾虑到上班族的时间，还特地选择了周六下午。 段嘉嘉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情忙得脚打后脑勺。 就连梁甜也闲不下来，像是个陀螺转个不停。 陈峥年看着段嘉嘉眼下的疲惫，略有几分心疼。 他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和朋友，看到段嘉嘉这样，陈峥年确实是有些不忍。 但转念一想。 段嘉嘉上大学那段时间，自己没比段嘉嘉好到哪里去。 这算什么？ 大家扯平了而已！ “《问剑》剧组那边有点事情。”陈峥年把思绪扯回到正事儿上，说：“有个男演员觉得戏服不好，闹得厉害。对方有些来头，差点跟隋东风那边动手。” “谁？”段嘉嘉猛地站起来。 这都要准备开始拍摄了，现在是负责定妆照以及确定最终人选。 有的时候定妆出来也不见得能跟角色接近，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一定的演员调动也是有可能的。 “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太记得。但是刘莉说，对方是个名气不小的演员，也有真材实料。戏服的那点事情也不是人家的错。” 这话说得含糊，反而更让段嘉嘉和陈峥年着急。 “我听刘莉的意思，好像是戏服上有个什么东西不符合，那个演员就说了几句。但不知道怎么就闹起来了，最后闹得特别大，拍都没办法拍摄了。” 陈峥年说这话也很无奈：“走吧？拍摄定妆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隋东风他们也都在。” 租摄影棚是要花钱的。 这种摄影棚可不便宜。 为了定妆放出更好的图片，他们都打算在定妆照上玩出花来。 所以拍摄的场地跟一般的摄影棚很不一样。 段嘉嘉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点头跟上。 陈峥年开车速度又稳又快。 两人很快赶到摄影棚，远远地就能听见隋东风的声音。 “我说了，这个不是你说的那种花纹。你可以去博物馆看文物。还有，是你先动手的。” 隋东风的语气里倒是没听出多少怒意，但显然是理直气壮的那个。 对比起来，对面就显得有些心虚了。 第725章 刘莉的工作状态 “我好心跟你说这些，是你的下属对我先出言不逊！” 另一个说话的男人脾气明显更差。 段嘉嘉和陈峥年对视一眼，快步上前。 摄影棚内，两方人几乎是对峙的状态，就连拍照的摄像师都下场了。 “你们不要吵了，这个拍完了我还要拿去给导演看。”摄像师是个香江人，说话还带着浓厚的港普口音。 段嘉嘉过来冷不丁听到这个声音，差点笑出声来。 但她迅速绷住，看向那个跟隋东风吵架的人。 的确眼熟，段嘉嘉都看过他不少电影，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名字来了。 “段总，我可没有要闹事的意思。”隋东风知道，在工作场合要怎么跟段嘉嘉沟通。 再说，这件事情也关乎到他的员工，隋东风不可能退让，但也不会仗着自己和段嘉嘉的关系就做什么。 段嘉嘉点头，直接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刘莉！” 她肯定不会问隋东风，亦或是旁边这位演员。 刘莉是南北影视的人，她来说最合适不过。 再说，也是刘莉一个电话把她和陈峥年叫来的。 陈峥年也在旁边应声：“刘助理，你来说。” 刘莉上前，手里还拿着一件外袍：“其实事情真的很简单，就是陈先生觉得这件衣服上的花纹不是传统花纹，他觉得是霓虹那边的。找到隋总监公司的人说这件事。对方是香江人，听不太懂普通话，沟通没沟通好，就吵起来了，然后就……” 刘莉扯了扯嘴角，都觉得这场争端有些不可思议。 这种吵架的事情，她以为只会存在于幼儿园或者小学低年级。 没想到在一群成年人身上看见了。 “我说了，这个花纹没问题。去年南北影视联系到我们的确定要做这个项目之后，我和师父就带着好几个主要人员走了国内好几个博物馆。还找了历史教授进行咨询，这里面的东西我不敢保证全都是没出错，但你要说有霓虹的东西，这不可能。” 隋东风这点自信是有的。 他之所以不敢完全保证，那是因为历史是会随着考古成果发生变化的。 他只是对这方面不敢保证。 但其他地方，隋东风可以拍着胸口说，这次的服装造型是绝对的古色古韵，同时还会有神仙飘逸。 段嘉嘉想了想，问隋东风：“这件外袍不穿的话，会有很大影响吗？” 见隋东风表情有些难看，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段嘉嘉解释：“首先，这里不是你们吵架要个答案的地方，这是在工作。无论是陈先生还是隋总监，你们现在的行为都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的拍摄工作。这一点，两位没有异议吧？” 这话，直接把隋东风和陈华说得面红耳赤。 他们到是要出气了，可现在损失的确实是剧组的利益。 陈华对这种事情似乎习惯怎么处理了，想了想对段嘉嘉说：“段总，这件事情还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这次的损失就从我的片酬里扣，或者待会儿你们计算下来，我直接付钱。” 随后，陈华又对隋东风说：“这件外袍先不穿，找一件差不多的来，我先拍。” 隋东风也明白了段嘉嘉的意思。 不是现在就分辨出个是非对错。 而是先完成工作，具体的结果让他们自己掰扯去。 隋东风拍了拍旁边的小伙子，用粤语让他去找一件差不多的外袍。 对方点头，只是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瞪了陈华一眼，显然最开始跟陈华闹矛盾的就是他。 “刘助理，这次的事你不能处理？”解决了拍摄的事情，段嘉嘉和陈峥年把刘莉叫到一旁。 两人都对刘莉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 刘莉低着头，眼下满是疲倦，被段嘉嘉责问的时候还在出神。 陈峥年眉头紧锁，没忍住地拍了拍刘莉的肩膀：“刘莉，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这个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段嘉嘉和陈峥年算是跟刘莉一起奋斗过来的。 那个时候南北文化还在居民楼里。 哪怕后来搬去了写字楼，地方也不大。 从只有两个员工，发展到现在两家公司，南北文化的南北论坛还有了专门的程序员负责程序开发以及系统维护。 刘莉是跟着他们一起一路走过来的人。 他们对刘莉也很了解，她不像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 《女神捕》拍摄的时候还有人捣乱，但刘莉就处理得很好。 如果不是对方把背后金主拉出来了，刘莉还是可以掌控全局的。 “我……”刘莉刚开口，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 她抱歉地看了眼段嘉嘉和陈峥年：“对不起……” 段嘉嘉现在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刘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是这个状态。 见刘莉似乎不太想说，段嘉嘉想了想，说：“要不你放假休息一段时间？” 刘莉果断摇头，根本没有思考这个可能：“还是留在剧组吧。在这里我还舒心一些。” 她现在这个情况，回家休息还不如继续工作。 “段总，陈总，这次是我的问题，我认错。”刘莉深吸一口气，说：“我会尽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段嘉嘉见她情绪确实不太好，只好说：“好。我们相信你。只是《问剑》的项目很重要，原本我和陈总就打算再加一个人一起负责这个项目。找别人还要担心你们之间会不会有意见不合的地方。不如就安排刘长清过来，你们两个一起负责这个项目。不过，你是主导，长清是过来辅助你的。” 刘莉的工作能力其实比刘长清要好一些。 如果不是刘莉的情绪出现问题，今天的事情根本闹不到段嘉嘉和陈峥年面前。 就是因为他们相信刘莉的工作能力，才会那么着急地过来，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尽管是一个乌龙，不过段嘉嘉和陈峥年能及时发现刘莉的问题，也算是提前找到了缺漏的地方。 要是正式开机之后，刘莉还是这个状态，那才真是要完蛋了。 第726章 陈华作为演员 虚惊一场。 段嘉嘉和陈峥年也长舒一口气。 “还好这件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吓死我了。”陈峥年拍着胸口，他接到刘莉电话的时候什么情况都想过。 段嘉嘉不是那种喜欢秋后算账的人。 只是刘莉这个状态，也确实让人不放心。 “总之，有刘长清在的话，我们也能更放心一点。” 陈峥年认同地点头。 两人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下来看定妆照拍摄。 陈华作为演员，在行业里还是很有名的。 尽管主演的电影没有太多，但作为配角，他绝对是国内中年男人男配角的这个类型里的第一名。 陈华饰演的角色在《问剑》里贯穿全书，是男主角霍凡的忘年交。 属于这个角色的故事支线也非常动人，还是师徒虐恋。 陈华长得其实还可以，不算是大帅哥，但作为成熟儒雅型的男人，扮上古装后还真有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段嘉嘉除了男女主和另外几个角色之外，没有全程参与选角工作。 她之前看到陈华的现代装扮还有些怀疑，陈华到底能不能扮演好书中这个年纪不小，但心态年轻，还要有虐恋情节的角色。 现在看到了古装扮相，段嘉嘉相信，陈华绝对可以。 只是段嘉嘉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演员她之后就没有什么印象？ 那些年轻时候就在演男主角的演员到了十几年后就在各大古偶剧里当爹，怎么都能有个眼熟的。 怎么陈华一点都见不到？ 正想着这个问题，那边的陈华已经拍好了照片。 刘莉已经调整好情绪，上前对陈华说：“难怪胡导之前就说，这个角色非陈先生莫属。今天看了，果然是这样。” 刘莉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自然。 但对比之前在段嘉嘉和陈峥年面前难过不能自已的样子，还是好了很多。 陈华谦虚地笑了笑：“胡导过誉了。这个角色也是我很喜欢的。” 陈华从小学戏，结果到了青春期发育的时候嗓子变了。 哼哼几句没问题，但是要唱一整场就不行了。 而且陈华学的是旦角，发育后的嗓子勉强也就去唱个老生。 偏偏陈华的长相和姿态又不太像，哪怕扮上了，那张脸看着还是没有老生的气场。 陈华也努力过，最后还是一直教他的老师看不下去，建议陈华报考了戏剧学院。 不能唱戏，那就去当演员。 陈华的老师是国内知名京剧大家，非常自信地告诉陈华，只要陈华拿出学戏时候的一半努力，要在这个行业里站稳脚跟不难，剩下一半就只能靠运气了。 他们唱戏的就靠着一身基本功。 听戏的人耳朵都灵得很，唱得好不好，眯着眼一听就能听出来。 但演戏的演员就不一样了。 演技再好，也要看你能不能碰上特别好的剧本。 这跟戏本子又不一样了。 戏本子是经过了少说几十年，多则几百年的时间传下来的。 剧本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剩下一半还是要看运气。 事实证明，陈华的老师说的一点没错。 陈华考上戏剧学院，毕业后就在毕业大戏里担任主角。 这个时候的毕业大戏关注度还是很高的，而且还会有功成名就的同届同学加入。 毕业大戏里，陈华虽然没有大红，却让业内不少导演和制片人看到了他这个人。 很快，陈华就进入了好几个剧组进行拍摄。 戏播出之后，陈华虽然没有一路大红大紫，但因为扎实的演技功底和敬业态度，倒是让不少业内人看好，有合适的角色都会联系陈华。 陈华也就这么一路走过来了。 听到刘莉的话，陈华谦虚地摆手，注意到段嘉嘉和陈峥年后，也只是稍稍点头打了个招呼，又走到摄像师那边去看照片。 确定照片可以，陈华这才起身去旁边卸妆拆头发。 “看着还挺不错的。”陈峥年也说不好自己算不算书粉，但《问剑》整本小说他肯定是看过的。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段嘉嘉写出来之后第一次看到全部内容的人都是他。 作为编辑，陈峥年肯定要审稿，换成别的编辑还要叮嘱故事节奏的修改，以及一些情节上的修改问题。 只是段嘉嘉每次交出来的作品都非常成熟。 哪怕文笔还有进步的空间，但故事节奏上的把控却是一些老练的作者都比不了的。 陈峥年看着陈华的定妆照，很快就想到了书中对这个角色的描写。 还真是非常符合，感觉一看到这个人就能联想到文字。 胡莱在选角上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男女主的模样陈峥年当然也看过。 不说别的，这两位也是一样，从外貌上格外符合书中的男女主。 “段总。”隋东风见段嘉嘉还在，稍稍松口气，说：“这次的工艺拍摄也要一并进行，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电影的服化道花费了大量资金。 这一点，段嘉嘉可以拍着胸口说，国内的电影电视剧里，在服装道具上花这么多钱的剧组，他们应该是第一个。 别看剧组是现在才开始进行拍摄。 胡莱早在去年上半年《鬼谷5》还在拍摄的时候就已经在联系隋东风这边制作项目了。 现在主要服装和道具都抓紧赶制出来，剩下的一些配角道具和后期需要的布景道具都还在制作中。 段嘉嘉知道胡莱联系了多少传统手艺制作。 别的不说，就男主霍凡的那把剑，就是纯手工锻造，和市面上的道具剑根本不一样，除了没开锋，那就是一把真正的武器。 不仅如此，还有女主的武器，要营造出流光溢彩的锦缎，除了后期制作特效之外，锦缎本身也是传统工艺。 还有剧中角色用的折扇、首饰、服装刺绣，等等都是如此。 段嘉嘉只看过胡莱带来的几个东西。 听隋东风这话的意思，是大部分的东西都摆在了这里。 这里会拍一部分后期制作的花絮记录，这些段嘉嘉都打算在电影上映，并且取得了好成绩之后，联系一档访谈节目，到时候在节目上播出。 第727章 剧组筹备 摄影棚后面是正在整理演员服装和首饰的房间。 他们不仅租了摄影棚，还把后面的房间也一并租了。 几个主要角色的服装和道具都在这边。 当然，主角的衣服不止这些，还有一部分放在其他地方。 他们今天要拍摄的也只是幕后花絮的一部分。 房间里，琳琅满目。 长桌上摆满了各种饰品和道具。 长剑、折扇，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 其中最让人惊喜的还是一把树脂做成的透明扇子。 这把扇子是不能合起来的，但是旁边还有一把合起来状态的扇子，那把就不能打开。 两把扇子摆在一起，很快就能让人看出这两把扇子的联系。 “呀！是水火秘扇的水扇。” 段嘉嘉惊喜地快步上前，看着透明的扇子里手绘的红色锦鲤，栩栩如生。 其中还用透明树脂做成了水波纹的状态，扇面还有卷起的水花。 让人觉得扇子是流动的，里面的小鱼儿也是活着的。 这是女主角的法器，是一把拥有水火两种元素的折扇。 水扇可以卷曲滔天巨浪，放出水箭，凝成一把寒冰长剑。 如果将水扇转换为火扇，则是放出熊熊烈火，幻化成一把烈焰长枪。 “火扇还在隔壁拍照。”隋东风上前给段嘉嘉做介绍：“这个是用树脂做的，里面的小鱼儿是我师父特地跑了一趟京城，找了一位大师亲手画的鱼儿。” 隋东风对于这次的项目那是一万个满意。 不光他满意，就连他师父都高兴得不得了。 虽说师徒俩都有点拿着段嘉嘉的钱满足自己从前不能满足的想法的意思，但做出来的成品确实让人惊喜，也证明他们从前的设想是没问题的。 只是从前没能遇到这么财大气粗的剧组。 只能把那些好想法都放到一边。 不是他们不做，而是现实不给力啊！ 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这个想法却没钱。 也就是碰上胡莱这样的剧组，他们才有一展才华的机会。 隋东风都私下跟他师父说，这可能会是他这辈子做得最舒服的一次项目。 这话隋东风说了之后，他师父也是万分赞同。 “火扇用的也是树脂，只是颜色调配比水扇更麻烦，要做到的火焰在光影下跳跃的感觉，光是做这把扇子我们就做了整整三个月。” 隋东风又指着那把合起来的水扇：“这把扇子是我们找了一个记忆大师，让他想象这把扇子合起来之后的颜色分布状态。” 为了做出对比，他们又在纸上模拟出了水扇的颜色和水波流动结构，做成扇面合起来，跟那位记忆大师的做对比。 对方也确实厉害。 跟他们模拟的差不多。 考虑再三，他们还是决定用记忆大师的作品。 “倒不是为了噱头，而是水扇和纸扇折叠起来肯定效果是不一样的，里面还需要做光影流动的考虑。我们对比了，发现那位记忆大师跟我们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有考虑到光影和水波流动的问题。这样的话，确实是人家的效果更好。” 隋东风解释着。 段嘉嘉听得连连点头。 一旁的陈峥年看到这些道具也都惊叹不已。 “而且我们在服装上也做了一些巧思。”隋东风和他师父也是把一身本事都用在了这个项目里。 剧组给了他们那么多经费，他们用的同时还给考虑到了之后的再利用问题。 “这几件戏服的装饰都是可以拆下来的，清洗的时候也好打理。而且拆下来了这些装饰，整体就会变得更为朴素，制作一些武侠剧的时候也能用得上。” 隋东风给段嘉嘉演示了一下，说：“还有这些道具。我们考虑到《问剑》里的角色整体风格都做了不同的设计，但排除剪裁上的设计之外，其他装饰什么的都是可以进行拆除的。这样你们之后一些武侠剧或者古装剧都能用得上。只是相比其他戏服，我们这次为了考虑到飘逸这个特性，用了一些纱，这些纱的效果可能还是有些限制。” 隋东风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段嘉嘉和陈峥年却已经十分感谢隋东风和他师父为他们考虑的种种了。 要不是真心为他们好，哪里会费心巴力地想这些？ “已经很好了。”段嘉嘉摇头，对隋东风说：“我们进来就已经是意外惊喜了。我之前看过几个成品，都很不错。但这次近距离看其他的，我觉得更好了。” 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做这么多准备，而且刚刚一路介绍过来，从几种刺绣，到古法锻造……那些技术都在努力给大众带来传统文化的美丽。 “这算什么！”隋东风眨眨眼，对段嘉嘉说：“走，现在带你去看重点。” 说着，隋东风拉开角落的帘子，里面放着三个模特立台，模特的身上穿着犹如飞天神女和古画上仙女以及神王模样的衣服。 两套女装，左边那套更为传统，但脖子上的璎珞，腰间丝带，衣服上的暗纹，都让这套砖红色的服装看起来格外具有神性。 而右边那一套则是蓝绿加上朱红的搭配，模特的手臂上挂着臂钏，手腕上也是手钏，只是一个假人模特，衣服也是静静的挂在上面，却让人感觉格外飘逸，仿佛神女飞天就要远走。 正中间的则是一套神王服装，一样的暗纹，腰间束着玉带，道袍上是金光闪闪的刺绣。 与女装大量的珠宝装饰不同，这套衣服看起来就很稳重，但气势外放，光看衣服就能感觉到这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这是神尊的服装？”段嘉嘉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之前就听胡莱说，隋东风和他师父为三个武力值最高的角色设计了三套服装。 这三个角色是《问剑》中大反派赤珖神尊，以及女主真正的师父靖慈神女，剩下那套飞天神女造型的，则是与男主有过一面之缘，点化男主，让他得到大机缘的天道化身。 天道化身的这个角色，段嘉嘉之前就想好了，打算让周婷来第一部客串。 周婷的颜值属于见过的人哪怕不喜欢她这个风格，也不会否认她的美。 这样一个大众都接受的美人作为天道化身之一，也能让人信服。 当然，天道化身还有其他角色，只是这些都不如周婷的这个让人印象深刻。 第728章 君子论迹不论心 必须承认的是，《问剑》的服装道具以及看了定妆照之后的化妆都让段嘉嘉充满自信。 她对自己亲手改编的剧本也有那个自信心。 段嘉嘉毕竟不是最初那个小女孩了，她有五部电影的剧本作为积累。 观众的反应也能看出，《鬼谷》的节奏是一部优于一部。 这里有胡莱的原因，也跟段嘉嘉有关系。 不光段嘉嘉有自信，陈峥年也有。 他是负责这个项目的人，要钱签字全都是找他。 天知道陈峥年有多大的压力。 尤其是服装道具都要花费巨资这件事，实在是让陈峥年的心脏犹如被人狠狠攥紧了一般。 尽管陈峥年知道这些衣服都是可以反复利用的。 这些服装道具制作出来之后都属于他们公司。 但陈峥年还是觉得心疼。 那些钱够平分到十个剧组专门做服装道具也是大制作了。 如今看到了成品，陈峥年尽管还是觉得花钱太多，但心里却没有之前那么不放心。 至少他知道这些钱都花到了地方。 而且他还有一个全新的宣传方案。 “嘉嘉，我打算专门抽调几个人去制作那些道具的地方做个后续调查。”陈峥年开着车，眼底满是野心：“既然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做了这么多事情。除了要在电影里给人看，我还要做成纪录片给更多人看看。这还是一个宣传策略，让大众知道我们剧组做过多少事情。” 这种宣扬传统文化，支持传统手工艺的事情为什么不宣传出去？ 就算不能得到什么官方性质上的嘉奖，但对于电影来说是正面宣传。 至少可以让人知道，他们制作电影的同时，也在做好事。 好人好事的正面宣传打出，不说是多么无往不利的一张牌，至少别人想要攻击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了。 段嘉嘉没想到陈峥年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些。 她一开始也想做纪录片。 但这个时候的纪录片不像十几年后，可以直接在剧集相关的位置连接一个视频。 纪录片做好要放到电视台播出，难度不低。 毕竟在现在大部分人的眼里，纪录片是有科普作用的，甚至是权威性的。 一部电影的制作过程用纪录片的形式拍摄下来？ 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陈峥年担心段嘉嘉不答应，说：“审核那边你交给我，你放心肯定能顺利播出，我跟你保证！” 他自从南北文化步入正轨后就很少用家里的关系了。 陈家不少人都眼红陈峥年现在的事业成就，尤其是《鬼谷》系列的票房统计出来之后。 想想也知道，陈峥年就算不在这几个亿里占上千万，百万是绝对有的。 陈家走的是书香的文化路线。 尽管也有人做生意，但都是小生意。 家里要说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 但比起很多人也是衣食无忧。 只是看着陈峥年一个人在这方面事业有成不说，还赚得盆满钵满。 这当然会引起那些本来就对陈峥年有敌意的人不满。 对此，陈峥年完全不在意。 他从前可能还会不忿。 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也清楚自己有今天除了机遇，就是自己的努力。 所以，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不满而不高兴？ “好！”段嘉嘉当然不会不答应。 毕竟陈峥年这么做对公司是有好处的。 况且，段嘉嘉是想要做好事，但没想过要隐藏什么。 如果可以从这次的宣传中获益，往后也会有其他人模仿。 至于模仿的目的是什么，段嘉嘉不愿意去深究。 君子论迹不论心。 只要做出来的事情可以为传统文化增添一把力气，给那些坚持传承的人一点力量，段嘉嘉觉得这就是良性的循环。 就算是想用这样的行为给自己贴金。 那也要先做了，才能贴金。 至于段嘉嘉是不是担心这样的举动扰乱了人家原本的生活…… 段嘉嘉觉得，还没有学会走，就要去担心跑步会不会摔跤，其实有点想多了。 她很多设想和计划，其实都是因为有这样的弊端，才不得不放弃。 比如段嘉嘉之前想过的版权事情。 她是维护了原创者的权益，但也像陈峥年说的那样，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蛋糕。 从剧组回来之后，段嘉嘉没有再关注后续的事情。 《问剑》的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 剧组开机之后段嘉嘉就直接进组了。 她和陈峥年的确领证了不错，但夫妻俩也就是一周见一次。 李长淮后面更是直接去了剧组，陪着段嘉嘉一起。 胡莱看着一到的剧组就跟段嘉嘉形影不离的李长淮，不由得翻白眼：“我就说嘉嘉跟你结婚结早了。” 胡莱说着还哼了几声。 他现在看到李长淮就有一种自家的鲜花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胡莱还是那身皮衣，但质量明显比从前好多了。 只能说，有钱了的胡莱穿的都是名牌皮衣。 李长淮手里捧着保温壶，只笑着问胡莱：“要不要喝汤？” 胡莱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鬼！ 李长淮现在这是打算走居家好男人风格了？ 这也就是胡莱不了解，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段嘉嘉这些天因为剧本的事情头疼得不行。 全程跟组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胡莱一起把控故事节奏和内容。 段嘉嘉也发现在最近拍的这几场里，剧情节奏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要做修改的时候段嘉嘉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带着胡莱这几天的脾气也不好。 尽管改拍了其他几场戏，胡莱的脾气也让整个剧组都不敢随便吭声。 因此，李长淮抱着保温壶出现在这里的样子简直突兀得不行。 见胡莱不想要喝汤，李长淮直接抱着保温壶离开去找段嘉嘉。 “嘿！”胡莱无奈，但还是坐在椅子上没说什么。 不远处，饰演女二号的演员黎烁看着李长淮跟导演关系那么好的样子，好奇地问身边的经纪人：“那个人是谁啊？我看他好像不是剧组的人，怎么就可以随便进出剧组？胡导不是不让？” 第729章 黎烁的心思 胡莱对剧组把控很严格。 不是剧组的人不能随意进出。 毕竟剧组里还有那么多贵重物品，这些随便拿出去都是价值不菲的工艺品。 要是来往的人太多，拿了剧组的东西怎么办？ 黎烁打量着李长淮的背影。 她可长了一双厉害的眼睛。 一眼就看出来了，李长淮身上穿戴的都不是普通的东西。 虽然没有logo，但这衣服一看就知道是量身定做的。 黎烁的经纪人在业内挺有名气。 黎烁本人也是颇有名气的女星。 要不是知道《问剑》是个大项目，投资巨大，还是个系列电影。 加上胡莱和段嘉嘉的组合上一个系列片五部电影的两亿多票房摆在那里。 黎烁不见得会来给一个新人当女配。 更何况，黎烁毕竟是先一步在这个行业里闯出了名头的人。 她太了解姜凰和周婷这两个女人给业内女星带来的压力了。 长得好看不说，还有演技。 自身条件好，又签约了好公司。 这简直是如虎添翼。 肉眼可见这两个人会在《问剑》系列里如何大展星光。 只是黎烁的事业心并不在这里。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嫁个有钱人。 经纪人是知道黎烁心思的，瞥了她一眼，说：“你歇了心思吧。人家结婚了。” 虽然李长淮没有跟段嘉嘉办婚礼，但胡莱在剧组从来不掩饰他们已婚的身份。 段嘉嘉和李长淮也没有隐瞒过。 所以剧组的人只要跟这三个人接触过，都知道段嘉嘉和李长淮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关系。 至于为什么不办婚礼……他们哪里会懂这些有钱人想什么？ 黎烁挑眉：“我又没说什么，就是好奇这个人是谁而已。” 经纪人一直都清楚黎烁的想法，也没把她这话放心上，说：“在京城挺有名气，是做电脑软件生意的。人家的结婚对象是段编剧，你可别乱来。段编剧是我们这部电影主要投资公司的老板，而且这还是她的作品。” 经纪人提醒黎烁。 她也是想让黎烁想清楚，这可不是随便能招惹的对象。 且不说段嘉嘉编剧的身份和投资人的身份，经纪人进组之前肯定要打听清楚这个剧组的情况。 因此，经纪人还知道了段嘉嘉现在的身家。 “我们公司，人家也是有股份的。虽然不多，但你要是真做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人家拿出那点股份要在公司讨个说法，你也没辙。” 经纪人觉得自己该警告，该提醒的都说了。 要是黎烁还不怕死的做点什么，自己可就不管了。 反正公司那边也知道，黎烁是出了名的不服管的演员。 从前有多看好黎烁，现在公司那边就有多后悔。 偏偏黎烁这人还是老天爷喂饭吃的那种。 演技的确透着灵气，长得也不错。 这样的人，如果黎烁把心思都放在搞事业上，当初要争取一下《问剑》的女主角也不是不行。 段嘉嘉可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被惦记上了。 从宾馆房间里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两眼发直，把手里的剧本拍在胡莱怀里：“改好了。我这次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改动的地方不大，就算是要重拍的话，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景都没有拆，要拍摄的话直接入场拍摄就好。 胡莱连忙接下剧本，看了一遍后眼神都放着光：“好好好，我这就叫人拍摄。嘉嘉，你现在比起从前更厉害了，这个情节好啊！切入得恰到好处，对话还特别有意思，值得品味！” 段嘉嘉从前就是普通小说作家。 要说她文笔很好，其实也不至于。 那些行业内写严肃文学、乡土文学、纪实文学这些人的文字把控能力远超段嘉嘉，甚至还有人能够写出更为动人的词句。 让那些作家写散文诗或者五言七律都不在话下。 文学上，段嘉嘉差远了。 但段嘉嘉在剧情节奏把控和世界设定、人设设定、剧情设定上的新奇，才是段嘉嘉最初立足的主要原因。 也是后面有了更多忠实的读者，段嘉嘉才彻底成为国内知名作家。 有的时候，段嘉嘉都在想。 其实她也算是站在时代风口上的一只猪。 事实上，经历过八十和九十年代，并且在这二十年中迅速发家致富的人都很清楚。 他们的成功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吗？ 不是的。 是因为他们都被时代的风吹拂着，这才让他们顺着风吃饱喝足，成为了时代风口上被吹起来的猪。 有的“猪”借着这次的风潮要么扩张，要么打稳根基。 但要说这些“猪”多有本事……这个肯定是有的。魄力和长远的眼光，甚至是好运气都不可或缺。 只是对比那些真正厉害的大佬，他们这些“猪”就显得质量好像没有那么好了。 段嘉嘉觉得自己也是这样。 她是因为时代的关系，占了新奇设定的便宜。 段嘉嘉可以肯定，自己这几本书如果放在十几年后。 尽管不会泯然众人，但要做到像现在这个程度，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段嘉嘉捂住耳朵。 她现在压根就不愿意听这些。 胡莱夸出花儿来，段嘉嘉也听不下去。 “行了。你赶紧忙自己的事情去，我这两天累坏了，我要好好的休息。” 段嘉嘉开始下逐客令。 胡莱哼了一声，小心又宝贝地把剧本收好，说：“行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给你开两天假期，就是不知道你跟李长淮还有几天能相处了。” 胡莱说完，坏笑着跑开。 他这也是为了活跃气氛。 剧组的人都知道，李长淮只有每周的周末才来，因此胡莱给段嘉嘉放两天假，今天已经消耗了一天。 相当于段嘉嘉得了两天假期，但跟李长淮相处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天了。 “别理他。”李长淮扶着段嘉嘉的肩膀的，手指在她肩头轻轻揉搓，说：“他就是单身太久了。” 李长淮轻笑，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却是欢喜的。 “等我回了京城，就去找能管得住胡莱的人。让他再嘚瑟！” 第730章 接触到的男人就越好 京城能管住胡莱的人，那范围简直太小了。 李长淮无论搬出来哪个，都是胡莱得罪不起的。 段嘉嘉失笑，晃着他的手说：“你好坏啊！胡莱要气死了。” 胡莱现在年纪上来了，胡二婶为了催婚都快把嘴皮子磨破。 要不是胡莱常年在外面拍戏，胡二婶能把胡莱弄去相亲角蹲守。 从前胡莱还会跟圈内人暧昧，或者有些男女关系。 胡二婶哪怕心里知道胡莱不见得会跟人家长久下去，更有可能是像当初的柳飘飘和胡莱那样，两个人的关系周围人都知道，但也都知道他们不是情侣，只能说是某些事情上各自有需求的伴侣。 这种关系放在传统的胡二婶那里是非常不可取的。 为此，当初胡二婶没少说胡莱。 只是现在的胡莱连这种她看不惯的关系都没有了，再听说这个行业里的人还有些荤素不忌的。 胡二婶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她就是个传统的老太太。 不满意胡莱之前不定性的关系。 更不会接受胡莱有悖于社会常态的取向关系。 现在胡二婶是恨不得胡莱有个女伴在身边。 只可惜，不等她有什么计划和动作，胡莱就跑来剧组拍戏了。 段嘉嘉知道，李长淮这话也只是说说。 真要去帮胡二婶。 不说能不能成吧……至少胡莱那里肯定要因为这件事情炸锅的。 而且这肯定会让胡莱不高兴。 以李长淮和胡莱的关系，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段嘉嘉拉着李长淮的手，现在剧本的事情搞定了，她也就可以放松放松了。 影视城这里随着来的剧组越来越多，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段嘉嘉在剧组的这段时间被剧组的人安利了一家小菜馆。 门面不大，还没有包厢，只有大厅的六张桌子，但味道特别好。 “我听灯光师小孟说的。他说这家小炒特别有滋味，而且菜都新鲜，老板天南海北的都会做，最拿手的是川菜和赣省风味，都是辣菜。” 段嘉嘉一想到就要流口水。 她这段时间在宾馆修改剧本，每天吃的东西都是剧组的人帮忙带来的。 也就李长淮来的时候好过一些。 李长淮会给段嘉嘉熬汤。 但汤再好喝，段嘉嘉这个重口味的也会想吃辣点的东西。 李长淮原本是不太吃辣的。 但是在原康县那么几年下来，李长淮吃辣的能力也不错。 两人才走到小菜馆，刚坐下就听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段编剧，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介不介意拼桌？我来晚了，这里没桌子了。” 段嘉嘉抬头，注意到来的人是黎烁。 剧组的女二号，戏份不少，段嘉嘉不可能没印象。 她看了眼李长淮，见他不介意，这才点头：“行啊。” 李长淮起身，坐在段嘉嘉的身边。 这家店面积不大，段嘉嘉和李长淮来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了一张靠墙的桌子。 要留一面上菜，段嘉嘉和李长淮原本是对坐。 现在要给黎烁位子，当然是段嘉嘉和李长淮坐一边，黎烁一个人坐在对面。 “谢谢段编剧。”黎烁摘下墨镜，穿着打扮看起来得体的同时又不失时尚感。 对比素面朝天就穿着一件T恤和牛仔短裤，趿拉着一双人字拖的段嘉嘉，黎烁这样看起来确实要好一些。 黎烁笑道：“没想到段编剧也会来吃这样的小菜馆，刚才进来见到你们的时候，我还以为看错了。” 黎烁在剧组的风评不错。 对于剧组来说，你一个大明星有多平易近人，买了多少东西给剧组的人吃，口碑最多是这人大方好说话。 但如果你是演技好，不会让剧组的人一遍遍的跟着你反复卡，拖延下班的时间，那才是剧组各个部门的人眼里的好口碑。 大家都是打工人，只要不让加班，一切都好说。 黎烁的演技当然是能过关的，而且还很不错。 否则胡莱也不会让她来演女二号。 不过，《问剑》明显是一部男主向的电影，小说也是男主角作为绝对中心。 所以就算是女二号，放在电影里的戏份可能只有别的电影里女三号的分量。 这个角色段嘉嘉和胡莱之前都考虑过新人。 毕竟戏份不多，除了男主角之外，女一号是个绝对的新人。 姜凰也就是之前跑过龙套。 唯一戏份多一点的角色就是《鬼谷》里的哑女。 其他地方都是跑龙套。 尽管现在还没有什么番位争夺，但随着当年的演绎从业人员变成了娱乐圈的大明星，对于自己的“格调”就看得越来越重了。 稍微有些资历，有些名气的演员都不会来演这个女二号，给姜凰做配角。 胡莱最开始发出邀请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是直接拒绝了。 客气一点的就说没时间，有些不客气的干脆说剧组想得太好，怎么可能让她去给一个新人做配角？ 直到《鬼谷》系列的统计票房出来，那些之前没时间的也都有时间了，放过狠话的还要来道歉。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女演员依然不理会。 这其中，黎烁是一直都没有表明不接，还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那个人。 考虑到这些，加上黎烁演技好，外形也符合书中的女儿，胡莱这才选择了她。 段嘉嘉对黎烁的印象也不错，笑道：“我和我先生都能吃辣。我从前是桦水市人，本来就口味偏辣。听剧组的人说这家店川菜和赣菜做的不错，特地来试试看。” “桦水市吗？”黎烁眼中冒出惊喜的神色：“巧了，我外婆也是桦水市人。我能吃辣都是因为小时候跟着外婆一起生活。” “那还真是巧了。”段嘉嘉客气的笑着的。 黎烁似乎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收敛了笑意，说：“这次拍戏，真的非常感谢胡导和段编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还是第一次进到投资这么大的剧组呢。” 黎烁之前是看重胡莱和段嘉嘉这个组合搭配，想再拼一把。 自己在这个行业的成就越高，能够接触到的男人就越好。 第731章 黎烁的接近 女明星想要嫁豪门这件事情，其实还是从香江传来的风气。 但准确地说，是从建国之前就有的。 当年旧沪市那些明艳动人的传奇女星有纠缠的，哪个不是那个时代有权有势或者有钱的人？ 挥金如土只为博美人一笑。 到了香江，最明显的大概就是香江的选美小姐嫁豪门的事情了。 所以，黎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 她也没有敷衍拍戏，只是把这份工作里的星光作为自己的垫脚石而已。 拍戏的时候她也好好拍了。 但是要认真拍戏，赚的虽然不少，却也要吃不少苦。 黎烁不想吃苦，也不想在投资商那些人的面前卑躬屈膝，出卖色相。 她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绯闻，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就是因为黎烁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就明确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她要嫁入豪门。 如果不是豪门，那就嫁给有钱还有前途的人。 只是黎烁这些年看来看去，最符合这一条的，到现在也只有一个李长淮。 黎烁没有犹豫太久。 在她看来，自己这么做是有些不道德。 但如果成功了，那也是段嘉嘉没本事，留不住男人。 感情的事情，还不是各凭本事？ 想到这里，黎烁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段编，咱们这个投资说出去，肯定能吓坏一片人！”黎烁笑得天真，仿佛真的一点心机都没有。 段嘉嘉哪里知道坐在对面言笑晏晏的人还有其他心思，只说：“第一部的投资巨大主要是花费在了服装道具上，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后面几部还能用得上的。到后面也能减少经费开支。” 段嘉嘉可不愿意让人觉得他们剧组是冤大头，只会花钱的土大款。 这些服装道具不光《问剑》这一个剧组能用。 如果《问剑》票房成功的话，可想而知后面会有多少同类型的题材出来。 到时候道具服装租给其他剧组用，也能赚钱。 不过，在《问剑》系列没有拍完之前，几个主要角色的服装道具肯定不会出租出去，还有段嘉嘉上次在摄影棚看到的那三套戏服。 段嘉嘉也是后来才知道，靖慈神女的那套衣服居然是隋东风找了省城的老林裁缝铺做的。 老林夫妻可是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料子和手艺。 不过这一单也让老两口赚了不少，一单吃三年可能不行，但吃一年是没问题的。 段嘉嘉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挺高兴。 她跟林裁缝夫妻俩关系不错，现在段嘉嘉无论是省城还是沪市的房子都有不少汉服以及改良汉服的服装都是找老林两口子做的。 而且她这两年还会自己存布料，蔡阿姨跟林裁缝他们虽然没见过面，却电话联系不少，就为了从林裁缝那里讨教怎么养护这些布料的办法。 见段嘉嘉不爱吹嘘这些，黎烁目光一闪。 她原本觉得段嘉嘉要是个虚荣的，那还好对付了。 可偏偏不是。 不过想想也正常。 她从经纪人那里知道了段嘉嘉的家世和身家，这样的人要是还虚荣，让他们这些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还怎么活？ 见段嘉嘉没有要聊天的意思，黎烁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只是眼神的余光一直打量着李长淮。 这个男人真是无论从财富还是从外貌，都是让人羡慕的存在。 黎烁对于科技发展什么的不怎么了解。 但是她知道李长淮的那家公司经常在她在酒桌上遇见的那些投资人和老板的嘴里听见。 那些人对于李长淮的公司是赞不绝口，还纷纷遗憾着当初没能在李长淮刚起步的时候入股。 又说李长淮跟京城那些二代关系匪浅，否则不会那么快在京城站稳脚跟，还把事业拓展得那么快，那么好。 有钱，有事业，有靠山，前途无量。 长得还这么好，又年轻。 想到这里，黎烁心里都不免对段嘉嘉生出一股嫉妒。 段嘉嘉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东西，自己怎么都追赶不上的。 结果在男人这件事情上，还要比别人都强。 黎烁暗自吸气，压下眼底的嫉妒，抬头笑道：“这家店味道果然不错。不过，我真没想到段编跟这位先生的感情这么好。” 黎烁装作对李长淮一点都不了解的样子，说：“我听胡导的语气，这位先生是段编的丈夫？” 段嘉嘉点头，心里其实有点后悔答应黎烁拼桌了。 有陌生人在的关系，李长淮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吃得也没有那么开心。 毕竟他们可以独处的时间太少了，李长淮那是分分秒秒都在意得很。 结果被黎烁突然来当了电灯泡。 “恩。” 黎烁露出惊讶的表情：“段编看起来很年轻啊，这么早就结婚吗？” 黎烁和段嘉嘉其实是同一年的。 黎烁出道的年纪很小。 她是从剧团里出来的。 不过她待的是个不入流的小剧团。 借着当时剧团团长的关系，搭上了一个小导演的人脉演了人家的女主角。 结果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片倒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电影节被提名，黎烁还提名了最佳女主角。 只是因为新人出道，加上演技确实不如当时一起的几个女演员，这才没有拿奖。 但黎烁也迅速被不少导演和经纪公司看上。 到现在，黎烁在业内的口碑不错，地位虽然比不上特别风光的那几位，但在内地也算有不错的人气。 能够以这么小的年纪取得这么大的成功，不少人对黎烁的未来看好。 段嘉嘉只是抿唇笑笑，不打算跟黎烁解释自己结婚的事情。 早不早的……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自己不觉得就好了。 “是我多嘴了。”黎烁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段嘉嘉和李长淮就是不接话。 她干脆把目光看向李长淮：“这位先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李长淮抬眸瞥了眼黎烁。 尽管黎烁之前都是用余光打量，但李长淮对这种眼神打量非常敏感。 皱眉道：“姓李。” 说完，又问段嘉嘉：“要不要喝一碗绿豆汤？你吃这么多辣，小心晚上不舒服。” 第732章 管家公 段嘉嘉摇头。 这家店的菜虽然不错，但绿豆汤不是她的口味。 段嘉嘉不爱喝这种煮得太绵软的绿豆沙，反而喜欢喝豆子颗颗分明，但轻轻一抿就能抿碎的那种。要是飘着一层绿豆皮，喝着绿豆水嚼绿豆皮，还很有口感。 这家的绿豆汤太绵软了，要是再冰镇一下，底下的绿豆沙凝结成一团，口感还怪怪的。 “吃好了？”李长淮放下盛着绿豆汤的碗，一点没嫌弃的自己喝了，低声问段嘉嘉：“要不要回去休息？” 眼看着就要入夏，横店这边也要热起来。 段嘉嘉是不太喜欢夏天燥热的，现在又吃了一桌子辣菜，要是再晒一下，只会觉得自己仿佛在火炉里。 段嘉嘉点头，擦着手，让李长淮去买单。 然后语气抱歉地对黎烁说：“我们就先走了。” 黎烁还能不同意？ 要是李长淮一直都不说话也就算了。 但人家现在说了。 而且那个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在表达不满。 当然，不是对段嘉嘉不满。 而是对黎烁的不满。 不满黎烁怎么能这么没有眼力见地凑过来，而且到现在都不离开。 剧组的人几乎都知道，李长淮每次来这里也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可以和段嘉嘉在一起。 就这一天半，不到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里，好不容易可以独处了还要有人来打扰。 换成是谁都不会乐意的。 黎烁脸上得体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恩。我还要去别的地方逛一逛，你们路上小心些。” 段嘉嘉的确没感觉到黎烁有什么其他心思，但要说把黎烁一个人留在这里，段嘉嘉也没什么抱歉。 人家来也是一个人来的。 拼桌是偶然发生的事情，总不能就因为一起吃了一顿饭，难道还要继续在一起玩？ 那他们这段时间还都是吃的一家店里卖出来的盒饭呢。 倒是李长淮，走的时候眼神不悦中带着一丝厌恶地瞥了眼黎烁，牵着段嘉嘉的手离开。 很快将黎烁这个人丢到了脑后。 黎烁不是没有感觉到李长淮的厌恶。 原本还有些“雄心壮志”的黎烁瞬间没了底气。 她是想勾引，不是想跟人结仇。 黎烁还没有自信到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让李长淮喜欢上自己，喜欢到跟段嘉嘉离婚，跟自己在一起。 要是没有这一点，黎烁还有可能试试。 她要是把段嘉嘉得罪了，还不能跟李长淮有什么牵扯，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对。 黎烁脑袋现在愈发清晰，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十几岁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黎烁不想演一辈子的戏，哪怕她现在很认真地对待这份工作，但她不想一辈子做个被人当观赏品的演员。 只是这个的前提是黎烁已经有了退路，找到了可以嫁进去的豪门。 要是李长淮那边没勾搭上，还得罪了段嘉嘉导致自己事业这边受挫，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黎烁深吸一口气，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比李长淮更好的。 段嘉嘉现在的命是比她好，以后就不一定了。 大家各凭本事。 李长淮带着段嘉嘉走出去，两人没有在横店逗留，而是回了宾馆。 段嘉嘉躺在开了冷气的房间里，喟叹一声：“还是屋子里舒服，外面也太热了。” 段嘉嘉算是知道什么是“全球变暖”了。 从前还没有这样的体会，直到这几年确实是夏天愈发难熬，段嘉嘉这才意识到。 李长淮坐在旁边收拾行李，笑道：“让你快一些，你还偏要去里面玩。我不在的时候，你进出空调房的时候缓一缓，冷热交替很容易感冒。夏天热伤风难受。” “知道了！”段嘉嘉嗔笑道：“你现在好像管家公啊！” 李长淮收拾衣服的手一顿，听到这话之后笑着转身就将段嘉嘉扑到床上，手指在段嘉嘉腰间快速轻挠：“管家公？那段小姐要不要我这个管家公管一管呢？” 也是两个人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的关系，李长淮可是直接从衣服下摆伸手进去，在皮肤上挠动。 段嘉嘉被痒得忍不住在床上扭动着腰肢，不住地笑道：“要要要！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管家公。” 李长淮眼底满是爱意，低头在段嘉嘉唇上用力吻了一下：“别让我担心。” 两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氛围逐渐浓郁起来。 随着接触逐渐深入，段嘉嘉只觉得大脑意识一片模糊，只能跟着李长淮的动作去摇摆起伏。 原本说好让段嘉嘉送他到机场的事情也因为这场突发的情事改为了李长淮一个人离开。 段嘉嘉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不仅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床单也换了干净的。 床头柜上压着李长淮留下的纸条，压着纸条的是一杯装好了的水。 段嘉嘉一边喝水，一边看纸条上的内容，唇角越翘越高，眼底也都是笑意。 “走了还要管。”段嘉嘉嘟囔一声，放下水杯把纸条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抽屉里。 他们剧组在这边的宾馆长住，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段嘉嘉请了保洁重新打扫过的，床单被套什么的也都是段嘉嘉自己带来的。 如果不是嫌麻烦，段嘉嘉可能连被子都打算换自己的。 难怪后来会有那么多明星在横店这边买房子。 有自己住的地方，怎么都比在宾馆或者酒店里住舒服一些。 段嘉嘉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今天晚上有夜戏，起身换了衣服下楼。 段嘉嘉这次来没有带助理。 梁甜还在沪市，日常负责的事情就是帮段嘉嘉处理公司的工作，一般电话联系，如果电话上不行的话，梁甜就会坐飞机过来见段嘉嘉。 这样的安排下，段嘉嘉倒是没有耽搁公司的事情。 上次《末日进行时》第二册的签售会非常成功。 大概是有开头的关系，出版社那边还想要段嘉嘉第三册也进行这样的签售会。 段嘉嘉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考虑。 不过，丑国那边的畅销书排行榜的新闻，已经在出版社和南北文化的有心之下宣传开了。 第733章 番外：论坛体 【李涛：《问剑》新版选角大家满意吗？】 主楼：内鱼是没有新剧本吗？前两年拍小说，这两年疯狂拍从前的经典。属于是毁童年了！ 1楼：看了新版剧方微博发的官宣，我想骂人！[○?｀Д′?○] 2楼：曾经以为《问剑》和《仙剑群侠》是开端，没想到这俩是巅峰。翻拍？谁敢演天道化身？周婷美成那样了，不怕拿出来做对比吗？ 3楼：南北双姝是谁都敢碰瓷的？ 4楼：我只想知道……绿袖是缺钱了嘛？她不是最看重自己作品的吗？为什么还能让人翻拍？ 5楼：小道消息，绿袖是为了还人情，但没想到会被这么糟蹋。 6楼：我的态度反正摆在这里了，拍就拍，但拍了我也不看，我不认那是《问剑》。《问剑》的电影系列全部票房四十五亿，在亚洲地区也是现象级的电影。后来拍的电视剧虽然不如电影精致，但也是绿袖亲自操刀剧本，情节和特效上也不错。但新版这个没拍，只看演员选择就知道了，都是什么玩意儿？男主角那个明显是最近被捧的太子，一年四扑，台词说不清楚，做表情诡异，演技就是个木头。女主角就硬蹭！还敢跟姜凰比美，粉丝说姜凰老？我真是有一万句脏话要说。 姜凰是四十岁了，但人家那状态，那演技，是随随便便就敢碰瓷的？姜凰可是被D家设计师称为灵感缪斯的女人！女主角配吗？ 还有，那个叫路神州的角色，我看了《问剑》小说十几遍的人想了半天才想到，这就是个书里的炮灰，谁给按上的百晓生名头？ 原著哪里来的百晓生？男主是太子，女主碰瓷国际影后，炮灰角色都敢蹭上桌。 新版《问剑》拍出来如果不是个四不像，我倒立拉稀！ 7楼：回复六楼，最新消息，绿总要跟新版的制作公司打官司了，赔钱也要要回版权。不然就由绿总指定的导演和编剧重新做项目，违约金和这段时间浪费的钱她来出都行。 8楼：楼上，财大气粗，这很绿袖。 9楼：《问剑》有那么好看？我感觉就是很典型的龙傲天小说而已。 10楼：楼上肯定年纪不大。当年这本书在我学校风靡，老师办公室上课收缴的《问剑》都能有几十本，上到校长，下到学生就没人不知道这本书。是现在的小说类型多了，这才觉得这本设定一般，但当时那真是新的不得了的设定了。 11楼：绿袖文笔很一般啊，吃时代红利起来的作家，还赚了盆满钵满，当年真正有才华的作家都被这种人挡住了向上的途径。 12楼：你说别人就说别人，还要踩绿袖一脚干什么？绿袖的《末日进行时》畅销全球，被翻译成了二十多种语言，《问剑》被国外誉为东方哈利波特。更不要说绿袖的作品这几年的翻拍宣传了多少传统文化？还给国外人看了多少传统文化？前段时间隔壁偷国想偷我们文化的时候，在推上被狠狠嘲讽，好几个国家的人帮我们说话，人家的论据之一就是绿袖在《末日进行时》里的内容。 …… 109楼：哈哈哈哈！大喜啊！都被退货了，绿袖严选，重新找的那几个演员虽然比不上影版和之前的剧版，但是比最开始的那几个人好多了。 110楼：我担要是被退货，我要气死，辱追都不会了，追个屁啊！废物一个！ 111楼：我开始期待全新的《问剑》了，今年好几部剧都用了新技术，不知道《问剑》用新技术会怎么样。 112楼：绿袖这个作家这么厉害？硬刚文灿文化？ 113楼：你上天查查去搜一下绿袖的真名呗。知道为什么前面有人叫人家绿总吗？咱们论坛都是人家的。 …… 130楼：查完回来了。好牛啊！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居然都是她的，她还有汽车企业的股份？还是大股东？ 131楼：你看看人家跟董事长的名字呢？你们真是年轻了不知道绿总有多厉害。绿总和老段董那都是传奇啊！当年还有好多帖子，只是有几个都被锁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香江曾经有位被称为点金胜手的大佬，姓段。就是绿总和老段董的长辈，还是亲的哦。老段董的母亲那边也是了不得的人物。绿总和胡导还是亲戚呢。绿总按照辈分要叫胡导表叔。 我们绿总也是年少成名，初中毕业就写出了《鬼谷》。没错，就是胡导代表作《鬼谷》系列的原著。高中三年写了《问剑》，还顺便考上了赋旦大学。根据早些年的采访可以知道，绿总当时的高考成绩还不错。真的慕了！我高中三年小说都不敢看，咬着牙才考上了211。人家高中三年一边写小说一边学，最后考上了赋旦。人比人气死人。（小声逼逼：绿总老公和绿总是高中同学，开遍全国的元康炸鸡就是绿总老公上高中的时候拉着现在的曹老板一起做的，曹老板原话：李总才是创立人，我当时就是个打下手的。绿总老公当年高考全市第一，去了华清。这对夫妻像是拿了男女主角剧本，我们都是NPC！） 绿总上大学的时候《鬼谷》系列就在拍，她一边写小甜文一边学当编剧，还顺便成立了国内第一家网络论坛，就是咱们的南北论坛。 大学毕业后绿总写了《末日进行时》，成立了南北影视，然后就在霸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说实话，文灿真的蠢的要死。绿总的版权很难拿到的。一般都是直接交给南北影视拍摄。近十年来，能拿到绿总版权的就文灿，结果自己作大死，把绿总气的出山了。 出山好啊！绿总好多年没当编剧了。 最后爆个料：新版《问剑》电视剧的导演大概率是胡导。 …… 158楼：爆料的那个能不能细说？胡导不是说要退休吗？ 159楼：胡导从拍完《问剑》系列之后就开始说要退休了，但后面还接了《末日进行时》哈哈哈哈哈，他不是第一次说退休了。别问，问就是如退。 …… 398楼：挖坟！新版《问剑》真的太好看了！我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爽，特效不是光污染，演员也全都演技在线的仙侠剧了。绿总牛逼！ 第734章 剧组杀青 《问剑》第一部在资金充沛，加上大家还有胡莱之前的好成绩摆在眼前，做事都格外卖力。 演员也都听胡莱的安排，关于剧本大多时候都是段嘉嘉和胡莱讨论。 到了暑假之后，王骁也到了剧组。 看到段嘉嘉，王骁还特别高兴地上来打招呼。 胡同里长大的京城小孩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跟人交际，不到一天的功夫王骁就跟剧组不少人都熟了。 男主角周赛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这么神似的小孩，在旁边也非常惊讶。 过来探班的周赛经纪人更是笑得惊呼：“要不是知道你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小孩，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乱来了。” 周赛年纪也就二十多。 除非周赛十九岁就跟人有了孩子，否则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的。 姜凰也在旁边瞪大眼睛，小声道：“真的好像啊。” 段嘉嘉和胡莱只是在胡同里看到了一次都觉得相似，更何况两个人现在站在一起。 王骁和周赛的相似，主要凝聚在眉眼的位置。 论精致度，王骁肯定是比不上周赛的。 但就看眉眼的那股劲儿，王骁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帅哥。 “周哥，真的好像好像啊！”姜凰性格相比周婷更为腼腆，在剧组的这段时间，倒是跟剧组的人关系都不错。 尤其是对手戏比较多的周赛。 周赛点头，知道王骁是段嘉嘉意外发现的，还对段嘉嘉说：“段总，看来这就是缘分，咱们剧组肯定能红火，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这倒不是周赛拍马屁。 而是他也有自己的审美品位，剧本在段嘉嘉跟组期间再修改之后的成品，是一个只要有过几年经验，愿意认真钻研剧本角色的演员都能看出来的好剧本。 而且这还有原著做基础。 那么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只要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就不会错过去电影院看这部剧电影。 周赛最担心的反而是特效制作。 大陆这边这么多内容特效制作的电影，《问剑》大概率是第一部，甚至有可能是全国第一部。 周赛就怕特效做得太突兀，反而让观众出戏。 不过，周赛在考虑到这些后特地去找了BW工作室参与过的那些电影项目看了一遍。 这家工作室特效制作是有能力的，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因为不是好莱坞的项目就暗中捣鬼了。 段嘉嘉当然喜欢听这种好听的话。 她现在不光是剧组的编剧，小说的原作者，还是个做项目的商人。 况且，无论是她哪个身份，都是希望这个项目可以成功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段嘉嘉好笑地看着不说，还给周赛和王骁拍了好几张合照。 这些照片，后来都成为了十几年后粉丝考古影帝周赛和新晋顶流王骁的素材。 不光这两个人，照片里站在角落的姜凰也同样是她粉丝考古对象。 不仅如此，姜凰和周赛的CP粉更是因为这几张照片嗑生嗑死。 “照片到时候洗出来送给你们。”段嘉嘉说着，还有些可惜地说：“我应该买一台拍立的，这样都不需要一直等了。下次，下次拍第二部的时候，我用拍立得给你们拍照。” 段嘉嘉有好几台相机。 大多都是自己买的，拍了不少照片，《鬼谷》系列和段嘉嘉自己的签售会都有。 胡莱还经常找段嘉嘉借相机和镜头。 别看知名导演赚了不老少，能不花钱的地方胡莱是绝对不花钱的。 因为拍摄顺利，剧组赶在夏天的尾巴杀青。 胡莱的心情也没有因为杀青就长舒一口气，而是更为紧张地进入了工作室，先盯着国内特效公司制作国内这个部分。 后面见这边处理得差不多，又带着助理飞去了好莱坞，盯着BW工作室的人进行后面的特效制作。 段嘉嘉知道胡莱去了好莱坞的时候还拜托了迈克好好照看一下他。 和科伦图斯合作之后，段嘉嘉的书在欧美地区销量一直居高不下。 尤其是《末日进行时》，几乎是大陆这边才出版，翻译版就会在国外上架。 梁甜还从科伦图斯那边接到了好几个好莱坞导演和编剧的消息，都是想拍《末日进行时》的。 只是他们并不想用亚裔作为主角，甚至希望段嘉嘉把主角的人种和国籍都改了。 段嘉嘉当然不会答应。 好莱坞拍出来要那么多规矩的话，她又不是不可以在国内拍！ 不过这些拒绝并没有影响到段嘉嘉和科伦图斯的合作。 科伦图斯在的《末日进行时》销售火热的时候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很快就开始澄清自己那些不实传闻。 并且在澄清之后积极积攒力量，在年初的时候反击回去。 现在科伦图斯可以说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在这场翻身仗里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就是段嘉嘉的作品。 但只有这个，还不至于让科伦图斯对段嘉嘉一直保持着良好态度。 利益，才是维系良好合作的最关键。 段嘉嘉选了好几本适合国外读者口味的书，加上自己的几本小甜文和《鬼谷》系列，打包一起授权给了科伦图斯。 翻译工作还是段嘉嘉这边安排人做的。 虽然比不上《问剑》和《末日进行时》的销量，但打包的价格对科伦图斯来说非常便宜，而销售情况也让科伦图斯赚了不少。 至少这个项目让罗伯特在集团里获得了不小的话语权。 就连白晓薇也因为和段嘉嘉奇妙的关系，在迈克身边竟然真的站稳了脚跟。 这次段嘉嘉拜托迈克照顾胡莱，结果胡莱打电话回来，说他的食宿基本都是白晓薇安排的。 听说这个消息，段嘉嘉也没多想。 白晓薇和她终究不会是同路人。 但两人曾经是同学，还是同一个宿舍的关系，除非段嘉嘉莫名其妙跑去迈克一家面前说什么“我跟白晓薇关系一般般，你们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接纳她”，白晓薇肯定还是会加以利用的。 反正没有侵犯段嘉嘉的利益，她也就没多在意了。 第735章 票房营销 在段嘉嘉繁忙的工作和时不时跟李长淮不是你去沪市，就是我去京城的相会中，时间很快到了2003年的暑假。 《问剑》第一部拍摄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但后期制作却用了足足半年有余。 2003年年初彻底完成，段嘉嘉和陈峥年他们看过了成片后都非常满意。 审核过程也非常快。 “你真不做宣传？”陈峥年不解地看着段嘉嘉。 因为《问剑》第一部要上映的关系，出版社那边打算再弄个《问剑》套装做签售会。 今年年初的时候段嘉嘉的《末日进行时》第三册出版了。 她现在和之前一样，保持着一年一本的产出。 如果说第一册的内容是讲述大致的世界观和设定，以及让主角团建立起来的两场战役，那么第二册就是让主角团发现了在这个混乱无序又充满危险的世界里，还藏着好几伙互相争斗的势力。 主角团要想办法在这些势力之下生存。 最终主角团在艰难之下成立了自己的乌托邦。 男女主角的感情也在这一步确立，只是好日子没能过太久，乌托邦毁在了炮火之下，丧尸在炮火的帮助下冲了进来，杀死了第二册里格外惹人喜欢的一个小孩角色。 第三册的末尾，就是死里逃生的主角团分散各地，但都在想办法重逢，并且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第三册发售后，有关《末日进行时》的讨论更多了。 现在趁着《问剑》电影上映，再做一版《问剑》套装，也不是不行啊。 还能借着签售会再给电影做宣传。 段嘉嘉摇头，指着旁边的书柜：“你看看都有多少版了。有些读者喜欢收藏，只要是发售的版本都会买下来。但是你跟我都很清楚，里面的内容除了前面两次是有变化的，后面其实一直都没有做修改。只是换了封面而已。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段嘉嘉总觉得这样没完没了的再版有点过意不去。 现在论坛里可以插图片，还能放动图。 她可是看过有些喜欢自己的读者愣是把市面上能买到的版本全都买了，还有人缺了哪个版本，直接在论坛发帖高价求买的。 陈峥年明白了段嘉嘉的意思，只是有些无奈地说：“可现在我们还是要多宣传才好。多少人把目光放在咱们这第一部上？只要这开门红漂亮，后面几部就不愁资金了。” 这是陈峥年和段嘉嘉跟胡莱商量后的结果。 其实第一部的时候就有各种人想要来投资。 不过来的都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只会打扰到胡莱，但还真不至于给胡莱使绊子。 如果第一部票房高，能赚钱。 那么来分一杯羹的就不会是之前那些人，而是让胡芃出面可能都不一定能完全制止的角色。 这世上赚钱的项目不少，但明显是一个能生财的聚宝盆，会没有人盯上？ 只是段嘉嘉和胡莱这里还有胡芃做靠山，段嘉嘉又有足够的资金。 加上第一部的成绩没出来，谁也不敢完全打包票说《问剑》系列就是《鬼谷》系列，一样能赚到几个亿。 如果《问剑》第一部赚钱的话，到时候想要进来掺和一脚的人不在少数。 陈峥年也是想这次的电影要是成功的话，哪怕还有人想要来掺和，他们也能掌握话语权。 “你看过成片，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段嘉嘉无奈地看着陈峥年。 这次的项目跟《鬼谷》还是有很大区别。 《鬼谷》整个系列里，最多的一次投资也就一千多万。 《问剑》呢？ 单位是“亿”。 国内暂时都没有这么高投资的电影。 光是服装道具就花了上千万，甚至在横店申请自己搭了两个景。当然，这部分的钱也不是全都让剧组承担了，横店那边也有出一部分。 不光如此，还有特效制作的费用。 段嘉嘉和胡莱坚持要用现在最好的技术。 不仅如此，有一部分的拍摄，用于制作特效的室内摄影棚都是找了孔耀祖和BW工作室的人指导下搭建出来的。 尽管道具、场景和摄影棚都可以在后期继续使用，甚至能够出租产生收益，但第一部的投资是实打实的花出去了这么多。 如果不能在电影上赚回来，哪怕是摄影棚在后期出租的时候赚回来了，这项投资也是失败的。 只能说发生了一定偏差意外，导致没有彻底亏本而已。 项目本身却是一个失败的项目。 段嘉嘉作为原书作者以及编剧，更是南北影视的老板，她是不可能允许出现这样情况的。 但陈峥年就不一样了。 这么大的项目，也意味着有这么大的压力。 随着上映时间临近，陈峥年就愈发紧张。 这两年也不是没有好电影，去年的票房冠军也是票房过亿的。 但他们这部电影，还要算上跟电影院的分成，要收回成本，票房至少要过两个亿才能赚钱。 两个亿啊！ 陈峥年想都不敢想。 陈峥年看着国内电影院的数量都觉得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也是为什么陈峥年都已经两三年不管段嘉嘉签售这类的事情了，今天还会过来找段嘉嘉说这件事的原因。 他是真的怕啊！ 一旦这次赚不到钱，《问剑》第二部就会被降低期待，到时候就更难了。 做过这种项目的都知道，长线项目就算刚开始不能取得特别好的成绩，但至少也不能太平庸，只有让人看到甜头，后面才会进展更为顺利。 否则就是千难万难。 熬过去了，是病树前头万木春。 熬不过去，那就不好说了。 段嘉嘉明白陈峥年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吧。”段嘉嘉对于电影还是很有自信的。 倒不是说她自恋。 而是段嘉嘉相信一部好的作品可以得到口口相传的好口碑。 而且，她不做前期的营销，谁又说她没有后手呢？ 段嘉嘉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说：“我待会儿会让人在论坛发帖，讨论《问剑》的票房预测。到时候我们就围绕票房做营销。” 第736章 外国祛魅 票房？ 陈峥年因为管理了南北影视的关系，倒是特地去学了传媒营销。 现在的传媒营销和后世的网络营销还是有些区别的。 但陈峥年对于现在大致会用到的套路还是了解一些。 段嘉嘉说的这个方案，陈峥年根本没听说过。 票房怎么营销？ 票房可是要从人家口袋里掏钱出来。 这又不是买一瓶饮料那么简单，现在的电影票也不便宜。 “你觉得我们的电影质量怎么样？”段嘉嘉冷不丁问。 陈峥年看过成片，当然知道自己的电影不错。 就算他不带自己人的滤镜来看，《问剑》第一部也是非常出色的。 剧情结构紧凑，演员演技在线，画面精美，音乐配合得当，特效更是精致得不会让人出戏。 不说打败市场上多少电影，单从质量上来跟以往的作品比，陈峥年相信，只要看过《问剑》的人都会坚信，这是比《鬼谷》整个系列都要好看的电影。 “既然质量好，你觉得观众会想看到第二部吗？我们这部《问剑》，对标今年好莱坞进入我们内地市场的电影，怎么样？”段嘉嘉说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陈峥年心里发颤。 这是什么意思？ 段嘉嘉这个意思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嘉嘉，你这是想道德绑架观众？” “道德绑架”这四个字，还是陈峥年从段嘉嘉这里学来的。 至于跟好莱坞电影比……陈峥年只觉得段嘉嘉的胆子是真的很大啊！ “你这么说，合适。但我只是想把选择权交到观众手里，让他们清楚，他们才是选择的那些人。” 段嘉嘉还真不是为自己营销做辩解。 她其实穿书之前就对一些情况非常不理解。 为什么从前还没有视频网站会员这些东西，看电视只需要打开电视机的时候，观众评价电视剧不会被指责“山猪吃不了细糠”或者“你就是对演员有偏见”之类的话？ 看电视台的广告虽然很烦，但对于观众来说浪费的是时间。 而选择看电视，证明那段时间本来就是要规划在娱乐范畴里的。 但有了视频网站会员后，最开始确实可以免广告，但后来不是一样还有中插？ 付出了时间的同时，还给出了真金白银。 包月一般都是一个月十九块钱。 包年最少要二百。 会员还有什么超级VIP和视频VIP的区别，如果是前者，包年的费用在折扣之前可以达到三百多。 这样的情况下，普通观众只是因为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发表了对电视剧或者电影的不喜欢，却要被各种围攻？ 以至于很多真正的观众其实不敢发表评价。 但，为什么？ 凭什么？ 付出了真金白银和时间，却连评价和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 段嘉嘉想让更早一批的观众明白，市场的选择在他们的手里。 喜欢的，去支持。 不喜欢的，被淘汰。 那么留下的就会是良性循环。 制作方需要讨好的，从来都是观众。 掌握制作方命脉的，也从来都是观众。 “我只是把选择权交给观众。他们如果想看喜欢的电影，那就去支持。票房对于电影行业来说就是最好的支持。而且，趁着这次我也打算把盗版对于电影行业的打击也提一下。” 陈峥年听着段嘉嘉说话，只觉得段嘉嘉这么营销，确实可以起到让很多人都知道这部电影的效果。 但同样的，他们也要得罪一批人。 如果以后有大导拍了烂片怎么办？ 这个可能是很高的。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只有好作品。 可按照段嘉嘉这个逻辑，烂片观众就不会看…… 陈峥年这么一想，觉得这个逻辑也没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是，那些大导演估计不会乐意。 “这不会得罪人吗？” “会吗？”段嘉嘉摊手：“他们自己拍了垃圾电影，还想要观众掏钱，凭什么？观众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个营销手段在后世其实比段嘉嘉用的还要不堪。 遇到例如《流浪星球》这样好电影，支持是没问题的。 但后面动辄就是支持华国电影，要么就是票房刺激。 在一定时间内喜欢上一部电影的人会因为票房刺激而上头。 就像粉丝被明星割韭菜一样。 营销团队就会利用观众的这股情绪。 从商业角度来说，营销团队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深入去说用心，确实是利用了观众的真挚情感换成冰冷的数字。 高兴的也就只剩下相关利益方了。 “任何的商业手段，如果细致地去分析，大多都是龌龊的。”段嘉嘉提醒陈峥年：“《问剑》第一部做这样的营销，我们也没有夸大情况。第一部的成绩不好，的确会影响到后续的产出，这个是一定的。” 陈峥年知道段嘉嘉说得没错。 只是他习惯了从电影内容去做营销，但要这么打外场仗，陈峥年还是第一次。 见陈峥年接受了一部分，段嘉嘉趁热打铁，说：“再说对标好莱坞。去年好莱坞出品的电影里，颇受关注的大概是《蜘蛛侠》、《黑衣人2》和《侏罗纪公园3》、《ET》这些。从知名度，我们确实是比不上，但从质量上说，在我们找了BW制作特效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们的内容会比他们差多少？” 陈峥年哑然。 段嘉嘉说的那几部他都看过。 要说差……还真没有太多。 只是……那可是好莱坞啊！ 段嘉嘉对好莱坞是祛魅了的。 毕竟在段嘉嘉穿书来的时间里，黑美人鱼和罗密欧与巧克力的乐子实在是太多了。 尽管他们依然在出佳作，但显然比不上这个时期。 更何况，段嘉嘉穿书的时间国力雄厚，比起崇拜国外，段嘉嘉的内核是自信。 “先观望，如果前期票房好的话，我们也就不用营销了。”段嘉嘉知道陈峥年还是有些犹豫，也松了口：“胡莱跟我说了，看片会的时候电影频道也有人来了，他们对我们的电影非常看好。到时候我们的宣传他们也会支持。” 第737章 票房破记录 投资这么大的电影，质量还很好。 而且很有可能开辟一个全新的类型。 现在的影视剧确实是百花齐放，电影频道尽管不擅长这些营销，但他们肯定愿意推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趁着《问剑》上映之前，人家都直接跟胡莱说了，会在《问剑》上映的那段时间尽可能地多放《鬼谷》系列。 段嘉嘉也联系了沪市电视台，最近在重播《女神捕》和《欢喜俏冤家》这两部电视剧。 为的就是让更多人把注意力放在段嘉嘉这里，知道写这两部电视剧的作者最近正有新电影上映。 “电影频道还给我们联系了一个长采访，我们之前拍摄的纪录片片段有地方可以放了。”陈峥年点头，他是主要负责人，这些他也是知道的。 “好了。”段嘉嘉无奈地上前：“放轻松！” 事实证明，段嘉嘉那些盘外招都没能用得上。 《问剑》的原著读者基础庞大，加上电影从开拍的时候就备受关注。 当初定妆照放出的时候，就有不少正面反馈。 都认为选角从外形上非常符合读者对几个角色的想象。 段嘉嘉还联系了隋东风，让隋东风找了相熟的时尚杂志，专门做了一篇《问剑》的服化道分析。 几个主要角色的服装造型都参考了什么文化，都写得仔仔细细。 杂志社的报道还被报纸转载。 当然，报纸的报道方向就跟杂志社完全不同了。 杂志社是分析传统文化在现代时尚里的运用，报纸则是写《问剑》剧组对于传统文化的支持和发展。 毕竟古代的衣服和古画里的造型，放到现在对大部分人来说是没有实用性的。 因此，就不会有人想到把衣服做出来，或者把造型参考出来。 如今的汉服圈子连“同袍”这个词都没有发展出来。 二次元里的cosplay都是小众文化，汉服那更是小众里的小众。 经过几番这样的报道，《问剑》上映的第一天就达到了惊人的五百万票房。 在上映第二天的报纸上，好评不断。 有些报纸更是用词夸张到拿《问剑》第一部直接对标好莱坞最近新上映的特效大片。 “……《问剑》兼顾现代审美的同时，参考了传统文化中的精华，让现代观众看见从前的灿烂辉煌……故事结构紧凑，观影期间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就怕错过任何情节。几位演员的演技或许还有进步的空间，但在这部电影里他们做到了最好。最令人意外的当属新人姜凰……” “《问剑》上映第一天就达到了五百三十二万票房，如此惊人的数字让人不免期待，《问剑》第一部的最终票房能够到达什么样的数字。或许这部电影会给华国电影市场带来全新的面貌，也提醒着无数电影从业人员，我们坐拥宝山，要懂得挖掘传统文化中的精华，让传统文化在现代社会重新焕发生机。” “《问剑》第一部上映第七天，票房突破六千万大关，提前锁定今年票房冠军。根据最新统计，《问剑》上映后，全国新增荧幕一百三十块，给年初稍显萎靡的电影市场注上强心剂！” “《问剑》上映第十五天，票房突破两亿三千万，打破国内票房纪录……” 一张张捷报不断传来。 原本还心慌的陈峥年这次直接笑开了花。 “我的天啊！两亿！我们要赚钱了！我们要发财了！天哪，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电影院和影厅？”陈峥年激动得脸通红。 这还是段嘉嘉和陈峥年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激动的样子。 其实不光陈峥年激动，段嘉嘉和胡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胡莱更是。 他之前虽然拿过最佳导演的奖项，但在他自己那个导演圈子里，似乎天然地就有一层鄙视链。 拿过奖项的文艺片导演就是比商业片导演的逼格要高。 胡莱哪怕有《鬼谷》系列做代表作，依然算不上大导。 不过，这个情况大概率是要在《问剑》系列里终结了。 《问剑》在暑期档大杀特杀，有几部电影在上映之前还想着能跟《问剑》打几个来回，最后都无奈认输。 这样也能跟投资方交代。 就《问剑》这个架势，谁能比得过？ 除非那几个拿了国际大奖和国际提名的大导演带着精品过来，说不定还能打个来回。 也因为这个关系，不少人都开始正视胡莱的导演能力。 从前只觉得胡莱是个商业片导演，拍的画面虽然漂亮，却没有什么内涵。 可今天的《问剑》让他们看清楚了。 别的不说，这么大的项目，哪怕是交到他们认为的大导演手里，也不见得能完成得像胡莱这么漂亮。 不光如此，还有段嘉嘉的编剧能力。 以及原本就被好莱坞看中过的《末日进行时》现在都有更多人来咨询。 不过段嘉嘉通通拒绝了。 《末日进行时》在她这里的重要性跟《问剑》没区别。 她肯定不会随便交给别人拍摄的。 既然胡莱都能拍《问剑》了，等这个系列的项目做完，再启动《末日进行时》就好了。 这样对公司的资金也有一定缓冲。 “虽然我不喜欢半场开香槟，但现在显然是个好结果！”段嘉嘉举起手里的易拉罐。 这还是让梁甜去楼下超市买来的啤酒。 “票房大卖！” “打破纪录！” “第二部，我来了！” 三人在办公室碰杯喝酒，笑得格外畅快。 南北影视连着出了《鬼谷》系列和明显大爆的《问剑》，《问剑》还是一个系列。 加上姜凰、周婷和袁东杰的走红，也让更多人注意到了这家公司。 从前只以为南北影视是段嘉嘉想要拍自己作品才顺势成立的公司，不足为惧。 但现在，没有人会这么想了。 他们已经把南北影视当成了一个牌桌上的竞争对手。 一边期待着《问剑》第一部能给电影市场多大的冲击和改变，一边又开始提防着南北影视的继续崛起和发展。 第738章 醉醺醺的 最终《问剑》的票房以3.2亿结束。 扣除院线分账和最初的投资，南北影视还赚了接近一个亿。 之前拍摄的《问剑·幕后记录》的纪录片也在好几个电视台都进行了播出，国家台更是直接拿出了王牌节目给他们做采访。 了解了幕后故事以后，当时还在上映的电影又迎来了第二次票房增长，这让业内都为之侧目。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人开始关注传统文化。 幕后采访的时候，段嘉嘉也是尽量以白衬衫和马面裙，以及宋制搭配为主，让更多人看见，其实这些古代服装到现在穿，也是一样的时尚。 它们从来都没有过时，它们的美丽只是静静等待着被人发现。 而《问剑》第二部剧本才完成，剧组都还没有要组建的意思，段嘉嘉、陈峥年和胡莱就已经收到了不少想要投资的意思。 不光如此，《问剑》第一部里，从主角到配角，都在电影上映后爆红。 周赛原本就有不少关注度，他那张脸长得好，只要出现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就很难让人忘记。 这几年一直不温不火，只是因为现在的导演和主角大多都不会是他这个外貌类型的。 周婷出现的全部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三分钟。但就这三分钟的内容，直接让周婷的人气更上一层。 只是在这么多人里，最明显的还是姜凰。 姜凰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 尽管姜凰很漂亮，妆发和服装都弄上之后与女主角的外形非常贴合。 可定妆照和演员名单放出的时候，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姜凰。 实在是担心姜凰有没有这个能力饰演得了这个角色。 外形贴近是一回事，演技要是拉胯了，只会让人更难受。 事实证明，姜凰之前被瞿颖安排的那些培训是非常有必要的。 也非常有效果。 姜凰几乎是以这一部电影，就打下了别的女星可能要三年才能打下来的江山。 瞿颖也是个非常厉害的经纪人。 借着这阵东风，给姜凰争取到了不少通告和资源。 在《问剑》第一部的庆功宴上，胡莱说了第二部的进组时间，没有说死，但说了具体月份。 这样的话，其他演员就可以合理安排自己这段时间的其他工作。 他们不可能在家放弃几个月的时间不进组，然后等着第二部的拍摄。 而是要趁着这次的热度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曝光度和咖位。 这样的话，他们接下来进组拍摄第二部，才不会让热度和名气消耗太快。 段嘉嘉一路想着这些事情开车回家。 她没有喝酒，但总觉得脑子晕乎乎的。 打破票房纪录。 尽管三亿多票房在十几年后听起来好像不算太多。 毕竟能够被关注到票房的，除了演员粉丝之外，路人会关注到那一定是票房超高。 尤其是那几年三十亿票房，四十亿票房，五十亿票房的数字出来，仿佛那些真的只是数字，跟钱没有关系。 也是这些数字实在是充满了魔力，才让越来越多的资本涌入到这个行业。 毕竟，一部电影的制作周期一般来说不会超过一年。 胡莱当初拍摄《鬼谷》的时候，几乎可以做到年初一个组，年末一个组。 不是所有电影都是几年磨一剑的。 这些电影拍摄到后期制作，如果只要一年不到的时间，投入资金加上营销不超过五个亿的话，哪怕只是三十亿的票房，背后的投资人和发行方都已经赚到快要满嘴流油的地步了。 一年，几十亿。 哪怕中间还有很多人要分这一笔钱，投入与回报的比例也很大。 但这不是2023年，而是2003年。 票房大多普遍在千万级别。 能够有四千万票房都算是成绩不错的电影了。 能够过亿的电影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少数。 甚至可能一年就只有那一部。 这种情况下，《问剑》的成功就显得格外难能可贵。 这不仅仅是因为在这个时间里，有不少人还没有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习惯。 而且这个时候还有不少录像厅。 这些录像厅可以出租光碟，有些门路厉害的能弄到盗版碟。 盗版碟也切实地损伤到了一部分票房利益。 还因为这个时候的电影院实在是不多。 不夸张地说，在2003年，哪怕是一些省会城市底下的县城都不见得有一家电影院。 就算有，也不会放新上映的电影，而是被当做小礼堂或者是小学活动场所来使用。 段嘉嘉就记得她之前看过一家县里的旧影院。 是影院和舞台两种都可以使用的场所，平时都关着门，要么周边小学搞活动，要么有品牌或者单位做活动才会开门。 有的地级市可能全市的电影院加起来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 这样的条件下还能达到的那个数字，段嘉嘉都要说走运了。 这也是为什么段嘉嘉都能想出票房营销的盘外招。 实在是段嘉嘉自己都没有太多信心。 只是那个时候陈峥年的反应已经很不好了，要是段嘉嘉也掉链子，南北影视就没有一个主心骨。 毕竟胡莱的压力只会比段嘉嘉和陈峥年更大。 段嘉嘉把车开进家里的停车位置，坐在驾驶座上许久都不能平复心情。 她没喝酒也觉得醉醺醺的。 许久，段嘉嘉才仿佛有了力气从车上下来。 奇怪的是，今天家里居然黑漆漆的。 段嘉嘉看着里面只亮着门厅和走廊的灯，不由地皱眉。 这一般都是太晚了，蔡阿姨给段嘉嘉留门的时候才会留了地灯。 倒不是蔡阿姨做事不负责。 这也是段嘉嘉的意思。 让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熬夜等着自己回来。段嘉嘉实在是不太能接受。 况且，如果碰上段嘉嘉忙的时候。难不成还要蔡阿姨这样连着等她好几天？ 甚至好几个星期？ 这对蔡阿姨的身体也是伤害，毕竟年纪这么大了。 因此段嘉嘉就让蔡阿姨以后留下几盏灯就行。 只是现在才八点不到，蔡阿姨就睡了？ 段嘉嘉奇怪地推门进去，换鞋的时候还对着屋子里喊：“蔡阿姨？” 第739章 结婚 “蔡阿姨？”段嘉嘉换了拖鞋，一边走一边低声问。 鞋子才换好，段嘉嘉扭头的瞬间，屋子里的灯被打开。 门廊处摆放着心形气球。 两边都是段嘉嘉喜欢的各种娃娃，还有跟着灯光一起亮起来的小灯带。 灯带的中间，是穿着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灿烂玫瑰的李长淮。 段嘉嘉惊喜地低声叫起来，随后扑进了李长淮的怀里：“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长淮扶着段嘉嘉的腰，说：“当然是来看你，以及……” 说话间，李长淮松开段嘉嘉，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向你求婚。” 他想做这件事情很久了。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一次，他不光准备了求婚戒指，还把婚礼的大部分事情都准备妥当了。 如今，就差一位美丽的新娘。 “嘉嘉，你……”在商场上虽说不是侃侃而谈，但也绝对不会出现这样顿壳的李长淮只觉得声音都变得发涩，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 “你愿意……” 李长淮说着，眼眶都有些红，紧张得几乎要大喘气：“愿意嫁给我吗？” 他们之前领结婚证，并没有这样的求婚仪式。 这两年来，李长淮一直都很懊悔。 他想要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段嘉嘉。 求婚和婚礼这么重要的两件事，他怎么可能让段嘉嘉的人生中缺失？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去年就要结婚的。 只是去年的时候段嘉嘉忙着拍摄《问剑》第一部，以及《末日进行时》第三册的出版和签售会，加上公司的事情也忙，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这也是他们商量之后的选择。 李长淮肯定是不希望段嘉嘉辛苦的。 哪怕他很想举办一场婚礼，向全世界宣告，段嘉嘉是他李长淮的妻子。 但如果婚礼带给段嘉嘉的是疲惫和辛苦，李长淮宁可不要。 段嘉嘉没想到求婚会来得这么突然。 不过，段嘉嘉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和李长淮在一起这么多年，李长淮有什么变化，段嘉嘉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哪怕不能确定李长淮是要做什么，段嘉嘉心里也知道，求婚和婚礼，她肯定都会有。 这是一种自信。 对李长淮的自信。 段嘉嘉相信，李长淮会这么做。 “我愿意。”段嘉嘉点头。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他们也不需要其他人来做什么见证。 这原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无论是段嘉嘉还是李长淮，其实都不太习惯跟人分享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密事情。 李长淮听到那三个字之后，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戒指掉下去。 颤抖着手将戒指戴上段嘉嘉的中指，李长淮控制不住地抓着段嘉嘉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很久。 起身一把抱住她，几乎要将段嘉嘉嵌入自己怀中。 “嘉嘉，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李长淮曾经觉得这个世界哪里都对不起他。 可到了今天，他不这么想了。 李长淮抱着段嘉嘉，仿佛拥抱着全世界。 “嘉嘉，我好爱你。” 如果不是段嘉嘉，李长淮不敢想自己的会滑入什么样的深渊之中。 段嘉嘉，就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 梦幻的灯光下，两人就是这么抱着，也觉得心都落到了实处。 段嘉嘉之前因为票房导致的醉醺醺，仿佛飘在空中的感觉也渐渐散开。 求婚的事情之后的，段嘉嘉和李长淮都因为各自手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破天荒地放了一个假。 两人去了从前说好要一起去的地方旅游，直接出去玩了大半个月。 等到回来的时候，李长淮已经让人把婚礼现场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就连婚纱礼服这些也都准备好了。 段嘉嘉都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只要负责结婚就好。 结婚当天，段述南哭得不成样子。 一旁的胡莱也没个好脸色。 还是被胡二婶狠狠拍了一下，胡莱才露出一点笑来。 大概是婚礼现场来了不少明星的关系，这场婚礼还被沪市的报纸小小地报道了一番。 现在可没有什么头条热搜。 段嘉嘉的名气也没有大到会有那么多人在工作日的报纸上关注一则小小的结婚新闻。 因此这篇报道也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只是让段嘉嘉没有想到的是。 这份2003年的报纸没有在这个时候引起多少人关注，反而在二十年后，被人从旧报纸里找到，还发到了网上。 主要还是网上各种社交软件玩的人多了，有些人为了博流量，要么去偷人家故意加了复古滤镜的照片，要么就去找别人的照片，发到网上，再配上一条：#父母颜值#和#全家我最丑#的内容，最后附上自己的照片。会去偷别人照片发这样内容的，无非是想要博取关注度。要么就是为了让人羡慕，要么就是想让人夸：其实你也很漂亮，这类的内容。 段嘉嘉没想到自己结婚时候被人意外拍到的一张和李长淮一起敬酒时候的合照，被陌生人从报纸上拍了过去，发到了网上。 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女儿…… 直到有段嘉嘉的资深书粉发现那张照片里的人实在是太像年轻时候的绿袖了，在评论区发了自己收藏的绿袖早年签售会上被拍到的照片。 那个账号才灰溜溜地把内容删除了。 段嘉嘉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这场婚礼，李长淮没有请李晟夫妻。 男方父女的位置坐着的是祝外公和祝外婆，以及曹雪萍。 这些年来，李长淮和段嘉嘉那群人都没有跟曹雪萍断了联系。 加上雏鹰计划的关系，他们往来很密切。 在李长淮的心里，曹雪萍在亲属这个身份上，可能比祝外公和祝外婆都要重得多。 如果说段嘉嘉是李长淮命运中的那道光。 那么曹雪萍就是推他走到遇见这道光的路上的人。 就像李长淮永远都记得段嘉嘉当年拆穿自己伪装时候说的话。 李长淮也永远都会记得，曹雪萍为了自己给李晟怎么打电话的。 第740章 番外：2023年 2023年。 段嘉嘉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在2008年生下了一个女儿。 生产的时候出了一些小意外，对医生来说是再小不过的事情，却把李长淮吓得差点在手术室门口两腿一软跪下。 生了女儿之后，看到安然无恙的段嘉嘉和女儿，李长淮马不停蹄地去做了结扎手术。 两人的女儿挑了两个人五官的优点长，四五岁的时候就长得玉雪可爱，让人见了就心生喜欢。 大部分时候都跟着段嘉嘉在沪市，经常跟着段嘉嘉来南北文化。 小姑娘还时不时跑去南北影视溜达，在那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团宠。 小时候去片场还客串了一部剧里的小公主，整部剧里只有不到半分钟的露面时间。 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段嘉嘉不仅生了个孩子，小姑娘还从一点点大的奶娃娃长成了十五岁亭亭玉立的少女。 南北影视也顺利走过了影视剧因为网络端发展迅速而更改了许多影视剧模式的关卡。 现在的南北影视在影视制作方面俨然是国内影视剧的一块金字招牌。 现在都有南北影视内部的低分作品放出来都可以在这个粗制滥造的影视剧时代拿到前三都没问题的说法。 更不要说南北影视三年一大剧，五年一佳片的效率。 就是最新开辟出来做短剧的部门，制作的也都是精品短剧，借着现在短剧还没有被管控太多，把网剧和上星电视剧里不能用的题材都尽可能的拍摄出短剧制作出来。 当然，也因为短剧投资少的关系，对比大投资难免显得有些粗糙。 但在剧情节奏和演员演技，以及导演对画面的把控方面，南北影视出品的短剧在这个还没有被彻底开发的市场里也是精品的存在。 “段总，这是今年第三季度的报告。”梁甜穿着米白色的过膝套裙走进来，上身搭配一件丝绸衬衫，长发挽起。 梁甜在做了六年段嘉嘉的个人助理后，专职管理公司的商务部门。 段嘉嘉和陈峥年在2009年将南北文化和南北影视合并成为南北集团，段嘉嘉做董事长，陈峥年则是总经理。 这个结果，段嘉嘉和陈峥年都没有异议。 当时也不是没人想挑拨段嘉嘉和陈峥年的关系。 只是陈峥年心里很清楚，段嘉嘉能力并不差。 她是作家不错，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少，这也不错。 但是在对公司未来发展的把控上，段嘉嘉比他要强。 随着《问剑》系列的成功，国内仙侠这个类目上，南北影视已经没有对手了。 在年代文盛行的时候，段嘉嘉连续三年推出了“时代”系列。 从民国初年到华国建立，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内部进取，和八十年代到现代的改开。 这三部电视剧在网站上都拿到了九分以上的高分，也是那三年的剧王。 在这之前，穿越元素盛行，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被管控，段嘉嘉又催着影视部门在五年的时间内拍摄了三部穿越题材电视剧。 分别是秦穿、清穿，已经古穿今。 电影方面的成绩也不差。 《问剑》系列全部票房让行业内都为之震动。 不仅如此，段嘉嘉还积极和科伦图斯打好关系。 在第一部大获成功的时候，立刻让人制作了带英文字幕的光碟，拜托了科伦图斯帮忙在欧美进行发行和售卖。 当然，第一部的授权价格是非常低的。 说是白送都不为过。 不是段嘉嘉这么糟蹋自己的作品。 而是段嘉嘉试过将这部电影送去国外上映，但不知道为什么阻力重重。 只能从科伦图斯这里曲线救国。 也是跟科伦图斯联系之后，段嘉嘉才知道。 就是因为这部电影找了BW工作室制作，被国外一家电影制作公司的负责人看到了一部分图片。 胡莱虽然跟着去了，却不能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 那个时候华国与丑国的关系并不算好，对方虽然瞧不起这部华国电影，却也不想被人分一杯羹。 况且，对人家来说，阻拦一部华国电影进入他们的市场，对那位负责人来说只是打个招呼的事情。 段嘉嘉和胡莱没有在国外参加电影节的经历，他们唯一的海外关系就是科伦图斯。 科伦图斯主要制作书籍和影音，不涉及院线。 对于这些消息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公司内部引起多大的讨论。 哪怕有人知道，这部电影就是让科伦图斯在危难关头得到了喘息机会的《末日进行时》作者写的另外一部作品改编而成。 哪怕《问剑》的小说也为科伦图斯赚了不少钱。 也是直到段嘉嘉找上门，科伦图斯那边才说出原因。 还因为这个关系，极力地压榨了段嘉嘉这边的利益。 最后《问剑》第一部的光碟在国外销量算不上特别好，但也绝对不算差。 至少罗伯特那个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的样子就能猜到他们大概赚了多少钱。 但也因为第一部的关系，第二部倒是可以进入院线了，尽管排片少，却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国外还有不少人都看过。 加上第二部的特效制作和剧情安排比起第一部更为精彩。 南北影视也因此打通了欧美那边的电影院线。 这些年国内院线不断增加，一部《阿凡达》让好莱坞震惊于华国内地电影市场的票房成绩，也是从那之后，好莱坞越来越看重华国电影市场。 为此，华国特供片段也由此诞生。 讨好华国电影观众，让他们从这片市场赚到更多的钱。 如果不是自2020年后的情况急转直下，好莱坞的作品愈发受到当时的某些思想影响，加上这些年国内民族自信心加强，其实欧美大片统治国内电影院线票房的情况还是会强势出现。 为此，国产保护月这种规定出现得让人唏嘘，但现在却不怎么被频繁提起了。 段嘉嘉翻阅着第三季度的报告，笔尖在纸上划动，对梁甜说：“第三季度成绩不错，但是我看第四季度有些问题。那个演员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我这几年一直提醒你们选角的时候要考虑演员爆雷的情况，这么大的问题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现在还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 第741章 番外：女儿薛青云 其实这不是梁甜负责的事情。 她是商务部的部长，职责并不是这些。 只是梁甜在段嘉嘉身边做了那么多年助理，知道段嘉嘉是在生气什么。 解释道：“我也不是给选角那边解释。其实都做了背调，但是这种夫妻之间私人的关系，还真是很难说。加上这个人确实会装，平时人模人样的，圈内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谁知道啊……” 梁甜因为在段嘉嘉身边的关系，对于影视圈那些明星早就没什么崇拜的想法了。 最近一直被夸的那个老戏骨，梁甜从前就在片场看过他不背台词，张扬跋扈的样子。 再说，那个老戏骨虽然一直营销老戏骨，但演技其实差得要死。 台词也烂。 只是一把年纪用配音，还是配角，观众的关注点根本不会放在他身上。 这人还精得很，只在古装剧里混，从来不去生活剧。 毕竟，生活剧要是还用配音，这就要显得很突兀了。 离开了配音和古装滤镜，整个人都没眼看。 不是演员老了就是老戏骨。 只是人家一直营销得好，也没有被拆穿。 倒是让不少不知情的观众都对他有了老戏骨的滤镜。 还觉得有他在就是作品质量保证。 看到这样评论的时候，梁甜都是笑笑。 不要把观众当傻子。 这是进入南北影视每个工作人员包括艺人和经纪人都要深刻记得的一句话。 这个老戏骨也就营销这两年。 等作品多了，观众自然会发现。 因为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能靠着营销瞒一年两年，却不能瞒一辈子。 很多的所谓的童年男神女神现在不拍戏了，不是因为他们真的觉得功成名就，而是他们很清楚，有这个滤镜，他们就是一辈子都在神坛上。 现在要是拍了，那就是走下神坛。 以后参加综艺都报不了之前的价格了。 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有人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精力也有限，加上早年拍戏哪里有那么多绿幕和保护措施，不少拍多了武侠作品的演员身上都是伤。 趁着早年赚钱，早早地参与投资，往商人方向发展了。 梁甜和段嘉嘉这次说的这个演员也是个老戏骨，演技确实是有的，还拿过视帝。 但是人品是真的渣啊！ 让妻子净身出户不说，还PUA妻子。 不仅如此，在外面藏了小老婆，还是两个！ 都以为他只有一个女儿，还用这个女儿给自己营销好爸爸和好丈夫人设，对外说是不想妻子怀孕伤身体，所以只要一个孩子。 其实两个小老婆都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了。 加上原配这个，还能凑两桌麻将。 这个新闻爆出来，还都是实锤，视帝再老戏骨也凉了。 可段嘉嘉这里有一部生活剧，视帝在里面戏份不少。 这部剧还是南北影视今年重点投资的项目之一，如果要重拍，损失巨大。 现在的AI换脸技术还根本达不到可以让人接受的程度。 段嘉嘉也知道，这个视帝实在是太会藏了。 她还因为这件事情打过电话给胡莱。 胡莱现在都是国际知名导演了，《问剑》系列拍完之后，胡莱还接了一部国外的电影，票房意外的很不错，加上国内观众捧场，愣是让胡莱在好莱坞那个名利场撕出了一道口子，勉强站住了。 胡莱现在在国外就是在筹备拍摄《末日进行时》的剧组。 这个系列在2005年就完结了。 但一直都没拍摄。 一直到今年，段嘉嘉和胡莱觉得差不多了，才启动这个项目。 胡莱也说不清楚这个视帝的事情，他连着问了好几个朋友，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这人实在是太会藏了。 估计除了身边人，就是经纪人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些事情。 否则团队也不会那么夸张地营销好爸爸好丈夫的人设。 从前下通稿有多狠，现在反噬就有多厉害。 段嘉嘉这边都不算最大的受害人。 最大的受害人是视帝接下来的那一堆家居用品和母婴用品。 品牌方的公关团队和商务部估计已经炸锅了。 说完工作上的事情，梁甜趁着自己今天事情不多，好奇地问：“怎么今年暑假不见宁宁来公司？她不是中考结束了？还忙着呢？” 宁宁是段嘉嘉女儿的小名，大名叫薛青云。 关于孩子的姓氏。 段嘉嘉和李长淮都默认不想用自己的。 段嘉嘉其实无所谓，但李长淮是不愿意的。 他没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属于李家的烙印传承下去。 段嘉嘉准备让孩子叫“段青云”的时候，段述南又有些不得劲儿。 他对于母亲肯定是感激的，但这么多年来因为姓氏和名字的关系，总觉得有些别扭。 在段述南看来，胡悠其实根本没必要给他用段琪琛有关的名字。 就算不姓胡，也别姓段啊！ 只是胡悠去世这么多年，段琪琛去世的时候还给段述南父女留下了那么多遗产，再去纠结这个名字的话，显得有些白眼狼。 但要让外孙女姓“段”，段述南也别扭。 最后干脆用了薛卉的姓氏。 其实这也没问题。 如果不是薛卉和薛家对当时的段述南张开怀抱接纳，段述南那个时候还在混呢。 后面又会有什么际遇，谁也不知道。 在段述南看来，他的第二条命就是妻子和岳父岳母给的。 而妻子又为了生下女儿难产去世。 让外孙女这个在众人期待和爱意下诞生的孩子，冠上妻子的姓氏，没什么不好。 至于外界的揣测，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段嘉嘉和段述南早在最开始有争议的时候直接登报说明了情况，一了百了。 提起女儿，段嘉嘉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她这个暑假在她爸那边呢。那边有机器人能玩，小丫头现在不追星了。” 宁宁初中的时候沉迷追星，还拿着段嘉嘉的相机跑去沪市机场接机过。 结果因为人群拥挤，狠狠地摔了一跤。 幸运的是没骨折，但有脱臼和扭伤。 吓得在国外出差的李长淮买机票连夜赶过来，看到女儿没事才松了口气。 第742章 番外：一些公司事宜 梁甜打趣着笑道：“不追了？我还给她准备了演唱会的门票呢。” “那你自己跟她说去，估计还是会去的。” 段嘉嘉和李长淮就是应试教育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他们也没有一定要女儿宁宁接班的意思。 毕竟，真要接班。李长淮那里是做手机电脑和智能项目的科技产业，段述南已经成功从电动车跨界到了汽车行业，而且在国内做得还很不错，相关技术在全世界都是领先的水平。 段嘉嘉这里还有文娱产业。 接班，接谁的班？ 段嘉嘉跟李长淮还有段述南讨论过。 既然都不好说的话，那就让宁宁自然成长，随性长大。 以后想要做什么，就让她自己做选择。 段嘉嘉他们也没有想过要宁宁做什么特殊的精英教育。 在这个起点上，宁宁就算是走应试教育，也已经超过许多人了。 既然没有想过让她往精英培养，那么一切想要学的，就让宁宁自己选择。 不过，必须承认的是，因为接触到的层次不同，所以宁宁从小学的东西自然就要比大部分人更专业，也更特殊。 比如宁宁会骑马，还不是随便骑着走两步，她是会正儿八经马术的。 这是宁宁跟着段嘉嘉去参加聚会的时候，从合作商的女儿那里知道后，好奇地去上过一节课，最后她自己喜欢，跟段嘉嘉和李长淮申请后，李长淮给她在京城那边报了马术课程，每年寒暑假都会去参加，上学期间的小长假也会约上教练上课。 这是经济地位决定的。 所以，哪怕宁宁按部就班地走着应试教育的路线，她所接触到的许多事情，甚至是她的学校，都比大部分人要好得多。 这里的差距，是一代人的差距。 后天的努力或许可以追赶上，但那一定是拥有原本就比别人高的智商，还要比其他人更努力才能得到的结果。 段嘉嘉和宁宁几人作为既得利益者，当然不会去想这些。 说句可悲的，他们或许比大部分精英阶层更显得有人情味的地方，是他们一家人，包括段述南，他们都承认自己的成功是乘着时代的春风而起的。 他们的成功里有国家的支持，也有自己的幸运，最后才是自己的努力和商业嗅觉。 而大部分精英阶层，或者应该说是成功阶层。 他们会认为自己的才能和商业嗅觉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幸运，最后是时代的东风。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年轻人会觉得在那些四五十岁的商人里，爹味格外的浓郁，以及这些人总是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原因就在于此。 想到女儿，段嘉嘉压下心头纷起的各种念头，跟梁甜一起打趣了女儿几句，又说：“这几年的项目，大部分资金肯定是要规划到《末日进行时》这个项目里，商务部这边要给力一点了。” 梁甜无奈，只好说：“放心吧。我会跟影视部门说清楚的。还好我们前几年打出了好口碑，那种天价片酬的事情落不到我们头上。段总，你知道名影的事情吗？” 名影是这几年冒头的一家影视制作公司。 趁着耽改风还火的时候，连着推出了好几部耽改。 在耽改被禁之前，最火的耽改1.0和耽改3.0都是这家公司推出的男演员。 尽管这四个演员最后都脱离了名影，但段嘉嘉知道，这只是明面上脱离，成立了工作室。 这一点，其实也是做给外界看的。 尤其是做给粉丝看的。 让粉丝觉得自己哥哥出息了，是老板，而不是在别人手底下的打工仔。 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 前期可以做打工仔人设虐粉，加上团队前期应对爆火的情况肯定会有些手足无措，这种人设除了能让粉丝心疼之外，还能甩锅很多前期犯下的错误。 有错？ 那都是因为打工人被迫不得已，还是资本的错。 幕后老板就算是挨骂，也骂不到他面前。 该赚的钱还是一样赚。 后期成立工作室，也是为了稳定一部分事业粉，以及唯粉。 反正这个时候CP也拆完了，各家都搂了各自的CP粉走，就要开始走自己的“花路”。 但实际上，工作室最后的掌控人其实还是在资本手里。 那几个明星，除了有一个段嘉嘉知道是靠上一位大佬级别的人，真的做到了独立，还有大佬给的资源，现在正在快速起飞之外，其他三个其实都还在名影的手底下。 “听说了。”段嘉嘉点头。 梁甜说的是名影去年的项目导致的资金问题。 耽改剧被限制，名影去年杀青的剧就没办法播出来。 别说上星，现在就是网播都不行了。 雪上加霜的是，名影本来就是靠吃着耽改红利上位的公司，这次就是想要再做一个大的出来。 七百多万买下一本耽美文小说版权不说，后续制作花费也不低。 这是个接近三个亿的缺口，名影眼看着就要被这三个亿拖累死了。 毕竟从公司拿下版权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炒作了，这期间营销费用可是一点不低。 “不是说要送去国外播放？多少能赚一点回来，要是在国外火了，还能多卖到几个国家。”段嘉嘉这话也是说说。 欧美地区对于这类型的偶像剧，体感只能说一般。 毕竟文化不同，古装剧也就看个乐子，大部分的观众还是不太会喜欢这部剧。 《问剑》能出成绩，那是段嘉嘉找了好几个翻译大拿帮忙做了台词翻译，结合了人家的文化和习惯。 方便理解。 但名影肯给吗？ 段嘉嘉的《问剑》第一部在欧美地区的授权是亏了的，拿到的授权费还比不上给几位翻译的酬劳。 “不行了。”梁甜对名影是有些意见的。 名影比较辉煌的那几年，跟南北影视有些摩擦。 梁甜可是个记仇的。 现在名影倒大霉，她饭都多吃一碗。 对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来说，多吃一碗饭是一件多难得的事情！ “泰兰德那边本来就一直有耽美影视剧，现在这个能火，还能想办法把男主角营销到我们这边吃一点红利，都打算推自己国家的明星。泰兰德不买，猴国那边肯定也开始考虑了。” 第743章 番外：三两事 说起名影的倒霉事，梁甜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谁让跟名影有矛盾的时候，梁甜恰好就在现场，还吃了个闷亏呢！ “现在名影要被收购了。原本还想靠着那部剧上市，结果上市是不能上市了，对赌失败只能被收购。活该！” 被收购和上市，哪个好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南北集团就上市了，梁甜还是个小股东。 就靠着这零点几的股份，梁甜都财富自由了。 “不过他们以后背靠大公司，说不定还能再走回从前出精品的路子，到时候跟我们抢市场。”梁甜得意完，还不忘提起自己刚想到的事情，说：“名影其实就是被赚钱冲昏了头。他们从前做小而精的网剧，在那些小公司里还真没有哪个团队能跟他们打个来回。” 段嘉嘉点头，在梁甜拿来的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将东西递给她，打趣道：“所以，梁部长还是赶紧去想办法提高今年的业绩，这样我们明年做预算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多加一部短剧。” 其实梁甜并不完全负责这些事情。 一个项目是否能做成功，这肯定不是一个部门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要是一个部门能把文书、后勤、报销这些全都解决了，那还留在公司干什么？带队的人都可以出去做一个小公司了。 段嘉嘉看着梁甜出去，刚打算去泡一杯咖啡，桌边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段嘉嘉笑着接通。 屏幕上出现一张与段嘉嘉有五分相似，但下半张脸又神似李长淮的脸。 宁宁在屏幕那头笑得灿烂：“妈妈，你又在泡咖啡？小心外公知道又要唠叨你了！” 段述南这个年纪，突然开始养生起来。 别说咖啡，茶都不怎么喝了。 平时只喝白开水，烧的水还都是矿泉水。 咖啡什么的更是不喜欢，还不允许段嘉嘉和李长淮喝咖啡。 当然，这个不允许是不让他俩在面前喝。 至于不在段述南面前的时候，段述南也管不到那么远。 听到女儿的话，段嘉嘉嗔怪的白了她一眼，说：“你就仗着不在沪市，尽情的打趣你妈吧。” 注意到宁宁那边是户外，段嘉嘉好奇的问：“你在外面？你不是嫌弃京城的夏天太热了？现在舍得出门？” 宁宁是个不折不扣的空调党。 夏天没有了空调就不能活的那种。 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空调房里待着。 空气流通？ 她宁可抱着空气净化器都不愿意出门。 现在看到女儿走出去，段嘉嘉实在是意外。 “嘿嘿。”宁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不在京城。” “恩？”段嘉嘉只是有些意外，倒是没有太多情绪。 女儿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段嘉嘉和李长淮早就给她安排了一个照顾她生活和日常安全的助理。 宁宁也不是胡闹的人，知道事情轻重，再贪玩也没有把助理放开自己一个人跑去外地的时候。 当然，这个助理也不是一直都在宁宁身边。 一般上学的时候，助理就只负责日常开车接送，平时都会在小洋房里和保姆阿姨一起。 蔡阿姨在宁宁十岁的时候就不在小洋房工作了。 就算蔡阿姨的女儿不说，段嘉嘉也不好意思再聘请一个老人做自己的住家阿姨。 不是嫌弃，而是双方都不适应。 段嘉嘉不好意思使唤人家，蔡阿姨更不好意思在段家这里占便宜。 但就算是这样，蔡阿姨平时溜达也会来小洋房这边。 毕竟宁宁也是蔡阿姨看着长大的孩子，冷不丁离开了也不适应。 加上蔡阿姨闲不住，时不时就过来，现在两家人相处得也很好。 宁宁现在这个助理，都是蔡阿姨介绍的。 “我在海岛这边，这里有个音乐节，我过来参加了。”宁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跟爸爸说了，我还以为爸爸跟你讲了呢。” 段嘉嘉操作咖啡机，对着手机煞有其事地点头：“恩。这次的问题出在你爸爸那里。他没有及时告诉我，亏得他昨天还给我打电话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说。” 宁宁又嘿嘿地笑了一下。 她可是知道爸爸要给妈妈一个惊喜的。 只是没想到爸爸瞒着瞒着都把自己去海岛的事情也一并瞒住了。 “妈妈，这次的音乐会有红豹乐队，你要不要签名？还有你很喜欢的那个电音女王。” 宁宁刚入场，知道今天的特别嘉宾是电音女王，就赶紧给段嘉嘉打电话了。 “待会儿她就要上场了，我不挂电话，你待会儿看直播？” 段嘉嘉忙了一上午，现在确实是有些累了。 既然女儿要给她直播音乐节，段嘉嘉也点头：“好啊。你自己也注意一点，音乐节热闹归热闹，危险还是有的。不要跟陌生人去偏僻的地方，知道了吗？” “知道，我带着蔡姐姐呢！”宁宁手机一转，让助理入镜。 短头发的女生朝着段嘉嘉稍稍颔首：“段总放心，我会照看好宁宁的。” “麻烦你了！”段嘉嘉很感谢蔡阿姨介绍她过来。 因为这位助理的存在，段嘉嘉和李长淮实在是减轻了不少负担。 至少女儿出去玩的时候，他们不用提心吊胆的。 这位助理之前是参军过的，退役后其实分配到了一个不错的单位。 只是人家在单位上各种不适应，还得罪了一个小领导。 最后蔡阿姨作为亲戚知道了这件事，又听说段嘉嘉这里需要一个能照看保护宁宁的女助理，就举贤不避亲地把自己这个侄女介绍过来了。 “行了。你好好玩，妈妈也要忙了。”段嘉嘉听完电音女王的歌，对宁宁说：“你自己玩得开心。不过也不要忘记，你高一开学之前还有入学摸底考试，也不能太放松了。” 段嘉嘉提醒女儿。 宁宁点头：“我知道！妈妈拜拜。么么！” 宁宁对着手机屏幕亲了几下，这才把电话挂断。 挂断电话后，段嘉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全家福照片，想了想，笑着给李长淮拨通电话。 第744章 番外：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岁月似乎特别善待这对夫妻。 无论是段嘉嘉还是李长淮，他们的面容只是相比从前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段嘉嘉面容紧致，只在做大表情的时候能看到些许细纹。 李长淮的眼尾虽然有皱纹，却只是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少了当年的少年青涩和青年时期的不稳重，戴上眼镜的李长淮更是看起来像极了刻板印象里的霸道总裁。 只是年纪比起那些年轻人稍微大了一点。 加上前几年公司出事，李长淮在那段时间愁得两鬓生出了不少白发。 哪怕后面段嘉嘉一直没放弃给他做芝麻糊也没能补回来。 也是从那次的事情后，段嘉嘉对家人的身体健康格外看重。 半年就要去做一次身体检查。 还别说，这样还提前在段述南的检查报告里筛除了一个良性肿瘤。 段嘉嘉也被查出乳腺结节，就连李长淮也查出了严重的胃病。 全家身体最好的居然还是当时还在上小学的宁宁。 段述南后来沉迷养生，很难说不是因为那次的检查结果。 不过也是段述南还比较理智，养生也只是在正常范围里。 没事多做运动，约着薛河一起爬山什么的。 不会迷信什么天珠之类的东西。 这种天珠骗局在这些中年老板那里没少成功。 不光天珠骗局，还有什么太岁。 段嘉嘉就知道有个沪市的小老板吃太岁吃得差点进了icu。 “李长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段嘉嘉看到通了电话，视频那头的李长淮对着自己笑了笑后就忙着低头做事。 忍不住打趣地说：“你别想瞒着我了，我全都知道了。” 李长淮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茫然地转过头去看段嘉嘉，眼底还有一点惊慌。 他瞒得那么好，段嘉嘉怎么可能知道？ 段嘉嘉一看李长淮这个反应，瞬间就知道了。 这人居然还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如果只是宁宁去海岛音乐节玩的事情，李长淮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 李长淮愣了一下，很快也从段嘉嘉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 他倒是想继续瞒下去。 只是李长淮实在是做不到去骗段嘉嘉。 思索再三，只好坦白：“之前二十周年的时候你不让庆祝，后面两年又没有时间，我就想补上之前二十周年结婚纪念。” 李长淮的语气里还有些委屈。 他可是精心准备的。 就为了给段嘉嘉一个惊喜。 结果惊喜还没有送出去，就被段嘉嘉知道了。 而且听段嘉嘉的语气，这估计还跟自己女儿有关系。 一想到这里，李长淮都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这哪里是保暖的小棉袄？ 分明是漏风的夹克衫。 “肯定是宁宁吧！她还好是放弃了进入影视圈这个想法，否则你都不一定捧得起来，演技太差了！” 李长淮气呼呼地吐槽。 也不知道怎么，过了四十岁后，李长淮的情绪比起从前还要显得小孩子气了。 当然，这一点也只会在段嘉嘉和女儿面前表现出来。 在外人眼里，李长淮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老板。 “原来是这个。”段嘉嘉意外，又不意外。 相比自己，李长淮其实才是那个在生活中非常注意仪式感的人。 他们几乎每年结婚周年都会有庆祝。 只是分大小而已。 十周年的时候，李长淮把工作提前完成，还联系了胡莱，让胡莱和陈峥年分担了段嘉嘉大部分的工作，拉着段嘉嘉去欧洲游。 十五周年的时候因为两个人的时间都不算多，而且还要考虑女儿宁宁，因此他们一家就去了蒙省和疆省旅行了半个月。 平时的时候，则是李长淮都会陪着段嘉嘉一起吃饭。 到了结婚庆祝的时候，除了十五周年那次，其他时候都是段嘉嘉和李长淮二人世界。 李长淮非常清楚，他们哪怕结婚了，有了孩子。 从二人世界变成了三口之家。 段嘉嘉在李长淮的心里也被摆在了孩子前面。 三口之家的温馨，也比不过李长淮心中那个独属于段嘉嘉的世界。 所以现在有二十周年的庆祝，段嘉嘉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李长淮这次还瞒着自己。 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原来是这样！”段嘉嘉好笑地皱了皱鼻子：“那你这次计划做什么？” “去看极光。”李长淮想到段嘉嘉曾经在《末日进行时》里写过一场绚烂的极光。 那次还一直拉着李长淮看了很多看极光的纪录片。 段嘉嘉穿书前还是现在，都没有看过极光。 《末日进行时》里那场极光下充满血腥，但又浪漫的战役，成为了很多读者心目中书中最经典的场面之一。 李长淮知道，段嘉嘉一直都很想去看一场极光。 前面两次出去旅游，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两个人看极光的行程总是出现问题。 这次，他就想当着段嘉嘉专程去看一场极光。 段嘉嘉心中微动，眼眶温热着点头：“好啊。我们去看极光。” 也是这段时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段嘉嘉去着急跟着。 加上宁宁又在海岛那边参加音乐节。 段嘉嘉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之后，和李长淮在四十多岁的年纪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原本李长淮还计划得好好的。 但因为说走就走的关系，两个人坐上飞机才意识到好像什么都没有计划好。 两人对视一眼，直接笑出声来。 这个决定确实很冲动，但这样的体验却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 段嘉嘉是个非常有计划的人，李长淮也差不多。 这大概是他们少有的几次这么临时又茫然的时候。 “这样也挺好的。”李长淮牵住段嘉嘉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哪怕再过十几年，他依然会觉得每次牵着段嘉嘉的手，都觉得心里满足又甜蜜。 “就像那首歌说的，《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段嘉嘉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松开李长淮的手，说：“你才老了呢！” “对。我们都不老。”李长淮当然是顺着妻子的话往下说。 两个人相视一笑，对于未来的极光之旅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