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三年,我称帝啦》 1. 第一章 “哥你快点!记住必须穿刑天的衣服哦!还有头盔也要戴上,不能露馅!” 开车的时之越听着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望着前方的马路笑着低头快速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头盔带着呢,现在开车不方便等到了你学校门口,保证一比一的给你还原上,不过你最好跟你们学校门口的保安说清楚,我怀疑他不认识铠甲勇士。” 三年前,时之越父母意外车祸去世,留下刚满十六岁的时之越跟只有八岁的时之月。 时之越拒绝了所有亲戚跟好心人的提议,没有将时之月送养给别人,独自一人带着妹妹生活。 当时他忙着处理父母身后事,还要忙于自己的学业,再加上他也是第一次独立照顾一个才八岁的小孩。 等他高考结束,上了大学终于有空来关心妹妹时,发现对方早在这一年时间内成绩一路倒退,并且在学校内多次跟人发生冲突,甚至老师让她给家长电话跟请家长的时候。 她竟然找了一名横店的群演扮演她的家长去开家长会。 得知这一切的时之越请了假,跑回来停掉了她全部的零花钱,每天上学放学放假,24小时盯着她一起学习做功课。 花了一年半时间才将她的那些问题给纠正过来,这一次就是他跟时之月之间的打赌,只要这一次的月考她能够考进班级前五,他就穿着铠甲勇士的cosplay并且带她去羊城参加漫展。 今天她刚拿到自己的成绩单,就迫不及待的打了时之越的电话,要求他放学来接自己的时候就把衣服穿上。 她还想在全班同学放学离开之前,亲眼目睹她被铠甲勇士接上车潇洒离去的画面。 时之越:“……” 他庆幸妹妹准备的铠甲勇士道具里头还有一个头盔,让他可以在小学生面前戴上头盔挡住样貌,严防社死。 “保安叔叔才不会像你那样老土呢,你连什么是铠甲勇士都不知道。”时之月举着电话手表吐槽对方落伍。 “是是是,再过前面这个路口你就可以站在校门口给同学表演了。”时之越默认了自己的老土,前方红灯转绿灯,他挂掉了跟时之月之间的电话,松开刹车轻踩油门离开最后的路口。 不远处的右侧人行道上,一只红色的气球忽然从孩童的手中滑落飞起,开车经过的人往那只气球方向瞥了一眼,下一瞬左前方一辆失控加速的渣土车冲向他。 驾驶座内的青年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天旋地转,时之越倒在地上,看到了驾驶座前方挂着的那张全家福吊坠绳结断裂,摔了下来。 附小的门口,放学铃声已经响起三遍了,时之月提着手中的书包站在校门口噘着嘴,望着四周那些渐渐离开的同学,再看看电话打不通的时之越到现在还没出现。 努力考上第三名的小姑娘,扁扁嘴忍着不开心走上了一旁的公交车。 当车子经过学校前方路口时,坐在公交上无声抹泪的时之月扭头看向车外无数人聚集的马路中央。 一辆熟悉的黑色小轿车跟一辆卡车相撞,整个黑色轿车已经四分五裂车头全部扁了下去,有路人冒险冲进去从残缺变形的车内将驾驶员拖了出来。 公交车也因为这场事故,被动堵在附近。 原来抹眼泪的小姑娘不敢置信望着那辆轿车上掉落的熟悉车牌,随后她看向那几名路人从车内拖出来的司机。 一名穿着铠甲勇士衣服的男人,满身鲜血的被人拖了出来。 “哥!!!” “三少爷!三少爷!” 时之越头痛欲裂的被人推醒,一张满脸汗水眼神焦急的陌生面孔看到他醒过来后,大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三少爷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们就走不掉了。” “走?” 时之越扶着自己额头,从地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头上的神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从血管内蹦出来让人恶心难受还想吐。 “三少爷你没事吧?”家福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在看到对方此刻的痛苦表情后,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时之越只觉得他吵得狠,而且从刚才起他就有一句话想问对方,“三少爷是谁?” 他记得自己在去接时之月放学的路上,还根据打赌的要求穿上了一身铠甲勇士刑天的衣服,再然后…… 时之越猛地从地上站起,头部血液倒流引起的晕眩让刚站起来的人,摇摇晃晃的差点再次倒下,勉强扶着一旁的柱子才能望向远处的破旧大门。 数秒后,时之越皱眉低头问着那名还坐在地上的陌生人,“我昏迷了多久?为什么没有送我去医院?” 车祸当时发生的太突然,他整个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那条路距离学校只隔着一条马路,时之月还在等自己,如果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肯定要担心死。 想到自家妹妹,时之越等不到对方回答就抬脚往那破门方向走去。 “三少爷?三少爷!” 家福从刚才就觉得三少爷整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起来,如今更是一副要独自一人离开了破庙架势。 他追了上去,瞧见那衣冠不整的人走出破庙大门后,站在几阶断裂的台阶面前。 时之越站在那台阶门外,原本想赶往学校的人望着门外那青山绿野,飞鸟走禽,他视力5.0,从小到大都没有近视过,父母也无人近视。 可是此刻在S市这个房价每平方需要五万以上的城市内,不管他往左边看,还是右边,或者前方。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甚至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 握住门槛的手背青筋凸起颤动着,时之越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扭头看向那名跑出来的陌生人。 这一次他冷静看向对方,认出了对方此刻身上穿着的衣物风格古朴陈旧。 刹那间,时之越低头抬手抬脚,先将自己浑身上下扫了一遍,心底一个不好的预想浮上心头。 “这是什么地方?”时之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山神庙啊,三少爷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快走吧,再不走府内恐怕就要追上来了!”家福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没忘将二人的行囊也跟着一块拿出来。 时之越没动弹,而是眉头紧皱又问了一句,“走去哪?” “嘉定老家啊,三少爷你怎么了?”家福狐疑的打量眼前的人。 昨天夜里三少爷睡着之前,还跟他畅想了未来,可今天早上被他叫醒后不但不爱笑了,而且态度一直都很古怪。 “你又是谁?去嘉定老家又是什么意思,你都给我讲讲,还有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 时之越一连串的提问让家福傻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变得全然陌生的三少爷。 磕磕巴巴的开始讲起三少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将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中间还不时的被时之越打断,追问一些他不懂的问题。 一炷香后,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的家福,嗓音带着哭腔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三少爷,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走吧。” 时之越拿起一旁的行囊背起,深吸一口气示意对方跟上。 表面平静的人跟着家福一起往嘉定的方向走去,只是那颗心深处却仿佛波涛骇浪般翻滚。 家福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时之越知道这一切都不对。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年龄,记得自己的父母记得时之月。 他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内。 家福的每一句话,他都可以用无数种方式去反驳去证明,证明他不是对方口中那位三少爷。 可眼前二人穿着的衣服,还有脚下原生态的土路,包括他醒来之前出的这场车祸,都让时之越想到一种可能。 原本的他恐怕已经在车祸中死亡,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的灵魂没有去地府重新投胎,而是附身在这位带着小厮逃家的三少爷身上。 时之越抱着怀中的行囊,抬头看向走在前方带路的小厮,他已经知道了此人的姓名跟来历。 家福五岁那年家里穷,将他卖给了镇子上的大户人家,也就是原身身边当一名小厮。 二人也算是一起长大,如今被他附身的这位凌家三少爷同样是十九岁,三天前陛下下旨,让他成为七皇子的伴读,可是七皇子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选为质子,十天后就要出发去往北齐。 一旦去了北齐,从此受制于人,并且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回来了,若是两国交战,那他们恐怕就要第一个被人砍了脑袋。 因此这位从小被丢弃在老家嘉定养大的三少爷,跟老爷求情无果后一气之下带着家福,收拾了行囊半夜偷偷逃走,想带着家福从此就住在老家哪都不去。 那北齐谁爱去谁去,反正他跑了。 时之越想到此,往自己身后方向看了一眼,刚才出来的山神庙已经远远被他们抛之脑后。 这位三少爷的想法可谓是天真到了极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因为他的逃亡就改变。 凌府肯定会有人来追他们,一旦被抓回去不是死就是被看守起来。 与此同时,几道策马奔腾的身影直奔他们而来,对方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他们的。 “家福,别走了。”时之越拉住听到动静就要跑的家福。 “三少爷你快跑啊!再不跑我们就走不掉了!” 家福望着那些逐渐逼近的身影,眼底闪过惊恐却还是张开双臂,身躯挡在时之越身前,想要为他挡住这份危机。 时之越在听完那位三少爷的过往时,就知道他们没可能回到嘉定老家了。 被送去当质子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他们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够撼动的命令。 哪怕他真的带着家福成功跑回嘉定老家,违抗帝命这一条就足够他们被砍头一百次。 身后追赶的人马转瞬间,就来到二人面前。 但是高头大马没有半点停下的打算,时之越一把将挡在他面前闭上眼睛的家福拉到一旁就地一滚,躲开了高高扬起的马腿。 “三少爷!三少爷你没事吧!”家福从地上爬起,快速拉起时之越的双臂查看着他的身体情况。 “家福,认识他们吗?” 时之越挣开家福检查的动作,下巴微抬眼底没有任何害怕的看向跟前从马背上跳下来的五道陌生面孔。 家福听闻,顺着他的声抬头从左往右一圈看过去后,小声在他耳边解释,“他们是老爷私养的护卫。” 刚才险些用马蹄踢中时之越的领头人钱聪,握着手中的马鞭皮笑肉不笑的冲着时之越拱手,“三少爷对不住啊,这马是个畜生,不听话差点伤着三少爷,回头我就剁了它。” “既然是畜生听不懂人话也是应该的。”被人指桑骂槐的时之越,淡然将自己跟家福从地上拉了起来。 “三少爷这一跑,可是害的整个凌家的脑袋都快不保了,老爷让我们捉你回去,临走前吩咐我们,如若…三少爷实在不肯回去,就算是尸体死也只能死在凌家。”提着马鞭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画面打断了未完的警告。 “家福,上来。”时之越已经翻身上马,冲着家福伸手,在对方不解震惊的眼神中一把将人拉上马背坐好。 随后时之越淡然看向那名护卫,双腿轻夹马腹,“我跟家福夜里睡不着,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远离故土,这才出门想上山去庙里为凌家祈福,现在已经祈福过了自然要回家的,还没多谢你们送马过来,谢谢啊。” 一席话,说的不但是那些护卫傻了眼,就连家福都觉得坐在面前的人,陌生的仿佛另外一个人。 而且他家三少爷,根本不会骑马啊? 一个时辰后,时之越跟家福被人赶进一座院子内,手里的行囊也跟着被人夺走,二人被推进院子内后那院门直接在背后被人锁上,与此同时门外还多了几名身材魁梧壮大的护卫守着。 家福望着紧闭的院门,愁眉苦脸的坐在台阶上叹气,“少爷,咱们这次被抓回来肯定是出不去了。”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那就不出去,最好十天后他们也别放我们出去。”时之越已经推开不远处的房门,他想找一样东西先检查自己的身体。 在房间内找了一圈的时之越,最后在洗脸盆那里找到了一块巴掌大的黄铜镜。 时之越站在镜子跟前,将自己身上这套古装脱下来,转过身后背对着镜子,扭头看向镜子内的自己。 一朵巨大的红莲,从下腰的位置一路往上蔓延,仿佛是活物一般长到了后背肩胛骨上方。 “三少爷,他们送餐进来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门外收拾好情绪的家福手里提着食盒推门进来,只见三少爷站在铜镜面前正在穿衣。 家福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逃走时穿的那套,没换啊? “放下吧。”在家福推门进来的刹那,时之越就将衣服快速拉起合拢。 家福乖巧的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又被时之越给叫住。 “你自己吃了没?”时之越虽然对家福不熟,可是对方是原身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小厮,而且就连逃跑会被砍头这种事情,家福也跟着对方一起。 如今自己能够重新活着,还要多亏了原身的这道身体,他也有责任让家福日后平安康顺。 本来还在伤心三少爷今天的态度古怪的家福,在听到熟悉的关心后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脸,“我等三少爷你吃完后就吃!” 时之越将食盒打开,望着里头的一碟馒头跟俩样小菜,抬头看向重新开心起来的家福,“一起吃吧。” 二人坐在门槛台阶上,一人拿着一份馒头,时之越将馒头掰成两半,用筷子将桌子上的那些小菜夹进去一些后,就这样握着馒头吃了起来。 东西不算好吃,小菜也很咸,可是这些都没有让时之越皱眉。 他在想着自己身后的那副画。 属于时家的诅咒,也跟着他附身来到了这个世界。 时家的祖先千年前,不知在何处被人下了一个无人可解的诅咒,每隔三代必诞生一名男婴,此人出生时候后腰自带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莲图样。 那红莲会随着年岁一起成长,当红莲盛开整个后背之日,就是此人21岁暴毙身亡之日。 这诅咒至今无人可解,时之越从懂事起就知道他活不过21岁。 父母离世后,他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陪伴妹妹几年,努力帮对方将未来安顿好再走,却没想到一场意外让他离开了原本的世界。 还将这份诅咒也带到了这个世界来。 “家福,我今年多大?” 之前在山神庙内能说的话太少,时之越对原身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少爷你下个月就是十九岁的生辰了吧。” 十九,那就跟他一样,他现在只剩下三年的寿命。 坐在门槛上吃着馒头的人,余光打量着一旁的家福,十天后他就要跟随七皇子去北齐,自己的寿命无多,家福是唯一关心在乎原身的人。 “家福,你的梦想是什么?” 家福忽然被人提问,一时间脑子空空荡荡,数秒之后才开口道,“娶个媳妇吧?我想生三个孩子,俩个也行。我可以去做工养活他们,我喜欢热闹的一大家子。” 他从小就被家人卖进府中,虽然跟着少爷有的吃有的喝,比以前的日子好过多了。 可是家福偶尔也会想起那个破败不堪的家,永远都是热热闹闹的,爹娘兄妹都在身边。 时之越记下了对方的话语。 他被关在这个院子内九天,九天内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一份食盒进来之外,没有任何人找过他们,也没有人主动跟他们谈话过。 这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任何的夜生活,时之越每天起床后上午先在院子内跑上一炷香的时间,再做一百个仰卧起坐。 北齐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这具身体一点力量都没有,真遇到了危险可能跑都跑不动,借此机会先把身体养好一些。 第九日,时之越跑步结束,擦干脸上的汗水后推开了院门,门外几名护卫纷纷警惕抬头看向他。 “我有话想跟凌大人商讨,你们去通传一声,他若是不愿意你们就告诉他,要想让我明天心甘情愿跟着七皇子离开,最好走这一趟。” 他只有三年的寿命,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地方,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再说明天天一亮他就要跟着那位七皇子前往北齐,时之越想那位凌家便宜的爹不会不懂这个时候的重要性。 门口几名护卫看向这位沉默了数日的三少爷,其中一人冲着同伴使了个眼色,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下一秒,一名藏在暗处的护卫走出来,顶替了前者的位置。 时之越望着这一波,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已经从家福口中打听清楚了,这位三少爷的亲娘早就亡故,现在他爹身边是第三任夫人。 他上面的一对兄妹则是第一任夫人生的,三少爷是第二任夫人生的。 你问对方为什么不让大公子去当七皇子的伴读? 因为大公子的母亲虽然同样过世,可是人家还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亲舅舅。 而三少爷的母家亲戚,全都在嘉定老家呢。 这也是对方听说自己要被送到北齐给七皇子当伴读后,第一时间就想着带着家福逃走回嘉定的缘由。 。 时之越倚着院门,没等多久就看到了一位长得宛若仙人,举止文雅不失威严的青衣中年男子走过来。 原本对黄铜镜内自己那张脸有些不解的时之越,望着凌家便宜爹的那张脸突然悟了。 为什么这具身体明明十九岁,却还是一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而且这皮肤五官长得都让时之越怀疑,他是不是不小心穿进他妹看的那些奇怪的书籍当中。 这位便宜爹有着一张顶级好样貌,怪不得连续娶了三任老婆。 原来凌三也是遗传了这位便宜爹的样貌。 “逆子,看到我连问候都不会说一句!”凌天书匆忙赶来,还以为这个逆子终于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却没想到他会站没站相的在那里打量自己。 “家福的奴契给我。” 时之越伸手,站在这位便宜爹面前有礼貌但是不多的表示,“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再给我一点活动经费,否则明天跟七皇子见面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保证不了。” “你威胁我?你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敢威胁我!”活了这么多年凌天书在外的为人没人知晓,但是在这个家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凌天书暴跳如雷,气的恨不得当场打死这个儿子。 对比他的暴怒,时之越从头到尾没胆怯没后退半步,目光淡淡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只说了一遍,“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家福的奴契。凌老爷是想让我拿着奴契乖乖去北齐好呢,还是换你大儿子或者二儿子,再不行四儿子去也成,反正大伙都是凌家的人,谁去想必爹你都不会心疼吧。” 凌天书走的时候,那长袖甩起来的力度凭空作响,让时之越有些怀疑这人脾气那么暴躁,说不定还家暴过原身。 天黑之前,有护卫送进来当天的食盒。 时之越打开时,看到了跟馒头放在一起的奴契,还有五张五百两的银票压在碗底。 他将银票随身放好,叫来外面的家福,将那张对方的奴契递过去。 “明天一早,我离开后,你拿着这个回嘉定老家。” 这一趟去北齐,生死未卜而且直到死,他可能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临走之前放走家福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家福看着手里的奴契还有那张五百两银票,愣愣的抬头望着时之越,“三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嘉定老家吧,你娶妻生子的场景我估计是看不到了,这银票就当是我提前送上的贺礼。” “我不要!”家福一把将奴契跟银票拍在桌子上,从小到大都胆小的人第一次大着胆子直视着时之越。 “这些东西我不收!你从小到大都是我照顾的,那北齐我们都没去过,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人去!我要跟着你一起去北齐!你给七皇子当伴读,那我就给七皇子当小厮,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别闹,你知道去北齐要面临着什么吗?” 这段时间时之越也从家福的口中打听了不少事情,知道这位三少爷从小就住在嘉定老家,还是去年年过十八才被叫上京城,在此之前根据家福所说。 这位三少爷在老家除了上了几年学读过一点书之外,是没有任何的作为。 外面市井间的物价如何,朝堂上的格局又大体是什么样的,他一概不知。 唯一喜好就是钓鱼,去年上京后一开始还顶着那便宜爹的名头出门参加过几次聚会。 可他一个乡下来的人,不管是说话方式还是生活习惯,都跟这京城里的高门贵子完全不同。 几次在聚会上弄出笑话后就不爱再出门,又开始了日日钓鱼,混沌度日的生活。 对原身的人生时之越没有任何的看法,相反他庆幸对方在京城跟外人不熟,唯一熟悉了解他的只有家福一人。 将家福送走后,他跟随七皇子去往齐国,山高路远全然陌生的地段,反而让他更加如鱼得水。 被关在院子内的这些日子,除了偶尔询问家福一些问题之外,时之越都保持着少说少错,多说多错的态度,警惕生活。 “再难有比咱们住在这里难吗?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钓鱼!听说北齐山山水水很多,要是他们不给吃的,我们就自己钓鱼养活自己,钓的多了还能拿去卖钱。” 家福的算盘打的响亮,自从被抓回来这些日子,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想过。 他早就将后事想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将三少爷日常所用的那些上等的鱼竿都打包收起来,计划着一起带去齐国。 时之越没想到对方这么坚定的跟随自己,只能使出最后一招。 “这一次去齐国我们不但再也回不来了,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你要是跟着我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娶妻生子,反而还会生活在危机当中,这你也要跟?” 不能娶妻生子这件事情让家福犹豫了几秒后,满脸纠结的问出一个他很在意的问题,“老爷只打算让我跟着你,连一个丫鬟都不给吗?” “还能带丫鬟?”时之越挑眉反问。 “不能吗?”三少爷好歹是老爷的亲生子,就算被送去了北齐给七皇子当伴读,可是当质子又不是坐牢,日常起居生活肯定会有人照顾的吧。 时之越跟他相看无言,觉得经过凌老爷被他威胁这件事情后,丫鬟是别指望了。 你看他被关在这里九天的时间,除了家福之外这个院子也没出现过第三个人。 谈话不了了之,饭后时之越去看了家福准备的那些行囊,里头除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之外就剩下两箱拆卸装好的鱼竿。 他随手拿起其中一支,放在手心内颠了颠,转头问家福,“这鱼竿贵不贵?” “这根大概二十两银子,最贵的是这个要整整一百三十两!” 家福以为他现在对鱼竿有了兴趣,将箱子内另外一柄黑色的鱼竿拿起递给他。 时之越接住鱼竿,再看看另外一枚箱子内装着的东西,“你从这里选五根你最喜欢的鱼竿放在一旁,另外的全部送到当铺给我卖了。 顺便去给我们二人买上四季要穿的衣物鞋袜,还有被褥那些你去打听打听,能不能也一起买了带上,若是不行的话就买几张毛皮子。回头全装在这个箱子内一起带去北齐。” 他不了解质子这种身份,在其他国家到底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不过想想那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到哪去,毕竟是去当人质的。 一旦两国局势变化,七皇子恐怕就会成为第一个祭刀之人,而他这个伴读的死活想必更没有人在乎。 家福愣住,低头望着箱子内那几十把的鱼竿,不敢置信的嗓门都大了不少,“全…全当掉?三少爷你不钓鱼了?” “留五根就行了,带这么多过去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服穿,还是换成物品或者钱划算。”时之越想的很实际,就算他只剩下三年的命能活,他也不想最后的时光过的太寒酸憋屈。 家福为了留下哪五根鱼竿陷入了选择困难中,时之越拿着凳子一个人坐到了院子中乘着风仰头望着上空的夕阳。 也不知时之月在自己走后过的如何,想到自己还没成年的妹妹要一个人去处理自己的葬礼,时之越就难受的不行。 幸好他为了提防万一,提前就立好了遗嘱,有了那些钱跟专业人士的照顾,至少时之月在生活上面是无忧。 靠在摇椅上的人心底想着时之月,眼睛慢慢闭合起来。 睡着之前时之越还在想,“奇怪?今天怎么会这么困?” 往常按照他的作息这会子正是完全睡不着的时候才对。 “不好!是那份馒头!”摇椅上的人刚想到这一点,试图重新将眼睛睁开,可是在强大的药效下却还是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被动陷入了黑暗中。 。 “哗啦!” 柴房内,昏睡过去的人倒在地上被一盆冰水浇的透彻,原本紧闭的双目在这样的刺激下逐渐睁开。 时之越被冻醒时,第二盆冰水刚从他的头上再次被人泼了下来。 原本就被冻到麻木的四肢,在这样冰冷刺激下生理反应下颤抖着,躺在地上的人睁开黑眸抬头看向前方拿着水盆准备浇第三次的人,抬手阻止了对方的行为,“我醒了,还泼?” “主子,他醒了。”拿盆之人,望着地上坐起来的人,放下手中的水盆弯腰对着不远处椅子上的贵人道。 时之越等那人将水盆放下后,这才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快冻成冰的水珠,月光透过窗框照射进这间小小的柴房内,他眯着眼睛看向那名坐在远处黑暗中的身影,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可是时之越看到了对方腰间挂着的金坠跟头上的白玉冠。 “凌三公子,听闻十日前你为了不当七皇子的伴读,夜半逃跑结果在去往嘉定的路上被人抓了回来?可是真的?” 椅子上隐藏身份的男人开了口,嗓音低沉听不出大概的年龄,唯一能确定的是按照对方椅子上的身型,此人的年龄估摸在二十五到三十左右。 时之越只看了对方一眼就站起身来,身上被浇了几盆的冰水后,如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那些水从衣服下摆往下流淌着。 他将衣服下摆卷起来,一边挤着身上的水,一边回答对方,“是又怎么样,在我饭菜内下药现在又给我下马威的,看起来你们挺需要我的样子?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大胆!你知道你正在跟谁说话吗!” 刚才泼水那下人听到时之越没有任何尊敬的语气,不等椅子上的人回答就先呵斥起来。 “嗤…”松开不再滴水衣摆的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内带着讥讽看向那名奴仆,“我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尊贵的人物,有本事你点个灯走近了让我看几眼啊,既然没本事你这不是说的废话?” 藏头露尾,还妄想跟他在这里装腔作势摆架子,想的可真美。 站在角落内的奴仆气的面容扭曲,还要说下去却被椅子上的人一个抬手的动作制止住。 “没想到凌三公子口齿这么凌厉,既然如此我们也开诚布公一次,这次前来是想请凌三公子帮个忙。” 说话之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示意一旁的奴仆点燃蜡烛。 时之越就看着对方举着那蜡烛一步步走向他,烛火下那是一张细眉,高鼻梁,厚唇腮边有肉的圆润脸庞,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模样。 “你想让我办什么?”时之越记住了此人的样貌,心底吐槽着,他根本没继承原身的任何记忆,也不懂此人的身份。光记住样貌用处不大。 “北齐兵强马壮,数次攻打我国,哪怕我们做小伏低送上天价的赔偿,却还是害的凌三公子要被送去北齐当一名寄人篱下的人质,凌三公子肯定不想在北齐住一辈子吧。” 听到这里,时之越抖了抖贴在身上的湿衣裳,举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面露不屑的将来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圈,这才开口,“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北齐当刺客,暗杀北齐皇帝吧?” 他可不是荆轲,就算他想他也没那个能力。 “………”举着蜡烛的人,一天之内几次被这位凌三公子的话语弄的有些失态,数秒后回过神来笑道,“凌三公子真会开玩笑。” 他怎么会让一个贪生怕死想逃跑的人,去当刺客呢,那样太蠢,他只是想通过凌三再利用七皇子的身份,好方便他们的人在北齐行动罢了。 时之越面无表情的反驳,“我没开玩笑,至少你们得告诉我大概要做的事情,否则等你们派人联系我的时候却发现我没那份能力,那岂不是耽误彼此的时间。” “只是想请你帮忙多照顾好七皇子,七皇子是个好人可惜他要被送到北齐,你以后就是他身边唯一可信任的人,还望你多加照顾。” 时之越在心底翻译着对方的意图,这人恐怕是想看七皇子在北齐当质子的时候,是不是还有能力翻身,让自己监视控制七皇子的一举一动。 这任务不算太难,而且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他都跑北齐去了就算不想干难道还能强迫他?总之先敷衍答应下来没坏事,想到这时之越点头,“行,我会多加照顾七皇子的,保证他活着到达北齐的土壤。没其他事情的话我能走了吗?”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柴房,家福要是半夜发现他不见了,恐怕还以为他又一次的跑路逃走。 “老云。” 一声令下,时之越就看到站在墙角之前泼水的奴仆,手里端着一样东西走了过来。 “凌三公子既然同意了,那就先将这杯茶喝完再走吧。” 一杯热茶推送到了时之越面前,全身湿漉漉的人借着那蜡烛的光,低头看了一眼那还冒着点热气的红茶水,很诚心的问了一句,“有毒吗?” “有。”举着蜡烛的男子微笑道,“不过凌公子请放心,这毒不致命,每月按时服用解药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的伤害。” 这种鬼话时之越一个字都不信,可今天他不喝这杯茶看来是别想走出这道门了。 时之越当着他们的面,将那杯茶水端起一口饮尽,将茶杯倒扣给眼前的人看了一眼才放下。 “现在可……啪!” 握着茶杯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时之越,身后柴房内出现第三道身影,对方一掌劈在他脖颈后方瞬间就将人打晕。 时之越翻了一个白眼,倒在地上之前彻底记住了这个俩次暗算自己的混蛋。 等他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将这家伙抓起来,一天三顿给他喂毒药,再每天对着他脖颈练手刀一百次才能抵消今日的债务。 老云弯腰上前,掰开时之越的嘴伸手往内探了探,确定他将那碗茶水全咽下去后,这才重新站直腰身,“药喝下去了。” “将他送回去。”捧着蜡烛之人示意道。 …… 时之越是在马车的摇晃声中醒过来的,横睡在车内的人睁开眼睛望着上方的木质天花板,一时间没分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等他捂着有些疼的后脑勺坐起时,时之越趴在窗边掀开了帘子,往外探头看过去。 “三少爷,你醒啦!” 马车外的家福,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摇摇晃晃前进的同时不时扭头看向身侧马车的方向。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三章 “这是哪?”时之越问完,就在晃动的马车中看清这支队伍全貌。 远处是遥山叠翠,身侧嫩柳拂地,前方几辆马车拖着层层叠叠跟小山似的货物缓慢前进中,后方是一群头戴扎巾,身穿战袍长及膝下,胸前扣系柳叶甲,腰间配臂长手剑的护卫队,浩浩荡荡有上百人左右,这是北齐轻骑兵的装扮。 “少爷,这是去往北齐的队伍。早上老爷还以为你临到关头不想走呢,叫了好几次你都没醒过来,他就直接让护卫打晕你,将你扛上马车。”家福夹着马腹,靠近车窗活灵活现的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讲述给他听。 时之越揉着自己的后颈,怪不得他刚才醒过来时,差点以为自己又穿了一次。 他忽然想到昨天夜里,那个下毒药威胁他的家伙,还有临走前对方让人敲了他脑袋的场景。 估计早上他人还昏着,完全没听到那位便宜爹喊人的动静,这才被又敲了一次。 “我们出发了多久?”松开揉捏后颈的动作,时之越趴在车窗上问家福。 “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吧,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前方的驿站停下休息。”家福从怀里掏出他早上留下的一枚变冷的馒头,隔着窗户递进去,“少爷,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时之越将馒头接过来,咬下去之前想到昨晚的经历,又停下,将要骑马走的家福重新叫住,“这馒头是府内拿的,还是你在外面买的?” 他可不想一路晕到北齐去。 “早上出城的时候,我在大街上买的,府内今天没准备早饭。” “…………” 他那位便宜爹可真的是光外貌长得好看,那颗心估计黑炭都要给他让位。 要不是这张脸还有点相似之处,时之越都要怀疑原主凌三到底是不是凌老爷亲生的。 坐在马车内的人就着冷水,将家福送进来的那块馒头吃完,接着他跟家福借来一块巴掌大的铜镜,将车帘全部遮挡住后才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反手举着镜子的人,斜坐在马车后举高手臂,扭头往自己的身后方向看过去。 后背的诅咒图案红中带黑,并且隐约往上蔓延着。 时之越放下手,握着铜镜想着昨夜自己被动喝下去的毒药的画面。 没想到那家伙真的给自己喂毒药,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丝古代的人恐吓自己的心思,没将这毒药放在心上。 可现在看到图案才知晓,这毒药是真的。 小时候时之越的家里进了老鼠,住在乡下的姨奶有一次听说后就路过时给时家送来一袋子的苹果块,说喂给老鼠吃下去家里就没耗子了。 当时时之越父母人都不在家,时之越接待的姨奶,等对方走后他看着那袋子的苹果块突然很想吃。 因此他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抱着那块苹果块想着只要他少吃一点就没事了。 等父母回到家时,已经吃掉半袋子苹果块的时之越将姨奶过来的事情,告诉二人。 接下来的画面他就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被惊慌失色的父母抱起直奔医院。 第二天在医院醒过来的时之越才知道,姨奶给的那袋子苹果块里头掺了老鼠药。 也是那一次吃老鼠药的经历,让时之越知晓他背后那诅咒也有帮助他不受毒药影响的作用,坏处就是毒药会加速诅咒的成长。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驿站门口停下,坐在车内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快速奔向远处的小树林,大吐特吐了一场。 “少爷,先喝点水。” 家福瞧见他晕车吐的画面,赶紧将水壶拿过来递给他。 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吐干净的人,接住水壶漱口后才算活过来。 他就没坐过这么晃的马车,人坐在里头半个时辰那就是一个小时,脑浆都快给他荡了出来。 “少爷你快看,那位就是七皇子!”家福眼尖,瞥见前方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物,连忙示意时之越也看过去。 扶着大树的人,等精神状态好些之后,这才顺着家福刚才所看的方向,找到了那位正被驿站小史接待的七皇子。 对方站在人群当中,左右都是红裙绿袖并肩而立的双鬓丫鬟,四周还有随身护士小厮守着,从这里看过去他只能看到七皇子的后脑勺,是个圆头。 “等会再过去打招呼,你知道如今护送我们的人是谁吗?除了我这个伴读之外还有谁去了?” 时之越想先打听清楚眼下的事情,他没忘记昨夜那藏在黑暗中的人威胁他去北齐当卧底。 “就七皇子带着的那些丫鬟仆人侍卫有三十人左右,其余都是北齐的人马,一路护送着我们出关。”家福一上午没少打听,将自己得到的消息都跟时之越分享了。 也就说在这个队伍内,除了北齐人之外唯一有身份之人就是七皇子本人,外加他这个没用的伴读? “帮我整理一下衣服,另外跟七皇子打招呼怎么行礼你知道吗?” 时之越让家福帮他调整了一下形象,顺便临时学了下怎么跟七皇子行礼,随后他就带着家福一起进了驿站去见那位倒霉的七皇子。 等二人到了驿站门口,被守门的小史接待进去后,又请人通传了一番,时之越站在门外等了估摸五分钟左右,终于瞧见那扇紧闭的房门被一名貌美的绿袖丫鬟推开。 “凌三公子,七皇子请你进去。” 来到这个世界十天的时间,这还是时之越第一次单独面对封建王朝里的皇子,站在门外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后,抬脚迈进了房内。 他两只脚刚落地,身后房门重新被人关上。 这关门的行为让他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跳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不远处那位七皇子面面相觑。 驿站为七皇子准备的房间,不知道是提前布置好的,还是门外那貌美的丫鬟刚才重新布置过。 室内半开着一扇窗透着风,香炉宝鼎,花插金瓶,书案上摆着铺开的纸张,跟一只老虎形状的白玉镇纸,那位七皇子穿着紫色四爪龙袍,长着一张温良又聪明的脸,同样在打量着进门来的时之越。 “凌之越见过七皇子。”家福教的行礼规矩跟动作派上了用场,站在五米远外的时之越行了礼。 书案前的七皇子也将这位伴读的模样彻底看清了。 从他被认命为前往北齐的质子后,身边能走的都走光了,听闻这位凌三公子被指派给他当伴读后的第一件事也是逃亡。 早上天刚亮那会子,七皇子在马车上更是远远瞧见对方昏迷不醒被人扛在肩上,丢进了马车内的场景。 本以为这样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伴读,这一路都不会理会他才对,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过来打招呼。 是想寻机再找逃亡的机会?还是想让他开口直接放走他? 几道想法在脑海内一一闪过,七皇子南宫器放下手中的毛笔,点头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时之越从刚才行礼后就一直在用余光打量对方,瞧见对方招手终于能够将腰板挺直,他往前数步走到对方跟前,隔着那张书案看了一眼。 “今年几岁了?”南宫器在纸上写道。 “十九。”时之越回答。 这答案让南宫器又抬头往他脸上扫了一眼,凌三这张脸长得小,上半张脸还带着柔和没长成型的弧度,但是下半张脸也能够看到一些男性上特征明显的下颚线,至少绝对不会被人认错性别。 就是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模样,没想到已经十九岁了,这一点倒是跟他父亲凌大人很相似。 刚才对方进门跳进来的刹那,南宫器其实第一眼看到的,是凌三那双谁也无法忽视的眼睛。 明亮且大,黑眸转动着偷瞧的样子像他以前养的猫,带着几分老天赏赐的胆量,莽撞冲进来行了一个不太规矩的礼,然后就直勾勾看他等着他下一步反应。 二人说话间,门外又有人敲门,南宫器示意时之越去开门。 站在书案前的人麻溜转身,跑去将房门打开往外看去,是之前给他开门的那位绿袖侍女。 手里提着一尾鲜活的估摸着有五六斤的黑鱼,瞥见时之越过来开门后并没有多问跟质疑,只是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公子,这是北齐赏赐过来的鱼。” 时之越第一次见人送礼只是送一条鱼的,也可能这不是送鱼而是用来示威。 “你等我一下。”时之越又回到七皇子跟前,将门口的对话告知对方。 南宫器跟前的纸上多了一行新内容,“你想要就留着,以后这些事情都你来处理。” 从刚才看到鱼就很想吃的某人,很努力的没将渴望露在脸上。 不过在听说那条鱼归自己后,还是没忍住的嘴角往上扬了扬。 等他出去后,南宫器抬头望着他提着鱼出去的愉快身影,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位伴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条鱼就让他开心成那样?难道凌家还克扣他饭菜?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3. 第三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四章 外面家福守着自己分到手的几个馒头,等了不到一炷香就看到他家少爷从七皇子的院落内出来,并且对方手里还提着一条鱼。 “家福!我们有没有锅可以做饭啊?” 时之越提着手中巨大的黑鱼,从七皇子的院落出来后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开心。 不是他穷惯了,没见过好东西。更不是因为刚才面见了七皇子激动的有点失心疯。 实在是凌家那位便宜爹,看到他带着家福逃跑一次后,就将他关在院子内。 整整十天,十天内除了清水馒头跟咸菜外,他完全没见过任何的荤腥!现在手里的鱼腥味都让他觉得香。 “锅没有。”家福刚说完前半句就看着自家三少爷脸上露出心如死灰的表情。 “不过驿站应该能借一口给我们吧?”随后又在他高低起伏的话语中找到了希望。 “你去借锅,再借点盐回来,我去杀鱼!” 能吃肉了,时之越万分积极,跟家福分头合作很快就将切成块的鱼放进锅内。 “少爷,剩余的不吃吗?”家福守着锅,余光还在看一旁剩下的大半块鱼肉。 “那些留着明天吃。”五斤多的鱼全煮了又吃不完,而且他跟家福多日没吃过油水,也不适合一下子吃的太油。 时之越小算盘敲的响亮,等锅内的鱼汤煮好后,他用洗了三遍的碗装上最嫩的那块鱼肉,然后端去了七皇子的院子。 守门的还是老熟人,往他手里端着的鱼汤上看了一眼,转身进去通报。 不一会时之越端着冒着热气的鱼汤进去,白白嫩嫩的鱼汤在他手中晃荡着,时之越两只眼睛都盯着手里的汤汁,深怕它洒了。 挪到之前聊天过的那张书案前,他弯腰将手里的汤碗放了上去,“殿下,这是刚才那条鱼炖出来的鱼汤,你尝尝。” 南宫器本来在闻到那鱼腥味时,就后悔将人叫进来。 可对方端着汤,目不转睛盯着汤碗的模样反而引得他有了胃口,拿起对方准备的汤匙低头饮了一口。 入口先是腥,然后是寡淡到让人怀疑对方是否没放盐的淡味,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食物,没有之一的那种。 “怎么样?”时之越还是第一次炖鱼汤,为了感谢对方送的那条鱼,他自己都没喝一口就先将最好的那一块鱼肉带着汤端过来。 南宫器默默放下汤匙,拿出毕生的修为冲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点头。 接着那张被汤碗压住一半的纸上,多了一行字。 “很好喝,谢谢你的汤,不过下次不用在意我的存在,你自己吃就行了。” 潜台词,别送。 时之越没接受到他的潜台词,只当对方认可了这碗汤,再出门去找家福时候脚步又轻快了几分。 等他回到马车旁的临时厨房,喝上一碗自己炖出来的鱼汤,抱着汤碗的人幸福的只觉得眼前的荒凉世界都变得灿烂了几分。 “好好喝啊!” 同样吃了十天馒头的家福,表情姿态基本跟他一致。 主仆俩抱着汤碗,蹲在马车旁边用木头搭起来的炉子旁,抱着一份只放了点盐没有任何去腥手段的鱼,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幸福嘴脸。 晚上一群人没在驿站休息,下午收拾东西又上路前进了三个时辰,一直到天黑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这才停下扎营。 晚上时之越跟家福吃的还是鱼,在驿站走之前他用钱将那只本来是煎药的小炉子买回来,方便了主仆二人做饭喝点热茶。 夜里,五辆马车停在旁边行成了包围圈,北齐的人马守住外围,时之越拉着家福找了一棵大树拿出卖鱼竿换来的被褥跟垫子躺在树脚下。 夜半三更,时之越被人叫醒。 藏在树后的人低声问他,“今日七皇子有什么异常?都见过谁?” 刚睁眼醒来的人,望着那棵挡住他视线的大树,仔细又认真的想了三秒,才回答树后站着的黑衣人,“大哥,你都跟着一起来了,这种小事还要问我啊?” 树后的人本来是想试探一下时之越的卧底工作,万万没想到试探没成,还貌似被人嘲讽一顿,当即恼怒,“让你说就说,废什么话!” 唉, 时之越在心底想着,以后见到交接人的上线,他一定要给对方提一个意见。 当卧底的本事可以没有,但是人一定要保持情绪稳定啊,他那话也没说什么,就气成这样,还怎么维持冷静,还怎么心平气和的做任务? 摇着头的人坐起身来,转头往远处七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的火堆旁还有人在守夜,没人看向他们这一处。 家福在旁边一米外的位置连头带脚都塞进了被褥内,从他这个角色只看到一大团鼓起的鼓包。 在别人都睡觉的时间里,他这个卧底却还要加班。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问一下什么叫异常行为?北齐送了他一条鱼,然后他不吃送给我,这种算异常吗?”新手时-卧底-之越,虚心请教。 “不算,你就没其他事情能交代的?”树后的人再次不耐烦了起来,他打着出来小解的借口,若是太久没回去也会被人发现异常。 “那没了,七皇子今天就在纸上写了四句话问候我,接着送了一条鱼给我,其余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 新手卧底双手一摊,耸肩汇报了今天的工作内容。 “你是他的伴读!从明天开始找机会多跟七皇子接触!想想你身上的毒,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 没收到任何有用消息的人,站在树后恶狠狠的威胁了时之越一番后,这才离去。 交接人走了,时之越反而睡不着了。 他躺在垫子上,双手放在脑后枕着,眼睛看着上空树梢间遗漏下来的破碎星光,实际一直用余光盯着那边的篝火跟北齐护卫军。 他就这样盯着,一直看到两只眼睛都累到打颤才放弃这么蠢的寻人方式。 不过至少可以确定,这名跟他交接的上线不在篝火那堆人里头。 也可能这里一百多人当中,卧底不止他一个,还有其他人藏在暗处盯着这一切。 “下次有机会也要问问,这份工作除了吃毒药之外,有没有工资啊?干的好的话会不会有业绩奖?” 第二天一早,吃了一份馒头配鱼汤的早饭后,时之越不想再上那辆能荡出他脑浆的马车,考虑再三后他主动去往七皇子的马车跟前,经过侍女同意后,时之越弯腰掀开车帘踏了上去。 弯腰低头进去的人,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发现这辆马车跟他那辆的区别。 茶几,香炉,圆角柜子样样俱全,甚至七皇子身后还有一张宽度明显的小榻,显然躺在上面休息睡觉也完全不成问题。 而时之越坐的那辆马车,三面都是硬邦邦的木板凳子,人坐在上面再加上颠簸的路况,一天下来屁股都快裂成了八瓣,只中间留着一条让人通行的出口,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七皇子此刻捧着书,倚着小榻上的软枕,估摸着原本在看书听到他要来的动静,正放下书抬头打量他。 被派过来当卧底的时之越,只跟对方对视了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内容。 “我是第一次当伴读,要不我给殿下你读点书?”这份工作绝对没问题,听起来就跟伴读两个字很配。 南宫器听闻他的来意,想了想弯腰从一旁的书堆里翻出一本书籍,递给了这位想干活的伴读,随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半靠在软枕上微垂着眼帘,示意时之越可以开始了。 伴读工作+1。 时之越接住那本书,在桌子下面拖出来一张红木小圆凳,马车重新启动前进时,他已经双腿并拢姿态端正坐下翻开了那本书籍。 “山门侵峻岭,经阁共峰峦对立……只见那三娘坐在亭子里吹风,酒越涌上来,周郎把那如云衫褪膀下来,把两只袖子缠在…?三娘头重脚轻,对明月眼红面赤,前合后仰,乘着夜风摆摆摇摇?” 坐在红木小圆凳上捧着书的少年,眉头紧皱读着读着总觉得这书哪里有些不对。 这古文句子拗口,又是第一次读,时之越读的磕磕绊绊一开始没去理会那词句的意思。 等他读到周郎如出水之龟,似当风之鹤扶着三娘,之前照本宣读的内容刹那间全部连贯起来。 他!一个倒霉被诅咒的家伙,还能更倒霉的穿越到一千年前,更倒霉的是当了那种被送到敌国去的质子伴读,比这更倒霉的是他还被人下毒当卧底。 原来这个世上的倒霉,从来没有最之可言啊。 如今,时之越捧着那本男女生理教学书籍,突然之间整个人就悟啦。 他不应该被护卫抓回家的时候,就老实啃着馒头当乖儿子,他应该当场冲进凌老爷的房间内压着他一起逃亡,一起被砍头算逑。 更不应该在柴房内被威胁当卧底的时候,只喝了一杯毒药,他应该请对方将那一坛都拿过来,尽情喝,痛快喝。 最最最不应该的是昨天夜里被人一劝就想打工想努力了,今天主动跑来给自己摇摇欲散的人生添砖添瓦。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伴读的工作内容包括读这种书啊?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五章 南宫器听着那磕磕绊绊的阅读声,全程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变化,只是放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快将自己的大腿给掐烂了。 好想笑,但是要忍住。 这位伴读好像读懂了那本书的内容,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更想笑了。 啊,他耳朵红了!还会接着读下去吗?南宫器好奇。 他的好奇很快得到了满足。 对方咬着牙红着脸,用老和尚敲木鱼的态度板正的读了下去。 不行了,他要忍不住了! 南宫器在软枕上换了一个姿势,解救了自己那条差点被自己掐断的大腿,然后换成另外一条。 其实他并不是故意选的那本书,只是这马车内的物品都是旁人准备的,他自己也是昨天坐进来后才发现那些书籍,也不知道是谁收拾的,甚至这样的书籍还有不少。 凌三手里拿着的那本,已经相对而言算是剧情内容都很温和。 对面坐在红木圆凳上的时之越手里捧着的那本书,觉得这本书简直比他的前半生阅历还要厚还要长。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久时间,才读完这本书。 大概也就是在心底将七皇子家祖坟内所有的先人都刨出来问候了一千遍吧。 没事的,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已经看的很开了。 整个人都快烧开的时之越,面无表情的将手掌中那本书合上,双手捧着书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实在笑不出来导致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的人,用棒读的语气跟七皇子道别。 “殿下,这书读完了。” 一本全新的没名字的书,出现在他眼前。 时之越看着那本多出来的书籍,大脑在掐死七皇子跟自己跳马车去死之间摇摆了一秒,没等他实施,马车外传来了敲门声。 坐在小圆凳上的人秒起身,去将门帘拉开看向不知道什么停下来的马车,还有站在马车旁的侍女,也不等对方开口他就先跳下去将位置让给对方。 “正好我给七皇子读书讲完了,你进去吧。” 说完,就跟后面有狗在撵似的,跑的飞快。 车内,南宫器望着那道逃跑的身影,有些失望的将手里的书籍放下。 其实这是一本很正经的书籍,不过他的伴读从今日起,大概要恐书如虎了。 时之越远离那辆马车八百米远后,终于能够扶着一旁的大树喘口气。 家福老远就瞧见他一路狂奔的身影,跟着跑过来不解的围上来。 还没开口就先发现自家少爷整张脸通红,连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薄红。 “少爷,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脸怎么这么红啊?” “刚才想砍死一个人,心情有点激动,现在好多了。”时之越将扶着树的手掌拿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那股高温。 “哦,那少爷你砍了没?不对啊,少爷你刚才不是跟七皇子在一起嘛。我看到你从他的马车上下来的。” 家福前半句还习惯性的附和着自家少爷,等说到后半句时已经开始呼吸不稳,瞳孔放大,双手发抖的想要抓住点什么扶住自己。 他家的三少爷终于因为无法逃亡,最终选择将屠刀对准七皇子啦! 折寿了,刚才追出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防身的工具,一会他们可要怎么做才能从这上百人中逃出去。 随口乱说的时之越沉默看向这位从小跟随原主长大的家福,默默拍了拍他的手背劝慰他,“想的很好,下次别想了。” “那少爷你到底是砍了七皇子,还是没砍七皇子?”家福嗓音还有点虚。 站在树下已经缓过来的时之越,当场将袖子卷起来,一副雷厉风行的姿态往前走,“别急,我这就去动手!” 五分钟后,主仆俩在七皇子的马车前,人手一份多了一枚装满菜的碗。 不是馒头,也不是鱼,而是绿色的,青翠的,香气扑鼻炒熟的菜。 重新回到树下的家福,低头看着那碗侍女送给他们的青菜,犹豫不定的跟时之越商量着,“七皇子人好像还不错,要不少爷咱们就算了吧?” 身侧的少爷本人,已经拿着筷子埋头吃菜,腮帮子都塞的满满的,暂时没空回答家福的提议。 “真香,我竟然吃到新鲜的青菜了!” 家福看着自家少爷光吃青菜,都能够吃出感叹后,一时之间内心五味杂陈。 自从回嘉定老家计划失败后,三少爷性格就越发的古怪难懂,现在还隐约有点发疯的迹象,真是个苦命的人啊。 时之越埋头吃菜,并不在意自己已经被家福当成了疯子对待。 打工这种事情,哪有不发疯的,说不定那毒药还有点后遗症没消化掉,也正常。 一顿饭菜吃饱喝足,众人都在树下休息着。 走了两天下来,时之越也算是暂时摸清了这个队伍的行动方式。 每天上午天刚亮就要走,走到了大中午就会停下来吃饭休息半个时辰再上路,等天黑了再停下扎营休息。 如果运气好,天黑在驿站附近就去住驿站,如果住不到驿站就像昨天夜里那样睡路边。 从京城出发到北齐如今的国都,前后一千六百公里的路程,他们要这样起早贪黑一个月才能到达北齐吧? 靠在树下的人发着呆的功夫,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就结束了,众人整队收拾东西准备继续上路,时之越马车也不想坐了,拉着家福的那匹马想要骑。 “少爷,好像是七皇子的人来找你?”家福握着缰绳,已经先看到了自己少爷身后不远处走来的红裙侍女。 对方看那架势跟方向,一看就是来找自家少爷的。 时之越背对着那方向,坚定不移的从家福手里将缰绳夺过来要翻身上马,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来找我的!” 话音落下,身后一道耳熟的嗓音已经响起。 “凌三公子,七皇子请你过去一趟。” 半个身子已经爬上马背的人,很认真的从口袋内掏出一块碎银子,举高高后问在场的其余二人,“如果你们去跟七皇子说,没找到我,然后收下这银子如何?” 名叫青柳的侍女笑着用袖子捂住了口,“三公子真会开玩笑,怪不得七皇子喜欢你呢。” “呵呵。”爬在马背上的人,左右两边嘴角往上牵扯出勉强的笑容,这份喜欢他一点都不想要呢。 躲是躲不掉了,跟着青柳去了七皇子马车的人,爬上去推开门的动作像是要去就义。 进去后,时之越先看一眼七皇子那双手。 很好,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可疑书籍。 “坐。” 南宫器等他行礼后,将一旁书架中的笔墨纸砚拿出来,指着那砚台示意他来磨墨。 时之越第一次干这个活,捧着那东西又往四周围找了一圈,除了茶壶之外没找到多余清水的下落。 “这个怎么用?往里头加水还是加墨汁啊?” 他没用过这东西,他妹妹时之月学校好像有书法兴趣班,偶尔晚上他在自家妹妹的书桌上看到那学校统一发放的黑色砚台。 里头好像都有液体,就是不知道是倒的是墨水还是清水。 “水。” 南宫器指着一旁的茶壶,提醒他这砚台是用来倒水的。 时之越了然,抓起那茶壶把柄提起,对准砚台就倒了下去。 坐在小榻上还没来得及阻止的人,就这样看着自己唯一一块上等金丝云露砚台,就这样被滚水泡了。 毁掉一块砚台的人望着砚台内的水位差不多了,放下茶壶之前他还挺体贴的加了一句,“殿下,我再帮你加点茶水。” 接着就把七皇子那喝到只剩下半杯的茶碗也加满了。 完美! 时之越对自己的工作成果非常满意,虽然以前没打过工但是你看,只要不读书其实他还是能干好这份工作的。 接下来再去拿着墨条在砚台里研磨时,时之越尝试了几次后不等七皇子开口,只要里头墨水不够了他就加水,加完接着研磨。 南宫器几次想开口阻拦,为自己的那块上等砚台抢救下。 可是伴读好热情,再把人吓走,以后伴读就书也不能看了,连笔墨纸砚都要畏如虎,想想还是算了吧。 前方有北齐士兵过来传话,说再往前走三十公里就有一处驿站,今日天气不好恐下雨,他们将快马提速在驿站停下休息过夜。 那人说话时,时之越也在马车内坐着。 为了不妨碍对方跟七皇子汇报行程,他拖着自己的小圆凳子往右边墙壁贴了贴,然后将车窗帘子揭开一条小小的缝隙仰头往天上看去。 乌云密布,云层压的很低,空中水汽也越发充盈,入鼻能够闻到明显的土腥味,这的确是要下雨的天气。 时之越一边看云,一边心底想着今晚能睡驿站了,肯定有床还能跟人借点工具,他要去改装一下自己那辆破旧的马车,太颠! 身侧,那名过来传话的北齐士兵,交代了天气后在七皇子的指示下,抬起双手弯腰准备行礼退出去。 骤然间,刀光闪闪直奔七皇子的眉心,时之越条件反射的抓住桌子上的茶壶就扔了出去。 没想到贼人左右手各自摸出刀来,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分明是想一人制服他们二人。 因为从马车进来到七皇子所坐的小榻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这点距离在电闪雷鸣之间也让南宫器反应过来,一把掀翻了那张桌子撞到那士兵身上,自己弯腰侧身一滚躲过了那把锋利的袖中刀。 “救命啊!” 时之越接住那张倒下来的短桌,往凶手身上紧跟着踢了几脚,同时冲着外面大声呼救。 马车外,家福走在队伍的后方。 少爷虽然去了七皇子的马车内打工,可他跟少爷的全部家当都在最后一辆马车内呢,有他们买的一年四季的衣服被褥还有剩余的五根鱼竿,包括昨日在小史那买来的烧水炉子。 这些都被家福当成宝贝守着,就连骑马时都从头到尾没离开自家马车超过五米远。 因此前面出现情况的时候,他看到了七皇子身边的那些丫鬟小厮突然就被北齐的人马包围一起,瞬间让人抹了脖子。 甚至那些人杀了人之后,还有一人骑马冲向了家福,手里长刀刀身流淌着上一个人的鲜血。 家福吓的扑通倒在地上,双手掌心向上张开开始痛哭,“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别杀我,别杀我!” 话音落下,从前方的林子内又钻出一帮人马,这帮人明显跟北齐的不是一路人,双方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家福一溜烟的跑了,冲到七皇子那带血的马车跟前,正巧时之越跟七皇子联手打完第二名凶手后,同样冲了出来。 时之越手里轮着自己刚才坐过的小圆凳,现在这枚小圆凳因为过于结实好用的缘故,已经成为了他防身的武器。 “少爷快走,这里有好几帮人马胡乱打起来了!” 家福看到自家少爷人还活着,想也不想的将人拽出来就要逃跑。 时之越跳下马车临走之前,鬼使神差的往后看了一眼。 同样从马车内出来的七皇子,正站在马车上看着四周被杀的护卫侍女,还有远处正在打斗的俩帮人马,表情平静好像他一直在等这一刻似的。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想过要将质子安全送到北齐,死在他们境内就是他们包藏祸心不甘臣服,故意撕掉合约。 北齐人是这样想的,强行坐实这件事情就有借口来攻打。 后面冲过来的这帮人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可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所有人的目的都是那位七皇子。 “你要不跟着我们一起走?”时之越突然转头看向马车上站立的人,问道。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5. 第五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六章 南宫器站在马车上,望着远处伤亡惨重的俩队人马,耳边听到了凌三问他的话 。 他一楞,站在上面低头看向时之越的眼神,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新鲜荒唐的事。 从他被选为质子后,南宫器还以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希望他活着呢。 “走走走!等他们回过神来估计就要追过来了。” 时之越话说出口,觉得一切都顺当了起来,也不用等对方回答,他自己一把将发呆思考的人从马车上抓下来,自己拖来一匹被人丢弃在旁的高头大马就骑上去。 将人拉上马背,递给家福一句,“快跟上!我们先离开这里!” 三人俩匹马直接冲了出去。 身后北齐跟那帮陌生人一看他们跑了就想追,但是从林子冲进来的这帮人根本不放过他们,等他们挣脱这帮人再去追七皇子时,已经将近半个时辰后。 前方跑出去的时之越,握着缰绳不忘提醒坐在前面的人,“把你身上显眼的外衣脱了,头上手上值钱的东西都拿下贴身放好,到了前面我们就把马扔掉。” 那名跳上马车的士兵,曾经说过前面三十里外就是驿站,如今雨滴越来越大,方便他们逃走。 南宫器听话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头上的玉冠跟手指上的玛瑙戒指都被一一摘下。 两匹马往前跑了十几公里远后,时之越看到了左侧有一条河流,当场拉紧缰绳停了前进的步伐,“家福,停!” 家福也跟着停下来,紧张的往他们身后四周寻找着敌人的身影,“少爷,我们不逃了吗?” “逃当然要逃,不过我们接下来要换一条路。” 时之越翻身下马的同时,也将七皇子怀里抱着的那件外衣拿过来,去往那边的河流旁,弯腰将地上一块有手臂长,腰身粗的石头抱起,用衣服上下扎兜包裹好,再跟家福合力抬上马的后背。 接着这只驮着石头的马匹被他狠狠踢了一脚后,就惊叫了一声撂开蹄子往前顺着河流奔跑起来。 紧跟着时之越也放走了第二匹的马匹,三个人彻底没了交通工具。 “少爷,我们接下来没了马匹要往哪逃啊?”家福惶恐不安的问道。 南宫器也看向时之越,想知道这位如今俩手空空的伴读想用什么办法带着他们逃出升天。 “这么大的雨,赶路多累啊,我们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再走。”面对二人的疑惑,时之越双手叉腰笑的自信。 二人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候他不但不逃走,反而还要找借口躲雨。 “少爷,你是不是想去送死啊。” 走在雨中寻找躲雨位置的家福,鬼鬼祟祟的避开七皇子后,小声问自家少爷。 “活着挺好的干嘛要去找死,这边好像有一个山洞。”走在前面的时之越拨开前面挡住视野的灌木,数米外有一处被杂草挡住的石头洞,刚才眼尖一下子就被他发现了。 巨石斜躺在地上,光是十个人手拉手都抱不到一块去,侧面正好有一块自然风化的斜面,下方一米多长的凹口成为了天然的避雨处。 时之越先将七皇子垃进去,又让家福进去,最后钻进去的人将刚才他们过来时拨开的灌木丛重新整理好,不留下任何痕迹后这才走进去。 底下面积刚好够三个人坐在里头,就是想站直是没可能了。 “冷就脱衣服。”时之越挤进去,瞥见坐在角落内的七皇子好似打了一个冷颤,他顺口说了一句,就先脱起自己身上的外衣。 家福看到也麻溜的去解自己的衣服,“少爷你要是冷就先穿我的!” “留给你自己穿,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把衣服上的雨水挤掉一些,不然这样湿哒哒穿着你们不难受?”时之越脱下外衣是为了挤掉雨水。 现在这九月份的天气,早晚气温本来变化就大,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才能遇到人来救他们,在此之前他们都要想办法活下来才行。 他自己先动作迅速的将衣服扭成麻绳似的,然后让家福握着一头,自己再握着另外一头,双方各自往左右方向用力旋转。 这样一扭一转,前后数秒的功夫衣服上的雨水就被挤得差不多没了。 重新穿上身的时候,除了还有点潮气,但是已经比刚才那种衣袖都在滴水的情况好了不少。 接下来时之越又将里头的中衣裤子全脱下来,用了同样的方式都拧干后再穿上。 家福也学着他的样子,作完这一切后再蹲在巨石下方果然觉得气温没刚才那么寒冷。 现在主仆二人都忙活完了,紧跟着统一将目光移向角落内缩着脚坐着的七皇子。 “少爷……他…”家福用眼神询问自家少爷,这怎么搞? 时之越也看向对方,然后在南宫器平静的目光中,问出一个让家福倒吸一口凉气的尖叫。 考虑到他们现在还处于被追杀的过程中,家福叫到一半就自动捂嘴咬住自己的手掌心,让剩余的半截尖叫吞回去。 “殿下,这里大伙都是男人,你不想生病死在荒野无人捡尸骨的话,还是将衣服拧干比较好。” 这句话听着是不是没有任何的毛病。 可这只是时之越说的前半句,后半句他还紧跟着说,“难道这是女扮男装的桥段?七皇子你不会是什么八公主九公主之类的假扮吧?” 这种故事他妹时之月超熟,时之越在她的安利下也了解过一些这类型故事的套路。 不外乎是什么后宫妃子争宠啊,明明生了女儿但是为了自己的地位,收买嬷嬷跟太医,最后一口咬定是生下的皇子。 “那就不会被人发现吗?”家福举手提问。 “都收买啦,身边所有的丫鬟仆人还有小厮,说不定连外面守门的护卫都被花钱搞定了,想瞒肯定能瞒得住。”时之越根据自己看过的小说经验来讲。 主仆二人讲话时,原本蹲着的南宫器已经开始脱衣服,并且动作当中还带着几分的迫不及待。 他再不脱马上连性别就要被怀疑了,而且这个故事为什么他没看过?很扯但是还想看看这故事还有多扯。 等南宫器将带着自己体温跟沾满雨水变得沉重的中衣扔给对方时。 时之越将扔在脸上的腰带拿下来,往那光着上半身站着的七皇子身上扫了一眼。 先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回头跟家福解释,“还好,七皇子不是女扮男装。” 家福听他刚才鬼话连篇,如今再听到他的庆幸后,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拧巴了起来。 大脑好像在打架,一半在说啊好可惜,还从来没看过女扮男装呢,所以这就是七皇子被送到北齐当质子的原因吧。 一定是因为他真实的身份被发现了!好惨。 一半是在想少爷这样编排七皇子的话,等他们逃出升天七皇子不会杀他们灭口吗? 七皇子刚才一定全程都听见自家少爷的胡说八道吧,那些全是少爷说的,跟他家福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也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让七皇子留自己一条小命? 南宫器心底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仗着他不能说话,那主仆俩个在旁边大肆讨论着各种奇怪的八卦。 而且凌三每次说之前还都要说上一句,那是从书里看到的,绝对没有原型。 将衣服弄的半干的三人,话说累的时候就坐在巨石的凹处仰头望着天上的雨。 那边北齐的人终于摆脱掉后面那帮莫名其妙的对手,赶着堆砌这货物的马车直往三十里外的驿站方向追过去。 一帮人马往前行进十五公里左右,领头之人乃北齐骠骑将军,拉着缰绳望着地上的几行马蹄印跟脚印。 很快指着其中一只重的马蹄印方向,“顺着河流往上找!那南宫器一定往这逃了!” 远处巨石后方,家福手里同样握着一样东西,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木棍,蹲在那里手乱画,嘴里还在跟时之越打听刚才的事情。 “少爷,你刚才为什么要在马背上背着一块大石头啊?” “将那帮人引到其他地方去,好让我们逃命。”时之越同样握着一根小树枝,在泥地上画三个人的简笔画。 “那为什么另外一匹马身上没有啊?”家福又问。 南宫器有口不能言,全程都安静在听。 “马背上有人跟没人是轻重不同的。所以要给他们两种不同的方向去误导敌人。” 时之越说完,丢开小树枝扭头看向家福,“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 “少爷我们不去北齐了吗?躲过这一劫是不是就能回嘉定老家了呀?” 虽然家福对嘉定老家已经完全死心,可保不住他家少爷偶尔总是给他一点点希望。 “北齐还是要去的,不过你现在想回嘉定老家的话,也不会再有人追杀你。你的那张奴契我也给你自己保管了,你想回去的话等明天天亮就走吧。”时之越从来没想过回所谓的嘉定老家。 出发前一天夜里他被人下毒威胁当卧底,再到现在去往北齐的队伍遇袭。 朝堂内,有人跟北齐勾结在一起,想让七皇子死在路上挑起更大的战火。 说不定背后用来交易的几座城在什么位置,都在地图上做好了分割。 可柴房内给他下毒之人,当日威胁他当卧底时,同样说过等他去了北齐要求他严密监控照顾七皇子的一举一动。 這说明,朝堂上不是统一认可送质子去北齐当人质,哪怕认可这一点但是也绝对跟前者不是同一路人。 遇袭之后,冲出来的那帮人马就是最好的证据,也不知道在暗处监控跟踪了多久。才能刚好在他们被杀的只剩下几个活人时,突然冲出来跟北齐人打成一团。 家福摸着贴身放着的奴契,扭头打量着自家少爷跟一旁的七皇子,嗓音逐渐变的低落,“你们只想让我一个人走,对吧?” 蹲在地上听风看雨的另外二人同时笑了。 南宫器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走得掉的,今日能活到此刻就是个奇迹,这奇迹还是身旁的人给的。 时之越是知道,藏在背后的人也不可能让他离开七皇子,这里蹲着的三个人,唯一真正自由的只有家福。 “那我也不走,我还从来没去过北齐呢。” 刚被动摇心思的家福,心一横就将回老家这事再次放下。 三人从晌午落雨,一直蹲到山影渐沉,肚子又饥又饿,总算听到了远处传来马蹄践踏声。 随着马蹄声渐近,也能隐约听到了呼喊七皇子名号的找寻声。 巨石后方,抻着膝盖站起来的时之越,离开之前按住了紧跟着站起来的七皇子还有家福,“你们先别动,我出去看看来的人是北齐的,还是咱们的人马。” 家福一听只好接着蹲下,眼巴巴的望着时之越走后,丢下他跟七皇子俩人坐在一块。 “那个…我家三少爷是不会独自逃跑的。”家福抓耳挠腮似的找出一句搭话的词来。 南宫器瞥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对方会跟他说这个。 被人看了一眼的家福,忽然找到了倾诉的谷欠望跟冲动,已经张口叽里呱啦的讲起他家少爷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信,我家三少爷说了带着我就从来没把我丢下过,他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只会钓鱼跟不骗我这两件事情。” 南宫器脑袋又往左边侧了些,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家福。 这种带着鼓励跟竖耳倾听的表情,大大满足了家福想说话的冲动,滔滔不绝说起更多有关自家少爷的事情。 离开巨石的时之越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快被家福扒光了,他小心出去藏在暗处仔仔细细将那帮来寻人的人马都打量了一遍。 又细心听着其中三名小兵之间的对话,确定这帮人的上级大概率是他的接头人后,拿出袖子内放着的金鱼玉佩挂在自己的腰间。 这金鱼玉佩是他昨日在马车内醒来时发现的,这估摸就是他卧底身份的证明,当时拿出来把玩时家福还好奇问他,哪里的玉佩怎么从来没见过。 做完这些,他才拨开脚下的野草,冲着远处寻人的人马用力挥舞手臂,暴露自己的身型同时嘴里还喊着,“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七章 喊着话就冲了出去,刚现身四周巡山找人的士兵就发现了他的踪影,很快时之越被抓到那眼似黑墨,一身横肉长相凶悍的胖将军跟前。 “什么人!” 苗安贺坐在马背上,低头打量被手下抓来的时之越,瞧见这人十五六岁的样貌嘴里喊着救命,可那双眼睛却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打量着,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凌之越见过这位将军,在下是七皇子的伴读,刚才我们前进途中突然遇到了一帮歹人想要劫车,匆忙之间我们跟大部队走散了,刚听到将军呼喊这才寻到方向,找了过来。” “就你一个人?有没见到七皇子等人?”苗安贺问他。 “有见到,他往那个方向去了。”时之越指着远处自己刚才来的巨石方向。 一盏茶的功夫,他跟七皇子还有家福三人就被请上了小兵让出来的马背。 “七皇子请稍忍片刻,前方十公里外就是驿站。” 苗安贺是朝廷亲封的安抚使司副使,特遣来此将会跟北齐人一起护送七皇子前往北齐,他们在后方一路追赶路程发现那些死亡的侍女跟护卫后,又一路找到驿站来。 得知驿站没看到人后,只有那帮受伤的北齐人在驿站内,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强盗随后就跟七皇子走散了,苗安贺带着手下顺着驿站跟出事的路段,翻着地皮寻找到这里才遇上时之越。 对方刚才跟七皇子交代时,时之越就站在不远处用手指扣着树叶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少爷,这次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死啦?”家福跟他同骑一匹马,余光盯着左右两侧包围他们的士兵,小心询问。 “暂时不用死。”至少这位苗将军是肯定不想让他们死的。 等一群人到了驿站,时之越在这里也看到了之前的那帮北齐人。 这帮人看到七皇子完好无损的出现后,纷纷提出了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虚伪关怀话术。 作为没人在意的伴读,刚进驿站时之越就带着家福去找驿站的小史选房间了。 “凌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房间呢?” 驿站内有点能力的都去巴结七皇子跟苗将军了,余下的人都是混口饭吃,因此带着时之越去看房的这一位,态度放松的就连刚才起身时都没忘记放下手里的茶壶。 “选个距离后门远一点的位置,最好距离七皇子也远点的那种。” 需求明确的房子好找,很快小史就带着他们主仆二人找到了一处不靠近后门,又不靠近七皇子的小院子。 时之越一进去就跟家福用自带的小炉子烧热水,等他们洗漱后二人推开门,望着各自身上还没换下来的衣服。 “少爷,咱们买的那么多东西不会都没了吧?” 家福愁眉苦脸,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就想哭。 “身上还带钱了没?”之前跟凌老爷要的银票,除了给家福的份额之外,剩余都被时之越藏在鞋子里,他的钱倒是还在。 “钱还在,那些钱我没跟衣服被褥分开放!”提到这个家福就激动的将他怀里的五百两银票拿出来,完好无损。 “你去厨房买点菜回来,我去前院问问那帮北齐人,咱们丢失的马车能不能再找回来。” 时之越也舍不得那些东西,他跟家福分工合作,一个去厨房,一个去前院。 等他来到七皇子的院子时,守门的人如今已经从那些红裙绿袖的侍女变成了清一色的男人,还都是穿着铁甲的士兵。 都是苗将军派来保护七皇子的人。 他们还没等时之越开口,就主动将房门打开,一副邀请他进去的姿态。 … 其实他没想进去,就是想随便找个人问问,之前那些东西能不能再拉回来。 可大门都开了,他要是不进去又显得他怪没礼貌的。 时之越硬着头皮走进去,刚入门就看到七皇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头发还是湿的,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明显换了一套。 对方此刻也看到了他,视线在他身上那套还半湿的衣服上一扫而过,用眼神询问了他怎么没换衣服。 “我跟家福的衣服都放在之前的马车上,殿下知道那些马车都找回来了吗?” 南宫器点头,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写话问他,“除了那些东西,还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苗将军提。” “那我先去找衣服。”得知家当都找回来了,时之越就想出去找人。 脚还没迈出去,就看到了七皇子在纸上写下第二句话,“今日多谢你。” 救了他一命。 有关这一点,站在书桌跟前的少年嘴角微不可闻的扬了扬,低声道,“比起这个,我更希望未来殿下去了北齐后,别怪我今天自作主张救了你。” 有时候死或许是比活着更值得庆幸的事情。 对此,南宫器同样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递给他一块金子,“暂无其他东西能感谢你,希望你别嫌弃。” “不嫌弃!绝对不嫌弃!” 某人已经双手捧住那块金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小说中被人赏金的画面,还挺有趣,他甚至出门的时候边走边将金子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 “有点软,是真的金子耶!” 身后南宫器已经听到了他的小声嘀咕,忍不住的想以后对待这位伴读时,多送他一点金子,想必对方一定会很开心。 那头时之越找到了苗将军,终于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马车跟行李箱。 换上干净衣服的人,跟家福喝着热汤吃着汤泡饭,要是没有当卧底的身份,其实时之越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当天夜里被人叫醒的某位卧底,睁开眼睛望着上方戴着面罩挡住下半张脸的接头人,时之越想着这种每日被叫醒的行为,有心改良一下这份卧底工作。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份工作的流程有点复杂?你们能不能简化一下?”他问。 接头人眼神里带着鄙视看向他,“少说些没用的东西,你今天做的很好。现在七皇子身边多余的人全死光了,这是你借机上位的好时刻,而且正好你还救了他一命,他一定会对你信任有加!” “那些侍女跟护卫是你们故意杀的吗?”坐在床榻上的人,不动神色的询问对方。 来人摇头,“不是我们杀的,那帮北齐人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将你们活着带往北齐,不过这一次你们路上有苗安贺相助,接下来都不会再遇到危险。” “原来是这样啊。”时之越一副了解的表情。 “你今日跟七皇子单独相处,可有什么发现?别在用昨天送鱼送菜之类的敷衍我!” 时之越托着下巴认真思考几秒,反问对方,“七皇子有喜欢的人?这算不算有用信息?” 接头人面具下的嘴角一扬,“是谁!” 大脑内有关京城内跟七皇子交好的大臣家里有恰龄闺女的名单,迅速从大脑内一一闪过。 说不定对方还曾经为七皇子奔波准备了不少东西,如今虽然嫁不成七皇子,可是只要那人势力还在,收过来也对他们大有作为。 就在接头人已经在大脑内畅想美好未来,眼睛越发闪亮时,时之越说出了他得来的消息。 “周郎。” “周郎?姓周?”接头人脑海内快速划过几位姓周的大臣。 是殿阁周大学士家的闺女?去年就听他炫耀要嫁女,到现在都没看到他嫁成,甚至都没听过他闺女到底要嫁给谁。 还是户部侍郎?他家五个女儿全京城都出名的典雅知礼,听闻样貌也都是一绝,包括各部院的几位尚书里头,也有人姓周的。 在他胡思乱想排查对象时,时之越大方的将正确答案告诉他。“不是谁家的闺女,周郎是男的。” “男的!!!”接头人嗓门拔高,还没喊出声就被时之越捞起一旁的枕头捂住他嘴脸。 “嘘嘘嘘,别吵醒我家仆人,我们现在是卧底!卧底!低调!” 蹲在床上的人,当即反应了过来,闭上嘴跟时之越一起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没引来任何人之后这才“唔唔唔”示意时之越将枕头拿掉。 下一秒又小声询问时之越,“你刚才说七皇子喜欢的谁?男的???” “对啊,而且我听说那位周郎已经有妻子了,叫三娘,姓氏我没打听的出来。”时之越满口胡说八道。 嫌弃他昨天汇报工作的时候,认为他的工作质量太低太没效果。 那他今天就送他一个绝对有用的工作报告好了。 并且时之越认为自己也没说错,之前在七皇子马车上时,他曾经闲着默数过对方书架上的书籍,从上到下一共一排,总计五十三本书籍。 想想看,七皇子从皇宫离开才一天的时间就迫不及待看起书来,而且还很认真的在那堆书里翻找出那本天地阴阳大和谐来。 这说明了啥啊?说明这本书就是七皇子的床边读物,是他最熟悉最喜欢最了解的内容啊。 不喜欢周郎的话,他怎么可能对这本书如此熟悉了解? 有理有据,没任何的毛病。 接头人大脑受到了冲击,想反驳时之越却又说不出什么有效反驳,毕竟对方今天可是救了七皇子命的人,肯定是生死之间本以为死路一绝,七皇子也不想临终前将这段无法说出口的爱恋,就这样遗憾的带入土中,这才告诉时之越。 “你冷静想想,其实七皇子喜欢男的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将这么难以启齿的想法都告诉我,说明他现在非常信任我,对不对?”时之越拍着接头人的肩膀,安慰他。 “也对!”脑子已经成为浆糊的人被他这么安慰后,心情总算平复了许多。 就是临走前,时之越总觉得这家伙走时回头看向他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发出一声叹息,摇着头走了。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八章 接头人小心离开时之越的住所,回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后,从窗沿下的空心木块内倒出一块卷成细丝特殊材料制作的纸张。 打开后,将藏在戒指内沾染了特殊颜料的细针拿出来。 举着这俩样工具的接头人,先在纸上写下第一行针尖大的文字。 “凌三已取得信任。” 等写完想到凌三交代给他的那个秘密,接头人想到那位不知谁家的周郎,一时之间头大如斗,琢磨来琢磨去都无法落笔正确描述这个秘密。 一炷香过去了,还是没想好措词的接头人面如死灰的在纸上写道,“七,疑是恋周男。” 短短两句话,仿佛重新参加过一次生不如死科举的人,将这张纸条重新卷起。 深夜,一只通体乌黑的鸽子从驿站飞了出去,将这条消息带往京城。 “希望主上能够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接头人站在窗边,眺望着那只远去的黑鸽,仿佛看到自己曾经一去不复返的纯真过去。 “不行,明天必须再问凌三更多的细节!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含糊不清,万一是这个小子敢骗我…”接头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解药还在他手中保管着,他不怕凌三撒谎。 。 第二日,天刚亮没多久时之越就醒了。 睁开眼睛的人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瞪着两只眼珠子望着紧闭的窗外那明晃晃的亮光,忍不住感叹,“哇,这就是卧底的生涯吗?我才打工三日就已经自发不用闹钟,不用人叫醒了。” 想到此,赶紧甩甩头,“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自甘堕落,心甘情愿打工是绝对没可能的!” 半个时辰后,终于等来家福叫醒的时之越,洗完脸站在院子内进行每日三省。 “打工只是为了生存,所以我是不会热爱这份职业的!” “我只是觉得这份职业很有挑战性,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才奋斗!” “第三个理由还没想好,明天继续!” 家福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双手掼在袖口里,目光放空的打量着自家少爷,很快就为对方今日的行为打上标签。 “少爷今天距离完全发疯又近了一步呢。” 还不如昨日三个人逃走,那样说不定少爷的疯病还能抢救下。 三省结束的时之越,眉眼飞扬的往屋檐下瞟过去,语重心长的劝着屋檐下的人,“家福啊,你下次骂我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或者你找一个我听不到的角落讲我坏话也行。” “少爷你竟然听到我讲话???”屋檐下嘀咕的人,更不可思议的将时之越上下打量一圈。 时之越白了他一眼,“我是疯了,不是聋了。”而且你每次在背后骂我的时候,分明就说的超大声。 他之前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如今一看这人的表情,肯定就是故意的。 南宫器找上门时,隔着老远就听到时之越在跟那名仆人说话。 主仆二人,仆人站在屋檐台阶上双手揣成兜,披着一张老实的脸皮满口都是你看错了,那就听错了,少爷你不要胡搅蛮缠了之类的话语。 站在台阶下的时之越句句话都被反驳,也不生气,掰着手指头非要跟对方把话说清楚。 说道最后还作势卷起袖子,要给人看看他是怎么疯的。 南宫器站在门口,听着时之越说他疯掉之类的话语,下意识的肯定了那位小厮的话语。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位昨天才救过他命的伴读的确还挺疯,家福没说错话。 “少爷,七皇子来找你谈正事了,我去收拾行囊估摸着咱们今天能走!” 靠着柱子的家福眼尖,瞥见站在院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的人,下一瞬就站直了身体找借口溜了,将场地留给自家主子去搞定。 他跑的快,时之越只好转过身去,望着大门处站立的人,“殿下怎么来了?是苗将军现在要出发吗?” “今日休息一日,那帮人受伤需要养伤,今日在驿站多停留一日,明天再走。” 南宫器从袖子内拿出一本手掌宽粗的本子,翻开来上面是他提前写好的一些文字。 时之越凑过去,瞥见对方翻开的这一页在中间的位置,刚看完就看着七皇子将这灵活的小本子翻到前面,一行不知道给多少人看过的文字出现在他眼前。 “还有想问的,可问。” “什么都能问吗?”其实时之越还真的有不少的问题想问人,他之前人生地不熟又不敢暴露这个身体被人魂穿过,因此只能靠着家福的打听,模糊知道点外面的大概情况。 可是想要知道再多的,却苦于没有途径。 “可,去我房间聊。” 南宫器的小本子翻的飞快,不过这本子看起来想畅聊是没那个能力了。 等家福带着早饭回来时,就只看到两道并肩离去的背影。 “馒头都不吃了,少爷难道是真的爱上伴读的工作?” 爱不爱工作的暂且不说,当时之越跟着人去了前面的主院才知晓,七皇子也没吃早饭。 虽然路上那些跟随的侍女小厮都死光,生活上有些不便可是驿站送来的早饭,还是比时之越日常吃的馒头丰富多了。 四盘糕点,米粥面饼各有一碟,小菜四样。一起端上来,立马就填满了半张桌子。 时之越难得蹭到一次丰富的早饭,吃了两片面饼小菜后还吃了三块糕点。 南宫器很少看到有人这样当着他的面大口吃东西,以往其他人若是有这个机会,也会推辞一番然后斯文的点到为止。 可眼前的人却不,他是正儿八经的坐在凳子上,一样接着一样往嘴里放,动作速度虽快,却不会让人觉得没规矩礼仪,看的出来那位凌大人家的家教不错。 “殿下,这些吃不完可以打包吗?”时之越望着那四盘糕点,还剩余好多可以已经吃不下去了,有点可惜。 “都给你。” 听说都给自己后,时之越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将那几块糕点都装好。 他身上还有那位便宜爹送的三千两银票呢,时之越不差钱但是他跟家福的营养水平是真的跟不上。 日常二人的伙食看到的最多的就是馒头,半个月才吃一次鱼喝一碗青菜汤。 路上他们又不能脱离队伍自己去买菜,如今能有个炉子也只能保障二人能喝上热水。 这点心时之越吃第一个的时候就发现是甜的,而且甜味十足。 到了第二个的时候还发现那点心竟然里头带着一股熏制的烤肉味。 四盘点心都是高糖高盐高碳水,简直是他跟家福最需要的东西。 不过这些就不用逐一跟七皇子去解释。 将东西整齐打包放好的人,饭后漱口后跟着七皇子去了临时的书房。 南宫器将自己日常使用的笔墨纸砚一一摆放整齐,随后坐下示意他想聊什么,可以开始了。 “殿下,我想知道燕国跟北齐如今的关系到底算好还是算坏,还有朝上哪些人是支持休战的,哪些是支持继续打的。” 时之越坐在他的对面,说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后,不等南宫器开口就接着道,“臣以前住在乡下除了读过几本杂书外,唯一会的就是钓鱼,因此有关朝堂上的事情通通一无所知,如今才想请殿下帮个忙,你不用说太多,只要简单告诉我如今的局势情况就好。还有朝堂上主战多,还是主和多?” 一名合格的卧底,怎么能够只带着耳朵来工作。 当然是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来获取更多的重要信息,提高卧底的身价。 “你知道我们输给北齐几次吗?”南宫器耐心听完他的需求后,第一次在纸上反问他。 “我不知道。”家福只跟他说燕国跟北齐打仗输了,因此七皇子才会被送到北齐当质子。 “五年七次,我们整整输了七次,现今北齐皇帝是穆元泰的次子,此人骁勇善战,聪慧过人。 还是世子时就曾经多次带兵攻打燕国,夺下历下跟巴邱二城。穆元泰死后他的长子穆宝方当了三日的皇帝就意外暴毙身亡,随后这位次子穆金成登上帝位。只花费了一年的时间他就牢牢掌握了北齐的大权,接下来连年御驾亲征,带领北齐人举国之力攻打燕国,五年内他御驾亲征连赢三场,士气大振我们却毫无反手之力,前后被虏数十万民众。杂畜百万余只。” “看来这人很强。”时之越活在千年后,读过很多历史书知道那五千年的历史当中,能打的将军哪朝哪代都有不少,可是又能打又能当皇帝的人,却没多少位。 他穿来附身的第二天,就跟家福打听过北齐的皇帝叫什么名字,他们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当时家福说出来的名字,他一个都没听过时就知道这不是他所熟悉的历史。 南宫器想到自己从京城临走前,在朝堂上听到的那帮议和的大臣争论。 战况年年失利,从北齐往燕国一路沿途十一城都是十室九空,百姓易子而食,各地也已经抽不出新兵,这仗只能停必须停。 “所以朝堂上议和想停战的人,占据大部分吧。” 通过七皇子的讲解,时之越总算对外面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理解。 夜里,他被接头人敲醒时,时之越一边打着哈欠坐起身,一边询问对方,“大哥,你们的主子是主站派吗?” 接头人:“…………?”他今天明明是来问七皇子喜欢的周郎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怎么才一天过去话题跳到这了?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8. 第八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九章 时之越不等对方回答,就自发说出了他猜想的答案,“估计你们是主战派。” 接头人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态度搞得有点懵,围着他转着打量几圈后才谨慎开口,“可是因为今日七皇子跟你讲了什么?” “他说从北齐往燕国这一路,连续十一城都是十室九空,那些人不是死在战争当中,就是作为俘虏被北齐人掠走,燕国已经打不起仗了。”坐在床边的人,神情淡然的将今日听来的话告知对方。 提起国事,接头人刚才那股兴奋激动感也跟着消散,绕过来跟他一起坐在床边望着远处紧闭的房门。 “现在的燕国就像是这间屋子,看似能够护住我们的安全,可门外却群狼环伺,北齐皇帝穆金成一心想要将燕国收复,凌三你身为燕国人,此次的任务重要性想必我不说你也明白,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所以你一定要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被吹捧起来的时之越,半点没觉得感动,还觉得这大饼有点毒,举手表示提问,“大哥,我再跟你们确定一下,你们真的不是打算让我去刺杀北齐皇帝吧?” 这饼听起来分明就是往这个方向在画。 拿什么家国大义来捧他,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吗? 这分明就是推他去死的嘴脸,装什么大义呢。 接头人原本满腔的家国情怀被他这么一打断,有点接不上话。 时之越瞅着他戴着面具的眼神,淡定的点点头,“看来是真的想让我去死啊,哇!你们对待同胞也太残忍了吧!” “我们还什么都没做!”接头人咬牙切齿。 “但是肯定有过这样的想法。”时之越坚决不上当。 这话题没办法再聊下去了,接头人决定换一个话题,“今日七皇子还跟你讲什么呢?听说他大清早就来找你,然后你们二人在前院关着门,大半日都没开过门。” 言下之意,肯定做了很多事情吧,快点给组织交代清楚。 “聊人生,聊梦想,聊三娘。” 俗称三聊,时之越掰着手指头给他细细道来,重点讲述了自己看黄书时,描写凉亭那一段三娘与周郎颠鸾倒凤的内容给他。 接头人走的时候心情比昨日还复杂。 回到自己的房中,他握着那张打开的特制纸条,眉头皱的能够夹开核桃。 “写不出来啊。”他要怎么跟上面交代,今日七皇子好像更信任凌三,都已经开始跟凌三分享起来周郎跟三娘的‘和谐’运动了。 就这样干巴巴的写上去,接头人怀疑回头凌三还活蹦乱跳,自己就得先脑袋搬家。 不写吧,就凌三今日交代的事情,也没什么重点。 接头人犹豫再三,拿出戒指内藏着的针,沉吟片刻后在纸上写下,“七,心慈,主和。” 。 那头时之越等接头人离开后,毫无压力的睡了过去。 在驿站休息住了一日后,再上路时众人的精神精神都好了不少。 走之前时之越花钱从驿站厨房那里买了一块手臂长的腊肉,跟一罐子的盐,带上他们的小炉子跟重新请人改良过的马车。 队伍重新开始出发,时之越站在七皇子的身侧离开驿站时,瞥见那帮护送的北齐人队伍里头,十有七八不是手臂受伤就是脸上头上有伤。 甚至有二人断了腿的士兵,在收到集合出发的命令也能够咬牙强忍着伤口的痛意,利落翻身上马没有任何迟疑跟反对。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站在南宫器身旁的人小声嘀咕。 南宫器听着他的低喃,同样看着眼前这只剩余五十来人的北齐队伍,北齐人军令如山,令行禁止。这对如今燕国而言的确不是好现象。 可他一个人质,就算知道又能做的了什么。 一行人重新上路,这一次有苗安贺的队伍全程护送,接下来的路程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 从京城离开的第十六日,他们已经距离出发地有八百里远,一路都是崎岖山岭,夜宿荒野,这一日众人在天黑之前进入盖江城内入住。 这是他们住在野外的第四天,如今能够进城住店,想到说不定还能洗个澡,时之越就迫不得已的从马车内钻出来,牵着马跟在队伍的最后方,打量着这座城。 进了城,虽然这盖江还有六街三市,可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路口支着的茶摊内泡的茶水也是一点碎末茶渣,也不知道反复冲泡了多少次,已经没了茶香,只剩余入口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苦涩茶味。 时之越将茶杯递还给茶博士,从荷包内翻出茶钱递给对方。 “少爷,这里好多乞丐啊。”家福背着行囊,走在队伍当中同样在打量四周的行人。 说是行人都不大准确,应该说这盖山城内一路走来大部分的店铺都是关着门的。 偶然遇上几家,除了能瞧见一名无精打采的掌柜之外,也看不到任何的客人。 倒是街边那些紧闭的店铺门前,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深色干瘪的面孔,半睁半闭的目光在对上这支穿着北齐人衣服的队伍时,惶恐中用力低下头颅,蜷缩着四肢颤抖着等待着这支队伍的离去。 “没有成年的男人跟女人。” 时之越数了数自己刚才走过来的这一路,整个盖山城内竟然看不到任何一名精壮汉子,也听不到任何稚童玩闹嬉笑的动静。 这里只有一群穷苦潦倒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人,跟一群眼神充满警惕的小乞丐,他们还太小,小到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因为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们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地上等着人来施舍。 等他们再长大点,就会被强制征兵送去战场,要么成为北齐人的刀下亡魂,要么运气好活下来作为俘虏被抓去北齐。 “少爷,我可以用那张银票帮他们吗?”家福的怀里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跟他自己的奴契,是时之越送给他的。 当初少爷要放他自由被家福拒绝了,随后少爷就将那张奴契给他自己保管,只要他想任何时候都可以拿着那张契书恢复自由,还给了他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呢。 “不行。”时之越不顾家福瞬间垮下去的那张脸,眼神冰冷嗓音坚定,“不准将你那张银票拿出来,也不准用在这些人的身上。” 家福听闻,一直到客栈住下的时候,都是苦着一张脸。 前方南宫器下了马车,跟那位伴读多日相处‘读书’出来的情谊,让七皇子每次出来放风活动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寻找时之越的下落。 不过这一次他还没找到人,就先看到对方随身跟随的小厮,一张脸怂搭的比驴还长,丧气的垂着脑袋。 当对方抱着行囊从一旁经过时,南宫器想也没想的将人拦住,举起早就打开的小本子,询问对方。 “出什么事情了。” 家福看着七皇子关心的文字,扁扁嘴就要开口。 “没啥大事,他就是想吃你之前送的点心了。不用理会这家伙。” 一只手从家福身后出现,提着他的衣领将他原地转了九十度,时之越不等家福开口就先为对方把话说完了。 说完还不够,跟七皇子打完招呼,时之越又直接将人提溜到后方的柴房。 刚才时之越已经去问过苗安贺,他今晚的住宿具体详细在什么房间,什么位置。 答案就是柴房,这家客栈一共六十间房间,七皇子一人独占一间房间,北齐人用掉二十间房,苗安贺用掉剩余的三十九间房。 柴房门关上,时之越一言不发的将家福放下来,随后将柴房的门全部打开,确保屋外任何人经过他们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少爷!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啊!!!”家福不敢置信他们竟然睡柴房耶。 而且少爷还跟他一起住在这里。 时之越将肩上的包裹拿下,放在一旁的柴火堆上后,转身看向家福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不解跟惊奇,“这位亲友,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呢?” “七皇子的伴读……不是吗?”家福本来说的理直气壮,可随着时之越的眼神变化他也慢慢变得迟疑起来。 “那七皇子是什么身份呢?”时之越示意他想象力大一点的来回答。 “送到北齐的人质质子,少爷你讲过好多次。” 时之越笑了,拍了拍什么都不懂的家福,细心跟他解释这其中的关系,“七皇子都是人质了,那你觉得一个人质身边的伴读还有人在意吗?这一路上你还记得那些死在北齐手下的侍女跟小厮吗?这支队伍内如今除了北齐人就是苗安贺的人,除此之外只有我跟七皇子还有你三个人了。” 所有多余的人全部都死在北齐人的手下,七皇子有苗安贺的保护是肯定会活着踏入北齐的地盘。 可他跟家福呢,就算现在有卧底的身份暂时保护了他的安全,可谁又知道接头人会不会在北齐安插更多比他能干,比他有能力的卧底,随时都会取代他的身份。 到时候失去了任何价值的时之越,就没有存活的必要了。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9. 第九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十章 “还有你身上的那五百两银票,你当着街上的人送给他,只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甚至是哄抢,到时候那张银票可能不但成为救命的良药还有可能害了他们的性命,而你一个小厮身上就有五百两的银票,你觉得北齐人看到会怎么想?会不会找借口来打秋风,或者直接将我们抓起来认为是我们偷窃的,让我们上缴所有银票?” 时之越附身在凌三的身上,凌三最在意的人就是家福,他借用了对方的身体也同样有责任照顾家福。 对方不懂的事情他可以教,想学什么只要他会都可以教导,至少在他还能活着的这三年内,他会努力保证家福的安全,也因此他希望某天自己离开时,家福独自一人也能够活下去。 原本还觉得自家少爷变冷漠的家福,听着对方掰碎了一点点跟他讲道理,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差点做下蠢事。 吓得拍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天啦!还好少爷你那会子拦下了我!否则我是不是给咱们招祸了?” “下次想帮人之前,要先确定自己的安全,这些碎银子你拿去给客栈的掌柜,让他熬一锅稀粥再送给门外那些乞丐,记住食物不能太好,也不用添油加醋,稀粥就行了。”时之越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递给家福,不等他提问就反问对方,“从现在开始,我做很多事情可能都不会去跟你解释原因,你要自己动脑子去想为什么。” 家福握住那几块碎银子,本来想提问的人却被人制止,他只好将嘴巴合上出门去找掌柜的买稀粥去。 “客官想熬一锅粥?”掌柜听说他的来意后,还以为是他们自己想吃,连忙招手叫来临时当伙计的儿子,急切催促道,“快快快去后厨,给客人熬一锅粥,再放上山珍跟海贝鲜货进去。” “掌柜你听错了,我是想要熬一锅稀粥,你熬好了从后门端出去给街上的乞丐吧,稀粥就行了。”家福急忙阻止了对方的行为,将握在手掌心内的银子递给对方,一字一顿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是稀粥哦,只是稀粥。” 原本要走的伙计停下步伐,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家掌柜,再看看门口这位来煮粥的小厮。 掌柜的只楞了一瞬就回过神来,拱着手满面笑容的弯腰给他行礼。“客官博施济众,心有大善,小人替这盖江城内的人谢谢客官,我现在就叫人去熬粥。” “你们忙吧。”家福避开了他的行礼,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厮而且这钱跟主意都是少爷出的,他担不起。 天逐渐黑了,北齐人这一路上都是边走边养伤,如今能住到客栈后立马分成了三班人马。 三分之二先去休息,剩余的三分之一守着客栈。 苗安贺带来的人同样如此,偌大的客栈除了廊下随风摇摆的灯笼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时之越从厨房花钱买了两桶热水,简单洗头洗澡后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望着上方接着蜘蛛网的天花板数着小蜘蛛们。 客栈后门处,家福站在角落内望着掌柜端着那一锅稀粥去了后门处,门开了后各式各样的装粥工具无声出现。 有碗的人还好一些,能用豁口的碗接住一点热汤。 更多的人是空着手,就这样双手合拢捧在一起,让掌柜的直接将稀粥倒在掌心内,冒着热气的稀粥倒在掌心内很烫,却没有一个人将手缩了回去,他们就那样捧着手小心翼翼又快速的将掌心内的稀粥一口不剩的喝下去,舔干净每一根指缝上的汤汁。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寂静无声的排着队,每个人只喝了一份就带着从来没有饱过的肚子离开了。 家福站在角落内,一直看到那锅粥里再也舀不出一滴水这才离开。 回到柴房的人,望着已经铺好被褥睡在一堆柴火上的时之越,家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随后在对方的脑袋旁蹲下身子,嗓音闷闷的道,“少爷,那些人好可怜啊。” 仰面数着天花板上蜘蛛的时之越,白了他一眼,“你家少爷也很可怜。” 才十九岁就死了,而且这个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没任何人知道。 “而且……”时之越将右手从被褥内伸出来,推了推那只快贴着他脸放的臭脚,脸色很臭,“家福,我知道柴房很小,但是这也不是你把脚放在我脸旁边的理由!还有你多久没洗过脚了!” 隔着鞋袜他都能够闻到那股老酸菜的味道,简直就是一口让人上头,俩口让人上天。 蹲在时之越脑袋旁的家福快速挪开位置,憨笑着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捧起来自己低头闻上一口,“也没几天,很难闻吗?” 时之越哭了。 被那又酸又厚又辣眼睛的厚袜子味熏的。 一直哭到接头人半夜到达柴房,先将睡在外围的家福打晕过去,再跨过地上的人准备去将内侧躺着的人叫醒。 结果他手还没伸出去呢,侧躺面对柴火的人,已经自己转过身来。睁着通红的双眸看向来人。 接头人手掌还举在半空中,无意中瞥见月光下那张脸上通红的眼睛,大吃一惊,“你眼睛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时之越动作困难的眨着红肿的眼睛,嗓音嘶哑的告诉他,“我没事,我很好。什么事情都没出。” “你这分明就是出事了!是七皇子骂你了?还是你毒药发作了?不对你的毒药还没到发作时间呢!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的你这样。” 作为凌三的接头人,通过这一路而来的半个月时间相处,接头人本以为自己跟凌三已经培养出了亿点点的感情。 如今看到凌三被人欺负,他竟然感觉很不爽跟愤怒。 他激动的表情跟态度,让时之越有一种不想辜负对方的良心大发作。 因此他用手背轻轻触碰肿起来的眼睛,脑子里想着家福那双臭脚真是生化武器,嘴上却说道,“跟七皇子无关,我就是今日进入盖江城后,看着那六街三市上一个成年的男女都没有,剩余的老少无家可归都在沿街乞讨就难受。” “就为了这?”接头人有点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毕竟根据这半个月的相处跟了解,他眼中的凌三好像不是这样有良心的人。 “以前我对自己的身份都没有清楚的认知,我一直没有将卧底这份工作当一回事,毕竟我从小就被我爹扔在嘉定老家,就算去了京城我吃过最大的苦也只是因为没文化被京城里的人嘲笑,除此之外我该吃该喝从来没少过钱花,这一路走到一直到了盖江城,我才看到了战争的残酷,认知到我这份职业的重要性!” 表决心这种事情,一旦话题起了一个头后面就变得好说了起来。 坐在床边的少年,顶着一双红肿却仿佛下定了决心的黑眸,斗志高昂的握拳慷慨激昂的道,“我决定了!我要去刺杀北齐皇帝!你们有什么计划现在就可以跟我商量,我一定会帮组织完成任务的!就当是为了这盖江城内的百姓,我也要这么做!” 接头人听着他的雄心壮志,眼神复杂的注视着这名因为百姓受苦,而最终认知到自己重要性的卧底,语重心长的表示,“凌三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我们真的没打算让你去刺杀北齐皇帝。” 这傻孩子,也不想想组织上找到他之前,那可是做过大量的调查的,书没读过几本,就会钓鱼。难道他要拿着马车上的鱼钩冲到北齐的皇宫里,让穆金成直接咬住他的鱼钩去死吗? 想想也知道这计划绝对不可行,并且这人当初被陛下立为伴读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自己的小厮连夜翻墙跑路。 胆小如鼠的人,还去刺杀皇帝?怕不是刚进了大殿还不没动手他自己就先吓的晕了过去。 “那我是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了?看来我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卧底。”刺杀计划被驳回的时之越,叹着气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夜里,接头人离开后不久,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自己展开的特制纸条,数秒后在纸上写上,“凌三,可大用。” 黑鸽将信件带走,数日后落在京城郊区的一处庄园内,红裙绿袖的侍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喂食了鸽子后解开那只腿上绑住的竹筒,倒出里头的纸条走向远处的书房。 。 另一端,时之越在说完那段大话后,在接头人临走之前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对方。 “这是做什么?”接头人望着那张银票,满头的问号。 “明日我们就将离开盖江城,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为燕国做点什么,我想请你用这钱去买些大米,施粥送给城里的老弱妇孺。大家同为燕国人你一定看到那画面也很难过对不对,否则你也不会加入组织了。”时之越把人架在火堆上,前面家国大义的话都说的那么满了。 要是这位接头人敢拒绝他的话,那他们之前用来忽悠自己为燕国付出的话就成了自己打脸。 接头人也懂这个道理,这个钱他只能收下,粥也只能给。否则凌三刚冒出尖尖的良心就要缩回去了。 “我做,你等着。” “加油!组织最棒!我爱组织!”床边有良心但是不太多的少年,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挥舞着手掌,目送接头人跳窗离开了。 第二日,客栈内的队伍集合出发,时之越坐在马背上离开盖江城时,看到了城内路口边上多了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里头翻滚着稀薄的白粥模糊了那些安静无声的排队身影。 “少爷!有人施粥耶!”家福看到这一幕,激动的脖子伸的老长。 “是啊,现在你不用担心这帮人会饿死了。”时之越懒洋洋的道。 家福想到自己昨夜在客栈后门看到的画面,再抬头看着眼前那一口口热锅,脸上终于重新挂起了笑容,“还是好人多,也不知道是哪位善人做的好事,早知道我就将自己身上的银票分给他一点点。我也想再出一份力。”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第十一章 出了盖江城,队伍一路向北继续前行,距离边境越近时之越察觉到七皇子越发沉默起来。 虽然他本来就不能说话,可那种不能说话却天天拿着小本子翻个不停的人,跟眼下站在风口中的目光闪着挣扎的人还是不一样的。 深夜,万般俱寂,他们如今住在清屯镇上,出了镇子再往北走穿过戈壁就是北齐都城所在的位置。 客栈外,依稀能够听见燕国将士戴盔穿甲,手握弓刀在皎洁的月光下巡逻的马蹄声,时之越原本都打算回房睡觉了。 路过走廊余光瞥见七皇子正站在那里,下巴四十五度望天的忧郁姿态,时之越脚下一顿再起步时就拐了一个弯走向对方。 南宫器仰头望明月,他听到了时之越走过来的脚步声,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已经让南宫器足够清楚这位伴读的脚步声。 “殿下,清屯镇特色烤馕,来一块?”时之越手里提着自己的宵夜,如今这份宵夜被他一分为二掰成两半,他自己拿着一半,另一半冲着七皇子递过去。 南宫器慢吞吞的看了一眼那烤馕,摇摇头。 不想吃,没胃口。 “还是吃一点吧,万一明天到了北齐就去坐牢呢?到时候只有馊水喝。”啃着馕的人,一把提起南宫器的手臂,将那半块馕塞进他手掌心内,“至少我们要当一个饱死鬼。” “你想死?”不管在路上说的多好听,在皇宫内他有多确定自己这一走很大概率就会必死无疑。 可是南宫器真的走到了这里,隔着戈壁看向北齐的方向,内心的恐惧无法缓解无法跟人诉说。 明天就要进北齐了,走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不想啊,而且殿下你也不用凡事都想的那么艰难,说不定北齐穆金成看你一眼,就认为你是个天纵奇才,然后大手一挥就让你当他的亲儿子呢。” 时之越给他画着各种美味大饼。 南宫器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煞笔,“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基本没有。”时之越摊开手掌,耸肩看向对方,“殿下你就当自己是个没能力靠双手赚钱的废物,但是却在北齐找到了新的长期饭票呗。用大逆不道的话来讲,你们皇子的日常不就是混吃等死吗?怎么换个城市继续混吃等死就开始恐惧起来了?” 屋檐下,黑云悄无声息地将月光吞噬,南宫器看过来的眼神终于不再死气沉沉,一双眼像是要喷火似的瞪着时之越,“你找死?” 竟然诋毁燕国皇子,还将去北齐当质子的行为当做长期的饭票。 “你看你这个人,我跟你说实话你会生气。我跟你说假话,说你去了北齐是去享福的,你也不信,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难伺候?温馨提醒一下砍了我,这支队伍内你就只能带着家福去北齐了。我想你爹应该不会再派人来照顾你了吧?” 漆黑的夜里,靠着柱子站立的人迎着风,嘴角微微扬起心情很好提议道,“其实我还真的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摆脱掉眼前的局势,不过凭着你的胆量,你敢吗?” “什么办法?” 那本写满了单词的册子在风中翻滚着,南宫器听到了耳边那仿佛来自地狱的诱惑。 “殿下可以跟苗安贺联手,在明日进入北齐后找机会杀了那帮北齐护卫队,接着我们互换身份,你来当凌三,我来当你,从此以后在北齐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世上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殿下所恐惧担心的那些事情,从此也不会再发生,考虑一下如何?” 站在屋檐下,一个晚上都在思考明天如何度过的南宫器,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这位一本正经说要跟他互换身份的人,手掌中捧着的册子在这一刻重若千斤。 “殿下你还有三个时辰来处理这件事情,明天天亮之前我想你应该会考虑好吧。” 时之越风轻云淡的说完,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这里。 留下南宫器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今夜凌三跟他讲述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 原本以为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会很懂这位伴读的心思跟能力,可南宫器嗤笑一声,垂眸想着今夜凌三说的那些句句珠心的话语。 原来他从来都没懂过凌三,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这个当口提出要跟他互换身份,甚至还蛊惑他去跟苗安贺合作,杀了那些看管他们一个月之久的北齐人。 这家伙知道事情一旦败露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南宫器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那人是在痴人说梦。 三更天,早就睡了一觉的时之越被人推醒,只睁开一只眼睛的人抬起脑袋,懒洋洋的打量着一眼半夜过来的接头人,“今天没事交代,你走吧。” 就这么一个枯燥的赶路日常,给周郎跟七皇子还有三娘之间,就差编出三生三世的人,如今实在是肚子里掏不出货了。 接头人倒是不在意他没事交代,今日他主要过来的目的是给凌三送东西。 “明天上午,你跟着七皇子进入北齐后我们就不能再这样每天见面了,我给你准备了一只鸽子,以后我们就用鸽子来交流。” 接头人将藏在袖子内的鸽子拿出来,递给凌三。 “记住,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你拥有这只鸽子,包括你身边那个叫做家福的小厮都不行!” 躺在床上的人,歪头看向那只白色的鸽子,同样在歪着头看向自己。时之越用手指戳了戳鸽子柔软的脑袋,“每天都要传一次消息吗?” “也不用,你进了北齐后有任务时,我们会用鸽子通知你,没鸽子出现时你只要守在七皇子的身边就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其实这一路走来,每日卧底交流日常卧谈会,都是接头人按照上级吩咐,在刻意对凌三进行培训培养。 毕竟凌三以前只会钓鱼,并不懂怎么当卧底,也不懂卧底是不用每天晚上在这里碰头见面的,这场培训到今晚就是最后一堂课了。 “这么方便?那鸽子会迷路吗?”时之越将鸽子接过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飞鸽传书,不得不说还真的很想试试看。 “这些都是我们训练三年以上的信鸽,它们从来没有失误走错过路。”有关这一点,接头人还是很骄傲。 “厉害哦!”时之越给他举起了大拇指。 将这人送走后,时之越直接借着窗外的月光拿出那所谓的特制纸张,再用戒指内的针尖在纸上写上一句话,做好这一切的时之越将纸张卷成条状,塞进细小的竹筒内绑在鸽子腿上,随后将窗户拉开对准上空,手一扬就放飞了这只刚到手的鸽子。 接头人还没走出三十米远,就隐约听到背后有什么动物扑腾翅膀的动静,他一边心底想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边屏住呼吸扭头往身后万分紧张的看过去。 一只熟悉的鸽子正在月光下,蒲扇着翅膀一路飞高往上,逐渐在他的视线中飞远飞走了。 接头人:“…………” 半个时辰后,接头人面无表情的接住那只飞到他住所的鸽子,打开对方腿上绑着的纸条,翻开来对着烛火边缘细细烤着,很快三行针尖大的文字出现在上面。 凌三:“鸽子真的收到啦?请一定要回信告诉我!万分感谢。” 接头人握紧拳头,差点咬碎自己的牙才控制住想打人的冲动,可恶!忘记提醒那家伙不要用鸽子传递这么没用的废话了! 第二日时之越起床时,在自己的枕头旁边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铁画银钩字字透纸,看的出来写字的人心情不太愉快。 “收!到!了!” 接头人将满腔不满都表达在纸条上。 “啧,上次都跟他说了,当卧底一定要情绪稳定,这么暴躁怎么能够胜任卧底的工作呢,不知道他们内部升职是个什么样的流程。”时之越悠哉的将纸条放在火上烧掉,拉开房门走出去,抬头瞧见了门外站着的七皇子。 南宫器不是故意站在这里的,他只是一夜都没睡好,早上在听到外面那些北齐人在走廊内走动的动静时,他也跟着爬起身来洗漱穿戴好衣服,接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时之越房间门口。 更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将房门打开。 “殿下早啊,今天天气真不错。”时之越面带笑容,视线看向外界黄沙漫天的天空,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南宫器听闻,回头看了一眼那跟不错没有任何关系的天空,陷入了沉默当中,此刻他有点庆幸自己不会说话。 他不说话也不再翻那本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时之越也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相安无事一群人收拾好东西重新翻上马背直接出城。 午时一刻,一行人终于来到北齐都城城门口,到了这里所有人都要下马下车接受检查,家福拉着自己跟少爷全部家当的马车站在队伍的后方。 时之越则是第一时间下了马,走向七皇子所在的马车,揭开车帘将人请了下来。 都城北城口处,三日前就收到消息燕国质子马上就要到了,如今守城的小兵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看过来,想知道燕国送过来的质子长什么样子。 “听说他还是一个哑巴呢。”城门口同样排队接受检查的队伍中,不少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起来。 “哑巴?皇子里头还有哑巴啊,那燕国老皇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就给我们送来一个这样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的皇子,有啥用?” “还不如多送点金银珠宝来呢。” “就是就是。” 城门口的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队伍检查的行为格外的慢,慢到时之越自己都被人当成了太监,那帮人甚至为了他到底是几岁当太监这件事情,在那里吵了起来。 当整支队伍都被检查结束放行后,时之越仰首挺胸搀扶着七皇子进入城中,走进去之前在那帮讨论他几岁当太监的北齐人面前停下来,笑容灿烂的送了他们一个国际友好手势,“西ba。” 他走后,几名北齐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刚才的手势什么意思啊?” “我好像听到他说西巴,是跟我们客套赞美?” “这燕国来的太监还怪有礼貌的。”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1. 第十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第十二章 苗安贺将他们送到了质子馆,说是质子馆实际只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小院子,长长的马车队伍送了进去,苗安贺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这里。 看守他们的北齐士兵,也在进了院子后就在门外等待着南宫器沐浴更衣,准备去面圣。 “家福你在这里守着,我们离开后你保护好自己,只要不是着火发大水都不要离开这个院子。”时之越望着在场俩名都很紧张的人,先去将家福安抚好。 “少爷你们放心去吧,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家福抱着怀里的包裹,这里放着刚才少爷偷偷塞给他的全部家当,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作为防身之用。 安抚了家福后,时之越进屋去打开七皇子带来的那些行李箱子,找出代表着对方皇子身份的衣袍。 南宫器捧着时之越递给他的玉盒,里头装着他的旒冠。 “戴上它,从此你就不再代表着南宫器。你是燕国奉命前来的七皇子,过往种种都将离你而去,从今往后将要带着属于自己的使命在北齐活下去。” 时之越已经从他箱子内掏出了对方的衣服,望着对方捧着那玉盒的动作,没忍住哔哔的一大串废话,接着才将先将圆领长袍上衣递过去,“殿下,这个你自己应该会穿吧。” 南宫器默默接住衣服,依次换上对方递过来的每一件衣服。 当房门再次开启时,坐在台阶上抱着行囊的家福闻声抬头,就看到一名身穿紫色锦衣龙袍,腰间系着文武双穗绦,脚踏一双金线嵌玉靴子的身影,器宇轩昂的从屋内走出来。 那衣袖翻滚间家福还闻到了一股特别好闻的熏香味,此刻的七皇子高大威武的家福根本不敢多闻一口,刚才抬头看了对方那一眼也让他觉得好像冒犯了对方。 “好好看家,我们去了。” 后方,时之越也换了一套干净没穿过的衣服,他这具身体还没人帮他行冠礼,因为时之越什么都没戴,腰间唯一挂着的还是卧底组织送给他的那块金鱼玉佩。 “少爷,你们可一定要回来啊!” 家福望着自家少爷跟着七皇子离去的背影,眼眶泛热忍不住的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一定要回来啊!” 往前走准备跨过门槛的人,听着背后家福那句句立flag的话语,无语对天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他们今天真的回不来了,不用说一定是家福诅咒的! 等他回来就要好好审问那个家伙,说不定对方还知道什么其他的诅咒,比如他背后那道红莲符咒之类的。 这次进宫见北齐的皇帝,除了在对方面前走一个过场之外,还有七皇子带来的那些马车,除了三辆马车是装着南宫器自己的个人物品外,其余都是燕国收集来的宝贝,用来敬献给北齐皇帝。 黄角东侧门前,时之越站在七皇子的身后一步远距离,他们站在这里等待着通传觐见。 估摸着十分钟过去了,除了天上飞过去几只雄鹰外,什么都没有。 时之越偷摸用余光先将四周围打量一圈,确定远处距离他们最近的禁卫军也在三十米外的距离,他往前看了一眼七皇子的背影,默默叹气,“殿下,你猜这个下马威我们要站多久?一炷香还是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 南宫器站在前面,仿佛没听到伴读的身影,他注视着前方的宫门口,视线越过上方的雄鹰,追随着那双翅膀仿佛看到层层叠叠宫殿后方那黄金殿内鹰扬虎视般的北齐皇帝。 “咕咚。”南宫器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心脏跳动的速度莫名变快了起来。 比起凌三站累了不想等待的心情,他反而希望能够站的更久一些,再久一些,等他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就能够按照凌三说的那样,将北齐皇帝当成一名长期饭票来看待。 “宣燕国七皇子觐见。 ” 听到动静的时之越快速抬头,下一秒视线对上宫门口那些身穿短甲,挺胸昂首,持长剑背弓弩的禁卫军,他又将脑袋低下去。 接着继续当一名合格的伴读,微微落后在七皇子的身后,专心看着地上的砖石步步紧跟着对方进了宫。 进宫门时还被搜了身,时之越双臂张开看着俩名禁卫军走来,将他从上到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不但连头发都散开检查是否携带武器,就连脚上的靴子都要脱下来,鞋口朝下用力抖三抖。 等他终于被放行时,某人一边单脚跳着将鞋子穿上,一边想着还好家福没来。 否则对方那双臭脚,脱了鞋子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干,都要被禁卫军当成生化武器抓起来。 他们二人跟着北齐的宦官一路顺着宫墙角往内走去,十步一岗到处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禁卫军把守各处,时之越路过他们身边时当场决定,从明天开始就让家福给他加餐。 肉食鸡蛋,果蔬全部都要准备上,他必须锻炼点肌肉跟长点身高才行。 面圣时之越没资格,走到那座巨大的黄金殿前,他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 前方南宫器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停下,他望着眼前那高入云端一样的台阶,知晓接下来的路将会由他一个人走下去。 踏上第一块台阶时,南宫器在心底默默念叨着,“饭票,饭票,饭票……” 台阶下,时之越被人拦在一旁,他歪着头从那狰狞凶狠的狮子石像后方看着那人背影。 “希望他能健全的回来。” 也许七皇子不能说话,是件好事,毕竟一个人惊慌之下有嘴的都容易犯错。 如今最容易犯错的工具没了,至少代表着他不会在言语上得罪北齐皇帝。 站在石像后方的时之越转念一想,他这种为人操心的态度还真的挺像个贴身太监的。 “别站在这里等着了,你们殿下还要等一会才出来呢,过来喝杯茶吧。” 就在时之越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托着浮尘的领路宦官冲着时之越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跟上。 “这家伙不会要带我去做无痛切割手术吧?”时之越总觉得背后有风吹过来,下半身莫名凉凉,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一盏茶后,时之越在喝完一杯茶水后倒在地上,转头又被人用两根手指头死死拿捏住命脉。 刚领自己进来的死太监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他最脆弱的地方,快要将他扭转成麻花的样子,被痛醒的人满脸扭曲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再看一眼还有些舍不得正在搓着两根手指头的太监。 “请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时之越倒在地上环顾四周,强忍着打死这太监的冲动,将嘴角强行扬起,露出核善笑容。 “到了这里,大人问你什么话你就答什么,多嘴一句小心你的性命。” 等我找到机会了,我也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只能答不能问!时之越心底骂着脏话,看着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道身影走进来,接着就有人搬来椅子请那人坐上去。 还躺在地上的时之越望着这一幕,隐约觉得有点眼熟。 好像一个月前,他看到过不同的人但是同样的画面。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2. 第十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第十三章 进来这人穿着北齐人的朝服,结实的肌肉能够看出来此人体格健壮,左边断裂的半块耳朵还为他添加了几分凶相,给人一种又年轻又不好惹的架势。 此人坐在太监端出来的椅子上,眼神里带着轻蔑将躺在地上的时之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去问问,他什么身份。” 一旁刚才掐醒时之越的太监趾高气扬的走来,冲着地上的人扬起下巴,“叫什么名字。” “凌之越,燕国七皇子的伴读。”时之越往上看过去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这死太监的鼻毛。 画面有点恶心,可他刚才被人在致命脆弱的位置掐了一把,疼的他根本不想动弹。 “伴读是什么?”穆独牛第一次听说这个职位,眉头紧皱询问房内的太监。 “伴读就是结伴读书,跟着七皇子一起读书督促彼此的意思。”这次不用太监再传话,时之越自己就将答案说出口。 心底则是想着,看来北齐跟燕国的生活习惯还有教学习俗,都相差的很远,这人能够在北齐皇宫内叫皇帝身边的太监将自己弄过来,想必身份地位都很高。 难道是北齐皇帝的儿子?时之越还要往下想的时候忽然回神,关他屁事,管你什么身份都跟我没关系,不关心也不在乎,不想了。 “一起读书,那你一定很了解七皇子吧,来将他的缺点先给本王说上十条。” 穆独牛坐在椅子上,笑容危险的注视着时之越,目光一寸寸下移落在他那双撑在地面的手掌,“少一条本王就砍掉你一个手指头。” 坐在地上的时之越,大脑内幻想着这人全家的祖坟形状,被他用铁锹刨了一遍又一遍,面上却还是装出小心惶恐的模样,乖巧作答,“殿下他其实缺点挺多的,比如他不喜欢吃鱼,不喜欢看书,尤其是不喜欢三娘不喜欢周郎,不喜欢女人头上戴红花,不喜欢男人膘肥体壮。” 时之越掰着手指头,很快瞎编了十条南宫器的缺点给对方。 他一口气说完了,椅子上的人忽然笑出声来,扬起手指指着他对着一旁的太监道,“还说燕国的人有风骨有骨气,你看看这个狗奴才本王只是随便吓唬他几句,他就将他家主子的缺点全抖了出来。” “那是你大人你威风堂堂,光是坐在这里就让这等小人被吓的一句话都不敢骗你呢。” 好会拍马屁啊,时之越无声停下大脑内刨坟的动作,给这位太监举起大拇指。 “好了,本来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没想到燕国的七皇子也只是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燕国求和送来皇子当质子这件事情,早在一个月前北齐都城内就人人知晓。 穆独牛这些年在北齐不是没见过燕国人,甚至他亲手抓回来的燕国人都有上千名,可那些人不管表面怎么被挨打,提起故土时的那种向往跟语气,还是让他每一次听到都嗤之以鼻。 都输了十一城了,还在指望燕国来救他们?会读书写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马背上一较高下。 七皇子在宫门口时,他就在暗处将那人浑身上下都比较了一番,弱不禁风的样子哪有他们北齐男儿强壮威武? 而且这家伙还是一个哑巴,连话都不能说,如今再听他的伴读说了他那么多的缺点,穆独牛非常满意自己听到的答案。 “至于你?”心情愉快的穆独牛不屑的看了时之越一眼,“从今往后你给我记住,在北齐我才是你的主人?懂吗?” “不太懂。”时之越很难理解脑残党的思路,不耻下问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东西拿来。” 时之越望着那太监手里拿着的东西,隐约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就成真了,那手里长得跟羊屎似的药丸被人强行塞进他口中,为了仿佛他假吞吐出来,还被人灌了满满一壶的茶水。 “够了。”倒在地上的人,手掌抬起按住那只还在倾斜的茶壶,一把将茶壶夺过来握紧,“你们给我喂了什么!” “你们燕国人最是油腔滑调善于骗人,从今以后你一句都不准骗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否则毒药发作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要你听话等以后我们将燕国打下来,我允许你的家人活下来。” 时之越沉默了一下。 来到这个鬼地方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吃过俩次这种毒药。 怪不得北齐要跟燕国打仗,本以为你们是大鱼吞小鱼的争霸赛,结果是同类人啊。 请人干活为了不付钱,都是直接喂药来下毒啊。 毒药师这个职业一定工作前景非常可观吧。 至于他便宜的家人……时之越很想建议对方换一个条件,还不如换家福来威胁他更有效一点呢。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大人?大人你贵姓?”内心的吐槽已经布满整个世界的人,面上丝毫没有因为毒药而露出难看表情的人,神情认真的询问道。 “你告诉他,本王是谁!” 穆独牛示意一旁的太监回答。 “这是我们陛下的同母胞弟,乌陀王爷穆王爷。” “原来如此啊,凌之越见过乌陀王爷,我在家排行第三,王爷以后可以叫我凌三。” 时之越嘴上说着客套的话,心底想着北齐皇帝怎么回事? 怎么还会有兄弟活着,凭着他家这个画风还有这位乌漆嘛黑王爷,无脑的程度应该活不过宫斗三集。 是北齐不流行宫斗戏码,才让这个家伙坚强的苟到现在吗? 一直到被人从房间内送走,重新回到那狰狞石雕跟前的时之越,才想起问一个最重要的话题,他看向一旁刚才给自己下毒的太监,开口询问对方,“这位……” 艹,对太监要怎么称呼来着?总不能喊这位太监吧,还是大人?淦。想要询问事情的人就跟舌头烫嘴似的,嘴巴张张合合几次终于决定跳过这个称谓,直接询问答案,“请问我刚才吃下去的毒药,多久给我一次解药啊?” “一个月一次,放心这毒药不会要人命的,只不过连续三次没有解药你就会因为穿肠烂肚被活活疼死。” 那你们北齐毒药师人还怪好的,还给人俩个月零30天去找解药。 现在是九月,如果是在一月处吃下毒药的话,那个药效会因为二月是闰月就短几天吗? 一直到南宫器从宫内出来,上了马车,时之越都在想这个月份问题。 “在想什么?”南宫器面容疲惫的坐在马车内,本以为凌三会跟自己说话,可他都坐下半天了,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甚至凌三还在那里低着头掰着手指头,在那里数着这三个月到底是大月还是小月啊,一个月三十天还是三十一天啊?二月份这种短暂只有二十几天的日期,毒药师有没有考虑在内啊。 南宫器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可是连贯在一起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种文盲的错觉。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3. 第十三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第十四章 时之越听到了身侧纸张翻页的声音,他忙中找闲的瞥了一眼正眼巴巴等着他回答的七皇子,将用来算数的双手放下来,问他,“在饭票那受苦没?” 南宫器摇头,独自一人走上那长长的台阶时,大概是因为凌三洗脑的功力相当了得。 面对北齐皇帝那一刻,他不但没有害怕,还差点把饭票俩个字说出口。 刹那间,南宫器的脑回路跟凌三对上了频率,还好他是个哑巴。 没真的喊出饭票俩个字,小本本上也没有写饭票这俩个字,想翻都翻不出来。 “没受苦就行,第一关就算过去了,接下来咱们就在质子馆老实憋着,日子总不会太难过。”时之越安慰他。 来时路上紧张万分的南宫器,此刻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原本很难熬的面圣已经结束了,想来接下来的确是没什么过不去的时刻了。 回质子馆的路上,南宫器心情不错的掀开帘子打量着北齐的都城。 放眼望去,满目繁华。 可是这种繁华跟燕国京城是不同的,燕国地处江南,那里一年四季黛瓦白墙,处处都是烟柳画桥,古朴雅致,参差十万人家…。 北齐这都城抬头望向天空,是一片漂亮的夺人眼目的碧蓝,可是脚下却常常是尘埃弥漫,风也不像燕国那样微风和煦,而是多变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乱吹,可是却不会觉得冷。 “南北方的气候跟温度都是不同的,这里就相当于北方了,空气干燥风沙多是正常的,你冬天的厚衣服带了吧?”时之越也在看着外面,忽然想起如今已经是九月份了。 再过一个月这里的气候估计就要大幅度的下降,他们这三个人从来没在这么冷的地区常住过,这个冬天要提前准备好才行。 “带了。” 南宫器自己的行李还剩余三辆马车,那是他在燕国皇子府内全部家当。 “等等!” 正在看着马车外景色的时之越,猛地一把拉住了缰绳,下一瞬已经冲了出去,“我一会回来,你在这边等着我!” 南宫器下意识的想叫人,口中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冲出了马车,往前方的街市方向冲了过去。 街市上,松雨抱着怀里巨大的竹篓,吃力的跟在厨房管事周娘子的身后。 每当周娘子在菜贩那里挑挑拣拣一顿,选好食材付完账就头也不回的将食材扔进竹篓内。 一大捆芸苔先是砸在脸上,接着才顺着松雨的鼻梁掉进竹篓内,原本就放了五斤羔羊肉的竹篓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可松雨还是不敢松手停歇,更不敢抱怨自己抬不动。 这份厨房打杂的工作她才做了半个月,厨房的工作虽然繁重还累,可是每天都能够吃饱肚子,松雨都觉得自己的力气比起上个月大了很多。 小小的身躯,托着那只巨大的竹篓在街市上,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向前。 要是有人这个时候帮我托一把就好了,不用太久太长,就只给我托一把让我重新有力气背得动竹篓子就行了。 松雨抱着一丝不可能的希望幻想着。 然后在她的鼻梁再一次被周娘子扔过来的食物砸中前,一只手出现在松雨面前,帮她挡住了那一根莲藕。 那只手不算大也不算粗,比起松雨见过的那些在马背上凶狠的北齐人而言,这只手的主人应该是燕人吧。 不过松雨还是很感谢对方,那只莲藕看起来就很沉很重,万一砸在鼻梁上一定很痛。 “时之月?”时之越将那只差点砸到人的莲藕放入竹篓子内,接着将整只竹篓从那快站不稳的身上提起。 松雨怀里的竹篓被人提了起来,巨大的重力消失让她刚才差点弯下去的膝盖都站直了一些,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扶着她一把! 这人长得一看就是个燕人,而且他的眼神落在松雨身上的时候好像很惊喜? “谢谢大人,我自己能背的。”松雨喘了口气就示意对方将竹篓重新还给她。 可没想到眼前的人,却将那枚装着周娘子食材的篓子放在一旁,凑近了低头打量着她,眉峰逐渐皱起。“不是时之月?” 松雨:“???大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时之越沉默了一下,他往这人右侧站近了一些,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二人之间的高度,又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刚在马车内,一闪而过抱着竹篓子的侧影,让时之越以为自己的妹妹也跟着来到这个世界。 追到这里时,他在人群中仔细看着那张脸,除了衣着不同还有些偏瘦之外,这人就跟时之月一模一样。 “我叫松雨,今年十岁。”松雨说完,看到前面周娘子已经去了另外一个摊位,并且手里已经在挑选菜肴了,一会若是周娘子将菜扔到地上肯定会来找她的麻烦。 想到此,松雨焦急弯腰将被人放在地上的竹篓子重新抱起。 “好沉。” 明明抱了一路的篓子,刚才还能抱的起来的,可现在只是简单放松了一会竟然就抬不起来了,松雨一张脸用力憋到通红,使出吃奶的劲终于将竹篓子勉强抬起离开地面。 “我拿着,你要去哪?” 之前帮助过她的那只手再次伸过来,提起竹篓上方轻松抱入怀中,然后低头问她。 松雨来不及去想这其中缘由,连忙指着前方的周娘子方向,“跟着周娘子!” 时之越看到那位周娘子的面容,提着竹篓子走到对方身后,几根拳头大的紫茄扔了过来。 “嘘,娘子放食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松雨连忙接住那几根茄子,在这位陌生大人动怒前快速将茄子放入竹篓子内。 “你有没有哥哥?”时之越打量着这位周娘子一个人比的上俩个人的体型,还有她身上常年在厨房干活的那种油烟味,询问一旁的松雨家庭情况。 “哥哥好像以前有,但是记不清了。自从我们被北齐抓过来后就被人卖到各家当奴隶。” 松雨都想不起来她第一次被卖是什么时候,这几年她干过最久的工作也就三个月左右。 她太小了,干不了多少活却又很能吃饭,所以经常被人赶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在厨房里干活,还能吃饱饭,她希望一辈子都能在厨房内度过。 “你卖给周娘子家一共多少钱?能赎回来吗?”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4. 第十四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5. 第十五章 他这一句话,就让松雨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三连跳,蹦跶到了那体型丰满的周娘子身后,警惕又小心的抓着周娘子衣摆确定自己安全后,这才冲着时之越皱起鼻子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换东家!你别想打我的主意!” 厨房里头有那么多好吃好喝的,傻子才会离开这里。 时之越提着那竹篓子,被人翻白眼吐舌头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蹲下来认真跟她商量,“我不当你的东家,也不打你的主意,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生活上的困难,我想帮你。” 松雨一双跟他同款又圆又大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那被人挟制的竹篓子上,手指一扬,“那这个能先还给我吗?” “你抱不动,我先帮你拿着。”时之越自己提着那竹篓子都觉得重的压手指,又怎么会舍得让一个跟自己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去抱着。 松雨没想到这人还怪好的,一方面是真心想要回竹篓子,一方面她也是真的抱不动那个被周娘子正不停放东西的竹篓子。 脸上犹豫的表情挣扎了数秒后,决定相信他是个好人。 一直到周娘子买好了全部的食材,终于有空来处理一直念念叨叨的俩个人。 “小子,把篓子给我放下来。”周娘子双手叉腰,站在街市上一人就发挥出了万夫莫开的架势。 大嗓音冲着时之越客气时,提着篓子的人条件反射的将怀里的东西放下,嘴上还企图解释自己的行为,“这位周娘子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看松雨跟我妹妹长得相似,我家里也有一个妹妹也是这个年龄,她跟松雨长得很相似。” “少爷?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时之越话音落下,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从远处传来,紧跟着那熟悉的身影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家福欢天喜地的凑到他跟前来,“少爷你们从宫内出来啦,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七皇子呢?” “松雨走。”周娘子一听到宫里几个字,脸色一变,左手单手提起地上的竹篓子,右手一把提起松雨的衣领。 一左一右都挂着几十斤重的人,却动作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很快就从街市上钻了出去。 “别问。先跟着我!” 时之越一看到她们要跑,顾不得回答家福的那些问题就追了上去。 一直到出了街市,前方那二人还在往前奔跑着,时之越追了她们二里地才瞧见她们抬脚进了一道高门大户的人家。 他站在巷子内,距离后门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望着那扇紧闭的小门接着一言不发的转了身,顺着围墙跟底下转了一圈,找到了正门的方向后,时之越站在那里抬头往那门头上看过去。 正门牌匾上写着西府。 时之越将这个位置跟名都记下来,又往后门方向守了一会确定那叫做松雨的小姑娘不会出来后,这才往街市七皇子马车方向走去。 “少爷,你刚才在看什么啊?” 家福跟着他一路了,将他这一路上的表现都看在眼中,却没看懂这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时之越回神,扭头瞧见自己身后跟着的人,终于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下一瞬时之越就仰头望天,接着又看了家福几眼,颇为不解的问这位出现在这里的某人,“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吧,早上出门前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街市上?” 明明早上跟他商量的挺好,结果他这人还没回家,家福却自己跑了出来。 “单文去质子馆内找我,临走的时候告诉我都城内哪些地方卖的东西便宜实惠,我等到了中午看到少爷你跟七皇子还没回来,想着你们可能要在里头受苦上一整日呢。” 长相憨厚的家福,顶着一张最近在马背上被晒黑的脸,说话时露出一口大白牙,“质子馆的厨房我已经看了,里头连个馒头都没有,这里是单文跟我讲过的地方,所以我想趁着你们回来之前买点菜回去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 单文是苗安贺队伍里的小兵,当兵之前老家也是嘉定的,很多年没回过嘉定的人只因为在人群中冒出了几句老家方言。 这就被当时路过的家福给听见,眼前一亮的就跟人交起了朋友。 时之越没去掺和,主要是他一句嘉定的方言都不会说,更听不懂他们提起的那些城外的寺庙,山坡上种植的树,还有每年家家都会制作的糕点。 为了防止家福将他也拉过去群聊,时之越好几次瞥见那名叫做单文的小兵时,都是隔着老远就开始绕路远离对方。 “一起买吧,质子馆还缺什么我们一次性买整齐。” 人都出来了,自然也没有空手回去的必要。 坐在马车内等到夕阳的南宫器,终于在天黑之前等到了重新归来的伴读。 对方手里拿着的,腰间缠着的,甚至是后背上扛着的种种物品,像是一只扛着万物的牛?南宫器用眼神询问对方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殿下,你能先从马车内出来吗?” 时之越扛着那些东西站在马车下方,冲着揭开帘子往外瞧的人说道。 南宫器听话的下了车,接着就看到这位伴读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往马车内一放,转身冲着远处手臂扬起,喊了一声,“都来这里。” 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南宫器就看到一,二,三,四,整整四道跟小山一样的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这帮人造型都跟刚才的凌三差不多,人人双手前胸后背全部都绑着物品。 接着这些人将手里提着的,身上扛着的东西叮叮当当全放入马车内。 “来来来,结账了。” 时之越就靠着车架子,从袖子内掏出一串铜板,每人十枚是他刚才跟这帮人说好的搬运费用。 南宫器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安静无声的注视着这画面,还有那辆被塞满物品的马车,心底在思考一个对他很重要的问题。 马车现在装满了物品,请问他坐哪? 很快,南宫器就知道了这人的打算。 时之越发现马车装满物品后,三人想再坐进去已经没可能了。 所以他对上南宫器那询问的眼神时,嘴角飞扬起笑着表示,“殿下,在马车上坐了一个月的时间你肯定腻了,正好从这里到质子馆距离也不远,我们散步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不怎么样…… 可南宫器也知道那辆马车是真的塞不下自己,就算能够塞得下,他想想刚才凌三丢进去的那些物品,到时候自己坐在满满当当的物品当中,可能手里怀里还要帮忙抱着点什么。 那画面,光是想一想,南宫器就毫不犹豫的指着前方的道路表示,他要走路回家! 三个人牵着马车在夕阳下,一步步的往质子馆走去。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内,质子馆的大门都是关着的。 四天前从街市回到质子馆的南宫器,很快就接到了宫廷内侍送来的圣旨。 说是圣旨倒不如说是警告,警告他日常无令不得离开都城。 一旦逃离,那等待着他的下场就是被人乱箭射死,还可能会为燕国带来一场新的灾难。 因此,南宫器能活动的范围只有这座都城。 握着圣旨送走宫廷内侍的南宫器还没来得及伤感,耳边已经听到凌三那懒洋洋的话语。 “殿下,据说北齐都城光内外城的四道城墙,每道就长八千米。城内登记在册的北齐人有将近三十万人,其中燕国这五年被抓数十万民众,如今三分之二被派去其他地方劳役,而都城内还余留将近六万燕人呢。” 南宫器翻着自己的册子,拼凑句式问他,“你想说什么?” “都城很大的,也许我们在这里住一辈子都走不完每一寸土地,所以别觉得被困在这里难受,我跟家福不是还陪着你?” 要不是人选不对,时之越都想给这位七皇子讲一个比他在这三十六万人中坐牢更惨的笑话。 比如一个倒霉蛋被人强迫打了三份工,并且这三份工其中一份没工资,另外两份只给他喂毒药。 这笑话简直冬天吃冰棍,太让人心寒了! 面对伴读的劝解,七皇子默默看了他一眼,“我还什么都没说。” “那咱们把刚才接旨的场景,再重演一遍?”时之越提议。 南宫器拒绝,丢下一张幼稚的纸张,扭头走了。 “什么时候写的呀,难道他也能预判了?”独自站在走廊内的时之越,捧着那张纸条百思不得其解后就不打算解了。 质子馆内就住着他们三人,从第二天开始时之越就跟家福忙活了起来。 上午他先围着质子馆用步子丈量了尺寸后,接着吃下两枚鸡蛋跟一块肉饼,然后围着这三进三出的院子跑上五十圈先增加体力,等他跑到满头大汗后再跟家福去砍柴外加训练力量。 用斧头将圆形的木头均等比例砍成同样的长度跟大小,再用刀将顶部削尖,接着围着质子馆的外墙内侧将所有削尖脑袋的木头尖头朝上的半埋进土内。 “少爷,我们做这些有什么用啊?”家福抱着一捆刚砍好的木头过来,蹲在时之越旁看到他挖土,对这种行为表示不解。 “防贼。” 除了木刺外,时之越还在这些木头之间绑了一根细细的绳子,每隔一米处就绑上一颗铃铛。 这铃铛是他在城内瞧见几名异域姑娘跳舞时,手腕上各自戴着这摇晃起来响亮的摇铃。 时之越买了三串回来,全拆开绑在这木头绳子上。 他在质子馆内将这里围成一个铁笼,那边都城内的北齐贵族自认为给了那位质子四天休养的时间足够了,是时候去会会这位燕国来的哑巴皇子。 第四日夜晚,时之越在窗边见到了一只消失数日的鸽子,解开上面的竹筒翻开瞧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想办法让七皇子明日去赴通政使的约。” “赴约?”时之越看着这张没有任何其他提示的纸条,想了想出门往南宫器所住的宅院走去。 到了那里,正好看到南宫器手里拿着一沓邀请函。 “想去?”时之越凑过去,往那些邀请函上扫了一眼,各式各样的名头,不知道组织上说的通政使是哪位。 “不想。”南宫器想也不想的摇头。 “那给我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北齐人写的请帖呢。” 时之越将那些请帖都拿过来,一张张翻看过去很快找到了纸条上的说的那位通政使,邀请函的下方还有地址。 那是时之越来到都城后,除了质子馆唯二能记住的地址。 “我们去这里吧,通政使是什么官?我想去见识见识。”时之越将那张邀请函递给南宫器,想去。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5. 第十五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6. 第十六章 南宫器看着那张请帖上写的内容,上面只是说最近从燕国送进来一盆花,无人知晓那花的名称,想来七皇子身为燕国人,肯定知晓那花是什么品种,特邀请他上门观花赐教。 “你想去看花?”南宫器问他。 “嗯,九月份能开的花,我还挺好奇的。而且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跟这位通政使商议砍下几根枝条回来,到时候我们自己嫁接种植。”在收到组织任务,到站在这里看完请帖内容的短短时间内。 时之越已经将借口理由甚至后续的打算,都想的一清二楚。 “嫁接?” 南宫器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说法。 “就是将那盆花分株,从一变成二,或者砍掉其中的一两根枝条,然后我们可以利用院子内的树苗将它们绑在一起,有一定的概率会让这花在树上重新长出来的意思,还有一些植物只要清理掉底部的枝叶,再将根部放入土壤中,顶端嫁接其他花卉也能成功。”时之越大概解释了一下嫁接的原理。 至于再具体的内容,实际他完全不同,不过这种事情大不了明天从通政使家回来后,他拉着家福多尝试几次。 万一真的养不活,拖上几个月等这位领导忘记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南宫器握着这份请帖认真听完后,开始考虑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位通政使会同意将花砍成俩半送给他么? 总觉得会很难啊。 “他本来就不怀好意,这帮给请帖的人分明就是想看看你这位燕国七皇子实物长什么样,那我们收费上门给人观看完全没毛病,而且殿下你不好奇通政使得知你想要那盆花时,他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吗?” 时之越说的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南宫器听完都下意识的点头同意,“你说的对,就去他家!” “殿下早点睡,明天我们要用最佳姿态登场,绝对不让燕国丢脸!” “好。” 蛊惑对方参加聚会的人,默默在心底对着自己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这里,去让家福告知大门外那些还想送请帖的人,明天七皇子准备去通政使府。 南宫器望着这位伴读那明显开心的步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计划好像被凌三给打乱了。 他明明就做好了在北齐吃苦的准备,不打算跟任何人来往,只想安静的待在质子馆内度过余生、 怎么才度过四天的时间,就被凌三给蛊惑的想出门,想去看花还想知道那位通政使被自己要求砍花时的嘴脸。 更想知道凌三怎么将那花带回来养活。 这位伴读除了一些基础常识规矩不懂之外,他懂好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啊。 第二日上午,时之越大清早起床先围着质子馆跑上五十圈,出了一身汗的人洗过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再出来时,南宫器也已经将自己收拾好。 家福将后面马棚内的马车拉出来,精神抖擞的望着眼前的二位,“我给你们赶马车,到时候就在门口等着你们出来,万一遇到什么事情还能有辆马车跑路。” 这种随时做好准备去逃命的心态,让南宫器学着往常凌三夸人的动作,给家福比了一个大拇指点赞。 “先吃饭,把自己肚子喂半饱再过去,防止那位通政使不管饭。”时之越端着厨房炉子上煮出来的鸡蛋。 每个人分的三个鸡蛋,家福还得到一枚馒头跟两枚带馅的包子。 他要在外面驾着马车等人,时之越让他带着食物防止肚子等饿了。 三人吃饱喝足,又分别检查了一下各自的尊荣确定没毛病后,终于卡着点去赴约。 此刻城北东荣大街往西走到第三家,门头上挂着西府牌匾的人家处,如今门口的拴马石旁已经陆续开始排起了队伍。 宾客女眷纷纷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接二连三的往今日的通政使家中走去。 家福赶着马车过来时,他那辆暗青色没有悬挂任何府邸跟标志的马车,像是一只误入了天鹅群的野鸭子。 门口忙着指挥协调各家马车的西府管家,老远瞧见这辆平平无奇的马车,眉头紧皱就赶了过来,冲着车架上的家福摆手,“去去去,别将马车停在这里,有没有点眼力见的!快走快走!” 家福懵了,他握着缰绳往身后的马车询问起来,“少爷,你地址是不是记错了啊?” 出发之前他也是看过那张请帖的人,来的路上还拉着路人又确认了一遍,这才赶着马车过来。 西府的管家就听着这车夫冲着后面的马车说完,紧跟着车帘掀开露出一张鼻梁秀气高挺,皮肤净白的少年面庞。 对方顶着一副光看外表就知道不是北齐的黄沙风能养出来的好皮囊,听闻马夫说走错地址后,镶在那张脸的一双大眼睛,眼尾似扬似垂的瞥了一眼马车旁的西府管家。 接着管家就听到这名少年抬头往路对面的西府牌匾扫了一眼,清冽声音如山泉击石,“通政使搬家啦?那请帖上写这么个地址骗人玩呢?” 说完,扭头直接将车帘放下,紧接着西府管家就听到此人对着马车内的另外一名人说道,“殿下,通政使搬家了,看来今天这花我们是见不成了,好可惜不能砍他的花。” “那少爷,我们走不走?”家福坐在外头,只关心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等等!等等!” 西府管家急的满头大汗的拦在马车跟前,他眼尖早在那少年将车帘揭开的瞬间,就看到了其中坐着二人,其中一人身上穿着的衣袍下摆上那来自燕国顶级绣娘的绣工还有图案,都说明了一件事情。 这辆没有任何标识跟府令的马车,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燕国七皇子。 “老爷子你快点让开,我们走错了路现在就走。”家福握着缰绳瞧见他这冒险的动作,连忙拉紧缰绳紧张兮兮的探头往前方看过去,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这位老人家踩在马蹄之下。 “不能走,不能走!这就是通政使家,几位大人没走错。”管家急的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深怕他们今天就跑了。 要知道昨天都城内想看乐子的人,据说都给这位七皇子送上了请帖。 可是最后七皇子却选了通政使,接着黄沙一样的帖子就冲到了西府,全部都是今日要来赏花的。 若是他把这位七皇子赶走,想着府内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物,管家的脸都白了。 马车车帘再次掀开,时之越探头看向这位愁眉苦脸的管家,扬声再问了一次,“通政使?真的没走错?” “没走错,没走错,大人你看那份请帖上写着东荣大街往西第三家,就是这里没有错的。” 在管家的再三解释下,时之越跳下马车,接着将南宫器也跟着请了下来。 南宫器那一身的皇子标配衣物,加上这辆平平无奇的马车,还有时之越那张北齐完全长不出来的面孔,当场就让通政使门口的来宾,眼睛都往这边瞟了过来。 “殿下,走吧,我们去看看那朵北齐人都不认识的花朵,给他们涨涨见识。”时之越站在七皇子的身后,微笑着注视着那张西府的门牌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到的嗓音说着加油的话。 南宫器也在看向那块牌匾,想着怎么从通政使手里分株一半的鲜花回来。 二人被人迎进了府中,时之越全程站在七皇子身后半米的位置,当一个普通的随从。 视线扫过那张张陌生的面孔,耳边听着他们跟七皇子打招呼时的自称名号,默默就这些人跟他们的名字记在心底。 众人一顿寒暄后,终于落座。 前院正厅内,时之越视线扫过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看来这帮人还事先做过准备嘛。 一群人跟南宫器聊天的热切,主要是他们单方面的聊天,然后南宫器要么翻册子要么在旁边拿着笔写个不停。 大厅内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北齐人,时之越这个没人承认的伴读没什么资格坐在里头听他们讲那些客套的话语。 趁着那盆花抬进去观赏时,他站在门外往四处瞧着,接着在走廊内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 松雨提着手里的食盒,今日府内来了很多客人,前院端菜的姐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半响都没看到人,周娘子做出来的点心已经快将整个厨房堆满。 松雨望着前方那空荡荡的巷子,最终一咬牙决定自己去找那位姐姐,顺便把菜拿给对方。 时之越跟在她身后二十米的距离,本想追上去跟她说话,没想到顺着走廊绕了几个圈后,刚过一座假山再往前,本应该在前方提着食盒的人突然消失了。 追过来的人站在原地,狐疑的往假山方向看了几眼,正在想是继续往前还是回正厅去找南宫器时,左边后方一处宅子的房门被人从内拉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后一闪而过钻了出来。 站在假山旁的时之越下意识的缩肩低头,藏好了自己后他再次看向那道身影,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佩戴着金鱼玉佩,却穿着小厮衣裳的人身上。 “同事啊!”时之越隔着袖子,捏了捏自己放在里头的那块同款玉佩。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6. 第十六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7. 第十七章 等那人彻底从走廊上离去后,时之越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随后快步走过去将房门推开关上,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的人站在房间内,瞥见房内的布局像是一间书房。 一张长桌,三排书架,几张用来会客的桌椅小茶几。 偷溜进来的人,走到那张巨大的书桌跟前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物品。 又在那三张书架跟前,上下前后都用手推了推。 “没暗道啊?” 书架推不动,时之越只好再次放弃,正要再翻翻凳子查漏补缺找到那位同事干的坏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而且脚步声好像还不止一道,全部是往这间书房的方向而来。 “七皇子请。” 门外,南宫器正被通政使大人带领着,往书房方向而来。 房门打开刹那,站在书桌旁的人左看右看没找到藏身之处后,快速弯腰瞬间窜到了房门背后,从后脑勺一直到脚后跟都跟墙壁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接着屏住了呼吸。 “吱呀……” 房门打开,浮尘在阳光下翩翩起舞,接二连三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时之越就站在门后,只要在场当中任何一个人回头,都能够看到书房内提前藏了一个人,并且此人胆大包天的就躲站在门后。 当最后一道身影走进来时,额头已经滴下冷汗的时之越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人群的背影,一点点的屈膝下蹲将身躯从墙上一点点的下滑。等整个人蹲到地上时,他再往前悄无声息的挪动几步,接着假装自己在弯腰弹鞋面上的灰尘,随后直接在人群后方站起身来。 前方被包围在人群中的南宫器,正在提笔写字,围观的众人视线全都集中在那张书桌跟前的纸张上。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的身后,学着众人的模样也踮脚往那张纸上看过去。 站在最后方的几位宾客察觉到身侧多了人后,往这边看了过来。 等看清是一张陌生样貌,并且还有几分眼熟时,认出了这人是之前在正厅跟七皇子一起出现的人。 好像是七皇子的随从。 时之越对上此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 十五六岁的少年,还长着一张北齐人没有的好皮囊,现在只不过是站在这里学着大伙的模样偷看七皇子写字而已。 站在后方的宾客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不再理会他的出现。 时之越默默松了一口气,踮着脚往人群内又像模像样的看了几眼后,这才光明正大的从书房内出去,站在门外走廊内安静无声的等待着众人出来。 目光放空的人,想着刚才那名组织内部的同事,还有自己在书房内一无所获的画面。 脑海内,这位通政使的书房布置场景一点点的在他脑海内重新勾画出来。 “他在里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南宫器走出来并且站在他面前叫了他俩声时,时之越这才回神抬头下意识的望着来人,“要回去了?” 南宫器摇头,扬起手中翻开的小册子,“去砍花。” “啊?他还真的给你啊。”时之越懵圈。 昨晚为了忽悠七皇子来敷衍,他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根本就没当真过。 一旁通政使听着这主仆之间的对话,气的整个人吹胡子瞪眼的一个倒仰,“哪来不懂事的伴读,要不是听你家皇子说你有一手能将花木完好无损一分为二的本事,你连碰那束花的资格都没有。” “看把你委屈的,那你不还是要让我砍掉?”时之越心底吐槽,表面上装傻充愣的对着南宫器道,“那我去砍啦。” “一起去。” 南宫器担心他砍花时,再被人刁难因此想跟着他一起过去。 那位通政使嘴上不开心,实际也想看看对方怎么将他的花束完好无损的一分为二,听七皇子的言下之意还能嫁接养活。 北齐养花的花匠也有,只不过这些人手艺普通跟燕国来的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时之越只好去找到那盆花,围着那开的像个星际沙虫似的花枝转了几圈,手一伸就跟人要东西。 “我要一把花锄一把剪刀,还有一枚新花盆。” 话音落下,通政使就让人去找来他要的东西。 这盆花还很高,身高快到了时之越肩膀的位置,根部的粗枝也有人腰身那么宽。 等那三样东西送过来后,时之越正在想怎么将这棵花树弄倒时,瞥见人群后方站着一名端着茶水的小厮。 时之越乐了,这不是卧底组织的同事嘛。 他将原本想请南宫器帮忙的手臂拐了个一个弯,指向那个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身影,“你,过来帮我一把。” 通政使也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瞥见是自己府上小厮装扮的人,就点头示意,“你放下东西过来,听他指挥。” 站在后方的王五只能放下茶水,穿过人群站在时之越面前,“大人,想让我怎么帮忙?” “你把这棵花木从盆子内抱出来,不能砸坏盆子也不能弄断枝叶。”时之越指着旁边那株跟他人差不多高的花木。 王五看看那巨大的花木,还有旁边无数双正盯着这里的目光,只好蹲下身去先用手掌将花盆下方结实的泥土刨松。 “用这个。” 时之越也跟着蹲下身,将旁边的花锄递过去。 俩个人一个刨土,一个托着腮心情很好的打量着这位同事。 王五一开始没理会对方的打量,可这人不帮忙也不说话,却只顾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二人的头顶上方是层层叠叠朵朵盛开的繁华鲜花。 那些鲜花挡住了上方宾客们的目光,让众人只隐约见到下方二人的衣摆,还有忙于干活的手臂偶尔活动的动作痕迹。 这也让时之越打量起人时,格外的肆无忌惮。 那目光火热的,让王五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盘被饿狼盯上的肥肉。 “你叫什么名字啊?”把人当肉盯着的时饿狼笑眯眯询问对方。 “小的叫小五。”王五换了一个姿势,想避开那道要灼伤人的视线。 “小五?真好听,你今年几岁?”时之越也跟着换了一个姿势,调整位置继续出现在小五的正前方,方便他看人。 王五:“…………”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名字好听的。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话,有多离谱! “小五?小五?回家吃饭啦!”时之越在那张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点的脸庞前,挥舞着手掌心。 瞧见对方还没有回神的迹象,忍不住的身体往前凑近了一些,想看看这人脸上是不是戴着□□。 走神中的王五刚回过魂来,就瞥见刚还隔着花盆蹲在对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了过来,并且那只手都快触碰到了他的脸颊处。 !!! 王五震惊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然后因为忘记了上方的花团锦簇,直接被无数花苞砸中脑袋还扎了不少的刺。 上方聊天的众人,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都落在那道整张脸通红并且顶着一头鲜花之人。 王五捂着脑袋,对上通政使那隐隐带着怒火的目光,暗呼一声,“糟糕!” 一旁找乐子的时之越慢悠悠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解释道,“北齐空气干燥,这花木底下的土壤也很难挖动,我们还是换一个方式吧。” 这本来就是让他来分株的,不管他怎么做在场人都没意见。 很快时之越就用剪刀,围着那花木转了几圈后选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枝条,倾斜着角度剪了下来。 接着从袖子内拿出日常所用的手帕,走到一旁的水池跟前打湿手帕,用手帕将这根剪下来的花枝底部用湿透的手帕包裹住。 做完这一切时之越才重新走到七皇子面前,举起那根花枝递给对方,“殿下,剪下这根大概就够用了。” 王五望着那根手指粗的枝条,再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花锄,还有自己刚才蹲在下面刨土半天的行为。 所以这人明明知道只要剪下枝条就能结束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做那些无用功? 对此,将花枝递给七皇子的时之越,转过身来瞧见这位同事还傻傻站在一旁时,没忍住又扭头跟七皇子说了一声,“殿下,这位小五看起来也是侍弄花草的人才,可以请他跟我们一起去质子馆工作吗?” 南宫器听闻,看向那名站在空地中的小厮,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一圈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他翻着自己手里的册子询问对方,“一定要吗?” 都砍了通政使家的花木,再要人家一名小厮好像有点过分? 后方王五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他根本就不是通政使家的小厮,只不过是今天借着通政使邀请七皇子的日子,溜进来找一样东西。 一旦对方跟通政使要人,府内肯定会找出他的登记名册,将他划掉名额送出去。 可若是发现他根本不在奴仆名册上…… 就在王五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耳边再次听到了那人说话声,“那算了,还是我回家跟家福仔细照顾这盆花吧,他在这里工作多年还是让他留在这里好了。” 王五那颗悬到半空中的心脏,终于重新安全落地。 晌午,时之越陪着吃过饭的南宫器离开了通政使家的大门。 回到质子馆后,时之越打发家福去午睡后,他一个人站在自己的房间内,拿出自制的鹅毛笔沾着墨水,在打开的宣纸上写下通政使的名字跟职务。 通政使,乃北齐朝廷喉舌部门管事,臣民章奏都要经过其手。 “第一个任务为什么是选他?”时之越看着纸上写下的内容,猜想着隐藏在背后的组织目的。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7. 第十七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8. 第十八章 时之越将毛笔丢在一旁,哀嚎一声蹲在地上画圈圈。 “什么鬼啊,根本理解不了也看不懂啊!我上辈子唯一参加过跟权谋相关的事情,也只是小区业主委员会跟物业公司为了小区安装快递柜争执而已!” 连通政使具体工作内容,都是刚才回来的路上他缠着七皇子请教,让对方给他写了整整三张纸才说清楚。 现在忽然让他往权谋跟朝堂格局上发展,他没那个脑子啊。 “有点后悔没将王五骗来,他估计知道不少秘密。” 蹲在地上画圈圈的人了,后悔没将那位同事绑回来了,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其他机会。 夜里,一只黑羽鸽子飞到他床头,用脚丫子反复踩着他鼻梁将他给吵醒。 时之越被闹醒后,抓了一把小米递给鸽子,打着哈欠点灯查看最新的卧底任务。 结果打开那竹筒倒出东西时,时之越望着那不管是外形还有气味都跟羊屎很像的物品,沉默了一下。 竹筒内还放着一张纸条,放在蜡烛上烤了一会显出文字来,“解药。” “啊…”望着纸条的人,恍然大悟他身上的毒到了吃解药时间。 只不过已经中毒的人,不但没吃反而将那粒羊屎一样的解药放在手中,抛起落下一边玩一边想,“我要是将这药塞给别人,是不是代表着对方也会中毒?” 如果对方中毒后,他再用下一次的解药帮忙解的话,能有效缓解毒药发作时的痛苦吗? 。 早上,家福伸着懒腰推开门,一抬头瞧见院子内背对着他蹲着的身影,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揉揉眼,再仰头看看天上巨大的太阳,家福不解的走到那人跟前,“少爷,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往常起床最晚的明明就是自家少爷。 “在喂鸡。” 蹲在地上的时之越头也没抬,正将手里的菜叶子一片片的撕下来喂鸡。 昨夜为了测试那解药的功能跟作用,他越想越精神一夜都没睡着,大清早天一亮就去了街市买了一只活鸡和一捆青菜回来。 如今正将那枚解药剁碎混合在菜叶内,一点点喂这只鸡吃下去。 做完这些他还不够,又跑去柴房找来一块木头,削成指甲盖大小的木牌,上方用匕首钻个孔穿过绳子。 最后请刚起床的南宫器提笔,在那张木牌上正反面写上四个大字。 【此鸡,有毒】 南宫器手里还提着毛笔,大清早情况不明的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伴读,一手提着那块木牌一手在空中挥舞着,企图快速让上面的墨水定型。 等不掉色后,南宫器就看到对方将那块木牌挂在鸡脖子上。 “你家少爷,今日又发什么疯?” 家福瞅着七皇子举起的那张纸,同样茫然摇头,“不知道啊,我大清早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 南宫器恍然大悟,所以这是一场没有预警的发疯行为。 已经给鸡挂过木牌的时疯子,抱着怀中那只鸡转身就瞥见身后的二人,正在比划着讨论他发疯的行为。 “少在那里说我坏话,这只鸡被我喂了特制的毒药,你们以后可千万不能吃它!” 这可是实验道具。 家福震惊,看看鸡再看看自家少爷,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少爷,你还会炼制毒啊?” 南宫器也很惊讶,没想到伴读的个人能力范围这么广。 “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才想尝试,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们这毒,而且我也没解药。” “我们绝对不会吃的!少爷你放一百个心!” 家福举手对天发誓,鬼知道他家少爷给那只鸡吃了什么,而且他对自家少爷能够炼制出来的解药也没什么信心。 南宫器同理,甚至他决定接下来的时光,在那只鸡没死之前他不想吃任何跟鸡相关的食物,以防万一。 半个时辰后,质子馆内的三个大活人一起坐在餐桌跟前,三双六只眼珠子都在看着盘子内的鸡蛋。 “吃啊。”时之越带头从水中拿起一枚鸡蛋,在桌角,‘咔’的一声敲开了蛋壳,示意另外俩个人也可以吃了。 南宫器望着鸡蛋,想着自己半个时辰在心底发的誓。 家福有嘴,他直接问出自己关心的话题,“少爷,你有没有想过你买的那只喂毒的鸡,它是只母鸡啊?” “所以呢?”已经剥开蛋壳,一口咬掉半块水煮蛋的时之越,不明所以等待下文。 “母鸡会下蛋啊,蛋会不会也有毒?” 家福的提问震耳欲聋,南宫器默默端起自己的茶水起身跑路。 第一天搬进质子馆时,当时还是南宫器一个人在房间内吃饭。 等到了第二天南宫器还在房间内等饭时,时之越直接拉着家福抱着饭菜上门,“通知殿下你一声,质子馆内没有任何的丫鬟仆人小厮,每天给你做饭还要单独装一份出来,等于每次我要多洗三四个饭碗,一天下来就是将近二十份碗筷,要么你从今天开始自己洗碗,要么我们三人一张饭桌上吃饭。” 南宫器在第一天尝试洗完了三人的饭碗后,第二天就乖巧坐在同一张饭桌上,三人一起吃饭。 如今每天分工明确,家福做菜,凌三洗碗,南宫器烧火。 日子过得相当朴实,只要不去想自己质子的身份,南宫器已经逐渐在这种平静的生活中寻找快乐。 前提是不要吃凌三的鸡,还有凌三端上来的鸡蛋。 “它应该没下过蛋吧?”啃着鸡蛋的时之越,语气相当不确定。 家福果断端起自己的空碗跑了,决定这样美味的早饭还是让少爷一个人独享吧。 一上午就在有人吃撑了肚子,有人饿着肚子中度过。 那株昨日带回来的花木,已经被时之越嫁接在后院那棵大树上。 至于能不能成活就看老天给不给面子,下午南宫器坐在台阶上看书时,质子馆的大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浩浩荡荡的一群鼻孔朝天之人,走进来。 劈柴的时之越也闻声看向这帮不敲门就冲过来的身影。 “这里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穆独牛大摇大摆的走进质子馆,背着手带着人将里里外外的几间房子都打量了一圈,丝毫没将质子馆的主人放在眼里。 坐在台阶上的南宫器已经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这位不请自来的陌客。 “怎么,燕国七皇子连打招呼都不会?”穆独牛昨日没去通政使府,因此错过了那场七皇子跟北齐人打交道的场景。 他是早上骑马上街游玩时,听到茶馆内有人在说昨日通政使府内的盛况,那帮人都在夸南宫器文采过人,才华出众不愧是从燕国来的皇子。 穆独牛听到这话就生气了,一个哑巴现在寄人篱下在北齐当着质子,燕国都快被他亲哥给踏平,南宫器还想在北齐都城摆皇子气派? 南宫器不清楚来人的身份,视线下移扫过对方身上的装扮,分装上下袍穿战靴,只能看出衣服布料不差,腰间固定的那把长剑把柄上还镶嵌着几颗红宝石。 除此之外也没任何身份标志,南宫器只好拱手做了一个燕国常用的姿势当做打招呼。 “乌陀王爷,请喝茶。” 时之越端着茶杯,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在南宫器的身后,嘴角上扬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接待来人。 趁着对方接住茶水的瞬间,南宫器听到了耳后传来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清的提醒。“皇帝亲弟。” 南宫器瞬间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脑回路却忽然跟几日前的凌三想到了一处去。 怎么北齐皇帝还有兄弟活着?还以为他们父子骨肉相残人都死光,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这个想法在脑海内一闪而过被人抓住,展开一通恶毒的联想后,站着质子馆内不会说话的七皇子,看向穆独牛的眼神充满了善意。 用凌三的话来讲,此刻应该讲一句佛语挽救功德才行。 可他讲不出口,那只能在心底默默对这位皇帝亲弟说一句抱歉。 穆独牛本来是来找茬的,结果他话放的那么凶狠,这个燕国七皇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古里古怪! 有种自家长辈慈爱看待自己的架势。 什么鬼! 这家伙算自己哪门子的长辈!竟然敢用这种目光打量他! 穆独牛气的要死,视线快速在四周搜寻着有用的物品。 突然,他在南宫器刚才坐着的台阶旁,看到了一样东西! “呦,你们燕国的人怎么就吃这个啊?” 南宫器跟时之越同时转头,看向那份被人盯上的食物。 一份上午时之越没吃完的鸡蛋。 因为南宫器跟家福自动放弃早饭的缘故,时之越又不想浪费时间,因此剩余的这几枚鸡蛋就被他装在盘子内,计划着中午吃两颗,晚上吃两颗,他一个人吃光。 穆独牛看这二人没了声,还以为那鸡蛋用了什么特殊的制作方法煮出来的,想也不想的将那盘子鸡蛋端起,理直气壮地的对着南宫器道,“正好本王也想尝尝你们燕国的食物。” 一席话,说的站在远处被人忽视个彻底的家福,都忍不住双手合拢放在胸前祈祷菩萨保佑。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8. 第十八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9. 第十九章 “王爷,这份鸡蛋是七皇子吃剩下的,我们怎么能让你吃剩饭,我这就去帮你重做!” 时之越在那份鸡蛋被人端走之前,小跑上前先一步将鸡蛋端起拿走。 开玩笑,这鸡蛋到底有没有毒这件事情他自己都不确定。 虽然这穆独牛死了对自己而言,也算是报了当日在皇宫内给自己下药的仇。 可这家伙死在质子馆内,就大大不妙了。 穆独牛得知那份鸡蛋竟然是被人剩下的,一时间那张脸跟调色板似的变着色,想着自己差点吃了别人的剩饭,难得看向时之越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满意。 看来那天的毒药喂的好,否则今日自己就要当着众人的面岂不是丢了面子。 穆独牛丢给时之越一个赞赏的目光,既然鸡蛋是被人吃剩下的,他站在质子馆内耀武扬威似的转了一圈。 此刻,一只特立独行,脖颈上还系着红绳挂着小木牌的一只鸡,进入了穆独牛的视线中。 “哇,你们这里的鸡养的这么特别?是不是你们从燕国带过来的?你们去把那只鸡给我抓回来,今天中午我要吃鸡!” 站在走廊内的穆独牛大手一挥,就让跟随他而来的那些侍从去捉鸡。 时之越望着那只被他特地下毒过的母鸡,太阳穴内的神经都狠狠跳动了几下,端着茶壶连忙上前一步拦住对方,语重心长的表示“王爷,那只鸡也吃不得啊。” “怎么吃不得?” 穆独牛没想到自己鸡蛋不能吃,现在就连一只鸡都不能吃,看向在场众人的眼神都开始冒着火。 “来人,去将那只鸡给本王抓回来!” “我倒要看看那只鸡,到底有多吃不得。” 提着茶壶的人,用眼神示意南宫器靠后,他自己端着茶壶上前,走到穆独牛的身边小声提醒,“王爷,那只鸡喝过我的血,它有毒。” 那边去抓鸡的侍从,很快就将那只脖子上挂着木牌的母鸡抓了回来。 “你看,这字。”时之越指着鸡脖子上的木牌,用只有自己跟穆独牛能听到的说话声,好心跟对方解释起来,“王爷你亲自给我喂的毒,昨日我劈柴时不小心伤了腿,这只鸡跑来喝过我的血,它是真的有毒啊!” 听闻此话的穆独牛脸上神色变化莫测,其实那毒药具体的功效作用他也不知道。 这药还是数月前,他亲哥抓住了一帮想要谋逆的反贼,从那帮人手中得到了一罐子的毒药。 据说是那反贼头目故意用药控制众人,让人听令行事一言一行都受他控制。 他从自己亲哥那里偷了一点出来,可是抬头四顾,身边没有一个敌人需要他来使用这毒药。 药放在身上也有不少时日了,刚好燕国质子来都城,那药最后就用在了时之越的身上。 “那药你吃下去,有什么反应?” 穆独牛打听药效症状。 时之越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回答他,“吃下去就觉得肚子不舒服还有点头晕,要不王爷你也在家养一只鸡,喂它吃一份回头你看到那只鸡的症状,如何?” “何必那么麻烦,你这只鸡就挺好的,我就要它了!” 接下来不管时之越怎么说,穆独牛坚决要这只中毒的鸡。 来找茬的人早将七皇子忘在了脑后,亲自抱着那只鸡带着自己的侍从又浩浩荡荡的质子馆离开。 他前脚走,原本吵闹的质子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被人忽视个彻底的南宫器,举起手里的纸张递到时之越面前,“他不会吃那只□□?” 万一那人无脑心大,吃下去那他们三人也别想活了。 “你们在这里看家,我跟上去看看他家住在什么地方,晚上就去将鸡偷回来。” 时之越放下茶壶,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家福,“家福你再去街市上买一只同款鸡,打扮成一模一样的造型,晚上我去换鸡。” “我这就去!”家福闻声就要出门买鸡。 “我去制作木牌。”南宫器准备为鸡重新制作一块有毒木牌。 三人分工合作,时之越出了门没多久就瞧见前方还没走远的穆独牛,对方正在大街上溜猫逗狗似的走走停停。 时之越跟在后方三十米的距离,学着对方街溜子的节奏一路走一路跟个不停。 经过怀仁巷时,一家茶馆的二楼有一道视线已经往楼下看了很长时间。 “去查查什么来历。”坐在窗边的人,目光锐利的盯着下方鬼鬼祟祟的时之越,从刚才起他就瞧见穆独牛身后有人跟着。 此人光看外表就知是燕国人,光天化日之下连遮掩都没做就这样跟在穆独牛身后,不知什么企图。 时之越一直跟着穆独牛,找到住所后亲眼看着对方将鸡抱了进去。 站在院门斜对面的时之越,等那扇门关上后自己一个人假装路过似的围着那宅子转了几圈。 “围墙有点高啊,里头守卫不知道多不多。” 正门除了一名门房之外,左右各自还有三名守卫,后门紧闭外面没守卫,内部情况不清楚。 重新回到质子馆的人,刚到家就看到家福抱着一只母鸡跟南宫器一起坐在台阶上,二人苦等他多时。 如今看到他回来,纷纷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他。 “找到他住所了,今晚我去偷鸡。” 时之越捡起一旁掉在地上的树枝,走到二人跟前用那根树枝在泥土地上画出路线来。 “从质子馆出去往北走,穿过三十七桥再到怀仁巷,往内走第一家就是乌陀王爷的府邸。” “我们一起去。”南宫器手指沾水,快速在台阶上写道。 “不用。” “人太多,容易暴露。” “那我去,我驾着马车帮少爷你遮掩。” “一只鸡,用不着三个人出场,你们安心在家等着我。” 质子馆内三人还在讨论着,他刚才跟踪人一路到了乌陀王爷府,再往回走到达质子馆的事情,同样被怀仁巷内的人知晓。 “质子馆?不是说南宫器来的路上人都死光了?怎么还有人跟着他?”穆金成想到几日前,黄金殿前那名孤身走进大殿的身影。 “听说还有一位伴读没死,一路跟着来到了北齐。” “这么忠心?”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19. 第十九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0. 第二十章 深夜,忠心的伴读在家福跟南宫器担忧的眼神中,离开了质子馆。 “少爷,你一定要回来啊!”家福扒拉着房门,嗓音里带着哭腔。 好像时之越这一去,就有去无回一样。 南宫器也是满脸的担忧,递过来一把寸长锋利匕首,塞进他手掌心内,张口无声提醒他,“拿着防身,注意安全。” “我去了。”时之越转身,推开质子馆的大门,乘着夜色走了出去。 身后,家福跟南宫器还站在那里,一直等那道身影彻底在黑夜中找寻不到后,这才将大门关上。 家福跑去房间内拿出一枚凳子,放在门后往上一坐对着南宫器说道,“殿下,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三少爷回来。” 南宫器看看四周,也去自己的房间内搬来一张凳子,放在质子馆的大门后方,随后坐下。 他想一起等。 那头时之越出了质子馆往北走,按照白天的路线很快穿过了三十七桥,再过前方的怀仁巷就能到达乌陀王爷的住所。 过了怀仁巷,时之越刚看到乌陀王爷府的围墙就听见后门方向传来的吵闹声。 前进的步伐一顿,随后在旁人视线还没看过来的瞬间,时之越已经一脚蹬上了旁边的大树,窜到树冠处蹲下。 身后,从下午就开始盯上他的俩名护卫瞥见他的行为,刚以为他是想翻墙进乌陀王府,正要抓他就瞧见前方的人只是上了树。 “先别动,看他接下来的行动。”走棋拉住同伴,摇摇头继续藏身黑暗中。 蹲在树冠中的时之越,正蹲在那颗三米多高的大树上,借着树木的高度往乌陀王爷府内瞧去。 重点是找到那只带毒的鸡。 他不怕穆独牛弄死那只鸡,就担心有人看到鸡死后舍不得丢掉拿去煮汤吃肉。 万一吃出个好歹,那也是一条生命。 视力5.0的人蹲在树冠上,不时探头往乌陀王爷府内看过去,找来找去时之越都没找到那只鸡的下落。 倒是后门那吵闹打斗的动静,一直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时之越几次没忍住将视线移过去,又因为事不关己再移开。 直到他听到一道仿佛是小姑娘的尖叫声,那声音像他妹妹时之月,他这才重新将目光停留在那对也不知是爷孙还是父女的身上。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们这就走,我们走。” 塔灵挡在老人面前,满脸泪痕的求着府内的人放他们出去。 “想走?这三个月你们爷孙俩在府内偷吃偷喝偷拿,现在想走可以啊!拿出一百两银子今天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一百两?可是我在府内这三个月都没赚到一百两。” “我还有扫地,我还挑水,还洗衣服,我还做了很多很多的活计,这是府内发给我的工钱,除了买药之外都在这里了。”塔灵将怀里的那一串铜钱拿出,只剩下不到二十枚的铜钱。 “三个月,府内一共才给我一两二钱的工钱!现在怎么能跟我要一百两!” 乌陀王爷府内的看家护卫,冷笑蹲下抬起塔灵那张瘦的只剩下一个尖锐下巴的脸,“王府愿意收留你们燕人来干活,给你吃给你住,你不但不感恩还带着一个有病的老家伙藏在府内,这一百两是你们爷孙俩弄脏王府后厨,害的王爷不高兴的赔偿。” 小小少爷,眼神里带着不甘跟愤怒,呐喊道,“我不服!这不公平!” 一席话,听得在场众人全都笑了。 “公平?一个被我们陛下打的连输七城,把皇子都送给我们北齐当质子的国家?你们燕人哪来的资格跟我们谈公平。” 看家护卫们又是集体哄堂大笑。 “来人啊,将他们爷孙俩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藏在府内这么久,我不信他们身上就这么一点钱,肯定还偷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那帮站在一旁的护卫很快冲了上去,不管少年怎么尖叫挣扎,拼命的想要冲上去护住地上那名重病的老人。 爷孙俩都没逃脱的掉被人扒去衣裳尊严扫地,当牲口一样的让人里外检查一遍。 蹲在树冠上的时之越看完全程,等着那帮护卫确定从这对爷孙身上再也捞不出半点油水后,将那撕成破布的衣裳连同人一起从后门扔了出去。 门外,塔灵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抓起地上的破布,冲向另外一道完全不再动弹的身影。 “爷爷,爷爷你醒醒。” 藏身在暗处的走棋,还在盯梢着树冠上的人。 只见那树冠中的人忽然跳下树身,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影往那对爷孙的方向走去。 塔灵正在咬着牙将被看家护卫们撕碎的衣服,往爷爷的身上套去。 当巷子内有人走进来时,八岁的少年眼神里带着警惕跟未干的泪珠,凶狠的像是野兽般看向来人。 一件带着他人体温的外袍兜面落下,盖住他刚才被人打的体无完肤的身躯。 “你先穿上,我看看他的情况。” 时之越蹲下身去,抬起地上紧闭双目昏迷不起的老人头颅,查看了他的脉搏跟体温后,掐住对方的人中。 不一会,老人呛咳一声醒来,睁眼瞥见眼前的陌生人大惊之下就要坐起行礼。 “我是燕国人,你先别动。”时之越按住他,扭头看向一旁还抱着他衣裳不放也不穿,只顾着用眼睛瞪着他的少年。 “还能动吗?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塔灵警惕的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掌心内握着的布料他在王府内洗衣服时,曾经摸到过。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穿的衣裳,很贵。 刚被乌陀王爷府赶出来的少年,对所有人都充满了不信任跟怀疑的态度。 时之越只好看向被他扶着坐起来的老人,对上那双同样狐疑的目光解释道,“我是跟七皇子一起来北齐的伴读。” 燕国七皇子被送到北齐当质子这件事情,恐怕这天下已经无人不知。 半个时辰后,时之越背着老人,带着塔灵敲响质子馆的大门。 门后,家福听到敲门声快速跳起,随后跟七皇子对视一眼后,二人将大门打开一条细缝往外看去。 往上看没人,倒是往下看的时候瞧见一名矮小的孩童站在质子馆门外。 “家福,开门。” 旁边背着人的时之越瞧见没动静,又冲内喊了一声。 这才让门内的二人找到他的下落,连忙将大门打开看着时之越带着一老一少走进来。 南宫器望着那名穿着破烂的孩童,走到他面前时仰头问他,“你就是那个被送来当质子的七皇子?为什么你们打仗会一直输?” 塔灵没等他回答,抬头扫视这间不大不小的质子馆一遍后,再次问他,“你们都输成这样了,还能在这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也是燕人却只能带着爷爷过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日子,为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20. 第二十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1. 第二十一章 “你问题可真多,先过来洗澡上药。” 那头时之越将背了一路的老人放下,走过来将这个小的也一起拎走。 塔灵虽然被他救了回来,却没有很感激,俩手抓着身上大了一圈的外袍被时之越拽走时,还很气,“我看你们就是不敢回答我。” 时之越敷衍点头,一把将他按进凳子内,再塞上家福一直放在锅内温着的馒头,“是是是,我们都是胆小鬼没本事,你先吃饱肚子再跟我们来吵架,行不?” “我才不跟你们吵架!”塔灵瞪着掌心内的香软馒头,到底是没抵抗住食物的诱惑。 他这边安静下来了,时之越这才有空去看家福正在照顾的老人。 “他情况怎么样?这么晚了估计也请不到大夫,能熬到明天早上吧?” 家福正在喂老人喝水,听闻连忙道,“他这个情况估计是前几日发烧还没好,知晓他原本吃的是什么药再接着吃估计问题不大。” 靠在椅子上,从被时之越掐人中弄醒后,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韩周文在喝了几口水后,终于能开口,颤颤巍巍想站起来跟时之越道谢。 “坐着吧,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今晚就先安心在这里住下。”时之越对他的谢礼没有任何兴趣,将人重新按坐在凳子上后,转身去收拾空房间。 好在质子馆虽然小,到底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加上这里没有任何仆人小厮,空房间还有好几间。 他去库房翻出家福当初购买的那些被褥衣物,翻出一床被子跟俩套换洗衣服。 再去厨房看看热水烧的怎么样了。 时之越一只脚踏进厨房,就瞧见南宫器正背对着他,握着柴火往炉灶内塞。 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他一眼后,起身端起一旁他刚才倒出来的热水盆递过来,张口无声道,“我接着烧水。” 这段时间的分工合作行为,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在烧火这件事情上,南宫器已经做的有模有样。 时之越将水盆接住,打量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为那小孩的话生气还是伤心了?” “都不是。” 南宫器没生气也没伤心,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孩子。 为什么一直输呢?是啊,为什么呢。 “别想那么多,早点睡吧。” 时之越短暂安慰了一句,端着水盆走了。 三个大人忙活到了半宿,总算将这对爷孙俩安顿下来。 几人忙活完,时之越回到自己房间时脸都没洗就倒在床上,被褥一卷睡了过去。 半夜被鸽子踩着眼皮弄醒的人,起床气大的差点将那只信鸽掐死在掌心内。 在心底念了一百遍阿弥陀佛,时之越才松开手放过那只在死亡边缘徘徊的鸽子,睁着随时要合拢的双眼将鸽子腿上的竹筒解开,抓了一把床底下提前放着的小米喂了鸽子。 接着再次倒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到第二天太阳都挂到正中,时之越才醒过来。 趴在枕头上的人,斜着眼睛瞪着那只躺在旁边上枕头上的鸽子。 大脑内第一个想法是,“艹,鸽子睡觉还会躺下?” 他本来以为这种鸟儿,都是两根爪子踩着树枝永远蹲着睡呢。 第二个想法是,“这鸽子夜里不会乱拉屎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浑身懒洋洋的人终于爬了起来,先站在床上提着被子里外翻找了几圈,再围着这张床到处低头用鼻子嗅个不停。 南宫器过来叫人起床吃饭时,推开门就瞧见凌三撅着腰身,脸颊贴在被褥上用力嗅着什么。 “………” 再三确定床上没鸟屎的时之越抬头,视线对上南宫器那张充满震惊又不解的眼神,开口解释,“我在闻有没有屎味。” 说完,南宫器看向他的眼神不但越发奇怪,甚至整个人都往很明显的后退一步。 “不是我的。”时之越解释完,发现这句话有歧义。 不用等南宫器反应,他自己先忍不住的笑出声。 躺在他枕头上的鸽子此刻也被闹醒,睁着绿豆大的小眼珠子瞅着他笑的东倒西歪的样子。 南宫器也瞧见了他枕头上的鸽子,大脑已经反应极快的将刚才的情况弄清楚。 家福捧着汤碗路过时,余光就瞥见七皇子站在自家少爷的房门口笑。 再仔细听,房间内自家少爷也在笑。 “古里古怪。”家福嘴里嘀咕着经过。 院子内,昨天睡了一夜好觉的塔灵抱着饭碗在喝粥,他旁边一名穿着时之越衣裳的老人同样抱着碗,一边小口喝粥晒着太阳,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质子馆。 昨夜韩周文意识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盖着厚实蓬松的被褥睡养一夜后,早上他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没惊动任何人的韩周文,先起床围着质子馆走了几圈,确认自己所在位置后,又将塔灵叫醒问清楚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等塔灵将昨夜怎么遇到时之越,又是怎么来的这里的事情都说的一清二楚后,韩周文一个人坐在床边想了许久,一直到有人来敲门才收起自己的那些想法去开门。 来敲门的是家福,大清早醒来的人担心自家少爷带回来的俩个人,活不到今天恐怕让少爷伤心。 这才刚起床就匆忙过来打探情况。 如今看到人还活着,那颗心总算放下心来。 接着去熬了一锅的热粥,又跟往常一样每人俩颗水煮鸡蛋,这次还帮这对爷孙也一起算上份。 家福将放着鸡蛋的汤碗放在桌子上,自己从冷水里捞出一枚敲碎剥壳。 对面塔灵盯着对面那只被剥壳的鸡蛋,小小喉结滚动着,眼底闪过渴望。 “每人俩枚,吃吧。”一道刚起床的身影从旁边坐下,先捞起水中的鸡蛋放在塔灵碗边,这才去拿自己的碗筷。 一起回来的南宫器也握着一旁的板凳坐过来。 韩周文瞥见他也跟着坐下,惊得连忙要放下碗拉着孙子跪下。 “别…” 时之越跟南宫器一左一右,拉住老人的手臂将人重新扶着坐下去。 南宫器掏出自己的册子,翻得哗啦啦的在找文字。 “这顿饭是家福做的,你们要谢就谢他。”时之越指着啃鸡蛋的家福,对着饭桌上唯一的小孩塔灵道,“这算不算你说的公平?”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21. 第二十一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二十二章 塔灵抓起那枚放在他碗旁边的鸡蛋,对上时之越调侃的话语响亮回答,“算!” 然后扭头对着家福就道谢。 时之越对此颇为满意,虽然态度不怎么样也有点倔强,不过还会道谢也不算太没礼貌。 他喜欢有礼貌的小孩。 韩周文惶恐不安的注视这一切,一顿饭吃完家福带着塔灵出府去重新抓药。 剩余的三人坐在一块,时之越问,老头答,南宫器旁观。 “老爷子是哪里人?” “原是太平城内的人,早些年那城归燕国所有,老头儿就是个燕国人。” “后来那城被北齐夺走,我又变北齐人,再后来那城三番五次换了当家主人,换到最后老头儿也不知晓如今自己到底是哪的人。” 在北齐当燕国人,在燕国当北齐人。 韩周文说着说着,想到记忆深处的家乡,没忍住抹了一把辛酸泪,“早就没有家了。” 时之越伸手,冲着南宫器无声张口要东西,“手帕。” 南宫器快速将干净的帕子双手递上。 韩周文瞥见那递到跟前的精致帕子,连忙摆摆手,用自己的衣袖低头擦干泪,“不用不用,谢谢七皇子殿下。” 虽然时之越已经说了几次,让他不用在意南宫器的身份,可他活了大半辈子那些习惯怎么也不能一天之内改过来。 南宫器握着没送出去的帕子,张张口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到凌三身上,让他讲。 时之越只好转移话题接着问,“听你说话应该是读过书吧?那塔灵怎么不跟你一个姓。” 说完,原本擦泪的韩周文就这样被他转移了话题,点点头道,“以前也想博取个功名,考中秀才后还没接着读下去就起了战乱,塔灵也不是我亲孙子。” 他前三十年的人生,虽不算顺遂却也无病无灾,饱读诗书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光耀门第。 再后来战乱起,昔日的一大家子死的死,散的散,余下的都被当做俘虏不知被送去哪座城池下收编为奴,成日修筑工事,运送补给。 此生就此再也没有见过面,就这样浑浑噩噩几十年一个人度过。 “三年前,我路过岔路河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水面上飘着一个人,当时还以为他死了,正要涉水过河时忽然看到他手脚还有些挣扎,一时不忍就将他给捞了上来。” 韩周文大病未愈,一段话说下来口干舌燥。 南宫器适时将茶端上,他不能说话那用来谈话的册子翻找起来也麻烦,只能一心二用注意着对方的所需。 “多…多谢殿下…” 韩周文捧着七皇子的敬茶,舌头都快打成结才将话撸直。 润了嗓,韩周文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下去。 “我给他一口饼才得知,他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塔灵是他自己起的名,也就这样一直叫着了。” 这是一对半路爷孙。 时之越垂眸想着昨夜在乌陀王爷府看到的场景,就算是半路爷孙,但是这二人之间的感情没作假,塔灵昨夜跟看家护卫拼命的架势,还有护着人时的凶悍态度。 虽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彼此之间的亲情却是真的。 时之越将脑海内闪过自家妹妹,转了话题,“韩秀才以后有什么打算?” “乱世为人,哪有什么打算?走一步是一步吧。” 韩周文这些年带着塔灵,以前还有过希望跟打算,可这世道三天一小变,五天一大变,能否活过明天都无人知晓,再多的希望跟打算都在这种日子里,熬没了。 时之越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先在质子馆内住着吧,这里至少有片遮风挡雨的瓦让你们爷孙住着,这也是燕国跟北齐都欠你的。” 三个人在家里聊天,家福带着塔灵出去抓药,再为这对爷孙重新买几套衣服。 如今爷孙俩身上都是穿的他家少爷衣裳,大小跟颜色都不合适合身,看的家福眼睛都疼。 一出门就忍不住拖着人先去成衣铺内,选好四套能换洗合身的衣服,等塔灵换上这才去药房抓药。 。 “他将人带进质子馆,就是请他们住下买东西?” 怀仁巷上的茶馆,今日二楼同样被人包了全场。 走棋将昨夜乌陀王府内外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遗漏的讲述出来。 “属下盯着质子馆一上午,看到那小厮带着人上街买东西,其他人都住在里头没出来。” 穆金成有些失望的合拢手中的折扇,本以为会有热闹看,没想到什么事情都没闹的起来。 燕国上下如今都怂的不吱声,前几日南宫器敬献上的宝物中还有燕国那老皇帝亲自写的信件。 割地赔偿,要钱要粮要人都行,只要不打仗就行,就差将跪地求饶刻在脸上。 连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无,再打下去也只是单方面的屠杀,穆金成对这种没有任何成就感的事情并不热衷。 “先将盯着的人都撤回来,给他们几天的自由。” 走棋听令做事,很快围在质子馆外的人都撤了。 。 那端,时之越在走廊跟人唠嗑到口渴,起身回房拿自己的茶杯的时候。 推门进去,一只黑色的鸽子睁着绿豆眼,茫然注视他。 “啊!!!忘记还有你!”跟鸽子四目相对的人,恍然大悟想起自己还有一份兼职。 连忙跑到床上翻找起来,早上被褥被他就翻的跟麻花似的,如今又被他提起来翻过去。 最后在木质的床板缝隙里,找到了那根比小拇指都细的竹筒。 倒出藏在其中的纸条,时之越点了蜡烛放在上面细细烤着,不一会看到了自己的最新任务。 “准备十把锋利的长剑,暗器毒药各三份,备上放置质子馆柴房。” “哇哦。”举着纸条的人,抖了抖肩很想亲自跟那位上线拉个群讨论一下。 这是什么大任务啊,搞得这么隆重。他不差这点时间,请务必对他展开说说。 “这么大任务却只能空手进城,武器都没有还想搞暗杀。” 将纸条烧掉,时之越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当时进都城,他们全队包括马车上的所有物品都在城门口被人翻找检查的一清二楚,别说是藏一把刀,就算你在□□内夹块饼,都要拿出来掰开让你啃一口,才放行。 纸条上让他五天之内准备好工具,到时候用信鸽传递消息。 时之越从房间出去找南宫器。 “笔墨纸砚?”南宫器得知他的来意后,有些惊讶问道,“你没带纸?” 某人脸皮极厚的眨眼,“殿下在京城的时候,有听说过凌三是个会读书的人么?” “没有。”南宫器实话实说。 只是他没想到凌三不爱读书的程度,已经到了出远门都没带一张纸的地步。 半点想伪装的架势都无,不愧是… 不愧是什么呢,南宫器没说。 他去将自己日常用的纸张拿出来,还有上次被凌三用茶水烫坏的砚台,虽然坏了但是还能用。 而且南宫器他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 也不知道凌三没文化的水平,具体底线在什么位置,他想知道。 很快,南宫器就知晓了对方的文化水平线,比他预期的还要低上许多。 拉着小桌子小板凳,就这样坐在走廊内的时之越,一手按着纸张,一手握着毛笔将自己现代所知的几种暗器名称都写下。 “孔雀翎,暴雨梨花针,血滴子,诸葛神弓,飞天神爪还有什么来着?” 他刚上大学报到的时候,曾经在室友的安利下打过半个月的大型江湖类游戏。 只是后面为了妹妹的事情,没什么时间去玩。 当初室友借给他的账号就是一个生活炼器玩家号,那段时间时之越为了炼制各式各样的武器到处忙着采集物资。 “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啊。” 他只在游戏内炼制过武器,还从来没在现实中搞过这种东西呢。 南宫器听着他的嘀咕,拖着小板凳坐过来凑近了看他纸上写的东西。 字,一塌糊涂。 词,写的很好。 看起来就很无聊的某位质子,用手戳了戳纸上的几个名词,询问含义。 “一种工具。”提笔正在写制作暗器配置物品清单的人,忙的头都没空抬。 等家福跟塔灵回来时,时之越刚好写完五种暗器所需的材料,又将里头一看就是狗策瞎编的花花草草跟现实没有的物品去除,剩余几样材料就是他想要的。 “家福,你知道都城内哪能买到这些东西吗?”时之越将自己写的那张物品清单递过去。 “铁矿,这个很难买到,木炭牛筋绣花针,牛筋好像没在都城内瞧见啊。” 作为在北齐买菜上街次数最多的人,很快家福就将那张单子上能买的,不能买的,全都跟时之越说了个遍。 “不能买的东西这么多啊。” 时之越望着自己那张被划掉了大半的清单,眉头紧皱的想着除了这几样还能用什么工具来当暗器呢? 不远处扶着墙根正在缓慢移动身躯的韩周文,听到旁边的对话,想了想走过来对着陆沉州道,“小先生要是不嫌弃,不如让老夫试试?” “你能买到?”时之越眼前一亮,没想到这里还有意外之喜。 “我爷爷可厉害了,他之前做生意从来不骗人多算钱,绝对不会少斤短两!因此走南闯北的人都跟他关系好。” 塔灵在一旁说的满脸自信,时之越算是知道了这小子满口的公平是从哪来的。 原来是卖东西给人算账的时候,每日耳濡目染之下将那公平二字,都快记得刻在脑子内了。 “这炉子是样什么式的?铁矿有无具体的数量?”韩周文看完清单,将几处只有大概描写的物品仔细问清。 为您提供大神 金筠 的《卧底三年,我称帝啦》最快更新 第二十二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