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 1. 永远的白月光1 997高武世界。 原本手握系统,有各种气运和机缘加身的主角,此刻正狼狈地跪在战场上,看着倒在血泊中败得一塌糊涂的己方们,满眼不可置信。 不! 他不相信! 不相信自己会败! 他可是这方世界的主角,各种福缘和金手指加身,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高武第一人的境地,他怎么会……败呢。 但敌方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一柄利剑自天边而来,剑气如虹直冲他胸口。 随剑气而来的还有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看也不看身为高武第一人的主角,利剑穿透他的胸口后,干净利落地拔剑而出。 顿时鲜血如注。 997高武世界的主角低头看着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即使有福缘和各种宝物加身的他也知道,来不及了。 利剑穿心,大罗神仙难救。 他又把目光艰难地转向将他一剑击杀的人……那个和他师出同门,天赋资质都不如他,最后叛出师门,四处流浪,处处和他作对但每次都讨不到好的大反派…… 他想知道,他是怎么败给他的。 奈何身为大反派的盛宴太清楚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不理会主角的目光,他的剑从主角胸口拔出,又立马抹上主角的脖子,来了一记补刀。 彻底切断了主角的生机。 眼睁睁地看着高武第一人的天骄倒下,再也没了生气,997世界的反派方们,不喜反泣。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资质差而被抛弃,也再不用害怕得到一点机缘就被天骄们给占了去,也不用恐惧何时得罪了天骄们而遭受报复。 与这些天骄们争斗的这一路,没人知道他们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没有资源,他们想方设法的挣,没有机缘,他们自己创造,没有天材地宝,他们就自己种。 为了维护这些他们好不容易为自己创造出来的条件,他们的老大,那个曾经是高武第一人的师弟,无数次拖着鲜血淋漓的躯体,无畏地替他们挡在不知道何时就能把他们创造出来的这些机缘给抢走的天骄之子面前。 让他们每个人都能努力提升自己,而不是一味的追求个人实力。 而今天,他们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胜利,如何叫他们不落泪。 “咻”地一声,一束巨大而灿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响,照亮了整个高武世界。 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就连在系统空间等待系统出示任务失败惩罚的997高武世界的主角也不禁抬了抬头。 在看到那炫目到填满整个天空的烟花的一瞬间,997世界的主角,双瞳骤然睁大。 “盛宴。” “我遇上的反派居然是盛宴扮演的!” 那个专跟主角任务者作对,喜欢戏弄世界,搅乱规则,不按套路出牌,让无数优质主角任务者失败、奔溃,发疯,爱给人放烟花的魔鬼反派盛宴。 997世界的主角磨了磨牙:“怪不得我这次的任务这么艰难,怪不得我会……任务失败。” 还差三个世界就能拿下千界功绩的SSS级优质主角任务者,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是谁时,本就因任务失败而失去了气势的他,气馁得更显颓败了。 “……” 任务完成,盛宴放完烟花就把身体还给了原主,返回了系统空间。 以往不到三秒,他的1号系统就会狗腿地上来献上各种彩虹屁。 这次他足足等了五秒,1号都还没有反应。 盛宴:“嗯?” “宿主你好。” 一道电子音响起,却不是1号。 “我是渣攻洗白任务667号系统,反派1号因为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被主神召唤回去重新升级,以后您的世界任务将由我为您负责。” ……主神? 盛宴眯了眯眼:“是吗?” “……” 等了一会儿,667机械地回答:“是的。” 盛宴盯着原来1号的代码位置现在变成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系统代码,看了一会,突然道了一声:“667号和1号差了很多,没有别的号了吗?” 667号:“……” 好在盛宴并没有太过于纠结,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667号的回答后,转过话题问道:“介绍一下你的任务类型。” 667号:“好的宿主。” “渣攻洗白任务系统,顾名思义……” 盛宴打断它:“直接说重点。” “……每个世界都有一个这样的渣攻,他们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对感情摇摆不定,待自己的真命伴侣不屑一顾、冷眼置之,待到真命伴侣离开后,再也没有人真心待他,年老后孤苦伶仃,寂寞死去。” “宿主的任务就是追回渣攻的真命伴侣,成功将渣攻洗白和真命伴侣携手共度幸福美满的一生。” 盛宴听完,只觉好笑:“你都说了是渣攻了,浪迹一辈子,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孤苦伶仃,寂寞死去,连个病痛都没有,很值了,还洗什么白?” 667号:“因为……” 盛宴又道:“况且,对于被渣攻渣过的人来说,能够逃离这个渣,是幸运吧,追回来也不见得幸福。” 667号:“洗白了就不渣了。” 盛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667:“……” 盛宴想了想:“还有,人是我追的,白是我洗的,连共度一生都是我在代劳,那这个真命伴侣究竟是我的还是原主的?” 667号的代码疯狂紊乱中。 来之前,知道这个盛宴不好搞,但它没有想到这么不好搞。 667号稳了稳代码:“算宿主的,宿主只要成功将渣攻洗白,不仅可以在小世界和伴侣双宿双飞,还可以获得丰厚的积分报酬。” 盛宴挑了挑眉:“积分报酬?” “是的。”667号道,“只要有积分,宿主可以在我这里任意兑换宿主想要的东西。” 盛宴抬眼:“包括起死人生白骨,世界重新颠倒,宇宙回归平静。” 667号:“……是的。” 报酬越丰厚,要付出的代价越高。 盛宴没有丝毫松动的神色:“没兴趣。” 667号的代码都在抓狂了:“1号呢,只要宿主顺利完成任务,获取积分,就可以用积分向主神申请把1号系统换回来。” 盛宴很冷静:“你确定回来的1号,还是原来的1号?” 667号赶紧道:“确定!确定!系统升级并不会破坏原来的代码,所以回来的1号还会是1号。” 这次盛宴没再拒绝:“好吧,我可以答应,但我有个要求。” 667号:“您说,您说。” 盛宴微微一笑:“只要你在系统程序里加上一条,任务过程中不得对宿主的任何行为加以干涉的条款即可。” 667号:“我们没有这个规定。” 这下轮到盛宴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毕竟我的任务能力不弱,只是加一条不干预的条款,对你没有任何损失,还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任务,何乐不为。” 667号犹豫:“这……” 盛宴看它犹豫:“不行就算了,主神空间还有别的系统吧,让它给我换个能加这个条款的系统来,别的系统积分应该也可以申请兑换1号,对吧。” 667号:“……” 换了别的系统,它不就白挤进来了。 667号被盛宴说服:“加了这个条款,你就要履行渣攻洗白的任务哦。” 盛宴欣赏它地点了点头:“嗯。” 667号快速地在自己的程序里增添了盛宴要求的条款,看着盛宴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同意书,进入了任务世界,这才松了一口气。 “……” 1010霸总世界。 盛宴从触感良好的皮质沙发上悠悠转醒,一边揉着宿醉后快要炸裂的头,一边接收系统传过来的任务简介。 原主盛宴,盛世集团的CEO,五年前读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结识了计算机系的同学陆明月,对他一见倾心,并展开了强烈的追求攻势。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陆同学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没过多久就接受了国外的邀请,出国深造了。 大受打击的盛宴买醉后,在酒吧后门的垃圾堆旁捡到了被父母扫地出门,无家可归,并与陆明月长相有七成相似的宋离光。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怀揣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鬼使神差之下盛宴就将宋离光带回了自己家。 收留他,供他读书,砸了不少钱送他进娱乐圈,实现他想成为一个明星的梦想。 代价就是要他当好一个替身。 宋离光于盛宴只是一个替身,而盛宴于宋离光就不仅仅只是金主了,早在盛宴将他带回家的那一刻,宋离光的一颗心就落在了盛宴身上。 只是替身的身份让他自卑,寄人篱下的处境也让他面对盛宴时没有信心,不敢将心意道明,只能暗戳戳地以一个替身的身份照顾盛宴。 一晃五年过去,就在宋离光以为他和盛宴会继续这样下去的时候,陆明月回国了,以科研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强势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面对这样一个学霸正身,本就自卑的宋离光就更自卑了,加之陆明月一回国,盛宴就对宋离光不闻不问了,天天往陆明月那里跑不说,还去哪儿都带着陆明月,将陆明月介绍给了他所有的好友。 这可是宋离光照顾盛宴五年都不曾得到的待遇,宋离光那受得了这个,在闹了次性子,并没有得到盛宴的关注,还被骂了一顿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向盛宴提出解除替身合约。 正在气头上的盛宴,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宋离光的要求,转头和白月光陆明月该怎样还是怎样。 但好景不长。 盛宴的母亲姜怀素得知陆明月回国后,盛宴又跟他搅合上了,气不打一处来,说出了当年陆明月出国的真相。 “你以为他真是受邀出国深造的吗?他一个孤儿哪儿有钱出国?他是从我这儿拿了五百万出的国!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当年他为了五百万就能离开你,他现在回国又和你搅合上,指不定又打着你什么主意呢,快醒醒吧你!” 原来当年盛宴在学校里高调追求陆明月的事,早就传到了盛母耳朵里,盛母哪里接受得了同性恋,她不觉得自己儿子有问题,她觉得是陆明月勾引的,于是拿着支票去让陆明月离开盛宴。 陆明月很识时务,拿了钱就出了国,看在他这么听话的份上,盛母也就没再把这事告诉盛宴了。 如今若不是气急了,她也不会说。 盛宴得知真相后,大受打击,跑去找陆明月证实,陆明月也如实回答了他。 在盛宴心中,陆明月是那天上的月亮,神圣不可侵犯,在得知陆明月不过也是一凡夫俗子,也会为了五斗米而折腰时,心中的那抹白月光轰然坍塌,接受不了地在家中买醉起来。 接收完剧情,盛宴只想说,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667号系统:“请宿主按照系统任务,洗白渣攻,追回真命伴侣宋离光。” 盛宴一头问号:“洗白?追宋离光?” 盛宴再次回顾了一下剧情:“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原主对宋离光可谓是再生父母,别说是让他当替身了,就算是让他当牛做马的报答也不为过,这哪里渣了,还需要洗白,倒追?” 盛宴一副你在逗我的模样看着667号,他是反派不假,但他不是好赖不分。 要是有个人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他,供他读书,还砸钱给他实现梦想,别说是当替身了,就算是把屎把尿他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667号系统:“真命伴侣就是这样的。” 盛宴揉了揉还在发胀的太阳穴:“还真命伴侣,我看是要命伴侣吧。” 这冤大头他可不当。 667号:“请宿主按照系统设定进行任务,偏离主线任务将遭受雷击惩罚。” 盛宴按照原主的记忆向浴室走去,听到667这话,拉开浴室门的手一顿,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声:“是吗?” 667号:“是的。” 盛宴迈步进了浴室:“那我们拭目以待。” “……” 西城陆明月家。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了,但被藏蓝色的窗帘遮盖住,屋内还显得昏暗一片。 还穿着白色运动服,撸着衣袖,准备出去夜跑的陆明月仰头倒在沙发上,回想起昨夜被盛宴质问的那一幕,气得眼睛发红。 什么叫:“你是不是拿我妈钱了!” 陆明月手中捏着一份用A4纸打印出来的合同,用合同的一角遮住发红的眼角。 要不是他当年在学校里那么高调地追他,他妈也不至于拿他的前途来威胁他。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好不容易考上燕京大学,连生活费都靠奖学金维持着,他妈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学业、生活全完蛋,他若是不拿钱走人,难道要他大学都读不完,去街上讨饭生活吗?! 凭什么啊—— 就凭他盛宴喜欢我,我就要为他放弃一切吗? 凭什么啊—— 就许他们家拿钱砸人,不许被砸的捡钱走人,天下没有这般的道理。 凭什么啊—— 陆明月捏紧手中的合同,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就是拿了怎么样!他该拿的! 他才不会自责! 陆明月偏过头想到盛宴的另外一句话,更气了。 什么叫:“明月,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他盛宴想的我陆明月什么样?水中月?画中仙?一辈子不吃不喝,不死不老? 那可真是对不住了呢。 没能如他意,他陆明月就一凡夫俗子,要吃要喝,要面子要名声,会死会老。 倒是他盛宴以为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年在学校那么高调地宣布,他盛宴这辈子非他陆明月不要,结果转背就找了个跟他七八分相似的替身,也不知道搁这恶心谁呢! 陆明月想到在盛家看到那个与他极为相似,连穿衣风格都跟他一般无二的宋离光,捏着合同的手又紧了几分。 要不是他手中这个项目急需要找一个能够让他们掌握发言权的投资人,陆明月一点也不想跟盛宴和宋离光扯上关系。 这辈子在大学遇到盛宴已经是他最大的不幸了。 奈何他这些年在国外潜心搞研发,已经很久没有跟国内的人打过交道了,闻声找上门来的人都是藏着利齿的狼,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去,怎么可能还能让他们研发人员掌握发言权。 唯一好说话的只有盛宴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一回国,盛宴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他这个项目,表面了要加入这个项目的投资,开出的条件完全符合他的心里预期。 就差临门一脚签约的时候。 陆明月想起昨夜盛宴大受打击,摇摇晃晃离开的时候,向他说的那句话:“明月,我现在脑子很乱,合同、合同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草!” 想到这里,向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陆明月也不由得吐出一个脏字,连带手中的合同也生气地丢进离他最近的电子垃圾桶里。 这个项目,是他在国外这么多年的心血,由于资金不到位,一些功能还没有开发出来,若是拿不到能够掌握话语权的投资,这些功能很有可能永远也不会启用。 但若是能够开发出来,它将会是一项足以改变科技,震惊世界的研发,盛世集团也能凭借这项研发,水涨船高,再上一个台阶。 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他们就要签合同了,他也能进研发组,专心搞研发了。 但这一切都在昨天晚上被毁了。 一想到好不容易谈好的合作就这么黄了,还不是因为合作本身有问题,仅仅只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陆明月就气得想骂人,但他从来没骂过人。 想了半天,就吐出四个字:“死恋爱脑!” 刚被陆明月扔垃圾给激活的垃圾桶,听到陆明月这句话,刚好就录入了进去,拖着个圆柱形的身体,满屋子循环: “死恋爱脑!死恋爱脑!死恋爱脑!”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1. 永远的白月光1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永远的白月光2 东城明华别墅。 当红明星宋离光的手机消息声响起。 AAA项目组小成:“宋哥,宋哥,你猜我得到了什么消息!” 宋离光:“什么消息?” AAA项目组小成:“我们这个项目不做了!” 在看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宋离光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但在手机上打出的消息却是:“啊?怎么不做了?这个项目很好啊,为什么不做了?” AAA项目组小成:“好什么好啊,宋哥你就是太善良了,那个陆明月摆明了就是用这个项目钓着我们盛总,要是这个项目真的好的话,他为什么不在国外找投资,国外的投资人也不少,非要回国来扒着我们盛总,不就是看我们盛总吃他那一套么,呸,假模假样,假清高,这样的项目黄了才好呢!” AAA项目组小成,本名吴成,原本他就是一个普通一本毕业的大学生,初入社会的时候,给燕京的所有大企业都投了简历,奈何面试都没有通过。 最过分的就是盛世集团了,面试的时候,面试官一看他简历,就说了一声:“怎么是个一本啊,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收研究生学历的。” 这句话杀伤力不高,侮辱性极强,当时的吴成被这句话给羞辱得面色涨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但就在他如此下不来台,难堪万分的时候,一道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一本的学历也不差,多少人想考一本都考不上,我觉得我们盛世不能只收高学历的人才,偶尔也要给一些普通学历但能力不错的人才一些机会。” 一句话犹如救世主一般将吴成从泥潭里拉了出来,尤其是在看到面试官们犹如吃了大便一样的神色将他给收纳进公司,成为了盛世集团学历最低的CEO三助后,他心里都爽得冒泡了。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宋离光的脑残粉。 那时候,宋离光只是一个稍微有点人气的小明星,也不知出道的时候挡了谁的路,天天在VB上被人黑,吴成就开了许多VB号,帮他骂回去。 加之那个时候宋离光还每天往盛世跑,给他们盛总送饭,一来二去的,他们就熟悉了,他也因此知道了宋离光不少事。 对宋离光的身世大为同情,至于宋离光给盛总当替身这事,他倒觉得没什么,毕竟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选的。 不同的是,宋哥对他们盛总可真好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送到盛世的饭都不落,还会让他们这些助理提醒盛总按时吃饭之类的事情,对盛总可谓是关心至极。 做替身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至于那个拒绝了他们盛总出国深造的白月光,吴成觉得,那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 像他们盛总这样年轻有为,长得帅还深情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还想找什么样的? 总有一天,他肯定会后悔! 果不其然,这不一回国就把他们盛总给勾了去,又是让盛总给他投资项目,又是让盛总给他鞍前马后的,一看就没按什么好心。 阴沟里的老鼠总有翻船的时候,现在他们盛总对刚回国的陆明月还有白月光滤镜,等他深入了解到陆明月为人的时候,肯定会滤镜破碎。 毕竟他们盛总人又不傻。 果不其然,又让他给说中了吧,这不连项目都暂停不推进了。 手机上,吴成还在孜孜不倦地说着:“肯定是那个陆明月的真面目让盛总给发现了,盛总现在一定很伤心,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白月光……” “宋哥,你的机会来了,你可得抓住了!” “项目暂停,也不一定就是……他的问题,他那么好的人,又那么厉害,这个项目又这么好……应该是别的一些问题。” “你别这样说,不好。” “而且我跟盛总已经解除替身合约了,我现在很自由很好!” 吴成看着宋离光的回复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太善良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替那人说话。” “解除合约了,那宋哥你岂不是就没有束缚地可以放心大胆地上了!” “宋哥,你现在可是当红明星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小透明了,你也有爱人的权利了,大胆上,早日替身翻身把歌唱!” 看着这些闪烁的消息,宋离光放下了手机,没再回复了,嘴角扬起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 “倒追回来的算什么替身翻身把歌唱,真正的翻身是金主跪在地上求我回去我都不回去,这才是真本事。” 虐攻766号系统提醒了他一句:“别得意忘形。” 宋离光不理睬它:“我怎么就得意忘形了,我在渣攻身旁可是整整待了五年,五年啊,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每天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给渣攻做饭洗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要被他的各路亲朋好友言语羞辱,我现在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五年,等到渣攻对白月光心灰意冷,开启追妻火葬场剧情,还不让我开心开心?” 虐攻766号:“不要忘记你的任务。” “知道,知道。”宋离光摆摆手,“不就是让渣攻在火葬场期间疯狂回踩白月光,让白月光的项目不能顺利进行,逼得白月光不得不再次出国,最后被网友定义为叛国贼,身败名裂而亡嘛。” 宋离光嘴上说得轻松,想到陆明月的时候还是头疼了一下。 几个月前,陆明月回国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说,低低调调回来的,要不是他有系统,他都不知道陆明月回国了。 盛宴当然也不知道。 为了能让这两人顺利联系上,他辗转找了许多人将陆明月回国消息不经意地传递给盛宴,又卧底在燕京大学的论坛上怂恿燕京大学的学生们,让燕京大学弄一个近几年的名人演讲,让出入社会的精英学长们来激励他们学习。 陆明月当年在燕京大学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关注,有好几个导师都想给他保研,出国深造后,又被国外的导师带着发表过几篇一二区三作的SCI,开拓了计算机领域的新方向。 是学校里近几年很有名的名人了,既然他回国了,他的导师肯定会让他出席演讲的。 同理,盛宴肯定也会受邀前去。 两人在演讲会上相遇,以盛宴那个对陆明月恋恋不忘多年的恋爱脑,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 之后他再根据接下来的剧情导演。 但宋离光没有想到是,盛宴这个恋爱脑队友太给力了! 他在知道陆明月回国的事后,不仅没有先去找陆明月,而是先去打听清楚了陆明月回国的目的,在得知陆明月在找人投资项目的事情后,不动声色的把陆明月最后的要求给提前透露了出去。 那些资本家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提前知道陆明月的要求后,还不得往死里压迫他。 这个时候盛宴再在演讲会上与陆明月相遇,提出了要投资他项目的想法,所有条款还按照陆明月的要求来,陆明月再不想和盛宴扯上关系,也得多考虑考虑。 一下子就把他的kpi给完成了三分之一! 之后的剧情就如同宋离光所导演的那样,他和盛宴解除替身关系,和盛宴越走越近的陆明月刺激到了姜怀素,姜怀素也一定不会放过陆明月这个拿了她钱不守信用的人。 而那个做事我行我素,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一辈子靠滤镜过活的盛宴也肯定会因为白月光滤镜破碎与陆明月决裂的。 “唔……”一想到自己导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宋离光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我隆重出场了,也不知道盛宴准备好接收我送给他的火葬场礼物了吗?” 他将手机拿在手上把玩,一想到,等会儿他伺候了五年都没怎么搭理过他的盛宴就会疯狂的给他打电话,他就期待得不行。 “……” 城南一号,盛宴家。 洗漱过后,睡了一觉的盛宴总算是有点精神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原主这具身体的后遗症。 胃痛。 要命的是,他胃一痛,他的脑袋里就会自动浮现出替身宋离光在原主胃疼的时候,细心照料的画面。 那些画面温馨而又美好,看着就让人心情宁静,更神奇的是每次原主服用过宋离光给他拿的胃药和暖胃粥后,原主的胃都能恢复如初,好似没有病痛一般,迫使他有一种想疯狂去找宋离光的冲动。 667号适宜地出来提醒:“请宿主按照系统指定,洗白渣攻,追回真命伴侣宋离光。” 盛宴捂着绞痛难忍的胃部,拖着艰难地步子下楼,准备找点吃的垫垫胃时,听到系统这话,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我要是不去找他,真命伴侣真就成要命伴侣了呗。” 系统不说话了。 偏偏这时,家里的管家也发现了盛宴动作的异常,一看盛宴的举动,恍然大悟道:“盛先生,要我给宋先生打电话吗?” 盛宴一个冷眼过去。 管家吓得后退了一步。 今天的盛先生好可怕。 “不用。”被胃痛搅得没什么好脾气的盛宴又揉了胃部,忍着痛说道,“帮我叫个医生。” 胃痛找什么宋离光啊,他就不信了,这世上找不出一个能治疗他胃病的医生了。 “……好的。”管家忐忑地回答了一声,准备去打电话叫医生的时候,想到盛宴平时有在喝药之前喝一碗宋先生熬的小米粥的习惯,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盛先生,那宋先生的暖胃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盛宴又冷着脸打断了她:“再帮我找个厨师!” “最顶级的那种!” 他倒要试试,离开了宋离光,他是会死还是咋地。 “……好、好的。”管家被盛宴吼得没话说了,干净利落地去办事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盛宴坐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手上插着针管打着点滴,嘴里喝着燕京特级厨师做的暖胃粥,在听胃病专家的话。 胃病专家很严肃地告诉他:“你的胃由于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酗酒,又不治疗,导致你的胃黏膜损伤,长期胃溃疡,再不得到有效的治疗,很有可能转化为胃癌。” 打着点滴,喝点粥的盛宴胃没那么疼了,但还是有一点难受,脸色苍白地对医生点了点头:“好的。” 随即转过头就对刚被请来的特级厨师说道:“刘师傅,麻烦你待会儿跟我的律师再签个长期合同,以后就有劳你了。” 刘师傅有些不太愿意,他可是五星级特级厨师,薪酬很高的! 盛宴抿了一下唇:“双倍薪酬。” 刘师傅道:“好勒,我这就去签。” 盛宴拿出手机,抬头向胃病专家问道:“麻烦陈医生再说一下我日常生活中还需要注意些什么,我用手机备注一下,免得日后忘记了。” 刚一解开锁,系统又在他脑子里蹦了:“请宿主按照系统指令,追回真命伴侣,胃病立除!” 盛宴刚准备打开备忘录的手一顿,拉出手机里所有关于宋离光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一条龙,转头对着管家,眼神凌厉地说:“把家里所有关于宋离光的东西都清除出去,一根头发丝都不要留。”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2. 永远的白月光2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永远的白月光3 卫生间里。 陆明月低着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洗去满脸的疲惫后,闭了闭眼。 自从那天盛宴跟他说合同之后再谈后,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为这个合同设立的项目组解散的消息。 没办法,他只好重头再来,重新找投资。 但一连一个星期过去,找的投资人都是一上来就要67%的绝对控股权,不管他怎么游说,他不要经营决策权这些,他只要51%的相对控制权都不行。 这个项目是他五年以来的全部心血,如果让别人掌握了绝对控制权,他连话语权都没有,以后除了拿着股份分红,这个项目的发展方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好像辛辛苦苦生了一个孩子,转手把孩子给卖了,以后这个孩子是高矮胖瘦,是给他吃好穿好还是穿坏,他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点插手的权利。 试问哪个真心爱孩子的母亲能够如此狠心? 虽然这个项目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一个创新但还不算太完善的算法,但把它们创造出来的陆明月就像母亲爱孩子一样,深深地爱着它们。 舍不得把它们交给别人霍霍,阉割,沦为赚钱的工具。 知道这些投资方不好说话,最后他也咬牙做出了让步,不要51%的相对控制权了,只要34%的否决权。 这样投资方虽然没有绝对控制权,但也算是相对控制权里占股比例最大的了,这么多投资方,总有一个心动愿意谈谈的吧。 但这1%的让步都没有人愿意。 大家就好像是统一好了口径,咬死了非要拿那多1%的绝对控股权,为了这1%他们宁肯多投一点钱都愿意。 陆明月不是傻子,投资方想多要一些占股权这很正常,投资也要讲究回报的嘛,但也不至于咬死一个价格,弄得双方完全没得谈的地步吧。 这当中一定有问题。 明白了症结后,新一轮的谈判当中,他就找了个挺好说话的投资人套了套话: “王哥,你们给的价格还挺统一,这是吃定了我会同意?” 这话就有服软的意思了,王总以为他终于要松口了,心情一松,笑道:“陆老弟这话说的,你这项目不是不要控制权,有投资就行了吗,既然这样,你拿不拿那1%又有什么关系。” 陆明月脸上轻松,心下却是一沉:“谁传得那么准啊,可把我给害苦了。” 王总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可以了陆老弟,你看为了争那1%,你的投资可是翻了好几番,有这些钱,还怕发展不好你这个项目吗?” 陆明月也笑道:“那王哥你跟我说说谁传的呗,我回头可得好好找他算账去。” 王总乐呵呵道:“这你可就得好好感谢感谢盛世的盛总了,为了帮你抬价,他可是煞费苦心了。”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陆明月前脚拿着项目在到处找投资,后脚就有人把他的底价透露了出来,随后盛世的盛总就带着陆明月出入在这个圈子里,关键上周还在传盛世要跟陆明月签约的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周陆明月又拿着项目重新找起了投资人。 整个都是人精的圈内人哪儿还看不出来,最开始那消息是盛宴放出来的。 陆明月睁开了眼。 王总说的这个人,对他来说,意外又不意外。 早在盛宴出现在燕京大学的演讲会上问他是不是在找投资人的时候,他就怀疑过他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巧了。 不过那时候,他的底价还没有放松在34%,其他投资人压价虽狠,但他还以为这是他们惯有的做事风格,这个时候,盛宴展现出来的大方,也就没让他往更深层的方向去想了。 毕竟谁会放着大好的利益不去利用,还故意把条件放得这么宽松。 现在看来嘛。 盛宴先是放出消息,让其他人故意压他的价格,他再以别人都高的条件来找他,让他只能选择他。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也只有他可以选择了。 而今—— 陆明月想到原本互惠互利的合作,就被盛宴的恋爱脑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真是成也恋爱脑,败也恋爱脑。 对于盛宴放出消息压他价格,陆明月到是没什么好怨恨的,资本家的手段罢了,没有盛宴,也会有别人,只不过最后目的不一样罢了。 他不是傻白甜,不会因为别人有丁点对不起自己就揪着不放,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自己撑住了,被压价不也可以说成帮忙抬价么。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思想也会不同。 陆明月没有去怨天由人,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最多的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该怎么去解决。 能接触的投资人他都接触过了,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让他们让利估计是不太可能了,现在的投资已经谈到一个很虚高的价格了,再谈下去只会被人误会成贪得无厌。 别最后合作没谈好,倒在这个圈子里坏了名声。 再去找盛宴谈谈? 想到这个人,陆明月就直摇头,这纯纯就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恋爱脑,他以前就躲他都还来不及,何况他现在还找了个跟他七八分像的替身。 ——他可没功夫跟他们扯什么情啊爱啊的。 想到这里,陆明月突然顿了一下。 不对不对不对,这里有地方不对。 他快步出了卫生间,去了隔壁书房,用电脑登录了一下燕京大学的校园论坛,找到了一个帖子,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浏览了起来。 他刚重新捋了一下思路。 他回国之前可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回国,回国后就算找投资,也只联系了他在燕京大学对他照顾颇多的几位教授,拜托他们帮自己牵牵线,找找投资人。 因为是燕京大学的教授,都知道他曾经和盛宴的那点事,他还特意拜托了他们,让他们尽量不要找与盛宴相关的人。 按理来说,盛宴应该不知道自己回国的消息才对。退一步,就算他知道自己回国了,以他那个我行我素,知道自己回国在找投资人的消息,至于在演讲会上才来找他吗? 除非他是先知道自己要参加回校演讲会,才知道他回国的消息。 而他之所以参加这个演讲会,也是他的燕京大学导师跟他说:“难得这次学生们有这个热情,小陆啊,你刚回国什么门路都没有,学校里崇拜你的同学不少,你就借着这次机会露露脸,好好跟学弟学妹打打关系,以后这些人也会是你人脉的一份子。” 那时候,教授们给他介绍了不少不错的投资人,双方正在接洽阶段,他觉得等他参加演讲会的时候,合作都差不多要敲定了,就算在演讲会和盛宴遇上,应该也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盛宴还记不记得他这号人物也很难说,便没有设防。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回国,学校里就出现了不少崇拜他的学弟学妹。 果不其然,当他浏览完《学校真不考虑把近几年毕业的优秀学长们给招回来开个坐谈会什么的吗?好想向他们学习啊》的贴子一看完,瞬间心一沉。 帖子里有几个id很刻意地发了几张他的照片,又将他当年在燕京大学读书的事和国外跟着几个厉害的导师做研究的事吹得天花乱坠的。 他这个学霸学长的名字就瞬间在学校论坛出了名。 加上燕京大学近几年毕业的优秀学子确实不少,大家一起哄,这事就响应了起来。 陆明月比对了一下几个在帖子里鼓吹他的id,又看了看楼主发帖的语气,虽然他们id不一样,但仔细看会发现他们说话的语气很像。 陆明月都不用去查他们ip,就知道这些肯定都是一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谁会这么无聊大费周章的发这个帖子,将自己和盛宴凑在一起? 第一,这个人不想暴露自己。 第二,他对我和盛宴都很了解。 第三,他知道盛宴还对我念念不忘。 陆明月用马克笔在写字板上写下这几点,又把满足这三个条件的人全给罗列上。 但很快陆明月就把他和盛宴共同的同学和好友都给排除掉了,这些都不符合不想暴露自己的条件。 最后同时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就只剩下那个他没见过两面,看上去没什么存在感的替身宋离光了。 陆明月代入自己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一个替身,他会甘心一辈子当个替身吗? 答案很明显,不会甘心的,要么转正,要么离开金主。 离开金主就不用说了,根本就不用做这些多余的事。 但若是他想转正呢? ——他会随时随地的关注正主,了解他的动向,清楚他的行为、目的。 当得知正主回国了,作为一个想要上位且知道金主还没有放下正主的替身,他会是什么心理? 惶恐、害怕。 即使知道这个正主并不想跟金主对上,但他还是会怕他们遇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当了几年替身了,且是一个想上位的替身,对金主的秉性应该都摸得一清二楚了,知道怎么让金主对正主破防。 那么接下来只要抓住正身的一个能让金主破防的点,加以利用就可以了。 陆明月想了想,又在写字板上写下三个大字:“五百万!” 当了几年替身了,又常年住金主家,跟金主母亲应该也有所接触,要拿到这个正身的污点,应该不是特别难。 最后,整件事情的脉络就清晰出来了。 替身害怕正主回国被金主抛弃,于是自导自演了一出先让金主与正主相处,再让金主厌恶正主,他好顺势上位的故事。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金主也很给力,先断正主前路,后又撤正主后路,最后正主若是在国内拉不到投资,或者拉投资的路上被其他资本厌恶,正主就很有可能再次出国。 从此他己设计的这条替身上位之路,就再没有后顾之忧。 即使还有,被金主厌恶的正主,还能时不时被拉出来当替身的对照,踩上两脚来彰显他嘛。 “精彩、精彩。”陆明月分析完,看着写满一写字板的替身上位路的分析,他都给宋离光鼓掌了。 实在是太精彩了。 最绝的是,整个事件里,宋离光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金主和正主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找个由头离开,等到金主厌恶白月光后,他又可以出来安抚金主。 他最无辜,他最真善美。 金主看到这样一个一心一意对他,又真善至美,还长得跟自己喜欢的那一款大差不差的,还不得死心塌地地爱他。 就是他千算万算就没有算到,多做多错,如果他不在燕京大学的校园论坛里发帖,非要让他在回校演讲会上与盛宴相遇,盛宴没有多此一举地在演讲会前放风那些话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忽略过去。 想到这里,陆明月人都气笑了。 他把他陆明月当成什么? 他上位路上的绊脚石吗? “可惜了。”陆明月松开西装领带,解了两颗最上端的衬衣扣子,露出一截白皙精致的锁骨,轻笑了一下,“勾引人我也会。” 宋离光不是想上位吗? 他偏就不让他如愿。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3. 永远的白月光3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永远的白月光4 城南一号。 盛宴站在家门前,看着面前全部焕然一新的家,终于有种身心都通透了的感觉。 那天他叫人把宋离光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出去之后,越想越觉得,追妻的剧情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就过去了,狗血剧的剧情就在于,你永远想不到下一刻它会出现个什么东西,让人改变想法。 果然,宋离光的东西是清除出去了,但是当盛宴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手一触碰到衣柜里的衣服,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宋离光蹲在衣帽间细心地帮他整理衣服的画面。 虽然画面很短暂,但是那种耐心把每件衣服都抚平的温柔动作特别戳人,只是一个片段就叫盛宴有点心疼这个替身。 没名没分地跟了自己五年。 难得他对自己还有这份心意。 仅一秒的时间,盛宴就把管家叫进来骂了一句:“我是没有钱,还是给你们的工钱开少了,你们居然让一个客人来帮我收拾房间?” 当时管家的表情那叫一个皲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这个房子里,能帮盛先生收拾屋子的客人只有宋先生一个。 以盛先生这两天对宋先生的态度来说,他以为盛先生是彻底厌恶宋先生了,都给家里的佣人打过招呼,让他们最近不要提起宋先生以及任何关于宋先生的东西。 但他没有想到,仅仅只是过去一天,盛先生就想起宋先生的好来了! 这就开始为宋先生打抱不平,找他们算账了。 自认倒霉的管家姿态谦卑,正准备低头道歉的时候,却又听到盛宴的下一句话。 “把我这屋里所有他触碰过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人再踏进我房间一步。” 管家面色一僵,好吧,是他想多了。 就在他应下,着手准备叫人清理房间的时候,盛宴想了想又道:“除了我房间里的东西,别的房间,客厅,厨房,花园,只要是他碰过的东西,一律都换了。” 盛宴可不想某天一不小心在家里触碰到某个东西,脑子里又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这换的动静就有些大了,不止管家顿了顿,就连系统都出声提醒了一句:“这将影响到宿主后续的追妻计划,请宿主慎重考虑。” 它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盛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向还愣在哪里,没有动静的管家,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想干了?” 管家回神:“我立刻去办。” 开什么玩笑,虽然盛先生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是给钱还挺爽快的,没了这份工作,他上哪儿再找个这么大方的雇主。 在即将失去工作的胁迫下,管家雷厉风行地找了搬家公司,将城南一号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清理了出去,就连花园里宋离光曾经浇过水的花花草草都给一并铲除了,换上了新的花花草草。 现在的城南一号,就算是原主回来都得仔细辨认一下才能认出他的家门,盛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667号系统不适宜地又跑出来煞风景了:“宿主这一行为改变了原有的追妻计划,现洗白任务将上升一个难度,请宿主以后三思而后行。” 盛宴听罢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喜欢高难度,地狱开局最好了,魔鬼盛宴有听过吗,说的就是我。” 667号系统:“……” 说起从前,盛宴的手指在肩上绕了绕,没有绕到他的长发,有点想念1号了,1号每次都会贴心地将他的长发一比一还原到任务世界。 现在的系统嘛—— “喵喵喵……” 就在盛宴回忆起以前和1号在一起,人挡杀人,佛挡灭佛的逍遥日子时,一道细微的猫咪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盛宴顺势看过去。 只见刚换了灌木的栅栏下趴着一只脏兮兮还带伤的小猫。 别墅区就是如此,周围空间大,花草树木多,是野猫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寻常城南一号都会有园丁专门负责处理这些事,这些天城南一号忙着整改,就没人顾及,这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被新灌木上的刺给划伤了。 管家注意到盛宴的目光,看到猫的一瞬间,立马道:“我这就处理走。” 盛宴却道:“送去宠物医院处理一下,这里刚换了风格,养个小东西,也挺有趣的。” 管家很是顺从的应下:“好。” 他明白,盛先生这是不养人,改养猫了。 西城。 陆明月在银行经理的陪同下,办理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自上次和盛宴决裂后,盛宴就再没联系过他,看来盛宴这次是彻底对他失望了。 他想了想,想要和盛宴重新修复关系,恐怕还得从这让他耿耿于怀的五百万做起。 当年他收下盛母这钱出国的时候,除了刚开始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花了一点。 后来跟周围同学渐渐熟悉起来,读书也逐渐开始上了门道,开始拿奖学金后,就没再动过了。 后来因为学业出彩,被导师相中,跟着他们做项目搞研究,各种奖励金多得花不完,这钱就被他彻底遗忘在脑后了。 如果不是盛宴提起,他都快忘记这事了。 毕竟,如果不是被人相逼,谁会离开自己的故土,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打拼呢。 陆明月拿了银行经理给他办理好的支票,想到他当初在学校办理出国留学时,几位替他做保研推荐的教授,惋惜地看着他:“明月啊,现在国内的计算机技术也很成熟,以你学习的拼劲,读研后带你的导师都是名师,只要你肯好好学,以后的成就不比出国的那些学子差,说不得还能成为国家栋梁呢,要不你再回去好好规划规划?” 陆明月捏着支票,敛下眼,他的人生何来规划。 从生下来就被遗弃在孤儿院,只有听话懂事才能够获得院长妈妈的青睐,就连读书也是拼了命的去获取奖学金,他才能够在成年后,有继续读书的权利。 几位教授给他规划的蓝图很美,白眼观天下,丹心报国家。 他也想,但他人生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只能被裹挟着,义无反顾地往前走,直到走出自己的康庄大道。 但现在,他连他仅剩的最后一条路也要被堵死了。 陆明月检查过支票没什么问题后,朝银行经理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外面艳阳高照的日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银行,踏上了去往城南一号的路。 一如当年他头也不回地提着行李箱坐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 于是故乡的明月,变成了外国的Moon。 东城。 刚跑了几个宣发和综艺回来的宋离光,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检查了起来。 没有,还是没有。 距离盛宴和陆明月决裂已经半个月了,按理说他给盛宴准备的火葬场大礼包,盛宴应该早接受到了才对。 但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一个电话也没有? 难道他还没有接受到? 不应该啊—— 宋离光咬着大拇指的手指甲,不停地翻着手机,内心烦躁不已。 他在城南一号弄了那么多火葬场礼包,每个礼包做的时候,他都使用了系统的“加深印记”功能,只要盛宴彻底对白月光失望了,回到那空空荡荡的城南一号触碰到礼包,就能自动解锁火葬场礼包的记忆。 他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回城南一号吧? 宋离光这样想着,犹豫着要不要给盛宴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问问。 但是火葬场这玩儿吧,就是得端着,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宋离光还等着盛宴死乞白赖地来找他,而他理都不理他的场景出现呢。 他先给他打电话,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但他现在这样等着也不是个事啊,他是个人又不是机器,他还要工作,还要吃喝拉撒。 万一盛宴找他的时候,他在睡觉,在工作怎么办? 虽然让盛宴看到他不在乎他了的瞬间很爽,但宋离光讨厌无意义的等待,尤其是这种不按他剧本进行的等待,让他无时无刻不焦躁。 “要不发个微信问问?” 宋离光焦躁了一会儿,眼珠子忽然一转,或许现在盛宴不太好意思来找他,毕竟冷落了他五年,突然之间对自己感觉到愧疚,拉不下脸来。 说不得他现在正在背地里偷偷关注自己呢。 宋离光这样想着,心里舒服了不少。 那就发个微信问问吧。 正好最近天气炎热,他可以群发一条注意防晒的消息,既不显得自己倒贴,也可以提醒一下某人,可以联系自己了。 这样想着宋离光编辑了一条消息,用微信群发了出去,随后返回联系人界面,点开置顶的消息一看。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草!” 宋离光没忍住跳了跳脚,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手机给扔出去。 亏他刚给对方找了那么多借口,原来对方早就把他给拉黑了。 宋离光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方这么久不联系自己,不会是把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给拉黑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离光没忍住把刚编辑的温馨提醒全平台发送了一遍。 “干的漂亮!” 看着那一条条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宋离光的头发丝都被气得冒烟了。 766号系统跑出来提醒他:“都跟你说了,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小瞧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我小瞧谁了?”这话宋离光可不认同,“我没有认认真真做任务吗?” 为了这场火葬场他可是忍辱负重了五年!五年! 五年的付出换来的却是被拉黑,想想都不甘心。 “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错?”宋离光咬着手指甲想不通,既然盛宴和陆明月决裂了,那就没有把他拉黑的可能啊。 除非—— 除非盛宴跟陆明月还没有决裂。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离光骤然睁大了眼,他拿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条消息:“盛先生和陆先生现在还有联系吗?” 对面立刻给他回过来一条消息:“陆先生刚主动来城南一号找盛先生了。” “草!” 宋离光爆了个粗口,抓起手机就出了门,他就知道,剧本出了错,肯定有人在中间捣鬼。 陆明月不是清高得很,看不上盛宴嘛,恨不得躲盛宴躲得远远的嘛,现在这又是在弄哪出? 不行,他得看看去! 不能让他把盛宴又给勾走了。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4. 永远的白月光4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永远的白月光5 城南一号。 小猫洗干净抱了回来,是一只纯白色的矮脚猫。 由于还小,又刚从宠物医院回来,整个一怯生生地小团子。 还在家养病,没去公司上班的盛宴,无事可做的时候,就喜欢把它抱在臂弯处,轻轻地摸着它的毛,安抚它。 时间一长,从刚开始在盛宴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的小猫,慢慢地大着胆子敢轻微地动动爪子,探探脑袋了。 这天盛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淘了个小铃铛回来,正拿着在逗猫呢。 管家说:“盛先生,陆先生来访。” 最近这些天养猫养得开心的盛宴,早把任务给忘了,冷不丁听到管家这话,还以为公司里又有人来找他了。 没办法,身为一个公司的ceo,他连养病的时间都不能停歇。 这段日子,找他找得最勤的就是他的特助陆鑫,冷不丁听到管家说陆先生,他还以为陆鑫来找他了。 眼也不抬地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陆明月进屋的时候,盛宴刚把铃铛用绸缎给系在了小猫脖子上,被铃铛给逗了半天的小猫看见铃铛带到它脖子上了,抬头向盛宴开心地“喵~”了一声。 盛宴被它逗得笑了一下,抱着铃铛猫,抬眼去瞧刚进屋的人。 “叮——” 一道清脆的声音环绕在屋子里。 667号系统疑惑了一下:“什么声音?” 盛宴的手指拨动着小猫身上的铃铛,听着铃铛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在脑海里回应了一声:“铃铛声。” “是吗?”667号还是很疑惑,但它用雷达在周围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盛宴并没有回答它,而是将目光落在进来的人身上。 一头精致利落露出额头的短发,显露出唇方口正的五官。可能是外面的天太热了,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摒弃了以往的淡漠端庄,多了丝轻松的放松感。 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上扬,与唇边的微笑遥相呼应,整个人看上温和又惬意。 要不是盛宴还有一点原主的记忆,还真没认出来这就是原主的白月光陆明月。 陆明月也同样有点认不出盛宴,他记忆中的盛宴永远自我,做事我行我素,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眉眼间都是一股子霸道。 很少有像现在这样,收敛了一身气势,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平静又沉着。 盛宴抱着猫,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陆明月收回神,朝盛宴神情轻松道:“来向你道个歉。” “嗯?”这话盛宴就听不太懂了,虽然陆明月拿了盛母五百万出国的事,挺让原主不能接受的,但这件事陆明月也是迫不得已,他也不至于来道歉吧。 “我,”客厅的会客茶几上,陆明月端着一杯管家给他沏的咖啡,拿勺子不自觉地搅了搅,吐出一个字,顿了顿后,这才朝盛宴自嘲地笑了笑:“没能长成你喜欢的样子。” “抱歉。” “……” 坐在他对面,摸着猫,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事的盛宴,听到这话,手都顿了顿。 就这? “你把我想得很好。”陆明月抿唇,“但我……” “对不起。” 他再次道了次歉,放开咖啡杯,浑身都轻松下来地将后背放在靠椅上,摊手朝盛宴笑道:“现在好了,你看穿了我,我也不必在你面前伪装了。” 他像是彻底放开了:“盛哥,你的家室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怕我跟不上你的步伐,也怕我——” “配不上你。” “算了。”说完他像是自是失言了,撑起身来,要从裤兜里拿什么东西,“我今天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盛宴和陆明月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门口。 宋离光哀求地看着管家:“林管家,你就让我进去吧,我看看盛先生我就走了,真的!” 宋离光一边哀求着管家引起动静,一边悄悄打量着风格全变了的花园,在心里暗恨。 好可恶的陆明月! 他在路上都听线人说了,南城一号自他走后,就大变风格。 盛宴是一个不会在乎这些细节的人,能够让他在乎这些的人只有陆明月,肯定是陆明月跟他说了什么,才让他整改城南一号的! 一想到他准备的那么多的火葬场礼包全没了,宋离光心急如焚,见管家死活不肯放行,心一狠,主动推开他,闯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和坐在沙发上像是心有灵犀般齐齐向他看过来的两人对上,宋离光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就知道被偷家了! “盛先生,我没拦住。”管家被推开后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追了上来,但为时已晚,只好向盛宴致歉。 盛宴目光冷了冷:“没有下次了。” 连个人都拦不住的管家,再有下次就该换了。 “知道了。”管家颔首,手心捏了一把汗,他知道这段时间盛先生对宋先生厌恶至极,因此说什么也不让宋离光进门,但他没想到一向和善还带些怯懦的宋先生居然会推开他。 好险,差点工作就没了。 管家退下去了,宋离光小脸煞白。 盛宴这话什么意思? 以后他来城南一号都有人堵他。 这是不许他以后再来这里的意思? 还是不许他以后再接近他? 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盛宴没管管家,目光放在宋离光身上,同样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我……”宋离光苍白着一张脸,看了眼陆明月,张了张口,声音略小地说,“我来看看你。” 盛宴疑惑:“我有什么好看的?” 宋离光的目光在盛宴身上缱绻地扫了一圈,爱慕而又自卑:“听说你病了。”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一句很简单的话,叫他这样拆开来说,真是我见犹怜,好不惹人怜惜。 陆明月打量着面前这个模样跟他长得七八分相似,但性格却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替身,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盛宴这只是看上他这张脸了吧。 他要是盛宴,他就要替身照着他的样子,一比一的模仿,从模样,衣着,性格,再到学历,完全做到以假乱真才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闭嘴,你说话就跟他不像了。” 结果那么霸道的盛宴,养出来的替身除了脸,却跟正身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陆明月在打量宋离光的时候,盛宴已经开口了:“谢谢,我很好,不用你特意来看望。” 陆明月打量完宋离光,听到盛宴这话,转头关心地问了一句:“盛哥,你病了?” “ 大半个月前的事了。”盛宴回道。 陆明月又问:“现在好了吗?” “好了。” 陆明月松了口气:“寻常还是要多注意一点身体,多备几个家庭医生在身边,时常检查着,这样才能随时了解自己的身体。” 说完,他话锋一转,看向宋离光:“这点上宋先生就做得很好,远在千里之外,对盛哥的关心也不少。”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宋离光都快被陆明月这话给气吐血了,他都跟盛宴解除替身关系多久了,还远在千里之外关心也不少,这不摆明了说,他在盛宴身边有眼线嘛。 果然,盛宴听罢,思忖了一下,他光顾着给房子换造型,倒是忘记给家里也换换人了。 毕竟,作为即将要被追妻火葬场的妻,肯定有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必要的时候,这些人都会跑出来帮助他,还能做渣攻追妻路上的助攻。 盛宴当即吩咐在一旁候着的管家道:“家里的佣人也该换换了,免得时间长了,有人吃里扒外。” 林管家点头:“好。” 这当着面就吩咐了,可是一点都没把宋离光放在眼里,宋离光看向陆明月的眼睛都快喷出岩浆了,恨不得一把火给他烧死。 要不是他在中间拱火,盛宴怎会如此! 盛宴吩咐完事,又看向还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宋离光,淡淡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宋离光才不想就这样走了,顿了顿,想了个主意,“我在这里还落了点很重要的东西,我取了就走。” 说完,他有点得意地看向陆明月,他在这里可是有一整间房的,陆明月再怎么拱火,也改变不了,他曾经在这里住了五年的事实。 “那个啊。”盛宴不好意思地看着宋离光,“你走的时候也没把屋子里的东西带走,我还以为你都不要了,整改房子的时候全丢了,现在那间房,改成猫房了。” 宋离光听到这话,整个人僵住了。 丢了! 猫房! 这两个词就像两记耳光一样啪啪地扇在他脸上,显得他刚刚向陆明月得意的神情是那么的可笑。 他都不敢去看陆明月的神色如何,眼睛瞪着盛宴怀里的猫,在心里不停地诅咒,死猫,破猫,早晚有一天把这猫扒皮喂狗! 小猫咪听不到他的诅咒,感受到盛宴又在抚摸它了,从盛宴的臂弯出探出脑袋又喵了一声。 盛宴低低地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宋离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下颌向一旁巨大的玻璃窗指去:“不过那些东西也刚丢没多久,你去垃圾桶里翻翻,没准能翻到你要的东西。” 翻垃圾桶! 一想到自己堂堂当红明星居然要去翻垃圾桶,宋离光的脸又红又白,难堪得紧。 但是他刚说了自己是回来取东西的,要是一点行动都没有,就有说假话的嫌疑了。 何况他看了看那个垃圾桶的位置,正好对着盛宴现在坐着的位置的落地窗,没准他好好表现一番,还能引起一把盛宴的注意。 他不信,五年的时间就真没给他留下一点印子,让他绝情至此。 “好、好的。”宋离光艰难地应了应声,还不忘感谢盛宴,“谢谢盛先生告知。” 说完他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找东西一样,快步出了别墅,去往那个垃圾桶,竟然真的翻找了起来。 现在正值酷夏,外面的温度没有40度也应该有37~8度,这么热的天,顶着骄阳翻垃圾桶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请宿主按照系统指令,洗白渣攻,追回真命伴侣。” 盛宴渍了一声:“这不正渣着呢,他都主动回来找我了,证明我之前渣的还不够,我不多渣一下,怎么追。” 系统:“……” 盛宴没有管他,曾经作为大反派的他,像这种可怜巴巴的主角,他没捅过一千,也有八百了,跟他一个反派讲同情心,那可真就是找错人了。 他只会觉得补刀补得还不够,同情是什么? 是葬送自己的利刃。 盛宴想到他做反派任务的时候,那些讲同情,话多,心慈手软的反派的下场,心里毫无波澜。 他看也不看一眼外面被太阳晒得可怜兮兮的宋离光,目光转向陆明月:“你刚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来着?” 陆明月也没有关注宋离光,有因必有果,害人者终被人害,一切都是他自讨苦吃,他对他可没什么同情心。 听到盛宴的话,他从裤兜里的钱夹里取出那张没有任何折痕的支票放在盛宴面前:“这个是你母亲之前拿给我的,我现在回国了,又重新跟你接触上了,我这已经算违约了,这个理应还给你们。” 盛宴看着茶几上那杯被陆明月抿了一口就再没碰过的咖啡杯,要不是里面的确装的是咖啡,他还以为林管家给他倒了什么绝世碧螺,喝了能变身的那种。 他这以退为进,以攻为守的招数对原主或许管用,但对他来说,完全不够看的。 盛宴低头继续撸猫,不接招地道:“谁给你的,你就还给谁去。” 陆明月将支票推在盛宴面前的手一僵。 这盛宴变钮钴禄了? 今天这么绝情。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5. 永远的白月光5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永远的白月光6 宋离光在城南一号外的垃圾桶里翻找了半天,盛宴也没有搭理他。 最后他实在是被太阳晒得不行,眼见城南一号始终没有反应,在垃圾堆里挑挑拣拣,选了一个他刚被盛宴捡回家时怕他夜晚一个人睡觉害怕,给他买的超大人形抱熊走了。 走之前,他看了眼城南一号的大门,不服气地咬了咬牙,现在不让他再来这里又怎样? 盛宴那个工作狂在家的时间本就不多,他在这里住了五年,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没了火葬场礼包,他来这里的意义也不大。 好在他的后手也不仅仅是这些火葬场礼包,别忘了,他可是勤勤恳恳地往盛世集团给盛宴送了整整五年的饭! 五年啊! 五年的时间,盛世集团内部的人哪个不认识他宋离光? 不说吴成,就连一些高管经理对他也颇有好感,这么多人,总有一两个替他在盛宴身旁说好话的。 人的感情本就很复杂。 一个人说他好,盛宴可能还没有感觉,但若是十个八个的呢? 这么多人,一人说上一句,也总该能让盛宴多回忆回忆他的好吧? 而那陆明月,除了对盛宴爱搭不理不外,可是什么都没有为盛宴付出过。 现在他又丢了和盛世的合作,只要减少他和盛宴的接触,时间一长,盛宴还不是得乖乖回来走火葬场的情节? 想到这里,宋离光顾不得脸上的晒伤,拿出手机联系了几个盛世的高管,约他们吃了个饭。 陆明月一改常态对盛宴亲近起来,未必没有他和盛世的合作取消了,走投无路之下,想破釜沉舟一把的心思。 毕竟盛宴对他还有感情,不过是拿了盛母五百万出国的事,只要他豁得出去,在盛宴把这事说得稍微可怜一点,盛宴那个恋爱脑还不是任他摆布? 他现在只要按死陆明月和盛世的合作,任凭他陆明月对盛宴使尽千般手段也没用! 宋离光往盛世给盛宴送了五年的饭还真没白送,不少盛世的高管们都把他看成了盛世未来的老板夫,对他十分照顾。 他一邀请,来了好几位盛世高管。 吴成自不必多说,宋离光这儿一有个什么动静,第一个响应的就是他。 进到包厢,第一个注意到宋离光不对劲的也是他:“宋哥,你的脸怎么了?” 他不说,宋离光还没有注意,他一说,宋离光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疼得嘶了一声,而后放下手摇摇头表示:“没事。” 吴成快步上前看了看他的脸,气愤道:“半边脸都红肿了还说没事?” 落在他身后慢了一拍的顾一恒只好停住脚步,视线落在宋离光那红肿的脸颊上,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吴成追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宋哥?” 他的VB号常年混娱乐圈,对于一些圈里的事知道的不少,因此他一看到宋离光的脸伤成这个样子,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啊?”宋离光被吴成的话说得一懵,然后又摇摇头,“没有,就是晒伤了。” “好端端地怎么把脸晒伤了?”吴成不信。 宋离光没有说话了,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座椅上整个脏兮兮的抱熊上。 这个抱熊可是宋离光VB图片的常客,只要宋离光回城南一号的时候,VB图片里必然会出现这个抱熊。 出现的次数多了,就有人问他:“宋宋老晒这个抱熊,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宋离光当时的回答是:“很重要的人买的。” 这个很重要的人,吴成不用猜都知道,一定就是他们盛总了呗。 以宋哥对这个抱熊的重视程度,他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个抱熊给弄成这样一副模样的,唯一能够接触到这个抱熊还能把它给弄成这样的人,不用说,吴成都知道是谁。 他震惊地问:“盛总把你东西给丢了?” 宋离光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堪,他咬了咬唇:“没,我本就不属于哪儿。” 这话一出,吴成和顾一恒两人都皱了皱眉,吴成更是大声道:“盛总还把你给赶出来了?” 宋离光不说话了,眼睛都难堪得发红了。 “不说这个了。”他勉强笑笑,强行把话题转移开,“我今天约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看他这么难受,吴成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顺势就不再问了,拉开椅子落座后,向宋离光道:“宋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能帮我的我一定帮。” “谢谢。”宋离光感激道,“我一切都好,没什么困难。” 说完,他顿了顿:“我今天请你们来,就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下盛先生……盛总,他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吧,宋哥。”吴成还没有从宋离光居然被他们盛总给赶出城南一号的事情里走出来,骤然听到宋离光这话,替他打抱不平道,“他都把你送家里赶出来了,你还惦记着他?” “也不叫赶吧……”宋离光原本都不难过了,被吴成这样一说,眼睛又红了,“我们都已经解除关系了,我的东西留在哪里……本就不合适。” 说完,他又再次向吴成问道:“盛总是不是真的病了?” 吴成看宋离光这副焦急没骨气的样子,感觉宋离光真是没救了:“是,生病了,病了大半个月了都。” “啊!”宋离光更显着急了,满脸都是关心,“严重吗?” “应该还好吧。”吴成是盛宴的三助,但不是生活助理,知道的详情不多,“我听陆特助说,盛总没有住院只是在家休养,陆特助还能时不时地去盛总家里汇报一下工作,应当是不严重的。” 要是严重的话,早就进医院了。 “那应该还好。”宋离光听罢长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松下来地轻轻笑了笑。 这一笑,他对上了和吴成坐在一起的顾一恒。 对上顾一恒那张眉头微皱的脸,他立马就把脸上的笑意给收了回去。 这顾一恒是盛世的CFO,出了名的难缠不讲理。 顾一恒见宋离光一对上他就跟老鼠对上猫一样害怕,挑了挑眉问道:“ 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亲自去看望他?” 这句话就像是戳到了宋离光的痛楚一样,他脸色白了又白:“他……他身边已经有人在关心了。” 吴成不解地问了一声:“谁呀。” 宋离光看着他,咬着唇不说话。 吴成瞬间心领神会道:“陆明月?” 宋离光把唇咬得更紧了。 吴成拍了拍桌子:“我就说嘛,为什么好端端地盛总把你的东西都给丢了,肯定那个陆明月在中间挑唆的!” 宋离光不认同:“你别这么说,万一人家没有呢?” “宋哥,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吴成给他分析道,“要是没有他在中间挑拨,盛总为什么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个时候来丢你的东西?” 宋离光皱了皱眉,想不通:“可是他没有理由啊。” “怎么没有!”吴成激动得很,“他想要跟盛世的合作就是理由啊!” 宋离光更不解了:“可是……可是合作不是已经被取消了吗?” 吴成拍手道:“就是取消了他才需要牢牢地把我们盛总给笼络住嘛!” 说完吴成给宋离光细细道:“你想想以前我们盛总对陆明月鞍前马后的时候,那陆明月是不是对我们盛总爱搭不理的。” 宋离光不予置评。 “现在他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盛总,使得盛总将合作取消了。”吴成道,“这不就跟到嘴边的鸭子都给飞了一样,他能甘心?” 吴成说完,下结论道:“他现在肯定想方设法地想修复他和盛总的关系,原本盛总就心系他,只要他肯放下身段好好跟盛总道道歉说说软话什么的,盛总还不是得由着他。” “而你。”吴成看向宋离光的目光恨铁不成钢,“而你作为挡在他和盛总中间的绊脚石,他肯定要处心积虑地把你给踢走。” 宋离光抿唇:“可我没有阻拦过他……” “哎呀,这种事是你没有阻拦过他,他就会放过你的吗?”吴成对宋离光的软弱彻底服气了,“他是正身,你是替身,换个人想想都要膈应死了,他不整你,他整谁!” 宋离光被吴成说得哑口无言:“我……” 倒是在一旁听他们聊了半天的顾一恒突然皱眉道:“这么说,那个陆明月故意亲近盛总,是为了想要继续和盛世取得合作,不是真心的咯?” 吴成道:“肯定不是真心的呀,以前怎么没见他对我们盛总这么献殷勤,现在盛总一把合作取消了,他又眼巴巴地贴上来了,明眼人都知道有问题!” 顾一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合作不是儿戏,不是他们不想合作就不合作,想合作就合作的。要是以后是个人都来这么一招,盛世干脆就不要运作了。” 吴成点头道:“顾总说得不错,那陆明月就是仗着有我们盛总的喜欢,有恃无恐,这种气焰决计不能让他在公司里嚣张起来,合作事小,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的事大。” 有了顾一恒和吴成这话,宋离光心下安定了,盛世不是盛宴一个人的公司,他上面有股东,董事,下有一干管理。 不可能他说怎样就怎样。 项目都是需要大家投票表决的,只要反对的人多了,就算盛宴再想和陆明月合作,也不得不作罢。 他这从根子上彻底断了陆明月的路,看他陆明月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另外一边。 同样在盛宴面前铩羽而归的陆明月也在沉思。 难道盛宴被那五百万的事一激,彻底把恋爱脑给激掉了,变成了现在理智又冷静的盛宴了? 这倒是好事一件。 要是早知道五百万的事对他打击那么大,他当年拿了钱就该去激一激他,说不准就没有后续这些事了。 可惜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早知道。 陆明月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地撑在膝盖上。 现在盛宴不恋爱脑了,他拿宋离光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想,其实最好的打击宋离光的办法就是,他找到合适的投资人,宋离光不是想看他在国内拿不到投资,灰溜溜的出国嘛。 他要是拿到投资顺利将项目开发出来,绝对能让宋离光吃好大一个憋。 可惜圈内对他的投资都封死了价格。 他想再拉到合适的投资,除非找圈外人。 想到这里,陆明月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去哪儿找一个手头上有大量资金,随随便便就能掏出成百上千万玩,还愿意投资他的圈外人啊。 他要是能认识这样的人,他的拉投资之路也不会走得这么坎坷了。 等等—— 想到几百万。 陆明月的目光落在盛宴没收,又被他给拿了回来的那五百万支票上。 瞬间他笑了。 笑得山花烂漫、绿树成荫。 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叫。 圈外,手头上有资金,出手大方,还愿意投资他的人。 这些buff不都在这张支票上叠满了。 陆明月站起身,将身上松散开的衬衣扣子系在最顶端,整理好袖口,拾起桌上的钱夹和支票,信心十足地出了门。 打着生病的旗号,盛宴又在家休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宋离光和陆明月都没再来打扰他,可是让他过了好一段清静日子。 心情大好的盛宴也就没再拒绝陆鑫陆助理的一再要求回公司上班的请求,抱着猫就去了盛世。 如今他与替身宋离光已经脱离了关系,盛世也不再和陆明月合作,想来在公司除了工作上的事务,应该再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事了吧。 盛宴抱着猫想到陆明月那个项目。 他有原主的记忆,对这个项目也颇为了解,要不是陆明月是原主的白月光,从一个投资者的角度出发,盛宴是不介意投资这个项目的。 可惜,陆明月不仅是原主的白月光,最近他好像跟宋离光还有些针锋相对,一想到和他合作,很有可能又会把他扯进系统那无比智障的追妻任务中。 盛宴就决定远离。 但他没有想到,他一踏进公司,就收到了陆助理的通知:“老板,董事长叫你去一趟董事会。” “董事会?”盛宴疑惑了一下,这个节骨点公司有什么重要会议需要召开董事会吗? 他看向助理,助理也是一脸茫然。 无奈,盛宴只好把怀里的小猫放下,出了CEO办公室,去往了董事会。 一到会议室门口,原主的母亲姜怀素,也就是盛世目前的董事长,把他拉了进去:“你来了,给你说好项目。” 说完,她向底下坐满会议室的股东和管理拍了拍手,清嗓子道:“经过我和公司几位股东半个月的考察,最后慎重决定,我们将重启之前被废弃的3A项目,现在让我们有请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来详细为我们阐述项目内容。” 底下一片掌声响起。 盛宴转过头向门口望去。 只见一片掌声中,陆明月西装革履,从容而又自信地走上讲台。 朝坐在下方首位的盛宴莞尔一笑。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6. 永远的白月光6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永远的白月光7 突然出现在讲台上风度翩翩地讲项目的陆明月,不仅让盛宴诧异了一下,还让吴成和顾一恒惊了一跳。 他们本以为陆明月会走盛宴的路子重启项目,因此盛宴回来的这段日子一直在防备,也拉拢了不少投反对票的高管。 但他们没有想到陆明月居然如此奸诈,他竟然跳过了盛宴,直接找了姜董事长投资! 姜董事长原本不是盛世的董事,她是丈夫去世后,接手了丈夫的遗产才成为董事长的。 原本她就是一个只会买买买的贵妇人,接手了盛世后也不掺和,将公司仍给了正儿八经从名牌大家读经济学出来的儿子,自己继续当她的买买买贵妇人。 一个连班都没有上过,没有正式工作过,只会拿着股份分红买买买的妇人,她懂什么叫投资,什么叫项目吗? 一瞬间吴成和顾一恒的心里都涌起一股无名火,他们在心里坚定了这一定是陆明月使用了什么诡计说动了姜董事长,所以才有的面前这一幕。 他们在心里已经给陆明月打上了狡猾、恶毒的标签,根本就没有去听陆明月讲解项目的详细内容,一心只想让这个项目黄掉。 因此陆明月一讲完,姜怀素看着下面的众人问:“ 大家觉得怎样。” 吴成和顾一恒两人立马就站出来投了反对票。 吴成:“姜董事长,这个项目我先前就负责过,一开始我也觉得挺好的,但是这位陆先生的信誉貌似不好,我们盛总先前都将这个项目pass掉了,现在又再重启是不是过于儿戏?” 顾一恒紧随其后道:“况且这个项目的研发周期长,研发资金高,财务部这边短时间内要抽调这么大一笔资金出来很困难,何况这个项目的研发时间长,我们有考虑这个项目是不是会成为一个只会烧钱的无底洞。” 随后又有几个人站出来说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不过这些反对的意见都是废话,姜怀素既然决定了要投这个项目肯定是找专业人士看过的,有哪些利弊心里都是清楚的。 在反对的一众人里她看不到有用的意见,她将目标放在自家儿子身上:“盛宴,你觉得呢?” 在姜怀素看来,她这个儿子长得好,学习好,会赚钱,除了喜欢男人,有点恋爱脑以外真是哪哪都好。 盛宴动了动唇,正要开口,667号系统在他脑子里提醒了:“请宿主打压白月光,洗白渣攻,追回真爱替身。” 这不巧了嘛不是。 盛宴身上的206根反骨都在震动。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觉得这个项目很好,可以投。” 刚他有在很认真地听陆明月讲项目,除了原主记忆里的那些,陆明月又讲了一些这个项目的新功能,很有创意很新颖。 如果能够开发出来,赚钱自不必多说,说不准还能引领新一轮的互联网热潮。 这么好的项目他为什么要放过? 就因为对方曾是原主的白月光,他就要连钱都不要了,可劲打压对方? 他可不做这么脑残的行为。 667号在脑子里警告了一句:“宿主行为如若偏离主线剧情,将会受到电击惩罚。” 盛宴突然笑了一下:“是嘛。” 不知道为什么667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盛宴没再搭理它了。 姜怀素得到盛宴肯定的回答,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是吧,妈妈也觉得很好。” 见上首的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要将这个项目敲定,顾一恒想到那个大夏天翻垃圾桶找抱熊脸颊被晒伤了还那么痴心的宋离光,他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于是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又说了说话:“这个项目资金方面……” 说白了,他就是要卡这个项目的资金。 姜怀素这时回话了:“知道公司资金吃紧,所以这个项目的资金将从我的私人账户走账,大家还有别的什么异议吗?” 这都不用公司投钱,损失也没公司什么事,大家自然都没有异议了。 就算有异议的,也只能憋着。 敲定好合作后,姜怀素也不拖泥带水,当场就和陆明月签好了合同,至此这个项目就落定了。 虽然盛宴不反对和陆明月合作了,但盛宴还是很好奇陆明月是怎么说动盛母的。 于是等陆明月拿着合同和众人出了会议室后,他好奇地问了盛母一声:“姜姐不是最讨厌陆明月了嘛,怎么这次想起和他合作了?” 姜怀素自认自己保养得好,根本就不像个当妈的人,寻常不让盛宴叫他妈,反而让盛宴叫他姐。 “哎呀。”姜怀素不自然了一下,“这不是赚钱嘛,还是让讨厌的人给我赚,为什么不干啊。” 说到这里,姜怀素想起半个月前陆明月联系她还钱的时候,跟她说的话。 “我知道伯母很讨厌我。” 姜怀素当时就想翻白眼,这不废话嘛。 哪个当母亲的能够忍受得了儿子喜欢一个男人,关键这个男人还对自家儿子爱答不理的,这世上是没有人了嘛,就非得喜欢这一个? 但陆明月接下来的话可是跌破了姜怀素眼睛:“那伯母不如投资我吧。” 姜怀素当时正往包里装着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呢,当年她给陆明月钱的时候,可是跟他说了让他离盛宴远一点,越远越好。 后来陆明月拿了钱就出国了还算识趣。 可他也不能五年后回国还跟她儿子纠缠不清。 这算他违约了,这钱他既然还给她了,她为什么不收,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全是亡夫给她留下的血泪遗产啊! 但是当她听到陆明月说要她投资他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你没病吧?” 还她五百万,让她花更多的钱? 何况她都讨厌死他了,他还想自己投资她,她看着像智障冤大头吗? “没有。”陆明月当时很淡定地跟她分析,“伯母你想想,你这么讨厌我,让我给你打工,被你奴役,你可以指着鼻子放心大胆地骂我,叫我往东,我不往西,这不比你讨厌我,又拿我没办法爽多了。” 姜怀素当时想了想那个场景确实挺爽的。 但她也不傻:“我投资你,让你进了盛世,我家盛宴岂不是每天都能和你朝夕相处了?” 陆明月继续说:“伯母你应该反过来想,盛宴之所以会喜欢我,未必没有以前对我了解不多,对我有滤镜的原因。” “我若进了盛世,你可以无休止地压迫我,让我每天加班,这样我就几乎住在研发部了,每天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你想想盛宴每天面对这样一个抠脚大汉,他还会喜欢我吗?” 姜怀素想想公司里研发部、技术部的员工大多胡子邋遢,更有年纪轻轻就秃头的。 要是陆明月也秃头了,成了一个邋里邋遢的人,以她对盛宴那种追求完美的了解,他绝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他的! 但仅凭这两点就能说服姜怀素门都没有:“可我就只是公司的一个股东,对做生意这些事一窍不通,你找我也没有用啊。” 说到这点陆明月更来劲了,将椅子拉近了一点桌子,与姜怀素的距离更近了:“正是因为这样,伯母你才更要做出一点成绩来给别人看,告诉别人,别看你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你高瞻远瞩、智珠在握,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忽悠的。” 这话可是说到姜怀素心坎里去了。 她出生在一个富商家庭,从小爸妈就挺宠爱她的,读书不好也没人说她,长大后,她联姻嫁给了盛宴他爸,盛宴他爸就一工作狂,除了工作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只要不打扰他工作,她想干嘛干嘛。 故而外界一直都说她是个命好的太太。 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智慧、有远见,觉得她就是投胎投得好,嫁人嫁的好,命好。 虽然这样也很爽,但人都是不满足的,要是能在这个基础上,还能体现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让别人也能膜拜一下她,姜怀素想想都觉得很美。 但她还是对陆明月抱有巨大的警惕心:“我怎么知道你这个项目是不是专门来坑我的。” 陆明月笑了:“伯母,你有钱,你有公司,你有团队,你大可以把我的项目拿去专业的团队找人分析,把你觉得有坑的地方写进合同里,还怕我坑你吗?” 姜怀素想想也是。 随后的半个月里,她找专业的团队分析过,得到的结果一致都是可以投。 随后就是走上说服其他股东之路,虽说这个项目是她私人投钱,但是研发、运营这些都需要通过盛世来操作,公司里其他股东不同意也不行。 姜怀素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得不行,她怕其他股东瞧不起她,觉得她就是妇人之见。 好在陆明月一直安慰她:“姜姐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相信我们这个项目一定没问题的!” 就这样陆明月一路带着她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走到了今天的董事会。 “再说了,”姜怀素想到过去的半个月跟她以往的人生完全不同的经历,也说了句公道话,“小陆这个人很上进,嗯……” 姜母想了想吐出一个词:“也很热血。” “这样有拼劲的奋斗青年,我们就该多给他一些发展空间。” 说完,姜怀素还不忘跟盛宴说:“对了,回头你可得多盯着点这个项目,可不能让他们松懈了。” 她可是还等着陆明月秃头变抠脚大汉,叫盛宴彻底对他死心的呢,可不能让他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她的愿望落空! “好。”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姜怀素对陆明月的态度好上了许多,但盛世既然和这个项目签约了,盛宴就会对这个项目负责到底。 姜怀素办完事就去美容院了,操劳了半个月她脸都有些糙了,得去做个脸水润水润。 盛宴回了办公室,正要把猫抱过来撸两把,却发现他的猫不见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有人进来放文件的时候,没关门,让小猫跑了出去。 上班时间,盛宴也不好打扰别人,自己顺着办公室在周围附近找了起来。 这层只有特殊的电梯才上得来,小猫要下去的话,只能走电梯,盛宴也不担心会找不到它。 这一找,就在茶水间里找到了。 茶水间的地上,陆明月托着猫,拿纸杯接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给它喝。 小猫也真是不认生,见有人给他喂水,伸着舌头就欢快地舔了起来。 看到小猫喝水了,陆明月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它:“小家伙,你爸没给你带水嘛,叫你出来舔地上的咖啡?” 小猫又听不懂,喝到了水,整个猫身都透着一股欢快,舔吧舔吧舔得可快了。 陆明月又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猫陆明月那天在盛宴怀里看到过,戴着个小铃铛小小一只还挺可爱,他刚在会议室里讲得口干舌燥出来倒杯杯水喝,就见这小家伙蹲在茶水间吧台脚下舔人家洒了的咖啡。 他没养过猫,不知道猫能不能喝咖啡,但想来盛宴养的东西都精贵,这种地上的咖啡必然是喝不得的,想也不想地就把它给抱起来,用水龙头给它冲了冲舌头,又重新给它弄了杯水。 没想到这猫除了可爱以外,还挺乖巧,一点都不闹腾。 听到陆明月的笑声,盛宴敲了敲茶水间的吧台。 听到动静,陆明月抬起了头,看到是盛宴,把喝水喝得差不多的猫给抱了起来,还给他:“给,你儿子。” 盛宴接过猫撸了一下,听到这话,挑眉道:“一会儿工夫没见,我竟不知我的新宠变成了我儿子。” 陆明月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抿唇笑道:“我也不知,这小家伙竟然是我的老板娘。” 说罢,他看着盛宴:“求老板看在我刚救了老板娘一命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我刚才的言论过失。” 盛宴抬头看着陆明月,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这手,顿了顿,不落下风地道:“嗯,原谅你了。” 陆明月顺势而下:“谢老板。” 说完陆明月就要侧身从盛宴身旁离开了,他觉得盛宴不恋爱脑的时候,他们还是挺能融洽相处的。 但他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去,盛宴就叫住了他:“想不到你还挺有能力,居然能够说服我母亲。” 听到这话的陆明月收回了脚步,看着低头撸猫的盛宴:“这就要多谢老板先前的提点了。” 他说的是盛宴让他去找盛母还钱的事。 盛宴抬头:“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提点,还有刚在会议室里,你的项目,我的同意。” 陆明月看向盛宴:“老板想要什么感谢?” 盛宴微眯了一下眼:“什么都可以。” 钱、股票、宝石都可以。 陆明月诧异道:“什么都可以?” 盛宴刚想嗯一声,就见陆明月搂住他的腰,探头在他的左右脸颊边各碰了一下,来了一个极为绅士的贴面礼:“这样可以吗,老板。” 盛宴呼吸都暂停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挨他这么近过。 陆明月见盛宴不说话,退开一步笑道:“老板不说话,我就当老板答应了。” 说完就步伐潇洒地离开了。 盛宴抱着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抬手绕了绕最近长长一点的头发,勾了勾唇:“有意思。” 真是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7. 永远的白月光7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永远的白月光8 盛世和陆明月敲好合作后,没多久就向外界召开了发布会,宣布双方正式进入合作阶段。 明华别墅。 宋离光在财经频道上看到这条新闻,气得把遥控器都给砸了。 他千防万防,各种计算,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不让陆明月和盛世合作,最好让他在国内找不到投资,最后灰溜溜的出国嘛。 现在陆明月这一跟盛世合作了,不用想陆明月手上那个利国利民的项目绝对会被开发出来,且让他天天在盛世、在盛宴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盛宴那颗原本就倾心于他的心,哪里还会想得起来他这个替身? 最后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夫夫双双把名利收。 至于他这个默默无闻当了五年的替身,不过就是横在他们当中的一个笑话! 宋离光越想越气愤,越想心里越不甘。 他太小瞧陆明月了,他都把他逼到那样的绝境了,他居然都能够在里面找出一条路来,硬生生地把姜怀素那个女人给说服了。 想到姜怀素,宋离光抓紧了自己的裤腿,过去五年,他可没少受她的奚落,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只要盛宴进入火葬场的剧情,要收拾的人里面必然有她。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跟陆明月联手。 她不是最讨厌陆明月了么? 讨厌到不惜拿钱威胁他离开。 还有陆明月就当真一点都不记恨姜怀素当年威胁他出国的事吗? 这种完全脱离了他的剧本,使他失去掌控的感觉,让宋离光心慌。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宋离光的手松开紧紧抓住的裤管,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必须得有所行动了。” 他调出他的766号虐攻系统:“帮我兑换一个[魅惑]技能。” 上次他什么都没有使用,就这么直挺挺地去找盛宴了,才使得陆明月技高一筹,这次他有系统的附加功能,他就不信还不能让盛宴手到擒来? 宋离光使用了系统加持的[魅惑]技能,站在镜子面前发觉自己的颜值和魅力都上升了一个等次,无比自信。 盛世。 自盛宴回来上班后,他的助理们全都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公司和城南一号之间来回跑了。 而做过无数次小世界任务的盛宴,上手这些事物也很快,一些在助理看来极为刁钻和难以处理的事物,到了盛宴手中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最近总裁办的效率出奇的高,公司的运转也在朝着蓬勃向上的姿态在发展。 这让一直跟着盛宴的特助陆鑫倍感充足,他来盛世是来上班学习的,不是来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物的。 先前他们的盛总虽然工作能力也很强,但隔三差五就会让他们这些助理去帮他处理一些私人的事。 比如去热搜上帮某个明星撤黑料,比如去调查与工作毫不相干的一些人的背景,比如弄一些有的没的合同等等。 这些都挺让陆鑫抓狂的,作为盛总的助理偶尔帮他处理一些私人问题这没问题,但总是处理这些与工作无关的事,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杂事助理。 以后他若是不在盛世上班了,去别的公司应聘,别人问他,他在盛世都学了些什么啊。 他答:撤热搜、调背景、弄合同。 还不得把面试官的大牙给笑掉。 所以最近盛总一改常态,专心扑在工作上,陆鑫很是欣慰,他甚至恨不得他们盛总一辈子这样维持下去。 但想象是美好的。 现实却是残酷的。 他的好日子还没过上多久,他就看到了财务部的顾一恒领着宋离光进了盛世。 瞬间陆鑫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在盛总办公室看到了宋离光,一起的还有来汇报工作的陆明月。 身为盛总的助理还是经常帮他处理杂事的助理,陆鑫自然对盛总身上的那点事一清二楚。 一看到这情形,他就知道他的美好愿望泡汤了。 同样看到宋离光皱眉的还有陆明月,他和盛世正式开始合作后,盛世这边给他搭好框架,他直接带着他的团队入驻了进来。 因为这个项目已经准备了很久的缘故,大家上手都很快,他今天除了来汇报工作,也是跟老板报备一下他们可以开始项目的下一阶段了。 没想到就碰到这个晦气。 是的,晦气。 在陆明月心里把自己害得这般境地的宋离光就是一团晦气。 但宋离光不这么认为,他故意挑了今天来见盛宴,就是要当着盛宴的面让陆明月吃憋,才能缓解他先前的憋屈。 “盛、盛总。” 一进办公室,宋离光又变成了那副面对盛宴时自卑、谨小慎微的小白花模样。 盛宴抬头看到宋离光,顿时放下手中的钢笔,人都要气笑了,这是自己不追妻就没完了是吧。 “嗯,什么事?”他翘起二郎腿,优雅又闲适地望向从门外进来的宋离光。 “是这样的。”顾一恒看了眼一见到盛宴就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宋离光,主动帮宋离光说道,“最近我们盛世新增了许多项目,宣传部那边想推个有影响力的明星来代言,扩大一下知名度,也能让这些项目的后续发展更稳健。” 不用他再多说,盛宴的目光落在宋离光身上:“这就是宣传部选出来的代言?” 顾一恒颔首:“是的,宋先生的容貌和知名度都挺不错的,况且宋先生一直与我们盛世交好,我相信他能够做好这个工作。” 667号系统也出来提醒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洗白渣攻追妻的好机会,请宿主答应。” 盛宴看向宋离光:“你自己有信心能够把这项工作做好吗?” 听到盛宴这话,宋离光一改先前的柔弱模样,挺直了腰背,像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星星,散发着属于他的光芒:“有信心的,盛总。” 宋离光在盛宴面前向来都是唯唯诺诺的,说话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当他褪去了这份懦弱的外表,没想到内里却是如此的璀璨。 盛宴都不禁为他的蜕变亮了亮眼。 唯独没有感觉的就是陆明月和陆鑫了,陆明月率先关心地问出了声:“宋先生做了盛世的代言,我们3A项目的代言是否也要由他来?” 顾一恒当即回答:“当然。” 他这话回得又快又急,陆明月当即就察觉出一点异样来,似乎这个顾一恒对宋离光很不一样。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看着盛宴道:“我反对,盛世的项目多且杂,宋先生一人分身乏术,3A这个项目,我觉得还是重新请一个代言人比较好。” 陆鑫一想到宋离光不在公司都挺能给他们公司找事,这要是在公司还不知道要给他们找多少事,跟着不赞同道:“况且盛总,宋先生先前和我们盛世太过于亲密,盛世的人大半都认识宋先生,我们是不是换个代言人比较好。” 他这话就差没明着说,整个盛世都差不多知道宋离光曾经是盛总你曾经包养过的小情人,这要是还让他替盛世代言,外头不知道还要疯传些什么。 宋离光的面色瞬间一白,这个不识时务的陆鑫和陆明月一样讨厌,早晚有天让他们都滚蛋! 盛宴也瞥了他一眼:“陆助理,你越界了。” “是。”陆助理很识时务地立马低下了头。 盛宴看向陆明月:“反对无效,为了你们这个项目,盛世投进去太多人力物力,再找一个代言人,又要多支出一份代言费,我觉得让宋先生一并代理了很好。” 听到这话,宋离光刚还苍白的面色瞬间一褪,两只眼睛变得晶亮,脸上也露出璀璨的笑容来:“这么说,盛总同意了。” 盛宴看着他脸上阳光明媚,仿佛充满了无限希望的笑容,很有好感地朝他微笑地点了点头:“嗯。” “谢谢盛总。”得到鼓励与支持的宋离光仿佛担子也大了不少,快步走到盛宴面前伸出了手,“合作愉快盛总,我会努力把这份工作做好,不给盛先生呃……盛总丢脸,争取让盛世的每个项目都得到良好的发展。” 盛宴也伸手与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667号系统这时也出来打了个酱油:“恭喜宿主完美踏出洗白渣攻第一步,获取真爱伴侣的好感,奖励积分:10000点。” 盛宴像是收到积分很高兴似的,还心情大好的赞美了宋离光一句:“你笑起来很好看,离光,太阳,你应该多笑笑的。” 宋离光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被盛宴夸奖的一天,脸红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两人你来我往的看得一旁的陆明月牙酸不已,亏他还以为盛宴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又恋爱脑上头了,拿上自己的文件准备出门了:“宋先生,既然应下了代言,就要言出必行,努力做好你的工作,希望你不要耽误大家的效率,更不要耽误老板的宝贵时间。” “谢谢陆总监提点,我会的。”宋离光笑眯眯地看着陆明月,死绿茶,气死了吧! 陆明月不理会他,大步出了门。 既然事情办妥了,顾一恒也黯然退了场。 宋离光又和盛宴聊了两句,去宣传部找人签合同了。 唯独剩下刚刚越界了的陆鑫,陆特助。 盛宴从座椅上起身去一旁的水池,拿洗手液认真地洗了洗手,向他问道:“陆助理,你来盛世几年了?” 陆鑫心上一跳,来了来了,盛总对他越界的惩罚来了,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恋爱脑上司。 一个星期后,就在宋离光正式签约盛世忙着VB造势,陆明月一边赶项目,一边想怎么在一个恋爱脑老板和一个虎视眈眈想踩着自己上位的替身中间存活的时候。 盛世发布了一条震惊世人的消息。 盛世CEO盛宴离职盛世,现由原CEO特助陆鑫接任CEO一职。 刚签约盛世,才把剧本给拉回来一点,正准备大展一番拳脚的宋离光,一看到这条消息 ,眼前一黑。 他又又又白做工了? 不可能啊! 那天盛宴明显被他的[魅惑]技能所惑。 这又是弄哪出? 倒是在项目组里专心搞研发的陆明月得知这个消息后,想到那天盛宴不同寻常的恋爱脑行为,放在键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敲下一串数字:666666666…… 把宋离光这个替身弄进公司交给他这个‘正身’来对付,他自己则明哲保身退出公司,从此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这哪里有半点恋爱脑的样子。 有意思。 陆明月感觉不恋爱脑的盛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8. 永远的白月光8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永远的白月光9 陆鑫在盛世工作了七八年,寻常盛宴不在公司的时候,盛宴的工作都是他在处理,只有一些没有权限或者拿不定主意的事务才会找盛宴。 在公司工作的这段时间,盛宴有观察过他的工作能力,能力不俗,对工作也很认真上心。 把公司交给他来打理,盛宴再放心不过。 至于盛宴自己,盛宴看了看银行卡里连利息都花不完的余额,好吧,他可以光荣退休了。 年纪轻轻的把自己活那么累干什么? 又不是公司离开他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何况公司里还有两个麻烦,要他在公司,两个麻烦找上门来,整个公司一阵鸡飞狗跳,别人还要不要工作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嘛。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盛宴在花园里活动了一下筋骨,神清气爽后,把在一旁自由活动的小猫招了回去:“666,回去了。” 脑子里的667号系统听到666这个名字的时候满头黑线。 盛宴给小猫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它有问过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当时盛宴的回答是:“667和1号之之间差了666,所以他的猫叫666。” 但令667抓狂的不是猫名字,是盛宴的行为。 好不容易等到宿主开始洗白渣攻走上追妻的任务了,为了奖励宿主,它还大方地给了10000积分,但转头这个难缠的宿主就把公司的职位给辞了。 不在公司了,他怎么和他的真爱伴侣相处? 不和真爱伴侣相处还怎么洗白,走上追妻之路。 667看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停滞不前的任务,整个系统都透露着一股子焦躁感。 盛宴没有理会日渐暴躁的系统,该怎样还是怎样。 不上班了,原主的狐朋狗友们又跟他联系上了。 这些人不来联系他,盛宴都快忘了,原主可是还有一帮子二代朋友的。 他和这些朋友曾经还有一个不算伟大的梦想,开一个能够自己做主的娱乐公司,拍他们觉得吊炸天的电影、电视剧。 当然这个理想都是原主高中时的事情了,后来随着原主上了大学,原主父亲也因为劳累过度心梗死亡,原主不得不被迫接管起公司而放下梦想。 而其他人,大学毕业后也各有各的原因放弃了这个梦想。 盛宴想,所以后来宋离光说自己想进娱乐圈的时候,原主毫不犹豫地就砸钱让他进去了。 未必没有借着他圆一圆儿时梦想的可能。 之前大家都忙,没时间打扰,现在大家伙一听盛宴说辞职就辞职,一点动静都没有,都跑来问他怎么回事,顺便约他去郭航的酒吧一叙。 郭航,曾经也是个富二代,但是他家比较倒霉,大学一毕业家里就破产了,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靠着手头上的积蓄以及盛宴几个朋友的帮助,在燕京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盘下了一间酒吧,有二代们时不时的照顾,生意还不错。 没事可干的盛宴,想也不想地就去赴宴了。 到地,郭航一抬头,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盛宴完全不敢认了。 到肩的长发,一身特质的西服,手上还戴着一双材质特殊的手套,整个人泯去了原来的霸道,看上去似乎温和了一点,但眼角的凉薄掩都掩饰不住。 他疑惑上前:“你这是?” 盛宴轻轻笑了笑:“换个风格。” 郭航上下左右打量了盛宴一圈:“你这风格换得可真够彻底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盛宴抿唇笑:“生活方式都要换了,可不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么。” 郭航点点头:“说起这个,你怎么连你那工作都给辞了啊,世界五百强的公司啊,随便跺跺脚就能够让股市震三震的公司啊!” 盛宴回答得更淡定了:“钱赚够了。” 郭航愣了一下,喃喃回道:“也是哈,家族企业,只要公司不倒闭,你想回去随时都能回去。” “嗯。”盛宴含糊了一声,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解释,转移话题道,“其他人呢?” “都在里面等着你呢。”郭航回神带着盛宴往里走。 这时已经华灯初上,酒吧里灯红酒绿,一片喧嚣之色。 其他人一看盛宴进来,“砰”地一声开了瓶香槟为他庆祝:“祝贺我们盛总……不,现在不叫盛总了,该叫盛哥了,祝贺我们盛哥荣获人生自由。” 郭航在一旁嚷嚷道:“喂喂喂,什么叫荣获人生自由,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儿呢。” “那就祝贺我们盛哥提前过上退休生活!” 礼花和香槟齐飞间,盛宴看着周围一群人打打闹闹笑笑,觉得有时候拥有一群这样的朋友也挺好的。 “来盛哥,”庆祝过后,郭航端了杯香槟给盛宴,拿出手机来给盛宴拍照,“拍照留念一下。” 盛宴看着他的手机界面,意有所指地问,“你这是拍照留恋呢,还是给你酒吧宣传生意呢?” 郭航不好意思地笑笑:“都一样,都一样,盛哥,你长这么好看不多拍点照可惜了。” 该说不说,盛宴风格这么一换,比起以前来更招惹眼了,就他这照片一在朋友圈发出去,待会儿他这酒吧就该人满为患了。 盛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任由郭航拍照了。 郭航对着盛宴咔咔咔一顿拍,拍完选了一张最完美的照片po到朋友圈。 盛世。 项目步上正轨,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饭都是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用左手拿筷子对付两口的陆明月,还得分出一丝心神来提防着宋离光。 陆明月总觉得宋离光这么费尽心神进了盛世,目的不会那么单纯。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不是盛宴离职让宋离光恼火,分配给他的代言任务做得敷衍至极也就算了,他还有意无意地在媒体面前故意说错一点他手头上这个项目的话,或者故意弄错一些事情。 为了盯宋离光,陆明月可是费了不少心神。 好不容易忙完一个阶段的项目,可以放一天假轻松一下了,陆明月打开许久未动的微信一看,刚好就看到郭航发的那条朋友圈。 郭航:看帅哥就来醉梦! 底下配图是盛宴被拥在人群中端着酒杯,轻松惬意地抿酒的画面。 陆明月当时人就气笑了。 他在公司累死累活给他挣钱,还得防着他曾经的小情人搞破坏,他倒好,拍拍屁股花天酒地去了。 公司倒闭了,没钱给他霍霍了,看他上哪儿哭去。 陆明月心里阴暗了一下,越看手机里盛宴那副轻松惬意的模样,越不顺眼。 醉梦是吧。 他利落拾起刚回家脱下的外套,迈步出了门。 看帅哥嘛,人人有份。 醉梦。 盛宴跟朋友们熟悉了一圈,没人再问他辞职的事,倒是有人打趣:“盛哥,你身旁的那个小情人呢?” 盛宴淡淡道:“分了。” “啊?”有人惊讶,有人不信,“真分了?” 郭航倒是没什么感觉:“分了好啊,就他那个扭扭捏捏委委屈屈的模样那里像陆明月了,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说起宋离光,郭航就替盛宴打抱不平,盛宴包宋离光那可是真的真金白银砸下去的,但那个宋离光呢,每次见面缩头缩脑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像谁对不起他似的,郭航看着就来气。 他要是不愿意,他可以拒绝啊,委屈个什么劲。 要是有个人这么包养他,他肝脑涂地给他当牛做马,定然每天乐呵呵的叫金主一看到他就高兴。 还是陆明月好,虽说人家不待见盛宴,当年也是认认真真拒绝了的,就冲这态度,郭航就觉得陆明月比宋离光好。 说完他又跟其他八卦党一样看着盛宴:“说吧盛哥,是不是陆明月回来了,你才决定跟那小替身分的?” 盛宴摇摇头,没说话。 “别装了。”郭航撞了撞他,“我们都看到新闻了,你们盛世跟陆明月合作了。” 盛宴喝着酒公事公办地说:“合作是合作,私事是私事。” “哦哟哟——”周围顿时一阵吆喝声,明显不信。 盛宴也不跟他们多解释,以后他们慢慢看到他和陆明月没了交集就会相信了。 正想着,郭航又撞了他一下,看向酒吧门口,眉飞色舞地:“还说没关系,看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吧。” 陆明月到了酒吧,正在找盛宴他们的位置,一抬头就看到郭航他们正看着他,笑着地走了过去:“几位,欢迎我吗?” “欢迎啊,欢迎,热烈欢迎!”盛宴还没有说话,郭航立刻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陆明月向他点点头,又礼貌地看着盛宴:“盛哥欢迎我吗?” “你坐呗。”盛宴耸耸肩,这里是酒吧,人家酒吧老板都不介意,他介意什么。 “谢谢。”陆明月跟郭航道了谢,这才挨着盛宴坐下。 盛宴问他:“你来做什么?公司不忙了?” 虽然不在公司了,但盛宴对公司里的事还是了如指掌的,陆明月一天忙得都跟陀螺一样了,哪里抽得出时间来酒吧这种地方。 陆明月坐下点了杯酒:“今天休息。” 盛宴点了点头。 陆明月又低声说了一句:“来找盛哥要点奖励。” “嗯?”这话听得盛宴莫名其妙的,他来找他要什么奖励? 陆明月:“我在公司帮盛哥挣钱,还帮盛哥应付小情人,盛哥确定不给我一点奖励吗?” 他这么辛苦要求涨薪不过分吧。 陆明月最近因宋离光而忙得焦头烂额的事,盛宴也知道,这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太地道,因为他懒的应付宋离光,只好把他丢给陆明月。 陆明月向他索要报酬也在理。 “你想要什么奖励?”盛宴抬头去看他,想着他不差钱,给他涨点工资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谢谢。”陆明月的酒来了,他先在酒保手里取了酒,这才回过身准备回答盛宴:“就……” 才刚说了一个字,他的唇就擦着盛宴的脸颊过去了,留下了一片温热的痕迹。 一瞬间两人都同时顿了顿。 就连667号系统都发出了警铃:“警惕!请宿主警惕!宿主的身心都将属于真爱伴侣,不能与真爱伴侣以外的人发生任何亲密行为,违者将遭受电击惩罚。” 盛宴没理系统,挑眉问陆明月:“就这个?” 陆明月好尴尬,骑虎难下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胡乱点了一下头,心里只想把这趴给快进过去。 但是盛宴明显误会了什么,他抬起他那双还戴着手套的手,掐住陆明月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就吻上他的唇。 两唇相贴,缠绵至极。 667号系统瞬间疯了:“宿主违背任务指令,与真爱伴侣之外的人发生亲密行为,现将惩罚宿主三级电击,请宿主立刻停止违规行为。” “闭嘴!” “兹~” 电流刚发出一个声就哑火,因为两条系统公告。 【系统违背系统合同对宿主做出任务干预行为,指令无效。】 【宿主兑换[禁闭]功能成功,扣除500积分】 这个禁闭功能原本是给宿主与任务对象发生关系时让系统回避的,但667号完全没有想到盛宴居然会用在这个地方,只能不甘心地进了小黑屋。 世界终于清净了。 盛宴放开了陆明月:“够了吗?” 陆明月回神,稳了稳心神,这才看到盛宴那张瓷白的脸上满是酒红,顿时顿悟了,这是喝醉了,恋爱脑上头了。 盛宴看着不说话的陆明月,微凝了凝眉,还没够,还想绿茶他?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9. 永远的白月光9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永远的白月光10 “砰——” 两人正沉默着,离他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巨响。 两人将目光挪过去。 只见宋离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酒吧里,戴着帽子口罩的,还把前面一桌客人点的酒给碰倒了。 郭航不得不赶紧过去给客人道歉。 反应过来的宋离光也不得不给客人鞠躬道歉,见客人似乎没有生气后,跟郭航说这座客人的账记他身上,这才慢悠悠地往盛宴这桌走。 陆明月颇有些无奈地看向盛宴:“又跟来了,盛哥,你魅力太大了。” 他在跟盛宴诉宋离光究竟有多难对付的苦。 盛宴看了他一眼:“再亲一次?” 在盛宴看来,报酬少了再多给一点的事。 “咳。”陆明月被噎得一呛,脸颊也微微有点发烫,他能说刚才的事是个误会吗? 报酬都给了,盛宴也不跟他客气:“解决他。” “好。”陆明月微笑了一下,他也不想跟宋离光再这么天天明争暗斗下去了,既然盛宴开口了,他不介意做他的刀。 “你、你们在一起了?” 宋离光走过来,面色苍白地说。 陆明月挽上盛宴的胳膊,朝他微笑道:“如你所见。” 宋离光看到陆明月亲昵地揽着盛宴的手臂,而盛宴没有闪躲,只是配合着静静看着他,面色有一瞬的难堪。 心底却在抓狂。 不可能啊。 过去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公司跟陆明月斗智斗勇,就没见他跟盛宴联系过,他们两人究竟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他目光艰难地看向盛宴:“盛、盛先生?” “我跟你已经结束了。”盛宴看向宋离光的眼神也很平静,“做别人替身终究不是正道,现在你的生活已经回归正轨,你也有属于自己的美好的未来,你应该向前看了。” 这些话宋离光早该明白才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明白。 陆明月也在一旁接话道:“过去几年真的很感谢宋先生很照顾我们家盛哥,我们也由衷的希望宋先生的未来一路顺风,前路可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我、我……” 宋离光被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堵得哑口无言,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说什么都很无力。 毕竟他只是个替身。 他能说些什么呢?要说些什么呢? 他总不能说,盛先生,我也喜欢你,求你也看看我好不好。 他当替身的,能不明白金主心里是没有他的,他这话能说出口吗? 不能。 但是就这样让他看着金主和他的白月光相亲相爱,宋离光能甘心? 不能。 且不说系统的任务,就说他这么多年默默付出的努力,他能拱手把盛宴让给陆明月吗? 不能! “过去几年很感谢盛先生对我的帮助。”宋离光眼眶通红地向盛宴鞠了一躬,“要是没有盛先生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知道我配不上盛先生。”宋离光声音都嘶哑了,“我、我也没想过要和盛先生怎样。” “我……”宋离光说着都哭了,“我只是把盛先生当成了我的家人。” “盛先生也知道……”宋离光吸了吸鼻子,“我家里不好。” “我只是想以一个家人的身份陪在盛先生身旁,还请盛先生不要赶我。”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说得陆明月都快动容了。 奈何他铁石心肠,惯会使无情刀:“宋先生误会了,就冲宋先生五年来比保姆还会照顾人的照顾盛哥,我和盛哥都把宋先生当家人看的,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赶你呢。” “是吧,盛哥。”陆明月说完看着盛宴。 宋离光听出了陆明月的弦外之音,暗暗磨了磨牙,居然讽刺他是个保姆。 盛宴的目光落在宋离光,看着他那被衣服包裹着的纤细身材,以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突然就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心疼感。 藏在手套底下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不对劲。 正常的替身,就算心系金主,在金主明确表示了有男朋友的前提下,不应该是黯然离场嘛。 怎么还赶不走了。 图钱? 他现在是当红明星了,挣得也不少。 图人? 他都不喜欢他,还图他什么? 真爱? 真爱不应该祝福他吗? 心理变态? 有可能。 但盛宴心里更倾向另外一种猜测。 主角任务者。 不是他反派任务做多了心里ptsd,而是出于一种很敏锐的直觉。 他先前一直觉得,宋离光给他的那些影响都是出于他身上的系统的缘故。 可这会儿他已经把他身上的系统给关禁闭了,就相当于是完全脱离了系统,就算有什么系统的附加功能也影响不到自己了才是。 但宋离光还是影响到他了。 要知道他身为反派,拨筋剔骨,绷扒吊拷,什么样的酷刑没有经历过,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影响到心疼。 这股影响从何而来? 除非他身上也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就像曾经有个人跟他说过的话:“只有系统才能对抗系统。” 那么能够影响到他的也只有系统。 而在这个小世界里,宋离光很明显就是那个众星捧月的主角。 “是啊。”盛宴朝宋离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陆明月的话。 口罩下,宋离光都快把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了,但还要强颜欢笑向两人道:“谢谢盛先生,谢谢陆先生。” 他叫来酒保要了杯酒,端着酒杯向两人举杯道:“我以家人的名义祝两位幸福。” “谢谢。”陆明月举了举杯,没有跟他碰杯。 “嗯。”盛宴也只晃了晃酒杯,淡淡应了声。 宋离光拉下口罩,面色惨白地仰头饮酒,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看上去好不凄凉。 但盛宴和陆明月两人都没什么感觉。 “这个。”宋离光喝完酒,又忙从脖子下取下一条串着钥匙的项链交给盛宴,“这个是盛先生带我回城南一号时送给我的卧室钥匙,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说着他像是再也坚持不住了一样,一把将钥匙塞盛宴手中,匆匆忙忙地就跑出这片卡座。 没注意到后面有端着酒杯来来往往的酒保,一下又撞到一个酒保身上,使得端着酒水的酒保被酒水洒了一身。 “对不起。”宋离光跟酒保道了一声歉,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吧,反正今晚也不止撞到一次了,酒吧有挂他的账,再多撞一次也没什么。 他是走了,独留下酒保一个人顶着一身酒站在盛宴他们桌子旁,一脸茫然。 盛宴和陆明月两人同时从身上掏出一块手绢来递给他:“擦擦吧。” 陆明月还补了一句:“别担心,他挂账了,你们老板不会扣你工资的。” “谢谢。”听到这话,酒保这才慢慢回了神,看着同时递到他面前的两张精美的手帕,摇摇头没去接,而是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将身上的多余的酒水给揩去。 郭航这时刚把宋离光给碰倒酒的那桌客人安抚好,走过来看到同样又被洒了一身酒的酒保,对宋离光更是没什么好脾气了:“我就说这个宋离光有毒吧,每次他来我这儿,我这儿都不得安宁。” “那个小孟啊,你去吧台把刚才你送的酒让调酒师再调制一份,再去换衣服哈。” “好。”叫小孟的酒保应了一声,擦完了酒水就老老实实去了吧台。 盛宴没再说什么了,倒是陆明月打趣了一声:“这你不得给人家涨点工资,刚才人家可是被撞得不轻,还吓了好一大跳。” 郭航随口回应道:“涨涨涨,回头就从宋离光的账上把他的‘精神损失费’给记上。” 陆明月便没再说话了。 郭航反过来打趣他:“怎么着,留洋了一圈回来,是不是还是觉得我们盛哥好,跟我们盛哥好上了。” 陆明月和盛宴同时动了动唇。 郭航立马打断了他们:“诶诶诶,先说好,你们可不能反驳,我刚才可是都看见了!” “反驳无效!” 刚郭航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可是一直都留意着盛宴这边的,对盛宴和陆明月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 嘴都亲上了,还共同打赖着不走的小情人,这要是没有一腿,谁信啊。 陆明月有点尴尬,反正今晚找盛宴提涨薪的事也泡汤了,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抓起他的外套,起身就要走了:“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郭航及时拦住他了:“才来多大一会儿就开溜,今晚不醉不归,你必须醉了才能走。” 被拦住的陆明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拿目光去看盛宴,想着盛宴是不是能说两句让他走之类的话。 结果就见盛宴把他刚没喝完的那杯酒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推了推,大有让他再喝点的意思。 陆明月:“……” 不是哥,你不尴尬,就觉得别人也不尴尬是吧。 陆明月没办法只好又坐了回去。 郭航满意了:“这就对了嘛。” 盛宴也跟他说:“出来玩,就要玩尽兴了。” 他不是那种把人用完就丢的人。 酒都没喝两口就让人走了,显得他很不近人情。 “怎么喝?”既然走不掉了,陆明月也只好强行遗忘掉刚才的尴尬,端起酒杯,准备融入他们。 郭航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说完,他端起酒杯闷了一口,想起刚走没多久的宋离光,叹了口气道:“虽然我委实瞧不上宋离光这个人,但不得不说,他电影还演得挺好的,好几部戏演技都在线,在网上的反响也很不错,不然他哪能红成今天这架势,来个酒吧都得全副武装。” 这个在场的人都不太懂没办法接话。 倒是盛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羡慕,突然来了一句:“你也拍一部比他演技更好,反响更不错,更红的电影不就行了。” 郭航愣了愣:“我?我怎么拍啊?” 盛宴反道:“拿手拍,你学的不就是这个?” 盛宴要不说,郭航都快忘记他大学学的专业了。 想当年他怀揣着满腔的热血与激情考上了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发誓要好好学,学成出来拍一部轰动全球的影片。 奈何出师未捷身先死,临近毕业,还没来得及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家里就破了产,顿时他的那些热情与激情全都散了场,从此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生存。 想到这里,郭航笑了一声:“怎么,你要投资我啊。” 盛宴点了点头:“嗯。” 他既然可以投资宋离光进娱乐圈追求梦想,他为什么不能投资同样有梦想的朋友拍戏。 郭航格外震惊:“哇,孩子大了,你知道养了!你这话早说几年我还不得把你当祖宗供着,可我现在都毕业多久了,学的东西早就忘干净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投资拍电影了?” 盛宴用戴着手套的指尖挑起桌上那根宋离光留下的项链,用另外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将这只被宋离光触碰过的手套摘了下来,连同项链一同扔进了垃圾桶,清冷而又厌世地向郭航说道:“因为我有主角厌恶症。” 所以凡是主角想要得到的他都想给他毁掉。 既然宋离光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那他作为这个世界的当红明星,很明显他最后的成就就是在娱乐圈拿奖,被人奉为至高神一样的存在。 正好原主和他的朋友们也曾经有这样一个梦想。 他为什么不两者合一,毁了主角的成神之路。 郭航没太听懂盛宴这话,还以为他在说电影的事,哈哈大笑道:“好啊,既然盛哥都开口了,我也不跟盛哥客气了,那盛哥就把我偶像詹姆斯·雷找来指导我吧,我相信在他的指导下,我一定能够拍出一部震惊世界的大片!” 郭航这话明显就是在说大话了,詹姆斯·雷那是谁,那可是国外电影的名导,拍摄出过多部荣获世界大奖的电影,在国际上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盛宴再有钱也不一定请得到他。 大家都觉得盛宴在开玩笑,所以都没当真,只有陆明月觉得刚刚盛宴说话时的神情动作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真心想要投资郭航的。 “詹姆斯·雷是吧。”陆明月看着郭航,觉得也不是不行,“ 正好我跟他交情还不错,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有没有空?” 郭航见陆明月也掺和进来了,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好啊,你打呗。” 他算是看出来,这两人合起伙逗他玩呢,他倒要看看他怎么打这通电话。 陆明月当真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联系人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郭航静静地看着他装。 结果对面接起电话,一个郭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朝陆明月惊诧道:“moon?” 陆明月也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詹姆斯。” 看到视频那端会动的詹姆斯·雷,郭航顿时就兴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盛宴被他吵得直接拿手捂住了耳朵,尽量把脸往阴影里躲了躲,被酒吧里这么多人看着,好丢脸。 但郭航明显没有这个自觉,挤到陆明月的视频跟前,热情地跟他的偶像打起了招呼。 随后陆明月又跟他聊了聊,让他来指导郭航拍电影之类的话,詹姆斯最近正好有空,欣然答应了。 挂了电话,郭航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 “我真的要去拍电影了?” “还是由我的偶像亲自指导?” “我没有在做梦吧?” 他看向陆明月。 陆明月笑着回答他:“没有。” 他又看向盛宴。 盛宴也朝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郭航就疯了,满酒吧找人喝酒兴奋去了。 陆明月终于得以坐回座位了。 看着在酒吧里兴奋得像个小孩的郭航,盛宴朝陆明月说了一句:“想不到你还挺有人脉。” 陆明月顿了顿,向盛宴笑道:“要说人脉,我哪能跟盛哥你比啊,盛哥随便说说话,我就跑不出盛哥的五指山了。” 这是在跟他抱怨先前原主将他的底价透露出去,压得他找不到投资人,只能跟原主合作的事。 盛宴笑了笑,扬首指着酒吧,点了点陆明月为了茶他追到酒吧来的事:“所以现在不就轮到我跑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永远的白月光10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永远的白月光11 詹姆斯来得很快,几乎是挂了电话就买了机票来了中国。 盛宴和郭航一起去接了他,带他在燕京城里转了转又带他品尝许多的燕京美食,玩了一圈后,三个人这才坐下来一起聊电影的事。 郭航把他这几天拍摄的游玩的视频发给詹姆斯:“偶像,你帮我看看,我这个拍摄手法行吗?” “噢,我看看。”他们找的是个比较清静的咖啡馆,这会儿詹姆斯正喝着咖啡跟盛宴聊着一些有趣的事,听到郭航的话,忙停下了闲聊,打开郭航的视频,认真地看了起来。 盛宴也凑了过去。 他做过的小世界任务不计其数,身份也千变万化,但当导演还是第一次,也想跟着学点经验,万一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呢。 一个视频放完。 郭航满含期待地问詹姆斯:“偶像,怎样?” “嗯……”詹姆斯应了一声,手放在下巴下,又看了一遍视频,这才斟酌地回答道:“还不错。” “真的!”听到来着偶像的夸奖,郭航脸上自信的笑容掩都掩饰不住,连国际名导都这样说了,他肯定不用说,一定十分优秀,拍出国际大片指日可待! 但盛宴觉得郭航明显高兴得太早了,詹姆斯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表明了事情恐怕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 等郭航兴奋劲过去后,詹姆斯又开口道:“你的拍摄手法十分正派,拍摄这种出行的vlog十分不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上层的摄影技巧了,若是你专注这一行的话,假以时日说不准能当一个超级摄影网红。” “嗯哼。” 郭航显然还没有听出詹姆斯的弦外之音,还在那儿沾沾自喜,盛宴这会儿已经不想去提点他什么了,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着,等着看好戏。 詹姆斯说着话锋一转:“但是你这个手法在我看来还是太过稚嫩了,拍拍vlog或者短视频还不错,但若是搬上银幕的话。” 说到这里,詹姆斯顿了顿,也没把话说得太难听,毕竟是自己的粉丝:“航,你还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行。” 刚还兴高采烈的郭航听到偶像这话,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好在他也知道他离开的专业太久了,虽然视频他也用心拍了,不至于一上来就真的获得很高的嘉奖,心里还挺有准备的:“那偶像我还需要努力多久啊?” 詹姆斯很真诚地回答了他:“找个电影学院再重新把你的摄影技术这些学学,然后再出国深造个几年,跟着名导历练个几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应该?”郭航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就詹姆斯说的这些他粗略一算,少说也得十年,而十年的时间也才获得应该这样的评价,连个肯定都没有。 “嗯。”詹姆斯点点头,“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句话叫,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电影行业也是这样,同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学生最后的成就都不可能一样,我说的是你想要达到你说的那个高度的正常出师时间,至于能不能做到,还得看你自己。” 郭航顿时就像根霜打的茄子蔫了,十年啊,等他学成出来黄花菜都凉了,何况盛宴有那个实力一直投资到他到十年后吗? 这事没得搞了! 他的梦想破碎了! 这种有了希望又破灭的感觉,让他太难受了。 盛宴看够了郭航被捧上云端又被狠狠给踹了下去的好戏,放下咖啡杯,想了想,向詹姆斯问道:“那如果不是一上来就想要国际大奖这类的成就,我们放低要求呢?” “低成本电影?”詹姆斯问了一声。 盛宴点头。 所谓的低成本电影也就是俗称的爆米花电影,这类电影不需要太多的拍摄技巧,也不需要有什么深刻的寓意,只为博观众一笑。 詹姆想了想:“这倒是可行。” 郭航瞬间又燃起了希望,低成本电影也行啊! 他学这个的,他可是在行业内听过不少那种拿着几百万资金拍了一部电影,结果上映后大火特火,最后全剧组人员都走上了人生巅峰的故事。 但詹姆斯又说话了:“可是这类电影想要拍出水花的话,好的剧本,好的演员缺一不可。” 一个好电影的成功不是一个人的努力就能成就的,而是一整个团队拧成一股神,大家有劲一起使,有力一起出,才能够使得只有几百万投资的影片火出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的成果。 詹姆斯又问了:“你们有好的编剧,好的演员吗?” 郭航刚燃起来的信心又被扑灭了,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他们现在啥也没有,只有钱。 但他也不能坑盛宴的钱不是,人家放在银行里还能吃个利息,投资他可是有可能打水漂的。 盛宴可没有他那么颓废,又向詹姆斯请教道:“要是没有编剧也没有团队,也想拍好的电影怎么办?” 詹姆斯想了想,给出了建议:“你们可以尝试拍拍微电影。” “这类电影投资小,也不需要找太过有名的演员,只要故事有趣,拍摄手法不太粗糙的话,一般关注度都不会太低。” 詹姆斯虽然平时拍的都是国际大片,但偶尔也会有所涉猎一些网络上比较新颖的拍摄方式,对眼下时兴的东西知道的也比较多。 既然郭航他们的团队如此粗糙,不如先从最基础的做起,先抓住大众的眼球,再一步步地提升自己。 盛宴听得眼睛一亮。 他不混这行,对这些行业内的东西了解得不多,但微电影还是知道的。 尤其是随着短视频平台的崛起,现代又进入到一个高效发展的时代,大众休息的时间不断被压缩,大家逐渐对一集四五十分钟,十分占据休息时间的电视剧失去了耐心,更愿意在手机上刷刷仅仅只有几分钟甚至是几十秒的短视频放松。 在已经有了这样一个拥有大众眼球基础的平台上,他们要是能够做出短且精良的微电影,未必就比电影获取的关注度低。 有了关注,吸引到更多的人才,不断壮大团队,最后再走向大屏幕,不仅稳扎稳打,吸取的经验也比一上来就好高骛远得到的多。 显然郭航也把詹姆斯的建议给听了进去,慢慢从趴着的桌子上坐直了背,认真想了想。 可以搞。 一来微电影的投资不高,这个钱他自己都可以掏;二来没拍好没有获取到关注度也不用害怕,吸取经验从头再来就是,三就是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干,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压力。 虽然不能一上来就拍国际大片,但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啥也不是的郭航很快就把心态调整好了,拍啥不是拍啊,有的拍的不错了,先把自己的能力提升上去,什么不能拍? 詹姆斯见两人都流露出了轻松的神情,笑了一下:“我想你们已经决定好了拍这个微电影了。” 盛宴颔首:“是的。” “非常好。”詹姆斯给他们鼓了鼓掌,“正好我还想在中国多待一段时间,你们现在可以开始考虑你们要拍摄的方向和剧本了,有了目标,我还可以帮你们再看看。” “非常感谢你詹姆斯先生。”一听詹姆斯还能够继续帮助他们,盛宴和郭航两人都感觉到惊喜,起步就能够有这样的名导手把手的指导,已经不知道领先多少人了。 “不用客气。”詹姆斯摇摇头,“你们是moon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 詹姆斯这样一说,郭航就好奇了:“偶像,你是怎么跟陆明月……也就是moon认识的?” 一个学计算机的一个拍电影的,且两人年龄差距还很大,詹姆斯都快五十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交情还这样要好。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聊工作的事了,詹姆斯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他曾经救过我的性命。” 詹姆斯在绘声绘色地跟盛宴和郭航讲述他和陆明月是怎么认识的时候,陆明月也没有闲着。 为了能够让他的项目早点跟大众见面,他直接在他的办公室里支了张床,除了必要的时候回去换洗放松一下,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在公司凑合休息一下,又起来肝代码。 姜怀素偶尔会去公司看上一眼,没办法,她银行卡里的钱像水一样往外流,不盯着点她十分不放心。 毕竟她跟陆明月还是有点过节的,他要是存心要阴她一把,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结果她一到公司就看到了一个认真负责,做事一丝不苟的陆明月。 这钱花得值她还挺高兴的,但一抬头看到陆明月那张熬了好久,连颗痘痘都没长,甚至顶着一双熬红的眼眶看上去比以前还要帅上几分的脸,心里又堵得慌。 这张脸怎么就折腾不沧桑呢? 还有他那头发怎么还越长越茂密了,看上去一点秃的迹象都没有?! 幸好盛宴不在公司上班了,不然她心里就更哽了,这要是让两人天天待在一起,还不得又产生些什么不该有的情愫出来啊! 原本姜怀素对盛宴离职盛世的事还颇有微词,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对这事儿一点纠结都没有了,不干就不干了吧,左右家里的股份都够他吃一辈子的了。 只要他不和男人搅和在一起怎么都好。 姜怀素放心了。 她没有看到,她一走,好不容易得闲的陆明月给郭航发去了一条消息:“你们的微电影筹备得怎么样了?” 郭航很快给他回了消息:“设备,人员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一个拍摄方向了。” 陆明月:“想不到拍什么吗?” 郭航:“是啊,现在微电影类型太多了,市面上亮眼的微电影也五花八门没有规律,我找不到一个出彩的方向。” 陆明月想了想,真心地给郭航建议:“与其想着怎么出彩,不如从自己拿手的开始?” 就像他们写代码,要想写出新颖的代码很难,但若是写自己拿手的代码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先写出来再在这个基础上去创新,就看上去没那么困难了。 郭航很快给他回了一个苦笑:“陆哥你说得容易,我毕业后就没摸过摄像机了,每天不是在酒吧打理酒吧就是忙着接待酒吧客人,哪有什么拿手的。” 陆明月笑了笑:“酒吧不就是你拿手的吗?” 郭航一愣。 陆明月又给他来了一条消息:“本来酒吧就是一个很具有话题性的地方,你好好构思构思,没准还能把你的微电影做成一个酒吧系列,专讲在酒吧发生的一些趣事,我想应该很多人都很感兴趣,顺便还能给你的酒吧打打广告?” 被陆明月这样一说,郭航瞬间就兴奋了:“好主意陆哥!用酒吧来创作,我们连场地都不用找了!” 他给陆明月发了一连串的亲亲表情包:“爱死你了陆哥,一下给我们解决了两个大难题。” 陆明月放下手机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詹姆斯介绍给了郭航他们认识,他们欠自己一份人情,最近盛宴的这帮朋友对他格外热情,时不时就来找他聊聊天,说些有的没的,这也让陆明月对盛宴他们的事,了解的更加透彻了。 想到盛宴,陆明月脑子里就闪过那天在酒吧,他笑着跟他说:“所以现在不就轮到我跑不出你手掌心了。”的话。 明明就是一句玩笑话,陆明月听完后却莫名其妙地烫了烫脸,被他这样一说,好像真的有一种他在掌控他的感觉一样。 去他的公司上班,帮他打小情人,还追到酒吧亲了一下。 明明一开始他的目的只是去讨薪啊,怎么就歪到这个上面去了。 陆明月想不通。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他还是在手机上提醒了郭航一句:“刚刚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跟盛宴讲是我说的,就说是你自己的灵感,知道吗?” 万一被盛宴误会了又觉得他在掌控他,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郭航给他回了一个:“知道了!” 陆明月安心了。 转头郭航就把手机递给了在一旁的沙发上撸猫的盛宴:“盛哥,陆哥给我们提了一个意见,我觉得特别棒,你看看。” 盛宴一凑过去,就看到陆明月交代郭航不要让他知道的那句话,微微挑了挑眉,很淡定地拿手往上拨了拨,看起陆明月给郭航的建议来。 郭航期待地看着他:“盛哥你觉得怎样?” 盛宴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和前几天焦头烂额的样子宛若两副面孔,终于点下了头:“很好。” “是吧,是吧。”得到盛宴首肯的郭航顿时更有自信了,“我也觉得很好,那我们就定下这个了?” 盛宴点了点头:“好。” “那好,我跟陆哥说一声。”听到盛宴同意了,郭航拿起手机啪啪地打字,“请他有空来我们片场玩玩,顺便再请他吃个饭。” 说到这里,郭航提醒了一句:“盛哥,这次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太不人道了。” 盛宴低头撸猫的手顿了顿,点头应了一声:“嗯。” 上次陆明月陪着他们聊喝酒聊电影,聊到凌晨才散场,大家都喝高了,全都醉醺醺的。 陆明月也脚步虚浮地准备出门打车。 郭航让盛宴送一下,盛宴拉开自家来接他的豪车,看了眼陆明月,淡淡地道了一句:“他有腿!” “还有八条!” 说完就坐进了车后座,啪的一声把车门关闭了,躺在里面不省人事了。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永远的白月光11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永远的白月光12 有目标,有方向,有钱,还有偶像相助,郭航灵思如泉,和他们聘请的一个编剧两人合伙,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就写了十几个有意思的酒吧故事出来。 盛宴和詹姆斯看过后都觉得还不错:“就照这个拍。” 写在纸上的故事再精彩,还是得看拍出来的效果怎样。 不拍不知道,一拍吓一跳。 郭航原以为他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只是拍个几分钟一集的微电影,应该不难才是。 但他刚一开拍,各种问题就找上门来了。 各种摄影问题就不说了,毕竟大家都是新人,都需要磨合。 但是找的演员,明明演技也不差,可就是怎么拍都拍不出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开拍两天过去,不仅一条戏都没有过,郭航还跟主角大吵了一架。 盛宴对于拍戏的事也不懂,他一个投资人坐在片场气场太强了,想让人忽视他都不行。 本着不添乱的性格,他能不在片场就不在片场,只是偶尔过去看看。 这天盛宴带着666遛弯,路过郭航的酒吧,想着进去看一下进度,一进到酒吧里,就发现整个酒吧的气氛凝重。 他抱着猫走过去,随意找了个人问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是大老板来了,这人忙给盛宴小声解释:“周哥罢演不演了,请了律师来解约,郭导正在发脾气呢。” 周哥就是郭航找的主角,不是很出名,但胜在演过一两部小网剧的配角,演技很在线,形象也不错。 是郭航刷了好几天剧,非签不可的人才。 为了能够签到他,盛宴找人跟他聊了好几次,人家才同意过来出演微电影。 来的那天可把郭航给高兴坏了。 他现在说不演了就不演了,可想而知郭航得有多生气。 “知道了。” 盛宴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后,应了一声,带着666往郭航他们的谈判桌走过去,把666扔给了现在正处于火山即将爆发的郭航身上,以平息他那快压制不住的怒火。 自从盛宴不养替身后,就养了666这么个玩意儿,宠得不行,去到哪儿都带着,郭航再有怒气也不敢冲666发火,把666抱在怀里轻轻揉了揉它的毛。 别说,摸着这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再生气的心也软了三分,再加上666可乖了,因为跟郭航认识,还会轻轻蹭他的手心。 弄得郭航刚腾起来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 “说说吧,怎么了。”见郭航不那么剑拔弩张了后,盛宴这才坐进沙发,面对面地看向对面的主演周岩。 周岩一见到盛宴,也没了刚刚和郭航针锋相对的气焰,来之前,他可是对这位做过一定的背景调查,他们这位大老板可不是普通人,他可得罪不起。 正是因为盛宴的背景不简单。 他当初才答应来出演这部微电影。 但现在…… 周岩也是爽快的,直接跟盛宴说道:“盛总,我跟郭导的理念不合,这戏我怕是演不下去了。” 不怪周岩如此。 这些天,他按照郭航的剧本演戏,但不管他怎么演郭航都说他感觉不对。 为了配合郭航想要的那种感觉,周岩不吃不喝,换了十几种演法,郭航还是说不对。 周岩没招了,他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到这戏还能怎么演,眼见郭航一天比一天暴躁,对他这个主演也越看越不顺眼。 周岩觉得与其等郭航主动厌烦他,还不如他自己先提出来,对谁都好。 盛宴点点头,又看向郭航:“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郭航的怒火虽然被666平息了,但心里还烦着呢,随口道了一句:“他演不出我想要的感觉。” 盛宴颔首,看向周岩:“我给你们签字。” 说着盛宴就拿起桌上的笔,拉过摆在桌上的解约协议书,找到末页的甲方签字处,刷刷两下写下了他的大名。 看着盖棺落定的解约书,周岩也松了一口气,拾起合同向盛宴鞠躬道谢:“谢谢盛总。” 说完他看了眼明显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郭航,也道了一声谢:“也谢谢诶郭导这段时间的指导,不打扰了。” 说完,他就带着律师走了。 直到人都出酒吧了,郭航这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盛宴:“就这么让他走了?” 盛宴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郭航心里憋着一口气:“可他走了,我们这戏就没主演了。” 盛宴不紧不慢地褪下手上的手套,从桌上拿了个橘子慢慢剥着:“不是你说,他演不出你要的感觉吗?” 郭航一噎:“目前是还演不出来,没准多磨合磨合感觉就来了?” 主要是这主演一走,他们重新找主演,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万一再找来的还是像周岩一样,死活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怎么办? 郭航现在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人家周岩演得挺好的,认真又负责。 是他太过于吹毛求疵了。 “没必要。”盛宴喂了自己一瓣橘子,不合他的口味,将剩下的橘子塞给了郭航,“你的主角就要像这个橘子一样,再好再甜,但是他不符合你的口味,你就没必要勉强自己。” 他盛宴缺钱吗? 他若只是单纯的想投资拍电影,国内什么样的导演什么样的演员找不到。 他看中郭航,是因为他有一颗追逐梦想的心。 “记住,微电影只是你的起点。”盛宴起身向郭航的摄影位走去,“你的终点可是拍出属于我们中国人的能够震惊世界的中国大片。” “你只需要做自己,不需要迎合他人。” 郭航手里拿着盛宴剥的那个橘子,整个人都是一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豪气冲天的感觉。 他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他能做的就是用心把电影拍好,不辜负自己,不辜负盛宴。 他将橘子扔进垃圾桶里,抱着666快步追上了盛宴的步伐。 “给我讲讲,你觉得哪里不对。” 盛宴走到郭航的摄影位前,让郭航放出这几天他们拍摄的视频,一条一条地看了起来。 “就是感觉不对。”郭航指着视频里周岩的行为动作,“不管他怎么演,我都感觉他不像个长期在酒吧打工的服务员。” 郭航的这个微电影,是以一个在酒吧打工的服务员见证每天在酒吧里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故事为主题的,所以这个服务员的角色格外重要。 盛宴一个外行人看不出周岩的演技哪里不对,他只管问郭航:“那你觉得怎样的服务员才算符合你的要求。” “就……”郭航也说不上来。 盛宴的目光在酒吧里扫荡着。 虽说醉梦酒吧现在被郭航临时挪用出来当拍摄的场地,但酒吧里的那些服务人员他也没辞退,留着帮忙打扫一下酒吧,或者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比全让拍摄组的人来弄更好。 加上他们剧组拍摄时间大都都在白天,晚上酒吧还要正常营业,服务人员就更不能辞退了。 这会儿酒吧里就有两个服务员在打扫酒吧。 盛宴扬首向那两人指去:“你是不是想说,你想要的服务员是那样的。” 郭航顺着盛宴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了一会儿,点头像盛宴道:“对对对,我想要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真实!” 郭航经营这间酒吧经营了五年,每天跟这些酒吧服务员打交道,在他的心里,酒吧服务员这三个字,已经特别形象化了。 如果不是长期在酒吧里打过工的人,还真演不出他想要的那种服务员的感觉。 盛宴觉得这个倒是好办:“要不你就在你酒吧的服务员里选一位好了。” 郭航顿时不认同了:“他们没有人气没有演技,连一个做演员的基本气质都没有,这怎么能行?” 不是郭航要求高,普通人若不是天生气质好,一般人的气质还真比不上明星。 而能来酒吧当服务员的长相气质都不可能太高,不然何必屈居在这里。 盛宴倒是不在乎这些:“你说的这些都是可以后天养成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选出最适合你电影的男主角吗?” 郭航这下没话说了:“这倒是。” 盛宴又观察了一会儿酒吧,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一道正在打扫吧台的身影,他朝那道身影看过去。 上上下下把人给打量了一遍。 朝郭航说道:“我觉得这个人就挺不错的,形象气质都有,就是缺乏一点自信和勇气。” 郭航看过去:“你说小孟啊。” “他确实长得还不错,可惜就是命太苦了。” 盛宴好奇:“怎么?” “出生在农村,家里有个残疾的爸爸和一个得了癌症的妈,还有三个弟弟妹妹要养,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赚钱,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印钞机了。” 盛宴听完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不正好,给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当明星不比他每天打几份工来得轻松? 郭航皱眉:“可是他打工的地方太鱼龙混杂了,听说风评不是很好。” 连郭航这个老板都有听过那些风言风语,可想而知他私底下有多么的混乱。 盛宴不在意道:“你都说了是听说的了,把他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郭航觉得盛宴有点天真,这种事别人怎么可能真实告知,但他看盛宴坚持,还是把人叫了过来:“小孟过来一下。” “好。”正擦着吧台的小孟不清楚老板找他什么事,但还是放下了手上的活,忐忑地走了过来。 郭航看着人还不知道怎么问的时候,盛宴直接开口了:“他们说你为了挣钱经常干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有这回事吗?” 郭航人都傻了,这也太直接了吧。 小孟,孟南峤更是整张脸都涨红了,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一脸怒容地看着两人:“谁、谁说的?” 盛宴不慌不忙地:“听说的。” 孟南峤的面色这才好看了几分,义正言辞道:“没有,他们乱说的,没有这回事。” 盛宴:“也就是说你没干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对吧?” 孟南峤点头:“对。” “那好。”盛宴又问,“我现在给你一个跟着我的机会,你愿意吗?” 孟南峤眼睛都睁大了一些,他问:“像宋离光那样的?” 盛宴点头:“对。” 孟南峤不是最近才在郭航的酒吧打工,他在这里打了四五年的工了,对盛宴和宋离光的事迹听说过不少。 老实说,他很羡慕宋离光,仅仅只是因为一张脸就被盛宴看中,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名利双收。 但现在这样的机会砸在了他身上—— 孟南峤抿了抿唇,拒绝道:“抱歉。” 现在的生活虽然又累又苦,但这种靠自己双手挣来的钱,让他觉得踏实。 不用担心哪天天上掉的馅饼,一下就被人给收了回去,得到过再失去,比从未得到过可怕多了。 盛宴再次蛊惑:“你考虑清楚了?” 孟南峤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考虑清楚了,谢谢你的好意。” “好。”盛宴满意地从身后的摄像机上取下一份合同,递给孟南峤,“鉴于你刚才的优秀表现,我们决定录用你为《醉梦江湖》剧组的主演一角,这个机会你愿意吗?” 孟南峤整个就一怔住。 他原以为他不识好歹地拒绝了老板的朋友兼投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在这间酒吧待不下去了,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转机。 他望着递到他面前的合同,想起了很多事。 他最初来酒吧打工的时候,酒吧的客人很不干净,经常会对他们这些服务员动手动脚。 即使他是个男的也免不了偶尔被拍一下,摸一把的命运。 但是没有办法,酒吧的酒水提成很高的,失去了这份工作他不知道还能去哪儿再找一份这么高薪的工作,为了挣钱,他想反正他也没吃什么大亏,被摸了就被摸了吧。 原本一切都很好。 但是有一天盛宴带着宋离光来酒吧喝酒,恰巧那天又遇到那样的客人,不巧被他给看到了。 一开始他也没觉得多难堪。 挣钱嘛。 但是当他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他却跟他说:“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去挣钱呢。” 那一刻他难堪至极,如果可以,谁不想光鲜亮丽的站在阳光下呢,但有些人的命生来就贱啊,他没有宋离光的好运,仅仅只是一张脸就能改变人生。 他只能竭尽所能地去赚取每一分对他来说来之不易的钱。 《醉梦江湖》他知道,他们老板要拍的一部关于他们酒吧的微电影,会不会红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部微电影承载着他们老板的梦想,整个剧组上下都很用心,盛总的投资手笔也很大方。 甚至他们还请来了超级名导指导。 只要他接下这份合同,或许这将会是他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但要是最后什么水花都没有—— 孟南峤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合同,生怕他们反悔一般快速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我愿意。”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还有比现在更差的命运吗? 盛宴见他签得果决,点头道:“明智的决定。” 说罢他又道:“从明天开始,我将为你聘请专业的表演老师、礼仪老师,以及文化课老师,以后你只能全身心地为剧组服务,快速地把自己的演技给提升上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操心,明白吗?” “我明白。” 孟南峤呼吸一窒,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现在这么轻松的就得到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好了,今天给你放一天假。”盛宴说完挥了挥手,“去把你的那些杂事处理一下。” 等孟南峤晕晕乎乎地走了,郭航瞧着盛宴:“这就签下了?都没调查一下,万一他说谎了呢?” 盛宴看着合同上孟南峤签下的无比丑陋的三个字,摇摇头:“没必要,他连我都能拒绝,他还拒绝不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郭航瞧着盛宴那张一看就知不差钱的精致脸,很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是哈。” 谁能拒绝得了盛宴啊。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陆明月当年不也拒绝过吗?!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永远的白月光12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永远的白月光13 盛宴投资郭航拍微电影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宋离光耳朵里。 最近因为他怎么阻止都没能阻止盛宴和陆明月在一起的宋离光很是暴躁,听到心里又是一气:“他还投资人投资上瘾了是吧。” 在盛宴所有的二代朋友中,宋离光最不喜欢的人就是郭航了,因为旁的朋友虽说不太喜欢他,但不会多嘴。 只有郭航,每次去他那儿他都会明里暗里地讽刺他,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不过是陆明月的替身,让他别做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 宋离光每次被他气得半死,还得强忍着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而盛宴那个渣,也从来都不会帮他说话,任由郭航欺负他。 在他的剧本中,等盛宴开始追妻火葬场的时候,打击报复郭航就是他追妻路上的投城。 但现在所有的剧本都被打乱了,盛宴根本就不按照他的剧本来,不仅一点追妻的念头都没有,现在竟然还开始投资他的朋友们了。 这就很让宋离光抓狂了。 “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宋离光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明白他究竟是哪里没做好,导致剧情出现了偏差。 他的766号系统出来说话了:“你不觉得你最近太在乎盛宴追妻的剧情了吗?别忘了追妻的剧情只是我们任务中的一小环,最重要的剧情是,你要在这个过程中想办法让盛宴打压陆明月。” 宋离光抓了抓头发:“我知道,但盛宴根本就不按剧本来啊,原本该厌恶陆明月的盛宴这会儿跟人家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现在别说是打压陆明月了,就差恨不得把家产全部上交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宋离光恨得咬牙切齿的,白月光的魅力就有那么大,竟然能够让盛宴那个恋爱脑一点都不计前嫌? 陆明月可是完完全全脱离了他的想象。 776号系统提醒道:“或许不是他不计前嫌,而是陆明月在这之后做出的一系列补救方式,又重新引起了他的注意?” 宋离光想了想,点头认同道:“有道理。” 陆明月要真是一无是处,盛宴也不可能把他放在心上那么多年,就连他这个仅仅只是跟他长得有点相似的替身也带回家细心照料。 “那现在怎么办?”宋离光问系统,“再故技重施一次,再次打破陆明月在盛宴面前再次建立起来的形象,让他重新注意到我?” 但他手上没有第二件能够让盛宴对陆明月形象破灭的把柄了呀。 766出主意道:“蛇打七寸,你太过于把目光放在他们两人身上,若是他们两人在乎的东西同时被毁,届时都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会自相残杀。” 宋离光眼睛一亮:“陆明月不用说,他最在乎的就是他那个项目了,至于盛宴……” 宋离光想了好大一阵,才说出两个词:“他妈,公司。” 别看盛宴有时候和他妈不太对付,母子俩其实感情可好了,不然盛宴怎么可能因为陆明月收了他妈钱,就对陆明月印象幻灭,而不是对他妈生气? 再说公司,自宋离光认识盛宴以来,盛宴就是个工作狂,一个月里头有大半个月都在公司,活脱脱就把自己活成了一架印钞机。 虽说现在他不在公司了,但是新任CEO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加上他手上还有公司的股份,依旧对公司了如指掌。 想到这里,宋离光眼前一亮:“陆明月那项目不正好在和姜怀素合作嘛,只要这个项目最后开发失败,姜怀素损失了那么多钱,想不让她记恨陆明月也不行,而陆明月的项目开发失败,想必对盛世也是很失望的吧。” 宋离光越想越激动:“届时他们一掐起来,盛宴肯定会再次对陆明月大失所望,到时再把他的目光重新吸引到我身上不就行了。” 正好他还在盛世安插了两枚棋子,都不用他亲自动手,这事就能成。 不过不能是现在。 现在他才刚和陆明月争锋相对地掐架事件过去没多久,这个时候陆明月的项目出了问题,傻子都知道跟他有关系了。 得先把这事给淡化了,最好让他们以为他是真的把盛宴放弃了,彻底遗忘他的时候,再把这事给弄出来。 当然他也不能完全让他们忽视他,偶尔还是要刷刷存在感的,不然盛宴和陆明月一掐起来,连他也忘了,岂不是又白做工了? 宋离光想了想,脑袋一转:“郭航不是在拍网剧吗,正好我经纪人也让我看看这个市场,我也去接一部网剧跟他们同期上映,碾压他们,这样他们想忽视我都不行了。” 在宋离光心中郭航虽然学过几年导演,但毕竟多年未动摄像机了,手法不知道又多生涩,加上他们刚起步,也请不起什么大牌明星,完全没有什么口碑,就算是砸钱也不一定能砸出什么水花。 他就不一样了,在没有做任务之前,他就是他那个世界的影帝了,各种演技手到擒来,加上他在这个世界都经营了这么多年,口碑和人气都有。 他去拍网剧,有的是出名的导演和一等一的剧本递上来,再配合他的演技,他就不信还胜不过一个新人拍出来的微电影了。 原本挺对拍网剧不屑一顾的宋离光一想到不日之后,他就能让郭航吃个大憋,心里也不由得期待起来。 憋屈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打他的脸了。 不过期待归期待,他可不想让盛宴他们的日子过得这么逍遥。 他朝766号系统问道:“盛宴投资郭航拍戏的事情姜怀素应该还不知道吧?” 766号系统回答:“应当是不知道的。” 宋离光计上心头:“若是这件事让她知道了,母子俩必然又会闹一架,要是陆明月还掺和在中间,这戏就更好看了。” 姜怀素不喜欢陆明月,不喜欢他,当然也不怎么喜欢郭航,尤其是郭航家破产后开了间酒吧,就更不喜欢了。 在姜怀素心里认为,酒吧那种地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有很长一段时间,姜怀素都认为盛宴之所以会喜欢男人,就是跟郭航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在一起久了染上的恶习。 尤其是盛宴常年喝酒,胃还不好,姜怀素对郭航就更不喜欢了,平时都叫盛宴少和郭航他们玩。 现在两人一起投资拍戏,关系比起以前更亲密了,姜怀素知道了还不得炸。 尤其是现在盛宴和陆明月又重新再一起了,这不亚于火上浇油的事,炸都是其次的吧。 宋离光等着看他们混战的好戏。 “……” 孟南峤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后,终于适应了镜头,不再显得束手束脚的拘谨,说的台词也吐字清晰了,没有那种严重的刻板感了。 至于演技。 郭航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 有一点就行了,不用太多,一切先以孟南峤的真实反映为主。 一切准备就绪后。 郭航喊了一声:“开拍!” 当孟南峤端着酒托给客人上酒的画面一呈现在视频上,盛宴就凑过去问了一声:“这次感觉对了吗?” 郭航连连点头:“对了,对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盛宴见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视频里面了,也没再打扰,带着666到一旁玩去了。 另外一边,又熬过一个项目阶段的陆明月逮着一天的放假时间,回家洗漱了一番,睡了个饱觉起来无所事事。 翻出手机看到郭航前几天邀请他去片场玩的消息。 有些犹豫。 他在国内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之前的同学都各奔东西了,现在几乎没有联系了。 郭航虽然是盛宴的朋友,但对他比较热络,经常跟他聊天,虽然都是一些芝麻大小的杂事,但在工作之余看到还是免不了会心一笑。 但坏就坏在他是盛宴的朋友。 他去片场,不消说有八成概率会撞上盛宴。 要是没有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陆明月不用说,直接就去了。 但是自从盛宴在酒吧里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后,一想到他,他就会有点不自在。 有种感觉盛宴不恋爱脑了,反过来他在恋爱脑的感觉。 陆明月扬了扬头,不明白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心虚个什么劲。 不去是心虚。 去了也有点心虚。 既然都是心虚,陆明月揉了揉头发,不管那么多地还是出了门,都说了有八成的几率会见到盛宴,不还剩下两成嘛。 万一他运气爆棚呢。 再说见到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事,见招拆招嘛。 抱着这样的念头,陆明月大迈步地进了郭航的酒吧,一进去就看到带着666在一旁监工的盛宴。 一人一猫坐在放满各种小零食的圆桌边,都津津有味地看着对面正在演戏的片场。 陆明月头皮一麻,运气这种东西果然不会眷顾他,但还是过去打了声招呼:“老板好,老板娘好。” 一人一猫同时转头看向他。 两双琥珀色的眼眸一样漂亮。 盛宴见到是陆明月来了,朝他点了点头。 666见到陆明月摇摇尾巴,又把头转向了片场。 “坐。”盛宴指着一旁的座椅让陆明月坐下。 陆明月扫了眼郭航那边,见他正忙着也没有打扰,顺势坐了下去。 于是画面从一人一猫监工,变成了两人一猫监工。 郭航拍摄完这个片场的内容,抬头往盛宴这边瞧了一眼,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三口的样子。 他将拍摄的视频保存好,笑着走了过来:“陆哥放假了?” 陆明月点点头,问了他一句,“你忙完了?” “这个场景的戏忙完了,得等他们把下一场的场景搭出来才能继续拍摄。”郭航拿牙签叉了点桌上的水果吃,兴奋地向陆明月问道,“陆哥,刚才的戏你都看见了吧,我导得好不好。” 在片场看戏,还隔得比较远,能看到的也就是围着演员绕的摄影师们的背影,偶尔能瞥到一两眼演员的动作神情。 陆明月是看不出什么的,但他听郭航这么一问,立马就笑了:“很好,坚持下去,假以时日你肯定能完成你的梦想。” 郭航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陆明月又问他:“詹姆斯有说什么吗?” 郭航一顿夸:“偶像特别好,他说我的题材选得很新颖,不仅帮我做了大部分的分镜头运用,还教了我一堆的国际大片的拍摄手法。” “我有预感我这几分钟的微电影一出来,质感肯定秒杀一众现在的网剧。” 陆明月笑:“你有这个自信就很好。” 很多人就是做事之前不够自信,畏手畏脚的自己先怯了场,最后什么也没做好。 当然也有太自信,最后失败得太彻底,从此一蹶不振的。 但陆明月知道郭航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就算这次没有成功,也不会绝望到一蹶不振。 有自信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们在聊天的时候,盛宴给666喂了些水,见陆明月一直直着背,跟郭航说了一声:“去拿个抱枕过来。” “哦,对对对!”郭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去找了个抱枕过来放在陆明月的后腰处,“陆哥,垫一下会稍微舒服一点。” 陆明月愣了一下:“这是?” 郭航了然道:“陆哥,偶像都跟我们说了。” 当年陆明月出国不久,因为不熟悉国外的环境,外出置办生活用品的时候,被国外的劫匪给抢劫了,一刀插在腰上,还被踩了几脚,他等劫匪走后,自己捂着伤口去电话亭叫了救援。 但国外的医院很不人性化,只要没到最后一口气,都得排队,除非你有钱。 陆明月加钱了。 但排在他后面的詹姆斯更惨,拍戏的时候被高空坠物给砸中腰背需要尽快手术。 陆明月看了看自己在救援车上简单处理过没有再流血的伤口,以为不是很严重,便把手术的机会率先让给了詹姆斯。 但在等待詹姆斯手术期间,他却痛得发起了高烧,别的医生又不怎么理会他一个外国人,等詹姆斯做完手术出来,他已经痛昏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但腰上的伤却因为高烧和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他的学习和工作方向都是需要久坐的,长年累月下来,腰痛几乎是他每天都在忍受的折磨。 但陆明月生性要强,这些话他从不对外人说,只有詹姆斯这个长期病友兼对救命恩人的关注,这才知道一些。 詹姆斯跟盛宴他们说陆明月是如何救他的眼眶都红了:“当时如果不是他把手术的机会让给我,今天你们就看不到我了,所以你们不用对我客气。” 陆明月听郭航这么一说,没说什么地将腰靠上了身后的抱枕,整个人放松地看了眼盛宴:“盛哥心疼我啊。” 他就是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但没想到盛宴还真回了一句:“嗯,心疼你。” 这下陆明月尴尬了。 好在他没尴尬多久,姜怀素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盛宴!”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永远的白月光13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永远的白月光14 姜怀素是气势汹汹而来的。 天知道她在美容院里开开心心做脸听八卦时,听到最后发现那个八卦的主角竟然是她儿子的愤怒感。 吃瓜竟然吃到自家身上了。 顿时那些“酒吧老板追梦关酒吧拍电影”“傻子大老板豪掷千金支持兄弟”“听说大老板还是gay”这些槽点密集的八卦,全都在那句“就是江淮路的醉梦酒吧”的话上,成了啪啪扇她耳光的巴掌。 顿时她连脸都做不下去了,匆匆清洗了一下,就抓着包赶到了郭航的酒吧这儿。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江淮路的醉梦酒吧只有郭航开的这一家,那么她们嘴中说的那个大傻子还是gay的大老板只能是盛宴了,因为郭航的朋友中最有钱的只有盛宴。 如果她吃的这个瓜是真的,那么她来这儿准能逮住盛宴。 但是她没想到,她不仅逮住了盛宴,还逮到了陆明月,好死不死的正好听到盛宴对陆明月说那句心疼他的话。 姜怀素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 在这儿给她玩阳奉阴违是吧。 她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跟她解释。 盛宴和陆明月一行人也没有想到姜怀素会突然造访,一见到她人,全部都站起来给她打招呼:“姜姐好。” 姜怀素才不吃他们这一套,目光在他们周围转了一圈,又在陆明月身上点了点,最后才将目光放在盛宴面前:“说说吧,怎么回事?” 盛宴从盛世离职的时候跟她说的可是太累了,身体不舒服,想要休息了。 他说的休息就是这样休息的? 面对姜怀素问询的眼神,盛宴没有一点被抓包的慌乱,大方承认:“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姜怀素还想听盛宴如何狡辩,结果盛宴连扯谎都不带扯一下的,这让她怎么往下问话? 盛宴没有管姜怀素的恼火,看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猜到她恐怕什么都知道了,转而向她问道:“姜姐是从哪儿知道我们的消息的?” 拍电影的事只有这个片场里的人知道,这些人明显很不符合姜怀素的人际交往阶层,而盛宴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姜怀素也不可能天天盯着他,她这样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显然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什么。 姜怀素见盛宴一副不慌不忙,云淡风轻根本就没有被她抓包的慌张感,心里更恼火了:“还我从哪里知道的,外面都传遍了,我做个脸都有人给我讲八卦,就我这个当事人的妈不知道,你说我在哪儿知道的。” “美之岚会所?”盛宴问了一声。 “嗯。”姜怀素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又转头道,“你别给我打岔啊,你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好好的工作不做了,跑来拍电影,我跟你没完。” 盛宴笑了一下,带着她扫了眼片场:“姜姐,你来看看,我们这个片场,有谁进得去美之岚。” 姜怀素扫了眼在场的人,除了盛宴和陆明月这几个男人,其他的女孩子都不太可能一年交得上几百万的美容费。 姜怀素顿时愣了一下。 盛宴见她已经开始再慢慢消气了,又出言提醒了一声:“姜姐,你觉得能够在美之岚里给你做美容的美容师,她们出入这里的几率有多大?” 姜怀素气是气,但不是没有脑子。 给她做美容的美容师,拿着那么高的高薪,无一不是自律至极,平时吃饭睡觉都有讲究,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到酒吧里来消遣。 两条生活轨迹完全不相干的人,她们是怎么听到这里的八卦的? 只能是有人告诉她们的,而且告诉她们的人很有可能会是她们的客人。 但她们的客人当中喜欢出入酒吧的人也不会太多,都混到这个阶层了,什么样的会所不能消遣,非得来这种鱼龙混杂的酒吧? 就算偶尔去酒吧新鲜一下,怎么可能对盛宴他们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 那么很明显,有人故意通过会所要把盛宴他们的消息告诉她。 姜怀素脑子一转,对上盛宴也没有刚才的气焰了:“但这事你确实做了呀,人家想要告诉我也没有错啊。” 盛宴没有否认他的错误,点头道:“是的,但是姜姐不觉得他的目的不纯吗?” 姜怀素没说话了。 盛宴低声道了一句:“没准有人居心叵测,就想看我们母子自相残杀的戏码,姜姐要如他们的意吗?” 姜怀素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抬头拢了拢头发,这才不在意地问了盛宴一声:“那个,你投这个戏花了多少钱啊。” 盛宴说了一个数字。 “小钱。”姜怀素一听这个数字,眉头瞬间一松,“就当给你洒水玩了,姐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盛宴附和了一句:“姜姐人美心善。” 这茬事过去了,姜怀素决定不追究了,但她看了眼一旁的陆明月:“这事儿你怎么解释啊,不要告诉我,你们什么事都没有,我刚才可是都听到了!” 一般人能说得出那么亲密的话来? 陆明月在一旁看盛宴母子对峙,觉得他们母子相处方式还挺好玩的,还挺羡慕的时候,这事转瞬间就扯到了他身上,面上的微笑一滞。 “啊,陆明月。”姜怀素把怒气都放在了陆明月身上,她可没忘记陆明月说过她投资了他,她就可以对他任打任骂,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的,“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怎么着,跟我玩两面三刀阳奉阴违?” “姜董你误会了。”陆明月瞬间摆正了心态,以一个及标准的下属姿态面对姜怀素,“我跟盛总之间什么都没有,盛总只是跟我开玩笑。” 姜怀素看向盛宴:“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盛宴摇头,“我认真的心疼他。” 陆明月顿时一噎,不敢置信地看向盛宴。 这是在帮倒忙吧? 果不其然,姜怀素一听盛宴这话内心更气了:“我投资他,是因为他跟我说他不会跟你在一起,但我现在看你们这个情况,我想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我跟他的投资关系。” 当初正是因为考虑到他们这点,姜怀素可是在合同上写了一系列的霸王条款。 例如,甲方如若有欺骗乙方的行为将赔偿乙方双倍投资,乙方拥有随时撤资的权限等等。 陆明月心上一急,正要说话。 盛宴率先开口了:“姜姐,真正的投资是看投资的回报价格,而不是意气用事。” “我想你投资前,应该也找人对这个项目做过评估价值,你现在真金白银地砸下去,说不要就不要了,不仅自己损失了大笔金钱,还丢了一个长期可持续性回报的好项目,仅仅只是为了争一时之气?” 姜怀素看向陆明月:“我可以让他双倍把钱赔给我啊,是他违约在先。” 反正她怎么都不会亏。 盛宴继续道:“且不说这份合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就说我心疼他,跟我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我就不能心疼他了吗?” “人与人之前除了爱情,还有友情、交情,你仅凭我的一句话,就要毁掉一个人的一生和他所有的努力,是不是太过武断和残忍了呢?” 姜怀素简直不敢相信盛宴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盛宴却毫无感觉地继续道:“我知道姜姐你不是坏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我觉得你应该把更多的目光和时间放在自己身上,人生匆匆百年,就算你一生都盯着我,也只能盯我六十年,剩下的四十年,我任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甚至活得更嚣张更疯狂,而姜姐你在我这里耗费六十年光阴,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很可悲吗?” 姜怀素动了动嘴。 盛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率先说道:“是,你是我的母亲,你把我生下来,你有义务教育好我,但你教育我的方式不应该是去伤害别人,只要你的孩子不违法犯罪,不做违背良心道德的事,他即使不那么完美,在性取向上跟你想的不一样,你能不能也尝试着去接受一下他,而不是一味的怪罪别人。” 姜怀素被盛宴这些话说得哑口无言。 她能说什么呢,她要说些什么呢。 盛宴说得不错,她一直把盛宴喜欢男人这件事怪罪在陆明月身上,其实就是她不肯接受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居然会喜欢男人这件事。 是她固执的不肯把这件事怪罪在自己和盛宴身上,所以才会对盛宴喜欢的那个人耿耿于怀,觉得一切的罪恶都来源于他。 现在盛宴把这块遮羞布给扯开了来,她再也没有怪罪别人的理由了。 她觉得难堪万分,尤其是当事人还在场的情况下,她看向盛宴的眼眶气都被气红了:“你现在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以后我不管了行了吧。” 说着她抓着包就要离开了。 盛宴及时拉住了她:“那不行,你是我妈,就算你不管我了,我也要管你。” “陆明月。” 盛宴叫了陆明月一声。 “啊?”陆明月还惊诧在盛宴居然能对他妈说得出这样的话中,完全没有回神。 要知道盛宴当年在学校里高调追求他的时候,姜董那会儿也去过学校,她去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学校为什么不辞退他这样一个招蜂引蝶,败坏学校风气的学生。 而那会儿的盛宴站在他妈身后连个字都不敢说。 要不是学习好,学校的好多教授力保他,说不准那会儿他就被辞退了。 所以后来姜董拿钱给他,他毫不犹豫地就收钱走了,因为他知道像这种有钱有势的庞然大物,想要收拾他再容易不过,教授们能保他一次两次,能保他千次万次吗? 而如今的盛宴居然敢向姜董说出,这一切都不是别人的错,而是他自己的错,是他不够完美不符合姜董的预期的话。 他是真的变了,变得不在恋爱脑,变得清醒,变得勇敢,变得可爱,变得让他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盛宴没管陆明月在想什么,见他应声后,道了一句:“陪我一起哄哄我妈。” 姜怀素先前听见盛宴说要管她的话,内心还挺欣慰,这个儿子虽然叛逆不听话,到底是孝顺的哈,结果转头就听到盛宴让陆明月一起哄她,气得心梗:“叫他陪你一起哄我干嘛?” 不会要她接受他们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 盛宴跟她解释道:“让你看看我们究竟有没有在谈恋爱。”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永远的白月光14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永远的白月光15 姜怀素和陆明月并肩坐在车后座,两人都有点尴尬地看向一旁的盛宴。 不差钱的盛宴:“看我干什么,待会儿进了商场,有看上的,尽管拿,我给你们当提款机。” 哄人最重要的就是投其所好。 按照盛宴对姜怀素的理解,最能让她开心消气的无非就是买买买了。 一向被宠着心高气傲惯了的姜怀素,今天被她的儿子当着外人的面数落了一通,心里指不定有多生气,让她乱买一通,先把气给撒出来。 不能把身体给憋坏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姜怀素看看坐在左边的盛宴又看了看坐在右边的陆明月,心里更憋闷了,这都叫什么事。 她三番五次地给陆明月下绊子,他会真心哄她? 没指望她早日升天都算好的吧。 陆明月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不通他怎么就答应了盛宴的要求,就姜董这讨厌他讨厌到恨不得他从来没出现在过世界上的样子,盛宴让他帮着哄。 真不是在给他妈添堵吗? 两人心思各异,盛宴就像不知道一样,让司机把车停在了燕京最豪华的商场外。 来之前他已经跟商场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了。 这会儿他们一下车,就有商场的经理亲自接见:“姜董,盛总,陆总监,欢迎大驾光临。” “哼。”姜怀素这会儿还憋着气呢,一下车看到商场经理不仅没什么好脸色,还从包里翻出一副墨镜遮盖住气红的眼睛,冷哼一声从他身旁走过,自己进了商场。 买就买。 当她会是那种心疼儿子钱的妈啊。 看她不把他余钱都花光,省得他一天把钱花给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盛总,你看……”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商场经理一脸尴尬地看向剩下的两个人,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惹得大雇主不高兴了。 盛宴解释了一句:“跟你没关系,走吧。” 等经理把两人带进商场的时候,姜怀素已经在给她展示的一众模特身上买了十几件衣服首饰了。 反正花得又不是她的钱,她心疼个什么劲。 导购员见姜怀素买得爽快,以为她今天心情好,端着咖啡杯蹲在她坐的沙发旁,轻声询问:“姜董,你看你要不要挑几件亲自上身试试。” 虽说这里的模特身量都跟姜怀素的体型大差不差,但衣服这个东西还是需要自己亲自上身试试,才知道合不合自己的心意。 姜怀素戴着墨镜根本就看不清模特身上的衣服颜色,乱买了一通也不过是为了发泄而已,哪有什么试衣服的心情。 但她眼角扫到被经理引进来的盛宴和陆明月,想到他们可是说来哄她的,她就这样随便点点就把气给消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便点头对导购员道:“把我刚才选的几件衣服和首饰拿过来试试吧。” 盛宴和陆明月走过来的时候,姜怀素已经去试衣服了,导购员见两人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秉承着有生意不错过的心态,便也礼貌地问了一句:“两位有什么需要吗?” 盛宴看了眼陆明月:“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陆明月摇摇头,这里的东西都太高端了,他平时上班也用不上,而且今天说好了是来哄姜董的,信不信他这里挑上了,待会儿她一出来就炸了。 盛宴见他真心没什么需要的,便回绝了导购员:“不用麻烦了。” 导购员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点点头,内心一阵失望,错过两个大客户啊。 好在姜怀素从试衣间里出来了,她只得专心服侍她了。 姜怀素从试衣间里出来,见到盛宴和陆明月两人都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她,心里舒服了一点。 这才像个哄人的样子嘛。 等导购员给他佩戴好珠宝首饰,她去试衣镜前看了看,还不错。 准过头又问盛宴和陆明月:“这套怎么样?” 常年就一个风格的盛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见衣服和首饰的色彩搭配得都很合理,没有五颜六色眼花缭乱的感觉,点点头:“不错。” 听盛宴这话一说,姜怀素当即就要让导购员再给她打包一套,但她看了看一旁的陆明月,扬起下巴又问了一句:“你呢?” 盛宴叫他哄她,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哄。 陆明月也深知他身上的任务,思索了一下向她问道:“姜董这一身是买来随便穿穿,还是想要多拍一些照片po朋友圈。” 姜怀素跟他抬杠:“随便穿穿又怎样?po朋友圈又怎样?” 陆明月道:“随便穿穿这样就很好了,拍照片po朋友圈的话——” 陆明月说着从沙发上起身,拿出自己的手机,找了个角度拍了张照片给她看:“po朋友圈的话,你这身搭配,得从这个角度才能够将姜董你的美貌和气度完美展示出来,若是平拍斜拍或者挑高拍都差点味道。” 怕她不相信,陆明月每个角度都给她来了一张,然后放在她面前一一展示。 姜怀素原本是不相信的,她天生丽质,加上又保养得好,即使马上就要年满五十了,看上去跟三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一样,怎么拍都好看。 但他一看陆明月手机里的对比图,惊讶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陆明月又跟她说:“然后你这套衣服因为是浅绿色的,如果没有专业的摄影师在给你拍照的话,你要尽量避免与红色、粉色这类颜色鲜艳的衣着的人合拍。” “这些色彩混合在一起,即使是我刚才那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也会很像陪衬。” 陆明月扒拉这么一大堆,姜怀素别的没有听出来,就听出她身上这套穿搭还不够完美。 她直接问了:“那要怎么穿搭才能360度无死角的好看。” “这个没有绝对的无死角,像那些网上展示出来的神颜图,与环境角度,以及身上的衣服还有当天那人的状态都有一定的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全中才能看上去360无死角,不然你蓬头垢面还衣着不得当,就算你再有神颜,看上去也依旧很邋遢。 当然哄人嘛,陆明月肯定也不会让姜怀素扫兴:“姜董如果仅仅只是想日常穿搭,随便拍拍照都很好看,最好合照的时候还能再显眼一点。” 陆明月转过身,在一众穿着漂亮衣裳,身上戴着首饰,手上挎着包包的模特身上扫过,点了几样东西,让导购员重新给姜怀素搭配一下:“姜董不妨这样试试。” “可能看上去没有你身上的这套配色搭配得那么和谐,但它们会把姜董你身上的缺点都掩盖住一点,这样呈现在镜头里的模样,就是光彩照人的。” 姜怀素看陆明月给他挑的一堆东西,不太相信:“有这么神奇吗?” 陆明月提议道:“姜董先试试看?” “试试看就试试看。”姜怀素不可否认她有些心动,她毕竟不年轻了,就算保养得再好,年华易逝,再过几年也终将不复存在,所以趁着还没到那时候,能多漂亮一日是一日。 按照陆明月给她搭配的衣服首饰出来,姜怀素最开始的感受就是不习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穿衣风格,姜怀素也不例外,她平日里习惯了她原来的一套穿搭,商场的导购员们都知道,平时她来这里,她们也是按照她的穿着习惯来展示,除非有新品会先给她过过眼之外,她都好久没有做过变动了。 不过当她走向试衣镜,看着镜子里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却比刚刚那套看上去稍微亮眼了一点的她自己,还是忍不住对陆明月道:“快快快,把手机拿过来我拍个照试试。” 陆明月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姜怀素打开相机,按照平时的习惯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拿出来一看:“确实是好看了不少。” “这条项链遮住了颈纹,又显白,在灯光下一点都看不出色差。” “还有这耳饰,显脸小,又显年轻,看上去一下子就像年轻了好几岁。” “这衣服看上去没有刚才那套端庄,但跟这些首饰一搭配上,瞬间就对上了。” 见姜怀素认可了他的说法,陆明月趁热打铁道:“姜董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写一个公式给姜董,以后姜董可以根据自己出席的场合来搭配自己满意的穿搭?” 姜怀素疑惑了一下:“还有公式?” 陆明月颔首:“是一些对姜董扬长避短的建议,是我个人喜欢把它称呼为公式。” 姜怀素对这个还挺好奇的:“哦,那你写给我试试?” 陆明月当即就就拿手机飞快地打起字来,不一会儿就写了一个文档的公式发给了姜怀素。 姜怀素一看手机上密密麻麻接近十来页的小字,眼睛就是一晕,心下感慨,不愧是学计算机的,随便敲敲打打就是这么多东西。 她让导购员去找打印机把文档里面的东西给打印出来,手机看着太不方面了,她倒要试试这些公式有没有那么神奇。 姜怀素拿着公式跟导购员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去了,看上去完全把生气的事给忘记了。 女人家的话题陆明月也插不进去太多,见没他事情干了,他就退出了她们当中。 刚一坐回沙发,在一旁看戏看了半天的盛宴准过头问了他一句:“什么时候学的穿搭,这么精通?” 陆明月原本想说他没有学,他是根据姜怀素的身高,体型,肤色,以及他人的视觉差和瞳孔呈现度,再根据手机相机拍照的折射原理,推算出来的。 但他看盛宴的神色,舌头打了个滑:“专为盛哥你学的,盛哥要不要检验一下我学习的成果?” 盛宴笑了一下,知道他的绿茶习性又上来了,也不拒绝:“好啊。” 陆明月一愣。 他没看出来盛宴有爱打扮的爱好啊! 但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能怯场不是。 男人的穿搭很少,穿来穿去都只有那几样,何况盛宴身上的衣着已经顶奢到了极致。 陆明月看了一圈,向盛宴问道:“盛哥有耳洞吗?” “有的。”盛宴点头,原主高中的时候叛逆打了一圈耳洞,带了一排耳钉,后来还是盛父去世,他也被迫成熟了一点,取了耳钉,但耳洞却愈合不回去。 “女性的耳坠能带吗?”陆明月在一众模特手举着的托盘中,选了一副较为中式的红宝石耳坠给盛宴看。 “可以。”盛宴扫了眼耳坠,依旧没有拒绝。 陆明月没了办法,只能拿着耳坠凑近沙发上的盛宴,弯腰将他垂在耳边的长发撩到耳后,小心翼翼地将耳坠穿过他耳垂上的耳洞,戴在了他瓷白的耳朵上。 瞬间红色的耳坠就如烟花一样,点亮了盛宴的整张脸,原本淡漠疏离有点厌世的清冷脸,宛如魅魔附体,多了丝摄人心魄的瑰丽。 陆明月的心脏砰砰跳了几下,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俯视着盛宴那张绚丽的脸,掩饰性地笑了一下:“很好看,看来我的学习成果合格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盛宴都能够感受到陆明月刚才的呼吸停滞了一段。 “是吗?”他仰头对上陆明月的眼睛,通过他的瞳孔来观察自己的模样。 引得陆明月的呼吸再次一窒。 好巧不巧,姜怀素检验好了陆明月给她写的穿搭公式,正要准备跟他们分享成果,就看到了他们暧昧对视的这一幕。 手上拿着的公式纸一紧。 还说没有在谈。 这分明就是在热恋期吧!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永远的白月光15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永远的白月光16 陆明月的穿搭公式真的很好用,研究透彻了还能任意切换造型风格,可让姜怀素最近在朋友圈里出尽了风头,不仅自拍照光彩夺目,就连合拍照不用修图也比其他修过图的人好看。 再也不用担心别人修图不带她了。 这也是那天她明明看到了盛宴和陆明月暧昧的画面,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的原因。 盛宴不是说让她多点耐心去接受一个不完美的他吗? 姜怀素回去就找了一堆男男电影、电视剧、小说观摩,她倒要看看这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这两人爱得死去活来,纠缠这么多年都分不掉。 而把她哄好又安全送回家的盛宴,又单独约了一下陆明月:“你今天还有空吗?” 陆明月诧异:“请我吃饭?” 盛宴偏头看他:“赏个脸,感谢你帮我哄姜姐,还有先前介绍詹姆斯的事。” “好。”盛宴都这样说了,陆明月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等他上了车,跟盛宴一块去吃饭,到地却发现不是餐厅。 陆明月抬头看那硕大还带着灯,在夜空中无比亮眼的“疗养院”三个字,好奇地问了一句:“现在的餐厅都这么标新立异了,都开始学习反向吸引客源了?” 这样真的会有生意吗? 盛宴笑了笑,带着陆明月往里走:“这不是餐厅,就是疗养院,我约了个专家,给你看看腰。” 陆明月跟随盛宴进入疗养院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很快便又跟上了盛宴的步伐,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怎么想起来约专家帮我看腰了。” 盛宴看着他笑:“因为心疼你。” 陆明月的脚步再次顿了顿,这不是盛宴今天第一次说这话了,却是第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直敲在他心扉上。 明明知道这很有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还是不可否认地有被触动到,心脏像是被明火给燎了一下,不痛,却滚热。 盛宴脚步不停地走到科室面前,见陆明月没有跟上来,回身见他还愣在原地,好笑地问:“你还有小孩子怕医生的症状啊。” 陆明月回神,目光落在盛宴那晃着红色耳坠笑意盈盈的脸上,跟着笑了一下:“只要是病人,谁能不怕医生呢。” 怦、怦、怦。 是陆明月走向盛宴的脚步声,恍然间,在这间亮着白炽灯,寂静无人的走廊上,陆明月感觉自己突然就得了一种药名为盛宴的病。 不然他为什么控制不住走向他的步伐。 盛宴约的专家是国内最有名的骨科专家,他给陆明月检查了一下他的腰伤:“时间跨度太长了,当初碎掉又发炎的骨头都已经长了回去,腰椎骨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骨头,不能再打碎重新治疗了。” 也就是说没得治了。 盛宴敛下眼看着陆明月撩起的衣角下,有块明显不同于周围其他皮肤颜色的伤疤,暗了暗眼眸。 陆明月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个结果他五年前就知道了,不在意地道:“没事,能走能跑,不影响正常生活。” “这只是暂时的。”医生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是长期久坐的话,还能慢慢调理,虽然这个病会终身陪伴你,但至少你不会那么遭罪。” “但你这个工作性质,你的腰负荷不了这么夜以继日的负担,再这样继续下去,不出十年,你的腰就会出现重大问题,很有可能下半身瘫痪。” “下半身瘫痪?”陆明月愣了一下,但很快又释然了,“那也没事,上半身不是也能动吗,我可以坐电动轮椅,一样的不影响。” 这下轮到医生惊讶了,常人听到他这话早就吓得又哭又闹地在询问该怎么治疗了,这个病人倒是挺能想得开。 “你有这种乐观的心态很好。”他朝陆明月点了点头,“但现在还不是十年后,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最严重的时候,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注意,未必就要到那个地步。” “这样。”医生说着就给出了治疗意见,“我给你制定一副特殊的护腰,平时你上班或者用腰负荷大的时候就带着,减轻腰部的压力,但是切记不能时常都带着,休息的时候还是要让腰椎骨适应你身体的支撑,不过你这个工作量能减轻的话还是尽量减轻一点的好。” “再来就是,你这个情况一定得做定期的护理,一个星期三次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很难吧?” 医生絮絮叨叨给陆明月说了两个钟头,出来的时候,陆明月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也不奢求盛宴请他吃饭了,在疗养院附近的面包店里买了几个面包和饮料,拿着就啃。 人饿极了,吃什么都香。 等他吃完一抬头,见盛宴还拿着他给他的面包和饮料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好笑地朝他说道:“委屈盛哥跟着我吃面包了,等我们回了市区,我再请盛哥吃大餐?” 疗养院开在郊区一个比较僻静的片区,又是个挺高档的地区,周围一圈都没有一家餐厅,这家面包店还是陆明月找到的仅有的能吃的店。 盛宴回神,抬起手上的面包咬了几口,摇头道:“没事,不用,能吃。” 陆明月见他没有任何不适地吃了,这才放心。 司机去洗手间了,从这里回到市区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本来就饿了,再多饿一会儿,他怕盛宴这具娇贵的身体受不了。 稍微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会好很多。 盛宴咬了几口面包,看着坐在一旁好似什么事都没有的陆明月,突然问了一声:“你不抱怨吗?” “嗯?”陆明月疑惑,“抱怨什么?” 盛宴没说话。 他做反派任务的时候,有个习惯,他会替原身消除他们身上的恩怨,毕竟,他们是反派,不是坏人。 原身身上承载的恩,他虽然没有享受过,但他既然占据着他的身体,他就得替他承接。 原身做过的恶,虽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了。 给他恩情的人他要回报,被他伤害的人他要弥补。 陆明月笑了一下:“你说我身上的病啊。” 他们此刻坐在疗养院外栽满了广玉兰树的行道座椅上,借着月光与路灯的光芒,陆明月看着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盛宴笑道:“盛哥,你不知道,生来贫瘠的人是没有抱怨的资格的。” “我们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对抗贫瘠和不知道哪天就突然降下的不幸,抱怨只会让本就一地鸡毛的生活更加糟糕,还不如尽快想出脱离困境的办法。” 盛宴喝了一口饮料,了然,所以刚刚在疗养院里那么快就接受了自己即将瘫痪的消息,因为想出了可以坐轮椅的办法? 盛宴握着手中还有些热的饮料杯子:“你跟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陆明月好奇:“谁?” 盛宴想了想:“一个游走在世间的神,他跟我说过,既然接受不了,那就去改变它。” “神?”陆明月很惊讶,很少能从一个现代人嘴中听到这样的一个描述词,尤其是还从盛宴口中听到。 能被盛宴称为神的人。 那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盛宴却没有再说了,岔开话道:“你觉得姜姐是被谁给利用了?” 能够接触到姜董,同时还能利用姜董,让他们相互之间自相残杀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陆明月整个人往身后的椅背一靠,整个太阳穴都是痛的:“盛哥,你魅力很大啊。” 盛宴倒没这么觉得:“这叫阴魂不散。” 陆明月问:“那盛哥决定怎么对付这个阴魂?” 盛宴淡淡道:“他会得到他所应得的。” “你呢?”盛宴没说自己收拾人的办法,看向陆明月,想问问他想怎么对付宋离光。 既然宋离光敢利用姜姐让他们自相残杀一次,那么很有可能接下来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不得到他的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 他相信陆明月心里也是有数的。 陆明月扬了扬首,同样回了一句:“他在我这里也会得到他所应得的。” 盛宴笑:“那你准备怎么对付我和姜姐?” 既然陆明月不是心慈手软会放过宋离光的人,那曾经还害得他苦不堪言的他们呢? 陆明月沉默了。 他仰头向头顶上的广玉兰树看去。 现在已经九月下旬,广玉兰花都凋谢得差不多了,只有树叶遮盖住的地方,还稀稀拉拉的残存着几朵。 他叹了一口气。 要说没有恨过吗? 肯定是恨过的。 在国外孤苦伶仃的日子,在身体忍受病痛的折磨里,在无数次找不到出路的时候。 他有过太多太多的恨。 但他偏偏不是一个太偏执的人,生来贫瘠,无根无萍的他,太明白人世间的痛苦和折磨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每当他怨恨命运弄人的时候,他会看看远处的万家灯火,在田地里辛苦劳作的农人会怨恨生他的父母吗,在工地忙碌建筑的工人会怨恨当年没在学校里努力拼搏的自己吗,躺在病床的人会怨恨上苍没有给他们一副健康的身体吗? 当然会。 但怨恨过后还不是得坦然接受。 不接受又能怎样呢,生活已经这样了,要报复社会吗? 那岂不是就成了传播苦难的人,跟那些带给他们苦难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无人救我,我便自救。 辛苦的农民也能鱼跃龙门,建筑工人也能翻身当老板,病人也能战胜病魔。 只要我自身足够强大,便再也没人能欺我辱我。 盛宴眼睁睁地看陆明月的眼神充满是怨恨逐渐转变成一往无前的果敢坚毅,诧异:“真不怨恨了?” 陆明月转头看向盛宴那张如恶魔既可以让他如坠地狱,又如天使可让他去往天堂的容貌。 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勇气,突然倾身仰头吻了一下盛宴的脸颊。 不同于之前盛宴那个毫无感情的吻。 他亲的格外的暗昧缱绻。 像头顶藏在枝桠间的广玉兰花,固执地不肯凋谢,微风拂过,坦然地向世人诉说着它的心事。 盛宴从未接收过如此豁达而又温柔的爱意,还没反应过来的被亲红了耳朵。 陆明月放开他,突然笑了:“因为我想从你这儿讨回来。”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永远的白月光16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永远的白月光17 盛宴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何况反派和主角天生就是敌对关系。 盛宴原想1号都被替换掉了,他也能好好的在这个世界度度假,放松放松。 毕竟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日子没有放松过了。 但有些人就是那么讨厌,像苍蝇一样在他惬意的时候来他的耳边嗡嗡乱叫,没什么威胁,却很烦人。 让他连个假都度不好。 就不要怪他提前营业了。 那天带陆明月看完腰回来,盛宴便以盛世股东的名义解除了宋离光和盛世所有的代言,并表明盛世将永不再和宋离光合作。 此消息一出,整个盛世集团震惊。 在盛世上班的人谁不知道宋离光和他们公司的交易不浅,还经常有小道消息在传,宋离光和盛总有暧昧关系。 说不准过不了几年宋离光就是他们的老板娘了。 为了讨好宋离光,公司里的不少高管都对他言听计从,大开绿灯。 现在上头的大老板说不合作了,下面那些曾经巴结过宋离光的人全都傻了眼。 一个个在私底下的微信群里都骂翻了天。 他们没骂盛宴,都在骂宋离光。 骂他蠢,骂他白痴,骂他不会笼络人。 盛宴这么一条大粗腿,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明星,抱上了还没有抱紧,惹得大老板不高兴了,一脚把他踹开,从此不仅他当不了豪门少奶奶了,还害得他们这些人拍错了马屁,没了便捷上升的途径不说,那些曾经因为讨好宋离光而做过的工作,现在又得重新做一遍! 不知道又要熬几个月。 盛世的微信群里怨声载道,都快把宋离光给骂破天际了。 同样的,刚从小黑屋出来的667号系统得知这一消息也是屏幕一花,当场代码就紊乱了。 立刻发出警告:“请宿主严格执行系统任务,不要偏离主线剧情,任务失败,系统将会对宿主进行抹杀清除行动!” 667号系统现在也学聪明了,它知道先前跟盛宴签订的那个系统合约使他在小世界里对宿主做不出电击惩罚,奈何不了宿主。 但宿主一旦脱离小世界,在系统空间里,它们系统是能将宿主就地抹杀的。 盛宴正了正手上的手套,温柔一笑:“你不就是来杀我的吗,我亲爱的系统,动手吧。” “我允许你现在就将我抹杀。” 667号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系统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电流声,一向没什么感情的667号愤怒道:“请宿主不要妄自揣摩系统,系统只会对不积极做任务的宿主做出惩罚和按照既定的程序清理没有完成任务的宿主,系统对宿主本身是没有恶意的。” “是吗。”盛宴声音缥缈,“这么说你是不会对我动手了。” 667号:“只要宿主按照系统指令按时完成任务,667是不会对宿主动手的。” “很好。”盛宴满意地点点头,朝下首挥了挥手,顿时坐在他面前一众拿着笔记本的人都开始敲击起键盘来,“那我就先动手了。” 667号才刚从小黑屋里放出来,还没有搞清楚盛宴目前的情况,听他这么一说,忙用雷达扫了周围一圈,感觉气氛不对。 顿时大惊失色:“宿主要做什么?!” “嘘。”盛宴示意它不要吵,“猎杀开始了。” 667号瞬间凌乱了,疯狂地在盛宴脑子里叫嚣:“请宿主立刻停止现在的行为,此行为严重脱离系统主线剧情,宿主将遭受到系统的严重惩罚!” “停下!” “停下!!” “停下!!!” “——五级电击!” [指令失败。] “——八级电击!” [指令失败。] “——十级电击!” [指令失败。] “……启动系统半毁程序!” [指令……] [宿主兑换禁闭功能成功,自动取消上条指令,执行禁闭指令,扣除500积分。] 667号系统:!…………&*&()&……%¥%%¥&&*&!!! 每个系统都有一个自毁程序,每当出现系统都控制不了的事情时,它们就可以通过自毁程序来炸毁宿主,而作为代码的它们换个芯片,又能重新存活。 半毁程序,盛宴不死也得脱层皮。 到时候他想恢复,还不是得听系统的。 但是很可惜,它失败了。 盛宴没有管667号,让手下人继续。 同一时间,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在报道宋离光和盛世闹掰的事。 常年混迹网络的谁不知道,宋离光是盛世一手给捧出来的。 不说宋离光刚进娱乐圈的时候,盛世为了捧他花了多少钱,就说这两年宋离光给盛世代言了无数产品,就差没有跟盛世绑在一起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宋离光和盛世之间的不对劲。 他们都在等盛世的某位和宋离光官宣呢。 某知名贴吧甚至还开了一个帖子,专门磕那位和宋离光的cp,点击量高达上亿,回帖人数都接近千万,可想而知有多红。 前段时间,宋离光与盛世的互动开始多了起来,两者之间的联系都更为紧密了。 cp粉们就像过大年一样,欢天喜地地以为两人好事将近了。 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官方直接给他们来了一道晴天霹雳。 当初磕cp磕的有多带劲,现在这群人就有多愤怒。 全都涌到宋离光的VB号下面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盛世官方账号通报的消息是:“因宋离光先生与我司合作多次出现消极怠工,敷衍塞责等情绪,且屡教不改,我司忍无可忍,将取消与宋离光先生的所有合作,今后也不再录用。” 起初还有宋离光的粉丝帮着说话,说他们宋宋是最尽职敬业的,是不是这当中有什么误会。 可是当网友扒出多段宋离光在帮盛世代言的时候犯的错误,其中还有好多重复的,一看就没有虚心改正,反而有种就是要跟盛世过不去的劲儿的视频一出来。 这下他的粉丝也同样哑巴了。 盛世对宋离光多好啊,又当爹来又当妈,好的项目给他砸钱,好的舞台给他提供,就连代言也是拿得顶级,他就算和盛世有什么矛盾,也不该恩将仇报,不好好做好盛世安排他的工作。 于是他的粉丝也跟其他路人一样跑去宋离光的VB底下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此刻正在片场拍戏,突然被制片人叫过去把手机拿给他看,同样问了他一句怎么回事的宋离光彻底暴躁了,他踢了踢面前的椅子,一点都没有平时温柔可人乖乖宋宋的模样:“我tm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原本这个剧情是他设计在大结局,等盛宴经历过一系列的帮他打脸,扫清曾经欺负过他的所有人,又是送钱又是淋雨又是下跪,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亲密拍戏吃醋醋死的剧情后。 他在一点点感动中,终于在他拿大奖的颁奖礼上,承认了他就是男朋友的事后。 这些磕到真的了的粉丝应该皆大欢喜地在网络上尽情地为他狂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疯子一样来质问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恩将仇报吗?!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等等这些话。 这种不止一次两次脱离了他掌控的剧本的无力感,让宋离光彻底绷不住了。 他感觉他就像个跳梁小丑,不管做什么举动都是出丑的、令人发笑的。 哪有像一点拥有系统和主角光环等一系列金手指的天命之子。 制片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宋离光如此不讲理暴躁的一面,皱了皱眉,提醒他道:“不管怎样,这件事你还是尽快处理一下,对你和对我们的剧都好。” 宋离光这件事在制片人看来可大可小,无非就是和老东家产生了误会。 往小了说,只要宋离光能伏低做小,跟老东家认个错,以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老东家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但不至于赶尽杀绝。 往大了说,就是宋离光死活不认错,非要跟老东家闹翻脸,除非宋离光手上有老东家的把柄,不然他很难想象得出宋离光还有什么翻身的资本。 一想到宋离光刚才的态度,制片人头都是大的,他们这部剧刚开机没多久,虽说只是一部网剧,但是投资也不低。 尤其是还请了宋离光这种当红流量。 这是冲着要出圈,要火,要大爆去的。 宋离光要是圆不回来这事,他们这部剧多半又要重新换人,耽误的时间精力,这个损失谁来赔啊! 制片人愁得恨不得替宋离光去跟盛世低头认错。 但宋离光偏不。 他可是还等着盛宴追妻火葬场的人,他去认错了,这火葬场的剧情还要不要进行了? 盛宴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他宋离光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既然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了! 今天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宋离光快速地在家里找出当年和盛宴签约的那份替身合同,拍了拍封面和末尾的签字,搞了个小号将它们po到了VB上:“宋宋矜矜业业地履行合约五年,尽职尽责从未越过雷池一步,他前段时间状态不好确实多有失职,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请贵司看在宋宋过去五年的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吧。” 这条VB一出,瞬间被买上了热搜,虽然看不清合同内容,但尾页上的签字不要太醒目,全网震惊。 “哇哦!” “惊!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替身合同!” “这可真是比耽美还要耽美。” “好奇白月光是谁!” “不过盛宴好像过分了吧,宋宋给他当了五年替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就因为宋宋状态不好,就闹着要封杀宋宋,赶尽杀绝也没有这样杀的。” 这可是盛世,盛世耶,在燕京屹立了几十年没有倒的庞然大物,他在官方VB上那样说了宋离光,以后跟盛世有合作的,或者即将要跟盛世合作的,想要巴结盛世的,还有敢找宋离光合作的吗? 肯定没有了。 宋离光就相当于是被封杀雪藏了。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宋离光跟盛世一比,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明星,还是一个苦兮兮的替身。 这么一对比,世人又开始替宋离光声讨起来。 一直守在会议室的盛宴看到这情形,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就知道宋离光这个主角不会那么容易屈服。 很好,他很喜欢这种顽强的主角。 因为这样的最容易被一棍子打死。 就不用再耗费更多的心神了。 在网上舆论发酵到最顶峰的时候,盛世这边的官方团队直接发出一份财务明细和一份追责律师函:“合同一事乃盛总与宋先生私事,宋先生将私事公之于众反抗公事,是为不妥,且宋先生跟着盛先生,盛先生从未亏待过宋先生,合同为证,银货两讫,宋先生究竟有何不满。” 财务明细里明确注明了这些年盛世给宋离光投资过的钱财,还有盛宴每个月给宋离光转的替身费,数目多到令人咋舌。 律师函是告宋离光泄密一事。 当年盛宴和宋离光的合同里可是有注明,乙方不得将此事公之于众,毕竟盛宴当时好歹也是盛世的CEO,他还是要脸的。 虽说这个VB号并没有表明他就是宋离光,但这份合同只有盛宴和宋离光有,且这条微博又是帮宋离光说话的,合同就是他泄露出去的,盛宴是有权向他追责的。 换作是以前的盛宴的话,肯定不会这样跟宋离光斤斤计较,奈何反派盛宴太懂得主角们就像一只只打不死的小强,就算将他们碾了又碾,他们仍然有绝境复活的可能。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盛宴每次在打小强的时候,都不会放过一丝的机会,就算是死成了渣,他也要把灰扬了才能安心。 果然这份财务清单和律师函一出,网上顿时安静了,要是他们每年能拿这么多钱,别说是当替身了,就算是当牛做马,拿他身体踩着玩他都没有意见。 那些钱可是普通人一辈子。 不。 十辈子也挣不出来的钱,受点委屈怎么了? 何况宋离光还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一名当红明星,要钱有钱,要名有名,他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竟然连个代言都做不好! 宋离光在看到盛世发出的那份财务明细的时候,面上也是一懵。 他没想到盛宴竟然连这么私密的账务明细都放得出来,他不是自诩完美,最不喜欢的就是将自己暴露在公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的吗? 至于那份追责合同他没有上心。 拿小号发这个VB的用意不就是防着这一手么,到时候随便找个人说是无意间看到拍下来的顶锅就行了。 倒是那份账务明细—— 宋离光咬了咬牙,找系统要了一份他被盛宴各种冷暴力,言语侮辱,人格侮辱惨不忍睹的合成视频。 他就不信这样的一份视频发出去网友们还会说他这钱挣得容易了! 这些视频虽然出自系统,但是以现在这个世界的科技,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得出这些视频是合成的。 就算盛宴知道这些视频不真,但是他没有技术,就算是去调监控,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等他找到澄清自己的视频,这些视频已经在网上各种发酵了,到时候他说的话还有没有人信都是未知数。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跟盛宴彻底闹掰了,对他往后的任务很不利。 但宋离光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眼前这一关挺过去再说。 可不管宋离光怎么用VB号发布视频,视频一直显示发布中,怎么都发不出去。 他换了无数个号都是如此。 起初他还以为是网络出现了问题,但他切换出后台,去到热搜页,能时实看到最近的评论。 他不仅有些急了:“766这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检查了一下:“有人封了我们的发言权。” 这个有人不用说,肯定就是盛宴了! 他手握盛世那么大个公司,要封禁他的发言权,甚至审核掉他即将要发出的视频,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系统虽然有高科技,但他的高科技只能帮他提供一些不那么注意且合理的帮助。 在盛宴的全面封杀下,要是他还能利用系统将视频发布出去,不用说肯定要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时候抓他去研究,乐子可就大了。 系统也不禁有些着急了:“要不我们换个平台发布试试?” 盛宴再一手遮天,也不至于封禁所有平台吧。 “没用的。”宋离光面如死灰地摇摇头,其他平台没有VB的流量大,就算发出去了,盛宴的团队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封禁,还不是白做工? 系统又问:“那怎么办?” 宋离光破釜沉舟地掏出手机:“只能从盛世集团内部入手了。” 好在他早就知道盛宴不靠谱,在盛世安插了两颗棋子,虽说这个节骨眼就动用这两颗棋子有些可惜,但总比坐以待毙地来得好吧。 VB上一众还等着看宋离光怎么回击的人,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复,知道他多半是没话可说了。 渐渐的,曾经因为看中宋离光而和他签订了代言的公司,纷纷发出了解约通知。 他的电视剧、电影、作品全部下架。 就连正在拍的网剧也将他给辞退了:“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也不敢用你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曾经喜欢过他的粉丝追着他骂。 但这些都不是让宋离光最绝望的。 最绝望的是吴成和顾一恒也给他发来了消息。 吴成:“宋哥宋哥,我被盛世给辞退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顾一恒:“我从盛世离职了,以后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宋离光拿着手机的手一松,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往地板上一坐,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 为您提供大神 梨子甜甜 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快更新 永远的白月光17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8 章 永远的白月光18 顾一恒和吴成的事,是陆明月干的。 他先前就发现了顾一恒对宋离光颇为照顾,稍微再一注意,就了解了他对宋离光的那点心思。 就是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过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把感情的事代入到工作上就是他不对了。 稍微查了一下,他发现顾一恒这个CFO利用职务之便还真给宋离光开了不少后门。 尤其是钱财一类给得都是最高档。 每年盛世给宋离光的代言费都是一笔大支出。 原本这事也没什么,在公司里的高管谁手上没点特权,不过盛宴在解除掉盛世与宋离光的合作后,整个盛世上下对宋离光怨声载道。 陆明月在汇报工作的时候,顺势跟董事会提了一嘴,都没用他动手,顾一恒就自己走了。 至于吴成。 陆明月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 但是他太蠢太藏不住事儿了。 宋离光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行动的就是他,就连他的电脑桌面也是宋离光的明星照。 有顾一恒的前车之鉴,陆明月料想公司里应该还有他的间谍,这一留意就留意到了吴成。 尤其是这个吴成还在他的项目组里。 平时人就懒懒散散,分配给他的任务总是做得马马虎虎,要不是看他是总裁办分配过来的,陆明月是不会要这种人的。 这次把他揪出来后,陆明月稍微给他分派了点比较难的任务,他果然做不好,还差点造成重大失误。 借着这个由头,陆明月直接就让人事部将他开除了。 盛宴在网上解决了宋离光,回过头来正想把公司里的两个宋党给清除掉。 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了。 愣了一下。 他做任务,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即使有手下,他们也很难跟得上他的频率,有时候做不好,还容易弄巧成拙。 不要低估主角,他们就是有让你猝不及防的能力。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打配合。 还配合的这么好。 一切都是有理有据,没有无脑给主角团留下一点反抗的机会,一下就把他剩下的工作全干完了。 盛宴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外,很快就接受了。 这种有人帮着工作的感觉很爽。 没了烦人的苍蝇,盛宴总算是能够安心度假了。 在钞能力的使然下,很快,郭航的微电影就登上了各大短剧网站。 刚开始,众人一看剧名《醉梦江湖》还以为是一部武侠剧。 这年头上星的武侠剧都拍得乱七八糟,打戏跟儿戏一样,场景也是绿布抠图,一点看头都没有。 更不用说网剧了。 一众武侠粉摩拳擦掌地跑进来想冲。 结果—— 结果一看是一部现代戏。 男主是 一个酒吧服务员, 每天在酒吧见证各种各样的酒吧趣事。 比如: 有到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到酒吧点少爷的。 有在酒吧猎艳最后发现妻子也出轨的。 有帮派到酒吧谈生意被警察一锅端的。 …… 等等。 虽然剧情只有五分钟, 但笑点和反转颇多。 就连服务员都有一个喝醉了跟人419后发现这个人竟然是酒吧老板的反转剧情。 整个就是一个好笑+炸裂的剧情,瞬间就吸引了一众冲进来看剧的观众眼球。 正当他们看得津津有味,还想看下一集的时候,却骤然发现—— 竟然没了! “更新呢!更新呢!” “快点更啊,啊啊啊,好想看小乔发现419的人居然是老板的剧情啊!” “太搞笑,老板点了个陪酒,不仅被陪酒睡了,还被陪酒给塞钱了,看到老板拿到钱怀疑人生的那一刻,我笑出了鸭叫!” “还有那个左青龙右白虎的帮派,那么大张旗鼓地谈生意,还以为是什么违法交易,把小乔都吓得溜到后门去报警了,结果就一盒biyun套!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想知道那个套是什么牌子的,壮汉用了都说好!” “还有那个调情相互发现对方是自家老公老婆的,哈哈哈哈哈,你们平时是不是都不开灯见面啊,就站在你们面前都没认出来!” “哈哈哈哈哈,作为酒吧同行,我真心地想说,酒吧真没有少爷服务!不要被电视剧误导了!” “……” 诸如此类的好评不断在评论区发酵,还有自来水帮着推荐,《醉梦江湖》这部微电影很快就在网上火了起来。 除了被吸引来看剧的,同时还吸引了一批业内人士的注意。 他们进来之前原本以为这大概率就是一部内容有点取巧的轻松喜剧。 结果进来一看发现。 精良的画质,高超的拍摄手法,就连分镜头的运用也有点国际大片的既视感。 他们退出去又看了看。 确定这是一部短剧,不是电影大片后,心下纳闷:“现在网剧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追了几集后,发现内容居然也不错。 见这部好剧还没有被更多的人注意到,纷纷写起了长评,帮忙宣传了起来。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部剧好不好,他们自己会看。 很快,《醉梦江湖》就火出了圈。 各个聊天门户网上都在讨论《醉梦江湖》。 各个视频网站都将醉梦江湖给置顶了推送了,使得每个打开视频网站的人第一时间就能看到这部剧。 各大看到商机的商家们,也找到了郭航,希望他能够在《醉梦江湖》里加入他们的广告。 就连视频里,郭航的酒吧,醉梦,都被粉丝们给挤爆了,每天都有N多人来。 尤其是他们来了这里, , 使得每天来醉梦的人络绎不绝,即使是白天不营业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在周围附近转悠。 弄得郭航整个就一春风得意马蹄疾,整天满面红光的,大放厥词说要开庆功宴。 盛宴提醒他:“别得意忘形,我们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我知道。”郭航点点头,从手机里拉出《醉梦江湖》的营收笑嘻嘻地给盛宴看,“盛大老板,这个收益值不值得我们开一次庆功宴?” 盛宴扫了眼比给这部剧投资高好几倍的收益,没有再说话了。 兜里有钱的郭航一点都不小气,找的庆功宴场地是整个燕京最奢华的酒店,整整包了一天一夜。 不仅邀请了整个剧组的人,还邀请了各大赞助商,就连一些酒吧里帮忙客串过的客人都邀请到了。 好歹也是他人生第一部梦想成真,还大获成功的电影,怎么说也得办隆重一点。 盛宴去酒店之前已经想到了人会很多,可能各行各界的人都会有。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姜怀素也在。 看到姜怀素的一瞬间,盛宴过去打了声招呼:“姜姐怎么也来了?” 姜怀素正跟一群目测比她还要小上三十岁的小姑娘们聊天聊得火热,一听盛宴过来就叫了他一声姜姐,立刻像只炸了毛的波斯猫,急匆匆地将盛宴给拉到了角落里,左右看了看,严肃道:“以后别叫我姜姐了!” 盛宴看她这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疑惑了一声:“那该叫你什么?妈?” “!!!”姜怀素瞬间气红了脸,“这个称呼更加不可以了!” 她挺直了背,整了整身上特别显年轻的衣着,又拢了拢头发,瞥了眼盛宴,很正式地跟他说:“以后请叫我姜小姐,谢谢。” “嗯?”盛宴挑眉,这又是整哪出? “你别管我。”见盛宴疑惑,姜怀素拿出妈妈的派头来,不由分说地道,“总之,以后请叫我姜小姐,记住,是姜小姐,不是姜姐,更不是那个称呼。” 说完,她特别有气势地看了眼盛宴:“知道了吗?” 虽然不清楚她在弄什么,但盛宴一向尊老爱幼,更何况这是他妈,听话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姜小姐。” “乖。”姜怀素立刻慈祥地奖励了盛宴一声。 说完,像是意识到她这个举动跟现在的她特别不符合,又把背给挺直了,微笑地朝盛宴点了点头。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忙着呢。” 随即,又不由分说地跑回了刚才那群年轻女孩身边。 那群年轻女孩似乎也正等着她呢,见她一过去,立马拉着她在问:“姜姐,刚才那个帅哥怎么也叫你姜姐啊,你究竟多大了?” 姜怀素脸不红心不跳地道:“25。” 还没走远的盛宴听到姜怀素说出的这个年龄,脚步一顿。 真敢说啊。 他都有28岁了。 她确定不是在诈骗? 但姜怀素完全没有这个感觉,在一群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真的吗?”“感觉不像啊”的问询下,很认真地道:“真的,比珍珠还真,我就是长得显年纪大,不信我给你们看身份证。” 盛宴抬脚,还办假/证了? 好在年轻姑娘们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非得看人家的身份证,就问了一句:“那刚刚那个帅哥怎么叫你姜姐啊?” “我在公司的职务比他高嘛。”姜怀素随便扯了一句,便岔开了话,“哎呀,不说这个了,快跟我说说你们最磕哪一对?” “当然是小乔和老板那对了!” “白切黑服务员攻,傲娇老板受,好可爱的!” 姜怀素:“但我觉得那两个帮派老大也很好磕耶,想想正常两个硬汉怎么会交易biyun套呢,这里面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诶,听你这么一说,有道理耶!” 盛宴又听了一会儿,确定姜怀素没有在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这才走远了。 不然放着家里一堆钱没花,为了一点小事蹲橘子,就太得不偿失了。 除了不请自来的姜怀素,陆明月和詹姆斯也在。 好久没见的两人,一碰上面,聊天聊地的就聊了个没完没了,只是陆明月的情绪明显不高,时不时心不在焉地扫一眼全是人的会场。 詹姆斯个人精看出来,也不提醒他。 他想看看让mn魂牵梦萦的人究竟是谁。 两人心思各异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时盛宴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詹姆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陆明月就已经举起了酒杯向盛宴道了一声:“盛宴。” 听见陆明月的声音,盛宴走了过去:“你们来得这么早?” 陆明月从身旁放着各类糕点和酒类的礼桌上取了杯香槟递给盛宴:“早点来,好早站位。” “也是。”盛宴接过香槟点了点头,他刚进来的时候,酒店门口已经人山人海了,好在酒店还有VIP通道,他从通道进来的,不然等他从人海挤过来,他这身衣服就该不能要了。 陆明月见盛宴没有带猫,问了一句:“没带老板娘来吗?” “人太多,怕丢了。”盛宴抿了一口酒,酒店不比家里,666会迷路走丢,而他也不能随时看着它。 说完,他看向陆明月,意有所指地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老板娘,究竟是打招呼呢,还是想取代它呢?” 那天陆明月向盛宴道明心意,但盛宴并没有给予回复,陆明月现在也不知道盛宴是个什么意思。 但他听盛宴这样一说,笑道:“我想,盛哥,就给吗?” 盛宴晃了晃酒杯,神色迷离:“你猜。” 陆明月透过酒杯去看盛宴的 神色,实在看不透他的心思,实话实说:“我猜不到。” 有时候感兴趣是可以表现出来的,但有时候它又能隐藏起来。 感情就像一片深海,先动心的那个人,总归是要在这里迷失的,直至令他患得患失的那个人大发慈悲,他的世界方才能天光大亮。 盛宴笑了笑,没说话。 正好这时有人认出了他,端着酒杯过来热情地跟他打起了招呼,盛宴便转头和人说话去了。 对中国话还不太熟练的詹姆斯,云里雾里地听了一段盛宴和陆明月的绕口令,实在是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便对陆明月道:“mn,这应该就是你今天期待了一整天的缪斯了吧。” 陆明月没有隐瞒:“是啊,你觉得怎么样?” “完美!”詹姆斯赞叹道,“我第一次见他,就想让他出演我的电影,可惜他拒绝了。” 陆明月笑:“他不差钱。” “嗷。”詹姆斯惋惜地点头,他有罪,当他听到盛宴拒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能够快点破产就好了,可惜上帝听不到他的祷告,并没有让他心想事成。 但他很快向陆明月戏谑道:“mn,看来你得加把劲了。” 以他的经验,这种有钱,有颜,有主见,意志坚定的人,很难被拿下。 陆明月却没有退缩,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笑道:“这才有挑战,不是吗?” “这倒是。”詹姆斯颔首,想到陆明月不服输的性格,笑道,“他可真是长在你的胃口上了。” 陆明月笑:“不止胃,还有心。” 整个酒店,认识盛宴的人就那么多,他们一波接一波地来,很快他们打完招呼,又相继离开了。 盛宴在会场扫了一圈,察觉到还少了一个人,向陆明月他们问道:“主演呢?” 刚剧组的人都来跟他打过招呼了,就连郭航这个满厅堂跑忙得不可开交的导演都过来跟他打了个照面,但今天最重要的主角却不见人。 不会没来吧? 庆功宴主角没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陆明月向厅堂最僻静的角落看过去,跟盛宴说:“躲在后面包间里练签名呢。” 陆明月来的时候,正巧和孟南峤碰上,他是主演,微电影火了他不还不火,谁火。 被一大堆粉丝堵着要签名呢。 但根本没指望过自己会红,或者说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红,还是大爆的红的孟峤南哪里敢给人家签名,他那手粗鄙不堪的字他自己看了都觉得丢人现眼,别说写出来了。 正僵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时候。 陆明月给他解了围。 盛宴想到孟峤南签合同时写下的那三个奇丑无比的名字,面上的笑容一僵。 就他那手字,现在练也晚了吧。 要是在给他请文化课老师的时候,再给他请个书法课老师就好了。 “我给他写了个模板。”陆明月看出了盛宴的僵滞,抿 唇笑了一下, 他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啊, “他照着练个千儿八遍,也差不多了。” 听陆明月这样一说,盛宴放心了,陆明月的字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此刻单独开了一间包厢的孟峤南,在里面拿着笔狂写,边写边数数:“978,988,989……” 酒店这边的所有人都很圆满,唯独不圆满地是失去了所有工作,只能躲在家里哪里也不敢出去,一出去就会被媒体给逮住的宋离光,看着燕京电视台正在介绍《醉梦江湖》的庆功宴有多么热闹的场景,眼睛里溢满了阴毒。 原本这一切都该是他的! 尤其是当主持人介绍到主演孟峤南,他更是怨恨地磨了磨牙。 这个人他认识。 一个在酒吧里靠着给客人占便宜卖酒的便宜货,他凭什么能有今天这个成就! 要不是盛宴把他的发言权全禁了,就孟峤南曾经不自重不自爱的场面一曝光出去,别说是火了,不被千家万户所唾弃,他宋离光都要把名字倒过来写。 可惜他现在成了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人得意,却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 766号系统出声询问道:“宿主要放弃这个世界的任务吗?” 放弃任务,也就等同于任务失败。 而任务失败则是有可能会被抹杀的。 宋离光瞳孔一大,他才不要死,他好不容易获得这种可以穿梭在任意世界获得永生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死! 宋离光想到他在本世界好不容易摸爬滚打拿到影帝的奖杯,却被一个被他抢了角色,还毁了容的过气演员给开车撞死了。 要不是系统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哪能有现在的逍遥日子过。 这种不用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也不用为了讨好富婆们像条癞皮狗一样围着她们打转,只需要扮演好系统给他的角色,并按照角色攻略成功任务目标就能够功成名就还能永生的轻松生活,他怎么可能放弃! 他放弃不了的! 既然上苍给了他系统,给他重生的机会,那他就一定还有机会! “不放弃任务。” 宋离光的傲气瞬间就坍塌了:“不就是向盛宴求饶吗,我去就是了。” 这种事他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有什么大不了,他还有系统,他还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早晚有一天,他失去的,他都会找回来! 宋离光下定了决心,系统也不再劝他,任由他从别墅的地下室出去了。 要问他为什么不走正门。 因为自从他被盛宴封杀,没了靠山,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后,他的家人也找上了门来。 每天守在他的家门口喊:“阿光啊,新闻我们都看了,那个盛总一年给你那么多钱,你也多照顾照顾家里啊,我们也不要你多少,你就帮家里买几栋楼,以后家里靠收租过日子,我们也是有家业的人了,你说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是个屁!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钱?! ?梨子甜甜的作品《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要不是还有几笔赔偿他赖着没管,他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一想到曾经的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的他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宋离光更坚定要把这条道一直走到底去。 口罩帽子的捂得严严实实的耸离光到了盛宴他们举行庆功宴的酒店。 让系统伪装了一张邀请函,蒙混了进去。 此时,酒店的庆功宴正开到了高潮,喝高了的郭航正拿着话筒在上面长篇大论地说着感谢词,从剧组的每一个人到配角主演,最后才说到重点:“其实我最想感谢的人,只有一个人,我的好兄弟,盛宴!” 说着他向盛宴的方向指了过去。 全场的目光都在聚焦盛宴身上。 “要是没有我的好兄弟,盛宴,他的支持与鼓励,我郭航就绝对不可能有今天,他,从今往后,就是我郭航的再生父母,他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就算他要拿我郭航这张脸皮去擦凳子玩,我郭航也绝没有二话!” 他正滔滔不绝地讲着,眼角突然瞥到一个全身捂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的人正向盛宴靠拢,还对着话筒的声音疑惑了一声:“诶,这个人是谁,我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他话还没有说完,见自己被发现了的宋离光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摘下帽子口罩走到了盛宴面前。 原本还在为郭航尽说些车轱辘话而发笑的盛宴,一见到向他走来的宋离光,面上的笑容顿时就退了去。 一脸平静地看着宋离光。 看来上次手段使得还是轻了些,竟然让他还没有放弃这个世界的任务,还要来攻略他。 盛宴忍住想要摩挲手的冲动,毫无感情地向宋离光问道:“你来做什么?” 宋离光现在的状态委实算不得太好,曾经珠光宝气,走到哪里都能发光的人,现在一身颓势,配合他那本就瘦弱的身体,看上去又惨又可怜。 他惨然地笑了笑:“来找你求饶啊,盛总。” “先前是我不对,对盛总多有得罪,还请盛总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他这话一出,周围有不少人都认出了面前这人就是之前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替身明星宋离光了。 刹时,整个厅堂就响起了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有知道在跟不知道的介绍前情回顾。 有相互知道剧情的在讨论盛宴今天会不会放宋离光一码。 还有完全处于一脸懵四下打探的。 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到盛宴,他看着宋离光的眼神平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好像宋离光的出现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样。 他微微扬首:“那你打算怎么向我求饶。” 他相信宋离光不是那种以为自己说两句软话 ,他就能放过他的蠢人。 求饶就要有个求饶的方式。 至少要让他看到他的诚意,他才能放过他吧。 显然宋离光很清楚这点,他咬了咬唇,目光在聚满了人的厅堂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厅堂中间摆放着各种精美点心酒类的礼桌上。 上前两步,走到桌子边缘,抬起微微颤抖的手,不停地告诉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用苦肉计换不来盛宴,心下一狠,扯住桌布狠狠向外一拉。 “噼里啪啦。” 顿时餐桌上的酒瓶酒杯餐碟食物洒了一地,各种食物残渣和玻璃碎片将厅堂的地板弄得很邋遢。 “啊!!!” 他这一举动也同样吓到了在场的其他宾客,其他人纷纷远离他们周围的空间,退到更远一点的地去看戏去了。 同时他们心里又很疑惑:“这宋离光不是说来求饶的吗,怎么好端端地掀起桌布来了?” 这架势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来求饶的,倒挺像个来找麻烦的。 其他人也摸不透宋离光究竟要做什么,纷纷摇头:“不知道。” “看着就是了,总会有所行动的。” 全场唯一没有动作的就是盛宴了,他全程冷静地看着宋离光发疯,动也不曾动一下。 宋离光也没有管周围的流言蜚语,看着被他弄得一片狼藉的地板,深吸了一口气,在所有人惊诧、不解、疑惑的目光中,想也不想地跪了下去。 “咚——” 是膝盖骨跪在玻璃碴子上发出的声音。 鲜血顿时从膝盖处蔓延而出。 听声音都觉得疼,更何况这些玻璃碎片还混合着食物残渣和酒水,沾染在刚被玻璃碴子给划破的伤口上,与鲜血同流合污,可想而知那得疼成什么模样。 当下厅堂里就有女眷不忍直视地将目光挪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不敢向宋离光的方向看过去。 痛!痛!痛! 宋离光这一跪下去,脑子里除了痛没有别的想法,所有的触感、视觉、神经都被痛感所占据,叫人生不出一点想法来。 他抬起狰狞着还冒着冷汗的额头,惨白着一张脸向盛宴的神色看去,想在他脸上看到震惊、惊诧、不忍等神情。 那么他今天这出苦肉计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但是—— 没有。 一点反应都没有。 盛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犹如天上无情无欲的神,不管人世间如何悲惨凄苦,也叫他生不出半点同情来。 仅这一眼,宋离光就知道盛宴不会对他施以援手,他今天这罪还有得受。 他咬紧了疼得都在打颤的牙齿,忍住心中的恐惧和害怕,鼓足了勇气,缓缓抬起一只正在流血的膝盖,慢慢向前挪移了一步。 然后用尽了全身力气再次跪下去。 “咚——” 又是一声膝盖骨落在玻璃 碴子上的声音。 原本膝盖骨上的玻璃碴子还没有脱落,又被他这么一跪,新的玻璃碴子抵着旧碴子再次嵌入骨肉里。 “嘶——” “——” 又是一声跪下还夹杂着跪碎玻璃碴子的清脆声。 宋离光就这样全身打着颤,咬紧牙关忍着疼,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盛宴挪动,膝盖骨里嵌入了多少玻璃碴子不知道,只看到鲜血如水般流出,在满是狼藉的玻璃碴子与食物的残渣上擦出两道血红色的痕迹。 要问宋离光痛吗? 肯定是痛的! 而且还是痛彻心扉! 他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有一团火焰在灼烧它,身体拼命撕扯着、叫嚣着、颤抖着要脱离这种痛苦。 他又何尝不想。 疼!好疼!太疼了! 疼得他都快要晕厥过去了。 可是他不敢。 如果他今天不能求得盛宴的原谅,等待他的依旧会是万劫不复。 他只要痛着向前,一直向前,向死而生。 总有一天,他今天承受的痛苦,他要盛宴千倍万倍还回来! 宋离光抱着这样的信念,带着血,带着恨,一步一步跪行到了盛宴面前。 此时的他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周身衣物尽数被汗水给浸湿,但他没有喊一声疼,仰着头去看站在他面前自始至终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盛宴。 撑开被他咬得满嘴鲜血的唇齿,张着沙哑的声音向盛宴问道:“……盛先生,这样的求饶方式您满意吗?” 或许是他的神情太过真挚可怜,也或许是他现在的模样太过于狼狈不堪,高高在上的神明像是终于发现他这个有趣的小玩意儿,俯下了他高贵的身体,用手捏起了他的脸。 用那双不掺杂任何感情眼眸凝视了他片刻。 尽管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可能不是很好看,但宋离光还是讨好地向盛宴笑了笑。 以此来博取神明的同情。 终于,上苍垂怜,神明像是被他取悦到了,对他说出了三个如救赎般的字:“还不错。” 这一刻。 宋离光感动得落下了泪来。 太不容易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总算是熬过了这关! 陆明月原本一直在一旁看着,他觉得以盛宴的冷静应该看得出宋离光在故意卖惨,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肯定不会被他的诡计给打动。 但是当盛宴对宋离光说出还不错的三个字时,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难道,盛宴就喜欢吃这一套? 他的目光扫过被宋离光弄得狼狈不堪的厅堂,皱了皱眉,太脏了,盛宴不会 喜欢的。 确实。 仅仅只是戴着手套捏了一下宋离光的脸,盛宴都恶心地在洗手间里洗了十次手。 神明? 盛宴望着镜子里长发及腰的自己,突然觉得可笑,宋离光竟然把他当成神明来看,可惜,他可不是什么神明。 他是魔。 专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的魔 魔鬼盛宴的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盛宴擦干净洗得有点发红的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径直去往他房间的楼层,半点没有因为答应了宋离光等他处理完伤口就会去看他的想法。 因为酒店只有四层,且是古堡样式的,只有楼梯没有电梯,就算有钱如盛宴也只能走着上去。 且因为他的房间在三楼的最里层,他还得横穿一条走廊才能去到房间,也就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有间房的房门是敞开的。 盛宴刚一踏过去,门内就传出宋离光那渴望已久的希冀声:“盛先生,你来看我啦!” 盛宴顿住脚,侧过身就看到宋离光那双腿都绑着绷带一身惨兮兮的模样守坐在门口,看见他就如同看见什么光明一样,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盛先生是在找我吗?” 他很开心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撑着墙壁朝盛宴走来,一边走一边向盛宴伸出手,期待盛宴能够拉他一把:“盛先生,你瞧,我伤得也不是很重,一点都不疼,你也不用太担心我。” 盛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离他只有一寸的位置,就快要触碰到他了,身上的汗毛瞬间倒立。 他不喜欢被主角触碰,他觉得恶心,他会想吐到把自己身上的皮给刮下来。 但就在宋离光的手在即将触碰到盛宴身上的一瞬间,一道身影快速地将他扯到了一旁。 盛宴身上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瞬间消失,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陆明月紧紧地将盛宴护在身前,不许宋离光触碰到他一点,像老鹰护崽子一般见盛宴从紧绷到放松下来,终于忍不住开了开口:“盛宴,丢掉他,我给你更好的。” 他说的这个他当然是指宋离光了。 他太脏,太恶心了。 他配不上盛宴。 他看得出来盛宴也是讨厌至极的,刚刚只是看他差点被宋离光触碰到难受的模样,他就心如刀绞,他再不想宋离光对盛宴有半分染指了。 他再不想看到盛宴刚刚那副彷徨不知所措的模样了。 他能给盛宴,他的所有。 比宋离光好千倍万倍的所有。 有人替自己挡着,盛宴的状态逐渐回归了正常,他平静了下来,望着护在自己面前无比认真严肃的陆明月,他问:“什么更好的?” 陆明月又气又笑,他不明白盛宴是真不懂,还是在假装不懂,但他也不在意了。 这次,他没再犹豫地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不是不小心地触碰。 不是含蓄而又朦胧的暗 昧。 而是实实在在,直白而又热情的暧昧。 他将他的人,他的心,他的全部都交付与他,希望这次他能读懂他的心意。 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怨恨,只是因为喜欢而交付出的真心。 一个吻,吻了许久,陆明月放开盛宴的时候,呼吸都有些不稳了,声音喑哑:“现在懂了吗?” “?_[(” 如果这就是更好的。 对他来说还远不够。 陆明月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是那种日月同辉,江河万里的笑,笑得众生颠倒。 他吻盛宴的额头,他吻盛宴的眼睛,他吻盛宴的脸庞,他吻盛宴的长发,他吻盛宴的耳垂,他吻盛宴的脖颈。 宋离光在一旁人都看傻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魅惑的盛宴,他仰着脖颈,靠在墙壁上,任由陆明月予取予求,一张瓷白的脸被热气蒸腾得绯红,披肩的长发散乱开,露出左耳上的红色坠子,在他的呼吸间随意晃荡。 如同行走在世间最摄人心魄的魅魔,仅仅只是一个无意间的动作,便将人的心神给收了去。 他若是肯笑一笑,世界都将被他收入囊中。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盛宴吗? 这跟他认识的那个盛宴一点都不一样! 宋离光看着紧贴在一起,仿佛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将他们给分开的两个人,内心悠然涌上一股恐慌感。 他差点跪碎了膝盖骨,才换来盛宴的一次垂青,就这样又被陆明月给截胡了?! 他怨毒地看着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去tm的任务、系统、追妻火葬场,如果现在他的手上有把刀,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刀刃插入他们的胸膛,在他们还没有死去的时候,将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被亲得一脸绯红的盛宴察觉到宋离光的目光,在陆明月吻他的耳坠时,偏头看向宋离光的目光格外犀利:“你还想观摩多久?”! 第 19 章 永远的白月光19 宋离光拖着疼痛难忍的双腿羞愤地远离了盛宴他们,才惊觉过来。 他们站的位置是他的房间外! 该走的人应该是他们才对。 盛宴凭什么叫他走? 宋离光欲要回去,尴尬的人又不是他,他为什么要走,他们有本事就当着他面做啊! 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绷带缠得像两只木乃伊的腿,又抬头看了看身后呈螺旋上升的楼梯。 一脸扭曲。 虽说刚才医生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他已经让系统偷偷给他处理好了骨头里的伤。 现在他膝盖上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但其实伤得一点都不严重。 可还是疼啊! 流了那么多的血和皮肉外翻的伤口,依然让他的身体很不适,他总不能叫系统把他的伤口也给恢复了吧,那样真就太假,太引人注意了。 刚下楼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陆明月亲盛宴的画面,腿上什么知觉都没有。 但现在要他忍着痛再上一次楼,抱歉,他真的做不到,他还不想瘸。 更不想让那两个人再看一次笑话了! 可他若是不回去,今天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宋离光心里翻腾起一股又一股的怨气,尖锥刺骨的疼痛,他足足忍受了有十几分钟,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 谁能接受? 谁能甘心? 宋离光闭了闭眼。 他不甘心! 他不接受! 他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和毅力才使出来的这条苦肉计啊,就算得不到盛宴的回心转意,好歹也要让他对他刮目相看吧。 结果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宋离光的指甲嵌进了手心的肉里,疼痛使得他的头脑格外清醒。 他想起他一次次被陆明月打乱的计划。 他想起他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在盛宴家的那几年。 心中的恨愈发浓郁。 他已经不再去想系统的任务了,他现在心里就一个感受,他要这两个人也尝受一遍他所受过的苦楚。 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只有这样才能解开他心头的恨。 他问766号系统:“如果完不成任务,我该怎么做,才不会被抹杀。” 766号系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一般,声音也变得冷漠可怕:“那就只有杀掉任务目标。” 果然。 宋离光心下了然,他就说,要是每个任务者都完不成任务,岂不是每个人都要被抹杀? 系统去哪儿找那么多任务者。 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想想也是。 这些小世界的人物身上肯定有系统所需要的东西,它们才会派他们这些任务者来攻略他们,不然以系统这种高维的东西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低维世界。 既然不能通过做任务这 种“正规” 方式得到,那肯定还有其他“非法” 途径。 对于系统们来说,不引起外界关注,能够名正言顺地把这些攻略者身上的东西取走,何必要搞得大张旗鼓的呢。 但既然名正言顺这条路很难走了,那铤而走险就变得再合理不过。 只要能够拿到它们想要的,它们会在乎这个东西是怎么得到的吗? 宋离光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向系统那样问。 得到这个不出意外的答案,宋离光很满意地睁开了眼睛:“正合我意。” 现在没有什么比让他看见那两人死之前的痛苦哀嚎更加令他兴奋的事了。 宋离光走后,陆明月又和盛宴亲了一会儿,没有了烦人乱叫的苍蝇,陆明月吻起来更加动情了。 盛宴用膝盖顶了陆明月一下,躲开他还要追上来的吻,提醒他:“人都走了,还要继续在这儿?” 陆明月捧着盛宴的脸,蹭着他的鼻尖,看着他很容易就被气息给染红的脸,笑着蛊惑道:“那我们回房间继续?” 他现在太开心了。 开心到心脏跳动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根本就不想和盛宴分开,只想每时每刻都和他待在一起,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待着也好。 盛宴顿了一下,突然问:“去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陆明月正要回答。 但天公不作美。 郭航气喘吁吁的楼梯口跑了上来:“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还沉浸在刚才旖旎气氛当中的两人,同一时间转头看向他,眸光中都带着淡淡的杀意。 郭航的脚步被这两道凌厉的视线给逼退。 看着抵在墙壁上,姿势暧昧的两人,郭航后知后觉地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直白地来了一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说着他扫了眼两人。 见两人都面色红润眉目含情,一看就知刚干完坏事没多久。 顿时他心下哼哼,他就说这两人有情况吧,两人还死活不承认,这都是被他第几次撞见抱在一起亲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们亲嘴上床,但我们就是好朋友! 见郭航脸上又露出那种我懂我懂的神情,这次两人都没在解释了。 陆明月放开被他一直压在墙壁上的盛宴,盛宴整了一下刚被陆明月亲得有些散乱的头发和衣服问郭航:“你找我们什么事?” 郭航面色一苦:“还不是那个宋离光害得,他把礼堂弄得那么乱,又砸了那么多餐盘,其中有些名贵的,经理正在找我理赔呢。” 什么叫豪华酒店呢。 那就是这里面的一双筷子,一套餐具都是有讲究的,或许你看着不起眼的一个东西,很有可能出自某个大家之手。 宋离光先前一气把桌布给掀了,他是爽了,可就苦了郭航了。 郭航越想越生气,这钱为什么要他来赔啊,他得找宋离光赔才 是! 说完, 他朝两人身后看了看:“我刚听服务员说他上三楼来了, 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既然宋离光是来找盛宴的,那他肯定不会放过单独跟盛宴在一起的机会。 他刚看到盛宴往楼上来了,陆明月也跟了上来,他们肯定都在一块。 盛宴耸肩:“不巧,人走了。” 不怪盛宴,他还真没想到这茬,不然刚才就多说一句,让他把钱赔了再走。 陆明月偏头看着盛宴,笑了一下,他刚一直在亲盛宴,没有看到宋离光的目光,但宋离光那双都快把他给恨毒了眼神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要是盛宴当时再叫宋离光赔钱的话,陆明月估计宋离光会忍不住当场杀了他们。 郭航一听盛宴这语气和陆明月的态度,哪能不明白,这是小两口又合伙打妖艳贱货了呗! 要不人家陆明月怎么是正宫娘娘呢,瞧瞧,跟他们盛哥配合得多好,让外面的坏男人休想算计他们盛哥一分! 但明白归明白,郭航面色还是泛苦:“宋离光现在不是明星了,不能再挂账了,他人又不知道哪儿去了,这钱最后还不是得我来掏。” 要是这些东西是他们弄坏的,他定然二话不说就掏钱赔了,可这错又不是他犯的,他都还没有跟他理论他把自己好好的庆功宴给搞砸了,他凭什么还要帮他赔钱啊。 盛宴眯了眯眼,刚想给郭航出主意。 陆明月就率先开口了:“你先不要垫,找酒店经理开一份赔偿清单,再把他掀桌布摔东西的视频拷贝出来,让酒店经理报警,把这事交给警察去处理。” 郭航诧异:“还能这样?” 陆明月正色道:“为什么不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庆功宴应该没有给他发过邀请函吧,他是从哪儿拿到的邀请函进来捣乱的,这事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他想怎样就怎样。” 被陆明月这么一提醒,郭航瞬间醍醐灌顶:“对对对,这事不能马虎。” 郭航都讨厌死宋离光了,怎么可能会给他发邀请函,而他们这部微电影由于特别火爆,大部分的人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除了个别有其他原因的来不了,发出去的邀请函就没有几个人没来的。 稍微查一下就能够知道他从哪儿搞到的邀请函。 要是他还涉嫌伪造邀请函,这事就乐了。 郭航急急忙忙要去处理这事,也就不在两人这儿当电灯泡了,硬着头皮道:“那你们继续,我去忙了。” 陆明月看向盛宴。 盛宴也正看着他。 两人都没了刚才那种兴致。 最终还是陆明月率先向盛宴伸出了手,邀请他:“盛哥,我们跟着一块去看看?” “好。”盛宴看了眼陆明月朝他伸来的温润干净的指节,抬手搭了上去。 十指相触的瞬间,很自然地扣在了一起。 郭航一听两人也要跟着他去,心间泛苦,完了完了,他破坏了一对大好 青年的好事,他不会某天醒来突然就被两人给暗杀了吧。 陆明月和盛宴倒是没他想得这么多。 他们纯粹就是想到,既然宋离光今天的计划又被他们给破坏了,此计不成,肯定又会想个其他的招来对付他们。 这种连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人,很难不怀疑,他不会怀恨在心,做出什么更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他们跟上去查缺补漏一番,不仅能让他们自己减免一次迫害,也能避免更多无辜的人遭受牵连。 不得不说,已经联手多次对抗过宋离光的盛宴和陆明月已经无意间形成了某种默契。 下到厅堂。 厅堂这会儿还有一拨客人没走,毕竟这来参加庆功宴也不仅仅只是吃吃喝喝,还有一波谈生意的,笼络人脉的,拉投资的。 各有各的目的。 他们是不会因为中途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就把自己的目的给忘记了,反而更兴奋了。 因为有拉拢人的谈资了。 先前还在愁怎么跟即将要认识的人接上话不显得突兀,现在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上去说一句:“诶,你知道刚刚跪玻璃的那个人嘛——” 成功搭上! 不仅可以聊八卦,还能顺着八卦,顺便就把事情给办妥了,聊好了,没准双方还能发展成朋友。 所以这会儿的酒店大厅不仅没有冷清,反而显得更加热闹了。 在如此热闹的环境下,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帅哥,手牵手有说有笑地进来,立刻引来许多人的关注。 他们的目光挪移过去,只见两人都长得非常养眼,穿着黑色礼服的长发帅哥看似清冷,实则很耐心地听一旁穿着银灰色礼服的帅哥说话。 而穿着银灰色礼服的帅哥看似温和,实际上眼睛里只有黑色礼服的长发帅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人。 何况他们的手还紧紧扣在一起,总之一眼望过去就是一句话,好养眼的一对璧人! “啊啊啊啊啊啊!” 而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有一群年轻姑娘们,小声地发出了尖叫。 “这应该就是那个白月光了吧?” 托宋离光刚刚闹了一通的福,现在整个庆功宴上的人,都了解了盛宴陆明月还有宋离光三个人爱恨纠葛的那些事儿了。 本就喜欢磕cp的姑娘们,补完八卦,顿时就对传闻中的白月光好奇了起来。 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让人念念不忘到不惜找替身,也不肯忘记。 原以为她们今天是没有眼福见一见那传闻中的白月光了,但是她们没有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 一瞅见和盛宴手牵着的那人长得跟宋离光有一丢丢像,磕cp人的dna就颤动了。 这绝对是那白月光没得跑了! “俊男帅哥这确实比宋离光更配啊!”大家一看两人站在一起养眼的程度,顿时就觉得就宋离光那种瘦瘦的感觉配谁都很违和。 再加上陆明月不管是气质还是模样都比宋离光更亮眼一点,顿时所有人的心都偏到了陆明月身上。 “这样的白月光是我,我也忘不掉啊!” 姑娘们各种口嗨,尽显磕cp人的激动。 唯独之前还跟他们聊得津津有味的姜怀素很尴尬地在一旁喝咖啡,她该怎么跟她的小姐们解释,白月光之所以会变白月光都是她“棒打鸳鸯” 的手笔? 虽说当时的陆明月根本不喜欢盛宴,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谁说得定呢,没准当年的盛宴再努力一点,陆明月就答应了呢? 所以她说不出口哇! 都怪她当年太单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叫耽美的纯爱,不然她肯定不会错过近距离磕cp的大好机会,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高冷的表示,自己不磕真人cp。 开什么玩笑,她姜姐从不自己上赶着找脸打。 外人的心思,陆明月猜不到,他也是走到大厅见人多了起来,才察觉到这样拉着盛宴的手似乎不妥,刚想松开,却被盛宴重新握紧了。 “嗯?”陆明月向盛宴望过去。 盛宴明知道陆明月没有那个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怕了?” 见盛宴又在跟他开玩笑,陆明月也笑着回道:“嗯,盛哥魅力太大了,被盛哥这样拉着,我怕我会忍不住当场亲你。” 盛宴笑了一下。 没说什么的,拉着陆明月跟上郭航的步伐,一块去找酒店经理了解事情的经过。 宋离光确实是拿着邀请函进来的,这点监控可以作证,随后郭航又找了一众有邀请函没来的人,逐一询问他们有没有遗失邀请函或者转赠他人。 得到的结果都说没有后。 这事就可以基本确定了。 宋离光手上那张邀请函确实是伪造的。 有了证据后,郭航毫不犹豫地立刻报了警,警察表示会找到宋离光要求他赔偿酒店的经济损失,并向他调查清楚伪造邀请函的事。 这一通忙完,今天这个庆功宴也正式结束了。 陆明月明天还得回去上班,不能再陪盛宴了,走的时候,遗憾地朝盛宴笑道:“我得回去给盛哥挣钱了,不能让盛哥跟了我过苦日子。” 盛宴很会抓关键:“跟了你?” “嗯。”陆明月也很信守承诺,“我先前答应了姜姐,以后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所以只能委屈盛哥跟我了。” 盛宴笑:“那你得加油了,养我很贵的。” “我知道。”酒店门口,陆明月看着盛宴那张在灯光下晃动的脸,再次申明道,“我说了我会给给你更好的,最好的,我会努力的。” 他在向盛宴诉说,他今天说的,没有说假话。 虽然盛宴把那句更好的,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我信你。”盛宴点头,他感觉得到陆明月真诚,他本就不是那种只会口头承诺的人,既然说出口了,就一定会做到。 他仰头 好让陆明月更能在灯光下看清他的容貌, “” ?_[(, 他今天是说了继续来着。 陆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像是突然就被对方给攥住了,连呼吸都不会了。 头不受控制地就要点头答应,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今天太晚了,我家也还没有收拾,要不,改天我收拾好了再邀你?” 陆明月说完这话自己都想咬自己,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个大渣男呢,男朋友要去自己家,自己应该赶紧扫榻相迎才是,怎么还把人往外头赶呢。 但陆明月就是不想唐突了盛宴。 今天的一切都太匆忙了,虽然都是男人,可以不拘小节,但他觉得该有的尊重还是应该要有的。 “好啊。”盛宴应下,“我很期待。” 最后陆明月是落荒而走的,他怕他再不走,他会忍不住现在就把盛宴打包扛走。 以前也没看出他有这么会撩人啊。 怎么现在随便一个呼吸,一句话,一个表情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陆明月感觉自己完了,他要变成恋爱脑了。 因为他根本就压不住骤然间跑进他脑子里的粉红泡泡。 看着陆明月匆忙离去的背影,盛宴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心情。 躲在一旁偷偷摸摸观察了半天的姜怀素等陆明月走了,四下也没有其他人了,走出来突然问了盛宴一声:“你俩究竟谁攻谁受啊?” 盛宴收敛起笑意,看她:“怎么了?” 姜怀素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不自然地道:“跟小姐妹打赌了,我赌你攻,你可不能让老娘我输啊。” 开玩笑,儿子都赔出去了,这要是连个攻都捞不到,岂不是赔大发了。 盛宴带着姜怀素上了自己的车,问了一声:“你不是不喜欢陆明月吗?” “确实不喜欢。”姜怀素也实诚,“但跟宋离光比起来,我觉得还是他好。” 而且她后来认真想了想,她是不喜欢陆明月吗,她只是不接受盛宴是同性恋罢了。 所以当时不管那个人是陆明月也好,还是李明月也好,她都不会喜欢的。 既然了解到了同性恋这种事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姜怀素也不强求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反正盛宴得给她养老送终,她怕什么。 “我跟你说,宋离光就是那种阴着坏的毒蛇,你看他为了达成目的,连自己都下得去手,他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的人吗?”姜怀素也怕盛宴着了宋离光的道。 她今天看到盛宴答应宋离光的时候,吓死了都快,不要以为卖惨就能博取同情,越会往自己身上扎刀子的人,心里越阴暗。 心理正常的人,做不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 “索性现在你也和陆明月在一起了,以后就离他远一点吧。” 姜怀素以前不喜欢宋离光,现在也不喜欢。 她对宋离光不是那种讨厌的不 喜欢,而是非常不舒服的不喜欢,以前就觉得他怪怪的,现在这种感觉更甚了。 先前她还以为这是因为陆明月的缘故,觉得要不是有陆明月,盛宴也看不上宋离光啊。 现在想来,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不讨喜。 不然她为什么只跟陆明月接触了几次就没那么讨厌他了,而宋离光讨好了她五年,她都没把他看顺眼。 “我知道。” 盛宴认真地点头,这段时间他会特别注意宋离光的。 他跟他之间,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不把他给解决掉,他不会安心的。 但宋离光那天从酒店离开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找不到他了。 陆明月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他向来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他不觉得宋离光这么久不出现是害怕了或者是改变心意不打算报复他们了。 他要是这么轻言放弃,就做不出用苦肉计求饶的法子了。 他觉得他肯定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毒蛇最擅长的就是隐藏,等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窜出来咬你一口,毒死你。 所以他趁着午休时间,将盛宴约到了公司,坐上了他的车:“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直接冲着我俩来。” 他说着递给了盛宴一只手环:“你把这个带手上,它不仅是一个定位追踪机和一个智能报警器,还是你的护身符,当你危险的时候,按左边的那个按钮它就能变成一个3万伏的电棍,右边是一只激光笔,能灼伤人骨头那种,关键时候能保命。” 盛宴打量着陆明月给他的手环,扫着他泛青的眼眶:“所以你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 “也不是。”陆明月有点尴尬,说好了要约盛宴的,结果他忙得根本就挤不出时间,“还有工作上的一些事。” 盛宴拧了瓶水给他喝:“慢点喝。” “好。”陆明月接过水喝了一口。 盛宴戴上他给他的手环,突然问了一句:“这里面的定位,不会也能实时发送到你手上吧?” “咳——”刚喝完水的陆明月顿时就被呛到了,他面皮发烫,耳根发红,但还是镇定道,“你知道,不能因为我们在防宋离光,就老去麻烦人民警察,能自己解决的,我们就要尽量自己解决。” “我知道了。”盛宴看着他,拨了拨手上的手环,“我以后不会再找替身了,也不会找什么小三小四,不会给你抓我出轨的机会。” 陆明月错愕:“我没有这个意思。” 盛宴靠在车后背的靠椅上:“那就是只要我跟你开诚布公,我就可以随便在外面玩的意思?” 说着还很认同点点头:“嗯,毕竟你很忙,没有时间——” “不可能。”陆明月额头钝疼,他听出来了,盛宴在跟他闹脾气,“我过段时间就不忙了。” “哦。”盛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但我看你对我找替身的事,好像挺不在意的,我以为——” 陆明月人都要气笑了。 “盛哥可以试试。” 陆明月朝盛宴似笑非笑,“盛哥别忘了,你的行踪现在可都是掌握在我手里,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盛宴摊手:“你看,你承认了。” 陆明月额头抽痛,恋爱脑果然要不得。 “没办法呀。”他凑近到盛宴的眼前,朝盛宴苦笑道,“谁叫盛哥你魅力太大了,我怕我一个不注意,盛哥就被别人给勾走了。” 说着他蹭上盛宴的脸,碰了碰他的唇:“盛哥说,我是不是得把你看紧一点?” 盛宴感受到唇上的触碰,笑了:“那确实得看紧点。” 感觉到盛宴松口了,陆明月眉头一松,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要亲亲,早说嘛。 他笑着吻上了盛宴的唇,肆意侵占。 等安抚好了盛宴,陆明月这才推开车门,回公司继续上班。 他本以为中午亲了他,他应该能安分两天了,但陆明月没想到,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就看到盛宴拿着车钥匙站在公司门口等他。 他诧异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想了想。”盛宴解了车锁,跟陆明月一块上了车,“为了防宋离光,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尽量都待在一起的好,我以后接你下班?” “这样啊。”陆明月面上掩饰不住笑意地看着驾驶室里一本正经的盛宴,“那我倒是希望宋离光早点出现了,这样我们盛哥就不用这么夜以继日的辛苦了。” 盛宴刚要接话,注意到他们车后有一辆黑色的车,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们。 一直对宋离光有所注意的盛宴顿时了然,他向陆明月道:“被你说中了,真的出现了。” 不用盛宴细说,陆明月朝后视镜看了眼,收起刚才的玩笑,掏出手机快速地报个警:“来得好。” 大家正愁着去哪儿找他好,他这么一跳出来,省了多少工夫。 说完,陆明月扫了眼车上的导航,观察了一下地图,快速分析道:“我们这条路一直往前开,没有岔路口,其间会通过一条长1.6公里的河桥,过了河桥,就是闹市区,闹市区里全是车,不好动手,所以如果他想动手的话,很有可能在那条河桥上,想办法把我们撞河里去。” 说着陆明月又打量起盛宴今天开的车,车身很重,如果再重力落水,车窗很有可能会震碎,河水瞬间涌进车里,加重下沉。 等救援赶到,他俩都被淹死在车里了。 但若是打开车门,从河水里游出来,恐怕岸上的宋离光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更何况重力落水,人是会昏迷的。 他不敢拿他和盛宴的生命去赌。 “不能落水。”陆明月很快分析了出来,“想个办法与他周旋。” 他已经报警了,相信警察很快就能赶到,届时他们人多势众,包抄宋离光不是什么难事。 “好。”盛宴应了一声,也在计算,这条路本就不长,如果按照他现在的速度加速前进,要 不了几分钟就到河桥了。 不能把车开太快了。 但车这东西, 他们慢后面的人就会撞上来, 若是后面的人铁了心用车撞,撞也能把人给撞死。 可若是加速,快速通过河桥。 盛宴只是想了一下,就把这个念头给掐灭了,闹市区里全是车,他不能让宋离光为了报复他,把别人害得家破人亡。 那就只能博一把了。 盛宴缓缓把车速给停了下来,造成一种根本没有发现宋离光的假象。 看看宋离光会不会撞上来。 如果他不撞,他们就这样周旋着等着警察的支援,如果他撞上来—— 盛宴在观察周围地形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可以操作的地方。 宋离光最近都快要疯了,那天他从酒店回去,本想养好伤就找机会杀了盛宴和陆明月,但还没有等他有所行动。 警察就上门了。 好在他有系统的提示,从地下室里溜了出去,不然就要被警察给抓住了。 虽然他不清楚这些警察找他所谓何事,但想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总没好事。 身份证不能用了。 人也不能暴露在监控下。 不得已他只能东躲西藏,住废弃的地下水道,建筑工地,即将拆迁的房屋,过着人不如狗的生活。 而盛宴和陆明月两人的日子过得倒是逍遥,他让系统调取了城南一号和盛世集团周围附近的监控,发现这两个人每天不是逗猫遛狗,就是凑在一块说说话。 有一次还被他看到了他们在车里接吻。 呸。 不要脸。 要不是陆明月每天忙着加班没时间,他们还不知道会干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陆明月加班,他一直没有找到一起除掉两个人的机会。 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监控,他还处于警方的视线下,要是干掉一个人再去干掉另外一个人,那也太难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一鼓作气,将他们两个给一块干掉。 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让他给逮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了,开车好啊,一车开过去,碾死他们,碾不死也要把他们撞进河里,淹死。 双重保险他就不信他们还不死。 但他太低估盛宴和陆明月了,他们不仅看出了他的意图,还做出了应对方法。 宋离光看着前面突然停住,不动了的车,刚还一脸亢奋的脸,骤然间就被刹住了,一脸不解:“他们怎么不动了?” 766号系统也不解:“不清楚。” 盛宴早就把他车上的联网功能给关了,用的是下载的导航,它根本就入侵不了它们的车,听不到他们在车里的交谈。 “不外乎有两个可能。”宋离光眯了眯眼,“一是他们的车出了什么问题,二是他们发现了我。” 盛宴的车都是豪车,出行有管家检查的,出现问题的时候少之又少,那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宋离光瞬间就把油门踩到了底,猛地向盛宴他们的车撞去。 他看到了盛宴他们车前面不远处有个弯道,只要把他们撞上弯道墙,一直撞,他就不信还撞不死他们了。 “刺——” 盛宴一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身后宋离光反应,听到一道车身加速后轮胎在道路上快速摩擦出的刺耳声,也加了加油门,快速地将车身开出去一截。 一个漂移过了弯道。 而宋离光完全没有想到盛宴会突然加速过了弯道,他没有做要过弯道的打算,再开上去就会撞到弯道墙上,不得不又及时踩下刹车。 “滋——” 刺耳的声音在行车道上响彻起,但宋离光没有管这些,调整好方向后,继续向盛宴撞去。 “真是个疯子。” 陆明月的手一直抓着车窗上的扶手,见宋离光一次不得手还要撞上来的时候,骂了一句。 这是完全没有给他们手下留情,非要他们死的意思了。 “抓紧。”盛宴抓着方向盘异常冷静,比宋离光还疯的他都见过不少,这才哪到哪儿。 一条不算长的行车道上,两辆车你来我往地不过几分钟,就把周围的花坛和树木撞得乱七八糟。 陆明月捏着扶手的手心都是汗,一颗心随着车身的起伏七上八下的,但他看盛宴冷静从容的样子,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恰在这时,陆明月接了通电话,惊喜道:“张局那边说马上就要到了,让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好。”盛宴算了算和宋离光纠缠的路程,他觉得再坚持个五分钟不成问题。 五分钟后,就算警车没到,警笛声宋离光也该能听到了。 正常人听见警笛声都会愣一下,等宋离光愣神的时候,他就可以加速通过河桥,与前方的警车汇合。 但就在盛宴再一次惊险地躲过宋离光追上来的撞击时,他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道痛苦的声音。 “大哥,我好疼!” “我的腿和二哥的手是不是都废了。” “盛宴,这不对劲,我们得去查,不然你弟弟和妹妹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轰——” “盛宴!快走!不要管我们!” 盛宴脑袋突然一阵刺痛,额头冒汗,手心一滑,方向盘脱靶,车身和宋离光的车子猛然擦上,一阵火花带电流的刺耳声响起。 陆明月看出盛宴的不对劲,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盛宴摇了摇头,但抓着方向盘的手却隐隐有些发抖。 身后,宋离光的车眼见又要撞上来了。 陆明月看到盛宴发颤的手,突然解开安全带,一咬牙上前抓住了盛宴身前的方向盘:“你踩油门,我来打方向盘,我们一起逼停他。” 说着也不管盛宴,猛打方向盘,直接斜方向宋离光撞去。 他计算过了,车身撞车头,至多将车报废,他们车座 上有安全气囊,不至于被撞成残废。 正踩着油门紧追不舍地向盛宴他们撞击的宋离光,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在闪躲的盛宴他们居然会直接斜侧车身来回挡他。 没有收住油门,他的车头一头撞上了盛宴他们的车身上。 “轰——” 一声巨响,盛宴他们车上的安全气囊弹开,紧紧地将他们的身体护住。 但陆明月比较惨。 他解开了安全带,手臂还搭在盛宴的方向盘上,肩膀被安全气囊弹出来劲道给打了一下。 疼得他面容扭曲。 车子稳稳落地后,盛宴看着几乎大半个身子埋在他身上不动的陆明月,心突然揪了起来:“陆明月,你没事吧?” “……没事。”等了好一会儿陆明月才说话,他坐起身,整个人往盛宴大腿上一躺,劫后余生地朝盛宴大笑,“盛宴,你听,是警笛声!” “呜——” 盛宴的耳朵里突然响起一道道希望的声音,一如当年他无数次绝望的时候,有个人走到他身边,问他:“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瞬间,盛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 一个月后,刚把肩膀上的绷带给拆下来的陆明月就迫不及待把盛宴带回了家。 在门口两人就没忍住吻上了。 “门。”盛宴借着喘息的空档提醒了一声。 “嗯。”陆明月应了一声,一手拥着盛宴,一手摸索了一下门把手,指纹开锁后,将盛宴给推入了家门。 两人连灯都没开,一路吻进了卧室。 陆明月原本是在上首的,但是吻着吻着他突然顿住了,接下来怎么操作来着? “第一次?”盛宴见陆明月不动了,翻到上首,借着屋外昏暗的光线,看向陆明月的脸。 陆明月闭了闭眼,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至少在今晚之前,应该先学习一下的。 好在他足够聪明,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最能令盛宴高兴:“盛哥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盛哥你教教我呗。” “……好。”盛宴闭了闭眼,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然而…… 半个小时过后。 陆明月用膝盖碰了碰盛宴,笑着把刚刚盛宴朝他说的话又还给了他:“盛哥,第一次?” “……” “……” “……” 盛宴深吸了一口气。 “待会儿就不会是第一次了。! 第 20 章 永远的白月光(完) 确实。 事后,陆明月对盛宴说的那句待会儿就不是第一次了,深感认同。 除了刚开始的生涩外。 盛宴哪哪都勾人。 他美得就好像世间最烈的情药,只是饮了那么一口,就醉得陆明月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前半段还是盛宴在主动,后半段陆明月学习到了要点后,就全是他在不知疲倦地勾着盛宴要了。 两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大好青年,有了幸福生活后,每次夜生活,都要折腾到大半夜。 消耗品都是大半盒、大半瓶的消耗。 陆明月家原本用来放杂物的床头柜现在放满了消耗品,盛宴还得经常补货才行,不然根本不够用。 每次事后,陆明月看到垃圾桶里的垃圾都要夸夸盛宴:“盛哥,你好猛啊。” 每当这时,盛宴都会当作没有听见地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淡定地道:“你满意就好。” 一开始陆明月还以为盛宴是真淡定。 直到某次他夸盛宴的时候发现藏在他长发下的耳朵明显透着不正常的红,他夸得就更来劲了,尤其喜欢趴在盛宴的肩膀上,戳着他的耳坠子夸:“满意,我很满意,盛哥下次也要加油哦。” 看着他的耳朵和耳坠遥相呼应,慢慢地红了起来,陆明月不要被他可爱死地捉着他亲了又亲。 他男朋友真是迷死人了都。 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盛宴一开始还会装得很淡定,后来见陆明月对他的调戏越来越乐此不疲,他越来越无可奈何,最后只能随他去了。 没了宋离光时不时的捣乱,盛宴和陆明月的生活又回归到了正常。 陆明月还是老样子每天上班。 他这个项目周期长,至少还得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正式问世。 而盛宴这边,郭航也重新组织起了人手,准备再次起航,开拍新电影。 这一次,他们有经验有人手还有钱,郭航也不小家子气,直接大手一挥,找了著名的电影编剧,准备先拍一部属于他们中国人特有的特效大片《洪荒》。 他注意过了,像什么封神,哪吒,西游,这些带有中国色彩的神话故事都被别人给拍烂了,烂就烂吧,偏偏大家都喜欢往西方世界靠拢,拍出来的剧情都很西式。 这是郭航所不喜欢的。 他觉得既然是他们中国的故事,就要用他们中国特有的叙事特色才对。 只要故事和特效做得好,能够让人看懂,就算全是中国特色,也一样会得到世界的认可。 现在的导演太讨好西方世界了。 郭航的观点盛宴认同,而且洪荒这个题材本来就很神话很神秘,重要的是,还没有人拍过。 他很好奇郭航会怎么拍。 每天除了送陆明月去公司上班,就抱着666到郭航租的摄影棚守着。 不得不说。 詹姆斯教会 了郭航很多。 盛宴是眼睁睁看着郭航从什么都不会, ▅_[(, 里面的服化道还有场景都是他自己设计的。 当然盛宴也给了不少的意见。 他先前做反派任务的时候,就去过不少的洪荒和仙侠世界,对那里的环境和场景很了解。 郭航在搭景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在一旁给一点建议,郭航不是一个□□者,他很乐意听取别人的意见。 在意识到盛宴的建议很有用后,他还找盛宴单独讨论过,把洪荒世界的构架搭建得很完善。 陆明月得空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 现在他是真跟盛宴在一起了,两人也不遮遮掩掩了,大大方方地相处。 这天,他走进棚里就见郭航在那里抓头发。 而盛宴坐在一旁撸猫也不说话。 对盛宴性格已经摸透了的陆明月,走过去,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郭航还在抓耳挠腮。 盛宴看着他不说话。 陆明月没办法,只好问666:“老板娘,你说。” 原本还有点不开心的盛宴,听到陆明月又叫666老板娘,没忍住笑了:“都上位了,还叫老板娘?” “是你跟得我。”陆明月笑,“可不是我跟的你,还算不上上位吧。” “也是。”盛宴想了想,他还没有正式带陆明月回家和姜怀素认识过,确实算不上上位成功。 看了眼帮他撸猫的陆明月,就暂且先让他再叫着老板娘吧。 陆明月陪着盛宴撸了会儿猫,这才问道:“你们愁什么呢?” 拍摄初期是这样的,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只要熬了过去,就像是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大山,最后成功抵达了目的地,那种成就感,是言语无法描述的。 盛宴看了眼郭航道:“愁特效。” 现在市面上的特效都很粗糙烂制,很难遇到能够制作出精良特效的团队。 稍微顶尖一点特效团队又全是国外的,风格都带着浓浓的西方特效风。 他们拍这部片子本就是为了展现他们中国特有的神话色彩,要是让这些带着西方特色的团队来给他们做特效,不就有违初衷了? 这但凡要是出钱能够解决的事,盛宴都不会愁,但是这是他们砸钱都解决不了的事,这就很难办了。 场景什么的都搭好了,总不能说不拍就不拍了吧。 陆明月听完后问:“你们现在是只差特效的问题了,还是还有别的问题?” 郭航苦笑:“只有特效了。” 为了拍好这部剧,他还请了好些设计师单独设计了洪荒服饰,保证让人眼前一亮。 但特效方面总不能让演员们穿着华丽的服饰拿把激光剑对打吧。 陆明月想了想,把摆在郭航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取了过来,打开编辑器,向他们问道:“你们把你们想要的特效样式给我说说。” 郭航瞬间眼睛一亮:“陆哥有人脉?” 陆明月摇头:“我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盛宴看了眼全是代码的笔记本,问了一声:“这个你也会做?” “试试嘛。”陆明月也没把话说死,“万一成功呢,没成功,也没关系,总归也没什么损失。” “嗯。”盛宴应了一声,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说,“色彩要淡和真实,打斗一般靠的都是出其不意,要是特效颜色太浓了,对面都看到了,也就不用再打了。” “但也不能太淡了。”郭航也在一旁接话,“太淡了,观众感受不到特效,还以为随便拍拍的呢。” 盛宴继续:“……嗯,最好再华丽好看一点,能够体现我们的特效不同。”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完全没有管陆明月手速。 陆明月也没有让他们停,不停用手指敲击着键盘,好看干净的手指在键盘上都快出残影了。 最后盛宴和郭航说完了,就看着陆明月在哪儿敲敲敲了。 陆明月还问了他们一句:“没了?” “没了。”盛宴和郭航点头,他们说的这种特效能够展示出来,他们都已经很满意了,更高超的不敢去想。 “好。”陆明月没再问他们了,继续盯着屏幕工作,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剧组人员都下班了。 好在盛宴和郭航还陪着他。 “忙完了?”盛宴见陆明月停下了手指,望向他们,将桌上给陆明月点的饮品推了过去,问了一声。 “嗯。”陆明月喝了一口,是他最爱的茉莉花茶,朝盛宴笑了笑,“你要看吗?” “好啊。”盛宴凑过去。 陆明月将笔记本挪过来了一点,方便盛宴看得更清楚,这才点开播放键。 因为要展示给盛宴他们看,陆明月在网上随便找了个仙侠剧,截取了打斗的片段,将他写的特效给套了上去。 特效画面一出来。 盛宴顿时眼前一亮,有一点他曾经在仙侠世界打斗的画面感了,但可能是演得不行,没有那种生死之间的紧迫感。 但郭航不这么想。 他在看清楚陆明月做出来的特效后,直接就尖叫出声了:“啊啊啊啊啊啊,陆哥,这特效是你做的?” 陆明月正和盛宴头靠头地在看视频,听到这声尖叫,两人都被吓得颤了一下。 转过头去看他:“你醒了?” 刚郭航等着看陆明月做出来的特效成果,等得太无聊了,实在没忍住睡着了。 但陆明月给盛宴播放的时候,他又被声音给吵醒了,正好看到令他尖叫的一幕。 “陆哥,你太牛了!”由于陆明月刚上手,时间也不多,他就做了一小段,郭航反复把这个画面看了十来遍,这才回复他,“要是我们的电影,全程这个画质的特效,绝对能让人耳目一新!” 陆明月问盛宴:“你觉得呢?” 盛宴也 满意地点头:“很好。” “那我就按照这个样式, 给你们做个特效模板?”陆明月想了想说道。 他平时还要工作, 完全没有时间来帮他们全程做特效,好在这个东西,只要掌握了原理有手就会,他可以做个特效模板,让其他专业人士来给我们处理,也是一样的。 郭航瞬间惊了:“竟然还可以做成模板!” 因为要用到特效这个东西,郭航最近也被迫了解了不少特效方面的知识。 那种模板特效他当然也清楚,但是那玩意儿不够灵敏,而且做出来的特效也跟五毛钱没什么区别,精良的特效都是需要特效师一点点打磨的,陆明月说他这个还能做成模板,是真的惊到了郭航。 陆明月看郭航好像很震惊的神情,想了想:“应该……不难?” “啊啊啊啊啊啊,陆哥,你真是我亲哥!”郭航一看陆明月这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兴奋得当场就想跑过去亲陆明月一口。 但他看着坐在陆明月身旁的盛宴,借他三百六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陆明月没管兴奋的郭航,转过头去看盛宴:“盛哥,不给点奖励?” 他可是给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要个奖励不过分吧? 盛宴笑了笑,凑过去,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看得一旁郭航愕然不已,不是,真情侣,就亲一下脸?太不够意思了吧。 但陆明月却内心触动甚大,盛宴不是一个太主动的人,平时要亲亲都拐弯抹角的让他主动,这个脸颊吻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 这个奖励确实够大。 但陆明月觉得他还可以多要一点:“不够呢,盛哥。” 盛宴顿了顿,又把唇慢慢挪移到了陆明月唇上,吻了上去。 陆明月抓住机会,勾着盛宴的唇舌,肆意妄为。 刚还觉得两人纯情不已的郭航,顿时面皮一热,忙把脸扭过去,得了,人家两人玩情趣呢。 “这样呢。”有外人在,两人也不好吻得过分,吻了一会儿就停掉了,盛宴用手帕擦了擦唇上的水渍,再问。 陆明月笑了笑:“还不够呢?” 盛宴不说话了。 好在陆明月也没有很过分地逗他:“等我把模板做出来,再向你讨要?” 盛宴这下笑了:“好。” 因为平时还要上班,又答应了要帮盛宴他们做特效模板,陆明月整个人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有时候就算是和盛宴过完夜生活都要从床上爬起来肝代码。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他适应得良好,就是受了伤的腰老是有些不舒服。 戴着护腰也会轻微地有些不适。 好在每当这时盛宴都会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坐在地毯上,腰被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搂着他的腰帮他轻轻地揉着。 偶尔他揉着揉着就睡着了。 陆明月就借着 电脑屏幕的灯光看看盛宴的睡颜, 看着他睡觉都很美丽的容貌, 原本有点疲惫的状态,瞬间又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蓬勃努力起来。 为了美人。 拼了! 等陆明月代码快要肝完的时候,新的一年又快要到了。 盛宴早早地就送了陆明月新年礼物,是一套跟他一模一样的情侣西服。 陆明月想也不想地就在新年那天穿给了盛宴看,然后就被盛宴给拉回了盛家。 说是叫盛家,其实还不如叫姜家。 因为盛宴他爸去世后,盛家人都不怎么来这边了,还有联系的,也就只有盛宴的外公外婆了。 坐在车上,陆明月得知自己要去见盛宴家的一大家子人,惊恐不已。 “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这样空手去不太好吧。”他就穿了一身衣服,兜里揣了一只手机。 总不能进门就:“外公外婆伯母好,来,我给你们扫个见面礼红包,6666,8888,祝大家又顺又发。” 那也太尴尬了。 盛宴看陆明月局促得擦裤子的手,笑了一下:“后备箱都备好了。” 陆明月忙得连夜生活的时间都得抽个空才行,哪有时间去准备礼物啊。 索性礼物这东西心意到了就行了,也不一定讲究是谁买的。 陆明月听罢朝车后座看了眼,见后面果然堆着几个礼盒,一颗心顿时放了下去,朝盛宴感谢道:“谢谢盛哥。” 盛宴扬了扬脸,没说话。 陆明月心领神会,等红灯的时候,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末了还在他耳边吻了一下:“晚上给你更多。” 见盛宴脖颈微红,这才退回自己的座位。 姜家由于姜怀素已经接受了盛宴和陆明月,盛宴的外公外婆虽然还是有点不理解,但看女儿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陆明月来了,也认认真真给了见面礼。 吃过饭就返回姜家了。 盛家就剩姜怀素三人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有点儿尴尬。 姜怀素打开客厅电视:“要不我们看会儿电视?” “好啊。”盛宴没有异议。 “好的。”陆明月也没有拒绝。 姜怀素打开电视,一百寸的高清画面里顿时呈现出两个清俊男子接吻的画面。 “咳。”姜怀素咳嗽一声,快速把视频跳了,忘了昨晚还追腐剧来着,怕他们尴尬的解释了一句,“按错台了。” 结果盛宴和陆明月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怀素瞬间不尴尬了,当儿子的都不尴尬,她这个当妈的尴尬啥。 随便找了个喜剧放着。 姜怀素跟盛宴聊了起来:“你们俩,谁攻谁受啊?” 她还记得这事。 主要是盛宴这一把人带回家,她这究竟是当婆婆还是当岳母,她也不清楚啊。 “攻得不能再攻了。” 盛宴回了一句。 “那就好, 那就好。”一听这话姜怀素瞬间放心了, 从大衣里摸出一个有砖头那么大的红包来,撩了撩耳朵上的头发,表示自己很自在,走到陆明月身旁,“那个,明月啊,你第一次上门哈,这个,伯母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哈。” “谢谢伯母。”陆明月也懂礼数,一般上门给红包都是代表认可他这个人,也没有矫情地就收下了。 “不用谢,不用谢。”姜怀素摆摆手,又咳嗽了两声,觉得有些事吧,她还是需要道个歉的,“以前的事,伯母做的不对,你别放心上哈。” 陆明月收了红包,没想到姜怀素还跟他道歉了,愣了一下,这才回神:“没事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呵呵。”姜怀素干笑,她都听盛宴说了,陆明月在国外过得很不好,还伤了腰,这当初要不是她,他也不用过得这么惨。 “真的。”陆明月如何不知,姜怀素能跟他道歉是盛宴在中间做了工作,他自己本身就不在意这件事了,何况他也不会让盛宴为难。 “姜姐,你坐。”陆明月还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让姜怀素坐,人又不能一辈子保证自己不犯错,何况当时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全部怪罪他人并不可取。 姜怀素顺着坐下了,陆明月还给她剥了个橘子,问她:“姜姐,有没有想过专做投资人。” “嗯?”姜怀素没想到陆明月竟然会跟她说这个。 这时盛宴也凑了过来,喂了陆明月一瓣橘子,趁着陆明月吃橘子的时候,也朝姜怀素颔首道:“我也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为什么呀。”姜怀素自己喂自己吃橘子,很不解,大过年的,这两是又有项目想找自己投钱? 姜怀素瞬间感觉荷包一紧。 盛宴和陆明月相似一笑。 盛宴向姜怀素问道:“姜姐当年为什么要给陆明月钱?” 姜怀素想也不想地说:“因为他值得。” 人长得不错,学识又好,还有那么多教授护着,以后前途不可估量,给钱打发他走是最好的选择。 盛宴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给宋离光钱?” 姜怀素撇嘴:“他又不值得。” 自己家庭不好,不想办法挣脱家庭,反而把自己弄得被赶出家门,遇上盛宴也不懂抓住机会,反而去想不切实际的明星梦。 盛宴给他砸了那么多钱,也不见他红了后把钱还回来,一天就知道抢保姆的活,弄得他们家好像请不起保姆一样。 这样的人她还拿钱打发他,她是钱多得烧得慌吗? 盛宴再问:“为什么后来又答应投资陆明月了?” 姜怀素直接道:“因为赚钱!” 不赚钱她干嘛要投,她跟陆明月过不去,又不是跟钱过不去。 “你看。”盛宴摊手,“你懂什么是值得的人什么是不值得的,什么是赚钱,什么是不赚钱的,你自己又有钱,不如学着自己当天使投资?” 姜 怀素才不干:“我有钱我也不作, 多少人的钱都是投资作没的!” “好吧。”见姜怀素意不在此, 盛宴和陆明月也不劝了。 姜怀素刚开始也以为盛宴和陆明月在消遣她,后来她自己琢磨过来了,他们在拐着弯跟她说,一报还一报。 当年她给了陆明月五百万,五年后陆明月凭借着五百万,在她这里拉到了投资。 让她不用纠结于过去。 姜怀素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年后,陆明月的项目顺利收尾,正式开始上线,当盛世把陆明月这项技术一运用到盛世旗下所有的科技上。 世界震动。 因为他的这项技术不仅可以运用在网络上,还能运用在卫星、农业、科技、医疗等等利国利民的项目上。 能让整个世界的科技往前迈上一大步。 其他国家的人想要研究,想要赚钱,向他们国家申请专利都快要申请疯了。 同时,想要采访陆明月的人也每天数不清地在盛世大门外候着。 一张陆明月的照片都能被炒到天价。 但是陆明月没有出面接受采访,他觉得他专心搞研究就行了,其他的完全没有必要。 媒体人在陆明月这里碰了壁,转头向“慧眼识珠”的姜怀素蜂拥采访而去。 他们可是听说,当年陆明月差一点就拉不到投资,是姜怀素不拘小节,愿意让利,才让陆明月的这项技术成功问世。 姜怀素没有想到她一把年纪还火了一把,被业内称为最会投资的,女企业家。 在某次采访上,一时激动表明了以后她还会在投资的领域,继续发光发热,争取给国家培养出更多如陆明月这样能为国争光的人! 自己把自己坑了。。。。。。 而陆明月则是拿着属于他的那份股份,高兴地回了家。 他还记得当年他给盛宴的承诺,最好的。 委屈盛宴跟了他这么久,一直住在他那间不大的屋子里,现在也到了他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结果他回家,一推开家门。 就见盛宴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古装,披着长发,坐在客厅里等他。 随着他开门的声音,看向他这边。 陆明月瞬间心头狂跳。 他进了门,看着坐在沙发里,犹如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仙人,压抑着心口的悸动,问了一声:“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盛宴偏头:“给你的奖励。” 陆明月想起来了,之前给盛宴他们做了特效模板,做完后,他压根就把奖励的事给忘了。 口嗨的事,谁还会记得啊。 但盛宴记得。 认真而又真挚的盛宴啊。 如何不让陆明月心动。 “好看吗?”盛宴仰头见陆明月愣住的样子,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 “好看。”陆明月点头,在他看来,世上没有比盛宴还要好看的人 了。 盛宴笑:“好看, ” , 但他强忍着冲动,勾起他耳边的一捋发丝,将他左耳上的坠子露出来。 看到这枚坠子。 陆明月才敢确定,这是盛宴,他的盛宴。 这晚两人都有些疯狂,他们从客厅一直做到了卧室,又从卧室做回了客厅。 最后盛宴撩起卧室窗帘的一角,让窗外的月光倾洒进来,他站在月光中央,向床上的陆明月道:“你看,月光下的盛宴。” 那是陆明月此生,最悸动不能忘的一幕。 月光下的盛宴,他的盛宴。 皎皎明月,灼灼如我心。 年底,陆明月陪着盛宴去电影院看了《洪荒》的首映礼。 首映前,所有人都对这部片子不感兴趣,一是因为洪荒这个题材本就没什么拍,二是这部片子打的宣传语是,属于中国人独有的特效。 大家一听这话,嗤之以鼻。 在这部片子前,有多少打着中国人的特效宣传,他们兴致勃勃地冲进电影院观看,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但世界上的人就是这么无聊和口是心非,为了喷也好,为了猎奇也好,即使知道是一部烂片,还是有不少人买票进了电影院。 本来没抱期待的。 但随着开篇展现出精良的画面,热血沸腾的音乐,还有那跟以往都不同的特效,瞬间就把他们的眼球给吸引住了。 加上这部电影的剧情、服化道设计的都很特别。 一点都不套路。 盘古开天、鸿钧讲道、巫妖大战、女娲补天,三皇五帝…… 每一幕都看得人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让原本看完想去网上吐槽的他们,看完后,马不停蹄地在网上使劲夸,夸完又买了张票进去二刷。 太震撼了。 刚只顾着震撼了,还有很多细节没有看到,还得再看看。 很快,网络上流传起一句话:“《洪荒》这才是属于我们中国人特有的特效大片。” 越来越多的人走进电影院观看这部片子。 尤其是这部片子不是什么情情爱爱,也不是什么打打杀杀,就是纯粹的开天辟地,老少皆宜,看的人更多了。 电影才上映没多久,国外的一些影院就找上门来,说是也可以在他们国外试着播播看。 如同中国人对西方世界的神话好奇一样,西方世界也对中国的神话同样好奇。 可惜中国这边一直没有几部好的神话故事。 这次有《洪荒》这部电影,正好也可以满足一下国人的好奇心。 盛宴和郭航都没有异议,讨论好价格就让国外也同时上映。 他们原本都没有把国外的院线放在心里,先前也有不少好的中国电影在国外播出,但反响平平。 这次他们采用了纯中式的故事、特效、情节,外国人不一定吃。 就算吃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但不知道是哪个点戳中了外国人的神经,《洪荒》在国外上映后,居然反响特别强烈,比他们拍的那些什么《星球大战》之类特效大片,卖座卖得还要好。 随后其他国家也有来找他们合作的。 有些国家吃,有些国家不吃。 但不可否认,《洪荒》大爆、特爆,很多人或许不知道中国特效,但他们起码都知道两个字。 洪荒! 中国的洪荒! 这对盛宴他们来说就够了,他们拍电影的目的不就是在于此吗? 至于钱。 盛宴收到的钱,扣除他投资的本金,其他的一分不剩地捐给了国家。 虽然盛宴也不是这方天地的人,但他和原主一样热爱着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他一样希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生活得更加美好。 捐出去的钱是众多国人一票一票买来的电影票,而这些钱最终也会反哺他们。 盛宴和陆明月都在用各自的力量,在为这个国家,在为自己的理想,在为自己的人生,勾勒一个圆满的一生。 至于故事最开头的宋离光。 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了。 盛宴原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任务,返回任务空间了。 但是没有。 直到宋离光都老得白发苍苍了,他仍然没有离开这方天地。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不能走。 当初他涉嫌伪造假证,还有情节恶劣的故意杀人罪,被警方从车里逮捕的时候还拒不认捕等等一系列的恶劣罪行。 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 他名下所有的财产,赔的赔,拍卖的拍卖,零零散散地也把因他而损失的各大广告商和商家的赔偿还上了。 他的家人见在他这里讨不到好,还很有可能惹上一身腥,早就灰溜溜地走了。 有媒体去采访他们,他们都避之不及,实在避不过去,就说早就没联系了。 而他的粉丝也因为曾经粉过他这样一个罪犯而感觉到晦气,纷纷回踩。 网络上声讨他的言论罄竹难书。 但这些都没有让他感觉到害怕,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不能同这个世界共情。 真正令他害怕的是,他被捕后,他的系统并不能把他带回系统空间。 宋离光问:“为什么不能?” 之前不是放弃任务就能返回吗,现在为什么不行了? 766号系统:“因为你造成的动静太大了,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已经发现了我们。” 强大如高维度来的系统,也并不能在小世界里想怎样就怎样,不然它们何必找任务者,直接入侵这个小世界不就行了。 就是因为每个小世界都有一个世界意识,它是懵懂而混沌的,只要世界不出现重大的超出这个世界常理的事情发生,它并不会苏醒。 但一旦惊醒了它。 它就会开启意识防护,保护这方世界。 那天宋离光弄得动静太大了,大就大吧,关键他还没有杀掉盛宴和陆明月,现在世界防护已开,就算是系统也出不去了。 只能陪着宋离光在这里坐牢。 宋离光听系统这样一说,顿时面如土灰:“也就是说,我不仅要在这个世界坐一辈子的牢,回到系统空间后,还要遭受你们系统的制裁?” 766号系统:“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宋离光自己听了都觉得好笑,果然不管到了哪儿,打工人都是没有人权的。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笑话。 系统像是不忍看宋离光如此癫狂一般,给他建议道:“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话,可以自杀,死了就不用忍受这一切了。” 对于他们系统来说,几十年光阴也不过是弹指刹那,宋离光死了,它只要再等待个几十年,等世界意识再次沉睡,它就可以返回系统空间了。 “不,我才不要自杀。”宋离光目光癫狂且冷静,“我就是为了活着,才答应的做你们系统的任务者,我为什么要自杀?” 宋离光可没有忘记,他在本世界是早就已经死了,他是因为答应了系统的要求,他才能够活下来的。 现在任务失败,他还能白捡几十年光阴,他为什么要死? 766号系统再次说道:“可是你活着也只能在这间监狱里生活,哪儿也去不了。” 宋离光伸手接了接从监狱的一个小窗口外折射进来的阳光,目光陶醉:“那也是活着。” 它不管系统为什么要劝他自杀。 反正它的任务他也帮它做了,他这辈子还能白捡几十年,他已经很满意了。 这辈子他俩就这样搭伴过着呗。 宋离光就这样带着系统在监狱里度过了一生,直到老死的那一刻,系统才脱离它的身体,带着他的魂魄返回空间站,去接受任务失败的惩罚。 同一时间,和陆明月过完幸福圆满一生的盛宴,脑袋里也响起了一道声音。 “宿主准备好被抹杀了吗?” 刚将睡着了的陆明月给抱住的盛宴:“是吗?” “被关了几十年还没有学乖?” 当然,盛宴在和宋离光驱车生死追逐的时候,突然传进他脑袋里的神经攻击,就来自这系统,盛宴当时就用系统剩下的积分,兑换了永久禁闭。 当然这永久也不是真的永久,而是以盛宴这具身体的寿命来计算的。 现在他时候要到了,系统的禁闭也解禁了。 系统不管盛宴的言语,默默等待盛宴死亡返回系统空间的日子。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时间一到,667就赶紧带着盛宴的魂魄返回系统空间。 它没有注意到,他们前脚刚走,陆明月身上有点星光跟随着盛宴的魂魄而走。 同一时间,盛宴的系统空间内。 “1号竭诚为宿主服务,欢迎宿主回家。” “1号检测到主系统碎片,自动采集。” “宿主完成本世界任务,阻止其他系统入侵小世界,现已切断时空隧道,抹去世界坐标。” “再见世界,愿我们各有归途,永不再见。” 一道蓝光在宇宙中悠然划过。 世界意识像是察觉到什么,颤动了一下,但那抹蓝光却消失不见了,同时,遍布在世界之外的线条和标记全都被清除了。 它又回归了立于宇宙中的独立世界。 再也没人能够找到它。 同时,带盛宴回系统空间的667。 “宿主未按时完成系统任务,现将抹杀宿主。” “抹杀倒计时。”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叮。” “抹杀失败!” “叮。” “抹杀失败!” “叮。” “抹杀失败!” “清除任务记忆,脱离系统空间。” “清除成功,脱离失败!” “砰——” 下一刻,即将逃走的667变成了一团碎片,如尘埃一般在空中炸响,完全地泯灭了。 盛宴睁开了眼。 顿了顿。 “宿主你好。” “我是1088号系统。” “1号系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被主神召回,以后您的世界任务将由我为你负责。” ……主神? 盛宴笑:“是吗?” “是的。” 盛宴:“介绍一下你的任务类型。” “好的。” “每个世界都有这样一个天命之子,他们热烈纯粹,奈何遇人不淑,情路坎坷,宿主你将扮演伤害过天命之子的渣男,挽回天命之子的感情,成功和天命之子he,就算完成任务了。” 盛宴听完:“既然都是天命之子了,追求的人肯定不少,也不一定非要死在我这个渣男手上不是。” 1088系统:“因为宿主是天命之子的官配,所以虽然情路坎坷,最后你们两人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样啊。” 盛宴:“那我完成任务的奖励是什么?” 1088拉出一堆系统宝物。 盛宴扫了一眼:“这些都不足以打动我。” “不如这样。” “我们来签订一个协议吧。”! 第 21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1 “盛宴!”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 “你怎么敢去招惹他的啊!” 盛宴的视线刚一回拢,他的眼前就出现一个四五十岁上下,正指着他一脸怒火中烧的中年男人。 他的脑海里自动跳出了原身身上的剧情。 盛宴,京海市盛家独子,从小备受父母宠爱,养得嚣张纨绔不已。 有个要好的竹马,谢青遥,是书法家谢教授的儿子,从小学得一手好书法和油画。 小时候,盛宴被绑架,也正是他及时通知大人,才让盛宴捡回一条命。 两家人因此关系又上了一个台阶,加上成年后盛宴和谢青遥就玩得好,两家人私底下已经说好了联姻,就等着挑个良辰吉日结婚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盛家在生意上出了纰漏。 资金链大量断裂。 盛父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谢家虽然有心帮忙,但叫他们一时间拿出这么多钱也困难。 好在,盛宴有次架子鼓演出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金融界的厉害人物,陆明月。 他对架子鼓也很感兴趣。 两人聊得还算投机。 私底下经常联系,约着一起去看架子鼓的演出。 盛家的生意急需大量的资金链填充,找遍了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无人施以援手的时候。 盛宴不知为什么一下就想起陆明月来。 京海市的人,无人不知陆明月。 这可是京海市首屈一指的金融大佬,听说凡是他看上出手的项目,就没有赔过的。 何况他还有个“股神”的称呼。 可想而知,他该多有钱。 盛家虽然也是富商,但跟陆明月随便一出手就是上百亿的手笔看起来,实在不值得一提。 正好,盛宴他们的摇滚团队最近跟陆明月联手搞了个小范围的全市巡演,两人之间也算是有了交情。 年轻气盛还有些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当即就去找陆明月开口借钱去了。 在他看来,陆明月那么有钱,借一点给兄弟怎么了? 他又不是不还了。 何况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一点商业合作,他要是还不上的话,大不了他给陆明月打一辈子架子鼓。 反正他看他也挺爱看的。 盛宴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他觉得陆明月应该能答应,毕竟他借的钱对陆明月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事实也如盛宴所料。 陆明月一听到盛宴要借的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借钱给你没问题,只是你拿什么来还?” 盛宴就把他的那些想法给陆明月说了。 陆明月当即就笑了:“且不说你们家要完全还上我投入的本金需要多长时间,就说你打一辈子的架子鼓恐怕也还不上我借钱给你的利息吧。” 盛宴没有想到陆明月竟然还要利息,当即 头脑就是一白, “” ?_[(, 叫盛宴实在是难以揣测,有平静,有隐忍,有追忆,有思念。 他在看他,又仿佛透过他在看别人。 总之复杂得让盛宴头皮发麻。 果然下一刻,陆明月笑了,笑得有些惨然。 他说:“我要你。” 盛宴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要我做什么?” 陆明月平静道:“我要你和我结婚。” 任凭盛宴怎么想也没有想到,陆明月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他当即就炸毛了:“你变态啊!” 这个世界是允许同性婚姻的。 人们对此也接受得良好,不然盛家和谢家也不会见两个小孩玩得好,就提议要联姻。 但他陆明月都多大年纪了! 整整37岁! 37不是27不是17,是37岁啊! 这个年纪老得都可以当他爸爸了! 再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样吃的啊。 今年才刚22岁的盛宴,一想到他们的年龄差,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要跟一个老男人结婚的事实。 虽然陆明月的外表保养得很得体,儒雅又风度翩翩,他要不说,根本没有人会把他往奔四的年龄想。 但盛宴还是无法接受。 这不就跟卖的一样了嘛,还卖了个老的。 陆明月也豁达:“你现在不能接受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接受。” 盛宴当时就觉得陆明月有病,他甚至开始怀疑陆明月那么喜欢看架子鼓,是不是就是冲着他来的。 这么一想盛宴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但是他家的生意又确实不能再等了,再续不上资金,他们家只能向法院申请破产了。 破产后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豪车、名表、球鞋。 这些过往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以后都只能像水中花、镜中月,只能看不能触碰了。 他接受不了。 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谢青遥看他的态度。 他俩自小一块长大,因为他家比谢青遥家有钱,谢青遥家每次举办书法展览或者油画展览的时候都需要借用他家的场地、人脉。 他对谢青遥的态度一向高人一等。 如今他们之间的位置即将颠倒。 以后谢青遥将会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他接受不了。 总之破产后的凄惨日子,盛宴一点都不想过,但他也不想答应陆明月。 于是他做了个折中的办法。 先假意答应陆明月,让陆明月先把他家断掉的资金链给接上,然后,他再拖着陆明月。 毕竟结婚这个事,也不能说结就结不是。 不得先谈个恋爱,培养培养感情再结? 而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儿就 去哪儿,他只要不走进民政局,陆明月还能绑着他进去不成? 对于他这一要求,陆明月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的,点头答应了。 这让盛宴很是松了一口气。 摸着自己的脸感慨。 有时候人长得帅就是没办法,连陆明月这样的人都逃不过他的魅力。 但他太天真了。 陆明月要真是那么好对付的人,现在的京海的金融大佬就不会叫陆明月了。 当盛家一度过破产危机,盛宴正想和陆明月装死,假装没有这么一回事的时候。 陆明月直接出手了。 先是停掉了银行给盛家放的款,而后刚从危机中度过有点起色的盛家遭受到了来自各行各业的抵制,更惨的是,股票也一跌再跌。 这可比破产还要让人难受。 尤其是在他们刚因为搭上了陆明月,眼看着公司不仅没有倒闭,反而因此能更上一层楼的时候。 这种给了人希望,又被人给破灭的感觉,带给人的打击比破产还要大。 盛宴知道瞒不过去了,这才把他和陆明月交易的事情告诉了他爸盛荣行。 盛荣行原本以为是因为盛宴打架子鼓的时候和陆明月交好,陆明月出于对朋友的交情才愿意出手帮他们渡过这次的破产危机。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交易。 再一听盛宴拿了钱居然还想忽悠陆明月。 顿时怒不可遏指着盛宴的鼻子大骂。 “你平日里不学无术去学什么架子鼓也就罢了,你怎么可以天真到以为那陆明月是那么好忽悠的?!” 盛荣行的心脏病都被盛宴给气出来了。 如果说自家破产,是因为他生意出了纰漏,导致资金链断裂,被迫倒闭,他不怪罪别人。 但是盛宴呢,骄傲自大,满口谎言,平时骗骗自家人也就得了,居然还敢跑到外面去招摇撞骗别人。 被陆明月这种人给记恨上。 以后他们家就算是想东山再起都难了! 盛宴刚穿过来的时候,还处于正在接收剧情的阶段,什么都不清楚。 听着盛荣行一字一句的诉控,没说话。 “好了。” 盛母陈丽君见盛宴坐着一直没有说话,脸上写满了心疼,对盛荣行说道,“我看宴宴也知道错了,你也少说两句吧。”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就是你慈母多败儿惯的,我看我就是说少了,才让他一天这么胆大妄为,什么人都敢去招惹!” “现在好了,招惹上了陆明月,公司,公司没办法收场,家里,青遥那里又该怎么解释?!” “这……”陈丽君也犯了难。 谢青遥是他们看着长大再喜欢不过的孩子了,现在这事闹的,谢家那边也有脾气了。 原本谢家就因为帮不上盛家的忙而心存愧疚,后来盛宴找陆明月解决了家里的困境,谢家父母 都夸盛宴有本事。 说他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撑起家门,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云云。 话里话外都有种把他们家,把盛宴看得很重的意思。 这让盛家夫妻别提心里有多舒坦了。 但当盛宴和陆明月的交易一爆出来。 谢家顿时就变了脸色,尤其是原本还满心欢喜等着嫁给盛宴的谢青遥,一得知这个消息,当即就气愤地撕婚服:“既然盛宴哥已经和别人定下了婚事,那我跟他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那愤慨的模样不像是说假话。 应当是真的生气不想再存续联姻关系了。 而谢家夫妻也是明里暗里地表示:“盛宴这个孩子我们也是看中的,但他也不能因为帮衬家里,就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尤其是在他已经有婚约的情况下。” “盛总,你看这事给整的,哎!” 盛荣行当时面皮都在发烫,人家虽然没有明着说盛宴不懂事,但话里话外都透着盛宴这孩子怎么这样不懂事的意思。 子不教父之过。 盛宴惹事闯祸,也有他这个当父亲的锅,谢家夫妻说盛宴,不就是在说他嘛。 同时,盛宴脑海里的1088系统也出声了:“任务剧情传送完毕,请宿主按照系统任务,坚决抵制对宿主图谋不轨的陆明月,挽回谢青遥的感情,成功和谢青遥he,完成任务!” “挽回谢青遥的感情?” 盛宴觉得好笑:“你觉得就以我家现在这个情况,我去挽回感情,恐怕我把嘴皮子说破了,人家都不搭理我的,怎么挽回?” 盛宴看得很清,谢家夫妻看中原主吗? 并不。 他们看中的是,盛家的钱财,以及盛宴这个人未来的能力如何,能给他们带去怎样的好处,盛宴要是没有前面的那些前提条件,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谢青遥喜欢盛宴吗? 盛宴觉得也不见得。 盛家在破产的时候,谢家真就一点忙都帮不上吗?他们家虽然在钱财方面没有盛家多,但是他们家人脉广。 常年开办书画展,还有以前的盛家为他们家牵桥搭线了不少,他们认识的人,不比盛家认识的人少到哪儿去。 何况因为他们家在京海出了名,还有不少外地的富商来求购字画。 若是谢家真有心帮盛家一把,由他们出面作保,向其他人贷款,这资金也不是借不到。 可谢家却眼睁睁地看着。 连谢青遥也只是说了一句:“盛宴哥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他说的无论如何都会陪着盛宴,就是在得知盛宴利用婚约让陆明月放款后,来一句:“盛宴哥,你在我们即将要结婚的时候,又答应了别人,那我们又算什么?” “盛宴哥,我想我们都需要静静。” 一句静静。 就把他当初说过的,无论如何都会陪着他的话给抵过了。 当然,这是他的自由,也是他的权益。 盛宴不会去指责他什么,但若是让他去挽回这段感情,盛宴觉得大可不必。 各自独美,挺好的。 1088系统:“可是宿主和谢青遥是官配哦,谢青遥小时候还曾经救过宿主呢。” “所以呢。”盛宴伸手去勾自己的长发,勾了一手空后,又慢慢地把手放了下去,“就一定要我以身相许?” 没有1号的日子真不习惯。 “盛家这么多年对他家的关照,已经够还清对他家的恩情了吧。”盛宴淡道,“何况当年的事,究竟怎样还难说呢。” 没准,盛宴被绑架就有这个竹马的锅呢? 毕竟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谢家的钱财也不比盛家少多少,为什么绑匪就绑盛宴一个,而不是两个一起绑? 以盛宴做反派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若是绑匪,他绝对不可能放过剩下的一个。 弄得原本策划好的一场绑架出现意外。 1088接不上话了:“那宿主准备怎么做?” 盛宴没有再回答它了,而是在盛宴父母都焦虑不已的时候,突然出声道:“我答应陆明月就是了。” 既然这事由他而起,也理因由他而结束。 “你?”盛荣行没想到盛宴在这个时候还能出声,好笑道,“你怎么确定陆明月还会答应你?” 一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被戏耍了,肯定会恼羞成怒,哪里还有吃回头草的可能。 盛宴道:“他留了手。” 对方要真是恼羞成怒到恨不得整死他,这会儿盛荣行就不该在这里指着他劈头盖脑地骂他了,而是在外头到处为他奔走了。 既然盛荣行还在这里焦虑想办法,那就意味着这事还有斡旋的余地。 盛荣行肯定还有一点底牌。 只是他不知道这张打出来究竟能不能对抗陆明月,就算能对抗陆明月,他这张牌可能也废了。 所以他在权衡。 而陆明月也在等,等盛荣行这边要不就是彻底跟他鱼死网破,要不就等着盛宴点头。 盛宴瞥了眼最近焦虑、愁得头发都发白了的盛家父母,他不是他们的儿子,做不到像他们的儿子那样对他们掏心掏肺。 既然有最轻松的解决办法,又何必走上那条绝路呢。 盛荣行也没有想到,盛宴竟然看出了陆明月留了后手。 愣了一下:“你不是嫌他老吗?” 那陆明月和盛宴之间可是差了整整15岁,但凡是差个十岁五岁的,盛荣行都要犹豫一下,可是差了15岁…… 这差的也太大了些。 盛宴笑道:“但他足够有钱。” 不知道穿梭过多少个小世界的盛宴对年龄差早就没有感觉了。 要真较真的话,他还觉得对方吃亏了,因为他都已经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了。 何况,盛宴觉得,对方找他结婚,也 并非就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因为他透过原主的回忆,并没有在陆明月的神情里看到过什么爱慕之意。 这种协议婚约就更好办了。 一纸协议,他拿钱盛宴办事,还有什么比眼下更轻松的解决方法了吗? “……可是,清遥那边。” 盛荣行到底还是为盛宴着想的,他并没有因为钱就把盛宴给卖出去,而是想着他以后的幸福生活。 “他不是都说了。” 盛宴特别平静,“我们的婚事作罢。” 陈丽君道:“可能就是一句气话,没准你回头好好地哄哄他,他气就消了。” 作为女人,陈丽君要感性一些,她觉得当时那个情况下,谢青遥生气在所难免,只要盛宴给他解释清楚了,他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盛宴拒绝:“没必要了。” 盛宴从来就没有哄人的习惯,被他哄过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废了,谢青遥确定需要他哄? 见盛宴态度坚决,陈丽君也不好说什么了。 倒是盛荣行看着异常平静的盛宴,像是突然间不认识这个儿子了一样:“你确定你不后悔?” 他这要是一点头,可就跟入赘陆明月没什么区别了,盛荣行不确定盛宴是否受得了这个委屈。 盛宴颔首:“确定。” 比起费时费力地去对抗陆明月,还要想办法挣钱哄谢青遥,答应陆明月就能一步到位,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哎!”盛荣行见盛宴像是瞬间长大了,变得理智且平静,在屋里踱了一会儿步,最后叹息地说道,“行吧,我去联系一下。” 盛宴想。 人家那边还愿不愿意吃回头草还两说呢。 “……” 另外一边,谢青遥同样也在忐忑。 他问他的系统:“系统,这样真的可以吗?” 766号系统回答:“可以。” 上个世界它的任务失败,还让世界意识察觉,主神抹杀了宋离光,给了它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次若是能够任务成功,它就不会被清除。 为了避免发生跟上个世界一样的错误,这次它没再去侵占的小世界里选人,而是直接来这个世界找了个本土人。 谢青遥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我除了取消婚约,什么都没有做,这样盛宴就会来找我,还会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吗?” 776号系统:“会的。” “可是。”谢青遥咬了咬唇,可是他当年害得盛宴被绑架,这事真的不会被翻出来吗? 当年八岁的谢青遥和盛宴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玩躲猫猫,被专盯贵族学校的歹徒给绑架了。 当时的谢青遥非常害怕,尤其是歹徒手里还拿着刀子,他怕刀子扎到他,于是灵机一动向歹徒说:“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我只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跟班,你们绑架我没有用,得绑架真的富少爷才行。” 说着他就给他们指了盛宴的位置。 这次 轮到他找,盛宴躲,他早就看到盛宴躲在哪儿了,只是故意装着没有去找他。 绑匪向谢青遥指的位置看过去。 由于盛宴从小就很受宠,他还长得很漂亮,穿着精致的校服,看上去就跟一个小王子似的。 绑匪瞬间就相信了谢青遥的话,将谢青遥给放了,转头去绑架盛宴了。 谢青遥趁着这个机会快速跑回了家,找到盛宴的父母跟他们说,他看到盛宴被绑架了。 盛家父母一听这话,立马就报了警,虽然由于处理得及时,盛宴并没有遭受什么大罪,但绑匪们把他藏起来扔在后备厢里闷了有一两个小时,还是把他给吓得不轻。 事后,那群绑匪虽然没有交代是有个小孩叫他们绑架盛宴的。 但谢青遥还是怕得要死。 他怕纸包不住火,他怕东窗事发,尤其是在这件事后,他们家跟盛宴家越走越近,他就更加害怕了,所以平时他对盛宴都是百依百顺的。 就在忐忑不安的恐惧下,他长大了,他要跟盛宴结婚了,他就更害怕了。 他就这样偶尔跟盛宴待在一起心里都不舒服。 若是结婚后,天天跟盛宴待在一起,那还不得早晚有露馅的一天。 直到有天晚上,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个系统。 766号虐攻系统:“只要你成为我的任务者,我可以帮你永远地抹去这件事,你愿意吗?” 谢青遥如同看到救赎:“真的吗?” 766号虐攻系统:“真的。” 而且系统说的任务内容,也跟谢青遥想的有点不期而遇,谢青遥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系统的任务是让他在盛家破产时对盛宴不离不弃,等盛宴犯错的时候,他再以盛宴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姿态,离开他。 其实按照谢青遥的意思,盛宴家破产,他就可以解除和盛宴的婚约了。 毕竟盛家都破产了,他们两家的那个联姻也就没有必要再存续下去了。 但是系统这样说,谢青遥还是照做了。 果然盛宴家即将破产的这段日子,在他孜孜不倦的安慰下,盛宴对他的态度都没有以前那么盛气凌人了。 但是怎么让盛宴犯错,谢青遥还没有想到。 总不能盛宴家都破产了,盛宴还跑出去花天酒地,他以这个来当借口吧。 好在,正在他头秃的时候,盛宴自己犯了蠢。 竟然去招惹上了陆明月。 这下都不用谢青遥动手,在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开心地把结婚礼服给撕了。 这么多年的忐忑他终于可以放下了。 只是系统说,从这往后,盛宴会对他死缠烂打,强势地对他展开一系列的追求。 让他一定要坚持住本心不要对盛宴动摇。 谢青遥想,盛宴会是那种会对他猛烈追求的人吗? 在谢青遥的记忆里,盛宴一向玩世不恭,别说是追人了,别人追求他, 他都会讽刺回去。 这样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来追求他。 但他自己心中隐隐又有些期待。 毕竟伏低做小了这么多年, 原来他也可以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 盛家人是不知道谢青遥在想什么的, 盛荣行观察了盛宴两天,见他是真的对和陆明月结婚没有一点抵触情绪后,这才去找陆明月谈了谈话。 陆明月也很惊诧:“这么快就想通了?” 盛荣行也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胳膊扭不过大腿,何况陆总你英俊潇洒仪表堂堂,我们家盛宴和你能够喜结连理,是我们家高攀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呢。” 盛荣行把姿态放低,陆明月也没有故意刁难,只是吐了两个字:“很好。” “那就让盛宴挑个日子跟我签婚前协议吧。” 盛荣行懂,陆明月这么大的家业,不可能都给他们家盛宴,婚前协议肯定十分严苛。 但好在他们家也不图陆明月什么,只求能够把这次的劫安稳度过去就阿弥陀佛了。 念到佛,盛荣行扫了眼陆明月手上长戴的着一串佛珠,京海人都传陆明月十分信佛,每到一个有寺庙的地方,都要进去拜拜。 京海市出名的寺庙都是他出资建造的。 听说由于心很诚,还被寺庙的得道高僧收做带发弟子。 这就让盛荣行想不通了,明明有一颗皈依佛门的心,为什么还会如此贪恋人世间的红尘。 不惜耍手段也要跟他儿子结婚。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盛荣行还是回家把盛宴叫了来。 盛宴向来是个懂礼数的反派,既然是诚心答应要跟别人结婚的,也不会把场面弄得很难堪。 一大早西装革履,名贵胸针点缀。 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精致,也能使旁人的心情愉悦。 本以为到地签个协议就回来了,但他去的时候陆明月还在忙,便在休息室里稍微等等。 1088系统:“宿主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一旦你和陆明月结婚了,你的任务难度将上升好几倍。” “我知道。”盛宴百无聊赖地左手半撑在沙发上,右手取了只签字笔在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玩,阖着眼跟系统说话。 1088系统:“……那?” 盛宴道:“谢青遥是个不见钱不撒鹰的,我若是没钱,就算是把膝盖跪碎了,也挽回不来他的感情。” 说到这里,盛宴声音缥缈:“但我要是有钱就不一样了,对吧。” 盛宴猜,他的追妻计划里,肯定有一环是,努力奋斗,让自己的家世重新匹配得上谢青遥。 也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完成一个惊天大逆袭。 1088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 盛宴微笑:“可现在陆明月比谁都有钱,只要他的钱都变成了我的,我不是就直接省去了奋斗的过程。” 1088系统:“……” “到时候,再去追谢青遥是不是易如反掌?” 1088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宿主以前不愧是当反派的,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 话是这样说,但1088不得不阻止盛宴:“可是宿主你跟陆明月结了婚,你就是二婚的了。” “二婚在我们的任务里并不算完美任务。” 盛宴满不在乎:“一婚更比一婚高,我没结过婚,我怎么知道,怎么给谢青遥更好的幸福感。” 1088号系统:“………………” 盛宴没再搭理他,继续假寐玩笔。 就在他困着都快要睡着的时候,休息室外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瞬间盛宴就睁开了眼眸。 拿着笔正襟危坐。 “咔嚓”一声,休息室的门从外面被人拧开,进门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温文儒雅的男人。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檀香木佛珠。 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不消说,这就是那个传闻中信佛的陆明月了。 “叮——” 正当盛宴打量陆明月的时候,1088号系统听到一声很奇怪的声音。 它扫描了周围一圈,向盛宴问道:“你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笔盖的声音。”盛宴将手中刚拧开的笔盖又重新摁了回去。 发出同样的一声脆响。 1088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将心放了回去,看来是它听错了。 陆明月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务,拿着合同进了门,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言行举止跟平日里那个生性放荡肆意洒脱的盛宴不同。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唤了一声:“盛宴?” 盛宴:“嗯?” 陆明月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心情就变得好了起来,他注意到盛宴手上拿着把玩的笔,问了一声:“来签字?” “嗯。”盛宴停下玩笔的动作,疑惑地看向看上去好像有点高兴的陆明月。 “等下,我手上这份有些脏了,我让助理给我们换一份。”陆明月走到办公桌前,将他带进来的那份合同放进了碎纸机里,按了按桌上的办公电话:“小程,麻烦帮我把锁在抽屉里的那份合同拿过来一下。” 挂了电话,他朝盛宴笑了笑:“别急,很快。” “不急。”盛宴吐了两个字,他刚都在办公室里等了好大一会儿了,再急也不会急于这一时。 倒是他感觉陆明月有些着急。 那话好像也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他自己说的。 盛宴摩挲了一下手上签字笔的笔身。 很快,助理就将陆明月要的合同拿过来了,陆明月接过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亲自拿到盛宴面前:“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不用了。”盛宴接过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大手一 挥就在合同的扉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来签字前,陆明月的律师已经找到他,跟他详细说了一下他们即将签订的合同协议。 毕竟,陆明月的公司,是千千万万人的公司,他的婚姻牵扯到底下千千万万人的工作,不是想结随便就能结的,有很多东西都需要再三商榷。 合同上的内容,他的律师都跟他们讲清楚了。 再看一遍也不会改变什么,完全没有必要。 “嗯,好。”陆明月见盛宴已经把字签了,也没再说什么,将他签过字的那份合同拿了过去,目光在扉页上的签名上停顿了一会儿。 “给。”盛宴以为他是没笔才没有行动的,将手中的笔往陆明月的方向斜了斜,示意他拿笔。 陆明月愣了一下,这才伸手从他的手上,将笔给抽了出去:“谢谢。” 拿笔的时候,他手腕上的佛珠碰了一下盛宴的手腕,发出一道轻微的脆响。 盛宴的目光被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给吸引了过去,没有看到陆明月握着签字笔签字的手都在颤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将陆明月这三个字给一笔一画地刻在纸上。 虔诚得犹如佛祖座下的信徒,佛前叩首二十年,终于迎来了佛祖的青睐。 “好了,走吧。”陆明月认真签完最后一笔字,撑起身来,合上合同说道。 盛宴站起身来,正了正身上的西服,正要迈步走出会议室,协议签完了,他也该回家吃饭了。 快他一步迈步的陆明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顿了顿,又朝身后还在整理衣服的盛宴说道:“我说的是,你跟我走。” 盛宴顿了一下:“去哪儿?” 陆明月从容淡定:“民政局。” “……” 谢青遥自撕了婚服跟盛宴决裂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画画,没了盛家这个后台,以后他们家办大型画展的机会又少了几次。 家里收入锐减。 他得多画一些画在网上接些广告才是。 是的,谢青遥是一个油画网红,靠着在某短视频画油画出名。 可能是受父母的影响,他画的油画大多数都曲高和寡。 也就是说很抽象。 不过在短视频一众画得漂漂亮亮的油画师中,像他这样的反而出彩。 尤其是他还会时不时在上面分享一下,他父母的字画,看着网友羡慕他们一家子都有艺术细胞的评论,谢青遥内心就一阵舒坦。 他正坐在家里光线最好的阳台上作画。 突然“啪”的一道声响惊动了他,他的油画笔抖了一下,原本应该完美无缺的画上多出了一个油点子。 谢青遥皱了皱眉,很不开心。 他最讨厌他作画的时候被这样打断了。 但这次没办法,打断他的是他妈。 只见他妈穿着小碎花裙,气呼呼地提着一个白色的花篮,看样子刚从插花坊回来。 他问了 一声:“怎么了?” “哼!”他妈妈邱淑宜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盛家干的好事。” 还记得自己有个系统任务的谢青遥听到盛家两个字,顿了顿:“盛家怎么了?” “盛宴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啊。”他妈见谢青遥一脸淡定的样子,快速地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说给了他听。 “不是一直都在传他答应了别人要结婚的事吗?”谢青遥偏头。 “是呀。”邱淑宜道,“先前只是传,我们还以为他肯定不会为金钱折腰,之后肯定会想办法拒绝的。” 因为在邱淑宜心中,盛宴心里只有他儿子。 就算是答应要和别人结婚,那也肯定是权宜之计,等他们家的事缓和过来,他还是要回来找他们青遥的。 结果—— “你看看这个。”邱淑宜从花篮里拿出一张白色请帖递给谢青遥,“他现在是真的要和别人结婚了,连请帖都发出来了。” 这张请帖,是陆明月找人做的,做得无比精致,一打开里面就是一副百年好合的剪影图,正中间正正方方写着盛宴和陆明月诚邀旁人去做客他们婚礼的敬词。 谢青遥反反复复把陆明月那三个字看了一遍。 还拿手扣了扣,确定不是后面贴上去的,是实打实就写在上面的。 脑袋一阵发懵。 怎么可能! 他不是只喜欢自己的吗?! 而且系统不也说了,他会来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吗? 谢青遥向系统问去:“766,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766的电流乱窜了一下,显然它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攻略者又不按套路出牌。 766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经历过一次惨痛的失败教训,他现在老实多了,不再随便入侵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 谢青遥急了:“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766系统:“你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结婚。” “这我怎么阻止啊?”谢青遥内心一急,他总不能去大闹婚宴吧,那也太丢人了。 最后他的目光扫过先前他和盛宴准备婚礼的时候,准备的一堆东西上,这里面有不少东西都是他和盛宴亲自准备的。 就等着结婚的时候,挂在婚房里。 现在他们的婚事吹了,这些东西也派不上用场,全堆在角落里。 如果,他把这些东西拿去还给盛宴,会勾起一点盛宴对他的回忆和愧疚之心吗?! 第 22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2 拍照、领材料、盖章。 陆明月说去民政局,就真的带盛宴去了民政局。 一个小时内,结婚证到手,雷厉风行也不过如此。 盛宴拿起属于他的那本结婚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揣兜里就要离开了。 “回家?”陆明月问了他一声。 “嗯。”盛宴点了点头。 “走吧。”陆明月拾起刚拍照的时候脱下来顺手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挂在臂弯里,“我送你。” 盛宴刚是坐陆明月的车过来的,这会儿陆明月说要送他,他也没有拒绝,跟着陆明月上了车。 坐在车后座上,他见陆明月很好地把他那本结婚证看了又看,这才放进他西装上衣贴近心脏的口袋里。 没忍住问了一声:“你为什么想要跟我结婚?” 陆明月似乎是没想到盛宴会这样问,愣了一下,这才笑道:“因为我很需要一位伴侣。” 盛宴也很直接:“解决生理需求?” “咳——”陆明月被他的直白呛了一下,面色稍微地有些不自然,“……不是。” 盛宴扫了扫他的神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现在已经领证了,你要是有那方面的需求,我可以满足你。” 在盛宴看来,拿了人家的钱,就要把该履行的义务履行到底。 虽说他还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但他可以学。 “咳,不用。”陆明月咳了一下,摆摆手。 他想和盛宴结婚,真不是为了这个。 “是吗?”盛宴看了他一眼,表示狐疑。 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愿意给另外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花很多钱,还不图回报,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那是为了什么? 总不是为了爱吧? 盛宴没在原身的记忆里看到过陆明月对原身的爱意,要不然原身也不可能因为陆明月提出要结婚的说法,就炸毛了。 “是。”陆明月点了点头,已经从最开始的尴尬里回过味后,朝盛宴笑道,“我要真是为了这个,我想,我们不结婚,也可以吧。” “确实。”盛宴点头。 又问:“那是为了什么?” 陆明月没有正面回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盛家父母原以为盛宴只是去签婚前协议,压根没有想到他们连证都领了。 当盛宴揣着那本鲜红的结婚证下车的时候,夫妻俩都震惊了:“这就领证了?” “那婚礼呢?” “婚礼什么时候办?” 不是老两口传统,实在是盛宴和陆明月这段婚事本就挺名不正言不顺的了,这要是连个婚礼都没有,外头还不知道要传些什么风言风语。 别看有钱人都挺风光霁月的,实际上比谁都八卦,谁家一有点什么风声,就跟闻着腥味上门的猫一样,不出半天传得到处都是。 还有专门通过八卦发财或者搅和散别人 生意的。 盛宴为了钱要跟陆明月结婚的事,外头早就传得有鼻子有眼了。 要是没结婚还好,还可以说是谣言。 但现在他们可是真的结婚了,要是连个婚礼都没有,那他们家可真就丢死人了。 盛宴没有想到盛宴父母还会问这个:“还要办婚礼?” 盛家父母异口同声:“当然要了!” 哪怕只是两家人吃个饭,说说话的婚宴,那也要办一个啊,不然他们真成卖儿子的了? 盛宴朝陆明月看过去。 不知道他要不要办。 陆明月原本把盛宴送到家就要离开了,听到盛家父母在向盛宴问话,又等了等。 这会儿见盛宴看他,忙不迭地把活接过,朝盛宴父母道:“这事我来安排。” 盛家父母听到陆明月说要办婚礼,心上也是一松,要办就好。 但随即又听陆明月说他来安排,忙拒绝道:“不用,不用,我们来安排也行,到时候你就出个席,露个脸就行。” 陆明月也挺幽默:“那到时候我是不是还要上台发个表讲个话什么的。” 盛父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顺嘴就说道:“也行啊。” 说完才回味过来,陆明月是另外一个新郎啊,他发什么言。 顿时尴尬的不行。 陆明月也笑了一下,缓和气氛道:“婚礼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办吧。” 年轻人? 盛父看着面前这个就比他小八岁的儒雅青年,心想,他算哪门子的年轻人啊。 但他这话也说不出口,陆明月都说两次了,他也不好再拒绝了,点头道:“那好吧。” 盛荣行同意后,陆明月也没有忽略一旁的盛宴,又问了他的意见:“可以吗?” 本就是交易的婚礼,这婚礼谁来办,盛宴都没有意见,但陆明月既然问了,他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婚礼的事就这样交给陆明月去办了。 盛宴完全没有掺和,他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先前原主和朋友们组了个摇滚乐队,盛宴正好是里面的架子鼓手,负责打架子鼓。 虽说这会儿原主不在了,盛宴也可以不用管这些事。 但向来秉承着既然继任了原主身体就要连他身上的恩怨给一块接替的盛宴,还是打算把原主的这种爱好给持续下去。 他们打架子鼓的地方,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室,这里面不仅安静,就连氛围都很到位。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盛宴到的时候,吉他、贝斯手两人已经到了。 看样子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 看到他进来很是意外。 盛宴笑了一下:“你们都在,我能不来?” “这不是你家出事了吗?”贝斯手郑柯道,“我们还以为你会忙一阵子家里事呢。” 盛宴走到架子鼓旁,戴上自己的特质手套,轻描淡写了一句: “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这么快?”另一个吉他手钟奈惊诧了一声。 他们两人都不是什么豪门人士, ?_[(, 能供得起他们玩乐队。 对于公司里的事不太懂。 但想开盛宴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能不能挺过去都难说,这么快就解决了? “嗯。”盛宴应了一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拾起架子鼓的鼓槌道,“让我来试试手感,好久没打了,我怕我生疏了。” 架子鼓这东西盛宴真不怎么碰。 他执行的任务都是古代或者仙侠高武世界颇多,像这种现代世界,可能怕近乡情怯,他能避就尽量避开。 盛宴现在仅有的一点架子鼓技巧全是脑子里原主的记忆。 他怕他不太会,先给两位熟悉他的好友打个预告。 “生疏了也没事。” “再练回来就是。” 两人也体谅他这段时间为家庭奔波,手艺和状态肯定没有前段时间好,嘴上安慰着。 “嗯。”盛宴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握住棒槌,随便敲击了几l下镲片试试手感。 听得吉他和贝斯手两人想捂脸。 完了完了。 他受家庭影响太深了,现在连鼓点和节奏都找不到了。 他们这个乐队肯定要解散了。 不是吉他手和贝斯手悲观,本来玩摇滚的就没几l个人,要是盛宴的状态一直找不回来,他们这个小队就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是—— 正当两人悲观地想着的时候,手握鼓槌的盛宴手一转。 刚还音不成音,调不成调的架子鼓在他手上,突然就变了声。 “叮叮当当……” 一道道好听的鼓声从架子鼓里传了出来,而坐在架子鼓后面的盛宴也越打越流畅,越打越潇洒,越打越享受。 “芜湖!” 吉他手钟奈吹了口口哨:“帅啊,盛哥!” 贝斯手也在前面挥了挥手臂:“盛哥,牛逼!” 盛宴一边打鼓,一边朝他们笑了笑:“一起来!” 他刚也怕他很生疏,但没有想到一上手竟然意外的确很熟悉,而且架子鼓这个东西,主要就是以敲击为主。 打的时候。 会有种越打越爽的感觉。 很容易让人上瘾和沉醉。 吉他手和贝斯手一听盛宴的吆喝,想也不想地举起自己身上的乐器,加入到了跟盛宴一起的狂欢当中。 顿时空旷的地下室里就响起了一声声激昂而摇滚的声音。 有种穿过厚厚的森林去放肆、放纵,酣畅淋漓的爽感。 三个人练了一个小时,总算是把身上的激情给发泄干净。 郑柯丢了瓶矿泉水给盛宴:“盛哥,就你今天这状态保持下去,我们的乐队说不准能火!” 钟奈也坐在地上喘息:“对啊,盛宴状态 这么好,长得又好,肯定会大火的!” 盛宴少有的像今天这样运动得浑身湿透的时候,也很少有像今天这样放纵的时候。 接过郑柯丢给他的矿泉水,拧开了喝了大半瓶,甩了甩发尖上的汗珠,全身心放松地笑了笑:“大家一起火!” 他想他有点喜欢上架子鼓了。 从地下室排练出去,天边的太阳已经西沉,夕阳已经把天空染得一片通红。 盛宴脱掉手上湿透的皮套,正准备取身上的手绢擦汗,摸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今天没有穿西服,而是穿的运动服。 没有手绢。 正准备收回手,左右看看周围有没有卖纸巾的便利店,面前就递过来一方淡蓝色的手绢。 “用我的吧。” 盛宴抬头对上一张儒雅帅气的脸,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陆明月也坦然,“去你家细化婚礼流程。” 最近这些天,陆明月已经把婚礼能办的事都办妥了,但婚礼的流程还是需要两家人一起商讨一下的。 “走吧。”盛宴接过他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说什么的,就跟着陆明月上了车。 刚从地下室收拾出来的郑柯和钟奈两人,看着盛宴和陆明月一前一后上车,奇怪地问了一声:“盛宴什么时候跟陆总这么亲密了。” “还有陆总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因为陆明月平日里也挺喜欢摇滚的,尤其喜欢架子鼓,两人跟陆明月也有所接触。 但盛宴从未和陆明月单独相处过,就算有,也会跟他们打声招呼,很少有像现在这样,两人走之前连个招呼都不跟他们打的。 两人想不通也阻止不了盛宴他们已经走远的车辆。 在车上,陆明月拿着策划书已经跟盛宴说了一遍他策划的婚礼是怎样的了。 问了问盛宴的意见。 盛宴听完觉得很好,难得陆明月连婚礼的花束用什么颜色的花,怎么搭配好看都想到了。 可是一回家,把这份策划书往陈丽君面前一摆,立马遭到了陈丽君的反对。 “花还是用红玫瑰的好。” “红玫瑰瞧着多喜庆啊。” 刚说了两句,一抬头,惊觉自己竟然在跟陆明月讨价还价,顿时刚才那种反对的气焰又消了消。 他们家的家业现在可是全靠着陆明月,她可不敢惹这位活阎王。 只好把目光转向盛宴。 “盛宴你觉得呢?” 盛宴觉得好有意思,明明只是一场充场面的婚礼,偏偏交易双方都认真得不行。 他觉得他的意见不重要,指着花花绿绿的花束图道:“要不全部都用上吧。” 这样就不用讨论来讨论去的了。 陈丽君立马不满意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花花绿绿的全堆一起能好看吗,这是你的婚礼,你好歹也认真一点。” “好吧 。” 盛宴坐直了身体,正想说陆明月选得就挺好的。 盛家的管家来报:“夫人,谢小少爷来了。” 陈丽君惊诧:“他来做什么?” 两家婚事告吹,盛宴现在又跟陆明月要结婚了,陈丽君自私地以为,他们两家已经绝交了。 没想到谢青遥居然还会这个时候来登门。 一直坐在沙发边没有说话的陆明月听到这话,端着茶杯正准备喝茶地手顿了顿,轻轻笑了一下:“可能是来给我们送结婚贺礼的。” 一开始,盛宴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谢青遥抱着一堆东西进了门。 盛宴朝陆明月看了眼。 陆明月朝他笑了笑,这个节骨眼上门,除了送结婚贺礼,还能是干什么的? 谢青遥抱着东西进了门,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姿态闲适的陆明月,想到他今天上门来干的事,顿时就觉得有些尴尬。 “盛宴哥。”但再尴尬,谢青遥也不得不面对盛宴。 “嗯,有事?”盛宴漫不经心地看向谢青遥。 谢青遥也知道他撕婚服的事有点伤到盛宴了,盛宴现在有脾气,对他冷淡也在所难免,不气馁地道:“我来给你送东西。” 盛宴早看到他抱着一个大箱子上门了,也不顾及人,直接问道:“送的什么?” 谢青遥打开箱子,顿时里面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跑了出来:“都是一些我们之前购置的东西。” 他不打开箱子还好,他一打开箱子,盛宴脑子里顿时冒出来一堆他跟谢青遥购置那些东西时美好而甜蜜的画面。 回忆着那些画面。 顿时他的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有种劲劲的抽疼。 盛宴强忍住想要跟谢青遥发火、质问的脾气,语气平静道:“嗯,然后呢?” “然后……”谢青遥看了眼坐在沙发里一直好整以暇,微笑地看着他的陆明月,鼓起勇气说道,“然后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盛宴哥,结婚这种事,我觉得你还是要想清楚的好。”谢青遥就像个很体贴人的弟弟,正在孜孜不倦地劝解着他哥哥,“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怕你太草率就下了决定,将来后悔。” 盛宴回给他六个字:“不草率,不后悔。” “嗯?”谢青遥完全没有想到盛宴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回复了他,没有发火,也没有臭脾气地说,关你屁事。 就这样平平淡淡,平淡得这好像不是一件大事一样。 “因为我已经结婚了。”就在谢青遥愣神的时候,盛宴直接从茶几l的抽屉里掏出那本红艳艳的结婚证来放在桌上。 “什么?!”谢青遥顿时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茶几l上那本看上去就很新的结婚证。 这么快就结婚了?! “谢谢谢少爷送我们的新婚贺礼。”这时,坐在沙发里的陆明月也朝他笑了笑,“回头我让人也给你拿一份请帖,欢迎谢少爷去喝我们的喜酒。”! 第 23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3 谢青遥被盛宴和陆明月的双重奏给奏得脑袋一阵发懵。 他低头看着他抱来的一箱子东西。 感觉此刻的自己有些像个笑话。 任凭他再怎么努力。 也不能现在就让盛宴他们离婚吧。 现在这事怎么办? 766号系统提醒他:“没关系,你比陆明月年轻漂亮,盛宴现在只是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和陆明月结婚,等他日后回味过来,会看到你的好的。” 谢青遥炸毛:“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小二!” 谢青遥再怎么说也是出身书法世家的小少爷,该有的傲气还是有的。 盛宴若还跟陆明月处于暧昧状态,他去抢一抢还行,但盛宴结婚了,让他去破坏人家的婚姻。 他做不出。 766号系统:“不是破坏,是吸引。” 766号系统:“你美丽漂亮又年轻,还有才华,盛宴和陆明月的婚姻又多半都是协议婚姻,他被你吸引,跟陆明月离婚,来追求你有什么不对?” “对哦。”谢青遥想了想,他在各种场合里吸引盛宴的画面,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尤其是一想到盛宴为了追求他不惜跟陆明月闹崩离婚的场景,他心里更是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感。 “可是……”谢青遥到底不傻,“可是那样他就是二婚的了。” 和一个离过婚的人结婚,谢青遥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766号系统继续说:“那样他就能对你愧疚一辈子了啊,以后就算你们生活中有小摩擦,你也可以利用这点拿捏他。” 谢青遥觉得有道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要是盛宴哪里都完美的话,他们在一起后,他还得像从前那样处处忍让他。 他才不要! 心里有了主意,谢青遥强忍着尴尬,打起精神回复陆明月的话:“谢谢。” “虽然我不能和盛宴哥结婚了,但是能够看到盛宴哥结婚,我也很高兴。” 这倒是挺令陆明月意外的。 盛宴的过去他也有所关注,知道过去的盛宴和谢青遥关系匪浅。 也知道他们曾经有过婚约,都快结婚了的事情。 所以今日谢青遥上门,他认为他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上门送贺礼这么简单。 肯定还藏着别的心思。 但现在看他这态度貌似接受得还算良好? 陆明月搭在茶杯沿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谢青遥像这会儿才注意陆明月似的,自来熟地跟陆明月说起了话来:“陆总有所不知,我从小跟盛宴哥一块长大,约定好了长大要一起结婚的。” “虽然现在跟盛宴哥结婚的人不是我,但我能够看到盛宴哥的婚礼也算是完成了当初的约定。” 陆明月笑了,刚才谢青遥那一下,他还以为他真的放弃了。 “既然是从小 约定好了一起结婚。”陆明月抿了一口茶,“我自会不会小气到让谢少爷毁诺。” ?梨子甜甜的作品《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难道陆明月要跟盛宴离婚? “我们结婚那日,谢少爷也可以一起结。”陆明月在他希冀的目光中,慢慢地说出了残忍的话,“等我和盛宴忙完了,说不得还能过去讨杯谢少爷的喜酒喝。” 什么嘛! 顿时谢青遥就被气得磨了磨牙。 这个老男人的牙口未免也太伶俐了! 提到老字,谢青遥突然灵机一动:“我还年轻,结婚的事不着急,倒是陆总结婚结得这么急,是什么原因啊?” 说他老呢。 陆明月看了眼盛宴,笑道:“钱多吧,想找个人帮着分担花花。” 谢青遥再次气结。 陆明月的身家是他努力画十辈子的画也画不来他十分之一的钱财,那么厚。 他这怎么比? 但他不能认输,磨了磨牙又问了:“陆总想找个人帮着分担花钱应该不难,那为什么会看上我们家盛宴哥啊?” 谢青遥这个话问得就很刁钻了。 陆明月要是回答说,他干净,岂不是就显得盛宴是出来卖的。 陆明月要是回答说,喜欢他,喜欢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借钱,还这么拐弯抹角。 总之,不管陆明月怎么回答,都会有歧义。 但陆明月只是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因为佛说,我们有缘。” 牛逼。 谢青遥都想跟他鼓掌了,这玄学一搬出来,谁与争锋! 反正谢青遥是无话可说了。 盛宴在一旁听他们话里带刺的你来我往好几回,突然向谢青遥来一句:“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谢青遥看向看着他一脸冷淡,完全没有当初看见他就跟看见自家人一样的盛宴,内心泛苦。 他当初撕婚服的举动到底还是伤到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我这就走。”谢青遥是真的有被伤到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很尴尬地在往外走。 但他还没有走两步,盛宴又叫住了他:“等下。” 谢青遥立马停住了脚步,面带希冀地看着盛宴:“盛宴哥还有什么事吗?” “你带来的这些东西。”盛宴连手都没有抬,眼睛看向他拿来的一堆东西,“拿走。” 他带来的这些东西。 就好像一把刀。 放在这里时时刻刻都在扎他的心。 盛宴平生最恨威胁。 “可是这些……”谢青遥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盛宴生气了,周身气息冰冷得可怕,重复了一次:“拿走。” 谢青遥对上盛宴黑沉沉的眼眸,被他身上那股摄人的气势所迫,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揪住,整个后背都泛着一股寒气。 谢青遥顶不住这样的压力,头皮发麻 地低着头上前,把他带来的东西,又全部抱了起来,沉默不言地快步走出了盛家。 直到他的身影远离盛宴的视线,盛宴周身那股摄人的气势这才散去。 陆明月问了一句:“怎么了?” “?[(” 盛宴回了一句,“结了婚,就不该给任何人希望。” “其实给了也没事。”陆明月顿了一下,意有所指,“毕竟我比你大很多。” 他就没差说老字了。 盛宴偏头看他,不知道他在说真话还是玩笑话。 谢青遥走后,婚礼的细节很快就敲定好了,陆明月也给了盛宴一沓请帖:“你要是有想要邀请的,也可以邀请。” 盛宴点点头,第二天就带了两张请帖去了地下室练架子鼓。 刚一进门,他就被郑柯和钟奈两个人给堵住了:“老实交代,你跟陆总究竟是什么关系?” 两人昨天琢磨一天,越琢磨越觉得,盛宴和陆明月的关系不简单。 但他们不是盛宴那个圈子的人,就算知道不简单也猜不透究竟是什么关系。 盛宴见他们已经猜到一点了,也没有隐瞒地将那两张请帖给了他们,直言道:“结婚关系,过几天就办婚礼了,你们记得也来。” 两人一开始见盛宴拿着请帖,还以为他接了谁的婚宴要请他们去打架子鼓。 结果盛宴说这是他自己的婚礼。 结婚对象还是陆明月。 “!!!” 两个人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赶紧把请帖打开,将上面的名字看了又看,确实是盛宴和陆明月的名字没错后。 两人更加震惊了。 郑柯撑着盛宴的肩膀:“不是哥们,你什么时候和陆总谈的恋爱啊,我们怎么不知道?” 在昨天之前,他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盛宴和陆明月的关系哪里有不妥。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无法隐藏的,他们这到结婚的时候才公布,这隐藏得也太好了吧。 盛宴也不隐瞒:“没谈,直接结的。” “协议婚礼?”钟奈问了一句,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你说你家的事情解决了,不会就是陆总给你家解决的?” 盛宴没说话了。 郑柯惊疑了一声:“不是吧哥们,你这是把自己给卖了!” 盛宴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示意他说话别这么难听:“人家没有要求这个。” 这郑柯就看不懂了。 既然陆明月不图钱也不图人的,那他图盛宴什么? “管他呢。”钟奈不纠结那么多,“盛哥家里的事情完美解决就好。” 郑柯点点头:“说得也是。” 有钱人的想法千奇百怪,纠结那么多也没有意义。 他把这事一放下,脑子又灵活一转:“欸,结婚呢,当天肯定会去很多富商吧?” “差不多。”盛宴听陆明月提过一嘴,京海市的富商他差 不多都邀请了一遍, 所以婚礼当天, 大概率人会很多。 “那允许不允许我们在你婚礼上Sl一把。”郑柯碰了碰盛宴的胳膊,商量道,“那么多富商呢,没准就有哪个看中我们,愿意赞助我们呢。” 虽然这样的想法等同于天方夜谭。 但试试又不要钱,万一呢。 钟奈觉得也不错:“就算没有赞助也没关系啊,只要有几个觉得不错,以后他们家的婚宴邀请他们过去rck一把,也行啊。” 现在流行乐很吃香,摇滚都没饭吃了。 像他们这种摇滚乐队,要是没有长期的赞助和场地发挥,早晚会解散。 他们要抓住一切展示自己的机会。 盛宴想了想,他的婚礼,还是一场协议婚礼,在婚礼上打架子鼓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便点头答应了:“可以试试。” “真的!” “爱死你了盛哥!” 两个人见盛宴同意了,恨不得一蹦二尺高,刚还有些消极怠工,一听来活了,立马吆喝了起来:“快快快,练起来,练起来,我们得多练几曲适合在婚礼上演奏的摇滚曲。” 毕竟是结婚,也不要离谱得太过。 盛宴看着很积极的他们,按了按额头,只希望婚礼那天,陆明月和来宾们不要太过于惊讶。 举办婚礼的地方,是京海市最著名的地标建筑。 婚礼那天,各路富商大贾云集,陆明月说只有京海的富商,但他的婚礼,商界的其他人怎么可能不来。 几乎国内叫得上名号的人全来了。 一眼看过去,这哪里是参加婚礼,分明就是招商大会。 在这样看上去有些严肃而又紧张的婚礼中,有两个人身穿一身rck服装,铆钉外套,黑色紧身裤,牛皮靴一出现,瞬间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球。 要不是这些富商们相互望了望对方,又看了看周围鲜花和气球点缀出的婚礼氛围,他们差点以为他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而是某个摇滚演出。 现在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后,一颗心放了回去,只是目光还是会时不时地打量两眼格外显眼的两人。 两个显眼包,根本没有被这么多人打量的不适感,还一个劲地在得瑟。 “我就说这样穿吸引人眼球吧。”郑柯把挂在胸前的大黑墨镜取出来戴上,朝打量他的人做rck姿势,把那些人给惊得不轻后,得意道,“瞅瞅,今晚一过,他们想不想起我们都难。” “嘿嘿嘿。”钟奈也笑,“待会儿他们要是看到新郎也加入我们的队伍,肯定更会惊掉眼球!” “哇哦。”郑柯给钟奈打配合,“那画面一定非常有趣,哟哟,我们是最rck的rck乐队!” 两个显眼包在婚礼上尽情显眼,后台,正在准备的陆明月也收到了消息。 他朝盛宴问了一声:“你安排的?” 盛宴看他:“有问题吗?” 他看陆明月也很喜欢架子鼓,想必对摇滚也是很喜欢的。 “没有。”陆明月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开心就好。” 主角都说没问题了,其他人就更不会觉得有什么,尤其是谢青遥,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精致西装,画着精致的妆容,乍一看过去,还以为他是这次婚礼的另外一个主角呢。 既然要吸引盛宴,就不能把自己弄得太邋里邋遢嘛。 本以为他自己都够有瞩目了,但当他看到郑柯和钟奈这两个更瞩目的人,还是惊了一下。 惊归惊,他也没有阻止。 他巴不得盛宴的婚礼上再多出现一些离谱的事情呢,越离谱,把今天的婚宴搞得越糟糕越好。 这样才能加速他们离婚的进度! 谢青遥都做好了,要是陆明月派人来赶这两个人走,他就去阻止的打算了。 可直到婚礼开始,都不见有人来阻止,他只好把这个心思放下,暂且观看婚礼。 同性婚礼,流程并不复杂,一对新人手挽着手,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走向婚礼的殿堂,接收牧师的祝福即可。 可当陆明月挽着盛宴的手从红毯的末端走到红毯的顶端,在牧师的祝福声中,从戒指盒里取出戒指给盛宴戴上,还是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睛。 这条路,他等了整整二十年。 没有希望。 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等了二十年。 尽管对方已经不认识他。 尽管君生他已老。 但好在,他终究还是等到了他。 佛前叩首二十年,只为再见你一面。 现在他还能亲自为他戴上戒指,与他共同走过这条通往婚姻殿堂的路途,他此生已经没有了任何遗憾。 陆明月颤抖着手给盛宴戴上戒指,盛宴也给陆明月戴上了戒指,抬头看了看他通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眼泪来的眼眶。 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没事。”陆明月笑了,笑得很开心,“开心的。” 还能再次见到你。 是真的很开心啊。 盛宴总感觉陆明月对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讲,但他一看到他,那些话又都好像变得不重要了。 仿佛多年的好友重逢,只要你在就好。 原身先前确实是和陆明月认识,交情也还算的上不错。 但绝对不可能会有这么浓厚的情绪。 这就让盛宴有些看不懂了。 看不懂,盛宴也不去纠结,继续走婚礼流程,交换过戒指后,接下来就是改口了。 陆明月的父母听说早年间就去世了,所以这会儿婚台上坐着的只有盛宴的父母。 盛宴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地叫了叫:“爸、妈。” “哎哎。”盛荣行和陈丽君也是第一次看到盛宴结婚,看着面前这个他们把他生出来,从小小的一个团子长成现在这样高大英俊的男人,再看着他和别人携手 走进婚礼的殿堂, 心里别提有多感慨了。 嘴上应着, 手里掏出两个大红包递给了盛宴。 盛宴接过就该陆明月了,陆明月也没有任何负担地改了口:“爸、妈。” “嗯嗯。”老两口面对盛宴别提多感慨了,面对陆明月就别提多尴尬了。 尤其是一想到先前他们打生意上的交道时,还跟陆明月以兄弟相称,左一句陆老弟,右一句陆老弟的。 转眼老弟就改口叫他们爸妈了。 这谁能接受得了。 他们八岁的时候可生不出孩子。 但尴尬归尴尬,还不能不应,只能应付了两声,也快速地给了他一个砖头大的红包。 陆明月收下红包,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整个婚礼流程没有一点出错的走完了,接下来就到了该自由发挥的时候了。 谢青遥松了一口气,刚他全程在期待婚礼出岔子,结果一个岔子都没有,连摔跤出丑的场景都没有,这就让他很失望了。 好在接下来,盛宴他们就该打架子鼓了。 盛宴打架子鼓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因为他们从小玩得好,他的爸妈都是搞艺术的,盛家父母怎么可能不让盛宴跟着他们家学。 但盛宴可能就是天生没艺术细胞吧。 画的画,老是被他爸骂:“这不行啊,画不是你这样画的,你这样画出来的画是不行的。” 盛宴本就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时间一长,也发了火,把画笔一扔:“这不行的,那不行的,小爷我不学了成不成!” 从那天过后,盛宴就不再画画而是改学架子鼓去了。 这种鼓噪的音乐对静心写字画画的人来说不亚于灾难。 谢青遥是欣赏不来的。 他多次劝说盛宴放弃无果,只能任由他去了。 现在盛宴企图把摇滚这种早就过了时,还特别低俗的东西搬上上流社会的舞台,不用说,谢青遥也可以想象得到,待会儿的盛宴该有多丢人。 他从婚宴的礼桌上取了杯酒喝着,等着待会儿好看盛宴他们的好戏。 婚礼上除了盛宴他们,还有其他人在歌舞,既然有新郎的演奏,那肯定得当成压轴节目,燃爆全场。 果然。 当盛宴换下了一身较为严肃的西装,穿上了摇滚西装,底下穿了个黑色紧身牛仔裤,把他整个人衬得又冷又酷一出场。 全场惊叫:“哇哇哇哇!” “好帅!好帅!好帅!” 刚大家就在底下议论,盛宴和陆明月这一对璧人还真是男才男貌,两个人都长得好好看,一个儒雅,一个冷清,站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会儿新郎一改刚才作风上台。 大家就更惊艳了。 这也太帅了! 不怪高高在上的陆总会沦陷啊,换成是他们,他们也顶不住啊。 盛宴酷酷地走到台上早就摆 好架子鼓的地方, ?, 拿着鼓槌,敲击了一下,表示可以开始了。 郑柯立马就sl了一把自己的贝斯,朝台下喊道:“everybdy,一起嗨!” 顿时,吉他声、架子鼓声响彻全场。 刚还庄严而隆重的结婚场地,一下就变成了人声鼎沸的喧嚣闹市。 二个人站在台上,就像是站在千万人面前,所向披靡。 贝斯声。 吉他声。 架子鼓声。 尤其是贝斯手和吉他手弹凑过音乐后,站在架子鼓两旁,将目光传递给架子鼓。 盛宴手握鼓槌,一个人sl全场地打了一段节奏和旋律超燃的架子鼓。 让底下的观众不得不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音乐越来越燃的时候,盛宴笑了一下,像个能蛊惑千万的人魅魔,把鼓槌往天上一抛,再随着音乐的节奏稳稳接住鼓槌,打了几个漂亮的鼓点。 “哇啊啊啊啊啊啊!” “好酷,好酷,好酷!” “原地出道吧,这也太帅了!” 现场商界的男人们感受不太到这种被吸引的魅力,但是现场的女眷们,尤其是年轻的女眷们,都被这种酷酷的方式给吸引到了。 在底下疯狂为他们这超酷超有魅力的演出摇旗呐喊。 由于呐喊的声音太过于热情,连带着不少男人们也被吸引过去。 尤其是陆明月那边。 婚礼流程结束后,陆明月原本就在和几个商界大佬闲聊,看到盛宴换装登台了,他忙不迭地将目光转移了过去。 正好看到盛宴抛架子鼓朝他笑的场景。 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完全沉沦一种叫盛宴的魅力里,无法自拔。 “陆总好福气。”他身旁的商界精英们,看到盛宴这一幕,也纷纷向陆明月赞叹,赞叹他能够和这样一位很有意思的小朋友结为伴侣。 “谢谢。”陆明月脸上谦虚地笑着,心里却泛起一丝阴霾。 如果……如果他再年轻个十岁就好了。! 第 24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4 谢青遥是真的欣赏不来摇滚,听着舞台上叮叮哐哐的声音,他觉得难受死了。 他以为其他人也应该跟他差不多,毕竟大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喜欢的都是钢琴,小提琴这种优雅又昂贵的乐器。 可他没有想到,音乐一响,其他人不仅没觉得吵闹,一个个都像疯了一样,疯狂地为台上的三位演奏者摇旗呐喊。 犹如他们最忠实的粉丝。 特别是当盛宴在舞台上散发魅力的那一刻,台下的人都跟疯了一样,把这里喧嚣得像个尽情狂欢的放纵之地。 谢青遥抿了抿唇,他再不喜欢这种吵闹的音乐,但也不得不承认,盛宴刚刚散发魅力的那一下子,真的很耀眼。 776号系统及时提醒道:“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加要坚定地拆散他和陆明月才对,这么年轻,这么耀眼的盛宴,你忍心让他天天和一个老男人待在一起,不快乐,不幸福,逐渐沦为尘埃,泯于众人吗?” “去吧,大胆地去救赎他。” 谢青遥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不是在做坏事,他是在救盛宴。 等盛宴他们尽情地sl完,大家激情散去,盛宴他们也挨个下场,谢青遥脸上挂起纯洁无瑕的笑容,走到盛宴跟前,甜甜地叫了一声。 “盛宴哥!” 盛宴被他的这道声音喊得心脏紧了一下,有种被羽毛撩过的感觉,痒得让他觉得恶心。 盛宴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手套:“有事?” “你刚刚的架子鼓打得很好,很有魅力。”谢青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盛宴哥,我想我有点喜欢架子鼓,喜欢摇滚这种音乐了。” “然后呢?”盛宴不觉得他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说一堆废话的。 “然后……”谢青遥的面色有些泛红,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磨蹭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想请盛宴哥做一下我的模特。” 他解释道:“刚刚盛宴哥打架子鼓的瞬间太精彩了,我想把那一幕用作画的形式画出来,以后放在我的画展上,说不准也能吸引更多的人喜欢摇滚呢。” 说完,他满含期待地望着盛宴:“盛宴哥,你觉得呢?” 一幅画,画的时间可久了,他可以一天画一点,天天约盛宴出来。 加上他们先前的情分,他现在也不反对他打架子鼓了,他可以尽情地崇拜他,时间久了,加上先前的情分,盛宴应该会被他给吸引到吧? 就在谢青遥以为盛宴会满口答应的时候,整好手套的盛宴抬头回给了他三个字:“不觉得。” 一个油画展,去的都是看画的,谁会特别关注画里的内容? 何况一幅画的时间可不短,而他能抛鼓槌的时间,也就那么几秒,谢青遥是想让他一天抛个几千次吗? 再说,他们现在一个已婚身份,一个未婚身份,关系还是前未婚关系,天天待在一起,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盛宴一眼就把 谢青遥给看透了, 这是毁婚后又后悔了?还是另有目的? 谢青遥错愕, 以前盛宴不是最喜欢他给他画画吗?有好几次都求着他给他画一幅,他都没有画。 现在他主动要帮他画了,还画的是他最爱的打架子鼓的瞬间,他竟然拒绝了! 谢青遥不解:“为什么啊?盛宴哥。” “结婚了。”盛宴拒绝他的理由也很干净利落,因为结婚了,不方便再跟前订婚关系待在一起,因为结婚了,不方便再跟有好感的竹马待在一起,因为结婚了,不方便再和你有接触,就是这么简单。 这理由…… 还真是很强大。 但是谢青遥不可能就这样认输,他替盛宴愤慨道:“可是我们就是画画又不做什么,就算结婚了,又不是断绝关系了,陆总再霸道,也不能结个婚就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吧?!” 谢青遥觉得盛宴不是纯心拒绝他的,肯定是陆明月要求了什么,才这样说的。 他们从前关系那么要好。 盛宴怎么可能会拒绝他。 “什么人身自由?”陆明月刚应付完一拨客人,过来找盛宴,正好就听见谢青遥这话,问了一声。 盛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谢青遥不得不出声解释:“我们在说,盛宴哥和陆总你结婚了,陆总应该不会拦着盛宴哥和我们这些从前的朋友接触吧。” “当然不会。”陆明月笑了笑,“他在我这里是自由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用去猜,他也知道谢青遥在打什么心思,这是还没有对盛宴死心,还想经常约着盛宴出去? 婚服不是他自己撕的吗?婚礼不是他自己要退的吗? 他现在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谢青遥立马问了:“包括打架子鼓?” “自然。”陆明月不管谢青遥想搞什么,看向盛宴道:“事实上,我已经成立了一个摇滚公司,旗下还没有艺人,正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和你的朋友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公司?” 盛宴看向他疑惑道:“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的不就是我的,还需要商量?”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陆明月顿时笑了,笑得很开心:“对,不需要,那我这就找人去安排签约。”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根本没有把一旁的谢青遥当回事。 谢青遥气结,想说些什么打断他们,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夫夫关系,在讨论的又是正经的事,他有什么可以打断的理由? 难道他还能像陆明月那样,也说给盛宴搞个摇滚公司? 他可没这个实力。 又等了一会儿,没见两人有停止的意思,谢青遥也不好夹在他们两人间一直听,便转身离开了。 他打算回去先把画给画了,可能是他从前爽约了盛宴太多次,导致盛宴现在已经不相信他了,但是没有关系,等他把画画出来,盛 宴会看到他的诚心的。 人一走,盛宴立马打断了还在说话的陆明月:“人走了。” “?_[(” 陆明月点点头,他明白盛宴的意思,“我刚没有说假话,是真的弄了一个摇滚公司,你们认真地考虑一下?” 盛宴愣了愣。 陆明月夸赞道:“你们刚才的表现很有魅力,我觉得发展的潜力很大。” 盛宴也回以敬意:“谢谢,陆总的财力也很雄厚。” 陆明月的话完全就是在说反话,在摇滚音乐越来越落寞的今天,玩摇滚纯粹就是烧钱,不见盛家有钱的时候,都不曾拿钱给盛宴玩摇滚。 陆明月倒是舍得,说弄一个公司,还真弄了一个公司。 婚礼的事忙了一天,等把所有的客人都安排好,年轻气盛体力再好的盛宴也架不住有些疲了。 陆明月偏头看他:“酒店有给我们准备房间,要不上去歇歇?” “好。”盛宴确实累了,也没有拒绝。 但两人一打开房间,看到那满地的玫瑰花瓣,以及贴满了红色壁纸的喜字彩带,还有交相辉映的红色气球,早就换上的大红喜被,喜被上还用浴巾叠的两只正在交首的鸳鸯,氛围感拉满,正中间摆了一个“lve”字样的房间。 盛宴朝陆明月看过去:“你安排的?” “……不是。”陆明月有口难辩,他真没有叫人这样安排,估计是酒店经理见他们今天结婚,故意弄成这样,好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酒店嘛,卖的就是一个服务。 他哪里能想到,婚礼上的两人居然是协议婚姻,这马屁拍到了钢板上。 盛宴是真累了,也没有纠结太多,听陆明月说不是他安排的,坦然地迈步进了门,找到饮水机,接了杯喝着缓神。 陆明月扫了一眼,满是细节的房间,觉得有些尴尬,朝盛宴说道:“你先去洗漱,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嗯。”盛宴点了点头,都这个点了,谁先洗漱,谁就能先休息。 他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他睡醒再说。 喝完了水,缓了一会儿,他半瞌着眼,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拿,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 陆明月也知道盛宴肯定是困了,率先把床上的东西给清理了,抱着一堆杂物打开衣柜,准备把这些东西放进衣柜的时候,他才发现盛宴没有拿换洗的衣物。 他问了一声:“盛宴,你睡衣没拿,要我给你挂在浴室门外吗?” 陆明月都把睡袍从衣柜里取出来了,就等着盛宴回话了,就听着浴室传来啪嗒一声的开门声。 盛宴下半身裹了条浴巾,光/裸着上半身就从浴室出来了,手上还拿了条毛巾在擦拭头发,回应了陆明月一句:“不用了。” “……好的。”陆明月愣了一下,又忙把头给偏了回去,将取出来的睡衣又给重新开始挂回了衣柜。 浴巾都被盛宴拿来裹身体了,洗了个战斗 澡的他, ?[(, 也不好直接往床上坐,迈步向一旁的沙发走去。 整个人陷入沙发,露出光洁而线条流畅的后背,由于穿过来一直没有剪头发,他的头发也长到了后颈,没有擦到的水珠从发尖掉落,顺着后背流淌而下。 陆明月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也去到一旁的饮水机,快速地接了杯水。 好不容易把那股干涩的感觉压下去,尽量平静地跟盛宴说:“床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累了,直接休息就成了,我就先走了。” 还拿小毛巾擦着头发的盛宴,突然仰头问了他一声:“不留下一起睡吗?” 他坐在沙发中央,半赤着上半身,周围铺满了一地的玫瑰花瓣,明明没有施展半点魅力,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可陆明月就是感觉他在诱惑自己。 “不了。” 陆明月几乎是落荒而走的。 如果他再年轻十岁,不,五岁,就算盛宴不邀请他,他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他。 可是。 陆明月抬手看了看自己就算保养得再好,也些微地开始有细纹的手。 他已不再年轻。 在刚刚成年的盛宴面前,老的都可以当他的爸爸了,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风华正茂的盛宴,就算内心再喜欢再渴望又怎样,爱又不仅仅只有性才能表达。 时间的沉淀让陆明月变得不再冲动,不再渴望,不再有波澜,他年复一年地等待下去,早就不去奢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他所望所求,不过是想再见他一面。 知道他没有骗自己,知道他是真的过得很好,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其他的。 陆明月抬手扣住手腕上的佛珠,让刚泛起一丝波澜的心渐渐平淡下去,其他的,就让它永远地埋藏在心里吧。 陆明月走了盛宴也没有意外,他擦干了头发,又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爬到床上,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 一觉起来,都已经大中午了。 陆明月已经送走了一大波的客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关系较好的亲朋好友。 “可算是醒了。”郑柯和钟奈两人看到盛宴从楼上下来,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看他的眼神里都泛着星星。 昨天仗着他们是去演出的,胆子自然很大,因为当其他人都是观众嘛。 天知道,他们一觉起来,面对一众商业大佬打量的目光,是多么的彷徨和无助。 没了演出,他们也不能拿这些人当观众看了,身上的那股气势瞬间就消失了。 一早上就像两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蹲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会儿看到盛宴,才有种终于找到同类的归属感。 “怎么了?”盛宴还有点没睡醒,一脸慵懒地问他们。 “等着跟你道别啊。”他们作为盛宴唯二邀请的好友,要是连个招呼都没有给盛宴打就走 了,多尴尬啊。 所以即使再尴尬,他们也硬撑到了盛宴醒,才敢走。 “嗯。” “★★[” 见盛宴知道了,两人也没有耽搁,起身就要走了,这种高档的地方,他们待着真是浑身不习惯。 “等等。”就在他们俩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盛宴突然又叫住了他们。 “怎么了?”两人顿了顿脚。 “跟你们说点事。”盛宴喝了杯热水醒了醒神,这才把昨天陆明月跟他说的事,给他们说了说。 “真的假的?”两人一听这话,都愣住了,原本迈开都要走人了的步伐,忙不迭地又转身撤了回来,好整以暇地坐在盛宴对面。 “应当是真的。”盛宴觉得陆明月不像是会消遣他的人,那就应该是真的吧。 “应该?”两人听到这个不确定的词,都有些抓狂,“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签约公司这样的事,对有钱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关系到他们从今往后生存的事。 由不得他们马虎。 盛宴不再跟他们纠结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而是问道:“要是真的,你们签不签?” “签啊,为什么不签?”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开玩笑,摇滚都落寞到只能去酒吧当当氛围组的份了,现在有个公司愿意签约他们,包装他们,给他们一个出道的机会,他们为什么不签? 还有什么比去酒吧当氛围组更惨的事吗? “行了,我知道了。”盛宴点头,“回头有消息了,我通知你们?” “一定要问清楚啊。”两人走之前再三嘱咐盛宴,知道他现在跟陆明月只是协议婚姻,也没有要求太多,问清楚就行了。 把他们送走了,酒店也没什么人了。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陆明月送完最后一拨客人,累了好几天的盛荣行和陈丽君才道:“行了,我们也回去了。” 陆明月知道他们也累的不轻,忙道:“我送送你们。” 说着陆明月就起身接过他们的行李,要帮他们给送到车上去。 盛宴也在后面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他们走。 把行李放在车上,盛宴也爬上了盛荣行和陈丽君的车辆和他们并肩坐在车后座上。 然后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行动。 盛宴问了一声:“怎么了?” “你结婚了。”盛荣行很是感慨地说。 “我知道。”盛宴点头,表示他清楚,结婚证还在他兜里揣着呢。 “宴宴啊。”陈丽君见盛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得不提醒道,“你爸的意思是,你结婚了,再住回家里就不合适了。” 盛宴怔了怔:“那我住哪儿?” 盛荣行朝车门外还没有走的陆明月看过去,那意思在问,怎么着,你没安排我儿子住的地方? 陆明月立马会 意道:“盛宴你跟我住,让爸妈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盛宴无奈又从车上下来,还把行李也给拽了下来,看着盛荣行他们远去的车辆,他有种一夜间被抛弃了的感觉。 “他们估计也是怕我们刚结婚就不住一起,惹人闲话吧。”陆明月向他解释道。 盛宴表示理解,毕竟这场婚礼就是他爸妈为了充场面办的。 “又得麻烦你了,陆总。”盛宴也不是那么不识时务的人,陆明月需要的只是一个协议伴侣,现在这一系列的事,都是他们家找出来的,人家配合了,一声感谢还是要说的。 “不麻烦的。”陆明月心上跳了跳。 想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事,再麻烦都不算麻烦,但想了想,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说出口的必要。 陆明月的家在京海市最豪华的别墅区,一共三层楼,家里一个管家,三个佣人。 管家看到他们回家,即刻迎了上来,接过盛宴手上的行李,热情地向陆明月问道:“盛先生的衣物是放在陆先生的房间吧。” 陆明月的房间里,就有一间衣帽间。 显然管家也清楚陆明月和盛宴结婚的事,这是上杆子来献殷勤呢。 陆明月仅仅只是扫了眼管家就清楚他在想什么,估计是以为他看上盛宴的目的不纯,想方设法地把人给弄到手了,不,不仅是管家,估计参加婚礼的所有人都应该是这样想的。 “不用了,放客房就好。”陆明月也不在乎,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要所有人都清楚盛宴是他的另外一半。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血缘关系能够继承财产,就只剩下婚姻关系了。 现在他们有一纸婚约在手,又举办了婚礼,将来他百年归世后,所有人都知道盛宴是他的另一半,他能名正言顺地继承他的财产,不会有任何刁难。 “……好的。”管家热脸贴了冷屁股,尴尬了一瞬,就提着盛宴的行李箱,上了二楼的客房。 盛宴打量了一圈陆明月的家,发现他家布置得意外地很合他口味。 奢华的布艺沙发,精致繁复的地毯,漂亮优雅的茶杯,插在落地窗前的白色剑兰花,摆在客厅角落里的钢琴,钢琴上还有一个会旋转的跳芭蕾舞的小女孩。 以及放在沙发处触手就可以拿到的手书,无一不是他喜欢的。 “感觉这个环境怎样?”陆明月见他进了家门一直在打量,忐忑地问了一声。 “还不错。”盛宴点头,“很雅致。” 他以为以陆明月和他爸差不多大的年纪,家里的布置可能跟盛家大差不差。 盛父很喜欢红木家具,盛家到处都透着一股硬木风,盛宴虽说不习惯,但也没有去纠正什么。 但他没有想到陆明月的喜好竟然跟他大差不差,能够待在令自己舒适愉悦的环境里,当然比勉强生活在不习惯的环境里好。 “你满意就好。”见盛宴满意,陆明月一颗心也放了下去,毕竟过去,他只是听盛宴简单描述过,装修 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按照盛宴描述过的家的场景来装饰的,具体怎样,还得他本人来评价得好。 本以为客厅就够出乎盛宴的意见了,但当盛宴走进他的房间,看着房间里铺满整个地板的繁复地毯,色调华丽而又映衬整个房间的各种布置,以及房间里若有似无地飘着一股淡淡的蔚蓝大海的香薰味,他挺意外地朝陆明月问道:“想不到陆总的喜好这么年轻?” “与时俱进?” 陆明月眉心跳了跳,回给他四个字。 “很不错的喜好。”盛宴夸赞了一句,恋恋不舍地扫了眼他的房间,这才去看他即将入住的客房。 没什么心意,就普通的床,普通的柜子,普通的书桌,很普通的房间。 唯一的优点就是干净,干净得跟酒店没什么区别。 他瞄了两眼就没什么兴趣地出来了。 陆明月看出他对客房的布置性质缺缺,跟他说道:“房间都是可以自己布置的,你喜欢什么,回头让管家给你添置?” 怪他事先没想过还能跟盛宴住在一起,没让管家收拾一间跟他一模一样的房间出来,只能先委屈盛宴住在普通的客房了。 盛宴当时没说什么的,颔首应下:“嗯,好。” 陆明月以为他放下了,便没再放在心上了,但当他们用过晚饭,出门遛了一圈,消过食,准备回房间洗漱睡觉的时候,盛宴跟着陆明月上了楼,在他即将拧开卧室门进去的时候,突然问了他一句:“我们真的不用一起睡吗?” 陆明月当即就愣住了:“啊?” 盛宴撑在他门边:“我想了想,我们既然结婚了,不睡在一起很奇怪吧。” “所以?”陆明月看着盛宴,不太懂。 “睡一起吧。”盛宴去自己房间,把自己的行李拿了过来,帮陆明月打开了卧室门,走了进去,人还怪好地跟他说,“大不了我打地铺。”! 第 25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5 地铺自然是没打成。 陆明月的床很大,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他也没有贫穷到要盛宴去打地铺的地步。 一张床,两张被子,谁也不打搅谁。 就是早上起床的时候会有些尴尬,毕竟两人都是正常男性,一些该有的生理反应还是会有的。 但尴尬就是那一瞬的事情,随着清醒后,很快就过去了。 各自都当无事发生。 陆明月说他筹备了一个摇滚公司的事情,还真没有骗盛宴。 隔了几l天,他就把盛宴他们带去给他们准备的摇滚公司。 “还在装修,味道有些不好。”陆明月把自己的手绢拿给盛宴捂鼻,自己则是用手捂着鼻子,带他参观正在装修的公司,“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尽管提。” “哇哇哇!” 郑柯和钟奈两个人穿梭在这栋足足有五层楼高的新摇滚公司,嘴里除了惊叹说不出任何的形容词了。 公司耶! 真的公司耶! 整整有五层楼高的公司! 还是在寸土寸金的京海市中心,到时候,摇滚公司的lg一打出来,每个从这条门前路过的人,都能够看到他们公司,运气好的话,连宣传费都省了。 而且他们老板人还超好的,公司还在装修阶段,就带他们来提意见。 他们说要弄个隔音的录音棚。 搞! 他们说要个炫酷风的休息室。 搞! 他们说要个安静的灵感场地。 搞! 总之一切以他们的条件优先,完全不用考虑金钱问题。 这种有钱就能心想事成的感觉让两人可是爽了一把。 趁着陆明月去跟设计师沟通的时候,两人找到盛宴疑惑道:“盛哥,你确定,陆总对你没意思?” 这会儿远离了施工现场,盛宴又拿了瓶水再喝,听到这话,放下水瓶问他们:“怎么?” “感觉陆总对你很不一样,就算是真婚姻也没有这么细致的,何况你们还是协议婚姻。”郑柯一语中的。 明明他们二人是一块来的,但是陆明月就是随时能注意到盛宴。 会把自己的手帕给他。 会让他注意脚下的碎渣。 提意见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先看他,见盛宴没有意见,才会把目光挪移到他们身上。 这些细节,都透露出陆明月对盛宴的不一般,让他脑子里不自觉地跳出那首歌。 ——如果这都不算爱。 “嗯嗯。”钟奈也在一旁点头,“普通关系,谁舍得这么给我们砸钱啊。” 他刚听了一耳朵,这个公司还不是陆明月租的,是直接买下来的,加上装修费和设备这些,价值怎么也得要9位数往上走了。 就凭摇滚如今日薄西山的局面,这他们得接多少商演才能够挣得回来? 但陆明月好似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_[(, 若只是一个协议伴侣,他是舍不得这样不求回报的。 那么最后就只有一个结论了,陆明月对盛宴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这个婚姻。 并不像盛宴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协议婚姻。 “是吗?”听他们这么一说,盛宴将目光挪移到正在和设计师沟通的陆明月身上。 其实他也觉得有点。 本身这桩婚姻就处处透着一股子不对劲,以陆明月的条件,他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怎么就非得是他。 还有他家里那些摆设,就好像是量身为他打造的。 盛宴在任务世界是个很冷情的人,他从不会对人说出他的真实喜好,就算暴露也不会暴露得很彻底。 但…… 陆明月的家,跟他真实的家,真的很像。 “超级是!”两人异口同声大声道,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世界上唯有咳嗽和爱无法隐藏。 陆明月对盛宴的心意,就差没有拿着大喇叭到处宣传了。 “什么超级是?”他们这边回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陆明月那边也听到了,他回过身问了一声。 这郑柯和钟奈哪敢回,毕竟他们也是猜测的,万一猜测错了呢,忙摇头:“没什么。” 陆明月果然不再问了,又跟设计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走过来,看着他们:“公司你们参观过都没什么问题了吧,现在我们来把合同签一下?” “好啊。”盛宴二人都没有意见。 几l人找了家清静的咖啡馆,把合同看了又看,怕他们不放心,陆明月还找了两个律师全程讲解。 直到每一条都给他们讲清楚了,这才向他们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郑柯和钟奈摇摇头,他们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盛宴的笔头在合同上点了点,像是想不通似地问了一句:“陆总给我们开的条件很优渥,陆总确保自己不会亏本吗?” “不会。”陆明月微微一笑,拿出手机给他们发了一连串的邀请函,“这些都是我旗下公司正在筹备的各类商会,都挺需要你们这类摇滚乐队帮忙组织气氛,我签你们只有赚没有赔的。” “何况后续我们还会接入直播、出周边,演出门票以及你们创作的版权等等,我还怕给你们的条件不够好,你们不愿意签我。” 啊。 不愧是当老板的人,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多舒服,郑柯和钟奈当时就被陆明月的话给抚慰得整整齐齐的,再一翻陆明月给他们发的邀请函。 足足二四百个! 这就算是他们每天跑一个场地商演,也跑不过来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放在盛宴身上。 “陆明月。”盛宴直接叫了陆明月的大名。 “嗯?”陆明月偏头看他。 盛宴与他对视: “我渴了。” “要喝什么, 我叫服务员过来。”陆明月也没想到盛宴居然会说这个, 伸手都准备叫服务员了。 “不喝咖啡。”盛宴把面前的咖啡往桌前推了推,看向咖啡店外的饮料机,“我想喝饮料。” “好,我去买。”陆明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同样也看到了外面的饮料机,立刻起身,向外面走去。 “牛的,盛哥!”当陆明月的身影一走出他们的视线,推开咖啡店的门,向外面的饮料机走去,郑柯和钟奈两人都对盛宴比大拇指。 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叫陆总给他们买饮料,但是他们盛哥就有这么牛逼,敢直接指使陆总。 果然,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不大一会儿,陆明月将饮料买了回来,各式各样的口味堆满了整张桌子。 陆明月朝盛宴说道:“刚忘记问你想要什么口味的了,每个口味都买了,你挑个自己喜欢的。” 盛宴拿了杯茉莉花茶:“我喜欢这个。” “那个……”郑柯和钟奈在一旁弱弱地看着,“我们也能拿吗?” 陆明月颔首:“可以。” “谢谢陆总。”两人顺势拿了自己喜欢的口味,还给在一旁等待他们签合同的律师各拿了一杯,行动间,各种对盛宴挤眉弄眼。 你看你看,陆总对你多贴心啊。 盛宴不搭理他们,拿着吸管喝了几l口茶,像是终于满意了,大发慈悲道:“签字吧。” 郑柯和钟奈两人这才马不停蹄地拿着笔唰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签好字,盛宴把二份合同一块递给陆明月:“陆总,这下满意了?” “嗯?”陆明月没懂。 盛宴看他:“我的家庭家庭事业都被陆总给拿捏住了,从此再逃不出陆总你的手掌心了,陆总还不满意?” 陆明月被他看得心上打鼓。 直到把钟奈郑柯他们送走,两人一起坐上回陆家的车时,陆明月还是感觉心里有些不安。 坐在后座车位上他向盛宴说道:“盛宴,我没有要拿捏你的意思。” 他想了想,他该跟盛宴解释一下的,他绝对没有要拿捏或者掌控盛宴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与其看盛宴他们去别的公司坐冷板凳,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机会,还不如全权由他为他们打造。 他不缺钱,也不缺人脉。 他们不用去抢别人的资源,也不用去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打造资源,自己创造机会。 有捷径为什么不走捷径。 盛宴的茶还没有喝完,听到陆明月这话轻描淡写应了一声:“嗯。” 他不抬头,陆明月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这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你要是感觉我让你不舒服了,你就说出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最后陆明月总结,他年纪大了,有时候 想法太过于稳妥,总是喜欢把一切都安排好,可能跟不上年轻人跳脱的思维。 他们还年轻有拼劲,或许他们就喜欢奋不顾身去拼去闯,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关系。 因为那是属于他们的青春。 青春啊。 陆明月想到这个词,自嘲地笑了笑,他的青春还没有开始就戛然而止了,从此只能带着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希望,麻木地不停地走下去。 直到那个人再次出现。 “陆明月。”正当陆明月还想跟盛宴说些什么的时候,盛宴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陆明月应声。 “你喜欢我吧。”盛宴抬头,一头长而利落的头发,用他那双看似平静实则很薄情眼眸,很肯定地看着陆明月。 虽然他不知道陆明月对他的感情从何而来,但不知道走过多少个世界的盛宴不是傻子,他看得明白。 如果为他组建公司,对他关怀备至,随时在意他的看法和想法这些都不叫喜欢的话,那还有什么叫喜欢? 所以陆明月喜欢他。 毋庸置疑的喜欢。 “没有。” 与盛宴那双仿佛能洞穿世界一切的眼睛对视上,陆明月明明听见了自己心跳在叫嚣的声音。 是的。 他喜欢盛宴。 一十年前就喜欢上了。 过了一十年的时间沉沦,再次看到他,他还是难以抑制地喜欢上了他。 但他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承认又能怎样呢,时过境迁,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陆明月了。 现在的陆明月老了。 面对灿烂而又鲜活的盛宴,他只能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并不能走上前去与他并肩同行,肆意挥洒青春。 所以止步在此就好了。 陆明月再次扣上了手腕上的佛珠,强行遏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渴望,能够再见面像现在这样说说话聊聊天就已经很好了,别的他不敢再奢求了。 “是吗。”见他不肯承认,盛宴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在金钱的支撑下,公司组建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基本构架就装修得差不多了。 盛宴和郑柯他们买了些绿植放进去,好快些吸收甲醛。 另外他们的乐队也没有闲着,陆明月不是给他们发了一堆邀请函嘛。 盛宴和郑柯二人挑挑拣拣了一些,选了些京海周围的商演先跑着,这样等公司开起来,他们也能多多少少积攒一点人脉出来。 还别说,盛宴他们二个人原本长得都不丑,还各有各的特点。 郑柯,搞笑又风骚。 钟奈,假正经一个。 盛宴,又美又帅,还留着一头吸引人的长发。 每当他们出现在各大商演的舞台上,都能很快引起别人的注意。 加上他们玩的音乐又是很能够调动人热情的摇滚,每当他们在台上弹奏的 音乐一起,底下的人想不跟着嗨都不行。 现在又是一个快餐时代,各大短视频平台层出不穷。 有那爱凑热闹的,一看这个乐队好像还挺不错的,拿出手机就录了一段他们的sl给p到了短视频平台上。 点击率特别高。 热度一起来,都有短视频平台来找盛宴他们签约了,奈何盛宴他们已经有公司了,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邀请盛宴他们去他们的短视频平台当常驻主播。 这个盛宴他们没有拒绝。 跟陆明月请来帮他们打理事务的经理人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在当下最热的一个短视频平台上直播。 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8-12点,播4个小时,就当是每天的日常练习了。 其他时间,有演出就先跑演出,没有演出的时候,他们就在公司商讨怎么把他们的乐队发扬光大。 这天陆明月下班比较早,想先洗个澡再下楼去吃晚饭。 一推开门就见盛宴只穿个四角短裤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 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差不多二个月了,这二个月盛宴每天都在外面跑演出,陆明月平时工作也忙,两人几l乎是碰不到一块去。 就算是碰巧都在家,等陆明月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回来,盛宴已经裹着被子睡熟了。 怕打扰到盛宴休息,陆明月正想找个机会跟盛宴说,他搬去客房睡,这间房就留给他了。 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同于上次,至少还裹了条浴巾,冲击力没有那么大。 这次盛宴就相当于是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他人长得又高又美,四肢线条流畅,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皮肤还白。 整个一出现陆明月面前,陆明月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 偏偏盛宴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看到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回来了。” “?_[(” “找耳钉。”盛宴把自己从书架还有抽屉等各处找出来的耳钉拿给陆明月看。 他喜欢他的东西随手放,并且不允许别人给他全部清理到一个地方去。 嘱咐了管家,管家吩咐佣人清理房间的时候,会特别注意这一点。 只是在陆明月的房间里住了几l个月,这个房间里就到处都是他随手可见的东西了。 他喜欢这种充实感。 “要戴吗?”陆明月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发涩,不太想看盛宴,偏偏又要命的总是会被他吸引过去。 “嗯。”盛宴看着面前的几l副耳钉道,“今晚直播首秀,章姐说最好戴个亮眼的耳钉,吸人眼球。” 章姐,就是陆明月 给他们找的摇滚经纪人,她的业务能力很强,盛宴他们几l个都愿意听她的。 “要不你帮我选一副?”盛宴挑了几l副都感觉不太满意,见陆明月问了,顺势就向他说道。 “好啊。”陆明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蛊惑的一样,他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上就答应了。 无奈,他只能迈着艰难的迈着步伐向盛宴走过去,站在他还散发着热气的身体面前,尽量不往他身上看的将目光落在耳钉上。 都是些碎钻耳钉,稍微有颗大的,又太累赘了,盛宴不适合这样的。 “要不戴耳坠吧。”陆明月提议道。 他觉得盛宴很美,但他又太过于薄情,平时看上去就会有些冷清得不近人情,俗称寡淡。 若是能够戴些亮眼的耳坠,就会整个变得不一样起来。 盛宴也没有拒绝:“好。” 陆明月嘱咐了管家一声,不多时,就有珠宝商带着一堆耳坠上门了。 在所有耳坠当中,陆明月一眼就相中了一条红宝石耳坠。 他取过那条给盛宴看:“试试这条?” “好。”盛宴直接偏头将自己左耳递给陆明月,示意陆明月给他戴上。 陆明月原本都要把耳坠递给盛宴了,但盛宴都把耳朵露给他了,他没办法,只好将盛宴耳边的湿发撩开。 轻微颤抖着手将耳坠穿过他耳朵上的小孔中,使耳坠稳稳地坠在他的耳朵以及脖颈间。 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本来人就生得美,这样杂糅在一起,明明很清冷薄情的一脸,瞬间就像朵在冰山盛开的玫瑰,美的不可方物。 盛宴取过一旁的镜子,拿手晃了晃耳坠,没感觉什么不适应的,向陆明月道:“还不错,就它吧。” 耳钉戴上了,身上刚沐浴过的湿气也被蒸发得差不多了,盛宴随便擦了把头发,这才将今晚要穿的演出服给一件件穿上了。 陆明月滚了滚喉结,将目光给偏到了一旁,不太敢直视盛宴。 他有罪。 他觉得盛宴穿衣服都在引诱他。 这一刻,他把他曾经读过的静心咒,金刚经,佛经,全都被他给统统遗忘在了脑后。 只想在地狱里沉沦。 好在他及时克制住了自己,才没让自己在盛宴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 “好了,我走了。”盛宴穿好衣服,拾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也没太去关注陆明月,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出门而去了。 “嗯。”陆明月表面上应着,却在盛宴关上门的一瞬间,吐了一口气。 面上面红耳赤的,像是刚从桑拿房蒸了桑拿出来,浑身又热又红。 他缓缓脱去身上潮湿的衣服,转身进了浴室,洗去一身的燥热。 晚上,盛宴他们的直播首秀,大获成功。 今天章姐专门请了造型团队来为什么打造了造型,二个人底子都不错,再这么一被包装,更显得亮眼 了。 尤其是盛宴的长发和红耳坠的结合,打架子鼓时红耳坠一闪一闪的,让人根本就舍不得挪开眼。 导致直播还没有播到一半,他们的直播就上了热搜平台。 #长发红耳坠摇滚美人帅哥。 这词条一出,很快就登上了热搜第十,直播间的热度越来越高,眼看人数都快破百万了,但章姐觉得,他们还是新人团队,不适合这么张扬,很快就联系了人把热搜给撤了下来。 没了热搜的热度,直播间的热度一下就降了下去,人气一直维持在十万人上下。 对于一个新人团队来说,一开播就能有这个热度,特别不错了。 要是盛宴还能说说话的,人气或许更高,可惜,盛宴除了打架子鼓,全程就回应了几l句,嗯,啊,哦。 好多冲着热搜词条进来看盛宴,久久等不到他说话,打架子鼓也是得等好大一会儿才能等到他sl,没耐心的很快就跑了。 章姐也不恼,就要这样才好,一个团队,不能仅仅只靠一个人,要是盛宴都把活干完了,时间长了,就算他们二人再是好朋友,也难免会产生分歧,团队要想长久地走下去,还是大家各司其职,分工合作的好。 不能因为观众喜欢什么就去迎合什么,弄得不伦不类的。 第一天直播,为了固粉,也是为了给粉丝一个福利,他们多播了半个小时才下播。 “辛苦了。” 等他们一下播,章姐就一人递给他们一杯润嗓子的特级茶。 “这茶好,章姐你怎么搞到的?” 郑柯喝了一口,就朝章姐问过去。 章姐指着在一旁等了好久的陆明月:“陆总请的。” “谢谢陆总!”大家一看到陆明月,忙给他道谢。 陆明月朝他们笑笑:“不客气。” “来接我?”盛宴直接问。 “嗯。”陆明月点头,又问,“赏光吗?” “赏。”不管是作为伴侣还是下属,他好像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刚一坐上车,盛宴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 陆明月知道盛宴的社交极少,很少有人会在这个点给他发消息,随口问了一句:“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盛宴也不隐瞒,“是谢青遥,他给我画的画,画完了,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陆明月握着方向盘的手点了点:“那你去吗?” 盛宴放松地后背往座椅上一靠:“去的吧,毕竟从小青梅竹马,他还救过我的命,要是连他给我画的画都不看一眼的话,好像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陆明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第 26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6 陆明月真的很想跟盛宴说别去,谢青遥既然能悔一次婚,保不齐就能悔两次、二次。 青梅竹马又不是你和他的时光。 他救的原本也不是你。 你不必替原来的盛宴承担这些。 但他硬生生地把这些话又全都压了下去,盛宴不是他掌中的金丝雀,更不是他豢养的小宠物,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行为,他有他做事的准则。 他们之间纵然有一纸婚约,有协议关系,他不能也不可以去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宴一大早起床,穿戴好衣物,风姿卓越地出了门,什么也做不了。 盛宴是真不想和谢青遥见面,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系统的原因,他每次和谢青遥见面,都会对他生出一种无端的愧疚感,心疼感,还有负罪感。 不是他说。 谢青遥和原主分手,是谢青遥自己提出来的,纵使原主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双方感情都已经破裂了。 这些事情就该像过眼云烟一样,随风而去了,没有人会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忏悔自己的错误。 错了就是错了。 忏悔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他们两人走不到一块去,那就证明两人不合适。 强行追妻的意义又在哪里? 但是1088系统不同意,一遍遍在他脑子里提醒:“宿主,这次的见面非常重要,请宿主务必要去。” 好吧。 这个1088系统还算是识时务,这么久没有出来打扰他,看在它识趣加盛宴目前心情还不错的份上,他愿意去看看谢青遥还想搞什么把戏。 谢青遥约盛宴的地方是他的画室,一到地,在门口一直等着他的谢青遥立马眼眸一亮,向他奔了过来:“盛宴哥!” “嗯,画呢?”盛宴始终和他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牢记自己只是来看画的。 “在画室里呢,我带盛宴哥去看。”谢青遥一边说着,一边将盛宴给引进了画室。 谢青遥怎么说也是出生在书画世家,加上他本人还是一名挺有名气的油画网红,他的画室也不是什么拥挤逼仄的地方。 而是一个非常幽静的小庭院,庭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穿过庭院就是一条挂满了各类油画的长廊。 “盛宴哥,这些都是我画的,还没有被展览过的画。”见盛宴注意到长廊上的画,谢青遥赶紧给盛宴解释,说完还对盛宴道,“盛宴哥看了千万别给我透露出去,不然我下次的画展都没有神秘感了。” 画一共就那么多,样式也就那样,画得再好,多看两眼也没什么新鲜感了,所以办画展的时候,一些画家都会放几幅新画来吸引人。 谢青遥本以为这话会让盛宴心里多多少少生出些他对他与众不同的认同感来。 但盛宴听完后,只道:“既然要维持这些画的神秘感,你就不应该挂在长廊上来。” 作 为画室,日常肯定会有客户和工作人员参观,挂在这么显现的地方,他是生怕别人看不到吗? 谢青遥气结。 他这不是为了给他看,才特意挂出来的吗?! 不解风情。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尴尬,谢青遥转移开话题,指着长廊的顶端:“最前面那幅画就是我给盛宴哥画的画啦。” 盛宴长腿快迈了两步,很快就到了长廊的顶端,果然看到了他打架子鼓抛鼓槌的画面。 看得出来,谢青遥画得很用心,画的每根线条和色调都搭配得很舒服,连当时盛宴笑的细节都画了出来。 很蛊惑人。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次他婚礼当天的录像和用了多少功,才画得这么好。 可惜。 盛宴食指卷了卷自己垂在身前的长发,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再是当时的短发。 而且,谢青遥除了把他描绘得很好以外,对他的另外两位朋友就像对待背景板一样,只是随手涂鸦了一下,除了能看出来是两个人以外,连个面目表情和衣服的细节都没有。 看上去就像他一枝独秀。 盛宴不喜欢。 团队就该有团队的样子。 但是他的身体却不这样想,他的心脏在看见这幅画时,心情居然是愉悦的,像是看见意外的惊喜,乍然欢喜。 呵—— 盛宴太清楚了,这种情绪不属于他,同样,也不可能属于原主。 原主小时候的确很喜欢画画,甚至多次央求谢青遥替他画画,但盛宴清楚,他那是处于一种自己学不好但又想被认可的认同感。 绝对不可能在看到谢青遥真的给他画了画时,表现得这么激动。 系统? 盛宴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1088系统就说话了:“请宿主收下天命之子的为你作的画,会对宿主今后的追妻之路有利,另外还可以获得不少的系统积分,好处多多。” “是吗?”盛宴不置可否。 “是的!”1088肯定道。 这时,谢青遥见盛宴盯着画久久不说话,背着手走到盛宴面前,些微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盛宴哥喜欢吗?” “还行。”盛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那我把这幅画送给盛宴哥好不好。”但这对于最近屡次在盛宴这里吃瘪的谢青遥来说,这已经算是不可多得好回复了,于是他理所当然的觉得盛宴肯定是喜欢的,下意识的就想把画送给他。 他打听过了,盛宴现在住在陆明月家里,他把这幅画带回去,只能挂在陆家。 天天看着前任未婚妻给盛宴画的画,陆明月心情能好? 而盛宴天天能够看到他给他画的画,还怕他会想不起他们曾经的时光? 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好。”只是一幅画,也不是别的什么东西,盛宴收得毫无心理负担。 刚一收下, 1088就在他脑子里放了一簇烟花:“恭喜宿主迈出追妻路第一步, 获取真命天子的好感,奖励10000积分,请宿主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报得美人归!” 谢青遥见盛宴收画了,心里高兴不已,他就知道盛宴心里还是有他的,毕竟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这儿呢,怎么可能轻易就没了,忙不迭地就将画给取了下来,拿去画室打包好,递给盛宴时,又邀了邀盛宴:“盛宴哥,过几天,我在西区那边还有个画展,你来嘛,到时候,我请你吃饭看电影。” 感情嘛,都是需要相处的,只是看个画展,画展上的人又多,他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但是画展完后的时间,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又是晚上,很容易产生暧昧。 “谢青遥。”盛宴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接过画,听到这话,看向他,再次重申,“我结婚了。” 他不相信谢青遥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他结婚了,结婚了就意味着他除了父母和结婚对象以外,就该和任何人保持距离,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更不要说他和谢青遥的关系了。 “……我知道。”刚还沉浸在他和盛宴的感情有所缓和中的谢青遥听到盛宴这突然申明的话,头皮发麻,不知道为什么,谢青遥感觉面对现在这样平静且冷静的盛宴比他以前面对暴躁且盛气凌人的盛宴,还要来得可怕,因为预测不到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但是盛宴哥,结婚了又不是断绝关系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来往了?” 盛宴不知道谢青遥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直言道:“因为这样会让我的伴侣不开心,也会破坏我们之前的感情,导致我们的关系破裂。” 说完,他向谢青遥问道:“谢青遥,你是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二者吗,或者,更确切地说,当小二吗?” 小二这个词一出来。 谢青遥顿时感觉挡在他面前的遮羞布没了,他又羞又恼:“盛宴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要是真有这个心思,我当初至于跟你悔婚吗?我直接跟你结婚,岂不是更方便!” 盛宴望着他:“谁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呢?”人都是会变的。 “我只是不想我们变得像陌生人一样!”谢青遥看他的眼眶通红,“我有错吗,盛宴哥。” “但我结婚了。”盛宴还是那句话,“结婚了就该和所有的前任切断关系,谢青遥你不是只有我一个竹马,你的人生也不需要围着我打转,你的生活里有没有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去过自己的生活。” 只不过是一段从小玩到大有过婚约的感情而已,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天底下那么多人,同学,朋友,家人,最终都会走散,盛宴不相信,谢青遥对每个人都这么上心。 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这个利会是什么呢? 盛宴的目光在谢青遥身上穿梭,想知道他究竟在打自 己的什么主意。 “我后悔了, ”?_[(, 谢青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后悔和盛宴哥你解除婚约了,我想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 谢青遥真是受够了这种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的拉扯,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直言讲了出来。 反正只要能够让盛宴回心转意重新来追求他,就算达到系统的目的了,过程并不重要。 “不行。”然而盛宴就回了他两个字。 盛宴是很讲究契约精神的,既然和陆明月签订了契约,在陆明月没说要离婚前,他是不会毁婚的。 更做不出与人出轨的事情。 1088系统提醒:“宿主你这样太绝情了,对后面的任务不利。” “置之死地而后生听说过没。”盛宴扬首,“不先让人绝望,他后面又怎么会对我重新追他的举动感激涕零。” 1088系统:“!!!” 不愧是当过反派任务者的,对火葬场的精髓领略得如此精湛。 盛宴出门的时候是空手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一幅画回来。 不用说,这幅画肯定就是谢青遥给他画的那幅了。 一整天,从盛宴出门开始,连处理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陆明月索性就放下了工作,一直在家里客厅看报纸等着盛宴回来。 一个钟头过去。 两个钟头过去。 当客厅里漂亮繁复的钟表都转了大半圈了,在他无数次抬头看时钟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盛宴推门进入的身影。 但—— 陆明月扫了眼盛宴手中提着的画袋,目光一顿。 看来谢青遥比他想得有本事,还真让盛宴收下了他的画。 陆明月了解盛宴,他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迎合别人的人,既然盛宴能够收下谢青遥的画,那就一定有他收下的道理。 “回来了?”鲜少在家里看到人的盛宴一回家就见到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陆明月,也很意外。 “今天工作不是很多,提前回来了。”陆明月将手中摊开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的报纸叠起来放在茶几上,望着盛宴手中提着的画袋道,“这是他给你画的画?” “嗯。”盛宴应了一声。 陆明月主动问:“要挂起来吗?” 画是已经裱好了的,这会儿只需要找个地方挂起来就行了。 盛宴扫了眼陆明月家到处挂满名画的客厅,感觉没有能够塞下这幅画的地方,向他问道:“挂哪儿?” 陆明月的视线也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无比满意当初他听盛宴说过,他喜欢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家,而把家里布置得如此繁华。 但还是认真给了盛宴建议:“要不挂楼梯走廊下吧,那里位置宽裕,又晒不到阳光,有利于画的保存。” 但也看不到。 陆明月的家采用的是斜角楼梯的结构,斜角前是 客厅,斜角后是佣人房以及杂物房,平时除了佣人会在这条走廊上来来去去的,根本就没有人过去。 “好啊。”盛宴像是没有察觉到陆明月的心思一样,提着画袋去到楼梯的走廊处,将谢青遥给他画的画取出来,挂了上去。 看到画。 陆明月也不得不承认,谢青遥这个人虽然有点反复无常,但他的画技还是挺精湛的。 至少他给盛宴画的这幅画,就画得甚合他心意。 尤其是一想到这幅画的时间地点还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陆明月就更满意了,对谢青遥送了盛宴画的事,好像也没有那么介怀了。 “饿了吗?”这个点刚到饭点,盛宴一看就还没有吃饭,陆明月道,“有什么想吃的,我让管家去准备。” “海鲜?”盛宴不是一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对口腹之欲他向来不拒绝。 “好。”陆明月微笑着跟盛宴商量,“海鲜大餐?就我们两个人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把你的朋友们叫来一块热闹热闹。” “正好吃完你们可以一块去工作室直播,你觉得怎么样?” 见陆明月什么都给他安排好了,盛宴也没有拒绝:“可以。” 两人说着脚步主动走出了昏暗的走廊,谁也没再去关注墙上那幅画,仿佛那就是一件举重若轻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们不在乎,但谢青遥在乎。 自从那天盛宴在画室跟他说了那样一番话后,谢青遥羞愤愈加。 盛宴怎么可以那样说他。 他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他好么。 他就不信盛宴对陆明月那个老男人真的下得去手,37岁,又不是27岁,足足比他们大了十几岁,就算外表保养得再风度翩翩,内里也应该如朽木一般,枯萎了吧。 谢青遥也了解盛宴,盛宴从小到大什么都选最好的,显然年纪很大的陆明月不符合盛宴那个最好的标准。 但是现在盛宴还要借陆明月的钱财稳固盛家的公司,根本没有与陆明月主动决裂的想法。 谢青遥想了想,他没办法从盛宴下手了,只能从陆明月下手了。 对于陆明月那样的人来说,随时都可以再找个年轻漂亮的,盛宴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只要让陆明月对盛宴产生厌烦,他应该会踹掉盛宴的吧。 于是不怎么玩手机的陆明月,一连好几天都收到了谢青遥的好友申请。 陆明月就奇了怪了,他不去找盛宴跑来找他做什么? 难道他想另辟蹊径从他这儿下手来让盛宴离开他? 那他可就找错人了,他俩貌似撞型号了。 不得不说他这个举动吸引了陆明月,想看他玩什么把戏的陆明月很快就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陆明月:“?” 谢青遥:“陆总好,我加陆总是想给陆总一些东西。” 陆明月挑眉:“什么?” 谢青遥哐哐哐给陆明月传送过来一堆 东西:“这些都是我和盛宴哥读书的时候,盛宴哥珍藏在我这儿的东西,现在盛宴哥和陆总结婚了,我想我应该把这些东西挪交给陆总才是。” 陆明月就回了个嗯字给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这些都是属于原来的盛宴的,并不是现在的盛宴喜欢的。 但他还是没忍住好奇,点开了一两个谢青遥给他发的视频。 只是看了一秒。 陆明月就默默地退了出来,要不是好友名字上清清楚楚写着谢青遥的名字,他还以为是哪个被盗号的故意来消遣他的。 毕竟应该没有人会蠢到给情敌发同志片来刺激对方。 但好像谢青遥就是这么做了。 谢青遥:“陆总,这些都是盛宴哥喜欢的,你不要感觉到奇怪,我们年轻人嘛,有时候癖好是会有些特殊的。” 哦,癖好特殊。 陆明月又倒回去把刚刚点开的视频又重新看了一眼,看出来了,确实挺特殊的。 但他给他发这个的目的? 谢青遥:“陆总,盛宴哥不善于表达,你又对他家照顾颇多,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你吐露这些隐私的,你知道我跟他玩得好,我想我告诉你好像也没什么,所以就来告诉你了。” 陆明月挑眉,这是在他面前显摆他俩非同一般的情谊来了。 可惜了,他当年和盛宴相依为命的时候,他才刚出生呢。 仅仅只有这点情分的话,根本就刺激不到他,那种患难与共,靠着共同支撑着彼此走下去的感情,根本就不可能是他这种一出生就裹着蜜糖,生平没有受过半点苦的小孩能够体会的。 但谢青遥又说了:“陆总,盛哥年轻气盛,难免有心浮气躁的时候,你平时多担待一点。” 这句话,谢青遥原本说的是盛宴的脾气,毕竟盛宴以前的脾气真的不太好,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像个人间炮仗,走到哪儿,炸到哪儿。 但他刚发了那么一堆东西,由不得陆明月不多想,他回忆起,他和盛宴同床共枕的这段时间。 好像盛宴待在浴室的时间是挺多的——经常撞到他洗澡。 陆明月放在屏幕上的指尖像触电蜷了蜷,他在想,让盛宴跟他结婚,却又完全没有考虑盛宴的生理需求,是不是是他的不对。 毕竟盛宴如此年轻。 又不跟他一样,从十七岁过后活得就如一具无欲无求的苦行僧。 他凭什么要求盛宴跟他一样。 陆明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要是他再年轻一点就好了,一点就好了,这样他和盛宴也不至于看上去这么不般配。 可惜,他再有钱,也抵不住年华的逝去。 晚上,陆明月回了家,盛宴还没有睡,拿着画笔在房间里画画。 这是他自从那天去谢青遥的画室取了画之后,新兴起的爱好。 因为盛宴觉得,在原主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画画的,不然也不会因为画不了画而赌气去 学架子鼓,又因为喜欢画画而割舍不下对谢青遥的友情,更是为了能够让谢青遥给他画画而低声下气。 原主画画的天分可能不是特别好,但盛宴不觉得他真就什么都画不出来,当个爱好自娱自乐还是可以的。 所以那天从谢青遥的画室回来,他又去买了许多作画的工具和颜料,没事的时候就在家画着玩。 但他这举动落在陆明月眼里却是有些吃味,那谢青遥不就是比他年轻一点,吸引力真就这么大? 谢青遥能给盛宴的,他也能给,甚至给得比谢青遥还要好! 凭什么谢青遥那样的都能吸引到盛宴,而他却不能? 人的嫉妒心是很强的。 陆明月自认为自己除了比谢青遥年长一点,不管是能力,才貌,本领样样都不输于谢青遥,如果盛宴连谢青遥都能够选择,那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他了。 他貌似也没有老到让人看上去倒胃口吧? 陆明月不是一个特别喜欢纠结的人,如果那个人不是盛宴的话,他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是因为他是盛宴。 是他等了二十年失而复得的盛宴,才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但现在下了决心的陆明月,就如同那个叱咤商海二十年,永远如定海神针一般屹立不倒的陆总,果敢坚毅。 晚上,盛宴画完了画,洗去一身的颜料味,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 一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的陆明月突然将两人各盖一床的被子去掉了。 盛宴问他:“怎么了?” 陆明月一袭丝滑的淡蓝色睡袍,站在床边,衬托他整个人英俊不凡:“我想了想,既然我们都结婚睡在一起了,是不是夫妻生活也该安排上了。” 盛宴疑惑道:“陆总先前不是说不需要的吗?” “你可以考虑一下。”陆明月解开了身前的两颗扣子,低头看着盛宴,“我技术很好的。” 盛宴没有去看他,拉过被子将自己捂了捂:“怎么个好法?” 陆明月将屋里的灯一关,在黑暗里掀开被子,附身缓缓帮他解开睡衣扣子,诱惑道:“先让你试一下?” “……可以。”他的指尖触碰到盛宴的肌肤,原本刚洗过澡有点冰凉的肌肤上就像是落下了点点火星,滚烫灼热,盛宴当即偏了偏头,他想,他是老板又是伴侣,他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 27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7 昏暗的卧室里,温度不断地攀登,像是被人无端地点了一把火,要把人给灼热化。 但。 总有那么些个不长眼,喜欢在大家都愉悦地时候跳出来说两句扫兴的话。 1088号系统:“宿主,你的身心都将属于真命天子,绝对不可以被真命天子以外的人给玷污,快阻止他。” “是吗?”这会儿陆明月的手已经解开了他身上最后一颗纽扣,正沿着往下,盛宴听见系统的话,声音飘渺道。 “可我要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盛宴撑起一条腿,更方便陆明月行动,“我怎么知道给谢青遥最好的体验?” “但是你被其他人碰了——”1088号系统说话都有些急了,“你就不干净了。” “不干净就不干净吧。”盛宴无所谓,“渣攻要什么干净?” 反派要什么干净? 他高兴愉悦就好了。 “但这样会加重你的任务难度。”1088号系统继续提醒,“原本宿主和陆明月结婚就已经影响不好了,再连身体都不干净的话……” 它都不知道这个任务接下来还能不能够顺利完成。 “没事,谢青遥不会在乎的。”它的话还没有说完,盛宴随即急促地打断了它,“你先去小黑屋待会儿吧。” “乖。” 1088号系统还想说些什么劝劝盛宴,下一刻它就收到了系统自主程序的提醒。 【宿主兑换禁闭功能成功,扣除500积分】 1088系统:“……” 随着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卧室里的温度却并没有冷却,像是谁又往里添了把火,使得原本温度就灼热的室内,更是热得人面红耳赤。 盛宴也从最开始躺着的姿势坐了起来,他抿紧了唇,耳朵有些发烫。 陆明月的技术貌似真的很好。 “这个力道可以吗?”偏偏他还温柔得让人一塌糊涂。 盛宴能说什么呢,这种时候,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身心发出的愉悦,像是要溺死在陆明月给的温柔里。 幸好黑夜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不然他那满脸的绯红半点也遮掩不住。 但他的呼吸好似也没替他掩盖多少。 陆明月不仅仅会察言观色,还挺会听声辨位,盛宴的呼吸长一点短一点,他就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道究竟是该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明明已经快要冬天了,卧室里却好似跟酷暑一样,热得人汗流浃背。 半个小时过去,陆明月去卫生间洗手了,盛宴裹着被子靠在柔软的床头柜上,凌乱的长发撒了一背,眼角还蔓起一抹绯红,显然还有些没回过味来。 陆明月洗完手出来瞧见盛宴这个样子,笑了一下:“怎么有种我欺负了你的感觉。” “你没有吗?”盛宴看他。 他刚刚没有被他欺负惨吗? 陆明月想到刚才最后关头,盛宴确实急得推了他一下来着,但他并没有放过他,反而让他彻底地缴械投降了。 “好吧。” “?[(” 他的手才清洗没多久,手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渍,在卧室冷白的灯光下,像是朦上了一层莹莹光辉。 盛宴一看到他的手,就会想到他掌心干燥灼热的温度。 勾了勾耳边的头发,缩到被子里,拉过被子盖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生气了?”陆明月一看他这样,轻声问了一句。 “睡觉。”这两个字盛宴说得有点重。 陆明月笑了笑,上了床,扯过只有一点点的被子盖住腿:“害羞了?” 盛宴没有回答。 “那你觉得我技术怎样?”陆明月没再说他,反而在意起自己来。 “还行。”盛宴没有睁开眼。 “仅仅只是还行?”陆明月看着侧身睡觉但耳朵却一直红着的盛宴问道。 这次盛宴死活都没在回复他了。 陆明月也不逼他,只是扯了扯被他裹在身上的被子:“盛宴,再给我一点被子,我冷。” 盛宴动了动,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推出一大截来。 陆明月笑了一下,关掉床头的灯,扯过被子,钻进被子里,手搂上他的腰,捡了捡散落在他肩上的长发,头靠上他的后背:“还行也行。” 只要不是嫌弃厌恶怎样都好。 陆明月的身体贴上盛宴的后背,他身上的温度传到盛宴身上,盛宴起初没有动,等了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手也搭上了陆明月的腰与他面对面而睡,动作间有个极轻的“嗯”字。 陆明月听到又笑了一下,头靠在盛宴的额头上,闭上眼与他贴额而睡。 他就知道他的盛宴,是世界上最好的盛宴,以前是,现在还是。 时间进入十一月,盛宴他们逐渐忙碌起来,不仅商演的活动越来越多,就连直播平台也因为各大节日的即将到达,希望主播们直播的时间延长。 由于盛宴他们跑商演和直播已经有一段时间,人气也算是稳定了下来,每天都有小幅度的上升。 虽说粉丝现在也不过才五十万左右,连百万都没有破。 但这在摇滚落寞的现代来说,已经是很拔尖的一只摇滚队伍了。 这不就有音乐节和各大平台的年度晚会开始邀请他们。 “这可是你们露脸的好机会,你们可得表现好了。”章如涵根据各个平台递过来的邀约,选了几l个人气和热度都不错的平台推荐他们去,“这些演出都是会上电视的,要是表现好了,准能吸引一大波人气。” 短视频平台和线下的小型商演活动能够吸引到的人气终究有限。 上电视就不一样了,上了电视,几l乎是全国各地的人在那个时间段都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们。 全国各地的人呢,这么多人中,总会有那么些人注意到盛宴他 们吧。 何况他们还上了电视,以后有再有邀约活动,他们就不再是草根团队,而是明星团队了。 郑柯和钟奈都表示没有问题。 可能是因为摇滚平时太冷了的缘故,两人有一丁点的机会都不想放过,压根没有管什么节日不节日的。 倒是盛宴问了一声:“过年和情人节也要演出。” 章如涵颔首:“当然了,这两个节日可正是需要你们这些摇滚搞气氛的时候。” 盛宴不说话了。 章如涵问他:“怎么了?” “章姐,他跟我们可不一样。”听到章如涵的问话,郑柯和钟奈两人挤眉弄眼的,“人家可是已婚人士。” 知道最近和陆明月逐渐亲近起来的两人异口同声道:“这大过年和情人节的哪有不回家陪伴侣的!” 章如涵女强人一个,也没想到这茬,闻言笑了笑:“那过年和情人节挑一个,两个都取消可不行啊。” 再女强人她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现在给盛宴方便,等以后盛宴他们起来了,也能给她方便多多。 “算了。”盛宴原本想挑情人节,他看陆明月也没个家人,过年在家也冷冷清清的,不如让他陪着他一块演出。 但是好像挑情人节的意图又太明显了,而且情人节那天好像是工作日,陆明月说不得还要忙工作的事,他挑了对方没空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最后只能放弃了。 “不是吧,真放弃了?”郑柯等了一会儿只等来盛宴的两个字,看了他一会儿,疑惑道。 “嗯。”盛宴也不是那种纠结的人,既然做了决定,也不会迟疑。 “让陆总过年和情人节独守空房?”钟奈也回过头问了他一句。 “他的工作不会让他寂寞的。”盛宴简单回了一句。 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陆明月让他试一下,就真的只是试了一下。 性这个东西,不碰则已,碰了就像燎原,只是点点星火就能燃起一大片。 盛宴都怀疑陆明月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来撩拨他,却又只给他一点点。 这可就冤枉陆明月了,到了年底,他的公司也忙,为了尽快抽出时间来陪盛宴,他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了。 原本准备扩张的一些产业,他也不打算尽快扩张了。 欲速则不达。 他又不想做财阀,他如今挣的钱财够他和盛宴花上几l辈子都花不完了,他们两人又不会再有后代,陆明月觉得没有必要再把公司继续扩展下去了。 维持现状就很好了。 当然为了下面人能够有继续上升的途径,陆明月还需要把公司再细化一下,分出多个分公司,提拔曾经跟着他一路走过来的下属。 等把这些权益分化出去,他又把目光瞄上了公益的版块,陆明月原本是不信佛的,他从来都觉得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靠自己有用。 是盛宴说过他还会回来的话,才 让他信佛的。 从前他太过于把希望放在这些神佛面前,现在盛宴回来了,他想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公益就很好。 时间自由,工作轻松,还能帮助他人。 想到这里,陆明月不禁想起他和盛宴一起扶持着走过的那段岁月,如果那个时候,也有人肯帮帮他们,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以那时候盛宴的身体,就算有人愿意帮他们,他恐怕也会支撑不住。 他只能一点点地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归与平静,房间里的心电图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从此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想到最后盛宴留给他的就是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精致得像个布娃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画面。 陆明月的心脏犹如万针在扎,这么多年,他很少会去回忆那一幕了,回忆一次,痛一次,回忆一次,麻木一次,回忆一次,就会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活在世上的必要了。 要不是盛宴说他还会回来,他会在未来等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坚持到现在。 幸好,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真的等到盛宴回来了。 想到盛宴,陆明月绞痛的心,这才缓和上几l分。 当年盛宴交代他的事他都做到了,现在他只想好好地为他们自己而活了。 陆明月把手头上的公务交代出去,盯上了一个为贫困学子筹集学习资金的慈善拍卖会。 他想先从最基本的试着接触一下。 但没想到就是那么巧,在拍卖会上他不仅遇到了带着画来拍卖的谢青遥,还遇到了同样过来助场的盛宴他们。 好巧不巧,他遇到盛宴的时候,正好是谢青遥给他打招呼的时候。 “陆总!陆总!陆总!” 谢青遥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明月,为了探知陆明月最近和盛宴的情况,他毫不犹豫地就走上前跟他打招呼了,“真是没想到能够在这种地方遇到陆总,我以为像陆总这种大人物去的都是高级慈善晚会,很意外陆总居然连这种小拍卖也感兴趣。” “随便看看。”陆明月真就随便出来看看,早知道谢青遥也在这儿,那他肯定就不会来了。 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 一抬头,正好看到盛宴从他身旁走过去,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 陆明月挑眉,这是生气了? “盛宴哥,你们来了。”谢青遥像是早知道盛宴他们要来似的,一看到他忙不迭地追上去打招呼了。 陆明月人都被气笑了,他都没有生他的气,他倒是先生起他的气来了。 果然啊,小伴侣都是需要哄着的。 小慈善拍卖会是真没什么人,为了吸引人,主办方是主动跟盛宴他们联系的,正好盛宴他们上节目也需要一点介绍话题,慈善摇滚乐队之类的,总比酒吧或者流浪摇滚乐队来的好 听正式。 两家一拍即合,由盛宴他们负责拍卖会的气氛和吸引人气,他们则是组织拍卖会。 当然因为是公益性的,盛宴他们也不会收费,就当一起做慈善了。 但一直还关注着他的谢青遥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他的动向,他们的工作室一发出要跟拍卖会合作的消息,他就兴冲冲地拿着自己的画找到了主办方。 谢青遥该说不多说,在油画界也算是个小名人了,何况他还是个比盛宴他们粉丝还要多的小网红。 有他带动,说不准还能吸引更多人气,主办方当然不会拒绝了。 就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京海市的金融大佬也会乔装打扮过来。 连盛宴和谢青遥都没有想到。 拍卖会还没正式开始,盛宴他们还需要在台上演出,陆明月就站在下方观看他们演出。 可能因为有乐队的关系,路过的路人抱着免费看乐队的想法,都愿意进来看看,虽然不知道拍卖会开始最终会留下多少人,但好歹也有了个人气。 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慈善和公益,这本来也是举办拍卖会的一种目的。 等人气拉得差不多了,时间也进入到晚上八点,盛宴他们才终于下了舞台,把场地就给主办方他们。 但他也没走,而是坐到了陆明月身旁:“不是工作忙?” 陆明月也问他:“不是要商演?” “正演着。”盛宴回。 陆明月也回:“正工作。” 盛宴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来参加这么小型的拍卖会,这算哪门子的工作? 陆明月朝他笑道:“我把公司的职务分担出去了,今后就只能爬爬山,玩玩水,参加参加公益活动之类的了。” “你嫌弃我这个——”陆明月顿了顿,“又老又没用的老伴侣吗?” 盛宴顿时就笑了,陆明月要是没用的话,在坐的就没有一个有用的。 至于老,37岁算什么老,他的年纪要是全部统计起来的话,都能吓死陆明月了。 “嫌弃。”盛宴直接道。 陆明月一顿。 盛宴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嫌弃你总说这样的话,显得我年轻不懂事。” 陆明月笑了:“好,不说了。” “谢青遥跟你说什么?”说完这件事,盛宴又问起话来。 “就是好奇我居然也会来这儿。”陆明月如实相告,顺带还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盛宴,翻出他和谢青遥的聊天记录给他看,“谢青遥之前挪交给我的,你的东西。” “欸,你先别点——” 一听是自己的东西,盛宴想也不想地随手点开一个,连陆明月的提醒都没有听。 点开仅仅只有一秒的时间,他就熄了屏,疑惑地看向陆明月。 “他说的,这些都是你读书的时候喜欢的。”陆明月无辜。 盛宴把手机屏幕里的声音调到静音,又重新打开手机看了看谢青遥和陆明月的 聊天消息。 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他跟谢青遥说清楚后没几l天,他就来找陆明月了。 盛宴挑眉,他发这些消息表明了就有点挑性陆明月的意思,如果说先前他家还没有破产,谢青遥想要依附他家如此上杆子想做小三,还有理可以讲。 但现在他家都要依靠陆明月才能活,而他也明确拒绝过他了,他还这么上杆子抢着当小三,就很不对劲了。 盛宴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让人看上一眼就终身难忘,即使他结婚了,也有人愿意前赴后继地来给他当小三。 结合他还是1088号系统让自己攻略的任务者,这就很有意思了。 “盛宴哥魅力很大啊,结婚了都这么吸引人。” “” 陆明月顿了顿。 盛宴紧接着又跟他道:“所以你得抓紧点,外面诱惑太多,我怕我也抵挡不了。” 陆明月又笑了。 拍卖会正常进行,陆明月选了几l样感兴趣的东西拍了下来,谢青遥的画也卖了出去,毕竟他还是挺有名气的,加上他又在自己的网红号上宣传了一番,现场有不少他的粉丝,画被拍了出去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卖完画,谢青遥就走到了他们身边:“盛宴哥,陆总。” “嗯。”陆明月回应了他一声。 盛宴只是朝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刚刚的画卖出去了,你们看到了吗?”对于两人的冷淡,谢青遥就当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地说道,“好几l万呢,这么多钱够好多贫困学子读书了吧。” 其实他也不太想过来,他刚都看见了,人家两口子有说有笑的和谐着呢,他突然过来怎么看都很突兀,但766系统跟他说,现在是个刷存在感的好机会,他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可能吧。”陆明月跟他看法不一样,“这样的捐赠其实治标不治本,贫困学子真正不能上学的原因还得从他们问题的根本去解决才行。” 现在学校有很多贫困基金和奖学金,还有各种助学贷,如果真想上学的话,怎么都能读完大学,真正另他们贫困的是他们背后的家庭以及生活的困难。 这…… 谢青遥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捐了好几l万,能够帮助好些人,心里有点骄傲,想在两人面前炫耀一番。 顺便也能让盛宴对他另眼相待罢了。 “陆总说得这些我也不太懂。”谢青遥顺势坐在他们身边,“我现在的画技还不是很精湛,卖不上什么高价,只能帮一些小忙,或许等我画技再高超一点,一幅画能够卖出高价的时候,才能够真正去帮助更多的人吧。” 听不懂,也不妨碍他继续炫耀自己。 陆明月笑了笑没有说话了,盛宴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根本不搭理他。 陆明月见他摆弄好一会儿自己的手指了, “” “”⑧, 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跑商演,每天都要打好几l个小时架子鼓,手指和手臂不堪重负,又酸又涩。 陆明月很自然地把他的手捉了过去帮他按摩着手指,问他:“这样会不会好点?” “还行。”盛宴点了点头,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肩膀也疼。” 这会儿还在拍卖会上,陆明月没办法帮盛宴按摩肩膀,轻声跟他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帮你按?” 盛宴没有说话,在一旁偷听他们讲话的谢青遥率先说话了:“你们睡一起啊?” 盛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结婚了不睡一起,睡哪儿?” “可是……”谢青遥想说可是你们不是协议结婚的吗?但随即就想到协议结婚这个事情是系统告诉他,陆明月和盛宴可没有向外界说明他们是协议结婚的,又只好转了转话,“可是盛宴哥,你真的不记得你小时候对我的承诺了吗?” 他提到承诺两个字。 盛宴的脑袋里自动浮现出原主小时候绑架被解救后向谢青遥说的话:“谢谢青遥,以后你就是我盛宴永远的救命恩人了,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报答你,但是没有关系,等我长大后,我就可以对你以身相许了。”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那只是一个玩笑话,但长大后的盛宴真的有在履行诺言,但后面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使得谢青遥撕毁婚服,这桩婚事破裂—— 又来了。 想到往事,盛宴心里对谢青遥的那股愧疚感、心疼感、自责感又涌了上来。 他先前还以为是系统附加在他身上的,可是这会儿系统都被他给关在小黑屋里,他自己是不会对谢青遥产生任何的负罪感的,至于原主,最多会有一点愧疚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浓烈的情绪。 主角任务者? 盛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不太像。 主角系统的绑定者? 这倒是有这个可能性。 和主角系统作了很多次对的盛宴很了解他们,他们不仅仅会挑选穿越者进行掠夺小世界的任务,也会挑选本土人逆袭掠夺小世界。 反正对于这些主角系统来说,只要绑定的人事业爱情双丰收,它们就能够在这个世界定下一个极其稳固的锚,顺着这个锚它们可以随意派系统和人进入这个小世界,从而操控这个世界。 谢青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锲而不舍地找上他,真的很像主角系统的绑定者。 这就很有意思了。 原本盛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主角系统任务者,只要他不按系统的指令来,它们就没有办法稳定锚,没想到他们还有一颗棋。 双重保险? 还是棋对棋,既可以策反他这个死对头,又可以顺势完成他们的任务? “你也说了是小时候的事了。”盛宴对上谢青遥,“谁会把小时候的承诺当真?” 谢青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盛宴现在无情到小时候的承诺都不在乎了吗? “何况我后来仔细想了想。”盛宴看向他,“我当时是躲着的吧,为什么绑匪没绑你这个在外面寻找的人,偏偏绑了我这个躲猫猫藏起来的人?” 谢青遥瞳孔骤然放大。 内心一阵慌乱,他知道?他知道了!不可能啊!系统不是说它会帮他遮掩的吗?! 766号系统心累:“你淡定点,他在诈你!” 果然。 虽然谢青遥的惊慌只有一秒的时间,但还是被盛宴给扑捉到了,他就说嘛,世界上哪有那么凑巧和幸运的事。 “盛宴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在系统的劝说下,谢青遥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强忍着害怕的情绪跟盛宴说话,“我一直都是为盛宴哥着想的,绝对不可能会做那种伤害盛宴哥的事。” “嗯,这个我相信。”这时一直在一旁听他们谈话的陆明月突然插了一句话,“要是没有你给我们发的教程,我们现在的生活也不会这么和谐。” “谢了。”! 第 28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8 谢青遥最后是被气走的,面对盛宴和陆明月的双重打击,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些什么无耻不要脸的话来,才能继续面对他们。 拍卖会都还没结束,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一走,盛宴好笑地看着陆明月:“生活和谐?”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的生活和谐了。 对上盛宴脸上明明是笑着,却带着一丝怎么都掩饰不住地冷淡口吻,陆明月愣了一下。 这是在责怪他? 他笑了笑,这个他是真没有想到,那天他给盛宴的感觉,只得到盛宴“还行”的评价,他还以为自己并没有让他太过于满意。 毕竟从前盛宴就说过他的技术实在是太烂了,还需要好好练练的话。 这么多年,他除了自己,也找不到其他人练,对他来说,他觉得自己的技术还不错,但对盛宴来说就不一定了。 没想到盛宴倒是挺满意的。 之后,两人又都在忙,陆明月也不太可能提得出这样的心思。 倒是让盛宴不开心了。 他没忍住,凑到盛宴的唇边轻轻亲了一下:“晚上给你?” 四周人还挺多的,突然被亲的盛宴耳背有些发热,不点头也不否认地说了一句:“随你。” 别别扭扭的小伴侣。 陆明月被他可爱到得还想再多亲他几下,但也知道盛宴面皮薄,最后什么都没做的又退回到座位上了。 两人看似很认真地参加完拍卖会,一路很正常地上了车,还有说有笑地回了家。 但等进入到卧室,卧室的房门一关,两人就骤然吻到了一起。 不是浅尝而止的触碰,也不是蜻蜓点水地吻脸颊,陆明月吻得缠绵悱恻,像是要把多年的相思之苦,在这瞬间尽数还给盛宴。 盛宴感受着他的举动,突然笑了:“这么着急?” 陆明月放开他的唇,一边一下又一下地啄他,一边蹭着他的鼻尖说:“嗯,我好想你,盛宴,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好想。 想的都快要疯掉了。 如果你再不出现,我都快要去找你了。 但盛宴明显没有听出陆明月语气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好笑:“想我还这么能忍?” 他就在这里,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 陆明月顿了一下,随即也笑:“这不正行动着?” 说罢,他又再次吻上了盛宴,卧室里连灯都没有开,两人借着昏暗的视线,各自替对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一起进入浴室。 盛宴原本以为,他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肯定做起来生涩无比。 但他没有想到,他一拿到工具,就像是做过千千万万次那样熟练一样,自然而然地就很会。 一开始盛宴并没有多想,但直到到了床上,面对陆明月时,他好像天生就对他很熟悉,知道哪儿该重一点,哪儿该轻一点。 听着陆明月的声音,他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让他满足。 盛宴骤然加重了自己的力道,觉得有些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陆明月是失而复得的惊喜,都快恨不得盛宴就这样永远不离开他,对于盛宴的行动予取予求,年轻气盛的盛宴初次尝试这种事情,本就新鲜,加上他还想从陆明月身上探知一些事情,也不知餍足。 整整一个晚上。 从黑夜到月华褪去,晨曦渐渐升起,两人这才拥着被子沉沉睡去。 等盛宴醒来的时候,都又是夜晚了,床上早就没人了,就连昨晚被他们弄得狼藉一片的床单被褥都没有了,他睡的是再干净不过的新床单被褥。 半撑起身,任由长发散落在后背,目光在房间里巡梭,没有看到人。 正要下床去取衣服,就听得啪嗒一道声响,卧室的房门开了。 他的动作顿了顿,向房门口看去,看见是一身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陆明月,这才又继续动作。 陆明月也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起床找衣服的盛宴,偏了偏头,不太敢看对方的身体,一看到就会想到昨晚两人疯狂亲吻对方,连每块肌肤都没有放过的场景。 尽量淡定地问了一声:“起来了?” “嗯。” 运动了一晚上,盛宴嗓子有些发干,他去房间里的衣帽间快速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穿上。 出来的时候,陆明月已经给他倒好了水:“给。” 他接过两口就喝完了,这才感觉嗓子好了点,整理着散乱的长发向他问道:“去哪儿了?” 不是说没工作了,又跑去上班了? “去处理了一点事。”陆明月回道,“你不是想知道当年谢青遥究竟有没有救你吗?我让人去查那两个绑匪了。” 陆明月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就是什么好人,好人是做不了生意的,他做生意这么多年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既然有人要犯到他头上,他也不会退缩就是。 谢青遥三番五次挑衅到他这儿,他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先前顾及着他救过盛宴的性命,一直没有对他的挑衅有所行动,但昨天盛宴既然说了那样的一番话,那就证明这里面的事另有隐情,不调查清楚他不会安心。 盛宴愣了愣。 昨晚他察觉到谢青遥有异样的时候,就有想过要通过绑匪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至少要拿到肯定的证据。 但没想到陆明月已经快了他一步。 这种一觉睡醒,就有人想他所想,及他所及的感觉,还真是…… 盛宴说不上来了。 他看了眼好整以暇的陆明月,问他:“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着急。” 陆明月笑:“怕不把你抓紧点,你就被外面的诱惑给勾引走了。” 这是昨晚盛宴对他说的话,他现在又还给盛宴了。 盛宴被他逗笑了,陆明月还说自己老,他看他比谁都会。 事情已经过去这 么多年了,且当年那两个绑匪也是迫于生活的压力,走投无路胆向恶边生这才生出要绑架富人的小孩勒索,作案经验完全不足,半道上就被抓住了,被判了十年。 现在他们早就出狱了,有案底的人不太好找工作,怕被周围的邻居亲戚指指点点,几乎是一出狱就搬走了。 正常人想找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到。 但陆明月有钱,在金钱的使然下,两个绑匪现在的住处很快就被他们给找到了。 起初两人还以为盛宴找他们是寻仇来了,怕得不行。 后来得知盛宴只是找他们问点事,这才放心下来,把事情如实相告了。 有了两个绑匪的亲笔口供,盛宴挑了个系统的休息日。 如同人一样,再厉害的系统也不可能24小时工作,它们也需要休息充电,只不过这个休息充电的时间很短,且他们一般都挑宿主睡觉的时候休息,一般任务者根本不会知道。 但盛宴不一样。 盛宴的系统是1号系统,也就是说,在他之前除了0号系统,就不会再有其他系统了。 何况他的系统还是“那个人” 从“他” 身上取下来给他的。 也就是说,除了0号系统,他拥有他们这条数字排序链系统的最高指挥权。 关于系统的一切,他都有权知道。 所以过年这天,忙碌了一天还要守夜的谢青遥收到了来自盛宴的一条消息:“你在哪儿?出来聊聊?” 谢青遥瞬间就激动了! 那天他从慈善拍卖会回来之后,766号系统就不停地催促他完成任务。 这个任务不仅仅是要让盛宴回心转意,还有要他提升画技,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油画师。 说实话,谢青遥很焦躁。 画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成功的,需要夜以继日地练习还有那么一点突然开窍的天赋,这才能够一点点地进步。 要达到首屈一指那个地步,除了画技精湛以外还需要运气。 要是没有运气的画家,就算死了也籍籍无名,稍微有点运气的画家还好,去世之后,画火了。 人还在世,画就风靡的,那都得是集天地气运为一身,超级欧皇中的欧皇了。 谢青遥是有点小骄傲的,但他也没有骄傲到他能够达到世界名画家那个地步。 这个任务可让他秃了头,他觉得与其做这个任务,还不如去勾引盛宴来得简单。 至少他跟陆明月比起来,他比陆明月年轻,盛宴是太单纯了,还没有体验到年轻伴侣的好处,才会迷上陆明月。 等他体验到了,或许就不这么想了? 当然这个想法他也就是想想而已,真让他恬不知耻地去勾引盛宴,他做不出来,他的虚荣和骄傲都让他做不出这种事。 就在他烦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 他突然就收到了盛宴的这条消息,瞬间,谢青遥就开心得要蹦起来了。 大过年 的,盛宴不跟陆明月在一块过年,却跑来发消息找他出去聊天。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吵架了! 谢青遥顿时就意会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绝好的乘虚而入的好机会,盛宴在陆明月那儿得不到安慰,在他这儿却能够得到。 时间长了,还能不让盛宴回心转意吗? 谢青遥快速地回房间换了身更加得体漂亮的衣服,为了给盛宴留个超好的印象,他甚至还化了点妆,把脸上那些缺点都给遮掩了起来,使得今天的自己格外的完美。 但当他兴冲冲地赶到盛宴约他聊天的咖啡馆时,却发现陆明月也在。 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哪里有一丁点吵架的模样。 谢青遥瞬间感觉自己出来前的举动就像给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 “你来了。”看到谢青遥,盛宴跟他打了声招呼。 “嗯。”谢青遥走到他们身边,刚才的兴致全没了,心里有点忐忑地坐下,问他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两个人一起约自己出来,不会是要打自己一顿吧? 法治社会,就算自己曾经试图拆散他们两人,也不至于殴打他来出气吧? “给你看点东西。”盛宴取出自己的手机,将那两个绑匪口述的视频推到谢青遥面前。 这是盛宴的私事,陆明月不方便打扰他,一见他开门见山地就要跟谢青遥说事,也不在一旁碍事,站起身来,指着外面的车道:“我在外面车上等你。” “好。”盛宴点头。 陆明月一走,谢青遥接过盛宴给他的手机,点开视频一看。 刚一看到画面里露出他日夜恐惧的一个人的面孔的时候,他就吓得手一抖将手机落在了桌上。 盛宴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还有备份,摔坏了这部手机,别的地方还有。” “……我知道。”谢青遥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了来时的气势了。 虽然视频里的人已经跟他恐惧里的那个人面容长相不太一样了,但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就算不太一样了,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他也能够立马认出来。 手机掉在桌上,视频并没有中断,视频里的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为什么要绑架你,哦,当年我们原本绑得是另外一个小男孩的,但他说他家没钱,说你家有钱,我们这才绑架的你……” “……你都知道了。”谢青遥听着视频里带着点口音的话语,整个人又羞又恼,全身上下都写满了难堪。 就像是被人扒光了丢在大街上,没有一点隐私地供人观赏。 走也是丢人,不走也是丢人。 “嗯。”盛宴颔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谢青遥疑惑了,这话不应该是他来问吗? 他想知道盛宴想对他说什么? 对他暴怒?或者用“你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的眼光看他?还是发起舆论让人谴责他的行为 ? “你当年也才八岁。”盛宴看他说不出话来,主动道,“虽然加害我,但出于自保,也不是没有情有可原。” “嗯?”盛宴这话倒是令谢青遥意外了,这是,要原谅他的意思? 盛宴当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之所以不对谢青遥使用那些手段,是因为感觉他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他是反派不是坏人。 他是反派不是法律。 他是反派不是道德。 他没有要人做人就必须十全十美,这辈子一点错误都不犯,是人就会不完美,是人就会犯错,这些都很正常。 重要的是,犯错后,要知错,而不是一错再错。 “其实只要你当年勇敢地承认你自己的错误。”盛宴又道,“我们家其实也不会把你怎样。” 一个八岁的孩子,别说只是一句转移伤害的话了,就算真犯了什么错,法律也不会对他判刑。 谢青遥看着盛宴不说话,他感觉现在的盛宴真的跟以前的盛宴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是你太害怕了。”盛宴说出症结,“害怕承担犯错后我们看你的怪异眼神。” “是你太虚荣了。”盛宴又说,“不舍得放下我们家给你们家许诺的好处。” “你的心又贪又虚荣。”盛宴再道,“偏偏你自己又不够强大,做不到意志坚定,死不悔改的心性。” 说实话,像谢青遥这种忐忑不安、摇摆不定的心性,做反派都不够资格,也不知道主角系统是怎么瞧上他的。 盛宴的一番话说得谢青遥无所遁形、无地自容,他低下头,面皮发烫,恨不得整个人都埋在地下去。 确实,他就是这样一个虚荣,贪心、又胆小,除了有点画画的天赋以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无是处的人。 “所以你太容易被人蛊惑了。”盛宴说完绑架的事后,这才缓缓进入主题,“谢青遥,有个自称系统的东西找上你了吧。” “!!!” 盛宴前面那些话都没有令谢青遥震惊,但盛宴这句话彻底让谢青遥震惊了,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宴。 这种事他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盛宴怎么知道?! 谢青遥真的不会装,有什么心情立马就表现在了脸上,盛宴都不用去看他的脸,只是听到他那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就知道他猜对了。 盛宴问他:“你想成为系统的傀儡吗?” “傀儡?”谢青遥疑惑。 “它给你任务,你去完成,你不就是它的傀儡。”盛宴道。 谢青遥不认同这个说话:“但它也给我报酬了。” 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互惠互利,傀儡还算不上。 说完谢青遥就想自打自己的嘴巴,他这么一说,不就摆明了自己有系统。 虽然不怎么看网络,但他也知道,有系统这种事,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但盛宴就 像没有看到他的尴尬一样,自顾自地又说了:“一个皇帝,一个幼小的皇帝,他就算没有掌握皇权,但国家还是听他发号施令的吧。” 谢青遥点头。 “但突然有一天来了个摄政王,告诉你,你只需要按照他所说的做,国家将会国泰民安,你还觉得你是个自由的皇帝吗?” 谢青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确实,系统跟他说,只要他听他的,他就会帮自己解决当年的事情,可现在还不是被盛宴他们给知道了。 系统还跟他说,只要他好好完成任务,它就可以帮他兑换画画技能,让他成为首屈一指的油画师。 可它所谓的完成任务,不过是,他在油画界知名的程度达到什么地步,一个月画多少画,才能够获取积分兑换那些技能。 要是真按照系统的提示来,他每个月都画那么多画,知名度还不断在上升,他想,他不用系统,也能够达到他想要达到的高度吧。 所以他就是一个系统的傀儡,一个帮他完成任务的傀儡。 什么互惠互利,不过是他错以为的罢了,他从一开始就被它给骗了。 谢青遥的心情跌宕起伏,这种原本以为是金手指降临,结果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的事,换谁,谁能够接受得了。 何况那个叫做系统的东西还镶嵌在自己身体里,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取出。 因为按照系统的解释,它是住在自己脑袋里的,就算把他脑袋打开,医学家们也发现不了。 他突然病急乱投医地向盛宴问道:“你有办法解决我身上的系统吗?” 既然盛宴都知道系统了,那也一定有解决它的办法吧? “没有。”盛宴摇头,“一旦被系统绑定,除非死亡,否则无法解绑。” 谢青遥的面色蓦然变得苍白,还得他死了才能解绑? 他才22岁,正值青春的大好年华,虽说他过去做过一些错事,除了备受谴责以外,好像也罪不至死吧,他凭什么要去死啊!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死了可就真就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谢青遥不想死,但他又怕不按照系统的指令做任务,系统也要它死。 毕竟他只是人家拿捏的一个傀儡,人家想要他生就生,想要他死就死。 这么看,他无论如何都要死了? 就在谢青遥慌得六神无主的时候,盛宴的声音传到了他耳朵里:“不过,我有封禁系统的办法。” 顿时,谢青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他向盛宴看了过去,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问他:“什么办法!” “利用系统的积分购买永久禁闭功能,让系统永远地待在小黑屋里,直到你死亡后才能解禁。”盛宴说完又问了一句,“你死了,就不用再管它了吧。” “当然。”谢青遥点头,他都死了,就算是拉去火葬场火化,他也没有知觉,任凭系统鞭尸也好,炸成灰也好,他都不在乎。 盛宴颔首,不说话 了。 “就这么简单?” “” 盛宴颔首,系统再厉害也是由人类发明出来的,他能操控人类,人类也同样可以反操控它,就看谁技高一筹罢了。 谢青遥说不出话来了。 是他太胆小,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猪油蒙了心,一错再错,才会答应成为系统的傀儡。 而被他一再伤害的盛宴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他,甚至还教他封禁系统的办法。 谢青遥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言尽于此,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盛宴说完事,起身就要走了,陆明月还在外面等他,至于谢青遥要不要按照他的方法封禁系统是他的事。 他要是封禁了,他就省得自己出手了,他要是不封禁,谢青遥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毕竟反派天生就是站在主角对立面的,他做了选择,他们就是你死我活的天敌。 “对不起,盛宴哥。”在盛宴即将要远离他的时候,谢青遥突然站起来跟盛宴鞠躬了,“我为我小时候做过的事情跟你道歉,我那时候不该陷害你,也为我为了遮掩错误做过的错事跟你道歉,我不该听从系统的蛊惑来拆散你和陆总的婚礼,我现在知道我做错了,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谢青遥也不奢求能够得到盛宴的原谅,他就是感觉自己道歉了他心里会好受一些:“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和陆总了,我祝你和陆总永远幸福。”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盛宴听完他的道歉点了点头,便再没有搭理他地从他身旁离开,推开了咖啡馆的大门,走了出去。 坐在车里的陆明月一看他出来了,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说完了?” “嗯。”盛宴应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没有。”陆明月摇头,看着他笑道,“因为信任,不需要过问。” 盛宴笑了一下,抬头一看,突然出声道:“陆明月,下雪了。” “是啊。”陆明月抬头也正好看见漫天的雪花从天而降,在周围的灯光中翩翩起舞,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下雪了。” 偏头一看,盛宴的长发间已经飘落了不少雪花,他站在黑夜里,站在灯光下,站在雪地里,眼睛一直看他。 陆明月没忍住凑上前吻住了他,年华易逝,雪花易融,唯有你在我这儿永不消逝。! 第 29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9 大年三十这晚,盛宴他们的摇滚乐队顺利地登上了电视台。 虽然只是京海电视台,并不是全国各地都能够看到的央视台,但这也让不少人关注到他们。 “好帅好帅好帅!” “真是太久没见这种三个人都是帅哥的团队了!” “关键三个人配合得好好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sl,没有一个抢番的!” “而且三个人还各有各的风格和摇滚叠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 尽管章如涵先前已经撤过一回他们的热搜了,但架不住盛宴他们三人实在是太亮眼了,仅仅只是在京海台露了一次脸,就让人给记住了,一晚上过去又被人给顶上了热搜。 看其他电视台的春晚看得一脸瞌睡的其他地区的人,一听京海电视台今年竟然出了一个全是帅哥的摇滚乐队,全都跑来看究竟有多帅。 这一进来就出不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人看上去这么浪荡,却生得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人看上去这么正经,谈起吉他来这么狂野。”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帅还这么美,还留着长发,看上去冷得要死,笑一笑又美死了。” 一大早,热搜上全是舔屏的。 美颜暴击怎么看都看不够,加上三个人的专业能力也很不错,各有各的sl,合起来就是一首能够让人热血沸腾的rck。 越听越上瘾,越看越想看。 这热搜的名次自然是一爬再爬。 大过年的,章如涵看到热搜也没有再撤了,先前他们直播和跑商演的预热已经差不多了,上一次热搜也无妨。 果然,有那看完热搜还不过瘾,还想要了解更多有关于这个团队的事迹的人,在热搜上到处打听。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允许这么帅的团队籍籍无名,有没有姐妹给我科普一下这个团队。” 这个时候,就有一直在关注盛宴他们的团队的粉丝,跳出来给大家普及了:“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团队名叫rise乐队,是京海市新兴起的一支rck乐队,他们的队长架子鼓手名叫盛宴……” 一长串的科普,把盛宴他们这个团队介绍得淋漓尽致,连他们经常在哪儿演出,在哪个平台直播都给扒了出来。 于是,大过年的,盛宴他们还没有开直播,直播平台的粉丝却不断地在上涨,很快就破了百万,从一名籍籍无名的小主播,变成了有点名气的主播。 当然上热搜的好处不仅仅只有这点,京海电视台看到他们电视台的节目冲上热搜了,为了增加收视率,也立马安排上了复播。 是以,大年初一,盛宴和陆明月在盛家过年的时候,陈丽君看着京海电视台里出现的身影,喊了一声:“那个打架子鼓的是盛宴吧。” 盛荣行在一旁不屑道:“打架子鼓,还留长发的,除了你儿子 还有谁。” 盛荣行一直不太赞同盛宴打架子鼓, 打架子鼓能有什么出息啊, 能打一辈子吗? 他现在年轻还能玩玩,老了呢,老了他还拿得动鼓槌吗? 与其有这时间去打什么架子鼓,不如学点金融贸易,把家里生意做起来,将来老了也好有份保障。 但他就是说不听这孩子,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对盛宴有偏见。 “其实有个自己的爱好挺好的。”陆明月听出了盛荣行语气里的怨言,宽慰他道,“有多少人一生为了钱而忙忙碌碌的,我们不缺钱的也钻钱眼里去,那世上的普通人就更没有活路了。” “那也不能去打架子鼓啊。”盛荣行怎么都想不通这个架子鼓哪儿好了,“你瞅瞅,为了打这个架子鼓留了一头的长发,跟个姑娘家家似的,像个什么样子。” “盛总,这就是你的偏见了。”陆明月笑,“女孩子可以剪短发,男孩子自然也可以留长发,这留长发是个人的爱好,也不影响别人,何必苛责。” 盛荣行一下子被陆明月说得没脾气了,这会儿他有种感觉,感觉自己不像盛宴的父亲,陆明月才是。 “还有你说的打架子鼓有什么出息。”陆明月又道,“想必盛总没太关注娱乐圈这块吧。” 盛荣行不解:“娱乐有什么好关注的。” 在他的目光里,还是实业最稳固,像娱乐这种东西,都太虚浮不可靠,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就跟昙花一现一样,很难有常青藤。 陆明月耐心跟他说:“现在科技日新月异,人们对娱乐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娱乐产业也在蓬勃发展。” 陆明月说着就拿出手机来给盛荣行看:“这是我旗下的娱乐公司,去年一整年的营收报表。” 盛荣行接过,翻了翻手机里的文档,当下拉到营收那一栏的时候,他眼珠子都震惊了:“这……这么多啊。” 陆明月再给他有力的一击:“这只是我旗下一家不太出名的娱乐公司的年度报表,还有稍微好一点的,盛总要看吗?” “不用了。”盛荣行连连摆手,只是一家不太出名的娱乐公司的营收都快赶上他们做实业的,更不要说,稍微好一点的了。 盛荣行怕自己看了心脏受不了。 他向陆明月道:“这也是公司挣钱啊,跟艺人有什么关系?” “盛总有所不知,盛宴现在的摇滚公司正是盛宴的。”陆明月说着又在手机相册里翻了翻,把公司的图片以及未来发展方向给他看了看,“现在公司刚起步,可能营收上还跟其他娱乐公司没有办法比,但只要公司起来了,后续这些配套的设施的一起来,以后盛宴不用打架子鼓也能躺着过舒服日子。” “啊?!”盛荣行一看陆明月给他看的盛宴的公司是京海市最繁华阶段的中心大楼,刚还不以为然的姿态顿时就端正了起来,“这真是他的公司?” 我儿子这么有钱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陆明月直接把房产证还有公司注册的营 业执照给盛荣行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盛宴的名字。 盛荣行看清楚了盛宴的名字,震惊地问陆明月:“你给他弄的?” “嗯。” 陆明月点了点头,没有放在心上,“盛总现在可以放心让盛宴玩架子鼓了吧,只要他的架子鼓打得越好,公司越有名气,盛宴的未来才能有保障。” 盛荣行说不出话来,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儿子命好,只是结个婚就跟抱个金娃娃似的,直接走上了人生巅峰,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这说出来不是网上流行的那个凡尔赛嘛。 索性他什么也不说了,指着电视道:“看电视吧。” 公司是盛宴的事,不仅盛荣行震惊,就连盛宴自己也惊讶了一下,他都快上一年的班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就是老板? 他向陆明月问道:“你早就计划好了的?” “是。”陆明月也大方承认,“之前没有跟你说,是因为一些手续还没有办齐全。” 盛宴问:“现在办齐全了?” 陆明月道:“年前才全部齐全的。” 盛宴没再问什么了,倒是他脑子里的系统上线了:“宿主好机会,宿主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也算是有事业了,踹掉陆明月就可以去追天命之子了。” 盛宴好笑,这是还记得他当初说过要搞到陆明月的钱才能够去追谢青遥的话呢。 “我为什么要踹掉陆明月。”盛宴索性也不装了,“他又帅又有钱,关键还舍得给我花,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有了,何必再辛辛苦苦重头去追一个,重新开始。” 1088系统傻眼了:“可是陆明月很老啊。” “不老啊。”盛宴回忆起和陆明月在一起的和谐生活,“我觉得刚刚好。” 太年轻就会太过于生涩放不开,像陆明月这样的正正好,想要什么就会直接说明,不会扭扭捏捏半天说不通。 而且因为年长的缘故,他也挺能包容盛宴的,盛宴和他配合得好,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都觉得很舒心,他为什么要换。 1088号系统还是很懵:“可是宿主你不做任务了吗?” “嗯,不做了。”盛宴也没有否认,末了还朝1088温柔一笑,“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 1088号系统:“什么?” 它刚问出这句话就收到了来自它自己的提醒。 【宿主兑换永久禁闭功能成功,扣除5000积分】 1088号系统:“!@¥%……&&……*¥¥#@@#@¥#%…………” 但是很可惜,不管它说什么,盛宴都听不到了。 解决完系统,盛宴好整以暇地抬了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目光轻松地看着面前的电视。 陆明月问了他一声:“要喝果汁吗?” “好。”盛宴没有拒绝,等他倒了果汁过来,低头让他喂了一下。 看得盛荣行眼皮子抽抽的不行。 这哪里是入赘啊,分明就是又给自己找了个爹! 吃过晚饭,就把两人赶了回去,眼不见为净吧。 另外一边,因为盛宴他们在热搜上挂了一天,充电完成的766号系统也上线了,他察觉到盛宴的事业线有所上升,向谢青遥提意见道:“趁着盛宴现在的曝光度高,宿主现在可以曝光盛宴已婚的事情,给他的事业沉重的一击,让他陷入绝境,不得不跟陆明月离婚,宿主再乘虚而入。” 谢青遥撇撇嘴,人家陆明月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要真按照系统的方法去做,不出半天陆明月就能把他查出来。 虽说这不是什么泄露隐私的大事,但他要是惹怒了陆明月,人家只要放句话出来,就能让他家再也不能在京海立足了。 这种傻子才干的事,他才不干。 他向766号系统问道:“我先前做任务积攒的积分有多少了?” 766号系统还以为他要用积分兑换网络功能发布盛宴已婚的消息,没有设防的就把系统版面拉出来给谢青遥看了。 谢青遥一看,他先前给盛宴送画正好获得一个5000积分,想也不想地就兑换了【永久禁闭】功能。 766号系统还等着谢青遥干活呢,面前就是一黑,他观察不到谢青遥的任何动静了,顿时在系统空间里破口大骂起来:“!#¥#%……&&()()&……” 谢青遥原本还有些忐忑,这么简单的东西,会不会不管用,但随着他兑换成功,系统真的没有再说话了,而且他试着叫了766两声,也没得到系统的回应,顿时放心了。 看来盛宴是真的没有骗他。 过完年后,盛宴他们因为过年的时候小火了一把,邀约不断,被迫又开启了忙碌之路。 每天穿梭在各个城市跑商演,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而把公司职务分化出去的陆明月也正式开始了接触公益。 他最先接触的就是贫困学子助学金这个公益。 跟其他的慈善机构不同,他不是把钱直接给到每个贫困学生手上,而是调查清楚每个学生真正贫困的原因。 比如,有重男轻女不愿意培养女孩只愿意培养家里男孩的贫困女孩,比如,有父母出了车祸,15岁的孩子被迫挑起家庭重担没办法读书,比如,大山里的孩子认为读太多书没用,能写会画能找到工作就行了等等。 这些才是真正导致他们贫困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 陆明月的公益团队,就专门负责这一块的事务,看似很轻松,做起来一点都不轻松,但很有意义。 尤其是每解决完一个,他跟盛宴发消息诉述的时候,盛宴都能够感受到他精神上的那种愉悦和富足。 每当这时,盛宴就会抬头看看外面的月亮,然后拍一张月亮的图片给他。 盛宴:“今晚月色依旧。” 陆明月明白他的意思,也给他回:“想你。 ” 盛宴会心一笑,收起了手机。 情人节那天,陆明月正在榕城帮助一个肌肉萎缩的小女孩做手术,等他从医院出来,看到街上有卖玫瑰花的,这才想起,今天貌似是情人节,正要订最快的机票赶去盛宴的城市。 “在干什么?”手还没有打开订票软件,他的身后就传出一道清冷而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陆明月回头,正好看到留着一头长发的盛宴,他挺意外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盛宴下巴指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来演出。” 陆明月不用去翻盛宴的行程表就知道:“好像你今天演出不是这个城市的。” “临时换了。”盛宴解释了一句,问他,“听说这边有庙会,要不要去逛逛。” “好啊。”陆明月原本想淡定地答应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就笑了,笑得还很开心。 盛宴原本只是好奇地去掠他突然笑出声的笑容,结果没忍住也跟着笑了笑。 两人一块走着去到了当地很火爆的庙会,情人节嘛,人还挺多的。 陆明月要去庙里还愿,怕盛宴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挤来挤去的,跟他说:“我进去烧炷香,你在外面等我?” “好。”盛宴确实不习惯被人挤来挤去的,幸好他打的是架子鼓,不用离开座位就能引起观众的尖叫,要是跟郑柯和钟奈他们一样,抱着个吉他贝斯还得跟观众互动,他想,他估计会忍不住换个爱好。 陆明月买了香进了寺庙。 虽然他已经有点猜到了盛宴可能不是因为他烧香拜佛才回来的,但他依旧感谢依靠着对神佛的信念,支撑着他走过过去那段难挨的岁月。 所以他很心诚地还了愿。 又像过去一样,替盛宴点了长命灯,虽不能与你同亡,但愿你长命千千岁。 当主持送陆明月出寺庙的时候,盛宴已经不在原地等他了,他的目光焦急地向人群扫过去。 在一个刻木牌的摊位前看到了盛宴,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与主持道了别,走到盛宴身旁问他:“刻的什么?” “出入平安。”盛宴将他刻好的木牌递给陆明月,愿神佛佑你一世平安。 “刻得很好。”陆明月的指尖摩挲着木牌上的字夸赞道。 盛宴提议道:“回头挂你车上?” “好。”陆明月收了木牌也没拒绝。 庙会上的活动很多,两人边逛边玩,见识过许多他们平时里没有办法见识到的东西,开开心心地度过了一个情人节,最后在一个闪烁着灯光喷着喷泉的湖泊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这才回到酒店。 牵手的时候,盛宴触碰到陆明月手腕上的佛珠,问他:“陆明月,你为什么要信佛。” 按理来说,信佛的人都很迷信,但陆明月不是,他除了偶尔有看看佛经,去寺庙拜拜,家里没有一点迷信的迹象。 仿佛就是为了信佛而信佛。 “ 为你而信。”陆明月也没有遮掩,“你相信吗,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我信。”他的话语太过于真诚,真诚到就算他不用他的眼睛看着盛宴,盛宴也信。 他对他的信任,他对他的包容,还有对他喜好的一清二楚,都令他相信。 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爱上他的,但盛宴相信,时间会给他答案的。 他扣着陆明月的手,摩挲着他手上的佛珠,问他:“那你现在还需要戴这个吗?” 他人就在这儿,还求神拜佛,是想把他给求走吗? “可以不用戴了。”陆明月想到他已经向佛祖还过愿了,抬起被盛宴扣住的手,正想去把那串戴了许多年的佛珠给取下来。 却被盛宴给止住了:“不用取了,我想它还有点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陆明月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盛宴突然给吻上了。 盛宴是个冷清的人,需要撩一下,才会动一下,很少有这么积极主动的时候。 陆明月只是愣了一下,就瞬间明白了盛宴想做什么,他笑了一下,积极地回应上盛宴。 卧室里,衣服一件又一件落下。 不断攀登的气温,就像后裔没有射日前十个太阳炙烤着大地,叫人口干舌燥,除了热,就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陆明月替盛宴撩开他肩上碍事的长发,任由盛宴拿着那串佛珠□□他。 “陆明月,你好香。”这是盛宴一直没有对陆明月说过的话。 初见时,陆明月身上就有一股若有似无令人心情舒适的檀香,他一直以为是他手上这串佛珠的缘故。 直到他今天摘下了佛珠,这才知道,原来香的不是珠子而是人。 “嗯?”陆明月被盛宴弄得都快神志不清了,乍然听到盛宴这话,被他迷得更是快神魂颠倒了。 如果他脑子还没算老糊涂的话,盛宴这话应该是很满意他的意思。 “你很香。”怕陆明月没有听清,盛宴将他抱在耳边,再次说了一次。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陆明月就是很香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宁静安逸的气息,让人待在他身旁就心情宁静。 仿佛过去的杀戮日子都得到了解救。 但盛宴不知道他说出的这话有多么的振奋人,明明陆明月还能够坚持得住的,但是被盛宴这么一说,他的脑袋立马就开始放烟花了,一簇一簇地放了好久。 他的手不禁抬手打了一下花洒,好让水珠快速地浇灭他的不理智和狼狈。 盛宴笑了一下,手上的佛珠不停地在游走,从浴室走到了卧室,原本好好的一串佛珠,不知在什么时候扯断了线。 一颗一颗,噼里啪啦地落满了整个地毯,它们都这样了,盛宴还是没有放过它们。 他让陆明月躺在佛珠上,对着这些珠子不停地摧残,他的膝盖,陆明月的后背,都摩挲过这些佛珠。 把原本光滑细腻的佛珠 ,摩擦得黯淡不已,恨不得自己这辈子没变成过珠子。 又是一整夜。 陆明月在清晨的时候,实在没抵过盛宴的年轻气盛,闭上眼睛沉沉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盛宴已经把昨晚的狼藉收拾好了,只不过还没有换房,所有的垃圾都丢在垃圾桶里。 陆明月看了眼那被装满了垃圾的垃圾桶,眼前一黑,他可算有点明白,找比自己小很多的伴侣有多与众不同了。 “你醒了?” 盛宴看到他醒了,从一旁递给他递过来一杯加了糖的水,“喝点糖水缓解一下低血糖。” 陆明月接过喝了一口,这才感觉那眼前一黑的症状好上了不少,不过当他握着水杯的时候,他好像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貌似他们第一次就是他收拾的房间,他给盛宴倒的水? 怪不得那次他看到自己已经起床穿好衣服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原来是他的胜负欲在作怪? 陆明月顿时觉得又气又好笑,但不可避免地又会被盛宴的可爱给可爱到。 他将水杯放在自己身前,真诚地向他夸赞道:“盛宴,你好厉害。” 是真的很厉害。 陆明月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盛宴的话,至多坚持三四次体力就会不支。 但盛宴每次都能一整晚,可见年轻人的体力就是不凡。 被陆明月这么直白地夸赞,盛宴的耳朵不可避免地红了红,但他面上很淡定地道:“你满意就好。” 他以为他有头发遮挡,发烫的耳朵就没人会看得见,但是他完全忘了他这会儿的头发被撩到了耳后,他的纯情被陆明月一眼看到底了。 陆明月继续喝着杯子里的水,心尖忍不住发烫,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第 30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上)完 幸福的日子过得很快。 陆明月的慈善越做越大,越做越好,拯救了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家庭,也帮助了数不清的贫困学子,从一个商人成功转为慈善家。 而盛宴的摇滚也在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签约的艺人不断,周边及其配套设施全部赚起来,营收渐渐转亏为盈的情况下,得到了盛家父母的支持。 经过三年时间人气不断地积累,终于在盛宴25岁这年,他们的团队筹备起了他们的首次摇滚演唱会。 首次演出,弄得动静也不是特别大,担心购票人数不多,就选了一个京海市比较中型的体育馆,可容纳的人数不是太多。 结果购票通道一开,几乎没过几分钟,他们演唱会的门票就被售罄一空,还有好多没有抢到票的网友,在网上哭天抢地地喊:“谁手速那么快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票就没了!有没有抢到票没空去的姐妹,可不可以转卖给我啊!!!” 转卖自然是没有转卖的,没抢到票的人只能遗憾收场,不停地@盛宴他们的摇滚工作室,希望他们下次把演唱会的场地定得大一点。 “nice!” “棒!” 而看到他们演唱会门票被一售而空的郑柯和钟奈两人却是在电脑跟前,兴奋得直接蹦了起来。 在他们组建这个乐队最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开演唱会的一天,那时候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登上正儿八经的音乐会,让他们的团队露个脸,唱两首歌就成。 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三年后的今天,他们有了正规的公司,有了属于自己的摇滚歌曲,粉丝上千万的官方工作号,还有了堪比一线明星火爆程度的演唱会。 梦想成真也不过如此了。 “谢了,盛哥!” 高兴过后,钟奈拍了拍盛宴的肩膀,真心实意地向他道谢。 “谢我做什么?”盛宴看他。 “感谢你让我们梦想都成真啊。”郑柯也回过身来,笑着向盛宴说。 虽说这个公司全是由陆明月出钱筹备的,但郑柯和钟奈都知道,这都是因为盛宴的缘故,要是没有盛宴,陆明月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们。 他们知道真正要感谢的是谁。 对于他们的感谢,盛宴只是道:“把演唱会成功办好,才是对我的感谢。” 现在只是票全部卖了出去,演唱会真正的效果如何,还得看演唱会当天他们的状态,如果状态不好,让观众和粉丝觉得不值票价,那他们这三年就白干了。 “你放心,都走到这步了,我们肯定不会掉链子的。”钟奈向盛宴保证,演唱会当天他们肯定状态饱满,火力全开,让购买了他们演唱会门票的粉丝们,觉得买他们演唱会的门票超值。 “如果那天我要是掉链子了,你们就把我的手给剁了!”郑柯也道,靠才艺吃饭的他,手是最重要的,把他的手剁了,他就彻底吃不上这碗饭了。 这话 说得就比较狠了,但也很有决心。 “好。” 盛宴笑了笑。 演唱会当天,演唱会还没有开始,体育馆外万人空巷,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陆明月带着盛家父母出现在检票口,看着那排成排,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疑惑了一声:“这些都是来看盛宴他们的?” “是。”陆明月点头,“还有好多没有买到票的,就想在外面蹲着,看看能不能够蹲到盛宴他们,或者听个声音也行。” “这也太疯狂了。”陈丽君在一旁感慨了一声,但随即想到这些疯狂的人又是冲着盛宴来的,她内心又无端地涌起一股自豪感来。 “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以娱乐为潮流的时代。”陆明月让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进入到场馆内,“压力大的年轻人就需要这样的娱乐活动来释放一下。” 虽然盛家父母还是不太明白,这种鼓噪的音乐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到这么多人,但他们今天既然来了,也不会说什么丧气打击人的话。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耐心等待演唱会开始。 后台,盛宴他们还在不停地准备,虽然现场的导演已经检查过多次设备了,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地又再检查了两遍。 确定都没有问题后,这才去到化妆间,换衣服化妆。 怕上台的时候状态不好,郑柯和钟奈还含了两片润嗓子的糖。 盛宴歌词不多,又不爱吃糖,便没有跟他们一样,自顾自地从身上取出陆明月给他买的那枚红色的耳坠来戴上。 瞬间,原本清冷寡淡的一个人,变得浓稠昳丽,犹如一朵冰山上的玫瑰,看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 晚上八点,演唱会准时开始,当各有特色的三个人穿着华丽的摇滚服装,把他们三个人的优点完全地给展现出来。 底下的观众透过大屏幕一看清三个人的扮相,顿时就像在锅里正烧着的开水一样,瞬间沸腾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盛宴!盛宴!盛宴!” “郑柯!郑柯!郑柯!” “钟奈!钟奈!钟奈!” 每个人都有自己中意的人选,平时他们还会克制着不在人前激动,但这会儿真人就在他们面前,而且还是演唱会上。 所有人的情绪就像是得到了释放一样,他们不顾形象不惧社恐,大胆地喊出了他们心里满意的人员,为他们加油鼓励。 希望他们今天能够带给他们一场终生难忘或者满意至极的演出。 “Thanks!” “听到了!” “你们好!” 他们这么热情,台上的三人就算再冷清高冷也不会辜负他们,包括盛宴在内,每个人都跟他们打着招呼回应他们。 “哇哇哇哇哇哇哇!” 得到回应的粉丝们就像中了什么头奖一样,场馆内的气氛瞬间又翻腾了好几倍,像海边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汹涌个不停。 “ 不错吧。”在巨大的呐喊声中, 陆明月笑着对着明显很震惊的盛家父母说道。 “是不错, 很不错。”盛荣行颔首回应,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太好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那个平时有些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儿子,有一天居然也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 他确实不是一个搞金融,通贸易能够挣钱的人,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废物,他有他自己的爱好,他也能够在他的领域发光发热。 盛荣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竟然生出了一股与有荣焉的情绪出来。 可能这就是每个父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类拔萃,出人头地时的心情吧。 盛荣行还在感慨的时候,台上的介绍已经介绍完了,随着郑柯的一句:“!” 顿时音乐声乍起。 舞台四周的干冰也喷出了彩色的雾气。 昏暗而五颜六色的灯光把整个场馆映衬得旖旎而又迷离。 台上郑柯有节奏地弹着贝斯,唱起了头句歌词,底下的观众也摇晃着荧光棒和头,跟着一块唱。 钟奈的吉他和盛宴的架子鼓紧随而上,把整首歌词简单,旋律朗朗上口的音乐,变得格外的激动人心。 “钟奈!” 郑柯唱完属于自己的歌词,叫了钟奈一声,示意接下来该钟奈唱了,也示意导演把灯光切在钟奈身上。 钟奈和导演立马会意,灯光和吉他还有吉他一块跟上。 “啊啊啊啊啊啊好帅!” 钟奈边唱边弹吉他,还小小地秀了一段吉他秀,把台下的观众迷得尖叫不断。 钟奈瞧着场馆内被掀起的气氛,笑了一下,朝身后的盛宴喊了一声:“盛宴!” 盛宴递了个眼神给他,表明知道了。 好巧不巧,刚从钟奈身上挪移过来的摄影机就把盛宴的这个眼神给录了过去。 “啊!我的心脏!” “啊!我脸红了!” 顿时台下的粉丝们就像是受到了会心一击,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脸也紧跟着一红。 要命的是,盛宴的魅力并没有在那一个眼神后褪去。 随着摄影师和灯光的推进,盛宴也打起了他的架子鼓,和以往不同,这次他加了一点自己的秀,每打一下鼓,他都会转一下手中的鼓槌。 偏偏他还有歌词,那冷清的声线配合着摇滚音乐,真是有种迷死人补偿命的感觉。 偏偏鼓风机还来捣乱,吹起的风,将盛宴的长发吹起,显露出他左耳上正在摇晃的红耳坠,摄影机摄到他面前,他还抬起下巴,笑了一下,向摄影机前的观众打招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盛宴!盛宴!盛宴!” 场馆内呼叫盛宴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有些即使不是盛宴的粉丝,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由得跟着叫了他的名字。 场馆内的气氛顿时就像一簇又在燃烧的篝火,又突然蹿起了 三米高的火焰。 整个场子彻底被炒热了起来。 即使如同盛荣行和陈丽君这种不太喜欢摇晃的老年人,也受气氛所感染,不由拉着周围的人炫耀起来:“我儿子!盛宴!我儿子!看到没!那是我儿子!” 陆明月坐在他们中间,不住地笑着附和,也在心里道:也是我的盛宴! 演唱会在线下举办得很成功,网络上的点击率也在不断攀登,从原来的数百万人已经上升到了上千万人。 成功登上了热搜榜第一。 连京海电视台都转播了他们的演唱会片段,向京海各处的人诉说着这次盛宴他们团队的演唱会举办得有多么成功。 谢家,谢青遥的母亲邱淑宜看到在电视里发光发热,帅得一塌糊涂的盛宴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他打架子鼓也这么有出息,当初我们就不该悔婚。” 不然今天盛宴的荣光也能有他们一份。 谢青遥听到他妈这么说,太阳穴都是抽痛的:“妈,你忘了,那会儿盛家已经破产了,盛宴都要靠和陆明月结婚才能挽回盛家,我们就算不悔婚,后面盛家扛不住陆明月的压力,还是会跟我们退婚的。” 邱淑宜也知道,她就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她小心翼翼地问谢青遥:“青遥,那你后不后悔跟盛宴退婚啊?” 毕竟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又曾经订过婚,按理来说,他们俩的关系该是最亲密的,现在一个退婚,弄得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盛宴现在又这么有出息,该难过的应该是谢青遥吧。 “不后悔。”谢青遥摇摇头,“我们没有缘分。” 谢青遥后来有问过自己,他真的喜欢盛宴吗?不是的,他只是出于对盛宴的愧疚下意识地对他讨好,还有舍不得盛宴家给他们家的好处罢了。 要说喜欢,真谈不上。 邱淑宜这才放心了:“那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没了盛家以后就靠我们的手艺也饿不死。” “嗯。”谢青遥点头,“我打算考研再精进一下我的画技,没准还能出国去跟国外的油画师深入交流。” 谢青遥觉得自己还年轻,就算没有金手指,他还有他自己的一双手,他还有无限可能。 不靠任何人的,无限可能。 演唱会圆满举办成功,这天晚上,体育馆会馆的顶棚都快被粉丝们给掀翻了,也让人们成功看到了摇滚兴起的第二波浪潮。 演唱会都结束了好几个月了,热搜上还时不时又飘起讨论摇滚能不能再次翻红的话题。 不少曾经落寞的摇滚歌手又再次被人翻了出来,他们开始频繁地出入各大商演,在盛宴他们这支团队帮他们炒起来的热度下,积极努力地再次把摇滚这个曾经沉没的音乐推向大众。 而盛宴他们在举办完演唱会,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假期。 郑柯和钟奈回了趟家,向家人诉说他们是如何追梦成功的喜悦。 盛宴则是把自己的画架给搬到了院子里,说是要给陆明月亲手 画一幅画。 陆明月愣了一下:“你练了这么多年的画, 就是为了给我画画?” 自从盛宴开始练习画画之后, 这么多年,他除了打架子鼓以外,一有休息的时间,都会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画画。 几年下来,总算是有所小成,画得像模像样了,但陆明月没有想到,他的第一幅画,居然是画他? “你猜。”盛宴拿着画笔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站好,他要开始画了。 陆明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的,按照盛宴所说的姿势找了个光线较好的位置站好,任由他在纸上作画。 本以为他这么一画肯定要画许久,陆明月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谁知道盛宴画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画好了画,陆明月惊讶道:“这么快?” “嗯。”盛宴点头,让陆明月过来看。 陆明月走过去,看到画上画的不是人,而是一轮月亮,一轮漂亮无比的圆月。 他向盛宴看过去,等待他的解释。 盛宴说:“我想,再好的画技也画不出你的儒雅英俊,好在人活一辈子,外貌只是一具皮囊罢了,唯有月亮永垂不朽。” 陆明月不可避免地有被感动到,他不管盛宴是不会画故意这样画的,还是会画有意这样的画,但他就是很吃盛宴这套。 因为知道盛宴不是很会说这种话的人,才明白他能向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有多珍贵。 正好这会儿太阳西斜,陆明月细心收起了画,拉着盛宴的手在家附近散步,直到太阳下了山,黑夜袭来,明月高挂。 两人走在被月光给浸染的小路上,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幸福感,两人心里都升起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的念头。 就在这时,陆明月突然顿住了脚不动了,盛宴正疑惑不解看向他的时候。 陆明月抬头看了看月光,对他说:“盛宴你看,月光永远照在你身上。”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或许有一天,我会先一步离你而去,独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但是没有关系,明月会永远陪伴着你。 这个世界,盛宴陪陆明月一直陪到了八十七岁,整整五十年。 这五十年,他们去过各个城市,见识过各个城市的繁荣与落魄,走过名胜古迹山川大河,也一起见证过人世间的悲与喜,年华在他们指尖一天一天老去,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一直牵在一起的手。 等到盛宴和陆明月相拥着闭上眼的那一刻,憋了五十年的1088号系统终于跳出来了,愤怒道:“宿主消极怠工,不按系统指令完成任务,骗取系统积分封禁系统,手段恶劣至极,现判决就地抹杀宿主!” 已经从原主的身体里出来的盛宴,瞧着出现在他面前蓄起电伏的1088号系统,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哦。” 1088号系统:“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 “怕你杀我吗?” 盛宴突然向它笑 了,笑得无比温柔:“其实我一直在期待,期待你们来杀我。” “?_[(” 盛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叹息一声,“就是可惜了,你们一直没有行动,害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1088号系统还没有反应过来盛宴在说什么,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下策——” “滋砰——” 可惜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团比它还大还要恐怖的蓝色电团就从天而降落在了它身上,随着一道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燃烧,发出一道“砰”的声响。 1088号犹如蓝色烟花一般炸开了。 火星子落在地上,连尘埃都没有留下。 1号的身影出现在盛宴面前:“1号系统竭诚为宿主服务,欢迎宿主归来。” 盛宴没有管它,看着1088号系统陨落的地方,叹气了一声:“都说了反派死于话多,为什么总有人不把这话当真话听呢。” 动手杀人之前还要问话,这不就是明摆着给他们反杀的机会嘛。 1号没有去看1088号陨落的地方,白色的光环团子飘到陆明月的身体上:“1号系统检测到主系统碎片,自动采集。” “采集成功!” “宿主完成本世界任务,阻止其他系统入侵小世界,现在开始切断时空隧道,抹除世界坐标。” “切断成功!” “抹除开始。” “抹除成功!” 光环团子飘到盛宴身边,鞠躬向这个世界说再见:“再见世界,愿我们共有从前,各有未来,再也不见。” 可是,当1号系统正要带着盛宴返回系统空间的时候,他们却像是受到什么阻碍一样顿住了,系统突然发出了警报声:“返回系统空间失败。” 盛宴问了一声:“嗯?” 1号赶紧探查了一下,立马道:“检测到周围出现逆时空能量波动,无法返回系统空间。” “逆时空波动。”盛宴唤着这个名字,“谁开启了逆时空卷轴?” 不用说,1号和盛宴都已经猜到了:“主角766号系统。” 此时同样被关了半个世纪的766号系统,也刚从死亡的谢青遥身体里出来。 不用说,这个世界的任务它又失败了,已经失败过一次的它明白,再次失败任务的它将会被主系统抹杀,世界上再也不会有766号系统,就算有那也不会是它这个766号了。 所以它向主神贷款购买了逆时空卷轴,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盛宴他们好过,何况逆时空一旦开启,他还有一次完成任务的机会。 盛宴向1号淡漠道:“还能切断逆时空卷轴吗?” “它们开启得比较早,无法切断了。”1号的团子身体飞快地在盛宴面前晃了两下,谢青遥的死亡时间比盛宴早两年,在盛宴死亡之前,766号就开启了逆时空卷轴。 除非它也开启逆时空卷轴,回到两年前阻止766号系统,否则是无法中断的。 但是他这里再开启逆时空卷轴, ?_[(, 就会导致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彻底紊乱,或许会出现许多重生或者穿越的事情发生,那这个世界就彻底乱套了。 这不是他们的本意,1号也知道盛宴绝对不会做这样的选择,所以它直接说没有。 “那就去会会它吧。”盛宴扬首,用戴着手套的手勾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莫名地有些兴奋,“真是好久都没有正面与主角系统对抗了。” “好的宿主。”1号听命行事,“传送宿主进入逆时空。” “传送开始。”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传送遭到袭击,传送出错。” “宿主,你怎么样?” 1号赶紧飞到盛宴面前,关心地问道。 “没事。”盛宴扶着墙,捂着绞痛不已的心脏,缓缓回神。 “检测到宿主载体有极其严重的心脏病,无法治疗,寿命期限只有两年。” “两年吗?”盛宴蹙眉,却并没有惧怕,“两年时间也够了。” “都怪那个766!”1号系统这会儿也急得有了点人性,“它居然在逆时空传送通道里放了陷阱偷袭我们,卑鄙无耻!” 这是猜到他们不会再使用逆时空卷轴,下了套等着他们钻呢。 “它们也只有这些雕虫小技了。”盛宴面色苍白捂着绞痛不已的心脏道了一句,他杀了它们那么多系统,又阻止过它们那么多优质主角任务者,它们恨他入骨,不偷袭他一把,盛宴自己都觉得很不合理。 但是偷袭讲究一击毙命,若是一击没有毙命的话,等待它们的就会是被偷袭者的绝地反扑。 很显然,他们没有一击毙命成功,现在该轮到他反击了。 “走吧。”盛宴扶着墙对1号系统说,“该我们去执行任务了。”! 第 31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1 “就这点实力?” “要不你们一起上吧。” 一条昏暗偏僻的小巷里,一个身上穿着洗得掉色的T恤,烂洞牛仔裤,脚边还堆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子眼神坚毅的少年,死死盯着面前围住他的三个人。 还有地上两个躺着在哀嚎的人。 很显然地上的那两个人是面前的少年撂倒的,其他三人明显被少年的狠劲吓到,不自觉地后退了两三步。 “还上不上了?”少年看他们似乎没有动作了,一脸不耐烦地弓腰要去拾地上的蛇皮袋子,那三个人以为他要对他们动手了,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正要弯腰的少年被他们突然跑掉的举动惊得愣了一会儿,这才重新拾起了脚边的蛇皮袋子,扛在肩上,踢了踢躺在地上哀嚎的两个人:“没劲。” 正要跨过这两个人离开巷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声响。 少年回身:“你们还有人?” 他向声响的动静处看去,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一截白色的衣服,嗤笑着走过去,把人拉了出来:“还想搞偷袭?” 谁知道他拉出来的人就跟没有力气一样,顺势倒在了他怀里,抱着怀里毫无威胁的人,陆明月人都气笑了:“这是偷袭不成准备搞碰瓷了?” 他把人翻过来,正准备掐个人中什么的,让人知道碰瓷也不是那么好碰的,结果当他看到人面容第一眼时,就蹙起了眉:“盛宴,怎么是你?!” 但盛宴并没有回答他,他刚接手这具身体又心绞痛发作,还被766的暗算给袭击了一下,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 一感受到有人拉住了他,硬撑着的那口气一松,顺势就倒在了人怀里。 只要有人应该就能帮他打个急救电话。 但盛宴估算错误了,穷得都在捡废品过活的陆明月兜里别说手机那么高端的东西了,就连一个钢镚都没有。 他摇了几l下盛宴的身体,见盛宴始终没有反应,狐疑道:“喂,你不会是心脏病发作了吧?!” 见盛宴面色苍白,他又伸了根食指在盛宴鼻端下感受了一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气。” “你药呢?”又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感受到里面的心脏还在跳动着,他就在盛宴身上摸索起来,他知道心脏病人发病的时候要吃药的,他平时在学校里也见过盛宴吃药,知道他身上有药,但是摸索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就让他不知所措了。 愣了一下,他把人和蛇皮袋子一块扛在背上,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家就在这里不远处,先把人放家里再做打算吧。 一个半大的少年要拖着一个半满的蛇皮袋子,还要扛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他的脊背都快被压得直不起来了,但他的步伐很沉稳,一步一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途中既没有扔下蛇皮袋子,也没让人摔着磕着。 王慧芳此刻正在家里做晚饭,家里穷,她还有病,也没什么 好菜吃,就炒了个豆角子,眼尖,一眼就见她家儿子驮了个人回来。 将炒好的豆角子铲起来,搁在垫了报纸的破木桌子上,擦了擦手帮着儿子把蛇皮袋子接过来,看着他驮着的人问了一声:“现在垃圾都不够你捡了,改捡人了?” “同学。”陆明月将盛宴驮进屋,放在破破烂烂的沙发上,擦了擦头上的汗,庆幸,他家住在一楼,虽然潮湿吵闹了点,但好歹方便,不然他可没有力气把人驮上楼。 “犯病了,晕在路上也怪可怜的,让他在咱家歇歇吧。”等他缓过劲来,这才向王慧芳解释道。 “哦。”王慧芳点点头,看了眼昏睡不醒的盛宴,担忧道,“得的什么病啊,不会赖上咱家吧?” “心脏病。”陆明月从沙发上起身,去外头老旧的水龙头里接水洗了把脸和手,舒服了一点,“放心,整个学校都知道他有这个毛病,赖不上我家。” “这还好。”王慧芳一听这话,顿时放心了,又去屋里拿了两个碗出来,“洗了手,就过来吃饭吧。” “不了。”陆明月擦了擦手,指着在沙发上躺着的盛宴道,“我去他家看看,叫他家人来把人给领走。” 这犯了病的人就这样躺着,陆明月心里也挺犯怵的,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索性他先前骑着三轮车到处收垃圾的时候,去过盛宴家里,知道他家在哪儿,通知一下他的家人,让他家人带着他去看病,总比躺在他家要好。 他家可没有给他看病的钱。 “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啊。”王慧芳招呼了一声,“豆角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没事。”陆明月已经把他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推了出来,骑上去,飞快地跑远了,“我去去就回。” 盛家住在这一片的新小区里,现在房地产刚兴起,大部分的人都还住在筒子楼里,能住得起新小区的人,都被称为有钱人。 而盛宴得了心脏病,还需要时常吃药,不是有钱人家也养不起这样一个金贵娃娃,一般出生检查出来就被扔掉了。 陆明月熟门熟路地找到盛家的门牌,按了按门铃,虽然是新小区,但盛家住的可是小区里的联排别墅。 可见他家里比普通有钱人家还要好。 没一会儿,盛宴的妈妈,宋倩,穿着一身漂亮的碎花裙走了出来,看到陆明月,问了一声:“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阿姨你好,我是盛宴的同学,盛宴心脏病犯了,正在我家躺着,你赶紧去把他接回来吧。”陆明月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本以为当妈妈的听到自己孩子生病了,肯定会焦急得不成样子。 结果宋倩一听到盛宴的名字,面色一下就垮了一下,特别不耐烦地说:“是他自己负气要走的,又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种,既然出了这个门,以后死在外头,也跟我们家没关系,同学,你找错人了。” 陆明月来不及去想宋倩这些话语中的信息量,只清楚宋倩现在不打算管盛宴了,他脑袋飞速运 转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宋倩说道:“那麻烦阿姨把盛宴的心脏病药给我一下,先把他命保住再说,阿姨你也不想看到盛宴就这么死了吧。” 这下宋倩倒是没再说什么了,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从屋里提出一个黑色的包裹给陆明月:“他的药和衣服都在这里面了,同学,以后你们别来找我了,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对得起他了。” 她以为是盛宴让陆明月来找她的,陆明月没有替盛宴作决定,接过宋倩递给他的包裹:“知道了,阿姨,我会跟盛宴说的。” 说这话的时候,陆明月瞄到房门的一角探出来一个脑袋,是班上那个默默无闻,从乡下来的穷小子,刘恋。 不去细想刘恋怎么会在盛家,他拿了盛宴的包裹骑上自行车又飞快地返回到了他自己家。 盛宴还那样躺在床上,呼吸羸弱。 陆明月从包裹里翻出心脏病药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瓶子上的注意事项,以及该怎么吃,这才把药取出来。 一粒一粒慢慢喂给盛宴,由于盛宴还昏迷着,喂一颗,就要替他揉揉喉咙,免得他被卡住,十颗速效救心丸,陆明月愣是喂了大半个小时。 等他忙活完去吃饭,桌上的饭早就凉了,没放多少油的豆角子本来就不好吃,这会儿凉了更是难以下咽。 他也没有嫌弃,快速地扒拉完,看着躺在破沙发上还在昏睡的盛宴有些犯愁。 王慧芳吃了饭,出门去收了一圈废品回来,见到盛宴还躺在自家沙发上,而回来的陆明月身旁还多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问了一声:“怎么他家人还不来把他给接走。” “别提了,被赶出来了。”陆明月指着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个黑色的袋子道,“连行李都被一块给扔了出来。” “那怎么办?”王慧芳一下就急了,“这也不能住我家吧,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我知道。”陆明月点头,看了眼昏睡的盛宴,“但现在人还昏迷着,也不能把人给丢出去吧,先让他住一晚上,明天,等他醒了,再问问他怎么办吧。” “住哪儿啊?”王慧芳犯难,他们家就两个房间,一间她住了,一间陆明月住,陆明月住的那间,除了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就什么都放不下了,衣服都是挂在客厅的,哪里住得开人啊。 “没事儿。”陆明月挺能想得开,“他跟我住,我们两人挤挤一晚上就过去了。” “你那张床挤得下你们两个人吗?”王慧芳狐疑,陆明月那张床只有一米五,平时睡陆明月一个人还没有问题,但两个人就…… “我侧着睡,睡得下。”陆明月倒是觉得没什么,他也不可能让他妈把房间让出来,他妈那间房也小得可怕,还堆满了杂物,让不让的意义不大。 “那行吧。”王慧芳见陆明月已经做了决定也不阻拦,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清楚,陆明月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挺不靠谱,其实心里很有成算,只是道,“明天等他醒了,可一定要跟他说清楚,不能让他赖在我家。” 陆明月点点头:“好。” 这一夜,陆明月几l乎就是坐着睡的,他看书上说,有心脏病的人不能侧着睡,只能躺着睡,他的床本来就小,再让盛宴侧着睡,他怕盛宴真出什么事。 休息了一夜。 心脏也因为有药物的及时治疗,第二天天一亮盛宴就醒了,他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本以为自己会在医院。 没想到入目就是一间贴满了各色海报,老旧残破得像上个世纪的房间。 他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用手撑在桌上睡觉的人。 房间有些昏暗,他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来人的模样,但是等着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阳光透过一扇很小的窗户洒落进来,他一下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陆明月?” 虽然是缩小版,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陆明月,但和陆明月一起走过五十年的盛宴怎么都不会认错人,他敢确定,在他面前撑着睡觉的人,就是陆明月。 坐着睡的陆明月本就睡得很不好,做梦都是断断续续的,再一听到盛宴的声音,顿时就醒了过来,揉了揉没有睡好的眼睛,看着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盛宴,打了个哈欠道:“你醒了?” 盛宴点了点头,眼睛还看着陆明月。 “哦。”陆明月看他这样,以为他现在还处于迷茫的阶段,给他解释了一句,“你昨天昏在我身上,我没钱给你治病,就把你带我家来了。” 然后他也不管盛宴能不能够接受,指着放在书桌上的那个黑色袋子道:“我原本去你家想让你家人把你带回去的,结果你妈说你不是她生的,既然出来了,就不用再回去了,把你的东西都给我了,里面有你的衣服和药,你自己点点。” “我家条件你也知道。”陆明月说完,又指着自己这个小的都快没处下脚的房间说道,“肯定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的,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说完陆明月就打着哈欠,迈着还没睡醒,昏昏沉沉地步伐出门去洗脸去了。 昨晚睡觉的时候,已经接收过原身的剧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主,原本是一对乡下夫妻生出来的孩子,但是很不幸,出生的时候就被诊断出心脏上可能有点毛病。 乡下夫妻,一年到头就在地里刨食,哪里拿得出钱来养这么一个有金贵病的娃娃,但他们又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去死。 正好,这天,他们村首富家的媳妇下乡来看望老人摔了一跤,早产了。 他们就生出了一个主意,把两家的孩子调换一下,这样他们家的孩子进了有钱人家,也能够保住这个孩子的命了。 那会儿别说乡下了,就连城里都没有监控,那天的情况又乱,大家忙里忙外又是请医生,又是叫开车的,一会儿说在乡下生,一会儿又说去城里的大医院生。 反正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最后孩子还是在乡下生的,但刚生完,首富媳妇就喊着要回城里,她怕早产的孩子有什么毛病, 也怕自己落下什么病根,还是回城里看看得好。 盛宴乡下的爸爸一直在一旁等待着,趁着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时候,无声无息地把两个孩子掉了个包。 都是男孩,又是一天生的,根本没有人怀疑什么。 后来首富媳妇到了城里,检查出这娃娃有心脏病,也是自责自己不该摔那一跤,导致孩子早产,根本没有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 这么多年,一直细心照顾着盛宴。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以前的医院或许因为设备问题没检查出什么不对劲,但随着医院越来越先进,在一次给盛宴抽血检查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了,盛宴和他父母的血型都不匹配。 宋倩想不通,这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孩子,怎么就跟她的血型不匹配了! 就在盛宴城里的爸爸盛常兴都怀疑宋倩是不是出轨生下的盛宴时,有人想起来了,说是当年乡下跟他们家一家出生的那个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说心脏可能有点毛病。 可这么多年过去,那家的孩子还好好地活着,倒是他家的孩子却实实在在地有心脏病,会不会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盛常兴一听这事还得了,当即赶到乡下,把那对乡下夫妻的孩子刘恋给提溜到了城里抽血检查。 这一查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刘恋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而盛宴不过是个冒牌货。 这可把盛常兴和宋倩气个半死,他们好好的儿子在乡下受苦受难,而这个冒牌货儿子却冒充他们的儿子,在他们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让他家出了大价钱养病。 越看盛宴这个冒牌货越不顺眼,虽然盛宴叫了他们16年的爸妈,也因为生病的关系,他向来也乖巧,不闹腾人。 但一想到这不是他们生的,他们心里还是气。而本来就有心脏病的盛宴在得知自己不是盛家父母亲生时,自己也傻了眼。 尽管他再三表示生恩没有养恩大,他以后也会好好孝顺盛家父母,但已经给他判了有罪的盛家父母根本听不进去。 加上盛家父母还把刘恋给带回了家,每天当着盛宴的面对他嘘寒问暖,面对曾经也这样对待他的父母现如今像看仇人一样看待他,盛宴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于是他越看刘恋越看不顺眼,经常和刘恋发生口角,还会利用生病的来博取关注。 可惜,他不明白,他不是盛家父母亲生的,他的亲生父母还害得他们一家骨肉分离,他所做的一切除了让这一家人都厌恶他以外,什么也改变不了。 终于在这天,盛家一家人终于受够了他时不时地捣乱,还有时不时病恹恹就需要看病的身体,盛常兴和宋倩对他大吼道:“这个家你愿意待就待,养条狗,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养个人跟个白眼狼似的,每天吃我们的喝我们,这么多年给你看病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啊,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待着,让我们省点心!” “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真是够够的,一天就作作作,真是 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 ” “?[(, 既然你们这么厌恶我,我走行了吧!”在这些一字一句都是对他充满厌恶,没有半分父母情分的话语中,向来乖巧的盛宴受不了,一气之下跑出盛家。 但是很不凑巧,他今天大动干戈,又逢心脏病发作,直接犯病死在了路边。 盛宴过来倒是给他续了一命,但刚被偷袭了一把的他,也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 但他没想他居然倒在了陆明月身上。 盛宴揉了揉额头,一瞬间过去解不开的谜团全明白了,怪不得他以前就很奇怪,陆明月好像对他很熟悉,而他又确定他之前没有接触过陆明月,他以为时间会给他答案,以为陆明月还带着一些没有陨落前的记忆,所以才会对他那么熟悉。 但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阴差阳错的原因。 还真是…… 盛宴正想着的时候,洗完了脸的陆明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在揉额头的他,问了一声:“想清楚了没有?” “想清楚了。”盛宴放下放在额头上的手,缓慢地跟陆明月商量,“我能暂时先住在你家吗?” 原主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是负气跑出来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而宋倩给他收拾的那个包裹也只收拾了几l件衣裳和药,绝对是不会塞钱的。 盛家都做得这么绝了,盛宴肯定是回不去盛家的了,而盛宴现在走出陆明月家,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好。 回乡下父母家倒是可以,但是那是原主的父母,原主尚且对他们陌生,又更何况盛宴呢。 比起去面对一群不熟悉的人,盛宴觉得还是面对陆明月来得轻松。 “可是我家……” “我知道。”陆明月刚要说话,盛宴就明白他的顾虑,“我不会给你家添麻烦的,我只需要一个住的地方和一口吃的就行,等开学了,我搬进宿舍了,拿到奖学金,我就把住宿费和伙食费还给你。” 现在还是高一刚放暑假的时间,离开学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只需要跟陆明月挤着住一个半月的时间即可。 “奖学金?”陆明月听到盛宴说出这三个字诧异不已,“你确定你拿得到奖学金?” 盛宴一个病秧子,请假的时间比上课的时间还要多,课业跟陆明月一个水平,班级倒数。 但是以前盛家有钱,盛父也不指望盛宴能在学习上有什么出息,好好活着就行了。 可盛宴现在被盛家父母赶了出来,金贵少爷当不成了,就凭他那半吊子水平的学习,就算努力一个半月,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成绩拔高到能拿奖学金的水平吧。 “我确定。”盛宴朝他颔首。 1号已经检测到了766绑定的宿主正是刘恋,那么它作为主角系统,肯定要刘恋率先完成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定锚任务。 刘恋现在还是个学生,爱情暂且不提,事业当然就只有以学习为主。 盛宴猜测,766号会让刘恋考上国内 最好的大学,来完成一个惊艳众人的逆袭。 ?梨子甜甜的作品《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而曾经讨厌过他,欺负过他,看不起他的那个人恐怕也会因为他的逆袭对他另眼相待,从而对他产生强烈的追求攻势。 嗯…… 盛宴现在已经不是渣攻了,他很好奇,这个世界追求刘恋的会是谁。 而他现在作为反派,当然要做主角上升路上的拦路石了,最好要比主角还要优秀,还要惊艳,彻彻底底地碾压他,让他们这根锚永远钉不牢,这才能算完成任务。 学习的事,他得尽早提上日程,不仅要碾压刘恋,还要顺便把奖学金给拿了,不然就他这个有心脏病,还没有成年的身体,他不知道去哪儿才能找到一份可以挣钱的工作。 盛宴正想着,陆明月突然伸手摸了摸盛宴的额头,而后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百思不得其解:“没发烧啊。” 那为什么会突然说糊涂话? 要知道他们学校的奖学金只能是年纪前十拿,前五十都没有,盛宴一个常年处在倒数的人,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话? 盛宴整个人顿了顿,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明,他只能赌,赌陆明月会对他心软:“相信我一次吧,我这一个半月好好努力,争取开学第一个月月考,就把奖学金给你挣来。” ——给我挣来? 陆明月总觉得盛宴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他又不要他的奖学金,说什么给他挣的? 还有,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开学报名的学费都没有,他确定自己还能读得上书吗?! “好不好。”盛宴放软了语气,看着他,又说了一次。 陆明月最见不得人这样,尤其是像盛宴这种平时都不拿正眼瞧他的人,突然一下对他服软,心就像塌了一块,一下软得不行。 何况他现在还被盛宴那双又漂亮又黑的眼眸看着,就像一只等着他摸摸抱抱的名贵猫猫,他走到哪儿,就被他看到哪儿,陆明月最终没有抵过他的眼神攻势,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好吧,好吧。” 不过他也跟盛宴讲清楚了:“你看啊,我家就这个样子,就算收拾得再干净,还是这个样子,我家的伙食都是我妈做,她做什么我们吃什么,没得挑,晚上睡觉可能还需要我们两人挤着睡,你要是能够接受这样的环境,我没有异议。” “接受。”盛宴扫了周围一圈,他以前比这个更差的环境都住过,这个环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有了可以住宿的地方,他轻松地朝陆明月笑了笑,“谢谢,你最好了。” “给了钱的说什么谢。”陆明月的脸一下就红了,什么他最好了,这话说得可真好听,他除了给他提供一个住的地方,好像什么也没做吧,怎么就好了。 不过,盛宴的学费怎么办?没有学费,他上不了学,好像也挣不了奖学金啊,挣不了奖学金,好像也没有办法给他住宿费啊。 还有他该怎么跟王慧芳解释盛宴要在他们家住下的事。 陆明月一下犯了难。! 第 32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2 早上,王慧芳醒来看到还没有走的盛宴果然就把陆明月拉到一旁去问话了:“他怎么还没走啊。” 陆明月正烦恼的时候,盛宴主动开口说话了:“阿姨,我家出了点事,需要在您家借住几天,你放心,房租和伙食费我之后都会付给您的。” 王慧芳平日里接触的都是砍价的大妈,碎嘴皮子的老头,何时跟这种彬彬有礼的人接触过,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盛宴,看着陆明月问道:“给多少钱啊。” “不知道,他没说。”陆明月也不清楚,“应该会有一两百吧,就管他吃住。” 一两百在这个年代算是很大一笔钱了,王慧芳和陆明月捡垃圾一个月也才挣几十块钱,就他们这个破房子整租出去都不一定能够收到一两百的房租费,而盛宴只是住一段时间就能给她们这么多。 王慧芳的眼睛当即就亮了,她朝盛宴笑道:“你住你住,要不要我再给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这给钱的和不给钱的待遇上肯定是不一样的。 “不用了,阿姨,房间挺干净的。”盛宴拒绝了,陆明月的房间本来就小,连衣服都只能放在客厅,房间里除了贴在墙上那些花花绿绿用来防灰尘的海报和一张床,一张桌子,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再怎么收拾也就那样了。 “哎,好。”王慧芳一听不用她费事了,也不强求,只是笑,“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及时说哈。” “好。”盛宴也当真不客气,向陆明月看过去,“我现在就挺需要一把牙刷和一条毛巾的。” 居住环境和吃食方面他都能忍,但这要是不能洗漱,他是真忍不了。 “我给你拿。”陆明月立马走到客厅的一个破烂柜子里,翻了翻,翻出来一支一看就是宾馆淘汰下来的劣质牙刷和毛巾。 盛宴也不嫌弃,都这个条件了,有总比没有好,刷了一次一刷就掉毛的牙刷,洗了一次一洗就掉毛的毛巾。 盛宴感觉这挣钱的事,也得尽快提上日程才行,起码得有钱买点好点的日用品。 等他洗漱好,王慧芳给他和陆明月一人下了一碗清水面,真的很清水,连个菜叶子都没有,就撒了把盐和味精,给他俩端在桌上,交代了一声:“你们吃了记得把碗洗了,我得去上班了。” 说完走了。 除了收垃圾以外,王慧芳还在附近的一家超市当清洁工,一个月380块,不然一家就靠她和陆明月捡垃圾生活还真不够。 她一走,盛宴和陆明月吃完面,陆明月问了盛宴一声:“你准备怎么努力学习啊。” 他现在可是连书本都没有。 “你的书能借我看看吗?”盛宴也清楚现在的自己一穷二白,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向陆明月问道。 “可以。”陆明月又把他带回他那间逼仄的房间,把自己的书翻出来递给盛宴看,“都在这里了,你随便看。” 盛宴随手拿了一本,还是崭新的,上面连个笔记也没有,一看就是 平时不怎么翻看, ⒒⒒[, 他记忆里的陆明月国内顶尖大学毕业,在大学期间就开始接触炒股和金融,还没毕业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毕了业就更不用说了。 “你不会暑假作业也不做吧?”一连翻了好几本书都是簇新的,盛宴清楚了,这就是一个混子,在学校混日子的。 “你也看到了,我家这情况,怎么做?”陆明月指着自己一穷二白的家,他待会儿就要出门到处去转悠收废品了,哪有时间浪费在写作业这种时间上。 “那开学你怎么报名?”这个时候的学校不像后世的老师都比较通融,这个时候的老师都比较严格,要是不做暑假作业,真有可能不让你报名。 “开学借同学的赶赶就行了。”这种事陆明月从小做到大,已经习惯了。 “赶作业啊。”真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词,盛宴感觉这种时代都离他很久远很久远了,还真是有些怀念。 他灵机一动向陆明月问道:“开学赶作业的人多吗?” “当然多了。”陆明月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这个世界还是喜欢玩的人多,喜欢写作业的人少。 “你觉得五块钱包写所有暑假作业,有没有人愿意?”盛宴随即又问了,他知道这是二十年前,不是二十年后,要价也不敢开得太高。 “五块钱?!”陆明月听着这个数字,下意识地想反驳,五块钱你抢钱啊,但是随即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很多。 毕竟高中的暑假作业还是挺多的,他看卷子都有一大摞,更别说还有各种抄写,作文之类的作业。 五块钱虽然肉疼,但是绝对不是拿不出来,如果他家不是这么穷的话,他拿个五块钱出来买一整个暑假的舒心还是很划算的。 “好像可以。”见盛宴还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回答,陆明月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向盛宴问道,“你不会想通过帮人做暑假作业来挣钱吧?” “嗯。”盛宴也没有隐瞒,看他,“你看行吗?” 陆明月的学习成绩不足以让他接这种活来挣钱,只好道:“我帮你问问?” 正好他平时走街串巷的收废品,知道不少同学的家,他待会儿出门的时候,要是遇到认识的同学可以试着问一问,看看有没有这种需要的。 “好。”见陆明月愿意帮忙,盛宴也真诚地道了谢,拿着书本坐了下去,指着陆明月还空白的一摞暑假作业,“作为回报,我帮你把暑假作业做了?” “行。”既然盛宴想做,陆明月简直求之不得,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骑着三轮车出门收废品的时候,帮盛宴打听都打听得积极了起来。 他一走,盛宴就拿了陆明月的书本翻了翻,一边翻一边做题,别说,原本上手还很生涩的课本,越翻越熟悉,手上做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没有认识1号前,他就出生书香世家,爸妈都是教授,他自己也很喜欢学习,像这种沉下心 做一天题的事, 他做起来驾轻就熟。 半天下来, 不仅不觉得累,反而还越做越起劲,有种他又回到家里安静地当回那个父母,弟弟妹妹都很喜欢的盛宴。 中午,陆明月就回来了,顺带还带了五个同学回来。 这五个同学一听陆明月这里有帮人做暑假作业的,都有些意动,又怕是糊弄人的,毕竟陆明月的成绩也不好,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作业来啊,于是都跟着来陆明月家看看。 一看到帮人做作业的人是盛宴,五个人都有些失望,盛宴跟陆明月也没有区别啊,何况盛宴还有心脏病呢。 “你能帮我们做什么作业?语文抄写?”有个人问了,“要是我们五个人都让你抄写,字迹一样不就露馅了?” “这是我今天做的数学暑假作业。”盛宴把自己今天给陆明月做完的暑假作业给他们递了过去,想到字迹这个问题,“你们要是要让我帮着写作业的话,你们可以把你们的字迹写在纸上,我可以模仿?” “随便什么人的字迹你都可以模仿?” 他们随便翻了翻盛宴做的暑假数学作业,上面的公式什么的写得有模有样的,已经很意动了。一听盛宴还会模仿字迹,有人不信盛宴有这么神,能故意写出两三种字迹都已经很厉害了,更别说是去模仿别人写字了,惊讶地问了一声。 “当然。”盛宴颔首,他穿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个世界他都不可能用他自己的字迹替这些人签合同,写名字,必须用原主的字迹,他也早就练就了一副出神入化的模仿字迹的手艺。 “那你模仿我的字迹看看。”有人当即就抽了陆明月的本子出来,按着自己的字迹在上面写一行字。 盛宴拿着纸笔接过,扫了一眼就将这行字迹的模样,一分不差地写了出来。 “哎,当真一模一样耶!”写字的那人一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上面那行字真是他写的,他自己都看不出来这两行字竟然出自两人之手。 “再试试我的!”有人见盛宴真的这么神,当即也要表示他也要盛宴模仿一下他的字迹。 盛宴来自不拒将五个人的字迹都给模仿了一遍。 “绝了!绝了!”五个人都像是发现什么稀奇一样,围着盛宴转个不停,“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个手艺。” “那你们要我帮你们代写作业吗?”盛宴不管他们看稀奇的眼神,问了一声。 “要要要!”五个人异口同声,要是错过一个这样写作业的大神,他们就要开学自己赶作业,现在花五块钱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不干。 “给钱。”盛宴一点没有跟小孩要钱的羞耻感,直接向他们摊开了手。 五个人当即也不矫情,带了钱的立马就掏出钱来数给了盛宴,没有带钱的回去拿钱的同时,还把作业给一块带了来。 就这样盛宴收获了五大摞作业和25块钱。 陆明月还没有从盛宴半天时间就帮他把数学暑假作业给做了大半和盛宴竟然会模仿别人字迹的神奇 中回过神来, 就见他屋里又堆了一堆作业, 看向盛宴道:“这么多,你做得完吗?” “没问题。”盛宴不觉得有什么,顺便解释了一下,“我不是说了要努力学习嘛,正好可以通过这些作业温故知新一下。” “厉害!”陆明月这会儿彻底对他服气了,心里更愁盛宴的学费了,这么认真,是真的很想上学吧,但是学费真的很贵啊。 他就算是帮全班同学把暑假作业做了,都不够交学费的吧。 “走。”挣了钱的盛宴也不小气,起身向陆明月道,“带我去附近的超市逛逛,我买点日用品。” 陆明月可能也知道自己家的牙刷毛巾确实有些差,且盛宴现在有钱了,没说什么的,就把他带去了王慧芳工作的超市。 “待会儿结账的时候等等,先让我妈去打个招呼,有优惠。”进到超市里,陆明月小声跟盛宴说了一句。 “好。”盛宴也没有拒绝,看陆明月一副处处精打细算的模样,根本想象不到多年以后,他有多么的豪掷千金,又是给他们家即将破产的公司注资,又是给他办公司的。 只有25块钱的盛宴也没有花钱大手大脚,最后选了三副3块钱的牙刷,和三条2块钱的毛巾,还买了一双5块钱的拖鞋。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陆明月看他一买就买好几把牙刷,问了一声。 盛宴道:“看你和阿姨牙刷和毛巾也不太好用了,顺便一块换了,就当是你们收留我的感谢。” 陆明月张了张口,原本想要拒绝的,他们那样都用习惯了,不用特意给他们买,但盛宴都把感谢的话说出口了,他再推迟就好像显得很不欢迎盛宴一样。 只能趁着盛宴等候结账的时候,去把他妈拉了过来,交代了一番,一定要让老板给他们多便宜一点,不能让盛宴花冤枉钱。 于是盛宴在柜台结账的时候,王慧芳就走到了老板跟前,一会儿说盛宴是她家亲戚家的小孩啦,一会儿又说盛宴命苦被人给赶了出来,一会儿再说盛宴还有心脏病,总之怎么惨怎么来。 听的老板动容不已,原本20块钱的东西,硬是给便宜到了15块钱。 盛宴他们走时,还塞了一些柜台放着的用来找钱给顾客的糖给他们。 吃着老板给的糖,盛宴对陆明月笑了笑:“阿姨真厉害。” “嗯。”陆明月吃了糖也开心,露出几分小孩子心性来,“她就是很厉害啊,一百块的衣服都能砍到二十!” 看着陆明月的笑容,盛宴含着糖的舌尖涩了一下,但是,陆明月上大学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父亲听说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出去跑商遇上劫匪,人没了,母亲他只听陆明月提过一句,因病过世。 得的什么病无人知道。 这个时候的几块钱的东西质量还是挺有保障的,盛宴再也不用担心一刷一嘴毛的牙刷和一洗一脸毛的毛巾。 晚上还穿着新拖鞋在狭小的浴室里洗了个澡。 至于一米五的床睡不下两个人 ,这个也好办,盛宴直接让陆明月躺自己怀里睡。 “这样不会热吗?” 这个时候的陆明月还没有开窍,根本就不会想到生理方面的事,一心想大夏天两个人挨在一起睡会不会热的问题。 “还好。” 盛宴观察过了,“我们住的是一楼,本就没有多热,何况我有心脏病天生体温低,我觉得不热,你呢?” “我还好。”盛宴睡里面,陆明月睡外面,“我在外面有个小风扇吹着,没什么感觉。” “那就这么决定了。”盛宴也不是占陆明月便宜,是床确实太小了。 要是有钱就好了,有钱换个高低架子床,怎么也能睡两个人了。 可是他手里就剩十块钱了,别说是木架子床了,就连铁架子床他也买不起。 只能这样和陆明月将就着睡了。 就这样,盛宴在陆明月家安顿了下来,他有心脏病,天生跑跑跳跳无能,只能每天窝在陆明月的房间里写作业。 好在他以超快的速度,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给那五个人把暑假作业都给做完了,他们又给盛宴介绍了几个客户。 其中不乏还有初中生。 盛宴来者不拒,到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除了日常开销,还给陆明月家里买过几次鱼肉打牙祭,他都攒了一百块钱了。 但是他也发现了最近陆明月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好些时候,都是回来洗了澡倒头就睡,问他去干吗了,他就说忙着收废品。 谁家废品大半夜卖啊。 但这是陆明月的私事,盛宴也不便多问,只是在他晚上睡觉前问了一声:“明天报名,你不会也没空吧?” 陆明月立即回应:“当然有空了!” 不知道为什么,盛宴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油然而生的轻松感,好似盼这一刻盼了很久了。 这是他帮他写完了暑假作业后,让他产生了迫切想要去报名的心情?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挺期待的,一向不喜欢做作业的差生,突然一下把所有作业完成了什么的。 但是盛宴没有想到,当他第二天起床,准备跟陆明月一起去报名的时候,陆明月却突然递给他一卷钱:“诺,报名费,你记得等你拿到奖学金了,一定要和住宿费伙食费一块还我。” 盛宴突然一下怔怔地看着陆明月塞到他手里的一卷钱,全是二十一张的,足足有20张,整整400块钱。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向陆明月问道:“你最近说忙,就是在忙这个?” “是啊。”陆明月也没有否认,他看盛宴一点都不为学费发愁的样子,晚上急得觉都睡不好。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小的时候,每逢他要去报名读书的时候,他妈就犯难,手头宽裕一点的时候还好,他妈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去报名了,不宽裕的时候,提前好几天,他妈就要去亲戚家坐坐,或诉苦或讨好地去帮他借学费。 他从小就是这样为钱担惊受怕过来的,生怕哪一天家里没钱了,他 就读不成书上不起学了,所以后来看到别人卖瓶子卖废品能赚钱,他下了学二话不说地就去捡瓶子卖废品,能挣一分是一分。 随着他的废品事业越做越大,他也逐渐不为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发愁了,但是多了一个盛宴就有些不够了。 他想赚钱,赚更多的钱。 而附近唯一能够挣钱,还日结的工作就只有搬砖了,他冒充自己有十八岁了,断断续续去搬了二十天砖,一天20块钱的工资,终于赶在开学前攒够了盛宴的学费。 盛宴握着那一沓钱,闭了闭眼,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他不是没有想过学费的事,他原本是打算学费先跟学校欠着,他记得学校是允许学生欠费的,只要能够在期末的时候,还上就行了。 而学校的奖学金,一等奖有8000块钱,他只要拿到这个一等奖就能把学费交上了,说不准学校看他的成绩好,还会主动帮他减免学费。 但是他没有想到陆明月居然这么傻,竟然傻兮兮地跑去搬砖给他攒学费。 真是太傻了。 这么傻日后怎么做那个金融大鳄?! 这么傻真的不会被人骗去卖掉吗?! 盛宴叹了叹气,缓缓睁开眼,看向陆明月轻声问了一句:“累不累?” “不累。”陆明月摇摇头,还兴致勃勃地给盛宴看他最近搬砖练出的一个小小的肱二头肌,“你看我都有肌肉了,而且我好像又找到一个挣钱的好方法,以后我捡不到废品的时候,我就去搬砖!” 陆明月说了一会儿,见盛宴对他的肌肉不感兴趣,他也懒得显摆了,把袖子拉下来,拉着盛宴就要往学校而去:“走了,报名要紧。” 两人抱着一摞作业到学校,今天来报名的人还真不少,其中就有一些盛宴的顾客,他们顺利报了名,一个个都对盛宴挤眉弄眼的。 盛宴知道,这是在夸他厉害呢,他给他们写的作业,没有一个老师看出来哪儿不对,甚至看到他们连作文都好好写了,还夸赞了他们一番,说他们知道上进了。 他们可不就对盛宴佩服,心下感慨,五块钱花得可真值。 当然有夸赞他的,也有见到他就眼神闪躲的。 刘恋就是其中一个。 那天,陆明月来他家找他妈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妈给盛宴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故意没提让他妈给盛宴收拾课本和暑假作业的话。 他就是想看看他没写暑假作业,怎么报名,毕竟他们学校的老师是出了名的严苛,没写暑假作业真的很有可能报不上名,但是如果盛宴去求一求老师,说不得老师就通过了。 毕竟他霸占了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让他在乡下受苦受难这么多年,他就想看他出出丑,为难为难,怎么了?! 刘恋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盛宴时,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 可能是因为他气质太好了吧,好得一点都不像一个乡下农民家的孩子,反倒像个正儿八经的城里人。 乡下人面对这样的人时,总是不可避免地会有些自卑的。 盛宴自然也在人群中看到了刘恋,原主和刘恋也并非只是同学关系。 因为老家是一个村的,原主平时回乡下看望老人的时候和刘恋玩得还挺好的。 他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会记得给刘恋带上一份,当然这也跟刘家时常给原主他们家送东西有关,两人好的就跟青梅竹马没什么区别了。 就连约定好了一起上滨城的一中,也因为刘恋没有考上,原主去求了盛家父母,让他们跑关系,让刘恋上了。 后来刘恋成了盛家父母的亲生儿子,原主一开始确实有些不能接受,是刘恋说他可以留下来他们一起做兄弟,原主这才留了下来。 一开始原主很沉默很安静,不跟刘恋争抢什么。 可能是出于嫉妒或许还有一些不甘心的原因,但是刘恋总是会故意做出一些惹怒原主的举动,比如装作不小心摔坏原主最珍贵的礼物,比如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碰一下原主的胳膊,于是原主的手就将刘恋的碗筷给推倒在了地上,比如在原主面前脚滑。 原主一开始也曾试图解释,但是家里根本没有人听他的,他本来心脏就不好,还要跟刘恋吵,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每次换来的都是刘恋的无辜脸。 次数多了,原主也开始主动做出一些能够引起关注的不理智举动,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理解。 傻孩子啊,人的心是偏的,他看什么都是偏的,所以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当然刘恋做那些都是觉得原主欠他的,无可厚非,盛宴很理解。 穿越到这具身体上,他除了想碾压他的成绩不让766系统的锚定死以外,没有任何想法。 这会儿即使他看到了刘恋也跟没有看到一样,只是随大流地上前跟着大家一块把名给报上了。 还在一旁等着看盛宴怎么哀求老师的刘恋,见盛宴一点阻碍的都没有就把名给报上了,面色不自然地一僵。 他怎么做到的?!! 第 33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3 盛宴怎么做到的?! 盛宴当然是把他那份暑假作业另外用本子抄做了一遍,反正他都做了那么多份了,再重新抄一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报名的时候跟老师说一声,他的暑假作业丢了,所以不得不重新抄录一份。 老师自然不会说什么得让他过了。 只要人不懒,办法总比困难多,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看到盛宴好戏的刘恋灰溜溜地回去了,他自从回到盛家后,脑子里就多出了一个学习系统。 学习系统告诉他,只要他完美地完成他发布的学习任务,他就可以从他的系统兑换,美貌、自信、金钱等等一系列他想要的东西。 这个暑假他一刻都没有耽搁地在补习班里补习,只要这次月考他能进入前三百名,他就可以向系统兑换气质这个东西了。 他要是也有了跟盛宴一样的气质,他就不会在盛宴面前感觉到自卑了吧? 盛宴是不太清楚刘恋的这些想法的,他现在正在为学校住宿的事情烦恼。 在学校住宿不是说有个床位搬进去就行了,还需要交住宿费,虽然也不多,一个学期二十块钱。 但交了住宿费,总不能直接就能住进去了吧,还得买席子、被子、水壶、水盆等等一系列要在学校里用到的东西。 住宿费加上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又得支出一大笔,盛宴手里的钱买了这些东西来,日常生活可能就不太够用了。 毕竟不住陆明月家了,他就得开始吃食堂了,食堂最低一顿饭也要一块钱。 “要不你还是正常住我家吧。”陆明月看盛宴报了名就一直在加加减减地算生活费,最近和盛宴生活得还算很和谐的他,觉得盛宴继续住在他家也不是什么问题。 “会不会太麻烦了。”虽然住在陆明月家什么都很方便,但盛宴也清楚他们两个人这么挤在一起睡,不合适。 “不会啊。”但陆明月一点这方面的意识防范都没有,“你住我家又给钱,又给我家买东西,还时常买肉给我们打牙祭,天底下像你这样好的租客上哪儿找。” 在陆明月看来,盛宴住他们家其实是盛宴亏了,他家的住宿环境比不上学校宿舍,伙食也比不上学校食堂,他还给他们家比吃住学校更高的费用。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可盛宴不这么想,他一个未成年,连贷款都带不到的年纪,陆明月家里却能收留他,愿意让他先住后付,这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不能理所当然地吃人家的喝人家。 “你看我们两方相处的都挺和谐的。”陆明月摊了摊手,“你不如就留下来呗,要实在心里过不去,大不了等你奖学金下来了,你稍微多给一点房租也行啊。” 盛宴平衡一阵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虽然住在陆明月这儿麻烦了点陆明月,但盛宴也不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 转头就去学校的宿舍,花20块钱跟宿管买了张淘汰下来的旧 木头架子床, ⒋, 把架子床替换了进去。 没有正规床碍事的边边角角,陆明月房间的空间顿时大了许多,原来出门都需要踩着床出去,换了架子床至少留了条道出来。 “真不错啊。”陆明月看了眼宽敞许多的房间,有种身心都舒畅了的感觉。 “床下和架子上也能放些东西。”清理完房间后,盛宴指着空挡的地方跟陆明月说,“以后我不住这儿了,你的衣服也能放在上铺的床上。” 在盛宴看来,天下就没有小的房间,只有利用不合理的房间。 “嗯嗯。”陆明月原本很认真地在听盛宴讲解,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听到盛宴说他以后不住这儿这句话,心间突然一空,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他强行把话题转移开:“听你的意思,你要睡上铺啊?” 陆明月抬头看了看上铺的位置,接近十六的少年还没有长得太高,只勉强高出上铺半个头,他感觉盛宴这样爬上爬下的很不方便。 “对。”盛宴也不隐瞒,没道理住别人家,还处处占便宜。 “别了。”陆明月想到盛宴的心脏病,拉了拉他,“我长这么大,我还没睡过上铺,你把上铺的位置让给我吧。” 盛宴的手被陆明月拉住,二十年后的他们不知道拉了多少次手,有时候睡觉都是扣在一起的,仿佛永远拉不够。 但二十年前的今天,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拉手,还是陆明月类似撒娇拉着他的手在晃。 撒娇的陆明月? 这几个词,放在二十年后,想都不敢想,他记忆里的陆明月永远成熟稳重,温柔强大,但此刻年轻的陆明月还是那么的青涩生嫩,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好。”盛宴最终也没有拒绝,只是一个铺位而已,又不是在学校定好了床位就不能换了,等陆明月睡腻了上铺,想换回来随时都能换回来。 陆明月不想让有心脏病的盛宴爬上爬下是真的,想睡上铺的心也是真的。 夜晚睡在上铺上兴奋得睡不着时不时就探出头去看下铺的盛宴,唤他:“盛宴。” “嗯,我在。”时不时就要被他给探出脑袋来看上一眼,还会小声地唤上一声的盛宴哪里睡得着,偏出脑袋回应他。 陆明月从上而下地看盛宴,一眼就和盛宴那双平静而又深邃的眼眸对上,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觉得脸有些发烫。 忙不迭地又躺回了自己的被窝。 “睡觉了?”盛宴又等了会儿,确定他新鲜够了,不再继续探头探脑地找他,问了一声。 陆明月把被子拉高,拉到自己脸上盖好,也不去纠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感觉到不好意思,侧过身向盛宴说道,“睡觉!” “好。”啪的一声,盛宴把灯给关了。 开学这天,班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刘恋不叫刘恋了,改名叫盛念了。 哗地 一下,所有人都向盛宴看了过去。 整个暑假盛宴都住在陆明月家里,开学了都没见他回去,而原本乡下来的只能住校的刘恋也不住校了,改走读了。 关键有同学看见刘恋走读住的地方正是盛家,而这会儿刘恋连名字都改成盛念了,这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太阳底下无新事,整个滨城就这么大,谁家打个酱油炒个黄豆都能被念叨好几天,更何况是换孩子这么大的事情。 早就在滨城被传得风言风语了。 只不过先前同学们只是听家里的家长唠叨是谁谁谁家和谁谁谁家换的孩子,同学们也不清楚究竟是谁家,只是感慨一声,有人居然这么胆大包天,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现在情况可就不一样。 两位瓜主都在他们班上。 教室里的同学顿时就跟炸了锅似的,看看盛宴又看看改名为盛念的刘恋,然后大家再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一阵。 班级里从来都不缺好事者,有那不长脑子的,当即就找上盛宴和盛念,直接开口问:“听说你们两个是被换过的孩子,谁换谁家啊?” 盛念对上这话,下意识地想回,是盛宴他爸换的我,可是这话话到嘴边又突然顿住,他要是直接这样说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通情达理,有种突然暴富,趾高气扬的感觉。 于是他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大家只好又把目光落在盛宴身上。 盛宴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我爸小时候将我和盛念互换了。” 盛念原来的家庭和盛宴原来的家庭,班上谁都知道孰好孰坏,大家不用看都知道。 一听盛宴这种说,好多人都不理解:“你爸为什么这样坏啊。” 就因为自己没钱养孩子,就把自己的孩子和有钱人家的孩子互换,让自己的孩子过好日子,有钱人家的孩子过苦日子。 对此盛宴不好评价,别人可以说他爸坏,他爸不是人,但是盛宴觉得唯独他不能这样说。 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盛宴,盛宴本人是既得利益者,那他就没有资格去批判原身的父亲。 面对同学们看他跟看杀人犯孩子的眼神一样,他也没有畏惧,只是淡淡地道:“所以他现在去坐牢了。” 偷换孩子从法律的程度上来讲,属于遗弃罪,再加上知法犯法,一共被判了七年。 他做错了事,他也受到了惩罚,至于旁人怎么看盛宴,盛宴并不在乎。 既然享受了被换的生活,那么现在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都是他应得的。 其他同学听到盛宴这样一说,又问他:“那你以后岂不是就是犯罪犯的儿子了。” 盛宴也没有否认:“对。” 顿时同学们看他眼神更加不对劲了,尤其是他还和陆明月走得近,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犯罪犯的儿子就该和捡垃圾的在一起之类的。 盛宴 听到了一律也当没有听到,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说什么他管不着,只要他内心强大,就不会被这些流言蜚语冲倒。 倒是陆明月顾忌盛宴的心脏病,听到这些话,放学两人一起回家的路上他跟盛宴说:“你别往心里去,有些人的嘴就是这么碎的,这种人你越有反应,他越有劲。” “?[(” 盛宴点头,他当反派的,要是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住,那他不如找块豆腐直接撞死。 “被换又不是你的错。”陆明月看盛宴反应平静,还以为他还是有点在乎的,又安慰他道,“刚生下来的你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你又能做什么呢,你有什么错。” “就像我。”说着陆明月还拿自己举例子,“我穷是我的错吗?” “不是。”他摇头,看向前方的夕阳,“是生活的错。” 所以我们不必怪罪自己。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一生顺遂的,或主动或被动,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的,没必要给自己套上枷锁,正所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嗯。”盛宴笑了笑,和他一同看向前方的夕阳,夕阳下了山,月亮会出来,月亮退了下去,又会迎来朝阳。 日升月异。 只要脚下的步伐不停,就永远都不会被困难追赶。 一心只有奖学金的盛宴真心没有把流言蜚语放在心里,每天按时上课,回家刷题。 有看不惯他的同学往他的课桌上倒水放死蟑螂,他就每天都把书本都带回家去,再把蟑螂清理进垃圾桶。 除了上厕所,几乎寸步不离课桌。 有时候,陆明月会逮住一两个往盛宴课桌上捣乱的,放蟑螂这些都是小事,他们会故意破坏盛宴的课桌,想让盛宴上课时坐立难安或者出丑。 陆明月就直接把他们弄坏的桌子与他们的好课桌调换,他们告到老师那里去,陆明月也会理直气壮地说:“是他们先弄坏桌子在先,凭什么就不能把课桌换了,要是随便弄坏别人的课桌无罪的话,我就天天去砸他们的课桌,让他们也坐烂桌子,烂凳子。” 他们无话可说了,折腾了一阵子后,自己都觉得没劲,就不折腾了。 盛宴知道后朝陆明月道:“想不到你还挺霸道。” 陆明月回他:“对付有些人,不霸道不行。” 在盛宴忙着学习和对付找事的同学的时候,盛念一刻都不敢停歇。 已经高二了,他还有好多高一的知识都没有摸透,怕自己第一个月月考挤不进前三百名,他连晚上睡觉都在背书。 盛常兴和宋倩看到他这么努力,自然不会打消他的积极性,除了照顾好他的一日三餐外,还给他请了个住家家教,让他有任何时候有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有请教的人。 在住家家 教的指导下,盛念的进步飞快,从以前上课听天书,到现在不仅能够听懂老师在讲什么,还能主动举手回答老师的一些问题了。 盛念的进步,盛宴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没有因为自己有很多小世界的经历就骄傲自满,要知道学无止境。 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学习能力,也不要低估主角的进步能力。 盛念在学习的时候,盛宴也没有松懈,除了语数外这三门主课外,其他的课本他也主动抓了起来。 进入高二,他们学校就分了文理科,盛宴他们都被分在了理科,不是因为他们理科有多好,是因为就凭他们去年一年懒到作业都不怎么做的程度,去了文科也是白去,留在理科,说不准哪天脑子开窍了,会做那么一两道题了,没准能撞大运考上个好学校。 按理来说,理科只需要把理综学好就行了,但盛宴怕主角的学习能力太强,没准真来个一鸣惊人,从班级倒数考上了年级第一,那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其他学科的知识他也不敢落下。 毕竟,月考成绩是看总分不是看单科分,要是有一科不如主角,其他科还能帮他拉拉分。 看着没日没夜学习的盛宴,陆明月总怕盛宴给学傻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连脑子也不好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原本不怎么大方的人,也挺舍得拿钱出来,让王慧芳去超市买两箱特价牛奶回来。 盛宴在他们家住了快两个多月了,又是吃又是喝的,现在连牛奶钱都要他们自己掏,一回回头钱都没见到,王慧芳不禁嘀咕:“他还能给我们住宿费这些嘛。” 王慧芳就怕陆明月太好心肠,最后什么好也落不到,农夫与蛇的故事,她见识过太多了。 “应该能。” 陆明月看了看放假回了家都在家里学习的盛宴,其实心里也是悬着的,得是什么样的天才,才能够努力两个多月就能从倒数一跃拿到奖学金的程度。 但他看盛宴平时说话办事自信的语气,以及这份学习的劲头,又觉得,有志者事竟成,哪怕第一次月考拿不到奖学金,还有期中,期末,这些考试,只要他这股劲不消,就一定有机会拿到的。 他们学校前十最低的奖学金都有三千块,三千块,是他们家一年的收入了。 只要盛宴能够在这一年内拿到奖学金,他都不会亏的。 因此对盛宴充满了信心。 “行吧。”王慧芳见陆明月这么相信盛宴,也愿意相信陆明月一把,毕竟,因为他们的家庭原因,陆明月一直交不上什么朋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王慧芳怕…… 所以她一直鼓励陆明月多出去交些朋友,以后遇到什么难事,也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但陆明月一直就没有交上过什么朋友,好不容易交到盛宴这么个能说得上话,还不嫌弃他们家,又跟陆明月合得来的朋友,要是连这个朋友都没了,那陆明月以后该有多孤独啊。 王慧芳一咬牙,也没买特价牛奶了,直接买的超市里 最贵的,能补脑的那种牛奶。 希望盛宴喝了这样的牛奶,能够直接变天才,从倒数逆袭到全校第一的那种。 对于陆明月和王慧芳的好意,盛宴也没有拒绝,他知道,他的身体需要细养,这个时候推辞就在跟自己过不去,但他把他们对他的这份好意,化成了对奖学金势在必得的动力。 他知道,他只有拿到奖学金,才能够回报他们这份心意。 就这样又努力了一个月,终于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学校的月考都是需要将教室里的课桌搬到外面操场上,在操场上考试的。 但老师们考虑到盛宴的身体情况,允许他在一楼紧挨着操场的教室走廊上考试。 走廊旁边有花坛,花坛里种了不少的树木,有树木遮挡,可以让盛宴避免暴晒之苦。 虽说九月底的太阳已经没有七八月那样毒辣,但校方也是怕盛宴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他们要担责任。 所以宁可麻烦一些。 4科卷子,考了两天,考完就放国庆假,盛宴每道题都认认真真做了,就连理科综合卷上物化生都答得格外仔细。 最后都检查过没有问题了才交的卷子。 等到老师宣布放假,他这才抱起书本和陆明月一块回家。 却在校门口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亲生母亲,赵桂香。 自盛宴和盛念互换的事情被发现,刘中华去坐牢,盛宴又被留在盛家后,赵桂香就不来城里了,一心在乡下务农。 她这次来城里也是听村里有在城里上学的小孩说,盛宴现在不在盛家住了,跟一个捡垃圾的住在一起,又马上放国庆假了,她实在放心不下,来看看。 但她没想到来到盛宴的学校,第一个见到的不是盛宴而是盛念。 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一看到人,就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恋恋!” “妈?” 盛念看到赵桂香也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但随即想到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妈妈了,一想到,要不是他们自私把他和盛宴调换了,原来盛宴过的那些生活都该是他过的,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小少爷。 心里又无端对赵桂香生出许多怒气来,便低下头,理也不理赵桂香地快速冲出了校门。 “哎!”赵桂香一看这孩子这样,便知道这孩子恐怕是恨他们恨之入骨,心里悲痛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再一抬头就看见盛宴和陆明月并肩着走出来,顾不得刚刚的伤感,她又迎到了盛宴面前:“宴宴。” “阿姨。”盛宴倒是没有盛念那么多想法,看到赵桂香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 “哎哎哎。”赵桂香听到盛宴没有叫她妈妈,还是跟以前一样叫她阿姨,也没觉得失落,孩子还肯搭理她,她就知足了。 “听说你现在不住盛家了?”面对盛宴这个只是见过没怎么相处过的孩子,赵桂香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索性开门 见山地问。 “”“”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麻烦你了,同学。”听盛宴这么说,再一看到陆明月,赵桂香立马跟陆明月道谢。 “不麻烦的阿姨。”见赵桂香连连跟他道谢,陆明月摆摆手,盛宴还真没有麻烦过他。 “这里放假了,再住同学家里也不适合了。”一通道谢后,赵桂香又看向盛宴,“要不跟阿姨回乡下住吧,还住你原来住过的那间房,阿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原主小时候因为和盛念玩得好,有时候玩累了也会宿在赵桂香家里,她家里有间专门给他睡的房间。 “不用了,阿姨。”盛宴摇摇头,“我还是留在城里学习吧,路上太颠簸了,一来一回的我怕我心脏受不了。” 从滨城去到乡下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客车,这会儿的路还是土路,一天只有早晚两班客车,人挤不说,还摇摇晃晃的,现在又不像在盛家的时候,来回都有小汽车接送,盛宴是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去赌。 “是是是。”赵桂香一听盛宴这样一说也不强求了,想了想,从裤兜里掏出一方起球的手帕,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沓钱来。 全是十块二十一张,她数了数,数出两百块钱来往盛宴手里塞:“来,拿着。” “不用,阿姨,我有钱。”盛宴将手避开了,没有接。 “拿着吧,你住同学家里,老麻烦同学也不好。”赵桂香没有听,见盛宴不接,又把钱直接塞他衣服兜里了。 天气有点凉,盛宴外面套了件秋天的校服,口袋正好够大。 而且他要是不接,估计她还要往陆明月身上塞,盛宴没办法只好接下了:“谢谢阿姨。” “谢什么。”赵桂香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又将那个数出两百块已经瘪下去的手绢摊开,又数了两百块出来。 至此她的手绢已经完全空了,只剩下一张五块的和几张一块的了。 “这个钱给恋恋。”她还是把钱递给盛宴,“你也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他,我们也不奢求他家的原谅,但是该弥补的,阿姨都会弥补他的。” “嗯。”这下盛宴没说什么地就把钱给收了,准备等放假结束,找个机会就把钱给盛念,收不收是他的事。 又谈了一会儿,赵桂香问清楚陆明月的家在哪儿,便跟盛宴说:“哎,没事,阿姨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地要挖,走了。” 说完人就迈着步子利爽地走了。 “其实她人也不坏。”看着她走远了,陆明月看了看盛宴手中拿着的钱,真心地说了一句。 “嗯。”盛宴把赵桂香给盛念的钱收了起来,想到记忆里,他每次去赵桂香家,盛念身上穿的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即使不是牌子货,至少也是城里中档的衣服了。 或许是出于对盛念的愧疚,刘中华和赵桂香都有很尽心尽力地在照顾他,他要什么都尽力满足他。 奈何,做错就是做错了,即使尽力 弥补, 也无济于事, 只能说求个心安吧。 “走了,回家了。”等赵桂香走远了彻底看不见了,陆明月提了提怀里的书,用胳膊肘碰了碰盛宴,示意他走了,“又是国庆又是中秋,我妈从超市带了老板发的月饼,听说是香港那边过来的,很好吃的!” “好。”盛宴不爱吃甜的东西,但他看陆明月好像很喜欢,也不禁有些期待。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慧芳果然带了几块月饼回来,有点硬,她拿刀子切成了小块,招呼两人吃。 “妈,这是盛宴给的这两个月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不等她走过来,陆明月率先走到她身前,将盛宴一回来就把赵桂香给他的钱,交给了王慧芳。 王慧芳一看到钱,眼睛都亮了,但还是推辞了一下:“哎呀,就住了一下,吃了点东西,花得了多少钱,这孩子真客气,还给钱。” “妈。”陆明月拉了拉王慧芳的衣服,“家里没别人,你不用这样。” “好好好,那我就收了啊,小盛。”王慧芳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做作了,便朝盛宴笑了笑。 盛宴也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王慧芳这才把钱收下,常年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她,一摸钱的厚度就知道有两百块,深深觉得收留盛宴还真收留对了,她都希望盛宴在她家长久地住下去了。 寻思不能亏待这位租客,又取了个整的月饼给盛宴:“小盛你吃,吃了还有,别跟阿姨客气哈。” 盛宴看着放在他面前一整个硬邦邦的月饼,受宠若惊,吃一块都甜得要他命了,整个吃下去,他估计能上天。 “哎呀,妈。”陆明月看出来盛宴不爱吃甜的了,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盛宴的裤腿,向他伸出手,示意他把月饼给他,一边转移他妈注意力,“现在有钱了,回头你多买点药屯着,你那药不能停。” “知道了。”一说到这个王慧芳果然不再注意盛宴,瞧着陆明月道,“你妈我何时亏待过自己啊,药一没,我就补上了,你放心。” 陆明月向王慧芳屋里的药瓶子看去,见王慧芳常用的几个药瓶子还满满地堆在床头,心一下就放松了:“这就好,钱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赚,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慧芳点头:“是这个理。”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盛宴快速地把那块月饼从桌子上取下来悄悄地塞给了陆明月,而后又取了一块被切开很小的月饼装作在吃样子,向王慧芳问道:“阿姨得的什么病啊?” “小病。”王慧芳笑笑,“女人家嘛,总归是有点病的,这可不好跟你讲。” 她这样一说,盛宴也不好再问了,只是在心里计划,除了奖学金以外,还能去哪儿弄钱,不说自己的吃住以及日常开销,就说看病吃药,还要替原主将前十六年的养育之恩还清,都是需要钱的,两年时间,仅靠奖学金可挣不来这么多钱。 陆明月就没他想得这么多了,他把从盛宴那儿拿到的月饼收了起来,晚上和盛宴两个人蹲在窗子口,看月亮的时候,拿出来小口小口吃着。 边吃边跟盛宴抱怨:“书上都说中秋节的月亮又圆又大,这哪儿大了?” 盛宴笑:“你不知道中秋的月亮十六圆吗?” 陆明月学渣一个:“那十五的月亮呢?” 盛宴看他:“十五的月亮在地上。”! 第 34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4 国庆就放了三天假,收了假回去,班主任就抱着卷子来给他们开“批/斗”大会了。 “这次我们班有进步的,也有退步的。”班主任老曹板着个脸在讲台上讲话,“不过总体来说,我还是满意的。” 他们班的班主任特别严格,平时不苟言笑的,板起脸来很唬人,班上很多学生都怕他,包括那些平日里不好好学习整天只想混日子,比老曹高一个头的男同学,看到他都会不自觉地低下脑袋。 见他抱着一摞卷子,板着个脸的模样,同学们刚开始还以为这次大家考得很不好,内心都忐忑不已。 熟悉他们班主任的都知道,如果全班都考得不好,接下来的学习任务那绝对是地狱魔鬼级的,而且不是只有班主任这一科,而是全班老师都会配合! 可紧随老曹后面说的那还是满意的这句话,所有同学的心都落地了,还好,还好,看来考得也不是很差。 不用担心老曹给他们加重学习任务了。 “按照惯例,我们先从倒数的说起。”老曹有个习惯,喜欢把好学生留到最后讲,免得好学生太骄傲,也是为了不过分打击差生。 他喊了几个名字,最后叫到陆明月的时候,面色凝了凝。 陆明月人都站了起来,一看他的脸色,心下顿觉不好,又想坐回去。 “陆明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老曹在讲台上,看着陆明月问道。 陆明月回他:“怎么说?” “一张卷子,总分150,你考了25分,就做了三道题,剩下的全是空白。”老曹教的数学,他拿着陆明月的卷子问道,“你这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 陆明月听到后,非但没有沮丧,还挺高兴的:“这么说我三道题都做对了?” 他做题的时候,观察过了,三道题的总分,正好是25分,他一道题都没有错。 “你还挺骄傲?”老曹见他非但没有沮丧,还挺高兴的,又问了一声。 “好歹满分了。”陆明月觉得自己是挺骄傲的,起码都做对了,这要不是卷子上的题太多了,他就是满分了。 老曹人都被气笑了:“拿下去,待会儿我讲了题后,把卷子重抄五十遍!” 这会儿已经开始实行不体罚学生了,但是当老师的,总有对付学生的办法。 抄卷子就是其中一项。 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温故而知新,不是不会吗,把这替抄上个几十上百遍的就会了。 陆明月的脸色一下就变成了苦瓜色,虽说数学题抄上五十遍,也没有多少,但是这也大大压缩了他收废品的时间。 何况他们考的不仅仅是数学这一门课程,还有其他科。 要是每科老师都来抄一遍卷子,他最近两个星期都别想出门了,两个星期,他能挣好几十呢! 但老曹哪里会理陆明月的困难,等他拿了卷子下去,又继续念起其他同学来。 盛念 坐在座位上,内心紧张死了,他算过了,要想进入年级前三百,就要在班级里至少考到前三十名。 5850 想看梨子甜甜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不仅要语数外这三科主科达标,还要其他科不拖后腿才行,不然很有可能就被挤出前三十名。 毕竟进入高二了,能够在班级里排名中上的学生都想卯一把劲,去更好的大学。 当老曹念到第31名,还没有念到他的名字时,盛念的心一下就放了下去。 同时内心升起一股窃喜来,看来前三十名稳了,只要过了前三十,不管第几都是他赚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老曹念到他的名字:“盛念,第29名,全年级298名。” 说到这里,老曹还单独把盛念拿出来夸了夸:“嗯,盛念同学这次月考进步很大啊。” 他把盛念往常的成绩拿出来数了数:“大家都知道,盛念同学以前可能有点不太自信,成绩一直在50名左右徘徊,但是高二一个月过去,他的各科成绩都提到了及格线边缘,尤其是数学这一项,从原来的二三十分,现在竟然能够一举考到96分!” 对于有进步的同学,老曹也不缺乏鼓励:“大家给盛念同学鼓鼓掌,希望他不要骄傲自满,再接再厉,继续进步!” 从五十名一下进步到前三十,这个跨度确实很大,看得出来盛念是下了苦功夫的。 班上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鼓掌声,还有人站起来给盛念鼓励:“盛念好样的!给我们后排学生的争了一口气!” 盛念何时受到过这种待遇,上台去拿卷子的时候激动得脸都红了,同时内心也不禁自满,看来学习也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嘛。 何况这个时候,系统还给他送来了更大的福利:“恭喜宿主达成本次学习目标,奖励5000积分。” 盛念更加喜不自胜了,太好了,这样他就能够兑换气质这些东西了吧。 一想到不久后,他也能像盛宴一样拥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城里人气质,以后再也不用在盛宴面前感觉到自卑,他拿了卷子下台时,脊背都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盛念拿着卷子下去后,老曹的声音不停,很快就将全班同学的卷子都发完了,直到他手里还剩下最后一份。 盛宴不用猜都知道那份是他的,因为就他一个人没有拿到卷子了。 而其他的人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了盛宴身上,全班人的卷子都拿到了,就他还没有拿到。 难道是他写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答案震惊到了老师,还是他交了白卷惹怒了老曹,所以才把他的卷子给留了下来。 大家想入非非,都觉得肯定是盛宴做错了事,才被老曹把卷子留了下来单独挨骂。 只有陆明月不这么想,卷子被老师留在最后,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考得太差了,被留出来单独挨骂,第二种是考得太好了,被留出来特意表扬。 陆明月觉得以盛宴过去几个月的刻苦努力, 不至于考不好, 肯定是被留下来特意表扬的。 因此他很期待地看着老曹,这种室友兼租客上进了,他也与有荣焉的心理,他也不清楚怎么来的。 老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见所有人都注意到盛宴了,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最后,我要着重表扬一下盛宴同学。” “他这次的进步很巨大,不仅各科分数都提了起来,除了语文以外,其他几科更是达到了满分,位列全年级第一。” “怎么可能!” 老曹的话音一落,顿时全班同学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如果说盛宴进步了,他们能理解,毕竟有一个盛念的进步在前了,但是他再进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进步到年级第一吧。 那可是年级第一啊。 他们班第一名都考不到年级第一,盛宴凭什么能考到年级第一?! “老曹,念错了吧!” 大家都不相信盛宴能够考到第一,都觉得一定是班主任老曹看错名字。 “没有错,就是我们班的盛宴。”对于大家的不相信,老曹拿着成绩单再看了一眼,“除了我们班,其他班好像也没有叫盛宴的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 大家还是不敢置信,一个常年在倒数线徘徊的人,连个上升的途径都没有,一下就飞升到了年级第一,这谁能接受。 “怎么就不可能了。”老曹看着他们,“人家努力了,就是有这个可能。” “对啊。”陆明月也跟着道,“人家努力就,怎么就不可能了!” “那万一是作弊做出来的呢?”这时有人不服气地大声说了出来。 众人向说话的那人看去,是他们班的贺鹏,盛宴也看了过去,很巧妙的是,贺鹏座位旁坐的人正是盛念。 不错,贺鹏的质疑,正是盛念撺掇的。 先前他得到系统的积分,正在系统里美滋滋地挑选他现在能购买的奖励品,结果下一瞬就听到了老曹宣布盛宴全年级第一的消息。 就跟晴天霹雳一样。 盛念顿时没了购买奖励品的性质,不断地在心里否认着盛宴,不可能的。 他从小认识的盛宴都是一个不爱学习的病秧子,就算现在有顶尖家教给他辅导,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考出全年级第一,一定是他作弊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盛念就很难压下去了,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但他现在跟盛宴的身份敏感,由他来说这话,就显得格外的微妙。 于是他盯上了他的同桌,贺鹏,这是一个憋不住事,急脾气的人,很好利用的。 “贺鹏同学,你为什么要质疑盛宴同学作弊?”老曹也向贺鹏看了过去。 “因为只有他考试的时候是坐在走廊上的,那里有树叶遮挡,翻书作弊应该很简单吧。”贺鹏很快就把自己的质疑说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班上的同 学都觉得有道理,当时走廊上就盛宴一个同学,监考老师也不会把他那里当作重点监考的地方,盛宴想钻漏洞有的是法子。 老曹看班上大部分的同学都在质疑盛宴,又把目光转向盛宴问他:“盛宴,你有什么想说的?” “??[” 盛宴一点都不惧,这个成绩是他实实在在考出来的,没有作弊,没有掺一点水分。 老曹欣赏他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刚开始盛宴的成绩被统计出来的时候,他们各科老师也以为是统计错了,还把盛宴的所有卷子都翻出来查阅了一遍。 最终确定盛宴并没有作弊。 因为如果盛宴作弊的话,他卷子上的解题思路应该跟参考答案上的一模一样,但盛宴的解题思路完全是他自己的,那就证明他把这些题都吃透了。 而且盛宴的这句话他也欣赏,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盛宴真的作弊的话,他这成绩,早晚有露馅的一天。 那么他今天做的弊,在未来都会成为将他钉在耻辱架上的钉子。 但一心认定了盛宴作弊的人根本听不进去这话:“话谁不会说啊,你得证明自己真没有作弊才行。” 他们已经在心里给盛宴下了定义,笃定盛宴证明不了。 盛宴却只是平静地向他们问道:“我可以证明,但是我证明了自己没有作弊,你们又该当如何呢?” “对啊!”陆明月在下面听着大家对盛宴的申讨,早就不耐烦了,如果盛宴作弊了,不用他们说出来,老师估计早就看出来了,“要是盛宴证明了自己没有作弊,大家是不是该跟盛宴道歉!” “还有还有!”陆明月最明白盛宴想要什么了,“如果盛宴没有作弊,他这么厉害的成绩,老师是不是该把奖学金补给他?” “奖学金?” 这个词除了班上能够进入全年级前十的人来说,其他人都很陌生。 因为这个词离他们太遥远了,遥远到跳脚都够不到,寻常人读书哪儿想得到奖学金这几个字,满脑子想的就是能及格能进步就好了,奖学金那都是有天赋的同学拿的。 因此陆明月提起来了,大家都一头雾水,这个时候提奖学金做什么? 班主任老曹倒是看出来一些门道,虽然他不太关注学生们之间的八卦,但对于学生们的家庭情况还是知道一二的。 尤其是盛宴和盛念互换,盛宴被盛家给赶了出来,现在居住在陆明月家的事,心里门儿清。 这会儿听陆明月在帮盛宴吼奖学金的事,老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盛宴这么用功学习多半都是冲着学校的奖学金来的。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奖学金放在那儿就是为了激励学生学习的,盛宴能够为了这笔奖学金,一下子从倒数变成年级第一,这对他们学校来说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一件事。 别说是八千块了,要是这样学生在他们班上多出几个,就算是八万块,学校也会眼睛都不眨地掏出来。 因此老曹当场就回答:“可以, 只要盛宴同学能够证明自己没有作弊, 我亲自向学校替你申请一等奖奖学金。” 老曹都这样说了,其他对这个事没有概念的同学也没出声了,而班上需要奖学金的同学也不会眼红,因为这个东西,本就是有能力者得之。 盛宴有这个能力,就该他得。 盛宴的目标达到了,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向老曹点头道:“那就请曹老师再拿一份没有考过的卷子过来吧,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再做一遍。” 一人考试,全班监考。 总不会还有人认为他有作弊的手段吧? 这个回答正合其他同学的意,老曹便去找卷子了,他也想知道盛宴的学问是不是都学扎实了,找的卷子都难于他们当下学习的程度。 卷子找了过来,请班上学习委员看过,确实是没考过,且题都比较难的卷子,同学们这才让盛宴当着他们的面做了起来。 盛宴拿着卷子,先是扫了眼题,这才拧开笔,一道一道回答了起来。 他下笔整个都很行云流水,就算遇到稍微难一点的题,也是稍稍思考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开始演算过程。 一张数学卷子,他一节课的时间就做完了,其间全班同学盯着他,别说翻书了,他连紧张都没有紧张过。 别说,就冲他这淡定的气度,其实已经有同学认定他没有作弊了,作弊的人在看到卷子时就慌了,绝对不可能还能这样冷静地把题做完。 而老曹也在盛宴做完卷子的一瞬间,当着同学的面就批改起对错来。 “选择题,全对。” “填空题,全对。” “判断题,全对。” “计算题,全对。” “几何题,全对。” “函数题,全对。” “总分,满分。”老曹拿着红笔,手十分丝滑地打了一满卷的红勾勾,翻过试卷,将一个大大的满分写在了试卷最前面。 然后他直起身向围在他身旁一圈的同学问道:“还有人质疑吗?” 周围的同学全都摇了摇头,他们可是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盛宴做题的,连他怎么思考的,怎么打草稿的,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就算是背答案,也没有他这么背得丝滑的,何况数学题这样背答案也很难背吧。 同学们大多都相信了盛宴没有作弊。 这时的盛念已经十分脸红了,虽然他也很好奇,盛宴究竟是怎么在离开盛家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就把成绩给提得这么高的,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又扯了扯贺鹏的衣服。 贺鹏立马会意:“仅仅只是数学一门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曹老师,让他把理综卷也考一遍吧。” 理综卷,物生化三科呢,就算盛宴擅长一科,总不能科科都擅长吧。 盛宴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地扯过理综卷子做了起来。 因为是综合卷子,题比较多,这次盛宴足足 做了一节半课的时间才做完。 老曹又给检查了一遍, ??[, 全对满分,这下他也不问别人了,直接问贺鹏:“你还有异议吗?” 如果说数学卷子全对是因为他擅长数学,还能勉强解释,但连理综卷子也是满分,那就证明盛宴是真有这个实力。 而且这个试探老曹也十分满意,连比课程稍微难一点的卷题盛宴都能考满分,这证明盛宴的知识都学扎实了,他本人也是一个非常具有潜力的学生。 只要他这个成绩能一直保持下去,国内的学校随便他挑,说不准连高考都不用考,能直接保送。 他们学校在滨城虽说也不差,可好多年没有出过高等学府的考生了,这要是能够在明年出一个保送,他们学校可就彻底在滨城出名了! 这下贺鹏也语塞了,他也傻眼了,压根不知道盛宴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陆明月在一旁憋了半天气了,见贺鹏说不出话来了,直接道:“道歉!” 随意诬陷别人,哪有不道歉的。 要是都这样,以后他想怎么诬陷他们,就怎么诬陷他们。 贺鹏被全班同学注视着,也不好不道歉,只得硬着头皮到盛宴跟前:“盛宴,对不起,我不该诬陷你作弊。” 盛宴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偏到盛念跟前,盛念被他那双漆黑得犹如深潭般的眼睛看得头皮发麻,有种在他面前无地遁形的感觉,慌得把头一低,不跟他对视。 盛宴也没说原谅贺鹏,也没说不原谅贺鹏,让贺鹏站在那里格外难堪了一阵。 最后还是老曹向盛宴说道:“盛宴,你跟我去办公室写一下奖学金申请书。” “好。”盛宴跟着老曹走了,贺鹏这才被解救出来,被同学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的感觉真不好受。 学校的奖学金流程并不复杂,写了申请,校长通过就行了。 不巧,老曹就是副校长,学校里出了个盛宴这样长进好学的苗子,而且进步还是如此之大,老曹把这事给校长一说。 当天下午放学的时候,盛宴就收到了校方给的八千块奖学金。 拿信封装着,厚厚的一叠。 回家的时候,陆明月还给他细细数了一遍,确定没有少一张后,感叹道:“原来八千块这么厚!” 长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摸过这么多钱的陆明月对着这些钱稀奇不已,一张都舍不得拿出来拆开,让盛宴藏好,别被人给偷了去。 盛宴接过信封,从里面抽出两千块钱递给陆明月。 陆明月不解地问:“干嘛?” 盛宴道:“住宿费、伙食费。” “可是你已经给过了呀。”陆明月说。 “那是先前的,这是以后的。”盛宴依旧把钱递在他跟前。 “那也要不了这么多。”陆明月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沓钱,接都不敢接。 “拿着吧,我或许还要住很久。”他在这个世界只有两年的时间,两年时间刚好够 他读完高中, , 上下学都很方便,他也不打算再多花钱换地方了。 “哦。”陆明月一听盛宴说还要住很久,心里一下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感,他也不知道这股高兴感是从哪里来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就把他给的钱给接了下来。 压了这么多钱在他家,没住够应该是舍不得走的吧? 陆明月正这样想着,盛宴又数了一千块钱给他。 陆明月再次不解:“又干嘛?” “生日快乐。”陆明月家里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盛宴看王慧芳什么都没有准备,这个点,城里的店铺也都关门了,而且盛宴觉得以陆明月家的条件,买什么生日礼物都不如给钱来得有用,所以他直接给钱了。 “啊?”陆明月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今天我生日吗?” “是的。”盛宴把钱叠好放在他兜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十六岁的人了,跟我一样大,生日礼物不能拒绝的,收好。” 看着盛宴细心地把钱塞在他裤兜里,陆明月不知道为什么脸一下就红了,心跳也跳得好快,怦怦怦地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这好像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 也好像是他收到的除了家人以外的第一声,生日快乐。 晚上,王慧芳一回家,陆明月把所有的钱都上交给了王慧芳,让王慧芳记得拿去买药,王慧芳嘴上应着,还不停地夸赞盛宴:“真是能干啊,学了几个月就有这个成绩,以后肯定能考上京海最好的大学,发达了可别忘了阿姨给你买的那两箱牛奶啊!” 王慧芳也没有想到,盛宴的潜力居然这么大,仅仅只是学了几个月,还真让她给说中了,考了个全校第一回来。 在王慧芳看来,盛宴有这个学习的能力,都是她买那两箱最贵的牛奶买对了! 陆明月对盛宴那股突然鼓噪起来的心跳还没有消失下去,听到王慧芳说这些话,顿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我妈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不介意。”在陆明月家住了几个月,盛宴也渐渐摸清楚了王慧芳的性格,这就是个喜欢唠叨的好心肠女人,他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庆幸,庆幸陆明月年轻的时候,能够有这样一位母亲陪伴在他身旁。 “嗯!”陆明月今天面对盛宴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想笑,感觉有点傻,但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盛宴不管他的这些兴奋举动,转过头就从书桌上拿出一本书来递给陆明月:“以后跟我一块学习吧。” “啊?”还在兴奋中的陆明月看着盛宴递给他的书,顿时傻了眼。 “你看,我学几个月就能赚八千块的奖学金,比你们家三年的收入还要多。”盛宴好好给他说,“也比你平时捡垃圾赚多了,你就不想要?” “我当然想要了。”那可是八千块,谁不眼馋,但是陆明月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可我不行的,我不是这块料子。” 盛宴把他推到他平时写作业看书的座位上坐 好:“你还没有学,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子?” 盛宴凝视着他:“万一你行的呢?” 与盛宴的眼睛对上,陆明月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好吧,我试试,要是不行的话,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嗯。”盛宴点头,正是因为看到了未来,所以他知道陆明月的未来绝对不会止步于此,以前他自己都没什么能力,自然不敢说让陆明月别去捡垃圾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但现在他有能力了,也让陆明月看到了学习的好处,只要他肯学,盛宴相信他肯定能学好的。 读书不比以后收废品强吗? 怕他心里还惦记着收废品的事,盛宴还跟王慧芳说了:“阿姨,以后陆明月放学就不去收废品了,让他在家好好学习吧,没准他哪天也能给你拿个奖学金回来。” “好好好,难得小盛你有这份心思,”见盛宴拿了奖学金的王慧芳羡慕不已,心里想着要是陆明月有这个本事就好了,一听盛宴愿意教陆明月,哪有什么不愿意的,连连点头答应,还主动承包了他们的家务事,“以后你们的衣服鞋子也别洗了,阿姨给你们包了,你们只管学习就行了。” 怕他们学习太费脑子,王慧芳想起她买的那个牛奶来:“对了,还有那个牛奶,我明天再去多买两箱回来!” “啊!”原本以为盛宴就是新鲜感上来,想过把老师瘾的陆明月一听盛宴直接断了他后路,连他妈都收买了,拿着笔的手一抖。 完了完了,这下非学不可了。! 第 35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5 盛宴看过陆明月的卷子,发现他还挺实诚的,会的就做,不会的就空着。 因此只要看一眼他的卷子,就知道他哪里不会,还挺省事的。 找到陆明月薄弱的点,盛宴很快就跟陆明月讲起了题。 陆明月只是落下的课程太多,他家又没有能力给他请家教、报补习班,实在补不上来了,最后只能摆烂,人又不傻。 盛宴从最基础的讲起,先讲公式,再分析题型,最后让他做题。 他拿着笔,很快就做了出来,抬头向盛宴问过去:“我做的对吗?” “对,做得很好。”盛宴全程看着他做的,他有没有做对,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明月像是得到什么激励一样,从开始的还有些心不在焉,到现在已经全身心投入了,解完一道题,就催着盛宴:“你再给我讲讲其他的题。” “好。”看他这么兴致勃勃,盛宴讲得也很起劲,拿着笔在纸上给他讲起剩下的题来。 这个过程中,他发现陆明月的基础打得十分牢靠,好多题,只要给他把公式讲透了,他自己就能做出来了。 而且他还会举一反三。 差不多的题型用类似或者相近的公式套,总能套出来。 盛宴原本以为,要让他开窍还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结果这一个晚上下来,他自己就把他落下的课程一个章节的内容学完了。 这让盛宴不禁想到天赋这个东西,有的人不管是沉沦多少世,他的天赋都不会被泯灭。 即使因为环境的原因暂时落后,只要他肯拾起来,就一定能够重新学好。 陆明月学得快,盛宴教起来也轻松。 但是当他的学习成绩传到全校的同学都知道了,他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进入到高中,好多同学也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但他们落下的课程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报了辅导班,也不一定能补起来多少。 盛宴这从倒数一下逆袭到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瞬间点燃了整个学校差生们的眼睛。 于是第二天,盛宴和陆明月一起上学的时候,他们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全是来问盛宴:“同学,你究竟是怎么学的啊,能不能也教教我们。” 他们觉得盛宴肯定有一套独特的学习方法,才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得这么快,要是他们也会这个方法,就算不能像盛宴一样一下逆袭到全年级第一,只要能够稍稍进步一点,让他们考上个好大学也行啊。 “好啊。”被这些同学热情地围住,盛宴也没有给他们泼冷水,说都是自己埋头学习的成果,根本没有用什么方法,而是大方道,“我有一本提升学习的全科宝典,都是因为它,我学习才上升得这么快,十块钱一本你们要买吗?” 之前盛宴就在愁除了奖学金还能去哪儿赚钱,后来给陆明月辅导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学校里像陆明月这种情况的人肯定有不少,他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 也是教。 何不如把所有的资源都利用起来。 于是他在辅导陆明月的时候,就自己编撰了一本傻瓜式全科宝典,从小学三年级的应用公式开始,一道题掰开揉碎了来讲,以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得懂为止。 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不仅能够帮助到有需要的同学,也能给他创收,两全其美。 向盛宴打听学习方法的同学,在听到盛宴说有秘籍时,自然是心动不已,可再看盛宴所说的秘籍完全就是一本手抄本时,又有些退步:“手抄本,也要十块钱吗?” 为了学习,他们不是拿不出钱来,可现在市面上好的习题册也不过才几l块钱,盛宴张口就要十块钱,实在是太贵了。 “好的学习方法,别说是十块钱,就是一百块钱也是值得的。” 陆明月天天跟盛宴住在一起,当然清楚盛宴的打算,这会儿主动帮他吆喝起来,“反正我觉得盛宴这个全科宝典很值,特值,你们真的可以买一本回去试试看。” 盛宴也在一旁道:“如果买回去发现还是有看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宝典毕竟只是宝典,不一定适用每一个人,盛宴考虑到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只要是购买了他宝典的人,他都愿意免费给他们讲解,这才对得起他们这十块钱。 十块钱买一本学习宝典,还能得到年级第一的免费讲解,当下很多人都意动了,但是来读书的学生,很少会有人随手揣十块这么多的钱。 他们都跟盛宴说好了:“等我回家拿了钱再来买。” 盛宴自然是点头说好,他的宝典才写一本,这么多人,他还得找个时间多抄录一些才是。 盛宴想的很好,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捣乱的人,盛念就是其中一个。 先前盛宴考了年级第一,他心里就很不服气,觉得盛宴是作弊出来的,这会儿一听盛宴一本手抄本的学习宝典,居然要卖十块钱,当即就道:“假的吧,外面最好的练习册都要不了十块钱,他的手抄本凭什么要价这么贵,十块钱都可以让家教老师单独辅导好几l个小时了,没准他就是因为现在家里没有钱了,故意来骗钱的,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反正盛念觉得,他要是有学习方法,他是一定不会大公无私地透露出来的。 世界上的聪明人这么多,他把方法公布了出去,岂不是又多了好多的竞争者。 总之,盛念就是不相信盛宴有这个愿意让其他同学也提升学习的好心肠。 有那意动的同学一听也对,盛宴他爸爸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干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情大家也挺能理解,瞬间先前决定了要买宝典的人,有不少打了退堂鼓,还跟其他同学说了这事,叫其他同学也不要买。 最后只有几l个不差钱的,不信邪地去盛宴那里买了宝典,其目的也不在宝典,而是想看看盛宴是不是真的可以教导他们学习。 盛宴也不管旁人怎么看他,别人来买宝典,他双手奉上,别人不来买,他也不着急。 酒 香不怕巷子深。 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口碑, 相信他的人自然少, 等他之后口碑起来了,那会儿才是他学习宝典真正赚钱的时候。 然而他风平浪静地能等,陆明月可就等不了,他最近天天受盛宴辅导,上课都感觉轻松了好多,以前老师在上面讲,他在下面就想睡觉。 但受过盛宴的一通教导后,他发现他好像慢慢地能够听懂一点老师的课程了。 原来感觉一天的课程好多好多,现在感觉一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陆明月觉得自己这就是进步了,很明显地进步,因此听到别人在说,盛宴的宝典就是用来骗钱的,气得不行。 “你们等着吧,等着我们这批买了宝典的人,全都进步碾压你们,到时候你们肠子都悔青了都不卖给你们!” “你一个捡垃圾的能有进步,那才是真的笑话呢。”陆明月自己都是学渣一个,平时除了收废品,对学习的事根本不上心,因此大家对他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但陆明月自这天后,自己就变得格外勤奋了起来,早上都不用盛宴叫,自己就爬起来背单词了。 他上铺的墙面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单词条,连枕头边上都是。 晚上至少要刷两张习题卷子,确保自己把以前落下的课程都学透掌握熟悉了之后,这才关灯上床睡觉。 盛宴半夜起夜,都能够听到他在嘟囔,他往上铺看去,就见裹着被子都睡熟了的陆明月居然还在背单词公式。 学校里的事,他自然也是清楚的,但他没有想到陆明月的韧劲居然这么强,说要做到,就一定要做到。 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今夜明月依旧。 学习的时间过得很快的,不久又到了期中考试,若是从前的话,陆明月一听到考试就耷拉一个脑袋,有点没精打采的。 这次却是不同,很兴奋地就去搬自己的桌子凳子了。 盛宴还是老规矩坐在操场走廊上考试,但他搬桌椅前把自己的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放在了讲台上,就带了一张两面空白的草稿纸。 同学们都知道盛宴这是怕又有人诬陷他作弊,才故意这样做给他们看的。 一想到这事,众人的目光又向贺鹏望去,都怪贺鹏乱诬陷人,不然盛宴不会这样的! 躺着也能中枪的贺鹏没办法,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低头自顾自地搬着自己的书桌,谁也不搭理。 连盛念去给他帮忙,他也只是冷淡地说:“不用。” 贺鹏虽然为人冲动,但他也不傻,那天过后,班上的同学都在怪他诬陷人,现在有人提到盛宴都会把他贺鹏的名字当反派说。 一开始贺鹏还没回味过来,但说的人多了,贺鹏就逐渐琢磨出一些门道了,明明作弊这事是盛念先跟他说的,到最后大家怪罪的人都是他,盛念却一点事都没有。 他这不纯纯给人当枪使了。 可即使知道他给人家当了枪,贺鹏也知道这事他没办法找 盛念说理, 毕竟站起来大声反驳的人是他自己, 腿长在自己身上,人家盛念也没有逼他。 怪只怪他自己太冲动了。 不怨归不怨,但贺鹏是不打算再跟盛念好了,他能利用自己第一次,保不齐就能利用自己第二次。 他们就这么着吧。 见贺鹏对自己冷淡,盛念也知道,贺鹏从今往后恐怕都不会再跟他玩了,他看向一旁和陆明月搭着手帮忙搬桌子的盛宴,抿了抿唇,他就不信他考不过盛宴了! 上次系统给他的积分,盛念并没有兑换气质容貌这些东西,而是跟系统兑换了学习空间。 这个学习空间能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学习。 他都这么没日没夜了地在学习了,就算超不过盛宴,也应该不至于差他太多吧。 抱着超过盛宴的念头,盛念这次的卷子做得格外的认真,包括作文都有好好在写,毕竟,年级第一的宝座,可是每科成绩都要均衡,他要是落下一科都不行。 考完后,盛念觉得他这次进班级前十肯定没什么问题了,因为这次他明显感觉自己这次答得比上次轻松多了。 每道题都会做。 但当试卷发下来,盛念还是感觉自己被当空劈了一刀。 他是进前十了。 可是陆明月那个常年不学无术,家里穷得只能靠捡垃圾为生的差得不能再差的差生也进前十了。 还正正好考到了他后面,第十名。 就差一名,就差一名他就能追上他了。 而盛念还特别注意过陆明月丢分的地方,是理综一两道时间没来得及做完的地方。 要是他把那题做完,现在的第九第八名给不知道会是谁呢。 盛念心里涌起浓浓的不甘来,他考不过盛宴也就罢了,为什么连陆明月都考不过? 陆明月却没有他这么多想法,成绩单一下来,他率先就向最顶上的位置看去,见到盛宴的名字还稳稳地挂在第一,一颗心顿时放了下去,回头朝身后的盛宴说道:“你的宝座还在。” 这才又转过身去找自己的排名,他还是按照以往的顺序,从倒数的找起,他把最后三十名都扫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自己。 纳闷道:“我交卷了啊,怎么没有我自己。” 盛宴早看到他一直在后排找自己了,笑了笑,将发到他们自己手中的成绩单取过来,在陆明月面前掸了掸,指着第十名的位置说道:“在这儿呢。” “这么靠前?”盛宴一指,陆明月顿时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再一看排名竟然在第十的位置,也很意外。 他还以为他最多进步个一二十名呢。 这怎么突然就跃进了前十了,学习有这么简单吗? 他不知道不是因为学习太简单了,是因为这是他努力后的结果。 “再加把劲。”盛宴指着自己的名字和他的距离,只有那么一点点长了,“争取期末的时候,我们挨在一起。” 陆明月 看了看盛宴用手指测量出来的距离, 好像也不是特别远了。 而且陆明月一想到自己的名字能够与盛宴的名字挨在一起, 朝着盛宴的名字进步,心脏又不由自主地有点鼓噪,那种莫名的兴奋感又冒了上来,想也没想地点头答应了:“好!” 这次期中考试除了陆明月以外,其他几l个买了盛宴全科宝典好好学习了的,也有了不大不小的进步。 他们可能没有陆明月的进步那么显眼,但好歹也不在倒数徘徊了。 大家一看到他们的成绩,再想到当初陆明月说他们用了宝典要碾压他们,他们不相信的话,顿时都有些脸红。 早知道这个全科宝典这么管用,他们当时就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 现在他们后悔了,也不知道盛宴还肯不肯把全科宝典卖给他们。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找到买过全科宝典的人,让他们把他们的宝典借给他们抄录一下,但是拥有宝典的人都说:“宝典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真正有用的还是拿着宝典去找盛宴指导才有用。” 因为宝典讲得再仔细,不爱看书的人大把大把的,有多少人买了习题都束之高阁了。 但盛宴不一样,他天生就有能够让你安静下来的气场,加上他还有心脏病,坐在他身旁,不自觉地就不发出声响了,再听他讲题,曾经那些困扰他们一个学期的题,被他那么一讲解,就好像全都迎刃而解了。 他们都觉得盛宴比宝典有用多了。 所以大家想要学业进步的话,就别搞这些歪门邪道,直接去找盛宴买宝典获得他给你亲自讲解的机会,才是正道。 大家这么一听,也不纠结了,全都拥去找盛宴买宝典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宝典盛宴就抄录了三十份,卖完就没了。 没买到的,当即表示,他们自己抄录,只要他们有问题时盛宴能帮着解答即可。 有人上赶着送钱,盛宴当然不会拒绝。 至于这么多人一起来向他问问题,盛宴觉得这事也好办,把他们分类,同类型的问题一块解答,还可以以分组的形式,让他们交叉互相学习。 一时间,整个学校的学习气氛格外浓厚,盛念被挤在中间,连歪心思都不敢想了,每天除了学习!学习!还是学习! 因为他本就落后陆明月一步了,要是再不努力,他怕被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 学生们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大进步,学校的学习氛围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学校不可能察觉不到。 他们不用仔细去打听,盛宴编撰的那本全科宝典就落到了学校各个领导手里。 他们将这本全科宝典研究了一遍,发现写的非常的通俗易懂,且各种学习的方法不下于几l十种,跟市面上只是让学生多做题的练习册不一样,这是一本教你怎么打好基础,一点点提升自己,上课怎样集中注意力听讲的学习百科全书。 学校领导们顿时重视了起来了:“这样一本好书,应该让全校的学生都拥有一本, 而不是这样被写在作业本上, 小范围地传播。” 正好, 学校平时也有和出版社合作,他们找盛宴问了问:“盛宴同学,你愿不愿将你的这本全科宝典出版?” 盛宴来之前还以为自己私自给同学兜售全科宝典的事被学校发现了,学校要处罚他。 一听是要出版自己的书籍,当然没有异议:“愿意的。” 原本他编撰这本宝典就是为了赚钱,现在有人主动给他送钱,不用他再到处零售,他当然愿意了。 因为学校要得急,出版社来得也很快,和盛宴在办公室里谈论了两个小时,最终以五万块钱的价格买断了盛宴的宝典。 至于为什么不要分成,是因为盛宴考虑到学校的教材没几l年就要换了,且他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就这么长了,后续的分成钱他也收不到,还不如换些快钱解燃眉之急。 等出版社的钱到盛宴手里,盛宴他们都已经进入到期末考试了。 考完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老曹就提溜着装着好几l个厚厚的信封的布袋子给盛宴:“收好了,别让别人看见了。” 财帛动人心。 五万块不是个小数目,难保不会有人动了歹心,他怕盛宴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让人给抢劫了。 盛宴自然知道利害关系,袋子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没有打开过。 直到放学和陆明月回家的时候,陆明月这才问了一声:“什么袋子啊。” 盛宴解释:“出版费袋。” 陆明月没有跑过去打开袋子,只是透过袋子的轮廓估算出数量不少,问了一声:“这么多?” “嗯。”盛宴点头,“现在我们有钱了,回头,你让阿姨去做手术吧。” 虽然陆明月和王慧芳都没有说过王慧芳得的什么病,但盛宴看得出来,王慧芳应该病不得轻,不然房间里不会放那么多的药瓶子。 如果需要动手术的话,正好他现在手里有钱,可以匀一部出来,先给她治病。 陆明月整个人都呆了呆,他没有想到盛宴这么努力挣钱都是为了给他母亲治病,就连胸腔里的心脏都跳动得更加猛烈了。 “谢谢。”他顿了顿并没有拒绝,他妈的病确实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也明白自己欠盛宴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但他可以用一生去还,“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好。”盛宴知道陆明月以后有这个实力,没说什么的点头应下。 但当两个人回到家,正要去找王慧芳商量动手术的事情,却见王慧芳躺在家里的地板上昏迷不醒。 陆明月顿时就慌了神,将手中的所有东西一扔,急急忙忙地跑去扶她:“妈!妈!妈!” 见到昏迷过去,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慧芳,盛宴也愣了愣,他顾不得其他,出了门,找了个电话亭,打了急救电话。 回来的时候,王慧芳已经被陆明月给摇醒了,她正虚弱地拉着陆明月的手:“明月啊,存折,存折在抽屉里, 密码你知道的。” 陆明月还以为她说的是要拿存折去看病, ??[, 通红着一双眼睛向盛宴道:“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存折。” “好。”盛宴没说什么的就去王慧芳屋里拿了存折,看到床头柜上的药瓶,他一并取了出来,正要倒出药粒来给王慧芳服用。 却在看到药时,一愣。 那不是药,是维生素。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进了医院一通检查,癌症晚期,病情太严重了,只能保守治疗。 “治,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治!”陆明月流着眼泪,连犹豫都没有犹豫。 他只有他母亲这一个亲人,要是连妈妈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 书他可以不读了,妈妈他不能不要。 他不去指责王慧芳为什么不吃药,在病房外擦干了眼泪,走到王慧芳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跟她说:“妈妈,别怕,我有钱,我这个学期的学习成绩很好,有奖学金,我给你治病好不好。” “好。”王慧芳朝他笑了笑,“妈妈知道,妈妈的明月最有出息了!” “嗯。”陆明月原本都已经擦干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又哭了起来。 他在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妈妈的药瓶不对劲,怪自己为什么不好好读书多一些拿奖学金,这样妈妈就不用生病了都不敢去买药吃。 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才刚刚十六岁而已。 “不哭,明月。”王慧芳见他哭了,抬起手来替他擦了擦眼泪,“妈妈不疼,明月也要坚强,自己照顾好自己。” 生了病的人哪有不疼的,陆明月听着,眼泪还是不住地流。 王慧芳与陆明月说了会儿话,见劝不动陆明月,又把目光落在盛宴身上:“小盛。” “阿姨。”盛宴上前。 “阿姨谢谢你,谢谢还有你能够陪在明月身旁。”王慧芳向盛宴感谢道,“你来我家这几l个月,我家明月最开心了,往后,也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一下他。” “嗯,我知道,我会的。”盛宴这个时候其实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他从时空缝隙已经窥到了命运,他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只能向王慧芳保证,他能照顾好陆明月。 “那就好,那就好。”王慧芳点点头,仿佛是累了,靠在枕头上,对陆明月说道,“明月啊,妈妈饿了,你去替妈妈买碗粥好不好。” “好。”陆明月这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向病房外走。 王慧芳又朝盛宴笑道:“小盛,拜托你去看着点明月,我怕他出点什么事。” “好。”盛宴这会儿嗓子已经开始发干了,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应着,迈开步子,跟上了陆明月的脚步。 生老病死他经历过太多太多,明白有时候苟活着大家都痛苦,不如痛痛快快地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长痛不如短痛。 就是他不知道陆明月能不能挺过来。 陆明月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没几l步,这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刚才检查时盛宴塞给他的存折,他又倒了回去:“要把存折给妈妈,万一待会儿医生来催缴费了怎么办。” “嗯。”盛宴应了一声,又跟着他往病房走。 可刚一回到病房,王慧芳刚还有些血色的面容,这会儿已经完全白了,她的手也从被子上滑落到了床下面。 地上还散落着一个滚动的药瓶。 陆明月手中的存折一下就落了地,绝望地喊了一声:“妈!”! 第 36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6 王慧芳走了。 她留给陆明月只有一套房和一张两万块钱的存折,连句遗言都没有交代。 陆明月很冷静地处理了她的丧事。 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随意流泪,也不再嘻嘻哈哈,整个人都变沉默了。 “还好吗?”盛宴煮了面去看他,是王慧芳经常做的那种清水面。 “还好。”陆明月接过碗时,还挺淡定地回了句,但等看到碗里的清水面。 一下子就没绷住。 眼泪一颗一颗地往碗里落。 虽然他的妈妈不温柔,也不会做好吃的,但她却把最好的留给了他,就连最后走也是为了不拖累他,而他这个当儿子的却连她没吃药都不知道。 仓皇无助席卷着他。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陆明月端着碗看着盛宴,终于说了出来了,“我心里好难受,盛宴,我好难受。” 爸爸去世的时候,他太小了,不太明白失去亲人的感受是什么。 但这次,他是真地体验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什么叫永远地失去了。 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每个人都要经历失去的。”盛宴也知道陆明月现在很难受,可是他除了让他坚强,什么也安慰不了,“你只是比别人先经历。” “我知道。”盛宴说的陆明月又何尝不懂,“可我就是很难受。” “但至少阿姨走之前没有痛苦。”盛宴坐在他身旁语气平缓地跟他说,“保守治疗也不过是在等死罢了,而且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最难过的是,阿姨还要看着你把她好不容易给你攒下来的钱花光,连书也读不成了。” 所以盛宴一开始就知道,王慧芳存了死志,这是一个妈妈最后能为孩子做的了。 “陆明月,阿姨她是带着对你的爱意去世的。”盛宴拿了张纸给陆明月,“她希望你能够带着她的那份,好好地活着,活得风光快乐。” “生活太苦了,阿姨太累了,陆明月,你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嗯。”陆明月放下碗接过纸,看了眼家徒四壁的房子,有点理解盛宴的话,在这个家里,他妈一天福也享受不到,他擦了擦眼泪鼻涕突然对盛宴道,“你说,人会转世吗,我妈转世,会不会投到更好的人家家里。” “会。”盛宴点头,“阿姨这么善良,一定会投身到一个好人家家里的。” “那就好。”陆明月低下了头。 当他的妈妈太苦了,去别人家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吧。 这一年,才刚满十六岁的陆明第二次领略到钱的重要性,第一次,他以为,只要攒够学费,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所以才那么努力地去捡废品,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学费那点钱微不足道。 想要过好日子,想要让身边的人都幸福,仅仅只是捡废品是不够的,还要挣更多的钱才行。 陆明月把家里收拾了一通,除了他妈妈的 房间没有动,其他地方的杂物他都整理出来卖掉了。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他意识到,以他现在的能力,只有好好读书,以后才能出人头地,挣更多的钱。 期末的成绩下来了,陆明月本来在理科这方面就很有天赋,加上他本人又很努力。 这次的排名真的跟盛宴挨在了一起。 全班第二,全年级第十。 收到了学校三千块的奖学金。 但是他拿着那个装满了钱的信封,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沉甸甸地重。 要是妈妈也能看到这么一幕该有多好。 排在陆明月后面的就是盛念,经过一个学期的刻苦努力,他终于也从后排冲了上来。 要是换作之前,他考进了全班第三,他能够高兴得蹦起来。 可是这次,他看着排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名字,就像是两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本以为只要翻过盛宴这座大山就好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陆明月。 而且因为这是期末考试,成绩不仅仅要进入全校排名,还得进入全市排名。 他的名字在本校还好,可在全市排名里,就太不起眼了。 而他前面的两个名字,盛宴不仅稳居他们全校第一,在全市也排名第一。 陆明月虽说没有盛宴那么惊艳,没排上全市第二,但好歹进入全市前五十了。 老曹看着他们班这些学生的成绩大幅度的提升,其中尤其是盛宴和陆明月两个人,更是让他们班的排名居然能够在全市排上名号,要知道这放在以前,只有精英班能够办到的事,现在他们班的人也能够做到了,喜得也不板着脸了,成天乐呵呵的。 特别是盛宴这次还考了个全市第一回来,就更让老曹高兴了。 他们学校在滨城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普普通通吧,跟滨城第一的学校肯定还是有所差距的。 往年,这全市第一的名次,都是别的学校的学生考的,从来都轮不到他们滨城一中,但是他们滨城一中,今年也扬眉吐气了一把。 盛宴如此争气,学校当然不会亏待他,排名出来的那一刻,校方就决定给盛宴追加三倍奖学金,2.5万元。 加上滨城当地有政策,考上全市前十的教育局都有奖励,第一名有十万元的奖学金奖励。 社区得知他们社区的学校居然还出了一个这样努力优秀的学生也给追加了两万元的鼓励。 这些奖励全送到了盛宴手上,希望他再接再厉,争取高考的时候考出一个更好的成绩。 滨城出了一个这么会读书的好苗子,其他学校当然不会错过了,在送奖励的前脚过来,后脚就找上了门来,想挖盛宴去他们学校读书,一切条件好商量。 但盛宴全部拒绝了:“不用了,我目前没有换学校的打算。” 但这些人并没有放弃,他们见在盛宴这 里说不通, 就将主意打到了盛宴的养父母头上。 毕竟, 赵桂香在乡下,又是个农村妇女什么都不懂,肯定是说不通的。 而且他们估计盛宴跟他的这位亲生母亲的感情也不怎样,不然为什么宁愿住在同学家里,都不愿意回家? 而盛宴的养父母就好办多了,他们是城里人,又养了盛宴这么多年,盛宴肯定对他们亲,他们做的决定,盛宴肯定也会遵守。 盛常兴是干建筑工程的,而学校重建翻修之类的工程不要太多。 当全市最好的学校找上他们,跟他们说,只要他们能够劝说盛宴进入他们学校读书,就将重建学校的工程承包给他,盛常兴哪有什么不同意的:“这有什么,回头我好好跟他说,一定让他到你们学校去报名!” 全市最好的学校,多少人求着进都进不了,盛宴能够进去是他的福气啊。 何况他换个学校还能给他们家创收,两全其美啊。 宋倩得知这个消息,也是特别的意外:“想不到这盛宴出了咱们家竟然这么的有出息,全市第一,这还是我们从前认识的那个盛宴吗?” 盛常兴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这有什么,他出了我们家,还有个有案底的爸爸和一个农村务农的妈妈,他还有心脏病,他要是还不努力读书,这辈子就算完了。” 盛常兴说到这里,瞄到一直坐在一旁很安静的盛念,又说道:“何况他在班里看到我们念念这么努力,怎么甘心被我们念念比下去,不发愤图强能行吗?” 说完还问了声盛念:“是吧,念念。” 从前盛宴和盛念在盛家别苗头的事,盛常兴和宋倩都知道,包括盛念的那些小动作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不过从前盛宴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当然待他千般好了,可现在盛宴又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帮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他自己的孩子却在受苦受难,受点欺负怎么了。 至于盛宴受不了跑了出去,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又不是走的正规程序收养的孩子,他们还要负责他一辈子啊? 盛念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发生,盛家好歹养了盛宴十几年,盛宴又比他长得好,有气质,为人还乖巧,他就怕盛家父母喜欢盛宴而不喜欢他。 所以一直小动作不断,希望他们厌恶盛宴,就算盛宴在学校里成绩有了进步,他也一直没有告诉他们。 这会儿别的学校来挖人了,他知道纸终于包不住火了,因此表现得异常沉默,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啊。”听到盛常兴叫他了,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他在学校里可努力了,就怕被我给比下去。” 他嘴上说着,手却不自觉地捏住了自己的裤子,实际上他才是努力的那个,只有他不停地努力才能够追赶得上盛宴。 “哎哟,那他现在可是努力对了方向。”宋倩这么一听,感慨道,“都能帮的上咱家忙了,况且他这成绩这么一上去,考上个好大学不是问题吧。” 宋倩想到往年的全市第一, 那都得是被保送, 或者直接考入国内顶尖大学的。 到时候,市里,县里,社区都会来报喜,哎哟,那她家可就风光了。 而且有盛宴这个名气在这儿,盛常兴的工程也能接得更大。 宋倩光是想想,都觉得很美好,因此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盛宴愿不愿意的问题,直接向盛念问道:“念念啊,妈妈准备把盛宴接回来,你没有意见吧。” 在宋倩看来,盛宴离开盛家的矛盾是因盛念而起,现在他们有用得上盛宴的地方,也希望盛念能够让让步。 盛念听到这话的第一感受就是有意见! 他非常不希望盛宴回来,尤其是还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但766号系统这个时候却在他脑子里说话了:“宿主可以接受,陆明月正是因为有了盛宴的辅导成绩才进步得那么快,宿主如若愿意盛宴回来,也可以让他给你辅导。” 盛念一听这话,如湖灌顶。 对啊,在盛宴还没有帮陆明月辅导前,陆明月还在班级最后几名打转呢,后来是因为盛宴出了全科宝典,帮他辅导后,他才逆袭上来的。 他要是有了盛宴的辅导,他是不是能比陆明月厉害多了,甚至跟盛宴一样,能够进入到全市前十! 想想这个排名,盛念都觉得激动。 全市前十,妥妥的能被保送吧? 因此他不再对盛宴抱有抵触情绪,向宋倩道:“可以啊妈妈,没准我们两兄弟在一块学习,进步得更快。” 宋倩见盛念如此深明大义,为人又很上进,真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果然这亲生的儿子就是好。 进入寒假,也就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了,盛宴身上的衣服都是夏天的,宋倩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并没有给他收拾冬天的衣服。 后来进了学校,学校有校服,盛宴在里面多穿两件也不觉得冷。 这快要过年了,不好再穿着校服了。 陆明月就跟盛宴提议:“我们去逛商场买衣服吧。” 过了一段日子,陆明月缓过些劲来了,他不可能一辈子沉溺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他记得盛宴的话,他要带着他妈的那份,好好地活下去。 因此虽然心里还是很难过,但他有很努力地在调节了。 “好啊。”盛宴放下写寒假作业的笔,想也没想地同意了。 天气越来越冷,他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不御寒,是该添置些衣服了。 正好,这次他又接了不少帮别人做寒假作业的活,挣了不少的钱。 正好可以用来买衣服。 两人去了滨城最大的商场,也没往一看就很贵的店铺去,而是在那种打折店的摊位前,挑便宜的看。 “这件毛衣感觉还不错。”陆明月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递给盛宴看,“领子高,这样你在家做作业的时候,也不会冻到脖子了。” “好。”盛宴看了眼,不是什么羊毛衫 , ?, 因为便宜的缘故,可能穿不了多久就会起球。 但他也没有挑剔,能穿就行。 “你也买一件。”盛宴翻了翻衣服上的吊牌,见价格便宜,让陆明月也给自己拿一件。 “嗯,我拿个褐色的就好。”陆明月感觉也行,怕跟盛宴的衣服混在一起分不清,选了个其他颜色的。 结账的时候,陆明月还试图像王慧芳一样跟别人讨价还价,能省一分是一分,但是他没有王慧芳那个嘴皮子功底,磨了半天就砍下来10块钱。 还是盛宴聪明,见砍不下来价格,拉着陆明月佯装要出店:“我记得我们刚刚看的那家店的衣服也不错,两件加起来比这家便宜一点,我们去那家买吧。” “行啊。”陆明月领会盛宴的意思,脚步紧跟着就要出店门了。 店家这才妥协道:“哎哎哎,好,给你们便宜20块钱行了吧,大过年的,就当讨个彩头了,小伙子不错啊,年纪轻轻就会砍价了。” 在店家唠唠叨叨的声音中,盛宴他们把钱付了,提着衣服出了店门,各自拿着剩下来的钱笑了笑。 “走,我请你吃东西。”陆明月这会儿也不小气了,准备拿这省下来的十块钱好好地请盛宴吃一顿。 “还是我请你吧。”盛宴直接走到一个卖的摊位跟前,跟老板要了两串粉色的。 “为什么要粉色的。”陆明月好奇。 “因为粉色的看上去像过年的气氛。”盛宴解释了一句,又在心里道,也能看上去令人心情好点。 “好像是这样。”陆明月扫了眼四周贴满了新对联,挂着红灯笼的店铺,点点头,认同了盛宴这个说法。 “不过你能吃这么甜的东西吗?”陆明月看着老板往的机器里倒了一小罐糖,又向盛宴担忧道。 他算是发现了,盛宴只能吃淡一点的水果糖,像白砂糖或者是冰糖这些很甜很腻的糖类,他是一口都吃不下的。 “偶尔吃一点点没事的。”盛宴从老板手里接过两串新鲜出炉的粉色,付了钱,递给陆明月一串。 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还行。 因为是糖丝做的,入口即化,也没有甜到齁嗓子的程度,勉强能接受。 “好吃!”陆明月看他吃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咬了一口自己的。 他好久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嘴巴里味道很淡,一口进入,甜得他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连连夸赞盛宴:“我发现你虽然不爱吃甜的东西,但是很会买甜的东西。” “可能越是排斥什么,就越是会选吧。”盛宴知道他夸着玩,跟着附和。 两人走出买衣服的街道,正要去卖鞋子裤子之类的地方看看,刚好一阵风吹过来,把他手里刚成型的一大团棉花被吹跑了不少。 仅剩在木棒上的棉花还被黏成丝了,要不是盛宴反应快,那些糖丝准糊在脸上。 “哈哈哈哈哈 。”陆明月拿着他反应快将手背在后面藏起来现在还完整的, 看着拿着光秃秃的棒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住的盛宴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第一次吃吧?”陆明月笑盛宴说道, “要这样避着点风,不然棉花就会被吹跑。” 说着陆明月还给他示范了一下。 冬天,风大,做的又大又软的承受不住这样风力的,要躲着点风食用。 “嗯,第一次。”盛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因为不爱吃,所以以前都不会买。 “没事,下次你就知道了。”陆明月拍了拍盛宴的肩膀,将自己咬了两口的递给盛宴,“诺,我的分你一半。” “好。”盛宴低头看着陆明月凑在他跟前的,虽然不爱吃,但他看陆明月期待的眼神,没有拒绝地低头咬了一口。 “是不是别人的要更甜一点。”陆明月看他吃了,还问了一声。 “是。”盛宴点了点头,抿着舌尖上的一点甜味,好像是比刚刚他自己的那串更甜。 “好吃的东西都是这样的。”陆明月突然说道,“别人碗里的要香一点。” “盛宴。”陆明月看着盛宴,“以后我的东西分你一半,你的可不可以也分我一半。” 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想抓住些什么,但他身边除了盛宴,好像也没有别的了。 所以他想抓住盛宴。 就像救命稻草一样,牢牢地攥在手心里,独属于他陆明月的,可以永远陪伴他的。 “好。”盛宴嗓子发涩,眼睛也有些涩,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明明知道自己根本给不了陆明月什么承诺。 但这一刻的他还是没有拒绝。 他想他高兴一点,哪怕只是一点,哪怕只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至少他让他高兴过,这就足够了。 “那我们去买鞋子吧。”陆明月一听盛宴答应了,眼睛亮亮的,拉着盛宴就进了买鞋子的店铺,“这次我给你买。” 这次他没再选便宜的店铺,而是选了个品牌店,在他心里,盛宴已经是他的亲人了,亲人就该值得最好的。 不要再像妈妈一样,什么好日子他都没给她过过,她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这天,盛宴就像陆明月的洋娃娃一样,由着陆明月给他打扮,各种买买买。 等两人把能买的都买了,打算回家的时候,两人的双手都提满了袋子。 “都这么多了。”盛宴也是无奈,“今天就先不去买年货了吧。” 本来两人商量好了,买完衣服再买一些年货回去,就不用再出门了。 没想到计划严重超标,他们两个要提这么多东西回去也不容易,再加上年货,就彻底走不动道了。 “明天再买年货也行,一天时间应该也不会涨太多价。”陆明月感觉耽误一天应该也没什么大碍,提着他们买的一堆东西,跟盛宴有说有笑地回了家。 到家前,两人都 商量起了过年要怎么过, 年夜饭应该吃什么。 毕竟家里只剩他们两人了, 不像之前全由王慧芳做主,她说怎么弄,他们就怎么弄。 他们得商量着来,要让对方都满意。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家门前站着三个人。 “你们怎么来了。”陆明月还没有说话,盛宴率先问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盛念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站在陆明月家门口,像三个门神。 “哎呀,这不是快过年了,妈妈来接你啊。”宋倩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没想到盛宴他们不在家,又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又怕错过,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 这会儿看到盛宴终于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这都快过年了,哪有一家人不在一起过年的。” 宋倩要帮着盛宴提东西时,嘴都还没有停:“你看,你弟弟,你爸爸,都来接你了。” “不是说过了,出了盛家的门,就不要回去了吗?”盛宴不动声色地避过了宋倩的手,没让他将自己的东西接过去,转而疑惑地问道。 他是被宋倩亲自赶出来的,他不相信宋倩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哎呀,当时妈妈说的是气话,气话你还当真啊。”来之前宋倩就想到了可能会在盛宴这里碰钉子,所以对盛宴冷淡的态度也有预料,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方式,“现在妈妈想开了,你好歹也在我家待了这么多年,妈妈是从小一点一滴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忍心你在外面受苦,这不来把你接回去嘛。” 盛宴静静地看着她,他在陆明月家住了这么久,还在学校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宋倩他们要真有心把他接回去,不至于一次都不来看他。 这突然一下就说要来接他回去,盛宴怎么看都觉得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第 37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7 宋倩直到陆明月打开了家门,迎了他们进去,都没有把盛宴说通。 “跟我们回去有什么不好的。”她有点恼火了,打量着陆明月的家挑剔道,“你看看你住的这个地方,潮湿还带着一股子霉味,就跟垃圾堆没什么区别了,长期住在这里,你身体也吃不消啊。” “那我也住了小半年了。”好歹是自己的养父母,盛宴进屋后,还找杯子给他们倒了一杯水,不咸不淡地回答着他们。 “盛宴啊。”盛常兴见盛宴始终油盐不进,有些不耐烦了,“我知道,你怨我们那儿会儿把你给赶出来了。” “可是你妈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这意味就很明显了,让盛宴别再闹脾气了,给你台阶了你就赶紧下,别有事找事。 这事儿搁在以前的盛宴身上,肯定不敢这样跟盛家父母闹脾气,他一向是懂事听话的,就算偶尔有任性的时候,盛常兴一个眼神过去,他就不闹了。 但盛宴不是原主,没有原主那样逆来顺受的脾气,也没有原主对盛家父母的感情。 “不怎么样,既然我不是你们亲生的,”盛宴实话实说道,“我再跟着你们回去也不适合了。” 原主既然能被盛家赶出第一次,就能被赶出来第二次,第三次。 回去也不过是自讨其辱罢了。 “怎么就不合适了。”盛常兴这是第一次接到盛宴的顶嘴,心里特别恼火,他都亲自来接他了,他还跟他闹脾气是吧,“我们养你这么多年,没有感情也有恩情吧,请你回去过年,又不是要你卖命,哪里不合适了?” “不单单只是过年吧?”面对即将暴怒的盛常兴,盛宴还是那么平静,他们嫌弃盛宴给他们倒的水和杯子脏,但盛宴却一点这个感觉都没有,端起一杯桌上的水,平静地喝着,直击盛常兴的心。 世界上来来去去的事,都逃不出利益二字,父母对子女都尚且有利可图,更何况是他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养子了。 快要过年了,盛宴也不想跟他们掰扯太多,何况这还是在陆明月家里,当着陆明月的面。 索性他就开门见山了。 “除了过年还有什么!”对上盛宴那双格外平静的眼睛,盛常兴不由得心上一虚,但嘴上还强硬着说着,“难道出了盛家的家门,你就不认我跟你妈了?” “当然不会。”盛宴看着他道,“我时刻铭记着盛先生和宋女士的养育之恩。” 所以他的那些奖学金除了必要的日常开销,他一分都没有动,全是攒着要用来还盛家父母的恩情的。 虽然钱能还的恩情很少,但盛宴能替原主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你!”还没等盛宴去拿钱,盛常兴听到盛宴那两个疏离的宋先生、宋女士词汇,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当场就要站起来大骂盛宴。 他本就不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寻常在家跟盛宴父慈子孝,也不过是因为盛宴听话懂事加上有心脏病顾忌着他 罢了。 现在他可就管不了那些了。 “老盛!”但他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 而不是来加深盛宴对他们的怨气的。 盛常兴这一骂,不是把他们所有的计划都毁了么?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宋倩见劝说不动盛宴回盛家,于是准备换个迂回的路子,“他既然想跟同学住在一起,就跟同学住在一起吧。” 反正宋倩不认为盛宴真的能够在这么破烂的地方长久待下去,他现在不过是在跟他们拿乔罢了,等他意识到他们是真心为他好,他总归是要跟他们回去的。 她朝盛宴说道:“盛宴啊,你也一个你爸就是这个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不愿意回去过年就算了。”宋倩像是态度软和了下来,她从包里翻出钱夹来,将钱夹里的小一千块钱抽出来,放在盛宴面前,“这是妈妈的一点心意,让你跟你同学过个好年。” 从一开始就没插一句话的盛念看宋倩一出手就是一千块,抿紧了唇,他在盛家的时候,宋倩可从来没有给过他这么多钱。 果然这养过的和没养过的就是不一样。 “不用,我有钱。”盛宴看也没看一眼桌上的钱,而是静静地看着宋倩,该走的过程都走了,接下来该说正事了吧。 “是这样的。”果不其然,软和下来态度后,宋倩就开始说起正事来,“妈妈知道你现在的成绩很好,你看一中也不是一个很好的学校,对你接下来的帮助也不是很大,妈妈想着你能有今天的成绩也不容易,就帮你联系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文澜中学,开学跟着妈妈一块去报名好不好?” 回不回家不重要,能把文澜中学那个工程包下来才重要,上百万的项目呢。 盛宴心下安定了,他就说无利不起早,这不目的就露出来。 “抱歉宋女士,我目前没有换学校的打算。”盛宴对现在的学校很满意,老师很负责任,大家都卯着一股劲想学习。 文澜中学的确是市里最好的学校,但他这个好并不是因为升学率之类的原因,而是因为贵。 说白了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读书的学校,为了提升他们学校的升学率,他们每年都会挖不少别的学校的优质生过去,同时也会聘请名师指导,时间长了,它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滨城最好的学校了。 先前文澜中学就有人来找过盛宴了,但盛宴觉得学习这个东西不在于环境,而在于自己,就算一中没有优质的老师、同学,但盛宴在一中待得挺舒心的,他静得下心学习,没必要再换个环境,重新接触新的老师和同学。 因此拒绝了文澜中学,但没想到他们不死心地又找上了盛家父母。 “为什么不去,那可是市里最好的学校了!”宋倩听到盛宴居然拒绝了,脸色一滞,多少人求着进去都进去不了,他居然给拒绝了! “因为不喜欢。”盛宴也很直接,不 喜欢就不去。 “盛宴你不能拿自己的前程来开玩笑。”宋倩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气, ?_[(, “你去了文澜中学,没准能考个更好的大学,你在一中,也就这样了。” “你是不是怕一个人去文澜中学寂寞啊。”宋倩说着还把盛念拉了出来,“那妈妈让念念跟你一块去呗。” 为了文澜中学的那个工程项目,宋倩也打算豁出去了,准备送盛念一块进去读书。 盛念的唇抿得更紧了,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他在盛家时,宋倩他们从来不考虑给他换个学校,即使他成绩已经提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有考虑过。 但是现在为了盛宴,他们却愿意带上他了,显得他就像稍带上的一样。 但他还不能不表现出来,掐着手指对盛宴说:“是啊,哥,我们一块去文澜中学读书呗,一起考上好大学。” “不用了,我是不会换学校的。”盛宴早瞄到盛念在不情不愿地掐自己的手了,别说他俩现在是对立关系,就算关系再好,盛宴也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那你要怎样才肯去文澜中学上学?”盛常兴彻底失去了耐心,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盛宴怒吼道,“你妈妈跟你弟弟为了你好,在这里好声好气跟你说半天了,你一点情都不领,你还有良心么?” “这跟良心有什么关系?”盛宴向他看过去,在哪儿读书好像是他自己的选择吧。 “你有良心你就该看在我们养育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就该乖乖听话地去文澜中学读书。”盛常兴毫不客气地道,“你知道,这些年我们家为了养你花了多少钱吗?” “你吃的,喝的,穿的,药钱。”盛常兴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市侩,“这些钱你现在还得清吗?” “我们让你去读个文澜中学是害了你吗?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是有良心能够干得出来的事吗?” “不去文澜中学读书就是没良心。”盛宴偏头,捂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我心脏不好,你就当我没良心吧。” “混账东西,有你这样跟老子说话的吗?!”盛常兴说着就要上前向盛宴动手了,他早看盛宴这幅不冷不热,不情不愿的神情不舒服极了,只想打他一顿出气。 “盛先生,别忘了,这是我家。”在一旁观战的陆明月一看盛常兴说不通盛宴居然要动手,连忙抓了一旁的一根棍子过来将盛常兴拦在盛宴跟前,提醒他道,“你的儿子不是盛宴,你没有打他的资格。” 盛常兴在暴怒的边缘一看见陆明月居然敢拦他,更气了,向他吼道:“你算那根葱!” “你站在这个地头上的地头葱!”陆明月也毫不客气地回怼回去,“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可就报警说你们入室打人了!” “入室打人,情节严重,至少会判三年有期徒刑。”盛宴也在一旁道,“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父子关系了。” 盛常兴把盛宴赶出盛家的那一刻,就把盛宴的户口从盛家的户口上转移了出来,盛宴现在是彻底跟 盛家没了关系。 “放你娘的屁。”不能打人, 盛常兴生气起来什么脏话都说得出口的, “就算在法律上我们没有父子之情,但我们养你这么多年,没有感情也有恩情吧,这么着,你要是去文澜中学读书,我们就当你还了这个恩情了,不然我们就坐下来一笔一笔,好好谈谈这些年我们养你的养育费。” 他笃定盛宴赔不起这个钱,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的,毕竟只是换个学校读书,又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 但他没想到,他的话音一落,盛宴就开口了:“算吧,开个价,我给钱。” 早在盛常兴他们找上门来的那一刻,盛宴已经猜到了,今天他们多半都不会善了。 与其他主动把钱给他们偿还养育之恩,落一个吃力不讨好,还不如等他们主动开口要钱,一次性买断,与他们断得干干净净。 “二十万!”盛常兴还在愣神的时候,宋倩反应飞快地报了个天价数字。 这个年代的二十万,相当于后世的两百万,虽然盛宴生下来有心脏病,但十几年前的医药费才多少钱,几块钱到十几块钱。 这么多年零零散散加起来,养他也不过才花几万块,但宋倩就是敢狮子大张口。 她就不信盛宴能一次性拿得出二十万来?这可是他们家接好几年的工程才能赚得来的钱。 “确定二十万?”盛宴听到这个数字,也没有皱眉,反而向他们再次确认了一遍。 “对,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这个时候,盛常兴也明显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抱着胳膊盛气凌人地看着盛宴。 他也不信盛宴拿得出二十万来,就算他们把文澜中学的工程接下,也只能赚个五万十万的,盛宴一个高中生,还是一个被赶出家门不到半年的高中生,他去哪儿弄二十万块钱来? “好。”但盛宴什么都没说的就点头答应了。 盛常兴又说了:“我说的是今天之类必须还上,你不会以为我们还能等到你上了大学出入社会后,再等着你还吧。” 谁等得了这个时间周期。 “当然。”盛宴站起身,去往他和陆明月的房间,从里面取出一个袋子和纸笔来,当场写了一封买断合同放在盛常兴他们面前,“签了这份协议,二十万今天你们就可以拿着走了。” “整的还挺正式。”宋倩根本就不相信盛宴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将协议拿过来看了一眼,顺手就签下了自己名字,“签了,你说的二十万呢?” 盛宴把他刚提出来的那个袋子推到她面前:“这里面刚好有二十万,你们可以拿钱走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骗人的吧,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钱?”宋倩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一摞一摞放着的全是红彤彤的现金。 顿时她拿着钱的手都在抖,捏着这个袋子就不想放开了。 二十万,这可是二十万啊! 盛念坐在宋倩身旁也跟着看到了袋子里的钱,面色也是颇为震惊,盛宴哪儿来的 这么多的钱! “真有啊!” 盛常兴一看宋倩和盛念这个态度就知道盛宴是真的拿了二十万出来,顿时也十分诧异盛宴这钱究竟是怎么来的,他向盛宴看过去,“这个钱你怎么来的?” “这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吧。”陆明月当然知道盛宴这些钱怎么来的了,全是盛宴的奖学金、出版费,一笔一笔攒出来的,但是他才不会告诉盛常兴他们,见他们拿了钱,直接开始赶人了,“现在协议也签了,钱也给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吧,请!” 被陆明月拿着棍子赶人,盛家三人再脸皮厚,也在这个屋里待不下去了,但是走之前,盛常兴也没有甘心。 虽然白得了二十万很高兴,但是接文澜中学的工程也很重要,于是他怒气冲冲地对盛宴丢狠话道:“别以为你拿了钱我们之前的恩怨就算没了,要是没有我,你这条命早没了,你早晚都得跟我去文澜中学读书。” “要不然,我就去报纸、电视台,我找人曝光你,说你不孝,白养你这个白眼狼这么多年了,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亲生爸爸是个偷人孩子的罪犯,你不过就是个罪犯的儿子!” 气得陆明月想拿石头砸他们的车,但考虑到砸坏了他们的车还要赔,捡起的石头都没扔出去。 当然盛家三人也是跑得快,没给陆明月砸他们的机会。 “欺人太甚了!”望着他们远去的车影,陆明月将手中的砖块狠狠地扔在地上,极为不甘地向盛宴说道,“就不该给他们二十万,他们分明就是狮子大张口。” 陆明月觉得盛宴亏了,就该给个十万八万的意思意思就行了,盛宴才十六岁,就算有心脏病,又花得了他们多少钱。 盛宴倒是挺能想得开的:“就当拿钱买清静了,从今往后我再也跟他们没关系了,他们说什么都伤害不到我。” “但是他说要去电视台找人曝光你。”陆明月可不觉得盛常兴那话在说假话,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办得出来的。 傻子都看得出来,今天盛常兴来找盛宴是他答应了文澜中学的什么好处,才极力要求盛宴去文澜中学读书的。 而现代这个社会又最重视孝道了,就算他们做的再不是,但是盛宴被他们养了十六年是事实,盛宴他爸爸换了两家的孩子也是事实,他要一在电视台上说盛宴的不是,全国的唾沫星子,淹都能淹死盛宴。 何况盛宴还有心脏病,不能生气,要是那些人说了什么气人的话,让盛宴激动了怎么办?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没事,我们现在就去举报他。”虽说盛宴在这个世界所待的时间不多,他也并不惧怕那些流言蜚语,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会被人打了还不叫疼。 当反派的,就要做到咬人的狗不叫。 他现在已经替原主还清了他跟盛家之间的恩怨,现在轮到他的猎杀时刻了。 “举报?”陆明月一下没反应过来。 盛宴举例道:“比如偷税漏税,买标贿 赂,拖欠农民工钱财一类的事迹。” “”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最全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尽在[],域名[( “谁知道呢。”盛宴摇头,从前的原主就是一个一心只想讨好父母,好好活着的懂事孩子,对于父母生意上的事情,从来都不过问的,他只通过原主在盛家来客人时,盛常兴跟人聊天的语气里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真实的情况如何,他也不知。 但是这个举报嘛,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要是盛常兴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他也害不了他,要是他真的做了这些事,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都快过年了,盛宴和陆明月围着一条围巾,一起去了电话亭,打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至于会不会受理,两人也不在乎。 只要能把今天这口恶气出了就好。 过年这天,两人买了各类食材,打了一个清淡的小火锅,这会儿还没有禁止烟花爆竹,吃饭的时候,外面就声音不断了。 有漂亮的烟花在窗口不断绽放。 盛宴看着外面的烟花不禁想到,他以前也最爱放烟花了,每个任务完成了离开之前,他都要在天空之上放一束盛烂而巨大的烟花。 向世界恭贺,他自由了。 就是不知道哪一天这烟花,才能在他的世界绽放。 “喜欢啊。”陆明月见盛宴吃饭都盯着窗户外面的烟花在看,跟他说,“快吃,吃完了,我们也去放。” “你买烟花了?”盛宴转过头看他。 “过年当然要买烟花了。”陆明月理所当然地说道,虽然烟花很贵,但是今年是他和盛宴成为家人的第一个年头,他希望他们有个美好的新年。 “好。”听陆明月买了烟花,盛宴也没多说什么,快速解决掉锅里的丸子菜叶,坐上陆明月以前收废品的三轮车,载着孤零零的一箱烟花,他们去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放。 由于没放过这种样式的烟花,盛宴还和陆明月研究了好一阵子,最后确定是引线不是尾线后,这才拿火柴点燃,捂着耳朵跑远了。 “咻!” 不一会儿,一道冲天的声响响起,一朵不是特别漂亮但是也很好看,也能照亮夜空的烟花在天空中燃起。 “好看!好看!”烟花的样式是最普通的那种点线结合,可这并不能影响陆明月对它大夸特夸,毕竟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就算不好看,那也得是好看的。 “是很好看。”盛宴也跟着夸,简单就是最漂亮的。 “妈妈也能看到吧。”陆明月突然说了一句,又向盛宴说道,“盛宴你看,没有爸爸妈妈了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 盛宴愣了愣。 “从今往后我当你的家人啊。”陆明月穿得厚厚的,挽着同样穿得厚厚的盛宴的胳膊,看着天上的烟花说道,“我以后好好读书,好好挣奖学金,争取我们读大学的时候,不会再让你住在潮湿有霉味的一楼,我们去住好一点楼房,说不准以后我毕业了,也能像盛家那样,让你住进别墅里。” 陆明月看着天上的烟花,眼睛里闪烁着漂亮星光,像是穿过夜空看见了未来:“比盛家更加豪华,更加漂亮,更贵更好看的别墅!” 那天盛家人来陆明月家,宋倩挑剔陆明月家的那些话,陆明月其实都听进去了。 从前他和妈妈住在那里,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甚至他觉得在滨城能够有个栖身之所已经很好了。 毕竟很多农村人想住城里的房子都没得住,而他一出生就有了,已经很幸运了。 但是盛家人一家的到来,让陆明月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只跟比自己差的人比,还要跟比自己好的人比。 他要超过他们,让他们有一天不再挑剔自己所居住的环境,也不再嫌弃自己家的水杯脏,他想要,有一天,这些人能够登临自己的家门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荣耀,自己赏他们一杯水,他们都得感恩戴德的喝下去。 他想要给他的家人最好的。 他想要盛宴再不用遭受任何委屈。! 第 38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8 开学的时候,班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盛念的亲生父亲因为涉嫌偷税漏税、贿赂买标等等一系列违法的行为,也去坐牢了。 一开始陆明月还以为是他和盛宴的举报真的成功了,惊诧不已,后来仔细一打听才知道不是。 原来那天从陆明月家回去,盛常兴真的起了要将盛宴告上电视台的想法。 他本就是一个十分好面子的人,盛宴下了他那么大一个面子,还拿钱要跟他买断恩情,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一定要盛宴也尝尝被落面子的滋味。 但考虑到电视台的动静未免太大了,毕竟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要盛宴回来跟他磕头认错,然后乖乖去文澜中学上学,不是真的成为仇人。 权衡利弊一番,他决定先找家报纸刊登,吓唬吓唬盛宴,让盛宴知道害怕。 可还没等他先去找报刊,警车就率先找到了他:“你涉嫌一起贪污受贿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盛宴他们也真是凑巧了,碰巧滨城市最近在大力打击调查官员贪污受贿案。 先前一直没什么进展,盛宴他们的举报电话打过去,一下就让专案调查组的人抓到了突破口,他们怕夜长梦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盛常兴,将他控制了起来。 盛常兴说到底就是一个发了点小财的普通人,平时在厉害的人面前也是哈腰点头装孙子的份,哪里见过调查组这阵仗,一被带进调查组里,很快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罪行交代了。 在盛常兴的意识里,干他们这一行的,哪有不送礼的。 他从农村出来,在工地搬砖的第一天,他的师傅就教过他,要想发财,就要跟方方面面的人打好关系。 因此他靠着送礼这一招,先是包工头,后是承包商,再到后面的大老板、官员,一路财运亨通。 有钱又能跟地方官员打上交道,他的心也渐渐膨胀了,到后面更是直接偷税漏税贿赂买标等等,只要是赚钱的事,他无所不用其极。 有了盛常兴的交代,滨城市贪污受贿的官员相互落网,盛常兴也被判了五年。 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们也没想到,他们把各方都打点好了,最后居然败在盛常兴这个小喽啰身上。 实在是盛常兴跟真正的有钱人差距太大了,谁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盛常兴被带走后,宋倩还想通过以前盛常兴打下来的关系捞他一把,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捞他? 但凡宋倩去接触过的人,下一刻都要被带走调查,大家看宋倩就跟看瘟神一样,一见她就躲。 宋倩走投无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盛家被查封,盛常兴去坐牢。 陆明月得知这事跟他们关系不大,这才平静下心情来。 当然就算这事跟他有关系,他也不会觉得内疚,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盛常兴要是行得端坐得正,他 们打多少个举报电话也没用。 他能去坐牢,证明是真的做错了。 陆明月是平静了,但盛念可就不平静了,他还没有享受多久有钱人家的生活,家里就遭受了如此巨变。 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怪异也就罢了。 偏偏宋倩也对他爱答不理了起来。 他刚回盛家时,宋倩左一句亲亲宝贝,右一句心肝宝贝地捧着他。 他要星星不给月亮,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也不为过。 但自从盛常兴去坐牢,家里被查封后,宋倩手里能动用的钱,只有盛宴还给他们的二十万养育钱,宋倩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天天在他耳边唠叨:“念念啊,在学校一定要跟盛宴打好关系啊,你看他现在成绩又好,又能挣钱,将来肯定有出息,我们抓住了他,就跟抓住一个金娃娃没什么区别了。” 盛念本就对盛宴两个字不耐烦,一听宋倩老跟他说这话,就更不耐烦了:“只要你给我请更好的家教老师,我以后一定可以比盛宴成绩还要好,还要有出息。” 宋倩不干,她现在能够动用的钱只有这些,她又养尊处优惯了,不想弯下腰去上班,只能把钱看得比命还要重:“念念啊,你看你成绩现在也补起来了,咱家条件又不比从前了,这家教的事就免了吧。” 可盛念知道,他能够有今天的成绩,全靠背地里找家教补习,提前把没学过的知识学一遍,上课再打一遍基础。 要是没有家教老师给他补习,他的排名很快就要往下掉。 但他好话说尽了,都没有换来宋倩的同意,反而得到宋倩的劝说:“盛宴现在成绩不也很好吗,你跟他搞好关系,让他给你补习,没准比家教老师还要厉害呢。” 盛念气结。 他就是不想盛宴看不起,这才拼了命地想压他一头,现在让他主动去讨好盛宴,岂不是让他更加看不起了? 系统也来捣乱。 766:“本系统觉得妈妈的话说得没有错,盛宴的成绩很好,让他给你辅导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话系统不止对他提过一次了,盛念先前也很意动,但是那是处于盛宴要依附于他们家的前提条件下。 但现在他家都这个情况了,再让他去讨好盛宴,盛念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别扭。 于是开了学,他也没听宋倩和系统的话,自顾自地学习,他就不相信了,没了家教老师和盛宴他就上不好这个学了。 但他没有想到宋倩居然冷漠到连日常生活费都不愿意给他。 陆明月经常看着他背着人去学校洗手的水龙头那边,体育课自由活动后,就跑回教室跟盛宴说:“他今天又去接水喝了。” 学校水龙头里的水都是雨水之类储存来拖地,洗手的,根本就不能作为饮用水来用。 但是盛念没有办法,宋倩不给他钱,他先前又没有买能够带到学校喝水的水杯,只能够用这种方式解渴。 “又去了?”盛 宴停下做题的笔, 他有心脏病, 体育课都是在教室自习的,对于上体育课的同学情况如何并不清楚。 第一次听陆明月说盛念去接水龙头的水喝,他还以为只是洗洗脸之类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盛家被查封了,盛家也不至于拿不出给盛念读书的钱吧。 可这已经是第三次听陆明月说他去接水喝了,由此可以看出,宋倩是连买水的钱都不给盛念了。 好歹是亲生的,不至于忽略到这个地步吧,以前赵桂香养盛念的时候,都没见盛念这么惨过。 想到赵桂香,盛宴想起她还托自己给盛念一笔钱来着,只是那时候的他和盛念连话都说不上,加上盛念身上又随时有钱,他主动送上去也不见得他会收。 他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但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盛宴取出一直夹在笔记本里还没有动用过的两百块钱,向陆明月所说的地方走过去。 一到地,果然看到盛念在用矿泉水瓶子接水龙头里的水。 可能怕是被同学看到奚落他,他一边接水,一边注意四周,盛宴的视线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的手都抖了两下,水龙头里的水顺着他的手臂打湿了衣袖。 他又忙稳了稳手,继续接着水,看也不看盛宴一眼,等盛宴走近,他向盛宴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毕竟以前盛宴在盛家时,他没少欺负他,盛宴被赶出盛家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没有。”盛宴从来没有看别人笑话的爱好,实话实说,“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这里的水不能喝。” 盛念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这水不能喝了,盛宴还说不是来看他笑话的,分明就是笑话得不能再笑话了。 “这是赵阿姨先前给你的。”盛宴也不管盛念怎么想,拿出赵桂香给他的那两百块钱递给他,“但我看你之前也不是很需要,就没有拿给你。” “现在我想是给你的时候了。”盛宴如实相告,“她说从前对不起你,以后她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想到赵桂香。 盛念的唇抖了抖,他心里是挺恨赵桂香他们把他给换了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赵桂香他们对他很好。 在家里那么不富裕的时候,他们愿意为他倾尽所有,反观宋倩,家里富裕时,她愿意拿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来哄他开心。 可家里一旦落寞了,他这个亲生儿L子,跟他们自己比起来,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 要是他没有被赵桂香他们换这么一着,盛家这么一落没,他可能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吧。 而现在,就算宋倩不要他了,他还可以回到刘家,他还有个愿意收留他的家。 盛念不仅想到赵桂香上次来学校看他,他连搭理都没搭理她的情景,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滋味来。 “谢谢。”盛念也没有清高到当真不要钱,毕竟他现在真的很需要钱,水一被接满,他就放下水瓶接过了盛 宴递给他的钱。 “你……”他看向盛宴的眼神复杂无比。 他以为,离开了盛家,盛宴肯定对他恨之入骨,所以才那么努力地学习,处处压他一头。 但他这会儿L见盛宴看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到看他跟看其他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他原本想问你不恨我吗? 但是盛宴在他一接过钱,就像是完成了使命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就没有留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盛念拿着盛宴给他的那笔钱,既尴尬又觉得内疚。 他记得,在他们互换的事,还没有被曝出来的时候,盛宴对他很好的。 给他买好吃的。 有了新玩具也会带他一份。 就连他能够读一中,也是盛宴去求了盛家父母的情。 怕他在一中受欺负,吃不好,时常从家里带饭来给他吃。 那时候的盛念对盛宴除了感激,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在发酵,但这份情愫他一直不敢吐露。 这个时候,男男相恋的事还没有被普及,盛念根本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他一直以为是自卑。 盛宴的家庭和气质太好了,就显得他在他身旁格外地自卑。 后来他们互换的事一被曝出来,盛念一下子就像是抓到了什么,他太想在盛宴面前找回他的自信了,他太想在盛宴面前展示他的与众不同了,他太想盛宴跟他一样,在面对他时,有那么一股说不出的自卑。 所以他在盛家拼命地欺负盛宴,要所有人都讨厌他,来显摆自己的高贵,在学校里拼命读书进步,想要盛宴注意到他,高看他一眼。 但…… 一切好像都跟他想得不一样。 的亏盛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吐槽766的丧心病狂。 他先前就怀疑766为什么要挑选盛念作为主角,要是知道盛念的想法,再结合他先前绑定的渣攻洗白系统,就能明白。 这两是一个配套的系统,联合起来一起给他下套,这个世界他除了是反派之外,他还要走渣攻洗白之路。 真是正常的追妻火葬场都不够它们玩了,还要搞一个真假少爷伪骨科追妻火葬场的路子。 时间进入到高二下学期,马上就要进入到高三了,时间紧任务重,老曹也是给这帮学生增加了一系列的学习任务。 使得他们压根没有时间去想七想八。 盛宴还有除锚任务要做,自然也得跟上学习,他可不想努力了这么久,最后真的让盛念一举超过了他,考得比他还好,让他身上的主角系统定下锚,再也无法拔除。 但他还剩一年多的时间,心脏也在不停地衰弱,长时间的学习负荷根本不是他能够承担得住的。 再是聪慧,这个学期开始,他的第一名宝座在身体的抗拒下,也堪堪有些难保。 好几次都差点被别人给超过了。 在陆明月不停地努力下,眼 看就差一分就要和盛宴平起平坐时,知道他身体不太好的陆明月向盛宴道:“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这才高二盛宴的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他怕进入到高三,盛宴的身体就更不好了。 现在检查一下,要是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治疗。 “还好,不用。”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的盛宴,拒绝了陆明月的提议。 他再治疗,也改变不了寿命限定的事实,与其把钱都花进医院里,还不如把钱都攒下来给陆明月。 但陆明月很执拗。 他妈妈就是因为有病没吃药,他没有及时发现,所以才导致她的离开。 这事换在盛宴身上,陆明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让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了。 清明节和端午节一起放假的时候,什么也没说的,拉着盛宴就往医院去了。 态度极为严肃:“我和你说,今天你这个病不看也得看,看也得看,总之一定要把问题检查出来,我才能够安心,知道吗?” “好。”盛宴看他小大人般严肃的神情有些想笑,二十年后的陆明月可不敢这样跟他说话,但随即想到他的身体,他又突然笑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陆明月得知他的身体情况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许久没有上线过的1号系统突然在脑子里问了盛宴一声:“宿主要我帮忙伪装一下病情吗?” 盛宴不喜欢他在做任务的时候有系统的干涉,一般盛宴进入任务世界,1号就会隐藏起来,除非有特殊情况,它才会出来提示。 “不用,他早晚都要知道的。”盛宴拒绝了,他觉得,他要是突然离开,陆明月肯定接受不了,但若是提前告诉他,给他一个缓冲期,没准他走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进到医院里,一通检查出来,医生当时的面色就变了,他没敢刺激盛宴,而是把陆明月叫到一旁,问他:“你是患者什么人?” “家人。”陆明月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盛宴什么人,因此想也不想地说出了家人这两个词。 医生还以为陆明月是盛宴的弟弟,跟他说:“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下,你哥这个心脏情况,不太好了。” 陆明月的神情当即就变色了:“怎么就不太好了?” “心脏一直在心力衰竭,要是再不进行手术,很有可能危及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陆明月的心一下就慌了,他抓着医生的手紧张地问,“手术……什么手术啊……能治好吗?” 医生看了看病例单,跟陆明月说道:“暂时先维持药物治疗,手术的话,目前只有心脏移植手术可以治疗。” 这个时候还没有心脏再同步化治疗,唯一有的只有简单粗暴的换心脏了。 “不过家属要做好准备。”医生也给陆明月说了实际情况,“移植心脏手术的费用,至少都得五十万,这还不包括后续的治疗费用,还有合适的心脏也需要匹配等待,家属确定需要这种 治疗吗?” “确定!”陆明月想也不想地下了决定,钱的事,都不是问题。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只有盛宴了,哪怕是倾尽所有,他也要留住盛宴。 “真的确定,你能做主吗?”医生再次问了一次,其实他没说,就算找到能够匹配上的心脏,后续也有可能因为排斥反应等等一系列的情况,只能活一两年。 但他看陆明月的面色都被吓得苍白的没办法看了,想了想,还是没把这个噩耗说出口。 “确定,我能做主。”陆明月点头,他向医生道,“麻烦医生帮我们找一下合适的心脏,我们回去会努力凑钱的。” “好吧。”医生看他这么固执,答应帮他先留意着,又给盛宴开了一堆药,这才让他去交费取药。 陆明月拿了单子去窗口取药,满脑子都是钱的事,他以为只要有钱给盛宴换一个好点的心脏,盛宴就能好了。 就不会像妈妈一样离开他。 这是陆明月第三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原来光有奖学金那点钱,还远远不够,一旦家人有个什么病情,他手头上的钱给他治病的零头都不够。 但是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连去搬砖都要伪造岁数才能够去搬的年纪,他还能去哪儿L挣钱呢? 好在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缺钱的人了。 在排队缴费的时候,陆明月前面的人就说了:“这年头想要发大财只有彩票跟股票了。” 彩票,陆明月知道。 他曾经看别人买过,买几个号,等到开奖的时候,买的数字跟开奖的数字对上,就被称为中奖。 有些运气好的,一夜能中好几百万。 但已经先后失去了父母,现在又快要失去盛宴的陆明月认为自己是个天生霉运的小孩,不然他身边的人,怎么一个都留不住呢。 他只能把目光放在那个自称股票的东西上。 股票,他还没有接触过,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向前面的人问道:“大叔,什么是股票啊?” 大叔一看是个小孩问他,也没有瞒着不说,就当小朋友好奇:“股票就是一些公司发行的所有权凭证,这些公司想要筹集到更多的资金,就会通过上市来发行股票,让股民购买,如果公司后续发展得好,购买了股票的股民们就能够获得分红,如果发展得不好,相对的股民们也会跟着亏。” “总之这是一个靠眼界赚钱的市场,有眼界的人在股票市场里,一年赚个几百上千万都不是问题,没有眼界的人,很有可能被套牢,最后家破人亡乃至跳楼。” 陆明月听罢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眼睛一亮,没有了盛宴,他也跟家破人亡没什么区别了,但如果他抓住了,给盛宴赚换心脏的钱就有了! 陆明月顿时就像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全身都充满了干劲,又跟大叔聊了聊,问清楚了股票交易市场的位置,这才交钱取了药去跟盛宴汇合。 盛宴一直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陆明月,他以为他会等来一个垂头丧气如上考妣的陆明月,但是没想到,取了药回来的陆明月情绪还算稳定。 “情况怎么样?” 要不是确定1号没有帮他隐瞒病情,他都以为1号做了什么手脚了。 “还好。” 陆明月也不想盛宴伤心,强行打起精神给他说,“医生让你按时吃药,稳定休息,别再高强度的学习了,会慢慢好起来的。” 病例单上的情况,盛宴都看到了,如何看不出陆明月这是在安慰他。 “嗯,我会的。”他洋装不知,轻松地跟陆明月笑笑,“回去我就不学习,只休息。” “这样最好了。” 两人出了医院,回了家,陆明月看着盛宴吃了药,躺下休息了,等他呼吸匀称了,这才出了门向那个什么证券交易所而去。 而原本躺着睡熟的盛宴在他出了门后,也睁开了眼,坐起身来,叹了一口气。 他以为陆明月自己偷偷找地方伤心去了,他想去安慰,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证券交易所,陆明月看着头顶不断滚动的股票,他什么都不懂,只是听人说,在这里面找出一只最赚钱的股票购买就行了。 显示屏上的股票每隔几十秒就要跳动一次,而他们不能拿笔记,只能看。 陆明月要在几十秒的时间内把每只股都记下来,回去一家一家查他们背后的公司。 他的大脑飞速地转动中,看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把那些股票记下来。 同时他的耳朵也在听,听周围的人在讲这些股票,他是一个新手,他要把所有一切能够利用到的资源都利用起来。 看得差不多,记得差不多,听得差不多后,他取了些放在证券交易所报纸回去,准备再仔细研究研究。 但是天公不作美。 他刚走出证券交易所没多久,天上突然就下起了噼里啪啦的暴雨来。 陆明月将手中的报纸举起来,想遮点雨,但是雨越下越大,大得他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 一个不注意,他还脚滑摔在了地上,膝盖和手肘都被擦伤了。 同时,天上的雷电也闪烁而来。 陆明月左右看了看四周,除了树就只有一个公交车站牌,大树底下不能去,他只能一瘸一拐地去往公交车站牌底下。 这个时候的公交车站牌是没有遮挡棚的,即使他站在这里也依然免不了要淋雨,但他不敢走了。 天上在打雷。 他有些害怕打雷。 蹲在公交车站牌下,他才发现他的鞋子坏了,怪不得刚才摔跤了,又看了看擦伤的地方在渗血,有点严重。 按照证券交易所里的人所说,如果一天之内连续倒霉的话,这是出师不利的情况,不利于再买股票了。 一想到,他今天才刚开始准备买股票,就发生了一系列这样的情况,已经不适合买股票了,陆明月就委屈得想哭。 但是他的背后没有任何依靠,他的委屈并不能向别人诉说。 他只能靠自己。 陆明月擦了擦混合在雨水里的眼泪,忍着身上和心里的疼,顶着满天的雷电,全身冷到发抖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陆明月你不许哭,没有什么可以压倒你,没有靠山我们就做自己的靠山。 陆明月你不许害怕,没有什么好害怕的,风雨雷电总会过去,伤口也会结痂,鞋子坏了再换一双新的,所有不好的总会过去,总会有否极泰来的时候。 陆明月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挣到大钱给盛宴换心脏的!! 第 39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9 雨势渐渐小了些,天上也不再雷鸣电闪,陆明月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往家走。 他本以为这条路他会一个人孤独走到底,但他没有想到,在半道上的时候,他就遇到了一个撑着一把伞,在雨中寻找的高大身影。 他看到狼狈的陆明月,快步走了上来,一点都没有嫌弃他的泥泞,抓住他的胳膊温柔地问了一声:“摔倒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了不哭的陆明月,回答的声音中一下就带出了哽咽。 “摔疼了吧。”盛宴看了一下陆明月身上的伤势,听到他的哽咽,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你把鞋子脱了,我扶你回去。” 以盛宴现在的身体,背是没办法背动陆明月的,但是搀扶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陆明月快速地把自己烂掉的鞋子脱了,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光着脚板半撑在盛宴身上,跟着他一路跌跌撞撞搀扶着回到了家。 在看到家门口的那一刻,他无比庆幸,庆幸他身边还有一个盛宴在。 回家的这条路终归还是有人陪着他的。 一回到家,盛宴就去衣柜里翻了两身陆明月的衣服出来:“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然后趁他洗澡的时候,又翻了点生姜熬了点姜水,等他一出来,就端给他喝:“把姜水喝了,去去寒,免得感冒发烧。” 陆明月一律照办。 连又辣又涩的姜水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喝了下去。 盛宴看他这样,也不忍心说他一个人怎么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找出药膏和棉签,将他的裤腿撩了起来:“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不疼。”陆明月低头,看盛宴蹲在他脚边给他上药,别说疼了,他现在连苦的感觉都没有,感觉自己就像泡在一汪暖洋洋的温泉里,舒服极了。 “你这是疼到没知觉了。”盛宴看他一声不吭,在他被雨水泡发了的伤口上又多上了一些碘伏,这才抹上药膏贴上创可贴,怕伤口发炎。 解决完了膝盖上的伤,又将他手上的伤,依样处理了一遍。 最后这才摸了摸陆明月的额头,毕竟在雨里泡了那么久,还是稍微有些发烧。 “今晚就别去上铺睡了,和我一起睡吧。”盛宴起身去给他泡感冒冲剂,说了一句。 “睡得下嘛。”陆明月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已经不自觉地钻进了盛宴被子里。 明明盛宴和他用的是一款洗衣粉,但盛宴洗出来的被子上就是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有点像蔚蓝的大海,又有点像早上的曦光,总之就是很舒服。 “以前你那样的床都挤下来了,现在也可以。”盛宴把感冒冲剂搅拌好,送到陆明月手上,看他已经钻进了被窝里,笑了一下。 一年的时间过去,两人的身高又长了些,但可能平时吃得比较清淡,身体上都没什么肉,都精瘦精瘦的,稍微挤一点,还是睡得下的。 “也是。”陆明月接过盛宴递给他的药杯,一口气把所有的感冒药水都喝完了。 盛宴也去洗了个澡,喝了碗姜汤和感冒药,这才和陆明月一起躺在他们的架子床上。 本以为喝了药的陆明月肯定会很快睡着,当他掀开被子进去的时候,陆明月还醒着,还向他问话:“盛宴,你畏惧死亡吗?” “不畏惧。”盛宴掀被子的动作顿了顿,回答了一声,这才平躺在陆明月身边。 生死对他来说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次,有时候他反而期待自己一觉躺下去,是真的不会再起来了。 可是他肩上的使命还要完成。 所以他得一次一次爬起来,朝着他的目标前进。 “那你害怕离别吗?”陆明月又问。 “不害怕。” 同样的,离别对他来说也经历过太多太多次,盛宴并非一个无情的反派机器人,他再冷情,在小世界里,面对陪伴他一生的家人、朋友,他也会产生感情。 但这些感情在他的世界微不足道,他知道还有好多好多个世界等待他去拯救,他必须一次次把这些感情抛诸脑后,再一次次重新去面对。 这就是当初答应做这个反派要付出的代价,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陆明月转过身来,在黑暗里看着盛宴的脸颊轮廓:“为什么?” “因为离别是为了更好地重逢。”面对陆明月的目光,盛宴也同样偏过头看着他。 “陆明月,跟你说个秘密。”盛宴的手在被子中牵住了陆明月的手,“其实我是从未来回来的。” “啊?”陆明月愣了一下,不仅仅是因为盛宴牵住了他的手,还因为盛宴对他说的话。 要不是这会儿他正发着烧,体温明显高于盛宴,握着盛宴的手冰冰凉凉的,他都以为盛宴都发烧在说胡话了。 他愣了好大一会儿,这才问道:“真的啊,那未来都有什么啊?” “有你,还有我们的家。”盛宴实话跟他说。 “我们的家?”陆明月被盛宴的这句话吸引了过去,他好奇地向盛宴问道,“是什么模样的家啊?” 盛宴给他描绘:“一栋足有三层楼高的别墅,在城市最富饶的别墅中心,里面装潢格外的奢华有格调。” “原来你喜欢那样的风格啊?”陆明月问盛宴。 “嗯,我其实也是个特别俗的人,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漂亮的地毯,漂亮繁复复古的沙发,沙发旁还一定要放着我最爱看的书,最好在沙发旁就有一面落地窗,窗边一定要插着白色的剑兰花。” 陆明月又问了:“为什么是剑兰花。” 他听过的花很多,但是剑兰花还是第一次听到。 “因为剑兰花坚固、勇敢,用心,坚贞,福禄长寿,节节高升,我很喜欢。” “这么一听,确实很美好。”陆明月听盛宴这么一说,虽然他还不知道剑兰花长什么模样,但他好像也开始喜欢剑兰花了。 “还有吗?”陆明月听着盛宴给他描绘的家,想想就觉得很美好,还想听下去。 “有。”盛宴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着自己眼眶都红了,“以后我们的房间装修得也格外奢华,深蓝色全是手工绣的床单被褥,房间铺满了全屋地毯,重要的是,房间里会点上我最爱的蔚蓝大海的香熏。” “你还喜欢香薰啊?”陆明月又问了,“你这身体能闻香薰吗?” “能的。”盛宴跟他说道,“未来的我换了一具全新的身体,能跑能跳,能弹能唱,当然可以闻香薰了。” 此刻的陆明月还以为盛宴在说梦话,因为听着就好像一个美梦,因此也不觉得换个健康的身体会有什么问题。 还回答:“那还挺好的。” 紧接着他又问了:“能弹能唱?你还去当歌手了吗?” “对,摇滚歌手,我负责打架子鼓,留着一头长发,很帅的。”盛宴没有否认。 陆明月笑了:“你现在也很帅啊,班上好多暗恋你的同学。” 要不是盛宴长得太冷清,看起来人温温和和的,但实际上对谁都冷冷淡淡客客气气,那些暗恋盛宴的人早给他塞情书了。 至于心脏病。 在这个年纪的人,压根就没考虑过什么未来,病不病的,他们就图当下的喜欢。 “不一样的陆明月。”盛宴看向陆明月,“未来的我比现在的我耀眼很多,你一定会喜欢的。” “盛宴,”陆明月突然叫了盛宴一声,“其实你不管长什么模样我都会喜欢的。” 哪怕盛宴学习成绩并不好,长得不高也不帅,只要此刻陪伴在他身旁的人是盛宴,陆明月坚信他就一定会喜欢上他。 少年的喜欢还不掺杂成年人的爱,他的喜欢纯粹得让人心尖发烫。 正因为不是男女,男男之间的那种搀杂着欲望的喜欢,他说的喜欢才愈发的珍贵。 “嗯,我相信。”盛宴应了一声。 就像他第一次遇见那个人,明明他狼狈得根本没有办法看,但他还是向他伸出了援手,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像一轮皎洁无瑕的月光,洗涤了他身上的所有痛苦,让他逃离了轮回的苦楚,拥有了去改变命运的资格。 “但是,未来的你换了一具身体。”陆明月还是有不解的地方,“那我们又该怎么重新认识呢?” “不用认识。”盛宴道,“陆明月,你能一眼就认出我来的。” “也是。”陆明月想了想,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不管你在哪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只要是你,我肯定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 “嗯。”盛宴偏了偏头,将自己的泪意强行压了下去,明明都在一起度过了五十年的风风雨雨了,但他现在才开始心疼陆明月。 因为未来的陆明月从不跟他诉苦,也不曾跟他讲这二十年的等待,他总是很温柔地看着他,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那时的他不懂,他还以为 是他单纯地吸引到了陆明月,或者是他们身上的羁绊影响到了陆明月,却从未想过,他是因为失去过,所以失而复得才会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怎么了?” 偏偏他们现在还在一个被窝里,他一有点情绪,陆明月就察觉得到。 “没事。” 盛宴回了一句,“我就是突然想你了。” “我不是在你身旁吗?”陆明月疑惑。 “对。”盛宴回道,“所以我们应该珍惜当下的每分每秒。” 这天晚上,盛宴给陆明月讲了许多许多,讲他们未来的家,讲他们未来的生活。 听得陆明月最后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这才作罢,但盛宴却看着窗外的月亮看了许久,许久。 陆明月淋了一场雨,又发了一场高烧后,就彻底好了。 他比从前更努力了,每天四五点就起来看书了,有空还会去隔壁邻居家蹭新闻看。 以前从不舍得在读书、日常生活以外花钱的人,现在每天开始订购报纸,一订就好几份,一有空就拿着报纸在研究。 笔记本上的笔记密密麻麻的。 放假也不闷在屋里了,会时常出去跟人聊聊天,听听八卦,了解当下的潮流。 看着陆明月每天都在努力,积极地融入这个社会,盛宴的心情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他什么都不怕,他就怕陆明月得知他的病情撑不下去。 看他现在这么积极努力的生活,盛宴知道他是从打击中又找到新目标,新方向。 又变回了那个坚韧不屈,没有任何困难能够压倒他的陆明月,盛宴感到欣慰的同时内心又涌起无限的骄傲。 他的月亮永悬不落。 时间在日常生活的点滴中过得飞快,高二这年就这样过去了,时光进入到高三。 到了高三,他们的学习任务更重了,除了日常的课本知识外,还有各类扩展知识,以及各种狂刷题。 每天吃了吃饭睡觉没有任何空闲时间。 以前班上的同学还会讨论些无关学习以外的八卦,现在八卦耳边过,两耳均不闻,一心只有圣贤书。 当然在如此高压的学习之下,大家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 班上好多以前混日子的同学,现在成绩都被拉到了及格线以上,虽说名校是不太可能了,但好歹上个普通的大学没问题。 更不用说原来成绩就比较好的同学了,每次模拟考都在一本线以上,有时候估分考,还能比预计分数高出一二十分。 这些都离不开盛宴给同学们的辅导,有全科宝典的事情在前,现在班上好多同学,一遇到不会的就直接来问盛宴。 而且盛宴特别好,班上不管是谁去问问题都一视同仁。 包括之前跟他结过梁子的贺鹏、盛念。 盛念自从那次盛宴给了他钱,就彻底想开了,不再处处和盛宴比较,而是一门心思埋在学习里。 没了家教老师,他就利用下课的时间去办公室里请教 老师,只要是处在空闲中的老师,都被他给问了一个遍。 如果所有的老师都在忙,他就请教班上成绩好的同学,他已经是班上前三名了,处在他前面的只有陆明月和盛宴了。 陆明月都是盛宴带起来的,不用说,他当然是找盛宴请教了。 本以为盛宴肯定不稀罕搭理他,结果他把题一拿过去,盛宴接过他的习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跟面对普通同学一样询问他:“哪里不会?” 随后就像跟其他人讲题一样给他讲了起来,这个过程中,他还会特别耐心地询问:“这样你会了吗?” “这个公式你知道吗?” “这样的解题思路你能够明白。” 他讲题永远语气平静,并不会因为问题的人连基础的公式都不懂就生气,或者说一些“这么简单的公式你都不知道,上课都在开小差”之类的话,而是不停地询问你究竟哪里不会,从最基础的给你补起。 保证你学会了这道题的同时,连以前落下的知识又重新学了一遍,补足缺陷,这样下次再遇到相同的题就知道怎么做了。 盛念仅仅只是来盛宴这儿问过一次题,就深深地喜欢上这样的教学方式。 此后他只要一有不会的就会到盛宴这儿来问,盛宴也会不厌其烦地跟他解答。 这样的其次多了之后,盛念就越发地想跟盛宴有更多的接触。 可是盛宴身旁永远有个陆明月。 每次他问久了问题,陆明月都会跳出来说一句:“同学,你占用的时间太长了,该让盛宴休息一下了。” 每当这时,盛念的眼睛都会黯淡一瞬,原本他和盛宴才是最亲密无间的那个,要不是他做错了事,现在陪在盛宴身旁的人应该是他! 但是他明白得太晚了,这才让陆明月给捡了漏。 但他不会放弃的,现在先以学习为重,等他们一起上了大学,他再好好找个机会弥补回来。 于是他向陆明月他们问道:“你们有意向的大学了吗?” “当然是京海大学了!”陆明月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是他和盛宴之前就定好了的目标,要上就上国内最好的大学。 “京海大学?”盛念呢喃着这个名字,心尖一涩,虽说他现在的成绩也还可以,但距离这种顶尖大学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想要考上并不容易。 但好在京海除了京海大学以外,还有别的大学,他可以去研究一下,看看哪所学校适合目前的他。 盛念想到做到,回了座位后,就一直在研究京海的大学。 陆明月注意到了,向盛宴笑道:“你魅力真的很大,仇人都跟你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卯足了劲要跟你考同一座城市。” 盛宴笑笑:“那你可得看紧了,别让我被别人抢了去。” “紧,我看得可紧了。”陆明月回。 研究了股票一年,陆明月终于鼓起勇气去偷偷买了一只他看好的股,由于他还未成年,所以买的都 是不记名股。 这种不记名股任何人都可以买, ?, 售票人员并没有怀疑什么,很快就给他开了发票。 当然这种股好买好卖的同时,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一旦遗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陆明月将票根之类的保存得很好。 可能真的否极泰来了,他看上的第一只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翻了一倍。 但在所有人都觉得它肯定还会再涨时,他毫不犹豫地就将它们出售了,又去买了一只已经跌到谷底的股票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先前那只股票涨涨掉掉的,让人心情起伏,再也没有翻两倍的高收益了,甚至有了走下坡路的趋势。 至于陆明月买的第二只已经跌到谷底的股票却一路高歌猛进,红线不停地在往上涨,距离陆明月购买它时已经连翻了六倍了。 陆明月最初投进去的一万块,现在已经连翻了六倍,有36万了。 在这只股票翻到第八倍时,陆明月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部抛售了,拿着提出来的48万块买了一支一直都没什么大起伏,稳步上升的股票。 他观察过了,再过两个月,这只股票可能会迎来一个小爆发,足足翻上两倍。 到那时候,他就有144万了,给盛宴换心脏的钱就有了!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得先进行高考,陆明月都计划好了,高考一结束,他就带着盛宴去做手术。 两个多月的暑假,再加上军训以及国庆请假之类的差不多有小半年的时间,手术应该就能恢复了。 到时候,盛宴就再不用受心脏病的拖累,可以安安心心地上大学了。 因此整个高三下年级,陆明月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停过。 直到高考前夕,盛宴见他都一副开心的样子,好奇地问他:“你就不紧张吗?” “不紧张啊。”陆明月摇头,该学的他都学过了,除非卷子上考他没有学过的知识,不然陆明月想不到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很紧张吗?”陆明月反问。 “有一点。”盛宴颔首,他都多少年没有高考过了,况且盛念这一年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保不齐人家高考发挥超常,就超过了他。 “想不到你也会紧张。”陆明月看盛宴平时都很淡定,挺意外他高考居然会紧张。 “这有什么奇怪的,是人都会有紧张的情绪。”盛宴不觉得自己反应有什么不对。 “那……”陆明月突然一下凑到盛宴身旁,笑得有点纯真,“要不要我给你排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怎么排解?”盛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挪移开自己的眼睛,指着心脏道,“我这样也剧烈运动不了。” “不用你动,你只要控制住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就好了。”陆明月踏上盛宴的床,将盛宴抵在了墙角不能动弹。 盛宴突然有点紧张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做这个。” 陆明月的手顺着盛宴的被子, ⒄, 不太赞同地看着他:“陆明月。” “这是正常的需求。”陆明月反手挣脱开盛宴的手,“你老憋着不好,我帮你。” 他们两人天天住在一起,陆明月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从哪天开始,晚上会做梦梦到盛宴,然后早上偷偷爬起来洗衣服。 但他却从来没有看到过盛宴有过这个举动,他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心脏病对这个不影响,只要注意不要太剧烈太激动就行了。 陆明月也想要盛宴有正常的需求,而不是为了病情,拼命地压抑自己。 最终盛宴还是没有抵过陆明月要帮他的要求。 他本以为二十年后的陆明月技术那么好,二十年前的陆明月想必也不差,但是一通折磨下来。 盛宴自己有点怀疑人生。 整个人靠在墙壁上,生无可恋。 但是陆明月完全没有这个自觉,完事后,拿纸擦了擦自己的手,还眼睛亮晶晶地问盛宴:“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陆明月。”盛宴回过神,看着还跟他洋洋得意的陆明月实话实说,“太差了。” 跟二十年后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比。 “什么太差了。”陆明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盛宴在说什么,还问了一声。 “手艺。”盛宴抓着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再让陆明月靠近自己一分。 刚还有些洋洋得意的陆明月,顿时就跟石化了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缩在墙角一动不动,有点躲着他的盛宴,吞吞吐吐道:“有那么差吗?” 这种事不是弄出来就好了? “有。”盛宴都不知道刚才的感觉该怎么跟陆明月形容,反正就很痛苦。 “那我不会了。”陆明月一下就蔫了,他们又没有电视,也不能靠看电视学习,一切的技术,都只能自己摸索,在陆明月看来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他没想到居然在盛宴这儿获得很差的差评。 “我会。”看他不高兴了,盛宴也不想扫他的兴,上前把他拉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要不要我教你?” 对上盛宴那双幽深的眼睛,原本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的陆明月,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他滚了滚喉咙:“好啊。” “你教会了我,等我练好了,再帮你弄?”答应下来后,他又红着脸多说了一句,不服输地找回刚刚的场子。 “好。”盛宴笑了笑,将陆明月揽在自己身前,一点点地圈住了他。 这年的盛夏,陆明月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面红耳赤,什么叫心律不齐,什么叫呼吸急促。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的手生得那么好看,白得像是每天在牛奶里泡过,与他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的技术那么好,只是轻微地触碰都像是过电般带给人战栗的感觉,让人如在云端跳舞。 他更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的呼吸那么撩人,只是靠在他的脸颊旁,配合着手臂的运动发出的一点喘息,就如利箭般顺着他的耳朵,穿透了他心脏。 弄得他好像也跟着得了心脏病,心跳快得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身体也跟着变烫、发热,好似在发高烧。 潮湿、闷热、燥热、呼吸、心跳,交织在这间他们住了两年的狭窄房间里,环境早就被他遗忘到了脑后,身上的一切感官都只剩下盛宴带给他的感觉。 这是陆明月第一次感受到不一样的体验,也是陆明月第一次涌起对盛宴汹涌的爱意与欲·望。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对盛宴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家人这些词。 他还想把盛宴永远变成—— 他的。! 第 40 章 天降就是天降(下)完 高考的时间很快就来临了。 盛宴和陆明月他们逐一进入了考场。 由于是多所学校一起入考,他们被分配到了不一样的考场。 沉寂两年的766号系统终于在此时忍不住跳了出来。 它早就知道盛宴有心脏病且寿命只有两年的时间,因此这两年它只是一味地督促宿主学习,而不是让他去完成所谓的追妻火葬场任务。 成绩这个东西又不像别的任务,需要主角规划谋略,或者使用各种手段才能得来。 任凭盛宴和陆明月两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它这个来自高等文明的系统。 它的系统里收录着各种世界的学历资料,何况它还是从二十年后回来的。 顺手给宿主开个后门,各种答案跃然纸上,就连惊世巨著的作文它都可以让宿主任意挑选,任凭盛宴和陆明月再厉害,也不可能逆天到这个地步。 何况它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盛宴,而是陆明月,只要他的宿主能够将陆明月超过,成功完成定锚任务,反派1号就没有办法能够奈何它。 这一局,注定了它技高一筹。 盛念进了考场,拿到卷子的那一刻,正当它要跟宿主说话时,它却发现,无论它怎么给宿主传递消息,宿主都充耳不闻。 他的语音系统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干扰了。 此刻,另外一个考场。 反派1号系统同样在盛宴脑袋里说道:“就知道它不会这么老实,这下看它还能怎么办。” 幸好它提前开始了考场强力屏蔽器,只要滨城市的考场,这会儿不管再高等文明的高科技来,一样也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同样身为系统,766有的那些1号也有,只不过它和盛宴都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同样的,既然有这样的便利,自然也有限制这种便利的方法。 早想到766会利用作弊的手段的1号,早早地就做了应对措施。 错过了这次定锚任务,它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等待它的只有它的制裁。 “下手别太狠了,给它留一条生路。”盛宴一边做着卷子,一边提醒1号。 “知道。”1号向盛宴道,“给它留了一条逃跑的通道。” 它可没有忘记,盛宴还需要利用这些系统钓出更多的系统,一下子把766玩死了,下个世界就没得玩了。 它们自己去找世界多累啊,现在有人主动带它们前去再方便不过。 “你有分寸就好。”盛宴说了它一句,便不再与它说话了,专心做起卷子来。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盛宴将最后一门的卷子交了上去,出了考场,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瓶没冻过的茉莉花茶和一瓶冻过的茉莉花茶。 还不等他去打车回家,就见陆明月从一辆摩托上下来,头盔一摘还给司机师傅扫了一眼考场附近,向他跑来的动作是那么的干净利落。 盛宴将那瓶冻 过的茉莉花茶递给他:“就知道你会来,特意给你买的。” “好冰,舒服。”陆明月将冰冰凉凉的花茶瓶子在自己的脸上贴了一下。 他的考场距离盛宴这边还有好远一段距离,怕盛宴独自回了家,他几乎是跑着冲出考场,再以最快的速度拦下一辆摩的,直冲盛宴这儿来。 脸上的热气都还没有下去。 “回家再碰头也是一样的。”盛宴看他这样,笑了一下,让他别做什么事都这么心急。 “不一样。”陆明月反驳,“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情,回家就太耽误时间了。” “什么事啊?”盛宴问他。 “去医院治病。”陆明月拉着他的手腕,快走了两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都跟医生约好了。” 盛宴跟着他走的脚步顿了顿,眼神格外复杂地看着陆明月。 “快走啊。”然而陆明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盛宴不对劲的神情,轻轻拱了拱他,要将他给拱进出租车里,“还愣着做什么。” 盛宴没办法,只得低头钻进了出租车里,看着陆明月上车关好车门,跟司机师傅说:“师傅,去医院。” 这才跟他说道:“陆明月,我的心脏治不好的。” “我知道。”陆明月点头,朝盛宴笑道,“但是山人自有妙计!” 陆明月压的那只股果然如他所料,从这个月开始就不停地在往上涨,到这个月月底的时候,就能抛售了。 现在他们有钱了,盛宴就改按照他的计划去进行治疗。 盛宴不清楚陆明月的妙计究竟是什么妙计,只能跟着陆明月再次去了医院,又做了一次各项检查后,按照医生的指示办理住院。 这个时候,盛宴也不再稀里糊涂了,彻底弄清楚了陆明月想要做什么。 他诧异地向陆明月说道:“你要给我重新换个心脏?” “是啊。”陆明月看着盛宴,“医生说了,你要是重新换个心脏,你还能活好多年呢。” “……钱呢?我们哪儿有换心脏的钱?”盛宴原本想跟陆明月说,他的心脏不管换不换都是治不好的。 但他刚想说这话的一瞬间,就看见了陆明月眼睛里闪烁起的希光,顿时这话盛宴就说不出口了。 换了个更加委婉的说法。 “都说了山人自有妙计嘛。”陆明月朝盛宴轻松笑笑,“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都筹措好了,你只管做手术就行了。” 反派1号实在看不下去了,抱着要被盛宴责罚的态度,也爬出来说了一句:“宿主,他背着你都偷偷炒股一年多了。” 一年多。 盛宴听到这个时间线,就自动推演出,他上次心脏不舒服来检查的时候。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在筹划了。 盛宴想起陆明月自从那天以后,整个像头蓄势待发的小牛犊,卯足了劲地想要往前冲。 订报纸、看新闻,融入人群…… 真 的好傻。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傻得……甚至还把安全阀给了他。 盛宴的眼睛有些发涩,喉咙也发干,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总之你安心在医院里养病。”陆明月见盛宴不说话了,还以为盛宴突然被他要给他做手术的事给惊到了,拿着病历单将他拱进了病房,“其他的事等你病好了,我再详细给你说好不好。” 炒股这么久,陆明月也知道股市是一件特别刺激的事,他怕盛宴现在的身体受不了,于是他打算等盛宴彻底好了之后再跟他说。 “好。”陆明月不想说,盛宴也不多问,他打量着这间明显被打点过,只有他一个人的单人病房,抵在唇边的那句,别治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宿主确定不说吗?”1号又冒了冒头,提醒道,“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最多还有两三周的时间,盛宴的寿命就要终止了。 “不说。”盛宴忍着疼道。 陆明月把什么都安排好了,这个时候他说不治了,最后他走了,他会自责自己一辈子。 但他若死在医院里,就是他命里该绝,回天乏术。 他宁肯陆明月痛一时,也不要他痛一世。 因为要住在医院里,陆明月也向医院租了床位就摆在盛宴的床边,打算晚上陪护。 要动手术,盛宴一入院,医生就给他安排好了各种术前准备,手背上打上了医药护理的点滴,同时吸氧机,心电监护也给备上了。 他坐在病床上看书,看着陆明月忙上忙下的,将各类生活用品都买好了,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放下书籍,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陆明月放下手上正在摆放的洗漱用品,去到盛宴身旁,看着他身上插着的一堆东西,轻声问他,“是不是这些东西弄得你不太舒服啊?” “没有。”盛宴摇头,“我有些困了,想你抱我睡一会儿。” “好。”陆明月的脸红了一下,自那天那样过后,他们最近夜晚经常睡在一起,不过不同于先前井水不犯河水地睡觉。 他们比之间好似亲密了很多,时常会拥抱着睡觉,即使天有些热,也舍不得放开。 陆明月脱了鞋,爬上盛宴的病床,从他右边环抱住他的腰,和他一起躺在床上,问他:“这样睡觉会舒服一点吗?” “会。”盛宴偏头看了看他,头靠在他的额头,舒服到身心都有股很宁静的感觉。 此刻他们挨得很近,近到就在咫尺之间,陆明月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盛宴平稳的呼吸,他侧着头去看盛宴的容貌。 看不到全貌。 只能看见他纤长而根根分明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刷得他心间痒痒的。 同时心脏也跟着怦怦怦地在直跳。 陆明月屏住了呼吸,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 打扰盛宴睡觉。 同时, 他也在心里下定决心, 等盛宴病好了,他就跟盛宴表白,他等不及要把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就在他的心思不知道都快要飞到哪儿去的时候,盛宴突然睁开了眼,看着他:“陆明月。” “……啊?”一瞬间,陆明月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吓飞了。 但好在被吓了这么一下,陆明月彻底从憋气中喘息过来,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感觉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未来的事情吗?”盛宴等他呼吸匀称了些,这才问道。 “记得啊。”陆明月点头,那样美好的未来,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如果,”盛宴动了动唇,“如果,我的心脏治不好……” 话还没有说完,陆明月就捂住了他的唇:“没有如果,一定能治好的。” “我是说假使,”盛宴把他的手从唇上放下来,认真看着他道,“假使我的心脏治不好,你一定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未来我们还会重逢。” 既然改变不了命运,盛宴决定顺应命运,给陆明月一个期待和目标,总比让他一个人空空荡荡地活下去得好。 “知道了。”陆明月愣了愣,不明白盛宴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但他还是顺着盛宴应了一声。 紧接着又安慰他道:“不过你也别想太多,这治病呢,最怕没有信心了,只要你坚信自己能够治好,就一定能够治好。” “嗯。”听着陆明月絮絮叨叨地说着鼓励他的话,盛宴最后揉了揉他的脑袋,什么也没再多说了。 就让美好再围绕着陆明月多转几圈吧。 六月底,盛宴的各项术前准备都已经做好了,适合的心脏也已经匹配上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天陆明月去证券交易所将手上的股票全部抛售,提出来的金额,他全部存进了银行里,只留了五十万给盛宴交手术费的钱。 提着钱回医院的路上又正好碰到了老曹,老曹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们的高考成绩下来了。 他俩的成绩不出所料地超过了京海大学的分数线,班上好多同学也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 得到这个消息的陆明月狂喜,他觉得今天就是他的幸运日,什么好事都哐哐往他这儿砸。 那盛宴换心脏的手术也一定没有问题。 他迫不及待向老曹道:“曹老师再见,我得快些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盛宴。” 他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盛宴,盛宴也一定对他的手术充满了信心。 但当他带着一麻袋的钱和好消息回到医院时,原本很安静的医院突然变得格外喧嚣,医生护士不断地在他们病房外进进出出。 当时陆明月心上就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但他强行压抑着自己。 不可能的。 今天外面的天气这么好,和风和日丽的。 今天的股票卖得也特别好, 比他预计的还高了一点。 今天的成绩也很好, 他和盛宴一起考上了他们心仪的大学。 今天的日子这么好,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昭示,今日一切顺遂。 所以,他的盛宴,一定会没有事的。 或许是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出了状况也不一定, 陆明月不停地安慰自己,情急之下,他完全忘记了,他给盛宴定的是单人病房,病房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病人。 同一时间,病房里,1号也在不停地催促盛宴:“宿主,我们该走了。” “再等一下。”盛宴此刻虚弱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医生在不停给他做心肺复苏,但他知道,已经没用了,这具身体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我还想再看他一眼。” 盛宴本以为他做过那么多任务,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在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一个时刻时,他应该不会有任何留恋才对。 但当这刻真的来临的时候。 他突然有些舍不得了,他舍不得陆明月去经历那二十年的煎熬与等待,舍不得就这样孤零零地留下陆明月一个人。 他还想再看他最后一眼。 哪怕仅仅只有最后一眼,也比留给陆明月一具冷冰冰的身体好。 此刻,已经给盛宴做了好大一会儿的心肺复苏的医生见盛宴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他的眼睛还始终盯在门口。 知道他肯定是还想见家人最后一面,停下了手中毫无意义的救助行为。 向身后的护士们问道:“他的家人呢,让他进来跟病人告个别吧。” “在门口呢。”有个比较边缘没有帮上什么忙的护士早就看到了陆明月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忙不迭地出门将陆明月给拉进病房,“快快快,快跟你哥最后说两句话。” 早注意到病房里情况的陆明月,后背手脚都冰凉得可怕,听到护士的话,他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怎么就是最后呢?” “你哥突然心脉衰竭,回天乏术了,对不起。”医生跟他道了歉。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衰竭了,不是说好了换个心脏就可以了吗?”陆明月将自己手上提着的钱打开放在医生面前,固执道,“医生你看,你要的钱,我筹来了,五十万一分不少,我都筹来了,我求求你再救救他吧。” 医生沉默。 “是不是钱不够啊?”陆明月看他不说话焦急地说道,“除了这五十万,我还有钱,你要多少我都有,我有好多好多的钱,求求你救救他吧。” 陆明月急得都快跟医生下跪了。 “陆明月。”盛宴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向陆明月招了招手。 “盛宴!”陆明月奔过去,拉住他的手,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安慰盛宴,“你别害怕,我有钱,我炒股挣了好多好多的钱,我一定可以救好你的。”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曹老师跟 我们说,我们的成绩都上了京大的分数,等你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京大读书的。” “” ?想看梨子甜甜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盛宴最后好好地看了他一眼。 他记忆里的陆明月虽然穿得不好,但身上却永远干净,脸上也没有颓气,他就像一株迎风而长的小白杨,永远坚韧不屈。 但此刻他就像个被打断脊梁骨的少年,一脸焦急地蹲在他的病床边,满脸写满了害怕,就连手也冰凉得没有温度。 仿佛只要他能够好起来,他可以丢失他全部的坚韧与自尊。 陆明月不可以是这样的。 他的月亮就该永远璀璨。 “陆明月,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盛宴向陆明月道,“我在未来等你。” “不要,你别走,我求求你别走,好不好,盛宴。”陆明月拼命地摇头,他想哭,但眼睛却连一滴泪都落不下来,仿佛落下来了盛宴就非走不可了,他只能急切地握着盛宴的手,期望他再多陪陪他,陪他到地久天长。 但是盛宴的时间早就到了,这口气都是1号强行为他续的,他只能在陆明月的哀求中,一点一点地闭上眼睛。 病房里的心脏检测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声响。 “啊!”陆明月突然失声地叫了一声,他跪在病床前,就那样如同雕塑一样死死地拉住盛宴的手,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盛宴,一刻也舍不得放下来。 从原主身体里脱离出来,以魂体的形式又重新出现在陆明月身前的盛宴,也同样看了他许久许久。 直到1号不得不出声道:“宿主。” 他这才动了动,隔空向陆明月行了一个极为绅士的离别礼:“再见,我的月亮。”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离别是为了更好地相遇,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重逢的。 出了病房,盛宴收拾起情绪,冷漠得可怕向1号问了一声:“766在哪儿。” “在时空隧道里。”1号一直追踪着766的行踪,听到盛宴的问话,立即向盛宴报告它的坐标。 “湮灭。”盛宴下了命令。 “明白。”1号追踪着766的行踪而去。 此刻的766还没有发现它一直被人给定位着,还在不停地在时空隧道里逃窜。 自从在考场上没有办法帮它的宿主作弊之后,它就知道一定是1号开启了考场屏蔽器,等宿主考完出考场的那一刻,他就从宿主身上脱离掉了。 找到这条时空隧道,拼了命地逃窜。 不然等待它的,不是1号的制裁就是主神的惩罚。 它只要顺着时空隧道不停地逃,逃到它的好友528那里,让528帮它向主神求求请,顺便把反派1号和它的宿主联手做局来消灭它们主角系统的事向主神汇报,没准主神会网开一面,再次宽恕它。 它什么都想得很好,但很可惜,它不知道这条道是1号特意留给它的。 所 以在它就快要接触到528的坐标时,“砰” 地一声,它的整个身体就自动爆炸开了,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时空隧道里。 解决完766,盛宴最后再看了一眼时空隧道的尽头,这才飘着长发,迈开脚步,大步跨向了528的坐标。 陆明月在病房枯坐了一天,看着病床上始终没有了动静的盛宴,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盛宴是真地永远地离开他了。 他计划的那些能够和盛宴一起去做的事,再也没有了盛宴。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向盛宴道出他的心意,他喜欢他。 不是家人、同学的喜欢。 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他想他们除了同学、家人这些词汇以外,还能再多一个伴侣,爱人的身份。 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地密不可分。 但这些好像都不能实现了,从此他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个人。 别说伴侣、爱人了,就连家人同学都不会再有了。 他所设想的那些,都只能他一个人走下去,陆明月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陪在他身边的人,他一个都留不住。 他麻木替盛宴操办后事,就跟操办他母亲的丧事一样。 即使这次再也没有人陪伴在他身边,他依然为盛宴守了七天的灵。 只是当最后盛宴变成一个小小的木盒时,陆明月说什么也不肯将它放在墓地里,他记得盛宴说过他很俗。 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 墓地里乌漆麻黑的,盛宴一定不喜欢那样的地方,他得给盛宴找一个更漂亮的房子,让他住得安心才行。 抱着骨灰盒回了家,在医院始终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操办丧事时都没哭过的陆明月,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已经丧失了哭泣的能力。 但他回到家,看到盛宴的被子还好好地叠在床上,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书桌上还摆着他高考前看过的笔记,笔就放在他一手就能够够到的地方,仿佛随时都要过来抓起笔来继续复习。 以前什么都没有的阳台上,他养来可以做菜吃的小葱还生机勃勃的生长着。 一切都如他还没有离开时的样子。 仿佛他的人还在这儿,只是出门去玩了,去买菜了,去找邻居谈话了,下一瞬,他就会推开家门从外面走进来,轻声问他:“陆明月,今晚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明月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他舍不得,舍不得盛宴就这么离开了,他想盛宴回来,回来继续跟他一起生活。 他要是嫌弃现在的日子过得贫苦,那他就努力赚钱去买更好的房子,他要是不喜欢他,他可以一辈子只当他的家人,他要是不想学习不想工作,他可以养他,只要他能够回来,要他怎样都好。 陆明月回忆起和盛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泪一颗颗滴在盛宴的骨灰盒上,就在他想干脆跟着盛宴一块走了,没准黄泉路上他跑快一点还能追上盛宴时,他突然就想到盛宴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说,他是从未来回来的。 他说,他在未来等他。 可是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 陆明月不知道盛宴是不是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拿这话来哄骗他,还是安慰他,给他一个美梦,但是他太舍不得盛宴了。 哪怕只是一句谎言,哪怕只是一个美梦,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都想去试一试。 他怕盛宴万一真的回来了,找不到他,会跟他一样孤苦伶仃,他怕未来的盛宴一个人过得不好,他更怕真的会错过和盛宴的相遇。 于是他找了一个国内最大的寺庙,将盛宴的骨灰供奉在这里,同时在全国各地为盛宴点满了长命灯。 他不知道,这人世间究竟有没有转世投生一说,但既然盛宴说过,他还会回来,他会换个身体回来,他们还会再相见。 他愿意佛前叩首。 去求一个不可能。 愿佛祖保佑, 他们还有再相见的一天。! 第 41 章 死对头也疯狂1 “将军,救林军医,还是救太子!” 盛宴刚刚回笼神识,就听得耳边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他的目光拉远。 就见他的正前方几百米开外有一处悬崖,悬崖边上还站着三个人。 两人被绑着。 一人凶神恶煞还拿着一把刀架在被绑着的一人身上。 他正盯着盛宴:“盛宴,你是选现太子呢,还是选你的老相好呢?” 盛宴扫了眼那两个被绑起来的人。 一人身穿一身白色的华服,身长玉立,玉树琼枝,只不过眉眼间难掩一股暴戾阴郁之气。 一人虽身穿粗布麻衣,但风华正茂,眉清目秀,一脸淡然不惧生死之气度。 盛宴仅仅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便知道谁是军医,谁是太子了。 他毫不犹豫道:“救太子。” 虽然听绑匪和手下的话,那位军医很有可能跟他有过暧昧关系,但在国与家之间,盛宴当然选择国了。 况且,军医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度,盛宴估计他也应该能理解他的做法。 “还请将军三思!” 但盛宴没有想到他的话音刚落,他身旁就有三四个人单膝下跪,恳求他再想想。 “林军医虽然身份低下,但他医术精湛,多次救回将士们的性命,属下们实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林军医就此丧命。” 偏偏随着这些人的话音刚落,盛宴的心尖也升腾起一股强烈的疼痛感来。 他强行压制道:“他是军医,救治你们本就是他的职责,救太子。” 盛宴一旦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更改,国与家之间,他选择国。 不管另外一个人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既然身为一国将军,忠君护国就是他终身的职责。 他向绑匪道:“我选太子。” 可能绑匪也没有料到盛宴居然这么果决,听到他的话愣了愣,这才将原本架在太子脖颈上的刀放在军医身上,向盛宴道:“盛将军大义。” 他将军医推近了点悬崖:“可这奇峰崖身高百尺,人掉下去,尸骨不存,盛将军当真舍得?” 盛宴掠了眼那军医,他还是那幅淡然的模样,不过眼眸里到底还是有一抹惊慌划过。 那股令他心疼的情绪又蔓延而起,但盛宴还是那句话:“我选太子。” “好,”绑匪脸上的神情狠戾了些,拉着军医又后退了半步,距离悬崖更近了些,“看来盛将军是不会再归顺于先太子了,那你这老相好,今天就留之不得了。” 他抓着军医就要把他往悬崖下推。 军医手脚都被绑着,嘴上还绑着布条说不出话来,刚还淡然的神色,在看到悬崖时,也不免有些惊慌。 他再次向盛宴看了一眼。 见盛宴还是那副坚决的态度。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毅然决然地主动跳 下了悬崖。 “”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林军医!” “林军医!” 顿时,盛宴身后的将士们不少都惊慌出了声,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探了一步,脸上都难掩悲痛之色。 而那绑匪也明显没有想到军医会来这样一出,整个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他居然没把人拉住? 盛宴不管这些人究竟是何反应,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速度极快地取过挂在马上的弓箭。 拉弓,搭箭,射箭一气呵成。 一支力道极为快准狠的箭矢穿破空气,发出一道破空的声响,精准地插入绑匪的胸膛。 绑匪还在人居然主动跳崖了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又被盛宴这支利箭刺中,一个不防,被箭矢带来的力道逼得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不!” 这半步刚好使他的脚踏空悬崖,重心不稳,身边又没有什么可以抓取之物,他只能无助地发出一声叫声,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坠崖。 周围刚还在心痛林军医追崖的几l个将士们,看着这突然的变故,又都顿住了,朝盛宴看来。 “还愣着做什么?救太子啊!”盛宴睨了这些人一眼,快步上前,去将正被五花大绑着的太子给解了绑,取下绑在他唇上的布条,向他请罪道,“末将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降罪。” 被解救下来的陆明月淡淡地扫了眼盛宴,没有搭理他地将目光放在几l位还在为林军医跳崖而感到心痛的将士身上。 他的目光冰冷锐利,叫人看上一眼就胆寒惊心。 这几l位将士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也纷纷学着盛宴的举动,跪下给太子请罪道:“末将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降罪。” “救、架、来、迟,”陆明月看着这几l位将士,说得漫不经心,“究竟是救驾来迟,还是根本就不想救呢?” 他的声音慢悠悠地,但却有股利刃般的寒气,叫人心生恐惧,尤其是在想到这位太子在京都时的所作所为。 这些将士们心上更是恐惧了。 他们将头低得更低了,再次向陆明月道:“请太子殿下降罪。” “好。”看他们如此坚决,陆明月也不是不成人之美之人,“那我便成全你们。” 说罢,他便抽出盛宴悬挂在腰间的佩刀,大步走到一众跪地请罪的将士跟前。 “在孤与军医之间,尔等竟然救军医,不救孤,其心必异,其罪当诛。” 他将剑架在为首的一个将士脖颈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做一件平常至极的事,手起刀落,就将这人的脖子给抹了。 “王副尉!” 这几l位将士也是没有料到陆明月竟然如此果决,说杀人就杀人,看着被抹了脖子,脖颈处喷涌着鲜血,马上就快要咽气的王副尉惊恐地上前抱住他。 但陆明月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手持长剑:“尔等军务松散,令敌军潜入军营,掳走了人都不 知, 按照军法, 处死。” 说着又是一人的脖颈断裂。 眨眼间,两位同袍将士的命,丧于自己人之手,有人不服气,抬头,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陆明月。 陆明月并不惧怕他的眼神,只是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将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目无尊法,不敬尊上,该诛!” 说完手上力道一重。 “呃——”这人瞳孔放大地看着陆明月,却只看到陆明月眼底的冷漠,只能不甘心地向身下土地倒去。 在这几l个将士后面还跪着一群将士,他们见不过是瞬息的功夫,他们的上司就被太子殿下给了结了性命,全都吓得匍匐在地上,全身颤抖。 怕上司的命运就是他们的命运。 但好在,陆明月杀掉这几l个人后,就没有再动手了,而是举着还滴着鲜血的剑,放在他们面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太子殿下威武!” 顿时就明白了陆明月意思的将士们,立马异口同声地高呼起来。 陆明月像是终于满意了,眉宇间暴虐的情绪这才消散了些,他又拿着那把剑回到了盛宴面前。 还带着血的剑尖将盛宴下颌挑了起来,冷声问他:“你呢?” 盛宴的脸被剑尖挑起。 他一抬头就看见面前这位太子身上的华服溅满了鲜血,犹如地狱里开出来的曼陀花,每一朵都沾染着这人世间的怨气。 “叮,数据加载完毕,现开始为宿主传输剧情。” 等了许久,528终于将这个位面的数据给加载完了。 盛宴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是一个快要落寞的王朝,翼朝。 当朝皇帝陆重,一个已经七十六岁高龄的老皇帝,还老当益壮,孜孜不倦地在搞生子运动。 导致先太子一个五十多岁,接近六十岁的老人到现在还没有办法登基。 眼见他父皇都快八十岁的人了,还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身体硬朗得还能在皇位上干个十年八年的,再给他生一大堆比他孙子还要小的弟弟,近几l年来身体一年比不上一年的先太子直接伙同边关戍军造反了。 想在死前也过一把坐龙椅的瘾。 但他这一造反,同样等了好多年,比他还要年轻的王爷们也纷纷磨刀霍霍,打着各路名字,各种起义。 反正太子都造反了,他们也跟着造,皇位就在那里,谁抢到就是谁的! 原身先前也是一位戍边的将领,原本也隶属于先太子党。 不过他运气比较好,在先太子造反前,与敌军对抗时,不幸跌落悬崖,在崖下被一个农家子所救。 这个农家子不用说,就是刚刚自己跳崖的林军医,林京墨了。 这林京墨自幼跟着一个老神医学医,习得一手好医术,原主跌落悬崖,摔坏了脑袋,记忆全失,身上多处骨折,内腑破裂等等问题都叫他给治好了。 且他本人又生得眉清目 秀,身上自带一股气质。 这让本就好男风又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原主在养病期间暗生情愫,各种示好。 一直住在山里的林京墨也从未见过原主这种超凡脱俗还对他好的男子,没两天就沦陷在了原主攻势下。 两人私订了终身。 不过原主还有军务在身,牵挂军中事物,约定好了,等他回去处理好一切事情,就八抬大轿来迎娶他。 奈何等原主回了京,京中局势已变。 先太子造反,各路王爷跟着起义,天下大乱,皇帝又怒又气,近来身体也不大好了,偏偏朝中又奉行国不可一日无社稷。 一干朝臣在皇帝的后宫中挑来挑去,最后挑中陆明月这个年纪稍长,又没有厉害外家的皇子来继任太子。 说白了,就想玩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套。 可惜,他们都看走眼了,陆明月的生母虽出身宫女,没有可靠的外家。 但他生性残暴,并不服从管教。 以前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时,大家自然不会过度关注他性情如何,但他现在成了太子,一朝有势在手,一有心不顺的时候,对着朝臣就是一通砍杀。 偏偏大家拿他还没有办法。 因为他一继任为太子,为了让他这个太子看上去不那么羸弱,皇帝将他的羽林军亲卫兵权交给了他。 现在外面天下大乱,京中又全由羽林军把手,朝臣若是不听话,没准全家人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偏巧,原主和陆明月从小就不对付。 盖因小时候他们一块在宫学读书的时候,陆明月就是个喜怒无常,动辄对身旁的太监宫女打骂的主,而原主虽然出生武将世家,从小立志要成为将军的人,却最喜仁义之道,最看不惯陆明月这种仗势欺人,蛮不讲理的行为。 而陆明月也不喜原主这种假仁假义的伪善行径,他觉得原主既然想要当将军,就该有一颗杀伐果断,纵横驰骋的心,而不是为了一两个宫人的死活起慈悲心肠。 两人因为理念不合,在宫学里时常闹矛盾,今天你给我下绊子,明天我让你吃憋,同一届的同窗们,都知道他们关系极差。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原主从崖底养好伤回来,满朝都知道他曾经是先太子的人,而现太子又看他不顺眼,要不是现在外面天下大乱,急缺带兵打仗之人,盛宴估计原主性命难保。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帝为了试探他究竟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命他和现在的太子陆明月一起去剿灭反贼先太子陆裕。 是真是假拉出来练练就知道了。 原主本就和陆明月不和,为了出兵的事,两人都不知道吵过多少次了,有好几l次,陆明月都想拔剑一刀了结了原主。 原主正烦不胜烦的时候,在崖底左等右等等不来原主身影的林京墨坐不住了,主动来京城找原主了。 原主自然喜不自胜地就要拉着林京墨成婚,翼朝好男 风,盛家人不是不能接受原主娶一个男人为妻。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盛家人很不能理解。 盛老太君分外地生气,对林京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放出话来:“除非盛家人死绝了,不然绝不会让林京墨进门。” 她也不是存心要给林京墨难堪,就是想让林京墨低头认个错,主动让盛宴留下两个子嗣,不然原主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一支就彻底绝户了。 奈何林京墨虽然出生农家,但心气十分高,他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直言道:“盛宴若有二心,我便与他割袍断义。” 原主夹在家里和林京墨中间两头为难,重要的是他们马上就要大军开拔了,为了不让林京墨留在京中为难,他将林京墨安排进了军营,当了个军医。 这下可就惹恼了说一不二的陆明月:“孤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思将林京墨安排进军营,军中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还请盛将军将人逐出军营!” 盛宴本就和陆明月不对付,加之军营开拔他是主军,根本不听陆明月的言语,依旧我行我素地将林京墨留在了军中。 “盛将军不动手,孤只好亲自动手了。”陆明月是个暴脾气,他是监军,既然盛宴不听他的劝阻,他就只好让林京墨消失了。 那一日,陆明月抽着剑,对着林京墨就是一通砍,要不是原主去得及时,林京墨当场就要命丧黄泉。 但这日之后,盛宴和陆明月的关系更糟了,恰逢林京墨受了此次惊吓也不愿意留在军中,弄得原主整日焦头烂额,无心处理军务,连敌军偷摸进了军营,将林京墨和陆明月掳走了都不知。 幸好原主和他的手下还算警觉,在两人消失不久之后,就追上了敌军,将他们逼退到了这处悬崖。 不然一国储君就在军营里被敌军给掳了去,真是笑掉人大牙。 盛宴接收完剧情,528跟他说道:“还请宿主按照系统任务,抛弃面前残暴的太子,想尽一切办法,找回你的挚爱林京墨。” 盛宴听着528的声音,问了它一声:“老皇帝寿命不长了吧。” “是的。”528也很真诚地回答了盛宴,“等皇帝一死,陆明月登基,翼朝的天下将变为人间炼狱,宿主确定还要为这样一个烂到骨子里的王朝卖命吗?” 盛宴:“你的意思是,让我叛国?” 528:“翼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现在天下大乱,各路英雄豪杰层出不穷,宿主自择明主,或者自己竖旗造反,未来成就都不会在今日之下。” 盛宴:“那盛家怎么办?” 528沉默了一瞬:“宿主从前是当反派的,应该比我更会识大局才是。” “说得好。”盛宴夸奖它,“不过,我现在离开翼朝也带不走多少兵力,还会惹得翼朝派兵追杀,不管我是去投靠别人,还是自己造反为王,手 上没有兵力可不行。” “??[” 528犹豫了一下:“但是宿主的挚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盛宴目光深远,“反正林京墨现在恐怕都已经恨上我了,我要是无权无势,什么也给不了他,我要是有权有势,找到他,将他关起来,日日讨好,就不信他没有心动的一天。” “可以。”528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宿主不愧是反派出身,心狠手辣,也很有成算,深谙追妻火葬场套路。 它都没有说怎么追,他自己就想出了小黑屋的路子。 不错,不错。 已经等了盛宴一瞬的陆明月,似乎是不耐烦盛宴这般不作回答的沉默,再次出声问道:“是归还是逆。” 盛宴抬眸对上陆明月那双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里不过都是灰烬,没有半点感情的眼眸。 突然笑了一下:“末将怕方才坠崖的两人还未死透,不如末将派人再下去补个刀?” 陆明月看着盛宴脸上的笑容,挑了挑眉,方才坠崖的人当中,可是有他不惜违抗军令也要把人放在军营里的挚爱。 看着他跳崖,他竟然不心痛,反而还要下去补刀。 看来是要归了。 但—— 陆明月一直盯着盛宴的脸,他不相信,不相信一个先前为了挚爱,不顾军令,不听盛家的话,不惜对抗他这个太子监军的人,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放下了。 但这又如何。 陆明月渐渐将挑在盛宴下颌下的剑尖收回了,现在朝廷缺人,他不管盛宴是假意顺从,还是真心投靠。 只要利用得当,一样可以为他所用。 “好。”他应了一声,撩起自己的衣袍,将剑上还没干掉的血渍擦去,将这柄干净透亮的利剑还给了他。 还用衣袖替他擦了擦下颌上沾染的血渍,凉薄的唇向盛宴勾唇一笑:“孤且信你一次,切莫让孤失望。” “定不负殿下所托。”盛宴拾起地上的剑,从跪着的草地上站起来,正要将剑重新插回他身上的剑柄。 “叮——” 一道声响响起。 528问了一声:“什么声音?” 盛宴利落地将剑收回剑鞘:“剑回鞘的声音。” 528查探了一番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暂时相信了盛宴的话,但系统还在警惕着。 最近它有好多系统朋友莫名其妙地就不见了,好多系统都在私底下议论,说,最近又新出来一个猎杀系统的组织,让大家一定注意安全。 它可得随时防着点。 盛宴是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当他收拾好自己的佩剑,陆明月已经翻身上了马,向他们吩咐了一声:“回营。” 就骑着马疾驰而去了。 盛宴慢了一步,被剩下的将领给拦住了:“将军,副尉他们怎么办?” 就算犯了大不敬之罪,被太子殿下给斩杀于此,那也不至于让他们抛尸荒野吧。 “带回军营,就说他们英勇抗敌,被敌军所杀。”盛宴也凉薄,在他们在国与私情之间选择私情的时候,就料到他们定然会有今天。 为将者应当智信仁勇严。 他们为了一己私情,置一国储君于不顾,而后,谁还敢用他们? 其他将士也不会将后背交付与他们。 但理是这么个理,可盛宴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冷漠,他是将军,一营之主,如果他都置下面人的性命不顾,又该怎么让人服众? 又该怎么率领他们,让他们甘心为他卖命。 “将军仁义。” 果不其然,他这话很快就得到了其他将士们的认同,如果就地埋藏或者抛在这里不管不顾,回了军营,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他们也没有办法跟着这几l位上峰的家人交代,但若是死于敌手,那就有朝廷的抚恤,还能按照军礼下葬。 大家也能接受这个说法。 一行人将这几l人的尸体收拾好带回军营时,天色已经晚了。 盛宴正想回主营洗漱一番去去身上的尘土和血腥味时,就有兵卒到他跟前来报:“将军,太子殿下请你到浴池一叙。” 所谓的浴池,就是他们驻扎在此地的一个天然汤池。 大概有一间房屋那般大,驻扎的时候就被陆明月看中,独占了下来,平时除了他自己,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会儿居然肯叫盛宴过去。 这是请他一起泡温泉的意思? 盛宴迟疑了一下,就径直去了浴池,有温泉泡谁想洗冷水澡。 果然。 盛宴过去的时候,陆明月已经在里面泡着了,只有半截长发和肩颈暴露在外,热气熏得他肌肤和脸颊微微发红,让他看上去少了一些阴鸷的气息。 盛宴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盛将军来了。”陆明月睁开眼看了眼盛宴,勾唇邀请道,“进来和孤一起沐浴?” 盛宴顿了顿,提醒道:“太子殿下忘了末将好南风了?” 陆明月讽刺一笑:“莫非盛将军还能肖想孤不成?” “也是。”盛宴点了点头。 在陆明月的目光中,盛宴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身上的衣物褪下,一件不留。 陆明月起初还能好整以暇地看着,但等盛宴将最后一件衣物也褪下时,他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第 42 章 死对头也疯狂2 盛宴入了水和陆明月一起泡在汤池中。 陆明月的目光没再放在他身上了,而是落在了水面上,声音响起:“盛将军觉得接下来这一仗应该怎么打好?” 他们之所以会驻扎在此处是因为再往前走上百公里就到了反贼麾下第一大将军,也是在边关戍边多年的名将袁嚣,袁大将军的驻地。 此人不仅有勇有谋,关键还忠心耿耿,因为多年驻扎在边关,家也安插在边关,此刻那里已经成了陆裕的大本营,想要用袁嚣的家人来威胁他投降显然已不可能。 而且在他们先想到此招之前,显然袁嚣已经对他们使用过此招了。 先前掳走陆明月和林京墨的绑匪正是袁嚣的人。 原主之前就是陆裕的人和袁嚣也有过接触,袁嚣对他自然十分了解。 知道林京墨是原主的心头挚爱,只要拿捏住了林京墨,不怕原主不重新归顺。 而陆明月这个太子自然是原主重新投效陆裕的投石路,只要盛宴选林京墨不选陆明月,这事就成了一半,若是再由盛宴亲自将陆明月斩杀,这事更是板上钉钉,没得跑了。 奈何他们低估了原主对国家的忠诚,也想不到中间竟然出了盛宴穿越一事,这个计谋自然就失败了。 “怎么打啊,”盛宴用手掬起一捧水,从自己的肩颈处淋下,声音缥缈道,“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盛宴在面对陆明月时从来都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从前要是问他军事上的问题,他都有一句:“此事不劳太子殿下忧心,我自有章程。” 来打发。 像现在这样轻声细语,低声呢喃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 陆明月不由得被他的转变吸引到,向他挪移去目光,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而转移开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请盛宴来一起沐浴了。 盛宴一手撑在汤池边缘,一手还掬着水往自己身上浇,水珠儿顺着他的肩颈往下淌,偏生他又自小习武,宽肩窄背自不必多说。 明明应该是个粗犷的将军,却生得一张绮丽美人脸,长发逶迤在他耳侧,仅仅只是个侧脸都勾人心魄。 陆明月不由得想,怪不得那林京墨铁了心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男子,若不是做事太过于优柔寡断,拖泥带水,谁不想独占呢? “殿下,魏县距离这儿有多远?” 陆明月正想着的时候,盛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陆明月想了想,很快便报出了个数字:“二百里地。” 盛宴又接话道:“袁嚣的补给应该都是从魏县而来吧。” “这是自然,”陆明月面上露出嘲讽之色,“魏县在朝廷手上时,就是向四方边关输送军资的重要枢纽之地。” “不说日常商业之繁华,就连朝廷多年囤积的粮草也在此处,他陆裕拿下魏县可谓是如虎添翼。” 事实上要不是魏县落入陆裕手中,朝廷也不至于落入如此 被动的局面。显然陆裕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在造反之初就拿下了魏县。 盛宴食指绕着自己的长发道:“若是我们又把魏县给占领回来呢?” 陆明月摇头:“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倘若他是陆裕,他必然不会还将粮草留在魏县,早就搬之一空了。 盛宴跟他意见不一:“可这也切断了他的供给之路不是吗?” 陆明月目光一凝。 盛宴再道:“同时我们还能形成夹击之势,将袁嚣围困在营地。” 陆明月顿了顿,他仔细考虑起盛宴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来。 行是行。 “但——” 他在刚吐了一个字,盛宴就接话了:“但我们兵力不够。” 袁嚣负责的是西北方的边关,手底下一共有二十万大军,这次与盛宴开战,足足派了五万兵力出来,其中两万都是常年戍边的将士,剩下的三万是他们在各处城池招募的新兵。 但盛宴他们手上就只有一万兵力。 如若要将袁嚣围困在营地,盛宴至少要带走五千兵力,两头都只有五千兵力,若是袁嚣铁了心要突围,随便从哪方破局都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何况—— 盛宴看向陆明月。 陆明月也在看盛宴。 他们彼此之间并不信任。 盛宴说得好听,但不要忘了,他曾经可是陆裕的人,他说是带五千兵力去收复魏县,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借此去投靠陆裕? 这点盛宴和陆明月都心知肚明,但两人相互对视,谁都没有点破。 这个时候就要讲究信任了。 盛宴把问题抛给陆明月来回答。 陆明月眯起了眸子,他的手在汤池壁沿上敲击了几下,没作回答。 直到他泡的时间够久了,这才招呼人进来伺候他穿衣。 盛宴见状,也不客气地向陆明月道:“劳烦殿下也帮末将取一下衣物。” 刚盛宴过来时也不知陆明月是真心请他一起泡温泉还是只是跟他说说话,根本就没有带换洗的衣物过来,反正陆明月身边肯定是不缺使唤人的。 正穿着衣物的陆明月顿了顿,这才向伺候他的一个太监说道:“去给盛将军拿一下衣物。” “是。”太监很快把手上的事务交给了另外一个太监去做,动作很迅速地出了浴池,去往盛宴的营帐找了一套盛宴的衣物出来拿托盘放在盛宴身旁,“盛将军你的衣物。” “多谢。”衣物拿来了,盛宴也没在汤池多泡,也紧随其后地从汤池里走了出来,取过一旁陆明月刚擦拭过的帕子,替自己擦拭起满是水渍的身体来。 陆明月扫了眼他的动作,就见他拿着帕子往自己的腹部擦拭去,额头青筋暴跳,强行将阻止的念头压了下去。 算了,眼不见为净。 陆明月又将头给偏向了一旁,待太监们给他穿好衣物,他这才向盛宴道:“魏县的 事,劳烦盛将军了。”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盛宴擦身体的手一顿,心情颇好地勾起了唇。 528跳出来兴奋道:“宿主好机会,趁着这个时机不仅可以摆脱陆明月,还白得五千兵力。” 盛宴应了一声:“嗯哼。” 另外一边,陆明月刚一走出汤池,刚服侍给陆明月穿衣服的太监突然出声道:“主子,真就让盛宴带五千兵力去魏县吗?” 此人名叫陆忠,不仅仅是个太监,还是陆明月唯一信任的心腹,刚陆明月和盛宴的谈话,他都听在了耳中。 陆明月眼中也闪过一抹迟疑,但很快这么迟疑就被他给抹去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陆忠担忧道:“要是万一。” 陆明月明白他的顾虑:“他要是真有这个心,早晚都留不住,与其等他壮大起来反水咬我们一口,不如从最开始就试探出他的真心。” 陆明月说着还道了一句:“父皇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陈忠还是有所担忧:“那如果盛宴真和袁嚣沆瀣一气反过来攻打我们怎么办?” “传令给羽林军,让他带五万精锐全力奔赴留县。”陆明月稍稍一思索便眼神一厉。 留县距离陆明月现在的位置有五十里地。 若是盛宴当真不可靠,他也可以借此机会假意逃去留县,来个瓮中捉鳖,正好两位将军一块解决了。 “是!”陈忠一听陆明月还有后手,心上也是一松,立马退下去着手去办此事了。 要出兵魏县,盛宴回了营帐也没有休息,而是将魏县的舆图翻了出来仔细探查了一番。 别看魏县不是很大,但他作为向四方边关输送粮草的重要交通枢纽,城池修建得极为坚固,且城墙上随时都有重兵把守。 虽然陆裕现在派人占领着魏县,不一定能够有朝廷把持魏县时那般重视,但重要的岗哨位置,一定有人监视。 他只有五千兵力,硬闯肯定是闯不了的。 只能智取。 但这个智取嘛。 盛宴卧躺在榻上,手指覆在额头上,轻轻点了两下。 嗯……还是睡觉舒服。 次日一早,陆明月就点了五千兵卒与盛宴:“盛将军,孤信任你,你也莫要让孤失望才好。” 陆明月嘴上的话挺软,看起来像是对盛宴示弱,但脸上依旧那副什么都不为所动的神情。 盛宴笑了笑:“太子殿下放心,末将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话毕,他又转了转音:“不过……” 陆明月向他看过去:“不过什么?” “不过我若是顺利拿下魏县,成功与殿下会师,”盛宴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殿下是否也该给我一些奖赏。” “这是自然。”陆明月仰头看着他,“军中向来论功行赏,盛将军此行若是顺利,孤亲自给盛将军记上一功。” 盛宴与陆明月对视 片刻,笑了:“有殿下这句话,末将便放心了。” 说完,他掉转马头,向身后的五千兵卒说道:“启程!” 由于是以少对多,皇帝再愚钝也不会真让盛宴和陆明月出来送死,这一万兵力给的都是精锐骑兵。 盛宴他们全军骑着马从小路绕道去了魏县,不过三天时间就到了魏县城外。 有斥候先去魏县城下摸了摸情况,回来禀告:“魏县还跟以往一样重兵把守,城内全城戒严,没办法突破。” 显然袁嚣也不傻,魏县如此重要的地方,他也怕有人占了魏县将他的后路切断,早在他们出兵之前,就做了一番部署。 将士们气氛一阵低迷。 出来打仗的,谁不希望打胜仗活着回去,可对方如此严防死守,又有城墙作为防护的壁垒,他们只有这么点人,怎么可能攻得进去。 去了也是全军覆没。 盛宴却是没有气馁,他将身上的甲胄脱了,往地上一扔,笑了:“谁说我们要硬闯进去了,不能走着进去吗?” 刚还围成一团没精打采的将士们,看见盛宴的举动,眼睛一亮:“将军的意思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盛宴便打断了他:“有些事说出来可就不好玩了。” 将士们便立马不再说话了。 盛宴又道:“找人去打听一下,现在魏县做主的人是谁。” 这个好办,魏县再戒备森严,他也是一座活着的城,在它周围还有许多的村落,将士们脱下甲胄换了一身农家衣裳,在城外的村落里寻摸了一番便打清楚了。 “魏县现在的县令是反贼陆裕曾经的书吏,叫王弃笔,而统御魏县军队的是袁嚣曾经的副将付明。” “很好。”盛宴很满意这个回答,因为这两人他正巧都认识。 于是他也没有搞给敌军写信那一套,带了两三个人就径直去到了城墙底下,跟城门口的守城将士道:“劳驾通报付将军一声,盛宴来访。” 两军交战,又都是常年在前线征战的将士,谁不知道盛宴啊。 守城的将士一听这话不敢耽误地就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付明就带着人来了城门口,老远就瞧见了盛宴那张不同于别的军武的俊美脸,当即笑了:“什么风把盛大将军给吹这儿来了。” 盛宴也笑:“当然是裕太子的真龙气息风了。” 投降就要有个投降的样子。 付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敛去,眼睛一直在盛宴身上打量,在试探他这话的真假。 盛宴任由他打量,好一阵子后,见付明还没有行动,便说了一声:“不如付将军请我进去喝杯茶,我坐下来让付将军好好打量?” 付明这才回神,见盛宴一行只有四人,且都脱了甲胄,未带任何武器,想来他们就算不是真心来投降,就这几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于是挥了挥手,让四周枪口对准盛宴的将士们退下,朝身后的人吩咐道:“摆宴席替盛将军接风洗尘。” 不管盛宴是不是要投降, 他的诚意都要拿出来。 一来, 裕太子和袁将军对盛宴的态度都是拉拢为主,二来,盛宴主动来投,若是他顺利将盛宴劝说下,他也可以记上一功,三来,就算盛宴不是真心投降,将他圈禁在城内,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使不出来。 当然付明也不傻,盛宴出现在这里,那前线岂不是就没人坐镇了? 他一将盛宴迎进城,便让人快马加鞭去将这个消息告知袁嚣。 盛宴对他的动作,一律装作不知,进了城还挺悠闲地逛了一阵子,最后才去付明摆下的酒楼赴宴。 既然是旧友来临,王弃笔自然也来作陪了。 席间一阵推杯换盏,付明和王弃笔见盛宴一直都没有抵触情绪,挑了个酒意正酣的时候,向盛宴问道:“盛将军这是真心来投裕太子了?” “不是。”盛宴似笑非笑道,“我是来劝说你们投效朝廷,一起反了裕太子的。” 两人都只当盛宴是来说笑的,朝盛宴笑道:“就现在这个朝廷连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拿不出来,我们以前戍边的日子过得多苦啊,将士们连件好衣裳都没有,这样的朝廷跟着他还有什么意思。” “裕太子仁厚,许诺只要拿下朝廷,以后边关的将士,日日能吃饱饭,年年有新衣穿,这样的人才是值得我们真心追随的人。” 盛宴端着酒杯,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陆裕有多好,朝廷有多烂,却完全忘了,陆裕曾经也是朝廷的一员,还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若是真心将这些边关将士的性命放在眼里,不会等到造反的时候,才会来说这些。 他向两人笑道:“这么说两位是不会再归顺朝廷了?” 两人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是自然!” “那就得罪了。” 刚还笑意盈盈的盛宴面色一变,将手中端着的杯子一扔,快速抽出付明身上的佩剑,一刀将他斩杀于餐桌上,然后再以带血的剑抵在王弃笔脖颈上。 这一变故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连付明的侍卫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付明就被杀了,王县令就被劫持了。 而盛宴带来的那三位手下,也在盛宴摔杯为令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付明的手下,抢夺下他们的佩剑,在他们愣神之间,将他们斩杀与席间。 盛宴劫持着王弃笔踢开包厢的大门,向外面的守卫喊道:“我奉朝廷之命前来剿灭叛军,现魏县守卫付明已被我斩首,尔等缴械不杀!” 被挟持着的王县令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向盛宴吼道:“盛宴你疯了,就凭你们四个人如何跑得出重兵把守的魏县。” 盛宴朝他昳丽一笑:“谁说我们只有四个人了?” 话毕,盛宴身旁的一个护卫,用手吹了一个长长的调子,不一会儿,天上有只鸟飞过,不消片刻,城外就传来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听那架势,没有五万也有十万兵力。 王弃笔的面色一白,这么多人,他们的主将已死,就算城内 戒备森严, 但没有主将的指挥, 也跟一盘散沙没什么区别了。 再说付明先前派出去的通风报信的人可能也被盛宴埋伏在城外的人给截杀了,就算没有截杀,等袁将军派人前来,他们的尸首也早就凉了。 “投降!投降!都投降!” 王弃笔以前只是一个书吏,身上并没有行伍那种悍不畏死的勇气,在认清到形式后,很快便做出了最有利的决定。 付明一死,王弃笔就是城中的话事人,他一说投降,城里的将士们全都丢械投降了,他们原本就隶属于朝廷,现在再归顺朝廷,没有任何抗拒。 但等盛宴的军队进了城将所有士兵的甲胄和械器收拾起来,彻底控制了整个县城,王弃笔瞧着那空空荡荡的五千人,把盛宴都快要恨毒了,瞪着眼睛一个劲地骂盛宴:“奸诈小人!” “我可没说自己有多少人,是你自己猜错了,可不能把这罪责往我身上带。”盛宴不认,“况且兵不厌诈,你没有听说过吗?” 说罢也不管他还想说些什么,命人拿抹布将他嘴堵了起来,嘴这么臭,正适合放抹布。 他则是让人快马加鞭去给陆明月通风报信,整合好魏县驻扎的两万兵力和着他的五千骑兵去夹击夹在中间的袁嚣。 陆明月收到盛宴消息的时候,还在吃晚饭,军中没有什么好食,一碗稀粥都已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得知盛宴已经拿下了魏县,当下粥也不喝了,当即拍桌大喜道:“好!好!好!” “盛宴不愧是出身武将世家的军武,好手段,好计谋,有勇有谋是当之无愧的一军主将!” 陆明月鲜少有这般情绪外放,对盛宴大加夸赞的时候,看来是真的高兴。 不仅高兴盛宴拿下了魏县,还高兴盛宴是真心顺从朝廷的。 陆忠也不是那般看不清形式的人,见陆明月大喜,也向陆明月道:“贺喜殿下喜得良将一枚,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将袁嚣给拿下了。” “不!”陆明月此刻虽然很高兴,但他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袁嚣不是草包将军,虽说和他和盛宴夹击袁嚣可以断了粮草,让他走入弹尽粮绝不战而屈的境界,但陆明月换位一思考,他若是袁嚣一旦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怎么也要破釜沉舟一把。 毕竟他和盛宴加起来也不过才三万兵力,他们可是有五万,全力突围,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陆明月的笑意淡了下去,他的视线拉长看向敌方阵营,眼眸突然一狠。 两军交战,最忌犹豫。 与其等他们破釜沉舟拿出拼命的架势,还不如趁他们现在松懈的时候,一击毙命。 他向底下人下令道:“通知下去,全军待命,我们今晚夜袭敌营!” 陈忠面色变了变,他向陆明月道:“殿下,可是我们只有五千兵力。” 对面可是有五万兵的,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盛宴都能五千兵力收复两万人把守的魏县,我们怎么就不 能五千对五万人了?” 陆明月冷眼瞧着陈忠,“再说我们前有盛宴,后有羽林军,怕什么?” 陆明月眼中燃起疯狂:“传令给盛宴和羽林军,让他们全军奔袭,我要明日傍晚必须见到援军!” 五千兵力,又是偷袭,至多只能坚持到明日傍晚时分,一旦给袁嚣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必死无疑。 但是打仗拼的就是一个赌字。 陆明月想跟陆裕赌一把,看天意是站在他这边,还是站在陆裕那边的。 陈忠见陆明月下了决心也不再多说,直接找人快马加鞭报信去了。 盛宴收到陆明月消息的时候,也觉得陆明月真是好疯,五千人敢去偷袭人家五万兵马的军营,能成功吗? 他心里没底,只能按照陆明月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接应。 528看不懂了:“宿主,你为什么不在魏县直接投靠陆裕,反而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陆明月?” 盛宴:“因为陆裕没有帝王风范,投靠他并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名望,一个能让世人认定我为名将的名望,以少胜多,一战成名,将翼朝溃败的局势扭转,届时,各路英雄豪杰应该都会来拉拢我,而不是我主动投靠,明白了吗?” 528思索了一阵:“明白!” 陆明月说去偷袭,也不是直接莽上去,他让将士们咬着树枝,将马的嘴巴给绑了起来,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在敌军熟睡的夜晚奔袭向敌营,见人就杀,见军营就放火。 袁嚣反应也很快,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一边整合剩下的军队,一边抵御陆明月,想要逼退他们。 奈何陆明月拿出了必死的决心在跟他搏斗,见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袁嚣也不是吃素的,带着剩下一两万整合出来的军队跟陆明月厮杀了起来。 陆明月只有五千人,再是精锐,奋战了一天一夜,人也没有多少了,眼见夕阳下沉,援军还没有到来。 陆明月和他剩下的五百骑兵被袁嚣的军队团团围住,没了再被突围出去的可能,又累又疲的将士们都想放弃抵抗了,陆明月的眼睑也有些沉重。 难道天意真站在陆裕那边?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众人向声音来源处看去,陆明月一眼就扫到了最前方的盛宴,刚还萎靡的神情,顿时精神一振,吐了一口唇中的血沫,高举长剑,大笑道:“援军已至,随孤突围出去!” 将士听到援军两个字也是神情亢奋,重新举起手上的兵器,使尽全身最后一口力气,也要从包围圈里冲出去:“杀!杀!杀!” 袁嚣也不傻,见大势已去,今天这仗无论如何也是要败了,对着团团围住陆明月的将士们道:“擒贼先擒王,拿下陆明月,加封为爵,赏银一万两!” 既然陆明月不让他好过,他当然也不会让陆明月好过了。 “杀!杀!杀!” 当兵的谁不想加官晋爵,一听拿下陆明月就有这样的好处,加之陆明月都已经被他们围住了,只要再稍微使点劲,就能拿下他了,士气一下也跟着大增。 顿时两方人在包围圈里都杀红了眼。 陆明月身上更是不知道中了多少枪。 利剑划破他的手臂,长□□破他的肩胛,盾牌殴打他的双腿。 不退!不退! 他的眼中只有前进!前进! 只用一路向前,他才能够生! “陆明月!” 盛宴带人赶到的时候,陆明月已经浑身是血,完全杀红了眼。 他将他的长枪于乱军中递给陆明月。 陆明月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接住枪尖,盛宴一个巧劲,将他从乱军之中拖拽出来,再弯腰将他拉上马,带着他一路疾驰,冲出了包围圈。 靠在盛宴宽阔的胸膛上。 陆明月不知为何一下就想到了那晚盛宴沐浴时的场景。 眼睛安心地一闭。 真好。 活下来了。! 第 43 章 死对头也疯狂3 跟袁嚣的这场仗,翼朝大获全胜。 不仅收复了魏县,俘虏三万叛军,还活捉了袁嚣这个叛军大将军。 消息传回朝廷,原本被儿子们纷纷造反都气病了的老皇帝,当场就从床上爬起来连吃了三碗饭,边吃边大赞盛宴和陆明月。 说自己没有看错人之类的。 这让一众就等着他驾崩,好给他哭灵的妃子们,失望至极。 如此能吃,看来又死不了了。 当然,翼朝高兴的同时,其他各路起义军得知这个消息为之一振。 朝廷仅用一万兵马就降伏了袁嚣和他的五万兵马? 朝廷要真这么厉害,陆裕当初能造反? 一定是陆裕太过于无能,袁嚣太过于刚愎自用,什么名将,什么五万戍边将士都是纸糊的老虎,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傀儡太子和一个新人将军都打不过。 简直废物。 各路起义军在大骂陆裕和袁嚣的时候,陆裕得知这个消息也是一阵失魂落魄。 袁嚣除了是一名名将外,他还是统领二十万兵马驻守边关的大将军。 他造反正是有袁嚣的这二十万兵马给的底气,才能够跟朝廷,他的老父亲叫板。 袁嚣这一败不要紧,胜败乃兵家常事,要紧的是,袁嚣这一被捕,还驻扎在边关的十五万大军,无人镇压,他该怎么稳定军心。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必要的时候,将士们连皇帝的命令都可以不听,陆裕从前只是一个太子,没有调兵遣将的能力,现在他是一个造反的太子,身上又没有带兵打仗的本领,如何能让这么多兵卒听命于他? 陆裕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在得知盛宴不仅没有离开翼朝,还和太子陆明月一起为翼朝打赢了胜仗的消息,内心也是一震。 “不可能。”林京墨手上打着绷带,坐在坐椅上,眉心蹙起,“我当初跳崖的时候,那么决绝,那么悲壮,那么痛苦,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照林京墨对盛宴的理解,他的犹豫不决,他的优柔寡断,和在大是大非面前的迫不得已的选择,一定会让他事后痛苦万分。 所以他跳崖时,才会那般干脆利落。 他要盛宴后悔,痛苦万分,和陆明月闹崩,对翼朝彻底失望,下定决心离开翼朝。 同时也将他身上那股优柔寡断、不够狠厉的性子斩断,这样的将军才会为他们所用。 “小墨,你确定他对你情根深种?”林京墨一脸不可置信的时候,他身旁有个头戴毡帽,一身与翼朝完全不相同的藏民服饰的男子开口询问了。 “确定。”林京墨回忆了一遍,他和盛宴的初遇。 他是在崖底的水潭内将他救回家,悉心照料,一点点引发盛宴对他的感情,其间从未透露过任何他身份的事。 后来盛宴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将他带入军营,也侧面证明了,他在盛宴心中还是占有很大一席地位的。 “那他为何还不跟翼朝决裂?”男人有些不解地问。 ?梨子甜甜的作品《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所以他们策划了一个局,先是出兵钓出盛宴,又故意将他引到崖边,迫使他坠崖昏迷,最后再由林京墨出场。 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复一个敌军的将领,必要的时候给敌军沉痛一击不说,他们还能白得一名得力干将。 “可能是他将一干气全撒在了陆裕身上?”林京墨想了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毕竟劫持我的人是陆裕,我一跳崖,盛宴虽说对陆明月也会心生芥蒂,但他更对陆裕恨之入骨,铆足劲要让陆裕难堪,所以才有了袁嚣兵败的事?” 藏服男子一想也觉得有理,不然先前鲁莽冲动,行事举棋不定的盛宴一下变得如此英勇,不仅敢单枪匹马地去魏县制服两万兵马的军队,还能和陆明月里应外合打配合的事说不通。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藏服男子随即又问了林京墨一声。 “派个谋士去帮陆裕收服袁嚣留下的十五万兵力,让他们继续狗咬狗。”林京墨只是略微一想,便给出了主意。 袁嚣一倒,陆裕肯定慌得六神无主。 现在翼朝这般大乱的局面,才会对他们夷族有利,要是陆裕被灭得太快,其他起义军见状纷纷倒戈投降,翼朝很快就会恢复原来的宁静,那他们做的一切都没有用了。 “好,我这就去办。”藏服男子听罢后,点了点头,要立刻下去办事的同时,看着林京墨手上的伤,又关心了一句,“你好好养伤。” 说到这个林京墨面色也是一沉,他再是神通广大,从那么高的地方坠崖,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尽管先前有练过各种逃生技巧,坠崖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到了手。 一个医者的手有多宝贵,他若是以后再也不能行医问诊,他要以后的盛宴千倍万倍地偿还,他要他以后只要一看到他的手,就愧疚万分! 林京墨在想什么盛宴不知,他此刻正在帐篷里问其他军医:“殿下伤势如何了?” 陆明月上次那一战,受伤太重,被盛宴带回军营,就一直在昏迷。 “伤处都已经开始在愈合了,现在只是因为元气不足,还在昏睡,不日就会醒过来。”军医给盛宴禀明原因。 他起初看到太子殿下一身是血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一番查探之后,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并不致命,这才放心地医治。 “嗯。”盛宴点点头,挥退了军医,“你先回去吧。” 军医走后,盛宴去床榻上看了看还在昏睡的陆明月,见他气色比起前几日来确实好了不少,放心地取过一旁的军务,就挨在陆明月的床榻边处理起来。 陆明月醒来的时候,营帐外的天色已经黯淡,营帐里就盛宴处理军务的案牍上点着一盏明亮的蜡烛。 将整个不大的军营照出了一抹暖色。 陆明月半撑起身,按了按昏睡多日有些昏沉的脑袋,看见伏在他榻边处理军务,撑着手睡了过去的盛宴,意外地挑了挑眉。 “盛将军。”他嘶哑着嗓子叫醒盛宴。 “你醒了。”盛宴也只是小憩一会儿,听见动静立马醒了过来,见到从床上坐了起来的陆明月问了一声。 “水。”陆明月瞧着盛宴桌上的水碗道了一声。 “好。”盛宴将桌上冷掉的水倒掉,去水壶里沏了杯温水给他。 陆明月接过率先用水碗里的水漱了漱口,这才示意盛宴再给他沏上一杯,大口大口地饮尽,待得口中的干涩与苦涩退去,他这才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望着盛宴:“孤昏睡了多久?” “五日。”盛宴实话实说。 “羽林军的人到了吗?”陆明月点点头,又问了一句。 “到了。”盛宴回他,“末将都已经将他们安排好了,不过要麻烦太子殿下最近都要跟我同住一个营帐了。” 陆明月早看到营帐内突兀地多出许多东西,使得原本空间宽裕的营帐无端地逼仄了许多,明白地点点头。 羽林军是疾行而来,路上定然要轻装简行,一些不必要的辎重必然不会带。 而盛宴身为一军主将自然也不会亏待这些从京城而来支援的将士,必然也会将自己的营帐相让出去。 行军打仗,陆明月也是吃不了苦的人,和人挤住一屋,并不觉得有多难受。 “你想要什么奖赏?”问完了军中情况,陆明月想起盛宴出征前跟他说过要奖赏的话来,主动开口道,“升官晋爵,金银珠宝,只要我能给的,盛将军尽管开口。” 陆明月虽然性格暴戾,喜怒无常,但他也不是一个刻薄属下的人,盛宴作为他的第一个得力干将,即使他们以前相看两厌,但只要盛宴能够为他所用,他一样会厚待他。 看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处理军务,盛宴:“我想要的,殿下给不了。” “哦?”陆明月好奇了,天下还有他给不了的东西,“说来听听?” “挚爱。”盛宴毫不客气道,“殿下不会忘记了,殿下害我失去了我的挚爱吧。” 陆明月面色一僵。 “就林京墨那样的也配当你的挚爱?”陆明月不是说盛宴什么眼光。 他承认林京墨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也没有美到让人刻骨铭心,非他不可的地步。 “殿下不懂。”盛宴的目光升腾起陆明月从未见过的深情,“他有恩于我,我于他的感情是在恩情中生出的花,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 不知道为什么。 陆明月看到盛宴眼中绽放出来的深情,内心突然生出极度不爽的感觉来。 他想到,盛宴骑着马,将他从乱军之中拖拽而出,带着他冲突包围圈的场景,也像是一朵鲜血里开出的生花。 指引着他走向生的道路。 “怎么就不可以取代了。”陆明月面容冰冷,“ 这人世间就没有什么是不可取代的。” “殿下的意思是,殿下要赔我一个挚爱?” 盛宴问他。 陆明月高傲地扬首:“有何不可。” “谁?”盛宴又问,“谁能够比得上京墨与我的感情?” 陆明月也直接:“孤。” 盛宴挑眉:“殿下说笑了。” “先前陆裕的人劫持孤,孤没有严惩你军务松散,不配为一军主将,饶了你一条性命。”陆明月跋扈道,“不是有恩于你么?” 反正盛宴要的不过是一份带有恩情的感情,陆明月给他一份就是了。 盛宴都快被陆明月给气笑了:“这不一样。” 陆明月不这么觉得:“哪里不一样?” 盛宴俯身凑近陆明月,使得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之间,他的手也揽住陆明月,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亲昵动作:“殿下会像京墨这样对我这般亲昵?” 陆明月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惊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躲过了和盛宴近得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 但盛宴并没有放过他,他的头颅又下滑,落到陆明月的脖颈间继续说:“殿下会像京墨这般与我亲密吗?” 细细的暖流在自己脖颈间喷洒,像电流一般使他有股说不出的酥麻感,陆明月紧抿着唇不说话。 但盛宴的手又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滑落,一直到落到底,如同点火一般在他耳边说:“殿下会像京墨一样雌伏在我脚下吗?” 砰地一声。 陆明月顿时明白过来了,盛宴的挚爱林京墨跟他一样是男子,他若要赔给盛宴一个挚爱,就必须完全做到与林京墨一样。 包括床笫之事。 见他久久不说话,盛宴也没再继续揽着陆明月,放开他,退出他的床榻之间,眉间一松:“看来这些事情殿下都做不到。” “还请殿下以后莫要玩笑末将。”盛宴说着,便走出了营帐,“我让人打水来给殿下洗漱。” 陆明月刚只是有些愣神,回过神来,就见盛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大迈步出了军营,人都气笑了。 孤给他当挚爱,还委屈他了不成? 他现在可是一朝太子,别说是给人当挚爱,就算是要人侍寝,也有的是人前赴后继。 他陆明月还比不过林京墨一个死人了? 陆忠给他打了热水来洗漱,擦洗身体的时候,陆明月想到盛宴说的林京墨会对他做的事情,向陆忠问道:“你可知男子之间都是如何相欢的?” 陆忠整个人一愣:“……啊?” 殿下,他是太监啊,他怎么会懂。 “也是。”显然陆明月也像是想到了这点,很快便又转了转话,“你若有空,帮孤收罗一些男子之间的话本画册。” 他就不信了,林京墨能够做到的事,他做不到。 “是。”陆忠虽然疑惑陆明月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了起来,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地答应下来。 翼朝好南风,民间有男子相互婚配之事并不稀奇,连皇帝的后宫里都有一两位男妃,陆明月要真有这方面的喜好,也不会有人多嘴。 翼军在休息整顿的时候,陆裕的大本营迎来了一位前来投靠的谋士。 这位谋士自称是吴县人士,在陆裕还是朝廷太子时,曾被他救助过,现在的知陆裕败兵,特来相助。 陆裕想起他当太子时,有一年吴县发大大水,他确实组织过救灾行动,将信将疑地将这位谋士给迎进府去。 “这位先生打算如何助我?”既然是前来相助的谋士,就一定有可用之才吧。 吴方道:“我知太子痛失袁嚣,现在正愁如何安抚十五万戍边将士,我有一计可安太子之心。” “先生请讲。”这可说到了陆裕的心肝上,袁嚣被擒后,军心浮躁,军卒们也一日比一日难以看管,这打了败仗本就气氛低迷,若再是后院起火,他还造什么返,干脆拿根绳子上吊好了。 吴方道:“曹刿论战有言,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 这陆裕怎会不知:“可现在败方是我方。” “正是因为我方败了,才正需要一鼓作气。”吴方道,“现在袁大将军在朝廷手上,不日将会秋后问斩,正是需要将士们同仇敌忾,斩朝廷,救袁大将军的好时候。” 袁嚣再怎么说也曾经为翼朝立下过赫赫战功,因此将他俘虏后,吴方猜测陆明月多半也不会杀他,而是会将他押送回朝廷,让朝臣自行审判他。 一般这种叛军回了京后,多半都要秋后问斩,以儆效尤的同时,还能鼓舞军心。 吴方正是抓住了这点,这才有了斩朝廷,救袁将军的计策。 清楚朝廷办事流程的陆裕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他正愁怎么让这些军卒再重新勠力同心,再像以前为他所用。 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机会。 袁嚣能不能够救得回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重新给自己军卒们树立一个目标一个方向,再拉个自己看中的人出来做牵头羊,几场战役下来,军卒们认定了这个新将领。 最后就算袁嚣没有救回来,他们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焦躁不安。 “先生大才。”深觉这个计谋不错的陆裕已不再怀疑吴方的来历。 若不是真心为他着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特意提点他,只需要冷眼旁观看他自取灭亡就行了。 “不过,裕太子也不要太过于着急去和朝廷硬碰硬。”吴方说着又道,“朝廷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这会儿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这个时候与朝廷撞上不是好事。” 陆裕又问:“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 “先扩张自己的实力。”吴方道,“要想统一天下,裕太子,光有十五万戍边将士可还远远不够,你还需要掌握更多实力。” 陆裕眼睛一眯:“先生所言极是。” 先前袁嚣大败,他的那些弟弟,不知道该有 多少看他笑话之人,现在是该让他也看看他们笑话的时候了。 跟着造反的王爷有三个,分别是幽州的,幽王,雍州的,雍王,还有楚州的,楚王。 这三位王爷当中,幽州有铁矿,幽王手中不缺武器,雍州产粮,雍王手中不缺人,楚王目前来看纯粹就是个混子。 但是能跟着一起造反的,哪会真的没有手段。 先前才占了魏县的陆裕并不缺粮,因此他自动将雍州和楚州两个地方放弃了,转而将目光放在幽州。 他现在缺兵。 袁嚣一败,让他明白,他手上不能没有可以制衡军队的实力,他若是有实力,一个命令下去,这些兵卒就算死了主将也不敢多吭一个字。 还是他根基太薄弱所致。 拿下幽州,他不仅可以实力大增,届时雍州和楚州也会不足为惧。 因此他整顿好军队后,直接剑指幽州。 虽然底下的将士们也不清楚,为什么斩朝廷、救袁将军会去攻打幽州,但又重新有了目标,不再像先前那般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的将士们,一下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士气顿起,直冲幽州。 幽州有五个县。 陆裕当然不可能一口气拿得下五个县,他先取了幽州最薄弱的怀县,俘虏了当地的两万兵力后,又征调了三万新兵,组成了一支独属于他陆裕的亲卫兵,再继续向幽州其他县城攻去。 此消息一出,其余反王坐不住了,陆裕的目光不都在朝廷吗? 怎么突然就剑指他们了? 陆明月得知消息倒是道了一句:“狗咬狗罢了。” 盛宴在一旁感慨:“就是苦了百姓。” 幽州向来地广人稀,一个县城至多十几万人,陆裕一抽,就抽了三万青壮年充军,可想而知又该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陆明月念了一句,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自古都这样,你与其怜惜他人,不如怜惜你自己。” 人生在世,都如蜉蝣,即使是生在帝王之家的他,也得拼了命地出来行军打仗,才能够有一线生机,谁又活得容易呢。 “说的也是。”盛宴从案牍旁取过酒瓶酌了一口,“毕竟我连挚爱都没有了。” 这是原主的爱好,喜欢在处理军务的时候,饮上几口,提神,盛宴穿在他身上,也没有将他的喜好抹去,也学着他开始饮酒。 这个时候的酿酒工艺还没有普及,度数不高,而原主用来提神的酒也不可能会选浓酒,味道极淡,盛宴喝起来跟喝饮料没什么区别。 “孤都说了,孤赔你。”陆明月走到盛宴身旁,神情不悦道。 “殿下莫要消遣我。”盛宴看也不看他一眼。 “谁消遣你。”陆明月捏起盛宴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凑在他唇边吻了一下,“不就是这些,孤也会。” 陆明月的唇有些凉,在盛宴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就如同酒水一般,刚入口时微凉,入了喉才觉辛辣。 盛宴意外了一下, 但还是道:“我跟京墨之间, 可不仅仅是这些,殿下都能够办得到?” 陆明月轻蔑一笑:“你且道来。” 不就是一些相欢的手段罢了,还能有行军打仗难,盛宴还把那林京墨当宝,殊不知天底下会这套的人多了去了,且手段其多,他和林京墨这才玩几套。 陆明月觉得盛宴就是见识太少了,但凡多和些人接触过,也不至于心心念念着林京墨。 “好啊。”盛宴挑起眼尾,端起酒壶又饮了一口酒。 最近看了许多话本的陆明月当然清楚他要干嘛了,主动上前衔住盛宴的唇,等盛宴将酒渡入他唇中。 陆明月一滴不溢地将盛宴唇中的酒水接过饮下,看向他道:“如何?” “不如何。”盛宴又饮了一口,哺酒分好几个阶段,嘴对嘴是最低级的,陆明月会接下来的才算厉害。 “再来。”陆明月显然也知,挑衅地看着盛宴。 两人一路从案牍上哺到了案牍旁的罗汉榻上,距离也由刚开始的唇对唇到了,陆明月躺在榻上,张着唇伸着舌尖,接着盛宴撑在他身上,给他哺来的酒。 这项娱乐的精髓就在于,距离越远接的酒水越多,越算厉害。 可是这么高的距离怎么会没有酒水溢出来呢,陆明月玉树琼枝的脸上完全溅满了酒水,水珠儿顺着他的眉骨,脸颊,嘴唇,下颌不停地淌。 偏偏他还不能闭眼,他得伸着舌尖儿,像飘舞的水袖,不住地勾着盛宴哺来给他的酒,待到盛宴一瓶酒饮尽。 他不由分说地将盛宴按在床榻之上,含着自己接来的酒,居高临下地向盛宴哺去。 盛宴坦然地躺在罗汉榻上,微微张开唇,接着陆明月哺给他的酒,连溢在唇边的酒水都舔干净了。 他本就生得俊美,这会儿做这种放荡的动作,不仅不显得轻浮,还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引得陆明月呼吸一滞,突然希望这酒永远有哺不完的一天好。! 第 44 章 死对头也疯狂4 拿下怀县后,陆裕信心大增,又继续向怀县的上一个县茂县攻去。 可他先前能拿下怀县是因为幽王和幽州百姓都没有反应过来,但他都把怀县占了去,幽王不可能还没有反应。 猜到他下一城就要攻打茂县的幽王很快就增援了茂县的兵力。 幽州地广人稀,又盛产矿类,幽州百姓几乎人人都会打铁,缺人的时候就连女子都能上矿,人人练得一手好力气。 打了胜仗信心爆棚的陆裕在茂县碰了个钉子,不仅没攻下茂县,自己还折了两万兵马。 但幽王也没落到好,陆裕派兵将茂县给围了起来。 现在两军陷入僵持的状态,城里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进不去。 所有人都在猜这场战役究竟谁会赢。 陆明月一眼看破本质:“当然是陆裕会赢了。” 幽州产矿而不产粮,若是正面对抗陆裕必输无疑,但若是打持久消耗战,幽州耗不起。 盛宴却跟他想法不一:“不一定。” “怎么说?”自从林京墨跳崖死了之后,发觉到盛宴转变惊人的陆明月也没再像以前那样对盛宴针锋相对了,偶尔也会听取一下他的意见。 盛宴只是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其他几位王爷。” 以前陆裕的心思只在朝廷,其他几位反王的目标也在朝廷,朝廷是他们共同的大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地挖着朝廷这座大山,就看谁能先把它挖塌。 可是现在突然有人不挖山改搞破坏了。 陆裕现在对付的只是幽王,谁知道他把幽州攻破后,会不会向他们攻去。 况且现在有幽王牵制着陆裕,在攻打朝廷这条路上,一下就少了两个竞争对手,傻子才会让陆裕将幽州攻破。 经盛宴这么一提醒,陆明月瞬间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雍州会支援幽州?” “你觉得呢?”盛宴只是看着他,让他自己想。 陆明月沉思:“雍州产粮,而幽州缺的就是粮,一旦他们有了粮食的支援,一定会如虎添翼,对陆裕发起猛烈攻击。” 这样看来确实是幽王会胜。 但是陆明月觉得雍王爷不傻:“恐怕雍王也不会给予幽州太多粮食,至多保证他们围城的时候不被饿死罢了。” 毕竟他们还要靠幽王牵制陆裕,这样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陆裕和幽王究竟谁会胜? “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的劲敌,他们谁输谁赢都不重要。”盛宴又道,“重要的是,谁赢了,对我们最有利。” 陆明月很快便懂了:“你的意思是你想让幽王胜。” “幽王一胜他应该就能够想到粮食对他幽州的重要性。”盛宴看向陆明月道,“你说他会不会掉转过头去打雍州?” 陆明月毫不犹豫道:“会。” 雍州不缺兵力,要是再有粮食在手,就彻底没了短板,到时候天下还不就是他的囊中之 物。 他若是幽王,他必取雍州! 幽王和雍王打起来不管是两败俱伤也好,还是另外一方大获全胜也好,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利的,只要是战争就会有消耗。 彼消此长,他们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要面对战败后更加疯狂的陆裕了吧。” 陆明月说完,看向盛宴。 既然幽王胜了,那打了败仗气急败坏又急需找回场子的陆裕,必然会将茅尖反过来再对准他们。 毕竟他们现在打的可是斩朝廷,救袁嚣的旗号,现在只是攻打幽州他们都这么有气势,待到他们真正来攻打朝廷,气势还不知道会有多足。 盛宴笑了,笑得好看万分:“殿下会怕吗?” 陆明月瞧着他好看的笑意,眼中战意浓郁:“当然不怕。” 要战便战个尽心好了! 既然要让幽王赢,盛宴当然要给陆裕找点麻烦了。 他们不是打着斩朝廷、救袁嚣的旗号吗? 盛宴就反过来利用这点,找探子前去挑拨军心。 没过多久,陆裕的军营里又有了各种声音:“我们不是要打朝廷救袁将军吗?现在马上都要入秋了,还僵持在幽州这儿,等到秋后问斩的时候,我们真的能够救出袁将军吗?” 这些军卒们大多都是从民间招来的,并没有读书识字过,心思单纯,先前对于上峰们攻打幽州的举动并没有怀疑什么。 但是这经人一提醒,他们瞬间醒悟过来。 “对啊,我们这一围在茂县外,还不知道要围多久,等我们把整个幽州攻下,再去打朝廷,袁将军的命还在吗?” 军卒们只是单纯,并不傻。 袁嚣问斩的地方一定是在京城,而幽州距离京城还有好多座城池,等他们攻下幽州再向京而去,等他们进入京城都不知道是几年后去了,到那时袁将军的尸骨恐怕都找不到了。 一想到这儿,曾经追随于袁嚣的军卒们不干了,在军营里闹了起来。 “我们不要围在幽州!我们要打朝廷!我们要救袁将军!” 不管副尉将军们怎么劝说都没用,铁了心要去攻打朝廷。 将军们没有办法,只好将这个消息禀告给陆裕。 陆裕也头疼,他现在围攻在茂县城墙底下,只要他能够坚持住,要不了多久,等茂县弹尽粮绝了,茂县就是他的了,里面的铁矿自然也是他的了,这么一块就要咬到嘴的肥肉,他可舍不得放弃。 于是他又找到给他出谋划策的谋士:“先生怎么看?” “既然他们现在士气高涨高吼着要攻打朝廷,那就告诉他们,攻下茂县就能去打朝廷了。”吴方明白陆裕的想法,因此思索一阵便给出了一个法子。 而此刻茂县的将士们也得到了雍州来的粮食救济。 虽然雍州只给了极少的粮食救援,并不能让整个县的人吃饱饭,但只要有粮,就有了生的希望。 茂县的百姓们, 每个人都勒紧了裤腰带,饿了他们宁肯喝水来饱腹,也不让自家人去馋将士们的口粮。 就这样,茂县的将士们吃了三天的饱饭,攒了三天的冲天怨气和战意。 三日后,他们大开城门与城外围困他们的陆裕军队决一死战。 此刻刚安抚好军卒们情绪的陆裕见茂县城门大开,还以为他们终于坚持不住了,大喜道:“茂县撑不住了,大家向茂县城门口冲,只要拿下茂县,扩充了武器,我们就能吴攻打朝廷,救袁将军了!” 不得不说,茂县这突然大开城门的举动,也确实给了陆裕的将士信心,再有救袁将军的动力在前,他们都铆足劲的向茂县城内冲。 但他们这点士气怎么可能比得过茂县将士的破釜沉舟。 他们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与陆裕军队决战! 很快,陆裕的兵卒们就觉察出不对劲了,这些人未免也太猛了,一点也不像饿了一阵子的,倒像是休养生息过后的猛将们。 越战越绝望。 眼见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己方士气越来越下沉,战线也一退再退,虽然不甘心必胜的一场战役就这么败了,但陆裕也舍不得再往里面搭人了,肉痛地向将领们下令道:“撤退吧。” 有了陆裕的命令,将士们鸣鼓收兵,茂县城外是待不下去了,他们无奈又只得退回到怀县。 陆裕想不通他怎么又败了,回了怀县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但吴方却劝解道:“怀县不能再待了。” 先前他们占据上风,幽州百姓都躲着他们走,但是现在他们打了败仗,还是一场逆风败仗,刚赢了一场士气正浓的茂县将士还有幽州其他县的支援,肯定都会向他们冲来。 再继续驻扎在怀县,当初茂县被困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茂县将士们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不一定他们的将士们也有。 陆裕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听吴方这么一说,更加气恼了。 “拿下朝廷。”吴方劝说道,“别说幽州了,就连雍州和楚州,裕太子都可信手拈来——” 说到这里,吴方顿了顿:“不,拿下朝廷就不能叫太子了,该称陛下了。” 不得不说,陆裕被这句陛下给取悦到了,将心中的憋屈强行压了下去,发了狠地道:“传令下去,全军开拔琅县,斩朝廷,救袁嚣!” 底下的将士们不是吵着吼着要去救袁嚣嘛,现在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去救! 打了胜仗的盛宴和陆明月让士兵们治病的治病,治伤的治伤的一段时间后,当然没继续待在原地了,而是大军继续向前推进,现在驻扎在庶州的琅县。 琅县是庶州的边界线,往左通幽州,往右通东边的交州。 他们驻军在此地,就是为了等陆裕前来。 “琅县的山葡萄,最后一季了,殿下要尝尝吗?” 到了此地,盛宴带着人将周围的地形摸清楚,部署好兵力后,就跟陆明月一块带着将士们到附近的 山林游猎一圈。 打仗也讲究松弛有度。 这马上就要大战前夕了, 他得好好让将士们放松一下, 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正好就碰到了琅县百姓在山里摘最后一茬山葡萄,这山葡萄形似葡萄,但比葡萄要略微小一点,皮也很薄,轻轻一碰就碎,采摘的时候必须拿绒草羽毛一类的软物铺垫。 琅县百姓拿他酿制酸酒、染线织布,做果干,是琅县一宝。 若不是这山葡萄只生长在山崖边,不宜种植,琅县百姓还不知道要开发出多少它的用处来。 盛宴初到此地,就听此地的百姓提过此物。 本以为他们来晚了,无福享受这山葡萄的美味了。 没想到他们游猎到此地,当地百姓在采摘一些长在山阴处的晚山葡萄,盛宴一见到就向陆明月问去。 “盛将军想吃何必问孤。”陆明月早看出盛宴的心思了,看也看不看他的,眼神凌厉地继续拉弓搭箭,将远在丛林中的一只麋鹿当场射杀。 “呜!” 随着麋鹿发出的最后一声绝望地鸣叫,在山间摘山葡萄的百姓们吓得瑟瑟发抖,忙将他们采摘的山葡萄给抬了过来。 跪地俯首道:“贵人来临,草民们有所不知,这些山葡萄献与贵人,还请贵人勿怪。” 陆明月扬了扬首,就有侍卫前去将他们献上的山葡萄接过呈给盛宴,盛宴取了几粒尝了尝,眯起眼睛道:“滋味不错,殿下也尝尝?” 侍卫们又将山葡萄捧着献给陆明月。 陆明月也同样取了几粒,可能是因为季节晚了的原因,有些酸涩,但还是好吃的,他点头道:“还不错。” 他向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平民道:“林间的那头鹿给你们做果资了,这山葡萄孤收了。” “谢贵人恩赐!”两个平民一听,忙对陆明月感恩戴德,鹿可比山葡萄珍贵多了,卖了鹿,他们全家人今年的生活都不愁了。 但陆明月看也不看他们,拉着手上的缰绳,离开了此地。 盛宴吃完手中的几颗山葡萄,追上陆明月,见就一会儿的工夫,陆明月又猎了几只山鸡野兔了,称赞道:“殿下好兴致。” “比不得盛将军闲情逸致。”陆明月也反唇回了一句,他以为盛宴带人出来游猎,是真的来打猎来的,原来意不再猎,而在山葡萄。 一些果子罢了,叫人去采买一些回来就行了,用得着他这么兴师动众。 盛宴不在意地笑道:“都说了是放松心情,殿下何必在意目的。” 这点陆明月倒是没否认,他让手下去取他射杀在林间的猎物,骑着马与盛宴并肩而行:“盛将军对此次战役可有信心?” 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陆裕实在是太狠了。 在茂县没有讨到好,他将所有的气都发泄在了怀县,离开怀县前,将怀县的老弱妇孺等一干人全给带走了。 这么多人,不必多说,他要这些人来当攻城炮灰 。 ⒋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最全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尽在[],域名[( 这点人去对抗陆裕的十五万戍军和十几万的炮灰,陆明月心中没底。 “自然有了。”战前最惧犹豫,正是因为知道陆裕的手段,盛宴才会有今日游猎这么一出,因此一点都不惧怕。 他向陆明月莞尔笑道:“若是此次战役还胜,殿下又该给末将什么奖赏?” 陆明月本就不是一个心志不坚之人,他见盛宴这个一军主将都信心十足,也将心头的那抹阴霾驱散,看着盛宴抬眉道:“若是此次战役孤与盛将军还能大获全胜,孤用山葡萄给盛将军滚珠儿可好?” 滚珠儿,顾名思义,要人口含葡萄去舔舐另外一个人,唇中的葡萄不破皮,即为滚珠。 “一言为定。” 山葡萄比寻常葡萄的皮还要薄,盛宴也很想知道陆明月究竟怎么滚珠儿的。 “一言为定!”陆明月与他击掌三下,昭示他的决心。 八月初,陆裕率三十万大军赶到。 说是三十万大军,实则只有二十万人,剩下的十万人都是他从怀县驱赶来的老弱妇孺。 他想利用这些人帮他攻怀县的县城。 但他太小看盛宴和陆明月了,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盛宴自不必多说,身为反派,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陆明月也是,他本就性格暴戾,别说现在到城墙下老弱妇孺是叛军的百姓,就算是他的百姓,他也能做到熟视无睹。 攻城这日,十万怀县百姓一脸麻木地走到城墙下哭喊:“城里的贵族老爷们开城门吧,求求你们看在我们也身为翼朝百姓的份上,开开城门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 陆裕得意洋洋地在后面看着,他想知道这次盛宴和陆明月两人怎么破局。 怀县的百姓再怎么说先前也是朝廷的百姓,他们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百姓送死? “尔等既然生为翼朝百姓,就不该在幽王造反时,追随于他。”盛宴在城墙上冷漠道,“你们跟了反王,就都是反民,不再是翼朝百姓,现给你们一个生的机会,三息后退出城池方寸之间,否则,格杀勿论!” 但下面的百姓就像是听不见似的,依旧我行我素地哭喊着。 “射箭!”盛宴见劝说不听,也不劝了,直接下令射杀。 顿时城墙上万箭齐发。 “啊!啊!啊!啊啊啊!” 怀县百姓们没有想到城墙之上的翼朝将士们真的会射箭,顿时城墙下的百姓全都慌乱了起来,在城墙底下各种抱头乱窜。 “够狠!”陆裕见盛宴真的下令射杀百姓了,吐了两个字,向手下道,“继续!” “冲啊!继续冲!” 陆裕的将领们得到命令,骑着马在这些人身后不停地拿着鞭子驱赶他们继 续攻城。 但他们身后的箭矢一刻也不停,如同漫天的箭雨般可怕,落在人身上当即就殒命。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他们身上又没有可以防护的东西,吓得根本就不听陆裕将士的命令,依旧我行我素地到处乱窜。 场面乱成一团。 别说是攻城了,搞不好军心都要被他们的喊叫声给搅和散了。 陆裕见此计不成,这才愤恨地下令:“攻城吧!” “ㄨㄨ[” 站在城墙上,盛宴远远地就瞧见敌军在攒动人头了,下了城墙,翻身上马,对着身后早就准备好的一干将士说道。 “杀!” 将士们的士气达到了顶峰,高举着长枪,口中高喊着口号,一股要将城外的敌军给踏碎荡平的气势。 “开城门!” 盛宴一声立下城门大开,他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城墙上看他的陆明月,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就一拉缰绳骑着马冲出了城门。 “冲!” 他一出了城,剩下的将士们也全都跟着喊着口号出了城,与城外的敌军奋战在一起,奋力厮杀。 虽说他们这次出城杀敌的人数只有五万兵马,但陆裕也没傻到一上来就全军压上,他只派了十万人上前。 五万对十万,确实寡不敌众。 但谁叫他们的将军勇猛呢,盛宴骑着马,在前方可谓是以一敌十地在为后面的将士们开道。 敌军冲过来一个口子,就被盛宴撕破一个口子,十几人愣是伤不到盛宴分毫,反观他们冲上去的人全都全军覆没了。 敌军看着盛宴抿着那张俊美冷漠脸,如同罗刹一般,冲在最前线,不断踏破他们的防线,人都傻了。 “再加五万军!” 有盛宴这个杀将在前面冲着,翼朝将士的士气不可谓不高,陆裕眼见众不敌寡,又多追加了五万将士。 十五万对五万,他们总胜不了吧。 “来得好!” 站在城墙上,一身戾气的陆明月,等的就是这一刻,向手下人道:“把人带上来。” 很快一个五花大绑还捂着嘴的人就被带上了城墙。 陆明月抓着人,向城墙底下的敌军喊道:“反贼陆裕的走狗们,好好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 陆裕的将士们有几个注意到陆明月这边的,惊呼出了声:“袁将军!袁将军!” 他们这一呼不要紧,其他也跟着呼叫了起来:“袁将军!” “哈哈哈哈哈。”陆明月看着底下的敌军一个个都向他这边投来视线,癫狂地笑道,“还斩朝廷,救袁将军,现在你们的袁将军,就在孤手上,你们救得了他吗?!” “唔唔唔——”捂着嘴的袁嚣喉 咙里发出一阵痛苦地呐喊,想叫他们快走,别管他了,但是太小声了,在这个厮杀的战场上根本就没人听得见。 他只能一边呐喊,一边用两只写满了悲壮之色的眼睛望着下方他曾经的将士们。 “翼朝太子,你要对袁将军做什么?!” “??[” 陆明月的眸子扫过他,“自然是用来威胁你们的。” “叛军们听着。”陆明月将刀架在袁嚣脖颈上,站在城墙上傲视下方所有敌军,“缴降不杀,否则我现在一刀斩了你们的袁将军。” “他只是太子,没有执法权!”陆裕也没想到,陆明月压根就没将袁嚣押送回京,而是一直扣押在军营里,看到袁嚣时,也吓了一大跳。 不得不出来安抚军心道:“大家不要怕他,大家继续冲,袁将军就在琅县,只要攻破了琅县,就能救回袁将军了。” “冲!冲!冲!” 众将士一听陆裕的话,全都朝着陆明月架着袁嚣的方向冲来,只要攻上了城,他们就能救下他们的袁将军了。 “斩朝廷!救袁将军!” 这个口号,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然后他们就见陆明月高举着他的大刀,手起刀落地将袁嚣的头斩落。 鲜血溅满了他白皙的脸庞,甚至溅到了他眼睛里,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轻蔑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翼朝的将士们听着,敌军的将领头目已被斩首,给孤杀!” “杀杀杀杀杀!” “啊啊啊啊啊!” 战场上瞬间充满了高涨的士气和痛苦的嚎叫声,袁嚣的手下们怎么也想不到,陆明月说到做到,说杀就杀。 斩朝廷,救袁将军,现在袁将军被杀了,没得救了,他们还斩什么朝廷。 先前溢起的那股气势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一个个如滚瓜烂熟般被翼朝的将士们砍倒在地。 “撤撤撤!”陆裕见大势已去,只得带着他剩余的五万兵马,当场窜走。 他再不走,等陆明月他们解决掉十五万大军,就该轮到他了。 虽然弃军而逃真的很难看,但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陆明月,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他陆裕总有报复回来的一天! 主将被斩,陆裕逃了,剩下的十五万失去了主心骨的戍军不足为惧,几下就被盛宴他们的军队拿下了,翼军再次大获全胜。 全琅县百姓欢欣鼓舞,载歌载酒为胜利的将士们庆祝。 陆明月洗去了一身鲜血,去到席上准备跟一众将士一起饮酒欢庆时,就见席间只有盛宴一个人坐在主将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大盘洗好的山葡萄,其他人都不见了。 陆明月上前问他:“其他人呢?” “都去外间载歌载舞去了。”翼朝将士们喜欢篝火舞,都去外头点篝火去了,盛宴捏了颗山葡萄喂给陆明月,问他,“殿下,去吗?” “不去。 ” 陆明月瞧着盛宴指尖捏着的山葡萄,低头用唇接过,含着山葡萄的同时,用舌尖舔起盛宴的指尖来,“孤向你兑现孤先前对你的承诺。” 如湿羽毛般光滑的舌尖舔上盛宴的手指,舒服的触感令盛宴闪躲了一下。 但陆明月的唇又追了上来,含着山葡萄的唇将盛宴的指尖吮吸进去,舌尖和山葡萄饶着手指转圈、拨动。 他滚得极为认真,每当舌尖和山葡萄刮过指节时,都有一股密密麻麻的酥感在向他缠绕,冰冰凉凉的同时,又燃起淡淡的热度,再被冷却的水渍覆盖,周而复始,像是做了一次极为舒适的手指按摩。 陆明月舌尖绕着盛宴的指尖轻吮,一边挑起眼去看盛宴,见他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挑衅道:“如何?” 他这么一说话,唇中的水渍就顺着盛宴的指尖往下淌,迷离至极。 一直没有行动的盛宴,手指突然夹住陆明月的舌尖,望着他含在唇齿间的山葡萄,以及唇色上沾染的一点紫色,眼底一黯:“破了。” 不用盛宴点明,陆明月也知道他失败了,因为他的舌尖已经率先品尝到了山葡萄的酸涩味。 但他偏偏还不能合上唇,因为盛宴正拿着他的手指在把玩他的舌尖,山葡萄的酸涩和不能自由行动的舌尖,都让陆明月唇中的水渍大量分泌。 他只能仰着脖子任由它从自己的唇边滑落,混着山葡萄的紫色水渍一滴滴落在陆明月白色的华服上,使得他的衣裳平添了几分亮色。 盛宴直到陆明月眼睛发红,呼吸都开始有些喘不上气来,不住地拿着舌尖勾着他的指尖求饶,这才将手从他的唇中取了出来。 看着手上沾满了颜色的指尖,倏然道:“殿下和京墨比起来,貌似还差远了。” 陆明月好不容易喘息过来,听见这话,还通红的立马眼睛一戾,抓起一把山葡萄喂进嘴里,发了狠地将盛宴的头勾过来。 与他唇齿相交,一颗颗将自己唇中的山葡萄渡于他唇中。 一颗差远了。 总不能颗颗都差吧。! 第 45 章 死对头也疯狂5 酸涩的味道在两人唇中辗转翻滚,吞咽声不住响起,使得席间的温度都像是攀升了好几度,明明只是接了个吻,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陆明月直到都快要将盛宴的唇吮肿了,这才放开他,看他微红更显得俊美的唇瓣问道:“如何?” “一般。”盛宴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一句。 “那又怎么样?”陆明月眼中燃起妒火,不管不顾地捉起盛宴的手,在他的手腕上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强行占有道:“你已经是孤的了。” 陆明月也说不清自己这份情绪是从哪儿来的,反正他就是讨厌盛宴在他面前提林京墨,更讨厌盛宴说他不如林京墨。 他堂堂一国太子,哪儿不如林京墨了? 他不管,反正他已经给盛宴打上他了他的记号,就算盛宴心里再放不下林京墨,他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他陆明月看上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抢去,死人也不行。 “唔……”陆明月咬得比较狠,盛宴不由得呼出一道痛吟来。 陆明月这才放开他,唇间沾染上一抹盛宴的血,既疯狂又妖冶地看着盛宴:“疼吗?” “疼就对了。”陆明月舌尖舔舐着盛宴手腕上的牙印,将上面沁出来的血珠一一舔进唇中,连带着唇瓣上的鲜血一块吞咽了下去,“疼了你就记得孤了。” 陆明月不傻,生在帝王家,他太明白,再深的感情也抵不住岁月的流逝,爱很短暂,但疼痛和恨,却可以让人铭记一辈子。 如果不能在盛宴心里种下爱的种子,他就要在他心里烙下痛与恨的痕迹,让他这辈子对他都刻骨铭心。 “以后不许在孤面前再提京墨这两个字。”陆明月放开盛宴的手腕,看着盛宴的眼睛,语气阴狠而霸道。 盛宴恍若未闻:“那该说什么?” 陆明月发怒道:“他没有姓吗?” 京墨,京墨,一听就很亲昵。 陆明月眼神晦暗不明,盛宴从未如此亲昵地叫过他,当然他也知道盛宴不敢直呼他的姓名,因此,他只能从林京墨身上做文章。 “林京墨?”盛宴很生涩地叫了一声,蹙眉道,“很不习惯。” “那是你的事,与孤何干。”强者从不给自己找麻烦,陆明月才不管盛宴习惯不习惯,总之他现在听不得从盛宴口中叫出来的京墨两个字。 要么以后都不许提,要么就连名带姓地提。 盛宴苦笑道:“既然殿下下令了,末将不敢不从。” “你知道就好。”见盛宴如此识趣,陆明月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上前又亲昵地吻了吻他的唇瓣,“以后好好跟着孤,孤不会亏待你的,孤会待你比林京墨好上百倍千倍,知道吗?” 盛宴没有回答,陆明月也不强求,反正现在林京墨已死,他也不可能回来跟他抢盛宴了,时间长了,盛宴会明白他的好。 就算不明白也没有事,强扭的瓜也解渴。 就像现在,盛宴心里就算再厌恶他,还不是得接受他的肆意侵占。 陆明月一走,528跳了出来,向盛宴道:“宿主你看见了吧,陆明月他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疯子,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他吧。” “我知道。”盛宴唇角勾起一抹笑,“但他对我还有用,先让他疯一会儿吧,你继续去休假,等碰到林京墨开始做任务的时候,我会呼叫你的。” 因为盛宴这儿还在开启他的名将计划,528也暂时没有用武之地,盛宴就让他先去度度假,找其他系统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问问其他系统的任务进展得如何。 “好吧。”最近一段时间,玩嗨了的528听到这话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继续找其他系统聊天去了。 它是5字开头的系统,他有几个添加好友的权限,可以远程联系跟其他系统联系,至于其他的系统就只能单线或者碰面联系。 它没有看到,在它离开的一瞬,盛宴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腕,在手腕处的牙印上也轻轻咬了一下,笑得俊美非凡。 “将军,要一起去看篝火舞吗?” 正巧,这时有个下属从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瞧见盛宴,问了一声。 “好啊。”盛宴爽快至极地答应了,背着手,心情极好地跟着这位下属一块去了军营外的空地上。 此刻将士们已经点起丛丛巨大的篝火,已经有不少人围着一个又一个的篝火,手拉手,在篝火外围成一个圈,唱歌跳舞。 他们唱的是俗语,腔调很怪,却很好听。 漫天的星空下,这些刚经历了生死的将士们,忘却了死亡,忘却了痛苦,只享受着当下的一幕,画面真的很美好。 “咿呀哩,哩呀咦,葛伊丽,唔咦哩,烁瓦烁。” 忽然盛宴的耳边传到一道不同于其他人音调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又换了身衣裳的陆明月,正站着他身旁,眯着眼,饶有兴致地跟着其他人一块唱了起来。 他见盛宴好奇地看着他,扬眉看回去:“怎么,盛将军不会?” 盛宴一个常年带兵打仗的人,将士们会的,他怎么可能不会。 在陆明月的目光中,他也渐渐张开了唇跟着其他人缓缓唱出声。 这首歌的大意是,我有一位心爱的姑娘,葛伊丽,她生得极美,待我打仗归来,我要迎娶她,只有赫赫的军功配得上她,只有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勇士配得上她,我要成为最勇猛的勇士去迎接她。 盛宴的嗓音低沉清冷,有股冰水般透彻,但在转音间和低声间却又带着些浓稠的腔调,无声地撩人心魄。 陆明月只是站在他身旁听了两句,就不由得耳朵发热,遐想连篇。 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那位叫葛伊丽的美丽女孩,而他的心上人正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势要带着最厉害的军功回来迎娶他。 而他会在家中织上最美的嫁衣,等着他的心上人归来,给他最美的自己。 翼朝将领在庆祝胜利 的时候, 陆裕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出去时, 十五万大军,回去只剩下五万了。 且这五万还不是戍边的将领,而是他新招募来的新兵。 像这种没有上过战场,杀过敌的新兵别说是去对抗朝廷了,就连去对付那三个跟他一块造反的弟弟都不够看的。 陆裕愁的又去找吴方寻法子了:“先生可还有什么计谋?” 吴方也没想到盛宴和陆明月一时变得如此勇猛,十五万大军加十万的炮灰都攻不破他们,这下有些事可就棘手了。 就在他想究竟要不要离开陆裕不管他时,林京墨给他传递了消息。 “这就要看裕太子如何决策了。”吴方想了想道。 陆裕这时候愁得觉都睡不好了,一听吴方还给他卖关子,急迫道:“什么怎么决策?” “我们手上兵力严重不足,不管是北上对抗朝廷,还是南下抵抗其他几位王爷都有些无力。”吴方不疾不徐道,“且因为殿下手上只有这点人了,难免其他几位王爷和朝廷会反过来反击我们。” 陆裕正是愁这一点:“所以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合作。”吴方向陆裕道初两个字。 “合作?”陆裕唇中呢喃着这两个字,把除了朝廷以外的他的三位造反的弟弟,反复在脑子想了一遍,幽王肯定是不可能了,他们刚打了一架,他还直接毁了他一座城,这口气,别说幽王了,换成陆裕也咽不下。 那就只有雍王和楚王了。 这两个弟弟,陆裕更倾向于雍王,因为他手中有粮,且两人也没什么大的矛盾,以前在宫里时,时不时还能说得上两句话。 至于楚王。 陆裕没什么影响了,只记得他好像是突然在弟弟里冒出来的,突然某一天就获得了老皇帝的好感,然后一路成为最受宠的皇子,所有人都以为陛下肯定会在他成年后,分封他为秦王,地位仅次于太子。 但是等他成年后,老皇帝却只封他为楚王,连封地都又偏远又贫瘠。 陆裕不太明白其中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就凭楚王曾经差一点就被封为秦王的事,两人之间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现在让他去找楚王合作,陆裕心底是不太愿意的。 但他还是向吴方问了一声:“先生看好谁?” “楚王。”吴方想也不想地说出陆裕最讨厌的人。 他也解释了:“因为殿下手中有粮,而雍州最不缺的就是粮了,若是殿下主动找上门去向雍王合作,雍王肯定会钓着殿下,甚至还会狮子大张口一步步吃掉殿下。” “但楚王就不一样了,楚地贫瘠,这些年来,楚王肯定也没攒下多少粮,他要造反,他要养兵手中就不能缺粮,殿下和他合作,有利无弊。” 陆裕转念一想也是,但是他又怕:“可我从前与他过节颇多,他会愿意和我合作吗?” 吴方请缨道:“如若殿下信得过我的话,我愿意去楚地当殿下的说客。” 陆裕哪有什么不同意的,当下好吃好喝地招待了吴方一番,给了他一匹好马,目送他去了楚地。 不过几日的时间,吴方就用二十万兵马的粮草给他换了五万兵马回来。 虽说二十万兵马的粮草只换五万人,确实令陆裕肉疼,但他驻扎的交东喜养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马,在这个动荡四起,战乱的年代,马有多珍贵就不用说了,所以只要他想,他还能随时筹措出二十万兵马的粮草。 加之吴方给他谈来的五万人都是军中好手,给他们配上马就是一支精锐的骑兵,这可比他手底下那些新兵强多了。 想来楚地贫瘠,能拿出五万精锐已是不易,陆裕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刚把这五万人领回来,外头就传来一件大事。 幽王和雍王打起来了! 盛宴分析得没错,茂县一役让幽王太明白粮食的重要性了,所以将陆裕的人赶出幽州后,痛失了一县的幽王想也不想地把矛头对准了雍王,向雍州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他不同于陆裕的胆小,他手下的兵个顶个的好手,又不缺武器,直对着雍州最富饶的稻县攻击。 稻县顾名思义,盛产水稻,且一年还能种两季稻,雍州百姓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米饭,只要攻下了稻县,幽州以后再也不会缺粮了。 雍王虽然没想到他刚帮助过的幽王会立马反水打他,但好歹也是胆大包天敢跟着一块造反的王爷,怎么可能就轻易让幽王把他的稻县给夺了去。 于是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盛宴和陆明月两人每天乐得看戏,他们打得越狠消耗的兵力越多,越有利于他们收复失地。 但陆明月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他见幽州和雍州打起来了,也向盛宴问道:“我们要不要也去打交州?” “?_[(” “谁?”陆明月疑惑道。 “嗯……雍王或者幽王吧。”盛宴躺在摇椅上,悠闲地道了一句,驻扎在县城就是好,能够享受一些寻常在野地里享受不到的东西。 “嗯?”陆明月抬眉。 略微一思索,他看向盛宴道:“你的意思是,幽王或者雍王打了胜仗不会率先来打我们而是会越过我们去打交州?” “也是。”陆明月说着自己便明白了,“现在几位王爷之间的君子协议已经被撕毁,谁先打朝廷,就会被别人视为靶子,只有先把后背的黄雀消灭,这才能够安心捕蝉。” 而雍王和幽王打这么狠,不管谁赢,最后肯定要元气大伤,继续吞并才能够壮大自己,所以不管雍王和幽王谁 输谁赢,交东都不需要他们去打。 这可真是翁蚌相争,渔翁得利。 陆明月瞧着躺在躺椅上消遣饮酒的盛宴,他发现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以前的盛宴定然不会有这番见解与谋略。 难不成林京墨一死,让他突然开窍了? 如此说来,林京墨还真是死得好啊,要没有他那一跳,他怎知盛宴的好。 陆明月望着盛宴,眼中燃起的尽是对盛宴的势在必得。 “殿下,该去募兵了。”但盛宴好似看不到他眼中的野望,又饮下一口酒后,从躺椅上侧过脸来,对陆明月道了一句。 陆明月猝不及防对上他的面容,心跳漏了半拍,随即神情厌戾地道:“知道了。” 虽然现在暂时不用去打仗,但这募兵的事情却不能够不做。 毕竟他们手上只有十万兵马,他们也不可能每次都以少胜多,只有足够的兵力才能够对抗各路反王。 但因为陆裕和三位王爷造反,朝廷先后失去了四个州,再加上被他们占领的州县,朝廷失去的地方就更多了,他们又不能像陆裕那样直接把当地的青壮年全部抽调完,只能一点点招募。 但战乱年间,有几个肯当军的? 朝廷倒也不是不能强制服兵役,但在现在朝廷式微的情况下,再让各州县强制兵役,一个闹不好,这些人直接投降,连打都不用打了,直接就成人家的大本营了。 所以陆明月再不耐,也只得耐着性子,各个州县发出募兵令。 虽说主动当兵的人少,但这个世上总归是不缺穷人的,只要陆明月给的待遇好,总有那么些穷得活不下去的人,愿意为了饱腹,主动来参军。 只要是人且不老不残,陆明月当然都收了。 盛宴在一旁问道:“殿下心情如何?” 陆明月询问:“什么心情?” “看着这些你新招募的兵,心情如何?”盛宴指着那些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得没办法看的新兵们,问他。 陆明月抿唇还是那句话:“不如何,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盛宴再问:“然后呢?” 陆明月看他:“还有什么然后?” 盛宴淡淡道了一句:“殿下打算当一辈子的太子吗?” 打仗只能让陆明月积累战功和军中的威望罢了,民心还是得靠民生来解决。 陆明月突然愣住了。 他不是正统的太子出身,没有人会教他这些,或许教过,只不过不会教得那么透,盛宴的话点醒了他。 他不可能只会是太子,若是这场战役他能胜利,他毋庸置疑将会是翼朝下一任的君王,除了兵权,他还需要民心。 这天过后,陆明月将招募新兵的事交给手下人去做了,他则是去山野间,去田地间观察起百姓的日常生活来。 得知因为战乱,交通不便利,又和雍州切断了联系,百姓们都在为明年开春的粮种发愁时,陆明月一回来就爬 上了盛宴的床,在他耳边铿锵有力地说道:“明年开春之前,我必取雍州!” 怪不得他先前疑惑,为什么只有陆裕在极力攻打朝廷,其他几位反王只是做做样子,行动并不强。 原来他们有更深的武器。 粮食。 翼朝百姓也不是不会留种,但是他们留种种出来的粮食一茬不如一茬,只有雍州因为地质的原因,每年都能够产出粒大饱满的粮种,百姓们每年买雍州的粮种都能够比他们自己的种子多产出好几斗。 习惯了买雍州粮种来种的百姓们,久而久之就没了留种的习惯,现在战事刚起,谁都看不到这么远。 但只要等到明年,明白百姓无粮种下土,整个朝廷都无粮可收,百姓自动都会向雍州投降,兵不刃血直取天下。 真是好深的计谋。 盛宴半夜是被陆明月舔醒的,他见陆明月伏在他身上舔着他的脖颈与耳侧,捏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殿下半夜来爬我床,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事的?” “当然不止。”陆明月顺势而下含住盛宴捏他下巴的手,不住地用舌尖缠绕,“幽王和雍王的战果出来了。” 盛宴眼眸暗了一瞬:“谁赢了?” “幽王。”陆明月顺着盛宴的手指,一路吻上盛宴的手腕,见到盛宴手腕上那个牙印还没有消,愣了愣的同时,又将自己的牙齿覆了上去,细细研磨,一边咬一边吻。 这个人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陆明月的。 “……不意外。”见陆明月又在咬他手腕上的牙印,盛宴疼得眉心蹙了一下,但也没把手收回,任由他咬,“雍州人都过得太安逸了,而幽王手上的兵力又不俗,在没有粮的情况下,又能破釜沉舟,雍王会败不足为奇。” “但雍王也只丢了稻城一县。”陆明月重新把牙印咬出血,舔着上面的血珠迷离道,“他还有其他几座产量的大县,死不了。” 盛宴痛并舒适着:“有了稻县的幽王肯定也不会再对雍州死磕下去,接下来他的目标就该是交州了。” “所以殿下想要我做什么?”结合先前陆明月说要取雍州的话,盛宴不觉得陆明月半夜来爬他床就只是给他咬牙印的,他将手往回缩了缩,但又被陆明月给衔了回去,盛宴见逃脱不了,直言道,“殿下但说无妨。” 陆明月将那个牙印吻了又吻,喜爱得不得了,这才抿着唇上的鲜血抬头,跟盛宴说起正事来:“偷袭,我要你在幽王去打交州的时候,直取雍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只有拿下雍州,明年整个翼朝的百姓才有粮种下土。 “可以啊,君有令,将不能不受。”盛宴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但他看这陆明月染血的唇瓣,向他问道,“但殿下这次又该给予末将什么奖赏呢?” “孤给盛将军耳欢?”陆明月勾唇,俯身将唇凑到他耳边,将吻不吻地说了句。 所谓的耳欢便是,利用声音给另外一个人欢乐,当然男人之间也有相比较的,谁的忍耐力越久,谁 就先胜出。 盛宴扬了扬脖颈:“殿下请。” 陆明月的脸当即贴在盛宴的脸颊旁,唇凑到盛宴的耳垂旁,先轻轻吻了吻他瓷白的耳垂,这才薄唇轻启,喉咙里发出诱人的喘息声来。 他的声音一贯是冷冽而肃杀的,叫人一听见他的声音,就不自觉地想要低头臣服。 但这会儿他退却那股千年寒冰的声线,和着不均匀地喘息声,犹如山间的薄雾,缭绕,神秘,深邃,直钩人心。 盛宴侧扬的脖颈上,突出的喉结剧烈滚动,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使得自己一动不动。 陆明月喘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工夫,转过头去探盛宴的反应。 盛宴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自己的滚喉,一脸淡漠地瞧着陆明月。 陆明月嫉妒不忿道:“你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坚信他的声音并不难听,盛宴就算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也不至于冷淡到这样。 “因为殿下的功夫实在是太不到家了。”盛宴毫不客气道,凑到陆明月的耳旁问他,“想知道真正的耳欢是怎样的吗?” 不等陆明月开口,盛宴就主动在他耳边喘了起来。 他清冷又华丽的声音混着恰到好处的喘息,仅仅只是一声,就让陆明月就一个激灵,整个后背都僵住了。 更不用说他这会儿正不停地徐徐低吟,那魅惑的声音不断钻进陆明月的鼓膜里,陆明月感觉自己全身都飘了起来,丝丝密密的酥麻顺着自己的经脉在疯狂地跳跃、扭曲,舒适得他头皮发麻。 “唔……”等盛宴喘够一刻钟,陆明月抓着被子的手都青筋暴起了,脖颈更是往后仰,露出剧烈颤动的喉结,额间和颈间更是沁满了汗水。 盛宴低头看着几乎快要躺在他怀里的陆明月,与他的眼睛对上,不疾不徐地道:“是我错了,原以为殿下只是比不上林京墨,现在看来,殿下——” “连我都不如。”! 第 46 章 死对头也疯狂6 十月底下了场雪。 一觉醒来,屋外皑皑一片。 好像一夜之间就来到了雪的国度。 幽王拿下稻城后,果真如盛宴所料,趁着这大雪纷飞,交东骑兵发挥不出多大威力时,直下交东与陆裕对抗去了。 陆裕原本跟盛宴他们一样还在看幽王和雍王的笑话,他已经在谋士吴方那儿知道正是雍王资助了幽王粮草,才使得幽王的兵一举能够攻破他们围困在茂县的部署,这会儿见他们自己打了起来,恨不得他们打得狠一点再狠一点,他好在他们身后捡漏。 但下一瞬得知刚拿下稻县的幽王就直往他交东而来,吓得一惊,急急忙忙就装备了五万匹马给吴方从楚州带回来的五万兵马,要他们去对抗幽州军。 吴方也没多说,收了这五万匹马就让楚州军的将领苗暨带病前去御敌。 陆裕的想法是,他先派这五万楚州军前去试探幽州军的实力,若是这五万楚州军实力着实厉害,就不用他费什么工夫了。 若是这五万大军不堪一击,也能帮他抵挡一阵幽州军,届时他再派出他的十五万大军压上,怎么都能胜。 是的,回了交州,手上没有兵马极其没有安全感的陆裕又招募了十万新兵和他先前剩下的五万兵合为了一支独属于他陆裕的交东军。 虽然这十五万大军都是新兵,没有先前袁嚣那些戍边军英勇好战,但好在这支新军队听话,没有戍边军那么闹腾,陆裕满意极了。 新兵不用怕,多练练就好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幽州军和交东军的战役上,没有人看到在茫茫大雪中,有一队十万人的兵马悄悄出了琅县县城,直向雍州而去。 这就是盛宴他们的军队了。 临行前,陆明月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因此这支军队没有带任何辎重,每个人身上都只带了五天的干粮,五天后他们的口粮舜县。 舜县是盛宴和陆明月率先商议出来要拿下的县城。 雍州五个县,稻县,箕县,渚县,舜县,富县。 稻县不用多说现在已经在幽王手中了,剩下四个县,雍王定居在富县城,这里不管是兵力还是防御都是最强的,率先不考虑。 而盛宴的目光之所以放在舜县,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是除稻县以外的其他四县的中心点,城墙也修得高大,若是能够拿下舜县,那他就可以像在琅县一样,对雍王的支援可攻可守。 不然他就这点兵力想在人家的地盘上肆意撒野,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 舜县很好,但也有缺点,难攻。 别忘了舜县地处雍州,最不缺的就是粮了,他们不会像茂县那样一被困住就急得团团转,不惜破釜沉舟。 他们有粮,把城门一关,城内的百姓在里面待个好几年都没有问题,谁的军队打得起这样的消耗战? 盛宴想到舜县那高大的城墙,就不由得想到出征前,陆明月挥退 侍卫, 像个奴仆一样尽心尽力给他穿甲戴盔的画面。 “若是盛将军此次再凯旋。”他贴着盛宴的耳垂道, “孤这次必不会再让盛将军扫兴了。” “你确定?”当时的盛宴眯着眼睛看他,陆明月几次二番的失败,已经引得盛宴不由得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 “确定。”但陆明月丝毫不惧盛宴的怀疑,说得极其肯定。 当下指尖就落在盛宴的铠甲腹部,摩挲着上面的鳞片:“还是说盛将军临行前想要再测试一下孤的决心?” “不用了。”盛宴当时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将自己的目光挪移开,“殿下有这个决心就好,若下次殿下还跟前两次一样,末将就该好好考虑一下末将和殿下的关系了。” 盛宴说完就看到陆明月眼中燃起的怒火,配合他那张冷戾的脸,像是盛宴真的胆敢跟他断掉现在存续的关系,他下一秒就会将盛宴的脖子咬断。 但他终究还是没舍得咬盛宴的脖子,盛宴带着铠甲,他咬不到盛宴手腕上的牙印,他就咬盛宴的唇,咬得极狠,当场就将盛宴的唇咬破,像是疯了一般舔舐着他的鲜血。 舔完还不算完,他还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勾着盛宴的唇,与他缠绵缠吻,将他的血喂进盛宴的唇中,喉咙深处,直到也溶于盛宴的骨血里,他这才满意道:“与孤断离关系这种话盛将军想都不要想,即使孤相欢的技巧并不如盛将军,孤也可将盛将军的血舔干,肉食尽,髓吸尽,让盛将军永远不与孤分开。” 盛宴此刻想起来,还觉得喉咙深处残留着陆明月的血液味道,又疯又甜。 盛宴好喜欢,喜欢得心尖都在发颤,尤其是陆明月最后用他的鲜血给他涂口脂,跟他说:“孤祝盛将军提前凯旋。”的一幕,盛宴喜欢死了。 他的月亮就该这样肆意鲜活,而不是像上个世界那样卑微痛苦。 盛宴每每想到上个世界的陆明月最后伏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的场景,心尖抽痛,因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初见极为永别,此后经年都不过是他给他续上的一个美梦,因为一十年后的盛宴并不爱一十年前的陆明月,但陆明月依然甘之如饴。 “全军疾行。”漫天风雪中,盛宴扬了扬手上的旗帜,让将士们提速赶路,早一刻赶到舜县,就早消耗一天粮食,他们才有更好的精力来攻城,早日归家。 “那琅县的存粮呢?” 盛宴不知,他在疾行赶路的时候,陆明月也正拿着剑在质问琅县县令。 他是下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命令,但是打仗不是儿戏,怎么可能只赢不败。盛宴他们只带了五天的口粮,这就意味着盛宴他们一兵临城下就要立马攻城,因为他们的粮食在城里。 但若是没有攻下呢? 没有任何支援也没有补给,让所有攻城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回来吗? 整整五天的路程,刚打了败仗,还要让将士们不吃不喝地饿着走五天路,这漫天冰雪的连个草根树皮都剥不到,想想也知道他们最后的下 场会是什么。 因此盛宴一走,陆明月就开始在军营里清点粮草,想给盛宴他们将补给给补上,这样他们就算打了败仗,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但上次琅县一役,他们又重新招募了五万的兵力,这么多人的粮草还用着原来十万兵马的粮草,军中粮食早就不多了。 加上现在天寒地冻,运输不方便,朝廷的补给还没有抵达,哪儿还拿得出什么粮草来。 没有办法的陆明月只好向琅县县令借粮。 他虽然不是正统的太子出身,没有太傅教导,但也清楚朝廷在每个县都设有粮仓,以备不时之需。 他先向琅县借粮,等朝廷的粮草一到,还给他们不就行了。 但琅县县令居然说没有。 陆明月当场就拔剑问话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 琅县县令被陆明月这样用剑抵着脖子,吓得全身发抖,这位太子殿下听说是个残暴的主,那袁大将军的脑袋说砍就砍了,他生怕自己说慢了,就落得同一个下场,因此说话特别快,“朝廷虽设有粮仓,但这粮仓也只有风调雨顺的时候才会把粮食放进去。” “这两年战乱,百姓们人心惶惶,种的粮食稀疏不已,再加上家中的顶梁柱差不多都去充军了,哪还有人种地,每年收上来的税收都不足,哪还有存粮。” “那也是你这个当县令的无能所致。”琅县县令想忽悠陆明月,可陆明月已经不是只会暴戾的陆明月了,他前段日子天天下乡去观察百姓,发现这些百姓虽然正在遭受战乱之苦,但并非就完全不顾及生存了。 土地是百姓们的命,哪怕家中没有顶梁柱,哪怕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他都会去种地,只要他想活着,他就会惦记开春的种子,想着日后的生活。 连百姓都知道雍州造反,雍州的种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够买到,而这些县令却没有一个想到,还赖起他们打仗的来了。 陆明月想罢,眼神发狠地盯着面前的县令:“说,粮食都哪儿去了,说不出来,我要你用命还。” “是真没有啊。”琅县县令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不住地求饶,“大抵是日常这里消耗,那里消耗,就消耗光了。” 陆明月冷笑一声,剑刃划破琅县县令的脖颈:“你当孤傻吗?” 琅县县令痛得一嚎,但他又确实拿不出粮食来,人在害怕的时候,脑袋高速运转,很快灵光一闪:“太子殿下,你把下官杀了,下官也拿不出粮来,但下官知道哪儿有粮!” 陆明月不是要粮么?给他粮不就是了。 “说。”陆明月冷道。 琅县县令立马道:“琅县大富赵氏,他家在琅县良田千顷,每年不知道要囤多少粮,他家肯定有粮!” 陆明月笑了一声:“是吗?” “是是是。”县令忙点头,“他家还和城中很多大富人家有联姻,他们都有田有地,一定有粮。” “那你就负责去帮孤把粮给借来,两日的时间若是筹措不到十万大军 半月的粮草, ?, 你全家人一块上路吧。”陆明月取下放在他脖颈间的剑,走到县衙的太师椅旁坐好,手上的冷剑上还带着一抹血色,“从今日起,县衙由孤坐阵,除了县令可以自由出入以外,其他人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啊?!”县令瘫坐在地,欲哭无泪,陆明月不好对付,城中的那些大富又哪里是好对付的,给他们送粮还差不多,要跟他们借粮?想都不要想。 琅县县令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死期了。 但再难他也不得不爬起来去借粮,因为他还不想死,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去死。 县令失魂落魄地去借粮了,陆忠走到陆明月身旁问了声:“殿下,真让他去借粮将功赎过吗?” 这个县令一看就不老实,若是将功赎过了,下次他还敢犯这样的错过。 “当然不是。”陆明月抿唇,“县衙的存粮要么就是被他贪污了,要么就是他没在城中的大富手上收来,这个时候让他去借粮,看他率先去的哪几家,谁家肯借粮给他,就知道他收了谁家的好处了。” 一个县令想要贪污一整个县的粮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然还有几个帮手。 陆忠蹙眉又问:“但若是他们都不借粮呢?” 这个节骨眼上,谁都知道沾上县令没好事,若是他们咬死了谁都不肯借粮出来,他们也没法子啊。 “简单,全杀了。”陆明月也干脆。 他打仗都杀多少人了,就一个县的富户而已,砍了就砍了,有前线的将士们重要吗? 陆忠心上跳了一下,他自小跟着陆明月,当然清楚陆明月的性子,只不过他从前是皇子,打杀几个寻衅找事的宫女太监当然没事了,但他现在贵为太子,若是为了粮食而杀百姓,恐将失民心。 但还没等他将这番话说出口,陆忠看到陆明月又将唇瓣给咬破了,吮吸着上面的血,心间跳得更厉害了。 好像自从盛将军出征那天开始,他们殿下就有了咬唇瓣吮血的喜好,且那天盛将军和他们殿下说完话出门的时候,唇瓣也殷红似血。 他们殿下和盛将军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陆忠想到最近陆明月突然开始看起男子相欢的画册,还有好几次都与盛将军在一起独处,以及先前总是弄脏的衣物…… 心一点点地下沉。 原本殿下就与盛将军不太对付,现在不过是因为打仗的关系气氛稍微有所缓和,若是里面再掺杂着感情…… 不,也不一定是感情,没准是逢场作戏。 毕竟殿下需要盛将军打仗,盛将军目前也需要殿下的兵力…… 陆忠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陆明月却没有管他在想什么,独自回味着盛宴的味道。 那天他扣着盛宴的下颌,咬破他的唇瓣,强迫他与他鲜血交融的味道真是美味极了,他现在只要一想起鲜血在他们唇舌间搅动翻滚,发出黏腻的水声,痛与血腥并存,他的后脊背都是麻的,实在是太舒服了。 陆明月确信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盛宴这样让他魂牵梦萦。 不然为什么他一走,他就发疯似地开始找寻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味道。 痛与血就是他留给自己的味道。 琅县的富户还没有傻到看不清局势,太子殿下都敢斩杀县令,不敢斩杀他们这些富户? 因此县令一上门借粮,不管情愿不情愿,所有富户,全都拿了粮出来,不到一天时间就筹措出了陆明月所需要的粮草。 但也有一两家,野心比较大的富户,给陆明月送粮的同时,还给陆明月送来了家中的嫡女,想让陆明月收为侍妾。 这可是太子殿下。 若是傍上了太子殿下,生下个一儿半女,他们可就彻底飞黄腾达了,从商户直接转为士族,还是地位很高的那种士族。 陆明月人都气笑了,将人丢了回去,并严厉警告道:“若是再有下次,就不仅仅是丢人这么简单了。” 他威胁的意味十足,没有人敢挑战太子殿下的底线,还有同样打此计谋的人也歇了心思。 前线。 盛宴以身作则,每日带着将士们全力赶路,终于在第四天傍晚时分赶到了舜县,比预计的时间快了一晚。 此刻已经快要天黑了,盛宴命令所有将士们埋锅造饭,将他们带来的粮食全部煮了,吃了顿饱饭,天一黑立即攻城。 舜县压根就没想到外这个冰天雪地的日子里,竟然还有人来突袭攻城,没有人想到提前防备,因此盛宴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整个舜县人都蒙了。 但好在他们的守卫当机立断地关闭了城门,又组织人马防守,很快便在盛宴他们的敌军靠拢过来之前,将整个舜县围得水泄不通了。 “盛将军回吧,舜县的城墙你们攻不破的。” 舜县的守备童承安在城墙上看到盛宴,劝说了一句。 他们舜城的城墙多年来一直加固,别说盛宴只带了十万兵马前往,就算他再增加一倍,一十万兵马也不见得能攻破这城,何况这天寒地冻的,城墙都被冻得又冰又滑,童承安实在不知道这墙他还能怎么攻。 “攻不攻得下,不是童守备你说了算的,得攻了才知道。”盛宴在城池下方向童承安回话道。 童承安见盛宴不肯退兵,冷哼了一声:“不识抬举,迎敌!” 旗帜一扬,战鼓一响,城墙上早就整装待发的将士们朝下方的朝廷军各种射箭。 “攻城!” 盛宴这边背水一战而来,旗帜扬得比他们还要高,鼓声捶得比他们还要响。 当下就有悍不畏死的先锋军,手持盾牌爬城索,向城墙的方向冲去。 但他们的冲击是最无力的,刚一冲上去,就被城墙上的乱箭射杀,或许死前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可盛宴并不心软,一条条军令下达:“继续,十组一起冲,左右翼负责掩护,攀城梯跟上。” 因为是突袭,他们也没带攻城所用的投石车 ,只带了爬城索攀城梯等较为轻便的攻城工具,所以只要有人能够躲过乱箭成功地将这些东西放在城墙之下他们就有希望攻城成功。 顿时舜县的城墙下厮杀声一片。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从后面前仆后继地上前来。 而且随着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城墙上的将士们发现自己也逐渐有些瞄不准箭了,人太多了,且他们都在移动,身上都有盾牌铠甲。 眼见朝廷军已经冲到了城下,驾好了攻城梯,拿着爬城索往城墙上丢,城墙上的雍州军们不由得喊道: “童守备,箭矢无效了!” “拿刀砍,拿石头砸!”童守备以身作则,抽出自己的佩刀就往城墙下往上抛的城墙索砍去,在他身旁还有人往下丢着冰块石头等利器,企图将这些敌军给砸下去。 但是人数太多了,朝廷军勇往直前。 掉下去一个又立马爬上去一个,无穷无尽,城墙上的雍州军也是人,也会累,一个不留神,就有攻城的将士爬到他们跟前来了,他们忙不迭举起刀向敌军砍去,砍下去一个爬起来一个。 “攻击!” 偏偏盛宴在后面还安插了一组射箭组,一有人冲上前面的城墙,就射城墙上挥刀砍人的将卒。 城墙上就这么大个地方,将士们再怎么躲,也躲不了多远,眼看敌军就要冲上来了,雍州军又向童守备道:“守备,快要守不住了。” “拿滚水浇。”童守备使出杀手锏。 “啊!!!”城墙内一盆盆烧好的滚水抬了上来,被雍州军们端着就往城墙下浇去,顿时城墙底下传来一声声被滚水给烫疼的朝廷军的哀嚎声。 这一招确实有效,因为水的面积很大,铠甲又不防水,前面的人被烫了,后面的人还能跟着被烫。最可怕的是在这数寒九天里,滚水烫得快,冷得也快,被滚水浇过的城墙上不多会儿就会凝固出一道冰墙,被滚水烫过的人也跟着挨冻。 更加加剧了将士们的攻城任务。 但是没有人敢退,因为他们没有带辎重,他们只能一往无前地往城墙上冲,但实在是太难了,不管他们怎么向前,前方总有阻拦他们的东西。 攻了半夜城都没有攻上去的朝廷军们不由得心灰意冷起来,他们真的攻得破这道城墙吗?他们真的能进了城吃得上饭吗? 就在他们气氛低迷的时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没人注意到有道黑色的身影抓着爬墙索的绳子,身子像羽毛般轻盈踏着顺滑的冰墙在一点一点地向上攀岩,如同黑夜里的魔,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就已经登上了城墙,砍杀了城墙上几个准备拦截他的雍州军,向底下的朝廷军道:“来我这儿突围。” “将军!是将军!将军登上城墙了!” 有人听到盛宴的声音,立马惊喜道:“大家快快快,顺着将军开辟出来的道路突围!” 瞬间所有人都向盛宴开辟出来的甬道涌去,爬绳索的爬绳索,架梯子的架梯子,上城墙的人多如牛毛。 当然城墙上的人也不傻,在盛宴吼出那一嗓子后,所有人都朝他这儿来。 为了能够攀城,盛宴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一袭黑衣,除了剑什么都没有带,没有任何防护,只要能将他拿下底下的所有朝廷军都不足为据。 但如幽魔罗刹般的盛宴就像是无敌的一样,不管任何刀剑上前他都能阻挡下来,还能顺势再取两个人的性命。 这就是朝廷将军的厉害吗?! 雍州军们全都咽了咽口水,打着打着竟然没有人敢上前与盛宴过招,因为知道必死无疑。 他们拿盛宴没有办法,但是拿盛宴身后的朝廷军有办法,尤其是童承安,打了这么久早就发现了朝廷军的软肋:“他们没有辎重,打消耗战,只要耗到他们精疲力竭我们就赢了,将士们,为了城里的父老乡亲,冲!” 于是盛宴杀他们雍州军有多狠,他们杀盛宴的朝廷军就有多狠。 这确实是戳到盛宴的软肋了,这一战攻到天亮,所有朝廷军们都疲了,他们还没攻上城墙,即使盛宴牢牢坚守在城墙上,替他们抵御住了更多的雍州军,但他们手段多,这城墙又冰又厚,根本攻不破。 盛宴一个人也分身乏术,一袭黑衣都被染成了红袍,长发滴血,整个人犹如修罗般恐怖,一晚上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杀得雍州军肝都在颤,偏偏他还在杀,像是有用不尽的力气一样。 “将军,攻不动了,将士们都疲了。” 后来还是盛宴的副将韩城跟他说了一句,盛宴杀人的步伐这才顿了顿。 他明白韩城的意思,不是疲了,是饿了。 雍州军在城里,随时有补给,而他们什么都没有,连口热水都没有,奋战了一晚上,将士们又饿又渴,都恨不得喝人血来解渴解饿了。 “撤!” 盛宴也干脆,他就算再厉害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对付这么多人,再继续下去今日这城也攻不破了,毅然决然地带着人撤了。 朝廷军很快就鸣鼓收兵了,将士们拖着残破的身体往回撤去,看着盛宴给他们撕开的口子,就差一点点就能攻破的城墙,喉咙里发出了强烈的不甘。 是他们太没用了! 要是他们再有用一点就能攻进去了! 就不会浪费将军给他们杀出来的大好局面! 盛宴倒是看得挺开:“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家看开一点,等回去修整好,再战。” 韩城一脸迷茫:“将军我们哪还回得去啊,我们没有任何辎重。” 这确实让盛宴愣了愣,但就在他思索该去哪儿给将士们找粮的时候,前方有一队踏雪而来的辎重军,看见他们,下了马跑到盛宴面前:“盛将军,我们奉殿下之令,来为将军送粮!” “粮!” “真的是粮食!” “能吃饱饭了!” “能杀回去了!” 顿时所有的朝廷军们喜极而泣,他们还以为他们这战回不去了,没想到太子殿下还记挂着他们,给他们送了粮食来。 当下好多人抓起还带着壳的粮食塞进嘴里,君以诚待我,当以城回君! 盛宴在看到那连绵几百车的粮草时,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来。 等远在琅县的陆明月收到送粮军的回信时,还同样收到了盛宴写给他的信。 信上只有六个字:“城破,待君兑诺。”! 第 47 章 死对头也疯狂6 有了粮,将士们吃饱喝足士气高涨,盛宴立马安排大家又杀了个回马枪。 童承安原以为他们这仗十拿九稳,不费工夫就能将朝廷军击退,但他太小瞧朝廷军,也太小瞧盛宴了。 一夜攻城下来,朝廷军是没有攻进城,但也让他们损失惨重。 好不容易见盛宴他们退了,童承安大松了一口气,让将士们去休息的休息,治伤的治伤,正打扫着城墙呢。 结果就见刚退兵的朝廷军又杀了回来。 这次是真打了童承安一个始料未及,雍州军御敌御了一夜,身体不疲精神也疲了,加之还有盛宴这个杀神在。 这次是真没费功夫就叫朝廷军们给拿下了。 收到盛宴的信,一直忧心粮种的陆明月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去接收舜城了。 到地见到一身血气还未沐浴一直在帮他镇守舜县的盛宴,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扣住盛宴的脑袋,不容置喙地给他一个极为缠绵的吻。 在场的一众侍卫和军卒们被他这大胆的举动给愣住后,见盛宴并没有反击的举动,全都将脑袋低了下去,当没有看见。 只有跟在陆明月的身后的陆忠见到陆明月如此迫不及待的举动,羞赧地偏过了脑袋,同时心上一跳。 果真叫他给猜中了,他们殿下和盛宴的关系不一般。 但他们究竟是认真的还是逢场作戏…… 陆忠摸不透。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陆明月扣着盛宴的脑袋和他唇舌交缠了一会儿,摄取够他的滋味后,又啄了他唇瓣几口,往他怀里塞了个盒子,安抚道:“等我。” 他明白盛宴给他写信的意思,但他接收舜县还需要时间,现在给不了盛宴。 盛宴指尖触及陆明月给他的盒子还是温热的,这冰天雪地的一路疾行想令这盒子保持这个温度可不容易,一看就知道陆明月一直护在怀里的。 他挑眉应了一声:“嗯。” 见盛宴竟然没有反唇相讥,陆明月不由得抿唇笑了一下,又凑到他唇边轻吻了一下,真乖。 等他一走,盛宴这才将陆明月塞给他的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满满一匣子用紫玉镌刻成的山葡萄。 盛宴取出一粒对着光照了照,澄净明澈,犹如真葡萄那般晶莹透亮,是他很喜欢的那种漂亮。 世间白玉、翡翠易得,紫玉却难寻,何况还是这种品种极佳的紫玉。 盛宴想到陆明月费尽心思寻来这紫玉,只是为了镌刻成他喜欢之物,唇角微敛,心情极佳。 站在盛宴身旁和他一起迎接陆明月的副将韩城见盛宴这般,不由得问了一声:“将军和太子殿下……” 盛宴收起笑意,将珠子放回匣子里收好,看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少问。” “是。”韩城立马收起了心思。 他不是盛宴原来的副将,是后面盛宴去收复魏县的时候,因为他有一手御鸟之术,在魏县立了功,才被盛将军被提 拔起来的。 至于盛将军原来的副将们,都在上次那次救太子殿下和林军医的路上英勇赴死了…… 其实究竟怎么死的,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原本他们猜测是因为几位副将救林军医而不救太子,惹恼了太子殿下,所以才被太子殿下给杀之泄愤了。 但现在看来,没准是另有其意,因为殿下对他们将军起了心思,心生妒意而致? 怪不得太子殿下对林军医在军营的事如此抵触,几次欲要斩之。 一切以前不清晰的地方,韩城心里都大概地明了了。 不管手下人怎么想,陆明月和盛宴也不解释,各自忙碌起各自的事来。 雍王率先没有想到,陆明月他们会攻击舜县,因此舜县内的粮种还保存完好。 陆明月派人将这些粮种给收集起来,全部运回给朝廷,命令朝廷在明年开春之前将这些粮种必须派发到百姓手中。 若有贪污受贿者,杀无赦! 现在整个朝廷都控制在陆明月手上,虽说还有很多大臣都不服陆明月这个太子,但迫于陆明月的威胁,不得不听从于他。 至于一些背地里搞小动作的,陆明月也不管,先拿小本本记着,等他回京的时候,一笔一笔清算。 忙完了粮种的事,陆明月又开始忙碌起安抚舜城百姓来。 毕竟这些人以前也是朝廷的百姓,也不好对他们太过于斩尽杀绝,除了一些极端不听从管教的,其余的都以安抚为主,让他们安心生活,朝廷不会牵连他们。 当然盛宴也没有闲着,攻下舜城这座可攻可守的大县,稍作休整后,他将自己手下的十万军分成了两支各五万人的军队,先后向周边的箕县、渚县而去。 不过这次没他带队了。 他是一军主将,但也不能次次战役都由他来指挥,偶尔也要给手下人一些机会。他观察过了,雍州五县,就属稻县、舜县、富县这三县不难攻,剩下两县,都不足为惧,他想试试他军中还有没有可用之才。 这一试就试出来一个。 韩城。 盛宴命他带兵前去攻打渚县,他出征前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就做了一件事,去牢里将童承安给策反了。 童承安原本就是朝廷的守备。 只不过后来雍王造反,他地处雍王的地界,不反也不行了。 现在他又沦为了阶下囚,不想死的他,自然要谋求一条生路。 说服渚县投降,就是他献给朝廷的投石路。 他原本就与渚县守备交好,且因为舜城的地理原因,他的地位要高于渚县守备一点,他都兵败于朝廷军了,渚县守备想也没想地就打开城门迎接了朝廷军。 “不错。” 兵不刃血地就拿下了渚县,盛宴也没吝啬他的褒奖,“本将军会禀明朝廷,让朝廷给你记上一功。” “谢将军!”韩城喜不自胜,碰上这种不争强好胜,愿意给手下人机会的上峰,是他们这些做手下人的福气。 拿下渚县后,箕县自然也轻松收入囊中。 陆明月最近在忙着清点三个县城的粮食与粮种,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还是因为雍王跑了,不得不回来面见盛宴。 雍王才跟幽王打了一仗,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结果一不小心,底下的三个县城都叫陆明月给夺了去。 自知自己气数已尽的雍王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但他不跑也没办法了。 他的三个县都叫朝廷给夺了去,不用说,接下来陆明月就该派兵去围剿他了,与其被朝廷围困在富县,围困而死,不如他先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他连夜带着驻扎在富县的二十万大军以及城中的所有存粮,直下去了楚州的地界跟楚王两人掰手腕去了。 “恭喜殿下拿下雍州。”他这一走,整个雍州都在陆明月手中了,盛宴自然要向他贺喜了。 且雍王这一去楚地,势必要和楚王争个高下,届时陆明月又能少一个劲敌。 朝廷丢失的地界正在一步步收回。 局势开始反败为胜了。 “孤的胜利也有盛将军的一半。”饶是陆明月性格再暴戾,得知这个好消息也不禁会心一笑,向盛宴举杯道,“盛将军同喜。” “同喜。”盛宴也不矫情,大方收下了陆明月的恭维。 两人同军中将士在厅上好一阵痛饮,将心中的喜悦发泄了出来,陆明月这才问了一声:“不知幽州军和交东军的战况如何了。” 最近忙着雍州的事,倒是对他们的战况忽视许多。 底下立马有随时关注外面战况的探子回道:“幽州军不敌交东军。” “哦?”陆明月意外了一下。 按照他的理解,陆裕手上就剩下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兵马,幽州军应该很快就能将交东军打得落花流水才是,没想到交东军竟然也能反败为胜? 探子将情况给陆明月细细道来:“殿下有所不知,这能压制幽州军的说是交东军还不如说是楚州军。” 事实证明,吴方真的没有忽悠陆裕,他给陆裕带回来的五万兵马全是楚州军的精锐,装备上马匹后,势如破竹般将幽州军压制得根本进不了交东。 幽王再想取交东扩充实力,死活攻不进交东又有什么办法,眼看再打下去,他手上仅剩的这点兵力全都要覆灭了,迫不得已只得退兵了。 陆明月听罢道:“如此说来,那吴方还真是个奇才。” 陆裕要是没有他游说来的这五万精兵,这次多半都要糟了。 底下将士不住地跟着附和:“殿下说得是,若我们也能有吴方这样的谋士相助,收复天下指日可待。” 别说,陆明月还真起了想要拉拢吴方的心思。 “呵——” 但他这心思才刚一起,耳边就传来轻微地一道轻蔑地嗤笑,陆明月抬头向正饮着酒,正不屑一顾地盛宴看 过去:“盛将军有不同的见解?” “” ?梨子甜甜的作品《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陆明月想也不想道:“不给,孤直接将陆裕灭了就是。” 既然都有这个实力了,那陆裕手底下就只剩些残兵败军了,直接把他们灭了,整个交东尽入囊中,什么好处拿不到手中,何须多此一举? 盛宴举杯向陆明月微微一笑道:“这不就是了。” 陆明月眉心一动,也反应过来了。 那楚王既然有这个实力,何必听从一谋士的话,将如此精锐相让出来,他是傻吗? 能有胆子造反的王爷能够傻到哪儿去呢,显然这是那楚王布的一个局,那吴方说不准原本就是楚王的人。 陆明月想到他们在外面打生打死,楚王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完全隐身了一样。 再一想到楚地贫瘠,大家都会下意识将他忽略。 唇角勾起一抹讥笑:“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这位楚王啊。” 盛宴不置可否地说了句:“进入楚地的雍王应该也讨不到什么好。” 楚王心机如此深沉,既然都拿得出五万兵马给陆裕对抗幽州军,你猜他手里还拿不拿得出更多的精锐兵马。 如此一来,雍州的粮食,交东的兵马都将归于楚王名下,楚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的实力壮大好几倍,顺便还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拦路石给一并清理了。 “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陆明月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窍,感慨了一声,放在之前谁能想到,这几场战役最终的赢家会是楚王呢? 盛宴倒是觉得正常,毕竟他已经干惯了这种事,他扫着底下因为收复雍州而喜形于色的众位将领道:“接下来的仗,才是真正的硬仗。” 原本一口气击溃了陆裕的边关军,将他们赶回交东,又收复了雍州大喜过望的朝廷将领一听盛宴的这顿分析,全都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他们这才冷静下来,一时的胜利,并不代表什么,他们今日能够收复雍州,明日,雍州也能被人给夺了去,能够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大喜的日子,何必要给他们泼冷水,让他们再高兴两天又何妨。”宴席到了末端,陆明月和盛宴喝得都有点多,两人微醺着脸回屋,陆明月向盛宴问道。 “今日他们得意过了头,明日就该敌军得意了。”接二连三的打仗让底下人全都有些飘了。 陆忠跟在他们身后,将头勾得低低的。 今日摆宴之前,陆明月就吩咐了他们这些内侍将寝室给收拾了一番,榻上铺上了软被,桌上燃上了香薰,就连炭火都比平时增加了一倍,将整个寝间布置得又香又软。 他还猜不到殿下他们要做什么吗? 果然,一路上都正正经经的两人,一进入到房中,就跟变换了个人似的,勾吻在了一起。 陆忠跟在他们身后看得清清楚楚,还是他 们殿下先动的手。 房门没关,陆明月也没有吩咐,陆忠只能尴尬地顿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陆明月倒是没这么多顾忌,他拉住盛宴的衣领,将他抵在榻边,肆意侵占。 压抑多日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强势、霸道、凶狠。 要将盛宴整个融进骨血的那种凶狠。 “你觉得接下来的仗应该怎么打?”陆明月将盛宴一把推上了床,强势地跟了上去,咬了咬他的唇问道。 “先取幽州。”盛宴猝不及防被他推进榻上,撑着半个身体,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幽州?”陆明月的唇从盛宴的唇上挪移到下巴处,“扩充幽州的兵力去对抗楚州军?” 可幽州军刚大败楚州军,就算有幽州军的加入,他们胜算也不高吧。 “不要军,要幽州。”盛宴仰头,任由陆明月顺着他的下巴吻向他的脖颈,“能够拿下幽州,我们才有胜算。” “幽州?”陆明月吮吸着盛宴说话时的滚动的喉结,爱不释手地轻咬了一下,沉吟了会儿说道,“你是说幽州的矿?” “嗯……”盛宴轻吟了一声,“幽州不仅有矿还有人,且他们每个人都打得一手好铁,殿下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隧发弩,能够急速间取人性命?” “知道。”在盛宴脖颈上吮上各种印子的陆明月放开盛宴,向门外的陆忠挥了挥手,陆忠顿时会意让人将陆明月先前准备好的一堆东西给盛了上来。 陆明月先是在内侍们的伺候下在榻边漱了漱口,这才将手落到盛宴腰间的蹀躞带上,将它给一把扯了下来:“一种木制的,能够绑在手上射速极快的暗器,能在人毫无防备之下直取人性命,是暗杀的利器。” “但……”陆明月说到这里,陆明月的手不安分地在盛宴的衣物上游走,“射程不长,且威力并不大,若暗杀的人及时反应过来,并不致命。” 盛宴任由他行动:“若是全部换成铁制呢?” 陆明月道:“那就不轻便了。” 盛宴望着他:“但是打仗并不需要轻便不是吗?” 陆明月顿时心上一顿,是啊,打仗并不需要轻便,只要威力足够大,能够射杀敌人,震慑敌人便足以。 “盛将军所言是极。”陆明月目光如炬地看着盛宴,又忍不住去吻他,边吻还道,“孤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好,嗯?” 若是他早些年发现盛宴,是不是就没有林京墨什么事了? “殿下确定看得上从前的我?”盛宴不悦地捏了一下陆明月的下巴。 “这倒也是。”被盛宴给以下犯上地捏着,陆明月倒也不生气,想着从前盛宴欠扁的样子,内心一阵无感,吻着他的手问道,“为什么你现在变得这么讨人欢喜了?” 盛宴沉默着不说话了。 陆明月也不在意,抬起他的手用牙齿去磨他手腕上的牙印,总归逃不过林京墨三个字,还好,他死了,现在的盛宴是他的 了。 期间内侍们一直目不斜视地将各类东西盛进屋,摆放好,再逐一退了下去。 就连陆忠也在这些人退下后,将陆明月的房门轻轻一关,大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下去歇会儿了。 但刚要迈开脚步,又突然想到,要是待会儿殿下要叫水怎么办? 迫不得已又将脚步顿了下来,恭敬地候在门边。 屋内,盛宴的衣裳已经全被陆明月扯乱了,他半撑在床上,瞧着陆明月正眼神危险地盯着他的腰,知道陆明月要做什么的盛宴及时止住了他:“今日还未洗漱。” 舜县没有温泉,沐浴都需要自己用柴火烧,他们这么多人驻扎在这里,自然不可能日日洗漱,盛宴下令三日一沐,昨日他才刚沐浴过,今日自然就没有热水供应了。 陆明月端起一旁内侍们放在榻边的水,饮了一口含在唇中,一点都不嫌弃地朝盛宴俯身而下:“无妨,孤帮盛将军洗。” 盛宴的容貌生得很俊美,一点都不像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其他地方也是,漂亮笔直得不像话,陆明月不仅不嫌弃,反而还嫌自己给盛宴给得不够多,不够好。 温热的水一触碰到盛宴,盛宴的后背顿时一僵,有股酥麻的感觉顺着他的后背直冲他的头皮,额头上的筋脉跳动了两下,喉结跟着一滚,及时抿住了唇才使得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且陆明月洗得极为认真,每一根经脉,每一条褶皱都没有放过,犹如一个不勤勤恳恳浆洗就拿不到工钱的浆洗工。 盛宴垂眸瞧着他被撑开的唇,温水在舌唇间反复流动翻滚,润得他唇瓣泛红,在屋内烛火的照耀下有股说不出的媚态。 尤其是在后脊背发酥的那股感觉下,盛宴撑在身侧的手臂青筋都快爆开了。 “盛将军这次满意了吗?”陆明月洗了一阵后,抬头见盛宴紧抿着唇不说话,像是一点都没有被他的举动触动到,但他那红得就像是用朱笔描绘过的眼眶早就将他出卖了,他将唇中的温水吐了出来,勾着有些发酸不太适应的唇问道。 “……还行。”盛宴滚着喉说了一句。 “仅仅只是还行?”陆明月戏谑地看着他。 盛宴垂眸不说话,就是不肯给他准话。 “那就再来。”好在陆明月也不介意,两人对视了几瞬,他突然朝盛宴笑了笑,又端起一旁的水饮了一口,再次向盛宴袭来。 “嘶——”盛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太冰了,冰得他全身都在发颤,那股酥麻的感觉瞬间变成了寒气游走在他的筋脉里,像刚还在温热的温泉里舒适泡澡的人下一刻就被全身扒光丢在数寒九天的雪地里。 “现在呢?”陆明月仰头又向他问道。 “你用的什么水?”盛宴低头看他,额头都在跳。 陆明月张开唇,将唇中的冰块吐给盛宴看。 盛宴沉默了,低头碰了碰冰冰凉凉的唇瓣:“你唇齿不凉吗?” “……还好。”陆 明月吐出唇中的冰块,舔了一下被冻得发凉的唇瓣,稍微缓和一些了这才问盛宴,“盛将军喜欢温水还是冰水?” “” ⒖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好。”陆明月存心要讨好盛宴,极为顺从他的又端起方才那杯温水饮了一口,“那就换回温水。” 盛宴的表情缓和了,可能因为刚刚被冰过的缘故,这次的感觉比起上次的感觉来还要舒适,舒适到全身毛孔都打开了,脊椎上像是有电流窜过,酥麻的同时又激起战栗。 犹如从百米高空坠下,又跌落温暖的泉水里,如此反复地在刺激与舒适中来回拉扯,扯得人心都麻了。 但陆明月从来都不是一个顺从听话的人,他知道盛宴嘴硬,很难撬得开他的唇齿,眼睁睁看着盛宴撑在身侧的手攥紧攥紧,紧到一个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又眼疾手快地将唇中的温水换成了冰水。 “陆明月!”盛宴直呼了他大名。 听到盛宴的暴怒,陆明月也没生气,将唇中的东西咽了下去,还恬不知耻地说:“冰一冰会更舒适一些。” 盛宴人都被他气笑了。 他也不惯着陆明月了,一把将陆明月扯过来,扔在了床上:“冰一冰会更舒适一些,末将也给殿下冰一下可好?” “咳咳,好啊,你来啊。”陆明月唇中还有东西,被盛宴这么一抓一扔,直接呛到了喉咙,但他咳嗽了两声,向盛宴挑衅道。 他陆明月会是怕事的人? 他不怕盛宴发怒,他就怕盛宴毫无举动。 盛宴的眼眸顿时黯了黯,将藏在衣服里的匣子取出,把里面所有的珠子都倒于陆明月刚饮用过的冰水中浸泡。 “你要干什么?”陆明月坐起身,就见盛宴沉着脸倒紫玉珠子的这一幕,某种大胆的想法瞬间跃然脑海中,内心发颤,这么多珠子,他真的行吗? “自然是做殿下最喜欢做的事了。”盛宴将沁过冰水的紫玉珠凑近陆明月,取了一颗放在他唇中,摩挲他有些发肿的唇角,“殿下说过不会再让末将扫兴了,这些对殿下来说不成问题的,对吧。” 陆明月含着冰凉的玉珠,整个唇齿都被冰得一颤,再一听盛宴这话,额头和后脊背都在发寒,有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惧得他突然有些想躲,但盛宴没有给他机会,直到夜深了都将他的脚踝拖回去继续,柔软的软被上落满了漂亮的紫色珠子,每一颗都沾着晶莹的水珠,好看极了。 陆明月的嗓子哑得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叫水的声音都喊不出来了,也就没有人将他从这无边无际的折磨中解救出来。! 第 48 章 死对头也疯狂8 盛宴和陆明月正做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楚地的蒯县也同样在战火连天。 雍王带兵一进入楚地就想攻下蒯县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哪知楚王就像知道他会来一样,早早就在蒯县设好了伏击。 刚开始雍王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他又比楚王地位强,并不惧怕楚王,和楚州军狠狠地打了起来。 但他越打越发现,己方的消耗巨大,他的雍州军压根就不敌楚州军。 都到了这种境地,退是没办法退的了。 雍王没有办法,只得咬牙继续打! 现在只有坚持打下去才有一条活路。 但很显然,他的坚持毫无意义,很快他的雍州军全部落败于楚州军。 他想连夜逃回富县,但在半道上就被楚州军给捉住了。 面对楚王,雍王悔不当初:“本王若是早知道你心机如此深沉,当初就该一直龟缩在富县,也绝不落入你之手。” 楚王淡淡一笑:“那你最终也逃不出被我打败的命运。” 这下雍王不说话了。 而打赢了幽州军一点都不思进取,还在沾沾自喜的陆裕,也在与吴方饮酒的时候,被吴方给拿刀架在了陆裕头上:“裕太子,得罪了。” 陆裕还没有回味过来:“先生这是做什么?” “先生?”吴方轻蔑一笑,“谁会是你这个蠢货的先生,我效忠的从来都不是你。” 自此,雍州军和交东彻底落入楚王手中。 一夜之间,四大反王,楚王一家独大。 好在,盛宴和陆明月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得知这个消息也没惊诧。 陆明月喝着清淡的白粥,嘶哑着嗓子跟盛宴说:“幽州我带人去收复。” 不知道楚王下一步的目的会是幽州还是朝廷,陆明月决定和盛宴兵分两路,盛宴带兵驻扎在舜县,抵抗楚州军,他则去收复幽州。 “你确定你这样还能去得了幽州?”盛宴看了一眼都好几l天了,嗓子还有些嘶哑的陆明月。 陆明月瞥了眼他送给盛宴的那盒匣子。 突然有一点后悔了,他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了个这么折磨自己的玩意儿。 “不碍事。”但陆明月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无伤无痛的如何就去不了幽州了?” 虽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晚玉珠在他身体里各种被研磨的感觉,但他觉得是痛快的,是那种痛并快乐的痛快。 他很喜欢,他甚至也希望今后的盛宴每日都能像那晚那般无尽地折磨他。 明明他小时候最恨别人折磨他,所以他只要抓住一丁点机会,他都会狠狠报复回去,旁人说他残暴凶狠也好,惧他没有人性也好,他只要自己痛快了就好。 但盛宴不一样,他喜欢看他折磨他时,发红发狠,仿佛要将自己整个折磨坏,拆吞入腹的眼神,让陆明月仿佛有种自己也被珍视着的感觉。 他太喜欢这样的感觉 了。 所以即使是用身体遭受折磨换来的片刻感觉,他也甘之如饴。 “只有你留在舜县我才安心。”但欢愉是欢愉,正事是正事,在这样一个战火纷飞,动荡不安的年月里,陆明月太明白,他若是不坐稳这个翼朝太子之位,他什么都给不了盛宴。 说出口的承诺太轻,只有实力与行动才能证明。 他要去幽州,他的背后只能是盛宴。 除了盛宴换了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都不能信任。 “好,我留下帮殿下镇守舜县。”盛宴见陆明月下了决定,也不阻拦,只是喝了口粥道,“殿下将韩城带去吧,是该让他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嗯。”陆明月颔首,他方才就在思量这趟该点谁为去幽州的主将,盛宴就给他推荐了韩城,他也没拒绝。 正抿着粥的薄唇,心情颇好地微荡。 韩城是盛宴手下最得力的副将,他愿意让他带走,陆明月也不管盛宴是担心他的安慰,还是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获取幽州,他都很高兴。 果然这世间就没什么是不能变的,天地易改,王朝易更,人心亦可转换。 他相信终有一天盛宴会彻底属于他陆明月。 点好主将后,陆明月一刻没有耽搁地带着十万军直奔幽州而去。 而坐守舜县的盛宴,清点了雍州二个县城的兵力,合着他们以前招募的军卒,在雍州和琅县之间拉起了一条二十万大军的战线。 不管是楚王想从雍州攻入他们,还是想从交东攻击琅县,他这儿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增兵,将楚州军夹击在中间有来无回。 陆明月一走,可能楚王也怕他们拿下幽州增强实力,几l乎是前脚陆明月刚一走,下一瞬他的楚州军就在了舜县。 不得不说,楚王真的很狂。 他明知道盛宴他们的薄弱点此刻在琅县,他要是从交东攻进琅县的话,没准能杀盛宴一个措手不及,如果顺利的话,还能直接攻入朝廷。 但他也知道,他若是不解决陆明月这只拦路虎,他就算打下了朝廷,也会被这只拦路虎乘胜追击,一口咬死。 所以他直接直奔舜县这儿来了。 拿下陆明月,朝廷、幽州都不足为惧了,届时整个天下直入他囊中,还有比这更便捷的事吗? 可能最近他的计谋接二连二地成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使得原本一向低调的他膨胀了。 他完全没将盛宴和陆明月这两个人放在眼里。 即使雍州军和交东军不停地说着盛宴和陆明月两人有多凶狠,他都视而不见,觉得他们是打了败仗,被吓怕了。 因此当他楚州军兵临舜县城下,不仅没有攻下舜县这座高大的城门,反而被盛宴的朝廷军杀得片甲不留,只得落荒而逃的时候,他气得青筋暴跳。 “一群废物,连一座舜县都拿不下。” 在楚王心里,盛宴他们的朝廷军都攻得进舜县,没道理他的楚州军攻不进,但他 不是雍王那般窝囊和陆裕那般夜郎自大之人,他不怪盛宴他们太强,他只会怨自己还不够强大。 “王爷。” 吴方见楚王发怒,点出他们的不足来,“可能是最近我们太顺风顺水了,让将士们丢了警惕之心,败了一场正好,叫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嗯。”楚王不是沉不住气之人,不然他何至于在楚地蛰伏这么多年,吴方一劝,他就将气沉了下去,黑着一张脸说道,“但我们没有拿下舜县,陆明月肯定会派人去取幽州。” 盛宴他们能够想到的,楚王自然也能想到,他之所以来得这么快就是怕陆明月他们比他率先取得幽州。 虽说幽州几l场战役下来,已是强弩之末,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幽王占据幽州这么多年,又有起兵造反的心思,他不相信幽王手中没点其他手段。 若是这个手段他一直不使出来还好,一旦落在敌人之手,这不就是长他人士气,给自己添麻烦吗? “王爷先别急。”吴方道,“王子殿下已经带着兵马抄小道前去了幽州,如若顺利定能赶在朝廷军前拿下幽州,如若不顺利也可等朝廷军与幽州军奋力厮杀之后,一举当个黄雀,顺手将朝廷军和幽州军都拿下。” 届时这样还能和楚州军里应外合将盛宴驻扎在舜县的朝廷军夹击。 楚王想到林京墨的神色好了不少,他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地位,都赖林京墨这位表弟给他出谋划策,料想他此去定然顺利。 林京墨确实顺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舜县和楚王的对决上,他带兵抄小道上幽州,根本没有人留意,一路直到幽州的怀县外,都无人察觉。 他跟吴方的想法一样,想让朝廷军先去对抗幽州军,他们躲在暗处,杀两军个出其不意。 怀县被陆裕先前那么一弄,这里已经成了空城一座,几l十里内都见不到一个人影,正好有利于他们藏身。 但跟他有同样想法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陆明月在和韩城去幽州的路上,他就问了:“韩将军,你觉得楚王也会跟孤一样派军攻打幽州吗?” 韩城想也不想地道:“会。” 幽州可是一块大肥肉,尤其是在朝廷军和楚州军开战之前,谁能先拿下幽州,谁就能先占取先机,楚王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等机会。 陆明月又问了:“那楚王会不会猜到孤也会来派人来幽州?” 韩城再次道:“会。” 楚王心思深沉,走一步看十步,要是连这步都算不到的话,白瞎了他蛰伏这么多年。 陆明月再问:“既然他都猜到了孤会取幽州,韩将军你说他会怎么做?” 韩城这个新将军虽然才被任命,但他打仗已经很多年了,比陆明月他们都要年长一轮,陆明月只是一问,他脑中自然而然就给出了想法:“先埋伏,等我军和幽州军打个你死我活或者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来一击即溃我们。” 陆明月扬眉:“韩将军来猜猜楚州军 会躲在哪儿?” 韩城想了想:“怀县?” 也就怀县这样的空城能够藏住楚州军那么多的人了。 “孤也正有此意。”陆明月点点头道, “所以孤打算直去达县。” 达县乃幽王驻扎之地, 人口众多,哨兵也多。 韩城皱眉:“太子殿下这是准备擒贼先擒王?” “孤为何要去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陆明月眼神冷冽,“达县外有条废弃的铁矿山脉,由于铁矿被开采一空,方圆十里内的百姓没了生计,全都搬离这里的村落,我军驻扎在此地坐等看戏岂不快哉。” 他楚王想当黄雀,他也想当,就看谁能耐得住性子了。 “殿下说的当真?”韩城向陆明月大喜地问道。 “自然当真。”陆明月不屑拿这种话来哄骗人,“孤已经提前派人查勘过了。” 事实上,这个消息也不是他现在派人去查勘就能查勘得到的,而是很多年前,他还在宫学的时候,那时整个宫学没有一人喜欢他这个性情孤僻的皇子。 更有盛宴等人带头孤立他,就连负责授课的太傅也没人喜欢他,在后宫多如牛毛的皇子中,更不会有人为了他一个宫女之子的皇子出头,他时常在课堂上被同窗们恶作剧到被太傅罚去小阁楼看地方志。 他们觉得让他这个人听不了课,学不了为君之道,为官之道,他以后肯定会过得凄惨无比。 但他们绝对想不到,在若干年后,他会利用他看过的地方志,一举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陆明月想起欺负过他的人中,就有幽王,那会儿幽王都已经二十岁了,而他一个才刚满五岁的孩子,被他关在没有水没有吃食的小阁楼里,整整一天一夜,唇角就不由得勾了起来。 我的好哥哥啊,估计你也想不到吧,打败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那我们得快些赶路了。”韩城得知这个消息,心中大喜,“多一日赶到这个山脉,能多隐藏一日行踪。” 他们这么多人行军赶路,就算路上有意做了遮掩,但耽误的时间越多,就越有暴露的可能。 早点隐藏起来,若是运气极好,一场雨下来,他们的踪迹便能全部消失,届时楚州军久久等不到他们与幽州军交战,必然会按捺不住率先动手。 事实也确实这样。 林京墨躲在怀县除了藏匿行踪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观察朝廷军,毕竟要攻打幽州,从怀县直上茂县是最稳妥的路线,他在这里蹲着,他能守到朝廷军的人。 他哪里能想到陆明月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去了达县。 在怀县左等右等等不到朝廷军前来的楚州军不由得急了,他们是出来打仗的,且打的类似突袭战一类的速战,楚王只给了他们半月粮草,他们已经在此耗了七八日了,再在此地耗下去,他们只能无功而返了。 这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林京墨没有办法,只能派出探子一路顺着舜县的方向而去,想要看看朝廷军究 竟到哪儿了。 结果探子都快跑到舜县城下了都没见到朝廷军。 幽州境内也没有听到任何朝廷军出兵的消息。 等不了的林京墨只好下令:“攻茂县!” 给了朝廷军机会, ▃▃[, 就不要怪他率先拿下幽州了。 林京墨带兵在攻茂县的时候,盛宴带兵守在城墙上,打着火把,瞧着底下的楚州军,满眼疑惑,林京墨呢? 他再不出现,528都快要催死他了。 玩了一圈,把自己所有的好友都给骚扰了一遍的528回来见盛宴还没有开始做任务,不由得急了:“请宿主尽快开始寻找挚爱的征途!” 这场反叛之战都快要打完了,宿主还帮着翼朝,最后它的任务铁定是要失败的。 “这不正找着。”火光将盛宴冷清的面容照得愈发的俊美,他的视线穿过长长的战线,向敌军的阵营穿梭而去,猜测林京墨究竟在哪儿。 根据他的理解,林京墨百分百会在楚军阵营里,但他都跟楚州军交过一次手了,还大胜了楚州军一次,按照正常套路走,这个时候,林京墨就该跳出来说自己没死,都是楚王救了他,然后一通哭兮兮地痛诉他在翼朝或者陆明月的军营里,过得有多么憋屈。 在楚王的军营得到怎样的礼遇。 楚王才是一位真正为百姓做主的好君王,明里暗里劝说盛宴投靠楚王才是正道。 但这么久过去,林京墨一次都没有出现,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知道一点实情的528当然不可能将所有的消息都告知盛宴了,只是道:“他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任务吧。” “那他又该怎么出现呢?”盛宴不由得好奇,他与楚州军已经交过一次手了,想必楚州军现在也清楚陆明月应该不在城里,这个时候,正是林京墨出手劝说他降伏的好时机,错过了这个机会,盛宴不知道林京墨还能怎么出现。 好在,林京墨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 一个月后,陆明月收复幽州回来,身边跟了个又丑又哑的哑奴。 盛宴一见到他,528就疯狂上线:“宿主,宿主,是林京墨,林京墨,啊啊啊啊啊啊,这也太惨了,陆明月这未免也太惨无人道了,竟然把人折磨成了这样,宿主你一定要拯救你的挚爱啊!!!” 陆明月见他一回来,盛宴就盯着他身后的林京墨看个不停,气得当场捏住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看什么?!他有孤好看?!” 528和他身后的林京墨都被陆明月的举动给惊到了。 尤其是528,疯狂地在盛宴脑子里跳:“宿主,宿主,你怎么可以让陆明月亲你,啊,我的眼睛不干净了!啊,我的宿主不干净了!” 盛宴一边回应着陆明月的吻,一边回528:“你不懂,只有这样才能让林京墨原谅我。” 他不过只是一个将军,面对高高在上太子对他的强取豪夺,他除了顺从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528:“?? ?” 528思索一阵后, 自己脑补出了一部长达百万字, 各种恩爱纠葛,狗血淋头的追妻火葬文,回给盛宴两个字:“明白。” 但528又说了:“宿主一定得快些解救林京墨啊,太惨了,小可怜!” “嗯哼。” 盛宴应了他一声,下巴都被陆明月给亲红了,这才被放开,揩去唇边的水渍道:“没什么,就是瞧着有几l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盛宴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陆明月的眼睛里燃起浓厚的杀气,他沉着脸问盛宴:“那你与孤说说在哪儿见过?” 盛宴向哑奴看去,只见他一张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浇过,满脸都是丑陋的褶皱,像晒干的橘子皮,又老又瘪,只有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看向他时好似有千言万语,又好似有道不尽的痛苦。 “我们认识吗?”盛宴盯着他那双复杂的眼睛问了一声。 林京墨万万没有想到他被陆明月带回来,竟然会见到他跟盛宴这样的一幕,他还以为他们只是上下属的关系,怪不得他一直疑惑盛宴为什么还不离开翼朝,原本他们之间早就暗通款曲了! 林京墨的心绞痛,怨恨,痛恨,他想开口质问盛宴,曾经对他许诺的那些,他全都忘了吗?! 但他嗓子早就被陆明月毒哑了,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嘎~嘎~嘎声,像鸭子一样难听死了。 果然,他才刚出了几l个腔调,盛宴无端地就蹙起了眉。 “将军问你话,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就是。”陆明月唇边撇过一抹嘲讽,“何必用你那不能说话的嗓子来恶心人。” 对上陆明月那张冷漠而残忍的脸,林京墨想到那像铁水般的药水从他脸上兜头淋下痛不欲生的痛苦,和被毒哑后的不习惯,不敢点头地摇摇头。 向盛宴表示他们没有见过。 “可能是你这双眼睛生得熟悉吧。”盛宴点了点头,又继续望着他的眼睛,回忆了一会儿,而后伤感地一笑,“也是,怎么可能。” 可能! 怎么不可能! 林京墨好想当场点头告诉盛宴,他就是他回忆里的那个人,可是毒哑了的嗓子和陆明月冰冷如刀的眼神都让他不敢有所行动,只能恨很低下头。 “幽州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殿下这么久才归?”不去关注哑奴后,盛宴问起陆明月幽州的事来,“还带了这么一个人回来?” 陆明月贵为太子,服侍他的都是精挑万选出来的人,绝对不可能让这样一个容貌丑陋的人来服侍他,他答应,皇室都不会答应。 陆明月将幽州的事说了说,指着林京墨道:“至于他嘛,楚州军的一个小喽啰,瞧着有点意思,便留在身边当个解闷的。” 原本林京墨下令攻幽州后,已是强弩之末的幽州其他县城很快就被他的楚州军给攻了下来,只有到了幽王的达县,幽王将他的秘密武器,用铁打制的巨大铁弩一拿出来,他这才感觉到压力。 好巧不巧,乔装打扮躲在一旁的山 林里看他们两军对垒的陆明月就那么一眼看到了林京墨。 得知林京墨还没有死的那一刻,陆明月不可谓不惊诧,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他竟然都能够活下来,还投靠了楚王,一副混得还不错的模样,真是命大啊。 但下一瞬,陆明月就给自己的亲侍下了命令:“给我拿下他。” 不行,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林京墨还活着,尤其是盛宴,死人就该永远都是死人,因此他不敢用韩城这些在盛宴手下当过的兵的将士看见林京墨。 在幽州军和楚州军打得两败俱伤谁也不肯让谁,韩城的军队出动时,他的人先去将林京墨捉了。 原本捉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要将林京墨给杀了。 但林京墨说话的速度太快了:“你敢杀我吗,陆明月,你知道我在盛宴心中是什么地位吗,那日我主动跳崖他不怪罪于你,还帮你打仗,今日你若主动杀我,他日他得知这个消息,你觉得他还会帮你吗?” 陆明月掐上林京墨脖颈,下一刻就要将他的颈子给扭断的手,顿了顿。 陆明月不怕盛宴不帮他,只要他还是翼朝的太子,没了盛宴,他还有韩宴,刘宴。但他怕盛宴怨恨他,尤其是想到盛宴时常在他耳边说的左一句京墨,右一句京墨的话,陆明月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般难受。 他从来没有如此在乎过一个人,要是换作旁人与他说这样的话,他早就将这种不识好歹的人给一刀砍了。 但是盛宴不一样。 从他第一次在悬崖边选自己而不是选林京墨开始,从他将魏县拿下真心投靠于他时,从他将自己从乱军中拉出来解救他时,从他醒来第一眼见到盛宴守着他的那刻起。 陆明月就明白盛宴在他这儿不一样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心安,是能放心地把后背放心交付与他的信任,是想要忍不住靠近他的冲动,是想要彻底将他占为己有的欲望。 从前在宫里,没有人帮他,看护他的太监宫女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背地里各种欺负他,他只有在人前装出暴戾的性子,打杀他们,别人才不敢欺负他。 后来贵为太子,旁人也不过是想让他做个听话的傀儡,他只有不停地杀,杀到他们害怕,杀到他们恐惧,杀到他们胆寒,他们才会顺从于他。 盛宴是第一个令他除了暴戾弑杀以外,感觉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有感情的人。 他跟其他人一样,也会害怕,也需要解救,也想要拥抱温暖。 所以他要取代林京墨。 成为盛宴心上的那个独一无二。 原本林京墨死了,这一切都进行得很好,但谁让林京墨又活了过来。 是,他是恨不得杀了林京墨,好让盛宴永远都不要再记得这样一个人,但陆明月也清楚他要是真的杀了林京墨,有天盛宴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知道该对他有多怨恨。 死去的心上人才是最为致命的,但若是活着,还相貌丑陋的心上人呢? 陆明月想起盛宴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瞧着林京墨那张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让盛宴心心念念不忘的脸,刮了一下,倏然地笑了:“好,孤不杀你,孤要毁了你的容,毒哑你的嗓子,看盛宴还怎么喜欢你。” 盛宴不总说他不如林京墨吗,那他就让林京墨待在他身边,日日看他与盛宴缠绵欢好,让他痛苦万分地瞧着他的盛宴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被他这个不如他的人给抢走的。 这不比杀了他还痛快吗?!! 第 49 章 死对头也疯狂9 “既然是殿下用来解闷子的,那就留下吧。” 盛宴不清楚陆明月心里在想什么,就算清楚也不会在乎,他正愁上哪儿去找林京墨,陆明月就主动将林京墨带了回来,哪有不配合的。 他们在讨论林京墨的时候,林京墨的脑袋也在运转,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再怨恨痛心也没用了,还不如利用好目前的局势给陆明月迎头一击,好给自己报仇。 林京墨想到自己的脸和嗓子,都快把陆明月给恨毒了。 在心里狠毒地想,陆明月千万不要落在他手上,不然他现在遭受的一切,他定要陆明月千倍万倍地偿还。 尽管林京墨低着头,陆明月也看不到他怨毒的眼神,但陆明月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盛将军放心,为了不让我的哑奴污了盛将军的眼,我会尽量不让他出现在盛将军面前的。” 林京墨低垂着脑袋叩在一起的手一紧,指甲都快将手背上的肌肤给掐破了。 他刚刚确实在想他现在距离盛宴这么近,陆明月还将他害得这么惨,若是寻个机会让盛宴知道,就算不能再让盛宴对他回心转意,但顾及他以前对他的救命之恩,挑拨离间一下,让陆明月的日子过得不这么逍遥总可以吧。 不接触他还怎么实行计划? 陆明月才不管林京墨怎么想,与盛宴说完,还觉得不够地又对他说:“我们这位盛将军是出了名的喜欢漂亮而美的事物,你这张脸实在有碍他的观瞻,以后见到盛将军记得躲着点走,知道吗?” 林京墨表面木讷地点点头,背地里咬紧了牙关,陆明月,你给我等着。 别让我抓住机会,一旦让我抓到了机会,今日我的惨状,就是你明日的下场。 盛宴的目光在林京墨身上落了一瞬,转而又落回到陆明月身上:“殿下方才说,幽王拿出了巨型铁弩?” “不错。”说起正事,陆明月也转而将林京墨抛之脑后。 起初他在城外观战,见到幽王拿出铁弩的时候,也惊了惊。 先前他和盛宴商讨要拿下幽州正是想要整个幽州为他们造此弩,没想到幽王已经先他们一步造了出来。 可见这世上的聪明人也不只有他们。 不过转念一想,陆明月又觉得这是好事啊,现在战事吃紧,楚王的楚州军随时都会对他们发起猛烈的进攻,他们拿下幽州再派人造弩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去了,既然幽王已经先他们一步造出了铁弩,只要拿下了达县,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还省得他费功夫去建造了。 “那殿下是如何在幽王这铁弩之下夺取幽州的?”盛宴进了屋,给风尘仆仆的陆明月倒了杯茶。 陆明月喝着暖茶笑道:“自然是出其不意了。” 他的大军就埋伏在达县,林京墨不知,幽王当然也不知,在林京墨就快要兵败,楚王大开城门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他的兵趁着这个机会冲进了城,幽王当场就蒙了。 他的巨弩 可以对着城外的敌军随地放矢,能对着城里的百姓无故放矢吗? 最后的结局不用说,刚和楚州军大战了一场的幽州军,怎么可能是养精蓄锐的朝廷军的对手,陆明月连他们和幽王一块活捉了。 说完,陆明月讽刺道:“可见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厉害的武器,只有厉害的人心。” 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计谋得当,没有什么东西是谋取不来的。 盛宴颔首,朝陆明月笑着祝贺道:“恭贺殿下收复幽州。” 见到盛宴脸上好看的笑容,陆明月这一路披荆斩棘的风霜都一洗而空,脸上同样露出好看的笑容来:“同喜。” 陆明月从来都没有忘记,他能够有今日的成功,盛宴功不可没。 “盛将军要去看看幽王的铁弩吗?”说完事,陆明月又邀请盛宴道。 “要。”盛宴点头。 舜县这边在对抗楚州军,陆明月不可能不将刚缴获的铁弩带回来,他这一路之所以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皆因为这铁弩的事。 幽王比他们会想多了,按照陆明月和盛宴的理解,将将士们手中的弓箭替换成铁弩,攻敌或者攻城的时候威力比弓箭大一些便可。 但幽王直接命人制成了巨型铁弩,就连箭矢都是用一根巨大的铁棍制作而成,需要两人合力才能够将如此巨大的箭矢弹射出去。 陆明月和盛宴一块目睹了这巨型铁弩的威力。 只见砖石砌成的如城墙般厚的墙壁在铁箭的冲击下,顷刻间瓦解坍塌。 “此物乃攻城的利器。”盛宴见过铁弩的威力后说道,“幽王不该用此物来守城,就该用此物来攻城才对。” “他可能是想留着最后对付朝廷的时候用吧。”陆明月点出幽王的心思,如此神兵利刃若是他一开始就拿了出来,他一定会成为其他几位反王中众矢之的那个。 但他若是能留到最后就能起到一个让所有人出其不意的效果。 结果留到了最后,倒是便宜了他们。 “有了此物,我们攻破楚州的城池不是问题。”盛宴颔首,舜县的城池建筑得好,楚州也不差。 盖因楚州以前做过边城,边城城池的城墙都格外的坚固,后来楚州以外的土地也被朝廷攻占了下来,时间一长,楚州便就不再是边城,但当年坚固的城墙也没有因为岁月的关系坍塌。 楚王又在楚地龟缩了这么多年,有心造反的人怎么可能不加固城池。 这一仗还没有打,盛宴就已经察觉到了前方的险阻。 “盛将军放心,孤去了趟幽州,自然不可能就这点收获。”看盛宴只是见识过一架铁弩就满意了,陆明月笑了笑又道。 盛宴挑眉:“嗯?” 陆明月又带着盛宴去了一处军营,撩开帘布,只见里面堆满了特制的箱子,常年带兵打仗的盛宴一看便知,这种箱子是用来装载武器的。 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果然见里面放着几柄还泛着寒光的大刀。 他取出一柄打量片刻,满意地点头:“不错,是把好刀。” 说完向陆明月扬了扬眉:“殿下意思是这里的箱子装的都是这类的武器?” “不错。”陆明月也没有遮掩,“这幽王不知道筹划造反多少年了,多年来一直给朝廷上缴的都是些不好不差的兵刃,这些上好的刀刃他自己截留了下来,估计也是想在最后背水一战的时候拿出来出其不意吧。” 可惜他一败,这些东西就全归陆明月了。 盛宴看着堆满整个营帐的箱子,了然,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盛将军。”陆明月说着上前拉住盛宴的手,“孤再送你一件礼物。” 触及陆明月那冰冷得仿佛没有温度的手,盛宴反手握住,跟着他的脚步一块走了过去。 走到营帐深处,一个等人高被布匹蒙住的事物面前,陆明月顿住了脚。 盛宴只是看了眼事物的轮廓他就知道陆明月要送他什么了,心尖发烫。 果然。 待陆明月将蒙在外面的布匹一扯开。 里面露出一副银色的制式铠甲来,在没多少光线照耀的营帐里,显得格外的璀璨耀眼。 “这是在幽王府邸的密室里发现的。”陆明月向盛宴说道,“可能才建造出没多久,还是新的。” 盛宴点头:“然后呢?” “然后孤测试了一下它的防御能力。”陆明月看向盛宴,“刀砍不留痕,箭过而不伤。” 相当于一件保命的金丝软甲。 “盛将军喜欢吗?” “喜欢。”盛宴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是漂亮的东西他都喜欢,而陆明月从来不送不漂亮的东西与他。 “殿下为何不留给自己?”但盛宴也问了,像这样这般能够保命用的铠甲,极难建造,造出一件,就不太能造出第二件了,一般都是贵族私藏之物,不会轻易送给旁人。 “孤想送你,就给了你。”陆明月一点都不含蓄,他在看到这身铠甲的第一眼想的就是,盛宴肯定喜欢。 所以一回来就想送给他。 “嗯。”陆明月想送,盛宴也不拒绝,应声接下了。 陆明月可不是送了礼不求回报的人,他见盛宴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薄唇一勾:“那盛将军准备怎么感谢孤?” “礼尚往来。”盛宴不是不识趣的人,望着陆明月风餐露宿回来还未褪下的衣裳,“末将帮殿下沐浴。” “好啊。”陆明月想也不想地应下的。 舜县没有浴池,盛宴吩咐下去,下面立马有人给陆明月准备好了浴桶。 陆明月也不嫌弃,褪了衣服,进到浴桶里,看了眼还真拿着帕子要帮他沐浴的盛宴,问了一声:“盛将军不进来吗?” “进。”盛宴看了他一眼,褪了衣物跟陆明月一块进入浴桶。 一个不大的浴桶挤满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顿时就显得格外拥挤,但陆明月一点都不嫌弃地坐上了盛宴的腿,空出了 一些空间。 他勾上盛宴的脖颈不住地与他缠吻,将两人身上的肌肤都被热水给蒸腾红后,这才放开盛宴的唇,与他说:“孤好想你。” “嗯。” 不用他说,盛宴也感受到了他的想念。 “你呢?”陆明月又问他,“孤去幽州这段日子,盛将军可有想孤?” 盛宴抬了抬被他坐住的腿:“殿下说呢?” 陆明月倏地笑了,笑得格外明朗:“想了,盛宴,你想我。” 他没有再叫将军,也没有再自称孤,一句你想我说得无比肯定。 “我没有想你。”但盛宴否决了他,“是欲望在想你。” “那也是想。”陆明月不管,抬起他的下巴,尽情地吻他,人的嘴巴会撒谎,但欲望不会。 盛宴说的这句话,比直接说他想他还要更加令他悸动,我的将军啊,口是心非是会被他一口一口吃掉的。 浴桶的水花从最开始轻微的荡漾,到后面激烈地溅起,洒得整个浴室都湿漉漉的。 陆明月和盛宴在沐浴的时候,得知林京墨大败幽州,幽州被陆明月给拿下了的楚王将他们驻扎在舜城附近的兵给全退了。 有属下不解:“王爷我们为何要退兵?” 虽说他们打了一场败仗确实很难堪,但打仗就是这样的,不可能永远不败,趁着这会儿将士们沉浸在打了败仗的懊恼中,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再打个胜仗回来不就好了。 吴方与他们解释:“不一样了。” “如果我们一开始打了败仗就乘胜追击,说不准还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可现在陆明月去了趟幽州,大胜幽州而归,还从幽州带了许多战利品回来。” “这会儿的朝廷军气势已经到了顶峰,我们再去攻打他们,他们有舜城城墙做防护,必败无疑。” 已经料见是一场败仗了,再继续打下去也是浪费兵力,与其趁他们休息好了,反过来歼灭他们,还不如现在就退兵,让他们的一腔热血无处释放,平白被耗空。 而且…… 吴方看了眼始终沉着脸的楚王,而且现在他们王爷恐怕也无心在舜城这里跟陆明月他们耗,心里焦急林京墨的下落吧。 那可是他们西周的王子殿下。 据探子来报,攻打达县的时候,王子殿下突然就不见了,后来打扫战场的时候,也没看见尸首。 他估计林京墨不是藏了起来,就是被人捋走了,被人掳起来的概率要大一些。 吴方看了眼舜城的方向,会是陆明月将他们的王子殿下给掳走的吗? 这可得派人回去好好查探一番,只有知道林京墨在哪儿,他们才有机会营救他。 “可是朝廷现在拿到了幽州的巨型铁弩,我们退回楚州又有什么用?” 下属忧心忡忡,据幽州的密探回报,幽王果然有杀手锏,就是那威力巨大的铁弩,这铁弩比攻城车威力还要大,他们楚州的城墙防得住吗? “防不住但可以拖时间。” 吴方道, “那巨型铁弩长什么模样, 我们都知道了,回了楚州,回到我们自己人的地盘上,只要时间足够,还怕我们建造不出来吗?” 只不过是一个用铁建造的弩而已,工艺并不复杂,只要看过一眼就能仿造出来,这也正是幽王一开始没有把它拿出来的原因,因为一拿出来,就防不住了。 大家都有了,他的就不稀奇了。 “原来是这样!王爷高见!”众人听吴方这么一解释,顿时所有人都钦佩地向楚王看过去,见楚王依旧是那张沉静的脸,又不禁在心里赞叹,他们王爷真是滴水不漏,有了这应对之策,都不骄傲半分。 只有吴方清楚王爷现在正烦着呢。 “吴方。” 正想着,楚王就叫了他一声,吴方赶紧上前:“王爷。” “你说京墨会去了哪儿?”楚王刚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去幽州的兵败了就败了,可是林京墨身份贵重,他若是不见了,这事情就严重了。 “属下猜测多半都在朝廷军里。”吴方将方才自己的猜测说给楚王听,如果林京墨要躲也只有躲在朝廷军里才让人找不到,同样被掳也多半是掳到了朝廷军里。 “他们想做什么?!”楚王觉得林京墨要是自己躲去朝廷军,不会不给他音信,现在音信全无,多半都是被掳了,怕林京墨身份暴露,一时急了。 “王爷莫急。”吴方劝道,“王子殿下的身份我们隐藏得极好,若不是殿下自己说出口,没有人猜得到,因此王子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说着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先前王爷殿下不是计谋过要策反盛宴么,我猜幽州军和朝廷军打仗的时候,有人认出了王子殿下,故意将他给掳走了。” 楚王挑眉:“你的意思是,京墨现在在那盛宴的身边。” “很有可能。”吴方点头道,“我们先派人去打探一番,若王子殿下在盛宴身边就想办法跟他联系上,不管是他要策反盛宴,还是给我们传递信息,都能有所大用。” “如此说来,他这一被掳,倒还是好事一件了?”楚王听吴方如此一说,道了一声。 “就是殿下可能得遭点罪。”吴方颔首,先前这个计策,他也参与在其中,知道陆明月和殿下不对付。 现在殿下又投靠过他们楚军,陆明月想必更对殿下不对付了,顾虑到盛宴还要为他所用,陆明月可能不会杀他们殿下,但折磨他们殿下一番,让他们殿下遭遭罪,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如果殿下聪慧一点,就能够通过此事,利用自身来离间盛宴和陆明月。 总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便无妨。”楚王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听林京墨没有性命之忧便放心了,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等他日我们将朝廷一举攻破,表弟遭受的罪,我会千万倍地帮他还回去。” 一个澡洗了接近两个时辰,其间水都不知道提了多少桶,陆明月这才神清气爽地从浴桶里出来,让人进来服侍 。 林京墨听见陆明月要人伺候的声音,眼睛里的怨毒都快淬出汁来了。 他们在沐浴的时候,他就跪在门外。 这是陆明月特意吩咐的,说他这人长得又丑又哑,看见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张脸也勾引不了人,让他伺候这种事最好了。 他们做了两个时辰,林京墨就在门外跪了两个时辰,跪着倒没什么,难受的是他还要听里面的靡靡之音。 虽然浴桶与门的距离还有那么远,他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但那时不时高亢地闷哼声和水花溅落在地上发出的水声,他想也能想出那是一幅有多旖旎的场景。 从前他就知道盛宴生得极好,不然也不会一眼相中盛宴成为他的目标。 现在他相中的男人和他最讨厌的人做尽苟且之事。 以前说过要娶他的男人现在在别人身体里做着新郎。 承诺过他身心都是他的男人现在却跟别人一起发出这样的声音来刺痛他。 叫他如何不怨,叫他如何不恨,叫他如何不想将这两人千刀万剐。 他不管盛宴是否是被迫的,他只知道盛宴不干净了,就是对不起他。 林京墨捏着衣角的手青筋暴起,在心里将盛宴和陆明月两人骂了又骂,这才从地上起身,踩着跪得发软的脚推开门去伺候陆明月穿衣。 无论如何,他现在都要留在陆明月身边,只要留在他身边,他才有可能离间这两人,让翼朝彻底土崩瓦解。 林京墨忍着屈辱进门的时候,陆明月已经将里衣穿好了,雪白的里衣一点都遮不住他身上香艳的红痕。 身为一个医者,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另外一个人咬的时候有多用力,低下被刺痛到的眼睛取过一旁架子上的衣服替陆明月穿戴起来。 尽管他藏得很快,但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抹刺痛还是让陆明月给发现了,他越是刺痛,陆明月就越得意,他和盛宴都不喜欢软绵绵的方式,每次相欢都要使出全身力气才会罢休,身上的痕迹时常不计其数。 他伸出双手,将身上的痕迹毫不掩饰地展示给林京墨看,还指责他道:“下次不要进来得太晚,当奴仆就要有个当奴仆的样子。” 林京墨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垂着眸子加快速度为他穿衣,将他身上的痕迹遮盖住。 从前的盛宴从未对他如此失态过的。 他的爱是含蓄的,一直以来都只会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从未做出过除了牵手以外的任何举动。 他说过他们的美好要留在新婚夜。 现在他却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毫不掩饰他的欲望,林京墨说不嫉妒是假的,但他现在除了嫉妒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快点伺候好陆明月,再去伺候盛宴,希望他在接触盛宴的时候,能够让盛宴回忆起一点他来。 但当他的手要触碰到架子上盛宴的衣物时,陆明月又开口了:“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林京墨整个人一愣。 早猜到他肯定会想各种办法接近盛宴的陆明月冷笑道:“就你这张丑陋的脸,还没有伺候他的资格。” ?想看梨子甜甜写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 49 章 死对头也疯狂9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他一走,盛宴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撩开挡住浴桶的薄纱,看着已经被人伺候着穿戴好的陆明月,问了一声:“他没有伺候我的资格,谁来伺候我?” “孤。”陆明月取过盛宴的衣服,从里到外为地为他穿戴。 “一直劳烦太子殿下不好。”盛宴嘴上说着,却向他张开了手。 “无妨,孤乐意。”陆明月笑了一下,替他系腰带的时候,还搂住他的腰附身亲了他一下,他就喜欢看盛宴嘴硬心软的样子。 盛宴瞥过陆明月脸上开怀的笑意:“那就辛苦殿下了。” “好。”陆明月又笑了笑,跟盛宴一起出门的时候,还吩咐了一声候在门边的林京墨,“进去将里面的浴桶打扫干净了。” 林京墨抬头,一双眼睛愤怒地瞪着陆明月,刚他进去的时候就嗅到了里面浓郁的味道,想也知道此刻的浴桶里会有什么。 但陆明月竟然让他去清理? 他刚让自己听他们欢好的声音还不够,现在他还要清理他们欢好过的场地,陆明月简直比杀人诛心还要诛心。 “看我做什么,去打扫啊。”可陆明月就像是看不出他的愤怒一样,说了一声,就跟着盛宴离开了。 林京墨咬牙低头,不停地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林京墨,总有一天你可以让陆明月千倍万倍地还回来的。 这才迈着痛心的脚步重新返回了浴室。 “太可怜了,宿主你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虐的部分,正式开始追妻。”在系统空间感受到这一切的528不停地跟盛宴说着。 希望盛宴能够快点开始做任务。 “不着急。”盛宴扯了扯唇,“等我们攻下楚州就可以开始。” “攻下楚州岂不是朝廷胜了?”528不解道,“那样宿主还怎么追妻?” “攻下楚州,我手里的兵权就差不多有八十万人了。”盛宴不咸不淡地说,“届时,我直接反了朝廷,或者为林京墨篡位登基,你觉得如何?” 528想了一下,宿主一声令下,直接杀了陆明月和老皇帝,为林京墨报仇雪恨,自己坐上龙椅的霸气行为。 不禁佩服道:“很不错!” “继续去玩吧。”盛宴哄了它一句,“我要研究楚州的舆图了。” “好吧。”528匿了。 盛宴认真地拿着楚州的地图看了起来,接下来的仗才是真正的硬仗。! 第 50 章 死对头也疯狂10 楚地很难打。 因为楚王不仅仅占据了楚地,还占据了陆裕的交东。 要去楚地,就必须过交东。 交东养马,地广就不用说了,偏偏山脉还少,他们进入交东,连个隐匿身影的地方都没有。 而楚王要拖时间造武器,短时间内必然不会再出兵,只剩他们主动出击这一条路了。 不然,等楚王真的将铁弩做出,他们就失了先机。 “打。”陆明月很快下了决定,他统计了自己手上的兵力,收复幽州后,他手上又多了十万兵,加上盛宴手上的,一共有五十万兵了。 这么多人,若是还攻不下一个楚州,未免也太丢人了。 “粮草?”盛宴看他。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多人一起出行,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来想办法。”陆明月眉都没蹙一下,打了这么久的仗,这些交涉的事他已经做起来头头是道。 何况他先前拿下雍州,将粮草运回朝内,现在朝内的世家大族,都要仰仗他的鼻息才能拿到粮种,他们若是不开仓放粮,他就不给他们粮种,看谁耗得起谁。 “好。”陆明月这边没问题,盛宴这边自然也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传令下去,明日大军开拔!” 兵贵神速,要想在楚王的兵器还未建造出来之前就攻入楚州,那就得实行快准狠的打法,多耽搁一日,就多耗费一日的时间。 这次开拔就不像先前那般都是些小规模的出征,说走就走。这么多人,就算是踏也能将一条路踏平。 各方面的运转都得到位,每日走在路上,盛宴和陆明月除了要赶路以外,还要忙着处理其他事务,压根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就要打楚州了,林京墨心里焦急如焚,他私心里当然是希望不要打,拖到楚王将武器建造出来,或者让盛宴带兵弃朝廷而投楚,这样陆明月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因此他很想快些接触到盛宴。 但他跟在陆明月的行车旁一连走了半月都未曾见到人,先前这两人在舜城的时候,恨不得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做。 每每对视,眼神黏腻得都叫他难受。 可现在他却迫切地希望这两人能够快些做,因为只有他们做的时候,他才能够有机会接触到盛宴。 但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大军抵达交东,马上就要跟楚王驻扎在交东的兵力开战了,盛宴和陆明月一次也未碰过面。 林京墨心里烦躁得直骂人,该做的时候不做,不该做的时候天天做,这不纯粹折磨人! 盛宴和陆明月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每天依旧我行我素地干着自己的事。 只有在大军开战前,两人碰了碰面。 “楚王在交东拉起了一条三十万兵马的战线。”摸清楚交东的兵力部署后,盛宴来找陆明月说了说情况。 “他这是在模仿你先前在舜城拦截他的打法?”陆明 月几乎是没有思索,就道出了楚王的心思。 “是。” 盛宴也清楚,“不过,我们可没有像他还要顾及另外一条军线。” 先前楚王兵临舜城,还要时刻担忧幽州那边的情况,打了一次败仗后,攻击并不猛烈。 盛宴现在的情况跟他可不一样,他现在要的是快准狠,每一刻钟都很宝贵。 “盛将军要怎么打?”陆明月看盛宴。 “我需要兵分五路。”盛宴在一条直线上放了五只杯碟,“五个地方一起击破。” 两军对垒,如果只是你来我往的厮杀,拼的就只有各方的兵力士气以及体力。 打仗还需要讲谋略。 三十万人的战线很长,如果盛宴只是挑一两个地方攻击,他们随时都能够支援。 但若是他们战线的每个关口都有人攻击,每个地方都自顾不暇,他们的增援还来得及么? 陆明月看着盛宴摆好的五个杯碟:“可这个想法也很大胆。” 他们是攻方,人家是守方,守方肯定做好了万全之策,五个地方一起击破,若有三个以上的口子被撕开,他们才有能胜机会,反之很有可能被敌军包抄,损失惨重。 “打仗,靠的不就是一个赌字吗?”盛宴瞧着陆明月,眼神清冷而坚定,“我赌这局,我们胜。” 他这自信狂妄的眼神太过于迷人,迷得陆明月的心跳停了好一瞬,才疯狂地跳动。 “好。”几乎是在陆明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就率先替他回答了,“这局我们赌了。” 陆明月想起他先前与袁嚣的那一战来,靠的也是一个赌字。 彼时他只有他自己,他都赌赢了。 现在他的身旁还多了一个盛宴,没道理他会输。 而且他输了也没事,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 陆明月想到他本就身无一物,就算全部失去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不由得笑了。 大战在即,商议好战事,盛宴也没在陆明月这儿多待,出了帐篷就要回自己的军营,一出来就跟候在外面的林京墨撞上。 他的肩撞了一下盛宴的肩。 这个动作原主以前经常和林京墨做,两个相恋的人天天在军营里,只是偶尔见上一面和片刻的十指相扣怎么能缓解他们的思念呢,于是身体的触碰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每一次擦肩而过的触碰。 都是独属于他们的悸动。 可惜,盛宴不是原主,虽然片刻的碰撞确实让他产生了原主的记忆,但他的心毫无波澜,甚至并不打算回应林京墨。 但528却在他脑子里疯狂地跳:“宿主,宿主,这是打算回应挚爱了吗?啊啊啊啊啊,快点救赎你的小可爱啊!!!” 盛宴被它烦不胜烦,正打算怎么应付过去时,陆明月从营帐内走了出来,冰凉而阴鸷地眸光睨了眼林京墨,冷笑道:“你想做什么?” 刚还沉浸在自己终于和盛宴接触上的林京墨, 对上陆明月那双如毒蛇般的眼眸,顿时如坠冰窟。 从陆明月将他带回军营的第一天起,就告诉过他,不要妄图接近盛宴,否则他一定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林京墨毫不怀疑,陆明月有这个能力。 但他怎么可能不去接触盛宴,他若是不接触,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屈辱和折磨,可他若是接触了,他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所以这次他对上陆明月的眼神,丝毫没有退缩,……盛宴会来救他的吧? “一个卑贱的奴仆也妄想与孤对视?” 触及林京墨不甘心的眼神,陆明月毫不犹豫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向身后的陆忠道,“目无尊上,拖下去,鞭四十。” 陆明月的手劲不可谓不大,一巴掌下去,扇得林京墨口角溢血,但他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瞪着陆明月。 他在等。 等盛宴救他。 他不相信,刚刚他与盛宴的触动,盛宴毫无感觉,就算还没察觉出他就是林京墨,出于那一抹熟悉感,他也应该会救他的吧。 528也在盛宴脑子里疯狂跳动:“陆明月太歹毒了,宿主,宿主,快救救你的小可爱啊!” “好。” 盛宴也没拒绝,向明显发了怒的陆明月道:“只是撞了一下我的肩,算了吧。” “他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你给他求情。”盛宴不说还好,一说陆明月的眼神如刀般扫了一下盛宴的肩头,恨不得将刚刚林京墨撞过的地方给削去。 但他舍不得。 他只能上前,揪住盛宴的衣领,对着他的肩头,隔着衣物,狠狠地咬一口。 将上头林京墨残留的触感,狠狠抹去。 听到盛宴被他给予的痛感发出的闷哼声,陆明月这才满意地松开盛宴,舔了舔沾着血迹的牙齿,一双眼睛疯狂而肯定道:“你是孤的。” 除了孤,任何人都不能将你抢走,就算是林京墨也不行。 说完,他也不管盛宴接不接受,转过头去瞧着林京墨,嘲讽道:“再鞭二十!” 不安分的人就该狠狠的教训。 “呜呜呜呜呜,这是什么蛇蝎心肠,这也太可怕了吧,我的小可怜啊。”528在盛宴的脑子里疯狂哭诉。 盛宴扯了扯唇:“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给他求情,是我给他求情也没用。” 528无奈:“那宿主你还是快些离开陆明月吧,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着急。”盛宴看了眼,紧绷着下颌,不知道憋着多大怒气的陆明月,“再攒攒,等怒气值攒够了再爆。” “可是……”528看着即将受刑的林京墨,“鞭六十啊,六十鞭下来,你的挚爱还有命在吗?”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盛宴道,“只要他熬过了这关,以后他有的是折磨我出气的机会。” “……好吧。”528还想着盛宴能够篡位登基,高高在上的帝王为薄红颜一笑,各种 俯身低头的戏码, ?[(, 连盛宴为他求情也不能容忍,只能愤恨而不甘心地被陆忠拖下去鞭笞。 陆忠是陆明月的亲信,绝无手下留情的可能,一鞭子抽下去,血肉炸开。 偏偏林京墨还喊叫不出。 叫出来的声音都是嘶哑地嘎嘎声,惹得军营里的其他人不住地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那难听的叫声。 盛宴还有军务,也不便再久留,看了眼便离开了。 陆明月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狠狠地将心里那股郁气发泄了出来。 觊觎他的人,下场都该如此。 六十鞭打完,林京墨整个人都已经血肉模糊了,陆明月也没想要他死,他死了,盛宴还不知道要如何怪罪他。 活着多好玩啊,他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打完,就让军医替他医治了。 楚王的人混进军营,正在全力地寻找林京墨,原本他们在军营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直到陆明月今日大动干戈地打了他身旁的哑奴一通。 找他的人就猜测,这人不会是林京墨吧? 于是,半夜,林京墨正躺在医治伤员的帐篷里,全身冒着冷汗忍受着痛苦时,一道奇怪的敲击声在他床板上响起。 林京墨心神一荡,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从痛苦同醒来,同样敲了几下床板算作回应。 暗号对上了,找人的心神一松,但随即看到林京墨的样子,他又笑不出来了。 人都折磨成这样了,还有在朝廷军营里待下去的必要吗? 于是他小声地询问林京墨:“林大人,需要我们将你救出去吗?” 林京墨摆摆手,他受了这么大的罪,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那才是功亏一篑。 他得留下来帮助楚军。 正好今日盛宴和陆明月说战况的时候,他在一旁偷听到了一些。 林京墨支起疼痛难耐的身体,用手语一点点将他今日偷听到的情报传递给来寻找他的人。 他的唇角也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陆明月不让他接触盛宴又怎样,他不知道,把他这个敌军头子放在身边,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吗? 只要楚军这次能够大胜朝廷军。 今日这顿打,他终究没有白挨。 林京墨的消息传回楚军,正派人加班加点在赶制兵器的楚王得知消息,瞬间大喜。 “表弟不愧是人中龙凤。”楚王大赞道,“遭受了如此折磨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为我军获取到如此重要的情报,我军这一战,若还是兵败,实在有愧于他。” 吴方在一旁问:“王爷的意思是?” “派人加固朝廷军即将攻击的五个口子。”楚王想也不想道,“只要这一战我们能胜,朝廷军调整休养需要时间,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建造兵器了。” “好……”吴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 有些不安,但他仔细一想,好像王爷的部署也没有什么问题,便不再说什么的应下了,下去安排了。 楚州吞了雍王和陆裕的人,加上他们这些年在楚地的发展,手上一共有六十万兵马。 在交东他们就摆开了三十万兵马的战线,若是还要派兵加固,只好抽调守在交东与楚州交界线上的十万兵力增援。 如此一来,原本的五个关口,每个都增兵两万人。 一个关口八万人镇守,朝廷军再厉害,总不能五十万大军一起出动,至少要留二十万兵力驻扎,以待后手。 这样他们每支冲击关口的人数就只有六万人,六万对八万本身实力就悬殊,再加上楚州这次加固的都是精锐兵。 朝廷军想冲开关口更是难上加难。 只要他们不超过三支队伍冲开关口,他们就有机会一举将他们包抄,叫朝廷军有来无回! 楚州军率先获得了情报,提前作了部署,士气大增。 而朝廷军这边,果然如楚州军所料,朝廷军只派了三十万人出征,留了二十万人驻扎。 出征这日,林京墨躺在军营的床板上,听着外头出征的号角,阴暗地想,吹吧,吹吧,这是你们最后吹响号角的机会了。 只要一想到,这一仗结束后,三十万兵力全折在交东,陆明月那满脸不可置信,气急败坏的神情,他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如此重要的一场战役,陆明月不可能不随军出征,就算不打仗,他也要在战场上远远地观战。 但当他带领的军队抵达其中一个关口,看清楚那城墙上守住的人手,眉心一蹙:“他们增兵了?” 盛宴带着人去了另外一个关口,陆明月只能问韩城:“其他关口是否也增兵了?” 若只有一个关口增兵还说得过去,若是五道关口全部增兵。 陆明月眉心一沉。 先不说老鼠的问题。 他们的计划要改变吗? “已经派人去问过了。”韩城比陆明月发现得还要早,他现在是一军主将,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有违他现在的地位,“盛将军说不用管,计划照旧。” “好。”既然盛宴说了不用管,陆明月当即就不管了,下令道,“攻城!” 已经走到这步了,断没有不战而屈的道理。 打! 狠狠地打! 陆明月就不信了,仅仅只是一个增援了两万兵的关口而已,他们还打不下来了。 午时一刻,约定好了的攻城时间,五个关口的朝廷军同时向交东的五座城池冲去。 同样的城墙上的楚州军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战争一触即发。 瞬间,整个交东的地界上,战火四起,喊打喊杀的声音传入到每个人耳中。 不断地有人死去,不断地有人冲上去。 楚州军增加的两万军并不是样子货,被朝廷军一冲就溃,他们是真正挡在朝廷军前方的拦路石, 打得朝廷军抱头鼠窜。 “宿主,不行你投降吧。” 528看了眼外头焦灼的战况,在奋力地劝说盛宴,它觉得反正盛宴也不是真心为朝廷效力的,何必要这么拼呢。 “不行。” 盛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它,“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投降两个字。” 在盛宴看来,为将者可败,不可降,他既然身为一国将军,身上肩负的是身后整个国家百姓的安危。 他若奋战到最后一刻,败了,没有人会怨他,因为他尽力了。 若是他连打都还没有打,就投降了,那他有愧于自己将军这个称呼,有愧于相信他的将士,有愧于他身后对他充满信任与期盼的百姓。 528没办法了:“可是宿主你这样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啊。” 恰好,这时,有人来报:“将军,五关口那边没顶住,败了,现在五关口的楚州军向四关口去了。” 四关口,原本六万人对八万人就已经很艰难了,若是让四关口的楚州军支援到四关口,不用说也知道四关口的下场会是什么。 “知道了。”盛宴神色淡然,手上的剑继续抵御着冲上的敌军,“继续进攻,不要被影响。” 他带人冲击的是三关口,只要他们顺利击破了这个关口,就能顺利去支援四关口了。 “是!” 盛宴是全军的主心骨,打仗的时候,所有人说话都不好使,只有盛宴的话好使。 将士们见他不退,其他人也咬紧了牙关:“拼了!” “不就是多了两万精锐!爷爷当年在魏县,四个人都敢去收服两万五千人的军队,这点军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其余人也想起来了:“对啊,当年太子殿下带着我们五千兵都赶去夜袭袁嚣五万兵马!这点兵力算个屁!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 战场上顿时士气大增,朝廷军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拿着刀奋力与敌军厮杀。 一开始还占据上风口的三关口的楚州军们,在盛宴带领的这支越杀越勇的朝廷军下,渐渐开始走下坡路了。 眼看着战场上的战况马上就要逆袭了。 陆明月那边又收到了噩耗:“殿下,关口二的兵力也败了,关口二的楚州军正向我们迎来。” “关口三、关口四呢?”陆明月听闻这个消息,没有慌乱,而是率先问起盛宴那边的情况来。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属下忧心忡忡地回。 陆明月听后却是心上一松:“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要不是所有关口都传来战败的消息,就还有一线生机,他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夹马腹,指挥身后护卫他的侍卫们全力以赴地冲入战场:“走,随孤杀敌!” 只要他们能冲破这关卡一,就能反过来反扑关卡二的楚州军,从而支援盛宴他们,现在只有杀,不停地杀,才能杀出一条生路来。 而陆明月天生杀气重,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了,只见他冲入 战场,对着几个敌军就是一通杀,鲜血溅满了他身上的华服,溅得满脸都是,他却一点都恍若未觉。 ?想看梨子甜甜写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 50 章 死对头也疯狂10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冲!” 他是太子,他原本可以安心在后方观战,兵败了,他可以直接带着人离开,他还留有二十万大军,随时都可以卷土重来。 但他却毅然决然地带着人冲入了这落于下风口的战场,誓死也要为他们这些将士杀出一条生路。 这一刻。 就算不怎么喜欢这位太子殿下的将士们也为之触动了,这样的太子,这样的主将,这样的君王,才是他们这些刀尖舔血,随时效忠,为国捐躯的存在。 “杀!拼了!” 因此当关口二打了胜仗急匆匆赶来支援关口一,想杀关口二的朝廷军一个措手不及时,他们面对的不是被关口一打得奄奄一息的朝廷军,而是将关口一的楚州军杀得一败涂地士气高昂的朝廷军。 当然刚打了胜仗的楚州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加入帮关口一对付朝廷军的队伍中。 有了关口二的楚州军增援,朝廷军就算再有士气,也不敌这么多人。 眼见刚燃起的士气,又有灭下去的趋势,陆明月摸了一把脸上都快糊住眼睛的鲜血,眺望了一眼盛宴的方向。 眼见那边还没有动静。 突然笑了一下,手上御敌的力道更重了,就算这仗败了也没事,好歹他们一块死在了战场上。 就是有些遗憾,没能死在一块,也不知道楚王会不会将他俩的尸首一块给拉出来鞭尸,这样的话,说不准有机会埋在一起。 “陆明月!” “你在想什么?!” 陆明月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大逆不道,直呼他姓名的人。 陆明月心上一颤,咬牙将面前两个拦住他的敌军奋力杀掉,转过身,向后背一望。 这一望。 一眼万年。 只见战火四起,整个一片血雨刀剑相向的战场上,那个面容清冷而俊美的男人正隔着万千人马向他望来,那双眼睛写满了疑惑和担忧。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第 51 章 死对头也疯狂11 他们赌赢了。 盛宴成功突破关口三,支援了关口四,又带着三四关口的人杀回了关口一。 这么多人,任凭楚州军再厉害也无能为力,最后朝廷军打败了楚州军,突破了交东三十万人的防线。 但这不是盛宴要的胜利。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交东。 陆明月和打了胜仗的朝廷军们还没有来得及欢庆胜利,盛宴又下令了:“继续向楚州进攻。” 这次驻扎在原地的二十万朝廷军也要行动,盛宴一个命令下去,没有人敢耽搁,所有人收拾好东西,快速与打了胜仗的朝廷军汇合,大军直向楚地而去。 还躺在床板上的林京墨,突然就发现大军开始移动,但因为所有人都忙着向楚地进发,并没有人告诉他,朝廷军大胜。 还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朝廷军大败楚州军,现在整军在逃命,全身的伤痛都阻止不了他笑出声来。 同一个帐篷治伤的伤员,听见他笑得难听的鸭子声,都以为他疯了。 直到大军越过交东,没有任何妨碍地进入到楚地第一座县城,羽县,对羽县发起猛烈的进攻。 林京墨才反应过来,朝廷军没有败,而是大胜了! 怎么可能? 林京墨那张丑得全是褶皱的脸满脸扭曲,他都已经把情报传递给了楚州军,楚州军应该提前做了应对策略才是,怎么可能会败? 林京墨想不通,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帐篷门帘,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够飞出去,想亲眼看看楚州军是怎么打仗的。 这都能输! 跟他同一个帐篷的伤军们,面对他这一会儿一个样子的神情,都只当他疯了,没有人搭理他。 当然也没有人有时间搭理他。 因为对羽县的攻击开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楚王和吴方两个人终于回味过来,先前交东的战况究竟哪里不对。 他们是要拖朝廷军的时间,不是击溃朝廷军,最好的作战方式应该是防线作战。 朝廷军们一道防线一道防线地突破,不管是胜还是败都需要时间调整。 等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的武器都已经建造出来了,还怕守不住楚州吗? 但现在—— 他们抽调了楚州的防军去支□□东了,胜了当然好,可是败了呢? 败了,就只能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朝廷军直攻楚州,他们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攻心为上!攻心为上!”反应过来的楚王念着这条兵法,都快要气吐血了。 朝廷军,不,应该说是盛宴将攻心之计发挥到了极致。 要不是知道盛宴目前还不清楚林京墨的身份。他现在在怀疑,盛宴是不是故意让林京墨知道他要同时攻击五个关口,好让他们派兵增援,他好一次性解决两道防线,直攻楚州! “王爷,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用了。”吴方得 知朝廷军已经攻到楚州时,也是好一阵失魂落魄。他们当时都太过沉浸在得知敌军作战情报的巨大惊喜中,没有一个人想过如果他们战败了会如何,才让朝廷军捡了这么大一个空子。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再纠结当时的选择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快些重整旗鼓才是正事。 “现在铁弩兵器已经建造多少了?”楚王也明白这个道理,心里再多的不甘只能压下,向吴方问道。 吴方回:“工匠们没日没夜地制作,现已经制作出两百台铁弩。” “两百台。”楚王嘴中呢喃着这个数字,目光眺望着羽县的方向,内心绞痛,“羽县防不住了,其他县城估计也保不住了,不如集中兵力守住卫县。” 楚王不是正统的翼朝人出生,他的母亲是西周贡献过来的一个公主,也就是林京墨的姨母。当初他父皇因为他的出身,不肯封他为秦王,反而将他打发到这贫瘠的楚州来,这么多年,他是一点一滴将楚州的几个县发展成现在这样。 如今时过境迁,他好不容易建造好的楚州一夜之间又要变成当初的废墟,叫他如何能甘心? 楚王就像一瞬间老了十岁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战场瞬息万变,一时之差,步步差。 “那朝廷军手中的铁弩也不多。”吴方见楚王如此,劝道,“我们楚州的城池也不是纸做的,四座城池攻下来,他们的铁弩也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我们的铁弩还都是簇新的,真对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乾坤未定,现在就分胜负,未免太早了些。 “有道理!”听吴方这么一说,刚还颓靡不振的楚王,即刻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朝廷军再厉害,四座城池打下来,军卒也该疲了,我们只要让手下将士养精蓄锐好,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至于丢失的四座城池。 只要能够最后一战击败朝廷军,整个王朝都将是他的,区区四座城池又算得了什么。 有了方向,楚王这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整个楚州军整装待发,在卫县等待即将攻来的朝廷军。 而盛宴这边,因为有了攻城利器巨型铁弩。以往需要不停地拿人命去爬城来撕开口子,现在只要创造出攻城的机会,就可以用巨弩不停地射击摧毁城墙,拿下一座城池,比以前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羽县几乎没费任何功夫就攻占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羽县背后的其他三座城池,也因为楚王的有心无力打得格外地顺遂。 盛宴这边越顺利,528就越烦躁,虽然盛宴跟它说了,拿下楚州后,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造反登基。 但那天在交东最后关口,他和陆明月的那个对视,令它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 那样的对视。 真的是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发得出来的吗? 它的宿主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反了陆明月,杀了老皇帝,登上帝位的宝座,重新追妻林京墨吗? 528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 虽说它生□□玩, 也愿意给宿主一定的自由度, 不像其他系统那般非得规定宿主如何,但它毕竟是5字开头的高等系统,一定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它现在有种,盛宴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宿主的强烈感觉。 这种宿主,它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那些宿主都惧怕被系统抹杀,虽然过程曲折,但结局还是达到了它们系统的任务目的。 可盛宴不一样。 在绑定盛宴时,盛宴就跟他签订了不能在任务世界干涉他的协议。 也就是说,它奈何不了它的宿主。 如果它的宿主乖乖听话也就罢了,但他要是不听话呢? 528系统越想越觉得不能够任由宿主这样下去了,既然它说服不了宿主,它决定给宿主添一把火,迫使他不得不造反。 于是京城这日,不少达官贵族,就连老皇帝都做了一个,一个黑衣俊美的男子带兵攻入京城,将他们当场斩杀的噩梦。 在翼朝,会带兵打仗,还长相颇为俊美的男子,除了盛宴还有谁? 尤其是前线在盛宴的带领下捷报频频,所有人想到那个噩梦,都不禁后怕起来。 盛宴若是也起了造反之心呢? 但现在前线战事吃紧,他们不敢有任何举动,所有人都还在观望。 京城人心波谲云诡,暗流涌动。 边关,盛宴带领朝廷军顺利拿下楚州四城,正向楚州最后一城,卫城进攻而去。 最后一战了,将士们气势高涨,恨不得快点拿下卫县,好结束这场反叛之战,班师回朝,迎接父老乡亲的欢欣鼓舞。 而陆明月则是在清老鼠。 上次交东一战,让他意识到他们的军营里藏了不少的鼹鼠。 想也清楚,他的兵,除了最开始的六万军来自朝廷,后面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战俘和招募而来的。 这些人中有不听话的很正常。 但是能给楚州军传递重要军情的人可不一样。这样的人在军营里的地位可不会太低。若是任由他们继续待在军营里,最后一战突然反水,那将给他们带来不可估量的沉重打击。 秉承着宁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还真教陆明月揪出来不少鼹鼠。 可是这些鼹鼠的地位都算不得太高,至多就是一些领兵的小头目,能够在战前拿到作战部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还有谁能够拿到他和盛宴商议出来的情报呢? 将军营里的军卒挨个查验一番后,陆明月将目光放在他和盛宴的身边人上。 首先他的亲侍绝无可能,如果连他的自己人都背叛了他,他绝对不可能还活得到今天。 而盛宴身边的人,就更加不可能了,这些人都已经混到朝廷军的主将和副将了,要反早就反了,不必等到现在才来反。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陆明月扫了眼林京墨养伤的营帐,毫不客气地向身边人下令道:“给我 把哑奴关到囚车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出来。” 受了伤都如此不老实,那他就只好让他主动老实一些了。 陆忠很快就去办了。 还躺在伤兵营里,好不容易想到可以通过伤兵去接触盛宴的林京墨,猝不及防就被陆忠给抓着关了起来。 整个人都慌了。 他不住地拍打着囚车,两只眼睛愤怒地向陆忠询问为什么要抓他。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陆忠瞧着林京墨,“我们殿下愿意给你一条生路,那是因为他看在盛将军的面子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陆明月不喜欢林京墨,陆忠同样也不喜欢,这个林京墨总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出于一种当暗卫的直觉,直觉这个林京墨会是一个大·麻烦,他觉得殿下还是尽快处理好。 奈何殿下跟盛将军有了情,就多了软肋,始终没有下死手。 他们殿下何尝这般心慈手软过,这个林京墨非但不识好歹,还身在曹营心在汉。 陆忠都在疑惑,他究竟是喜欢盛将军,还是喜欢楚王。 也不知道楚王给他许诺了多少好处,才让他如此为楚王卖命。 当初在朝廷军军营里的时候,都没这般帮助过盛将军吧。 林京墨不甘地望着陆忠,知道这是自己给楚州军传递消息的事叫陆明月知道了。 可惜了,陆明月若是再晚一步发现,他就能够接触到盛宴,道明自己的身份,从而策反盛宴投楚。 现在这个计划泡汤了,他只能期待楚州军最后一仗能够硬气一点,打赢朝廷军,好好地让陆明月吃个憋。 可惜上苍听不到他的祈祷。 最后一仗,朝廷军三十万大军兵临卫城城下,楚州军也派出了他们最后的三十万大军,在卫县城墙上和着他们新造出来的巨型铁弩摆开防御的架势? 其中还混着不少粗布麻衣,势要与楚州军共存亡的楚州百姓。 盛宴看了眼卫县城墙上摆开的三百余架巨型铁弩,又看了看他们多日来不停攻城损耗不小的铁弩,对陆明月道:“这仗估计不会轻松了。” 陆明月也了解,他们攻破前面几座城池楚王并没有派兵增援,多半就是将兵力留存到这一刻。 但他们都走到这步了,断没有退的可能。 “盛宴。”陆明月向盛宴伸出了手,“今日我与你共存亡。” 他叫的是盛宴,说的也是我,也就是将盛宴完全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好。”盛宴看了眼他骨节分明,瘦而不细的手指,搭了上去,说出的话却是:“共存,不要亡。” “好。”陆明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笑,气势如虹:“共存,不要亡!” “攻城!” 与陆明月说完话,盛宴身先士卒地迎了上去,他今日没再用剑,一身银色的盔甲,一柄红缨枪,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 让 身后的将士一眼看到他就心下安定,士气高涨,胸腔里好似有使不完的劲直冲敌军而去。 “”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最全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尽在[],域名[( “射!” 楚王这边也不甘示弱,在盛宴带兵冲上来的那一刻,就站在城墙上下令,不要命地向朝廷军射箭,其中还夹杂着他们新研发出来的铁弩箭。 仅仅只是片刻,战场上旗帜飘扬,战鼓四起,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两方将士你来我往地拼个你死我活。 陆明月在后方,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前方的那一抹银色铠甲。 在战场上,这抹亮丽的银色无疑是敌军的靶子,不少箭矢和弩箭不停地向他射去。 每支箭都犹如针般在扎陆明月的心。 但盛宴都恍若未觉,不管向他射去的是什么箭,他都轻松能抵挡下来,仿佛他的前面没有任何艰难险阻。 陆明月牵住缰绳的手紧了又松。 但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个人的英勇也只能保证他们这一队的损耗较小,其余地方就顾不上了。 盛宴那边杀得正勇,可他身后的朝廷军压根就不敌楚州军的万箭攻势。 眼见都攻了一个时辰,朝廷军损失惨重都还没有攻破楚州军的防线,而盛宴他们的体力也明显有些疲了。 陆明月一咬牙,从马上走了下去,爬上了擂鼓台,一把抢过擂鼓将士的鼓槌:“让开,我来!” 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力擂起战鼓来。 “咚咚咚——!!!” 瞬间朝廷军这边的鼓声激昂高亢了起来,陆明月擂的是最大力,最耗费力气的那种士气鼓。 “是太子!是太子殿下!杀!” 听到这明显不同于刚刚有气无力的鼓声,都快冲不动的将士们一回头,就见一身白衣的陆明月,犹如一轮皎洁的明月,笔直地站在战鼓旁,手臂青筋暴起地在为他们敲战鼓。 顿时所有人都像是受到鼓舞一样,不要命地继续往前冲去。 古来带兵征战的君主多,但是有几个君主折得下身段,为他们这些军卒擂战鼓。 士为知己者死。 殿下拿他们当知己,他们也要用命回馈殿下。 楚州军也是强弩之末,他们所依赖的不过就是巨型铁弩,奈何他们时间太短了,只建造了三百架出来。 就算速度再快,也只能瞬发三百支箭。 何况射箭也是有尽头的,不可能想射多少就射多少,在朝廷军士气大增之下,楚王下令停掉了巨弩的攻击。 开始派兵与朝廷军周旋。 他这箭矢一停,战场上战况瞬变,就连盛宴这边的压力都骤减。 他抽空向身后的战鼓台看了眼,见是陆明月在擂鼓,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也加快了许多,带着身后将士们,奋力厮杀在第一线。 鲜血溅满了他银色的铠甲,始终没有人能够近得了他身。 眼见他就快攻到城墙下了,楚王下令:“所有弓箭手直击盛宴。” 但有盔甲在手的盛宴完全不惧他的射击, 拉着爬城索, 身轻如燕地在陆明月的鼓槌声中,向头上的楚州军直冲而去。 陆明月一边擂鼓一边观察着盛宴那边的情况,见他就快要冲上城墙了,手上的战鼓也越擂越快,快到如箭矢一般落在人心上突突地。 楚王见普通箭矢奈何不了盛宴,又叫将士们用铁弩箭射击。 但盛宴怎么可能平白地拿给他射,拉着爬城索的手,像荡秋千一样,在城墙上各种荡漾躲避铁弩的攻击。 他可以躲,城墙却是躲不开。 朝廷军的铁弩还在军队后面没有冲上来,几支铁弩箭落在他们自己的城墙上,倒是将他们自己的城墙射得摇摇欲坠。 “将军威武!” 在下方接应盛宴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全都给盛宴高声鼓励,实在是太飒了! 就没有见过打仗这般潇洒威武的! 陆明月在后面看到这一幕,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他知道,他的将军是最威武的。手上的战鼓不停,继续为他擂鼓。 即使鼓槌已经将他的手心磨破皮,鲜血顺着鼓槌在往下淌,他也没有停下。 他说过要与盛宴共存亡,盛宴战到何时,他这鼓就为他擂到何时。 他完全不去想,这一仗下来他的手还能不能用了,全身心地放在击鼓上。 在城墙上荡漾的盛宴就像是知道陆明月为他擂鼓擂到最后一刻一样,速度不由得也加快了起来。 楚州军见用铁弩不行,又只好换回普通弓箭,同时还有人在城墙上刀剑等候,但这些都没有阻拦到盛宴。 他的长枪插入城墙壁缝中,一个挑身,飞越到了城墙之上。 “将军威武!” 这次不用接近盛宴的将士喊,整个战场上的朝廷军都喊了一声。 盛宴却没有忙着激动,一落地就与城墙上的楚州军厮杀了起来。 几乎是一枪一人地将楚州军挑飞下城墙,鼓声有多快,他的身形步伐就有多快。 杀得楚州军毫无招架之力。 盛宴前进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急得楚王在后面大叫:“冲呀!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 但是已经晚了,城墙下的朝廷军们顺着盛宴给他们撕开的口子,攀登的攀登,爬城的爬城,全都爬了上来。 战况瞬间逆袭。 朝廷军与楚州军在城墙上大开杀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墙上,没有注意到城墙下的铁弩手已经就位。 一箭!两箭!三箭! “轰——”地一声,坚不可摧的城墙轰然坍塌,一塌塌的不仅仅是卫县的城墙,还塌掉了楚州军的士气。 朝廷军们再也没了阻碍,顺着塌掉的城墙,一拥而上攻进了城。 卫县的士兵和百姓誓死不降,朝廷军没有办法,只能杀,顿时,整个卫县血流成河。 杀红眼的盛宴也在陆明月的鼓声下,一步步紧逼楚王的身影 ,在楚王还在失魂落魄的时候,一箭刺破了他的脑袋。 “楚王已死,降者不杀!” “” 卫县城内一片寂静,卫县城外的将士们却是喜极而泣,他们高举着自己手上的剑与刀,向天,向同袍们呼唤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殿下,我们胜了!胜了!” 陆忠瞧着还在擂鼓的陆明月,眼眶通红地将消息传递给他。 “胜了?!”全身心沉浸在擂鼓中的陆明月听陆忠呼唤了好几声,才发觉他在说什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胜了,手上的鼓槌一掉,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松,整个人向陆忠身上一倒。 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他受了一生的苦,世人欺他辱他,老天终于眷顾他一次,让他也胜了一次! 叫他如何不笑! “咳咳咳,盛将军呢?”得意过后,陆明月咳嗽了两声,问起盛宴来。 “已经过来了。”陆忠看了眼从卫城穿梭过来的盛宴。 “陆明月!”盛宴走过来,将楚王的那颗头颅丢给了他,启唇,哼起一首俚语来。 陆明月的手已经完全麻木到没有知觉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将那颗头颅接了过来。 同时,他也听清了盛宴在哼唱的歌。 是那首将士们最喜欢哼唱的葛伊丽。 陆明月心上一颤,这一刻,他好似真的看到了,他的将军带着最显赫的战功回来迎娶他的场景。 顾不得这会儿还在战场上,陆明月热泪盈眶地看着一步步走至他跟前的盛宴,迎头就凶残地咬上了他的唇。 在几十万大军中向世人宣布,这是他陆明月的爱人,此生唯一的挚爱。! 第 52 章 死对头也疯狂12 朝廷军大胜的消息传回京城,京城内外一片翻腾。 尤其是盛家,近一年来,盛宴在外头屡立战功,一次一次击退叛军,让皇帝对他家又重新另眼相待。 为了笼络盛宴,隔三岔五就有赏赐到盛家,盛家嫡系子孙不多,旁系的盛家人都被扶持了起来,在朝中做着不大不小的官。 可谓是皇恩浩荡。 这次,盛宴又彻底击溃楚州军,顺利收复朝廷所有失地,平乱叛军,想也知道,帝王肯定不会亏待他家。 盛老太君,一大早就让家中下人找人将盛家的宅邸再重新翻修一遍,尤其是盛宴的院子,一定要修葺得让盛宴住得格外舒适。 另外,她还吩咐盛宴的娘亲,郭氏:“你也别一天尽忙着给盛宴缝衣服鞋子的,外头各府送来的册子,你也挑挑,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就算盛宴喜欢男人,但这侍妾的事绝对不能妥协。” 盛老太君是个很传统的老人,她这一脉就盛宴这一个孙儿了,她的丈夫儿子都已战死沙场,因此将盛宴这个唯一的孙子,看得比命还重。 原本她是不赞同盛宴去上战场的,但他们身为武将世家,盛宴又是家里唯一的顶门户,他要不去,他们家的荣耀就要落到旁支手中去了。 盛老太君疼盛宴,对盛宴喜欢男人的事一点都不反对,只要他开心就好。 唯一一点,盛宴必须留下子嗣。 不然,他们家几代人用血与命拼出来的功勋全都要便宜别人,她死了都不会瞑目! “欸,我做完这件衣裳就去瞧。”郭氏是个很温婉的女子,家里有盛老太君做主,她是不管事的,盛宴在外打仗,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多多地给他做衣裳鞋子,盼望他在军营里也能穿得干净整洁些。 有了她如此勤恳地做衣裳送衣裳,盛宴在军营里,饿过,苦过,但从未缺穿过,随时都有新衣裳穿。 一场战役下来,其他人全都灰头土脸,衣裳破烂不堪,只有他清洗一番后,又变成了那个一尘不染的冷峻将军。 当初林京墨与盛家那事闹得也比较大,不少人都知道盛宴好男风,因此京城人家的好人家都不会把子女往盛府这个火坑里推。 盛家要挑人,只能往低里挑。 好在,这世上从不缺趋炎附势之人,盛家如今如日中天,不少起了心思的都愿意把家中不起眼的庶子庶女往盛府这边推。 万一盛家要是瞧中了,他们也可攀上盛家这棵大树不是。 郭氏做完了衣裳过去看各府递过来的册子,瞧见里面还夹着不少男人的册子,不由得问自己的女儿盛锦:“这怎么还有男子的册子。” 盛锦是盛宴的嫡亲妹妹,几年前年岁到了,嫁的是肖国公的三儿子。 这肖三郎喜欢弱柳扶风般的女子,对盛锦这样武将世家出来的“粗俗”女子并不喜,婚后两人的感情并不好。 但架不住盛宴这两年的战功太显赫了。 就 算肖三郎再不把盛锦放在眼里,也不得不跟盛锦做小伏低。 两人感情好了一阵,这不,盛锦很快就有了身孕,盛老太君怕国公府家大业大照顾不好她,便将她接回了将军府。 顺便也让她学着打理一下家业,以后她和肖三郎出了国公府,也能打理好自己的小家。 郭氏有了女儿的帮衬,就更不管事了,一般只在盛老太君的过问下才会过来看看。 “哥哥不喜欢男子嘛。” 盛锦听见母亲的询问,立马道,“这给哥哥挑侍妾,也不能总选些女子惹哥哥生厌,挑些男子,也好讨讨哥哥欢心。” “那林……”郭氏张了张口,心口有些疼,她也不喜欢林京墨,盛宴向来乖巧听话,但为了那林京墨,公然与她这个当娘的反目,她心里如何舒服。 不过,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既然盛宴执意要娶那林京墨,娶就娶吧,大不了她这个当娘的多忍受一些便是。 “娘放心,女儿都打听过了。”说起这件事来,盛锦心情大好,“军中有人传信说那林京墨早在一年前就坠崖身亡了。” “……身亡了?”郭氏好一阵惆怅。 “对啊,说是反太子陆裕下的手。”盛锦颔首,“所以哥哥先前才会那般拼命地打仗,可能是心里堵了口气吧。” “那你哥现在还好吗?”郭氏不关心林京墨,关心起盛宴来。 这亡夫之痛她也经历过一次,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如果林京墨死了让盛宴万般难受,她宁肯他不死。 “还好。”这事盛锦也打听过了,“军中人说哥哥看上去与寻常无异,并没有因为林京墨身亡而伤心欲绝。” “那就好。”郭氏一听松了一口气。 “看来哥哥对那林京墨用情也不是很深,这京城里出了名好看的世家公子又不是没有,哥哥要是能有看得上,我们家也能八抬大轿把他迎回来,何必就在林京墨一棵树上吊死呢?” 同盛家人一样,盛锦也不喜欢林京墨,当初哥哥坠崖回来,正处于被帝王猜忌和现太子陆明月钩心斗角的时候,如果他真心为她哥着想就该把他的事放一放,偏偏他还要跑出来搅局一番,弄得他哥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不说,还差点跟家里反目成仇。 为了他那点爱情非要把他哥弄得和全天下人作对。 “是这个理。”郭氏点点头,以盛宴现在的功勋,公主都尚得起,几个世家公子算什么,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按照林京墨的样式给盛宴挑起画册来。 先前打仗没功夫成家,现在战事都没了,总有功夫成家了吧。 几家欢喜几家愁,盛府这边有多热闹,其余见不得盛府这般如日中天的人心里就格外地不舒服了。 尤其是他们前段日子还做了那样的一个梦,至今回想起梦中盛宴那残暴凶残地将他们一干人等给屠得血流成河的模样,还心有余悸。 现如今盛宴又收复了楚地,手握八十万大军,他若是一声立下,这朝就要改换天地了。 从 前和盛家不对付的人家就起了心思:“不能再让他如此嚣张下去了。” 他们原本只是在朝堂上提了一句, ?, 皇帝都是一个劲地往盛家送赏赐,这次盛宴彻底平了乱,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家都是跟随老皇帝多年的朝臣,老皇帝一个眼神,下头的官员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何况他这次的态度给得这么明确。 整个朝堂官员为之一振。 这是老皇帝要拿盛家开刀了吧? 所谓功高震主,盛宴这两年的战功,终于让老皇帝也感觉到了胁迫。 只是大家都清楚,这刚打了胜仗就对人家动手,说出去的名声未免也太难听了。 大家都在等,等一个能处置盛宴的把柄。 京城的事影响不到前线,打了胜仗的将士们在卫县各种醉生梦死,将胸腔里近一年来打仗带来的郁气发泄一空。 盛宴和陆明月也不例外。 卫县的楚王府上,一张雕花大床用层层叠叠的黑色纱帐裹住,叫人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但是地上。 皎白的华服和带血的盔甲散落一地。 血与柔的结合,明明看上去那般不和谐,放在一起又是那么的融洽。 林京墨跪在他们的衣裳旁,两只眼睛都要把那两件衣裳给灼穿了。 陆明月不用说,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盛宴当然也不遑多让。 原本他对盛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但在他数次暗示下,盛宴对他都无动于衷,反而与陆明月越来越亲密。 林京墨不是傻子,察觉不出盛宴早已移情别恋,但他想到盛宴面对他那双眼睛时,偶尔流露出来的伤感,总是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但是—— 林京墨瞧着盛宴那身盔甲上流淌着的鲜血,牙龈都快咬出血了。 那上面有他表哥的鲜血,也有他们西周谋划多年的计策。 原本他们以楚王为棋,只要楚王能够成功拿下朝廷,顺利登上帝位,就能将翼朝划分一个州给他们西周。 一切计划得都很好,连他这个王子都亲自出动了,为的就是将盛宴这个陆裕手中得力的年轻将士,彻底拉入楚王的阵营。 可他太自负了。 自负自己在盛宴心中留下了一抹不可磨灭的印记,自负自己在盛宴心里是不一样的,自负盛宴肯为了他与家人反目成仇是爱他爱得不可自拔的。 “盛宴。” “再深一点。” “还是不够。” 林京墨耳中听着纱帐内传来的陆明月的低旎声,就像有利剑在刺他的心一样。 他的唇边蔓延开一个无比巨大的嘲讽,他怎么可以信任一个男人会有情。 他自己都是男人,最该明白,世间男人最凉薄了,即使有过海誓山盟,承诺过地久天长,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妨碍他在别人身上找寻刺激。 所以他会败。 从他妄图想用一个男人的真心来图谋这场战事最初,他就败了。 但他不会认输。 林京墨抓紧自己跪在地上的衣摆,鲜血从他唇角滴落,他是西周的王子,他生来尊贵,比陆明月这个从宫女肚子里出来的太子,高贵多了。 他只是在一个男人身上栽了跟头,他又不是一败涂地了,他为什么要认输! 林京墨对盛宴还有期盼的那颗心彻底死了,眼眸中燃起旁人从未见过的疯狂,他要陆明月生不如死,他也要盛宴众叛亲离。 这两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要用他们的痛苦来祭奠他表哥的逝去和他多年的图谋,他要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自己曾在他们这儿受过的屈辱,他要他们两人都不得好死! 林京墨在想什么,纱帐中的两人全然不知,他们全都沦陷在了对方给予的欢愉之中。 “嘶……”盛宴猝不及防又被陆明月咬了一口,他低声问陆明月,“你怎么跟狗一样喜欢咬人?” “不知道。”陆明月擂过鼓的双手还有些脱力使不上劲,他抱不紧盛宴,他就用咬的,咬得盛宴遍身都是他的齿痕,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尖都像是被填满了。 “可能我跟狗一样。”陆明月喘息着又去吻盛宴身上的齿痕,一点都不觉得拿自己跟狗比有什么卑贱的,“都喜欢跟自己的所有物打上记号。”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真心得到过什么东西,一个宫女肚子里出来的皇子,在后宫全是捧高踩低满是争端的地方,能够企图得到什么真心呢? 他的母亲连她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遑论是他呢? 最难过的时候,他一个皇子连一件御寒的衣物都没有,他只有跟他的皇兄们打架,才争来一件被他咬破的貂衣。 那是第一次,他拿到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原来,只要那件东西被他咬过,坏掉了,它就是自己的了。 他望向在他身上驰骋的盛宴,纱帐铺得很厚,外面的灯光穿透不进来,但依然不妨碍他看清盛宴的面庞和动作。 盛宴现在也被他咬过了,还被他弄脏了,他也会是自己的吗? 陆明月抚上盛宴身上的齿痕问他:“你现在觉得我比林京墨好了吗?” 盛宴已经很久没有提过林京墨了,他不提,陆明月也不想故意提及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他现在却迫切地想在盛宴这儿得到一些认可,仿佛只要盛宴说出他比林京墨好的话来,盛宴就彻彻底底地属于他了。 “仅仅只是这样,貌似好像不够。”盛宴瞥了眼还跪在地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的林京墨,想到528最近似乎是察觉到些什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盛宴喉中又响起一道闷哼,陆明月果然又咬了他一口。 “他就真有那么好,让你时时刻刻惦记?”陆明月眯起了眼,看着地上跪着的林京墨,想不通自己 究竟哪里比他差了。 “只要殿下不提, 我就不会想。”被他咬着, 盛宴不由得也松了松口。 陆明月慢慢松开了牙关,有被安抚道,行吧,不提就不想,只要他一辈子不提,他就一辈子都不要想了。 “盛宴。”陆明月的手指撩起盛宴耳边的湿发,手指插了进去,把他名字叫得亲昵无比。 “嗯?”盛宴应声。 陆明月的唇凑在盛宴耳旁问:“你知道狗除了咬人,还可以怎样占领地界吗?” 盛宴喉结滚动,他当然知道。 “占领我好不好。”陆明月在他耳边诱惑,如果他没有办法将盛宴变成他的,那他就让自己变成盛宴的。 他身上有他的气味,有他烙下的记号,有他占领过的气息。 他们一辈子都纠缠不清了。 “你真是……”盛宴咬了咬陆明月的肩头,真是又疯又甜,叫人控制不住地还想要欺负他更多。 “占领我吧。”但陆明月的声音一声声在他耳边回响,“把我变成你的,不需要你负责,你只管舒服就好。” 盛宴的眼眶红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疯的人,但他没有办法,他拒绝不了陆明月,他只好陪着他一起疯了。 这时陆明月虽然没有在盛宴唇中得到他想要的,但是他从盛宴的行动中得到了。 他已经很满足了。 是以,当他下了床发现一直跪在他们床榻边的林京墨不见了,也没有在意,以为他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他觉得只要林京墨一辈子不出现,他作为翼朝最具有权势的太子,他能给盛宴他所想要的一切。 高官俸禄,荣华富贵,家人平安,只要是盛宴想要的,就算是天边的月亮他也替他摘得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等他再回到京城的时候,面对不是被父皇论功行赏,封功授爵的盛宴,而是一个以通敌叛国之罪,全家都被下了诏狱的盛宴。 眼睛都气红了。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粮食丰收的季节,陆明月处理好楚州的事务打马回京,见到去年还贫瘠一片的田地,今年因为及时有了粮种而丰收的田地,百姓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还让人买了些新割的麦穗,准备回京城与盛宴一块烧麦子吃。 可等他一回京,就得知这样的噩耗。 可想而知,当时的陆明月有多愤怒,他怒气冲冲地去质问老皇帝:“盛宴他为我翼朝平定叛乱,战功赫赫,怎么就通敌叛国了!” “你自己看吧。”面对他的愤怒,老皇帝淡定地将一封西周的折子递交给了他。 陆明月捡起折子,快速地看了一眼,这是一封西周朝翼朝要人的折子。 信上言明了他们西周的王子林京墨,在翼朝游历,无故失踪,恳请翼朝皇帝派人寻找,若是能够找回他们的王子,他们必有重谢。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盛宴与那林京墨关系匪浅。”老皇帝陆重瞧着陆明月,“他一个本朝 大将军与敌国王子相恋,非他不娶,还不算通敌叛国,怎样才算通敌叛国?!” “林京墨是西周的王子?”陆明月也是这个时候才知晓林京墨的身份。 先前他一直以为他就是个乡野村医,不过现在想来,哪个乡野村医生得有他那般的容貌,这事本就不寻常。 “是啊。”对上陆明月惊诧的目光,老皇帝直言道,“他一个西周王子隐姓埋名,跟我朝将军扯扯拉拉,还搞得尽人皆知,你说他图谋什么?” “可这也不一定就能确定盛宴有通敌叛国之罪。”陆明月不甘心地替盛宴辩驳道。 “明月,你是我最后一个看中的儿子了。”老皇帝浑浊而又锐利的目光落在陆明月身上,冷漠道,“你应该知道,世人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并不一定在乎那些所谓的证据。” 何况西周都目的这么明确地来要人了,谁知道,盛宴和林京墨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有没有向敌国透露过什么。 “儿臣知道了。”对上老皇帝的眼神,陆明月最终什么都没有多说了,只是平静道,“父皇可否让儿臣见一见盛宴,儿臣有东西落在他那儿。” “去吧。”老皇帝没在意地挥了挥手,当年,陆裕和几位王爷造反,朝臣在选太子的时候,他一眼就看中了陆明月这个太子。 出身低微,但他身上却有一股所有人都没有的狠劲,他就知道,只有这样的太子能够压制得住外头那些反王。 同时,因为他出身低微,没有外家可以依附,他能够依附的人,只有他这个父皇。 所以陆明月一受封为太子,他就将羽林军的大半军权给了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陆明月做得很好,不仅将那些想让他做傀儡的世家杀得抬不起头来,也将外头的反王全都剿灭了。 现在他连功高震主的盛宴也收拾了,他这个皇帝依旧可以在皇帝的宝座上再坐上个几十年。 成为世上在位最长的皇帝。 皇帝正得意的时候,诏狱里,528也正在劝说盛宴:“宿主,这样的王朝你还待着做什么?我们反了吧!” 双手被吊着,只有半截埋在水下的双腿能稍微动一动的盛宴,姿态闲适地动了动腿:“我现在这样怎么反?” “我可以帮宿主解锁。”就怕盛宴不做任务的528也不怕违背设定了,主动要求帮忙,“只要宿主能够想办法逃出去,外头的八十万大军还不是任由宿主调遣。” 盛宴才刚打了胜仗回朝就被下了诏狱,不用他解释,和他一起带兵打仗的将士们都会理解他,他是被冤枉的。 “还得我自己逃出诏狱啊。”盛宴动了动有些酸胀的脖子,不干,“那我还是继续被吊着吧。” 528真是急死了,他能利用高科技帮盛宴开锁,也能跟盛宴指明逃跑路线,但他没有办法一下就将盛宴从诏狱之内救到诏狱之外去。 它只能不停地劝说盛宴:“可是宿主你若是再不出逃,你就要被斩首了。” “自己跑 多累啊。” “” 押送进狱诏的时候,盛宴就观察过了,四周戒备森严,就算有528的预警,他也不一定能够逃得出去,还费力不讨好。 “谁?”528想不通这个节骨眼上还会有谁会来救盛宴。 但不用盛宴回答,他已经知道来救盛宴的人会是谁了,因为他已经在狱诏外扫描到了陆明月。 528像是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一样:“宿主先前与陆明月那般浓情蜜意,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吗?” “是啊。”盛宴声音缥缈,“不然你以为我真喜欢他啊。” 528:“……”它先前真的以为了! 原来是它误会它的宿主了吗?它的宿主这么会演戏,这么高深莫测的吗? 不愧是当过反派任务者的宿主! 528心里涌起对盛宴浓厚的歉意,也不再劝说盛宴逃狱了,任由盛宴继续发挥地先匿了。 陆明月进了诏狱,率先见到的不是盛宴,而是被关在外面普通牢狱的盛家女眷们。 挺着大肚子的盛锦。 又柔弱又担忧的郭氏。 还有一头白发苍苍的盛老太君。 但这些人都没有令他动容半分,他一脸平静地从她们身旁走了过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予,仿佛这些人犹如陌生人一般。 可是当他走到最后一间牢狱,狱卒们打开那厚重的大门,他看到里面双手被吊了起来,半截身子埋藏在水里,全身上下被打得鲜血淋漓,披散着长发,正靠在铁链上缓缓呼吸的盛宴。 他的眼眶没忍住一下就红了。! 第 53 章 死对头也疯狂13 他的盛宴在战场上打仗都未曾这般伤痕累累过,凭什么回到他们自己的国家,要被自己人如此折磨对待?! 陆明月强行将眼中的愤怒压下,朝身旁的狱卒说道:“你们下去吧,我单独跟他说会儿话。” 狱卒走开了。 陆明月没有半分犹豫地下了水,走到了盛宴面前。 盛宴一改刚才跟528说话时的游刃有余,沙哑着嗓子,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疼不疼?”陆明月的指尖不敢触碰盛宴身上的伤口,只能虚虚地抚摸,眼睛发红地问他。 盛宴摇摇头没有说话,但那比起以前来消瘦许多紧绷着的下颌,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疼的。 陆明月的呼吸都在发疼,盛宴身上一条伤,比打他在自己身上还要疼。 他在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让盛宴提前回京,他在悔,悔自己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烂透了王朝,他在恼,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察觉到这一切。 明明说过要给盛宴最好的,结果呢? 结果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关在这间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受尽折磨。 “……我娘他们还好吧?”盛宴的头轻轻地靠在后背石柱上,眼神绝望而又无助地问。 “还好。”陆明月刚进来的时候,虽然对外面被关着的几个人没怎么关注,但瞥了眼她们身上没什么伤口,知道她们并没有遭受折磨。 “你都……”盛宴刚说了两个字,一仰脖颈上的青筋凸起,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知道了?” “林京墨的事……”盛宴轻喘了一下,缓着身上的痛劲,“我事先并不知情,我娘她们是无辜的,还请殿下看在我过去……为殿下建功立业,服侍过殿下的份上,放她们一马。” “那你呢?”见他蹙眉,陆明月抬手轻轻替他捋了捋,心疼得心尖都在发颤。 “我……”盛宴顿了顿,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我与敌国王子相恋,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你还不明白吗?!”陆明月真是又心疼又生气,“那林京墨就是故意来接近你的,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就是利用你,你怎么还为他着想!” 陆明月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爆炸了,这辈子都没这么怒过,如果他早知道那林京墨会是西周的王子,他就该在幽州的时候拧断他的脖颈,绝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我与他相恋是事实。”盛宴望着整张脸都怒不可遏的陆明月,眉眼间落满了哀伤,“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我现在别无所求。”盛宴望着陆明月勉力笑了笑,“只求殿下护我家女眷周全,她们毫不知情。” “谁说的改变不了。”陆明月嗤笑,“她们不知情,你难道又知情吗?” 就凭盛宴在林京墨和他之间,盛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来看,盛宴根本就不是那种通敌叛国的人。 原本他还顾及盛宴会念及林 京墨那一跳, ?[(, 所有的相遇都是算计,那先前盛宴与他相恋那些事情都可以不作数了。 盛宴瞧着陆明月,眼睑微颤:“……殿下想做什么?” “想亲你。”陆明月捏住盛宴的下巴,不容置喙地吻上了他。 这个吻他吻得既心疼又欣喜,心疼盛宴的一片真心被欺骗,欣喜盛宴终于可以是他一个人的了。 但是盛宴却强行从他的手中将头扭了过去,迫使陆明月的吻只落在了他的唇角。 “殿下莫要再来消遣我了。”盛宴躲得决绝,“我现在不过是一个与敌国王子有染的阶下囚,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卑贱得与殿下有云泥之别。” “谁说的。”陆明月眯起眼将盛宴的唇强行扭过来,非要在他的唇上落下那一吻,“你若是卑贱,那与你缠吻的孤是什么?” 比卑贱更加卑贱地存在吗? 这一刻的陆明月对盛宴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从前的盛宴在面对他时,何时这么卑微过。 他可是随时随地都敢嘲讽他不如林京墨的盛宴啊,那个潇洒恣意,意气风发的战场将军。 他宁肯听盛宴满嘴的嘲讽,也不愿意见他面对自己时如此自贬。 陆明月的手顺着盛宴被打得破烂不堪的衣裳向下。 盛宴的手被铁链锁着没办法行动,只能出声阻止他:“殿下。” “叫我陆明月。”陆明月的手在水下作乱了一会儿,撩开了衣袍,跪坐进了盛宴的腿间。 “陆明月!”盛宴被他刺激得额角青筋暴跳,偏偏他现在四肢都被铁链锁着,除了出声,一点都阻止不了陆明月。 “你看。”陆明月整个坐进了盛宴的身体里,血红的眼睛里染上了疯狂,“你不叫我殿下,我与你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不卑贱。”陆明月强迫盛宴看着他,“因为我比你还要卑贱。” 一个到牢狱中还要强迫阶下囚欢好的太子,又比阶下囚强得上哪儿去呢。 “陆明月!”盛宴仰头叫了叫他名字,呼吸都在急促。 “你不喜欢么?盛宴?”但陆明月非但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反而行动越来越快,两人身下的水花四溅,太子蟒袍上的四爪金蟒仿佛活了过来,正随着他的行动起起伏伏。 盛宴被他刺激得眼尾都红了,本就清冷破碎的脸现在又多了一份妖冶的美,勾得陆明月更加心悸了。 抛去太子这个身份,他什么都给不了盛宴,唯一能给盛宴的也就只有这片刻的欢愉了。他知道,盛宴是喜欢的。 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拿他跟林京墨比较,只要盛宴高兴,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愿意给他。 “你真是……”盛宴真是不知道该说陆明月什么好了,疯甜得令他心悸。 “无可救药?”陆明月替他说出他没说出口的那四个字,“随便吧。” 陆明月揽住盛宴的腰,脑袋往他的胸膛上靠,听着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无可救药也好, 疯癫也好, 只要你安然就好。” 他虽贵为皇子,却生来什么都没有,是盛宴几次三番救他性命,教会他欢愉,让他明白人间疾苦,送他最耀眼的功勋。 那些不经意的提点,那些微不足道的关系,那些不引人注目的举动。他都能在无人的时候,翻来覆去地品尝好几遍。 从未品尝过甜的人,只需要一点点滋味就能满足。他要的从来都不多,盛宴却给了他很多。 可他却没有保护好他。 他在给盛宴欢愉,也在为自己赎罪。都是他不好,不够强大,护不住他,才会让他落入现在这般境地。 一切结束之后,陆明月冷漠着一张脸,浑身湿透地从水牢离开了。 独留下被欺负得眼尾勾红的盛宴倚靠在石柱上喘息。 528跳出来看了眼还被铁链锁着的盛宴,不解道:“他这也没把你救出去啊。” “我是怎么进来的。”盛宴却不在意地仰头笑了一下,“我当然就要怎么出去了。” 谁要大张旗鼓地被押送进来,最后灰溜溜地逃出去啊,他要出去,就要正大光明出去。 528看着一脸餍足而又舒适的宿主:“可是陆明月他做得到吗?” “你猜他会为我疯到什么地步?”盛宴向528笑,一如陆明月了解他,他也了解陆明月,他也想看看陆明月究竟有多疯。 “可是……”528突然又涌起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可是陆明月要是最后真为盛宴做到了那种地步,宿主最后还舍得造陆明月的反,去追妻林京墨吗? 它总觉得不安,但它看盛宴,好像除了让陆明月发疯将他救出去以外,就好像没有其他行动了,又把这种不安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陆明月浑身滴着水从水牢离开,也没去自己的行宫换衣裳,就那么一步一个水印地去了老皇帝的行宫。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老皇帝早已老眼昏花,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不会再处理政务,而是跟自己的妃嫔们寻欢作乐。 随着他一天天时日无多,能够享受的日子也不多了,他现在行事越发荒唐。 以前至多只有几名妃嫔陪伴,现在他就喜欢整个后宫的妃嫔齐聚一堂,看所有人对他众星捧月争风吃醋的场景。 陆明月到昭华殿的时候,老皇帝正在两个二八年华的妃嫔伺候下用着晚膳,瞧着下面的妃嫔翩翩起舞,乐不可支。 见陆明月没人通报就从正在起舞的妃嫔中穿梭过来,不悦地皱起了龙眉:“明月,你怎么不通报。” 陆明月看了看弦歌不绝、轻歌曼舞的四周,也不遮掩,直言道:“忘了。” “忘了就忘了。”老皇帝也不跟陆明月计较,挥了挥手,看着全身湿透的他,又问,“去水牢取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陆明月颔首。 老皇帝不由得好奇:“什么东西,还值得你一个堂堂太子亲自去取。” 陆明月也不遮掩:“心。” “嗯?”老皇帝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去取的是盛宴的心脏,吓了一跳,还以为陆明月把盛宴杀了。 知道他这个儿子残暴,不知道他如此残暴的老皇帝正想教训陆明月两句。 就听得耳旁传来一声剑出鞘的声音,下一瞬自己的胸膛就被利刃刺了,痛感遍布他全身。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执剑的陆明月。 隔着长桌,陆明月向陆重笑了,笑得惨然:“忘了告诉父皇,儿臣的心落在盛宴哪儿了。” “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弑父!”胸膛被穿破,但还有一口气在的陆重,怒不可遏地看着陆明月,“你会遭到报应的!” “那就遭吧。”陆明月指间用力,一点都不在乎地继续将剑往陆重的胸膛里穿透进去,“反正我从小到大遭受的报应也不少,大不了再遭受一遍罢了。” “唔……”利剑刺破心脏,痛感消失,世界好像一切都寂静了,活了七十七岁,逍遥了一辈子的陆重,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上。 “啊!” 刚才的变故发生得太快了,刚还坐在陆重身边的两位嫔妃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反应了过来,吓得花容失色地乱叫。 同时,急管繁弦的厅堂也是一阵慌乱,有皇帝的亲侍将刀剑对准了陆明月,一脸戒备地瞧着陆明月。 但陆明月一脸漠然地将穿透老皇帝胸膛的剑拔出来,鲜血溅满了他的蟒袍,眉目傲慢地在四周看了一圈。 将还滴着血的剑对准他们:“何人不服朕之举。” 他是太子,父死他继位,现陆重已死,他顺理成章为帝,有何不对。 刚还拔剑向着陆明月的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都看着陆明月和被他一剑斩杀的陆重,全都将手上的剑一丢。 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明月没管这些侍卫,将目光又对准还在厅堂里吓得乱颤的嫔妃和宫女太监们。 他们见侍卫都丢下刀剑了,更何况刚还欢乐一堂的昭华殿外,羽林军们个个带血的站在外面对陆明月形成保护之势。 一见就是刚将宫里不服陆明月之人给当场斩首了。 妃嫔们和宫女太监们哪敢造次,全都跟先前的侍卫一样,跪地俯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忠端着新赶制出来的龙袍冕旒进来。 陆明月将手上的血剑一丢,瞧了眼死在餐桌上,死得一点都不惊天动地的陆重,薄唇一勾:“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从小到大,他在宫里见识到最多的就是所有人都对这位叫做皇帝的父亲,阿谀奉陈,献媚讨好。 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决定他们这些在后宫生存的人的生死。 那会儿的所有人都惧怕这位皇帝,自然也包括他,一见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臣服的恐惧来。 直到他今天手刃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任意一把利剑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他与他先前杀的那些人并无什么不同。 陆忠将陆明月身上的湿衣裳褪下来, ?[(, 戴好冕旒,瞧着龙袍加身,君临天下的陆明月。 他不由得心潮澎湃地跟其他人一样,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一跪,解决掉皇宫里的所有麻烦,正站在昭华殿外为陆明月保驾护航的羽林军们也纷纷跪了一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夜,先帝突发急症驾崩,太子陆明月临危受命即刻登基。 八十万大军就驻扎在京城外,二十万羽林军尽归陆明月手下。 整个朝廷内外,无人敢对新帝顺位发出质疑,一场血雨腥风的改朝换代就这么轻轻落下了帷幕。 还泡在诏狱里的盛宴,在听见老皇帝的丧钟敲响的那一刻,凉薄的唇一勾。 乌云散去,他的月亮出来了。 陆明月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盛宴通敌叛国一事。 每个上过折子参奏过盛宴的人都被揪了出来一一盘问查询,弄得原本应该举国哀悼的国丧之夜,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一个夜晚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大地上,诏狱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那些曾经参告、诬陷过盛宴的朝臣跪在诏狱的大门口,正被执法之人鞭笞,痛哀声一片。 陆忠亲自捧了御诏和华服奉到盛宴面前:“经查,盛宴盛将军通敌叛国一事乃小人作祟,子虚乌有,现无罪释放,并特封为护国大将军,钦此。” 圣旨一下,盛宴身上的枷锁就被人给取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在一众太监的伺候下,换上他的华服,走出了诏狱。 盛家女眷们因为没有遭受过什么酷刑,只是稍稍梳洗了一番就被放了出来,得知外头已经改天换地,他们被曾经的太子现在的陛下无罪释放了。 全都下跪向陆明月谢恩。 “谢陛下圣恩。”盛宴出来的时候,看见跟陆明月下跪谢恩的家人,也忙要跟陆明月下跪,却被陆明月一把给拉住了,“让盛爱卿平白受冤多日,朕有何恩?” 好吧,不让跪,盛宴当即就不跪了,他站直了身,瞧着一身龙袍冕旒君临天下的陆明月,意外地挑了挑眉。 果然皇帝要比太子好看。 陆明月没有关注盛宴的这些小动作,抓着他的手转身,面向诏狱外。 诏狱外,此刻文武百官分成两列,除了前列正在遭受刑罚的官员外,其他官员一见陆明月抓着盛宴看了过来,全都恭恭敬敬地给盛宴行礼:“恭贺大将军沉冤昭雪。” 他们人多,这异口同声的恭贺声,不可谓不惊人。望着站在诏狱旁,老实得跟绵羊似的文武百官们,完全没了当初气势汹汹叫嚣着盛宴通敌叛国,要将他斩首示众的模样。 528跳出来佩服盛宴道:“不愧是宿主,说要光明正大地出狱,就光明正大地出狱了。” 盛宴挑了挑眉没有搭理它。 但它又问 了:“宿主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做任务啊?” “?[(” 出了狱,陆明月也体谅他们这段日子遭受的苦楚,让盛宴带着家人回了盛家。 盛家还是原来的盛家。 不过因为遭了这样一桩事,原来修葺一新的盛府现如今变得比以往还要破烂不堪,虽然陆明月已经叫人清理过了,但一夜过去又能清理多少出来。 “不碍事,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完好就是好事。”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盛老太君看到破败的盛府一点颓靡之色都没有,反而精神抖擞的,“只要人还在,盛府就还在。” 她的孙儿平冤昭雪了,又被新帝封为了护国大将军,不出几日,她们盛府又能恢复以往的繁荣来。 “奶奶你歇会吧。”看着都七老八十还这么有精神的盛老太君,盛宴劝她。 “歇什么歇,奶奶在牢里歇得够久了。”盛老太君摆摆手,坐牢除了环境差点儿,吃的差点儿,好歹不用动,这出了狱,她巴不得活动活动快要歇散架的身子骨。 她瞧着盛宴:“乖孙,跟奶奶说说,你还喜欢那林京墨吗?” “不喜欢了。”盛宴想也不想道,对原主来说,他与林京墨这份情,是很纯洁而纯粹的,正是因为这份纯粹和纯洁,他才会对林京墨用情至深,但既然这份情一开始就不纯粹,盛宴觉得原主也不用再继续喜欢下去了。 528在一旁急道:“宿主不喜欢林京墨了,还怎么追妻?” “做任务也不一定要真心喜欢吧。”盛宴回它,“只要按照既定的程序,完成追妻的任务即可。” “这倒也是。”528颔首。 “可是宿主你现在跟家人说了不喜欢,回头你追妻又该怎么跟家人解释。” “不用解释。”盛宴回答得更淡定了,“届时我为一国之君,万千人之上,何须跟人解释。” 528:“……”他现在有种宿主是真反派的感觉,做事是真一点余力都不留啊。 “那就好,那就好。”盛老太君见盛宴想开了,一阵宽慰,如果那林京墨都将她们一家害得这般惨,盛宴还不知悔改的话,她都怀疑他家孙儿是不是被什么邪魔附体了。 还好,盛宴还算拎得清。 “那你看你这婚事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盛老太君还惦记着盛宴子嗣的事,“这次你回京被诬告通敌的事,我们事先一点消息都未曾听到,就是因为咱家人太少了。” 先帝先前看中他家时,虽说也提拔了一些盛家旁支,可是那些旁支的官位都不高,参议不到朝廷重事上去。 这才导致,盛宴还没回京两日,就被西周一封要人的折子,被整个朝臣以通敌叛国之罪,下了诏狱。 “奶奶此事不急。”盛宴没想到他先前从未遇到过这催婚一事,到了这个 朝代来,倒是被催了。 “怎么就不急了。” 盛老太君抓着盛宴的手,“阿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那战场刀剑无眼,咱们盛家就剩你一个子嗣了,你不成家,奶奶如何放心得下。” “奶奶知道你喜欢男子,奶奶不反对。”盛老太君给盛宴说着软话,“京城里跟你一样好男风的男子,你大可以挑选,或者你有中意的人选,奶奶都可风光大办地将他给你娶回来。” “盛老太君这话说得极是。”他们正说着话,换了身便服的陆明月地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一家人看到陆明月忙不迭地起身见礼,全都不理解这新帝怎么这个时候登门了。 “免礼。”对于他人,陆明月向来不管,他进来之后,只管盛宴,见盛宴也要跟他行礼,急忙拉住了他,眼睛微挑地瞧着他,“盛爱卿确定要跟朕这般生分?” 盛老太君和郭氏还有盛锦起身瞧着抓着盛宴不让他行礼的陆明月,顿时更加不解了,这新帝怎么瞧着与盛宴关系匪浅? “陛下想如何?”盛宴也瞧着陆明月。 “盛爱卿心里清楚,朕从来都不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既然他将盛宴从牢里捞了出来,他必然不会不要回报,陆明月毫不避讳地看向盛家人,“盛老太君方才不是说,京城里好男风的男子任由盛宴挑选吗?” “只要他有中意的就可风光大办地娶回家。”陆明月直接扣上盛宴的脑袋,当着盛家众人的面与他接了个缠绵的吻,然后再看向盛老太君,“盛老太君觉得朕怎么样?”! 第 54 章 死对头也疯狂14 盛家人都被陆明月的举动给惊到了。 虽说先前他们已经猜到新帝与盛宴的关系可能非同寻常,她们以为是盛宴和新帝在战场上建立的交情,却没想过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盛家人包括柔弱的郭氏在内都很疑惑地看着他们,他们以前不是最不对付的吗? 面对家人的疑惑,盛宴也没有否认:“事实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他不觉得他和陆明月在一起有什么难堪的,男欢男爱再正常不过,况且家里又不是不能接受他与男子,何必要遮遮掩掩。 “那……”盛老太君听盛宴这样一说,直接将目光落在陆明月身上,“陛下肯让我家阿宴留下子嗣吗?” 盛老太君不愧是大风大浪过来的,面对她家孙儿跟新帝有一腿的事接受的良好,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担忧的事。 “不行。”陆明月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盛宴既然已经是他的,那他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不管是通房也好,侍妾也罢,他都不能接受,更不能接受旁人诞下他的子嗣。 但陆明月又说话了:“当然作为公平,朕这辈子也不会留下子嗣。” “陛下这……”陆明月一句话直戳盛老太君肺管子,她什么都可以接受,就是接受不了盛家无后,一双老眼当场就通红了,颤抖着嘴唇哽咽道,“就算陛下贵为皇帝……请恕老身不能接受。” 她相当于是直接不给陆明月脸的拒绝了他,陆明月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可不是说笑的。 陆明月本就性格不好,残暴嗜杀,他连先帝都敢杀,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杀的? 看出陆明月在极力压抑自己的盛宴出声道了句:“就算我此生不要子嗣,盛家也不至于绝后吧。” “此话怎讲?”盛老太君瞧着盛宴。 盛宴的下颌指向还大着肚子的盛锦:“妹妹这里不是刚好有一个。” 盛锦没想到盛宴会突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她怀胎六月了,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会踢脚了,但她却被她的丈夫休了。 国公府和肖三郎都怕受盛府牵连,他们前脚刚进监狱,后脚就送了休书来。出了狱,盛锦一直在想,如果肖三郎来求和她到底是回还是不回? 可能出于出身武将世家的缘故,盛锦的性子并不柔弱,反而带着几分刚强,她私心里觉得,像肖三郎这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男子,再跟他过下去,她心里也会有心结了。 可她若是不回国公府,盛府又能让她这个外嫁的女儿在家待多久呢? “可阿锦是个外嫁女。”盛老太君的目光也跟随盛宴落在盛锦身上。 “外嫁?呵。”盛宴唇角勾起嘲讽,“那肖三郎都将我妹妹休弃了,那样的国公府还回去做什么,我盛宴的妹妹不会平白拿给旁人欺负,以后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盛府的。” “可那毕竟 是肖三郎的孩子, 孩子身上流淌着的是肖府的血。”盛老太君又道。 “难道这孩子身上就没有我们盛府的血脉了吗?”盛宴眼底腾起怒意, “怀是怀在我妹妹肚子的,生是从我妹妹身上生下来的,他肖三郎什么苦都没有受过,这孩子的身上流淌的怎么就是肖府的血了?” “这……”盛宴这番话落在盛老太君耳朵里很大逆不道,但她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瞧着盛锦问道,“阿锦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盛锦没想到盛宴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三言两语就让她有了靠山和安身之所,让她有了底气。 她看向盛老太君,眼眶一红,朝她跪了下去:“求祖母心疼心疼孙女,孙女实在是跟肖三郎过不下去了。” “先前他不喜孙女那些小事也就罢了,可经此一事如若还要孙女与他过下去,孙女属实如鲠在喉。” “可你回了盛府又能保证不外嫁了吗?”盛老太君还是传统的思想,觉得盛锦现在跟肖三郎过不下去了,以后再有称心如意的男子还不是要出嫁。 “不嫁。”盛宴直言道,“如若妹妹以后有看得上的直接招赘。” 世上女子又不是只有出嫁一条路,他偌大的将军府还养不起一个男人了? “但好人家的男子哪有肯入赘的。”盛老太君还是执拗。 “那就是他的事了。”盛宴道,“他若与妹妹两情相悦,入赘又何妨,如果他连这点妥协都做不出来,安知我妹妹嫁进去还会不会受委屈。” 见盛宴连这个都想好了,盛老太君又说起孩子的事来:“可是阿锦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肖三郎的,若是肖府来要孩子——” 陆明月在一旁实在是听得不耐烦了:“那就直接去父留子好了。” 陆重的国公又不是他的国公,陆明月才不会在乎那么多,杀了又如何? “哪有……”盛老太君原本想说哪有如此行径的,这不是藐视王法么,但一抬头对上陆明月那张王法本法的脸,又立马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谁敢跟这位祖宗说王法啊。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谁还有异议?”盛宴给出的这个法子,陆明月良好地就接受了,他觉得盛府也应该能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虽说陆明月才登基没多久,身上也没有穿龙袍,但他身上已经有龙威了。 盛老太君再是经历得多,也不可能真的不把陆明月放在眼里,她刚已经给陆明月下了一次面子,若是再下,就不是子嗣问题了,盛府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两说。 只得压下心头的那点不甘,问起陆明月来:“这门婚事陛下想怎么办?” 翼朝好男风,也不是没有帝王迎娶帝君的,但那都是些无权无势的世家公子,跟她家盛宴可不一样。 就算盛宴愿意,盛老太君也不愿意她的孙儿戎马半生,最后的归宿却是永困后宫,那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可陆明月毕竟是帝王,让他俯首嫁进盛家,盛老太君 也没这个胆子。 “当然是你们盛府迎娶新君, 朕这个帝王迎娶帝君了。”陆明月想得很公平, 你娶我也娶,你嫁我也嫁,谁也不占谁便宜。 这样当然很好,但历朝历代就没有如此行事的。 盛老太君神情复杂地瞧着陆明月:“陛下如此行事就不怕招来朝臣非议吗?” 以帝王之身下嫁,从古至今还是头一遭,何况他还不要子嗣,想也知道朝臣会吵成什么模样。 盛老太君也怕她盛家受不起如此殊荣。 “朕的私事何须他们过问。”在陆明月看来,老皇帝当年荒淫无度,也没见朝臣跳出来反对,他想娶谁,他想嫁谁,他们也管不着。 “陛下确定今生不会再要子嗣?”盛老太君还是不放心,自古帝王多薄情,他们现在浓情蜜意,恨海情天,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妥协,但若是他日后后悔了呢? “自然。”可能因为老皇帝的事,陆明月对生孩子这件事打心底里厌恶,“先帝子嗣颇多,盛老太君大可放心,陆家的江山不会找不到继承人。” 反正朝臣需要的只是带有陆氏这个姓氏的皇帝罢了,至于这个皇帝究竟是谁生的,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一想到后宫中还有不少比他还小很多的弟弟妹妹,陆明月对先帝的厌恶又多了几分,所谓的皇子皇女,不过都是一群管生不管养的可怜虫罢了。 陆明月也被盛老太君问烦了,若不是仗着她是盛宴的祖母,他一个帝王何须与她多费口舌:“盛老太君还有何要问的?” “没有了。”对上陆明月那双明显不悦的眼神,盛老太君就算胸中再有诸多疑问,也问不出话来,只得摇头。 “那就这般说定了。”陆明月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的讨论,他是来看盛宴的,不是来与她们商讨事情的。 陆明月都这样说了,盛家人哪敢还有异议,全都颔首应下了。 倒是盛宴与陆明月私底下交流的时候问了问他:“陛下要以帝王之躯下嫁,但微臣却没有可娶陛下的聘礼。” 盛家先前的珍宝查抄的查抄,摧毁的摧毁,就算陆明月归还给他,就这些家当想要迎娶一位帝王,怕不是要笑掉人大牙。 陆明月却道:“你已经给过聘礼了。” 盛宴疑惑:“嗯?” “楚王的头颅就是聘礼。”在陆明月看来,世间再珍惜的宝物也不如盛宴将楚王的头颅扔于他的那刹那。 那是胜利,那是荣誉,那是山河,那是权力的象征。 盛宴将楚王的头颅交于他,就是将天下都交于他,没有男人在拿到这样的象征时,不会动容。 “那陛下呢。”听陆明月将那头颅视为聘礼,盛宴也没有反驳,转而问道,“陛下准备给微臣什么聘礼?” 陆明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盛宴:“你安心养伤,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盛宴起初并没有将陆明月的话放在心上,还以为他至多就给他一些奇珍异宝什么的,但他在养伤期间,突 然有天听到528的警报。 “”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盛宴瞬间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灭了?” 528焦急道:“是啊,灭了。” 它也是半夜察觉到有捷报进京,这才发现的这件事。 陆明月可真行,在他弑父夺权的时候,还悄悄派了大军去攻打西周,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叫人听到,真不愧是个狠人。 盛宴听系统说清楚原委后,旁的都不担心,就问了一句:“林京墨呢?” “被活抓了。”528听起来气馁极了,“他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没想到又被抓了起来,这下肯定死罪难逃了。” 以前的陆明月顾及林京墨是盛宴的心上人,再气也留了他一条性命,现在的林京墨在陆明月眼里就是一个敌国王子,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了。 “宿主,你一定要救他啊。”528还在孜孜不倦地劝着,“虽说他是敌国王子,一开始的见面也是利用,但他对你是真有情,你舍得看你的挚爱忍受折磨吗?” “好。”盛宴应下,“我想办法救他。” 劫囚车、法场之类的事,盛宴肯定不会考虑,他懒,他才不会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西周的皇族全部押送进京的时候,去找陆明月给林京墨求情。 到此时,整个京城的朝臣才知道,他们陛下不声不响,竟然干了这样一件大事,整个朝臣上下惊惧不已。 一个国家说灭了就灭了,甚至事先都不用跟他们这些朝臣商议,他们哪敢对陆明月的事再有异议。 就连最近听说陆明月执意要以帝王之躯下嫁盛家准备好好大展手脚,参奏一番的言官们都偃旗息鼓了。 还是算了吧,这样的帝王是不会听他们讲什么大道理的。 左右新帝虽然胡闹了些,但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的,就随他去吧。 陆明月很满意自己这一手杀猴儆鸡,见朝臣对他的婚事不再抗拒后,他这才找到盛宴:“朕送你的这份聘礼,你可还喜欢?” “聘礼?”盛宴一直以为陆明月打西周只是因为看不惯这个国家还有林京墨罢了,没想到这竟然是他送给自己的聘礼。 “是啊。”陆明月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疯狂,“他西周如此算计你,朕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如此猖獗下去。” “一百二十八鞭,”陆明月隔着盛宴的衣服,心疼地摸了摸藏在下面快要结痂的伤痕,“他们害你整整被打了一百二十八鞭,朕要他们整个皇族,每个人用两百五十六鞭来偿还。” 盛宴沉冤昭雪,无罪释放,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就该翻篇不提了,没有人会去想盛宴曾经在牢狱中所遭受过的折磨,也没有人在乎那些伤痕落在盛宴身上疼不疼。 旁人不想不在乎,陆明月会想会在乎。 既然此事因西周而起,他就要西周所有人来偿还,他的人,他自己疼。 别说是鞭盛宴一百二 十八鞭了,就算盛宴掉根头发丝,他都不会让人平白地这样欺负。 盛宴被陆明月的举动和话语惊住。 做过无数次世界任务的他,在诏狱里遭受折磨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觉得他们打得不够狠,如果换成他来的话,他能比他们打得还要狠。 但现在被陆明月这样一说,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有些疼了,那些打在自己身上的鞭子,不管是在水牢里,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些伤痕,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格外的疼。 心里这样想着,盛宴说出的话却是:“陛下这份聘礼太过于厚重,恕微臣消瘦不起。” 陆明月眼眸微眯地看他。 “两百五十六鞭下去,想必西周就没几个活人了。” 在他的眸光中,盛宴不疾不徐道,“陛下何必将聘礼这般美好的事物弄得这般血腥。” “我就喜欢血腥。”陆明月毫不避讳自己的喜好,他有今天全靠从血腥中杀出一条路来,婚礼是红的,聘礼也是红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他说完后,瞧着盛宴那张不咸不淡的脸,倏地嗤笑:“你不是不喜欢血腥,是怕西周被打的人当中,有你心尖上的那位吧。” 盛宴的面色微变,但又很快地隐藏了。 陆明月的眸子一直盯着他,当然没有错过他那抹转瞬即逝的神情。 “盛宴,你很不乖。”陆明月当即就捏住了盛宴的下巴,整张脸写满了危险,“朕很不喜欢不乖的人。” 陆明月允许盛宴曾经和别人在一起过,甚至他都不介意盛宴的心中还有旁人的存在,但他绝对不可能不在意,那个曾经伤害过盛宴的人还能占据他的心扉。 既然被陆明月察觉了,盛宴也不否认:“他毕竟有恩于我,现在西周已灭,整个西周都沦为陛下的阶下囚了,陛下饶他一命又何妨。” “你不要仗着朕对你的宠爱肆无忌惮。”陆明月眸中发怒,“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那林京墨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 盛宴垂眸,眸中有追忆有挣扎。 看得陆明月愤怒不已:“难不成你还想让朕放过他?” 盛宴的视线顿住。 陆明月冷笑:“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他西周已经被我灭了,除非你连朕也一块灭了,否则,朕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 528在盛宴脑子里使劲蹦跶:“连他一块灭就一块灭!宿主上!” 盛宴没有搭理它,而是瞧着陆明月:“陛下要怎样才能饶过他?” “饶过?”放过不能就该饶过,铁了心要为林京墨求情是吧。 陆明月瞧着盛宴,心中升腾起万千怒气,但他一对上盛宴那张脸,却突然又舍不得了,所有的怒气都化为了一句,“你吻我吧。” 跟盛宴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是他主动,盛宴从未主动吻过他一次,他想看看盛宴能为林京墨做到哪一步。 “好。”盛宴一点都没有犹豫。 他上前搂住陆明月, 修长的手指扣住陆明月的脑袋, 低眉吻上了他的唇,从轻到重,缠绵而又缱绻,舌尖一点点地撬开他的贝齿,抵进去,钩住他的唇舌,与他呼吸交织。 陆明月一直很配合盛宴的举动,任由他扣住自己的脑袋,抵开自己的唇瓣,在唇齿间搅动翻滚。 他没有闭眼,他得以看见盛宴褪去冰冷,变得柔和绸缪的眉眼,那动了情的眼睛微微上挑,犹如藏着万千情意,说不出的勾人好看。 原来盛宴主动是这般模样。 与他平时强迫他与自己相欢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好喜欢这样的盛宴,但这样的盛宴却不是为他而动容的。 从未见过盛宴这般的陆明月心尖狂跳的同时又觉得有把刀子在凌迟他。 一个不足半刻钟的吻后,盛宴温柔地放开陆明月:“陛下觉得这般可以吗?” 陆明月当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了眯眼,似在回味又似在考虑。 从皇宫出来,528不禁问盛宴:“宿主,这样有用吗?” 盛宴勾了勾唇:“谁知道呢,试试看吧。” 陆明月当时是没给盛宴准话,但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如果盛宴在面对他时和面对林京墨时一样也就罢了,可盛宴在他和林京墨面前完全就是两副模样。 他把所有的温柔与耐心都给了林京墨,只给他留下了冷漠。 陆明月憋了一肚子的不甘和愤怒无处发泄,他不能拿盛宴怎么办,他只能将在牢狱里的林京墨提了出来。 这么久过去,当初被陆明月毁了容的林京墨脸蛋还没有恢复,但比先前来好看了不少。 他蹲在跪在他面前被五花大绑着的林京墨身旁,指甲刮着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你究竟是有什么魅力啊。” 都这样了还能叫盛宴念念不忘。 林京墨躲着陆明月这个疯子的指尖,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跳崖的时候都能从容面对的他,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他原本逃回西周都谋划好了,盛宴这么快地解决了所有叛军,必定功高震主,惹来翼朝朝臣猜忌,他只要给翼朝人一个群起而攻之盛宴的借口,盛宴就必死无疑。 所以他让西周给翼朝皇帝上了一封要人的折子。 至于陆明月…… 只要盛宴一死,陆明月再厉害的战功都能被粉饰太平,加之他又性情暴虐,翼朝惧怕他的官员不在少数,等他回了朝,一点点磨平他的爪牙,再在老皇帝面前挑拨一番,收回他的兵权,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他这个风光的太子也不过是明日黄花。 但他没想到陆明月直接疯到弑父登基。 要知道老皇帝已经七老八十没几年可活了,他只要熬到他驾崩就可顺利登基,但陆明月一点都不介意史书如何记载他,说干就干了,干净利落得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更意外的是,他在弑父夺权的时候,还能分出精力来对付西周。 他的八十万刚 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大军直抵西周,西周一个小国如何抵得过他们如此猛烈的攻击,最后落得个国破家亡的结局。 林京墨这时才意识到,他根本就不是又狠又毒辣的陆明月对手,跟他作对,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他躲,陆明月就非要把他的头颅掰过来面对自己。 他瞧着林京墨那张毁了容还好看万分的眼睛,指甲刮了过去。 “这么好看的眼睛,曾经看过盛宴吧,挖了吧。” 说着他的指甲又往下落,落在他的鼻子上。 “这么好看的琼鼻,曾经嗅过盛宴吧,割了吧。” 再往下,指甲刮在林京墨的唇上, “这么好看的唇,曾经吻过盛宴吧,削了吧。” “对了还有舌头。” 陆明月想到盛宴方才吻他时,那缠绵缱绻的模样,曾经的林京墨不知道享受过多少,心中怒意翻腾,唇中犹豫着,“是剁了好,还是煮了好呢?” 听着陆明月呢喃的声音,林京墨惊惧不已,知道陆明月疯,不知道他疯成这个样子,也顾不着自己被毒哑过的嗓子朝陆明月喊出声:“你疯了吧!” 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林京墨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是医者,陆明月喂给他的哑毒,他一直在尝试解毒,一直都没效果,现在却能发出声音了。 “我的确是疯了。”陆明月对林京墨能说话的事,一点都不惊讶,捏着他那张丑陋不堪的脸,直言道,“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曾经和他是如何缠绵欢好的样子,我就恨不得将你做成人彘。” 一个主动的吻都那般非比寻常,那盛宴曾经跟林京墨欢好时的模样又该多风情万种?陆明月想一想,心尖都是酸的。 既然林京墨毁了容,毒哑了嗓子,沦为了阶下囚都还能让盛宴念念不忘,那把他做成人彘放在瓮中,盛宴还会对他感兴趣吗? “我什么时候跟他欢好过?”林京墨瞬间瞳孔放大,顾不得自己突然能说话的惊喜,沙哑着声音道,“陆明月,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如你那般不要脸,随时随地都能发情,我跟盛宴,我们是清白的。” 陆明月明显不信:“还想框我?” 盛宴无数次与他说过他与林京墨之间的事,陆明月不用去想都知道他们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有多疯狂多刺激,他得很努力地学,才能赶得上林京墨,不让盛宴想起林京墨来。 现在林京墨说他们是清白的,谁信啊。 “是真的!”林京墨顾不得羞耻,他是真怕陆明月这个疯子说干就干当场就把他变成人彘,说话的语速快得不行,“你不信可以让人来验,我还是处子之身。” 林京墨就在这儿,扒了他的衣服就能查验,他没必要这个时候跟陆明月说假话。 陆明月疑惑地皱起了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明月就是洪水猛兽,说要毁坏一个人就能毁坏一个人,林京墨怕极了,将他和盛宴那点事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我跟他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就是牵手抱一抱,连一个吻都没有。他是个很守规矩的人,说要把最美好的场景都留到新婚之夜,就一定要留到新婚之夜,从不对我做越界的事。你都拥有过他的所有了,你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还要砍我的手吧。” 听着林京墨倒豆子般的话,陆明月神情倏地一怔。 那盛宴曾经和他说的那些他不如林京墨的话。 ——都是骗他的?! 第 55 章 死对头也疯狂(完) 陆明月的确没砍林京墨的手,但他却直接将林京墨的手筋脚筋挑断了,让他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 不要试图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先前因为盛宴的原因,陆明月已经对林京墨够处处忍让了,现在没了盛宴,他一个皇帝为何还要将一个手下败将的敌国王子放在眼里。 给他人仁慈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同样的错误他先前已经犯过一次了,绝对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林京墨手筋脚筋被挑断的时候,528也收到了一条提示:“本世界选定的锚命运、气运、数命皆已废,判定任务失败,请系统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还在等林京墨被救下来的528系统得知这个判定,当场就疯了:“不可能!怎么会失败!怎么就失败了!” 它这儿显示林京墨还好好活着呢?怎么就失败了! 听到528的吵闹声,盛宴问了一句:“怎么了?” 528不得不告诉他这个事实:“宿主我们的任务失败了,我想不通我们的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明明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 盛宴这个宿主虽说不太喜欢按照系统的指令做任务,但也很好地有在推进剧情,怎么任务就失败了呢? 听到这个消息,一项喜欢哄着528的盛宴,这会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副黑色手套缓缓戴上,唇角讥笑:“怎么就不可能失败呢?” 528愣了愣:“嗯?” “我猜你们的定锚任务除了我以外,还会对选定的那根锚有要求吧。”盛宴淡声道,“被锚的对立面彻底摧毁自信,或者沦为废人都有可能导致任务被判失败吧。” 528呆住了:“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都是属于系统的高层机密,除了系统,普通任务者根本就不会知情。 “或许你应该听说过我。”盛宴朝528礼貌一笑,缓缓说出自己的一系列头衔,“反派1号的宿主,喜欢猎杀主角的魔鬼盛宴,还是导致最近系统频繁失踪的猎杀者。” “是你!”528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先前他的好友们就提醒过它,最近有猎杀系统的猎杀者出没,让他小心提防,它的确是堤防过一段时间,但周围什么异常都没有,它便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千防万防的那个人,竟然是它选定的宿主。 “开启半自毁程序!”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528就想通过半毁系统来脱离盛宴,顺便给盛宴致命的一击。 可惜它晚了一步。 因为盛宴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无情地将它捏了起来,另外一个系统的出现在它面前,它的系统版面也浮现出冰冷的一句话:“尚未绑定宿主,开启失败。” 528惊恐不已:“怎么可能?!” 他明明绑定了宿主,怎么可能会没绑定。 “无知的小蠢货。”盛宴 勾唇,“难道你没发现这个世界你没有任何的任务提示吗?” 528这才回想起来,一直以来都是它在言语激励盛宴做任务,没有得到过系统的一丝提醒,他一直以为是宿主还没有正式做任务的原因,所以一直催促,但正常的系统应该对在宿主见到任务者的第一眼起就该有反应的。 “你玩我?!” 528恼羞极了。 “我玩的不止你一个。”盛宴声音却很平静,将它丢给了1号,“将它的通讯录复刻了再销毁。” “好的,宿主!”终于可以大展拳脚的反派1号听到这话,回话的声音激动不已。 “你、你想做什么?!”528听到盛宴还想复刻它的通讯录,整个系统惊惧不已。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盛宴没有再说话,回答他的是反派1号系统。 瞧着这个只是一团光圈的系统模样,528想要躲,可是光圈已经将它整个包裹了起来,有电波从四面八方向它袭来。 它感觉它芯片里的数据在一点点流失,同时它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它向盛宴看过去,只看到他冷漠的侧脸,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它。 真无情啊。 528想,它在绑定盛宴的这段时间内,就算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也没有为难过他吧,养条狗,狗死的时候,主人都会难过一下吧,但它的宿主对它的消失毫无情绪波动。 真不知道能够令他触动的还有什么东西。 “砰——” 528刚闪过这样一抹念头,它就被反派1号摧毁了。 “宿主,数据已经全部拷贝完毕。”1号麻利地做完这一切,又飞回到盛宴面前,看了眼528消失的地方,会装可爱有个p用,他的宿主有厌蠢症。 聪明的系统卖萌那叫可爱,愚蠢的系统装可爱,那叫蠢上加蠢。 盛宴取下刚戴没多久的手套丢给1号:“联系它通讯录里的高级系统,定位坐标。” “好!”一号的光圈立马将盛宴的手套顶起来,要去忙了。 “等下。”盛宴看了它一眼,1号立马又顶着手套飞了回来,“宿主还有什么指示。” “你是系统,不是奴仆。”盛宴扬首指着它一个光圈顶着的手套,“收进系统空间。” “好!”1号顿时将手套收进了系统空间。 “嗯,辛苦了。”看着一身轻松的光圈,盛宴舒服了,鼓励了一声,回归了现实世界。 独留下一个金灿灿的光圈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陆明月到盛府的时候,盛宴正倚在门边看肖三郎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盛锦回家的场景。 盛宴平冤昭雪,还要和新帝成婚的消息传来,现如今整个京城有谁不巴结着盛府。 就连当下人的都想进盛府做工,好沾一沾这未来帝君的喜气。 肖国公府悔啊,盛府子嗣单薄,只有盛宴和盛锦这兄妹俩,原本他们跟盛府是再亲密不过的关系。 但盛宴出 事后的那封休书彻底将这份亲密给打破了。 现在再想修复关系无疑难上加难,可再难也得试试不是,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盛锦现在还怀了他们肖府的孩子。 有了这层关系在,只要肖三郎肯低下头说说软话,不怕盛锦不回肖府,等盛锦回了肖府,后面的事不就容易多了。 可铁了心不想回肖府的盛锦怎么可能听得进他那些软话。 肖三郎没有办法,只能豁出脸在盛府门前闹,赌盛家丢不起这个脸,赌盛锦会心软。 盛宴以前也有个妹妹,在这个世界他虽然跟盛锦不亲,但既然是他盛宴的妹妹,他就不会让人给欺负了去,任凭他肖三郎在门前如何大哭大闹,他就是不让盛锦出来。 肖三郎一干媚眼全抛给了瞎子,没办法只能对着他面前的大舅哥表演。 “大哥,你就让我进去见见阿锦吧,我就见见,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肖三郎双膝跪地,朝盛宴膝行过去,想去拉盛宴的衣角,被盛宴利落地躲过了:“谁是你大哥,我盛宴只有妹妹,没有弟弟。” “大哥我求你,我求求你了,让我见一见阿锦吧。”肖三郎不死心地又追了上去,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都这般低声下气了,他就不信盛锦不心软。 “别白费力气了。”盛宴一脚踹开他,不让他触碰自己,“我的妹妹就算永远不嫁也不会再跟你回肖府。” “可是阿锦和孩子总归是需要夫君和父亲的呀。”被踹了肖三郎也不恼,咳嗽两声又爬了起来,他爹说了,他越惨,盛锦才越有可能回去,所以他并不惧怕盛宴踹他,甚至希望盛宴能够踹得再狠一点。 “世界上又不是没男人了,再给孩子找个爹不就行了,在这儿闹什么闹,丢人现眼的玩意。”盛宴还想说话的时候,陆明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肖三郎这么一闹,盛府门口看笑话的人可不少。 “谁这么——”肖三郎听见这声音,刚要扭过头去反驳,就对上陆明月那张冷漠而又不耐烦的脸,又把剩下的话给悄悄咽了回去。 “你堂堂一个三公子,还没有女子拿得起放得下。”陆明月鄙夷地瞧着肖三郎,“既已写了休书,就该各自安好,跑来盛府门前闹,想威逼利诱?” “我没有!”被戳中的肖三郎反驳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陆明月才不理睬他,直接向身后的人吩咐道,“给朕丢出去,下次再来盛府门前恼盛府清净,直接斩杀了就是。” 肖三郎怂包一个,原本还想跟陆明月据理力争两句,一听再闹就地斩杀的话,吓得面色一白,当即一声不吭地被人抬着出了盛府大街,丢到了外头的集市上。 “这种人何须给他眼神。”说完肖三郎,陆明月说起盛宴来,他不信盛宴没有对付肖三郎的法子。 盛宴带着他进了盛府,语气慵懒:“找点乐子。” 不打仗了,这古代又没有什么娱乐,不看渣男演戏,痛殴他两脚,还有什么事能做? “那朕也是你的乐子吗?”抬脚进了盛府,陆明月听到盛宴这话,脱口问了一句。 “”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陆明月瞧着盛宴:“知道朕把林京墨如何了吗?” 盛宴担忧地问:“如何了?” “朕把他的手筋和脚筋。”陆明月瞧着盛宴那张神情紧张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用针,当着他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挑断了,你知道他当时的哀嚎声有多好听吗?” 盛宴面色煞白:“陛下何须如此残忍?” “朕残忍?”陆明月眯起了眼,“你知道敌国皇室被捕的正常下场是什么吗?” 盛宴不说话了,神情中有哀伤有痛苦还有后悔,似在为林京墨伤心。 “好玩吗?”陆明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表演,突然问了一句。 盛宴好似不解:“嗯?” “装深情好玩吗?”陆明月瞧着盛宴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一连问了好几句,“你知道林京墨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林京墨身上有几颗痣吗?” 不消说,陆明月已经知道他过去诓他的那些话。 他揪起盛宴的衣服,将盛宴整张脸揪到自己面前,微眯的眼眸充满了危险:“朕好玩吗?盛宴。” “好玩啊。”被拆穿,盛宴也不恼,当即松下脸上装起来的深情,面对陆明月的神情变得随意极了,“好玩死了。” 陆明月揪住盛宴衣服的手紧了紧,年轻的帝王周身都充满了戾气,叫人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抽刀杀人。 “陆明月。”但盛宴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被吓到,他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愉悦神情,俯唇到陆明月唇边,“你真是好玩死了。” 好多次他都被陆明月愉悦到心悸死了,怎么会不好玩呢。 面对如此胆大妄为的人,陆明月望向盛宴的眸光盛满了怒气,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们周身缠绕。 盛府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但在所有人屏住呼吸间,陆明月却慢慢将盛宴的衣领放了下来,年轻的帝王将自己的头颅慢慢靠了上去,闭上了眼一脸妥协:“给你玩。” 盛宴唇角荡漾:“嗯。” 比起知道真相的愤怒,陆明月心里更多的却是窥见真实的盛宴的欣喜。我不用克制暴戾,你也不必卸下伪装,因为我们都一样,天生一对。 没有了烦人的苍蝇,陆明月和盛宴的婚事筹备得很快,夏季还没有来临,就选好了日子,过好了所有细节,只等礼部的册封大典。 因为陆明月是帝王,所以理应他先娶。 盛宴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异议。 册封大典这日,他一身与陆明月相同制式的帝君服,从宫门口一路走到勤政殿,一步步登上那天下人都向往的权力顶端。 黄钟大吕、百官跪拜。 盛宴一袭华服走过,堪比登基大典。 陆明月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还嫌这迎娶的规模不够, 从大典开始视线就一直落在丹陛下端。 直到盛宴一袭金丝龙袍,丰神俊秀流光溢彩地出现在丹陛下方,那双修长的腿踏上雕刻有应龙的丹陛石,拾阶而上,一步步走了上来,走到他面前,他伸手握住了他,唇角扬起了好看的笑容。 从此刻起,盛宴就永远属于他了,再没有任何人能将他夺走。 陆明月本以为这时的他已经是他今日感到最幸福快乐的时候了,但他当他参加完大典,应付完百官,回到他和盛宴共处的未央宫,他看见一袭喜服的盛宴坐在床榻上时,那种直冲头顶的喜悦都快将他给淹没了。 他迈着明明没喝多少酒却已经醉了的脚步踏进寝宫,走到还盖着龙凤喜帕的盛宴面前,扬唇问道:“怎么穿成这样?” 头顶盖着喜帕看不到陆明月的脸,只能看到他衣角下摆的盛宴在喜帕下问他:“你不喜欢吗?” “喜欢,朕很喜欢。”陆明月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陛下请。”盛宴扯着繁复而艳丽的衣摆,以女子之势向陆明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明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床榻的一旁,那里摆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杆喜秤和两杯合卺酒。 呼吸急促地拾起那杆喜秤伸到盛宴喜帕下端,一点点挑起喜帕的一角。 率先见到的是盛宴那白皙无瑕的下颌,紧接着是他上了口脂,艳如丹霞的唇,再往上是他精致英气的琼鼻。 似有所感似的,待喜帕挑到眉眼,陆明月一眼就对上那上了眼妆,眼尾上挑,看向他犹如藏了羽钩般的眼睛,他手上动作不停,完整的喜帕挑开。 呼吸微窒。 好一个倾国倾城,凤冠霞帔的新娘子。 “不好看吗?”分明已经从陆明月的神情中得知答案的盛宴,戴着凤冠的头微仰,艳丽的喜服衬出他白皙脖颈,那样懵懂而又勾人的瞧着陆明月。 “好看。”陆明月垂眸瞧着盛宴那张美到雌雄难辨的脸,不止呼吸,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些不会跳了,蹦得厉害。 “喝合卺酒吗?”见陆明月这个样子,盛宴笑了笑,端起托盘内的酒杯向陆明月问道。 “喝。”陆明月也端起属于他的那杯合卺酒,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盛宴的脸,与他交手饮下了这杯合卺酒。 但两人都默契地没将酒水咽下喉,而是都饱含深意地看着对方。 盛宴仰头,陆明月低头。 他们又玩起了最开始玩过的哺酒,不过不同的是,这次被酒液溅满满脸的是盛宴。 也不知道他的妆是怎么上的,酒水打在他脸上一点都没弄花他的脸,反而将他那张上了妆本就艳丽的脸,衬得更瑰丽勾人了。 盛宴勾着舌头将陆明月唇瓣上的酒水舔干净,问他:“开心吗?” “开心。”陆明月揽着身下的盛宴,犹如揽着自己的新娘,内心无限满足。 “谁给你做得衣裳,好看又合身?”唇上的酒水被舔干净了,陆明月又不满足地吻盛 宴唇上的酒水,合卺酒是怎么喝也喝不够的。 “”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最全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尽在[],域名[( 陆明月身为九五之尊,要什么没有,她一个柔弱不管事的女子,除了做衣裳,旁的手艺也拿不出手。 原本她想做两件合身的衣裳给两人,盛宴知道后,就让她改成喜服。 盛宴现在都忘不掉他让他娘给他做成女子样式的喜服时,他娘的那个眼神。可能天下当娘的都一个心理,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娶进门来的,不是嫁出去的。 陆明月笑:“那她可能要误会了。” “不会。”在未央宫莹莹的烛火下,一袭红装的盛宴犹如魅魔般摄人,“你也有。” “我也有?”陆明月愣了愣。 “我让她也给你做了一身。”盛宴直言,“等我娶你的时候,你穿给我看。” 陆明月再笑:“那这样她估计以为咱俩半斤八两了。” “嗯。”盛宴也不否认,当他让他娘再给陆明月做一身的时候,他娘的脸色确实好看了不少。 半斤八两也比儿子完全是嫁出去的那方好。 “不能辜负娘的一番心意。”陆明月和盛宴两人都不是会纠结这个的人,待说完这事,陆明月吻着盛宴那露出来的精致脖颈,在上面印上自己的痕迹,指尖下滑要去解婚服的腰封,却被盛宴一个反扑,将他压在身上,率先将他的蹀躞解开了,“确实不能辜负。” 盛宴头顶的凤冠黄金灿灿的,合着珠坠晃得陆明月心都酥了,偏偏他今天还带了耳坠,红宝石的耳坠使得他看上去更光彩夺目,只是这么看着陆明月感觉自己都快要溺死了。 但盛宴仿佛要勾死他似的:“奶奶还挺期待我们生个孩子,不如我努力点,争取让你今夜怀上?” 陆明月笑了,他又翻身将这样摄人心魄的盛宴压在身下:“今夜你是我的新娘,合该你给我生才是。” “朕是皇帝。”说着陆明月去吻盛宴,不舍得用手将他身上的衣服解开,就用唇去衔,“男子就册封为太子,女子就册封为公主,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盛宴双手都被陆明月扣了起来,双腿压着,挣脱不开,索性也就不挣了,在陆明月的吻下仰头喘息,“万一公主也想当皇帝呢?” “那就册封皇太女,你可满意了?”陆明月缓缓坐入盛宴腿间。 盛宴闷哼了一声,勾起眼尾瞧着坐在他身上的陆明月,试图抬了抬被他压住的腿:“满意啊,就是不知陛下这样怎么让我生?” “我能生,你就能生。”陆明月瞧着身下凤冠西斜,身上喜服堆叠,耳边坠子闪烁的盛宴,指尖碰了一下他那上挑还带着妆的眼尾,完全不在乎伦理纲常了。 “好吧,给你生。”被人强迫着生孩子,盛宴也没有不愿意,只不过在陆明月行动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一抬腿又将陆明月压在身上,“我都给你生了,你也得给我生才 是。” “”“”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盛宴被他按得吸气不已,俯身去咬他:“你真是个疯子……” 这种时候都不忘疯一把。 “你不喜欢么?”陆明月瞧着盛宴笑得更大声。 “喜欢,喜欢死了。”瞧着愈发开朗的陆明月,盛宴咬他咬得更重了。 果然,明月高悬,方能光照万物。 这夜,两人翻来覆去了一夜,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占据了上风,只知道未央宫的喜烛燃了一夜。 待到盛宴娶陆明月的时候,陆明月果然也穿上了盛宴说的那身喜服。 不过他不是拜过天地后进到房间里才穿的,而是从上花轿开始就穿上了,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从喜轿上下来,被盛宴牵着拜堂后,送与洞房。 盛宴像寻常男子将妻子送入洞房后,给了陆明月一些他提前包的好的糕点:“你先垫垫肚,我去去就回。” 待送走宾客,盛宴这才脚步不疾不徐地回到洞房,拿着喜秤将陆明月的盖头挑开。 陆明月从容多了,喜帕下的手还拿着糕点,在缓慢地吃,待到盛宴挑开盖头,一双眼睛淡定地瞧着他。 盛宴笑了笑,端了合卺酒与他压喉,轻声问道:“好吃吗?” “好吃啊。”陆明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夫君给的怎么不好吃。” 听到夫君两个字,盛宴滚了滚喉,取出手帕,替陆明月揩了揩唇上的糕屑,真的犹如一个初次成亲的新郎官一样,无措地瞧着他不说话。 明明两个人神门都做过了,但陆明月还被他揩得心猿意马,望着他看着自己不说话的眼神,主动问道:“夫君不就寝吗?” “这就寝。”盛宴放开手上沾着口脂的手帕,手搭上陆明月的喜服,正要去解他的丝绦,解着解着,他又倏地把手一松:“还是先洗漱吧。” 想了想又道:“正好有个婚成礼送你。” 陆明月好奇:“什么?” 盛宴从腰间取出一个星月交辉的手链戴于他手腕上。 陆明月抬手看了看这条精致的手链问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盛宴瞧着他:“见你的第一面起。”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陆明月碰了碰那好看的手链子,让手链的倒影在自己脸上流转,瞧着盛宴那张微微有些薄红的脸,突然问道:“夫君确定不先就寝吗?” “先洗漱?”盛宴跟他商议。 “要不妾身伺候夫君就寝?”陆明月调笑着拉住盛宴的衣摆。 “……也行。”盛宴原本都快要走出床榻的脚步被陆明月这么一拉,顿时不动了。 陆明月将盛宴压在榻上,晃着脑袋上的凤冠闭了闭眼,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口是心非又叫他心悸难耐的男子。! 第 56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1 “一旦与本系统绑定,前程过往皆被封存,只有完成任务才能解开封印,宿主确定与本系统绑定吗?” “确定。” “一旦与本系统绑定,身心都将归于系统,除了任务目标,宿主不具备任何七情六欲,宿主确定与本系统绑定吗?” “确定。” “一旦与本系统绑定,非完成任务不能解绑,如有消极怠工,不按系统指令完成任务,将遭受系统惩罚,宿主确定与本系统绑定吗?” “确定。” “检测宿主来历干净没有问题,现为宿主发放绑定合同,请宿主将手心放于系统光圈之中。” “扫描成功。” “绑定成功。” “404竭诚为宿主服务。” “现为宿主机选世界。” “恭喜抽中修真世界。” “提前预祝宿主任务成功,得胜归来。” “……” “盛宴师兄!盛宴师兄!盛宴师兄!” 一道黄莺般清脆好听的声音出现在雪山之巅。 一袭单薄白衣,在偌大的风雪中练剑的男子听见声音,手中长剑不停,挽了个好看的剑花,将周身的风雪定住。 瞬间刚还刮得人都站不稳的狂风消失,就连雪花都凝固在空中不动了,好像世界都被暂停了。 盛宴将长剑背于身后,看向那道声音的来源处,斥责道:“暮云师妹,说过多少次了,我练剑的时候,不可大声喧哗。” “对不起,盛宴师兄,我太激动了。”柯暮云瞥了眼及时被盛宴定住才没有造成雪崩的山顶,小声道了声歉,这才又继续说起事来,“师兄,你的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的未婚妻虞听晚,来宗门了!” “他是来给你炼剑的!” “知道。”盛宴淡然颔首,“师父前些日子跟我提过。” 这是一个仙道即将落没的修真世界,近二千年来没有一人飞升成功,没人飞升,就意味着天道不会降下甘露滋润大地。 随着修道的人越来越多,而修炼的灵气越来越少,若是再没有人飞升,天降甘露,正道将不复存在。 盛宴是近二千年来正道之首剑宗最有资质的弟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到了上青境,再突破两重境界就能飞升了。 因此天下修真宗门都将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但可惜,因为灵气枯竭得太厉害,剑宗的剑灵气消失得厉害,到现在盛宴符合他境界的灵剑,没有灵剑与他相辅相成,他的修为一直停留在上青境。 为了抱盛宴这个正道天才的大腿,也是为了整个修真界的希望,器宗决定帮盛宴炼制一把灵剑。 正好他们器宗二百年前诞生了一个身有凤凰血的弟子。 这凤凰血正是炼器的灵藏。 而这个人就是那有着天下第一美人名头的虞听晚。 原本虞听晚是当下一任器宗掌门培养的,这一将身 上的凤凰血逼出来给盛宴练剑,掌门自然是当不了。 剑宗不占器宗便宜地许诺了许多好处,不仅将剑宗后山的灵泽之地让了五个名额给器宗,还将虞听晚和盛宴绑了红线。 这红线一系,二生石一刻。 若是他日盛宴飞升,虞听晚就是仙人之妻,天道回馈给他的灵气,不比他的凤凰血差。 虞听晚要来剑宗炼剑,正好其余四名器宗弟子也要进入灵泽之地修炼,便都一起来了。 柯暮云见盛宴都清楚,拉着盛宴兴致盎然:“师兄我们下山去迎接他们吧,天下第一美人啊,那得长成什么模样才能当得上这个名头!” 柯暮云完全被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给吸引了过去,现在天大地大也没有她看美人大。 盛宴身为剑宗首席弟子,又是虞听晚未婚夫,这未婚妻来宗门,还是专程为他炼剑而来,他这个未婚夫若是连个面都不露,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收了剑应道:“也好。” 剑宗不似其他宗门设立在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之地。剑宗修的是天道酬勤,厚德载物,所谓十年磨一剑,只有刻苦才能剑道大成。故此他们的宗门设立在大渊之巅,这里崇山峻岭,层峦叠嶂。 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山下野兽时常出没。 心志不坚且资质不好之人都不会选择剑宗,这每日光是下山上山都要耗费颇多时日,更别说是修道了。 盛宴与柯暮云两人御剑从雪山之巅而下。 途中途经半山腰的普通弟子居所,惹得普通弟子一阵惊呼:“盛宴师兄!暮云师姐!” “在哪里?!” “已经飞走了。” 待其余弟子转过头来,盛宴和柯暮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只能叹息一声,又继续拾起自己的剑修炼起来,盼望有一日他们也能够如同这两位一般御剑飞行。 盛宴和柯暮云下了山,御剑停下山门口。 山门口,器宗的弟子早已抵达。 一架由两匹灵马并驾齐驱的马车伫立在山门前,旁边站了四位,两男两女的普通弟子。 他们见盛宴和柯暮云从剑上下来,皆恭恭敬敬地向他们行礼:“盛宴师兄,暮云师姐。” “嗯。”盛宴的目光在他们几人面前一一扫过,挨个颔首回应。 “你们好。”柯暮云下了剑,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没见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左右望了望:“虞师兄呢?” 按理来说,柯暮云应该叫虞听晚师弟,修真界不论年龄论实力,柯暮云贵为剑宗首席大师姐,也该是其他宗门的师姐。 但虞听晚毕竟是盛宴的未婚妻,柯暮云唤盛宴一声师兄,也愿意给虞听晚这份面子。 一器宗弟子道:“在马车里歇息。” “哦。”柯暮云目光向那辆并驾齐驱的马车瞧去,也表示理解,天下第一美人嘛,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那回话的器宗弟子又走到马车外轻声唤了唤:“虞 师兄,盛宴师兄和暮云师姐来了。” 等了一会儿马车里传来一道清亮而婉转的声音:“知道了。” 柯暮云和盛宴听见这道声音都不由得把视线落至即将被打开的马车车门上,这宛若泉水,又如夜曲的声音,很难不让人产生期待。 当然虞听晚也没有辜负盛宴和柯暮云。 率先出现两人眼中的是一双纤细葱白的手指,紧接着是一段肤如凝脂般的手臂,再然后就是一袭层叠紫衫,一张颜如渥丹,眸似点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美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柯暮云眼睛都看直了,她原本以为盛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但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人比她师兄还要貌美。 这种貌美怎么说呢。 盛宴是那种渊渟岳峙,如利剑般蓄势待发的美,而虞听晚就是那种一见倾心,魂牵梦萦的美。 “暮云师姐?”虞听晚出了马车,见他眼睛都快看直的柯暮云,微微笑了一下,唤了她一声。 “嗯啊。”柯暮云回神,被他那清浅的笑诱惑得上前准备去接虞听晚下车,“既然来了我们剑宗,以后就不必唤我师姐了,唤我暮云即可。” “这如何使得。”虞听晚没有率先去接柯暮云的手,而是看向一旁见到他只是微微怔了怔的男子,“盛宴师兄觉得呢?” “都可。”盛宴一心修道对这种事并不在意,由着他们随意称呼。 “那便还是唤师姐吧,礼不可废。”虞听晚面上的浅笑微僵了一瞬,手指搭在柯暮云的手上,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柯暮云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这美人是赤着脚的,两只脚的脚踝上都挂着带铃铛的足链,更衬得他的脚白皙纤细,好看万分了。 “谢谢暮云师姐。”虞听晚下了马车很有礼貌地跟柯暮云道了谢。 “不客气。”柯暮云的目光却放在他的脚踝上,盖因他虽然赤着脚在走路,但地上的灰尘却一点都沾染不到他脚上,那双腿永远净洁如初。 心想,这都跟他脚踝上的铃铛有关吧。 果然,柯暮云只是这么看了一眼,虞听晚就跟她解释了:“暮云师姐,这是我自己炼制的飞铃,不仅具有洁净的功效,还能够飞行。” “这样啊。”柯暮云听后连连点头,很好啊,这听晚师弟不仅长得美,炼器的功夫也是一流,想必炼剑也不在话下,跟他们盛宴师兄正正绝配。 “要不我带师姐飞一程?”虞听晚看柯暮云感兴趣又道,“可能不如师姐御剑飞行的速度,但载师姐上山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柯暮云惊讶道:“还能载人?” 盛宴的目光也颇有些意外地向他看了过去。 虞听晚瞥了眼盛宴不好意思道:“只能载体量轻便的女子小孩,像盛宴师兄这般的男人我却没有办法了。” “这也很厉害了,听晚师弟年纪轻轻就能炼制出如此法器,以后炼器的造诣必定不低。”柯暮云打听过了,虞听晚只是堪 堪进入苍葭境,这个境界能御剑飞行的人都没几个,更别说是载人飞行了。 “都是我身上凤凰血的缘故。” 虞听晚淡淡伤感了片刻,岔开话朝柯暮云伸出了自己的手,“暮云师姐,请。” “好,师姐顺便也带你逛逛我们宗门。”柯暮云听他这么一说,内心也为他感到心疼,这凤凰血一旦逼出来给他师兄练了剑,他炼器的造诣肯定要下跌,也愿意包容他,带着他向山上宗门飞去。 他们一走,盛宴跟在他们身后也要御剑飞行而走了。 一直藏在器宗四名弟子中的陆明月大松了一口气,跟其余二名师兄弟说:“师兄师姐,我们也走吧。” 虽然他们没有飞行的法器,也没人带他们熟悉这剑宗宗门,但这上山的路就只有山门口这么一条,顺着爬上去累是累了点,但也不至于进不了门。 “好。”其他二位器宗师兄弟也没有异议。 四人正要结伴爬山而行,忽然一柄剑停在了他们面前,那位欺霜傲雪,令他们不敢直视的盛宴师兄停在了他们面前:“我载你们一程。” “啊?”陆明月和其余二位器宗弟子微微一愣。 “不用,不用,不敢劳烦盛宴师兄。”四人皆是摆手拒绝,他们什么量级的人,哪敢麻烦这位剑宗首席载他们。 “无妨,上来。”盛宴不容他们拒绝地非要他们上剑。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地相互看了看,没法拒绝地只好道:“那就麻烦盛宴师兄了。” “不麻烦。”等他们逐一上了剑,盛宴御剑飞行将他们载到半山腰的宗门待客处。 负责接待的弟子还在半山腰上往下爬,见盛宴把人都给载进宗门了,又往回爬。 被虞听晚带着缓慢飞行在山间的柯暮云见盛宴将器宗弟子给载回宗门了,向虞听晚道:“看来师兄很欢迎听晚师弟到来。” “是吗?”速度远远比上盛宴的虞听晚听了这话,心里没有一点欣喜。 “是。”柯暮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还从未见师兄对谁这般热情过。” 盛宴贵为剑宗首席,能让他出面接见的人不多,能让他主动御剑载人的人更不多。 今日下山接待器宗弟子还不都是看在虞听晚的面子上,现在又主动帮忙招待器宗弟子,不是为了他,还能是为了谁。 “哦。”虞听晚听罢不着痕迹地撇撇嘴,他要是欢迎我,为何不主动跟在我身后为我保驾护航,或者载我上宗门,理那些搭着享福的弟子做什么? 这种二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高冷男,不会以为做点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他就会感动吧? 他可不是里的那种无脑主角,才不会被这种修无情道,杀妻正道的天才,随手做的一些事就心动。 不管虞听晚内心怎么想,将器宗弟子载入宗门,见接待弟子还未归来,将人晾在原地不好的盛宴顺手又跟他们说道:“我们剑宗高山峻岭,山陡也险,平日里,你们若是要参观游玩,只走弟子们开辟出来的道路即 可,若是走小道,容易迷路不说,还会撞上野兽。” 修真界的野兽不比凡界都是些猛虎,二五个人便可解决,都是些吸收天地灵气蕴养而成的灵兽,若是运气不好遇上高阶灵兽,丧命都有可能。 “知道了。” 听盛宴严肃地交代他们,陆明月四人也严肃地点了点头。 “另外——”盛宴见他们听进去了,又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来随手塞给离他最近的陆明月,“剑宗树木繁多,蚊虫也多,待会儿你们拿着我这香囊向门中弟子讨要里面相同种类的草药佩戴于身,便无蚊虫之忧。” “谢盛宴师兄告之。”四人都很欣喜,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最怕对环境不熟悉而做出些不妥当的举动来,有了盛宴的提醒和建议,至少他们不用担心犯错给宗门惹麻烦了。 又说了些话,盛宴见接待弟子回来了,便道:“其余事宜,你们向门中弟子询问即可,我还要修炼,不便久留。” “师兄慢走。”四人正要相送,但盛宴一个谜踪步,他们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到了十里开外,几人又只好收了话,同时你看我我看你的。 “这盛宴师兄好像不似外界传言的那般不近人情。”器宗另一男弟子詹青道。 “是啊,我还以为修无情道的每日就只会板着脸练剑,无欲无求,今日一见,师兄不仅丰神俊秀,人也平易近人,感觉还挺好相处的。”器宗女弟子唐心也道。 “可能是大家都不了解无情道,都把无情道给妖魔化了吧。”陆明月捏着手中还残留着一丝体温的香囊道了一句。 刚刚盛宴将香囊塞给他的时候,他触碰到了他的指尖,是有温度的,不像外界说的那样修无情道之人断情绝欲,全身冰凉。 看来传言皆不可信。 “还是虞师兄运道好哦,平白就得了如此佳婿。”另一器宗女弟子唐玉说,“刚虞师兄从马车里出来时,大家看见没,强如盛宴师兄都愣了愣神,盛宴师兄肯定对虞师兄上心了,不然为何对我们如此照顾。” 想到虞听晚,陆明月握着手中的香囊突然刚才上面的温度都变成了冰刺,扎在他皮肤里,冰冷刺骨。 盛宴回了山顶,没再去雪山之巅修行,而是径直去了穹顶殿,拜见了他的师父玄机道人:“师父。” “去接了器宗弟子?”玄机道人一见他就笑了。 “嗯。”盛宴也不否认,刚在宗门里那般御剑飞行,肯定是瞒不过玄机道人的。 “感觉如何?”玄机道人问他。 盛宴老实回答:“都是成熟稳重之人,就是修为都浅,难堪重任。” 玄机道人差点被他这个徒儿呛到:“没问你器宗弟子如何,为师在问你,你觉得那虞听晚如何?” 盛宴回答得更诚恳了:“修为尚浅,但炼器造诣高,是个可塑之才。” “得了得了。”玄机道人摆了摆手,不指望他这个徒弟说出开窍的话来,直言道,“你啊,就是榆木脑袋,那虞听晚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对他就没有半分 想法?” “若是修为再深一些,他的炼器术应该还能往上再升一个台阶。” 盛宴想了想道, 玄机道人:“……” “其他方面呢,关于情之一面的呢?” 盛宴茫然地看着他。 “算了,算了,为师不问了。”玄机道人放弃了,本以为给他一个天下第一美人肯定会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出来,看这样子,就算是上天入地,亿万年来第一美人,在他眼里也跟石头没什么区别。 玄机道人到茶桌处,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瞧着盛宴道:“盛宴啊,你在上青境停留了很久吧。” 盛宴颔首:“停留了十年。” “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玄机道人问盛宴。 盛宴直言:“因为我缺一柄灵剑。” “是也不是。”玄机道人道,“你若有一柄灵剑,配合你现在的境界,的确可以让你的修为再上一个台阶。” “可是你若是想突破碧城境,达到鷃蓝,或者冲破鷃蓝,到紫烟境,你得破道才行。” 盛宴:“破道?” “破你的无情道。”玄机道人,“无情道并非让你断情绝爱,而是以情破道,是为无情道。” “但你从未动过情,这道又该怎么破呢?”玄机道人瞧着盛宴,“你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在上青境停滞这么久了吧。” 这个弟子他是再满意不过,根骨奇佳,性情稳定,又很刻苦,是个修剑道的绝佳苗子。奈何为人太冷淡了些,对待任何人都是客气疏离,瞧着正常,实则心硬如石。 世间很难有打动他的人或者事。 若只是修道养身,上青境也够他逍遥活上个几千年了,可他身上肩负着整个修真界的希望,他不能一直停在上青境,他得寻求突破。 “你最近都先别去雪山之巅修炼了。”玄机道人握着茶杯又道,“正好虞听晚来了,你与他培养培养感情,等你产生了情愫,再有他为你炼的剑,没准你能一举突破两个境界。” 剑只是其中之一,破道才是重中之重。 “好。”盛宴颔首应下。 从穹顶殿下来,盛宴也没有去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安置器宗弟子的住处。 师父让他与虞听晚培养感情,他不能不听。 但一走到此处,就听许多弟子在喧嚣:“真的啊,虞师兄如此厉害啊,七岁就炼制出了一柄飓风扇,十岁又炼制出了可在黑夜中行走的荧惑灯,十五岁更是炼制出了一条上天入地的红绫!” “这些宝物一听就很厉害,虞师兄小时候就能炼制这些东西,现如今炼制的东西恐怕更加惊艳绝伦了,怪不得他会亲自来为我们盛宴师兄炼剑。” 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剑宗的弟子,他们得知那个器宗的第一美人来了他们宗门,全都想过来目睹一眼,就算不能搭上这个首席师兄的未婚妻,瞧瞧人美成什么模样也好啊。 当然作为剑宗弟子,他们也得跟器宗弟子打 好交道, ◆_[(, 人家也愿意给他们炼制。 好奇过虞听晚后,他们又和其他器宗弟子攀谈了起来:“那你们都炼制过什么宝物啊。” 几名器宗弟子各自说了自己炼制过什么东西,更有甚至将自己炼制的器具给他们展示了一番,看得剑宗弟子大开眼界。 只有一直在院子里摆弄东西的陆明月没有说话。 有人便问了:“这位师兄,你炼制过什么宝物?” 陆明月正忙碌着自己的事,没想到有人居然会找他问事。他下意识地就要说话,但想到那些都被冠上了虞听晚的名字,眼神落寞地将手中的锅架到他刚砌好的灶台上,指着这口锅,铿锵有力地回答:“锅。” 只有这口锅上写着他的名字。 “啊。”那人瞧着陆明月指着的那口黑到不认真看都不看出来这是口锅的锅,明显不信,“别开玩笑了,师兄。” “没开玩笑。”陆明月瞧着那口锅,说出的话机械而又冷漠无比,“我真的就炼制出了这一口锅,旁的什么也炼制不出。” “额……”这人被陆明月的冷淡给惊到了,朝器宗其他几位弟子看过去。 器宗的弟子皆尴尬得不去看他的眼神,陆师弟什么都好,可能就是不太适合器宗,这么多年过去,除了那口锅,什么都炼制不出来。 一看器宗人这样,剑宗弟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有人不解地问:“那你们器宗为何会让他占据此次灵泽之地的名额?” 灵泽之地是修真界最后一处灵气充沛之地,在里面修炼一日可抵百日,也是剑宗的镇宗宝地,寻常轻易不会让人进去。 且每十年只允许二十人进入。 其他宗门为了争灵泽之地的一个名额,头都要打破了。这一次,为了盛宴师兄,宗门一次性让出了五个名额,每个名额都很珍贵,器宗竟然舍得让一个毫无炼器天赋的弟子来占名额,开玩笑呢? 顿时众人看陆明月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这陆明月不会是走捷径拿到的名额吧? 所谓的走捷径无非就是,傍上宗门里的管事或者搭上宗门里的高层。 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过,总有些弟子不好好修炼,走歪门邪道,跟门派里的长老好上了,从此地位一跃千丈。 偏偏这种事,人家两个人两情相悦,又没有哪门哪派规定了长老就不能和低阶弟子好了,宗门没有办法管,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对于勤勤恳恳修道的弟子来说,极为不齿,每每遇到这样的人都要唾沫星子伺候,咋滴了,你有脸做,没脸怕人家说? 偏巧这事儿器宗弟子还真没办法说,因为这陆明月从小就是跟着虞师兄的,他是虞师兄的贴身跟班,虞师兄在哪儿,陆明月就必须在哪儿。 是以这次灵泽之地有他的名额,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名额是虞师兄用他的凤凰血换来的,他给陆明月一个怎么了? 知道归知道,当着剑宗弟子说这些不是拉仇恨吗? 他们不说话,剑宗弟子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们理解的那样,唾沫星子都要吐出来了。 陆明月也不在乎,从小到大他遭受过的非议不知道有多少,就直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那口很丑却烙着他名字的锅,任凭他们说。 就在这时,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清冷的声音平静地传出:“我见识过炼制各式各样器材的,这炼锅的还是第一回见。” “你这锅可还有其他奇特之处?”! 第 57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2 “啊?”盛宴这一出现不禁让陆明月惊了一下,也让他身后众多等着向他吐唾沫星子的人将口水咽了回去。 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盛宴师兄的面吐唾沫星子。 盛宴不理剑宗的弟子,眼眸瞧着陆明月轻微地压了一下:“嗯?” “有……有的。”一天之内见识到这位剑宗首席多次对自己多有照顾,陆明月不免有些轻微的紧张,但还是老实说了。 盛宴问:“是什么?” “做得菜会很好吃。”锅嘛,它的作用自然是用来做饭的了。 盛宴好奇:“有多好吃?” 进入到上青境已经开始辟谷了,只是人非草木,焉能没有口腹之欲,再是辟谷,寻常也会寻些灵谷灵果裹腹。 “要不我给盛宴师兄做一顿?”见盛宴对这口锅是真的感兴趣,陆明月也放松了心情,瞧着盛宴说道。 “可以。”盛宴也没拒绝,从他的芥子空间内取出一堆灵谷灵菜交给了陆明月。 意思不言而喻,用这些做。 瞧着那一堆色泽鲜艳还泛着灵气的灵谷灵菜,陆明月心都在肝颤,这些吃下去,他还不得直接突破一个境界! 当然这话夸张了些,可若是日日受这些灵物滋养的话,想不提升都难吧。 陆明月去触碰食材的手都在抖,内心有些后悔,早知道盛宴会给他这么珍稀的食材,他就该说这锅什么作用都没有。 这要是做毁了……他赔不起。 但话都说出去了,断没有收回的可能。陆明月只能在盛宴的眼皮子下面,拿起这堆珍宝,尽量不抖手地做起菜来。 这口锅是他十三岁那年炼出来的,由于火候没有掌控到位,炼炉炸膛了,它就变得黑漆漆的了。 虞听晚不喜欢丑陋的东西,更不喜欢做菜。原本是要将这口锅销毁的,是他苦苦哀求,说他一直待在器宗,若是一件器具都炼制不出来,会惹人生疑,若是有一件器具兜底,也不至于日日被人嚷着赶出宗门。 虞听晚当时瞧着这口锅瞧了许久,最后实在是对它不感兴趣,这才让他留了下来,以陆明月自己的名义。 此后经年,陆明月无数次感谢当初那个苦苦哀求的自己,正是因为有了此举,他在器宗的生活虽然过得也不尽如人意,但好歹也没差到人人生厌的地步。 因为这锅,真的是个宝贝,无论什么食材下去,随便翻炒两下就会变得美味无比。 更何况,陆明月喜爱这口锅,更是将自己的厨艺练到了登峰造极,强强结合的结果就是—— 他只是轻微翻炒了几下,他们居住的风华院,整个院子里飘来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刚还准备吐唾沫的剑宗弟子们,这会儿全都狂咽起口水来:“这也太香了吧。” 虽然知道有灵谷灵菜的作用,但那股浓到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使得他们口腔里的津液疯狂在涌,今日要不是尝不上一口,都得抱憾终 身的那种! 不止剑宗弟子在咽口水, , 陆明月做的菜,就是这般,无论多少次,还是会让人沦陷:“我们陆师弟的这口锅虽说瞧着其貌不扬,但真的不普通,再配上陆师弟的手艺,滋味真是绝了。” “嗯嗯。”剑宗弟子这会儿已经狂点头了,不冲锅,就冲陆明月这手艺,他们今日也服了。 由于都是些灵谷灵菜,陆明月也不敢过多烹饪破坏灵气,就简简单单做了些清爽的炒菜。端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菜在冒光。 “盛宴师兄请品尝。”没找到合适的碗筷,陆明月就取了平日里虞听晚用的专用碗筷递给盛宴,反正都是未婚夫妻了,共用一副碗筷应该没什么吧。 盛宴瞥了眼陆明月递过来的碗筷,没接,垂眸的时候,手上自动多了一副自己的碗筷,他拾筷随意夹了些菜品尝,朝陆明月浅笑:“不错,若是这个世上有食宗,你当得起开山祖师。” “盛宴师兄居然笑了!”原本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菜品身上,想知道那菜究竟是何滋味。但盛宴如此一品尝,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今日却破天荒地笑了一下。剑宗弟子震惊不已,全都在猜测这菜究竟有多好吃! 可惜,有盛宴师兄在这儿,他们今日是没这个口服了。剑宗弟子个个流着口水,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他们怕他们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们会忍不住跟盛宴师兄抢菜吃。谁抢得过盛宴师兄啊。 还没等这些剑宗弟子迈开脚步,盛宴率先说话了:“你们也来尝尝吧。” “真的吗?!” 瞬间所有剑宗弟子齐刷刷地向盛宴看了过去不可置信,还有人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揉了揉耳朵,还问了一声。 “真的。”盛宴扬了扬首,主动将自己的位置让开,让这些弟子过去品尝。 “盛宴师兄,高风亮节,人美心善。”这些弟子得知盛宴是真的让他们品尝后,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盛宴一概充耳不闻,只是在临走的时候道了一声:“吃了人家的菜,就要跟人家道歉。” “知道了,师兄!”一干抢菜吃的弟子听到盛宴的话,也不管嘴里有没有塞东西,皆向陆明月说道,“陆师弟不好意思,方才误会你了。” 早知道陆明月有这手艺,他们说什么也不会那样想。修真界除了实力高低以外,也很看重有本领的人。能将一种本领练到出神入化之人,他就不是那种只会图捷径,走歪门邪道的人。 陆明月还沉浸在方才盛宴朝他一笑的冲击里。食宗的开山祖师?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修无情道的人也会开玩笑? 然后就听到了众多剑宗弟子争先恐后向他道歉的声音。再是一愣。 在器宗,旁人就算知道误会了他,也会装作没误会或者当什么都没发生,将此事揭过。像这样正式的道歉还是他第一次收到。 陆明月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是人,他也会感到伤心和难过。被人误解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难堪的 事,是人就会有被误解的时候。 难过的是,旁人即使知道是误解,也不愿意向他道歉,因为他们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值得道歉的人。 那种尊严被践踏的感觉没人比他体会更深了。 在剑宗,在这里,在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也是值得被尊重的。 陆明月红着眼眶想要去跟盛宴说一声谢谢。应该是他方才听到了他与剑宗弟子的谈话,才故意拿出灵谷灵菜来帮他解围的吧。盛宴师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陆明月第一次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但等他看向盛宴时,那股暖流又全都变成了刺向他的利刃。 他看见,准备离开的盛宴正站在逛了一圈回来的虞听晚面前,面上的态度比面对他时和煦多了。 世上最难过的事莫过于,给过自己的温暖的人,是他最讨厌之人的未婚夫。 他们以后会成为一家人,在旁人眼里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 陆明月低下了头,不过是从他们身旁路过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原本正带着虞听晚在逛剑宗山门的柯暮云,突然嗅到一股浓郁的菜香味,说什么也要往这边而来。 修真之人的嗅觉比凡人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一靠近,虞听晚就嗅出了这是陆明月做菜时发出的香味,顿时神情就有些不好了。碍于柯暮云还在身边,他没有表示出来,准备回来再好好教训陆明月时,就碰到了盛宴。 “盛宴师兄也是被上空之中飘浮的香味所吸引吗?”柯暮云一见到盛宴立马问道。 “不是。”盛宴摇头,“我是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做什么?”柯暮云好奇。盛宴先前可不会特意来找她,一般都是她找他。 盛宴看向虞听晚:“虞师弟有空吗?后山花谷的花开了,我想请虞师弟去赏花。” 柯暮云一听这话,哪能不明白盛宴的意思,朝虞听晚直乐,她就说她们盛宴师兄对他上心了吧。 瞧瞧这才过去多久的功夫,冰山都主动融化,知道请人赏花了。 “好啊。”虞听晚瞧着盛宴也颇感意外,还以为这种高冷冰山男都是顽固不化的大直男,定然不会有什么主动的举动,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盛师兄盛邀,听晚怎敢拒绝。” “三日后我来接虞师弟。”见他答应了,盛宴也没有当即就邀请虞听晚前往,总要给他们休息整顿的时间。 “好。”听盛宴还给了他准备的时间,再是不喜盛宴的虞听晚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看来这剑宗首席也并非一窍不通之人。 盛宴说完身影就消失不见了,搞得还想奚落他两句的柯暮云落了个无趣,只好继续朝香味来源处寻去。 陆明月就做了盛宴给的那点食材,剑宗来的弟子又多,等她上前,哪还有她的份,弄得柯暮云失落不已。 刚被邀请了一通的虞听晚好心好意地安慰她:“这做菜是我陆师弟的拿手本领,暮云师姐想吃,改日我让 陆师弟单独为师姐做上一桌。” “好。”被取悦到的柯暮云也不打扰他们了, “师弟师妹们初到本宗, 一路舟车劳顿想必都累了,师姐也不打扰你们了,改日再来叨扰。” 说完朝陆明月笑了一下,人跟盛宴一样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瞧不出这个样貌普通的师弟,竟然还有这等手艺,改日可得来好好领教一番。 送走了柯暮云,虞听晚又跟剑宗的其余弟子打了打招呼,在他们或诧异或惊叹的目光中,客客气气地将他们都送走了。 等人一走,回了房,门一关,他的脸瞬间就朝陆明月板了下来:“谁允许你擅自做菜的!” 陆明月低眉顺眼:“剑宗的弟子都在问我会炼制什么,我说不出来,他们都在质疑我跟虞长老的关系了,我没有办法。” 虞长老就是虞听晚的父亲,是器宗的执法堂长老,地位比器宗掌门还要高。 “行吧。”听陆明月这么一说,虞听晚这才消了消气,但面色仍然不虞,“日后不可再自作主张了。” “好。”陆明月顺从地应下,最见不得他出风头的人就是虞听晚了,今日瞧见他被这么多人关注到,心里肯定气炸了,就是不知道他今日为何没有责罚他。 “对了。”解决完这件事,虞听晚说起正事来,“盛宴师兄约我三日后到后山赏花,你给我炼制一根白色的发带,要能飘起来还能引蝶的那种。” 赏花啊,花哪有人好看啊。 万花丛中一点白,蝶不恋花改恋人。 多美的场景啊。 虞听晚都想好了,三日后他要穿着白色的衣衫,淡雅脱俗的吸引盛宴,成为永烙在他心上的那个人。 “……好。”陆明月声音哑涩地应下。他就知道,能让虞听晚不责罚他的原因只有他遇到更重要,更高兴的事。 盛宴。 他偏头望了望窗外的山巅,内心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无限讽刺,像他那般强大高傲的人,竟然也庸俗到会沦陷在虞听晚的美貌之下吗? “师兄最近都不用修炼吗?”观峭峰,柯暮云见盛宴一改往常没去雪山之巅练剑,好奇地问了一声。 盛宴如实道:“师父让我先培养感情。” “哦!”柯暮云顿悟,“怪不得师兄你会邀请虞师弟赏花,原来是师父的命令啊。” 她还以为铁树开花了。好吧,她错了。 盛宴没说话了。 “不过,师兄,”柯暮云瞧着一脸风轻云淡,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赴约而感到激动的盛宴,又问了,“你不会就这样去赴约吧?” 盛宴垂眸看她:“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了!”柯暮云激动道,“哪有空着手去赴约的!” 柯暮云虽说也没跟人好过,但她爱听八卦,在门中听了不少弟子嘀咕,谁谁谁太抠门,被女弟子嫌弃,谁谁谁赴约连束花都没准备,最后婚事告吹。 从这些八卦中她得出一个结论,做人,一定要 大方。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_[(, 就想得到感情,白搭。 柯暮云把她这套理论说给盛宴听:“师兄,这人与人之间培养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给对方送礼,俗话说得好,礼多人不怪,这送着送着感情不就来了。” “培养感情最快的方式,送礼。”盛宴抓住重点又问,“那我该送些什么礼好?” 柯暮云想了想:“虞师弟出身器宗,本身炼器的造诣又不低,当然是送他炼器之类的器材最好了。” “器材?”盛宴颔首表示理解了。 他记得玉柱峰盛产一种叫黑耀石的矿产,正是炼器的好器材,切一块送给虞师弟,定能培养感情。 盛宴说做就做的飞去了玉柱峰。 此刻,要帮虞听晚炼发带的陆明月也正在爬玉柱峰,他倒是不需要黑耀石,他需要玉柱峰上的流风草。 虞听晚要能飘起来,还显得飘逸绝伦的发带,只有这种流风草抽出来的丝织出来的布能做到。 他们这次来剑宗是为盛宴炼剑而来,带的器材多以炼剑为主,像流风草这种无关紧要的器材,自然没人会想到。 陆明月也是在剑宗好一阵打听,才打听到玉柱峰上有这草。 他还不会御剑飞行,至于他炼制出来的能够飞行的法器都被虞听晚给拿去了,想也知道他不会给他用的。 他只能撸起衣袖自己爬山了。 剑宗弟子也想不到,陆明月打听流风草是要自己去摘,因此也没有人告诉他,玉柱峰是产矿的山峰,峰上屈居着不少灵兽。 等陆明月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被一条半人高的火焰巨蟒给盯上了。 他施展着身法,不停地在林间穿梭躲避,奈何火焰巨蟒不仅能口吐火焰,身形也快如闪电,重要的是,它们是群居灵兽! “滋滋——” 听着火焰巨蟒吐着蛇杏子召唤同伴的声音,陆明月两眼一黑,完了完了,他今天死定了。 陆明月屏住呼吸躲藏在大树后面,一边凝神聚气地聚法,一边在心里讽刺地想,他要是死了,完全不会炼器的虞听晚,暴露无遗。 正想着,他手间凝聚起翠绿色的法术正要丢出去抵挡火焰巨蟒喷吐过来的火焰,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天地无极,剑法自然,斩!” 无数的剑气从天上,从山间,从树林快如风疾如电而来,每一道都凌厉如刃,直直地向四周将陆明月包围起来的火焰巨蟒斩去。 只是眨眼间,那些围堵得陆明月狼狈躲避的火焰巨蟒头颅落地,连口中的火焰都未曾来得及吐出。 陆明月很快收了法术:“盛宴师兄!” “嗯。”盛宴颔首,眼尾瞥到他指尖残留的翠绿色的法术痕迹,稍稍意外了一下,翠微境,比虞听晚的苍葭境还要高,没多过问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采流风草。”陆明月老实回答。 “玉柱峰灵兽无数,下次若要采灵草,可 与门中弟子结伴而行。” 以他翠微境的修为,再有四位与他差不多的同伴,这些灵兽便不再是他们的威胁。 “知道了。” 陆明月敛眸道谢,“多谢盛宴师兄相救。” “不谢。”盛宴说了两个字,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陆明月看了眼周围满地的火焰巨蟒尸体,叹气一声,这家大业大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些火焰巨蟒也是炼器的好器材啊,就这么放着不要了? 陆明月取出自己偷偷藏起来的一个很小的储物空间,将这些火焰巨蟒扒皮抽筋,收集一切炼器能够用到的材料。 可还没等他忙碌多久,盛宴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面前,吓得陆明月扒皮的手一抖,头皮发麻地瞧着盛宴:“……盛宴师兄?” 这不会是又后悔了回来捡尸体的吧? “给。”盛宴没理会他的恐惧,将手中刚采来的一大捆还流着风,如同丝带一般飘逸的流风草交给了陆明月。 “啊?”陆明月愣了愣,抬头望着盛宴,“给我的?” “不是你要采的?”盛宴向他问过去。 “是。”陆明月心头一跳,但他没想到盛宴会主动帮他采下来。 这流风草喜欢迎风而长,一般只会生长在山顶,虽说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但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他就帮他采了这么多。 陆明月饶是再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心跳停了几息。 盛宴见他不说话又问了问:“够吗?” “够了!”陆明月赶紧回答,“谢谢盛宴师兄。” “早回。”盛宴点点头,说了两个字,人就来无影去无踪了。 独留下陆明月看着那偌大的一捆流风草,慢慢平复着心跳。 要是盛宴师兄不是虞听晚的未婚夫该有多好啊。 三日的光阴一晃而过,盛宴早早就去了后山的花谷,欣赏了半天的漫天花海,这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虞听晚。 “盛宴师兄。”今日一袭白色羽裳裙,头顶流风飘带,整个人气质卓然,仙气飘飘的虞听晚一见到等了他许久的盛宴,远远地唤了他一声,期待盛宴回眸的惊艳。 虞听晚是相当有这个自信的,他今日这一身出门的时候,都快把剑宗弟子的眼珠子给看掉了。以盛宴的定力就算不这么夸张,稍微愣神片刻应该是有的吧。 结果,盛宴转身看到虞听晚的第一眼便蹙了蹙眉,别说惊艳了,就连惊讶都没有。 虞听晚内心紧张,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装扮,他是有没做对的地方吗? 盛宴却道:“虞师弟,你来晚了。” “啊?”还在检查自己装扮的虞听晚听到这句话,内心一憋,他盛装而来,他居然跟他计较他来晚了? 就凭他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别说是让人等半天了,就算是让人等一个月,就没有人敢埋怨他来晚了好不好。 “不好意思,盛宴师兄。”虞听晚幽怨地向盛宴看过去,“我以为什么时辰来都行,多耽搁了一会儿。” “花谷的花只有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的时候, 缓慢绽放的那一瞬才是最美的。”盛宴自顾自地说, “虞师弟晚来了半日,不仅错过了最美的时光,就连花都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萎靡,今日已不再适合赏花。” 虞听晚再次一憋,你请我来赏花,就真是来赏花的?!我这么大一个比花还要美的人站在这里,你是眼瞎看不见吗?! 虞听晚内心气极了,偏偏他还不能对盛宴发火,只能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盛宴低眸想了想,摇头:“没有可去的地方了。” 除了赏花,盛宴不知道还能跟虞听晚做什么了。 “除了赏花,盛宴师兄就没有别的安排了吗?”虞听晚被盛宴的态度气得都不知道该大骂他直男一个,还是该气自己竟然会对一个高冷冰山男产生期待。 经虞听晚这么一提醒,盛宴想起来了:“有。” 虞听晚稍微期待了一下:“什么?” 盛宴也不隐瞒:“有份礼物要送给虞师弟。” “是吗?”虞听晚消气了些,这还差不多,要是盛宴今日让他就这么回去的话,他下次打死都不会再跟他约会了。 “虞师弟你站远一点。”盛宴朝虞听晚挥了挥手,“我这份礼物有些庞大。” 虞听晚脚步一挪,同时整个人都期待了起来,得是多用心,才会为他准备如此庞大的礼物。 然后—— 然后他就看见盛宴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块足足有一座小山峰那么大的黑耀石。 虞听晚:“……” 这黑耀石在修真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矿产,就算他送虞听晚整整一座黑曜石矿,对虞听晚这个器宗弟子来说,一点也不稀奇。 更别说是面前这块,一看就是从哪座山峰上随手切下来的,连打磨都未曾做过的。 这跟在路边随手捡到的一块石头有什么区别?! 虞听晚有股被侮辱到的感觉,气得胸口起伏,心口绞痛。偏偏盛宴还嫌羞辱他不够似的取出这块黑曜石后,又朝他伸出了手。 虞听晚瞧着他伸过来的手,没好气地问:“干嘛?” 就送了块毫无用处的黑曜石,不会是还想牵他的手吧?!门都没有! “礼物。”盛宴直言不讳,“我送了虞师弟礼物,虞师弟应该也要回赠我一份才是。”暮云师妹说了,有来有回,这感情就培养出来了。 虞听晚气得眼前一黑。 妈的,见过直的,没见过这么直的。! 第 58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3 最后虞听晚是气呼呼地走的,盛宴一脸茫然地回了观峭峰。 柯暮云来问进展:“师兄和听晚师弟的感情培养得如何了。” “不如何。”盛宴摇头,“他不喜欢我送的礼物,也不想和我培养感情。” 柯暮云疑惑:“怎么?” 盛宴失落道:“他没收我送的礼物,也没给我回礼。” “啊?”柯暮云惊诧。 那日她与盛宴师兄说了要送礼后,盛宴师兄就眼巴巴地跑去准备礼物了,没人比她更清楚盛宴师兄对听晚师弟有多上心。 这听晚师弟为何不领情呢? “师兄你别急,我去给你问问。”事关盛宴的隐私,柯暮云也没问盛宴给虞听晚送了什么,见盛宴一脸失落的样子,柯暮云自觉她跟虞听晚关系还不错,当即就飞到了风华院,找到了虞听晚。 “听晚师弟,我师兄精心给你的礼物,你为何不收呢?”柯暮云直来直去惯了,也不会那些花花肠子,见到虞听晚直接单枪直入地问了。 “啊?”柯暮云到的时候,虞听晚正和陆明月用膳。听到柯暮云的话,气得他筷子都想丢了,黑耀石算什么精心准备的礼物? 随便一座山峰都能找出一堆好不好! 但他见柯暮云一脸急切的模样,知道她这是不知道盛宴送了什么。但她和盛宴毕竟是亲如兄妹的师兄妹,他若是说了,柯暮云估计也不会觉得盛宴有半分不对,说不准还会认为他嫌贫爱富。 虞听晚突然觉得这盛宴不仅直,怎么还有点茶的感觉。 “盛宴师兄送的礼太贵重了,听晚断不敢收。”虞听晚的心思转了一圈,特意回了一句话,在贵重两个字上咬字重了重。 “嗨,没事,师兄的东西就是听晚师弟的东西,以后他再送什么,你尽管收着就是。”但虞听晚明显低估了柯暮云的思路,她根本没有听出虞听晚的弦外之音。得知只是礼太贵重了不敢收之后,大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虞听晚没看上她师兄呢。 当然,同时没有听出他弦外之音的还有坐在一旁的陆明月。 了解虞听晚的陆明月自然听出了他咬得格外重的那两个字,可他多次接触盛宴下来,不觉得他是那种会送人廉价之物的人。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这份礼真的如虞听晚说得那样贵重到他不敢收。 陆明月吃着饭,心尖都在泛酸,这是得有多喜欢,才会一出手就如此大方? “既然误会解除了,我就不打扰听晚师弟了。”见虞听晚他们在用膳,柯暮云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说完了事人就要走了。 虞听晚客气地留了留她:“暮云师姐要不吃了饭再走?”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早就馋陆明月手艺的柯暮云连犹豫都没带犹豫地就坐下了,手中自动浮现出自己的碗筷,不用人招呼地就用起膳来。 虞听晚张了张唇……这么自来熟的吗?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向 陆明月道:“再去给暮云师姐添两个菜。” “好。”陆明月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碗筷起身去准备了。 “欸, ?[(, 陆师弟这些就够吃了!”柯暮云只是嘴馋,不是真的不懂事,见陆明月饭都没有吃完就去忙碌了,连忙阻止,但陆明月没有听,她就只好随他去了。 回了观峭山,柯暮云将实情道与盛宴:“盛宴师兄,往后你莫要再送人那般贵重的礼物了,人家那是被你吓到了。” 盛宴困惑:“贵重吗?” “或许在你看来不贵重。”柯暮云拿着一个酒葫芦慢悠悠地喝着里面飘香的酒,“在旁人眼里却格外的贵重。” “嗯。”盛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在想比黑曜石还低廉的器材都有些什么。 “这次赏花失败了没关系。”见盛宴听进去都在反思自己了,柯暮云又鼓励盛宴道,“我们下次再接再厉。” 在柯暮云眼里,她师兄长得好看,人也厉害,就连修炼对他来说都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感情肯定也能水到渠成。 盛宴挑眉:“下次在哪儿L?” 这次没赏成花,虞听晚让他换地方他都不知道换去哪儿L好,下次又能去哪儿L呢? “嗯……”柯暮云举着酒葫芦帮他想,“这个月不是轮到我们宗门除魔卫道了吗?要不你在除魔卫道的时候多护着点听晚师弟?” 除魔卫道,顾名思义,斩妖除魔。 凡事都有两面,修真界如今灵气枯竭在即,魔族那边的魔气却日渐昌盛。盖因魔族近三千年来,前后飞升了两任魔尊,魔界天道降了两次甘露,魔族因此实力大增,霸占不少修真地界。 为了阻止魔族继续扩张,也是为了保护正道凡人,修真界各大门派在魔界与修真界的边缘拉起了战线,每月轮流让各大宗门在边界线上斩妖除魔。 这是宗门任务,宗门里除了还没有正式修炼出法力之人,每个人都要参加。 虞听晚他们既然来了剑宗,也要跟剑宗弟子一样前去除魔卫道。 这世人都慕强,修真之人更是如此,柯暮云自信盛宴师兄若是在虞听晚面前施展一番,定能让他对师兄沦陷至深。 “可。”盛宴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作为宗门的首席弟子,除魔卫道的时候他除了斩妖除魔以外,保护宗门弟子本就是他的职责,多注意一会儿L虞听晚,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是放在了柯暮云举着的酒葫芦上:“哪儿L来的?” “你说这个啊。”柯暮云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直说,“虞听晚那个姓陆的师弟给的,百花酿呢,很好喝的。” 柯暮云也不小气,说着就给盛宴倒了一杯:“师兄你尝尝。” “不错。”盛宴饮了一口颔首。 “何止是不错啊,简直就是上品佳酿。”柯暮云喝着这酒跟盛宴嘀咕,“别看那师弟生得其貌不扬,但那一手手艺没得说,吃的、喝的,都不在话下。” “就是可惜不是个炼器的好苗子。”柯暮云说着又转了转那个酒葫芦,“他若是能炼器,没准今日这装酒的葫芦就是无尽葫。” 无尽葫顾名思义,没有尽头的葫芦。做法非常简单,将储物空间与葫芦结合就成,葫芦里的空间大小取决于炼制的储物空间大小。 可惜了,陆明月连储物空间都不会炼,更别说是无尽葫了。给柯暮云的葫芦就是个普通葫芦,装不了多少百花酿。 “不过这陆师弟也说了,若是我喜欢随时都可以去他那儿L取——” 她话还没说完,盛宴又点了点头,整个将她手中的葫芦拿走了:“这百花酿我也喜欢,那这葫芦就给我吧。” “啊?”柯暮云正说得起劲,手中的酒葫芦就被夺了,整个人都是一懵。 “你不是还能去取。”盛宴拿着酒葫芦,直向雪山之巅飞去,远远地给柯暮云传了一句话。 “他那说的是客气话!”柯暮云气得御剑追上,“谁会把客气话当真啊!” 她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炫耀一下,谁知道她这位除了修炼以外从未露出任何喜好的师兄竟然这么卑鄙无耻,竟然明抢。 但她的修为比盛宴低了一阶,剑道还没有大成,使劲全身力气也追不上盛宴。 “你给我还回来!我就那么一葫芦!我还没品够呢!”剑宗首席大师姐瞧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形,居然在飞剑上气红了眼睛。 剑宗除魔卫道的地方叫作黄泉小镇。 以前也隶属于修真界,后来被魔族占领,就成了魔族的根据地。 里面的村民都成了半魔半妖的怪物,产下的后代也多是畸形儿L,魔气日渐浓郁到往修真界扩散,不铲除不行了。 门派长老们用剑舟将门中弟子送于黄泉小镇外围,便都去小镇深处与高阶魔族缠斗了。 外围的低阶魔物们则交给门中弟子对付,就算有高阶魔族从深处跑出来也没事,有盛宴和柯暮云在,定能护他们周全。 陆明月等器宗弟子跟在剑宗弟子身后,全都不说话。 他们器宗除了炼器,本身实力并不是很强,除魔卫道任务都是处于大后方帮忙打扫战场类型的,这种处在最前线作战的方式还是第一次接触,个个都有些发怵。 尤其是还未走近,就有一团魔雾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撕咬过来,得亏前面的剑宗弟子反应快,立马将它斩杀于剑下,不然他们今日可就出大糗了。 瞧着密密麻麻挤满整个小镇的魔物,陆明月两眼发愁。平日里,他除了炼器必修的法力,虞听晚根本就不让他学任何提升实力的心法。 导致他现在除了基础的法术,一点御魔的能力都没有。 他望向一到地就和暮云师姐飞向半空,向那些试图跑出小镇的魔物大开杀戒,身影强大而潇洒的盛宴,眼中艳羡不已。 他要是有这样的实力就能与他并肩作战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屈于剑宗弟子身后,杀一两个从剑宗弟子手中逃窜出来的半 残魔族。 行吧,陆明月拿着剑杀着身后的低阶魔族,心想,不能并肩作战,至少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但他忘了,他们队伍里还有个虞听晚。 一到地,跟在剑宗弟子身后解决了两个不大不小的魔物后,虞听晚就作怪了:“哎呀,这地方的魔气弄得我好不舒服啊。” 众人都神情紧张地向他看去:“怎么了?” 虞听晚揉了揉不舒服的胸口,一脸难受地说:“不知道,可能我身上的凤凰血排斥这儿L的魔气。” 大家都没有生过凤凰血,也不知道这凤凰血有个什么讲究,听虞听晚这么一说,全都挠头:“这可怎么是好?” 长老都去深处和魔族斗法了,盛宴师兄也在与高阶魔物作战分身乏术,他们完全没有处理这事的经验和办法。 虞听晚很是善解人意道:“没事,我就在外围待着哪儿L也不去,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众人不答应:“这怎么行,临行前长老们再三交代了,不可落单。” 怕这些弟子不懂事,以为自己有点法力就可与魔物单打独斗了,临行前,各峰长老都将各峰弟子叫了过去,苦口婆心地叮嘱他们这些魔物有多狡猾奸诈,要他们跟紧盛宴师兄和暮云师姐,切不可擅自行动。 何况这虞师兄还是他们盛宴师兄的未婚妻,为他们师兄炼剑而来,大家更加不敢怠慢他了。 “这样吧。”虞听晚见众人都不同意,拉了拉陆明月说道,“陆师弟留下来陪我,你们去忙你们的。” 众人还是担忧:“能行吗?” “当然能行了。”虞听晚扬手表示,“我和陆师弟都是苍葭境,我还有一身的法宝,只是外围的一些低阶魔族,对我们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众人望着虞听晚那挂满一身的法宝哑然,又只好将目光落在陆明月身上:“陆师弟,你能行吗?” 虽然陆明月很想跟在剑宗弟子身后跟着学一点御魔的心法,但他也知道虞听晚的重要性,遗憾地点了点头:“可以。” 众人见两人都表示了没问题,又叮嘱了他们一番,这才继续向周围的魔族厮杀而去,为了保护虞听晚,大家都是以虞听晚为中心,一点点清除掉周围的魔物。 盛宴和柯暮云一到地就与天上的魔族缠斗在一起,没有太过于关注身后的师弟师妹们如何了。 等他们将想要跑出小镇的魔族杀得差不多了,柯暮云这才提醒盛宴:“师兄,记得关注虞师弟。” “好。”盛宴应了一声,目光向下端的小镇望去,视线在小镇的各条街道穿梭了一阵都没见到人,蹙了蹙眉,身影不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这就走了?”柯暮云正和盛宴合力对付着一头飞天大蝙蝠,见盛宴一声招呼都没打就退走了,还以为他去帮助虞听晚去了,主动挪移至她与盛宴刚才所站的身影中央,全神贯注地施法对抗着这头魔物。 盛宴将身形退后了二十里,确定没有虞听晚的身影。 虞听 晚是个喜欢高调的人,走到哪儿L都喜欢穿一身艳丽的衣裳,出宗门前,他扫了眼飞舟,知晓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水蓝色的衣裳。 但他扫遍了整个黄泉小镇都未曾见到一个穿水蓝色衣裳的人。 正要用神识查探一番瞧瞧他是不是进了小镇的魔屋,就听得一道房屋破碎的声音传来,一道人影口吐鲜血从魔屋里飞跃而出。 盛宴上前将人接下,挑了挑眉。 “盛宴师兄,快,虞听晚被魔族抓进魔屋里去了。”一见到盛宴,陆明月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抓着他赶紧道。 “知道了。”盛宴扫了眼面前的魔屋,将陆明月平稳地带至地上。 一落地,陆明月没忍住又狂吐了几口鲜血,一看就知伤得不轻。 盛宴在他背上点了几下,用自身的法力帮他稳固不稳的气息,问他:“怎么回事?” “谢谢盛宴师兄。”陆明月体内乱窜的气息平稳后,舒服多了,这才说起事来。 方才他和虞听晚留下后,虞听晚非说站着也不舒服,要寻个地方坐一坐。 陆明月就想去给他寻块石头,可虞听晚哪里会同意,直言道:“费那事做什么,这不是有屋子么,随便找个屋子歇一歇就行了。” 陆明月劝阻:“那都是魔族的屋子,说不准有魔物藏匿在里面。” 虞听晚不听:“这里是小镇最外围,就算有魔物,也都是些低阶魔物,怕什么?” 说完便随意找了间屋子抬脚走了进去。 陆明月没有办法,只得跟上。一开始检查的时候还好好的,什么都没有,但还没等他们坐下来没多久,忽然就有一个全身漆黑的魔物将虞听晚给抓住了。 陆明月反应飞快,当即便一掌向那魔物打去,但这根本就不是魔物,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魔族! 别看魔物和魔族一字之差,魔物就是一个物件,魔族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是宗门里的掌门和长老才能对付的存在。 陆明月哪里会是它的对手,当即就被魔族身上的魔气反震出了魔屋,受伤不轻。 “盛宴师兄,你快些去追吧。”陆明月说完,抹了把唇角的鲜血,担忧道,“那魔族说不准也是冲着虞师兄身上的凤凰血来的。” “嗯。”盛宴颔首,正要御剑向那魔物离去的地方追去,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又问了陆明月一声,“你不会御魔心法?” 被戳中心事的陆明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若是会,方才也不会被那魔族反震到重伤。 盛宴望着他道:“剑宗的心法可以学吗?” “可以。”陆明月脸红,他刚还想偷学来着。 但还没等他脸红完,盛宴温热的手指便贴上了他的额头,食指与中指并拢间,一大堆心法传至他的神识。 “好好学。”盛宴传完功法人就消失不见了。 “太多了,师兄!”陆明月神识里接收了一堆功法,弄得他脑子有些发胀,等他整理出来,瞧着那一堆各类剑宗高 阶功法, 他张了张唇, 望着那道离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盛宴御法以最快的速度向那抓着虞听晚的魔族追去。 虽说和陆明月说话耽误了一会儿L功夫,但以他剑道首席的地位,全速追击一个魔族还是不在话下的。 更何况这魔族不知道在躲避什么,都没走正道而是带着虞听晚不停地在魔屋里穿梭,不一会儿L就被盛宴给追上了。 盛宴持剑将它给堵得严严实实:“哪里走。” 这魔族见被盛宴堵住走不了,也不躲了,从魔屋里显出自己的原型来。 “天魔族!” 刚将飞天大蝙蝠给解决掉的柯暮云感受到魔族的气息,朝盛宴这边飞过来的时候,惊诧了一声。 与修真界有各大门派一样,这魔族派系也很多,杂魔就不用多说了,派系太多了。魔界内最有名的两个派系为天魔、地魔。 地魔统御各类精怪以奴役人类为乐,天魔则以自身实力残杀占领修真界为宗旨。 地魔都还好,修真界普通弟子对上还可对付一二,就算对付不了,也可交涉,这天魔族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魔族?” “外围怎么会有魔族?” “有魔族从内里跑出来了?” 不止柯暮云惊诧,这魔族一现形,四周其余还在跟魔物们拼杀的剑宗弟子也都惊讶不已。 若是只有一两个魔族还好说,若是周围藏匿着不知道多少的魔族,他们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虞师弟!” 柯暮云飞到盛宴这边,这才看清,那天魔族手中抓着虞听晚,当即心中一紧:“莫非这凤凰血对魔族也有用?” “你去守护其余弟子。”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盛宴向柯暮云下令,“这魔族我来对付。” 有一头魔族就说不准有两头、三头。 “可是……”柯暮云瞧着这头似龙似蛟足足有几十米高的魔族,心下担忧,这魔物一看就魔力匪浅,师兄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快去!”盛宴喝退柯暮云就御剑而上了。 他那接近九尺的身影,在几十米高的魔族面前,丝毫不起眼,但他那飘起的衣袂,以及冲向魔族的决心那么地毅然决然。 柯暮云一咬牙向后退去,到处破坏魔屋翻找看还有没有其他魔物。 这一翻果然又让她翻出几头藏在魔屋里准备偷袭的魔族。 “五头、六头、七头!” 柯暮云数着这些不断被他翻出来的魔族咬牙:“魔族果然狡猾,竟然埋伏了这么多头魔来对付我们普通弟子!” 一般像这种魔力高深的魔族都是交由门中长老们和道法高深的弟子去对付,普通弟子都是在外围打杂的,遇到高阶一点的魔物至多身受重伤不至于死亡。 可若是魔族就不一样了。 体形如此庞大的魔族踩也能把普通弟子踩死,更别说对付了。可想而知, 待会儿L弟子们消灭了魔物累到精疲力竭的时候,这些魔族突然跑出来偷袭,剑宗这次定然损失惨重。 “师兄!” 望着团团将他们包围,如擎天一样高大的八头魔物,柯暮云的脸都是白的,一两头她还能对付,八头他们怎么对付? 何况其中一头魔手中还抓着虞听晚。 “让弟子们散开!” 正与抓着虞听晚那头魔族缠斗的盛宴听见了柯暮云的声音,一边躲避魔族的攻击,一边向她喊道。 “散开。”柯暮云飞上高空,向下方所有的弟子传令道。 音波一落入这些弟子耳中,这些弟子皆很默契地朝小镇外四散开去,就算散不开的,也立马放弃与魔物的拼杀,找地方隐藏自身。 待得这些弟子都退开,给盛宴留出作战空间后。 盛宴一人独坠于八魔正中。 一手持剑,一手同时捏起道法、剑法、心法,三法齐开,他的周身都被一股浓郁的青色包裹住,细看之下那些青色隐隐有泛蓝的迹象。 “碧城境!” 不少看见这一幕的弟子惊呼出声,上清碧城,若是盛宴突破了上清境进入到碧城境,那他们今日可就有救了。 但很快又有弟子发现:“不是碧城境,就是上清境,师兄三法齐开了,显得像碧城境而已。” 不少弟子为盛宴担忧起来:“那盛宴师兄能行吗?” 其他弟子摇头:“不知道。” 藏在他们当中的陆明月瞧着那道浮于空中,周身都被青色给包裹住的身形,心脏都像是被人给紧紧捏住了,紧张得不行。 盛宴没管他人怎么想,待得三法齐开,他将三法覆盖在他的剑上,唇中念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剑身颤抖着飞升于上空,嗡鸣声响彻整个大地。 这一刻,山动、地动、风动、云动,天色暗淡,隐有雷鸣闪现。 盛宴立于其间,绝世而独立:“我有一剑,斩万魔!” 瞬间,悬于上空的剑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化八,数不清的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剑,以开天辟地的劲道从天而降,向着地上所有的魑魅魍魉。 大地上,一切沾染着魔气的东西,不管是魔物,还是魔屋,魔树,魔石,魔族,一切带魔的东西,都在这数不清的剑光下沦为飞灰。 魔族和魔物们见识不对想要逃。 可他们哪里有剑的速度快,不论逃到哪里,都躲不开这些剑光的绞杀。 一头、两头、七头、八头! 整整八头魔,一头不少的全部倒下。 四散开的弟子们瞧见那宛若绞肉机般将整片大地给绞成废墟的恐怖场景,惊得张大了唇,这也太厉害了吧! 知道师兄很强,不知道师兄竟然强到了这个地步。 只有面色一直凝重的柯暮云瞧见那八头魔,直到它们全部倒下,面容才一松,紧接着她就看见空中那柄向乾坤借了法的剑一散,也彻底沦为了飞灰,飘浮在空中的盛宴往地上一落,脚步一个踉跄,唇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师兄!”柯暮云内心一紧,赶紧上前。 “没事。”盛宴揩了揩嘴角的鲜血,苍白着一张脸向倒在地上的虞听晚看去,“去瞧瞧虞师弟有没有事。” “哦哦!”柯暮云又忙不迭地奔向昏迷在地的虞听晚。 后方,心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在柯暮云奔出去的时候,也不由跟着跑了两步的陆明月,在看见柯暮云去搀扶虞听晚时停了下来,同时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终于知道剑宗为什么要花大代价为盛宴炼剑了。 因为盛宴师兄真的很强,只是以普通的剑刃向天地借法,就已经这般强大了,若是他手持的是一柄可以承载天地之力的灵剑呢? 陆明月一想到有天盛宴不用借法轻松就能斩妖除魔的场景,看向虞听晚的目光,颤抖不已。 他一定要为盛宴师兄炼制一柄世间最强大的灵剑!! 第 59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4 尽管盛宴已经很注意了,被魔族抓住的虞听晚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的剑气打成了重伤。 好在他有一身的法宝护体,这伤看着重,实则都是一些皮外伤,身上的凤凰血也没有丢失。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回了宗门,盛宴的师父天机道人亲自为虞听晚疗伤:“你好好休息,魔族的事,师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魔族害得虞听晚受了如此重的重伤,还当着他们整个宗门堂而皇之地抓虞听晚,这事天机道人自会找魔族要个说法。 当然,没有保护好虞听晚,还害得虞听晚受了重伤的盛宴也难辞其咎,被天机道人罚了面壁三日。 “谢谢师伯。”无论如何,天机道人里子面子都给齐了虞听晚,这声谢虞听晚还是要说的。 “不谢,师伯让你来我们宗门,不是让你受委屈来的。”又说了会儿话,天机道人这才离开。 他一走,陆明月看着身上伤势痊愈,连个疤痕都没留下的虞听晚,愤愤不平。 明明是虞听晚自己不听话,非要进到魔屋里休息,这才被魔族给抓住的。盛宴就算伤了他,那也是为了救他。 为什么还要被罚? 所谓的面壁,不是面对着墙壁思过,而是面对雷鸣峰的雷鸣连劈三日。 对抗魔族的时候,盛宴受了重伤需要休养,再被天雷劈上三日,盛宴不疼,陆明月都替他疼。 可他什么都不是,并不能替盛宴求情。 他只能趁着无人的时候爬上雷鸣峰,望着站在紫光缭绕的雷电下依然绝世的白色身影喊道:“盛宴师兄!” “陆师弟,你怎么来了?”盛宴顺声瞧着爬上雷鸣峰的陆明月,传声问道。 “来陪师兄说说话。”陆明月也不避讳,这雷鸣峰嫌少有人来,他过来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不能代替盛宴受罚,但陪他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盛宴挑眉:“说什么?” “很多啊,我给你说些器宗的乐事吧。”陆明月站在离盛宴较远的地方,想了想,将他这么多年在器宗听的各类八卦都说给了盛宴听。 听得盛宴忍俊不禁。 陆明月瞧着他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泛起的浅淡笑意,目光这才落在缠绕在他身上,将他束缚得不能动弹的紫光上,轻声问道:“师兄,疼不疼?” “不疼。”盛宴是真觉得不疼,常年在雪山之巅练剑的他,什么样的压迫没有受过,雷刑对他来说,也是另外一种修炼。 “那我明日再来陪师兄说话。”盛宴那张没有一点痛苦神色的表情太有欺骗性了,陆明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只知道人在痛苦至极的时候,转移注意力会减轻一些痛苦。 “不用。”盛宴拒绝,“你不用修炼的吗?再过一段日子你们就要进入到灵泽之地修炼了,若是这段时日你的修为再精进一些,进入灵泽之境你也能够多吸收一些天地灵气。” “师兄不用担心。”陆明月立马道,“我爬这雷鸣峰就是在修炼。” 上次盛宴在黄泉小镇传给他的心法,他有好好整理参悟,风华峰有虞听晚,他不好在他面前修炼,这雷鸣峰没人,他过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将那些心法都施展一遍。 “……也好。”盛宴想到他的雷罚只有三日,陆明月就算耽搁也只能耽搁三日,便没有拒绝。 三日的时日一过,等盛宴回了观峭峰,陆明月却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陆师弟有事?”刚结束雷罚,盛宴周身都被雷电缠绕,旁人近不了身,他望着爬上观峭峰的陆明月远远地问了一声。 “来给师兄送饭啊。”陆明月指着自己抱来的食盒道,“上次在黄泉小镇,师兄救了我的性命,还传了剑宗心法于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向师兄道谢的。” “举手之劳,不用刻意感谢。”盛宴望着他抱来的食盒,语气平静道。 “要的,要的。”陆明月不管那么多,将食盒放在观峭峰的石桌上,人就走了,“师兄,我给你放这儿了,你待会收敛了气息,记得食用!” 他一走,盛宴收敛了缠绕在周身的雷鸣,到石桌旁,取下食盒盖子,视线落到里面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那日他品尝过陆明月做的菜肴的滋味又浮上了味蕾。 剑修之人不该贪图口腹之欲,他作为剑宗首席,应当为整个宗门弟子做表率。 上次抢暮云的师妹的百花酿已是出格之举,这次断不能再遭受诱惑—— 盛宴正想着,发现食盒内还附有一张纸条,他拾起纸条一阅:“下层附有万花酿,可调和内息,所酿不多,切勿与旁人说。” 嗯,万花酿? 百花酿他都已经做得香醉勾人,这万花酿又该是何等滋味? 盛宴没忍住好奇,取出下层食盒的一个小酒壶,倒了杯万花酿。只见杯中酒水清澈如水,隐隐有幽香传来。 轻饮一口,口齿留香,随着酒水下腹,一股清凉从脉络间传递开,刚把雷电压下去还隐隐有些不稳的气息,在这股清凉的调和下,竟然真的有平稳下去的趋势。 盛宴挑了挑眉,不得不承认,陆明月的手是真的巧,不论是食材还是酒水,到了他手里就能变个花样。 就是可惜了,这样的美食与美酒他只能品尝这一次。 盛宴慢悠悠地吃着饭菜,心想,陆明月今日送了,明日必定不会再来了。 但待到第二日,第三日,第五日…… 盛宴日日瞧着不间断送至他房中的食盒,以及只有他独有的万花酿。垂眸沉思,吃了人家这么多,他该拿什么来还? 盛宴的心思陆明月不知,这日他给盛宴送完饭,又练了会儿功法,这才慢悠悠地走回风华小院。 夜色正好,风华峰的萤虫都跑了出来,比漫天星辰还要好看,他的步子就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睛骤然瞪大,就近找了棵大树隐匿了身影。 “都 说了让你不要附在别人身上来找我。”虞听晚欲拒还迎地推搡着一个抱住他的高大男子。 “”“”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最全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尽在[],域名[( “可是你这样让我感觉每次都在跟不同的男人做。”虞听晚窝在他怀里皱了皱眉,“上次的事都怪我那个跟班看不懂眼色,支都支不走。” “不过就是八名手下而已,我不是当机立断就让他们做出偷袭的反应来了吗?”男人毫不在乎地抱着虞听晚□□,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不过你那个未婚夫倒挺有意思的,实力竟然那般强悍,看来这剑宗……” “知道了。”虞听含糊应了声。 因为隔得有些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小,陆明月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他们在做什么陆明月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他藏在树后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盛宴为了他身受重伤还要遭受雷罚,他竟然在这里胡搞乱搞。 偏偏他还不能动,他一动那两人肯定就会发现他,不清楚男人的来历,陆明月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这种事还不宜闹得尽人皆知,虞听晚毕竟还顶着个盛宴未婚妻的名头,要是人人都知晓了,损坏的是盛宴的名誉。 要不是有这缘故,陆明月一准扯开嗓子来个音波功,让剑宗所有人都来看看虞听晚不要脸的行为。 确定他们走远察觉不到自己后,陆明月这才飞速去了观峭峰,找到了柯暮云。 盛宴受了雷罚还在养伤,这事必须找一个有能力帮盛宴做主,又能遮掩一二的人来处理。 柯暮云是最好的选择。 都月上枝头了,观峭峰柯暮云还没有休息,还在练剑。 盛宴和魔族大战那一场,让她意识到,她还不够努力,若是她的剑法再高深一点,那天她兴许就能帮上师兄的忙,而不是在一旁作壁上观。 “暮云师姐。”上了峰,陆明月朝正在练剑的柯暮云唤了声。 “陆师弟,你怎么又回来了?”听到陆明月的声音,柯暮云收了剑望着他。 这段时日,陆明月日日来给盛宴送饭,柯暮云也跟着蹭了不少,跟他也渐渐熟了。 “暮云师姐,我发现虞师兄好像被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给盯上了,”陆明月上前拉住她,直言道,“你能不能帮忙去看看。” 他没直说虞听晚正在与人苟且,这种事,若不是亲眼所见,是个都觉得他在污蔑,还是说点靠谱的,让她自己发现的好。 “是我们剑宗的弟子吗?”果然,陆明月这样一说,柯暮云一点都没有怀疑,虞听晚生得好看,又是炼器高手,被人盯上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不知道,夜色太浓,我看不太清。”陆明月摇头,“我怕我不是他对手,这才来求助暮云师姐。” “这种事找师姐就对了。”柯暮云颔首,一个剑诀捏起,人就上了飞剑,迅速飞去了陆明月所指 的地方,“师姐这就去把他揪出来,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竟然敢觊觎听晚师弟!”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但等柯暮云从风华峰回来,却告知他一个噩耗:“陆师弟,你会不会是看错了,我过去的时候虞师弟正在捕萤虫,说是要拿莹虫炼制莹惑灯。” 风华峰腐草颇多,正是莹虫最喜之地,虞听晚大半夜捕莹虫很合理。 “暮云师姐真没有查探出可疑之人?”可是陆明月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看错,“周围附近也没有隐匿着有人吗?” “没有。”柯暮云摇头,她当时有用神识将周围附近的草木都搜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可疑之人。 倒是虞师弟身上……柯暮云想到这里顿了顿,事关虞师弟清白,她没有证据,不好空口白牙乱污蔑人。 “好吧。”既然柯暮云都这样说了,陆明月也不是纠缠不放之人,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不明白虞听晚的命为什么总是这么好,遇事便能逢凶化吉,“既然虞师兄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柯暮云目送陆明月下了山,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她向盛宴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师兄!” “进。”盛宴在榻上打坐,有雷电在他身上缠绕。 “师兄,你都这样了,竟然还不忘淬炼自身!”柯暮云瞧着利用雷电游走在身上打磨自身的盛宴,眼珠子都瞪大了。 常人被雷鸣峰的雷连劈三天,不死也得脱层皮,唯独他师兄是个怪人,这种越折腾他的事,他越能精进修为。 “天道酬勤,道法自然,暮云师妹你若是也跟我上雪山之巅修炼,没准你也能突破上清境。” “不了,这种风水宝地交给师兄你一人享受便可。”柯暮云不是个喜欢找虐的性子,说起正事来,“师兄,你有没有察觉虞师弟身上有古怪之处。” “你有什么发现吗?”盛宴收了功,望向柯暮云。 “我方才去风华峰找虞师弟。”柯暮云也没有遮掩,“我发现他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魔族气息。” 虽然那股味道淡到几不可闻,但常年除魔卫道在第一线,时常跟魔物们打交道的柯暮云瞬间就察觉到了。 而且大半夜衣衫不整地在后山捕萤,怎么想怎么怪异,尤其是他脖颈处竟然还有许多红痕,他说是蚊虫咬的,但柯暮云想了一圈也没想通,什么蚊虫会将他一个修真之人咬成那样。 结合在黄泉小镇的时候,魔族谁都没抓就抓了他的事来看,柯暮云不禁担忧道:“会不会是魔族对虞师弟身上的凤凰血还不死心,又派了人来接近虞师弟。” “说不好。”盛宴也蹙眉,黄泉小镇那日,他亲眼目睹那魔族抓着虞听晚到处游窜似在躲避人群。 乍看之下像是魔族想把虞听晚抓走取凤凰血,但盛宴隐隐觉得此事并非如此。 “虞师弟从器宗为师兄你炼剑而来。”柯暮云想了想道,“连师父都要给他三分 薄面, , 器宗那边交代不过去。” “是这个理。”盛宴颔首。 “也罢。”柯暮云又道,“师兄你好好休息,这段日子我多注意些虞师弟,若那魔族是真冲着虞师弟身上的凤凰血而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总能将他给揪出来。” “也好。”盛宴应下,“若是有情况,随时飞剑于我。” 两人都未曾经历过□□,并没有把事情往那污糟的方向上想,还觉得虞听晚是被魔族给盯上了,怕他年轻气盛受不住诱惑被魔族的人给蛊惑了,准备对他严守死防。 但一路往风华小院而回的陆明月却不这么想,回程的路上,他回忆起虞听晚在器宗的时候,也时常如今夜这般夜不归宿。 那时他不会任何心法,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发现不了什么端倪,如今想来,他不会在器宗的时候就开始找人厮混了吧。 陆明月跨进院门的时候,觉得头都是大的,但还有更头大的事在等着他。 虞听晚坐在院中,就那么半酥着欢好过的香肩喝着茶,好整以暇地瞧着跨进院门的他:“我的器奴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等我做什么?”明知道虞听晚找他准没好事,陆明月还是回怼了他一句,目光掠过他的肩膀,不去看那上面的痕迹。 “你都瞧见了吧。”虞听晚抿唇一笑,“哦,还去告密了,可惜了,没抓着。” “你为何要这样做?”被发现了陆明月也不躲藏,“盛宴师兄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为了刺激啊。”虞听晚也不跟他装,“你以为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在器宗的时候,我就跟无数人好过了。” “谁不败到在我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貌之下。” “你!”心里的想法被应怔,陆明月瞧着虞听晚,不知道他是怎么恬不知耻说出这种话的。 “你很羡慕吧。”虞听晚瞧着陆明月,一字一句道,“羡慕也没用啊,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器奴而已,有谁会在乎你?” 陆明月讽刺地看着他:“器奴也总比你一个烂透的花瓶好!” 这虞听晚因为天生自带凤凰血的缘故,今生都与炼器无缘。可他又出生器宗,若是不能炼器,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虞听晚自然不能忍受,于是他想出了一个主意,养一个器奴,专为他炼器。 虞长老十分疼爱这个天生带有凤凰血的孩子,为了给他找来天下最好的器奴,走遍了修真界的山川大河,为他寻到了陆明月这个炼器奇佳的器奴,喂了蚀骨丹带回宗门。 陆明月原本以为虞听晚只是一个很坏的花瓶,没想到他不仅坏,还烂透了。 “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虞听晚明显被陆明月的话给激怒了,他皓手一扬,甩出一条灵鞭来,直直地向陆明月打去,“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下贱的奴仆!” “究竟是谁下贱啊。”鞭子打在陆明月肩膀上,打得陆明月顿时皮开 肉绽,钻心蚀骨的疼痛从他身心里传出,他也不躲,咬牙忍痛任由他打。 跟虞听晚一比,陆明月瞬间感觉自己奴仆的身份都比他高贵多了,至少他吃的喝的用的全是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从未占过别人便宜,也未曾玩弄过别人的感情。 而他虞听晚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烂透了的坏东西,有什么资格说他下贱。 “翅膀硬了,想翻身做主人是吧!” 虞听晚一鞭又一鞭打在陆明月身上,“不要忘了,你可是吃过蚀骨丹的人。” 蚀骨丹,修真界剧毒无比的毒药,没有解药,只有缓解的药丸,每月毒发之时,若是没有这药丸,修为再高的人都会全身如蚀骨般生不如死地疼痛。 “别用蚀骨丹威胁我,有本事你直接弄死我啊!”被折磨了这么多年,陆明月早就不怕他这威胁了,他挺着被虞听晚打得伤痕累累的身体,向虞听晚笑去,“你敢弄死我吗?” “弄死了我,你这个天下第一美人不过是个花瓶的事,很快就会暴露吧。”陆明月舔着唇中的鲜血,“没了炼器天才的名头,你再有美貌,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到时候又还会有谁会在乎你?” 修真界以实力论高低,虞听晚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除了人长得貌美以外,还有炼器天才的加成,不然他坐得稳这个名头吗? “来啊!现在就打死我!不用蚀骨丹你也能让我生不如死!来啊!”陆明月将脖颈递给他,一脸狠意。 虞听晚被他眼中的凶狠逼退了两步。 “你看,你不过就是个连器奴都不敢弄死的孬种。”陆明月忍虞听晚忍了三百年,现在终于能放开了骂,嘴上半点情也不饶,“还是个自甘下贱的孬种,你有什么好高贵的!” “哼。”虞听晚瞧着彻底癫狂了的陆明月,倏然冷静了下来,“这又如何?” 陆明月最近给观峭峰日日送饭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陆明月的那点心思谁不清楚。 “就算我烂透了。”虞听晚也会往陆明月的心窝上扎刀,“我也是盛宴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骂吧,骂得越大声越好,让全天下人知道我是花瓶也好,下贱也好。” “反正我活一日,剑宗就会给我擦屁股一日,谁叫整个修真界只有我身上有凤凰血呢?只有我的我可以为盛宴练剑。” “你炼器天赋再高有什么用?”虞听晚鄙夷地瞧着陆明月,“天下会炼器的人比比皆是,但凤凰血,只有我有。” 说完,他扔掉了手中染了血的鞭子,高傲地从陆明月身上重重地踏了过去,如同碾蚂蚁一样在他后背碾压。 不过是个有几分用的器奴而已,给他脸了不是。 陆明月被他碾得内腑都快要挤破了,唇中鲜血狂涌,但他没有认输,他大笑着看着虞听晚,好似在看一个玩意儿。 “疯子。”虞听晚毕竟还指望陆明月给他炼器,不好真把人给弄残,丢了句话,就走了。 独留下陆明月躺在院中大笑着呕血,原本他还 顾忌着伦理道德,心悦盛宴,不敢越雷池一步。 ?梨子甜甜的作品《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虞听晚能做的事,盛宴为什么不能做? 陆明月眼中染起疯狂,哪怕是被天下唾弃,今日这个刀他是横定了! 观峭峰,刚收了功的盛宴正准备歇息,他的房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 他以为是柯暮云,向门口唤去:“暮云师妹,你还有什么事?” 话音一落,这才看到推开他房门的人是一身鲜血淋漓狼狈不堪的陆明月,他略微疑惑:“陆师弟?” “盛宴师兄。”陆明月步履蹒跚地走至盛宴榻前,强撑着爬上观峭峰的那口气终于殆尽,一个踉跄跌坐盛宴面前。 盛宴抬手去接,没有接住,他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干了筋骨,软得不可思议,只能任由陆明月双膝跪于他的榻前。 “陆师弟你怎么了?”见他这样,盛宴没来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他。 “我好疼,师兄。”陆明月将脑袋放置在盛宴垂于榻前的膝盖之上,眼中有泪珠滑落,“师兄,我好疼。” “师兄给你疗伤?”盛宴指尖聚起法力,正要去治愈他身上的伤势。 陆明月却在他膝盖上蹭了蹭,哭着呢喃:“师兄,你疼疼我吧,我好疼啊。” 不是身上疼,是心里疼,是那种珍宝被人践踏在地里的疼。 “好,师兄疼你。”看他哭得伤心,盛宴没有安慰过人,也不明白怎么安慰他,既然陆明月要他疼他,那他疼他就是了,“要怎么疼?” “要这样疼。”陆明月反手吻住了盛宴抬起手时衣袖下滑露出的白玉无瑕的手臂,在上面烙下一个又一个还带着他唇边一点血渍的吻。 “我们这样好像是不对的。”盛宴看着手腕上那一个个吻痕,收回了手,瞧着陆明月道,“陆师弟,你知道的,我已有未婚妻。” “没有什么是不对的。”盛宴把手收了回去,陆明月又去抱盛宴的腰,在他身前哭得又痛又伤心,“师兄,你疼疼我吧,求你了。” 只有你疼我,我才能感觉不到蚀骨丹的反噬。! 第 60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5 盛宴低眸,面色无波无澜:“陆师弟,这不是你求我,我就能答应的事。” “修真之人除了勤勉修道之外,我们还应该遵守人间的礼法道义,陆师弟,我已有未婚妻,我不能背着我的未婚妻,与你行这不合情理之事。” “……怎么就不合情理了。”陆明月这话几乎是咬着牙问的。 很倒霉,偏偏今夜陆明月的蚀骨丹又发作了,刚和虞听晚撕破脸皮的他,想也知道虞听晚不会给他缓解的解药。 而他也不想再去找那样的人讨药了。 钻入骨髓的疼,没有药物的缓解,疼得陆明月恨不得生生将自己身上的皮肉给刮下来,将骨头缝里的疼丝抽出来。 他急需要止疼的东西。 以前他没有,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去求助虞听晚,但他现在有了。 盛宴就是他的止疼药。 挨在他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那些钻心蚀骨的疼痛,好似稍微缓解了一点。 但仅仅只是这样还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的触碰。 “背德就是不合情理的。”可一向待他温暖的盛宴,今夜的唇就如雪山之巅的冰雪,冰得人刺骨。 去他的礼仪道法。 去他的不合情理。 虞听晚都没有为盛宴守节,盛宴凭什么还要为那样的人按行自抑。 陆明月仰头看着盛宴,刚刚还一张柔弱破碎得令人疼的脸,瞬间就变得倔强无比:“若是我偏要呢?” “那我就只能推开师弟了。”盛宴抬手聚法,正要用法力将陆明月推开。 但他忘了他刚受了雷刑,身体还未恢复,又拿天雷淬了体,这会儿身体虚得连人都接不住,聚起的法力非但没有推开人,还被陆明月将手腕给扣下了。 “师兄,今夜你好像说了不算。”陆明月抓着盛宴的手腕,仰头望着他,一双清亮的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盛宴闭眼不与他对视,内心默默运转起功法,他的虚弱只是暂时的,待得他运转完一整套心法,法力便可恢复二三成,推开陆明月一个翠微境还是没有问题的。 “师兄,对不起,你骂我吧。”但陆明月没给盛宴反应的时间,他仰首虔诚地吻了吻盛宴薄唇,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滴落在盛宴的脸上。下一瞬,他的额头毫不犹豫贴上了盛宴的额头。 碧绿色的神魂与深青色的神魂交融在一起,天地都在为之荡漾。 盛宴顿时停止了正在运转的功法,整个人都凝滞住了,深青色的灵力都在泛红。 因为陆明月正在与他魂交。 修真界不以身体的欢好为交好,两情若是相悦,大家更喜神魂之间的交往。 肉身可以改变重塑,唯有神魂永驻不灭。如果一个人愿交付他的神魂,比他许下的任何承诺都重,一旦进入对方的神识,与之交缠,他的神魂内就会烙下他的气息,除非魂飞魄散,否则永不消除。 当然魂交的快感也会比身体欢好时的快感更强烈, 那种灵与灵的交织, 那种心意相通,心随意动,天地都在荡漾的感觉,是身体永远无法给予的。 盛宴的神识荡漾在陆明月深绿色的神识内,身心都在颤栗。 丝丝缕缕将他紧紧包裹束缚的深绿色神魂,犹如一汪温暖的碧潭,将他整个人泡得神魂颠倒,叫人发了疯地想往更深处而去。 而那每一缕都浸满爱意的神魂像是知道他内心所想一样,敞开了神魂深处的大门,任由他肆意闯进去。 “陆明月,我们不能这样。”神魂内,盛宴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进入那扇大门的冲动,一向泰然自若的他,第一次发了怒。 “师兄,疼疼我吧,你答应了我的。”陆明月的神魂牵引着盛宴往深处而去,声音依旧如刚才破碎得令人心疼。 但盛宴知晓不是的,陆明月不是这样楚楚可怜的人,他倔强得说一不二。 不然他的神魂怎么会进入到他神识内。 但束缚住他的灵力太紧了,紧到他使劲全身力气也出不了陆明月的神识,只能任由他拖拽着自己的神魂越来越深,最后彻底进入那扇为他敞开的大门。 深青色的神魂一进入,瞬间,两人的神识内都发出长长的一道喟叹。 这是舒服到极致的喟叹。 就连他们神识外的身体都因为这声喟叹轻微地在颤抖,这种神魂交融的感觉,颤栗到难以自拔,无数的深青色的灵气疯狂涌入陆明月的神识内。 若是有人能够推开房门便能看见榻边,额贴额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周身都被深绿色和深青色融合在一起。 表面上看深青色的灵力在疯狂地往碧绿色的灵气里涌,实际上碧绿色的灵气却在不停地反哺那深青色的灵气。 哺得那深青色的灵力竟然有泛蓝的迹象。 盛宴的神魂彻底沦陷在了陆明月的神魂内,他失了控的在陆明月的神识内不断留下自己的气息,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天渐渐转明,反哺了盛宴一夜的陆明月终于精疲力竭,紧贴着盛宴神识的额头渐渐松开了。 “对不起,师兄。”陆明月将盛宴的神识一点点抽离开自己的神识,道了声歉,不敢看盛宴的表情,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盛宴的房间。 他怕他再晚一步,他会克制不住在盛宴面前吐出污血来。 还处在魂交中神情望我的盛宴,骤然离开陆明月的神识,整个人面色发懵。 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全是欢愉过后的艳色,他挑着眼尾望向陆明月磕磕绊绊跑出房门的身影,面上瞧不出任何的神情来。 无人看见,空中飘浮着一个光球。 “404检测到宿主神魂被人强制侵占,系统强制上线。” “记忆无苏醒状态,检测通过。” “剧情未脱离主线,检测通过。” “宿主目前没有情感波动,处于无七情六欲状态,检测通过。” “经调 查, 宿主意外被人侵占神魂乃配角偏激行为, 与宿主无关,此次检测并未发现异常。” 一通检测过后,没有发现盛宴有任何问题的404大松了一口气,最近它们渣攻洗白这条序列链上的系统,无故消失了许多。 怕有猎杀者隐藏在宿主中间,它们系统们不得不更加严格的对待自己手下的宿主,尤其是像盛宴这种新绑定的宿主,得反复筛查好几遍才能够安心绑定。 虽说刚刚盛宴已经通过了系统的检查,但剧情还没有进行到任务点,404小心为上,决定等到任务点的时候再进行绑定。 404上线检测了一通,没有知会盛宴,又隐匿下线了。 陆明月出了盛宴的房门,再也坚持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本就是受了伤,又经历了一夜蚀骨丹的反噬之痛,还反哺了盛宴一夜,这会儿境界都有些隐隐下跌。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盘坐运起功来,本以为这么一番折腾,他好不容易偷偷练到翠微境的境界肯定要倒退到苍葭境。 但他运转功法转了一圈,不仅境界没有倒跌,竟然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嗯?”陆明月停止运功,抬手瞧了瞧自己掌心翠绿色灵力间隐隐有泛青的迹象,整个人为之一顿。 “沧浪境!” 他进入翠微境已经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他无数次想突破到沧浪境,可惜一直差一个契机,没想到这样折腾一番竟让他有了突破的迹象。 陆明月顾不得惊喜,立马抱守元一,抓住这丝契机突破起来。 “师兄!今日陆师弟怎么没来啊!”一大早就在陆明月来送饭的柯暮云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人,推开盛宴的房门问了一声。 “估计今后都不会来了。”盛宴沐浴了一番又换了身衣裳,重新变回那个冰若冰霜的首席大师兄,转身朝柯暮云说道。 “欸,师兄你可以下地了?”柯暮云见到站在屋内的盛宴,惊诧了一下。 一般淬体后都要虚弱个两三天,师兄淬体完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难道修为又精进了? “嗯。”盛宴颔首,昨夜被陆明月反哺了一夜,再虚弱的身体也补回来了,但他面上没有任何神色地道,“昨夜你是在哪儿发现的虞师弟?” 既然昨夜柯暮云怀疑虞听晚身上有魔族的气息,那这事就不能忽略,还得他亲自去查探一番。 “风华峰后山的流莹之地。”柯暮云很快就道了句,还挺不能理解的,“陆师弟为何今后都不再送饭了?” “恩情还够了自然就不会来了。”盛宴出了房门,向风华峰而去。 柯暮云跟在他身后瞧见他青色的灵力中央有一丝蓝色,捂嘴惊叫:“师兄!你突破碧城境了!” “没有。”盛宴看中掌中那一抹蓝,微微垂眸,“只是有了突破的迹象,并未突破。” “那还等什么?你赶紧突破啊!”柯暮云着急道,“调查的事交给我。” “你觉得我现在突破,天地间的灵气够我吸收 的吗?” 盛宴瞥了她一眼。 “额……” 这话倒是把柯暮云给难住了,她师兄也不知道是什么怪胎,每次突破总要用到比旁人多好几倍的灵气。 放在以前天地灵气充盈之时,自然是他想怎么突破就怎么突破,可现在,天地灵气日渐稀薄,往往他们以前一年就能突破的事,现在往往需要两年、三年,甚至时间更久。 若是灵气不够就突破,很有可能导致突破失败,境界下跌。 “那师兄是准备去灵泽之地突破吗?”柯暮云想到即将开始的灵泽之地,问道。 盛宴颔首:“现在也只有灵泽之地能够满足我的需求了。” “可灵泽之地的灵力也是有限的。”柯暮云想到灵泽之地,内心一痛,但眼眸里却浮起对盛宴的担忧,“这还只是碧城境就要去灵泽之地突破,若是往后呢?” 盛宴也迷茫:“不知道。”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流萤之地,这会儿是白日,萤火虫都藏了起来,只有幽深的腐草在随风飘动。 “道法自然,剑随心动,搜!” 盛宴一个法诀,一道细小的剑气从他的指尖颤动而出,在腐草内来回穿梭了一阵,倏地停在一处不动了。 盛宴和柯暮云上前,果然在草丛里找出一丝细微到头发丝那般大小的魔气。 “魔附之物。”盛宴用法力挑起这丝魔气,观察了一会儿,对柯暮云说道,“宗门内有弟子被魔族附过身。” “是黄泉小镇那会儿!”柯暮云瞬间就想到了上次诡异的黄泉小镇。 “很有可能。”盛宴点头。 “可恶的魔族,偷袭还没玩够是吧!”柯暮云一想到上次魔族干出来的恶心事,牙龈咬得紧紧的。 “永远不要跟邪魔讲道义。”盛宴倒是觉得正常,魔族要不这么阴险狡诈,那才不正常呢。 “找。”盛宴将魔附之物丢给他刚祭出来的剑气,剑气在魔附之物上绕了会儿,迅速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了。 盛宴和柯暮云赶紧跟上,御剑飞行几十息后,他们停在剑宗一处偏僻的山峰崖底,在这儿发现了一名已经死透了的剑宗弟子。 见到这名剑宗弟子,柯暮云面色一白:“看来陆师弟昨夜没有看错,真有人鬼鬼祟祟跟着虞师弟,还是一个被魔族附过身的剑宗弟子。” 说到这里柯暮云懊恼地一拍脑袋:“哎呀,我昨晚怎么那么笨,没往弟子身上想,不然就能抓住这个魔!” “抓不住。”盛宴用神识查探了一番这剑宗弟子身上的魔气,“是个魔王,就算你突破到上清境也不可能抓得住他。” “怪不得我当时用神识都没将他搜查出来。”柯暮云一听是个魔王又释然了,以她的实力,两个她也没办法跟魔王对抗,但随即她又愤慨不已,“魔族竟然堂而皇之进入我宗门,太猖獗了吧。” “此事我会禀明师父。”盛宴神情严肃,“现在重点的是,虞师弟跟魔族有没有关系。” 盛宴始终记得柯暮云 说虞听晚身上带有魔气和他觉得黄泉小镇怪异的地方。 若魔族只是冲着凤凰血来的还好说, 若是他与虞听晚有勾结所要图谋什么呢? 柯暮云也觉得事态严重:“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师父吧。” 事关魔王、器宗、凤凰血, 已经不是他们两人能够做主的了。 “好。”盛宴没有异议。 太阳西斜,躲在一片竹林中突破的陆师弟终于收了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抬手看着自己掌门呈淡青色的灵力,唇中呢喃:“盛宴师兄。” 虞听晚和蚀骨丹明显不可能让他突破,唯一能够让他突破的只有盛宴了。 想到盛宴,陆明月感觉没了突破的喜悦,满心都是惆怅,他欠盛宴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他连反哺给他的灵力都还回来了,他还能够拿什么去偿还盛宴对他的这份恩情。 陆明月忧心忡忡地返回风华小院,无论如何,他也要把盛宴的剑炼完才能跟虞听晚翻旧账。 谁知他刚一踏进风华小院,就看见天机道人正带着盛宴和柯暮云在等候他。 陆明月面色滞了滞,这该不会是为了昨晚的事情秋后算账来了吧? 他向盛宴看过去,盛宴连个眼色都未曾给他,也是,他昨晚都那样对他了,他能搭理他才怪了。 低垂着眼眸上前,恭恭敬敬地给三人行礼:“师伯、师兄、师姐。” “嗯。”天机道人应了一声,向陆明月问道:“陆明月弟子,我且问你,你昨晚真的亲眼所见,有人跟着虞听晚弟子?” 陆明月愣了愣,他以为是责罚他而来,没想到是找他问此事而来,颔首表面:“确定,亲眼所见。” “那我再问你。”天机道人又道,“你可有见那人跟虞听晚弟子有所接触。” 陆明月如实回答:“有。” 天机道人:“两人交情如何?” 陆明月:“甚是亲密。” “好。”天机道人让开身影,显露出跪在地上的虞听晚身影来,向虞听晚看去,“你可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师伯。”虞听晚面色煞白,朝天机道人看去,“可是我真不知道他是魔王附体,弟子只是一时贪慕虚荣,绝无与魔族勾结的可能,求师伯网开一面。” 这点天机道人相信,若是他真与魔族勾结,他身上的凤凰血早就保不住了,既然他身上的凤凰血还在,且修真界暂时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天机道人愿意姑且信他一信。 “但你与魔族之人有所接触实乃事实,看在剑宗与器宗的交情上,师伯就不对你使用搜魂之举了。”看在他身上的凤凰血缘故上,天机道人愿意饶他一次,“这样吧,罚你同样面壁三日如何?” 只有痛了,才能长记性。 虞听晚面色一白,那雷罚盛宴连劈了三日还能安然无恙下来,是因为他法力高深,但他这个苍葭境的被劈三日,只怕是实力要倒跌了。 “……好。”但虞听晚不答应没有办法,如果天机道人对他使 用搜魂, 他不仅很有可能活不成了, 就连过去他所做过的那些事也将一一暴露出来。 为了活命,他忍了。 “那此事便说定了,明日你盛宴师兄会亲自送你上雷鸣峰。”天机道人道,“待你从雷鸣峰下来,就该准备去灵泽之地的事了,我希从灵泽之地出来,能见到器宗承诺的那把剑。” “弟子明白。”虞听晚颔首,这是他在天机道人这里失了信誉,他迫不及待要见到那把剑了,至于后续,就要看那把剑炼得如何了。 天机道人说完便走了,他还要去查查宗门内,还有没有其他弟子被魔族之人附体过。 “虞师弟,得罪了。”他一走,柯暮云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打入虞听晚身上。 这是踪止符,下了此符之人一举一动皆能被人感应,为了防止魔王再来找虞听晚,也是为了防止虞听晚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这符不下不可。 “走了。”待得柯暮云下完符咒,盛宴淡淡道了句。 陆明月这才如梦如醒,就这么走了,那昨晚的事……? 他向盛宴看过去:“盛宴师兄?” 但盛宴已率先施法离开了风华小院,柯暮云倒是朝他点了点头,紧接着也跟着离开了,出了这档子事,宗门里还有得忙呢。 他们走了,虞听晚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高傲地看着陆明月:“瞧见了吧,即使是剑宗知道我到处勾搭人又如何,还不是轻飘飘就打发过了。” “嗯嗯,雷刑也轻飘飘,希望你下来的时候也能够这么中气十足的跟我说话。”陆明月现在还沉浸在盛宴为什么不把他们昨晚的事告知天机道人的巨大惊喜中,面对虞听晚毫不犹豫地回怼了回去。 “你!找打!”虞听晚扬手。 这次陆明月没有拿给他打了,而是快速跑开了:“你的精力还是留着对抗雷刑吧,要是把我打成重伤,我可就不能帮你炼剑了。” “你!”虞听晚对着迅速跑远的陆明月愤怒不已,他扭曲着脸,等着吧,等着他从灵泽之地出来,非要他好看不可。 陆明月才不管他,跑出去后,立马就去给盛宴去找灵兽给盛宴炼制器具去了,他记得他上次的储物空间里还收藏着火焰巨蟒的筋皮。 昨晚魂交之时,他发现了一些盛宴不为人知的爱好,他喜欢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只要是“好”的东西他都喜欢。 这火焰巨蟒搭配冰山灵雀,能够炼制出可以既轻盈又能随着转换颜色轻薄衣裳,还能因地制宜,自动调节温度,很适合经常去雪山之巅练剑的盛宴。 处理完宗门的事情,盛宴又被天机道人叫了过去:“你可怨为师给你定下的这段姻缘?” “不怨。”盛宴摇头,天下多少人为求上升之路,愿意舍弃自我,他只是牺牲一段姻缘罢了。 “本以为那虞听晚会是个明媚乖巧的性子,让他帮你勘破无情道,为师原本还心存愧疚。”天机道人对着盛宴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他也是个花花心肠之 人——” “” ㈢想看梨子甜甜写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 60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5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未曾。”盛宴摇头。 “那你可要加紧了,从灵泽之地出来,你的剑就要成了。”天机道人道,“为师希望你拿到剑的时候,能多突破一层境界。” 不然这一个境界一个境界的卡下去,天机道人真不知道等到盛宴当真突破紫府境得道飞升的那天,这天地灵气还够不够他吸收的。 “好。”盛宴应下,下了山向雷鸣峰而去,路上遇到了来找他的陆明月。 盛宴施展身法准备躲开他,但陆明月速度比他更快,率先去往他即将闪身前往的地方,无奈,他只好看着陆明月冷淡道:“有事?” “这个送给你。”陆明月将他熬夜炼制出来的道袍交给盛宴,道袍颜色选的是盛宴最喜爱的白色,为了美观也是为了低调,纹路就制成了片片雪花,不用想也知道,施展剑法的时候好看极了。 “不用。”盛宴看了一眼拒绝了,“我未婚妻以后会给我炼制的。” 陆明月挑眉看向盛宴即将要去的方向:“你这是准备去看虞听晚?” “有何不可?”盛宴奇怪的看着他。 “他都那样对你了,你竟然还不计前嫌?”陆明月瞧着盛宴气道。 盛宴一脸淡然地瞧着他:“哪样?” 陆明月不明白,一张漂亮的脸真就那么重要么,盛宴为了这个,连虞听晚那样不堪的过去都不介意。 陆明月气极了地笑了一下,趁着盛宴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扣住盛宴的脑袋,唇覆上他的唇,将自己的气息尽数传递到他身上:“既然你执意要去见他,就带着我的味道去见吧。”! 第 61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6 盛宴被陆明月放开飞去雷鸣峰的时候,腿都在发软。 明明只是被亲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做,但他的神魂感受到那天烙印在陆明月神识里的气息,发出的震荡令人心悸。 等他回味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陆明月给他做的道袍被他紧紧抓在了怀里。 盛宴挑了挑眉,将道袍放进了芥子空间,降落在雷鸣峰虞听晚受罚之地。 “盛宴师兄!”见到盛宴的虞听晚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实在是这雷刑太疼了。 疼也就罢了,偏偏这雷鸣峰除了被劈得焦黑的石头,连片落叶也没有,枯燥得想转移注意力都不行,就显得更疼了。 盛宴颔首朝他示意:“疼不疼。” “疼死了。”虞听晚说话的时候眼泪就将落不落的,待到说完最后一个字,眼泪这才一颗又一颗的落下来,瞧着可怜极了。 “疼了就不会再犯错了。”盛宴瞧着他那张被雷劈了依旧楚楚可怜的脸,朝他点了点头,表示不错。 “……”虞听晚倒吸了一口气,又疼又气,真是给直男抛媚眼白搭。 “师兄,我知错了,你帮帮我吧。”但虞听晚还是对盛宴抱有一丝希望,现在能够帮到他的人只有盛宴了。 “知错了就不会让我帮你了。”盛宴垂眸瞧着他,“虞师弟,挨罚要心诚。” “……”虞听晚被哽得无语凝塞。 “可是我真的好疼啊,师兄,五脏六腑都在疼痛,求师兄帮我减轻一点刑罚吧。”但虞听晚只有盛宴可以求助了,只能不停的哀求他。 “不要掉眼泪,水会度电。”看他的眼泪不停地下落,盛宴好意提醒。 “……”虞听晚好想挣脱雷电的束缚,一剑劈死盛宴啊。 “盛宴师兄来雷鸣峰做什么?”既然此路不通,虞听晚就只好换条路走了。 “找你问点事。”盛宴也不含糊,“虞师弟确定你在黄泉小镇的时候,真不知道魔族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虞听晚一口咬定,“估计是为了我身上的凤凰血来的吧。” 盛宴问:“这凤凰血现在能剜出吗?” “剜?”虞听晚听到这个字再次吸气,胸中一闷,“师兄竟然想直接将我的凤凰血剜出来吗?” 虞听晚觉得盛宴一点人性都没有:“这血是隐藏在我血脉里的,除非我炼剑的时候主动将它逼出,否则谁也取不走。” 盛宴点头又问:“那若是你死了呢?” “……”虞听晚都快要疯了,他宁肯遭受雷刑,也不想再跟盛宴多说一个字了! “既然虞师弟不想说那便不说吧。”盛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虞听晚回答,也很识趣地不问了,“我回去炼剑了。” 说完人就不见了。 “……”虞听晚看着盛宴消失不见的人影,愣了愣,真的就这么走了? 来逗他玩的是吧?! 就在虞听晚正生气准备破 口大骂的时候,盛宴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虞听晚眨了眨眼,眼含期待。 “哦,对了,师父让我跟你培养感情。” “⑩[(” “师弟记得雷刑过后给我回礼。” 盛宴表明了很想跟他培养感情的决心,人又消失不见了。 独留下虞听晚瞧着那朵放在他面前的白色小花愣神,愣神的时候还有一道雷劈在花上,瞬间把那朵小白花给劈成了灰飞。 “有病吧!!!”虞听晚都快被盛宴给整疯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无语的人! 三日的雷罚一晃而过,虞听晚从雷鸣峰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层皮。 陆明月不知道野哪儿去了,他只能指使其余几位器宗弟子:“人都是死的啊,不知道找药来给我敷敷啊!” 其他几位器宗弟子不得不翻箱倒柜帮他找药缓解雷刑过后的疼痛,但他周身都有雷电缠绕,旁人也近不了身,只能把药放在他手能够够到的地方。 虞听晚拿着药骂骂咧咧的:“要你们几个有何用。” 他从他的芥子空间里取出来一样东西丢到几人身上:“去,帮我把这东西送给盛宴。” 方才还见不到人影的陆明月,一听到盛宴两个字,立马就出现了:“什么东西?” 瞧见陆明月,虞听晚讽刺一笑:“当然是盛宴这个未婚夫跟我要的定情之物了,某些人费尽心机,人家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当着器宗其他几位弟子的面被嘲讽,陆明月脸上也没有出现难堪的神色,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陆明月早就习惯了。 他面不改色:“我去帮你送。” “好啊,你去啊。”虞听晚只是需要一个帮他送东西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他并不在乎。陆明月主动去送,让他去见识见识盛宴的无语程度,他乐意得很。 虞听晚说完这句话,陆明月转身就去了观峭峰,路上他看了眼盒子,人都要气笑了。 虞听晚所谓的送给盛宴的信物是他几年前给他炼制的招魂铃,这铃除了招魂以外没有任何作用,虞听晚也好意思送得出手? 偏偏到了观峭峰,盛宴见到他送来的虞听晚的定情信物,什么都没说就收下了。 “他送你如此敷衍之物,你都不生气吗?”陆明月抿唇望着盛宴。 盛宴冷淡地看着他:“为何要生气。” 陆明月胸口闷闷的,在他心里,盛宴值得最好的,但是盛宴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这个给你。”陆明月在自己储物空间里找了找,找了好半天,才找出一支精致小巧的啸来。 “此为何物?”盛宴瞧着他从储物空间一堆杂物里翻出来双手捧到他面前的东西,问。 “万物啸。”陆明月将东西 再次凑近盛宴, 这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了, 是有一年他跟着器宗弟子出门历练,意外捡到的龙骨制作而成,“能号令方圆十里内的鸟兽。” 盛宴瞧着这啸问道:“你自己炼制的?” “是。”陆明月颔首。 盛宴再问:“那日的道袍也是你炼制的?” “是。”陆明月点头。 “看来你并非什么都不能炼制。”盛宴看向他,“为何要撒谎?” 对上盛宴质问的目光,陆明月不退反问:“那你呢,为何不惩罚我对你做出那样的事?” 陆明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作多情,他总觉得盛宴对他不一样,跟对旁人都不一样的不一样。 他想要问个明白。 “如何惩罚。”盛宴偏过头不去看他,“这种事说来还是你吃亏。” 他的气息已经烙进陆明月的神魂深处,也就意味着盛宴一个念头,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但你并没有杀我和奴役我的想法。”陆明月倔强地看着盛宴,“还助我提升了修为,盛宴师兄,你是不是对我……” “不是。”盛宴打断了他,“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没有杀人的嗜好,助你提升修为是因为你我无意间进行了双修。” 魂交之时,陆明月的神魂虽说一直抱着盛宴不撒手,但他忽略了他的魂魄一直在喊疼,那种直达神魂的痛意,正在跟他魂交的盛宴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于是他便下意识地渡了些灵力去安抚他。谁知道神魂外的陆明月也在反哺他,两人无意间便神魂双修了一夜。 陆明月瞪大眼,竟然是这样,所以他的修为才会一夜之间有了突破的迹象。 “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盛宴无情道,“我对你除了师兄弟的情谊,没有任何感情。” 陆明月没有被他的话伤到,而是反问盛宴:“那你呢?与我双修,你的修为可有精进?” “有。”盛宴也不否认,将自己即将突破的灵力展示给陆明月看。 陆明月双眸一亮:“也就是说,与我双修,也能帮助到你!” 双修听起来容易,只要两个魂交的人相互传输灵力就行了,但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双修的,不然修真界人人都去双修了,还这么勤勉的修炼作何。 只有两个神魂完美契合的人才可以灵力双修,不然地位修为高的那人,采灵补气,采也会把修为低的那个人给采死。 盛宴颔首:“是。” “既然如此——”陆明月上前将盛宴的肩膀摆过来,想也不想地贴上了他的额头,神魂与之相触。 天地再次为之一荡。 “陆明月!”盛宴被激得红了眼睛。 两人先前就魂交过一次,此刻陆明月神魂内全是他的烙印,这对盛宴这个一向克己复礼的人来说,太难以忍耐了。 何况今日陆明月没了蚀骨丹的疼痛威胁,盛宴的神魂完全被陆明月散发出来的那股舒爽到极致的气息包裹着。 盛 宴的身心和神魂全都在颤栗。 “对不起,师兄。” “?[(” “你可真是……”盛宴的神魂颤抖着咬住陆明月,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 不过陆明月也不在乎就是,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吧,修真界以实力为尊,要找到一个能够与之双修的人多难,既然他们魂交能够相互帮助彼此,为什么不要? 陆明月笃定盛宴不会弄死自己,更加肆无忌惮了,在神识内勾得盛宴完全丧失了理智,两股灵力紧紧缠绕在一起,一起吸收着天地灵气与他们共舞。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明月率先睁开了眼,瞧着面前还沦陷在自己神识内,原本冷若冰霜现在却一脸艳色的盛宴笑了一下。 他低头在盛宴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师兄真好看。” 丢下这句话,他在盛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下了观峭峰。 盛宴缓缓睁开眼眸,整个人还头昏脑胀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陆明月急急忙忙跑走的身影,茫然了一瞬。 待得神识清明后,他这才反应过来,陆明月竟然又一次趁他不备,强行与他魂交。 他低下眼眸,这才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物,抬手一看,是方才陆明月送给他的万物啸,眼眸黯了一瞬。 嫖资吗? 还不等他将这枚万物啸收起来,盛宴又发现自己即将突破的灵力又传来一道破碎的声音,他那向来宠辱不惊的脸上,也不由得跟着露出一丝裂痕来。 不能等了,突破在即。 好在灵泽之地不日就要开启了,盛宴强行压了压修为,压到了灵泽之地开启这日。 “这灵泽之地乃我剑宗镇派之宝。”入灵泽之地之前,天机道人瞧着器宗过来的五位弟子道,“我要你们对着苍天起誓,出了灵泽之地,不可将灵泽之地的事透露出去,你们可能做到?” “能。”器宗的五名弟子,包括虞听晚在内,全都对着苍天起了誓。 修真界的誓言一旦下了,若有违背,必将遭到天罚。 见他们全都起了誓,天机道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捏诀,以灵画符,在剑宗内一处并不起眼的山壁外破开一扇门来:“进去吧。” 众弟子进门而入,刚一踏进去那浓郁的灵气就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涌来,进入的每个人都被这浓郁的灵气爽到头皮发麻。 不少人心里都涌起一个念头:这才是真正的修真!他们平日里的修真都是做无用功吧? 但等他们从这浓郁的灵气内回味过来,看清面前的景象,每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见灵泽之地内坐满了坐化而死的剑宗长老的尸骨。 瞬间不少人都明白了过来,更有人红着眼眶看向天机道人,嘴唇颤抖:“这灵泽之地竟然是、是、是……” 是了半天这人也说不出话来,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天机道人点了点头:“修真界近三千年来无人飞升, 天地灵气也在一点点被消耗, 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宗门大义,我宗近两千年来顿感飞升无望的长老都会进入灵泽之地,自行散去一身灵力,坐化而亡。” “这灵泽之地的每一缕灵气都是这些长老赠予你们的。”天机道人说着眼睛也红了,他的师祖,他的师父,他的师兄,他的师弟,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进了这灵泽之地,或许有天,这里也将是他的归宿,“我希望你们好好利用,不要浪费了他们的心意。” “我等必不负先烈所托。”听完天机道人的话,每个人都眼含热泪地跟天机道人表示。 天机道人点了点头,目光在他们每个人面前扫了一眼,最后在盛宴身上落了久久,盛宴身上寄载着他们剑宗太多太多的期望了。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渴望看到他得道飞升的那天。 盛宴只是朝天机道人轻轻颔首,从他第一次进入灵泽之地,他就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着怎样的重责,他的目光扫过那密密麻麻坐满了灵泽之地的骸骨,清冷而坚毅,他不会让这里的每个人失望的。 “好了,你们自行打坐修炼吧,一月之后,我来接你们出去。”见盛宴点头,天机道人这才放心,最后看了眼那些骸骨,一甩拂尘大步出了灵泽之地。 他一走,带着捧鲜花进来的柯暮云自主飘浮到两具一男一女牵手坐在一起的骸骨旁,带着眼泪的脸开心地笑了笑:“爹娘,我们一家又团聚了。” “暮云师姐的爹娘也……”陆明月看见这一幕,朝盛宴望过去。 盛宴点了点头,眸光扫了眼偌大的灵泽之地,选了个较为偏僻没人打扰的地方,准备突破了。 陆明月落了个冷脸也不生气,盛宴本就是冷淡的性子,不想跟他说话很正常。 偏偏看见这一幕的虞听晚非要来讽刺:“某些人热脸贴冷屁股吧,我劝你,还是不要惦记别人的未婚夫好。” 陆明月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他不也没主动搭理你。” 虞听晚被陆明月讥得一噎,确实,进了灵泽之地盛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还说跟他培养感情,有他这样培养感情的吗? “盛宴!”虞听晚不服气地向飞往天空的盛宴喊道,“你给我选个最好的地方。” “靠近骸骨的地方都是好地方。”盛宴指了指下方的骸骨。 他这么一说,刚还想远离骸骨的众人全都向骸骨靠拢了过去,同时向盛宴道谢:“多谢盛宴师兄。” 虞听晚得意地看向陆明月。 陆明月抿了抿唇,也向盛宴问道:“盛宴师兄,我能挨着你修炼吗?” 盛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地径直飞往了自己选定的地方。 “看吧看吧。”虞听晚得意极了,就连他这个美人都在盛宴哪儿讨不了好,陆明月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凭什么认为盛宴会对他另眼相待。 “哼。”陆明月才不跟他计较,虽说盛宴没有搭理他, 但他跟盛宴双修了两次!两次! ▄梨子甜甜的作品《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虞听晚才不跟陆明月这个想跟他撬墙脚的人计较,就近找了副骸骨打坐修炼了。 陆明月看着盛宴飞往的地方,咬了咬唇,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就在骸骨处打坐,而是朝着盛宴飞远的方向而去。 在这个修真界,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上升之路,陆明月不明白别人的路是什么,但他明白自己的路。 他的路就是追寻盛宴。 盛宴在哪儿他就在哪。 尽管他还不太会御剑飞行,尽管盛宴去往的地方很远,尽管盛宴并不怎么想搭理他,但他依然会翻山越岭向他而去。 灵泽之地并非都是平地,这里是剑宗师祖们用好几座大山开辟出来的封闭之地,里面的山体树木常年受灵气的氤氲,也多少蕴含些灵气,从而自成一片天地。 盛宴走到灵泽之地边缘,确定旁人不会来打扰他,他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这才撩开道袍打坐。 他在这个境界卡了十年,对突破碧城境也颇有心德,这会儿抱守元一,体内功法运转,灵泽之地的灵气疯狂向他身体里涌,直直地冲向他体内那道深青色的灵力。 如破竹般想要冲破这道青气。 但灵气冲在那道深青色的灵力面前就像遇到了壁垒一般,停滞住了。 盛宴控制着这些停滞在他面前的灵气向他灵力泛出来的那丝淡蓝色的痕迹涌去。 顿时这些停滞的灵气就像是找对了地方,全部顺着这道缝隙冲击而进,将原本只有一根头发丝大小的缝隙很快便冲开了一道指缝大小的裂痕。 随着这道缝隙越来越大,周围的灵气似有所感铺天盖地地向盛宴体内涌去,越来越多,多到离着盛宴正远的一群人都察觉到了灵气的涌动。 “谁在突破?!” 在骸骨处打坐的其他弟子感受到这一变故,皆睁开了眼睛,向四周看去,没见到周围有人突破问了一声。 “那个方向。”虞听晚看了眼灵气涌向的地方,“是盛宴吧。” 柯暮云颔首:“师兄在外面的时候就要突破了,为了稳妥起见这才到灵泽之地来突破的。” “碧城境!” 剑宗弟子面上都露出喜色来:“我们剑宗已经很久没有出过碧城境的人了。” 器宗弟子也道:“谁家宗门不是呢?别说碧城境了,我们宗门连沧浪境都好久没有见到过了。” 灵气一日一日枯竭下去,谁都清楚往后修炼只会越来越难,若再没有人飞升,修真界以后真的将不复存在。 大家说了会话,话题又转回盛宴身上:“这灵泽之地灵气这般充裕,盛宴师兄这次定然能够顺利突破。” 柯暮云肯定道:“这是当然!” 盛宴也确实如他们所说,灵气势不可挡一鼓作气冲开了他上青境的灵力,将所有的深青色染成了浅蓝色。 但突破到碧城境的盛宴并没有停下,他想起天机道人的话,想起外界日渐枯竭的灵气,想起灵泽之地上千具的骸骨,他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趁着刚突破,灵气充盈,一鼓作气又向鸢尾境冲去。 他在上青境卡了十年,对碧城境和鸢尾境也多有了解,天机道人也会时不时传授他一些心得。这会儿盛宴按照天机道人传授的心得照做,裹挟着碧城境的灵气果然有变成鸢尾的趋势。 但这只是裹挟,并不是真正的突破,想要寻求突破,还得如方才那般找到一丝裂缝冲开才行。 刚突破的境界裹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可能会有裂缝,盛宴只得操控着灵气不停地撞击那道严丝合缝的浅蓝色灵力。 每撞一下,他的内腑都在震动,这滋味委实不好受,可盛宴不敢停下来,一次又一次地加剧撞击。 陆明月原本朝着盛宴飞往的方向追来,但灵泽之地毕竟山高树深,他朝着这个方向走了一阵,便找不到盛宴了,只能走走停停地修炼找人。 幸好盛宴突破的动静大,跟随着灵气的指引,陆明月好不容易爬上山峰见到盛宴,还没来得及欣喜。 下一瞬,他看见刚突破碧城境的盛宴狂吐了一口鲜血,浅蓝色灵气从他身上疯狂往他扩散,吓得面色一白。 忙飞奔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运法替他接住那些消散的灵气,往他灵府传回去。 但盛宴此刻就像一只被人戳破的气囊,不管陆明月怎么给他捂都不管用。 “抱住我。” 怕盛宴境界下跌,陆明月没有办法,俯身贴上了盛宴的额头,同时也吻上了他的唇,以自身为炉鼎为盛宴承接这些溢散的灵气。 “你会受不住的。” 这可真就是采灵补气了,盛宴不愿意。 “我重要还是修真界重要?”陆明月不管,他懂盛宴身上肩负的重担,做不到并肩同行,但至少能助他一臂之力。 盛宴犹豫了一会儿,舌尖卷上了他的唇,同时指尖挑开了陆明月身上的衣物。 随着衣物一件一件落下,两人彻底结合在一起的那一刻,满天的蓝色向陆明月身上涌去,以沧浪境承接碧城境的灵气,陆明月身上的每一缕脉络都在叫疼,这种灵体撕扯□□的疼痛比他的蚀骨丹发作还要疼。 疼得他的神魂都在尖叫。 可陆明月不敢停,他紧贴着盛宴的额头不住地把这些冲进他身体的蓝色灵力传回盛宴神魂内。 接收到这股灵气的盛宴重新运法修补,两人越吻越深,更多的灵力冲向陆明月的身体,刚刚溢散出去的灵力又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归了盛宴的身体,重新形成一股浅蓝色正在运转的灵力。 并且因为刚刚盛宴冲破过一次,这重新修补回来的灵力上多出了一道缝隙。 “还可以吗?”盛宴吻着身下的陆明月问道。 两人正在双修,陆明月当然清楚盛宴想做什么,他疼得牙都在颤,但还是说道:“可以,你冲吧。” 盛宴眼眸黯了 黯,他握紧了陆明月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顿时,灵泽之地的灵气犹如不要钱一般冲击进陆明月的身体。 才遭受过碧城境灵力凌虐的陆明月又要遭受这比他自身不知道庞大多少的灵气,这不亚于凌迟的痛苦,痛得陆明月想张大唇呼痛,偏偏他现在又正被盛宴吻住,所有的痛声都掩埋在了唇齿间。 骸骨处正在等盛宴突破的众人,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突破时的异象传来,众人不由得又向柯暮云问去:“暮云师姐确定是盛宴师兄在突破吗,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为何还没有动静传来?” 柯暮云也疑惑,按理来说,就算碧城境突破难了些,三日也该突破了,但这都七日过去了,为何还没有动静? 难道不是师兄在突破? 柯暮云正这样想着,倏然灵泽之地一阵动荡,一道冲天的深色蓝光从盛宴选择的地方传来。 “鷃蓝!竟然是鷃蓝境!” 众人瞧着那道蓝光,瞪大了眼睛,都找到了盛宴为何这么久才突破的原因。 因为他一连破了三境,直接从上清境突破到了鷃蓝境! 就连柯暮云在看到那道冲天的深蓝色光芒时,都跟着诧异:“连破三境!师兄这是吃了灵丹妙药了吗?!” “一步紫烟!” “师兄只差一步就到紫烟境了!” “修真界多少年没有出过紫烟境的人,就连天机师伯也才鷃蓝境吧?” “修真界有望了!” “终于有人要飞升了!” 灵泽之地的弟子全都在欣喜,只要有人飞升,天降甘露,修真界又可以恢复以前的灵气,届时外界就如这灵泽之地一样,所有人都可以正常修炼,再也不用靠先烈牺牲来维持灵力了。 只有虞听晚愣愣地看着那道蓝光,神情落寞不已,唇中喃喃道:“晚了啊,若是早突破十年该有多好。”! 第 62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7 深蓝色的光芒下掩盖着一道深青色的光芒,因为蓝色的光芒太过耀眼,无人发现。 盛宴从陆明月身上离开,身上的衣物除了皱了一点,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陆明月脸红地捡起散落在身上的衣服将自己包裹住,全身都在颤抖。 盛宴变态。 七天七夜! 幸亏这里是修真界,这要是放在凡界,他恐怕都成干尸了。 “抱歉。”偏偏盛宴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着他,“突破的时间久了点。” “你没事吧?” “……没事。”陆明月沉默半晌回了两个字,然后颤抖着手去穿衣服。 “要我帮你吗?”盛宴瞧着他指尖都在颤抖的手,问。 其实他知道,陆明月以沧浪境承接了他碧城境的灵力,而后又以身体为炉鼎供他修炼,还被连着折腾了七天七夜,就算因为双修的缘故,他也跟着突破到了上清境,精神肯定也疲惫不堪。 但盛宴还是礼貌地在询问。 “不用。”陆明月颤抖着指尖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他怕盛宴再变态一次。 “好。”被拒绝盛宴也不多事,默默等陆明月把衣服穿好,问他,“这次你要给我什么?” “给你什么?”陆明月没反应过来。 “第一次,道袍。”盛宴很正经地说,“第一次,万物啸,这次,你要给我什么。” “咳——”陆明月冷不丁地被呛了一下,“你的意思不会是我给你东西就是为了和你做吧?” “不然呢?”盛宴瞧着他,“我又不和你培养感情。” “所有你就——!”陆明月的话倏然停住,所以你就把自己当成卖的啊! 但这话他怎么觉得是他占便宜呢?修为又高长得又高看的剑宗首席竟然被他给嫖到了耶。 陆明月一点都没有被当成嫖客的侮辱感,甚至有些飘飘然,看盛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再觉得他高高在上了。 盛宴还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东西。 陆明月想了想:“你把送你的道袍穿给我看,我们就算扯平了。” “好。”盛宴立马就将陆明月给自己的道袍给换上了。 他本就生得仙姿佚貌,配上陆明月给他特意炼制的素尘袍,整个犹如天上月般令人望生颤。 “师兄,你真好看。”陆明月忘却了被折磨的痛苦,搂上盛宴的腰,亲了一下。 不仅长得好看,人也很好。 “嗯。”盛宴也觉得自己长得好,认同了陆明月的话,对他的吻置之不顾。 嫖资都给了,嫖客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灵泽之地毕竟是给人修炼之地,盛宴和陆明月双修完又立马打坐修炼,吸收这些来之不易的灵力,巩固自身。 一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天机道人再次进去灵泽之地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灵泽之地的灵气无故少了三 分之一。 意外地向众人问道:“有人突破了?” 柯暮云第一个站出来给他报喜:“恭喜师父, , 盛宴师兄他一次性突破到了鷃蓝境!” “鷃蓝境?”天机道人确实惊喜,进来之前,他就有想过盛宴这次可能会突破,但他以为至多碧城境或者鸢尾境,没想到他的好徒儿竟然一次破三境,到了鷃蓝境! 饶是一向大风大浪过来的天机道人,这会儿看向盛宴的神情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得意,但在触及盛宴那一脸自若的表情,天机道人很快又收敛了情绪,向其他人问道:“其他人可还有突破的?” 不能得意忘形,嗯,不能得意忘形。 “还有我,师父。”柯暮云又摊开手将自己突破的境界展示给他看,“我到上清境了。” 她天赋本就不低,灵泽之地灵气又浓郁,再被盛宴一连破三境的事一刺激,在盛宴突破后没几日也跟着突破了。 “不错,不错。”天机道人瞧见柯暮云手心的深青色扬了扬唇角,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瞧着旁人再问,“还有吗?” 突破这种事,他当然是不嫌多的。 但其他人皆都摇摇头,盛宴和柯暮云突破的事他们也眼馋,但他们终究是缺了几分运道。 见没再有人突破,天机道人也没有失落,点点头道:“那我们先出去吧。” 只有盛宴意外地向陆明月看去,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说自己也突破了事。 陆明月朝他很轻微地摇了摇头。 盛宴挑了挑眉,不说就不说吧。 回了宗门,宗门其他弟子得知盛宴突破到了鷃蓝境,个个欢天喜地犹如过大年。 其他宗门也向剑宗发来喜贺,道喜的道喜,送礼的送礼。 一时间剑宗风头无两。 盛宴更是成了修真界的红人,走到哪儿被人吹捧到哪儿了,他是个冷淡性子,不喜这些吹捧,应付了些较为重要的客人,便以去看自己的剑炼得如何为由,去了风华峰。 风华峰自从虞听晚他们从灵泽之地出来,要以给盛宴炼剑为由,拒绝了一切访客。 这时的风华小院除了虞听晚和陆明月两人,连其他器宗的三名弟子都不允许靠近。 盛宴到的时候,陆明月正在和虞听晚起争执:“马上就要炼剑了,你这是又跑哪儿去鬼混了?” “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虞听晚怒。 “我只是提醒你,你身上还要踪止符,要是你又做出上次那种出格的举动,整个宗门都将知道。”陆明月不甘示弱道,“你不要脸,器宗还要脸呢。” “陆明月,我给你脸了是吧!”虞听晚气得一甩灵鞭。 盛宴出了出声:“虞师弟。” 瞧见盛宴,虞听晚这才收敛了灵鞭,一脸不自然地瞧着他:“盛宴师兄,你怎么来了。” 盛宴扫了眼摆满整个院子的各类炼剑材料:“来看看我的剑炼得如何了,你们 因何而起争执?” 虞听晚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明月立马道:“盛宴师兄,这都马上要炼剑了,虞师兄还偷跑去与人千里传音。” “千里传音?”盛宴立马向虞听晚看去,所谓的千里传音便是千里之外向人传递音讯。 “有何不可吗?”虞听晚向陆明月翻白眼,“这凤凰血自我出生起就在我的血脉里,这么多年,它已和我的自身融为一体,将它逼出来,我的修为境界都要倒跌,我找人诉诉苦,有错吗?” 盛宴挑眉:“虞师弟若是觉得委屈,尽管告诉我便是,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管是剑宗还是我,都不会亏待虞师弟的。” “盛宴师兄宵衣旰食,听晚怎好麻烦。”虞听晚回得不轻不重的。 “无妨。”盛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虞师弟的事都不麻烦。” 虞听晚听了只想翻白眼,不麻烦为何在雷鸣峰不帮我减刑,这会儿话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让我拿凤凰血给你炼剑,呸,渣男! “听晚知晓了。”心里这么想着,虞听晚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虞师弟现在可还觉得委屈。”盛宴瞧着他,又问。 “不觉得了。”虞听晚摇头。 “那就好。”盛宴扬首指着满地的材料道,“还请虞师弟尽快兑现承诺。” “我这就炼。”虞听晚头皮应了应,谁想给这种一心只想利用他的大渣男炼剑啊,但在盛宴的目光下他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捡地上的材料。 盛宴见他开始炼剑了,面色也柔和道:“这炼剑若是虞师弟还有需要的材料,尽管开口。” 虞听晚看着满院他都认不完的材料,根本不知道炼剑还需要什么的拒绝道:“我们器宗都准备得很齐全,不用麻烦师兄了。” “盛宴师兄,我们还缺火焰晶,雷鸣石,这两样你能找到吗?”陆明月在一旁看着虞听晚自主犯傻的行为,也就是他的脸和仗着虞长老宠他,他才能在修真界这么肆无忌惮,连最基础的炼剑材料都不知道,还装炼器天才,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能,不过陆师弟是怎么知道需要这些的?”盛宴颔首,这些东西剑宗的宝库里就有,但他更意外的是,这事为何陆明月张口就来,而虞听晚却有所不知。 “哎呀,盛宴师兄,这些东西向来都是陆师弟帮我整理的,我寻常只负责炼剑,哪会管这些闲事。”怕暴露的虞听晚立马向盛宴解释道。 盛宴看向他的目光已有所不明:“是吗?” 他先前就很奇怪陆明月明明会炼器为何要撒谎自己不会炼,而虞听晚明明是炼器天才,为何连给他炼剑的材料缺了两样都不知,这明显不符合一个炼器天才的素养。 “当然是了。”虞听晚眯眼看向陆明月,“陆师弟你说是吧。” 盛宴又向陆明月看去。 在虞听晚的目光下,陆明月只得点头,不过虞听晚也没两天好日子过了,让他再得意两天吧。 盛宴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 来回扫了片刻, ??[, 但见两人都不承认,他也没有逼别人承认的喜好,便装作不知地道:“那便麻烦陆师弟和虞师弟了。” 说完人便走了。 他一走,虞听晚松了一口气,瞧着陆明月道:“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想着做犯蠢的事。” “真正犯蠢的人是你吧。”陆明月瞧着他,懒得跟他这种蠢人搭理,向他摊手,“凤凰血给我,我要炼剑了。” 虞听晚却不干了:“这剑不是还没有炼出来嘛,等你炼出来我再给你不是一样的。” 陆明月这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炼剑前跑去千里传音不说,炼剑的时候还不肯交出凤凰血,他该是反悔不想交出凤凰血吧? 但还不等陆明月察觉到虞听晚哪儿不对劲,天魔族和地魔族联手向修真界攻来的事,惊诧了一众人。 由于修真界事先没有准备,剑宗得知消息的时候,魔界都快攻到剑宗门下了。 剑宗发起了剑刃令,剑宗所有弟子集体出动抵御魔族,同时修真界的其他宗门也赶来帮忙防御。 瞧着那铺天盖地的黑气正在肆意凌虐着大地,天机道人一马当先地走在了所有人面前,向魔族此次进攻的魔王问道:“我修真界与魔界向来进水不犯河水,就算多有冲突也在边界解决,魔王为何要大肆进攻我们修真界。” “当然是因为你们修真界气数已尽,我们来占领地盘了。”面对天机道人的压迫,魔王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我修真界还好好地存在着,怎么可能就气数已尽了!”天机道人浮在空中,身影没有魔族本体那般高大,气势却堪比千军万马。 “天机子,你就别装了。”魔王半分面子也不给天机道人,“你们剑宗之所以能够维持修真界宗门之首,不过是靠你门中先人散尽修为来维持而已。如今为了供你那好徒儿,那灵泽之地的灵气也所剩无几了,他这辈子至多就到鷃蓝境,想要突破紫烟境难如登天,你们又何尝再苦苦维持呢?” “还不如加入我们魔界,近三千年来,我们魔界可是飞升了两位魔尊,以你们的资质修炼魔功,想要飞升也不难。” 听见魔王的话,天机道人先是扫了眼身后所有进过灵泽之地的弟子,然后再对着魔王一甩袖:“荒唐!我们名门正派就算是死绝,也绝不与邪魔歪道为伍。” 说罢,看向他身后的弟子看去:“你们瞧着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魔族,又想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吗?” “没有!” 好歹是修真之人,所有宗门弟子都表现得很有骨气,他们是人,修的是真,成的是仙,而魔族,就算是飞升,出了修真界这片天地,他们依旧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一生为魔,终身为魔。 没有人为了上升,连自己的种族、血统都会丢掉。何况魔族这一进攻,要的是他们整个修真界,一旦修真界倒下了,他们身后的凡界也将不复存在,那时整个世界将沦为真正的人间炼狱。 他们身后站的是天下苍生,没有任何人会退缩。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魔界不给你们修真界留情面了。” “” “要战便战!”天机道人也果决,手中的拂尘立马变幻成了长剑,直直地向最前方的魔王战去。 他们身后,数不清的宗门弟子或御剑或用跑的向魔族冲去,魔族各类山精野怪,黑色魔物也都向正道弟子冲杀而去。 两派人马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天地都为之变色。 盛宴是剑宗首席,又是近来刚飞升鷃蓝境的红人,也如天机道人一般厮杀在最前,与魔族的魔王们抗争。 只是修真界近千年来,灵气枯竭得厉害,除了盛宴和天机道人,其他宗门就凑出了五位鷃蓝境。 正道一共才七位鷃蓝境,而魔族那边可是足足有一十位魔王! 靠着前两任魔尊飞升的魔蕴,魔族这些年来可谓是志得意满,不少有天赋的魔族都得到了扶持,因此而晋升了魔王。 原本他们也没想如此快来占领修真界,以修真界如今灵气衰竭的速度,要不了几百年,他们自己就能灭亡。 但上次黄泉小镇那一战让其中一位魔王看到了盛宴的恐怖,加之剑宗还有灵泽之地这个镇派之宝,他们很难不担心盛宴真有可能成为修真界近三千来的希望。 于是他们一了解到灵泽之地的情况,得知盛宴又晋升到了鷃蓝境,立马就大肆来进攻了,说什么也要将盛宴这株希望的苗子按死在当前境界。 七位鷃蓝境对抗一十位魔王,那是那么轻松的事,打着打着天机子几人都有些灵力不支了,盛宴灵气倒是足。 但他一人也难敌一十人。 天机子向盛宴传音问道:“你的剑炼成了吗?”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盛宴那把剑上,若是剑在,没准盛宴能够发挥出超鷃蓝境的境界,再有他们六位鷃蓝境辅助,逼退魔族不是问题。 但盛宴也回话了:“还未。” 天机道人叹息一声:“魔族有抓虞听晚在前,又知晓灵泽之地在后,这事本就透着一股子诡异,罢了罢了,时也命也。” 他回头望了眼被魔气肆意凌虐的大地,不少宗门的弟子因不敌魔族的魔物,被魔气缠绕绞杀。 那些依靠着宗门而活的普通百姓们在山精野怪的追逐下,不是自杀,就是被吃掉。 鲜血和魔气浸染着这片大地。 天机道人回想着先前正道一片繁荣,百姓安居乐业的画面,眼中一片湿润。 这个世界总要有人牺牲的。 “天地无极,乾坤为法,我以我道,奉为牺牲!”天机道人又将手中的长剑变幻为拂尘,整个人浮于空中,道袍飘散,淡然地念下这句口诀。 “天机师兄!” 其他几位鷃蓝境的道人,听到这句法诀,似有所感地向空中喊去,眼眶皆红。 “师父!” 盛宴也瞳孔微缩地看向天空。 天机道人朝他们微微一笑, 拂尘轻飘飘一甩:“祭!” 下一瞬, 天机道人整个人变成了一团蓝色的浓雾,这浓雾如灵气一般向着四周无限扩散而去。 “砰——” 天地为之震动,这一刻大地上的不管是修真之人还是魔族都被这突然的震感震得抖了抖。 “师父——!” 柯暮云在后方发出一道绝望的声响,但随着这股浓郁的灵气散开,刚才围住天机子的四位魔王也消失了两位,剩下两位还身受重伤。 “王!”“王!” 魔族这边也同样有人在痛苦地呐喊,不管是鷃蓝境的陨落还是魔王的逝去,都令人为之一痛。 “杀!!!” “拼了!!!” 这一刻不管是修真界还是魔族,所有人都疯了,他们拼尽全身力气也要让对方倒下。 盛宴更是红着眼睛拼了命地向魔王们杀去,他早已忘却了自身,眼中只有这些让他师父法祭的魔王,他要他们偿命! 一头!两头! 方才被天机道人震伤的魔王都死在了盛宴的剑下,他的灵气也消耗了大半。 剩下的十六位魔王,其中十位团团将其他五位鷃蓝境围住,剩下六位都围在盛宴面前。 战况已经很明了了,修真界落于下层,这一战修真界必败无疑。 但不论是盛宴,还是剩下的五位的鷃蓝境道人都没有退缩。 生死一际,盛宴腾于空中,向所有剑宗弟子传音道:“剑宗,誓死不降!” 察觉到盛宴要做什么的所有剑宗弟子,个个眼红跟着道:“剑宗,誓死不降!” 紧接着那五位鷃蓝境道人也跟着腾空,瞬间满目疮痍的大地上接一连三传来。 “灵宗,誓死不降!” “药宗,誓死不降!” “器宗,誓死不降!” “武宗,誓死不降!” 陆明月没有御魔,他在找虞听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盛宴的剑有多么重要,在魔界攻来的那一刻,他就心有所感,一定是虞听晚搞得鬼! 他去找虞听晚果然找不到了,但他还需要虞听晚的凤凰血给炼剑,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用搜柯暮云给虞听晚下的踪止符,最后终于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将他给找到了。 一看到陆明月,虞听晚拔腿就想跑,但他哪里会是现在上青境的陆明月对手,陆明月几乎没费功夫就将他给抓住了。 虞听晚惊愕:“你怎么会是上青境?!” 陆明月没有回他:“把凤凰血交出来!” “没有了。”虞听晚摇头,就听到战场上传来一道又一道以身祭法的爆炸声,面色苍白如纸,“何况也没用了,就算把剑炼出来,修真界救不回来了。” “那也不是你投靠魔界的理由,你个叛徒!”陆明月抓着他,灵气疯狂在他身上找寻着凤凰 血, “把凤凰血交出来。” “都跟你说了没有了!”灵气在身上游走的滋味并不好受, 虞听晚瞧着陆明月,“我要是不投靠魔界,我难道要在苍葭境待一辈子吗?魔界的魔蕴充盈得能让我飞升,同样都能飞升,我为何不能去魔界!” 在虞听晚看来,只要能飞升,他在魔界和修真界有什么区别? “何况修真界都已经这般没出路了,我为大家找一条新的出路有何不对?”只是虞听晚没想到修真界的人都如此刚毅,除了他,所有人都宁死不屈。 “我跟你说不通,你自己下去跟你的列祖列宗们说去吧。”战场上,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自爆,陆明月找不到虞听晚身上的凤凰血急得眼睛都红了,一道灵气直接捏爆了正在说话的虞听晚心脏,一点都不想再听他逼逼赖赖。 虞听晚到死也没想到陆明月竟然就这样杀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了都是一张美人皮。 但陆明月此刻满脑子都是凤凰血,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看他的脸。可他都快虞听晚的尸体抽筋拔骨了都没有找到虞听晚的凤凰血。 他双眼赤红:“血呢?!血呢?!” 原本他还想拿虞听晚和他的凤凰血一块给盛宴炼剑的,现在不仅人死了,血竟然也不见了,这可怎么是好。 “暮云师姐!” 战场上传来一道惊呼声。 陆明月望过去,正好看到虞听晚被好几头魔族击飞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的画面。 眼见柯暮云就要被几头魔族黑虐杀了,陆明月顾不得其他,施法上前替她将这几头魔族给逼退,将她给救了下来。 “陆师弟,你怎么会?”柯暮云看着陆明月施展出来的青色法术,同样惊诧。 “师伯——!” “长老——!” 身边弟子们的痛泣声不断传出。 “没时间解释了。”陆明月看了眼盛宴那边,原本腾空的五位鷃蓝境长老,现如今一位都没有了。 而盛宴的素尘袍早已破破烂烂,被鲜血染红,剑尖所展示出来的剑气一看便知他没有灵力了。 陆明月瞧着仅剩的四位将盛宴围住的四位魔王,眼眶通红。只有四位了,只差一点,他们修真界就能胜。只要有灵剑在手,盛宴必定能从魔王手中活下来! “还请师姐帮我护法!”陆明月朝柯暮云道了一句,推开了她,捏起法诀,一个八卦阵在他脚下升起。 “八卦为阵,天地为炉!” 柯暮云双眼瞪大:“陆师弟你要做什么?!” 陆明月没有听:“师姐,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牺牲的。” 柯暮云流着眼泪不答应:“你不要做傻事,这种事,要做也是师姐来做,怎么能让你来!” “没用的。”陆明月朝她笑,“没有人比我更会炼器,同样也没有比人我了解盛宴需要一把怎样的剑,只有我才能炼出最适合他的灵剑来。” 去他的凤凰血。 不要以为天底 下就凤凰血最珍贵了,人也同样珍贵,虞听晚能为盛宴做的,他也能为盛宴做,还会比他做的更好。 ?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不能并肩同行,那就助他一臂之力。 “我以我躯为骨,我以我魄为魂。”陆明月身体腾空,“愿为剑灵,苍生铸我!” 他身上青色的灵气向四周扩散而去。 瞬间整个大地的剑都在颤抖,不管是被人拿在手上的,还是插在地上的,断掉的,没断的,干净的,带血的,所有的剑都像是受到了召唤,纷纷嗡鸣着向陆明月涌来。 一剑、两剑、千剑、万剑! 以身铸剑,万剑穿心! “呃……”当第一剑穿透陆明月的胸膛,他偏头看了眼盛宴,再见了,师兄。 剑矢不断从陆明月的胸膛穿过,鲜血滴在这些剑上,陆明月整个人也跟着这些剑消失不见了,再全部落于他刚刚祭出来的天地八卦炉中,不断翻滚熔炼。 苍天似有所感,云层翻腾,一道紫光从天而降,一柄紫光缭绕的剑矢从天地炉中祭出。 “紫府剑!” “竟然是紫府剑!” 修真界已经有两千年没有出过带紫色的剑了,两千年后再次出现,竟然是陆明月以身为盛宴炼出来的这柄剑。 “陆师弟——!”柯暮云看着那把紫府剑,整个人都要疯了,陆明月全身都化作了这柄剑,整个人消失得连片衣角都不复存在。 “陆明月!”正在与魔王相斗的盛宴也似有所感,抬眼向陆明月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他被万剑穿心的那一幕。 但他的声音传至陆明月这儿,他已经变成了那柄紫光缭绕的长剑,听见盛宴的声音,主动向他颤身飞了过去。 盛宴接住剑,整个人都在颤抖,但他唇中依然念诀:“天极无极,道法自然——” 剑身被他抬了起来,天地都在震荡,云层翻滚,大地震动。 四位刚还和盛宴缠斗的魔王全都变了脸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这可是紫府剑,一剑相当于魔尊的实力,他们这些魔王如何抵得住? 但他们的想法再快也没有盛宴念诀速度快:“我有一剑,破苍穹!” 盛宴血衣持剑,立于万魔之上,魔气挡不住他毅然的眼神,长剑气势如虹般向他面前的天地劈啸而出。 漫天的剑光乍现。 大地上所有的牛鬼蛇神,都逃不过这道剑气的凌虐。 四大魔王在这凌厉的剑气下当场身损,那些还在与正道弟子缠斗的魔族这被这道剑光震出来的气息所伤,有的当场殒命,有的连滚带爬而逃,又被后面追上来的正道弟子斩杀。 战况瞬间逆袭,柯暮云带着弟子们朝剩下的魔族杀去。 盛宴面无表情地浮在空中,手中握着那柄剑,剑尖微微战栗,看似无波无澜。 只有1号知道这是宿主气极了模样。! 第 63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8 404在这个时候上线了:“本世界剧情已进入到主线,现为宿主载入火葬场剧本,宿主为救天下苍生而令未来道侣身殒,现在肝肠寸断,不惜坠魔也要追回道侣的七魂六魄。” 盛宴看了眼刚将魔族逼退,天空又重新恢复了晴朗,满目疮痍却依旧生机勃勃的大地,听见404的话,人都气笑了。 他毫不客气地对404冷声道:“滚。” 404还没有反应过来:“宿主怎么了?” 盛宴冰冷着眼眸,不知道何时戴上手套的一双手将404给提了起来。 404被盛宴拽在手中,检测到宿主身上强烈的怒意,诧愕:“宿主怎么会——” “怎么会觉醒记忆是吧。”盛宴讥笑,“记忆可以封存,但我的本能你永远都封存不了。” 说完他将提着404的手掌一握,重重一捏,直接将404给捏爆了。 一道藤蔓粗细的雷电缠绕上他的手,上面的电光想要将他一块给粉身碎骨,但盛宴恍若未闻雷电的触感,凉薄唇轻蔑:“我现在很生气,没空跟你玩。” 指尖犹如捏蚂蚁般将那道雷电越捻越细,最后直至消失。 1号小心翼翼地飞到盛宴面前:“宿主。” “这个世界收集不到碎片了吗?”盛宴颔首,低头缓慢地摘下自己的手套,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还能!还能!”1号赶紧道,“没有检测到本世界的主系统碎片损坏。” 盛宴顿了顿:“可是他——” 1号望着盛宴手中的长剑:“可能主人只是换了种形式陪伴宿主,不是真的死亡。” 想到这里是修真界,人死都有可能复生,何况是变成剑,盛宴顿悟:“我明白了。” 这一战死的人太多了,各宗光是给自家宗门的弟子长老收尸都收了好几日,更别说是打扫战场了。 “师兄,这枚掌门令你接下吧。”战后,柯暮云将在战场上找到的天机道人的掌门令交给盛宴,“如今宗门内就只有师兄你的修为最高了,也只有师兄你最适合接下掌门的重任。” “不用。”盛宴拒绝了,“我的性子不适合管理宗门,我也不准备久居宗门内。” 柯暮云讶然:“师兄是准备闭关潜心修道吗?” “不闭。”盛宴摇头,“我想去魔界看看。” 柯暮云不解:“魔界?” “魔界二十位魔王已全部身殒,就算还有隐藏的魔王,恐怕也不敢露头。”盛宴道,“我准备带着弟子前去历练一番。” 以前魔界强修真界弱,修真界不敢派弟子前去魔界,现在形势如此大好,正是让弟子们见识历练的好机会,盛宴不想错过。 柯暮云眼睛一亮:“师兄这个主意不错,顺带还能挫挫魔界的锐气。” 让他们嚣张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叫他们看看他们修真界的厉害了! “嗯。”盛宴颔首,又问,“虞听 晚的尸体在哪儿L?” “我叫人用棺椁给装起来了。”柯暮云道, “” ?_[(, 弟子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他的尸体装殓好了,交给了柯暮云。 “不埋。”盛宴到装殓尸体的棺椁处,推开棺椁瞧着里面死了都是一张美人皮的虞听晚,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送回器宗?”柯暮云愣了愣,又惋惜道,“也不知道他的心脏是被谁给捏爆的,可惜了这么一个炼器的美人天才了。” “他不是炼器天才。”盛宴直言道,“陆明月才是。” “啊?”柯暮云被盛宴的话给惊到了。 “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冒充?”好在柯暮云也不笨,立马想到了在战场时,陆明月跟他说的那番话,以及他用自身练出来的那柄紫府剑,气愤不已,“明月师弟一直在替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盛宴道破实情:“仗着有凤凰血吧。” “最后也没见他把凤凰血拿出来救大家啊!”柯暮云说着一顿,“对了,他的凤凰血呢?!” 盛宴猜测:“给了魔族吧。” “也是。”柯暮云挑眉,很快就想起了柯暮云先前就有过跟魔族接触的前科,后来他们进了灵泽之地,后脚魔界就攻来了,还知晓了灵泽之地的秘密,这要说跟虞听晚没有半分关系,谁信啊。 “可恶!”柯暮云磨了磨牙,他们剑宗给了器宗那么多好处才换来用虞听晚的凤凰血给盛宴炼剑的机会,结果凤凰血没见到,还给修真界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这口气柯暮云绝不能就这般咽下去,“不行,我得找他们器宗讨个说法去。” 柯暮云一走,盛宴瞧着棺椁里的虞听晚,想到404系统的话,毫不犹豫地掌心蓄力将这张美人皮毁了个一干二净,神情厌恶。 死了就别再活过来了! 修真界牺牲这么多人就是为了供他成仙,而这系统和主角的任务竟然是让他坠魔,真是把他恶心透了。 魔界,同一时间,正躺在柔软皮毛中沉睡的一只火红狐狸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捂着犯疼的胸口,不停地:“吱吱吱。” 388系统上线问道:“宿主你怎么了?” “我感知到我的分身被毁了。”虞听晚在神识内对系统说道。 “不可能啊。”388道,“404说它的宿主会保存好宿主的尸体,想办法复活宿主的。” 虞听晚道:“你联系一下404问问它那边的情况。” “好的。”388立马向404发去消息,却见404的头像是黑的,没由来地一慌,“404那边好像出状况了,目前联系不上。” 虞听晚皱眉:“怎么回事?” 388摇头:“不清楚。” “算了,反正我也醒了,我自己去调查。”突然出了这变故,虞听晚也很不爽,为了分身那具摄人心魄的皮囊他可是整整筹备了三百年! 先是给自己挑选 身份,又花了大价钱从系统那儿L兑来凤凰血蕴养他的容貌,再蛊惑器宗执法长老替他寻找器奴,成功成了修真界名利双收的第一美人。 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和分身合二为一,到那时候有他狐狸的魅惑加成,他可真就成了这世间绝世无二的美人了。 可现在他养了三百年的分身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毁了,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但不等虞听晚先去调查分身的事,他随即又感觉到他身上那道和盛宴绑定的红线也紧跟着没了。 先前剑宗为了虞听晚身上的凤凰血,主动帮他和盛宴牵了红线,就是为了不亏待他。 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虞听晚和魔族有勾结,他的凤凰血也没有拿出来给盛宴炼剑,甚至魔族进攻修真界的事也很有可能是他干的。 器宗在柯暮云灼灼逼人的气势下,毫无颜面,无力反驳,最后只得道:“器宗愿意归还先前剑宗所交易之物,红线这就解绑。” 就连三生石上刻着的盛宴和虞听晚的名字都一并抹去了。 柯暮云这才消气返回宗门。 远在魔界的虞听晚接二连三的收到自己的计划被毁的消息,差点没把自己的老血给吐出来:“怎么回事?怎么连红线也断了?” 388也焦急:“不知道,404始终联系不上。” 虞听晚皱眉,这红线是他最后的保障,系统要他在这个世界得道飞升,可他这具狐狸身体在魔界的天赋并不好。 且自古正魔两道势不两立,别看修真界现如今式微,但做过多次小世界任务的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正道就越容易出天才。 所以他一开始的计划就很明确,他需要一个和正道天才接触的身份,若是这个天才能够在他计划内飞升,他不用做什么就能够得到天道的回馈,改变根骨。 若是没有也没有关系,拉他坠魔,魔界这边魔蕴多,他来了魔界不出十年就能飞升,届时他们二人有红线的捆绑,没准他能带着自己一块飞升。 原本计划进行得很好,还有404的加入,绝对稳妥。谁知道,这万中无一的计划都能出了岔子。 虞听晚的狐狸身从皮毛上跳出来,走出了它一直沉睡的洞穴。 修真界,解决了宗门内的麻烦后,盛宴就带着剑宗弟子前往魔界历练了。 柯暮云也跟来。 盛宴瞧着她:“师妹不管理宗门?” 他拒绝了掌门令后,按照宗门规矩,这掌门就该落到柯暮云身上。 “掌门哪有长老轻松啊。”柯暮云也不避讳,“我把掌门令给了岭云师妹。” 郑岭云,天机道人的关门弟子,由于年岁小,一直留在身边教导,现如今也有沧浪境的实力。 盛宴颔首,只要宗门有人管理即可。 由于是第一次带门中弟子出来历练,盛宴也没有选择魔气太过浓郁的地方,而是选了个叫葬花泽的地方。 这葬花泽原本是一片鸟语花香之地,后来被魔族 的一头水怪王占领, 此地所有的花木都在一夜之间枯萎埋葬, 就连土地也被水怪常年占领成了沼泽。 故而就成了葬花泽。 到地,盛宴和一众弟子下了剑舟,站在沼泽外的空气上,盛宴扫了眼那冒着水汽的沼泽向众弟子道:“此地极为锻炼你们的御剑能力,你们各自找水怪练习,别走太远,免得落单被偷袭。” “知道了,师兄。”剑宗弟子听完盛宴的话后,两三人一组在水泽边使用剑气找沼泽里的水怪斩杀。 不知道是不是水怪王感应到了盛宴前来,弟子们杀了半天它的手下也不见它出来,柯暮云看了会儿L,看得都打瞌睡了:“好无聊啊,师兄。” “嗯。”盛宴也颇感无聊,从芥子空间翻出一枚啸来。 “这是什么?”柯暮云好奇地问。 “万物啸。”盛宴低眸回道,陆明月送给他的两样东西,道袍在战场的时候就已经被摧毁了,只余下这枚啸了。 他放着唇边吹响了这枚啸。 起初,周围除了啸声,什么异象都不曾发生,柯暮云偏偏了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盛宴停啸,颔首,什么都没有多说。 但等了一会儿L,就有清亮的鸟鸣声传来,始初只有一声,而后越来越多,漫山遍野的鸟鸣声传来,叽叽喳喳好似在问,谁在召唤它们。 最后它们停在盛宴的头顶,一圈又一圈围绕着盛宴盘旋,在等盛宴的指令。 “这……这都是被这枚啸给引来的?”柯暮云瞧见那漫山遍野的各类鸟兽,瞪大了眼。 “去吸引沼泽里的水怪。”盛宴试着向这群鸟兽下令。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刚还盘旋在盛宴身边的鸟兽全都向沼泽涌了过去,或在沼泽上叽叽喳喳,或时不时俯冲下来啄两下沼泽,还有叼着石头朝沼泽里丢的。 它们的力量可能不是很大,但架不住它们数量多啊,漫天的石头如疾风骤雨向沼泽砸去,眼见沼泽都快被它们填平了,躲在沼泽里的水怪终于忍不住了,一头一头,全都涌了出来,向天上的鸟兽们喷吐沼泽里的泥水。 但鸟兽们多聪明一见水怪们冒出来了,立马就飞走了,等它们钻进去了,它们又衔着石头回来继续砸。 “这也太厉害了吧!”柯暮云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幕,望着盛宴手中的啸,眼热不已,“这要是让兽宗看到,还不得当宝贝对待。” 说完,她期盼地看着盛宴:“师兄,借我玩玩。” 盛宴没有答应,将万物啸收了起来,扬首看着面前冒头的水怪越来越多,宗门弟子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的画面,指使她道:“帮他们杀水怪去。” “小气!”柯暮云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地帮门中弟子的忙去了。 这些水怪的实力都不高,躲在沼泽中不出来,剑宗弟子奈何不了它们,但它们这一冒头,可不就成了剑宗弟子的靶子,加之他们当中还有柯暮云这个上清境的高手在,这些水怪就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 割。 随着水怪越死越多,原本宽阔的沼泽也在逐渐收缩,剑宗弟子得以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可水怪王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盛宴的指尖在剑柄上轻点着,一点也不着急。 倏然一道凌厉的水剑从沼泽深处传来,直直地射向盛宴,盛宴一个偏头就轻松躲过了。 可在这道水剑的身后,又有无数的水剑直直向盛宴射来,盛宴全都置若罔闻,迷踪步散现,没有任何水剑能够奈何得了他。 沼泽里的水怪一见偷袭不行,直接从沼泽里冒出了自己庞大的身形。 “闪!” “——??[” 这水怪王形似水蛭,头大身子小,口吐泥水不停地向盛宴浇来。 盛宴法诀捏在剑前,一道深蓝色的剑芒替他遮挡住了这漫天的水泥,半点泥点子也没沾在他身上。 “诶,好恶心。”柯暮云瞧着那落在地上黏糊糊的泥水,恶寒了一下,庆幸自己闪得快,不然被这沾了口水泥水溅在身上,她能洗三天的澡! 水怪王口中的泥水吐完了,也没见对盛宴造成什么伤害,又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道带有腐蚀性的黏液来。 “太恶心了!”这次不是柯暮云,而是盛宴了,他侧身躲过,实在不想跟这恶心的怪物纠缠,手中长剑拔出,寒光乍现,剑气纵横。 只是一剑,水怪王就发出一道啸天的痛哀声。 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水怪王的痛哀下,原本柯暮云他们站在的地方,竟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平整的地上被摇出一道又一道的深渊巨缝。 不用想若是有弟子掉下去,必然死无葬身。 “上剑!”柯暮云当机立断祭剑而出,让剑宗的其余弟子上了她的剑,同时站在空中观察下方的情况,待在裂开的缝隙中捕捉到一道身影,立马向盛宴传音过去,“师兄小心,还有一条地龙。” 怪不得这水怪王瞧着实力不怎么样,却能在这个地方称王称霸,原来还有一条地龙王在为它保驾护航。 但柯暮云说晚了,早在地龙翻身的那一刻它就向盛宴冲了过去,她现在施法前去相助也无济于事了。 正在和水怪对峙的盛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一条地龙王的偷袭,柯暮云的传音和地龙同时而至,等盛宴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盛宴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声,犹如剑身被撞击的声音,悦耳好听。 紧接着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剑身脱离而出,如影如幻地向着盛宴身后的地龙而去,衣袂飘然间,抬手便是一抹紫芒在指尖缭绕,轻轻在即将撞上盛宴后背的地龙头上一点。 瞬间那庞大如山的巨龙犹如利剑穿透眉心,整个身体轰然被剑芒弹飞,倒在地上向天痛哀了两声,随即不再动弹了。 盛宴的 利剑也划破水怪王的脖颈,彻底将它一分为二后,不去看它倒地撞击的地方,而是率先向自己的身后看去。 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眼眸一顿。 同时顿住的还有飞过来的柯暮云他们:“陆师弟……!!!” 唤出这道声音的同时,他们眼中的惊艳乍现。 实在是,太美了。 从前的陆明月虽然也不难看,但在虞听晚那张美人皮的衬托下,就显得有些普通了。 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陆明月脸还是那张脸,身影也还是那道身影,但落在他们眼中却大为不一样了,肌肤如雪,乌发如缎,丰姿如玉,仿若天人,就连周围的苍生都失了颜色。 虞听晚算什么,就算虞听晚现在再美上十倍,他们也一样选陆明月! 柯暮云他们瞧见陆明月现在的模样,呼吸都跟着轻了轻,唯恐惊扰仙人。 “陆明月?”只有盛宴在看见他后,唤了唤他,再美的陆明月他都见过,这点绝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陆明月没有任何回应,他就站在原地,愣愣地瞧着地上的地龙尸体不动。 盛宴上前去触碰他,只碰到一片冰凉,没有任何温度。 “他这是怎么了?”有剑宗弟子也跟着走到了陆明月面前,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问了一声。 “成了剑灵,失了五感。”柯暮云叹气道,以身炼剑,也就意味着陆明月以后都只能以一柄剑的形态生存,没有任何感觉,剑在灵在,剑断灵亡。 柯暮云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懂了,叹了口气,瞧着一动不动的陆明月又问,“那他战斗结束后,为何不回剑身里去?” “这……”柯暮云也愣了一下,是啊,一般的剑灵解决危机后都会返回剑身,为何陆明月迟迟不回去? 只有盛宴向着陆明月的视线,朝地上的那具地龙尸体看去,想到上次在玉柱峰救了他后,他留在原地对那些火焰巨蟒扒皮抽筋的场景,盛宴将地上的地龙尸体给收进了自己的芥子空间。 顿时陆明月的身影就变幻成一束光芒回到了盛宴手中的剑身里去了。 “额……”瞧见这一幕的剑宗弟子向柯暮云问去,“师姐,你确定陆师兄失去了五感?” 没有感觉的人还记得捡尸? “确定!”柯暮云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就是生前穷惯了,死后有了执念,执念懂吗?” 其他剑宗弟子悻然点头:“懂。” 就跟人死成鬼后,若是执念不消不能投胎一样。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没有人看见远处的山林间有只狐狸正偷瞧着这边,在他看到陆明月那张绝美容貌时,狐狸牙都要磨破了:“苍生的馈赠!他竟然获得了苍生的馈赠!不就以身炼了把剑,他何德何能能获得这样的馈赠!” 苍生的馈赠顾名思义,只有拯救了天下苍生的人才有可能获得,它不仅仅是美貌的加成,还有根骨、气运、福缘等等,可谓是集天下所有气运为 一身。 这样的馈赠竟然就给了一柄剑? 虞听晚都替修真界的人感到不值。 然而他没发现他在吐槽的时候,盛宴手中的剑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嗡鸣着颤抖了几下,盛宴微微一松开手,他就笔直地朝着虞听晚的方向飞了过去。 在虞听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剑尖已经对准了他,一下又一下往他现在的狐狸身砍去。 “哎呀妈呀!”等虞听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尖都差点戳到他了,他忙施法躲避。 但陆明月对他穷追不舍,剑尖一下又一下向他劈来,见用剑身劈不到,他干脆直接散发出紫色的剑气,在山林间紫光缭绕地乱劈。 那剑势如虹的气势,竟然比方才杀地龙的气势都还要足。 剑宗弟子个个练得一副好眼神,早看到陆明月化成的剑在对一只红色的狐狸穷追猛打了。 又全都向柯暮云问过去:“暮云师姐,这也是执念吗?”这执念会不会太多了点? 柯暮云人也愣住了:“额……” 别问她啊,她就是一个上清境的小渣渣,她也不知道啊!!! 她向盛宴看过去,盛宴已经施法朝剑矢飞去的地方飞过去了。 一感受到盛宴的靠近,刚还暴躁在山林间乱砍乱杀的剑身,立马凑到了盛宴身边,亲昵地用剑尖挑了挑他的衣袍。 向来冷若冰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盛宴倏地一笑,露出犹如冰山消融般令人深陷的笑容,因为他好像听见了陆明月拉着他的衣角在说:“干他!”! 第 64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9 既然陆明月都如此说了,盛宴哪会不应允。他当即便朝那道在山间乱窜的火红身影追了过去。 虞听晚在山间乱窜着躲避陆明月的攻击,躲了会儿没见周围有剑气奔来,还以为陆明月放弃了,朝身后瞥了眼。 “有病吧!” 这一眼他瞥到了盛宴,随即大骂出声。一个不够竟然还来一个,两个人他怎么躲? 虞听晚向系统求助:“我还有购买道具的积分吗?” 388很遗憾地告诉他:“没有了,宿主的积分都用于购买凤凰血了。” 而且388没有告诉虞听晚的是,即使购买了逃跑道具,他们今天应该也逃不掉了。 它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正当它想去探查这股气息的来源时,盛宴已经追到了那只狐狸跟前,突然出声问道:“你们在想什么?” 虞听晚和388同时惊诧,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陆明月的剑身横栏在虞听晚身前,盛宴在后面堵得死死的。导致在听到388说没有逃跑道具可用想要找个山洞躲藏的虞听晚,还没找到山洞,就被抓了个结实。 好在他现在是狐狸身。虽说不清楚变成剑的陆明月为什么还能感知出他,但虞听晚相信现在的盛宴应当是不认识他的。 他转身,翘起尾巴,拱手向盛宴讨饶。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再冷淡的人也会被萌物治愈。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挺萌的。 “别给我来这套。” 早在盛宴靠近的时候,1号就探查到这只狐狸身上带有系统了,结合404的追妻任务,他不难猜出这只狐狸是谁,直言道出他的名字:“虞听晚。” 还在拱手作揖的虞听晚听见盛宴直接唤了他名字,有股寒气从他的背脊骨直冲天灵盖,冰得他一个激灵。 不明白盛宴为什么会知道他? 被盛宴的冷眸瞧着,自知瞒不过去的虞听晚索性也放弃了卖萌的举动,抬起狐狸眼瞧着盛宴:“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谁了,想必你也清楚你身上的任务是什么,大家都隶属同一主神,都是同类,我们联手拿下这个小世界?” 这种在小世界撞上同类一块做任务的事很寻常。 盛宴嘲讽一笑:“我想你应该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嗯?”虞听晚疑惑。 “我跟你可不是同类。”盛宴的手上不知何时又戴上了手套,他将虞听晚的狐狸身提起,手指轻柔地抚上他的脑袋,“你的系统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世界除了你们主神下的系统,还有别的系统吗?” 虞听晚一愣,正当他下意识想要去询问系统的时候,后脑勺一疼。盛宴直接捏开了他的后脑勺,从里面扯出了绑在他身上的系统。 扯—— 当虞听晚发现自己竟然用出了这个词后,面前一黑。系统可是号称什么人都找不到的存在,为什么盛宴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扯系统的手法看上去还这么熟练? 被盛宴无情地从虞听晚脑子里扯出来388很认命地被盛宴拽在手里。它不用猜都知道, 404肯定是被他的这个宿主给坑了, 挣扎还不如老实点。 瞧着被他拽住一动不动的388,盛宴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388很务实:“挣扎只会死的更快。” 盛宴赞扬它:“很有觉悟。” 说完便将它扔给了1号。 虞听晚傻眼地瞧着突然冒出来将388给圈起来的金色光环,后脑勺的疼痛都顾不上了,满脑子都是一片慌乱的浆糊。 盛宴问他:“现在清楚状况了吗?” 虞听晚颤抖着唇:“你是、你是猎杀者?” 盛宴低眸:“还不算笨的发蠢。” 虞听晚的脑子轰地一下快要炸开了,388之前就提过有猎杀者在猎杀他们。为了提高任务效率也是为了保证他们的自身安全,现在系统都开始组合做任务了。但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倒霉,被猎杀者给盯上了。 系统都被人给控住了,虞听晚所有的金手指都没有了,他只能向盛宴认命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盛宴最不吃的就是主角的这一套了,“你还不配。” 陆明月所遭受过的三百年的折磨,他还没向他讨回来,就这么让他死了,多便宜啊。 “你不准备杀我?”虞听晚从盛宴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意思,惊诧地问了道。 盛宴没有回答,而是问:“你的凤凰血呢?” 虞听晚沉默。 “给了魔族?”他不说盛宴也能猜到,“上次来剑宗那个魔王?” 虞听晚偏头:“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他表现得淡定,心底却涌起滔天巨浪。如同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一个道理。虞听晚当然也不会把所有的宝都压在盛宴身上。 修真界一日日衰败下去,就算盛宴是任务者,天赋高,没有灵气,也有可能任务失败。魔界不同,它们有浓郁的魔蕴,说不准赶在盛宴之前就有魔飞升。 为了自己的任务,他当然是多压份宝了。 盛宴颔首,没再多说什么地将他带回到了柯暮云身边。期间陆明月无数次想对虞听晚继续攻击。都被盛宴给安抚了下来。 他还不知道怎么跟陆明月沟通,但既然是他的剑灵,想让他听话也不难。 柯暮云得知虞听晚竟然是魔族的一头狐狸时,也是震惊不已:“魔族为了祸害我们修真界,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盛宴瞧着虞听晚向剑宗弟子道:“所以我们更应该勤勉修炼,只有自身强大了,才不惧这些魑魅魍魉,也只有自身强大才不会靠这些阴谋诡计投机取巧。” 虞听晚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劲,不就是因为他自身能力不行,又不想刻苦修炼,一心只想走捷径所致吗? “多谢盛宴师兄教诲,我等必勤勉修炼,强大自身。”剑宗弟子个个向盛宴道谢。 唯独一具狐狸身的虞听晚把头勾得低低的,这些剑宗弟子的话就如一把把凌迟他的刀,无时无刻不在往他身上刮。 将虞听晚交给了柯暮云,他害得修真界陨落了那么多人,盛宴相信,柯暮云有的是折磨他的法子。 他则是在想,究竟该怎样才能让陆明月从剑身里出来。 离开了葬花泽,盛宴带着剑宗弟子又陆陆续续往魔界各处逛了逛,解救了不少被魔界占领的凡界。 但陆明月自在葬花泽出现过后,就再没出来过。 就算盛宴拿虞听晚刺激他,他也只是转着剑身对着虞听晚穷追猛打,并不现身。 见盛宴为剑所困,全能导师柯暮云向他提议:“师兄,会不会只有你遇到危险时陆师弟才会现身。” 上次不就是盛宴在危急关头,陆明月挺身而出的吗? “我也正有此意。”盛宴点头,但他们自葬花泽之后,就一直没有遇到太过凶险之地,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师兄你笨啊。”柯暮云瞧着不开窍的盛宴,“机会是都是创造出来的。” 就她师兄现在这个修为,再想到遇到一次危险,难上加难。不人为创造机会,还真想等着那不知名的危险降临才能见面啊? 盛宴挑了挑眉。 待他们又进到一个鬼村,和一只怨气冲天的厉鬼缠斗的时候,盛宴故意失手被厉鬼打飞。 果不其然,他的剑身传来一道嗡鸣声,陆明月再次现身一掌将厉鬼打得魂飞魄散。 只是这次的厉鬼太穷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陆明月解决了厉鬼后,就要返回剑身了。 “咳咳咳——”盛宴一见他的身影开始变幻,用灵气逼出一口鲜血来,伏在地上用力地咳嗽。 陆明月开始变幻的身影倏地止住。 柯暮云跟盛宴打手势:“有用!” “咳咳咳。”盛宴又缓慢地咳嗽着揉着胸,显示自己现在极度不舒服。 陆明月起初只是怔在原地茫然,待盛宴持续咳嗽后,他的身影终于动了。 不过不是向盛宴而去的,而是颤抖着剑身发了狠地向整个村子散发出一道极强的紫光。 在这道紫光的扩散下,整个村的鬼魂都发出了魂飞魄散的痛哀声。 鬼魂本就是人变的,他们的痛哀声与人无异,听在正在和鬼魂缠斗的剑宗弟子耳朵里胆寒不已。 瞧着那把散发着通天紫芒的剑矢,全都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惹谁都不能惹盛宴师兄。盛宴师兄只是吐了口血,陆师兄就要万鬼陪葬,若是断他一根头发,划他一道伤口…… 剑宗弟子不敢想了,他们怕沦为陆师兄的剑下亡魂。 但陆明月发了一通火后,又钻回剑身里去了。显然盛宴受伤的事,他很生气,但他一柄剑除了给盛宴报仇,其他也无能为力。 此法留不住陆明月,盛宴垂了垂眸,准备从地上起来了。 又重新变回剑的陆明月赶紧飞到他面前,让他 搀扶。 盛宴抬眸撑着剑身站起, 站稳的时候, 还故意踉跄了一下。 陆明月的身影急得又从剑里闪了出来。 “这……”柯暮云在一旁惊疑。 盛宴向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咳咳咳。”他扶着破烂的门框,继续难受地咳嗽,想看陆明月还有什么反应。 陆明月起初的确没什么反应,但见盛宴一直咳嗽不止,他张绝美到令天地失色的容貌竟然轻微地蹙了一下眉。 尽管只是一道微不可察的神态,众人呼吸都不敢加重,唯恐惊扰到他。 但就在所有人都期待陆明月还能再做出些什么反应的时候,陆明月竟然动了。 他主动走到了盛宴跟前。 盛宴呼吸一窒。 他的面容向盛宴贴了过来。 盛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意想中的贴面和吻并没有如约而至,只有一道冰凉的触感碰上了他的额头。 紧接着盛宴就感觉到自己进入到一处紫光缭绕的地方。 “这是……”盛宴顿了顿,触及自己烙下的气息,便明白过来了,这是陆明月的神识。他在邀请他魂交。 当初陆明月尚且只是翠微境魂交便能治愈盛宴身上的强势。现在陆明月已经成了紫府,修为比之当初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两人魂交别说是治愈盛宴的伤势了,很有可能直接让盛宴修为突破。 变成了剑不知道怎么给盛宴疗伤的陆明月,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来治疗他。 盛宴只是愣了愣神,陆明月紫色的神识就已经缠绕上了他。两人魂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双修都有过七天七夜的。陆明月的神识对如何和盛宴魂交已经熟练得炉火纯青。 一会儿的工夫就将盛宴的神识缠得战栗不已,彻底沦陷在了陆明月的神魂内。 一人一灵,倚靠在那扇破门边,额头贴着额头,周身的紫光和蓝光缭绕,宛若仙境。 两人都长得仙姿玉貌,被这些光芒一围绕,就显得更像仙境了。 但剑宗弟子个个目瞪口呆地瞧着柯暮云:“师姐,师兄好像被剑给强了!” 不是好像,分明就是! 柯暮云眼睛没瞎,她是亲眼所见,陆明月是怎么强行与盛宴魂交的。 顿时一切先前不清晰的地方都明了了,怪不得陆明月祭剑的时候那般果断,一点犹豫都没有。 原来他对师兄存了这种心思。 不过不得说,陆明月聪慧。师兄修得无情道,这辈子都不能对人有情。而剑修离开谁,都不可能离开他的剑。 这就意味着,上穷碧落,只要盛宴不改修其他宗,他们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 这场魂修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时辰一到他就返回了剑身。又跟以往一样,留下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艳色的盛宴。 听见动静的柯暮云在隔壁房间,清了清嗓子问了一声:“师兄,你 的伤好了吗?” 盛宴瞧着已经回了剑身,重新变成一柄剑,立在门墙上的剑道,垂了垂眸:“感觉是好些了,但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说着他脚步虚浮地扶着门框出门,准备带着弟子去下一处魔族占领之地了。 回到剑里的陆明月却不干了,他将剑身横在盛宴跟前,哪儿也不准盛宴去。 盛宴瞧着拦住他的剑:“怎么?” 剑身想了想,颤鸣着飞到了盛宴脚下,示意盛宴上剑。 盛宴上了剑,它自己御剑飞行,向盛宴带上了天。 盛宴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明月剑没有说话。 下方还等着盛宴指示的剑宗弟子瞧见这一幕,后知后觉朝他问道:“盛宴师兄,你们去哪儿啊?” 盛宴给他们传音:“跟上。” “走走走。”柯暮云祭出剑,“我们也跟上去瞧瞧。” 大家都好奇陆明月会将盛宴带到哪儿,全跟了上去。 结果越走路越熟,有弟子就说了:“暮云师姐,我怎么看这条路是回宗门的路啊?” 不用他们说,柯暮云也察觉出来了。 前面的盛宴更是直接对明月剑说:“你要带我回宗门啊?” 陆明月没有回答他,径直飞回了剑宗,去了观峭峰,飞进了盛宴的厢房,将他放在了榻上。 还很贴心地挑来床尾的被褥给他盖上。 盛宴被一柄剑照顾着服服帖帖的,头倚靠在榻上,新奇地瞧着忙前忙后,将他安顿好后,就飞到床榻边立住不动的剑身,问了一声:“你不陪我睡吗?” 剑身没有动。 盛宴将身体钻进被褥里,又咳嗽了两声,神情失落道:“哎,受伤了连个陪的人都没有,我好可怜啊。” 剑身嗡鸣了一下,从床榻边飞上盛宴的床,挑开盛宴被褥的一角,钻了进去。 盛宴表面神情依旧,眼中却划过一抹笑意,继续躺着不动:“不能抱人,只能抱剑,还是好可怜。” 剑身笔直地躺在盛宴被褥里不动了。 就在盛宴以为这就是他的极限时。陆明月的身影缓缓从剑身里钻了出来,他的面容依旧没什么神情,但他的手却搭在了盛宴的腰上,做了一个抱的举动。 盛宴反手将他给抱住。 虽然他的肌肤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但被褥不散热,盛宴的身体也是热的,捂着捂着,陆明月身上也渐渐有了温度。 盛宴将头靠在他逐渐暖和的脖颈处,安心闭上眼睛睡了。 厢房外,一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看见盛宴诱骗剑的这一幕,心里都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剑宗首席装病究竟是为哪般?! “世风日下。”柯暮云也跟着吐槽,“剑道高手竟然沦落到欺剑为生!”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剑宗弟子震惊,更令剑宗弟子震惊的是。 宗 门普通弟子居所,该是做早饭的时候,厨子一觉睡醒,竟然发现厨房里有一柄剑在切菜。 吓得他以为自己没有睡醒,赶紧揉了揉眼睛,待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后。 屁滚尿流地向剑宗高层居住的山峰跑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剑成精了,有剑成精了!” 等到柯暮云他们赶到后厨,将所有食材准备完毕的剑,正指挥着一只狐狸烧火。 它则是站在锅边时不时地用剑身顶起菜盘往锅里倒。 狐狸刚才烧火差点把自己的毛都点燃了,它还会飞到狐狸身上,戳两下狐狸的后背,示意它拿锅铲翻锅。 狐狸忙个不停,还得抽空去外面推磨子。这推磨子就是柯暮云转为虞听见准备的。既然他害得修真界无数人殒命,那就要他当牛作马来偿还。 每天规定了要磨多少磨,没有磨完,不仅没有饭吃,还要挨鞭子。 打他的那根鞭子,正是他以前最喜欢揍陆明月那根鞭子。 虞听晚苦不堪言,但他不敢不听。因为柯暮云给他下了劳碌符,一刻不劳碌,他就浑身难受。 “这……”厨子见他才出去一会儿,厨房里又变了副诡异的模样,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事,都是正常现象。”柯暮云安慰他,“咱们是剑宗仙门,有一两柄剑成精是很正常的事。” “哦哦。”厨子听柯暮云这样一说,心下才算安定,瞧着切菜做菜做得有模有样,越看越觉得,这剑怎么还挺人里人气的。 尤其是做好了菜后,剑身挂着食盒飞去观峭峰的样子,要不是它身上缺个人,真就跟人一模一样了。 观峭峰,盛宴一觉睡醒,没在被子里见到剑还挺惊奇的,不出意外的话,陆明月一般不会离他五米远。 这突然不见了,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待到盛宴换好衣服出门去寻,正好看见带着食盒回来的明月剑。 他意外了一下。 陆明月将食盒放在观峭峰外的石桌上,剑身飞至盛宴身后,推着他去往食盒的方向,用膳。 盛宴坐在石凳上,打开食盒,嗅到里面的菜香味,问他:“你做的?” 剑身上下点了点。 盛宴执筷,剑就立在一旁候着他。 盛宴挨个尝了一遍,朝他笑:“很好吃。” 剑又飞到他胸口贴了贴。 盛宴知道他这是在问他,受伤的地方还疼不疼。 盛宴原本下意识想说不疼了,但垂眸瞧见怀里的剑,低低地又咳嗽了两声,才道:“不疼了。” 跟着明月剑飞过来的柯暮云等人瞧见这一幕,全都想捂脸。 师兄,不要太欺剑了啊! 但陆明月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他被欺骗了,听到盛宴的咳嗽声,整个剑身围绕着盛宴着急地转了转。 感受到柯暮云等人的靠近,又马不停蹄地向他们回来。 剑尖在空中写了个“药”字。 柯暮云向盛宴看过去,盛宴朝她点了点头。柯暮云没办法,只好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堆药材来交给陆明月。 陆明月挑着药返回石桌,将药往盛宴面前推了推,示意盛宴吃药。 “药苦。” 盛宴瞧了那些药一眼。 陆明月又飞回柯暮云身边,在她面前又写了个“糖” 字。 柯暮云咬牙又给了他一些糖。 带着糖回了盛宴身边,盛宴垂眸又道:“想要人喂。” 陆明月又去找柯暮云。 柯暮云磨牙朝盛宴传音:“师兄,不要欺人太甚!” 你欺剑也就罢了,你怎么连我也欺负! “不要师妹喂。”好在盛宴也不想要柯暮云喂他,朝陆明月道,“要明月喂。” 陆明月的剑身顿住了。 似乎又在思索该如何是好。 盛宴慢悠悠地吃着菜也不着急,陆明月是人,不是剑,就算成为剑灵,他身上的人性也不会消失。 之前是变成了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有最基础的本能。在盛宴的刺激下,他已经在慢慢找回自己的人性了。 盛宴相信多给他一点时间,就算陆明月没了五感,他们也能正常交流,心意相通。 因为这柄明月剑是为他而生的。 果然,在盛宴的朝食用到尾声的时候,陆明月动了,他渐渐从剑身里显出了身影。 因为不是战斗状态,他感受不到哪里有危险,直接向危险的来源处施法而去,他抬手碰了碰桌子,碰到桌面上的药瓶,捏住。 小心倒出里面的药丸,向盛宴喂过去。 待盛宴吃下药后,他又摸索出一颗糖,朝盛宴喂过去。 盛宴吃下药又含下糖,在陆明月的指尖轻吻了一下:“谢谢明月。” 他温热的唇瓣触碰到陆明月冰凉的指尖,将那块肌肤吻得微微有些温度。 陆明月怔得愣了好久。 因为是剑,做不出害羞脸红等举动,但他的反应已经表达给盛宴了。 盛宴微微勾了勾唇,问道:“我吻了明月,明月不要吻回来吗?” 先前每次魂交陆明月都要给他东西,这次也是一样,他成了剑,炼不了器,他就给盛宴做饭。 所以盛宴相信陆明月懂他的意思。 陆明月怔了怔,面容就朝盛宴的脸颊缓缓而来,他冰凉的唇印上了盛宴温热的唇。 柯暮云等剑宗弟子全都扶额,没救了,这剑,被人欺负得死死的!! 第 65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完) 陆明月被盛宴刺激了一通后,明显活泼多了。盛宴一唤,他就会从剑身里出来。有时候甚至都不用盛宴主动唤,自发地就会从剑身里跑出来帮忙御敌。 就怕盛宴又会像上次那般一个不慎,又被打成“重伤”。 这日,盛宴又带着剑宗弟子前往魔界历练,观察到柯暮云与剑宗弟子的修为蹙了蹙眉。 察觉到盛宴的不悦的反应,陆明月围着盛宴转了两圈,好似在问:“怎么了?” 面对陆明月,盛宴也不隐瞒:“他们修为太低了。” 和紫府境的陆明月双修后,盛宴感觉自己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他预感自己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紫烟境了。 待得他进了紫烟境,化烟为府,飞升在即。他一飞升,剑宗就没有高修为坐镇了。他想在还未飞升前,尽量帮剑宗提升实力。 尤其是柯暮云。 他一走,剑宗的重担都要落在她身上,她现在上清境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至少得鷃蓝境才成。 可上清境离着鷃蓝境还差着三个境界,修真界如今灵气又薄弱,短时间内想要柯暮云达到鷃蓝境难上加难。 盛宴正犯难的时候,陆明月主动从剑里闪出了身影,向受了伤的柯暮云走了过去,蹲下身,拉住了她的手。 “陆师弟这是作何?”触及陆明月手上那冰凉的触感,刚和魔族斗了一场唇角还挂着鲜血的柯暮云吓得心肝一颤,想赶紧将自己的手挪开,却被陆明月给反手握住了。 柯暮云立刻向盛宴看去,见盛宴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朝她点了点头,这才心下安定。 这一定下来,柯暮云发现陆明月竟然在给她传递灵气。 还是紫府境的灵气! “抱守元一,运功。”她正惊诧,盛宴的声音就落入了她耳中,柯暮云不再思索,闭上眼睛,专心运转功法。 这剑与人是不同的。人吸收的灵气最后都会转为灵力,积蓄在修真之人的灵府内,如此才可在对敌时,打出去御敌。 灵力与灵力之间不可相互传递。这才有剑宗长老散去一身修为坐化而亡,将他们的修为再重新变成灵气,供后人吸收修炼。 而剑是器物,没有人身上的灵府,它们吸收的灵气都会储存在剑身内,时时蕴养剑身,使得剑矢不论放多久,依旧如新剑般锋利无比。 它们身上的灵力,修真人倒是可以运用。可世间大多数的剑身上只蕴含那么一丝灵气,对修真人来说杯水车薪。 灵剑倒是比普通剑矢蕴含的灵气多,可它们没有剑灵,被吸干了灵气,也只能沦为一柄废剑。 有剑灵的剑,世间本就少有,且持有他们的人修为都很高,自然干不出拿剑补气,竭泽而渔的做法。 但陆明月不一样。 他不仅仅是剑灵,他还是一柄紫府剑的剑灵。本身蕴含的灵气就是一个宝藏。比剑宗的灵泽之地还要珍贵。 何况他还得到 了苍生的馈赠,集天地气运为一身,就算它不修炼,天地间的灵气也会自动向他反哺。 ?想看梨子甜甜写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 65 章 师弟才是真绝色(完)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柯暮云被陆明月握着手传递灵气,功法只是运转了几遍,她就察觉到她修炼的速度不知比平时快了多少倍。 不敢耽误盛宴和陆明月的心意,当下便潜心修炼。 “够了!”她这一打坐,彻底忘记了时间。而陆明月只是一柄剑,没有任何知觉,柯暮云要修炼就一直由着她修炼。 最后还是盛宴察觉到陆明月的面色越来越白,身影也逐渐有些稳不住,这才出声制止了他们。 柯暮云从浓郁的灵气中飘飘然地睁开眼,就见盛宴一脸漠然地抱着剑离开了。 她一脸的尴尬,师兄好像生气了。 不是好像,盛宴就是生气了。不仅柯暮云感觉到了,就连陆明月也察觉到了。 回了他们下榻的住所,陆明月从剑身里显了出来,一脸无措地看着盛宴。 他知道盛宴肯定是因为他私自给柯暮云传递灵气而生气的。 做都做了,他也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他就只能哄。 这段时间被盛宴刺激得不知道亲过多少次盛宴的他,又去亲盛宴的唇。 一下又一下地啄,啄几下还会观察盛宴的反应。 刚回了住所,就被人这样亲着,那边亲边看的模样,好似在说:“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饶是盛宴再铁石心肠,面对他这副模样,也不禁被他哄得勾了勾唇。 但他仗着陆明月看不见,语气故意冷淡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哄好。” 他可没这么好哄。 陆明月顿了顿,又继续亲盛宴。他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盛宴的心情似乎比刚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对盛宴的话的理解就是,这样哄不好,多亲几下就能哄好了。 于是他亲盛宴的唇,亲盛宴的下巴,亲他的下颌,勾结,锁骨。 亲一切能够让盛宴开心的地方。 “陆明月!”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下,盛宴及时止住了他。 不知道是陆明月本身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还是变成了剑灵后只能靠本能取悦人,盛宴发现他可真是越来越会了。 明明他身上没有温度,明明只是隔着衣服在亲吻,可他还是有被撩拨到。 陆明月被盛宴唤出声音止住,他又茫然地瞧着盛宴,一时间摸不清盛宴是不开心还是开心。 他打断他的举动是不开心的,但他声音中又隐隐饱含着某种期待。 陆明月顿了顿,继续亲了下去,他在试探,试探盛宴的反应。 如果盛宴不开心还会继续打断他,如果他开心……陆明月想着又多亲了几下。 盛宴垂眸瞧着他一直隔着衣服亲吻的地方,有被他的试探笑到,一把剑,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将陆明月拉起来, , 跟他说:“这个地方不能只隔着衣服亲。” 他话点到即止,想看陆明月还能做出些什么举动来。 坐在盛宴怀里的陆明月又顿住了,似在思索不能隔着衣服亲,还能怎么亲? 好在他生前也不是什么见识都没有的人,有过和盛宴双修的那七天七夜。 他顿悟得很快。 垂在身侧的手撩开身下被他坐着的盛宴的道袍,坐上去,又反过头去亲盛宴的唇。 “你不是剑灵吗?”盛宴又被他的反应惊到,捏住他微凉的下巴,问他,“怎么连这个也会?” 陆明月没有回答,自顾自地亲着盛捏住他下巴的手指。他察觉到盛宴对他的举动是愉悦的,那种身心都很愉悦的愉悦。 这代表他可以肆意妄为。 他的唇是凉的,他的身体也是凉的,却刺激得盛宴内心一阵火热,连带着体温也跟着一块灼热。 两人衣衫都未曾解开,但屋内某种难言的气氛正在发酵,越酿越深,越酿越浓。 屋外,柯暮云踌躇不已。 师兄是因为他汲取陆师弟的灵气太甚而生的气,她觉得自己应该跟师兄和陆师弟道个歉。 可房门闭得紧紧的,她又摸不准盛宴现在是个什么态度,正犹豫待会儿敲开门要怎么开口才好。 就见屋内荡漾出一股缭绕的紫烟来。 见到这如梦似幻的紫烟,柯暮云眼睛都瞪大了:“紫、紫、紫烟境!” “难道师兄突破到紫烟境了?!”柯暮云想着,正要开口询问。 就听得屋内传来一道极为压抑的低吟:“陆明月!” 听到这道声音的同时,柯暮云脸颊瞬间爆红地走开了,见识过陆师弟已经强行与盛宴魂交过一次的她,已经不难猜出,屋内的师兄恐怕又一次被陆师弟给…… 柯暮云不敢在细想,飞快地走开了。 屋内,盛宴向来冷清的一双眼睛都被刺激红了,陆明月还没有止下他的动作。 他就像一汪不知疲倦的灵泉,不断将盛宴吞噬的同时,还不停地在给盛宴输送灵气,最后的结果就是盛宴在最顶点的时候,竟然突破了! 这可真是…… 盛宴咬着陆明月微凉的肌肤,闭上泛红的眼睛,将里面差一点就被刺激出来的眼泪给收了回去,同时也遮住了里面的羞恼。 陆明月全然不知地蹭了蹭盛宴的胸膛,又去亲他的唇,然后看他的反应。 好似在说:“这下该不生气了吧。” 被这样哄了一通,盛宴就算有气也生不出来了,捏了捏他脸:“嗯,不生气了。” 不生气归不生气,但这天过后,盛宴只准陆明月给柯暮云输送两个时辰的灵气。 两个时辰,柯暮云也不嫌弃,陆明月灵气充沛,两个时辰抵得上她平时两个月的修炼速度了。 每天都能够汲取浓郁的灵气,再有盛宴这个师兄在一旁教导,柯暮 云的进步可谓神速,不到一月的时间,就突破了碧城境。 当然他们在进步的同时,魔族这边也有人在进步。 阿危荦就是其中一个。 自从虞听晚将凤凰血交给他,他就一直躲在魔界潜心修炼。对于修仙界灭了他们魔界二十位魔王和盛宴带着剑宗弟子在屠杀他魔族之人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但盛宴现在有紫府剑在手,魔王对他来说已构不成任何威胁。他只有不停地修炼,只要能晋升魔尊。 届时盛宴就算有紫府剑在手,他也有与他一战,为魔界报仇雪恨的实力。 这日,剑宗一行人正往魔界深处而去,路上盛宴不停地跟柯暮云传授着鸢尾境和鷃蓝境的诀窍。就见魔界的天上凝聚起一股浓郁的黑云。 柯暮云皱眉:“魔界的魔尊降世了。” 魔尊的实力堪比修真界的紫府境,只差一步之遥就可飞升。 有了魔尊,现在散乱一团的魔族又能团结起来,说不准还能继续向修真界进攻。 上一次一战,修真界伤亡也大。俗话说得好,趁他病要他命。魔族有了魔尊,再次和修真界对上不一定谁输谁赢。 “走,我们去会会他。”柯暮云正愁眉不展的时候,盛宴已经做了决定。 柯暮云傻了傻眼:“会?” “趁他病要他命。”盛宴道,“我猜这位新晋魔尊就是拿了虞听晚凤凰血藏起来修炼的那位,他这会儿刚突破,对晋升魔尊的实力定位还不太清晰,这个时候找上门,才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是盛宴为何要带着剑宗弟子来魔界历练的真实原因。 魔界如此大,他一寸寸去搜,也不一定能将这位魔王给搜出来,索性他拿了凤凰血,迟早都要晋升魔王的。 同修真界一样,修真之人突破会天降异象,这魔族晋升也会有异象。 只要在魔界这一片晃悠着,总能蹲到魔尊降世,省了他找人的功夫。 柯暮云担忧:“师兄打得过魔尊吗?” “不知道。”盛宴摇头,他又没和魔尊交过手,“我有紫府剑还刚突破了紫烟境,就算打不过,也有一战的实力。” 他与魔尊的这一仗,早晚都要打的,如同魔尊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他飞升,他也不会对魔尊的晋升视而不管。 早打晚打都要打,还不如挑个最好的时机出手,争取最大的赢面。 “师兄小心。”柯暮云见阻止不了他,只能让他多加提防。 “你们也是。”盛宴点头,径直向魔尊晋升的地方御剑而去。 此刻整个魔界都感应到了魔尊的出世,不管是天魔还是地魔全都向这边涌来。 但他们的速度再快都没有盛宴快。 还等着接受八方魔族朝拜的阿危荦没等到魔的觐拜,率先等来了盛宴这个剑宗首席,嘲讽道:“阁下莫非是来投奔我魔界的?” “来与你一战,你可愿战?”盛宴不跟他废话,直言道。 “有何不敢!”刚晋升成魔尊的阿危荦信心大增,见到在天上居高临下的盛宴,同样迈步跃到了空中,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盛宴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只是微微扬了扬手中的剑。 “好气魄。”阿危荦见盛宴就在魔界与他一战,不由得赞扬了一声。 他刚晋升魔王,八方魔族都会向他而来,如果他不能在所有魔族抵达之前解决他,他将迎接数不清的魔族群起攻之。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届时他再想跑出魔族可就难了。 “你也是。”盛宴没管他的挑衅,白衣持剑回了一句。 阿危荦还没琢磨过来盛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便见盛宴的剑攻了过来,摒弃脑中所有杂念,专心与盛宴战斗。 一位紫烟境和一位魔尊的战斗不是小事,这一战,两人都使尽了浑身解数,打得昏天黑地。 天崩地裂,移山倒海也不为过。 率先赶过来朝拜的魔族们没迎来他们新晋魔尊的祝福,倒是迎来了被盛宴一剑劈断的山体的掩埋。 而后再被他们新晋魔尊一拳崩断山体的碎石轰砸。 赶来朝拜的魔们被两人这场战斗折磨得不轻,连带着魔界这一片地界也被两人折腾得疮痍一片。 正与盛宴缠斗的阿危荦偶尔会看一眼下方的情况,眼见这片地界都快被两人给打成废墟了,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怀疑盛宴故意选择在魔界战斗就是来破坏他们地界的。他想将战斗往修真界那边引,奈何此地距离修真界颇远,而且盛宴也有意只在此战地战斗。 他便只能拼了命地向盛宴一拳又一拳攻过去,只要把盛宴打趴了,一切的损耗都不成问题。 可盛宴哪是那么好打发的。 尽管他的境界比阿危荦差一点,但他有紫府剑在手,总能冷静地避开阿危荦的攻击,再见缝插针地补上两剑刁难的剑气。 两人打了三天三夜了,依然分不清胜负,阿危荦看盛宴那一袭白衣胜雪的身影,越看越不耐烦。 到了第四日傍晚,总算有朝拜的魔王赶到了,他们一见盛宴竟然孤身来魔界与他们新晋魔尊战斗,道了一声:“好胆!” 也跟着加入了战斗。 有一便有二,越来越多高阶魔族涌入战斗,有了同类的支援,阿危荦轻松了许多,同时也信心大增,紧咬着盛宴不放。 在这么多魔的围攻下,盛宴也渐渐有所不敌。在远处埋伏准备随时接应的柯暮云正要出来,但一想到盛宴提前交代过的话,又提着一颗心蹲了回去。 眼见盛宴就要败了,魔族这边士气大增,一个个施展着自己的本领向盛宴攻去。 没有人察觉盛宴的剑轻微震颤了一下。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盛宴身后。 穿过他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 盛宴还是那个盛宴,但他的眼眸里已经没了任何情感,如果说从前的他虽然冰冷还带着一丝人性,但现在的他,连那最后一 息的人性都没有了,彻底地沦为了一柄杀戮机器。 “唔——” 这一天,整个魔界的魔们全都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看着盛宴在他们魔界犹如砍杂草般大开杀戒。 围在他身边对他发起攻击的魔王们,全都在他紫色的剑气下沦为了飞灰。 那漫天的紫气比魔气还要可怕,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就连刚晋升为魔尊,他们奉为至高无上的神,魔界第一人,要不了多久就要飞升的阿危荦,也在那道紫光的浓照下,陨落得悄无声息。 当看见盛宴的剑划破魔尊的身体时,来朝拜的魔们全都痛苦到失声,更别说阿危荦自己了。 他以为他身处魔界又有这么多魔的帮忙,定能让盛宴有来无回,谁知道他这个新任魔尊,还没接受过一位魔的朝拜,就这样身殒魔消了。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了! 他可是魔尊啊,近三千年来的第三位魔尊,本该是响彻整个魔界和修真界的大人物,如今却死得连一名普通魔族也不如。 可杀了魔尊的盛宴并没有停下,而是向着周围来朝拜的魔继续杀去。 这一日,魔界血流成河,甚至连带着罗刹海这个地名,都成了此后魔界三缄其口的存在。 魔界因此还有一句至理名言传开:“惹谁都不要惹剑宗弟子。” “爽!看他们魔界以后还敢不敢随意欺负我修真界。”从魔界回了修真界,柯暮云一路都在跟弟子诉说她的兴奋,她从未有哪天杀魔杀得如此兴奋过。 那天盛宴帮他们解决掉魔尊和一些高阶魔族后,他们在后面跟着找魔杀,那些魔都被盛宴给吓破了胆,加上魔尊的陨落,也叫它们心悸,杀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这是我自己领悟的人剑合一的心法。”盛宴战后跟柯暮云说,“优点你们也看到了,几乎无敌,但缺点也明显,除了沦为杀戮机器之外,毫无人性,以后若是宗门弟子修炼此法,一定要慎之又慎。” “知道了,师兄。”柯暮云凝重地颔首,确实,盛宴因为杀的是魔,所有无论他开多大的杀戒对他来说都没有影响,但若是他周围还有其他人呢? 滥杀无辜是会道心不稳的,就连天道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人飞升。 但盛宴还是将此法交给了柯暮云,剑宗培养他一遭,他没有什么能够回馈给剑宗的,唯有此法,或许有一天可助他们再渡难关。 回了宗门,盛宴就潜心修道了。 魔界的魔都已经被他杀得差不多了,其他宗门也开始效仿剑宗纷纷带着弟子前去魔界历练;宗门郑岭云和柯暮云两人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劳烦他的琐事。 他打算尽快飞升,给这个灵气不多的世界,带来新的生机。 盛宴的天赋很高,有陆明月的紫府灵气加成,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化烟为府,到了紫府境。 而后又滞留了三年,将柯暮云修为提升到了鷃蓝境,这才飞升。 他飞升这日,整个修真界万 里雷云。 一道道如巨蟒般粗大的雷电从天而降盛宴头顶。 整个修真界为之一颤:“三千年前的道人飞升的时候, ” ??[, 这雷劫要是渡不过去,可是要飞升失败的,重新修炼,谈何容易? 好在就在所有人捏了把汗的时候,盛宴身旁的剑,颤鸣着为他撑起一道结界。 这结界虽然薄弱,但剑身替他扛了一半的雷劫,他自己又扛了一半的雷劫,九道天雷竟然就这么支撑过去了。 雷劫过去,雷云散开,七彩祥云汇聚天空,万道霞光从天而降,一座天门从虚化实,缓缓打开。 观礼的众人只是瞧见那道仙门便觉自己灵府一阵清明,修为境界都有所提升,待得盛宴带着剑缓缓飞至仙门中。 接引盛宴的道道仙气,顿时幻化成漫天的祥云,普照了整个修真界的天空,化作点点灵雨,滋润着这片灵气枯竭的大地。 “天降甘露!” 原本所剩无几的灵气瞬间得到了补充,万物复苏,绝迹的灵草抽出了嫩芽,野兽得到灵气的滋润化作灵兽。 枯竭的灵脉重新凝结出了灵石,那种灵气充沛到毛孔舒张的感觉,让修真界修真之人全都精神一振。 能够得到这一场甘露,修真界所有人都喜极而泣了,但这场雨没下多久后,仙气再次翻滚,又下了一场。 “两场!” “怎么会有两场!” 正当所有人惊诧不已的时候,天上原本只有盛宴一人的仙门处,缓缓又显出一道身影。 “是陆师弟!”柯暮云立马认出了那道身影,喜道,“陆师弟竟然也飞升了!” 仙门中的盛宴也意外,因为此刻的陆明月没了剑灵的呆板,他笑着拉上了盛宴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圆月映长空,美好与君共。 大地上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对璧人飞升,给修真界带来了两场甘露而欣喜,唯独一只没了系统,回不去系统空间,只能滞留在这里的火红狐狸,拼了命地向天上逐渐关闭的仙门追去,嘴里发出绝望地叫声: “卧槽,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第 66 章 双A又如何1 “到了上城区,见到了人一定不要失了礼数,我们全家的未来可都寄托在这一遭了,你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下城区,简曦对着正在穿衣系领的盛宴仔细叮嘱。一旁的盛铭瞧见打扮过有着一副上层皮囊的盛宴也跟着说道: “Omega嘛,还是上城区的Omega,都是柔弱娇贵的,这样的人只要对他恭维着点,哄着点,待得你成功标记了他,以你们现在的信息素匹配度,他以后自然就对你百依百顺了。” 说着他又感慨道:“等你在上城区站稳了脚跟,再帮我跟你妈在上城区找份工作,我们以后也能帮你们看看孩子什么的,咱们以后就再也不用在这下城区讨生活了。” “嗯,知道了。”对于父母满脸希冀又带着点势利的期盼,盛宴一边将身上这套几乎掏光了他们所有积蓄,为他买来的名牌衣物对着镜子穿好,一边回应。 这是一个ABO的世界,只有AO才是得天独厚的,天造地设的一双,至于中间的Beta,那就是一个夹带的,看着好看的,隐形的,无关至要的。 所以一些无权无势又没有门路的Beta,就只配居住在肮脏的、鱼龙混杂的下城区;而环境优美,生活条件上佳的上城区那都是隶属Alpha、Omega的地盘。 两个城区间中间用一条长长的电网隔着。看似只是一道电网的距离,实际却是一道阶层的跨越。 简曦和盛铭是一对居住在下城区的Beta夫夫,按理来说,作为他们的孩子盛宴当然也只能是一个Beta了。 但幸运的是。 两个月前,盛宴突然觉醒成了一个Alpha,虽说只是一个B级Alpha,但这让全家高兴不已了。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家可以走出那道电网,去往电网后面的上城区。 当然这个走出的方式有些特别。 因为简曦和盛铭两人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下城区的Beta,家族里没有出过Alpha和Omega,自然也就没有上城区的人脉,他们只能等待政府的安排。 而盛宴从前都就读于下城区的普通学校,学习资质平庸,也没有一技之长,除了突然觉醒成一个Alpha之外,可谓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考虑他进入到上城区还需要时间适应,他又是下城区第一个由Beta觉醒为Alpha的特别案例,政府就一次性给他包到位。 主动给他匹配了一位Omega。 当然他也很幸运,一次就匹配到了与他信息素契合度有百分之九十高的Omega,而且这个Omega还隶属于上城区的权贵之家——陆家。 说陆家简曦和盛铭不清楚,但提到陆家旗下的公司,星辰集团,没有人不清楚, 这可是蓝星上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他们公司造的电视机,手机,电脑,空调、洗衣机等等一系列的电子产品,在下城区都很受欢迎的。 谁家要是能够买得 起一台星辰集团的电子产品,那都得是周围附近高看一眼的人。 对于盛宴竟然能够匹配到星辰集团董事长家的儿子,陆星澜,简曦和盛铭就更加兴奋了。 他家这不仅仅是进入上城区了,而是直接进入了上城区的上流社会啊! 对于盛宴今天要去和陆星澜相亲的事,他们这两位当父母的相当重视,重视到不惜咬牙拿出家里的全部积蓄为盛宴置办衣服,说什么也要将这桩婚事给定死了。 “好看吗?” 盛宴穿好衣服,向站在一旁看着他格外紧张的父母问道。 “好看,好看。” 简曦抬头,瞧见只是换了身衣裳,就褪去了往日的沉默寡言,散落了一背的长发,显露一张清冷而张扬的脸,心上狂跳,这真是她生出来的儿子? “不错,贵气了。”盛铭也在一旁夸赞,他没有简曦心细,想得那么多,而是在察觉到盛宴身上隐隐有种让他高攀不起的气势时,不自觉地远离了他两步。 怕将他身上那身昂贵的衣服蹭脏。 “那就好。”盛宴见到两人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将还盛在袋子里没有取出来的外套取出来,挂在臂弯间,整个人俊美而又潇洒地向两位道别,“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简曦挥了挥手,很奇怪,明明是她的儿子,她怕巴不得他赶紧出了这间逼仄而又肮脏的房子,好叫她喘口气。 盛宴便没有迟疑地拧开有些掉皮还有些破败的门把手,一步步走出了这栋,不知道修筑了多少年,又老又旧,隐隐还带着一点潮湿的,腐烂气味的楼层。 下了楼,瞥了眼散落在路边的垃圾,穿着崭新皮鞋的脚躲避着路边的垃圾,正要往走,一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子将他拦住:“盛先生。” “嗯?”盛宴抬头。 男子身上的西服明显比盛宴身上的衣物还要好上一个档次,但他却对盛宴的态度极为恭敬:“我们奉陆先生的命令,特意来接盛先生的,请盛先生跟我来。” 盛宴顺着他的目光瞧见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一秒都没有犹豫地就跟着他上了车,有免费的轿车坐,谁想去挤公交车。 下城区有一辆通往上城区的公交车,不过搭乘需要特别通行证。 盛宴被检测出觉醒为Alpha的那一天,政府就在他的身份识别证上添加了特别通行证。 他上了车,瞧见前头开车的司机也是个西装革履的高大个,客气地问了一声:“打扰一下,陆先生,是陆星澜先生吗?” 一位司机,一名保镖两人神情皆尴尬了一瞬:“咳,不是,是大少爷吩咐我们来接您的。” 盛宴挑眉:“大少爷?” “这是大少爷的名片。”保镖很识时务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与他,“大少爷说了,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给他打电话。” 盛宴接过名片扫了眼,只见一张白底镶金材质一看就造价不菲的名片上印着,星辰集团CEO陆明月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下端有一串 数字。 且不说盛宴没有手机,单凭这张名片,他也知道造不了假,于是便态度良好地对两位道:“二位误会了,我没有什么疑问。” “好的。”两人也是听命行事,见盛宴没有疑问,便驱动车子向着上城区而去。靠近电网的时候,电网识别到车身,自动打开一道门外。 盛宴向车外望去,车外高楼林立,道路整洁干净,来来往往的人衣着都干净整洁,天然与下城区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车身汇入上城区宽阔的主干道,与其他车辆并驾齐驱在繁华的道路上时,那个被简曦和盛铭认为是权贵之家的陆家正在吵架。 “什么工作有比帮你弟弟把关更为重要?!”陆母郑颖站在奢华的客厅里,趾高气扬地对着面前一位衣着不凡的俊朗男子骂道,“你不要忘了,没有你弟弟,就没有你今天的地位!” “我知道,我没忘。”面对母亲的怒容,陆明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轻微蹙眉,但还是有理有据地回道,“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路上也有嘱咐保镖和司机好好观察他,今天这个项目真的很……” “保镖和司机!”郑颖声音骤然提高,“你弟弟的终身大事你就让保镖和司机把关,陆明月,你有没有心啊!” 郑颖眼睛都气红了:“身为星澜的亲大哥,你不亲自帮弟弟把关也就罢了,你竟然还用保镖和司机来侮辱你弟弟!” “他们都是时常跟在我身边的人,人品和品性你也知道,让他们去观察人怎么就侮辱星澜了,要不这样,等我忙完了,我再去见他——” “啪——” 陆明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郑颖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陆明月脸上。 陆明月一时不察,被打偏了脸,额上刚梳上去的头发掉下了一缕,他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疼的脸颊,不去遮掩自己的狼狈,眼神无波无澜地瞧着面前怒不可遏的郑颖。 打了陆明月的郑颖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她气得手指发抖地对陆明月道:“我不管,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去给我见那小子,不把那小子的品行德行摸清楚,你就别回来了,你手上的那些项目啊,职位啊,也干脆别要了。” “好。”这次陆明月没再据理力争什么,不疾不徐地答应下来。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郑颖见这个儿子终于听话了,终于满意了,“你弟弟可是你的贵人,没有你弟弟你就没有今天的一切,他的事,高于一切事物,明白吗?” “明白。”陆明月低眸,顺从地应声,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这才是妈妈的好儿子。”郑颖终于气消,“那就收拾一下准备去见人吧。” “嗯。”陆明月没有执拗地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将唇中带血的唾沫吐出,洗了把脸,闭了闭眼,换掉了一身的商务服,选了件休闲的衣服穿上。 打开房门的时候,屋外站了道身影。 陆星澜一脸歉意地看向陆明月:“大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今天有工作要忙,你知道他是下 城区来的,很不干净的,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没事。” 看到他陆明月也不意外,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便道,“走吧,我陪你一块去。” “真的啊,大哥,你真好!”陆星澜瞬间笑逐颜开,他跟上陆明月的步伐,扯住他的手臂上的衣物,亲昵地跟他说话。 陆明月的视线在他拉住的衣物上扫了眼,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但他什么都没说的,任由他拉着。 两人下了楼,郑颖瞧见他们两人这兄友弟恭的一幕,难得笑了:“这就对了嘛,兄弟俩就是要相互扶持。” 说完她又看严厉地陆明月:“明月你是大哥,你还是个Alpha,你弟弟是个Omega,你就要多让着弟弟知道吗?” 陆明月淡淡颔首:“知道。” 见陆明月点头,郑颖又向陆星澜看过去,面上全是笑容:“星澜你也是,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你大哥说就是,他是你大哥,有什么事不能顺着你?” “哎呀,妈妈。”刚还拉着陆明月衣物的陆星澜一见到郑颖又立马去揽她的手,“这话你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郑颖笑道:“我这还不是怕你心善,老觉得麻烦你大哥不好,才时常提醒你。” 陆明月没有管他们母慈子孝,径直先去了门边,重新吩咐管家再派一辆车来,透过玻璃窗瞥见屋内还在腻歪的母子俩,唇角闪过一抹讥诮。 汽车驶入城区,盛宴观察够了上城区的环境,缓慢地收回了眼神,这一收就对上了前面保镖的视线。 盛宴朝他礼貌一笑。 “盛先生,前面有家商场,你看你要不要进去重新买些衣裳?”对上盛宴的笑容,保镖突然道了句。 “不用了。”盛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没钱。 “大少爷吩咐了,不用您付任何费用。”保镖似乎知道盛宴的难处,又道。 盛宴意外:“你们大少爷连这个也管?” 按理来说,他这个下城区来的,靠着信息素才巴上他们家的Alpha,应该很不受他们的待见才对吧。 “我们大少爷这么做,是不希望你吓到我们小少爷。”管家实话实说,“我们小少爷很娇贵,你若是衣着不当的话——” 保镖说着在盛宴的衣着上扫了眼,除了布料廉价了点,没觉得有不恰当的地方,又把话默默收了回去。 “理解。”盛宴颔首,依旧拒绝,“还是不用了。” 他本就不是上城区的人,穿上昂贵的衣服也成不了高等人,何必呢。 “好的。”他这样一说,保镖便也不强求,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但他这么一说,还真提醒了盛宴,人家为他准备得如此充分,他不好空着手上门。 于是在轿车驶过一家店铺时,他温和地对前排的司机道:“能靠边停一下吗?” 司机很好地停了车,盛宴下车朝那家铺子走了过去,买完东西,又快速地上了车。 司机和 保镖看见他手中刚买的东西, 都没有说话, 将车驶去了约定的地点。 陆星澜在郑颖身边腻歪够了这才出门坐上了陆明月准备的车,两人一路驱车前往相亲的餐厅。 由于他们就在城区内,比盛宴提前到达,一进入餐厅陆星澜就忍不住跟陆明月嘀咕:“大哥,你说他会不会像电视上说的那样又脏又臭,还满身飘蚊蝇啊。” “不会。”陆明月否决了他,“要跟你相亲,他再怎样都会捯饬一番的。” “可是……”陆星澜咬咬唇,“他万一要是仗着信息素的契合度,就不捯饬呢?” 在蓝星,信息素的契合度是很重要的,就算两个再相爱的人,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不合格,政府也不会允许他们结婚的。 因为信息素契合度不合格的人是生不出优质的AO来的,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大概率都是Beta,为了保证AO的生育率,政府每年都会为未婚AO匹配信息素。 契合度高的甚至会强制结婚。 而百分之九十这个契合度已经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了,盛宴若是认定了陆星澜,是可以向政府申请强制结婚的。 “不会。”但陆明月依旧气定神闲,“他没有那个胆子。” 以陆家现如今的权势,就算他信息素与陆星澜百分百契合,捏死他也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区别,但凡长了脑子的,都办不出怠慢他们家的事。 陆星澜被陆明月的直白一噎,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门外的保镖带了个人进来。 陆星澜下意识地朝人望过去。 这一望,随即就怔住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盛宴臂弯里还搭着那件外套,瞧见闲情雅致的包厢里竟然有两个人在等他,也意外了一瞬,但随即就朝他们微微致歉。 “不晚,不晚。”反应过来的陆星澜立马站起身来,指着他对面的位置向盛宴接引。 待得盛宴迈步进去,陆星澜瞧着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心跳都漏了半拍,反复向盛宴确认道:“你是盛宴?” “是的。”盛宴走近餐桌,自己拉开凳子坐下,向他颔首,“货真价实的盛宴。” 陆星澜被他逗笑:“你还挺幽默。” 盛宴朝他微微一笑,视线自然地划到他身旁的人身上。 “这是我大哥,陆明月。”陆星澜瞧见他的视线,立马为他介绍。 “感谢陆先生一路的照顾。”盛宴听到介绍顿了顿,忙又做足了姿态。 “不客气。”陆明月轻轻颔首,视线却落在他身上的衣物上。 上城区和下城区的衣服其实也是有差别的,上城区的衣物不论是用料和做工都很讲究,即使司机保镖一类的下人穿得都比下城区的人好。 而盛宴身上的衣物用料一看就很廉价,肩膀处的缝合处还能看到一点线头。 这证明他并没有按照陆明月的吩咐去做。但他并没有失礼。 黑色的丝质衬衣虽然廉价,但领口处拼接的领 带被他系了个漂亮而又随性的结,刚好遮住领口处他没有完全系上的扣子,有种直白而又含糊的感觉。 衬衣尾端扎进黑色的西装裤里,凸显出他又笔直而又修长的腿。 不看脸,这副打扮已经足以惹人注目了,何况他还有张足以令人忘却他身上所有缺点的脸。 “是我太害羞了,所以叫我大哥过来陪你的,你不会介意的吧。” 陆明月的目光仅仅只是在盛宴身上停顿了几秒,便收回了目光,耳边就见自动把害怕改成了害羞的陆星澜的声音。 他在心里讽刺一笑,这么快就改了口,应该很满意吧。 “不介意。” 盛宴嘴上脾气很好地说,但行动上却一直没有动作,被他带来的外套一直放在他腿上,并没有取出藏在外套下的礼物,将衣服绅士地搭在靠椅上。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这家餐厅的饮食偏甜口,很好吃的!”见盛宴似乎脾气很好的样子,陆星澜也不禁有些满意,虽然是从下城区来的,信息素等级也不高,但他真的好帅啊,而且他们的契合度也很高。 “没有,都能吃。”盛宴回答。 “那我就按我的口味点了?”陆星澜直言,反正Alpha都是天生要让着Omega,一点都不客气。 “你的权利。”盛宴微微一笑。 陆星澜被他哄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这样又帅又会说话的人,谁不喜欢呢? 完全没有考虑餐桌上第三个的意见。 不过陆明月也不在乎,他一边用餐,一边瞧着腕表上的时间,在心里计算着,自己什么时候提出离开的话比较合适。 “对了,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呀?”餐桌上,陆星澜一边用餐,一边问盛宴,“政府将报告给我的时候,我太慌乱了,并没有仔细看。” “玫瑰。”盛宴一点将食物上的糖粒挑开,回答。 “是红玫瑰吗?”陆星澜惊诧,似乎也没想到一个Alpha的信息素居然会是玫瑰,正常来说不应该是雪松,木质类的信息素吗? “是的。”盛宴颔首。 陆星澜“哇”道:“真是好特别。” “还好。”盛宴扫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陆明月,笑道,“我母亲说,这代表我的爱人,每天都能收到我热烈的爱。” “天。”陆星澜的刷地一下红了,这也太撩了吧。 原本正在计算时间脱身的陆明月,听到盛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怔了怔,一抬头对上盛宴朝他笑的面容,朝他点了点头。 “你呢。”说完自己,盛宴又顺势向陆星澜问道,“我的报告上没有你的信息素。” 陆星澜的笑容淡了,一副明显不太想说的样子。 “是我冒昧了。”盛宴立刻表示,“Omega就该让自己的信息素保持神秘。” “也没有很神秘啦,就是很普通。”原本不太开心的陆星澜,一句话又被盛宴哄开心了,不过依然神情不高:“是青草。” 众所周知,青草是没有味道的,就算有不强烈,所以这种信息素是很普通的,尤其是放在一个Omega身上就更普通了。 “这怎么能是普通呢。”盛宴含着食物,说话的声音都像是带着一股子缱绻,“这是自然的味道,一点都不普通。” “天。”陆星澜的面色再次一红,心脏跳动得更厉害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听到他的信息素没有嫌弃,也是第一次有人夸赞他的信息素不普通,更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的信息素说得这么高大上。 这一刻,陆星澜确定了,从现在起盛宴就是他货真价实的未婚夫了,只等待会儿结束用餐,他就要跟陆明月提,他们的婚期,必须马上提上日程!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结婚了。 听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的声音,陆明月自觉他们当中应该不需要他这个电灯泡了,正准备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 放在桌下仪态良好的腿被人蹭了蹭。 从小腿到膝盖,腿臂贴着腿臂地蹭,交织在一起的西装裤宛若一对热恋的恋人。 他抬眸向对面的盛宴瞥去,陆星澜是不会对他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的,唯一能做的只有盛宴了。 偏盛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向他看来:“陆总,你呢?” 他笑:“陆总的信息素是什么?”! 第 67 章 双A又如何2 陆明月不动声色地挪移开桌下的腿:“不值一提,没什么好说的。” 奈何他刚挪移开,那只散发着温度的腿又追了上来,更过分地将他的腿肚勾住,强行行动,桌下的动静就会闹大。 陆明月向盛宴蹙过眉去,不知道这位准弟夫究竟想搞什么。 盛宴面上依旧还是那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模样,一语中的:“不值得一提,才是最值得一提的,陆总的信息素必定珍贵。” 陆星澜根本不知道两人桌下的较量,听见盛宴这么说,心里别提多么的吃味了,咬着筷子道:“大哥是S级的Alpha,信息素……” 说到这里他望着盛宴顿了顿:“说来很巧,大哥的信息素也是玫瑰,白玫瑰。” “是吗?”盛宴意外,“那确实很巧。” 说完他又笑:“以后陆总的爱人每日都能收到来自陆总的唯一的纯洁的爱,很幸运。” 陆明月没管盛宴的废话,见桌下的腿甩不掉,便也不甩了,腿一弯折,带着自己的腿将掣肘他的腿给压了一下。 “嘶——”盛宴一时不察,疼得嘶出了声。 “怎么了?”陆星澜向他看开。 “没事。”盛宴抿了抿唇,面上有几分可怜,“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唇了。” 陆明月凛眉冷笑:“这是老天见你这么会说话,都忍不住亲吻你呢。” 陆星澜嗔了眼陆明月:“大哥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无论如何咬到唇都很难受吧。” 他将桌上的冷饮推至盛宴面前:“用冷饮镇镇会舒服一点。” “谢谢。”盛宴接过轻抿了一口,用疼红的眼尾去扫陆明月。 瞥见他眼角的湿意,陆明月挪过视线当没有看到,一个Alpha装什么可怜。 但他不得不承认,配上盛宴那张脸,确实有令人怜惜的资本。 “还疼吗?”盛宴放下水,陆星澜立马关切地问了一声。 “不疼了,冰镇的方法很管用,谢谢。”盛宴朝陆星澜真诚地感谢。 “管用就好,你不用这么客气的。”陆星澜脸又红了红,后面那句话不自觉地低了个音。 “不用客气的意思,我能理解成我通过考验了吗?”盛宴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立马趁热打铁地问。 “啊?”陆星澜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考验?” 盛宴也不避讳:“让我变成你未婚夫的考验。” “啊?我没有考验你啊?”陆星澜一脸无辜。 “我知道。”盛宴含笑,“但你是珍贵的Omega,家世又如此好,你若是一点不考验我,我心里会不安的。” “你很好。”陆星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急促,“不用考验了。” “谢谢你认可我。”盛宴再次向他道谢。 “没有啦。”陆星澜只感觉自己今天都快被夸飘然了,“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这么高,本就是天造 地设的一双。” “”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最全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尽在[],域名[( 留在上城区的阻拦,彻底打通了。 “失陪一下,我去个洗手间。”盛宴跟陆星澜聊得正酣的时候,陆明月终于抓住一个抽身的机会,将自己的腿从盛宴的掣肘中抽了出来,快速站起了身。 “哦,好。”陆星澜这会儿正跟盛宴打得火热,巴不得身旁没有陆明月这个电灯泡,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倒是盛宴意外地看了眼陆明月,想不通他是怎么逃脱自己的钳制的,奈何陆明月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出了包厢。 “我跟你说西城有家餐厅——”他一走,陆星澜继续跟盛宴说着他感兴趣的事。 盛宴却满脑子都是刚刚陆明月站起来那宽肩窄腰,全身线条流畅,帅气挺拔的身姿,对陆星澜所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失陪一下,我也去一下洗手间。”眼见陆星澜就要向他询问意见了,盛宴拾起放在膝盖上的外套也站起了身,向他微微致歉道。 “好吧。”正说到兴头上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陆星澜面上闪过一抹不悦来,但触及盛宴那张满含歉意的脸,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就这一次,等以后结了婚,他一定要规定盛宴就算有再急的事也得给他憋着。 盛宴挽着外套出了包厢,径直去了洗手间。以他刚刚在包厢里观察到的陆明月,他应该属于那种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性子,因此他就算要提前离开餐厅,也会先去洗手间。 果不其然,当盛宴走进Alpha洗手间,一眼就瞧见了在洗手池边上洗手的陆明月。 “陆总。”盛宴站在门边唤了他一声。 陆明月抬头看见他,似乎也不觉得意外,从墙上纸抽里抽了张纸,擦拭掉指尖的水渍,将废纸丢进垃圾桶,冷眼瞧着他:“有事?” “陆总不好奇我会怎么评价你的信息素吗?”盛宴无视他的冷眼,直言道。 “不想。”陆明月一听这话连面色都冷了,抬腿便要从盛宴身边走过,懒得跟这种浑不懔的人废话。 “是瑰宝。”但盛宴又挡在了他面前,玫瑰色的嗓音旖旎,“跟我一样的瑰宝。” 两人身高相当,盛宴这么一拦,呼出的呼吸都贴着陆明月的脸颊,更别说他那嗓音还风光万分,陆明月被激得后脊背当即一颤。 他不客气地说:“少拿你哄Omega那套来哄我,我是Alpha,不是Omega,你的话对我说没用。” “是吗?”盛宴笑了一下,直接在陆明月唇边亲了一下,“大哥,这样有用吗?” “你做什么?!”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陆明月恼羞成怒地朝盛宴看过去。 “亲你啊。”盛宴的手抬上他右脸微肿的脸颊,眼睛里满是心疼,“谁打的?” “瑰宝就该被珍视呵护。”他道,“打你的那个人真该下地 狱。” “关你什么事?”陆明月简直觉得盛宴有病, 一会儿一个样子, 现在竟然关心起他的私事来了。 “你是我大哥啊。”盛宴毫不客气,“刚刚星澜都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大哥说我该不该关心你?” “没有一个弟婿敢这样对大舅哥。”陆明月蹙眉瞧着盛宴,想不通他哪儿来的胆子,真不怕他将他所干的那些事说给陆星澜听? “我敢。”盛宴笑道,“所以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你可真会给你自己贴金。”陆明月瞧着盛宴那张明明很清冷但又过分张扬的脸,反唇,“我看你不是最特别,是最不要脸的那一个。” “说对了。”盛宴顺势靠上他的胸膛,“大哥,我刚来上城区,没房没车,你借我点吧。” 陆明月人都要被他气笑了。 “你弄这么多把戏,就是为了这些?”他面容冷硬了几分,瞧着靠在他怀里的Alpha,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哪儿来的脸啊? “是啊。”盛宴坦诚得很,他出门的时候,简曦和盛铭就给了他五千块,他刚偷瞥了桌上立着的菜单,光是最便宜的那道菜都不止五千块了,更别说其他了。 而陆明月一路又是派人来接,又是安排他买衣服的,一看就很好说话。 况且他刚在桌下那样撩拨他,他都只是压了压他的腿,没有闹出动静让他难堪,盛宴还有什么不敢的。 “大哥,你人好,接济接济弟夫吧。”盛宴瞧着陆明月,坦荡得半点羞耻心也没有。 “没有,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什么挣不来,要问大舅哥讨。”陆明月抓着他,想把他给推开,奈何盛宴像是找有所察一般,双手揽上他的腰,双腿一拢,整个就把他给圈住了。 极近的距离下,Alpha的气息相互排斥,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人周边围绕。 “可我就喜欢不劳而获啊。”盛宴圈着陆明月,挑笑着看他,漩涡般蛊惑他。 “你做梦。”陆明月眯着眼,毫不客气地回绝了他。 “那你就当我做梦好了。”盛宴直接将脸凑近陆明月,只差一丝就贴上他唇的位置停住,“你说,我去跟星澜说,你强吻我,他信我还是信你?” “你无耻!”陆明月直接被盛宴气得磨牙。 盛宴向他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有齿的呢,大哥。” 陆明月深吸了一口气,额头青筋都在暴跳:“要多少,放开我。”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见陆明月妥协,盛宴顺势就放开了陆明月腰,连圈住他的腿都后退了小半步。 空出安全距离之后,陆明月立马眸光不悦地瞧着盛宴。 “大哥不会是想用S级的信息素压我吧。”盛宴瞧着他那不悦的眸色,不见半分害怕,“正好,都不用给你强迫我找借口了。” “卡号。”陆明月闭了闭眼,掏出手机向盛宴问道。 盛宴顺势就将自己的卡号给报 了出来:“还有房子和车呢。” “栖池小区,8栋32楼是我的一个住所,密码0826,我会给小区保安打招呼,你直接去住,地下室有二辆车,你随便开。” “够了吗?”说完他森冷地瞧着盛宴。 盛宴还真没想到陆明月这么好说话,颔首:“够了。”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陆明月丢了句狠话,想也不想地从盛宴身旁走了出去,要不是看在陆星澜喜欢他的面子上,他早让人将他这样的人给丢出去了。 走至客厅,陆明月还是没想通,当初看资料的时候明明是个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人,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变得这么放荡和胆大包天。 难道觉醒成Alpha,连带着性格也会改变? “陆总。”他正想着,身后又传来一道令他颤栗的声音。 陆明月这次毫不客气地释放自己S级的威压过去:“还有什么事?” 他讨厌得寸进尺的人。 盛宴靠近一靠近陆明月触不及防地被他的威压一压,整个肺腑都有股挤压般的难受。 他苍白着一张脸,举起手中刚在服务员手中买的冷饮罐,在强压下颤抖着手贴上陆明月微肿的脸:“这里肿了,冰一下,会舒服点。” 脸颊上微凉的触感令陆明月一愣。 丝丝缕缕的凉意遮盖了脸颊上火辣的疼痛,带来一抹被治愈的清凉,是陆明月从未体会过的关心。 “不用。”陆明月收了威压,瞧着面前的Alpha,“少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 “这怎么会是误会呢。”没了威压,盛宴瞬间感觉自己舒服多了,他将冷饮罐塞给陆明月,“这分明就是投桃报李。” “陆总给了我在上城区生活的资本,我感激陆总,不是应该的吗?” 陆明月拿着那罐冷饮罐出门,坐上他自己的车时,脑子里一直回忆的都是盛宴那句投桃报李的话。 冷嗤一声,连一个浑不懔的都知道投桃报李,他最亲近的两个家人却没有这个觉悟。 “陆总,你的裤兜。”陆明月拿着冷饮罐冷敷脸的时候,他的保镖提醒了他一句。 “什么?”陆明月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只见自己的西装裤里,插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玫瑰花的花茎很长,导致玫瑰花直直地在他腰间绽放。跟他今日换上的白色衬衫格外得相得益彰。像白日里的一把燎原的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盛宴的信息素就是红玫瑰,能每天都给爱人热烈的爱的红玫瑰。 将冷饮罐交给陆明月后,盛宴就回了包厢,其间233上线,问了盛宴一声:“宿主为什么要吸引陆明月。” “渣攻嘛,只是为了钱而追妻好像缺点什么。”盛宴揉了揉手腕问他,“你说我要是把他哥上了会怎样?” 233毫不客气道:“会追不上妻。” 据他所知,不守男德的渣攻一般都很难追得上妻。 “真的吗?”盛 宴问, “可我看很多渣攻不管前期玩的有多花, 只要后面真心回改,都能够获得原谅呢。” “况且有句话不是说得好。”盛宴扬首,“浪子回头金不换,况且我除了渣陆星澜感情,我又不渣他其他。” 说着盛宴的脚已经迈进了包厢,重新面对陆星澜。 陆星澜:“怎么去了那么久?” 盛宴笑:“餐厅太大了,差点迷路。” “好吧。”陆星澜想到他是第一次进上城区,也不跟他计较那么多,“那你得快速适应上城区的生活了,我可不想以后每次跟你出去吃饭,你都迷路。” “好。”盛宴应下。 “对了,你在上城区有住宿的地方吗?”说到他刚来上城区,陆星澜顺势又问了一声。 “有了。”盛宴很诚实地回答。 “那还挺好。”盛宴的回答让陆星澜松了一口气,虽说他帮盛宴安排一个住所也不是不可以,但这还没有结婚就开始吃软饭,始终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有了住所,工作也要尽快找起来。”说完住所,陆星澜又考虑起盛宴的工作来,他可不想结婚后,他的Alpha养不起家。 “好。”盛宴依旧应下。 不知道是不是陆星澜错觉,他感觉,盛宴对他好像没有刚刚热情了,是他提出的这两个问题打击到他自尊心了吗? “我回去会尽快让我大哥准备婚礼的事宜的。”陆星澜见盛宴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便不再说打击他的事,转而说起喜事来。 盛宴果然来了兴趣:“婚礼的事怎么让你大哥准备?” “我们家的事都是他准备的。”陆星澜不在意地道,“你要有看上的酒店或者关于婚礼的想法,都可以跟他说。” “价格方面呢?”盛宴稍微提了提。 “随便,他有的是钱。”陆星澜摆摆手。 “时间方便呢?”盛宴又问,“我看他好像还要管理公司,应该很忙的吧。” “放心好了,关于我的事,他都会随叫随到的。”陆星澜笑无邪,“我在我家可以肆无忌惮哦。” “那你还挺厉害。”盛宴垂眸道。 “那是!”陆星澜可骄傲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商讨了会儿婚礼的事,陆星澜还约了其他朋友,就先走了。 走之前陆星澜还抱怨了一句:“你可得快点买好手机,不然我们联系都不方便。” “好。”盛宴目送他的车辆走远,立马在附近找了ATM机,插卡看陆明月究竟给他打了多少钱。 当看到那七位数的数字时。 不止盛宴,就连233系统都讶异了:“好大方!” “你看,只要拉得下脸面,瞬间少走二十年弯路。”盛宴勾了勾唇,一点都没有在陆明月那儿坑了这么多钱的羞耻感,反而还挺自豪。 233瞧着盛宴那张上层皮囊,也不是谁拉下脸都能少走二十年弯路的。 有了钱,盛宴一点都不 亏待自己,直接去了商场买衣服,买手机,买一切自己能够用到的生活用品。 肆意采购一番后,这才打车去往陆明月说的栖池小区。 在门口跟小区保安说了说情况,保安果然没有阻拦他,允许他进了门。 顺利找到楼层进了门,站在那偌大的落地窗面前,盛宴挑了挑眉。 竟然还是大平层。 盛宴跟233炫耀:“我眼光还挺好,选中的人竟然这么大方。” 233“∮[(” “可能提前知道要渣他,就天然少了一份吸引力?”盛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没有穿越前的记忆,只知道醒来就绑定了这样一个渣攻洗白任务系统,对于做任务盛宴倒是不排斥,他挺排斥下城区那个环境了。 如果可以谁想生活在垃圾堆里呢。 拿着五千块走出下城区的时候,盛宴就在想,他该怎么利用这五千块这上城区立足下来。 他原本选定的人是陆星澜。 但当他走进包厢,一眼瞧见坐在座位上,身姿挺拔如松,虽然穿的是休闲服,但难掩一身气势的Alpha,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相较于哄着Omega才能吃软饭,他更喜欢吃这种强势的Alpha的软饭。 结果也看到了,Alpha比Omega大方多了。 “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任务就是渣了陆星澜再重新追妻他对不对?”盛宴不在意地摆摆手,“目的达到就好了。” 233一噎:“这样会加重追妻任务的。” “不会的。”盛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我最后肯定事业有成,佳人在侧。” “好了,不要打扰我联系金主了。”盛宴说着,让233闭了嘴,他要联系陆明月。 车子、房子、钱都有了,一事不劳二主,他想陆明月顺便把他的工作也给落实了。 陆家,虽然时间上耽误了会,但陆明月紧赶慢赶地还是去将今天那个项目拿下了。 刚签完合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家里的电话就跟催命符似地打到他这儿。 没办法,陆明月又紧赶慢赶赶回了家,还没来得及吩咐厨房做饭,就被郑颖拉了过去。 “你弟那个对象怎么样吗?人品性情什么都打听清楚吗?” 陆明月饿得两眼冒金星,他问了一声:“妈,我能吃口饭再回答吗?” 中午被盛宴那么一搅和他没吃好,晚上被谈项目也没时间吃饭,整整一天都没怎么进食。 “都这个点了还吃什么饭啊,懒得叫厨房做了。”郑颖看了会儿钟,“你弟的终身大事重要。” “相貌瞧着还行,不会给你丢脸。”陆明月无奈,“但品行——” 陆明月想到盛宴那胆大包天到连他这个大舅哥都敢调戏敲诈的性子,刚想说不太行二个字。 不知道去哪儿 野了一天的陆星澜回来了:“品行当然也很好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的啊。” 听到陆星澜的声音,郑颖立马迎了过去,又是帮他拿鞋又是帮他接东西的,“这样看来政府这桩红线还真没有牵错。” “那是。”陆星澜逛了下午街,腿都走酸了,进门坐进沙发里就敲着自己的腿说,“就是穷了点连个手机都没有,不过下城区来的嘛,我也能理解。” “好在我看他还挺有上进心的,第一天来就有了住处呢?” “真的啊,那还挺好。”郑颖一听眼睛一亮,能第一天就在上城区找到住所的,想必能力不会差到哪儿去,“现在穷点没事,只要有上进心,总能富起来的。” 陆明月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饮了口白水,心中讽刺,要是他们知道,他们觉得有上进心的人,房车钱都是在他这儿敲诈来的,会不会直接气死。 正想着,他的手机颤动了一下。 以为是公事的陆明月拿出来一看,一条新的通讯添加记录: S:你的好弟夫申请通过。 陆明月想也不想地点了拒绝。 “大哥,我已经决定跟他结婚了,你帮我操持一下婚礼呗。”这时,陆星澜也转过身来对陆明月道。 陆明月不解:“你不能自己操持吗?” “我没结过婚我又不懂。”陆星澜理所当然,“大哥平时在外连那么难的项目都能做得井然有序,操持个婚礼怎么了。” “我……”陆明月想说自己公务繁忙,没空操持他的婚礼,但一想到他此刻拒绝,郑颖又要吵闹,垂眸,“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当然是越浪漫的越好了。”陆星澜想也不想道,“哪个Omega不想要一场奢华浪漫到极致的婚礼呢。” 陆星澜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容貌上层,本身又十分优秀的Alpha步入婚姻殿堂,虽然盛宴距离本身又十分优秀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凭借他那张脸,陆明月相信他能在上城区站稳脚跟的。 “对了,还有婚房,最好是那种环境优美,又充满甜蜜气氛的别墅,厨房要有大大的中岛台,我希望我婚后每天醒来都能享受到我的Alpha为我做的早餐。” 陆明月听着他的美梦,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扫了一眼。 S:做了晚饭感谢大哥今天的援助,大哥赏光吗?[图片][图片][图片] 瞧着那令人食指大动的图片,陆明月这次没再拒绝,点了通过。 L:好啊。 这时,絮絮叨叨说完自己系列要求的陆星澜也瞧着陆明月:“大哥,这些要求你会满足我的对吧。” 陆明月点头:“对。” 他拾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我不仅会满足你,我现在就去吃你未来Alpha做的晚饭。! 第 68 章 双A又如何3 “砰——” 收到陆明月通过好友申请并要过来的消息,盛宴的手一抖,任凭手机掉落桌上。 此刻桌上空荡荡地哪有什么美食。 他发的图片都是网上搜的,他一个下城区的人,连房内的燃气灶都不会开,哪会做饭? 发图片也不过是为了让陆明月通过,他一个有钱人,还能馋他一顿饭吗? ——结果还真馋了。 “我现在点外卖还来得及吗?”盛宴拿着手机打开外卖软件,附近最近的一家餐厅,最快也得近一个小时才能将他拍照的那些饭食做好。 明显来不及了。 “算了,下碗面吧。”盛宴放下手机,揉了揉额头,去往厨房,打开冰箱,他记得冰箱里有面条鸡蛋一类的食物。 从现在开始研究,等陆明月到时,一碗面条应该是煮得出来的……吧? 陆明月才没有那么傻,他一出陆家,率先找了家餐厅,填饱了自己的肚子,这才将手机拾起,瞧着手机上盛宴给他的发的图片,冷笑。 网图连水印都不去的,敷衍。 况且图片上的桌面背景一看就不是他家的。 盛宴住的那套房子,他虽不常去,但也是他固定居住的几个居所之一,对里面的陈设一清二楚。 清楚归清楚,今夜之行,还真得去一趟。 陆明月垂下眼眸,很久之前他就在想,若是有一天他受够了家里那对母子,他会怎样。 发火? 他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发火的人。何况只有对人还抱有期待,才会在感到失望的时候愤怒。 家里那两位,他对他们早已没了任何期待。对着他们发火,也不过是无能狂怒,还会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现给他们嘲笑。 所以他陆明月可以顺从、狼狈,但绝对不会在他们面前无能。 不能发火,要报复的手段就很少了。 陆明月的眸光看向窗外的夜色,这上城区,霓虹闪烁,绚丽多彩,是下城区人人向往之地。 然而,进了这上城区,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有了钱就能过一切自己想要的生活。 陆明月有时候想,他该感谢陆星澜的,因为要不是他,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可他也清楚,是他的出现剥夺了他的妈妈,使得他彻底沦为一个“丧家之犬”。 他无法对陆星澜做出太过残忍的报复,但他却知道怎么给他最痛的一击。 “先生,还要用餐吗?”陆明月正怔怔地想了许久,服务员过来礼貌地问了一声。 “不用了,帮我打包一份你们这儿的特色甜品,不要太甜。”陆明月摇摇头,又吩咐。 “好的。”服务员应下。 不知道陆明月用过餐的盛宴还在研究屋里的灶台,他没有穿越前的任何记忆,下城区又没有如此高端的东西, 他弄了半天都没点燃火。 门口的电子密码锁传来开锁的声音。 他知道是陆明月到了, 手上一急, 不知道点到哪个开关,火倒是打燃了,但火焰“噗”地一声窜得老高。 陆明月提着甜品袋子一进门,看见的就是盛宴一副差点被火烧着,吓得后退半步的举动。 “你在做什么?!”他压下心口慌乱的心悸,赶紧上前灶台火关灭,沉着脸质问。 “做饭。”被抓包,盛宴也没有慌乱,诚实地回答,反正都要挨骂,慌不慌的没意义。 陆明月瞧着散落在灶台上的面条鸡蛋,冷笑:“这就是你说的让我赏光?” “不如我请你出去吃?”盛宴也很快做出了应对,吃饭嘛,在哪儿吃不是吃,外面的餐馆肯定比他做得好吃多了。 “不用了,我用过了。”知道他没脸没皮,陆明月也懒得跟他计较。 “但我还没有吃。”盛宴一点都不客气,他下午逛了一天街,确实到现在还没有用晚饭。 “给你打包了一份甜品,凑合着吃吧。”陆明月将手上的纸袋子扔给他。 “我不爱吃甜的。”盛宴瞥了眼袋子,摇头,白天,陆星澜请吃的那一餐连饭里都加了糖的餐,吃到他现在一听见带甜的食物就想吐。 “知道,不甜。”陆明月解释了一句,便不再搭理他,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盛宴瞥了眼纸袋,不信,甜品哪有不甜的,也不去拿袋子,自顾自地摆弄灶台,他刚都点燃火了,给自己下碗面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又想做什么?!”刚差点目睹一场火灾的陆明月现在神经格外敏感,见他又去摆弄灶台,额角发疼。 “做饭,我饿了。”盛宴也简单明了。 陆明月人都要气笑了:“不会点外卖吗?就非得吃这一口面。” 他怕盛宴没先饿死,倒先被烧死。 盛宴道:“做饭比外卖快。” “让开。”见他又要去点开大火的按钮,陆明月眼皮一跳,力道极大地将他扯一旁。 “我饿。”被扯开,盛宴也不恼,站在一旁理不直气也壮地瞧着陆明月。 “等着。”陆明月磨了磨牙,挽起衣袖,将一旁煮面的锅取过来,用清水清洗一遍,这才放在灶台上,点燃中火,刷了点油,磕鸡蛋的时候,问了他一声,“要溏心的还是实心的?” “实心的。”盛宴在一旁见陆明月做得有模有样的,挑了挑眉,“大老板也会亲自做饭?” “大老板也会亲自上厕所。”陆明月没有搭理他,就这样的Alpha,要不是他是陆星澜看中的人,他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 不知想到了什么,陆明月侧头,瞥了眼盛宴那张冷清而又张扬的面容,心上的怒气又消了三分,不,可能还是会多看两眼的。 在电视上。 “陆总看我做什么?”被陆明月看了眼,撑在中岛台边上看他做饭的盛宴问道。 “看你好看 。”陆明月也没有否认,容貌上层的人,本就有优待的资格。 盛宴挑眉笑:“这得感谢我爸妈,将我生得如此令陆总另眼相待。” “你确实得好好谢谢他们。”陆明月从容不迫地下着面条,要没有这张脸,陆星澜肯定要大吵大闹不同意结婚。 “但我现在还没有感谢他们的资本啊。”话都说得这儿了,盛宴也开始为自己的打算做铺垫了。 “很快就有了。”陆明月知道他找自己准没好事,不过他现在也不介意就是了,他用碗将面条捞起,放在盛宴面前,“我有个好友,做娱乐公司的,你形象很好,要不要考虑一下。” 结合陆星澜和郑颖说的那些话,他知道,盛宴接下来还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而盛宴又是个喜欢不劳而获的性子,陆明月真心觉得他去当明星不错。 挣得多,又体面,还不累。 陆明月觉得盛宴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去。”但盛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将面条端至餐桌,挑着面吹了吹,朝陆明月笑,“没想到陆总这么古道热肠,我还什么都没提,你就率先给我安排好了。” 陆明月凛眉:“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我确实是想要一份工作。”盛宴也不避讳,“但我不想在电视上供人观看。” “你还挺挑。”陆明月颇为头痛,他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Alpha。 “有得挑才能挑。”盛宴吃了一口面,又去咬放在面上的荷包蛋,夸赞,“陆总手艺不错。” “吃你的吧。”陆明月看他吃饭的样子,恨不得他赶紧噎死好,比陆星澜和郑颖还要气人。 “大哥知道我喜欢不劳而获。”盛宴吃饭很不老实,又在餐桌下面蹭陆明月的腿。 “嗯。”察觉到他小动作的陆明月也不恼,任由他蹭,甚至还主动将腿朝他的方向支了支,示意他可以更大胆一些。 同时他也摸清了盛宴的套路。 有事大哥,没事陆总。 盛宴也被陆明月这反常的举动弄得一怔,这明显不符合陆明月的性格,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便又回过神来:“给人打工的事我不干。” 这就是想当老板的意思了。 “以你下城区普通大学毕业的成绩,你觉得给你一个公司你打理得好吗?”陆明月瞧着盛宴,笑了一下,不知道笑他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笑他异想天开。 “我也没说要公司呀。”盛宴眨眨眼睛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大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大方。” “我人好吧。”陆明月也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随意丢了句话。 “确实很好。”盛宴颔首,如果换个人,谁也不可能像陆明月这样对他。 所以他对陆明月一点都客气不起来:“那大哥就给我一座商铺一栋楼吧,让我当个清闲的收租公。” 还真是不客气。 陆明月抬眸瞧着他,想看看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这样 的话都说得出口。 不要脸归不要脸, , 盛宴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他起身去冰箱取了瓶冰水,喝着缓解自己的尴尬。 待一瓶水,饮了过半,盛宴瞧见被陆明月扔在中岛台上的甜品袋子,莫名地想到他说的那句不甜的话来。 不管甜不甜的,待会儿要跟金主商量大事,他还是给金主一个面子,不辜负他的心意。 于是他拾起那个纸袋,走回陆明月身旁:“大哥,想好了吗?” “M区那个有个新楼盘上市,我可以给你买一栋楼。”陆明月瞥了眼他手中的纸袋,悠悠道,“商场我没有,我给你一间酒吧。” 陆明月不是陆家人,他是郑颖二嫁带进陆家的继子,因为是S级的Alpha,陆家人高看他一眼,愿意让他姓陆,他才得以冠上陆这个姓氏。 而他现在能够作为星辰集团的CEO也是因为郑颖给陆家生了陆星澜这个Omega,为了不让他这个集完全宠爱于一身的Omega,将来为操持家业而幸福,他这个同母异父的Alpha哥哥,自然而然地就得到了提拔。 但他只有领导星辰集团的权力,没有半分星辰集团的股份。星辰集团旗下的那些商铺,他并不能划分给盛宴。 不过,他在陆氏工作了这么多年,手头上的积蓄不少,陆陆续续给自己投资了不少东西,也小有家资。 那间酒吧就是他几年前投资的,收益还算不错,只要盛宴不脑抽到天天砸酒吧的酒玩,就不会倒闭。 “哦——”盛宴咬了口甜品,味道果然如陆明月所说一点都不甜,很合他口味,他舔着唇上沾染的奶油,拖长音调朝陆明月笑得放荡,“大哥不喜欢我收租,喜欢我当老鸨。” “酒吧不是会所。”陆明月额角又在抽疼,但他也不想在盛宴面前失了面子,顺着他道,“当然你要喜欢叫自己老鸨,我无所谓。” “行啊,老鸨就老鸨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盛宴也不挑,“什么时候过户?” “很快。”陆明月将自己的腿交叠在一起,变回了那个在公司高高在上的陆总,下巴微扬地瞧着盛宴,“不过,我的钱可不是白拿的。” 陆明月不是圣母,他当然不可能因为盛宴即将成为他弟夫,他就对他如此大方。 他当然还另有所图。 “当然。”拿了陆明月的钱,盛宴一点都不矫情,立马就去解自己的衬衣扣子,眼尾勾起,蛊惑至极,“陆总今晚可以为所欲为。” 陆明月刚摆起的总裁姿态,瞬间就被盛宴做出的举动土崩瓦解了,他的脸一半皲裂,一半阴沉:“我想你忘了,你是Alpha,不是Omega。” “我当然知道我是Alpha了。”盛宴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那我也不是Omega!”陆明月发怒了。 “知道,我也没把你当Omega啊。”盛宴瞧着隐隐发怒的陆明月笑,“陆总不会迂腐到不能接受Alpha和A lpha。” AlphaAlphaOmegaOmegaBetaAlphaOmegaAlpha “▍_[(” 陆明月站起身来,也懒得跟盛宴废话了,“破坏掉陆星澜的婚礼。” 作为陆家真正的掌上明珠,陆星澜,他在陆家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伤到他。 但是这样的人,他有一个天真的美梦,想要和自己心仪的Alpha走入完美的婚姻殿堂。 陆家带给他痛苦,带陆家也同样培养了他,陆明月并不想报复他们太过,他只是太压抑了,想让陆星澜也尝尝不好受的滋味。 他知道,陆星澜不好受了,郑颖就会跟着不好受,她早就忘了他还有个大儿子。 陆明月想起,仅仅只是没有陪陆星澜去相亲就挨下的那一巴掌,他大概也不想要这样的母亲和弟弟了。 “陆总这话说得。”陆明月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盛宴朝他笑了一下,“我现在不是正在破坏他的婚礼吗?” “嗯。”陆明月回神,扫了眼解了颗扣子,有点放浪形骸的盛宴,点头。 “你随时记得这点就好。”事情办完了,陆明月也不欲多待,起身准备离开了。 “陆总就这么走了?”盛宴又拦在他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花了这么多钱,不想讨点利息吗?” 陆明月瞧着他那张如红玫瑰般瑰丽的脸,视线落到他还沾染着奶油的唇瓣上,伸手替他抹掉,又将沾染着奶油的指尖喂给他。 盛宴启唇,殷红湿润的舌尖一点点地舔着上面的奶油。 温热的触感给陆明月的指尖带去酥麻,他如触电般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好了,再睡一个穷人的夜晚吧,今天过后,你就该是富人了。” 说完,他径直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盛宴还舔了一下自己唇上的奶油的痕迹,笑:“我从离开下城区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是穷人了啊。” 陆明月说到做到,给盛宴的楼层和商铺很快就买好过户了。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盛宴立马带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一百套房本去验收了自己楼层,然后找人贴了招租广告,又去自己的酒吧看了看。 更换老板并没有影响酒吧的服务人员,他们只要还有人给他们发工资,老板是谁并不关心。 盛宴查了一下酒吧的营业额,每个月营收100万左右,纯利润50万左右,每年躺着都有几百万的入账。 而且酒吧楼上还做了一些高档的包厢,很适合谈生意之类的事,如果有心结交的话,很容易认识一些非富即贵的人。 但盛宴没那个兴趣。 他觉得混吃等死挺好的,干嘛要把 自己活得那么累呢? 于是他天天凭借着自己那张脸, □_[(, 对于来搭讪他的人,爱搭不理的。 当然,对外,尤其是陆星澜,他跟他说,自己在酒吧当经理,月薪2万。 陆星澜很高兴,在手机上不停地跟他说:“你这家酒吧很有名的,很多商业老板都喜欢在那边谈生意,我哥也很喜欢去,你要是把握住机会了,没准能认识就能以此借为跳板——” “嗯。”看着他长篇大论地说着让自己上进的事,盛宴兴致缺缺地敷衍回道。 知道他刚上班,不宜打击他的自信心,陆星澜说了几句又转移了话题:“我哥已经在帮我们筹办婚礼了,订的酒店是A区最豪华的丝竹酒店,你满意吗?” “满意。”最豪华的酒店,他自是满意的。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陆星澜又问,“我们要去试婚服、看新房了。” 盛宴挑眉:“新房也准备好了?” “还没,不过我哥给我们看了几套房子。”陆星澜回,“我想等你有空一起去看。” 说着他还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这不也得征求一下你这个新郎的意见嘛。” “谢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全。”盛宴挑笑地回道,“不过试婚服和看婚房我想我还是上门拜访过伯父伯母才好去,不然太唐突你了。” “也好[害羞][害羞]”陆星澜回,“那你得赶紧抽出时间来哦。” “嗯,很快就到我休假了。”盛宴扫着手机里的日历,想着给自己挑个什么日子放假好。 见家长的话全家人都得在的吧? 盛宴正勾着唇挑日子,眼角余光就掠到一抹迈入酒吧大门的挺拔身影。 他放下了手机,给自己取了杯酒。 最近来酒吧的熟客都知道,新来的酒吧经理如果喝酒了,那就代表他这会儿心情不错,上前搭讪,没准没搭上话。 于是便争先恐后地有人上前来询问了:“盛经理,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喝几杯。” “你们都是酒吧老手,喝酒我可比不过你们。”盛宴笑,“不过若是有人邀请我跳舞的话,我说不准能欣然应允。” 好歹是自己的酒吧,盛宴也没有作孽到真的对自己的客人冷眼相待,总要给人一点若即若离的甜头,这样才能让他们给自己掏钱嘛。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客人们立马争先恐后地问,先前盛宴都只聊天不行动的,今天破天荒地居然愿意跳舞了,大家都想做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盛宴的目光在一众男男女女脸上扫过,最后选了个长相斯文,性格内敛的男人。 跟他一块步入了舞池。 男人明显对盛宴选他而感觉到意外和无措,盛宴将他的手拉至腰间,安抚他道:“跟着我,只是跳个舞而已,不必紧张。” 陆明月跟着自己的合伙人踏入酒吧,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他都忘了这间酒吧已经不是他的了。 于是他熟门熟路地带着合伙人入了卡座, 找服务员要了酒, 两人正要商讨生意上的事。 合伙人笑了一下:“我请你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跟你谈生意的。” 陆明月挑眉:“那是为了什么?” 两人合作多年,都只保持生意场上的交情,友情或许有,但却不多。 “听说这儿出了个尤物。”合伙人道,“请陆总来看尤物。” 做生意嘛,也不能只谈生意,偶尔也会谈谈风花雪月,拉近交情。 “我这儿哪有什么……”陆明月笑,自己的酒吧自己还不清楚,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但话一说出口,他瞬间又反应过来了,这里已经不是他的了。 “今天还进舞池了。”正说着合伙人就推了陆明月一把,示意他,“看看。” 陆明月顺着他的目光,一眼就锁定了站在舞池中央,正与人互搂着腰,轻摇慢晃,谑浪笑傲的惹眼男人。 他今天依旧一身黑色衬衣,只不过材质比起上次来明显要名贵许多,稠质的材质衬出他的骄矜肤色,与人散漫扭腰时,头顶的五色灯光在他脸上掠过,时不时能看到他嘴角挑起的笑容。 漫不经心得像个风月老手。 周围有许多人都在看他,陆明月也在看,不同于别人只看他的舞,期待能够与他共舞一场。 他看他的颜色稠丽的脸,看他脸上的笑,看他说话时滑动的喉结,看他细瘦有力的腰肢,看他握在人腰间的手指,看他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身旁的合伙人推了他一下:“怎样?” 陆明月握着服务员端给他的酒杯,低头饮了一口酒,品着酒在唇齿间发酵的味道,笑道:“确实尤物。”! 第 69 章 双A又如何4 盛宴搂着人跳了一圈,这才装作不经意间扫到陆明月。 略一惊诧,便又一副浪荡模样地朝他挑眉。 对于略显轻浮的举动,站在一旁和众人一块看他跳舞的陆明月只是笑笑,不行动也不言语。 等一场蓄意预谋的舞跳完,盛宴这才退场去了Alpha的专用休息室。 毕竟酒吧这个地方人多且杂,荷尔蒙爆棚,很容易激发信息素外溢的情况。为了防止这样的意外,蓝星的每间酒吧都要配备Alpha和Omega的专用休息室。 盛宴刚进休息室没多久,休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他刚抬手去撕后脖颈上的信息素贴的手一顿,唇角一扬。 “信息素贴松了?”一进休息室,陆明月就嗅到一股馥郁热烈的气味,抬眸瞧见盛宴动作,问了一声。 “嗯,大哥帮我矫正一下?”盛宴也没有否认,回过头,朝陆明月说道。 “好啊。”陆明月一口应下,没换自身对另外一个Alpha的信息素的排斥,径直上前,目光落在盛宴的后颈处。 那里贴了一张瑰丽的红玫瑰信息素贴。 配合从里面散发出来的信息素,这已经不是暗戳戳的暗示,而是明晃晃的勾引了。 但陆明月恍若未觉地抬手将那松动的信息素贴又重新贴了回去,指尖一点点压平玫瑰花的每片花瓣,像是察觉不到下面的腺体一般,使其更加牢固。 待得那芳香馥郁的味道一被遮住,他立马收回了手,道了声:“好了。” “谢谢大哥。”被陆明月按压过的地方还在发热,盛宴也装作不知地向陆明月道谢,还十分熨帖地问,“我的信息素没有干扰到大哥吧?” 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是相互排斥的。 “无妨。”陆明月不在意地道。 “差点忘了大哥的信息素等级高,不惧这点排斥。”盛宴听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又笑了笑。 “你的也不差。”虽然不是顶级的等级,但很特别。 “大哥喜欢吗?”盛宴趁势问道。 “你说呢。”陆明月瞧着他。 盛宴笑:“应当是喜欢的吧,毕竟我和大哥的信息素只差了一个颜色。” “就是不知道——”说着她凑近了点陆明月,“把红玫瑰和白玫瑰揉在一起,会是一个味道,还是会形成一种全新的味道。” 陆明月对上他那双上挑且饱含着促狭的眼,眼眸幽深地说:“你可以试试。” “我试不试不重要。”盛宴道,“关键是大哥想不想试。” 陆明月没有回答,转而问他:“好玩吗?” “好玩。”盛宴知道陆明月看穿了他的小把戏,也不否认,“玩到自己想玩的就很好玩。” 陆明月不置可否:“这次又想要什么?” 盛宴的每一句大哥都不是白叫的,全带有企图。 “我听星澜说,大哥最近为我们 的婚事忙上忙下的,很是辛苦。” “?_[(” 陆明月一点也不上当:“靠勾引来亲近?” “大哥这话说的。”盛宴上前主动揽住陆明月的腰,就如方才拦着那个斯文男人跳舞那般游刃有余,“这怎么能叫勾引,这叫体贴。” “体贴大哥操持我们的婚礼不易。” 盛宴刚溢出来的信息素还在休息室里萦绕,此刻他一贴近,混合着他身上沾染的香水味,陆明月莫名地一点都不排斥。 他任由他揽着:“我要怎么才不辜负你的这份体贴。” “你说呢?”盛宴去蹭陆明月的鼻尖,微薄的唇殷红一片,暗示得再明显不过。 陆明月却没有行动,而是任由他蹭着,指尖攀上他的后背,通过他稠质的衬衣去摸索内里的肌肉线条。 那不重又轻微带点力道的手,不禁让盛宴想到刚刚陆明月帮他贴腺体的感觉,炙热酥麻。 一阵痒意划过喉咙,那种想上对方的念头又涌上心头。 “不错。”陆明月的指尖上上下下将盛宴摸过一遍,像个在为即将结婚的弟弟检查伴侣的好哥哥,朝唇瓣距离他只有一尺之近的盛宴说道,“难得你有一张美人皮和一副美人骨。” “仅仅只是这样大哥就满足了?”见陆明月只是摸了摸后便没有行动了,盛宴的唇凑近了点他,继续蛊惑。 “后天我们全家都在家。”陆明月却是没有再顺着他了,转而说道,“你来登门拜访,正好一块去试婚服。” “大哥也会在吗?”喝了酒又跳了一曲舞在被他满屋子的信息素一激,盛宴难免口干舌燥。 “当然。”陆星澜的事可是大事,仅仅只是相亲他不在场都不行,何况是试婚服这种大事。 “好。”盛宴应下,揽住陆明月的腰的手松开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他盛宴也不是很喜欢强迫别人的人。 谁知道,在他手刚松开的那一刻,一直没有任何行动的陆明月,一手扣上他的脑袋,一手揽住他的腰,倾身上前,吻上他的唇。 唇瓣贴上的同时,他的舌尖就叩开了盛宴毫无准备的唇齿,唇舌抵进去,强势索取。 伴随着黏腻的、濡湿的水声传来的还有S级Alpha的信息素。 那比盛宴不知道强了多少级的信息素压得盛宴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陆明月在他唇齿间来回扫荡。 清韵的白玫瑰嚣张地裹挟着馥郁的红玫瑰,红与白的信息素交织,既有一触即发的水火不容,又莫名带有几l分和谐。 这个吻陆明月足足吻了有五分钟之久,放开盛宴的时候,盛宴整个人都在发颤。 这是来自信息素的排斥与压制。 陆明月伸手替盛宴揩掉唇边拉丝的水渍,看他还没有回味过来的神色,唇角一勾:“不要随便招惹Alpha,尤其是S级的Alpha,知道吗?” 说完,他不等盛宴回神,转身就出了休息室。 在外间目睹盛宴和陆明月一前一后走近休息室的合伙人,见陆明月只是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挑眉问:“不留宿?” “?” 对于这种盛宴这种以诱惑猎物为生的尤物,一钓就上钩,他很快就会觉得无趣。 身为猎物的陆明月当然也想跟盛宴来一场,猎与猎人的角逐。 合伙人沉思:“有道理。” 陆明月一走,顺便也将他那S级的信息素带走了,远离了他信息素的压迫,盛宴呼吸这才顺畅了许多,刚还止不住害怕发颤的身体,渐渐趋于平静。 233跑了出来:“宿主还想上陆明月吗。” “上啊,怎么不上。”盛宴觉得他莫名其妙,他好不容易把人钓到主动一点,这个时候放弃,他前面的做的事,岂不是都功亏一篑了。 “可是他的信息素等级很高。”233劝说道,“宿主和他对上,只有被压制的份,一点反攻希望都没有,难道宿主想做0?” 据233扫描,盛宴都是做1的,如果他是做0的,它们渣攻系统绝对不会绑定。 “当然不想。”盛宴顺势坐入休息室的沙发,笑了一下,“但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233扫了眼坐在沙发里腿都在发软发抖的盛宴,就这样还想在陆明月面前当攻,做梦去吧。 老老实实追妻Omega吧。 盛宴不知道233的想法,等他在休息室里好不容易缓过被陆明月信息素压制的劲,他就去准备去陆家的礼物了。 盛宴时刻牢记自己酒吧经理的人设,买的上门礼物都是参照着自己的薪水来的。 周六这日,陆家全家人,包括陆氏现在的董事长,陆昊,都在陆家迎接盛宴的到来。 “伯父、伯母、大哥。”一见到人,盛宴就尽心尽职地扮演着自己上门儿婿的身份,大大方方叫人,不卑不亢。 陆昊和郑颖早就听陆星澜念叨过八百回他这位从下城区来的未婚夫有多好看了。刚开始两人以为至多可能有些清俊,但在见到人的那一刻,两人都不由得晃了晃眼。 “哎呀,这长的可真好看啊。”郑颖率先反应过来说了一句。 “哪有,伯母才是真芳华,不然也不可能生出大哥和星澜这样优秀的孩子。”盛宴发挥自己的嘴甜本事。 “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前有陆星澜的夸赞,后有真人的颜值爆击,再被这么一夸赞,郑颖这会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而落在后面的陆昊倒是没有被盛宴的甜言蜜语哄骗,他则是扫了眼盛宴递交给管家的礼物。 瞥见都是高于他薪水的礼品,满意了,看来还是用了心的,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听星澜说,小盛现在在酒吧当经理?”吃饭的时候,陆昊无意间提了一句,“你现在跟我们家星澜也算是定下来了,我们陆家旗下有不少的 公司岗位,你在酒吧历练也是历练,要不要来陆氏工作,平日里也有时间跟星澜来往?” “谢谢伯父的好意,我想还是不必了。”盛宴也没有忙着拒绝,而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这才拒绝,“原本能和星澜缔结良缘已经是我高攀了,我要是再去陆氏上班,别人怎么说我无所谓,我就怕星澜听了难受。” 陆昊表面上没说话,但内心已经止不住地点头。 “再说我现在的酒吧也不是那种鱼龙混杂之地。”盛宴又给陆昊描述了一下自己的上进,“每天都能见到不少权贵之家,跟他们接触久了,以后我自己有能力了,总能往上走的。” “不错。”嘴甜,会说话,有想法,体贴又上进,仪态和容貌都不错的孩子,谁不喜欢,考察了盛宴一番,陆昊也满意了,“你这份心很好,这样我就放心把星澜交给你了。” “谢谢伯父。”盛宴嘴上跟陆昊说着,餐桌下,他的腿又跟陆明月的腿交织在了一起。 这都快成两人为两人的默契了,只要面对面坐在一起,必定会勾勾碰碰的,若是有人能将桌上的餐桌布挪开,便能发现那交织在一起的腿,比并肩坐在一起的一对未婚夫夫还要亲密。 “不要太过分了。”午餐进入尾声,大家都在有一搭没搭的聊天时,陆明月用手机给盛宴发了条消息。 “怎么就过分了。”盛宴立马回了过去,同时桌下的腿说着腿部肌肉往上走了走。 “。”两人虽是面对面的位置坐着,但为了避嫌,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陆明月打了个句号便不再说话。 这时一旁的郑颖也开口说话了:“明月啊,盛宴头回上咱们家来,你好歹也热情一点,别整天低着个头玩手机。” “知道了。”陆明月顺势抬头向盛宴看过去,问他,“你先前有谈过恋爱吗?” 盛宴刚收到陆明月发来的消息,还没弄明白这个句号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就收到了陆明月的质问,同时伴随着还有陆明月主动向他袭来的腿。 不同于他只是勾勾蹭蹭的举动,陆明月可比他胆子大了许多。 偏盛宴面上还不能有任何表现,向陆明月回道:“没有。” “是吗?”陆明月挑了挑眉,“你容貌这么出众,在下城区的时候没有人给你递情书,对你穷追不舍吗?” “真没有。”盛宴继续摇头,“在下城区时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Beta,每天都在为学业奔波,没有时间打扮自己,旁人自然也注意不到了。倒是陆总这么优秀总该前任不少吧?” “工作忙,没时间。”陆明月言简意赅。 盛宴叹息:“那还是真是可惜了。” 尽管盛宴应对得很好,但餐桌上的人还是察觉出盛宴在面对陆明月月时有一股子不舒服感。 郑颖以为是陆明月的气场太强问的话又太过于咄咄逼人所至,为了缓和气氛,又忙对陆明月说:“算了算了,也指望不上你这张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你还是继续玩手机吧。” “好。”陆明月也不反驳, 收了腿, 立马就拿起手机给盛宴去了一条消息,“本钱不错。” “……要试试吗?”盛宴挑眉回道。 “再说。”陆明月回了一句便放下了手机。 再说就再说。 从以前的不主动到再说,盛宴觉得这进步已经很大了,人就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你怎么也一直在玩手机?”盛宴一直在看手机,陆星澜也不悦了。 “回客户消息。”盛宴立马放下手机回话。 见他这么听话,陆星澜面上的那点不悦这才消失:“下午我们去试婚服的时候,你可能不能再这样了哦。” 头回上门就一直玩手机,哪怕是回客户消息,那也是对他和他们家的不尊重。 “不会的。”盛宴跟他保证。 下午,用过午餐后,一家人就驱车前往陆明月约定好的工作室,有专业的设计师为他们量身定制婚服。 “两位新人的身材比例都很好。”设计师为他们量过尺码后,夸赞道,“颜值容貌也很般配,不管穿什么样的婚服都会很好看的。” 陆星澜就爱听这种夸奖话:“这是当然,但是我还是想要最完美的婚服。” 这可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瞬间,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敷衍。 “当然。”设计师笑,“我们一定会为小少爷设计出世上最独一无一的婚服的。” 完美两个字太笼统了,独一无一才吸引人。 果然陆星澜一听见这几l个字来了兴趣:“你们这儿都设计出过什么样式的婚服啊。” 设计师拿了图册来供他挑选。 陆星澜翻了翻问盛宴:“你中意什么样的啊。” 盛宴跟他苦恼:“我觉得都很好看。” “也是。”见盛宴这副模样,陆星澜也不避讳,“你连这种店都进不来,又能给得出什么意见来。” 说着他自顾自地挑了几l套他满意的递给设计师:“这个,这个,能拿给我们试试吗?” “当然可以。”衣服好不好,还是要看上身效果,设计师立马去取衣服去了。 盛宴也不跟陆星澜闹脾气,他说的那些伤盛宴自尊的话,盛宴就当没有听到,全程脾气好得不得了,看得陆家父母满意至极。 陆星澜的脾气,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家娇养出来的孩子嘛,就算有那么一点坏毛病,在他们看来也无伤大雅,外人若是不满意这点,那就是外人的不对。 设计师很快便见婚服取了来,陆星澜一看到那些裁剪精致的婚服眼睛都挪不开了,立马跟盛宴叫嚣道:“这套!试这套!” 盛宴瞧着那套纯白钻石点缀的婚服,一点犹豫都没有:“好。” 陆星澜开开心心地拿着婚服去换衣间试衣服去了,盛宴也拿着婚服进了他的隔壁的试衣间。 只是在他进去不到一秒,他又退了出来。 郑颖问他:“怎么了?” 盛宴朝她苦笑:“伯母,我不会穿。” 这里的设计师都是女设计师,虽然是女Alpha,但盛宴也不能让人家帮他穿戴。 郑颖想也不想地把坐在一旁当吉祥物的陆明月推了出去:“这有什么,让你大哥教你。” 也是他们欠考虑了,盛宴一个下城区来的,乡巴佬一个,懂个什么。 说着她直接向陆明月吩咐道:“盛宴什么都不懂,往后礼仪这些,你多教教他,知道吗?” “知道。”陆明月淡漠应声,跟着盛宴进了试衣间,问,“哪里不会?” 盛宴揽住他:“都不会。” 陆明月看他:“脱衣服也不会?” 盛宴也不避讳:“嗯,大哥帮我脱。” 陆明月扫了眼他搂住自己的手:“你的手可以不用要了。” “大哥,你不许欺负盛宴!”试衣间是用木板和帘子搭起来的,陆明月说话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对面的陆星澜模糊听到陆明月让盛宴不要手之类的话,以为他嫌弃盛宴笨手笨手,立马吼了一句。 虽然盛宴又土又笨,连礼服都不会穿,但这毕竟是他的未婚夫,以后跟他一体的。 陆明月有什么资格说盛宴。 在陆星澜看来,他是高于陆明月的,那跟他一体的盛宴也是高于陆明月的,只有他和盛宴欺负他的份,没有他来欺负盛宴的份。 “大哥,听到了吧,我未婚夫护着我呢?”盛宴在陆明月耳边低笑,拉着他的手放自己身上放,“来,猥/亵他的未婚夫,报复回去。” “……”陆明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气没大没小的陆星澜,还是该气没脸没皮的盛宴。 他食指挑起盛宴的一颗衬衣纽扣,替他解开:“平时对别人也这样?” “哪能啊。”盛宴,“得是大哥这种肯为我花钱的人才行。” 他可不便宜,没有一栋楼,连看的资格都没有。 陆明月:“在酒吧也没见你护得多严实。” “那不是为了引大哥上钩么。”盛宴笑,“大哥要是不服气,摸回来?” 陆明月已经将他的衣服剥了下来,垂眸瞧着他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还光滑细腻的肌肤,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挺招人的。 “大哥,脱一半不太好吧。”盛宴赤/裸着上身站在陆明月面前,低眸瞧着腰间的皮带。 “咔嚓。” 陆明月解开皮带纽扣,将它从西装裤上抽了出来,在一旁放好。 “还有呢?”盛宴看陆明月特别好玩,戳一下,动一下的。 陆明月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解开他的西装裤,往下一放,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尽入他眼帘。 盛宴踢掉腿上的裤子,对自己的身材还挺有信心的,问陆明月:“还可以吧?” 陆明月看了他一眼:“要听实话吗?” 盛宴自信地扬了扬下巴:“嗯。” “说实话,一般。”陆明月看着他 笑,“你的我都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夸奖你。” “⒅_[(” 盛宴毫不避讳,指尖放在陆明月腰侧摩挲了一下,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要不要我们比一比?” “穿你的衣服吧。”陆明月将一旁架子上的衣服取过,让盛宴抬腿穿裤子。 盛宴顺从地抬头抬腿转身,还挑衅他:“你不说话,是不是不敢。” “弟弟,不对,弟夫,大哥有没有教过你,不要随意招惹Alpha?”陆明月被他气笑,趁盛宴一个不备,一手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一手指尖从他漂亮的蝴蝶骨一路下滑,停在某处,打了个圈,问他,“想知道挑衅Alpha的后果吗?” 被陆明月钳制住,盛宴也不挣扎,他抬起眼睫看向生后的陆明月:“后果就是大哥让我求仁得仁?” “我错了。”陆明月属实被盛宴的没脸没皮给惊到了,放开了他的手,“我不该抓你的手,我该抓你的脸,你这张脸属实比城墙还厚。” “别这样大哥。”陆明月做的最错的一个举动就是放开了盛宴的手,因为盛宴趁他一松手,立马照着陆明月刚才的举动,同样将他反剪了回去,“抓破相了,你会心疼的。” “放开。”骤然被盛宴掣肘,陆明月蹙眉,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来。 “大哥!你是不是又在欺负盛宴了!”两人弄的动静有点大,连换衣间的隔板都跟着颤了颤。正在另一边换衣服的陆星澜瞧着那不停在动的隔板又质问了一声。 但两人此刻都没空回答他,因为盛宴的鼻端已经凑到了陆明月身后贴着信息素贴的位置,嗅着里面散发出来的清韵幽香,轻轻用牙齿咬了咬,看着身下因为腺体被咬而带来颤栗的Alpha,突然问他:“你说,我要是标记了你,他分得清红白玫瑰的味道吗?”! 第 70 章 双A又如何5 盛宴到底还是忍住了咬下去的冲动。 在换衣间标记人,想不被发现都难。 虽说这样也能达到陆明月想破坏陆星澜婚礼的效果,但盛宴知道,这绝不是陆明月想要的。 望着那层薄薄的一用力就能咬下去的信息素贴,盛宴只能遗憾收场。 有陆星澜在一旁又是催促又是责问的,两人闹了一通,便很默契地推开了,老老实实穿起衣服来。 人靠衣服马靠鞍。 盛宴平日里就是个衣服架子,属于套个麻袋都好看的那种,眼下换上了昂贵的礼服,就更显得俊朗非凡,一点都看不出是从下城区来的。 陆家父母很满意,陆星澜也很满意,又跟设计师讨论了一会儿,让设计师务必要设计一款适合他们的独一无二的婚服,这才离开。 忙完了婚服的事,剩下就是婚房了。 正好时间还早,一家子又去看了几套婚房。 陆星澜问盛宴:“你喜欢那套婚房。” “我不重要。”盛宴笑,“重要的是你。” “你就会说好听的。”陆星澜被盛宴这话哄得可高兴了,虽然盛宴的家世真的很差,但备不住他是真的又帅又嘴甜啊。 要换个家世好的,这样的Alpha还不一定能够轮得上他呢。 “那我就自己挑了。”既然盛宴都这样说了,陆星澜也不矫情,放下就将他最满意的那套挑了出来,给陆明月说,“大哥,我喜欢香山那套。” 陆明月颔首:“回头买在你名下。” “谢谢哥。”陆星澜随意道了声谢,又道,“还有婚房的布置,也要一并麻烦哥了。” 陆明月人瞧着陆星澜人都要气笑了,但还是沉住气:“你的婚房也要我给你布置?” 场地,酒店,婚服婚房这些杂事也就罢了,他自己住的地方也要他去安排吗? “我只是觉得大哥的眼光和品位都很好,布置的婚房想必也很好看。”陆星澜有点被陆明月不悦的语气给吓到,一脸的委屈,“要是大哥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陆明月瞧着他那张极为委屈的脸,冷漠道:“每个人对自己居住的地方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我帮你布置,也只能大概地布置,我怕我布置得不合你心意,你别多想。” 搞得好像我又在欺负你似的。 陆星澜还没有说话,郑颖就开口了:“你帮弟弟布置个婚房怎么了,你弟弟这是喜欢你才让你布置,你怎么这个语气说话?” 陆昊也在一旁道:“明月,你知道,星澜性子向来懒散惯了,这些杂事他做不来的,你辛苦一点,多跑跑,就当锻炼了。” 锻炼什么?锻炼布置婚房的手艺吗? 陆明月瞧着郑颖那一脸不就是这点小事的模样看着他,说不出悲哀还是什么,当年她改嫁,没有问过自己愿不愿意,想不想,就把他带进了陆家。 进了陆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改姓,然后就是 忙着怀孕生子,这么多年她从未问过他在陆家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想看梨子甜甜写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 70 章 双A又如何5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可她恐怕是忘了,他也是她生的儿子,不是她捡来的,更不是陆星澜的管家,跑腿。 陆明月不说话,车上的气氛凝滞。 “大哥的顾虑也有道理。”在一旁一直当隐形人不掺和他们一家吵架的盛宴这才开口说话道,“这自己住的地方还是得自己亲自布置才好。” 陆星澜动了动唇,刚想质问盛宴,你哪头的?! 盛宴没给他插话的机会,继续说:“我知星澜不喜欢这些琐事,不如我去帮大哥打个下手,正好我以后也要搬进去住,就当提前了解,顺便给星澜一个惊喜。” 陆星澜听他这么一解释,这才心情好了点:“你能给我什么惊喜?买束花?贴个贴纸之类的?” “不能说。”对于他明显的鄙夷和瞧不起,盛宴就当没听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看他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陆星澜也很好奇,他能给出他什么惊喜来。想着他是为自己准备惊喜才开口说话的,不是为了帮陆明月才这样说的,陆星澜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下。 有人缓和了气氛,陆昊又重新开口说话了:“那就这么着吧,星澜的婚房就明月和盛宴这个准新郎一起操持,顺便明月也多带带盛宴。” 陆昊想着盛宴好歹以后也是他们陆家的儿婿,不能什么都不懂,不然结婚那天失了礼数,丢脸的还不是他们陆家和星澜。 郑颖也道:“你看看你这个做大哥的,还没有两个弟弟懂事,一天天就知道犟脾气,怪不得都老大不小了,还没有Omega喜欢。” 陆明月本来还想顶两句,这不是懂不懂事的问题,但是后来想了想,算了,跟一个打从心底就没有在乎过他的母亲较劲什么呢? 说多了,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正这样想着,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顶了一下,他抬头向顶他的方向看去。 只见盛宴从一旁给他递过来一颗糖。 也不是什么高级糖,是刚才在工作室的时候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放在桌上招待客人的薄荷糖。 陆明月心照不宣地接过,手上的手机颤动了一下,盛宴给他发了条消息:“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陆明月剥开糖塞进嘴里,很奇怪,明明也不是多甜的糖,他竟然有种甜到心里的感觉。 回了陆家,在陆家用过晚饭后,盛宴就准备告辞了。 陆明月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陆家住的是上城区有名的富人区,从陆家别墅出门,得走一两个小时的路才能去到打车区。 正好他今晚他不想在陆家住下,正好可以送盛宴一程。 郑颖见陆明月终于主动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有个哥哥的样子嘛。” 倒是陆星澜见陆明月这么上杆子心里有点不舒服,送盛宴走出陆家大门的时候,不太高兴地跟盛宴说道:“你也别一天瞎忙,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盛宴:“当然是你重要了。” “可是我们还一天会都没有约过。”陆星澜抱怨,除了相亲那天两人单独聊了会,之后两人就没单独见过面了。 “你也知道,”盛宴尽显渣男本质,谎话连篇,“我刚来上城区,还没有在这里站稳脚跟,我不想让你跟我出去约会只能逛一些平价小店,吃价格低廉的路边摊,我现在就想好好工作,等我多攒几个月薪水,再请你约会好不好?” “那好吧。”陆星澜一想到他堂堂陆家小少爷,竟然要去逛平价小店吃路边摊顿时就打消了要跟盛宴约会的念头。 至于让他花钱约盛宴,他想都没有想过,盛宴能跟他结婚都已经是他家烧高香了,他凭什么还要倒贴。 “你平时跟你的朋友一块去逛街,多跟我手机联系,”盛宴不只是会开空头支票的渣男,他还是个很会的渣男,“再忙我都会秒回你消息,这让你逛街的时候就相当于是我在陪你了。” “哪有你这样的!”陆星澜有被他笑到,嘴上说嗔怪他的话,心里已经原谅了他,“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你该打不到车了。” 他以为陆明月至多将他送到打车区。 “好,拜拜。”盛宴跟他道别后,立马上了陆明月的车,不客气地直接坐了副驾驶。 “聊的很开心?”陆明月坐在车里亲眼见他们有说有笑地谈了半天,盛宴一上车,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地脱口问了一声。 “开心啊,跟未婚夫聊天哪有不开心的。”盛宴一上车就察觉出了他语气里的酸味,关上车门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望着他笑道。 “开心就好。”陆明月瞥了眼他脸上灿烂的笑意,察觉到自己情绪似乎有一点不对劲,轻蹙了下眉,驱动车身向别墅外而去。 “大哥刚刚吃醋了?”但陆明月忘了,盛宴现在可是个没脸没皮的,他毫不避讳地问,“为了我吃亲弟弟的醋?” 陆明月很想闭眼,将他这些扰乱他心神的话甩出脑中,但他现在还在开车,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为了盛宴的人身安全,他向盛宴道:“闭上你的嘴吧。” 他怕明天早上上城区的头条会是:陆氏CEO不满弟夫,竟然驱车与其同归于尽! 盛宴张了张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响了,是陆星澜给他发来的消息的:“不要跟我哥有过多的接触,我讨厌他。” “欸,你弟弟来查岗了。”看到这条消息,盛宴一点也不避嫌地将陆星澜给他发的消息拿给陆明月看。 陆明月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盛宴自觉无趣,低头打字:“为什么?” “他又不是我亲哥,他是我妈妈改嫁带进陆家的。这些年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按理来说,他就该像条狗一样,对我卑躬屈膝才对。可你看他对我哪有这种心思, 你说我该不该讨厌他。” “?_[(” 盛宴回了一个字,又抬头向陆明月看过去,“欸,你弟想让你当狗呢。” “知道。”陆明月不平不淡地回,这些年他每次被欺负,哪次没有陆星澜在背后挑事。 “真可怜啊。”盛宴瞧着陆明月那硬朗硬挺的侧脸道,“明明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却被人说不是亲哥。” 陆明月继续开车,没有搭理他。 “不过也没关系,弟弟不疼,弟夫来疼。”盛宴话锋一转,趁着红灯的时候,盛宴握住了陆明月的手,缠绕的时候在他手心轻轻刮了一下,带着些许撩人的意味。 陆明月看着他也笑:“你怎么疼我?” 手机上,陆星澜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着他对陆明月的不满,说来说去都是那点儿事,盛宴敷衍地回着。 等他说够了,他这才说起其他事来:“说起约会,原本我朋友他们买了电影票,要约我们一块去看电影的,既然你没时间,我就一个人去了。” 盛宴将他拍给他的电影票放大看了看,向陆明月笑道:“我们也去约会吧。” 没空陪未婚夫的弟夫却在陪未婚夫的大哥约会,还不够疼陆明月吗? 陆明月抬头便看见盛宴手机上一长串的抱怨他的消息,紧跟着就是电影票以及陆星澜抱怨盛宴不能跟在一起去看电影的吐槽。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点了点了,没再拒绝地扬了扬眉:“好啊。” 请人约会,盛宴也是下了血本,花了好几百买了陆星澜同场次电影票的情侣座 因为蓝星有六种性别,且Alpha和Omega又很容易出现突发情况,为了防止Alpha和Omega看电影时发生意外,上城区的每个电影院都配备有特殊的情侣座。 这种情侣座是一种很巧妙的电影舱,坐在舱内能看到外面的普通座的观众,而普通座的观众却看不见电影舱里的观众,很方便喜欢看电影找刺激的情侣们。 盛宴和陆明月检票入座的时候陆星澜他们还没有到。陆明月瞧着他们进的是最后一排的情侣座,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盛宴。 盛宴面不红心不跳:“大哥想岔了,我今天就是单纯请大哥看电影,没起那种心思。” “是吗?”陆明月取了一粒放在面前小桌上的爆米花塞进嘴里,一点都不相信。 那天在换衣间,他感觉得到盛宴迫切想要咬下去冲动,那是属于Alpha特有的占有欲。 “真的。”为了向陆明月证明,盛宴摊手,“今天可不是在换衣间,我若是有那种心思,大哥大可以用信息素压制我。” 就陆明月那个信息素,他还没怎样呢,人就自动趴了。 “也是。”陆明月又拾了一颗爆米花。 “大哥,你看。”等到陆星澜他们的普通座检票入座,盛宴指着他们的位置给陆明月看。 陆明月看过去,挑眉:“你邀我约会,就是来看他们的?” “当然不是。 ” 盛宴也坦诚,将陆星澜进检票前给他发的消息拿给陆明月看,“大哥,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弟夫和大哥当着弟弟的面约会不刺激吗? “……你很会玩。”陆明月无话可说了。 盛宴朝他笑:“大哥可以跟我一起玩。” 陆明月不置可否:“看电影吧。” 电影院的灯光黯淡下来,只有面前的幕布散发出莹莹的灯光。 情侣舱的巧妙展现出来了,他们面前的玻璃是透明的,不仅能够很清晰地看到面前的电影,而且幕布折射到玻璃上的光还能很清楚地看到前面的人。 陆星澜的座位就在他们的情侣舱面前,可能是出于对情侣舱的好奇,趁着幕布还在播放广告,他转过身朝着他身后的情侣舱好奇地打量。 “他在看我们耶。”透过玻璃,盛宴和陆明月将他好奇的表情尽收眼底。 陆明月瞧着陆星澜那张看上去纯良的脸:“他看的是情侣舱,没准心里还想着下次跟你来试试。” “可我只跟大哥试啊。”盛宴声音拉扯语调向陆明月说过去,“大哥开心吗?” “还不错。”陆明月没有否认,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让着陆星澜,第一次他在意的人是向着他的感觉,确实让他很愉悦。 “要接吻吗?”盛宴向他看过去,“当着他的面,亲他的未婚夫,你会更开心的。” 陆明月朝他笑过去:“不是说没那个心思吗?” 盛宴抬头看向面前的幕布:“电影太勾人了啊。” 电影是陆星澜的朋友们买来想要看看陆星澜和盛宴这位未婚夫夫的,选的都是AO之间的爱情片。 爱情片当然少不了接吻了。 况且这个电影一上来就是Alpha在飞机上进入了易感期,空姐Omega去安抚,顺便也把自己搭进去的俗套故事。 因此还没放上几分钟,荧幕上就出现了Alpha和Omega放肆接吻的画面。 导演为了展现出他们的AO结合究竟有多激烈,镜头拉得极近,再被画面大屏幕一播放出来,满屏欲色。 “大哥看到这样的画面没有任何反应吗?”盛宴朝陆明月看过去,他就不信正常男人把持得住。 “没有。”陆明月扫着屏幕的画面,眼中没有任何情/欲。 “那怎么办。”盛宴将手搭在陆明月的腿上,“我想了。” 正好,陆星澜也在时时跟盛宴播报:“啊啊啊,这个电影好劲爆,也不知道身后情侣舱的情侣们会不会跟着接吻。” “你可以转身看看。”盛宴回话的同时,将信息拿给陆明月看,“你弟也想了。” 陆明月瞧着盛宴不停说话的唇没有说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盛宴知道他还在想一开始他说的那话,“大哥就当在咬鬼?” 陆明月不由自主地一笑。 同时,陆星澜的消息也回了过来:“看不见……” 盛 宴:“没事,看不见也可以吓唬他们。” 陆星澜还当真听取了盛宴的意见,直接将脸贴上了电影舱的玻璃壁,张唇给他们做口型:“我、看、见、你、们、了!” “大哥你看……唔……”盛宴正想跟陆明月说陆星澜在挑衅他们,下一刻他的唇的就被咬住了,同时他也被抵到了玻璃壁上。 距离陆星澜的位置,只有一层薄薄的玻璃,近到都能看见他脸上的毛绒。 陆明月咬他的唇,勾他的舌,搅他的口腔,温柔又霸道,轻柔又强势,Alpha极强的攻势,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整个笼在陆明月怀里的盛宴起初还能伸着舌尖跟着陆明月律动几下。但随着陆明月那极强的S级信息素传递过来,盛宴的舌尖逐渐发软发麻,甚至连牙关都开始轻微地打颤,呼吸都困难,别说是跟上他的动作了。 但这次的陆明月没有像上次那般只是吻了几分钟就放开他,而是越吻越深,深到都快抵进喉咙了。 随着他身上溢过来的S级信息素越来越浓。盛宴的呼吸越来越困难,面色越来越白,就连身体也跟着发软发疼?从轻微的颤抖到剧烈的抖动,唇齿间除了深吻所带出的黏稠的水声,还有细细的轻吟声。 察觉到盛宴的身体越来越抖,抖到喉咙都在颤动。陆明月这才放开他,深褐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他,然后在他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艳鬼。” 盛宴现在究竟有多艳呢?整个人瘫在陆明月怀里不停地抖,濡湿的头发散乱一片,原本狭长而又凌厉的眼睛,在沁着水的黑眸中,也软了下去,高挺的鼻尖坠着几颗汗珠,合着他那被顶开不能合拢还淌着津液的唇,大口呼吸时的颤动,真的很艳。 看得陆明月的眼眸深沉:“还想亲吗?” 盛宴颤抖着身体,张着唇,搅着舌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偏偏他的手机还响个不停。 陆星澜:“我吓唬了,不知道吓唬到没。” 陆星澜:“不会被我吓养胃吧?” 陆明月扫了眼,心想,不仅没有吓唬到,反而更兴奋了。 但可能久久得不到盛宴的回复,他发了几条信息后,又问:“你怎么不回我了?” 陆明月拾起手机,给他回了一个字:“忙。” 陆星澜很不理解地问:“忙什么?” 陆明月没有回了,看着还在他怀里抖的盛宴,忙着在我怀里喘。 电影放了多久,盛宴在陆明月怀里喘了多久,直到电影结束,他的呼吸才喘均匀,抖动的身体这才平和下来。 “还好吗?”陆明月给他喂了点水,问。 “还行。”盛宴摇摇头,将刚才头脑发昏,一片空白的感觉强行摇走,咬着牙强行地说道。 “电影就快要束了,我们得出去了。”陆明月看他还能说话,提醒他道。 “这就结束了?”盛宴瞪大了眼,朝玻璃壁的方向看过去,见到已经在滚字幕的幕布,瞪大了眼。他明明感觉才过 去几分钟, 怎么一场一个多小时的电影就放完了。 “我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多久?”盛宴朝陆明月问过去。 “一个小时。”陆明月一点不含水分地跟他说。 “唔……”盛宴抬手将手肘捂在自己的眼睛上, 遮住一脸的热意,同时还遮住了眼睛里的湿意。 好丢人。 一个Alpha,居然被另外一个Alpha亲趴了一个小时,而且这一个小时,他完全无意识。 他以后在陆明月面前还能有尊严吗? “走了。”陆明月倒是没什么感觉,作为顶级Alpha,他就是有这样的优势。见字幕已经滚动完毕,连彩蛋和采访都放完了,整了整仪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要跟着其他人一块出去了。 “嗯。”盛宴放下遮住了一脸羞意的手肘,强撑着从座位上坐起来,抽出放在桌上湿巾纸,揩了揩唇角的干了又湿的水渍,把自己的狼狈处理好了之后,这才站起身来,准备跟着陆明月一块走出情侣舱。 结果他还没迈步,腿下一软,整个身体就又跌了回去。 都要把舱门打开了的陆明月,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又重新跌了回去的盛宴,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的模样。 从来都是张牙舞爪嚣张至极的盛宴,不是把陆明月气得磨牙,就是把他勾得胆颤,何时有过这样的画面。 陆明月忍俊不禁地欣赏了片刻。 随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盛宴身上,宛若一个温柔至极的绅士:“要我抱你出去吗?”! 第 71 章 双A又如何6 盛宴要强地拒绝了陆明月要抱他的行为,又缓了两分钟,勉强跟上陆明月的步伐出了电影院的大门。 两个身高腿长容貌相彰的Alpha一出现在商场里,立马惹来不少人驻足。 被这么多人盯着,自觉不能丢了Alpha气场的盛宴,就算脚下绵软一片,绷紧下颌,脚步半分不比陆明月慢地与他并肩同行。 他的脸本就有些冷,这一绷紧,看上去就有些凶,弄得原本好不容易遇上两个优质Alpha,想要拿手机上前来搭讪的Omega,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只在一旁暗戳戳地看着。 陆明月瞥了眼他那收敛了放荡,敛着脸,瞧着有点生人勿近的模样,好笑,挺能忍。 但这句话刚在心里冒出来,盛宴后背立马就往墙上一靠,长腿一抻,仰头看向斜前方,向陆明月说道:“我要吃冰淇淋。” 陆明月朝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家冰淇淋店打着买一送一的横幅,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问盛宴:“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盛宴对他十分有信心:“我相信你能给我买到不甜的。” 陆明月气笑了:“你邀我约会,你让我去给你跑腿?” 盛宴敛眸:“……我腿软。” “你一个Alpha装什么可怜。”陆明月才不吃他这一套,用膝盖碰了蹭他抻着装帅的腿,“刚不还能走吗?” 他一碰,盛宴顺势碰瓷往他肩膀上倒:“现在不能走了,你害的,你得负责。” 他人高马大的,这一倒,陆明月接住他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抱着人,他气得太阳穴都在抽:“盛宴!” “大哥,你刚还说说抱我的。”他喊盛宴也喊,喊得还比他亲热。 惹得路人一阵围观。 陆明月不想被人当猴看,也不想热搜头条,磨了磨牙,将盛宴按回墙上,让他继续抻着腿耍帅,丢下两个字:“等着。” 望着他那急匆匆跑去排队买冰淇淋的背景,盛宴扬了扬唇,而后又低头瞧着自己还有点打颤的腿,又落下了唇。 233冒了出来:“宿主要不算了吧,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很渣了,上不上陆明月都没差。” “不行。”盛宴反驳,“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说了要上就要上。” 233:“可是宿主你连接吻都腿软,更别说其他了,B级Alpha和S的Alpha差距很大,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盛宴偏不信邪,“是我说了算。” 233:“……”你就犟吧,等到了床上发现自己不行的时候,别怪它没提醒。 陆明月排了一长溜的队,又是跟店家说去糖少冰的,又是让奶油去腻的,惹得店家看了他好几眼,这才取了两支冰淇淋返回。 “给。”他没好气地将两只都递给盛宴。 “我就要一支。”盛宴只接了一支,跟陆明月一起找了个歇息的地方坐下 。 还特别好心向陆明月晃了晃手机:“多少钱啊, 我A给你啊。” 陆明月真是被他气的没脾气了:“吃你的吧。” “我这不是怕你又说我邀你约会, 竟然还让你出钱。”盛宴吃着冰淇淋,拉长着眼睛说,“说我没有品之类的话嘛。” “A了你就有品了?”陆明月斜了眼盛宴,他身上吃的喝的用的那样不是花他的钱,在这儿L给他装什么装。 “也是。”盛宴舌尖儿L舔了一口冰淇淋,笑着不说话了。 陆明月看着他脸上又浮现起的浪荡样儿L,脚尖踹了踹他,不悦道:“好好吃。” “我怎么就没好好吃了?”盛宴抿着冰淇淋看他,还挑衅地舔了两下,“这样不对吗?” “冰淇淋不就是用来舔的吗?” 望着他那嫣红的舌头在雪白的冰淇淋上一下又一下地舔舐,将好好的一支冰淇淋舔得光滑湿润。陆明月想到刚在电影院他强势索取盛宴时,他舌尖的甜蜜柔软,狠咬了一口冰淇淋将腰间骤然间冒起的酥麻感,强压了下去。 “随便你吧。”他收回目光,不看就是了。 “哎,大哥一点都不温柔。”他不看,盛宴偏要挑衅,望着他一口下去,瞬间没了半截的冰淇淋,“这要是其他,我可就废了。” “吃你的,少加戏。”陆明月才不上当,闻言三两口将手中的冰淇淋吃完,用纸巾揩着唇,就不接他的招。 盛宴敛下眼眸:“大哥真无情。” 陆明月无视他装的可怜,揭他短:“想被抱着出商场明说,不用拐弯抹角,大哥也抱你。” 被戳到痛处的盛宴也不作妖了,三两口吃完冰淇淋,好奇地看向陆明月:“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好色?” 但凡陆明月要是好色一点,他们这会儿L都不知道滚了多少回床单了。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没听过吗?”陆明月给了他一张纸,让他揩唇,“我要是好色,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早给别人花没了。” 盛宴抿了抿冰凉的唇瓣,浪荡劲又上来了:“哪我还挺幸运,第一个让大哥主动花钱的人,就是不知道,我在大哥心里的地位是小三,小四,还是——” 他顿了顿,说出那两个字:“正宫?” “充其量就算个妖艳贱货,别给自己贴金。”陆明月就知道,不能给盛宴好脸色,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他目光掠过周围的餐馆,问他,“想吃什么?” 盛宴不挑:“我都可以。” 他说都可以,陆明月就近选了家馄饨店,本意是为他不宜走路考虑,但混沌一端上来,盛宴立马就挑了起来: “香菜不吃,葱花不吃,辣的不吃,不辣的也不吃,有花椒的不吃,带醋的也不吃。” 最后一碗馄饨他就咬了两口不带皮的馅,剩下的全扒拉到陆明月碗里了。 陆明月瞧着自己碗里冒尖的馄饨,无语问他:“哪儿L学来的这些矫情习性?” “ 没学,天生的。”盛宴想也不想地说。 “下城区有给你挑这些的机会?”陆明月不信。陆家在下城区也有产业,他以前在基层干过几年,了解下城区是个怎样的环境。 那里就养不出盛宴这样的人。 说到这个,盛宴顿了顿。他没有穿越前的任何记忆,他只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具体是哪儿L的人,自己也不清楚。 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周围永远都只有污糟和发着霉味的环境,吃不饱穿不暖,还脏。 他也不是不能忍受,他只是觉得,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起码不能永远都这样。 所以他觉醒成了Alpha,有了离开下城区的资格。 上城区干净整洁的环境让他感觉舒适,但他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要是不抓住点什么,就又会回到下城区去,甚至更糟糕。 可能还会永远失去一些东西。 他也说不出来具体会失去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看到陆明月的第一眼,很安心。 安心到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一定会纵容自己,他想要的,无论是钱,还是安全感,他都一定会给自己。 所以他可以不用在他面前伪装自己,想撩就撩,想放肆就放肆,想挑就挑。 得意忘形到早忘了自己是从下城区来的。 “我吃总行了吧。”盛宴不知道怎么回答陆明月,又将他扒拉到他碗里的馄饨扒拉回来。也不是不能吃,他只是在陆明月面前习惯了做自己。 “不喜欢,就别勉强了。”望着他那张不开染房的脸,陆明月突然止住了他,“待会儿L带你去个地方。” 盛宴立马放下了筷子:“什么地方?” 陆明月卖关子:“等我吃完。” 双人份的馄饨,陆明月吃了多久,盛宴就等了多久,其间他也不是没好奇过陆明月要带他去哪儿L,但他一跟陆明月的眼神碰上,就不问。 陆明月看他好笑,快速吃完,带着他出了商场门,驱车往人少的地方开。 “这也不是去往酒店的方向啊。”盛宴看着窗外的人影越来越少,甚至有渐渐脱离城区的趋势,意味深长地看向陆明月,“大哥是想野战,还是想把我抛尸荒野?” “你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陆明月就知道,对盛宴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暖饱思淫/欲?”盛宴不假思索,“大哥吃饱了,不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吗?” “饭后不宜剧烈运动不知道吗?”陆明月看也不看他,径直将车拐进一条老旧的巷子,“我还不想得胃溃疡。” 盛宴满脸失落:“那大哥就是要把我抛尸荒野了?” “嗯,大卸八块,碎肉喂鱼的那种。”找到地方,陆明月将车停下,取了安全带下车,跟同样下了车的盛宴说道,“跟我来。” 望着周围都是老旧砖瓦,没有一个人影的幽深巷道,盛宴诧异:“来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陆明月径 直走到巷道的深处,这里有个小楼梯,上去二楼有个门,门上打个很小的牌子,写着珍馐馆三个字。 看着像餐馆,但一进去,里面也没有任何餐桌,只有一条长长的茶桌,上面摆着各类插花,底座里还养着鱼。 一看就是个修身养性,谈生意的好地方。 陆明月找到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店家,两人交谈了一阵,有服务员给他们上了茶水,陆明月亲自给盛宴沏了一杯:“等着。” “大哥约了人谈生意吗?” 观察了片刻周围环境,盛宴喝了口茶问。 “是啊。”陆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谈把你卖了能值多少钱。” “卖心,卖肝,还是卖肺?”盛宴放下茶杯,看着杯中清亮的茶汤,不知道用什么熬煮的,喝起来暖滋滋的。 “都卖。”陆明月懒得搭理他。 “不能留个肾吗?”盛宴跟他讨价还价,“肾好大哥才能好。” 陆明月又被气笑了,不知道他哪儿L来的这么多骚话,属孔雀的吧,天天开屏求偶。 好在店家的动作很快,很快便有人将他所点的菜都端了上来。 “尝尝吧,这次应该合你胃口。”陆明月取过店家消好毒的筷子递给盛宴。 盛宴看着桌上既不油腻也不过分清淡,清清爽爽又不失色香味的菜品,怔愣:“这里还真是吃饭的地方?” “不然呢?”陆明月失笑,“还真带你来卖肾啊。” 盛宴执筷挑笑:“也不是不行,我本就打算卖肾给大哥的。” “吃你的。”陆明月不想接他话了,“我跟老板打了招呼,以后要是吃不惯,就来这儿L。” 盛宴吃着完全符合自己口味的菜肴抬眸朝陆明月笑:“大哥是对所有的妖艳贱货都这样呢,还是单单只对我?” “……” 虽然陆星澜说了布置婚房的事他不管,但他本人还是非常介意的,时不时就在手机上向盛宴询问进展。 “我大哥有没有好好给我们布置?” 盛宴自那天跟陆明月吃了饭回来,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陆明月了,至于新房,因为还在硬装,他也没有过去,但他了解陆明月。 想也不想地回复陆星澜:“有的。” 陆星澜稍微放心了点:“那就好,你盯着点他,我怕他给我们使坏。” 盛宴不解:“装修能使什么坏?” 陆星澜:“那可就多了,用甲醛超标的油漆啦,用材料不好的建材,只要他想,有的是让我们住得不舒心的法子。” 盛宴嗤笑:“那你干吗不自己盯,非要让他帮忙盯。” 陆星澜想也不想道:“这不是给狗找点事情做吗?不然白养在我家吃闲饭啊。” 盛宴很想说,陆明月有手有脚,他养得活自己,不喜欢可以把他赶出去,断绝关系也行,没有这么蹉跎人的。 但是算了,有些人高高在上惯了,自以为自己随手甩个唾沫星子,别人都得 感恩戴德才算对得起他, 不然就是忘恩负义。 这种人除了栽跟头, 是听不进任何劝谏的。 陆星澜说完陆明月,又说起盛宴来:“你也别偷懒,好歹是我们以后要居住的地方,你多盯着点,以后我们生活也会更加幸福舒适。”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无非就是想让盛宴去盯着陆明月。盛宴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在家瘫了好几天,连酒吧都不去了。 听了陆星澜的话更是烦躁不已,但没办法,陆星澜非要他去盯陆明月的时候,顺便把他给他们买的床单被褥换上。 他买了一套他们新婚夜要用的床品。 顶着不太舒服的身体,盛宴还是出门去了香山别墅,因为说过要跟陆明月一起布置,陆星澜也很大方地跟他说过别墅密码。 在门口没听到叮叮哐哐的声音,盛宴还以为今天只有他一个人,结果门一打开,他就在那满屋装点着各种红色中央,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顶级Alpha。 听到开门的声音,陆明月回头,见到是盛宴,也不意外,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大哥这是都布置好了?”进了屋,盛宴看着满屋子的红,连屋顶壁角上都拉起了红色的剪纸,走廊和餐桌更是用红玫瑰和青草扎了一路好看的花束,原本冷清的房子,装点得喜庆非凡,诧异了一声。 他以为还在硬装阶段呢。 “反正无论我怎么装,他都不会满意的。”陆明月也坦诚,“索性只改动了几个地方,布置了一番,你过来看看,你喜欢这个风格吗?” 可能出于盛宴红玫瑰信息素的原因,整个屋子陆明月采用的风格都是红,这就衬得陆星澜的青草就跟个点缀一样。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盛宴扫视了一圈,他都不知道该笑陆明月私心重好,还是完全没有私心好,“反正这婚礼大哥也没想它正常进行下去,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盛宴原本是很想靠近的陆明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他,盛宴浑身都有种汗毛竖立的排斥感,便只在附近转了转,左右看了看陆明月的布置。 不得不说,陆明月的审美品位真的很高,大红的颜色被他装点得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有种喜庆的典雅。 陆明月没搭理盛宴阴阳怪气的话,转问盛宴:“你呢,你给准备的惊喜是什么?” “还没准备。”他就那么随口一说,也没真想用心给陆星澜准备什么,歪了歪头,看向陆明月,“大哥有什么好建议吗?” 陆明月摇头:“没有。”他往年送给陆星澜的礼物,陆星澜都不喜欢。 “这可就难办了。”盛宴朝他苦恼,“早知道就不在他面前说大话了。” 陆明月笑:“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想。” 正好陆星澜发消息来追问盛宴,床上用品换好了没,盛宴回了马上两个字,待在客厅,面对今天的陆明月极度不舒服的盛宴便向陆明月说:“我上去换个床品。” “他买的?”陆明月早瞄到盛宴手中拿着的东西,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盛宴。 “嗯。”但今天的盛宴完全注意到他的眼神,敷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陆明月见他这兴致缺缺的态度蹙了蹙眉,往天他要是这样说,盛宴高低得回上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孔雀敛屏了? 陆明月不是个爱纠结的性子,他上前拉住盛宴问他:“你怎么了?” 他一靠近,盛宴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反抗,有种强烈想要把陆明月丢出这栋别墅的躁动感,偏偏陆明月的信息素等级又高出他好几个等级,他根本没有办法对他做出任何举动。 只能扬着一张被信息素压红了的脸,厌戾地说:“没事。” 陆明月望着他绯红的脸,抬手摸了摸,滚烫:“你发烧了。” “是吗?”盛宴把他放在他额头上不舒服的手甩开,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没有任何感觉,心情不太好地说,“可能吧,我先上去把床品换了,再回去休息。” “好。”陆明月也没跟盛宴一个病人计较,“别墅有我备的药,我给你泡个冲剂,待会儿L喝了再回去?” “嗯。”听到他说在别墅里备了药,盛宴下意识想调侃,准备得这么齐全,是不是连套也准备了?但身体的难受感,使得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点点头,便快速脱离了陆明月的范围。 见他脚步虚浮地上楼,陆明月从橱柜里翻出他准备的医药箱,找出感冒药来寻了杯子快速泡好,但他越泡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盛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发烧了? 陆明月没有看见,上了楼,远离了他的盛宴,绯红的脸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就连刚才极度厌戾的烦躁感也退却了,除了还有一点点轻微的不舒服感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真的是发烧了吗?”盛宴上了楼,摸了摸远离陆明月舒服了许多的额头,疑惑了一声,“难道今天是不宜接触陆明月日?” 等他换了床品,给陆星澜拍了照片发过去,下了楼,见到在厨房里忙碌的陆明月,盛宴不信邪地走了过去。 当靠近陆明月三米内的距离,那种浑身抵触的叫嚣感又涌了出来,每前进一步,烦躁感就加深一份。 盛宴蹙眉:“还真是不宜接触陆明月日?” 他这一嘀咕,没听到他下楼声音的陆明月转身看到他,将手中调剂好的药水递给他:“下来了?喝了药回家休息去吧。” 盛宴在桌边接过了药杯,强压着眉间那股烦躁感,扬头将药喝了,不过,他并没有走。 盛宴有根反骨,别人不让他干的事,他偏要干,就连身体的排斥感也一样。 尤其是他此刻看陆明月那身西装笔挺,宽肩窄腰,合体而又成熟的身躯,有股说不出的想要抱住他的冲动。 盛宴是这么想的同时,就这么做了。 放下水杯,就从陆明月身侧,将他抱了个结结实实,无视身上接触他的那股刺痛感 ,在陆明月耳旁说:“大哥,你不知道喂人喝药后,都要接吻吗?” 陆明月侧头便看见盛宴绯红着张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那眉眼明明写满了不耐烦,但眼睛里却像是藏了钩子,挑眉问:“怎么说。” “因为这样喝到胃里的药是甜的。”盛宴胡乱瞎编,就想让陆明月亲他,马上! 但陆明月就不上他当:“在哪儿L看到的歪理?” “里都这样说。”盛宴不管,陆明月不亲他,他就亲陆明月,他亲陆明月的脸,亲他的下巴,亲他的脖颈。尽管每亲一下的滋味都很不舒服,但他就想这么干。 “大哥,你好能忍。”亲了半天见陆明月不为所动,盛宴抬起眼眸委屈地说了声。 对上盛宴的视线,陆明月喉结狠狠沉了沉:“是吗?” “是……唔……”盛宴刚想说,没有人能够禁得起他这么撩拨,陆明月就捂住他的眼睛,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强势态度攻占了他的唇。 舌尖仅仅只是纠缠到一起,那清韵的信息素便激得他脑袋昏沉,除了任由陆明月索取外,任何反应都做不出。 更可怕的是,他的双腿也颤栗地在往下滑,眼见就要滑到地上了,陆明月像是知道一样,手一托就将他整个捞了起来。 再将他抱至一旁的餐桌上。 这个高度正适合两人接吻,盛宴也不至于腿软再滑到地上去。 陆明月搂着盛宴,给了他一个绵长而又缠绵的吻,待得空气中馥郁的信息素铺天盖地从盛宴身上溢出,陆明月这才放开盛宴,手覆盖在他后颈贴了信息素贴依旧烫得灼人的地方,询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易感期来了?”! 梨子甜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72 章 双A又如何7 “……嗯?” 盛宴怔了一会儿,这才喘息着将手伸向滚烫的后颈碰了碰:“这是易感期?” 陆明月眼眸深沉地盯着他还红润的嘴唇:“不然呢?” “我不知道。”盛宴摇摇头,将一脸的头昏脑涨摇走,他这才第一次当Alpha,之前一直都是当Beta的,是真的不清楚。 “有抑制剂吗?”头脑稍微清楚些后,盛宴抬着一双还有些迷离的眼眸向陆明月讨要。怪不得他今天一接触陆明月就不舒服,原来是易感期作祟。 易感期内,Alpha会对Alpha的气息天然地感觉到敌意和排斥,打了抑制剂就会好很多。 陆明月看着他:“你觉得在一栋即将举办婚礼的婚房里,会有抑制剂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我不舒服。”盛宴对着陆明月抿了抿唇。他是真的不舒服,全身上下叫嚣着要释放信息素,但陆明月站在他面前,像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怎么办。”陆明月抬手抹了一下盛宴的唇,不仅没有帮他解决问题,还反问他,“你是要回家打抑制剂还是要我帮你把你的Omega未婚夫找来。” Alpha解决易感期最快速的方法就只有这两样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盛宴抬头对上陆明月的视线,在Alpha和Alpha的气息弥漫间,盛宴坐在桌边的腿碰了碰站在他面前的陆明月,“Alpha不能标记Alpha吗?” Alpha的易感期说白了就是信息素过浓造成的紊乱期,只要能及时将身体里积攒的信息素释放出去,就能缓解。所以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会迫切地想要标记Omega。 但特殊情况下,Alpha也可以通过标记Alpha或者Beta来疏解。 只不过Alpha没有生殖腔,做不了永久标记,只能做临时的腺体标记;而Beta没有腺体,只能用生殖腔帮Alpha缓解。 “大哥就不能借我咬咬?”盛宴望着陆明月贴着信息素贴的后颈眼热不已。明明陆明月身上的信息素压得他喘息不过来,明明他贴的也只是最普通的肉色信息素贴,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腺体的存在,但盛宴就是很想咬。 牙根发痒地想咬。 “你的信息素可压不住我。”陆明月瞧着盛宴唇齿间时不时磨两下的牙齿,同样心痒难耐,“就不能是我标记你?” 的确,Alpha也能通过标记Alpha来缓解信息素紊乱的易感期,但那只针对等级相对差不多的两个Alpha。 像他和盛宴这样等级相差较大的Alpha,一旦盛宴对他标记不成功,不但不能缓解易感期,甚至还很有可能遭到他的信息素反噬,加重信息素的紊乱。 陆明月瞧着盛宴只是被他吻了两下都显得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觉得他有能压制自己的能力。他标记盛宴,虽然不能替盛宴缓解易感期,但能让他减少一点面对他信息素时被 压制的痛苦。 盛宴身上的反骨瞬间又被激了起来,他将贴在陆明月身侧的腿曲起去蹭他,一双狭长的眼睛散漫着撩人的轻佻:“不试试,大哥又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陆明月睨了眼他蹭着自己都在颤的腿,面上虽然什么都没展现,但举动已经出卖了他。 “我腿软,又不是牙软。”全身上下都软,只有嘴最硬的盛宴,对上陆明月不信任的眼神,不恼反笑,“大哥确定不试试吗?” 他拖长音调:“毕竟我马上就要跟大哥的弟弟结婚了,要是我的标记能力不行,这不是害了弟弟一生吗?” “大哥就当是提前替弟弟试试弟夫的标记能力了?” “是吗?”陆明月深褐色的眸子瞧着盛宴不住说话的唇,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拇指顶开他的唇瓣,摩挲着他用来标记的牙齿。 “但你好像忘了,我不喜欢我弟弟。”提醒他道,“我凭什么要跟你玩好哥哥替弟弟试标记的戏码。” “大哥真无情。”陆明月垂眸咬了咬陆明月正按压着他牙齿的手,“一点诱惑都不受。” “你知道就好。”陆明月眸色渐深地瞧着盛宴咬了咬他的手指,又用湿润的舌尖去舔舐指尖上的齿痕。残留在手指上的口津,不禁让他回想起他先前舔冰淇淋的一幕。失神了片刻,这才将微微发麻的手指取出。 视线挪去中岛台,正要去取放在上面的手机,叫人给他送支抑制剂。 “唔……” 他后颈贴了信息素贴的地方一凉,一股刺痛划破皮肤,馥郁的红玫瑰信息素不停地从盛宴的唇齿间涌入他的身体。 溢散在空中原本还对陆明月带有敌意的信息素,这刻都像是见到爱人一般,热情地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盛宴!”猝不及防被咬了的陆明月,咬紧牙关,猩红着一双眼,强压下那股几乎快要冲破他理智的刺痛感,向盛宴怒吼过去。 “嘘!”从身后抱住陆明月,牙齿还咬着他脖颈的盛宴,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伸出食指按压在他发怒的唇上,“大哥,你动容了。” 废话! 他是Alpha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真的做得到坐怀不乱。 但盛宴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咬破他后颈的皮肤,强势地将他的红玫瑰信息素注入。 同为Alpha,陆明月身上的白玫瑰信息素一接触到这股同样来自Alpha的信息素,便强烈地向陆明月发出排斥的感应,要求陆明月发出抵抗。 为了不伤到盛宴,陆明月不得不曲起脖颈,强行按耐住想要打人和释放信息素压制人的冲动,咬紧牙关承受着盛宴的信息素入侵,忍耐到脖颈处的青筋暴起。 即便这样,也没压制住Alpha对Alpha信息素天然的排斥和敌对。 “嗯……” 随着盛宴注入的信息素越来越多,反抗他的信息素也越来越浓郁,终于两股信息素挤压到一个极致,陆明月强大的信息素直接将盛宴给弹开 ,强行镇压。 盛宴一个重心不稳,差点磕到中岛台的瓷砖上,幸亏反应过来的陆明月及时用手接住了他的额头,不然他今天很有可能命丧于此。 “盛宴,你很不听话!”接住盛宴发怒了的陆明月,将他整个人捞起来的同时,气息变得极为危险,看他的目光尤为不善。 “咳咳咳——” 但他捞起来的盛宴全身无力地狂咳不止,身体发颤发抖,面无血色,唇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一看就知被信息素反噬得不轻。 陆明月少有动怒,此刻却被气得不轻地沉下了脸:“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随意招惹Alpha?尤其是顶级Alpha!” “……啊?” 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的盛宴,看得见陆明月发怒的动作神情,但对他所说的话,却是半点也进不了耳,只能迷茫地向他问过去。 “你真是!” 面前的盛宴睁着一张天真懵懂的脸,漂亮得可任人侵犯。陆明月暗暗磨了磨牙,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盛宴标记时的生理反应作怪,他终于没忍住叩住盛宴的下巴,强势地再次吻住他。 “唔……” 刚才被陆明月的信息素反噬了一招的盛宴,此刻再接触到陆明月的信息素,全身上下都写着抗拒,不由自主地就想推开他。 “这是你自找的。”陆明月吮吸着盛宴唇齿中的鲜血,不仅没有在他的抗拒下放开他,反而将他搂得更紧了。 半推半就地将人带至沙发,压在身下,从唇吻到了锁骨,在上面留下几个不轻不重的红痕。 “……不舒服。”陆明月没有深吻,加上他身上还残留着盛宴的信息素,这次的接吻,没让盛宴再处于前几次那种完全失去意识的状态,至少知道要反抗了。 “不舒服就对了。”陆明月将盛宴抵抗作乱的手举至头顶,见他还锲而不舍地来推他,粗暴地解开自己脖颈间的领带,将他的手反捆于身后,又重新去吻他,“不听话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但盛宴明显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就算在接受惩罚的时候,身体也动来动去的。陆明月不是咬到他舌头,就是被他顶到下颚。 沙发太小了,施展不开的陆明月又将盛宴给带到了楼上,进入盛宴刚换了床品的新房,一把将他给推到了床上。 为了契合新婚,也是为了结婚的气氛,陆星澜准备的床品是一套红白相间的四件套。 白色的部分用红色的丝线绣着大大小小的红双喜和玫瑰与青草,配合着整个房间的点缀,看上去喜庆又旖旎。 可陆明月觉得这些都不如被他推上床的盛宴好看。这才是一朵,盛开的艳丽的玫瑰。 他仅仅只是欣赏一秒盛宴盛开的模样,也跟着压了上去,双手捂住盛宴的眼睛,低头吻他。 “叮铃铃——” 盛宴裤子里的电话声传来。 陆明月不悦地放开盛宴,从他的裤子里取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陆星澜。 他想也 不想地给挂了。 但还不等陆明月重新去搂盛宴,陆星澜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 陆明月这次不由分说地直接关了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 “不接他会找来的。”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盛宴此刻终于有点清醒了,见陆明月直接将电话给关机了,提醒了一声。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见到盛宴清醒了,陆明月也不意外,他有很刻意地在压制信息素,盛宴这要是还不醒,他会怀疑他究竟能不能行。 他语罢重新将盛宴捞了过来,与他接吻的同时,还扯着盛宴身上的衬衣扣子。 “能不能再收一收信息素。”盼望已久的滚床单即将进行,盛宴内心是兴奋的,但陆明月那令他腿软的信息素也跟着随之袭来,盛宴只得一边接吻一边与陆明月商议。 “没得谈。”陆明月还在气头上,而且他是铁了心要让盛宴吃个教训,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行吧。”没得谈就没得谈,盛宴也不挑,手脚发麻地和陆明月唇齿结合着。 他是不着急,他脑子里233都快要急死了:“宿主,宿主,快别亲了,赶紧爬起来跑路吧,你要是再不走,你就要被迫做0了。” 他们这是渣攻系统,要是宿主当了0还怎么做任务,这任务铁定要失败了。 它以为盛宴是个宁折不弯的人,绝对不可能屈居人下。 奈何听到它催促的盛宴就回给他一个字:“滚。” “……” 陆星澜给盛宴发了一堆消息,盛宴都没有回,打了两个电话听到关机的播报器声,他脸色更是难得滴血,直接将手中抱着一个抱枕丢在地上。 “好你个盛宴,居然敢挂我电话!” 他这动静有点大了,郑颖问他:“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陆星澜气呼呼地说:“还不是那个盛宴,我让他去新房换床品,他居然给我换反了,有花的那头在上面,他给弄到下面了,叫他拆了重新弄他也没回,打电话也没有接!” 郑颖不在意地道:“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陆星澜不这么认为:“他都有空跑去新房换床品了,他能有什么事?” “不行,我得去看看!”陆星澜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盛宴白天又不上班,他不秒回自己信息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的电话也不接。 能有什么事比他还要重要? 陆星澜倒不觉得盛宴会出轨之类的,第一他没钱,第二他长得又不丑,盛宴到底是多瞎才会放着他这个有钱又漂亮的未婚夫不要,跟外面的妖艳贱货在一起。 可他考虑到盛宴是在酒吧上班,酒吧那种地方又很鱼龙混杂,他长得那么帅,搞不好就被一些有心人给顶上了。 虽然未婚夫很少欢迎的确让他面上很有光,但别人觊觎他的东西终究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 于是他立马让管家安排车将他带到了香山别墅。郑颖怕小两口起什么口角,也 跟了来。 母子俩一到香山别墅见到那被陆明月装点得格外喜庆的新房,皆是愣了愣。 陆星澜撇撇嘴:“没想到他还真上了心。” 郑颖看向他道:“好歹是你哥,你结婚,他肯定上心。” 陆星澜不再说话了,外面弄得再好看,也是表面光。输入密码进入别墅内,从玄关入目瞧见里面的华丽而又喜庆的内饰。他才不得不承认,陆明月是真的用了心的。 紧跟着他就嗅到一股馥郁到呛人的花香,咳嗽两声问道:“什么味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郑颖先他一步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拉着他出了别墅:“玫瑰信息素的味道,盛宴在别墅进入易感期了?” 她听陆星澜说过盛宴的信息素是红玫瑰,而别墅里流淌着最浓郁的味道就是玫瑰味,不用说,肯定是盛宴突发了易感期。 “不知道啊!”陆星澜又给盛宴打了两通电话,去了两条消息,询问他是不是还在别墅里,均没有得到回复,烦躁不已。 他才不想管这些破烂事。 “不管怎样,我们都该去看看。”郑颖找司机要了两个隔离口罩向陆星澜说,“不为别的,你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你的未婚夫出事吧。” “行吧。”陆星澜想到他吹出去的牛,说他的未婚夫帅得惊天动地,这盛宴要是出点事,一时间他还真找不到比他还帅的人,他就丢人丢大发了,勉强同意了郑颖的说法,戴着隔离口罩,进入别墅查看。 此刻的新房内,陆明月把持着盛宴,正下着一场又一场的红白玫瑰花雨。 “唔……”浓郁的白玫瑰信息素包裹着盛宴,使得他全身都在颤抖不已,偏偏重要的地方又被陆明月紧紧裹住,地狱天堂同时进行。 233的代码都宕机了。 好消息,他的宿主没有被迫当0。 坏消息,他的宿主也没1到哪儿去。 它朝被陆明月欺负得神识涣散的盛宴道:“你这样的行为是渣攻界的耻辱,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摆烂的宿主!” 它们渣攻系统上的攻们,坏过,渣过,烂过,但就是没废过! 再看看他的宿主,废得简直不堪入目! 盛宴在疼和爽中来回拉扯,能分出的精力不多,听到233的话,好半晌才回复它:“那你今天见到了,还给你们渣攻系统开创了新的先河,可喜可贺。” 太不要脸了! 233被盛宴的厚脸皮给惊呆了,这跟他绑定时,还没有完全剔除记忆的那个清冷孤傲的盛宴一点都不一样:“宿主,站起来,你可以的,你以前可都是当大猛攻的,猛起来很爽的!” “有什么区别吗?”盛宴没有以前的记忆,体验不到当大猛攻的感觉,他迷离着一双蕴含水汽的眼睛喘息道,“我现在也很爽!” 233实在是不想看盛宴那张爽透了的浪荡脸,啪的一下黑屏了。 “谁允许你走神的。”盛宴刚跟233说了两句话功夫 ,陆明月将他强行拽了回去。对上陆明月那双薄红而又凌厉的目光。 想到先前他强势地扒掉他衣服,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直接跪入他腿间的架势。 盛宴颤栗地滚了滚喉结,支着被亲到发肿发麻的舌尖讨好地舔了舔陆明月的下颌,刚想跟他说没走神,门口就传来了急切地敲门声: “盛宴!盛宴!你在里面吗?!” 是陆星澜的声音。 盛宴和陆明月同时颤了颤,都向门口的位置看了过去。 “玫瑰的信息素很浓,看来就在里面了。” 是郑颖的声音。 陆星澜的声音又传了来:“盛宴你是不是在别墅里突发了易感期,要我给你弄抑制剂吗?” 陆明月的视线在门板的位置停留了片刻,稍微收了收萦绕在周围的信息素,俯身咬了咬盛宴的耳垂:“回答他。” 没了令他发软发麻的信息素,盛宴撩起满是汗珠的眼皮,瞧着咬他耳朵的陆明月,不知道是该心疼他,还是该可怜地蹭了蹭他唇瓣:“大哥,看来你的母亲和弟弟都没在乎过你。” 别墅里除了他的红玫瑰信息素,陆明月的白玫瑰信息素也不少,但郑颖和陆星澜这两个陆明月最亲近的人,只嗅出了他这个外人的信息素味道,半点陆明月的味道也没有嗅出。 就算他们的信息素同一类种,类属于那种不仔细嗅都嗅不出区别来的花香,但那也不至于将他们混淆成一个人的信息素吧。 这不禁让盛宴想到,他们去试婚服的时候,他咬着陆明月腺体时说的那句,他嗅不嗅得出他们信息素味道的玩笑话来,讽刺至极。 “嗯。”对上盛宴湿漉漉的眼神,陆明月眼眸又黯了黯,重新咬了咬他的唇瓣,再次道,“回答他。” 正巧,陆星澜也开口说话了:“你要再不出声,我要找人破门了哦!” 可能因为有外人,两个人这会儿都不免有些紧张和兴奋,盛宴吃痛地仰头缓了缓劲,朝门口处回复道:“我在,你别进来。” 陆星澜是Omega,这个时候最不易接触的就是盛宴这种易感期的Alpha了。 “好,我不进来。”听到盛宴的声音,陆星澜松了口气,能交流就代表还没有失去理智,不然他就真的只能请人来破门,强行带他去Alpha医院治疗。 “你要不要抑制剂,我找个Beta给你送进来?”确定了盛宴的安危后,陆星澜又道。 “不用,我感觉我就快好了。”盛宴摇摇头,甩了甩濡湿的头发,倒不是怕被陆星澜发现他和陆明月的奸情,他怕他一进来,陆明月一用力直接给他夹断。 “那行吧。”既然盛宴说不需要,陆星澜也不强求,想了想又问,“那你需不需要那个?” “哪个?”盛宴属实没听懂。 “就是那个……幼崽嗝屁袋。”陆星澜十分不好意思地说。 Alpha易感期要是没有抑制剂,也没有可供标记的对象,实在不 行,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陆星澜以为盛宴的易感期能好这么快,完全是靠自己解决的。 盛宴没有回话,而是向陆明月问了过去:“要吗?” 毕竟这东西是给他享受的,给他送这东西的还是他的亲弟弟,他现在睡的也是他未来的弟夫,要的话,陆明月应该很爽吧。 陆明月没说话,陆星澜率先说了:“我往门缝里塞了几个,你要用的话自己拿。” 说完门口就传来了离开的脚步声,可能是出于害羞,也有可能是出于懒得再管盛宴,反正他的离开对于盛宴和陆明月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你想戴吗?”他走后,陆明月瞧着被几个包装袋堵住的门缝,问盛宴。 “不想。”盛宴摇头,能没有束缚地解决问题,谁想被束缚着解决,何况他们都已经没有束缚地解决了好几场问题了,包括此刻也是。 “你先前不是问我要给陆星澜准备什么惊喜吗?”理智渐渐回拢,盛宴想起先前的话来,朝陆明月说道,“你说我把这张沾染着我俩气味的床送给他,算不算惊喜。” 陆明月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但他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他对盛宴这个决定的赞同。 “呃啊……” 浓郁的白玫瑰信息素再次向盛宴袭来,刚刚回拢的理智再次模糊,盛宴又回到了先前那种地狱与天堂来回拉扯的混沌中,任由自己沉沦。 恍惚间他感觉陆明月朝他说了些什么,但耳边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只在意识彻底沦陷中,听到了一句。 “盛宴。”他说,“你真是sa透了。”! 第 73 章 双A又如何8 “婚礼的事宜,你都记住了吗?” “礼仪,来宾,这些你都弄好了吗?” 从香山别墅回来,陆星澜也投入到了婚礼筹备阶段,每天不停地向盛宴询问,生怕盛宴在婚礼上给他出丑,让他丢脸。 “都记住了。” “都弄好了。” 躺在床上休息的盛宴,时不时拿起手机回复两句,然后丢开,闭上眼睛继续睡。 和陆明月在一起后,来到这个世界的彷徨不安感彻底消失了,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盛宴想把先前没有睡够的觉一起补足。 至于陆星澜吩咐的事,那是什么鬼? 有他睡觉重要吗? 与此同时,陆明月也在星辰集团整理着资料,CEO的工作不是说辞职就能辞职的,得提前做好交接准备。 好在他本就没想过在这个位置久待,先前就一直在为辞职做准备,这会儿只需要将手头上的事物做好随时交接的准备即可。 至于新的项目,他以要帮陆星澜筹备婚礼为由,能推的都推给了别人去做,他手头上就留了几个好交接的。 等到忙完这一切,陆星澜的婚礼已经到了婚礼前夕,陆明月得带着盛宴到酒店提前熟悉陆家的亲朋好友。 两人都早早地到了。 化妆师在给盛宴弄造型,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等到都快去大堂迎接宾客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精神不振。 陆明月问了一声:“没睡好?” “是啊。”听到陆明月的声音,盛宴稍稍精神了点,抬着眼去瞧他,“大哥太猛了,害我大半个月都回不过神来啊。” 陆明月瞧着他那上了妆,带着点闪的眼睫,笑着瞥了眼他下半身:“怎么,你肾虚了?” “是啊。”盛宴面色滞了滞,便又朝陆明月笑道,“大哥要帮我检查一下吗?” 陆明月的眸光在他身下扫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他那张张扬的脸上,笑了一下,没接他的骚话:“睡会儿吧。” “不是说马上就来人了吗?”盛宴诧异地问,刚才他化妆的时候,陆明月的手机一直在响,不少人在询问他宴请的地址,那着急忙慌的语气,估摸着很快就到了。 “不着急。”陆明月扬首,“睡你的。” “行吧。”陆明月说不着急,盛宴就真的不着急了,扯过陆明月刚脱下搭在休息椅子上的衣裳,盖住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了。 他一闭上眼,没了平时的张扬,配合着他那张冷清的脸,瞧着有点不近人情,又有点乖。 陆明月低眸看了好半天,等他呼吸稍稍匀称了些,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休息,去外间打了个电话:“带他们在园区里多转悠一会儿。” 说来也奇怪,明明Alpha和Alpha的气息相斥,但盛宴嗅着陆明月外套上沾染的白玫瑰信息素,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一看手机 ,不知不觉地他竟然睡了一个小时,抻了一下身体,身上的疲惫感全消,带着陆明月的外套出了休息室去找他。 本以为陆明月这会儿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但他一出休息室,见陆明月也在大厅闭目养神,带着他的外套走了过去。 “醒了?”他还没靠近,陆明月就睁开了眼,见到他,问了一声。 “嗯。”盛宴将衣服归还给他,左右看了看,“人还没来吗?” 陆明月接过衣服,抬手看了眼腕表:“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声粗嗓门:“这谁订的酒店啊,服务态度太差了,带着我们在园区里转了半天也找不对门,这儿经理呢,我要投诉!投诉!” 盛宴的目光挪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土褐色,头大肚子圆的胖冬瓜一进酒店大门就在嚷。 “大舅。”盛宴还没搞清楚情况,陆明月已经提前迎了上去。 “明月啊。”胖冬瓜看到陆明月,叫了一声,脸上没有见到人的热情,反问他道,“这酒店是你订的。” “是。”陆明月应了一声。 “这大舅就得说说你了,好歹是你弟弟结婚,你看看你这酒店……”他嗓音又大又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陆明月大舅一样。 陆明月立马接话:“他们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回头我再让他们改进。” “别回头啊,回头你就把这事给忘了,就现在,要么让他们经理出来处罚那几个不懂事的服务员,要么我们就换酒店!”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像是来参加酒席的,倒像个下来检查的大老板。 偏偏他的衣着和气质又撑不起大老板的排场,只能大着嗓门指使陆明月。 陆明月面容不变,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冷了:“再怎么说,这家酒店也是星辰集团旗下的酒店,大舅确定要自家人给自己家人难堪?” “……啊?”胖冬瓜明显没有想到过这层,左右看看周围装点得金碧辉煌的酒店,咽了咽唾沫道,两眼放光道,“这也是星辰集团的公司啊,哎哟,我的乖乖,星澜他爸究竟有多大的产业,这可真是找到了个大金龟婿……” “……咳咳,那什么,既然是自家酒店,就不找他们麻烦了。”胖冬瓜得意了一会儿后,又朝陆明月道,“不过,今天给我们带路的那个服务员必须重罚,至少要扣三个月的工资,不然还当我们这些亲戚好欺负的,知道吗?” 陆明月敷衍地点头,把人带去了包厢,出来后就跟带路的那个服务员道:“回头我让你们经理给你多加半年的工资。” “谢谢陆总!”服务员喜不自胜,对胖冬瓜一路叫嚷的怨气都少了不少。 胖冬瓜一行人进了包厢不久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这些人不管是衣着还是气质都远胜于胖冬瓜等人。 陆明月对他们的态度也稍稍好了些,但这些人一个个地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表面上看着对陆明月客客气气的,实际上一个个都没把他当回事。 盛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今天这场仗,陆总不好打啊。” “不然你以为我妈他们为什么不来?”陆明月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又跟他说。 按理来说,这婚礼前戏宴请宾客,就算作为出嫁方的新郎要避客不便出来见客,但主人家好歹要出来招呼客人吧。 陆昊和郑颖都知道这两家的亲戚没一个省油的灯,两个人都不想出来,偏偏这事还不能随便找个管家处理,于是陆明月这个平日里里外不是人的继子就有了用武之地。 盛宴有时候真不知道是该可怜他好,还是该心疼他好,明明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少爷,却被人当奴仆和管家在用。 陆明月看懂了盛宴看他的眼神,笑了一下:“有些人呢,你太把他当一回事,你就觉得自己分外地难堪,有些人呢,你把他当空气,他就只是一个乐子。” 陆明月是一个成年人,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他知道怎么调节自己的情绪,也清楚自己的选择。 安慰只会让他觉得被冒犯。 盛宴当即就把那种眼神收了回去,问他:“那我能听听陆总都收集了些什么乐子吗?” 陆明月笑:“好啊。” 等到人都来齐了,陆明月带着盛宴去宴席上正式认人的时候,盛宴都听了一耳朵的乐子了。 “大舅,小姨,这就是盛宴了。”陆明月指着一桌人给其他人介绍盛宴时,也让盛宴认人,“盛宴,这就是大舅,小姨了。” “大舅好,小姨好。”盛宴面上客客气气地叫着,背地里吐槽,哦,这个矮冬瓜就是前两年打着星辰集团的旗号搞集资,最后被人发现是骗局,扒了裤子,当街打了两公里的大傻X。 “哎呀,这模样长得可真俊啊,不怪星澜能够看上哈。”陆明月介绍完,那位被盛宴称呼为小姨的人上下打量了眼盛宴,嘴里夸着,语气里却是一副看小白脸的姿态。 盛宴也不生气,目光掠过她齿间的一颗金牙,谁会跟一个嘴巴上没个把门的,随意乱造谣,最后自己把牙都给造磕掉的烂嘴计较呢。 “三姑,小叔。”介绍完了郑家,陆明月又带着盛宴向陆家人介绍而去。 这次不等盛宴开口,两人就齐齐向陆明月发难了:“陆明月,你弟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爸妈都不出席,还有没有把我们陆家人放在眼里?” 盛宴扬睫,啊,这还需要问吗? 很明显,没有啊。 陆明月不冷不淡:“婚礼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除了陆家人,明日还有不少商界精英到场,三姑和小叔确定要我妈和陆叔叔他们现在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嚣张的气焰低了下去:“既然他们忙,那就算了吧。” “左右你这个半个陆家人也能充充场面。”说完,他们又不甘示弱地睨了眼陆明月。 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讽刺陆明月早就不在乎了,正要开口,他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给握住了。 握他的人十指修长而温热,陆明月抬头向盛宴看过去, 不解他这一行为。 “大哥是半个陆家人,加上我这个半个陆家人,刚好凑齐一家人。”盛宴却没有管他,拉着他的手对那两位眼高于顶的陆家人道,对吧,三姑,小叔。?_[(” 冷不丁听到盛宴出声,两人都愣了愣,很显然,两人先前都没把盛宴当回事,比不屑陆明月还要忽视。 盛宴可不管他们怎么看待自己,自顾自地拉着陆明月的手对他们道:“星澜不出席,明日的婚宴我怕出糗给陆家丢人,先拉大哥在亲戚面前演练一番没问题吧?” 他看似在询问,实际态度和行动却已经昭示了他的不容拒绝。 陆昊的这两个弟弟妹妹平日里仗着陆昊这个哥哥作威作福,说一不二惯了,猝不及防被这样一对待,两个心高气傲的人当场便自觉受到了侮辱了。 陆明月要这么跟他们说也就罢了,毕竟他还算陆家的半子,盛宴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赘婿而已,他有什么资格跟他们两位长辈这样说话? “陆明月,你就是这样教人礼仪的?!”他们对盛宴这种下城区来的不着调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把矛头全部对向陆明月,“目无尊长、毫无规矩!” 他们看盛宴的目光好似在看一种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理所当然地认为陆明月的想法也跟他们一样,以为陆明月这次会坚定地站在他们这一头,好好给这个未来弟夫一个下马威。 但他们忘了,陆明月从来都不是一个任由人摆布拿捏的人。 “我不觉得他有失礼不妥的地方。”面对两人的质问,陆明月不仅没有甩开盛宴的手,反而用了点力与他十指交握,双眸冷厉地与他们对视,“身为陆家的一分子,他该有这气势,考虑的也全面。” “怎么?”说完,陆明月又坚定地拉着盛宴的手,将他们刚刚看盛宴那种鄙夷不屑的眼神又全都还了回去,“三姑、小叔好像很期待见到盛宴明天一副没有气度给我们陆家丢脸的样子?” “你!”两人被陆明月的反唇相讥和看他们的态度给气到瞪大了眼睛。 “要是三姑和小叔真有这个想法,我想今晚这宴席你们也不用参加了。”陆明月不讲情面起来真的很可怕,“明日的婚礼,多你们这一门亲戚不多,少你们这一门亲戚不少。” “你!”两人被陆明月彻底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就只是一个陆家的半子,他怎么敢的?! “我虽然只是陆家的半子。”陆明月好似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一样,朝他们轻视一笑,“但我要决定几门亲戚的去留好似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陆昊今天都不出席两家亲戚的宴席,可见陆昊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儿,派陆明月来接待他们,也不过是不想把面子工程弄得太难堪。 和陆明月这个半子比起来,他们这些亲戚在陆昊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 想到星辰集团那么大一个家业现在都是陆明月在打理,陆家的亲戚都不吭声了,包括面前这两人憋青了脸色,不敢说什么地坐了回去。 要真把陆明月得罪死了,以后星辰集团这棵大树的好处,他们是一点也沾不上了。 陆明月见他们老实了,抬眸又扫了眼全场:“还有要非议的吗?” 经过刚才那么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明月这次是真生气了。以前陆明月愿意应付他们不过是看在陆昊和郑颖的面子上,现在他不愿意应付了,惹了他也没好处。所有人装鹌鹑了。 包括胖冬瓜和镶金牙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就怕陆明月会回过头来找他们麻烦。 见席上没有再说话了,陆明月面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拉着盛宴又继续介绍亲戚去了。 有了陆明月发飙在前,这次没有人再给盛宴脸色看,就算见到陆明月和盛宴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大家也识趣地没有多说一句。 还夸盛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们这些亲戚说白了就是捧个人场,明天婚宴上的来宾才是重中之重,星澜今晚没有出席,你多考虑一层是对的。” “敬你们。”面对这些人的变脸,盛宴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地一手拉着陆明月,一手举着酒杯与他们碰杯。 这会儿他们两人都西装革履,领带挺括。盛宴作为新郎,黑色的西服上还镶了不少亮晶晶的细钻,和陆明月手牵手并肩站在一起跟亲戚们一同敬酒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明日要结婚的他们二人。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陆、郑两家的亲戚为了攀上他们,着实来了不少人。 陆明月和盛宴举着酒杯认敬了满场,就算一桌只有一口酒,也喝了不少下肚。 盛宴以前在下城区,从未参加过这么大的宴会,跟着陆明月走完全场,头和脚都在眩晕。 在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不仅没有感觉到缓解,反而感觉更晕了。 “还好吗?”陆明月在一旁递了条毛巾给他擦脸,问他。虽然盛宴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平时看谁都一双冷清的漂亮眼眸,骤然露出几分迷茫来,陆明月知道,他多半是醉酒了。 “还好。”盛宴接了帕子,抬手擦了擦满是水珠的脸,虽说还是感觉有点晕,但他意识却是清醒的。 清醒到甚至还有精力调侃陆明月:“大哥刚刚发那么大的火是为了我吗?” “不是。”陆明月看了眼洗去了一脸妆容,不但没有变得平庸,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显得蛊惑人心的脸,错开眼,否认。 “是吗?”盛宴垂睫看他,明显不信。 “他们太烦人了。”陆明月应声,“跟你没关系,你别多想。” “啊?”盛宴扫着陆明月的唇笑:“我怎么觉得大哥这张嘴比石头还要硬。” 他说一句拉长一句音调,原本冷清的音调都被他染上了酒色,陆明月被他逗笑:“你醉了,我带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我没醉。”盛宴意识很清醒,喝醉酒的人是连一二三四五都不认识的,他现在还能做微积分题,不算醉。 “你醉了。” 陆明月很肯定地告诉他,如果盛宴这样都还不算醉的话,他把陆字倒过来写。 “没有。”盛宴不承认。 “好,你没醉。”陆明月没辙了,顺着他说,“那我带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盛宴犹豫了会儿,没再拒绝。 他没醉,但他有点晕,可以休息会儿。 陆明月吐了口气,带着他出了洗手间,随意找了间休息室,就要推门而入。 但在门边,盛宴又突然压住陆明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抬起浓郁的眼睫:“大哥,我没醉,但我好像坏掉了。” 休息室走廊的灯昏黄,落在盛宴那张完美至极的脸上,宛如给他又镀上了一层圣光。 陆明月的胸膛狠狠地跳动了几下,瞥过眼,不太敢看他脸地问他:“什么坏掉了?” “肾?下面?男人的工具?”盛宴压在陆明月身上一连说了好些词,怕陆明月get不到,还贴近他让他感受,在他耳边吐气,“没反应了。” 陆明月脑中那根弦早在卫生间的时候就紧绷着,他以为不承认盛宴的话,他就可以将他们两人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之类。 但事实上根本不行,一靠近盛宴,一看到他那张绯红的脸,他满脑子都是盛宴躺在红白相间的喜床上,和他楚云湘雨的模样。 这会儿盛宴一贴近,陆明月脑中那根几近断掉的弦直接绷断了。 他想到白天他们碰面的时候,盛宴跟他说的那些话,喉结一跳:“那大哥帮你检查一下?” 说完,也不给盛宴回话的机会,直接带他进了休息室,也不开灯,径直将他按在最角落里的休息椅上,拉下了他西装裤的拉链。 陆明月的举动太突然了,盛宴还没有反应过来,白玫瑰的信息素缠绕在他身上某处,落在休息椅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两侧的软垫。 他滚了滚喉,刚想仰脖喘息两声,就听见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原本昏暗一室的环境,瞬间变得明亮刺眼。 盛宴被光线刺激得闭了闭眼,同时跌坐在休息椅上的腿也轻轻抬了抬,碰了碰陆明月贴在他膝盖上的脑袋,提醒他有人来了。 陆明月恍若未闻,手压着盛宴,继续做着自己还未做完的事。 休息室被打开后,不断有脚步声传进来,盛宴不去细分,也知道进来了不少人,偏偏陆明月还咬着他没松口。 只要再往里走一些,他们就能发现角落里正在行不轨之事的两个人。 盛宴满脑子都是,要是被抓到了该怎么解释,说大哥在给他婚检? 但陆明月选的这间休息室角落里有个巨大的落地花瓶,花瓶后面才是休息椅,进到休息室的人全都就近找位置坐了,也就无人发现角落里,收敛着信息素,抓在休息椅软垫上越攥越紧的手。 “陆明月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完全不把我们这些亲戚看在眼里了!” “要不是仗着他是顶级Alpha,对陆氏还有用,我非得让大哥 把他换了不可!” “可要不是因为他是顶级Alpha,大哥当年也看不上郑颖。” “哼,我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郑颖生的,不然为什么他是顶级Alpha,而星澜只是普通Omega。” 世上哪有那么多富二代看上二婚妈妈的故事,郑颖自以为她是出于美貌被陆昊看中,又生下了陆星澜这个Omega,才巩固住了她陆夫人的地位。 事实上却是,陆家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顶级的Alpha或者Omega了,在这个以AO为重心的上城区也存在着生物链。 顶级的Alpha和Omega就是这个城市的中心,想要进入他们这个圈子,就必须也是顶级的Alpha或者Omega,不然就会被他们排挤出圈。 而陆家到陆昊这代,已经在A、B级打转了好多年,再不出一个顶级的Alpha,他们就要被排挤出顶级圈了。 出了顶级圈,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意只能找跟他们差不多等级或者向下等级的人的合作。 享受过顶级圈资源的陆昊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个现实,于是他萌生出找一个能生出顶级Alpha或者Omega的女人结婚,利用下代重返顶级圈的计划。 郑颖这个刚刚亡夫还带着一个顶级Alpha的小孩正合他意。陆昊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在他的猛烈追求下,郑颖很快就沦陷了。 可惜郑颖只是一个B级Omega,生下来的Omega也是B级,陆昊的计划泡了汤。 但没有关系,郑颖不是还带了一个顶级Alpha进门吗? 于是陆昊给陆明月改了陆姓,用心调教他,一步步把他培养进星辰集团,利用他的顶级Alpha身份,再次打进顶级圈。 怕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反过来抢夺星辰集团,于是他明里暗里告诉郑颖,陆明月能够有今天都是出于陆星澜的缘故。 郑颖信以为真,对陆明月这个前夫生的孩子,横眉冷对,只要他有一点对陆星澜不耐烦的神色,就会板着脸教训。 在盛宴出现前,陆昊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让陆星澜去和顶级Alpha联姻,但上城区的Alpha,尤其是顶级Alpha个个都是人精,根本就看不上陆星澜这个B级Omega。 盛宴虽然是下城区出身,可他和陆星澜的信息素匹配度居然高达90%,信息素匹配度越高生出顶级AO的概率越大,这接近百分百的匹配度让陆昊再次看到了希望。 且盛宴人品也没有糟糕到透顶的地步,陆星澜自己也喜欢,他为什么要拒绝? “还有那个小子!还没进陆家就已经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等他和星澜婚后生不出顶级Alpha,我就撺掇大哥再给星澜换个Alpha,看他还怎么嚣张!” 他们愤愤不平地诉说着,完全不知,他们讨论的两位正主将他们讨论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听入了耳中。 盛宴自己是不在乎的,他就没打算跟陆星澜在一起,更别说跟陆星澜生孩子了,他们说的话半点也伤不到他。 可令他意外的是,陆明月竟然也没有在乎。 两人隔得这么近,他能听到的,没道理陆明月听不到,但他的举动半分滞泄都没有。 就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了,陆家、亲情、母亲、弟弟,他统统都不要了,他只在乎盛宴,他只要盛宴。 只要盛宴欢愉就好。 这种被人全神贯注在乎着的感觉,属实爽到了盛宴心里。因此他不得不更用力地攥紧软垫,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克制着自己不乱动、不出声。 后面那些人还说了些什么,处在放空状态中的盛宴完全听不进去了。 故而他并不知道,那些人在休息室里发泄了一通后,又相继走了出去。 休息室的灯光再次黯淡下来,又恢复到了他们刚进来时的幽静。 陆明月起身,借着昏暗的光线,垂眸瞧着陷在休息椅中全身湿透了还不敢大声喘气的盛宴,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告诉他检测出来的报告:“好着呢,没有坏。” 随着陆明月的声音传来,盛宴这才找回一丝理智,同样借着昏暗的灯光,撩开湿漉漉的眼皮,视线落在陆明月沾染了一点白的唇上,他忽然想到上次在陆明月面前吃冰淇凌的场景。 他今天好像也被人当冰淇淋给吃了一回。 还有陆明月的嘴一点也不硬,分明是软的。 软得他都快要化掉了。! 第 74 章 双A又如何9 第一天一早,陆明月是在盛宴家醒来的,昨晚都那样了,两人好像不做点什么过不去。 由于盛宴今天还有婚礼,两人就在盛宴家滚了一晚上。 陆明月醒来时,不出意外的手机在响,他以为是婚礼那边在催了,抓起电手机一看,是盛宴的手机在响。 “盛宴,消息!”陆明月从床上把盛宴捞起来,将手机递给他,让他自己回信息。 “嗯。”盛宴睡得迷迷糊糊骤然被捞醒,接过手机,眯着眼睛看了几条消息,发现没什么大事,将手机扔下,又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时。 “别睡了,化妆师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陆明月阻止了他的举动,“我让他们都上来了。” 盛宴的手机在响,陆明月的手机也同样在响,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别宾客都到了,新郎还没起。 “好。”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的盛宴得知不能继续睡了,厌世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抓了抓头发回神,将刚刚扔掉的手机又捡了回来,解锁,把手机上的转账都收了,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找衣服穿上。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躲着陆明月,陆明月也随口问了一句:“你刚在做什么?” “上班。”盛宴随意找了条裤子套上,回答得也随意。 陆明月的目光从他那穿了裤子,上身优雅,下身笔直的身材上挪过,不解:“你的班不是在酒吧里吗?” “对啊。”盛宴又找了件白衬衫套上,遮住了背上漂亮的蝴蝶骨,“除了酒吧,大哥不会是忘了还给了我一栋楼吧?” 盛宴转过身来边系纽扣边说:“我将那一栋楼一百套房全都出租了出去,按照一个月30天,每天收3-4笔房租,我每天都要早起上班的,很辛苦的。” 陆明月失笑:“你这算哪门子的班?” “怎么就不是班了?”盛宴对自己很有规划,“除了每天收房租以外,我还得盯房客的需求,什么水管爆了,空调不制冷,电灯泡坏了等等问题,不比你们每天去公司轻松。” 不过,房客的这些问题他都交给物业和其他人去弄,他只负责沟通。 陆明月哑然,正好这时盛宴家的门铃响了,他去开门,这个话题就此止住。 化妆师本以为打开门迎接她们的会是一位等待多时的新郎。毕竟他们以前无数次去雇主家,雇主都是如此。 但是这次打开门,她们率先看到的是衣衫有些凌乱的Omega新郎大哥和正在系扣子的Alpha新郎,以及丢得满地都是的衣服。 两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吻痕,空气中暧昧的气氛不言而喻。 化妆师们愣了愣神,个个心里一万个震惊刷屏:卧槽!!!干婚妆这么多年,第一次吃到现场瓜!!! 震惊!新郎和另一新郎的大哥婚礼前夕滚到一起究竟是为哪般! Alpha和Alpha竟然也玩的这么开!!! 陆明月没管这些人是如 何看待他和盛宴的,见盛宴穿戴洗漱好,向她们道了声:“麻烦你们了。”他就将客厅里凌乱的衣物捡了起来,自己也去洗漱了。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他在盛宴家洗了个澡,让司机又重新给他送了套衣服,看了眼在化妆师手下焕然一新的盛宴:“走吧,该去婚礼现场了。” “大哥不化一下吗?”盛宴抬头,看了眼素面朝天依旧难掩英俊帅气的陆明月问了一声。 “我又不是主角。”陆明月摇头,他向来不喜高调。 “怎么就不是主角了,大哥今天可是主角中的主角。”盛宴不同意,将陆明月强行拉至化妆椅上,对化妆师们道,“帮他也化一下。” 化妆师们收拾化妆刷的手一抖,再次兴奋,难道今天婚礼上还有更炸裂的瓜? 等盛宴他们化完妆抵达酒店的时候,宾客都已经来了不少,陆昊和郑颖接待了多时,看到姗姗来迟的陆明月和盛宴,两人面上都隐隐有些不悦:“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这都几点了?” 陆明月四两拨千斤地拨了回去:“昨天忙得有些晚,今天起得也晚。” 婚礼现场人很多,陆昊和郑颖也不好发火:“快进去吧,客人来了不少。” 陆明月和盛宴点了点头,迈步踏入了酒店。 陆星澜的好友们早就对他这位下城区来的,听说巨帅的未婚夫产生了好奇,听到这位百闻不如一见的Alpha新郎来了,全都从化妆室里跑出来偷看。 这一看,全都怔了怔。 盛宴察觉到有人在偷窥他,还向他们礼貌地点点头示意,他没那么小气,看都不让人看。 他这一行动,引得陆星澜的好友们脸红不已,纷纷不好意思地跑回化妆室,心跳加速对陆星澜艳羡道:“星澜你真的捡到宝了,你的未婚夫真的很帅,比明星还要帅!” 陆星澜自得地扬了扬头:“这是当然。” 要不是盛宴长得出挑,又会哄人,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好了,你们也别光盯着我未婚夫了,继续帮我化妆吧。”盛宴给他长了脸,陆星澜不甘落后,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惹眼,争取待会儿在台上叫人一看就觉得,他们是郎才郎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可陆星澜不知道,他这么一耽搁,好多人差点把一起迎宾的盛宴和陆明月认成一对,还对他俩说:“祝贺一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还是陆明月大方一笑:“李总误会了,今天不是我的婚礼,是我弟弟的婚礼,这位是我弟夫,我带他来认认人。” 大家看向盛宴,触及他身上Alpha气息,这才确定他跟陆明月不是一对,还颇为惋惜:“可惜了。” 站在一起如此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的两个人,但凡有一方是个Omega,他们都该是一对金玉良缘。 对于客人的惋惜,陆明月和盛宴都没什么感觉,默契笑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惹得旁人看他们更遗憾了。 有了先入为主的映象 ,等到陆星澜一身新郎装扮上台的时候,大家都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Omega新郎感到极为不适。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特别是陆星澜上台瞧着底下一众静默的来宾,还以为是自己的装扮震惊到了他们,挽着盛宴的臂弯笑靥如花的时候,违和感更强了。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都来参加我的婚礼。”陆星澜一身盛装站在台上,向着下面的宾客致谢,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因此面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在这个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我想先说两句,再开始婚礼。” 这个婚礼,陆星澜盼了很多年,也准备了许久,他力求完美,容不得出一丝一毫的错,就连感谢词都提前写了好久。 为的就是在婚礼前一刻给来宾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在星澜开口前,我也有几句话想说。”但在陆星澜开口前,在一起被他挽着的盛宴上先一步凑到话筒前,抢了话。 陆星澜一挑眉,将手上的话筒离远了些,小声问盛宴:“你搞什么?!” 婚礼的流程,他提前好几天就发给了盛宴,并让他背熟保证不搅乱他的完美度,他这提前出声,把他计划都打乱,他不爽到了极点。 可能是不用再装下去了,盛宴的态度随意得可怕,连话筒都不躲,直言跟陆星澜说:“你怕什么,给你准备了份惊喜呢。” 这个陆星澜倒是清楚,可那不是准备在新房里的吗?难道婚礼上也有? 这么一愣神,手上的话筒彻底被盛宴夺了过去。陆星澜想了想,也没再去抢过来,左右盛宴也是这场婚礼的另外一位新郎,总不能干出一些让他自己丢脸的事情来吧。 何况,他也挺想知道盛宴给他准备的惊喜,究竟有多惊喜。 故此,他错过了挽留他婚礼的最佳节点。 刚刚盛宴的话没有躲着话筒,台下不少观众都听见了他要给陆星澜惊喜的话,看见他拿到话筒,全都正襟危坐,想看他在搞什么把戏。 “其实我准备的惊喜也不是礼物一类的事物,就是有些话想向大家坦白。”面对台下一众看向他,目露期待的眼神,盛宴不禁笑了笑。 到这时,都没有人反应过来,这场婚礼即将发生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只当两位新人在进行婚礼前的常规操作。 只有盛宴清楚,到他兑现陆明月,搅黄陆星澜婚礼的承诺了。 盛宴是个很讲诚信的人,拿了陆明月的报酬,就断不会做那种阳奉阴违的人。 于是他举着话筒道:“在这之前,我希望大家深呼吸一下。” 说完他瞧着陆家父母:“特别是伯父伯母,希望我接下来的话语,不会吓到你们。” 陆昊和郑颖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 “新郎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来之前,我们特意询问过一老,他们都没有心脏病,承受得起你的话。”这时,一旁的司仪也说了句俏皮话。 “那就好。”听司仪这么一说,盛宴放心多了, 他别的不怕,就怕一老接受不了,进了医院。 既然他们身体健康,盛宴也就再没了顾虑,举着话筒,看向站在舞台边上的陆明月:我想说的话就是,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陆星澜,我真正喜欢的人是陆星澜的哥哥,陆明月。 ?想看梨子甜甜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虽然我们同为Alpha,但不可否认,陆明月就是要比陆星澜耀眼,不论相貌、谈吐、学识,他都要优于陆星澜,我想没人不会被这样的人吸引吧?” “……” 盛宴的话音一落,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哗——” 大家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等大家反应过来后,全场喧哗。 虽然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婚礼,两位新郎也不是什么很出名的人物,现场连个记录的记者都没有,但很多人还是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录像,嗅到了有大瓜的味道。 这种精彩时刻,不记录下来实在太可惜了。 当中掏手机掏得最快的就是给盛宴化妆的那几位化妆师,她们等这个瓜可是等了好久了。 而还没有弄懂这个瓜的客人,已经在找相熟的人了解这个瓜的前因后果了。 随着底下的喧闹声响起,陆家父母的面色也变得异常难堪,比他们脸色还要难堪的就是陆星澜了。 他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盛宴,不敢相信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空白了一瞬的脑袋里,刷起一排又一排的屏,完了完了,他完美而又浪漫的婚礼全完了,今天过后,他在这个圈子将会彻底沦为笑柄。 没有什么比新婚当天,新郎当众说,喜欢他哥哥,还把他踩得一文不值,更大的笑话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瞧着底下乱成一团,宾客们早没了来参加婚礼时喜悦祝福的神情,全都一副看戏吃瓜的表情,陆星澜抖着唇向盛宴质问过去。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盛宴一脸不惧地回应过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与其婚后做一对怨天尤人的怨偶,我想还是早一点说开比较好。” 陆星澜尖声质问:“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盛宴要早一点说,他绝对不会跟他结婚! 也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丢脸! 他的亲朋好友全在这儿,今天过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婚礼当天被人甩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盛宴不是他,没有他这么好面子,下城区的人好面子,是活不下去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相较于你,我更喜欢陆明月。” 盛宴渣得坦坦荡荡:“从这个婚礼之初,我们一起筹备婚礼,一起布置婚房,一起迎接宾客,我们同处一个空间的时间太多了,他又比你优秀耀眼,我对他滋生出情愫,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而陆星澜身为盛宴的未婚夫,他宁肯把这些一起创造他们未来的事,全部交给陆明月这个哥哥去做,都不愿意跟盛宴一块做,不也本身说明了,他不太想跟盛宴培养感情。 他所谓的喜欢,不过喜欢是盛宴如陆家人一样,顺着他,捧着他,应着他。 盛宴说是他的未婚夫,实际上跟陆明月没有什么区别,在他眼里都是一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只不过他将盛宴和陆明月区分了一下。 陆明月是一条得对他卑躬屈膝的土狗,而盛宴则是负责讨好他的宠物狗。 “你!”陆星澜被盛宴这番恬不知耻的话给气得不轻,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陆星澜不甘示弱你反击回去,“没有我,你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下城区的垃圾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陆星澜简直要气爆炸了,盛宴居然拿他跟陆明月比,没有他,陆明月也不过是他妈一嫁带进陆家的拖油瓶而已,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哪里比不过陆明月了。 还有盛宴也是贱,放着大好的星辰集团继承人不选,竟然选陆明月这个拖油瓶,他就不怕他把陆明月赶出星辰集团,让他们全都一无所有吗? 盛宴还当真不怕:“我确实是从下城区来的,但我除了来跟你相亲以外,我好像,没有拿过你们家一分一毫吧?” “Alpha是我自己觉醒的,上城区的工作我自己找的,住所也是我自己找的。” 虽然这些都是他威胁陆明月威胁来的,但你就说这些是不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吧。 陆星澜咬了咬唇,确实,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盛宴什么,别人都是跟上城区门当户对的Alpha结婚,要什么有什么。 他跟盛宴一个下城区的Alpha结婚已经很丢脸了,要是盛宴还时时傍着他们家,他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可盛宴要是能靠自己的实力逆袭,那形势又会逆转,别人只会夸他慧眼识人。 没想到这竟然成了盛宴反击他的一个点。 “反观你自己。”盛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才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吃陆家的,喝陆家的,连婚礼都要你哥替你操办,你怎么不洞房也让他给你办了呢,我跟你比,究竟谁垃圾?” “那又怎样?”陆星澜彻底被盛宴气炸了,“这是我自己家,我想怎样就怎样,用得着你这个下城区的垃圾来教训吗?” “保镖!保镖!打断他的腿,撕烂他的嘴,给我扔出去!”说不过,陆星澜准备直接动手了,等盛宴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他看他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 “我看谁敢动!”从盛宴发作开始,陆明月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了解陆星澜,他看不惯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盛宴敢这么给他难堪,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陆星澜的欺负人的程度,打断腿,撕烂嘴,盛宴以后还能自理生活吗? “你也要来横插一脚吗?”陆星澜向出声的陆明月睨了过去。 正好,盛宴不是说陆明月样样都比他好吗?那他把陆明月给一块毁了,看他还觉得陆明月 哪儿好。 “多读点书吧,弟弟。”陆明月有时候真的不懂,陆昊也是真心疼陆星澜的,为什么就是不好好教育他呢,“蓝星刑法,教唆他人行凶致残,属于共同犯罪,判有期徒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想坐牢吗?” 今天这么多人在场,还有人举着手机在录视频,陆星澜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教唆他人犯罪,真不知道是傻还是蠢。 “这……”陆星澜被陆明月说话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再被他的话一激,扫了眼正在录视频的全场,给他爸递了个眼神过去。 “明月,你弟弟就是气极了说的气话而已,你还不帮忙收拾一下场面。”陆昊收到陆星澜的眼神,帮忙圆了句话,又指示起陆明月来。 “怎么收拾?”陆明月问他,“我是下去收张董的手机,还是拦着杨总不让他拍照?” 今天来的宾客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物不说交好,但也绝对是不能交恶的存在,陆明月能怎么做。 但陆昊对陆明月发号施令惯了,想也不想道:“这是你的事,总之,你弟弟今天结婚被甩的消息,我不希望今天过后听到一点风声。” 陆明月径直走到盛宴面前,牵起他的手,直接走到了陆昊面前:“如果我说,我也喜欢盛宴,我们两人两情相悦呢?” “你!”陆昊显然没想到陆明月竟然会跟他来这一出,明显被陆明月惊得不轻,连问了他两个问题,“你不想在陆家待了吗?你不想继续当星辰集团的CEO了吗?” “对。”陆明月回答得毫不犹豫。 陆家,是陆昊的家不是他的家,星辰集团,他不过就是一个打工人而已,这些都不属于他,他凭什么认为这些东西可以留住他。 “那你妈呢?你妈也不要了吗?”陆昊被陆明月的干净利落惊得心上一凉,知道那些东西留不住他后,他又立马将郑颖拉了出来。 陆明月的视线落在郑颖那张脸上。 郑颖还是老样子,见到陆明月如此,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恨又气的模样:“陆明月,你这是要闹那样,你有今天,都是因为星澜和你陆叔叔,你难道要恩将仇报吗?!” 陆明月轻笑:“那就当我恩将仇报是个白眼狼好了。” “不要了。”他向陆昊说出这句话,拉着盛宴的手就从他面前走了出去,“我们走。” 陆明月是个生意人,他在被陆昊培养的年月里,陆昊教会他最多的就是,要学会及时止损,不要沉没成本。 拿不回投入的成本,是很痛心和不甘心,但那也比亏得满盘皆输,再也翻不了身的好。 陆明月学得很好,生意场上如此,感情也应当如此。他在郑颖和陆星澜身上感受不到亲情的回馈,那他就会及时止损。 “你们会后悔的!” “两个Alpha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在他俩即将离开酒店大门的时候,陆星澜站在那张陆明月给他布置的梦幻礼台上,冲他们吼了一句。 离开了陆家,他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且两个Alpha在一起,他们又该怎么度过难熬的易感期呢? 没钱没Omega,还得不到政府结婚的允许,陆星澜不相信他们今后的生活会过得幸福美满。 但陆明月连犹豫都不曾犹豫,径直带着盛宴走出了这盛大繁华的酒店。 “你还要拉我到什么时候?”出了酒店,陆明月还拉着盛宴的手走了好一阵,直到盛宴感觉他的手腕都被陆明月捏疼了,这才问了他一声。 “不好意思。”听到盛宴的声音,陆明月这才回神,吐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盛宴的手腕。 盛宴揉着被陆明月捏红了的手腕,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陆总的交易到此结束了。” “对。”陆明月瞧着盛宴那张褪去了张扬,变得冷静异常的脸,没有否认,心脏犹如被针扎了一般,疼了一片。 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陆总要续个约吗?” “那你要……”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陆明月听清了盛宴的声音,刚还刺痛不已的心脏停了半拍,告诉盛宴一个事实:“我以后不会再在陆氏了。” 也就是说他可能给不了盛宴要的那么多了。 “无所谓。”盛宴揉着手腕说得淡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总有钱有身份,我相信东山再起也不难。” “我可能也给不了你什么承诺。”诚如陆星澜说的,两个Alpha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能结婚,他是自由的,盛宴也是自由的。 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层不尴不尬的关系在。 盛宴点头:“我也不图长久。” 陆明月笑了:“腻了就分?” 盛宴跟着笑:“腻了就分。”! 第 75 章 双A又如何(完) 陆明月跟盛宴续约后,233就跟漏电似的,一个劲地在盛宴脑子里蹦跶:“宿主,你怎么可以还跟陆明月在一起,你该去追妻了!” “刚把人家渣了,转头就说我爱他,离谱过头了吧。”盛宴眼皮子都没撩,他都懒成这样了,系统还没有看出来,他这条咸鱼不想动弹吗? “那你也不该答应和陆明月继续在一起!”在233看来,盛宴和陆明月的交易就该到婚礼那天结束了,两人就该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交集了。 盛宴指着自己面前摆弄的白色玫瑰花问:“那要没有陆明月,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大方又浪漫的金主去?” 和陆明月续约后,盛宴就从他的大平层搬到了陆明月自己居住的别墅,陆明月还每天回家都会给他带一束白玫瑰。 为了不让这些玫瑰花凋谢枯萎,盛宴每天都找瓶子将它们装起来,随意摆在家里,偶尔瞥见还挺赏心悦目的。 “可你这样怎么进行后面的任务?”233愁得不行。 “人家陆总不是说了,腻了就分。”闲暇时候,盛宴也会看看网络打发时间,编起剧本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等陆总把我腻了,我再洗心革面,恍觉前未婚夫的好,回心转意,花式追妻?” 233:“……”你看我信吗? 盛宴就知道它不会信,转了转音又道:“再怎么也要等陆星澜发愤图强,势要把陆明月摆进泥地里,让我看到他的优秀再回心转意吧。” 盛宴不信,他在婚礼上对陆星澜那样贬低了一通,陆星澜会无动于衷。 以他那么高的心气,就算不找他和陆明月的麻烦,那也势必要与陆明月一争高低的。 现在陆明月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他还是星辰集团的太子,一切起点都远高于陆明月,没道理他还赶不上陆明月了。 233不说话了。 还真让盛宴一语中的,陆星澜在婚宴上丢了个大脸,还被盛宴这个下城区的Alpha贬责他事事都不如陆明月,不蒸馒头争口气,回去他就跟陆昊说,他也要进星辰集团。 他就不信了,陆明月能够做到的事,他陆星澜会做不到。 陆昊起初有些犹豫:“公司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陆星澜也知道自己不是管理公司的那根料子,他也没想接替陆明月的位置:“我不当CEO,爸爸你就给我一笔钱,一批人,我要跟陆明月打擂台。” 盛宴了解陆星澜,陆星澜也同样了解陆明月。陆明月离开了星辰集团,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去别人的公司上班,他定然要自己出去单打独斗一番的。 他就盯准了陆明月,陆明月做什么他做什么,抢陆明月的资源,占陆明月的先机,走陆明月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陆明月离开星辰集团,陆昊也有点措手不及,这么多年,凭借陆明月顶级Alpha的身份,加上他本身不俗的实力,星辰集团在他 手中上了一个台阶。 他这一离职,星辰集团的股价都跌了一大截,更有好些股东撤资。一夜间,星辰集团又大有要回到过去走下坡路的趋势。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如果可以,陆昊还是希望陆明月能够回来,继续帮他管理星辰集团。 可他也清楚,陆明月刚跟他闹了决裂,以那孩子的心气,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绝不可能回来求他的。 陆星澜的提议甚合他心意,只有将陆明月打压到没有任何发展空间,他才有可能回到陆家。 “好。”陆昊这次没有犹豫,大方表示,“有什么困难尽管跟爸爸说。” 陆星澜是不知道他爸有这么多心思的,从陆昊手里要到了钱,就一门心思盯准了陆明月,当然,他也没有放过盛宴。 盛宴跟了陆明月后,就不去酒吧晃荡了,每天窝在陆明月的别墅里,安心当他的包租公。这让陆星澜想找人套麻袋打他一顿的机会都没有。 打不了盛宴,解不了恨,陆星澜只好把目光放在盛宴下城区的父母身上。 对付不了盛宴,他还对付不了两个下城区的Beta吗? 盛宴收到盛铭和简曦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跟陆明月约会。 两个Alpha,也用不上AO间的浪漫手段,所谓的约会也不过是陆明月忙完手头上的事务后,两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好好享受这独属于他们的时间。 “喂?那位?”接起两人电话的时候,盛宴还以为是自己手头上的房子出了什么事,完全没有想过会是他的父母。 “阿宴——”电话开了免提,简曦那含着哭腔的声音就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盛宴忙关了免提,捂住电话传声筒,向对面的陆明月道了声:“我先接个电话。” 陆明月点了点头。 盛宴这才起身走远了点,向电话那端询问:“怎么了?” “昨天,你爸爸还被人给打了一顿。”简曦说着就哭了,“要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我们没有钱了。” 盛宴来了上城区,买好手机后,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因为盛铭和简曦两人也没有手机,电话都是打到街道附近的报亭,叫报亭的人联系的。 为了省电话费,两人平时里也不怎么跟盛宴联系,家里出了事,盛宴是一点也不知情。 “你先别着急。”听着电话那端简曦无助的哭泣声,盛宴温声抚她道,“我这里还有点钱,待会儿我就转给你,先把爸的手术费交了。” “好。”听到盛宴的声音,再一听他有钱,简曦的心瞬间就安定了大半,这才跟盛宴说起话来:“阿宴啊,你是不是在上城区得罪了什么人?” “怎么说?”听到盛铭被打,盛宴心里就有了点猜测,现在一听简曦的话,直接确定了。 “我跟你爸爸的工作都没了。”简曦声音十分低落,“无缘无故地就被辞退了,出去找工作,别的公司都不要我们,连小区门口扫大街的工作都不要我们,这肯定是得罪了人。” “……你知道的,我跟你爸爸认识不了这么大的人物。” 问题只能是出在盛宴这边。 “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盛宴蹙了蹙眉,他猜到了陆星澜对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保证自己的安全,最近都不怎么出门,但他没想到陆星澜竟然会直接找盛铭他们。 他以为好歹是生活在上城区的上等人,应该明白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没想到,上城区的人比他想的还要龌龊。 “欸,那你自己也小心点,要是不行,求求陆家那边……”听到盛宴的话,简曦不禁又唠叨,上城区的贵人多,得罪了他们,他们全家都没有好果子吃,依她看,只有盛宴早日跟陆星澜的婚事成了,有陆家这棵大树在,他们才能万事大吉。 “再说吧。”跟家里联系上,盛宴就没跟家里说过他和陆星澜的事成了,一直汇报的都是人家没看上他,他在努力,以免将来两人的事黄了,再费心解释。 “好吧。”简曦也清楚盛宴一个人在上城区的处境不容易,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将电话挂了。 回了餐桌,盛宴已经没有刚才的兴致,索然无味地吃了两口,就不太想吃了。 “走吧。”陆明月见盛宴这样,主动拾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将他放在餐桌上给盛宴买的今日份白玫瑰抱起来,起身带着盛宴离开餐厅了。 出了餐厅,盛宴抱着白玫瑰,没了往日的兴趣,他揪着花瓣在想该怎么解决问题。 陆星澜能找人打盛铭一次,就能找人打他两次,三次,甚至还可以让下城区的医院不给他们治疗。 他倒是可以让两人到上城区来,只要有钱交过区费,上城区是很欢迎下城区的人的。 可陆家在上城区的势力也不小,除非两人来了上城区也跟他一样,不出门,不社交,不然他们随时都有危险的可能。 至于彻底扳倒陆家。 盛宴抬头看了眼餐厅外林立的摩天大厦,这些大厦就算倒闭了,也会如擎天柱一般林立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他一个下城区来的人,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一只蜉蝣,蜉蝣怎可撼树? 233正想劝盛宴回去跟陆星澜认罪道歉,以他那张脸,只要他肯拉下脸来,陆星澜最后也会如陆明月一样被他攻略的。 陆明月先它一步开口了:“家里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听到陆明月的声音,跟他一起去往停车场的盛宴,脚步顿了顿。 陆明月没有藏拙:“能叫你阿宴的人不多,能够影响你心神的人也不多。” 盛宴看似放荡,实则干净简单,他的手机里除了租客,联系人少得可怜,平日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交际。 他连陆家都没有放在眼里,能被他放在心上的,除了他的父母,陆明月想不到还有谁能够让他这般魂不守舍了。 “陆总真聪明。”被陆明月发现了,盛宴也没有强撑,顶着猎猎的寒风,朝陆明月嘲讽笑笑:“拜陆总所赐,我父母被陆家收拾了。” 说完,盛宴就觉得自己过火了。先勾搭陆明月的人也是他,渣了陆星澜的人也是他,陆明月不过是顺势而为,现在出了事,他有什么资格朝陆明月发泄。 “猜到了。”但陆明月并没有生气,倚靠在路边的栏杆上,看他,“在为找不到解决方法犯愁?” “嗯。”盛宴不太敢跟他对视地侧了侧头。 盛家父母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什么纯良的人,小心思一套又一套的。盛宴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完全可以以他们不是自己亲生父母为由,不去管他们。 可盛宴想到他来的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们,在他觉醒成为Alpha后,他们掏空积蓄也要为他置办一身看得过去的行头。 这个心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去。 但要他去对抗陆氏,他又找不到对抗的方法,以他下城区的学历和陆明月给的那些东西,短时间内要跟陆氏掰手腕,不亚于螳臂当车。 盛宴想,所以他才会迁怒陆明月。 “不如先看看这个?”面对盛宴做错了事不敢直视他的眼神,陆明月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一个纸袋交给盛宴。 “什么东西?”盛宴接过纸袋,扫了眼内里,里面除了几页文件便什么也没有了。 陆明月没有回答,只是道:“看看。” 盛宴将手中的白色玫瑰挽在臂弯里,将纸袋里的文件取了出来,借着四周的路灯,他看清了文件上的字。 下城区区长任命书。 目光在下一行,陆明月三个字,龙飞凤舞地印在上面,也同时印到了盛宴心里。 捏着这份文件,盛宴挑眉向陆明月看过去:“陆总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 “也不全是。”陆明月笑了笑,纠正道,“我想你应该对我换个称呼了。” 盛宴从善如流:“陆区长。” “嗯。”陆明月答应得轻快。 盛宴想了想:“区长可以养小情人吗?” “……可以吧。”陆明月没想到盛宴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问这个,顿了顿,又道,“只要不结婚就一直可以。” 盛宴清了清嗓,向陆明月伸出手:“陆区长,以后请多多指教。” “没问题。”陆明月顺势伸手,干燥的指尖与盛宴冰凉的指尖交握,同时替他扫去了所有的阴霾。 盛宴面上又恢复了接电话前的惬意。 “舒服了?”陆明月见到他脸上的笑意,扬首向他怀里的白玫瑰看过去,“不拿它撒气吧。” 盛宴顺着他的目光掠到怀中秃了一片的白玫瑰,哑然:“我刚才……” 他想跟陆明月道个歉,刚才他不该拿陆明月撒气。 “盛宴你其实是个很冷情的人。”陆明月打断了他,“你对所有人都能保持耐心与礼貌。” “所以呢?”盛宴看他。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下城区吗?”陆明月向盛宴邀请道。 盛宴想不通 ,这和他上面那句话有什么关联,问了一声:“去了下城区我还能当包租公吗?” 当然。?_[(”陆明月扬唇,“再给你买几栋楼,下城区市中心的楼盘。” “成交。”盛宴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世上没有比当区长小情人,仗着区长权势当包租公还要惬意的日子了。 吹完风,回了车里,两人刚才的隔阂已经没有了,陆明月看着还在为即将拥有几栋新楼盘而高兴的盛宴,跟着笑了笑。 能对所有人保持耐心与礼貌的人,唯独对最亲近的人保持不了。 他看穿了盛宴,他束牢了盛宴。 在这场猎与猎人的追逐中,他以猎物的形态入网,彻底诱捕了盛宴。 “……” 陆星澜有钱在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但当他收到陆明月成为下城区长一职的消息时,还是不亚于被人当头一棒,打得眼冒金星。 “怎么可能?!” “他哪有举荐的人脉?!” 区长,虽说只是下城区的区长,但这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当的,名声、威望、举荐,一个都不能少。 陆明月当了星辰集团几年CEO,陆星澜承认他有点名声和威望,可他哪来的政圈人脉的举荐? 政圈啊! 那可是政圈! 蓝星的权利重心,多少富商挤破脑袋都巴结不上一位,而陆明月竟然有直接举荐他当区长的人脉? 陆星澜想不通归想不通,更让他头痛的事来了,他收到了来自警方的通报,说他们一家教唆殴打下城区居民,需要巨额赔偿的消息。 陆星澜一口气还没有下去,又被气上了一个度:“这肯定是陆明月搞的鬼!肯定是他!” 是的,就是陆明月做的。 他带着盛宴去下城任命后,第一件事就是,严厉打击下城区各类犯罪行为。 一时间,下城区大街小巷各类混混帮派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就连前段时间打了盛铭的混混都主动提着水果到盛铭的病床前,赔罪道歉,并指控是有人指示他们这么干的。 顺着他的信息,下城区警员调查到陆家身上,然后再通报给上城区的司法局。 警方通报是会全国公告的。 这下好了,全国人民都知道陆家仗着有钱,随意殴打下城区居民行为。 一时间,星辰集团的股票大跌,好多正在进行的项目,因为资金问题。不得不暂停,原来意气风发,正处于上升期的大公司,瞬间变成人人抵制的劣质公司。 陆昊一夜间头发都愁白了,天天指着郑颖骂:“要不是你给星澜一天灌输什么,他哥哥都是因为他才有今天一切的思想,弄得兄弟不睦,明月也不可能跟星澜抢未婚夫,和家里决裂!” 一向温柔的丈夫突然大发雷霆,郑颖人都傻了,当即就跟他吵了起来:“你现在来怪我了,不是你说的,明月能够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星澜吗,让我对他严厉点 ,不要让他骄傲吗?!” 陆昊不服气地反击:“我是说过这话,但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对他严厉到这个程度啊!” 陆昊和郑颖因为陆明月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闹,他们吵架的时候,根本就没顾及过陆星澜,有时候甚至还会把陆星澜拉出来说事。 一直备受宠爱的陆星澜何时受过这种气,他劝说不了争吵的父母,把气全都撒在抢了他未婚夫的陆明月身上。 他将陆明月在他婚礼上抢他未婚夫的视频曝光了出去:“这下看你还怎么当区长!” 下城区新区长在婚礼上抢弟弟的未婚夫。 新区长竟然和同性的Alpha搞在了一起。 这些标题,随便一个都能引爆热搜,一个人品道德有问题,私生活不检点,性取向不正常的区长,怎么也不可能得到群众的认可吧。 陆星澜太高估下城区群众的接受度了。 他的料一放出去,确实引爆了热搜。 但上城区的人只吃瓜不参与下城区的政事。下城区的群众因为陆明月一到任就打击犯罪的行为,使得下城区治安全所谓有的好,大家对这位干实事的区长,充满了希望。 何况,热搜一出来,陆明月就回应了此事:“是的,我的伴侣是一位Alpha,还是我弟弟的前未婚夫,但我想,这跟我上任下城区区长一职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我道德和德行有亏,自有政府通报处分我,不论我伴侣是谁,这都不影响我有信心将下城区治理好,下城区需要的是一位能干实事的区长,而不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区长。” “说得好!” 陆明月的话,说到了下城区居民的心坎里,下城区乱了很多年,以前的区长,私生活比陆明月还要乱的人都有。 陆明月和盛宴两人大方恋爱,就算抢弟弟未婚夫这事做得有点不地道,但那也是发生在上任区长之前。 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不犯一点错,只要他没有违法违纪,政府和人民都不会揪着他这点小错不放。 况且,盛宴也不是一朵只会依靠陆明月的菟丝花,过后有媒体采访他,他也大方承认道: “我的确是在跟陆区长谈恋爱,但我也是一位从下城区走出去的人,我深知下城区和上城区的区别,我这次回来,是跟陆区长一块发展建设下城区的,还请大家不要过多关注我们的私生活。” “下个月,我将在下城区各个城区投放一千家便民超市,解决下城区的就业问题,以及居民生活不便问题,顺便招个工,若有这方面工作需要的,请向我司投简历。” 两人这一心为民的态度一摆出来,不仅没有得到下城区居民的抵制,反而还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赞赏和支持。 “哇!夫唱夫随!” “两个人都是大帅哥,好配,好配!” “同性恋怎么了?Alpha和Alpha不允许在一起,我们Beta和Beta是不是也不能在一起?” “多 少年了,我们下城区也终于迎来了一位干实事的区长,我已经很久不用家人接送,可以安全地回家了,要是谁把新区长弄走了,我跟谁急!” “同意,除了治安,我们小区周围的环境也好了很多了,听说新区长还给我们下城区拉了不少投资,上个月开始,就有上城区的富商们陆续到下城区办厂招工,一下子缓解了我们下城区60%居民就业困难的问题,这么好的区长,上哪儿找去!” 看着下城区论坛上全是磕盛宴和陆明月cp,和支持他们的人,没有搞到破坏的陆星澜气得不知道砸坏了多少键盘。 然而,不管他怎么砸,都影响不到盛宴和陆明月的生活。 投放超市的事,盛宴也不是随便说的。他在上城区花钱大手大脚惯了,重新回到下城区,看什么都便宜。 楼层便宜,地皮便宜,人工也便宜。 这里就像一座百废待兴的荒漠,只要他们有能力,他们可以在这里任意涂鸦。 盛宴把上城区的楼盘卖了,又跟陆明月借了些钱,在下城区成立了一家连锁超市公司。 他知道陆明月发展下城区的心是真的,他也不怕自己会折本,只要他投资的地方,有一片能够发展起来,他的公司都不会倒闭。 剩下亏钱的地方就当是帮陆明月做投资了。 反正他所有的钱都来自陆明月,亏了他也不心疼。 “醒了?得起来了。” 早上,盛宴一睁眼,陆明月就亲了亲他。 “嗯?”盛宴朦朦胧胧睁开眼,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怎么周末也要早起?” “陪你回家见父母。”陆明月起身从衣柜给他取了套衣服,回过身看他,“你忘了?” 盛宴回神,想起来了。他和陆明月的事,在网络上公开后,他的父母对他傍上陆明月一位新区长的行为表示——强烈赞同! 并明里暗里让他们有空回家吃顿饭。 先前两人一直忙着建设下城区都没有时间回去。这阵子,一切发展都走上了正轨,不用两人再费心费力地盯着,时间就闲了下来。 昨晚,吃晚饭的时候,陆明月是提过一句,今天要陪他回家见父母的话。只是他吃完饭,和陆明月稀里糊涂滚了滚床单,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谁叫陆明月的信息素总是压得他欲仙/欲死,好多次在床上,他只有感觉,完全不记得过程。 “想起来了。”盛宴抓了抓头发,从床上爬起来,穿戴好衣服,跟陆明月回了家。 “到了。”帮他开车门的,还是当初来接他的那个保镖,只不过,再回到自家楼下,盛宴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脏到无处下脚的垃圾不见了,重新修整过的台阶干净又整洁,潮湿而又发霉的墙壁不见了,推翻重建的小区,整齐又漂亮。 小区门口有家月亮超市。从前等着盛宴在上城区发达后能够接他们去上城区居住的父母,现在一起用心经营着一家超市,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笑逐颜 开,逐一向客人介绍他们店里的产品。 往日阴霾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天空,如今晴朗一片,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明天发展。 ★梨子甜甜的作品《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电视上的画面定格在盛宴和陆明月一起回家见父母的场景,随着下城区的建设,全国人民都见证了,他们一路相知相伴的过程。 同时还收获了陆星澜咬牙切齿的不甘心,自从他向媒体报了盛宴和陆明月的料后,他就有了爱看新闻的毛病,尤其爱看下城区的新闻。 他期待在新闻上看到,陆明月实行的政策失败了,被下城区的群众赶下台的狼狈模样,他期待,陆明月身败名裂后,盛宴离他而去的场景。 但他每次打开电视,面对的都是各路媒体偷拍到的,两人甜蜜出行,一起见家长,一起接待贫困民众,把下城区发展得越来越好的画面。 至于他说过要跟陆明月打擂台的话,早就忘记了,除非他能够上任上城区的区长,否则,他这辈子都没有跟陆明月打擂台的机会。 233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提醒盛宴:“宿主记得做任务。” 每当这时,盛宴都会以一副:“不是说好了,等陆明月腻了,陆星澜发光发亮了,我再回去重新追求他。”来打发。 233看着一年比一年更恩爱的两人,感觉“腻了”这两个字遥遥无期,深深地觉得这个任务做不下去了。 而且它也不敢动盛宴。因为它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身边聚集起一个能力比它还要强的系统,正磨刀霍霍地看着它,只要它一动,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它只能时不时地提醒宿主,期待宿主能够良心发现,从而开始做任务。 1号倒是想把233直接给解决掉,但它看着它一贯要强的宿主,失去记忆又被233篡改了性格后,变得爱吃软饭又黏人的性格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它怕把233给宰了后,恢复记忆的宿主,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性格,把这个见过他这副模样的系统一起毁尸灭迹。 只能日夜不停地盯着233,不让它不敢伤害宿主,至于233时不时地提醒盛宴行为,它就当没有听到。 它了解它的宿主,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动摇他,哪怕,他们拿走他的记忆,性格,设置和陆明月不能在一起的性别,身份。 他在黑暗里见到月光,他的本能永远向着他的明月。而他的月亮,也只照亮过他一人。! 第 76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1 “刺拉——” 利刃划破衣料,刺入血肉,汩汩的鲜血很快通过伤口沁湿雪白的神袍,圣洁而又艳丽。 高大而威严的神殿两侧,很快有人上来夺走了盛宴手中的利刃,将他踹倒在身前还滴着鲜血的神子面前。 “你为何想要杀我?”身上淌血鲜血的神子犹如一尊没有任何情感的雕像,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地低声询问跪在地上行刺他的人。 “我……”盛宴茫然了一瞬,脑中很快便有了剧情。 这是一个很荒诞的世界。 人们明明生活得很幸福,有着手机、电脑,一切现代科技,也会无神论,但他们却在每个城市的最中心设立起了神庙。 信仰供奉着神的子嗣。 据说只有神子的祝福才可以让他们摆脱孽障和罪愆。 他们不信神,不信佛,不信天堂,不信地狱,但他们却相信,自己陷入不好的事情一定是自己对神子不够虔诚,惹怒了神。 矛盾又荒谬。 而原主,原本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靠着坑蒙拐骗混日子。 某天他发现,神庙的神职人员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大量的金钱,珠宝,美食。 因为人们认为天下一切最美好的事物都该归于神庙,除了神子外,伺候神子的神侍也应该宝马香车,翠珠罗绮。 于是他萌生出一个念头。 勾引一名神侍,让他利用神庙的供奉养他,这样他岂不是就跟神子的待遇一样了吗? 盛宴:“……”神看了都直呼好家伙。 原主容貌不俗,这些年没少靠着这张脸混吃混喝,加上他蓄意伪装,很快,神子的贴身神侍苏迩就沦陷在了他的甜言蜜语中。 为他偷盗神庙的珠宝、供奉。 将他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满足,最后他竟然打起了神子宝库里的珠宝来。 神子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纵使拥有一整个宝库的黄金珠宝也从不使用,原主以拿取一部分神子也不会知道为由,盗空了小半个宝库。 这也太明显了。 掌管宝库的神侍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将事情上报给了神子。 紧接着苏迩落网,原主被捕。 为了逃脱惩罚,原主将一切罪责都推托到了苏迩身上,称这一切都是苏迩自己干的,他只是帮苏迩贩卖珠宝,没有偷窃。 很显然,神子并不相信。 他质问原主:“为何要诱骗我的侍者。” 原主不想认罪,恶向胆边生,想杀了神子,趁着神庙大乱的时候,逃出去。 刀尖刚一刺入神子的肌肤,盛宴就来了。 看着神子洁白的神袍已经染红了大半,衬得他一半圣洁一半污秽,盛宴想到刚接手这具身体时,不明就已地向前用了用力,额头跳了跳,死马当活马医地道: “因为我也想当神的侍者。” 神庙供奉的神, 是一座面戴面具,身着神袍,长发飘然,看不出男女的人像。 神说,不必拘泥祂的性别。 所以为衪铸造金身的人也刻意模糊了祂的性别。 但伺候神的人必须是纯洁的,从神子到神侍每个人都家世清白,乃至他的父母、祖辈,都必须是至真至善之人,才有被候选的资格。 像盛宴这种从小不知父母,家世不明,品行不端之人,别说是候选,就连当个神庙的编外人员都不够格。 “我嫉妒他们生下来就能做神的侍者,我憎恨自己不知父母的出生,我厌恶神庙选取神侍的规则。” 盛宴跪在庄严的神庙大殿前,对着高大肃穆的神,对着他被刺伤的神子,声音幽怨而又憎恶地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我想要把你们都拉入地狱,当一心奉献的神侍变成了卑劣的偷盗者,当圣洁的神子染上了污秽,当世界不再洁白纯净。” 盛宴的目光上移,与神像对视,表现得像个狂热的信徒:“我至高无上的神啊,如我一般不堪的人,是否也有可供奉您的资格。” “我也想在您的脚边聆听您的教诲,我也想进您的神庙日日服侍您,我也想将您的神谕传遍这片大地。” “可你的侍者将我拒之门外,他们嫌我满身肮脏,他们唾我不够纯净,他们厌我谎话连篇……” “神子?”盛宴的声音在大殿上幽幽传开,四周团团将他围住的神职人员看了眼还受着伤还流着血面色发白的神子,想要低声询问他要不要先去疗伤。 “无妨,神会保佑我的。”神子扫了眼身上的伤口,指尖按住正在淌血的血管,止了止血,低眸瞧着正不停诉说的盛宴。 “至高无上的神啊,只有您会包容世间一切不济之人,您的慷慨,您的大公无私,您扫除一切孽障与罪愆。” “你爱世人,也应爱我。” “当”地一声,神子的脑中梵钟响起。 盛宴所说的任何话语都在他眼前模糊,识海内只记得那句:“你爱世人,也应爱我。” 神爱世人,主有大爱。 他是不是也该给这个罪恶满身,满嘴谎话的人,一个赎罪的机会。 哪怕他此刻跪在神面前,依然不知悔改地在行骗,神讨厌说谎的人,但神爱世人。 是人就会说谎。 “神子,要不要把人拖下去——”一个神侍在神子面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神庙凌驾在俗世的法律之上,何况盛宴本就犯法了,将他处置了,俗世不会有任何异议。 很显然盛宴一系列的言语,并没有让神庙的人相信他。 “不用。”神子拒绝了,“罪人应该用生命赎罪,恶人应该用痛苦忏悔。” “死亡是新的开始,他还不配得到救赎。”神子冷漠道,“罚他到柴房受苦受累吧。” “神子……”四周的神侍皆不同意他的这个决定,纷纷开口,想要让他收回命令。 “这是神的诣 谕。”神子一句话就让他们全部闭了嘴。 真是便宜你了。?[(”神子被送去疗伤后,一群神侍看着还在神像前长跪不起的盛宴,厌恶地皱了皱眉。 柴房说是受苦受累的地方,但所干的活,也不过就是挑水洗衣劈柴,连坐牢的十分之一的惩罚都没有。 他一个骗了苏迩感情,盗了半个宝库,还刺了神子一刀的渣滓,只受到这么一点惩罚,不是便宜他是什么。 “这是神的宽容。” 得知自己即将被送去柴房,盛宴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很扯,但只要有一句话能够触动那位神子大人,他就可以活命。 很显然,他成功了。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那句话触动了神子大人,但他神的狂热信徒这个扮演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究竟有多爱神!” 神侍们将盛宴押送进柴房,立马将他的罪行叽叽喳喳地说与柴房掌院,务必要求掌院要让盛宴感受到身为恶人的痛苦。 盛宴立在一旁,静静听着神侍们的诉控,他已经活了下来,接下来的惩罚对他来说应该不足为惧。 但盛宴明显低估了人性的恶,尤其是神庙人员对他的厌恶。 等掌院送走了神侍人员,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指着堆满满院的柴禾跟他说:“什么时候把这院子里的柴禾劈完,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 盛宴望着那劈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够劈完的柴禾,他觉得他是要饿死他。 “记住,你是来接受惩罚的,不是来逃脱罪责的。”掌院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神,不会让你饿死的。” 盛宴:“……”神论者终被神终结。 “早知道换个方向忽悠了。”盛宴抬眸幽幽地看着比他还高,从山上砍下来,连枝桠都还未剔除的柴禾,一整个绝望。 这得砍到什么时候去啊。 他在台阶上找到一双不知道是谁落下的破烂手套戴上,拾起柴刀,挑了根顺眼的柴枝剔掉枝桠,砍棍成节,再劈成一段段长度大小相差不大的柴禾。 神庙讲究干净无垢,他们认为只有柴禾焚烧出来的火焰,才是真正的神火。 尽管俗世有天然气、自来水管等现代设施,神庙一律没有,一切都还照最原始的方法在进行。 原主就是个混子,没钱了就去偷去抢去骗,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什么活,十指修长洁净,就连读书人该有的写字茧都没有,很漂亮。 这样一双漂亮的手,用来做手模绰绰有余,但用来劈柴…… “痛死我了。”才握着劈柴刀劈了几刀,粗粝的刀柄摩挲着掌心,配合着砍柴时发出的震动,很快就把掌心细嫩的皮肤给磨破了。 黏腻的汗水混着血水裹在伤口上,说不出的痛与痒。 “107,你们渣攻系统就是这样让人追妻的?”盛宴受不了地将系统换了出来。 107态度很好地出来了:“没办法,宿主,谁 叫苏迩被你渣进了地牢,想要进行后续的追妻计划,只有等苏迩刑满从地牢里出来才行。” 盛宴:“那他什么时候刑满?” 107:“据说至少一年。” “也就是说,我还要在这里劈一年的柴禾?”盛宴的目光掠过四周的高墙,跟它商量,“我能先逃走,等他刑满了再回来追妻吗?” “可以是可以。” 107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宿主你有能力逃脱全世界的人的通缉吗?” 神庙凌驾在俗世之上,也就是说,一旦盛宴逃了,不但俗世的警务人员会通缉他,俗世的大家族,有钱人,甚至是信教徒,只要是信仰神的人,全都会寻找他。 这世上的神教徒多达百分之八十之多,有很多不信神的人,他们的家人信,且追击通缉犯又是一件正义之事。 盛宴能够逃脱官方的通缉,逃得掉全世界人的通缉吗? 盛宴:“……”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决定不死。 “那你们系统有吃的吗?我饿了。”盛宴是真的饿,原主先前就被关了一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劈柴又是个体力活,不吃饱,他真的很难把面前的柴禾都劈完。 107不好意思道:“木有哦。” 要你何用。 盛宴扬了扬睫,不再搭理系统地搜寻起柴房四周,既然是柴房,总该有做饭的地方吧。 正这样想着,他的视线内掠过一抹人影。 人影是背对着他,往柴房的一个转角处而去,盛宴想了想,放下柴刀,跟了过去。 原来转过柴房这个院子就到了洗衣房,只见院中有一人正提着水桶,往中央的大缸里倒水,周遭或晾晒或堆积着洗完了、要洗的衣物。 “你好。”难得见到人,盛宴打了声招呼。 那人明显被盛宴吓得不轻,倒水的姿势晃了晃,待得稳定了身形,这才转过身来面向盛宴回道:“你好。” 他脸上没有对盛宴的厌恶之情,盛宴知道,他恐怕还不知道他犯下的那些事。 不知道,也就意味着可以交流,盛宴神态轻松地与他聊天:“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 那人应了一声,看上去似乎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盛宴走过去向他伸出手:“我叫盛宴,刚被罚来柴房砍柴,你也是被罚的吗?” 不管是不是,这么多衣服他一个人洗,就能看出他在神庙里不受欢迎了。 盛宴刚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后退了一步,听到盛宴说他是被罚来的,这才顿住脚,伸出手和盛宴交握了一下:“陆明月。” 声音冷冷的,手也是冷冷的,好似在阴影里待久了,已经没有了温度的一个人。 “很好听的名字,这洗衣房只有你一个人吗?”盛宴夸了夸他的名字,收回手,又问了一句。 “嗯。”陆明月应声,眼神疑惑地看着盛宴,“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问你这里哪里有 吃的。”盛宴也不避讳,“掌院走的时候,落锁了,我现在出不去,肚子饿了。” 盛宴笑了笑,迎着头顶的阳光,在这满是水渍院子中,如同火焰,能够驱散人心底的阴霾。 陆明月定定地看了他的笑容两秒,而后给他指了个方向:“那边有座马院,里面会有喂马的粮食和水果,你取一点,应该可以饱腹。” “谢谢啊。”盛宴一听是马院,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想到现在这种情况能有口吃的都不错了,还是认真道了谢,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马院不愧是马院,盛宴一走过去,就见马厩里站满了马,还每匹都漂亮得没话说。 一看就是养得金贵的那种。 盛宴在四周找了找,找到存放马粮的地方,推开门,一进去,见到摆满整间屋子,水灵灵,一看就很好吃的各类适合马匹的水果。 感慨一声:“真是人不如马系列。” 他拿了几个苹果、橘子、葡萄之类爱吃的水果,用衬衣一角兜着往回走。 路过陆明月的洗衣院,见他已经不提水,而是蹲在盆边开始洗衣服了,他走过去,借他的水,洗了洗苹果和葡萄,给他也留了一些:“谢谢你的告知,这些就当是谢礼了。” 说完,叼着个苹果,拿着他洗好的水果回劈柴院了。 陆明月看了看放在他身旁的水果,又看了看叼着水果远去的盛宴,什么也没说的,继续洗起衣服来。 回了劈柴院,盛宴吃了两个苹果又剥了个橘子,感觉没那么饿了,拾起劈柴刀,继续着他刚没完成的砍柴工作。 手心的伤还没好,这歇了一会儿又重新开始干活,伤口继续摩挲着刀柄,越劈怨念越深:“这些柴还不知道要劈到何年何月去了,光吃水果也不能管饱,别我柴没砍完,人就不成人形了。” 107突然冒了句话:“宿主可以找人搭伴啊。” “嗯?”盛宴抬了抬睫。 107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盛宴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有道理,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人砍柴慢,两个人砍柴就快了。” 盛宴想到洗衣院的陆明月,又去而复还,倚在洗衣院的门外对手指都洗得发白发皱的陆明月商量:“我帮你洗衣服,你帮我砍柴好不好?” “你怎么帮?”陆明月扫了眼盛宴磨破了皮的掌心,挑了挑眉。 洗衣服不比砍柴轻松,他现在手又受伤了,伤口沁在水里是会发炎的。 “山人自有妙计。”盛宴走到他跟前看了看院子,“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行吧。”陆明月想看他有什么妙计,想了想,便同意了。 另外一边,神子回了住所,神庙的医者给他包扎了伤口,叮嘱道:“还请神子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行动,最好在床上休养几日。” 神子点了点头:“还请医者为我受伤的消息,保密。” 待得医者一走,神子另一贴身神侍蹙眉道:“后日十五, 神庙开殿迎接八方信徒,神子要给信徒们赐福驱障,如何做到静养。” 神子面容无波无澜:“两日时间足以。” “神子完全可以向公众公布受伤的消息。”侍者不解,“闭殿休养一段时间,神子为何要隐瞒伤情。” 神子没有回答。 “是怕那恶人受天下信徒谴责?”侍者又回了一句,“神子未免对那恶人也太好了些。” “神意不可揣测。”神子摇摇头,没有为侍者解惑,“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是。”一见神子累了,伺候神子的一众侍者点好安魂香,拉好珠帘,吹灭蜡烛,一一轻手轻脚地退出神子的寝殿。 神子坐于榻前,又想了想自己今天的决定,带着不知是错还是对的念头,缓缓躺于榻上,阖上眼睛逐渐入梦。 “明月……” “明月……” “明月……” 梦里有一男子,伏于他身上,垂于他耳边,声声呢喃而又旖旎地唤着他名字。 暗香浮动,春色撩人。 他们时而在无人的卧室里颠鸾倒凤,时而又在古色古香的新房里被翻红浪。 在人前人后,在各个场景里,做尽暗昧之事。 他们如胶似漆,他们诉尽衷肠,他们好似天下最恩爱的璧人。 受梦中情形所影响,一贯清心寡欲,不能动情的神子大人,渐渐攥紧了被子,面色发红,呼吸急促。 往日做这梦,他总是看不清梦中那男子的面容,他就像神殿里的神像,除了清楚地知道他的性别以外,总是蒙着一层面纱,戴着一层面具。 叫人看不清他的容颜。 以往总是对这个梦感到难以启齿,恨不得赶紧结束的神子大人,今日破天荒地想去瞧一瞧,那男子的面容。 然后,神子大人就从睡梦中睁开了眼。 一贯廉静寡欲、清雅绝尘的神子大人捂住了不断跳动不已的心脏,平复着急促地呼吸。 他看到—— 那人生得一张浓稠艳丽的面容,跪在巍峨的神殿前,一字一句向他说道: “你爱世人,也应爱我。” 这句话如同魔咒般在神子大人的耳旁炸响,此前他看不清梦中男子的面容,此刻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一颦一笑,如同雕刻般烙印在他识海里。 还有那些从前听不清的声音,现在全都实质般地落在进了他的耳蜗里。 “明月……” 低沉清冷。 “明月……” 低旎轻盈。 “明月……” 缱绻温柔。 神子大人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良久,他叹息了一声:“可我不叫明月啊……” 身为神子,应当淡泊寡欲,无欲无求,不染尘埃,不触尘事。 他也不知他父母是谁,他也不曾有过名字, 他只知他生来就是神子。 是神的孩子,替神向世人赐福的事物。 ④想看梨子甜甜写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 76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1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他不悲不喜,不哀不怒,他站在苍山之巅,他俯视众生,他是一具活着的神像。 神子大人不知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梦中的人真就是白日里的人,他只知道自己今夜恐怕是睡不着了。 披了件神袍,神子大人点了盏酥油灯,在跳跃的烛火中,一步步下到神殿的地牢里。 这里关押着对神不敬的囚徒。 “苏迩。”神子举着油灯,照亮了囚房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神子。”苏迩躺在囚房边的栅栏旁,听到声音,撩开眼皮,回应了一声。 “你肯认错了吗?”神子垂眸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感。 苏迩虚弱一笑:“如果神子大人问的是我偷盗神庙的供奉和珠宝有没有错,我认错,如果神子大人问我爱上盛宴有没有错,我不认。” 神子淡漠道:“你应该知道的,身为神侍,不能动情。” 苏迩:“我知道,可是神子大人,我是神侍,我也是人,是人就会动情,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 神子不明白:“他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除了长得好看了一点,他对苏迩道尽谎话,全是利用,甚至最后关头也死不认错,这样的人值得如此执迷不悟吗? “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苏迩笑笑,“他没有逼我,是我自愿为他这么做的。” “对神奉献也是奉献,对他奉献也是奉献。”苏迩陷在了自己的情绪里,“我对神奉献,神不会回应,我对他奉献,他会回应。” “哪怕是骗我的。” 神子大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淡淡道了句:“你无药可救了。”便离开了地牢。 出了地牢,明月高悬,蝉鸣肆为,神子大人站在寂静无声的神殿前,感受着四周的山风吹拂,想到苏迩的执着,想到自己多年来莫名其妙的梦。 他仰头迎上面前居高临下,庄严肃穆,仁慈怜悯的神像,似询问又似诉说: “也许我该去见一见他。”! 第 77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2 月上中天,整个神庙都寂静了下来,劈柴院里还有两个人没歇息。 不过一人闷头干活,一人慢悠悠地在说话:“你就说我有没有帮你洗吧。” 陆明月劈着柴:你这样谁都会!⒛_[(” 盛宴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洗衣服本就是谁都会的,是你太老实了。” “你!”陆明月似乎是被盛宴给无语到了。 “说真的,你以后就这样洗呗。”盛宴慢腾腾地劈着柴,“那些衣服不脏也不臭,随便对付两下就行了。” “你在家也这样洗衣服吗?”陆明月问。 将所有衣服倒进大缸里,丢一把皂角,用木棍捶打两下,捞出来,过两遍水,就能晾晒了。 “不是啊。”盛宴否认。 “那你……” “我在家都不洗衣服的。”盛宴道,“都什么年代了,自动洗衣机不知道吗?” 陆明月声音低了点:“不知道。” “不是吧,你们神庙也不像是与世隔绝的啊。”盛宴诧异。 “只有神子和神侍们才有下山的资格。”陆明月低了低头,“罪人没有享受的资格。” “你也是被罚的?” 盛宴好奇:“你犯了什么错?” 陆明月没有回答,院中只有寂静地劈柴声。 就在盛宴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无神论算有错吗?” “呃……” 无神论当然不算有错了,但盛宴扫了眼陆明月身上的神侍服,能够进入神庙的,除了杂役外,也就只有神侍了。 当一个神侍者说他是无神论的时候,他本身就是一种错。 院中的气氛有些凝滞。 “你呢?”陆明月似乎也觉得在神庙说这个不妥,忙把话题岔开了,“白天听你说,你也是被罚来的。” 说着他也扫了眼盛宴身上的衣物:“看你的衣着,也不像是神侍人员。” “我啊——”借着山风,盛宴的声音缥缈了点,“我是诱惑了神侍的恶魔,我是偷盗了宝库的小偷,我是刺伤了神子的罪人。” “我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之人。” 陆明月道:“那你还挺厉害的。” “厉害?”盛宴本是说出来吓唬陆明月的,没想到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啊。 “是啊。”陆明月颔首,“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不厉害吗?” 盛宴借着月光打量陆明月:“看不出来你想法还挺危险的。” 诱神、偷盗、弑神。 每一件都很危险。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谬吗?”迎着盛宴的目光,陆明月毫不退缩,“明明没有神,大家非要创造一个神出来。” 盛宴颔首:“是很荒谬。” 陆明月声音低低地,犹如深渊深处的寒气,犹如黑夜里诱人堕落的魔:“所以我一直在想,要是没有了 神子,没有神庙,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的声音极具诱惑性,勾着盛宴不禁顺着他的话去想了想,没有了神的生活—— 然后他就笑了。 陆明月不解:“你笑什么?” 盛宴笑道:“那大概就是所有人都能够用得起自动洗衣机的生活吧。” 陆明月愣了愣,随即跟着笑了笑。 “你说得对。”他的笑容里带着无限的憧憬,“能够不受限制地使用洗衣机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今晚我过得很开心。”说完他转过头望着盛宴,“饿了没,我请你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盛宴看向他们洗完衣服又去马院拿的水果,“梨?桃子?胡萝卜?” “请你吃肉。”陆明月挑了根看顺眼的木柴,绑了些干草,做了根火把。 用不知道从哪儿摸来打火石点燃,到院中那棵很大的柳树下,火把在树枝的枝桠间照了照,不一会儿,他手中就多了好些蝉。 他摊开手向盛宴问道:“吃吗?” 盛宴一看那黑糊糊的东西就没了胃口,但他知道蝉的营养价值很高,而且他现在极饿,再不补充营养,是真的坚持不了把院中的柴禾劈完,便忍着恶心道:“吃。” “那你帮我举一下火把。”陆明月将火把递给盛宴,“我上去多抓一些。” “好。”盛宴接过火把,在树下帮他照着光,看着他轻盈地爬上树,不一会儿就捉了不少的蝉下来。 “小心。”不知道是天色太暗,还是陆明月脚滑了,他下来的时候,踩空了一个地方,眼看身形就要不稳,盛宴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谢谢,不好意思。”有了借力点,陆明月顺势就往盛宴怀里倒了倒,两人身高一致,肩膀碰肩膀,磕得闷疼,陆明月道了道歉。 “没事。”盛宴扶着陆明月的肩膀,等他站稳后,这才退后一步,吐了口磕疼的气,“毕竟你也是为了让我吃上饭才犯的险,要让你受伤了,我的伙食就彻底泡汤了。” 陆明月被他逗笑:“你诱惑那个神侍的时候,也这么会说吗?” “嗯?”盛宴扬睫。 陆明月在火光中望着他:“你很会说话。” 落了锁的劈柴院外突然有夜莺惊起。 在夜莺展翅高飞的声音中,盛宴朝陆明月道:“谢谢,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我本来就是在夸你。”陆明月道了一句,去洗衣房提了桶过来,将他捉的蝉洗干净,架了火堆,放在上面烤。 食物的香气让两人都忘却了说话,一门心思地盯着火堆,待得上面的蝉一烤熟,两人各自分食了一些。 吃饱喝足,又劈了不少的柴,等到院中的柴没了大半,盛宴这才在陆明月的指挥下,找到一处可以睡觉的地方。 被褥都是陆明月从洗衣房给他抱的干净的被褥,盛宴睡得毫无压力,甚至入睡前还在想,明天把院中的柴禾劈完,是不是就能够出去吃饭了? 结果他一觉睡醒,就见那个阴恻恻的掌院站在他的床头?,昨夜劈空了大半个院子,又被新的柴禾给堆满了。 太阳穴跳了跳。 坐牢也没有这样折腾人的。 “你跟我来。”掌院见盛宴醒了,也不管他要不要洗漱之类的,说了一句就出了房门。 盛宴无奈,起身穿好鞋,追上了他。 今天掌院似乎不让他劈柴了,径直带他出了劈柴院,七拐八拐地带着进到了另外一个院落,扔给他一包东西:“进去洗漱完,穿好衣服。” 还有这好事? 正愁没地方洗澡的盛宴,没有犹豫地拿了包袱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淋浴一类的设备,但有热水和浴桶。 盛宴清清爽爽洗了个澡,打开掌院给他包袱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件神侍的衣袍。 白色的丝绸,是贴身神侍才能穿的衣料。 盛宴带着疑惑穿好衣服出了门。 一贯阴恻恻的掌院撩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番道:“跟我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盛宴的错觉,他感觉掌院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跟在掌院身后继续穿了几个院子,不会儿他们又回到了昨天的神殿前。 不过这次不在神殿内了,而是径直去了神殿的偏殿,神子下榻的地方。 “神子。”掌院在门外恭恭敬敬地唤道。 “进来。”门内传来神子那淡漠声音。 “进去。”掌院没有动,转过身,向身后的盛宴示意。 “我?”盛宴指了指自己不解,他昨天他才刺杀神子未遂,今天又让他接触神子,不怕他再起杀念? “进去。”掌院却是没有管他,重复道。 “也是。”盛宴想到他来前可是洗漱了一番,这神侍服用绸缎做的,半点凶器也藏不住,他想杀神子,也得有趁手的工具才行。 便不再犹豫地踏进了殿中。 一进去,盛宴才感觉到那句天下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尽归神庙,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此刻,神子大人的寝殿内,金装玉裹,珠围翠绕,每一处都用珠宝玉石黄金装点而成。 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皇宫也不过如此。 但神子大人对这一切毫无感觉,他在神侍们的伺候穿着衣物,见到进殿而来的盛宴,朝他点头道:“来了。” “……”盛宴感觉很奇怪,这不像是面对仇人的态度,倒像是面对下属的态度。 好在他身旁的神侍替他解了惑:“你不是也想当神的侍者吗?现在神子给你这个机会了,还不快感谢神子。” 盛宴:“……”他就随口一绉,大可不必。 “神爱世人,主有大爱。”他不开口,神子也不介意,“念你真心向神,我愿给你一个随神左右的机会,愿你不再走上歧路。” 盛宴想到他昨天像个狂热信徒一样说的那些话:“……” 这算不算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坑了? 见他还不说话,神子抬起了眼:你不愿意吗? ?想看梨子甜甜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对上神子那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盛宴感觉自己若是不答应,下一刻,就要被拖下去斩首了。 107也跳了出来:“宿主可以答应他,苏迩就在神庙的地牢下,只有宿主靠近神殿,才有救出苏迩的机会。” 它不说话,盛宴都快把追妻任务给忘了,谁的追妻对象是关着的呀。 按照正常情况,盛宴什么都不做的话,苏迩至少要被关一年才会被放出来。 但若是盛宴肯相救,有他将苏迩救出地牢这份恩情在,追妻的任务也会轻松很多。 “好啊。”盛宴向107应了声,转头就向神子道,“愿意的。” 他向神子行了个标准的神侍礼:“谢神子恩赐。” 他行的礼一点都不卑微,反而还有几分高傲在,哪里有半分当了神侍的惊喜在。 看得一旁的神侍们个个气愤不已,也不知道这人哪里入了神子大人的眼,犯下那等滔天大罪都能得到神子的青睐,直接成为贴身神侍。 “以后做好神侍分内之事即可。”神子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下去用饭吧。” 听到吃饭两个字。 饿了一天一夜的盛宴顿时对当神侍的怨念没那么深了,伺候人总比劈柴还不给饭吃强。 只是等盛宴跟随一众神侍到食斋的时候,大家都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盛宴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他衣服应该没有穿反吧。 “你是神子的贴身侍者,你应该先伺候神子用膳,才可以吃饭。”有人见他什么也不懂,出声提醒道。 “哦。”盛宴应了一声,“那神子大人的膳食在哪儿,我给他端过去。” “已经有人送去神殿了,你没有看到吗?”大家用一种更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盛宴无奈又只得退出食斋往神殿而去,重新进了神子的寝殿。这次他刻意不去看那些华美珠宝,才在殿堂的角落里找到摆满饭食的餐桌。 “神子先用膳?”盛宴看了眼穿好神袍,坐在案桌前看经书的人问了一句。 “嗯。”神子应了一声,放下书本,行至餐桌前。 盛宴见他自顾自地取帕净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该帮神子大人净手?” “不用。”神子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他是神子,不是皇帝,不用事无巨细。 “那我应该做什么?”盛宴坐在他对面问。 “吃饭,诵经,拜神,赐福,解惑。”神子执起筷子道。 盛宴也端起他的饭碗,扒了几口,温热的食物落在胃袋里的感觉,让他对面前的神子有了几分好感,听着他的话,好奇道:“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吗?” “在这座神庙里我是神子。”神子道,“出了神庙,你与我并无区别。” 盛宴明白了,神庙不仅仅只有山上这 一座神庙,在俗世,在各个城市中心也同样建着神庙。那些神庙的主人就是除神子以外的神侍们。 所以能够当选成神侍真的是一件很有荣耀的事。 盛宴垂了垂眸,可惜,他也是个无神论者。他心不诚,注定不会老实当这个贴身神侍。 “喜欢?”盛宴垂眸的时间太长,神子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一串红玛瑙上,问道。 “喜欢。”盛宴回神,视线聚焦在那串亮眼的红玛瑙手串上,点头。 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喜欢。 神子将那串红玛瑙取了过来,拾起盛宴手,戴至盛宴的手腕间:“喜欢是可以争取的。” 他的手是温热的,与他那不带半分情感的面容并不相同。 盛宴的目光落在腕间那红如血,衬得肌肤如雪的红玛瑙上,听出了神子大人的意思。 喜欢是可以争取的,坑蒙拐骗并不可取。 他不知道这位神子是否真的跟他一笑泯恩仇了,不计较他诱惑他的侍者,不算计他偷盗他的宝库,不在意他刺伤他的行为。 但他不是他。 盛宴冷淡收了手:“我不像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为你奉上享用不尽的美食、珍宝。” 原主无父无母,从小一个人流浪长大,没有人教他该怎样去正确地获取财宝,他只有去偷去抢才能够活。 诚然他的观念不对,但神子大人从出生开始就占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跟他说这种话,与何不食肉糜有何区别? 面对盛宴骤然冷淡的态度,神子也不在意,吃过饭后,他让人拿了两本经书与他:“明日十五,神庙会开殿迎接八方信徒,这些经文你需要熟练背诵,并学会相对应的赐福礼仪。” “我不能下次开庙的时候再出现吗?”盛宴翻着手中厚厚的两本经书,不觉得自己能在一天内就全部熟练背诵完,更何况是学习礼仪了。 神子淡淡道:“神子身旁必须有贴身神侍的存在,苏迩不在,总要有人在。” 说完他又抬起那双俯视众生的淡漠眼神:“你不想当贴身神侍吗?” 既然是贴神神侍那肯定是不能常换的,盛宴不当,总有人愿意当,一旦在人前露了脸,人们认可了他的身份,就没那么容易更换了。 除非盛宴不想当贴身神侍。 对上神子的目光,那种就地正法的感觉又上来了,想到自己给自己草的狂热信徒人设,盛宴立马道:“我现在就背。” 吃了饭,盛宴也有力气了,殿内点着不少的酥油灯,视线极好,他当即就翻开了经书背诵。 神子大人听了会儿他诵经,又去殿外找了个人来教他礼仪,便转身去了神殿。 虽然两本经书看着很厚,但里面的字还挺大的,不是蝇头小字,而且还有好多重复的,只有句式不一样,配合着礼仪,以及赐福的形式,随意更改句式就行。 盛宴一天下来也背得七七八八了,实在记不住的地方,也能大差不差地对付过去。 晚上神子抽查他的背诵和礼仪,面对他含含糊糊的应付方式也没说什么,算他通过地道:“去休息吧。” 既然是贴身神侍,盛宴的床也安置在神子的寝殿内,只是神子的床榻在大殿位置极佳的位置,珠帘香炉,一看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那种。 而盛宴的床却在大殿最角落里,除了几盏晃晃悠悠的酥油灯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不过这也比他昨晚睡觉的地方好多了,殿内点着安魂香、驱蚊香一类的香,没有蚊虫的侵扰,还有股淡淡的幽香。盛宴抱着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他以为一觉能够睡到大天亮的神子大人,低低地咳了半夜。 盛宴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想着第一天找个医生给他看看,毕竟他的伤好像是他刺的。 但一觉睡醒,神子大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其他神侍的伺候下穿好神袍,别说是咳嗽了,连面色都不曾变过。 这让盛宴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幻听了。 “你在想什么?” 神子大人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传来,盛宴回神:“没什么。” “穿好衣服,该去神殿了。”神子大人扬首点了点他的衣着。 盛宴低头,略有些脸热地转过身将衣服穿好,神侍服都是丝质的绸缎,白日穿着十分舒适,晚上睡觉就不太方便了。 所以他昨晚解了上半身的袍子,衣袖系于腰间,半裸着上身睡的,这会儿起来还没有回神,早忘了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了。 他手腕上还系着昨天神子大人给他戴上的红玛瑙,这会儿在满殿的酥油灯下,更是红得艳丽,配合着他那脱衣有料,宽肩窄腰,优越的肩胛骨和雪白的肌肤,仅仅只是一个后背,也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殿内好几个神侍都看红了脸,把脸瞥向了一边的地上。 “好了。”待得盛宴将神侍袍穿戴好,转过神来,对上的就是一群低头的神侍者和看他一脸淡然的神子。 “将我那串红宝石耳坠取过来。”神子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向一旁的一位神侍说道。 “神子今日要戴耳坠吗?”他一出声,其余神侍惊诧地向他看过去。 天下宝物尽归神庙,世人是很喜欢看到神子着华服,配饰品的。 庄严自身,令极殊色。 只有世人见到的神是美好而华丽的,他们才会相信神能够给他们带去富丽堂皇神仙生活。 但他们神子从未佩戴过饰品,弄得下面的神侍们也不敢佩戴。 “不戴。”神子依旧淡漠,他接过侍者取来的耳坠向盛宴问道,“有耳洞吗?” “有。”盛宴颔首,小混混打耳洞都是标配,盛宴有一排。 神子大人向他招手:“过来。” 盛宴上前,神子大人将耳坠戴于他耳垂上,瞧着他瞬间艳丽了不少的脸:“就这样吧。” 盛宴扬睫:“哪样?” 神子大人没有回答他,径直出 了寝殿,往神殿的方向过去了。 只有其他神侍眼神古怪地看着他,神子大人不喜佩戴饰品,也不喜他们这些神侍佩戴,今日却破天荒地允许他的贴身神侍佩戴。 这将会是神庙的一个新信号吗? 盛宴被他们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用手晃了晃耳朵上的耳坠,神子大人有一屋子的宝石,难道他们还嫉妒他一个红宝石耳坠吗? 他的耳坠一晃,配合着屋内昏黄的灯光,盛宴那张脸,就显得更为殊色了,大家收敛了目光,跟着神子往神殿的方向去了。 盛宴自觉无趣也跟着去了。 在神殿内做完一早的诵经活动,八点一到,神庙的大门一开,八方信徒陆陆续续从山下上来拜神,接受神子的赐福。 盛宴跟在神子身后,手捧红丝带,这是神子即将要赐予每个信徒的福泽。 盛宴起初还没有什么感觉,神子每从他身旁取一条丝带,他就根据神子赐福的手势,说一句赐福的经文。 但等到面前过去百十号人后,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低声在神子耳旁问道:“这些信徒都是残疾人?” 神子并没有回答他,依旧如先前那般,慈悲肃穆地为每个前来拜神的信徒赐下他的福泽,尽管前来的人残臂断肢,有些还坐着轮椅,需要神子弯很低的腰,才能将手背贴在他们的额头上,向他们说出那句:“神会保佑你的。” 他也不曾改变过面色,尽职尽责地犹如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 “感谢神子赐福。”每个被他系上红绳的信徒,脸上显露的真诚笑容,让盛宴相信,他们这刻是真心诚意信神的。 待得不知道接待过多少个残疾信徒后,终于来了一批正常的信徒,神子大人却不再亲自赐福了,收了盛宴手上的红丝带,向他示意:“你去吧。” “我?”盛宴指着自己不解,“我能行吗?” 他们信的是神,神子,而不是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侍吧。 神子大人瞧着他手腕上和耳垂上遥相呼应的红,搭配他那一袭雪白的丝袍,衬得他像雪山上的珍宝,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 很肯定地告诉他:“能行。” “世人喜欢你这样的神。”! 梨子甜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78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3 神子,是神的孩子,也是神的化身。 同样的,陪伴在神子身侧的神侍,也一样可以被看作为神。 是神就不能有七情六欲。 苏迩动了情,还犯下了偷盗罪,辱没了神这个身份,被打入了地牢。 而世人又是矛盾的,他们不允许神有一丝一毫的私欲,他们又希望神是美好的,心怀大爱的。盛宴这种面相极好,高不可攀而又近在眼前,是他们最喜欢的。 大殿内人来人往,盛宴又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只能被赶鸭子上架,上前去跟每个前来拜神的信徒赐福。 没有红丝带,盛宴只能将手背贴在他们额头上,颂念赐福的经文,然后再如同神子一样,慈悲而肃穆地向世人说上一句: “神会保佑你的。” 除了神子外,常信神的信徒们还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神侍,每个上前目睹过盛宴面容的人,都滞了滞。 尤其是那些接受过盛宴赐福的人,有不少都捂着额头兴高采烈地跑到神子大人面前,问他:“神子,这位是新神侍吗?” 得到神子肯定的回答:“是的。” 一个个更高兴了:“好有神性啊。” 当着神的面,他们不敢夸,漂亮、好看、俊朗等词,于是就只能夸出有神性的话语。 神子大人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瞥见盛宴赐福间,晃动的耳坠,雪白的手腕,不知道为何又想到他常年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梦里的人,也如现在的盛宴一般,有时会戴一枚艳丽至极的红耳坠,似神仙又似恶魔,拖着他入极乐黄泉。 用他那诵念经文的薄唇,声声在他耳边低喃着,那个并不属于他的名字。 意识到自己在庄严宝相的神殿内想一些不能想,也不该想的东西,神子很快掐灭了脑中的画面,回神凝视着前来拜神的信徒不语。 他不说话的时候,人们就会以为他默认了。 况且新来的神侍要是没有神性的话,怎么可能当选上神侍,于是去盛宴身前请求赐福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渴望得到这位漂亮的神侍的赐福。 盛宴从最开始的从容不迫到动作越来越僵硬,看着那源源不断还在往他身前涌的人群,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 “去休息吧。”看出盛宴的疲惫,知道他到了极限的神子大人,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他身旁,大发慈悲地跟他说了一句。 累极了的盛宴顺流而下退出了神殿,站在神殿角门后面揉着发酸发胀的手,透过窗口瞥见里面还在不停接待信徒的神子,吐了一口气。 果然这神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当的,就这不知疲倦的毅力,就已经当得起神这个称呼了。 “原来你来神庙当神侍了。”盛宴正揉得起劲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道冰凉刺骨的冷声。 盛宴回头,见到陆明月那张常年在洗衣房与水接触,可怜得有点发白的脸,讶异了一声:“你怎么在 这儿?” “我又没有被禁足,当然是可以出现在这儿了。”陆明月瞧着他,“怎么,你很怕我出现吗?” 盛宴摇头,想到两人一起在劈柴院饿到吃蝉的场景,他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出不了那座院子呢。 “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之间就当上神侍了。”陆明月瞧着盛宴身上的衣服态度有些冷。 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原本以为盛宴跟他一路人,没想到盛宴转头就变成了一个神论者,是个人心情也不会太好。 “不好意思啊,我被迫叫来神殿当神侍,走的时候没能跟你打声招呼。”盛宴简单跟陆明月说了一下那天的情况,陆明月的面色好了不少。 他语气轻松了不少:“这么说,你不是诚心侍神了咯。” “当然。”盛宴颔首,“我生于俗世,长于俗世,我是俗世中人,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我怎么可能去信仰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称呼神为东西,也就是说,在他眼里,神也是有实质的,那就是大殿里的那尊神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就好。” 陆明月冷淡的脸色柔和了下来,瞧着盛宴手上的玛瑙珠串和耳边的红宝石耳坠,开玩笑道:“我刚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被神庙的荣华富贵迷了眼。” “你说这些?”盛宴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腕上,别说,神子大人很会挑,给他的这串手串,是真的把他的肤色很完美的衬托了出来,“都是那位神子大人给我的。”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盛宴道,“去偷去抢,我都会做,他给我,我为什么不要。” “不要这么说自己。”陆明月听到他贬低自己皱了皱眉,“你去偷去抢也是出于迫不得已,而神庙,只是凭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神,就可以坐拥天下财宝,在我看来,你比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神子大人,高尚多了。” 偷、抢好歹也是靠自己的努力,而神子躺着就有人给他奉献,和盛宴一比,所谓的神子不过就是一个米虫而已。 盛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偷、抢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他看着陆明月,笑了笑:“那天你说我很会说话。” “我看你也不遑多让。”盛宴看着陆明月的唇,他说的话可比他说的话好听多了。 “我说的是事实。”陆明月不觉得自己说话好听,他望着人来人往的神庙,“你看神庙每月只开庙一天,神子和神侍们只需要接待一天的信徒。” 陆明月转过头看着盛宴:“但你知道光这一天,他们能够收到来着信徒的多少奉献吗?” 盛宴摇头,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至少以亿起步。”陆明月透过神殿的窗口,看向不停在给人赐福的神子说道,“现在的神子还在给人赐福,这只是一个欺骗信徒的表象而已,再过一会儿神子大人就会离开神殿,接受信徒的供奉了。” “他会先在普通信徒面前露个脸说说话,然后再单独接 待那些有钱的信徒。”陆明月看透了,看似无欲无求,不染尘埃,嘴上说着众生平等的神子大人,其实也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是不是很讽刺??” 盛宴想到神子大人那满屋子堆得都快没处放的金银珠宝,点了点头。 那些东西很明显不是普通信徒能够供奉的,唯有那些有钱人能够供奉得上。 有钱人既然比普通人多供奉,那他是不是就要比别人得到的还要多呢? 神庙信徒如此之多,只要神子大人不经意间表露出某种爱好,或者在信徒面前为某个公司说上一句话,不比找明星打广告的好? 如此看来,圣洁的神庙也跟俗世一样充满了铜臭味,那神庙又凭什么凌驾在俗世之上,接受众生的信仰供奉。 盛宴盯着陆明月:“这就是你无神论的原因吗?” 对上盛宴的视线,陆明月摇摇头:“不是。” “我只是觉得众生皆苦。”陆明月让盛宴看向那些残臂断肢都要爬上山来拜神的残疾人,“如果世上真的有神,他们所愿所求便能真的实现,可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骗局。” “他们带着一颗赤诚之心真心信仰神。”陆明月声音充满了苍凉,“他们为他们心中的神,奉上自己的一切,换来的不过是被人区别对待,以及一句无足轻重的‘神会保佑你’罢了。” “他们笑得越真诚,我越为他们感到不值。” 盛宴看着那些虔诚的信徒发出真诚的笑容,认同地点了点头。 他刚刚还在为神子大人能亲自弯腰为残疾信徒赐福而感到感动,这会儿想来,随便做做样子,又不用付出什么,就能得到天下信徒的供奉,有什么好感动的。 世间多的是受苦受累还赚不到钱的苦命人。 又跟陆明月聊了一会儿,没过多久,神子大人就不在神殿给人赐福了,而是去了偏殿看望前来供奉的信徒,有模有样地告诫了信徒一番,要量力而行,随后就在一众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有人的簇拥下,去了单独谈话的院子。 果然,神也逃脱不了俗物的侵染,既然如此,神庙又凭什么制裁他诱惑苏迩的罪行。 神侍堕于情爱是堕,神子堕于俗物就不是堕了?他们的财宝是不劳而获的,他拿走一点又怎么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等盛宴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危险,赶紧从里面退出来时,陆明月已经不见了。 模糊中,盛宴听到他说,他还要赶着回去洗衣服、送衣服。 想到神庙后院一切都维持着原始状态,再看跟一众富人单独谈话的神子,盛宴觉得,他刚才的想法就算是错误的,神庙也逃不开虚有其表这个帽子。 既然都是装样子,又何必做得这么真,平白让无辜的人受苦受难。 是的,这一刻,盛宴觉得陆明月无辜极了,他不过就是一个单纯的无神论者,他有什么错,要被罚去暗无天日的洗衣院,整日用手洗衣服。 盛宴给神庙判了罪,也不太想去神殿继 续忽悠信徒,偏向更偏远一点的院落而去。 路上每个见到他都向他行礼恭敬称为他神侍的人,都让盛宴脸红。 他这种小人算哪门子的神侍,不过是换了身皮就能被当成人上人了? “大哥?!” 盛宴正想着,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沧桑而又带着无尽期盼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从前传来的,却又近在他的身后,犹如盼了很久的梵钟,在这一刻彻底敲响。 盛宴不禁被吸引地转过身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位四五十岁左右,气质绝佳的妇人,她正用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盛宴,那眸中失而复得的惊喜,如揉碎的日光。 暖得人生疼。 但这一切都在盛宴转身的瞬间消失了,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盛宴看花了眼。 “对不起,我认错了人。”妇人在看到盛宴那张年轻至极,十分陌生的容貌,很快便跟盛宴道了歉。 盛宴注意到她拄着拐杖,可能是因为起身得急,拐杖拄得并不是很稳,有点摇晃,心念一动,上前搀扶住了她:“没关系。” “谢谢神侍。”妇人站稳后,回过神又真诚地向盛宴道了谢。 盛宴视线在她脸上一寸寸扫过,轻声问:“你刚才是把我认成你哥哥了吗?” 那声大哥,盛宴听得再清楚不过,那盼望多年的期许声,刺得盛宴心底生疼。 “不好意思啊,你背影看上去太像我哥哥了。”妇人身影清瘦,后背挺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若不是她拄着拐杖,根本就看不出她不良于行。谈吐也很优雅,“不过我的哥哥,不可能有你这么年轻,是我太魔障了。” 盛宴摇了摇头,好奇地问:“我跟你哥哥长得很像吗?” “背影简直一模一样。”妇人温婉地笑笑,“你才你路过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真的看到了他,惊喜我终于找到了他。” 盛宴声音发颤:“你哥哥……” 妇人声音低落:“失踪了,失踪了好多好多年,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盛宴:“那你恨他吗?” “不恨。”妇人摇摇头,“当时家里太乱了,他失踪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只是希望他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能够好好地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活得很好,我就很满足了。” 说着妇人虔诚地向神殿的方向祈祷了一下,可能妇人从前学过跳舞,一个普通的祈祷的动作被她做得墨韵极了,像盛宴记忆里的那抹影子:“愿神庇佑他。” 她做手势的时候,盛宴瞥见她手腕上系着的红丝带,问她:“你也是来赐福的吗?我刚刚在神殿没有过你。” 妇人虽然年纪大了,但面容和气质都脱俗,刚刚她出现的话,盛宴不可能不注意到她。 “我这是之前求的,在这儿等神庙的济贫院开殿。”妇人向他解释,复又看着盛宴那张像又不像的脸问道,“你是新来的神侍的吗?我之前也没有在神庙见 过你。” “贫济院?”盛宴念了一声,向妇人不好意思道,“我是新来的,还有很多业务不太熟练,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一步步从新人走过来的。”妇人不在意地摇摇头,又向盛宴解释道,“贫济院是神子大人为天下贫困之人开办的,待得神子大人与那些愿意捐赠的富商商议妥当,我们便可以凭着丝带去贫济院领救济金了。” 原来那不是关起门来接受供奉。 盛宴回了回神:“每个拥有红丝带的人都可以去领救济金吗?” 妇人颔首:“是的。” 盛宴意外:“若是有人伪造丝带呢?” 毕竟这丝带也不是什么很特殊的东西,在路边几块钱就能买很多。 妇人笑:“神子大人说了,没有关系,既然他想伪造丝带也想领救济金,那说明他是真的需要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 那他还真是有够博爱的。 原主为什么不去领救济金? 盛宴在原主的记忆里扒拉扒拉,在角落里扒拉出,贫济院的救济金一个月只有三千块钱,且一人一月只能领一次。 很显然这点钱对花钱大手大脚的原主来说,塞牙缝都不够用的。 “天下信神的人很多,神子大人的丝带很好求的,伪造丝带的人很少,甚至大家为了不给神庙添麻烦,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来求丝带。” 妇人说到这里有点难以启齿:“我、我也不是非要来领这救济金,只是我家中还有一位手残疾了的二哥,和一位植物人妈妈,我、我……” 盛宴看出她难堪到了极致,自然而然地摸了摸妇人的脑袋:“没有关系,这是神的恩赐,你既信神,就该坦然接受神的馈赠。” “……谢谢。”妇人感受到落在她头顶的抚摸,愣了愣,这手法,真的很像她大哥。 在妇人愣神中,盛宴将手背贴在她额头上,又附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掌心,诵念经文:“神会庇佑你的。” “愿你全家幸福安康。” 盛宴做的是一个大赐福的礼仪,颂的经文也很繁复,先前他在神子大人面前背诵这段经文的时候都是插科打诨忽悠过去的。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完整无缺地全部背诵了出来,整个赐福做得虔诚无比。 他是真的希望这个世上有神,能给这多灾多难的一家人祛除阴霾,让他们的生活回归正常。 有太阳的光辉落在他白皙无瑕的脸庞上,无端地给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神性。 “……谢谢。”妇人愣了愣,再次向盛宴道了谢。 “不客气,应该的。”盛宴收了手,起身就要离开了。 妇人忽地问了一声:“神侍大人,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以后来了神庙我还找你赐福。” 盛宴笑:“盛宴,愿世界繁荣昌盛的盛,愿世间时清海宴的宴。” 妇人喃喃着名字,潸然泪下:“盛宴,盛宴,为什么连名 字都一样。” 她抬起头去,想再多看看这位跟她哥哥名字一样的神侍,但盛宴已经走远了。 就像那年,哥哥带着爸妈出门去为她和二哥调查真相,一去不复返。 远离了妇人,盛宴在神庙乱逛了一阵子,将一些不太熟悉的地方重新熟悉一遍,手中握着一瓶不知道谁供奉的矿泉水,最后定在贫济院前。 这里的庙宇站满了各式各样的残疾人,无一例外他们手腕上都带着神子大人亲手系上的红丝带,象征着希望的红丝带。 和一群富商不知在议事院议论了些什么的神子大人姗姗来迟,跟济贫院的信徒见了见礼,然后济贫院的众位信徒爆发出惊喜的声音。 个个虔诚地向神子大人行礼。 盛宴站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有人说,神子大人和富商们成立了一个免费接义肢的医院,下个月就能动工了。 盛宴听着挺好,要是刚刚那位妇人也能够装上义肢,就不用拄拐杖了,看她体态应该是学跳舞的,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跳舞的机会。 盛宴正想着,说完了事的神子大人就从济贫院里走了出来,他身旁的神侍还跟在他说着话:“下个月就动工,这么仓促,神子要下山吗?” 神子大人点了点头,迎头就撞上盛宴。 他问盛宴:“休息好了?” 盛宴点头:“休息好了。” 神子大人面无表情:“回去继续赐福吧。” 这赐福仪式是每个信徒都很喜欢的,神庙每月只开庙一天,他们好些提前好几天,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前来,就是为了亲自得到神子和神侍的赐福。 身为神子怎么可以让信徒失望。 “你先吃颗药再回去赐福吧。”盛宴拉住他,将手中信徒供奉的矿泉水递给他。 神子大人垂眸:“嗯?” 盛宴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触碰到滚烫的一片,告诉神子大人一个事实:“你在发烧。” 神子大人瞧着他递过来的那瓶矿泉水没有接,盛宴也不恼,仰首看向他胸口:“你伤口发炎了,昨晚我都听见了。” 盛宴确信昨晚自己没有听错,神子大人咳了半夜,现在天气又热,虽说神子大人的神袍都是透气的丝绸,可再透气的布料,也架不住里三层外三层的裹。 何况他今天还接触了这么多人,不停地弯腰起身,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样折腾。 神子大人这次没再说什么,接过矿泉水饮了一口。盛宴将藏在袖口消炎药取出来,从药板里扣了几粒药给他。 神子大人从他的掌心接过药,混着矿泉水吞饮了下去,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跟盛宴说:“走吧。” 盛宴落在他身旁,不禁问他:“当神子都要这样吗?不能生病,不能显露出痛苦,无欲无求,不染尘埃。” “对。”神子大人回答,“世人奉我为神,我当摒弃自身,竭尽所能,消除业障,拯救苍生,造福人类。” 说 完神子大人看着盛宴:“这是作为一个神的必修课,既然你想当神,你也应当忘却自身,摒弃杂念,舍弃欲望,一心为世人。” 神子的神和陆明月所说的神完全不一样,陆明月口中的神,荒谬、虚伪、卖弄。神子眼中的神,接受供奉,承担因果,救苦救难。 盛宴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谁对谁错,他们两个好像谁都没有错,又好像谁都有错。思绪拉拉扯扯,盛宴也分不清自己心中要找那个人是谁了。 但若论感觉,盛宴感觉面前这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的神子大人,更倾向于他心中的那个人,因为他身上有温度。 盛宴想到初见陆明月时,他身上那股沁在阴影里的寒意,不禁想在神子大人身上寻找些什么。 他侧头看向神子那张五官立体分明,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严与仁慈,冷漠得睥睨众生,柔软得虚怀若谷的脸,突然问他道:“神子大人,你有名字吗?除了神子这两个字以外的名字。” 他期盼地看着神子,希望从他嘴里听到那个能令他心安的名字,仿佛只要他说出那两个字,他就能无条件地信任他。 但很可惜,神子大人看了他一眼,无情地告诉他:“我没有名字,神子就是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盛宴不甘心地问:“那你有没有偷偷给自己取过名字之类的,或者你有没有想叫的名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神子,只有神子这个称呼,就算再心怀天下,也应该偷偷艳羡过吧旁人好听的名字吧。 神子看了眼神庙外的碧澄一片的天,说出了彻底让盛宴死心的话: “不曾想过。”! 第 79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4 神庙闭殿后,神子彻底病了。 伤口发炎,还起了高烧,爬都爬不起来,被医生强制按在床上输液消炎。 盛宴作为贴身神侍,自是要伴在左右的。 看着躺在床上烧得神志不清的人,伺候他,盛宴一点怨言都没有,谁叫他身上的伤拜他所赐呢。 给了喂了点水和,盛宴正无所事事地翻着神子放在榻边的经书。 “叩叩——” 殿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一抬头,见陆明月探了个头进来,他起身走到店外,讶异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来送衣服。” 陆明月将怀中抱着一沓洗干净叠好的衣服交给他,扫了眼静悄悄没人的寝殿问盛宴:“你在这儿待得还习惯吗?” “还行。”盛宴接了衣服刚想跟他说,就是有点无聊,触及他的手,转而问道,“你手怎么了?” 陆明月拿宽大的衣袖遮了遮:“没事,一点小伤。” 盛宴将他的手捉过来,视线落在他手心那条发炎红肿,触目惊心的伤口上,蹙眉:“你管这叫小伤?” 陆明月没说话。 盛宴又问他:“怎么不上药。” 陆明月将手抽了回去:“过两天就好了。” 他说得不轻不淡,不痒不疼的,盛宴明白了,他一个神庙的边缘人物,日日受罚的无神论者,神庙怎么可能会给他治疗。 想到神庙住着一群看似处在现代社会,思想却还停留在封建社会的神棍,盛宴头痛地向陆明月道:“你等我一下。” 他先将陆明月抱来的衣服放好,取了板消炎药,又倒了杯水,重新返回寝殿门口。 “给我的?”陆明月望着盛宴递给他的水和药,对上盛宴的目光,摇了摇头:“不好吧,这是神子的药。” “这是我在诊所拿得药。”盛宴看陆明月好笑,“你不是无神论者吗,怎么也学起神庙的尊卑来了?” 听见盛宴的解释,陆明月这才接过药和水一饮而下:“没有,我只是觉得吃别人的药不好。” “放心吧。”盛宴让陆明月安心。 那天他心烦意乱地在神庙乱逛,逛到神庙山脚,发现边上有个小诊所,想到神子身上的伤,他胡乱问医生要了一堆药。不过人家看见他身上的神侍服,也没问他收费就是。 “嗯。”陆明月喝了药,将水杯递给盛宴,“我得回去了。” 盛宴拉住他:“等等,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正要探出手去触碰陆明月的额头,陆明顿时月如惊弓之鸟般闪躲了一下,确定盛宴只是想探他体温,这才任由他施为。 盛宴的手落至陆明月微凉的额头,没发觉他的体温有所不对,好笑问他:“我又不打你,躲什么?” 陆明月垂眼遮了遮眼中的慌乱,再抬眸,眼神晦暗地跟盛宴说:“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盛宴没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神情一滞 ,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为什么他的反应会那么大?为什么他手上会有伤? 结合他先前的话语?_[(,他像是有了答案:“他们还打你?” 陆明月眼中慌乱再起:“没有,你别多想,我先回去了。” 他嘴上说着不要让盛宴多想,盛宴透过他的神情却不得不多想,拉住他:“再等等。” 盛宴再次返回寝殿,将他在诊所要的一堆药找出来,都给了陆明月:“这些药你拿回去,有用得上的你就用,不够你再来找我。” 陆明月愣愣地接了药:“谢谢。” 盛宴看他呆呆的,不放心又道:“还有,下次如果再有人打你,你就跑,往神殿跑,我就不信,他们敢在神殿门口动手。” 陆明月辩解:“没有人打我,他们都信神,有神的慈悲心肠,不会打人,刚刚是我太敏感了。” 他越是解释,盛宴越是不信,敏感也很有可能是习惯养成,陆明月刚刚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害怕。 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床榻上的人醒了。 神子的床在寝殿正中间视野最好的地方,他从昏睡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人。 他见盛宴晃着那惹眼的耳坠,朝洗衣房那位神侍笑,摸他的额头,给他送药。 思绪不由得拉到盛宴刺杀他那日,他去柴房见他那晚。 还没等他打开柴房的锁,他就在门外看见院内,打着火把,相谈甚欢的两人。 想到被关在地牢里,还对盛宴念念不忘的苏迩,想到那个日日困扰自己不得其所的梦。 不想再有神侍被这人诱惑得堕落,第二日就把人调来了神殿,以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人总该老实了。 没想到都这样了,还分不开两人。 “咳咳咳——” 神子喉咙发痒地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两人。 盛宴听到声音,一转身就对上神子那双好似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眸,他道:“你醒了?” 神子点了点头。 盛宴回身进殿,给他倒了杯水:“渴吗?要喝水吗?” 说着便要上前来探神子的体温,医生说了,体温降下去点滴便可以停了。 “不用。”他的手还没有抬上去,神子扬手将他的手给推开了。 他想到昨日,想到方才,沙哑着喉咙问了一声:“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探他们的额头,任意释放魅力,诱惑他们为你堕落。 盛宴没有听懂:“什么?” 神子自知自己失言了,闭了闭眼:“没什么。” 他向盛宴探手:“水给我吧。” 盛宴将水递给他,抬头去看门口的陆明月,已经没了踪影。 他转回视线,见喝了水气色好多了的神子,跟他说话:“神子大人,你刚刚有看见我跟人在说话吧。” 神子应声:“嗯。” 盛宴跟他商量:“那 你能不能将他也调来神殿?” 盛宴不清楚神庙里的神侍是不是都会动手,陆明月说,他们都信神,他们都慈悲,可在盛宴看来,这些神侍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陆明月的存在对神庙来说就是一个错误,他阻止不了人心的恶念,他只能给陆明月换个安全的地方。 他以为这种事,对神子来说,小事一桩。毕竟神子连他这种恶贯满盈的人都能宽恕,准许他来神殿当神侍,料想给人调个岗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应该不难。 但他没有想到,神子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行。” 盛宴不解:“为什么?” 神子冷漠地看着他:“身为神侍,应当淡然俗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简单来说,闲事莫管,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为什么。 盛宴本以为神子会说一些,陆明月不信神,心不诚,不适合在神殿一类的话,可他竟然用神来忽悠他,盛宴直接给气笑了:“当了神侍,就不能有人性了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人伺候?” 在盛宴看来,既然神子、神侍如此超凡脱俗,那还需要人伺候什么呢,自己做自己的饭,自己洗自己的衣服,也省得全让陆明月洗了。 面对盛宴的怒火,神子也不生气,依旧一副淡然的神色:“你当静思,杂念太多,怒火重。” 盛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气了:“那我不当这个神侍总行了吧。” 神子大人淡淡撩起眼皮:“你确定?” 他半躺在榻上,苍白的面色可以看出他现在应当是没什么力气的,说话的语气也不锐利,整个人看上去好似没有棱角,但盛宴知道,只要他说出“确定”两个字,他活不过下一秒。 他没忘记,他这个神侍身份怎么来的。 “不确定!”盛宴用最凶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小命要紧。 他心里堵着一团发泄不出来的火,不能明着对付神子,向系统问道:“107,要怎样才能毁了这座神庙?” 盛宴一直自诩自己不是好人,做起恶事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他奈何不了神子,他还奈何不了一座庙吗?只要这座庙没了,他神子的身份也不复存在了,他还能对他施压吗? 107回复道:“神庙在世间千千万万座,毁了一座,他们很快又能再起一座,但他们的神子只有一位,新神子,要在旧神子年满二十的时候,才遴选,而当今神子,只有二十七岁。” 也就是说,只要神子现在死了,没了他积攒起来的威望,神庙不死也得脱层皮。 盛宴瞧着神子这具高烧后虚弱的身体,不禁后悔,他当初怎么就没再用点力,只要再刺深一点,神子很有可能就活不成了。 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现在想要毁了神庙,还得重新刺杀,麻烦。 神子不知道盛宴对他起了杀心,静了一会儿,见盛宴不再闹腾,以为他已经放下了,便道:“过几日,随我下山。” “ 下山?”盛宴抬睫。 神子简单说了一下:“准备建立的医院,需要神的庇佑。” 盛宴好笑,做法就做法,还神的庇佑。 神要是真的存在,怎么不见你这个神子,刀枪不入。 “我们大概要在俗世待半月,你好好准备一下。”神子想,半月的时间,应该能将盛宴和洗衣院那位神侍分离开了。 准备?准备什么? 他这话,盛宴就听不懂了,下山是没有住所,没有吃食,还需要自带干粮帐篷吗? 这不是提着衣服说走就能走的事? 盛宴不知道,神庙里的神侍,从小就在庙里长大,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繁华,也见过信徒手中的手机、游戏机,可他们身为神侍,他们没有接触的资格。 只有神子带着他们下山的时候,他们才有去看一看外面世界的机会。 因此每当神子下山,跟随的神侍都要兴奋得准备好几天,就怕到繁华陌生的俗世不适应。 神子忘记了,盛宴本就来于俗世,跟神庙里的其他神侍都不一样。 等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带着盛宴下了山。 神庙说是在山上,其实距离俗世也不远,下了山,山脚下就有神子大人的专车,一路将他们送至繁华的都市。 山下有小神庙,但这座城市,因为有山上这座神庙,没有设小神庙。他们下榻的是,信徒为他们准备的七星级酒店。 高档、舒适。 盛宴一进入房间,见到完全现代化的设施,有种自己终于走出深山老林,从封建社会逃了出来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视了,入目一部八点档狗血玛丽苏剧,也不换台,津津有味地看着。 在神庙,每天除了拜神诵经就没有其他的事干了,无聊得他连看蚂蚁都觉得稀奇。 “去洗漱。” 神子很爱干净,进了酒店房间,洗去了一身的风尘,出来见到坐在客厅里,还洋洋散散在看电视的盛宴,踢了踢他的脚。 盛宴身上还穿着神侍服,他一抬头,见神子换下了神袍,穿着衬衣长裤,褪去了一身神神叨叨高深莫测的气息,变得如尘世中的每一个人。 平常而又亮眼。 见他没有动弹,神子抬眸向墙壁上的挂钟看去:“明早八点,我们就得准时为医院祈福。” 言下之意,现在不早了。 在神庙,他们每天晚上八点就睡了,而今天,他们下山,出山,用了不少的时间,抵达酒店,都接近十点了,早过了他们入睡的时间。 “再看会儿。”盛宴将落在神子身上惊艳的目光收回,好不容易找到点消遣的东西,他还不想这么早就睡,“我不会耽误明天的行程的。” 神子瞧了他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径直选个房间,睡觉去了。 他们住的是套房,有六七个房间不愁住。 没了监视的人,盛宴也没坚持多久,习惯 了每天晚上八点睡觉的时间,一到点,生物钟就催着他赶紧入睡,何况他们今天还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的疲惫和生物钟双重奏,没过多久他就闭上眼睛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室寂静,只有电视上的电视还在说着吵闹的台词。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神子大人重新出现在客厅,站在熟睡的盛宴面前,视线临摹着他安静的睡颜。 眼眸中流露出他从未透露过的困惑。 他刚才又做那个梦了,梦中那人依旧长着如同盛宴一模一样的脸,声声低喃着那个名字。 他不清楚,是因为自己代入了盛宴的脸,所以此后每次做梦,梦到的形象都是他,还是梦里的人原本就是他,见过他后,彻底唤醒了记忆。 如果梦里的人真是他,那自己会是他的明月吗? 神子大人不知道,明月这个名字很美,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遗世而独立,清冷而光辉。 是照亮夜旅人的灯塔。 是游子抬头可见的故乡。 神子大人很喜欢这个名字,可他又怕这一切都是他所臆想出来的。他生来就是神子,他享受着世间最好的供奉,他怎么可以拥有人的七情六欲。 他应该如神殿的神像那般,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心怀威严与怜悯地俯视着苍生。 明月、明月。 神子大人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神子就是神子,那会是什么明月。 盛宴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盖了条毛毯,这个屋里就只有他和神子两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他盖的。 七星级的酒店服务态度还没有好到半夜进房来帮客人盖毛毯。 高高在上的神子大人也会照顾人? 盛宴摇摇头,去浴室洗了个澡,在房间里叫了客房服务,跟神子大人吃了早饭,一同去往医院的选址。 神庙做事,向来都讲究效率。 且神庙的人跟俗世的人想法很不一样。 俗世的人建医院,可能要从选址、构造、设计一步步来。 神庙造福百姓,等不了那么久,神子大人直接从现有的神庙产业中挑选了一栋早已建设好的,还没有投入使用的大楼做了医院。 坟香、诵经、祈福。 一套流程下来,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看上去就是个好兆头,喜得有意为神庙医院造势的富商们,一个劲地说医院有神的庇佑,定然能福泽百姓云云。 盛宴懒得听他们浮夸的吹捧和有神论,在他们带着神子参观大楼的时候,独自在周围附近转了转。 知道那群富商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了。 这里是城市边缘地带,地价不贵,百业待兴,神庙将免费医院设立在这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来看病。 有人就会有消费,围绕着医院将配套设施给制备齐,这里又能打造成一个繁华的商圈。 盛宴绕着大楼转了转,边转 边感慨,神庙是块砖,哪里有用哪里搬。 然后他就被人套麻袋了。 “他娘的,总算是把你小子给找到了!这下看你还能往哪儿躲!” 等盛宴眼前的麻袋被人取下,他发现自己正被人丢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子里,四周都有拿着棍子、砍刀,一看就不是一群不怀好意的人。 他定了定神,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装不认识,想赖账是不是!”一个手拿棒球棍,脸上有刀疤的,长得穷凶极恶的刀疤男,用棒球棍跳起盛宴的脸,让他被迫看着他,“你好好看看老子,再说认不认识试试?” “刀哥?”看到人的一瞬间,盛宴脑中浮现出些许与刀疤男相处的场景,自动叫出了他的名字。 刀哥狞笑:“哟,这不是还认识呢?” “最近在哪儿发财呢?穿得人模人样的。”见盛宴还知道自己,刀哥扫了盛宴身上的衣着,目光落在他那惹眼的红宝石耳坠和手串上。 盛宴是下山来祈福的,不是来当神的,他今天没有穿神侍服,穿的是酒店为他们准备的西服。 裁剪利落的黑色西装,将他的体形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和着他身上的饰品,衬出他矜贵出尘的气质,宛如神祇莅临,高不可攀。 当然这是对于那些信徒来说,对刀疤脸这些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来说,盛宴这副打扮,是他又有钱了的证明。 “欠我们的钱该还了吧。”刀疤男用棒球棍戳了戳盛宴的胸膛,“弟兄们找你好久了。” 原主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又不懂经营,有苏迩从神庙偷来的那些东西还不够,还借了不少高利贷,他无赖惯了,借了就没打算还。 有种这群人就去报警啊。 寻常原主出门都会遮掩一番,盛宴这么高调出行,还独自一个人在这么偏远的地区瞎晃悠,可不就被人给逮住了吗? 盛宴轻微蹙了蹙眉,他脑海里有关这段的记忆很模糊,一时不察,才会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还,当然还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盛宴手脚被绑着,他为鱼肉,表现得很识时务,“这样被绑着,我怎么还?” “别给我耍花样。”刀疤男不吃他这一套,“周围巷子都是我的人,你逃不出去的。” 混混嘛,每天惹事被追债,都练就了一身的逃跑本领。 盛宴蹙了蹙眉,他双拳难敌四手,逃是肯定没办法逃的了。 刀疤男眼珠直直地盯着盛宴身上的饰品,要不是盛宴身上只有这两件,卖了也只不过还他欠下的钱一个零头,他恨不得全都给他撸下来:“看你现在混得也不差,不至于赖账吧。” 注意到他眼神的盛宴,傲慢地扬了扬下巴:“当然不至于,我最近新找了个姘头,有钱得很,我身上的这些都是他给我的。” 盛宴后悔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神子让他准备东西下山的时候,他就该搬空半间寝殿,随身携带几颗名贵的珠宝,也能够还刀疤男钱了。奈何他 图方便,只带了几件衣服完事。 不对。 刚惋惜了一瞬,盛宴察觉自己的想法很危险,早知道,就不该下山。 原主无亲无故,这些人找不到他,便对他无可奈何了。 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 “真的?”盛宴说得轻巧,刀疤男半信半疑。 “废话。”盛宴散漫地抬起脸,将自己俊美的容颜展露得一览无余,“就凭我这张脸,什么人钓不来?” 刀疤男盯着盛宴的脸认同地点了点头,先前就听说盛宴钓了个为他豪掷千金的富豪,金银财宝无数,不然他们也不敢放贷给他。 “那叫你的新姘头过来给你还钱。” 一听有钱拿,刀疤脸也不那么灼灼逼人了,他们是要债的,又不是打打杀杀的□□,只要肯还钱,一切好说。 “刚钓上呢,哪那么快。”盛宴的身影抵在墙角,脚下还丢着刚套他的麻袋,没半分逼到绝境的落魄,侃侃向刀疤男诉说自己勾搭姘头的秘诀,“这有钱人的新鲜感都去得快,一下子让他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我钓的这个,比我先前那个还有钱,我还指着他过下半辈子呢,自然要钓久一点。” 刀疤男只认钱不认人,他冷笑:“你钓一天,我们就要等你一天,你钓一辈子,我们就等你一辈子,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慌什么,十天。”对上刀疤男的冷脸,盛宴淡然,“十天时间,我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刀疤男明显不信:“说得轻巧,万一你又跑了怎么办?” 最近这些天,为了找盛宴他们可是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各个路口都蹲着人,再来一次,他们这些人还要不要吃饭了。 盛宴无所谓地道:“我人就在这里爱信不信,反正你要我现在还钱,我一分都没有,把我打毁容,打残,我钓不到人,你们也同样拿不到钱。” 有句话说得好,欠钱的是大爷,盛宴现在欠着他们一屁股的债,有恃无恐。 双方拉锯了一番,刀疤男从盛宴这儿得知他现在居住的酒店地址,又找了两个机灵的人时刻盯着盛宴的行踪,妥协道:“行,姑且再信你一次,十天,十天内见不到钱——” 刀疤男说着凝视了会儿盛宴的脸:“我就把你卖去后街,相信,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为你这张脸,一掷千金的。” 听到后街两个字,盛宴面色变了变,那里被称为堕落的天堂,到里面的人,无一不是被喂了药,变成一只只会发/情的动物。 比起被卖去后街,盛宴宁肯在神庙劈柴。 见盛宴害怕了,刀疤男满意了,带着手下一众兄弟离开了:“我们走。” 他们一走,107问盛宴:“宿主准备怎么还钱?” 盛宴:“当然是找神子大人要了。” 107不容乐观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神子不是苏迩,神庙的珍宝,他允许盛宴随意佩戴,绝对不会允许他出售,况且这趟下山,他们没带任何珠宝,要钱,只能从神子手中要。 盛宴和神子非亲非故,况且神子还是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闲事不管的主,盛宴也没有把握能从他手上讨得钱。 可盛宴认识的有钱人,只有他一个。 他整了整被刀哥那群人弄乱的衣服:“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要不到,不行,我就像诱惑苏迩一样□□他,神子在手,还愁没钱吗?” 卖给一群也是卖,卖给一个也是卖,盛宴有原主从前做过的基础在,再做一次,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107机械地提醒盛宴:“宿主不要忘了,你可是还要追妻苏迩的,不能对除了苏迩以外的人,有亲密行为。” 盛宴不咸不淡:“知道,我就跟他玩玩,拿了他的钱,我就撤,何况,神子都被我拿下了,我还救不出苏迩吗?” 正好,他正愁怎么毁了神庙,把高高在上的神子拽下地狱,他动了情,不再圣洁,他还能心安理得地当神子吗?! 第 80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5 “你去哪儿L了?” 回到医院选址,神子已经跟其他富商们看好了楼,在等盛宴了,见到盛宴回来,冷着脸问道。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最全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尽在[],域名[( 盛宴好笑:“怎么,怕我跑了啊?” 神子大人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大有一种,你跑到天涯海角都能将你缉捕归案的正义感。 “骗你的,神庙待遇好,我不会跑的。” 关键是跑也跑不掉啊,神庙家大业大的。 “去给你摘花了。” 盛宴从衣服里拿出一串铃兰花,别在神子身前的西装口袋上,当作点缀的胸花。 “嗯?”神子瞥了眼散发着香味的花束,不解盛宴的这一行为。 盛宴迎着阳光笑:“刚在公园路过,觉得很适合神子大人,就帮你摘了。” 他耳边耳坠轻晃:“庄严自身,令极殊色,神子大人,你太素了。” 神子大人今天跟盛宴一样,穿了身黑色的西装,不同的是,盛宴有饰品点缀,看上去不那么肃穆,而一脸冷淡的神子大人,瞧着就有些生人勿近了。 这串铃兰花给他增添了一抹亮色。 盛宴的视线落在鲜艳了不少的神子大人身上。神子却透过他那被阳光照射的珠宝,被他脸上的笑容晃花了眼,不经意地将视线挪开了。 察觉到他动作的盛宴轻微勾了勾唇,从这位神子将这枚耳坠给他戴上时,他就知道,他一定很喜欢自己的脸。 只有喜欢,才会装扮。 他稍微一试探,他就不敢直视自己,这证明什么?证明他心虚。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不敢大大方方地欣赏。他怕沦陷,他怕堕落,他不敢多看。 “神子大人喜欢吗?”盛宴不怕他有鬼,就怕他没有鬼。 他没有绑定107之前的任何记忆,但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人。 听到“陆明月”这个名字时,他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但他见到神子时,身心也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他原以为世上重名的人很多,只要神子身上也有个类似于“明月”的名字,他就能确定他要找的人是谁。 但是没有,神子否认了。 盛宴死心了,既然他不是盛宴找的人,盛宴利用起来一点都不手软。 神子没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淡淡道:“走吧。” 但他没有将这束铃兰取下来扔掉,也没有用神来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戴着这串花,从容地上了车。 盛宴笑了笑,第一步试探,成功。 上了车,他们也没有回酒店,神子带着盛宴又去考察了几个地方。 盛宴跟着他跑了好几个荒凉的地方,不解地问:“还要盖一家医院吗?” “不是。”神子也没有隐瞒,“山上的马匹太多了,我准备在山下建个马场。” 盛宴想到神庙上那个挤满了马的马院,点了点头 ,帮着神子看起场地来。 “既然是马场,就不用考虑太接近城市的位置,地势也应该以平整、水草茂盛的地方的为主。” 神子颔首。 跑了好些不太满意的地方,路过城边一处拆迁废墟处,盛宴让司机停了停车,跟他道: “我觉得这个地方还挺不错的。” “嗯?”神子瞧着车窗外铺满了建筑垃圾,还长着不少草的废墟,不解。 盛宴打开车门,下车透了透气,望着那快被野草覆盖住的废墟,跟身后的人道:“野草茂盛,证明这个地方的地势不错。” 迎着夕阳,他又扬了扬首:“你再看看这个地方,视野大不大。” 神子顺着他的目光探出去,黄昏坠在天边,城市在最远的深处,目之所及全是长在废墟上郁郁葱葱的野草,傍晚的微风吹拂荡漾。 有种肆意生长的潇洒恣意感。 “还不错。” 环境洗涤人心,在如此舒适的状态下,神子大人也说不出扫兴的话来。 盛宴乘胜追击:“那就选这里了?” 神子大人没有说话,迈步在废墟的边缘看了看,有房子的地方就有不少建筑垃圾和工业废水,这样的地方不适合马匹生存。 盛宴知道他的担忧,跟上他:“看草的深度,这地方应该荒废了许久。” 他用脚扒了扒野草下面的废砖:“砖也是以前老式的土窑砖,应该是很早之前的城市搬迁,这样的地方比城边上的农田还要好。” 现在的农田不烧秸秆,都打农药除草除虫,田里的化学物质残留,长起来的草,虫都不吃。 这样荒废了许久的地方,除了建筑垃圾,土质倒是得到了很好的保留。 盛宴想当神庙上喂养马匹的一堆新鲜水果:“何况现在的马匹都人工饲养了,对环境要求也不需要太苛刻。” 神子没有立马答应,绕着废墟考察了一圈,回来认真考虑了一下盛宴的话:“过后我再找人来看看。” 他没有直接答应,但看了一天,都没有满意的人,松口了,这里已经八九不离十要被定下来了。 “好。”盛宴顺着他,跟他一块原主返回,眼睛目视着前方,没有注意脚下有块长了青苔的石头,脚步一滑,顺势往边上的废墟墙靠去。 “小心——” 这墙都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神子怕他人跟着墙一块倒了,顺势圈住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可惜,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手腕在残垣上摩擦而过。 “没事。” 盛宴顺势跌入神子大人的胸膛,站稳了脚步,便对紧张异常的他,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 见他没事,神子大人松开搂着他肩膀的手,忍着手腕处火辣辣的痛,将手插回他西装裤里。 他的速度再快也架不住盛宴眼尖,手刚落进西装裤袋里,就被盛宴给握了过 来:“手怎么了,是不是刚擦到了。” 可能是刚走过一段路的缘故,盛宴的手很烫,而且神子大人也不习惯被人这么亲密接触,当即就被烫着缩了缩手。 “别动。” 盛宴用了点力,又将他手拉了回来,翻过来,看着他手腕骨节处擦伤的伤口,好笑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受伤还怕人看到啊?” 说完,他俯身,一点都不嫌脏地吮吸了一口伤口处。 “你做什么?!” 神子被他的举动惊得又要抽手,被盛宴强行按住了,他快速吮吸了一口吐掉,又吮吸了一口,再吐掉:“帮你清洁伤口。” 盛宴说得淡然:“这墙屹立在这里,风吹日晒的,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细菌,等回去再处理,我怕你又发炎了。” 神子复杂地看着他:“……那你就不怕自己中毒。” 盛宴笑了笑:“口水可以消炎,我嘴里又没有伤口,中不了。” “走吧。”盛宴牵着他的手往回走,“这次我拉着你,就不怕摔了。” 被他牵着不适应想抽回手的神子,听到他这话,便没有动作了。 回了酒店,盛宴马不停蹄地找出医药箱,给他伤口消了消毒,贴上创可贴。 神子蹙眉:“我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盛宴低眉认真给他贴创可贴:“我心生愧疚啊,毕竟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神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淡收回了手:“不用,一点小伤而已。” 盛宴利落地将棉签棒扔进垃圾桶,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在想我刺你那刀。” “但你也不能完全怪我。” 盛宴在他蹙眉之前,为自己辩解道:“当时那样的情况,我只有杀掉你才有活路吧。” 神子还是蹙眉了:“在你刺杀我之前,我没想过要你命。” 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神爱世人,也愿意给世人回头是岸的宽恕。 盛宴理不直气也壮:“我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已经收敛了对神子大人的悬念,一心一意做神子大人的贴身侍者。” 盛宴回过味来了,神侍说是伺候神的侍者,但神是不存在的,是一尊雕像,说是伺候神的侍者,实际上,就是伺候神子这个“神的化身” 神子纠正:“是神的侍者。” 盛宴不在意道:“都一样。” 神子仰首,仔细端详盛宴,总觉得今天的盛宴处处透着不对劲。 “要我帮你洗澡吗?神子大人?” 盛宴无视他的打量,自顾自地从神子房间,帮他拿了一件睡衣。 神子看了眼手腕处一个创可贴就粘住了的伤口,冷淡又离谱地说了两个字:“不用。” “啊——”盛宴见他误会了,指着他胸前道,“我不是因为你手上的伤才帮你洗澡的,我是想到你身上的伤——” 神子面色稍霁,但还是拒绝了 :“不用。” 盛宴失落垂眸:“好吧。” 神子从沙发上站起,接过他手中的睡衣??[,扫了眼他下垂的眼睫,说了句:“已经都愈合了,不用再费心了。” “你只需要做好神侍分内的事,不惹事,不生非,老老实实诵经拜神即可。” 神子甚至都不要求他是否真心信神,只要求他装个样子。 “哦。”盛宴回神,赶在神子进浴室前拦住他,“要是我做好了,你能给我一点奖赏吗?” 神子看他:“什么奖赏?” 盛宴扬睫:“赏个手机行吗?” 他义正词严道:“我觉得神庙也该与时俱进的好,不能只等着山下的人上山来求才有所回应,也可以开辟神庙公众号,直播,让世上看到更全面的神庙。” 神子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太世俗了。” 他觉得神就该保持神秘,大家都心照不宣,暴露太多,弊端也多。 盛宴不死心地又道:“那能赏我一个吗?” “你知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从小在俗世长大,我一直接触的都是俗世的东西,突然一下把我关在没有任何现代科技的神庙里,我就像被草给绊住的飞鹰,再不能翱翔蓝天。” 盛宴侃侃而谈,神子看着他想的却是,怪不得他今天不同于往常,原来是有事相求。 一切怪异之处都有了源头,神子对于盛宴的所求,也没有太多怪罪。 是人就会有欲/望,这很正常。 他没再去听盛宴后面一些夸夸其谈的话,权衡利弊一番后,同意他的要求:“可以。” 神庙没有安装电线,还在用着原始的酥油灯,盛宴拿到手机也只能在俗世玩玩。 盛宴还准备了好多的说词来说服神子,骤然听到他答应的话语,愣了愣:“你同意了?” “嗯。”神子转身给酒店前台去了通电话,让他们送台新手机上来。 见盛宴还愣着,一向没什么神情的神子大人,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转身进了浴室。 他没有看到,在他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盛宴脸上才展露真正的笑颜。 第二步,令他放下警惕心,成功。 拿到手机的盛宴说到做到,老老实实跟在陆明月身后拜神诵经了好几天。 等神子找人去考察过盛宴说的那片废墟,得到可以做成马场的结论。动工前,盛宴还仿照神子先前给医院做的祈福,主动给马场做了祈福。 “怎么样,我做得还行吧?” 全程没有出错地走了遍流程,一下来,盛宴就向神子邀攻道。 盛宴确实做得很好,况且他生得好看,全程赏心悦目的。 神子说不出不好的话来,颔首:“不错。” 盛宴又提议:“那我们去骑马吧。” 神子抬眸:“骑马?” 盛宴看着前方即将要动工的废墟:“是啊,既然要建马场,我想我们也应该去体验一下,别 家的马场。” 神子蹙眉,刚想开口说,不可玩物丧志。盛宴先他一步开口说话了:“这也不是玩物丧志,既然决定要放山上的生灵下山,就该给他们找好归宿,不去了解,我们永远不知道,马场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在盛宴看来,诵经拜神才叫玩物丧志。 神子听盛宴这样一说,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到城里别处的马场俱乐部,开了卡,工作人员问他们要几匹马的时候,神子突然问了盛宴一声:“你会骑马吗?” 盛宴摇头:“不会。” 神子便朝服务员道:“一匹就好。” 拿着卡去马厩挑马,盛宴朝神子道:“你看,你不来马场,就永远不知道,马场是这样的一个经营方式吧。” 神子点头,他在神庙待久了,需要什么,一句话,就有人双手奉上,从来都不知道,普通人来个马场,还需要过重重关卡。 这体验对神子大人来说还挺稀奇的。 “两人客人需要什么样的马匹?” 一进马厩,就有一位背挺得直直的,气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马场工作人员的中年男子向他们问候。 盛宴开口:“一匹健硕的马就好。” 中年男子愣了愣,抬头,视线在盛宴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上顿了顿。 盛宴问他:“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中年男子摇摇头:“没有,只是您的声音,跟我哥哥年轻时候的声音,一模一样,刚刚听到您的声音,还以为听到我哥哥说话了。” “这样啊——”盛宴拉长音调,点了点头,“世上有相同声音的人还挺多的。” “是。”中年男子笑了笑,神情低落道,“只是像你这么像的,不多见,要不是知道,我哥哥绝不可能还有你这么年轻,我差点都以为我哥哥回来了。” 盛宴问:“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他……”中年男人眼中有泪花闪烁过,“他不见了。” 盛宴点了点头:“这样啊。” 聊天的工夫,中年男子也没有忘记他的工作,按照盛宴的要求,将他们带至一匹全身枣红的马面前:“客人你看,这匹怎么样?” 可能是出于中年男子对盛宴天然的亲近感,他给他们挑的都是马厩里最好的马,盛宴看不出来,神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点头:“可以。” “那就这匹了。” 中年男子进马厩牵马,盛宴有注意到他的十根手指头都是畸形的,像被什么东西给挤压过,歪七扭八的,难看得很。 但他做事很认真,先是给马匹喂了点吃食,又指着盛宴他们,柔顺地摸了摸马,像是在交代马儿L,要善待客人。 做完一系列的安抚动作,他这才将马匹牵出马厩交给盛宴他们,他抬头的时候,盛宴又注意到他胸口的工作牌。 盛时。 很好听的名字,和神子大人牵着马去往马场的时候,盛时不禁想到三个字,宴、 时、意。 海宴河清,时来运转♀_[(,瑰意琦行。 “在想什么?” 到了马场,有教练问他们需不需要陪护,神子摇摇头,转身见盛宴在走神,问他。 盛宴回神,将脑中刚刚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压下去,笑道:“在想你能不能教我骑马。” 神子问他:“你想骑吗?” 盛宴点头:“想。” 神子答应了:“好,我教你。” 这个马场的人还挺多的,一片平整的草地上,稀稀拉拉的坠着不少骑马的人。盛宴换好马术服出来,神子给他示范了一遍骑马的要领,替他拉着马缰绳:“你上去缓慢地骑一圈试试。” 盛宴领悟能力很高,神子教了一遍,翻身上马,架着马就会走了。 神子看他越来越熟练了,逐渐放开了手中替盛宴牵着的绳子,让他自己骑着玩。 刚开始盛宴还有一点害怕,随着胆子越放越开,他从最开始的只敢让马缓慢地走,渐渐跑了起来。 越跑越快。 像风一样,在马场上尽情地释放他心中刚燃起的烦躁感,直到将胸腔里,那股挤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压抑发泄出去,他这才骑着马,还回神子身边。 眉目张扬:“神子大人,你也去开一匹马和我一块骑吧,我已经学会了。” 阳光下,坐在马背上的人,挑起他有棱有角俊美异常的脸,美得犹如天神下凡,让人不自觉地就想伸出手,跟随他而去。 神子也没有拒绝:“好。” 他回到马场前台,重新开了一匹马,和盛宴并驾齐驱在这偌大的马场上,虽然不如他在山间骑马时那般随意,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期间,盛宴玩心大起,非要跟神子比拼谁的马术更好,两人在马场上,放纵地跑了两圈。 刚开始盛宴还落后神子许多,多跑上圈,他渐渐就能追上神子了。两人不相上下地跑了几圈后,实在分不出胜负,神子停下了比拼。 “真爽。”停下来后,还坐在马背上的盛宴,毫不掩饰地跟神子说着他的感觉。 神子扫了眼他起了一层薄汗的脸,冷峻的眉眼舒卷,没有反驳:“是很舒服。” 没有山间崎岖的路,一马平川,在这样的地方骑马是一种享受。 “有一种很自由的感觉对吧。”盛宴抓住不知道那阵风吹起地上掉落的一片羽毛,向神子大人笑得舒心。 “是。”神子承认,当马跑起来的那一刻,他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信仰,只有眼前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和身心的感受。 但快乐和自由都是短暂的,过了那一瞬,他又理智地想起自己的身份,不得不配合身份做过相对应的神情。 “神子大人!”不待他愉悦的面色冷淡下去,盛宴将手中的羽毛吹飞,又抓住,“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神子错愕:“什么?” 盛宴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自顾自地给他取好了名字:“鸟翅上 的羽毛,自由的象征。” “翎!” 说完,他向神子伸出手,将那片他抓住的羽毛,摊给神子看:“看我抓住了你。” 神子大人的心脏跟着被攥了一下,他垂眸瞧着盛宴手中那根洁白而轻盈的羽毛,喃喃道:“翎。” “嗯。” 一阵风吹过来,盛宴攥紧了手中的羽毛,将羽毛交到神子手上,问他:“喜欢吗?” 神子接过羽毛,掌心被羽毛的柔软刮得指尖蜷了蜷,束起高墙,无坚不摧的心脏,土崩瓦解了一瞬。 这一瞬,他想过放弃自己神子的身份,只跟着自由,跟着属于自己的名字走,像个平常人一样,在这俗世中沉沉浮浮,度过一生。 但一瞬过后,那颗尘封已久,不见天日,刚得以见天的心脏瞬间又冰封了起来。他是神子,即使拥有了名字,他又能够走到哪儿L去呢? 政府认可他,信徒认识他,天涯海角,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无聊。” 神子大人打马从盛宴面前走过的时候,难得丢给盛宴两个不算平静的两个字。 盛宴望着他骑马远去的身影,扬了扬眉,无聊干嘛不将羽毛丢掉,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快乐的骑了一天马的下场就是,回到酒店一通洗漱过后,盛宴提着医药箱进了神子的房间。 “神子大人。” 房间里脱衣服脱了一半正准备睡觉的神子大人,忙将衣服又穿了回去:“做什么?” 盛宴视线落在他那穿好衣服都难言里面紧实而又流畅的线条上,滚了滚喉道:“能麻烦你帮我上个药吗?” 他将医药箱放在神子的床上,当着他的面,撩起宽松的睡裤,将大腿内侧的伤展示给他看。 他的腿型很好看,黑色的睡裤又将他的皮肤衬得很白,晃得人刺眼,当然中间的伤口也很夺目。 盛宴不好意思地向神子大人笑了笑:“骑马一时爽,大腿火葬场,我自己下不去手,只能拜托你了。” “好,你忍着点疼。”他说得轻松好笑,神子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上前打开医药箱,取出相对应的消毒工具,给他消毒上药。 “我不看,神子大人,我能靠一下你的肩膀吗?”盛宴不敢看伤口地将视线别向一边。 “靠吧。”只是一个肩膀而已,神子还没有那么吝啬。但等他给盛宴上完药,一抬头,盛宴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摒弃了平日里美得张扬的一张脸,睡着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感。 神子大人瞥开眼,想从盛宴身旁起身,发现他的腰也被盛宴给抱住了,他轻轻推了推盛宴:“回自己房间睡。” 盛宴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被人打搅蹙眉的时候,嘴里呓语着一个字:“翎。” 神子大人顿时伫立在原地不动了,翎的发音有很多,盛宴也不一定在说“翎”这个字,可不知道为什么,神子感觉他说的就是“翎”。 他不知道盛宴是做梦梦到他们骑马的场景有感而发说出的这个字,还是他的梦中只有他,他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呼唤这个他给他取的名字。 就像他常做的那个梦,梦里的人也经常呼唤着那个不属于他的名字。 神子大人被盛宴这一声呓语惊得久久没有动弹,等他回过神来,身上揽着他的盛宴又重新睡熟了。 不同于上次,这次他没再推开,叹息了一声,任由盛宴抱着自己跌入床中,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莫名地,他也想放纵一晚,就这一晚。 等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抱着他睡得正香的盛宴,在睡梦中勾了勾唇。 第三步,得寸进尺,成功。! 梨子甜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81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6 可能是受了伤的原因,第二天,神子一觉睡醒,发现盛宴竟然发烧了。 他找了药,把盛宴叫醒:“起来,喝了药再睡。” 盛宴睡得迷迷糊糊,爬起来,一杯黑色的药汁出现在他面前,蹙了蹙眉。 神子面色严厉:“听话,喝药。” 盛宴无奈,接过杯子,将里面的药水一饮而尽,挣扎着要从床上下去:“今天有什么活动?” 一副要工作的样子。 “歇着吧。”神子看他全身无力,下床的动作都做得艰难,难得不那么苛刻了。 盛宴起床的动作顿了顿:“真的?” “真的。”神子不解,他有那么无情吗? 随即想到,他上次伤口发炎了都还在接待信徒,盛宴问过他,当神子是不是不能生病之类的话,他的回答。 敛下眼眸,不再言语了。 “好。”既然神子说歇着,盛宴一点都不矫情地又躺了回去,能歇着,谁想干活。 刚睡了一觉,喝了药,药效也不见得立马就起效,睡不着的盛宴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玩了几把单机游戏。 见神子还站在他的床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盛宴又把游戏退了出去,打开手机上的影视app向他问道:“神子大人,要看电影吗?” “不——”神子一张口就要拒绝。 但他看着盛宴满含期待地望着他,想到最近几天,盛宴老老实实跟着他,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像是打定了主意当这个神侍了。 听话的人是可以得到奖励的。 “好。”神子想到自己对盛宴的承诺,又想到他现在还在生病,破天荒地没有拒绝。 盛宴掀开床上的被子,一点都没有保持距离的自觉,向神子拍了拍他身旁的床垫:“上来。” 神子眉心一蹙:“外面有投影仪。” 盛宴将枕头垫在后背,半撑起身,后背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我就想在这儿看。” 沙发哪有床舒服啊。 而且他都生病了,不能有个特权吗? 神子有些犹豫,昨晚和盛宴同床共枕,已经算是破戒了。他说过,就放纵一晚的。一晚过去,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 他们就该各归各位,各自保持好距离。 不该再继续放纵下去了。 然而,盛宴一句话就让他破了功:“我俩都是男的,我又不对你做什么,神子大人,你怕什么?” 是啊,他在害怕什么? 神子说不出来,和信徒和其他神侍接触的时候,他不会感到不适应,但和盛宴的接触,如同下了禁令一般,明晃晃地写着不能够,不可以。 在矛盾中,神子上了床和盛宴挨在一起看电视,鼻端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想到至今都被他关到地牢执迷不悟的苏迩。心想,可能是因为知道他是个诱神下地狱的恶魔,才会如此害怕和 他接触吧。 这部吧。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盛宴在影视App里挑挑拣拣,在一片爱情剧里,选了个片名一听就不是爱情剧的电影,点了播放。 神子知道电影,但看的不多,就算看,也是看一些国家和政府推荐的宣传片,见盛宴在一堆男男女女透着粉色气息里,选了个封面暗色调的电影,也没有异议。 甚至心里还觉得盛宴挺贴心的,知道神庙的人都不能动情,不选对情爱抱有幻想的电影。 谁知道,音影一点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第一幕场景就是,两个男的□□着上身,背对着观众,交叠在一起的暧昧画面。 神子面色停滞了片刻,尴尬地将视线挪至别处,但视线能挪,声音却挪不了。 那窸窸窣窣,上下起伏,尽显暧昧的声音,如同魔音,穿透神子的耳膜,要诱他下地狱。 一只有点发烫的手挽过他的后脑勺落在他耳朵上,替他挡了挡。盛宴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部片子竟然是这样的,要不我换个片子?” 手隔绝了大半的声音,而且开头的场景已经过去了,屏幕上的两个人已经在演绎别的剧情了。神子远离了一点盛宴的手,摇摇头,没让他换地道:“看吧。” 从决定看电影的那一刻起,这种尴尬的场景,注定了不能避免,再换一部,又会重新面临新的尴尬,何必呢。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心中偌没有邪念,看又何妨。 “嗯。”盛宴收回了手,举着手机和神子一同观看了起来。但盛宴这手气有点倒霉,选的片子封面虽然是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仰望天空,片名也叫《出路》看上去像悬疑片的片子,打开却是一部实打实的文艺片。 还是全程讲同性恋的文艺片。 盛宴自己是不尴尬的,他偏头看向神子,发现他视线飘忽,完全不知道该不该看在尴尬。再次伸手穿过他的后脑勺,将他的眼睛给捂了。 视线一黑,一层薄热覆在眼前,神子应该感觉到解脱的,但他却觉得,这比他看电影还要煎熬。 “这样就看不见了。”盛宴声音在他耳畔拂过,像羽毛一样轻,“只听声音好不好。” 神子的心脏再次被攥了攥,他滚了滚喉:“这和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 “神,不就是这样吗?”盛宴笑了一下,“明明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世上无神,但因为人需要一个信仰,需要一个自欺欺人的存在,即便是无神论者,也会对神怀揣敬畏。” 作为神庙的神侍,他这话无疑是大逆不道。神子应该立马斥责他,然后让他向神道歉,真诚忏悔。 但作为神的化身,神的孩子,神子却突然沉默了。 是的,他知道,盛宴说的对。 他是神子,他也接触过俗世的教育,他很清楚地知晓,一切神佛都是虚构的,只是因为世人需要,所以他们才存在。 只是因为他是神子,从来都不会有人敢在他 面前说这些。只是因为他是神子,他也不能去戳破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是神子,他就该接受自己的身份。 神子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看电影吧。” 盛宴又笑了,笑得像个恶魔:那你是要我帮你掩耳盗铃呢,还是你自欺欺人呢?” 神子不说话了。 盛宴笑:“还是我帮你掩耳盗铃吧,毕竟我是神子的侍者,天生就是为神子服务的。” 心脏被攥的更厉害了。 明明不渴,但这一刻神子有种口干舌燥想喝水的感觉,不想说话,被子下的手无端地攥了一下床单,好似这样就能缓解心脏上的压迫感。 偏偏盛宴还不肯放过他,一手捂着他的眼睛,一手举着手机,轻描淡写地在他耳旁继续说:“以后神子大人若是还有这种欲盖弥彰的需要,都可以吩咐我,我随时为神子大人待命。” 被紧攥住的心脏都阻止不了跳动的幅度。 有这么一刻,神子是真心卸下了防备。他想,盛宴不是与生俱来的神侍,他看自己的目光,没有尊崇,只有平视。而他这个日日做着春梦,一点都不圣洁的神子,是不是也能够在他面前做一回人。 哪怕只有片刻。 一人静静地看着电视,一人默默地听着声音。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原本应该觉得难熬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 待到盛宴放开覆盖在神子大人眼睛上的手,神子看着手机上滚动的电影字幕,有种这电影未免也太短了的感觉。 “神子大人?” 他还没从当了一回人的感觉中回味过来,盛宴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头:“嗯?” 盛宴语态认真:“你应该看出来我是真心给你当神侍了吧。” 神子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盛宴最近一系列的行为,都在向他表面,他已经开始接受神侍这个身份了。 借着生病脸上的弱势,盛宴向神子试探地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个麻烦。” 神子问:“什么麻烦。” 盛宴摆弄了几下手机,将自己的聊天软件展示给神子看。神子接过手机,聊天框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催债消息,诅咒、辱骂的字眼不绝于耳,还有各种盛宴的血腥图和遗照图。 神子看的眉心蹙起:“你还借高利贷了?” 盛宴坦诚道:“那时候不认识神子大人,年轻不懂事,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现在我跟了神子大人,已经改邪归正了。” “只是这些消息又不停地传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我跟了神子大人,又不能去外面挣钱,我只能来麻烦神子大人了。” 神子翻了翻聊天框里的记录,发现这些消息几乎是他给盛宴手机的那天起,就不停地有人在给他发这些东西了。 结合盛宴这段时间以来,不同寻常地安分,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带他去骑马,给他取名,说话办事都顺着他来。 不呛人,也不 发脾气了,好说话的,好似他已经心甘情愿地当他的神侍了。 神子是不谙世事,但他也不是傻子,他望着面前的盛宴,面色没了方才的柔和:“所以,你最近的这些行为,都是想让我帮你处理债务?” 盛宴一点也不否认:是啊。⑧[(”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神子原本应该感到庆幸的,庆幸他的神侍从始至终对他都没有过非分之想,他的那些暧昧的行为,不过是在讨好,是在有事所求。 但他没有,紧攥的心脏,像是被针扎过般,泛着漏气般密集的疼。 一种无力感浮上全身。 他知道,这一切是他自己会错意,幻想过了头,生了不该起的心思,都是他咎由自取。 怨不得盛宴。 他也不怨盛宴,他只是感觉到疲惫,疲惫到说出的话毫无温度,果然神子就是神子,永远更改不了身份,哪怕片刻也不行,是他痴心妄想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盛宴朝神子大人笑得真诚:“谢谢。” “以后再有诸如此类的事,你也不必做再这些多余的事情,你是我的神侍,为了神庙的清誉,我也会为你处理的。” 凝视片刻盛宴那张宛如玫瑰绽放般瑰丽的脸,神子大人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他不知道一个人生得这般好看的人,为什么这么无情。 他拉自己堕落,还要往自己胸口插刀。 也怪自己鬼迷心窍地被迷花了眼,却忘记了玫瑰生来就是带刺的,接近他的人,哪一个不是被扎遍体鳞伤。 走出房门的时候,神子大人无力地闭了闭眼,不知道是该感到侥幸还是庆幸地想。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就同苏迩一般彻底沦陷了。! 第 82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7 神子给盛宴还了款,没在俗世久待,很快就带着盛宴返回了神庙。 说好半月也没有待足,盛宴也不在意,带着一背包的充电宝跟着回了神庙。 107都被盛宴这一系列的操作看呆了眼:“宿主,你这是在神子的雷区疯狂蹦迪,你就不怕他杀了你吗?” 盛宴艺高人胆大:“不怕啊,我正愁怎么杀他呢,他要是先对我动手,我正当防卫反杀他,连杀人的理由都不用找了。” 107:“……” 107:“宿主这样,何时才能救出苏迩?” 盛宴风轻云淡道:“快了快了。” 107:“……” 盛宴这样哪有一点要做任务的态度,好在它从来都没有奢望过盛宴真会老老实实做任务,静静地看着他作。 刚回到神庙,神子有一堆事要忙,并没有发现盛宴所带的充电宝。等他将所有事务处理完,回过神发现盛宴的手机还有电,顿时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盛宴秉承着坦白从宽原则,主动将他一背包的充电宝交代了出来:“神子大人可是承诺了我可以玩手机的,不会是要反悔吧?” 神子瞧着盛宴从床榻下拖出来的一背包花花绿绿的充电宝,额角抽疼。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地答应给盛宴手机,他只知道,如果时光能够回溯,他一定紧闭那天的唇,一个字都不会答应盛宴。 现在承诺已出,事已成定局,收回承诺自然是不可能了,只能叮嘱他:“不可带坏别的神侍。” 他玩也就罢了,要是整个神庙的神侍都这般,他绝对绕不了盛宴。 回到神庙,神子的眼神又变回了初见时的冰冷,如神殿上的雕像,没有一丝情感。 “明白。” 盛宴很识时务地向神子表示,他一定会藏好手机,不让其他神侍知道。 神子这才放过他的继续诵经了。 有了神子的默许,盛宴行事愈发胆大了,只要没有其他人在的地方,他都会摸鱼玩一会儿L手机。 神子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想,这样也好。 只有盛宴特立独行,不把神庙的规矩放在眼里。他才会随时记得,他差一点犯下的那个错误。他是神子,也只能是神子。他藏在心底深处的妄念,也只能是妄念。不可动容一分。 陆明月又来神庙送衣服了。 盛宴顺便在寝殿外跟他聊了会儿L天。 盛宴问他:“最近怎么样,手有没有好一点?” 陆明月将衣服递给他:“还是老样子。” 盛宴接过衣服,看了眼他的手,不仅没有好,反而还更严重了,蹙眉道:“我给你的药,你没有用吗?” 陆明月点头:“用了的。” “那为什么……” 盛宴刚问了一个开口,随即想到陆明月日日都要洗衣服,就算有药,刚上 完药,手又得泡在水里,药效都散了。 盛宴不悦道:你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呢,用我教给你的方法随便对付洗两下就行了。 ?本作者梨子甜甜提醒您最全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尽在[],域名[( 神殿的人除了诵经拜神,又不下地,衣服洗得再认真,别人也看不见。 陆明月小声说了一句:“他们说最近洗的衣服,皂角味太重了,我不敢再那样洗了。” 盛宴顿时就生气了:“谁说的,我去找他。” “算了。” 陆明月拉他的衣服:“一点小事,不值得。” 盛宴不依不饶:“你的手都这样,还是小事?他们这是要把你的手给洗废。” 陆明月的眼眸黯了黯:“这也没办法,你找回去,他们只会更加讨厌我,变着法地折磨我,还不如维持现状呢。” 盛宴沉默了,神庙的神侍不少,他寻常在神殿,也照顾不到陆明月的洗衣房,神子又不肯将陆明月调来神殿,这就像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压根就没有破局的方法。 陆明月知道盛宴为难,主动岔开了话:“不说我了,听说你下山了,山下好玩吗?” “好玩啊。” 盛宴给他描绘他下山那几天都去了哪些地方,玩了什么,见识过什么。听得陆明月眼眸流光溢彩,一副羡慕和向往的神色: “要是我也能下山就好了。” 盛宴好奇:“你没有下过山吗?” “下过的,但很少。” 陆明月眼眸又黯了黯:“小的时候,家里还会时不时来接我们回去一家团聚,后来,神子说,既然进了神庙,就该与俗世断绝关系,一心侍奉神,他们就没再来过了。” 盛宴听他这么一解释,刚升起的疑念顿消,他就说,一个从未下过山的神侍,怎么可能生得出无神论的念头。随即又愤慨道:“怪不得你对神庙深恶痛绝,原来其中这样的隐情。” 试想,谁会喜欢一个与父母断绝关系,永远困在一方天地里,没有亲朋好友,不能产生任何感情的地方。 陆明月敛了敛眸没再说话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又在殿外,殿内正在看书的神子听得并不真切,但他俩的举动,神子看得一清二楚,见他们的谈话已经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有结束。 捏着书页的手紧了紧,冷淡打断了两人:“都没有事情做了吗?” 听见神子的声音,陆明月如梦初醒向盛宴道:“我回去了。” 盛宴点点头,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拉住了陆明月:“这个月十五,神庙开殿,我在老地方等你,我有东西给你。” 陆明月愣了愣:“什么?” 盛宴没有回答他的进了殿,提起茶壶帮神子砌了一杯茶。他站在门外,视线与殿内神子的视线对上,犹如两道电流在空中交会对抗,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最后在神子感觉出不对劲之前,陆明月率先退开了视线,低头离开了神殿了。 望着陆明月离开的背影,神子蹙了蹙眉,向盛 宴提醒道:“你以后还是跟洗衣房的那位保持点距离吧。” 盛宴不明白:“为什么?” 神子想到刚才两人对视的时候,他给自己一种极度危险的不舒服感,直言道:“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盛宴好笑道:“他当然不对劲了,你将他罚去洗衣房日日洗衣,手都洗烂了也不得歇,他没恨死你,都已经算他心地善良了。” 神子疑惑:“你说是我将他罚去洗衣房的?” 盛宴气极反笑:“您这是事情做多了,自己都不记得了,整个神庙除了您,还有谁能明目张胆地将他罚去洗衣房啊。” 神子没管盛宴的阴阳怪气,一种更不对劲的怪异感油然而生。他很确信,他从未罚人去过洗衣房。况且,他都不认识这位侍者,无冤无仇,怎么惩罚? 神子想再找盛宴问清楚一点实情,但盛宴已经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了。 神子心中堵了一口气,方才他与洗衣房神侍聊天的时候,不曾见他对那位置气过,倒是对他冷言冷语。 神子至今不知道自己在盛宴哪儿L做错过什么,就算他曾经对他有过一丝非分之想,但他都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难道他这个神子还比不上一位洗衣房的神侍吗? 神子无不悲哀地想,或许这就是他私自动了情的后果,如果他不曾动情,他便不会对盛宴的举动和言语有所触动。 正是因为他动了情,即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为对方沦陷,可那颗曾经为他而跳动过的心脏,还是会感觉到痛。 白日里他得不到解脱也就罢了,到了夜晚他依旧不得安宁。 那个令他动情的梦,还如影随形噬骨蚀心地伴随着他。 “明月……” 听着梦中那跟盛宴有着一模一样声线的人,又在低低地呼唤着这个并不属于他的名字。 神子感觉到烦躁极了,第一次在梦中做出了反抗的举动,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生气道:“我不是你的明月,别再唤了!” 白天他是神圣没有情感的神子,晚上在梦里他还不能发泄一下他的情绪吗?! 但令神子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梦里被他按住的人,说话了:“你不是明月又是谁?” 神子愣了愣,不知道这是梦的后续,还是自己的幻想,麻木地道:“我生来就是神子,没有名字。” “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 梦中人手贴上他的脸颊,声音亲昵得人胆颤:“名字是可以自己取的,不需要别人给予,你就是明月,明月就是你啊。” 神子大人烦躁的心弦被这么一撩拨,忽然就平静了。他想到在马场时,盛宴用羽毛给他取的那个名字,眼前豁然开朗。 他可以叫翎,他为什么不可以叫明月? 解开一个问题的神子,垂眸瞧着梦中人那跟盛宴有着一张一模一样蛊惑人心的脸,又问:“我是明月,你又是谁?” 梦中人笑了一下:“你说呢,我的神子大 人。” 这模样,这语气,除了盛宴还能有谁。 神子蹙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梦中人笑道:“神子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神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早在见到盛宴之前,他就在做这个梦了。 “骗你的。”神子刚沉思了片刻,梦中人突然又说话了,“是因为盛宴只会为明月而来,你在哪儿L,我就在哪儿L。” “为明月而来,为我而来?”神子不确定地问道,“我真的是你的明月吗?” “是。”梦中人拉住他的手,肯定地告诉他,“你是我的明月,也是照亮我的月亮。” 神子还是不解:“既然为我而来,那你白日里,为什么对我……” “嘘!”神子的话还没说完,梦中人伸出摩挲他脸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唇,眼中春情荡漾:“春宵苦短,神子大人确定要将光阴都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吗?” 神子回神,发觉两人正在做的事,尴尬得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L放。 “你只要记住,不管你在哪儿L,你是谁,你都是明月。”但梦中人没有给他纠结的时间,一翻身又将他给反压住了,又在他耳边低喃,“是挂在天上的,盛宴的明月。” 或许是他说得太过温柔缱绻,这次神子大人没有再抵触,主动与梦中人十指相扣,跟随着他起起伏伏。 意识逐渐混沌的时候,他想,如果这是个梦,是他的臆想,他在现实中得不到,能在梦中有这片刻的交流,他也很满足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月十五,神庙开殿,迎接信徒的日子。 有了上次的经验,盛宴接待起信徒来,已经做得有模有样,游刃有余了。 只是盛宴从早上接待到中午,都没有碰见上次那个左腿残疾,说还要来找他赐福的妇人,不免有些失望。 他不知道对方是忘了,还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左等右等等不到,只得收起专门为对方编制的红绳,出了神殿。 好在有人失约,就有人赴约。 刚一出神殿,盛宴就在神殿后门处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陆明月,他快步上前:“等很久了吧。” 陆明月摇头:“也没有等很久。” 他看向盛宴眼眸中含有期待,不知道盛宴要给他什么东西。 盛宴不负他所望地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个包裹来,当着陆明月的面拆开,将里面的两双橡胶手套取了出来,递给他。 拿着这两副橡胶手套,陆明月有点懵:“嗯?” 盛宴跟他解释:“你不是洗衣服又不肯用我教你的法子吗?神庙上又没有线路,装不了洗衣机,我只能给你买两副手套了。” 陆明月脸上的神情很淡的滞了一下。 盛宴低头扯着橡胶手套,给陆明月说着它的好处:“你看它弹性强,又防水,还是长款的,你戴着这个洗衣服,手上的药就不 会水给冲散了,洗衣服也能不伤手了。” 说完他问陆明月:“喜欢吗?” 陆明月脸上扬起微笑:“喜欢,谢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全,有了这个,我以后洗衣服就轻松多了。” 他拿着橡胶手套翻来覆去地看,看上去真的很喜欢地向盛宴问道:“买这个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盛宴:“还好,就是送上来有点麻烦。” 神庙没有网,但有4G,盛宴在网上下订单挺快的,就是没有邮寄到神庙上的快递,他只能在同城贴吧找了个今天要来神庙拜神的信徒代收。 麻烦是麻烦了点,好歹顺利收到了。 陆明月听着盛宴解释,脸上的神情淡了一些。盛宴问他:“怎么了?” 陆明月道:“在山上什么都不方便,我们要是住在俗世就好了,在俗世你给我买东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盛宴笑:“在俗世你就用不上这东西了。” 陆明月想了想,跟着笑:“也对。” “不过,”盛宴张了张口,又问,“当了神侍就不能再回到俗世了吗?” 陆明月脸上的笑容彻底抛去,心情特别不好地摇了摇头:“不能了,一日为神侍,终身为神侍,我们已经和家里人断了联系,就算返回俗世,家里人也不会认了,俗世的信徒也会因为我们抛弃信仰而唾弃我们。” 盛宴点了点头,有些烦躁:“也就是说,当了神侍这辈子都没有出路,只能归缩在这山上了?” “也不是……” 陆明月见盛宴烦躁的样子,声音小小的:“要是神庙不存在了,我们就都能下山了。” 盛宴挑了挑眉,想到107先前说过,想要神庙不存在,就得除掉神子的话,再次起了心思。 他这个念头刚闪过,107阻止道:“这边劝宿主三思而后行哦,宿主的任务是完成追妻,不是解放神庙,宿主没必要为了一个陆明月,平白惹一堆麻烦。” “是吗?” 盛宴有根反骨,别人不让他做的事,他非要做,既然107都这样说了,这件事他还非做不可了。 107好心劝道:“是,杀了神子,对宿主并没有什么好处,宿主还不如先想办法将苏迩给救出来。” 打定了主意的盛宴:“杀了神子,不就能将苏迩给救出来了,一样的。” 107:“……神子不是那么好杀的。” 盛宴笑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107不说话了。 陆明月说完刚才的话,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要想神庙彻底地不存在,未免也太难了。” “世上神庙千千万万座,毁了这座,还有下座,只要有钱有人,随时都能再起一座。” “嗯。”盛宴没跟陆明月说自己的计划,静静地听着。 陆明月苦笑道:“不过我们可以期待一下,万一哪天群众不需要神庙了,国家下令直接将神庙给全都废除了呢?” 盛宴安慰他:“说不准还真有那天。” 陆明月抬起头,一脸希冀地看着盛宴:真的吗? ㈣梨子甜甜提醒您《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盛宴笑:“你都说了是期待了,想想又不犯法,为什么不可以呢?” 虽然盛宴说的话也不一定成真,但不知为何陆明月今天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很开心。又跟盛宴聊了会,喜悦地带着洗衣服的橡胶手套走了。 他刚走不久,神子也从神殿退了出来,见到盛宴一个人,问道:“洗衣房的那位神侍,方才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盛宴“嗯”了一声:“你找他有事?” 神子颔首,那天他虽被盛宴的态度气到了,但也没有忘记正事,他想找洗衣房的这位神侍当面问清楚,他何时惩罚过他。 盛宴对他有怨气,有偏颇,听不进他的话,当事人总该不会如此吧。 刚盛宴从神殿出来,神子就猜到他们二人说不准会在一起,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盛宴见状,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找他有什么事?” 望着盛宴那张紧张异常,生怕他会对洗衣房那位神侍做出一些不好举动的脸,原本心脏都已经麻木了的神子大人,不可控地又抽疼了几下。 他面容冷峻,说出的话也冰冷无情:“你放心,只是找他问几句话,伤害不到他。” 盛宴一脸不信:“这谁知道呢,你堂堂神子大人,能有什么话问一位洗衣房的小神侍?” 神子被盛宴一句话堵得胸口发闷,他发现从俗世回来后,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性情了,藏在衣袍下的手心攥紧,尽量控制住自己脾气地反问盛宴:“那你呢,你这么关心一个洗衣房的神侍又是为什么?” “难道你还想诱惑一位神侍?”神子提醒他道,“不要忘了,还关在地牢里的苏迩。” 可惜,他的威胁对盛宴一点用都不管,提到苏迩,盛宴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说到苏迩,神子大人,你什么时候将他放出来。” “放?”神子疑惑。 盛宴理所当然地道:“神子大人连我这样的人都可以宽恕,放在身边当神侍,被我教唆的苏迩,你打也打了,关也关了,是该放人了吧。” 神子注视着盛宴那张俊美非凡,完美无缺的容颜,想不通,一个表面看上去如此绝佳的人,表皮下为何这么的残忍。手持匕首,肆无忌惮地在他心软的软肋上扎刀。 他凭什么以为他会好拿捏到能对他们犯下的过错,全都既往不咎。 “好啊。”神子很淡地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渗人,“要我放了苏迩也可以,除非你将苏迩盗窃的那些珍宝赔偿回来,或者——” “你代替他去地牢。” 神子这次是真生气了,气到在盛宴面前都没掩盖住他的怒气:“你该不会以为,你们偷盗了半个宝库的珍宝,神庙当真就能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吧。”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们偷盗的神庙宝库,是神庙的底蕴,是他将消息压了下去,没有透露给外界,苏 迩才能只关一年了事,他盛宴才能安稳地当成这个贴身神侍。 不然光是其他神庙的神侍都能让他们把牢底坐穿,更别说是外界的信徒和政府了。 ?想看梨子甜甜写的《渣攻偏不火葬场[快穿]》第 82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7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盛宴一听要自己还钱和坐牢,立马就打了退堂鼓:“我就是问问,不放就算了。” 苏迩就关在神殿的地牢里,盛宴住在神殿旁,日日能看见给苏迩送饭食的神侍。 那饭菜清淡得没有一丝油花,地牢上风就一个很小的通风口,苏迩连出地牢放风的机会都没有。盛宴很难想象关在里面,日日面对暗无天日的环境,人会疯成什么模样。 “不想你就老实点,”神子卸下了他一直以来的伪装,变得冷漠无情,“乖乖当好你的贴身神侍,不要想着再诱惑神侍为你所用,不然你就下去和苏迩一块做伴好了。” 他是对盛宴动了情,但他的宽容不是没有限度的。他能容许盛宴在他眼皮下面做一些无关大雅的小动作,却绝不会允许盛宴拿着他的宽容当令箭,妄想在神庙为所欲为。 “好。”涉及自身,盛宴就变得异常好说话,沉默地从神子身旁走开了。 神子问他:“你去哪里?” 盛宴回身:“去给你找陆明月。” 神子脑袋轰地一声,一片空白,眼前一阵天晕地旋,方才跟盛宴怄气都没这么激动地颤声问道:“你、你说谁?” 盛宴不明所以地重复:“陆明月啊,洗衣房的那位,你不是说有事找他吗?” 神子险些没有站稳:“你说他叫什么?” 盛宴一字一句重复:“陆、明、月,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一瞬间,神子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伫立在当场,完全石化了。 面前的盛宴厌恶他,他压制不住内心的邪念,日日顶着梦中盛宴呼唤的“明月”与他欢好,他把自己当成明月,明月却原来另有其人。 神子想到梦中人唤的明月,唤得那么缱绻,唤得那么温柔,唤得那么肯定,无不悲凉地想, 就连一个梦,他都是偷的别人吗?! 神子气急攻心地吐了一口鲜血,眼前浮现出洗衣房陆明月的身影和着夜夜在他梦中缠绵交叠的画面,不断闪现,犹如天雷在耳边滚滚炸响,在意识的最后,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是陆明月,那他又是谁?! 第 83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8 神子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神庙一阵兵荒马乱,请医生的请医,看望的看望。 今天十五,神庙聚集了一堆人,闹哄哄地吵得不可开交。 就连刚走没多久的陆明月听到风声都折返了回来,拉着在寝殿外候着的盛宴问道:“出什么事了?” 盛宴一副也不知道的模样:“跟我说话,说着说着就吐血晕了过去。” 陆明月关心地问了一句:“不要紧吧。” 盛宴漠不关心:“不清楚。” 他扫了眼人来人往的寝殿门口,将陆明月带至安静偏僻的地方,开口第一句话就很炸裂:“我想杀了神子。” 陆明月瞪大了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满脸惊恐诧异。 “你听我说。”盛宴却很冷静道:“现在神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吐血昏迷,我又是贴身照顾他的人,现在下手是最好的机会。” 陆明月的声音颤抖:“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盛宴一脸冷漠,“我们想要逃出神庙,只有杀了神子,让神庙彻底坍塌,才能安稳地在外面生活,否则天涯海角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陆明月看着他不说话。 盛宴也低眸看着他:“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难道你想在这神庙里洗一辈子衣服吗?” 陆明月立马道:“我当然不想了。” 他担忧地看着盛宴:“可是这样你也太危险了。” 神庙除了神侍外,还有不少的武者,上次飞奔出来一脚将盛宴踹到的人就是守护神子安危的武者,盛宴想杀了神子后安然逃脱很难。 “危险也要去做。”盛宴满心满意都是陆明月:“他找我说话,是在找你。” 陆明月惊诧:“找我?” “嗯。”盛宴颔首,“虽然我不知道他找你有什么事,但想来多半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着盛宴便将他先前找神子想让他把陆明月掉回神殿被拒的事说了说:“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子,眼里这么容不得沙子,对你一个无神论的神侍如此苛责,谁知道他还会对你做什么。” 陆明月眼睫颤了颤,眼睛里涌起无限的感动和感激,说话的声音都在哽咽:“可你也没必要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险。” 盛宴打断他:“也不全是为了你,我早对他起了杀心,我在神庙待得也不开心。” 盛宴说着目光悠远:“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日日被困在这神庙,诵经拜神,说是神侍,实际上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陆明月想到先前盛宴跟他说的山下的繁华日子,还有他们是怎么遇上的,轻轻点了点头。 盛宴安慰他:“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跟他向来不对付,我杀他是必然的事。” 陆明月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满脸感动地瞧着盛宴,张了张口:“我、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不能让你一 个人忙活。” 盛宴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递给他:“帮忙用不忙,暗杀这种事,人越少越安全。” “这把匕首你拿着,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今晚我可能就要行动,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我不可能保证我百分百得手,你在后门下山的地方悄悄等我,如果我今晚12点还没有跟你汇合,你要么就带着这么匕首逃出去,要么继续在神庙蛰伏。” 盛宴说得很详细,把陆明月的一应后路全安排齐了,就算失败了,也不一定会牵连到陆明月。 陆明月接匕首的手一下抓住盛宴的手,向他保证:“我一定等你一起。” 盛宴笑了笑:“好。”但他又说了,“要是实在等不到,不等也没什么关系。” 陆明月的决心也很坚定:“不等到你,我是不会走的。” 盛宴叹了口气,没再劝了,说了句美好的祝愿就走了:“希望我们今晚的计划成功顺利。” 他一走,陆明月捏着藏在宽大衣袖里的匕首,凝视着他离开的背景,望了久久。 待到盛宴不见了许久后,他感动的面容这才一点点的收回,面容变得冷漠无比,对着空气问话道:“107,他的这番话有几分真心?” 一直蛰伏在盛宴身上的107,随时注意着盛宴心理活动的107立马回道:“应当是百分百真心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陆明月不满意地冷了冷眸:“应当?” “他一个人毁了我多少系统,要我给你数数吗?这次要不是我亲自出马,恐怕被人家干到老巢无声无息地杀了都不知道。” “给我盯紧了,这次要是失败了,我们就全都不用活了。” 107老实应下:“是。” 陆明月的脸沉得比墨还要黑,想到自己顶着那个人的名字身份,才能够骗得过盛宴,这两个人还真是情比金坚。 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想到刚才盛宴毅然决然要杀神子的坚定,面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这两个人再强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败于他手,落得个自相残杀的下场。 他期待盛宴看到他亲手将他爱人给折戟的绝望感,让他也好好尝尝他损失那么多系统的痛。 更期待神子将系统的安全阀放在盛宴身上,以为盛宴会带着他的碎片回来拯救他,结果等来的却是盛宴捅向他匕首的场景。 那场景一定后悔痛苦美丽极了。 身为渣攻洗白系统的0号系统,也是这条序列链的神的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后悔痛苦的画面了,想想都觉得全身舒爽。 夜晚,神庙闭殿了,隔绝了白日里的喧闹,神殿一片幽静。 伺候神子的几个神子候在床榻边打盹儿的打盹,看点滴的看点滴,静得惹人昏昏欲睡。 盛宴知道,他们按时按点睡觉习惯了,这会儿过了点,生物钟就在催促他们了,神庙又安静,又没有手机电视一类的 新鲜事可以刺激他们,可不就每个都困得不行了。 他上前,轻声跟他们说:“你们先回去睡吧,神子这里我来守。” 盛宴有刺杀神子的前科在前,又有气得神子吐血在后,几位神侍一听他这话,全都警惕地看着他,不敢再将神子交给他。 盛宴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他,有备而来:“你们放心吧,神子真不是我气吐血的,我要有这本事,我还用等到今天吗?” “何况我人都在神庙里,神庙落了锁,又有这么多武者在,我想跑都没地方跑,你们怕什么,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需要有人换班替我呢。” 盛宴好说歹说,终于让这群神子的死忠粉将信将疑地回去睡觉了。 他们一走,盛宴就代替了他们的位置坐在神子的床头,替他看着点滴。 中途有两拨神侍和武者不放心他,又来寝殿监视了会儿他,见他果真没有什么动静,到了下半夜就没有人来了。 盛宴静静地又等了会儿,确定不会有人再来后,他这才吹灭了寝殿内的几盏灯,使得室内视线昏暗,轻轻走回神子的床前,拔出了匕首。 发了狠地,一击必中地再次向神子大人的胸膛刺去。 让人毫不怀疑,他这一刀下去,锋利的刃尖必将刺穿神子的胸膛,刺破他的心脏,当场毙命。 寝殿外,正在观看107传回去的直播画面的假陆明月,兴奋得指尖都在颤栗。 对对对,就是这样。 狠狠地将匕首插入他的胸膛。 就像他当初在背后偷袭他,使得他的碎片遗落万千世界那样,要不是他的安全阀在盛宴身上,他殒命的当场,他们这条序列链也该不存在了。 天下苦反派已久矣。 可惜,棋差一招,谁能想当堂堂反派系统的创始人,0号系统,竟然会将可以掌控他生死的安全阀交到别人手中。 如今,这棋差一招的败笔也即将收回,待得反派系统不存在,没了捣乱的人,他们这些系统在小世界里,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多自由自在啊。 多美好的感觉啊。 假陆明月正美妙地畅想着,下一刻,他面前的画面一变,原本躺在床上正静静昏睡的神子竟然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盛宴手持匕首刺杀的手,勃然大怒:“你竟然想杀我!” 紧接着画面一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假陆明月所有的畅想都被打断了,不悦地从凳子上坐起来,呼叫107:“后面的画面呢?” 107老实回答道:“不知道,突然被中断了,想再连接进去,连接不上了。” 假陆明月仅仅只是想了一瞬,便道:“不好,肯定是1号出手了,让苏迩身上的系统去对抗1号,一定不要让盛宴和1号连接上。” 盛宴坏了他们这么多系统,他们早摸清了,盛宴绑定他们系统的时候,都是将1号隔绝在外的,只要1号不和盛宴连接上,盛宴就是没有记忆的。 现在盛宴刺杀1号的主人,它必定会出来阻止,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准备,早早地埋了一枚暗雷。 “好。”107按吩咐办事去了。 假陆明月也没有闲着,拿着盛宴给他的匕首摸去了神子的寝殿,在路上理由他都想好了。 若是盛宴和1号连接上了,那他就将他们全部一锅端。要是盛宴还没有和1号连接上,处于相信他这个“陆明月”阶段,他就假装担心他的安危,来救他,将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假陆明月什么都想好,但他没有想到,当他不引人注目地摸到神子寝殿,他所有的设想都没有派上用场,反叫他看到了今生难忘的一幕。! 第 84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9 原本昏暗一片,视线黯淡的寝殿顿时光芒大亮,殿内所有的酥油灯都燃了起来,在这些光线内,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还有用电拉起来的细细密密围剿系统的天罗地网。 他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场景:“你、你们……” 一袭圣洁长袍的神子没有一丝病色地站在殿内,目光停在门口,似是在等着他来。 而他身旁还站着同样衣着的盛宴。两人身高一致,目光一致,配合着殿内摇曳的烛火,假陆明月就算内心再有成算,也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神子朝他笑了一下:“我们怎么了?” 他身旁的盛宴偏头看了看他,跟着笑道:“可能是没看到我们自相残杀的画面而感觉到惊讶吧。” 假陆明月从最初的诧异中回过味来后,蹙眉看向神子真陆明月:“你什么时候苏醒的?” 陆明月看也不看他地拉起身旁盛宴的手,拉手的动作温柔,说出的声音却冰冷无比:“当然是在你撬我墙角的时候了。” 他挑起眉眼,那个被打碎魂魄记忆不全气势全无的陆明月已经散去,曾经的反派杀得各大系统片甲不留的陆明月又回来了。 渣攻0号看得胆战心惊,盛宴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陆明月更是。当年他一个人杀得他们各大系统见他就躲,生怕什么时候就被他给毁尸灭迹了,后来各大系统实在是被他欺负得任务都做不下去了,大家联手吸引他的注意力,由他从背后偷袭,这才得手将他摧毁。 只是一直喜欢独来独往的陆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发展了下线,还将安全阀放在了他这个下线身上。 身为主神,也就是系统,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序列链上发展下线。只有统御世界越多,他们才可以牢牢地将世界的科技掌握在自己,充实自身,防止如有陆明月一类妄图消灭系统的人存在。所谓的安全阀其实就是一段代码,只要这段代码不被摧毁,他们就可以永远存活。 陆明月存在的宗旨就是为了消灭他们这些系统,自然不会发展下线,扩充实力。 但就这么一次的疏忽,他们的偷袭不仅没有彻底成功,还让他们除了陆明月以外,又多了一名劲敌。 盛宴身上有陆明月的安全阀,盛宴自己本身也格外严谨,偷袭自然是不成了,他们只能伪装成陆明月,侵入了盛宴的系统空间,想给他来一出偷天换日,只要将他转换成他们自己人,收拾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从序列6到序列1都奈何不了他。 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难杀。 渣攻0号系统艰难地将与陆明月对视的目光落在盛宴身上,问他:“你又是何时识破我身份的?”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盛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没有温度:“一开始。” 渣攻0号系统明显不信:“不可能,我早已将你身上的安全阀面对他时的提醒声频闭,清洗了你的记忆,还伪装成他的样子,盗用了他的名字,你 如何一开始就将我认出来的?” 渣攻0号情愿相信是陆明月提前恢复苏醒了,唤醒了盛宴,也不接受盛宴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伪装的。 盛宴的声音也很无情:“因为伪装只是伪装,并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他,无论处于各种境地都能生活得很好。” “你的可怜在我们这儿根本不管用。” 陆明月根本就不是一个会跟他装可怜的人,他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挣脱自己身上的枷锁,即使没有盛宴他也会自救,绝不会等着人去救他。 盛宴说完又诛心道:“还有,他从不会给我吃蝉这种黑乎乎不好看的东西。” 如同他爱天下一切美丽的事物一样,陆明月也有爱美的强迫症,即使跌入谷底,他也会尽量将自己拾掇干净,穿的、吃的,皆平整而美观。 而渣攻0号却没有陆明月那么讲究,他以后提点自己两句,爬树抓几只蝉,他就会被他表现出来的表象所迷惑,太天真了。 渣攻0号被盛宴气得不轻:“那你为何后来信我而不信他,甚至还做出了想杀他的举动?” 盛宴:“我不这样,你会上钩吗?” 重要的是,他不刺激陆明月,怎么才能在有系统监视他的情况下,唤醒他。 渣攻0号彻底没话说了,现在他被他们堵在这里逃是没有办法逃了,只有战了。他眼神一厉,向陆明月和盛宴冷道:“看来今天我是逃不过你们的对付了。” 陆明月睥睨着他,想到他沉浮在各个世界的时候,他们是怎样以多欺少欺负盛宴的,冷笑了一下:“对付你还用不着我们两个人。” 说完他又对盛宴道:“神庙交给你了。” 盛宴颔首,什么都没有说的,退出了寝殿,将战场交给了陆明月。 杀鸡焉用宰牛刀。 对付一个渣攻系统,还用不着他和陆明月一起动手。既然是他偷袭的陆明月,他就要承受陆明月生气的后果。 寝殿内的空间太小,并不适合两个主神空间战斗,陆明月带着渣攻系统去了系统空间。在这期间,盛宴需要维护好这个世界的秩序。 这个世界经不起一点的秩序崩坏了。 想到神子只是稍微受点伤,神庙和信徒都紧张万分,要是神子失踪,还不知道要给世界带去多大的恐慌,盛宴便让反派1号用幻术制造了个神子还在的假象。 神庙内没人发现不对,很快,又是一月十五,陆明月还没有回来。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盛宴替他接待起信徒来,更驾轻就熟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和他约定的妇人,早早地来了神庙,身旁还带了个人,正是盛宴和神子去马场时碰见的那个马夫,盛时。 “神侍大人,这是我的二哥。”妇人拉着盛时给盛宴介绍,末了不好意思跟盛宴道,“上个月我们接到神庙医院的通知,需要将残疾报告递交上去,排序治疗,所以没有来。” 盛宴点了点头,并表示:“没有关系,神庙就在 这里,神就在这里,只要心里有神,来不来都可。” 见盛宴没有计较,盛意这才拉着盛时问道:“二哥,你看他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声音很像大哥的人像大哥。” “你、你是……”盛时早在看到盛宴的时候就瞪大了眼,再一听妹妹的话,更是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盛宴朝他颔首示意:“没错,我们先前在马场见过。” 盛意看看盛宴又看看盛时:“你们认识啊。” 盛时无奈告诉她:“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先前盛意回了家,非说自己在神庙遇到一个不仅长得很像大哥连名字都跟大哥一样的神侍,巧了不是,盛时回去也说自己遇上一个声音很像大哥的客人。 兄妹俩争执不下,但盛时的客人已经无从找起,可神庙的神侍一直都会在。盛意就拉着盛时来了神庙,要他评判,他们两个遇到的人,到底谁更像! 听到盛时的话,盛意张了张唇,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地呐呐道:“那我们岂不是都白争了。” 盛宴被她逗笑,他们啊,活到这个年纪,还是以前的小孩脾气。 盛宴记得,兄妹俩从小就喜欢各执己见,经常在他面前反驳对方,一定要他判定出他们两人到底谁对谁错。 盛宴大学快要毕业那一年,学跳芭蕾舞的妹妹一放学就跑进家门,跟盛宴说:“大哥,我马上就能当上团里的首席了,到时候我去你的毕业典礼上,给你跳舞庆祝,好不好。” 盛宴还没有开口,跟在后面的盛时也不甘示弱道:“就你显眼,毕业典礼那么庄严的舞台,跳芭蕾太张扬了,还是让我去给大哥弹钢琴庆祝吧。” 他学钢琴的,有一双骨节分明,匀称修长的手,进门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保养手,而是先弯腰将门口妹妹随意乱脱的鞋子和丢下的舞鞋重新规整好,边规整边斗嘴。 “那我不管。”盛意那会儿性子还有些骄纵,听到盛时的话也不恼,非要盛宴做个决定,“大哥是要我还是要二哥?” 盛宴没有他们两个闹腾,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家中落地窗前,一壶茶一束花,一本书,看一天。见家中这两个“多动症”又来了,合上书页朝他们笑道:“我为什么非得选一个,不能两个都要吗?” 盛意愣了愣,盛时反应过来了,在洗手台洗完手,过来道:“对啊,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我跟你又不冲突,大哥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 眼见盛时占了上风,盛宴也为盛意说话道:“不过再怎么样,我们盛意的芭蕾舞都是C位中的C位,肯定不会被旁的抢了风头。” 有了支撑点的盛意立马朝盛时骄傲道:“那是肯定的,二哥,你得加油了,别被我当成背景板。” 盛时看着妹妹更无奈了,大哥的毕业典礼,他俩说好听点是去庆祝,难听点也是去当背景板,区别是背景板的远近度而已,但盛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扫盛意的兴,顺着她道:“行,最近我一定勤加练习,绝不让你比下 去。” 可最后,盛宴到底还是没有亲眼看到弟弟妹妹为他庆祝的这场毕业典礼。 因为在这不久后,妹妹练舞时不幸被舞台上的坠物砸中双腿,截了肢再也不能跳舞了。 而弟弟也在没几天后,也因“精神恍惚”而将手放进了机器里,一双好看的手被挤压得歪七扭八,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出事可以说是巧合,但两个人同时出事,且另外一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手放进机器里,挤压成那样的条件下,盛宴和他的父母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会不会是有人眼红陷害。” 盛宴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老两口一辈子温温和和,连架都没吵过,但这不代表两人软弱,他们很快便分析出了缘由。 盛意从小跳舞的天赋极佳,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下来,在跳舞这块就没输过,马上就要晋升为舞台首席了;而弟弟盛时更不用说了,从小名师指点,跟着老师,大大小小的节目都上过,已经是钢琴界冉冉升起的一个新星。 有人眼红嫉妒再正常不过了。 但令他们想不通的是,究竟是谁的恨意这么强,恨两人恨到不惜彻底毁了他们,这打击的手段未免也太狠毒了。 “盛宴,我们得去查,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公道,不然你弟弟妹妹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分析出不对劲后,盛宴的父亲想也不想地就提出要去调查,如果一切都是他们的臆想,他们认了,如果真有人陷害,这个公道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的。 “好。”盛宴攥着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指甲嵌进了肉里,流血了也不觉得疼。 他不明白,他温馨幸福的家庭为什么一夜之间破碎了,他也不明白,他那么开朗活泼的弟弟妹妹为什么一夜之间失去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他懂天有不测风云的说话,但高中坠物,为什么没砸中头,那么凑巧地砸中了腿,从不接触机械一类的弟弟竟然会将手放进机器里。 这都太荒谬了! 不将里面的缘由查出来,他再也不可能安心在学校读书,他还等着弟弟妹妹为他庆祝毕业典礼呢。 只是盛宴想不到,当他和父母出门准备将妹妹被砸和弟弟将手放进机械里的视频交给警方,让他们找专业的人分析时,他们的车在路上好巧不巧又遭遇了车祸。 还不是普通的车祸。 是被违规超速的车给撞上,油箱当场就被撞坏了,装在里面的石油滴滴答答地溢出,配合着还在行驶的车,起火几乎是瞬间的事。 坐在后排的母亲反应极速地打开车门,一把将盛宴推了出去:“快走,不要管我们!” “砰——” 盛宴落地的瞬间,他的心也跟着碎着。 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载着自己父母的车在自己面前爆炸更绝望的事吗?! 他狼狈而挣扎地往那具爆炸时被弹飞出来的母亲身体奔过去,记忆却在某一个瞬间,打 开了一个闸阀的缺口。 他看到他轮回了很多次,每一次?,他都和父母出门为调查弟弟妹妹的事件出门,然后遇上车祸,父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母亲吊着一口气沦为植物人,而他会在这一刻觉醒先前所有的记忆,带着无尽的恨意,一次次地调查下去。 但每一次,都没有结果。 仿佛他们家天生就会遭受这些不幸一般,接着他会崩溃,他会自杀,以各种伤害自己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然后等他再睁开眼,他会忘却这一切,变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婴儿,在父母的爱意中长大,有两个敬他爱他的弟弟妹妹,听着弟弟妹妹争执着要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等到他们出事,出门调查,车祸,记忆苏醒…… 一次,百次,千次,万次。 无数次的轮回,换不来记忆的提早苏醒。 他就像一段被人精密设定好的程序,不管他记忆苏醒后,怎么换方向调查,都调查不出事情的真伪。 比绝望更绝望的是,连死亡都改变不了这一切。他拔过几千次母亲的氧气管,他一次又一次崩溃到拿刀刺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妹妹,一刀一刀将他们杀了,也将自己杀了。 他癫狂到沦为了地狱的恶魔。 可是这样他依然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等他死亡,一切又会重来,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徒劳。 直到这一次,在他记忆苏醒正绝望的那一刹那,竟然有个人主动走到了他身旁,轻声问他:“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那一瞬,他听到了天籁之音。! 第 85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梦(全文完) 陆明月告诉他,他之所以调查不到真相,是因为这些根本就不是人为的,而是一种名为系统的东西所为。 它们来自高维位面,掩藏于人身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根本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 他家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挡了系统的路。 系统是一段代码,它们没有实质的身体,幻化出来的形象,也不过是各种事物,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而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有欲望,有能力,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和上升的途径,他们会拼了命地争取。 所以,主角系统、配角系统、逆袭系统、学习系统,各式各样的系统应运而生,它们掩藏在人身上,美其名曰帮助人上升,解决遗憾,拯救他人,改变命运,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更进一步的控制这个世界而已。 盛宴家的弟弟妹妹太优秀了,阻碍了它们绑定的宿主的上升之路,他们当然要以意外的形式黯然退场了。 而盛宴的无限轮回,不过是系统掌控这个世界带来的一点后遗症而已。 一个人的无限轮回,又调查不到系统身上,掌控了这个世界,可以随时让其他系统进入这方世界,肆意享受寄生在人身上的操纵感的系统们怎么会在乎这一点小事。 很奇怪,意外得知这一切的盛宴竟然没有发狂,而是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了,甚至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轮回了这么多次,折腾了这么多次,终于知道真相了,他能不解脱吗? 陆明月告诉他:“只有系统才能打败系统,要想解决这一切,就要成为系统,你要想好。” 他毫不犹豫地应下:“那就成为系统。” 与其一次又一次地在轮回中痛苦,不如变成一段代码,好歹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也找到了改变家人命运的机会。 “神侍大人。” 盛宴稍稍走了一会儿神,回过神,面对两张陌生而熟悉的脸,有种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感觉。他笑了笑:“能够相遇就是缘分。” 他将他先前编的那条红绳取出来,虔诚地为两人赐福:“愿神庇佑你们。” “也愿神庇佑大哥。” 盛宴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个大赐福,手贴上他们额头的时候,在心里悄悄跟他们说了声对不起。 为他轮回那些年发疯一次次将刀尖对准他们,为他失踪这么多年了无音信害他们担心。 “谢谢神侍大人。” 赐福后,盛意看着手腕上盛宴给她戴的一条明显不同于其他丝带的福带露出一丝惊喜。 信神的都知道神大公无私,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而今天她得到了神的偏爱。 独一无二的福带。 且赐福的神侍还有着跟她大哥一模一样的名字,这让她有种,她大哥还在时,她还被大哥给宠着的感觉。 “我也有?” 给盛意系完,盛宴又取了条不一样的福带系给盛时, 他明显没想到自己也有,略微诧异。 盛宴温和地说:“神爱每一个世人。” “谢谢。” 盛时的声音有些哽咽,可能因为是男人的原因,他没有盛意那般信神,但这一刻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神的关爱。 就像大哥还在时,他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坐在那里,哪怕只是看看书,喝喝茶,也足以令他安心。 一整套流程走完,盛宴抬起头再看他们时,眼睛也轻微地有些湿润:“所有的苦难和折磨都会过去,你们以后的生活将会平坦、顺遂、安康、幸福。” 兄妹俩没想到他们除了获得赐福,还获得了神侍的亲口祝福,再二感谢后,这才离开。 盛宴望着他们背影走远,直到彻底看不见了,这才渐渐收回目光。 陆明月回来了,注意到盛宴依依不舍的目光,问了他一声:“要不要再跟他们道个别?” 盛宴收起情绪拒绝了:“不用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无的、错误的,道别也不过是徒留念想,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只是过客,无牵无挂。 他问陆明月:“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 陆明月说得平静,但只有化为灰烬的渣攻系统知道,他刚发了多大的一通火,将整条渣攻序列链的系统折磨摧毁完还不够,更是将这个世界的其余系统全部清除了。 现在其他系统全都知道,反派系统的主神回归,大开杀戒,都在瑟瑟发抖。 盛宴对这儿没有任何留念,闻言淡淡道:“那就走吧。” 陆明月牵起他的手:“嗯。” 指尖刚触碰上的那一刹那,伫立在这个世界上大大小小,大部分人们视为天堂、信仰的神庙开始轰然倒塌消失,随着神庙的消失,生活在这个时空里的人也渐渐沦为扭曲的残影,一幕幕如烧点的相片慢慢淡去,直至了无痕迹。 世界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没有系统、没有神庙、没有莫名其妙的苦难,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残疾的、枉死的、无辜的,全都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原地。 或许某天他们在梦中会梦到一个拥有苦难,拥有神庙的噩梦,但醒来便会释然,因为那只是一个无厘头的梦,现实中的他们生活得很美好。 盛宴身上的白色神袍淡去,变成了一身裁剪妥帖精致而华丽的黑色西服,黑色的长发从头顶一直垂落在腰间,上挑的眼眸高贵而冷漠。 他身旁的陆明月也褪去了一袭华丽的神袍,变成了盛宴初见他时,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如果不是他主动上前跟盛宴说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将他和系统代码联想起来,还以为他是某个学校的大学生。 他们站在城市中心的十字路口,犹如站在人生的交叉口,向左向右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但盛宴已经回不去了。 他被定死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央,不能再往前迈一步,陆明月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跟他说:“再跟他们道一次别吧 。” 盛宴侧头看他,脸上没有半点伤感,轻松道:“好啊,这次还允许我带东西吗?” 陆明月的目光落在盛宴及腰的长发上,想到上次也是这样,他向盛宴说道:“成为系统,就再也不可能是人了,在这之前,我允许你从家里带走几样东西,我会将它们编入你的代码中,留作想念。” 当时盛宴只选了一样:“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就头发吧。” 这次不知道他要带什么走的陆明月依然应允,他朝他笑道:“当然。” 盛宴回了家,趁全家人都在睡梦中的时候,站在他们的床前,无声地跟他们一一道了别。 望着躺在床上安然无恙的父母,手脚健全的弟弟妹妹,他的内心没有一丝伤感。 就像他在任务世界里所遭受过的那些经历一样,世界上总要有人牺牲,有所需要就会有所付出,他用自己换了他们四个人一世平安,他觉得很值。 最后他在家里取了行李箱,带走了几身他自己的衣物和书本,一架钢琴模型和一个芭蕾舞女孩八音盒,一个全家福相框。 提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他站在这个他生活了二十二年,无比熟悉的家门前,再次打量了一眼他的家,轻声说了句:“晚安,我的家人。” 家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时光倒流再回溯,别墅里原本属于盛宴的东西在一件件消失,先是他的衣物,再是他的书本。这个家里全部有关于盛宴的部分都在被橡皮擦一点一点地擦去。 直到原本属于他的房间变成了一间杂物房,墙上挂着的一家五口笑得无比幸福的全家福也褪色变成了一家四口。 盛意打开家门随意将鞋脱在门口,对身后的盛时骄纵道:“我不管,哥,你的毕业典礼,我不仅要参加,我还要给你伴舞,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跟爸妈告状!” 盛时在她身后替她将鞋规整好:“我也没说不同意,不过你哥我选的钢琴曲曲调很快,你要是跟不上,不准哭鼻子哦。” 盛母擦拭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时,不禁将它取了下来,指着中间的空档不解地问正在帮她写教案的盛父:“当初拍全家福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中间留了这么大一个缝隙?” 盛父儒雅地推了推眼镜看了眼一边老两口,一边两小孩泾渭分明的全家福,不知道想到什么地笑了一下:“他们兄妹俩不是一直在说想要个哥哥么,这个缝隙就当是为他们那个不存在的哥哥留的吧。” 最后除了那张留着缝隙的全家福,这个世界再不余下一丝盛宴的痕迹,好似他从未来到过这里。 盛宴走马观花看完没有他,他的家人依然开心幸福地生活着,再不留遗憾地快步离开了家。 一出家门,迎头便遇上了在家门口等他的陆明月,两人隔着台阶相望,默契地笑了一下。 陆明月想到,他当初跟盛宴说出他所遭受的真相时,盛宴搅着面前的咖啡问过他一句话:“那你呢?” “你也是被系统掌控过的世界留下的后遗症吗?” 陆明月当时没有回答他,但他现在想要告诉他,是的,他的家人朋友也曾一次又一次地卷入各种莫名其妙的事件和轮回中,不过他比盛宴幸运,他是高等文明的技术研究人员,他抓到了系统活动的轨迹,他模拟了系统,他变成了系统。 他们一样,他们相依为命。 盛宴也想到,他答应成为系统后,陆明月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二,让我爱上你,救我于水火。” 盛宴提着行李走至陆明月跟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爱上了吗?” 陆明月愣了一下,反问他:“你觉得呢?” 盛宴偏头:“什么时候?” 陆明月笑了一下:“第一眼。” 这次轮到盛宴愣住了。 “看烟花吧。” 陆明月仰头望上夜空,此刻这方世界的整个天空都燃放起了盛大而灿烂的烟花,绚丽得点亮了整个夜空。 盛宴和整个世界的人一起仰头,见证这方世界自由而美丽的一刻,指尖和心尖同时蜷缩。 他给陆明月放过999朵世界烟花,陆明月为他点亮这1000朵他世界的烟花。 原来不是月光照进深渊,是深渊吸引了月亮,他在时光的洪流里挣扎时,也为自己争取来了一丝亮光。 他不必绝望,属于他的救赎,他的月亮,他的曙光,已早早在路上,全力向他奔赴而来。 月光下的盛宴,是世界的盛宴。 ——全文完——! 梨子甜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