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雪》 1. 第 1 章 模糊的意识涌上脑海的瞬间,夏绮雪只觉快要窒息。 脑袋胀得难受,意识一时难以控制,她想开口叫喊,声音却一直冲不出喉咙,脖颈上传来紧勒感撕扯着自己的脑袋与身体。 夏绮雪霎时间明白,她被挂在半空。 她的双脚不自觉地乱蹬,希望仅有片刻也好,脚能踩到些什么东西能暂时支撑着身体,求生的意识使双手竭力地往脖颈处乱抓。 在抓到绳子的时候,双手使劲地扯着,手背上青筋暴起,试图将自己的脑袋挤出这一个要命的绳圈。 砰的一声,夏绮雪整个人重重地砸到木制地板上,手肘不经意间撞上被踢翻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锥心的痛感伴随着麻酥爬遍全身,直接把跌落时的痛楚盖了过去。 夏绮雪倒吸凉气的长嘶声登时响遍寂静无人的屋子。 待剧痛总算稍稍平复后,她才有心思查看周围的环境,放眼望去,房屋相当古旧。当这第一印象跳入脑袋后,立即便被否定,不是古旧,而是这些家具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家具。 古式床帐,古式的书柜,古式的案椅,夏绮雪抬起手在脸上捏了一把,随后想到根本不用捏,刚才那一摔已经足够说明不是做梦。 正前方的桌案上搁着一个砚台,一支蘸墨的笔随意搁在上面,旁边鼓起的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下意识间,夏绮雪手脚并用地爬近那张桌案,脖颈上仍旧传来隐隐的痛感,她的手够下那封信后,另一手忍不住碰了下脖子处,一阵疼痛登时使她的手反射性地弹开。 她心中估计是磨破了皮,呼了一口气,不再管脖子上的伤痛,将封翻到正面,上写着易绍晖启。 夏绮雪对如今的情况感到莫名其妙,也管不上是不是偷看别人的信,毫不犹豫拆了。 信中是与一名叫易绍晖的人的话别,信主凌芙元无法接受易绍晖提出将她养在私宅,当一个进不了易家正门的外室,其余便是一些绵绵不舍的话语。 读完后,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显然并不属于自己,极有可能是穿越了,而且穿到这位留信离开世间的人的身体。 她微抬起头看向那个高高悬在梁上的绳圈,不由得苦笑,心中暗暗无奈道:“原主也是受了不少苦,如果真是穿越了,至少给我一个龙傲天的开头。” 夏绮雪轻轻地倚着桌案腿,头微侧,明亮的双眸透过窗看向外面。 窗口刚好对着一棵树,树的枝叶延展至窗上方边缘,阳光透叶而洒落于地上的斑斑点点,犹如夜中的星辰一样,外面飘来潺潺细流声,衬得屋内越发恬静安谧。 只是看景之人却没入心,她只呆呆地坐着。 约半刻钟后,夏绮雪才缓缓起身,走近置在床右边的妆台前,将近脖颈边的衣服稍稍拉下些,查看被绳子勒出来的伤痕。 麻绳嵌入皮肤的凹痕清晰可见,因挣扎而磨伤的皮肤泛着丝丝血迹,这些伤恐怕一段时间都消不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铜镜内这张主人的脸,生得肌骨莹润,丰采韶秀,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家户养出的人。 不过无论再怎样好看,这身体的主人——凌芙元最终选择是这样一条绝路,也没心思关注外貌吧。 单调,孤零零。 夏绮雪不禁捏紧手中的信,她不知道凌芙元经历了什么,仅能从信中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原主沮丧、无奈、痛苦、失望。而且从信中“今生无缘,若有来生再聚”这些话可以看出原主对易绍晖的情是真挚,正因真挚才走上绝路。 她的记忆也没有像小说里的情节那样涌入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好好地扮演她。 即使有,夏绮雪也不会演,本来以为前世的人生就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母亲出轨提出离婚,父亲表示只要兄长,不会养她。 于是她只好为了活着拼命学习与工作,只因过度劳累没留意脚下,一次踏错脚而结束,却突然来了一个翻转,那她当然要利用这身体过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去扮演凌芙元。 她要暂时用着这身体的名字,凌芙元有什么样的亲人,这事要弄清楚,起步前还是要做万全准备。 夏绮雪这样一想,登时再次暗暗失落道:“就不能给我一个龙傲天的开头?” 她将信收进怀里,在装着针黹的篮子里拿了把剪刀,将椅子搬到挂着麻绳的梁下,将绳索剪断藏了起来。 随后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除了些首饰衣物外,就几个碎银与铜钱。仅有这些钱肯定是不够用,原主是有什么别的收入吗? 夏绮雪拿起妆奁里的一支玉簪,估摸着它的价值,片刻后叹了一声,将簪子放了回去。她打开房门,外面是一条木廊,廊的边缘筑了木栏,右边已经是尽头,左边约十来步左右有一条木阶。 原来房子是架空而建。 夏绮雪没有急着往外走,而是去了旁边的一个屋子。 同样是一个卧室,只是落了一层薄尘,看样子很久没有人住过。 她在妆奁台的抽屉内找到一份像是礼单一样的东西,略略看了一眼,珍珠手串、翡翠手串、白玉鸳鸯扣……大抵都是这些,觉得没什么用就扔了回去,又从旁边的锦盒里找到一块雕花鸟的玉佩,玉色纯净,玉质莹润。 她的手指摩挲着玉佩的花纹出神,心中感叹可用的信息实在是相当少。如果原主本就是一个人生活,那夏绮雪可以毫不犹豫地摒弃这里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这样一想之下,她起身往外去,外面是有一圈竹篱围出的小院子。从木阶往下去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这条小路到中间分三路,一路直往竹门处,一条是往右边去,那一边传来细细的流水声,而左边侧有一个花圃。 花圃围着的中间一座石碑吸引了夏绮雪的注意力。 她走了过去,蹲下念着上面的字:“先妣杜氏,不孝女凌芙元立……” “小姐。” 夏绮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的一声吓得背脊发寒。 谁能想象在一间无人屋,一块墓碑前突然空降一道声音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从墓碑前抬起头望向声音来处,在那道竹篱门外立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子,只听她又叫了一声。 夏绮雪想着要怎样应付,毕竟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根本不知道这个称她为“小姐”的人究竟是谁。 先前翻找过原主的屋子,虽然简朴,不过还是看得出东西真当讲究,妆奁里的首饰,还有身上的这一套衣服就已经不是普通百姓所有。那原主自然不是普通人,但为何住在这样一间简陋的屋子就不得而知。 夏绮雪回身向屋子望去,这间屋子依山壁而建,流水自然从山涧中来。 还算依山傍水。 立在门口的那女子叫了几声,见夏绮雪没有任何反应,干脆自行推门而进,提着篮子走到面前,纳闷道:“小姐,我叫了你好几声。”随后蹙眉循着她的视线望向那座木屋,“在看什么?” 夏绮雪收回视线,挽起衣袖露出刚才因撞到凳子而起的淤伤,对方惊讶得想说什么的时候,夏绮雪抢先道:“我摔到头,忘了。” 简单的一句话令面前的女子像一块木头一样僵在原地,提着的篮子从手上滑落,里面的饭菜洒了一地。 半晌后,对方微微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又定住。 夏绮雪无奈,只知道原主凌芙元,她的母亲杜氏,还有那封信上的易绍晖这几名字,根本无从下手,装失忆是最便捷的方法,更何况她身上有淤青也好糊弄过去。 夏绮雪蹲下身子去拾起掉到地上的东西,手刚触到篮子,那女子便两手捧着她的头左看右看,哭道:“小姐,头伤到哪里?老天太不公平,小姐明明已经这般命苦……” 好不容易让她收回手后,她又火急火燎嚷着要跑去找大夫,被夏绮雪阻止。 混乱了一阵后,女子重新跑去拿了饭菜过来,在夏绮雪吃着饭的时候一面说着原主凌芙元的事。 面前的人名叫知依,是自小陪着原主凌芙元长大。 原主凌芙元是骁义侯凌帆顺的女儿,先祖随□□打天下,如今子孙是得了这份福荫,袭着爵位过着悠哉的生活。 正是这福荫与悠然的生活,凌家子孙没有再出现立过像样军功的武将。 如果有人提出将嫡长子送去军营历练,家中一定有人心疼阻止,如果送其他人过去,就一定会被人时刻提防着,怕对方瞄准了这世袭的爵位。 夏绮雪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心中暗想:“无论哪一朝哪一代这样的家族总是免不了这样的明争暗斗。他们还真不累。” 知依试探道:“小姐,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是,不过可能是暂时的,或许过几天就好。”夏绮雪只能这样安慰她。 知依继续帮夏绮雪“恢复”记忆。 凌芙元的母亲杜氏,闺名曦芷,是武将之后。嘉延元年太子登基,年仅十岁,太后垂帘听政。当时太后开始除掉异己,而母亲杜曦芷的娘家杜家就在太后所除的名单上。 与杜家有姻亲关系的凌家自然心惊。 凌家先祖到底有从龙之功,如果牵连到他们,会让同样跟着□□打天下的其他家族心寒,从而导致太后的势力不稳,因此倒也没有牵扯到他们。 即便如此,凌帆顺仍担忧这不知何时会变成祸灾的隐患,当机立断,休了杜曦芷。 凌家老太君念及旧情,暗中让她迁到一处庄子住,而女儿凌芙元毕竟是凌家嫡长女自然仍养在凌家。 杜曦芷拒绝了到凌府庄子,她把身上的手镯、簪子、耳环当掉,建了这样一座小屋子,独自一个人生活。 不久后,凌帆顺续娶了新夫人。 新夫人孟氏找来算命,算出凌芙元的命格冲撞了自己,于是将她打发到别处。 知道此事的太君揽下此事,暗中安排将凌芙元送到了杜曦芷处,好让母女团聚。同时还在外安排了知依的父母帮着照看,杜曦芷知道这是太君的好意,不再推却。 知依自小成了凌芙元的玩伴。 夏绮雪听完后,暗暗庆幸自己装失忆,如果知依是原主凌芙元的玩伴,凭着两人自小以来的情谊,那很有可能被识破现在的“凌芙元”是他人。 夏绮雪:“杜家的人呢?怎样了?” 知依:“听夫人说,夫人是指小姐的母亲,叫习惯了。听夫人说一家被流放了。” 夏绮雪:“这些你都是从娘那里听来的?” 知依:“不全是,有些是听别人唠嗑的时候知道。娘叫我在你们面前别乱说。但是现在……” 夏绮雪心中整理着思绪。 目前情况不算太坏,原主与家人不亲近,即使与凌家人接触也不会轻易起疑心。 问题是原主凌芙元是自杀,是谁把她逼上绝路,夏绮雪不由得按了按怀中的那封信,以眼下情况看来更像是名叫易绍晖的人。 毕竟因感情走极端这事并不鲜见。 只是也不能轻易排除别的因素。 知依见夏绮雪半晌不语,小心翼翼道:“小姐,是不是想起什么?” 夏绮雪回神道:“没有。知依,我常见凌家人吗?” 知依摇摇头:“不常见,倒是老太君在节日的时候会送些东西过来。” 夏绮雪:“凌家有什么人?” 知依指起手指数了起来:“老太君沈氏,侯爷凌老爷,夫人孟氏,两位姨娘范氏、莺娘……” “莺娘?”夏绮雪感觉这名字有些风尘味,忍不住开口。 “莺娘是老爷在……”知依大概是觉得难以开口,于是只接道,“赎回来,听说唱歌很好听。” 夏绮雪了然地点点头。 “莺娘有一个女儿,叫凌妍瑾。孟氏有一个女儿凌妍琳,一个儿子凌珩轩……” 夏绮雪听到这么多名字登时脑袋疼,无奈问:“还有多少人?” 知依:“还有很多。” 虽然是自己问起,夏绮雪还是制止知依继续说下去。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就算原主在凌家遭受过什么,她也无法共情,更不打算以原主的身份继续活在这里。 她能想象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会是怎样的生活。到了出嫁的年龄,那位再娶的孟氏会给原主凌芙元找一户人家,以孟氏一进门就借算命的口将人送走这一点来看,如果找一户普通的算是还有良心。 但她不会把这事赌在孟氏的“良心”上。 她要离开这里自由自在地过另一段生活。 就在夏绮雪心中盘算着那些首饰能当掉多少钱,离开这里以后的营生手段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叫喊声。 知依从窗口探出脑袋看见来人的时候,连忙跳了回来,急道:“小姐,怎么办?是凌家的韩管家,他以前没怎么来这里,怎么突然跑来,小姐你现在不记得……怎么办?” “冷静,别将我的情况告诉他。先看他来这里是做什么?”夏绮雪并没有多在意,反正以听到的情况看来,原主与凌家人之间根本就没多熟。反而是知依更危险。 夏绮雪装失忆,从小到大刻在人身体里的动作习惯却不会因失忆而不见,如果知依灵敏地察觉到这一点,她才更危险。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没想到。 知依跑去请了那位韩管家进来。 那人进来向夏绮雪见礼后,直奔主题: “老爷夫人请小姐回府一趟。” 2. 第 2 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带着这样想法的夏绮雪在知依忐忑不安目送中坐上马车前往凌府。 到得凌府,夏绮雪仿佛是来旅游参观一样毫无紧张感,反而觉得能这样体会古色古香的府宅,倒是一件不错的乐事。 在现代要参观这样一座府宅,里面的一椅一凳几乎是要在隔离带之外观看。 她跟着那位韩管家穿廊走院,偶尔停下观赏庭院,韩管家走着走着发现人突然在身后远处,皱着眉往回走,语气颇不耐地催道:“小姐,这边请。” 双脚踏进客厅还没定住,夏绮雪就听见坐在正前方一位穿着端庄的妇人率先开口:“穿成这样,等会宫里的人来了,怎么见人?”话刚完旁边几人便掩嘴而笑。 夏绮雪好歹是换了一身衣服过来,主要目的是想遮挡脖颈上的痕迹。 对方既然这样说,她倒是觉得省不了少麻烦,至少不用考虑怎样称呼面前的人蒙混过关,直接回道:“只能怪当家的连个下人都没教好,也不知道交代清楚。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如先把当家位交出来,等有能力了再做。” 那人没想到夏绮雪会反驳她,顿时脸色微沉,刚才掩嘴偷笑的人适时地收起笑意,端正而立。 韩管家看了她的脸色后,立即跪下认错道:“夫人,您明明交代了,是小的疏忽了,小的该死。” 夏绮雪冷冷地看着他将这“错”领了,替孟氏解了围,心中不免感慨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上面出问题,总是下面的人受着。 她没想过要融入这里,过这样如履薄冰的生活。她在来到这世界后已经决定了要找个好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 孟氏冷哼一声:“真是个没规矩的,也不见礼。” 夏绮雪装模作样行礼道:“夫人。” “夫人?”孟氏一愣,按理她是续娶,对方应尊她一声母亲也不为过,随即笑道,“是啊,你的母亲已经被逐出家门,你跟着母亲,不是府上的人,是该称夫人。不过,这里的规矩除了少爷小姐以上的,其余的人都要行跪礼。还不跪下。” 夏绮雪知道孟氏是想为刚才的事挽回威严,但她一个现代人不是吃素的,装作没听见一样,说:“我既不是凌家人,来了自然是客人。难道凌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让客人一进门就跪?” 孟氏没与她多说,向旁边的人使了眼色。原本立在旁边的一个婆子和婢女上前,一左一右夹击向夏绮雪的肩上按去。 夏绮雪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故意伸出脚绊了下那个婢女,大厅里一声砸地巨响伴随着两声惨叫甚是响亮。 那婆子整个人后背实实地摔撞到地板上,爬满皱纹的脸上因疼痛而扭曲得如恶鬼一般难看。婢女因为有她当肉垫倒只是受了惊吓,在婆子的喝骂下才回神从她身上起来。 夏绮雪竭力压下嘴角,避免被她们看见惹来更多麻烦。 两人并没有因这小小的教训而住手,她们有默契地看向坐在正上方的孟氏,见她拿起茶盏悠然地喝茶,便板起脸再次伸出手继续向夏绮雪扑去。 夏绮雪微戚眉,心想:“难道孟氏把人唤回来只是想教训凌芙元?难道古人都是这么闲和无聊?若是在现代,绝对能让你们享受到996美好福报,估计都没这精力整人。” 婆子那双皱得如同核桃纹的手用力地按上夏绮雪的肩,想逼迫她跪下,夏绮雪抓住对方的手腕,试图扯开这人,只是她现在才发觉原主的身体真的太缺乏锻炼了,太柔弱了。 “跪下。”在夏绮雪仍与婆子拉扯时,那婢女受了刚才的教训,这次故意绕到她身后,抿紧嘴唇,准备使出最大力气从后面将人按倒。 在对峙中,夏绮雪看准时机忽然向下蹲,两人登时失去平衡,来了一个脸贴脸的碰撞,就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样,两道鬼嚎般惨叫声同时响遍整个大厅。夏绮雪从两人当中绕了出来,微眯起眼看着两人捂着脸痛叫,又好笑又无奈。 “放肆。”孟氏阴沉着脸色喝道。 夏绮雪并没有因她这一声充满威吓的声音吓倒,而是接着她的话:“是真放肆,这样对客人。” 孟氏见夏绮雪油盐不进,转而道:“拿家法。” 正当夏绮雪不想再与她们纠缠下去,打算直接跑掉的时候,门外一个年轻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俊秀的脸容带着娴雅的笑意,向孟氏福身道:“夫人,您看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帮姐姐换身衣服,如果宫中来人看见了,不知道会说什么,到时传出去了,怕影响府上的名声。” 孟氏的神色似乎是经她一提才想起这事一样,不耐烦道:“快去。” 那女子上前拉起夏绮雪的手:“走吧,先穿我的衣服。” 夏绮雪正庆幸不用再与这些人纠缠。她一面走一面打量着这女子的穿着,藕粉色绣花短褙,下配水绿色暗纹长裙,精致的头饰,大概是凌府小姐。刚才这女子称孟氏为夫人,那应该是莺娘的女儿凌妍瑾。 她跟着这人来到鸣雅院,这院子的名字令夏绮雪更加确信这十来岁的丫头就是凌妍瑾。 院子内传来幽幽琴声,夏绮雪不懂古琴,只是就算不懂也知道弹琴的人心不在焉。因为琴声听来时而低沉绵长,时而断断续续,似无心拨弦。 “是我娘莺娘在练琴,姐姐还没见过,有机会再替姐姐引见。” 那就是凌芙元与凌妍瑾见过,夏绮雪心中笃定。 凌妍瑾领着夏绮雪到卧室内,从柜中寻了一套衣服让她换上,雪青绣花短襦,藕色长裙,与原主如玉般润的皮肤相称,越发显得姿容秀美。只是脖子处围着一圈纱帛略显突兀。 换上后,凌妍瑾又替她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经过一番收拾后,夏绮雪望着铜镜中与方才相去甚远的的样子,不禁一愣,脑海中跳出一个词“容华绝世”,随即又感觉自己这样形容自己有些厚脸皮。 刚想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来人急请夏绮雪到大厅上。 夏绮雪知道正事终于来了,原本还想再聊几句,让他们等着,可是那人用一脸“你现在非去不可”的表情拼命发出催促信号,只好先去看看是什么事再回来,反正要还衣服。 她跟着那人一路急步走到大厅内,里面站了一群人,当中一位发如银丝的老太君拄着拐杖站在最前,旁边是一位穿着官服的人搀扶着。刚才还在想方法教训夏绮雪的孟氏则低眉顺眼站在身后。 对面一人手执拂尘而立,面容看上去慈眉善目,隐隐透着精练,站在他身后一人捧着一个细长的盒子。他看见夏绮雪,微微一笑。 穿着官服的人留意到夏绮雪,低声喝道:“还不快过来。” 在凌府能领着众人的银发老人自然是老太君,旁边大概是骁义侯凌帆顺,即原主凌芙元的父亲。 夏绮雪倒不在意凌帆顺的语气,气定神闲地迈了过去。这状况饶是她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这位公公所传的圣旨肯定与她有关,不然会把这个“与孟氏命格冲撞的人”唤回来? 无用的时候就随意扔到别处,有需要的时候就唤回来,这纯纯就是工具人。 夏绮雪不是凌芙元,她不会也不愿意像木偶一样轻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听完那位公公文绉绉地念完圣旨后,夏绮雪抓到几个关键信息,皇上赐婚,对象是瑜王。 在众人将要谢恩的时候,夏绮雪微微一笑:“公公,这旨恕小女子不能领。”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公公毕竟是在宫中历经过的人,稍讶过后,立即看向穿着官服的凌帆顺。 凌帆顺尽量露出歉意的笑容,只是在夏绮雪的眼中更多是尴尬的笑意。 直到夏绮雪被唤来踏入府中到宫中宣旨公公到来,这位父亲凌帆顺可是到现在才出现在她面前。 凌帆顺:“这是小女浑话,请公公海涵。” 夏绮雪不以为意:“不是浑话,刚才夫人可是将我逐出家门。” 孟氏立即大叫:“你胡说。” 夏绮雪:“夫人,‘不是府上的人,是该称夫人’,这话可是出自你的口。” 孟氏急道:“不,没有,我没说过这话,是她胡诌。” “没说吗?” 孟氏坚决道:“没说。” 凌帆顺低声斥道:“闭嘴。公公您别跟小女一般见识,她只是有些闹脾气,让您见笑了。” 在凌帆顺在与公公解释的时候,夏绮雪却愣怔在原地。刚才孟氏说完那句话后,她的脑海里莫名浮现一种说不清的意识,如电流般通向四肢百骸,令她登时浑身一颤——那道意识告诉她孟氏在说谎。 孟氏说的是谎言,就等于孟氏是说过这话。 夏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第 3 章 心虽如此想,做起来却不容易。 如果要夺回来,就要以嫁给那位瑜王为前提,嫁妆自然会一同带到王府,问题就在于到了王府之后怎样将所有嫁妆带走。 和离? 又不知道瑜王是怎样的人。 夏绮雪心思翻转了一圈后,还是决定回去问问知依再想方法。眼下还是将嫁妆的事先定下。 “我娘的嫁妆,一件不能少。” 孟氏已经重拾刚才的失仪,大概是老太君与凌帆顺在场给了她勇气,语气比初见时多了几分鄙夷与不屑:“都这么久,不可能一件都不少。” “直接折算成银子。”夏绮雪实在不想跟她拉扯太多,有句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孟氏简直就是典型的“小鬼”,也是夏绮雪最不愿、最不想理会的那种人。 孟氏:“清单早就不见了。” “真的?” “当真。” 说谎。 夏绮雪自发现了能识辨谎言后,是方便了些,却也有些事难以办到,比如现在孟氏一口咬定不见了,能拿她什么办法?指出她说谎,总需要证据。夏绮雪心绪急转:“入库时有记录,我手上也有,会抄一份送到府上。” 凌帆顺将手中茶盏放下,一副严父作态:“一家人不计这些,你出嫁的时候,自会替你准备体面的嫁妆。” “凌府准备是一回事,我想要回娘的嫁妆是另一回事。”夏绮雪不为所动。 孟氏发现奈何不了她,抿了下嘴唇,不自觉地瞥了眼凌帆顺又望向夏绮雪,说:“她和她的娘这些年在这里白吃白住,难道不该折成银子折回来。” 话刚止,夏绮雪嗤地一声笑了,旁若无人地笑了一阵后,才道:“侯府这么缺银子吗?如果真是,我不强求,嫁妆中不见的东西就不见了,当我施舍给你们。” “放肆!”一道重重的拐杖拄地的声音配合着这一句颇有威严的话语,令人心脏突地一震。 众人一惊后,孟氏回神眼角得意道:“对,放肆。” “我是说你。” 孟氏一惊,本想辩驳什么,却在凌帆顺警告的眼神中,讪讪闭上嘴。 老太君毫不给孟氏脸,当着众人面斥责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折成银子?你以为骁义侯是怎么来的。是先祖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用命拼来的,是有尊严的恩赐。当初他不顾情义,休了杜氏,如今你不要脸,说出这样的话侮辱凌府。” 凌帆顺见老太君动怒,立即起身跪下认错,众人自然都识相地跟着做,除了夏绮雪。 “太君息怒,不过确实该提醒某些人,言行不当还算事小,只怕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传了出去影响声誉之余,说不定皇上要将这世代所享的荣誉收回。”夏绮雪淡淡地添了把火。 孟氏想上去把那个仍坐在椅上悠然喝茶的人揪下来,奈何刚才的话得罪了平常不管家事的老太君,她又不发话让跪着的人起身,垂下的脸中因不愤怒与不甘而憋得通红。 老太君:“嫁妆既是杜氏,她又已离了这家,理当退回去。我凌府不做占人便宜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 夏绮雪:“太君英明,这样小人行径是真上不了台面。” 凌帆顺:“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 夏绮雪双眸不由得看向他的后背,这句话没有出现那种提醒是谎言的意识,只是凌帆顺会这么容易妥协? 在凌帆顺一锤定音之下,众人各自安分散去。 夏绮雪见天色晚,所住的地方在城外,再迟些回去肯定要入夜,于是请韩管家代为向凌妍瑾转达衣服首饰下次再还,反正送嫁妆清单时还会再来。 凌府马车将夏绮雪送到小路入口处便回去,她回身望向天边泛着橘金相交的光辉穿过云层,犹如垂下的一道纱帘般耀眼夺目,登时颇多感慨。 原本的计划是尽量打听这个世界的情况,然后浪迹天涯自由自在,如今是真赶不上变化。 逃婚虽易,对方是一位亲王就难办,一旦因为自己逃婚触怒了他,下了追捕令岂不是浪迹天涯变成四海追捕?若他顾及面子,大概不会明面上找,一定选择派杀手。而且嫁妆从凌府带到王府,难以带走。 思来想去,夏绮雪还是先让知依帮忙打听下那位瑜王是什么人。如果好说话自然最好,这样就有商量的余地。 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慢悠悠往回走的夏绮雪突然听到细微的痛苦的□□,脚步不由得定住,环顾四周,此时晚风拂过,林叶飒飒,并没有什么奇异的情况。 难道是幻听?她正想迈步离去时,又从前左方的草丛堆里传来低咳。 她看着那个方向,抬手轻轻刮了刮耳下,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眼下是真的不太想再遇到奇怪的事,扯出更多麻烦。 再三迟疑后,夏绮雪还是瞧瞧究竟是什么再做决定。 她蹲下拾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向声音来处挪过去,或许过于紧张,放轻的脚步踩在草丛上发出的沙沙声竟如在耳边响起一般清晰。 走了一小段后,她突然定住,滴落于草叶上的血迹鲜红夺目,不亚于散发着殷红光芒的夕阳。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后果断转身离开。 刚走出半步,一道银辉直指她的腹部处,支撑不到几秒,那把剑就砸落在地。尽管如此,夏绮雪还是被吓得飞了几魂。 待冷静下来后,夏绮雪凭着刚才的状况,知道那个曾举剑对着她的人没什么威胁,于是壮着胆子拨开草堆,看见一个满脸血污的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约有几十处,从伤口流淌出的血浸湿了身上的黑衣,假若穿得是别的颜色的衣服或许已经被血红色给染透了。 那人的胸膛微微沉浮,像是竭力要活下去一样尽力地呼吸着。 如果这里有别的人,夏绮雪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半死不活的人丢给他人,然后转身离去。如今却让她难以抉择。身上的伤以及那身黑如夜的衣服表明对方绝不是普通人,救下他是福还是祸,这一点她必须考量。 将要沉没的夕阳渐渐带走余辉,暗灰色的幕布先行落下,外出的飞鸟归巢扑动翅膀的声音额外清亮。夏绮雪就这样静立片刻后,走近那人身前蹲下,伸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等价交换。如果想获救,必须给予相应的回报,怎样?救你,我要冒着风险,要求回报,合情合理。” 夏绮雪静静地等了片刻后,才见他微微睁开双目,视线投向她没几秒就合上。 “成交。”夏绮雪伸手拉他坐起,然后背过身将他的双手搭到自己的肩上,一手拾起落在旁边的剑当成拐杖拄着地面借力起身。 身高不知高她几分的人,那双脚在地上拖着,从未离过地面半分。 夏绮雪感觉自己是背了一座山在后背上,弯着腰用手上的剑拄着地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没走多久,便额生薄汗,她尝试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分散注意力,忽然想起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是要还给凌妍瑾。 即使血迹能洗掉,衣上的血腥味恐怕会残留着,这样一想,夏绮雪只能苦笑,这衣服还一套新的,或者换成银子吧。 背着一个人走走停停,夏绮雪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才回到住处,这时天已经全黑,疏星淡月,她借着淡淡的月色和脚下的感觉摸到门前,进去后改背为拖,将人拖到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抬手想用袖子擦汗,袖子将近额前时,想起衣上沾了他的血,不由得定住,又跑去找了蜡烛点燃。 微弱昏黄的火光让黑暗自觉地退到角落边,夏绮雪看了眼床上的人,屋子里面没什么有用的药,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翻找过了,只能先清洗下伤口,明天一早进城买些药,在这之前希望他能撑过今夜。 决定要做什么后,夏绮雪毫不迟疑动手便干,烧水,擦洗伤口,止血包扎,随时关注他的呼吸,洗掉地板上的血迹,找机会洗澡换掉身上的衣服。 这样弄了一夜,夏绮雪不懂古人抬头看天色估计时间的技能,只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第 4 章 夏绮雪随后在隔壁找到那一份曾经看见过像是清单一样的东西。 当初找到时,她就随意看了一眼就扔了回去。那时没多想为什么会留这样一件没什么用的东西,如今看来,大概就是想留给凌芙元的嫁妆清单。 她寻来笔墨抄写了一份,期间故意让知依陪她玩了一个说谎游戏确认这能力究竟是不是一定奏效,还是仅是偶尔才有作用。 抄写完后,她让知依帮忙跑一趟,顺便带一个有关衣服的口信给凌妍瑾。 忙完这一切后,夏绮雪才稍稍舒了口气,从被凌府叫去起,半路又捡了一个伤者回来,几乎没停止过运转。 她从屋内走到外面木廊,双肘倚在栏上,展眼望去,杜氏坟墓周边种满了各色花,姬小菊、扶桑、月季……还有些花她也认不出。 吹了一会儿风,数了一会儿花后,夏绮雪去找了一块木板,削尖底部,将它插到那座墓旁边,从怀中拿出那一封写给易绍晖的信,说道:“抱歉,这封信不能替你送到这人手里。如果你真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请托梦给我,我会尽量完成。算是补偿。”说完便拿蜡烛点燃一角,放到无字木板前,任由它被火吞噬。 她双手合什,认真地为死者祈祷完后,信已经完全化成灰烬。 正当她要转身回去看看那人的情况时,知依口中一边大叫着出事了,一边沿着竹篱边缘慌慌张张地跑到竹门前。 夏绮雪微戚眉,心中暗道不知凌府又做什么小动作。 知依几乎是撞开竹门跑到她面前,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因气逆汗促一时说不上话。夏绮雪让她别急,一面替她顺背,待气顺后,才听她说道:“凌府失火了。” “有谁被烧死了?” 知依的手还捂在胸前顺气,说:“那倒没有。” 夏绮雪表情淡然,这场火实在太凑巧了,估计不是失火,而是凌府自己纵火,而目标自然是嫁妆。 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她问道:“凌府有说什么吗?”如果与她无关,自然什么都不会跟她说,相反如果有什么关联,就只有嫁妆的事。 “就是这点大事不好了,凌府让我回小姐,失火的地方恰巧在库房,烧了不少东西,眼下情况,嫁妆的事只能尽量办,说什么希望小姐体谅。” “原来如此。” “小姐,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知依急得直冒汗,心中的忧虑全现在脸上。 “放心,我出嫁时,嫁妆一件不少。” 知依还想说什么,听她说得如此笃定,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转眼看见杜氏墓碑旁多了一块无字木板立着,不由得好奇:“这是什么?” “替一个友人立的碑。知依,如果我不在了,这里就麻烦你照看。” 知依刚回应嗯了一声,随即惊慌道:“难道那男的……”她看看木板又看看屋子。 “不是他。”夏绮雪一面走一面说,“屋子里的人你先看着,不用太管他,偶尔给他一些水。我去一趟凌府。” 这事让夏绮雪知道必须快刀斩乱麻,以免给他们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第二次到凌府。 孟氏毫不惊讶夏绮雪会来,而且似乎早有准备。 她让人奉了茶后,不急不徐道:“芙元,你已经听说了,事出突然,我们也损失不少。嫁妆的事会尽量办,不会亏待你。” 夏绮雪:“我也不为难凌府,先前提过,如果不见了什么就折算成银子。既然烧了,同样折算成银子,这样凌府办事也方便。” 孟氏将茶盏用力地扣到桌上,满嘴却是人情道理:“凌府出了这样的事,都还在嫁妆方面尽量替你想方法,你不仅没半点感恩,还打算折成银子?这还不叫为难我们吗?简直就是白眼狼。” “是失火吗?”夏绮雪先前通过与知依玩说谎游戏,大致了解这能力。要想确认对方是否真的说谎必须用“是或不是”,“对还是不对”这样的模式。 假如对方心情不愉快,却说“我今天过得愉快”,是读不出说谎。必须问对方“是真的愉快吗”。只能说能力既有方便处,也有限制。 孟氏一愣,不知道为何突然转到这事上,愣怔道:“是失火。” 谎言意识再次跃入脑海里。 夏绮雪垂眸沉吟,心中细细梳理要做成这一件事要做的准备,才一夜,要转移大量的东西就必然需要人搬运。 片刻后,她说道:“凌夫人,请将所有家丁叫来。” “为何要叫他们来?”孟氏更是疑惑,从刚才开始就跟不上夏绮雪的节奏,看不穿她的想法。 “有劳夫人。”夏绮雪没有打算向她解释。 “凌府的下人不是吃白食,没空。” “那我就只好上官府一趟,请大人来一趟,到时我相信他们会有空。” 孟氏冷笑一声:“请来官府的人又怎样?他们到凌府门前也要敬三分。” “敬归敬,该他们办的事还是要办。” “究竟是什么事?” “想知道直接把家丁都叫来。” 孟氏暗想,把官府的人叫来,一旦让这丫头做些奇怪的事,就不好向太君和老爷交代,还是先看她耍什么花招。于是示意韩管家将所有家丁叫来列到院子里。 夏绮雪扫了众人一眼,起身向韩管家走去,朗如秋水的眸子似是要将他的心洞察透彻一般,对上他的视线,问:“你知道我娘的嫁妆在何处吗?” 这一道目光令韩管家心中发毛,背脊凉意顿生。他尽量不让自己的怯意流露出来,说:“烧了。” “只回答知道不知道。” 韩管家感觉这问题莫名其妙,却慑于她的眼神,脱口道:“不知道。” 夏绮雪看了他一眼,往那群家丁走去,向他们问了同样的问题,同时说明只用“知道不知道”来回答问题,不需要多余的话。 她从列好队的家丁面前一路走过去,仅有“不知道”这三字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然后被自动换成另一种特别的独有的声音意识。 一路走,一路将当中某些人唤了出来,令他们站到韩管家身后。 起初并不知道夏绮雪葫芦里打算卖什么药的孟氏,在见到被挑选出来的人后,脸色越发心虚难看。 她从桌上拿起茶盏,发觉杯子微微发颤,当即一手按住手腕,将茶盏轻轻放了回去。 她按捺下心中的慌乱,暗中向旁边的婢女使眼色,那婢女悄悄地离去。 等夏绮雪走完一圈后,孟氏尽力让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不明所以问道:“你是要做什么?” “这些都是家贼,自然是送到官府。” “家贼?”孟氏像是掩饰一般,又拿起茶盏。 “是,他们合伙窃取了库房的东西,然后放火烧了,再宣称失火。” 砰的一声,孟氏手上的茶盏摔到地上,碎片横飞。 “不可能。”孟氏好不容易现出的笑容,登时僵住。 “夫人,这事你放心。只要把他们送到官府,说明府上有人纵火偷窃,到时大人将他们全严刑拷打,这么多人总有一个会受不住会全招,那时不仅是嫁妆,连库房里其它失窃的东西都能……” “别再说了。”孟氏突然怒吼道。随后发现自己失态,重拾表情后,说,“不必,府上出了家贼这事不好听。” “好吧,那我就与大人说,凌府的损失可以不必追,只追回我娘的嫁妆就行。”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孟氏再次失声道,“我说不必追究。” “是夫人没听懂我的话,凌府不追究是凌府的部分,我娘的嫁妆在被休的时候本就该退还,换句话说,我有权替我娘向他们”夏绮雪指着韩管家那群人,“追回。” “这里是凌府,他们是凌府的下人,由不得你带走。” “我不带走他们,我请大人来一趟便好。”夏绮雪突然话锋一转,“这些人数起来也有十来个,不知道凌夫人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在牢中紧闭嘴巴?有句话说,死人不会说话……” “放肆。”凌帆顺宏亮的声音从游廊的右方传来,在他身边还跟着方才悄然离去的婢女。 “你无凭无证,凭什么官府的人听了你的一面之词就来抓这些无辜的人去严刑拷打?” 无辜?夏绮雪心中暗笑,他们或许无辜,但凌帆顺也出来掺一脚,说明他与孟氏不无辜。 不过不得不佩服他,夏绮雪刚才故意提出到官府要受刑,又指出孟氏可能会为了自己处理掉他们,为的是将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第 5 章 夏绮雪低头看着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孩,锦衣华带,稚气未脱,神态却嚣张跋扈,不用问就知道是孟氏的儿子——凌珩轩。 夏绮雪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但是身为大人,就该有义务跟熊孩子讲讲什么叫尊重他人。 她笑眯眯地蹲下:“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他挺起胸膛:“凌珩轩。”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指了指自己。 凌珩轩摇摇头:“不管你是谁,这里是我家,我是这家里的少爷,你这只狗就该让道。” “凌小弟,爹娘有教你对待客人要有礼貌吗?我是客人,理应是你让道,刚才说得好,好狗不挡道。” “你骂我是狗。” “没骂,我帮你鉴定你是不是小狗。”夏绮雪伸手捏着他的圆脸,用手指推着他脸上的肉,露出牙齿,“有句话叫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看有没有象牙。没有,看来你是真小狗。” 凌珩轩抬手想把捏着他脸颊的手掰下来,夏绮雪适时松开让他抓空,他的脸颊上立时留下浅浅的红印。 他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韩管家,愤愤不平道:“她是客人?” 韩管家额上大汗淋漓,从刚才开始就已经不停地抓袖狂擦,袖子都湿掉一角,心中一面暗祷两人别闹出什么事,如今凌珩轩这一问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如果回是,不就等于附和夏绮雪承认凌珩轩是小狗,如果回不是,方才夏绮雪与老爷夫人的对峙毫不落下风,又怕她秋后算账。 “回去问你爹娘。”夏绮雪说完便扬长而去。 凌珩轩果然跑去找孟氏询问夏绮雪之事,她听见那个人的事,不由得扶着额头,嘴里嚷着头又痛了。 旁边的婆子婢女连忙哄着凌珩轩到院子玩耍。 孟氏长长地叹了一声:“老爷,是不是有内奸?她揪出来的人,一个没差。” 昨天自夏绮雪离去后,孟氏颇气恼在凌帆顺耳边抱怨嫁妆的事。凌帆顺嫌她太烦,于是顺嘴说出不想退回去就烧了。 孟氏恍然笑道:“真不愧是老爷。” 于是悄悄将库房里的东西暂时转移到别处藏了起来,再放火烧了库房,等风声过去后,再拿出来。 本来以为只要一口咬定“失火”烧掉大部分东西,夏绮雪也无可奈何,如果她闹,还可以按她一个蛮横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的恶名。没想到她不仅知道是假失火,还准确地将所有搬运的家丁全揪了出来。 现在孟氏想起夏绮雪方才在院子里做的事,心还是堵得慌。 凌帆顺:“不可能,我交代韩吉嵩要找些嘴巴严,信得过的人。” 孟氏:“这么多人,当中说不定真有她的人混进去。” 凌帆顺烦躁地背着手在屋子内踱来踱去,片刻后,他问起方才夏绮雪是怎样将人揪出来。孟氏说了大致情况,忽然浑身打了个寒颤,说:“凌芙元是这样的性子吗?她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凌帆顺微微皱眉,心中纳闷,自从娶了孟氏,将凌芙元以养病的理由送出去后再也没见过她,但是印象中的凌芙元是个温和之人,难道这些年真的变了? 想归想,这次白白烧了库房,还让她拿到一份保证书,是不能再对嫁妆出手。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孟氏忽道:“不如我们试她一试。” 凌帆顺:“这次又想做什么?” 几天后。 这些日子,因凌府没再做什么奇怪的事,夏绮雪过得相当舒坦,每天就是照看伤者,尽量向知依打听这个世界的事。 目前知道她所在的国家名睿武,嘉延十三年。先帝体弱多病,很早便驾崩,如今的皇帝萧崇琛在十岁的时候继位,当时由太后垂帘听政,到嘉延八年还政。 皇帝萧崇琛在民间的风评可谓两个极端。 太后还政后,他第一件事便是收回在先帝时期失掉的四座城池。他令瑜王萧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第 6 章 夏绮雪微转头看向侧边立着的云衔渊,身材矫健颀长,英姿俊爽,最重要的是受了那样的伤能躺几天就好,果然是习武之人,这一点让她很心动,原主身子有些柔弱,她想拜师学艺。 “已经全好了,不多休养几天?” “还未全好,我接下来会另行找个地方休养。” “我就不强留了。” “姑娘还未说出想让我做什么,等价交换。” 民风淳朴。夏绮雪一面这样想,一面开口问道:“你最擅长什么?” “杀人。” “难道你是以杀人为业?杀手?” “是。” 夏绮雪再次感慨果然民风淳朴,随便捡都能捡一个杀手回来。 “你若是有想杀的人,我可以替你杀,以还救命之恩。” 夏绮雪脑中突然想起凌帆顺与孟氏,他俩是麻烦,最多想让他们受些教训,还没想到要杀了他们,她刚来又没惹上仇家,难道拜师学艺? 思来想去,夏绮雪笑道:“暂时保留,目前还没有想杀的人。” “如果想到要杀谁,请在屋外梁上挂一条红色的布巾。”云衔渊说完转身离去。 夏绮雪忙道:“等等,我迟些日子就不住这里,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你?” “你去哪?”云衔渊定住脚步,回身道。 “如果没有意外,可能会到瑜王王府。” “为何?” “皇上当月老,把我的红线跟他的绑到一起。” “那你想嫁吗?” “想与不想,有区别吗?”夏绮雪无奈道,“不想,逃婚能逃得出皇上、瑜王的追捕?” “还有一个方法。” “愿闻其详。” “我替你杀了瑜王,他不在,你自然不用嫁。” 夏绮雪心中忍不住吐嘈,逻辑是没问题,可无怨无仇,还不至于杀了他。 “不用,你知道瑜王王府在何处,我若有事找你,在树上绑一条红色丝巾。”夏绮雪刚灵光一闪,云衔渊会武功。 她嫁过去,最理想的是和离,这样赐婚的皇上就算有意见也要憋回去,又能将自己带过去的嫁妆全要回来,相反如果不行,只能舍掉好不容易得手的东西,让云衔渊带她离开这里。 “好。” 这个杀手有点高冷。夏绮雪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做杀手?” “为了吃饭。” “就为这个?不是还有别的……” “除了杀人,我不会别的。” “不一定,你会武功,如果我想教训某人而不是杀人,我花银子请你帮忙,也一样可以吧。” “若是这样,是没问题。” “不如这样,红色丝巾代表我想找你还恩,如果是蓝色丝巾,代表我想雇你做些杀人以外的事,这样行吗?” “没问题,养伤期间,我都在附近。” 夏绮雪笑道:“说定了。” “小姐,我打听到了。”知依在竹篱外向着院子里又跳又跑,一边欢悦地叫道。 夏绮雪摇头笑着瞧着知依的样子,她一向都是这样乐观单纯,在无依无靠的世界里能遇上这样一个人,感觉还不算太坏。 “小姐,我打听到那个什么瑜王的消息。”知依随手拉过一张凳子过来坐到夏绮雪边上。 云衔渊的身影早已经消失无踪。 知依歇了一会后,讲述她在坊间打听到的传闻。 除了取回先帝时所失土地这事外,就是瑜王萧崇皓极端的性格。 一说他之所以能在一年内就夺回先帝时所失的土地,是他为人暴戾,心狠手辣,训兵的时候,将那些跟不上训练的士兵杀了,人头挂到练兵场,让他们看到没做到要求的下场。 出战时,仅因敌人言语上的挑衅,便下令屠城,把敌人杀得不敢再犯。 瑜王的相貌奇异,长了六只眼睛…… 听到此,夏绮雪连忙叫停:“什么叫长了六只眼睛,这还能算人吗?明显是谣言。” “万一是真的呢?” “没有万一,继续吧。”夏绮雪不禁好笑,如果真有,山海经里该有他的名字。 另一说瑜王萧崇皓丰姿俊秀,温润如玉,因此封号是与玉有关的“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第 7 章 夏绮雪搴起绣帷,发现轿子被一条红线斜上斜下地圈了好几圈,正前方一张长条案桌上置着大香巨烛,陈列贡品,旁边放了一个木筒,里面插着写有“令”字的旗子。 一个穿着道士模样之人举着木剑舞得呼呼生风,在轿子里听到铃声时,还有另一种声音大概便是此人的舞剑声。 只见他手执木剑,身形灵动,有模有样在案前舞了片刻,接着轻手挽了个剑花后出剑轻拍桌案,木剑剑尖带起一张黄符,又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同时左手凌空乱画。 夏绮雪随手将轿子布帷塞到红线圈出的一个小空间,权当钩子用,坐回轿椅中饶有兴致地看着,仿佛这是一场有趣的杂耍表演。 她也想知道她这个穿越者的灵魂会不会被道士做法轰出这身体,到时大概这身体会变成一具尸体吧。 法坛旁边孟氏神情紧张,一手死死地抓着一个婢女的手战战兢兢地盯着,一会瞧瞧道士,一会警惕地望向轿子,如同里面坐的是噬血的恶鬼。 道士从桌上抓了一把米,口中仍叽叽咕咕地念着词,边往轿子走去,往夏绮雪的脸面随手一洒,甩了她一头米。 夏绮雪微眯起眼,抬手拍落发上衣上的糯米,一边淡淡地睨着他,希望他知道食物珍贵。 随后他一手两指双骈,一手举剑,剑尖对着她,颇有威严地喝道:“恶鬼速速现形。” 夏绮雪纹丝不动,心中暗道:“若真有鬼,大白天现形?” 道士见没反应,又喝道:“恶鬼速速现形。” 又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符往夏绮雪额上贴去。 忽然,夏绮雪阖眸垂首,双手无力地垂着,如同断线木偶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道士见起效,抬手捋捋灰白的胡子,笑道:“奏效了。”说着走到桌案前拿起一个陶瓷瓶,再次回到轿子前。 就在道士拿着瓶口探近轿中之人时,夏绮雪猛地睁眼,一手抓住道士的手腕,同时一道凄惨的哇叫声响彻院子。 道士一边用力扯回自己的手,一边叫:“是只恶鬼,是只修为很强的恶鬼……” 夏绮雪拉下红线,跳出轿子,眼瞪瞪地望着孟氏。 孟氏早已三魂不见七魄般愣愣地杵在原地。旁边的婢女急得脸色煞白,口中夫人夫人地唤着,时而看着孟氏,时而望向夏绮雪那边,怕她往突然往这边来,心中慌得直跺脚。 期间,夏绮雪边狂笑边追着道士绕着坛桌转。 但见那道士每次绕到放糥米处总要抓一把往追着他的人洒去,又从怀里掏出符咒狂甩,黄符还没飞到夏绮雪身前就已经轻飘飘落地。 夏绮雪追着追着,忽然转了脚步定住,等那道士自己撞上来。道士反应极快,脚下一定立即转到桌案后,与她隔桌相望。 夏绮雪拿起案上放着令箭的木筒,重新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将令箭向他甩去。原本是道士捉鬼的场面,顿时被“鬼”反客为主。 狂笑、惊恐、焦急、无措的感情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连连交织。 被追了几圈后,道士灵机一动,伸手从香炉里抓了一把灰,刚抓起就见追着他的人突然退了回去,他以为她怕了,瞬间追了回去。 婢女见两人往她们这边来,也不管被吓得一动不动的孟氏,自己逃了开去。夏绮雪定在孟氏面前回身一看,适时地又绕到人身后,一把香灰直扑孟氏脸面。 这一把香灰令这场乱剧顿时安静了。 夏绮雪悄悄地从孟氏身后探出脑袋,看她用嘴使力吹气,像吐烟一样将嘴唇边的香灰吹散,不禁掩嘴而笑,随后向跑到一旁的婢女叫道:“还不带夫人去清洗。” 孟氏微侧首,眯着睁不开的眼:“你究竟是谁?” 夏绮雪:“凌芙元,不是什么恶鬼。” 孟氏掏出帕子擦掉眼睛周边的香灰,边说:“差不多到午饭时间,留下来吃饭。”说着平抬起一只手,示意婢女扶她往回走。 待两人远去,夏绮雪回首看看那个道士,见他边收拾嘴里边念叨:“既然没看穿她有没有被附身,修为不够,要再回深山里修行几年才行。” 她摇头感慨,无奈地随着韩吉嵩往厅中去。 饭桌前,先到的凌珩轩瞪着圆溜乌黑的眼睛看向不速之客,闷声道:“你来做什么?” “你娘邀我来吃饭,我是客人。” “娘没说你是客人。” “那我是什么?” “娘说你是贼,来窃我家东西……”旁边的婆子吓得连忙想掩住他的嘴巴,余光瞥了她一眼,只见她笑眯眯,毫无怒色。 外人不知会认为她脾气好,不与小孩一般见识,但经历过先前的事,韩吉嵩与婆子都知道这笑容比怒容看起来更恐怖,更让人心惊。 凌珩轩强行扭了扭头,躲开婆子的手,继续道:“窃了东西,还喜欢搔首弄姿,不检点,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勾引男人……”这些话慌得婆子又连忙伸手掩他的嘴。 这是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给小孩。 “我不会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中。”夏绮雪阔达笑道,“等你长大再来跟我说话。” “三岁才是小孩,我已经不是小孩。”凌珩轩鼓着脸道。 夏绮雪指着旁边的韩吉嵩,说:“你看他的脸上长胡子,再想想你爹,脸上也有胡子,那才叫大人。” 旁边的婆子连忙向凌珩轩摆摆手:“不是,你看家中很多家丁没有胡子。” 夏绮雪面不改色道:“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算大人。” “真的吗?”凌珩轩疑惑道。 小孩子就是易上当。夏绮雪深感自己有责任要教教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于是笑着说:“我有方法能让你现在就长大成人。” “什么方法?” 婆子忙道:“少爷,不行。” 夏绮雪笑嘻嘻道:“他不能成大人?” 婆子惊得摇头道:“不是,我是说……”她不敢当着夏绮雪的面说这人的话不可相信,不然麻烦就转到她身上。 “用什么方法?” “拿笔墨来。” 夏绮雪待他拿了笔来,用笔在他脸上嘴边画了一圈“胡子”,又在双颊各画了三根猫须。 婆子想阻止时,却被凌珩轩喝了回去,十足小霸王模样。果然是被惯大的。 夏绮雪挺直身子看了看,又拿笔在眉毛处加了几笔,浓眉小眼,她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 婆子为难道:“差不多该开饭了,先去洗把脸。” “也是。”夏绮雪搁下笔,心情舒畅道。 孟氏洗净脸上香灰,换了一身衣服,带着明媚的笑容出现,看见凌珩轩那张花脸时,明媚登时变得又惊又诧,好半晌才问道:“你的脸……” “大人才长胡子,我成大人了。”凌珩轩满意道。 孟氏睨了眼婆子后,笑道:“轩儿,先去洗把脸再来吃饭。饭前要洗脸。” 凌珩轩:“不是洗手吗?” “一样要洗。洗完后去跟姐姐一起吃。”孟氏哄道。 “我不要。”凌珩轩定坐在桌前不肯离去。 夏绮雪淡淡道:“一起吃吧。怎么,饭菜加了什么不能吃的?” 孟氏笑道:“不会不会,韩管家,布菜。”转脸催婆子将凌珩轩带下去洗脸,边低声道,“别让他回来。” 韩吉嵩命提着篮子的几个婢女入内。她们轻手轻脚将篮子放在桌上,拿出一碟碟精致的荤素小菜,精致先不提,每道小菜上都洒上些白色米粒。 夏绮雪疑惑地望向孟氏,只听她从容道:“糯米,对身体好。” 随后又见婢女们每人递上一碗糯米红枣粥。 这次把她当成僵尸。夏绮雪心中笃定。 “先吃,不用等轩儿。”孟氏和气笑道。 夏绮雪拿起筷子,将排骨上的糯米挑到一块上,然后夹到孟氏的碗里,说:“多吃些,对身体好。” 这一顿饭,夏绮雪坦坦荡荡地吃着,从未想过孟氏会在饭菜里下毒。她被皇上赐婚,若被毒死在凌府,不仅孟氏,凌府一家的命都会搭上。 孟氏一面吃着,偶尔用余光瞥向她,吃得小心翼翼,忐忑不安。 这时,洗净脸的凌珩轩又兴冲冲跑了回来,孟氏瞪了婆子一眼,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第 8 章 翌日晌午。 夏绮雪缓缓睁开双眸,望着陌生的鸳鸯绣帐顶,才想起自己好像嫁人了。 她动了下酸疼的腰背,穿不习惯的厚重婚服,身上挂着各样寓意吉祥的饰物,能不累才怪。 她不习惯别人服侍,本想自己找件衣服换了,却又不知道带来的衣物放在何处,正想唤人时,听到外面传来些关于自己的事的说话声。 “王妃怎么这么能睡啊。” “别乱说话,王妃累了。” “能有多累,王爷昨夜根本就没过来。” “主子的事,别多嘴。” “是,只是西边芙蓉院,还有东北边的静院也不跟王妃提吗?” “一句话,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提,我们只管服侍王妃,懂吗?” “知道了。” 安静片刻后,又听最后说话的人开口道:“王爷昨夜是不是又去了芙蓉院?” “你还讲。” 夏绮雪见那位说话稳重的人回身往门边来,立即跑回床上,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做出些动静。 “王妃醒了吗?” “嗯。”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福身请安后,各自报了名,稳重那位名叫求景,较多话活泼的那位名叫环环。 洗漱完毕后,夏绮雪找借口使开了求景,留下环环,故意道:“环环,在王府有什么要注意?” “王妃指的是……” “比如有什么地方不能去。”夏绮雪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是有一个地方绝对不能去。” “什么地方。” “王府东北边的静院,那里绝对绝对不能去。” “去了会怎样?” “格杀勿论。” 这不免引起夏绮雪的好奇心,然而与性命相关的还是会果断放弃探求欲,毕竟她不是来刺探别人隐私。但环环没提芙蓉院,就是说那里可以去。 “还有呢?”为了确认心中所想,夏绮雪追问道。 “没有了。” “你知道王爷如今在哪吗?” 环环略一沉吟:“应该在芙蓉院。” “芙蓉院?” “那个……这个……”环环略踌躇过后,“王妃,茶凉了,奴婢去换。”说着伸手去取茶盏。 夏绮雪一手按住,笑道:“不急,说完再换。芙蓉院是什么地方?” 环环架不住夏绮雪的再三追问,只好老实交代。 芙蓉院是萧崇皓为某年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所建,王府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知道王爷属意那女子,却偏偏找不着,所以直到如今仍是座空院。 只是萧崇皓在王府时,偶尔会到院子里逛逛,以念当年人。 夏绮雪听完后,问清了位置所在,打发了环环去换茶,自己则偷偷跑去芙蓉院找人。 芙蓉院在西院,而夏绮雪的院子在东边,要找过去还是花了些时间。她抬头确认石匾上刻的字后,从月洞门处探头探脑,见没半个人影,于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经过花圃时,忍不住蹲下察看圃内的植物,芙蓉院子种芙蓉。目前虽未长出花苞,夏绮雪还是能够认出所种的是芙蓉花。 古人常用芙蓉代指美人,萧崇皓为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建了一座芙蓉院,还特意种上这花,是真的属意于那女子。 夏绮雪登时有种自己是第三者强横插到他们中间的心情,虽然她才是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那个。 “美人如花隔云端。(1)”夏绮雪不禁感慨道。 “美人如花隔云端?” “什么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夏绮雪惊起,她惶然地回身望去,一男子向她缓缓踱来,但见他身着银色绣回旋如意云纹锦袍,玉冠绣履,清俊的脸上一双星目噙着淡淡的笑意,形相隽秀,轩然霞举。 “你又是什么人,这里虽说不禁止入内,但还是少来为妥。” “我是来找人。” “找人?” “瑜王。” 听她如此说,男子再次打量她,翠凤明珰,丰姿俊秀,玉雪般的脸上,乌眸荧荧,显得湛然有神。他笑问道:“王妃?” 夏绮雪点点头:“我听闻王爷昨夜在这里。” “王爷昨夜不在此处,一直在书房。” “你是什么人?对王爷的事很清楚?” “好歹是王府的人。” “别跟我打哑谜,怎样称呼。” 那男子顿了下,笑道:“阿白。” “是因为你小时候长得白白胖胖吗?”夏绮雪忍不住笑道。 “差不多是这意思。你找王爷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达。” 夏绮雪微启唇,心思忽转,不能告诉他我是来找萧崇皓谈和离的事,给王爷留些面子。于是转而笑道:“坊间传闻王爷长了六只眼睛,我好奇想来瞧瞧。” 阿白举起拳头抵嘴轻笑:“六只眼睛?能算人吗?传闻只是传闻,王爷与常人一样,只有一双眼睛。” “那能不能让我见见他,夫妻没见过,不是很奇怪?” “不凑巧,不在。” “好吧。”夏绮雪半信半疑,却不好多问,只好向阿白道了别,径直往月洞门去,心中暗忖为何自己不直接找宋枕橼宋总管留话给萧崇皓想要见面,脑袋真变迟钝了。 “真不需要我代为传话?不好奇他的相貌?” “不用了,我找宋总管,见不到人,送幅画像来总可以吧。”夏绮雪头也不回地说道。 她出了芙蓉院,没有直接回幽怀院,而是慢悠悠地到处闲逛。 忽见一处月洞门内一座青石砖桥延向至另一扇月洞门,白墙筒瓦之上虽有几株碧树,圆门框内却仅纳了抹葱茏与桥相映,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她穿门过桥,径直往另一扇门走去,门的尽头原来是一座园子。她迈出廊下,沿着不规则形乱石铺就的小道前往石桥。 曲折的石桥横渡澄明水池,粼粼波光,耀眼夺目,桥的另一端是一座重檐临水亭,往亭子左边行去可以赏芳草嘉树,闻鸟鸣清音,而右边则耸立着一座假山石。虽是假山,却山势峥嵘,倒有几分险峻之趣。 走近一瞧,才知道山石背后还藏着一条幽径。夏绮雪不由得感触良多,王府果然不一般,凌府也见过,古色古香,但不如王府这般端庄雅致,气象森然。 夏绮雪没逛多久,迎面一位美人袅娜而来。她面如梨花,黛眉如柳,云纱绣裙,留意到还有别人时,盈盈一笑,带着婢女上前道了声万福。 夏绮雪看她的穿着,还带着婢女,心知环环应该是漏了这么一位人物没提。 “王妃雅兴,一个人逛园子。王爷没陪着。” 夏绮雪笑着应道:“我喜欢清静。” “清静?”悦婵温文笑道,“难怪王爷昨夜没去,原来是王妃喜欢清静,王爷真是贴心。” 夏绮雪一愣,难道萧崇皓没去她那里全王府都知道?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也没想过要与这些人去争,却有一种被人踩到头上的感觉,真不好受。 果然是风流王爷。夏绮雪心中感慨,一会儿芙蓉仙子,一会儿悦婵。 夏绮雪当下决定远离这些妖精,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自由。 夏绮雪心中暗骂皇上这月老,若不是怕被四海追捕,早就飞了。面上笑应几声便打算回幽怀院,闲逛的心情已没了,还不如回去。 当她往原路回去时,悦婵带着女婢跟在后面,似随意与女婢聊天一样,说:“王爷是真不懂风情,明明新婚初日都不陪陪王妃。一个人闲逛,多无聊。你说是吧,环珞。” “奴婢不敢多嘴。不过王爷日理万机,王妃该多体谅。” 夏绮雪心中吐嘈:“这叫不敢多嘴?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有抱怨他不陪吗?” 随后却听悦婵道:“别乱说,王妃当然体谅,为了不劳烦王爷跑动,都亲自跑去芙蓉院寻人。” 悦婵所在的清梦院恰恰就在芙蓉院附近,刚好瞧见夏绮雪从里面出来,本想待她前脚回院子,后脚就去请安,顺便“闲聊”,见她入了园子,便从绕到另一边,故意“偶遇”。 悦婵叹道:“急着把自己送去又如何,不喜欢就不喜欢,不爱便不爱。到时只会成笑话。” 环珞笑道:“不是已经成笑话了吗?” “王爷不宠,总不能逼着他宠。” 一路听着她们神神叨叨,夏绮雪的火气本来是蹭蹭蹭地往脑门升,一面寻思着如果自己动手,事后会受多大惩罚,当听到最后一句时,另一种感情便盖过了怒火。 她回眸怜悯地看了她们一眼,一句不说地回去。 夏绮雪是个现代人,她不会故意在这里张扬自己有着多先进的思想,展示自己的独特,但也没打算完全融入其中,当一个完完全全的古人。 内院女人之间的生存之战,她没兴趣参与。 “等等。”悦婵伸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第 9 章 从窗棂往外望,院子丰茂的翠叶间偶尔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合唱,声音明快灵动。远处碧空如洗,如此明净晴空自然令人心情舒畅。 夏绮雪却一脸烦闷地伏在窗前桌案上,微眯起眼似睡非睡,百无聊赖地听着鸟鸣,所谓虚度光阴,便是现在这样子。 当她发出不知第几声叹息时,环环劝慰道:“王妃若真是想出门,奴婢找宋总管安排。” 她的头没抬起来,就着桌面晃了晃,道:“不必了,带着一群人出去,没什么意思。” 随即又叹了一声,心中反思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不该把事情想象得相当美好,可以和离兼带走嫁妆。应该一开始就逃。 刚叹完没多久,宋枕橼又领了两人过来,一名卫峻崖,一名卫岩崖,作为王妃的护卫。 夏绮雪冷淡地瞧着宁枕橼领着他们到院子门口,谆谆叮嘱着两人。心中暗骂萧崇皓,还有那个将她逮回来的阿白。 骂完后,夏绮雪寻来一条蓝色布丝,暗暗冷笑道:“就让王府瞧瞧,我想出去还是有法子。” 当夜,一道黑影悄然潜进绑着蓝色布巾的院子,从树上取下它后,翻身入内,随后两道身影飞身上瓦,无声无息消失在无月疏星的夜里。 翌日。 夏绮雪从那间依山傍水的屋子里醒来,感觉许久没呼吸到如此自由新鲜的空气,登觉神清气爽。 王府的确富丽,除了外出,没什么限制,但总有一股闷气压在胸口,出来后郁闷之气陡散,果然是王府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夏绮雪换了一身男装,径往热闹街市而去。阿白虽讨厌,但他提醒了她一件事——她可以在外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跑路。 她琢磨着除了存银子,要备的是马车,还有车夫,几套衣物,最好能打听下地方,这时代地图应该还不算太完善,还有解决营生手段,常言说得好——坐食山空。 就在她暗暗做打算时,忽闻身后传来女子拼命求救的哭喊声杂着男人的咒骂,回身望去,一女子拉扯着一行人求他相救,却被转手甩开,旁人见状皆纷纷避了开去。 期间一男人狠狠地扯住她的头发,边嘴里嚷道:“臭婆娘,还不快滚回去,在外勾引别的男人,还口口声声叫冤枉。” “放手,我不认识这人,救救我。”女子将手往后拢想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上挣脱出来。 她满脸泪痕,眼中尽是恐惧地瞧着行人皆如避蛇蝎一样躲开,视线不经意间对上了唯一没有逃开的夏绮雪,连忙挣扎着上前紧紧地抓着袖子,紧攥处皱纹深然,哭道:“公子,救我,我不认识他们。” 夏绮雪抬眼望去,那个粗豪汉子年约三十多岁,抬腕便向着身前的人抓去。夏绮雪直接将人拉到身后,拿折扇拍开他的手,喝道:“光天化日,想做什么?” “少管闲事,她是我妻子,爱慕虚荣,从家里逃出来,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要抓她回去。” 他的话一出,旁边驻足观看的人闻话语后不禁窃窃私论。 那女子直摇头,焦急否认道:“不是……真不是,我不认识他。” 这套路,夏绮雪有所了解,接下来该自称女子的熟人上场。 旁边一妇人掩嘴上前,两行清泪直流,哭得比夏绮雪身后的女子还动情。只听她道:“不孝女,怎么做出有辱家门的事,还不快回去。” 夏绮雪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们,又回首看了眼那女子,只见她双眸带着诚恳与惶恐,手腕处淤青渐浮,应是先前已经被抓过一遍,但逃了出来。 夏绮雪向她问道:“你当真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 没说谎。 夏绮雪转而向那两人问道:“你们认识她吗?” 那男的回道:“当然,自己的妻子,怎么不认识?” “只回认识不认识。” “认识。” 夏绮雪目光转向那妇人,只听她忙道:“认识。” “既然这样,就好办。” 那男的上前就要捉拿女子,夏绮雪拦住,说:“上衙门。” 男的一脸茫然:“公子不是说好办吗?” “我说好办是指你们上衙门讲清楚。” 妇人笑道:“这些家事,怎能劳烦大人呢?” “除非真是家事。”夏绮雪乌眸清亮,紧盯得两人心中发毛,她将扇子插进腰带,双手拢近,“你们是不是一家人,只要上衙门一查便知。” “你别多管闲事。”那男的突然一脸恍然的样子,“我知道,你肯定是这臭婆娘的相好,我就连你一起抓回去。”说着便要动手。 夏绮雪在他靠近前,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剑直指他,日光下剑尖光芒萦然,冷锋阴寒。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就敢随便管闲事?” 那男的不自觉地咽了口水,仍理直气壮道:“有剑又如何,道理就是道理,你当街抢我的人,就是你不对,还来。” 话刚完,本在几步之外的那位妇人,上前扯那女子的衣服,一边骂道:“你还不嫌丢人,赶快回去。” 夏绮雪毫不手软,短剑一挥,白进红出,将那妇人的手划出一道长伤。妇人以为她亮出短剑只是吓唬人,没想到居然敢当街下手,痛得脸色惨白之余又哇哇乱叫杀人啦。 “走吧,去衙门。不是认为我想杀人吗?一起去,我不逃。”夏绮雪知道这两人铁定是人贩子,全然没理会对方的乱吼。 男的见势不妙,扶起妇人,连忙使眼色让她闭嘴,随后边走边骂:“不知羞耻,学人勾汉子,道德……” 话没骂完,那男粗壮的身体突然凌空横飞回夏绮雪两人脚下,一名男子轻启折扇,笑意朗然:“我不打女人,还请这位大婶自己走回去。” 妇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只能愣愣地按着他的话往回走,摇摇晃晃的身子,一看便知被吓得脚步虚浮。 男子跟着走到夏绮雪两人面前,笑道:“我已经让人通知衙门的人,等会儿在这里弄个真相大白,还这位姑娘和公子声誉。” “多谢公子相助。”夏绮雪身后的女子小声地重复了她的话。 “在下陆宥世,敢问公子名字。” 那男的趁几人说话之际,悄悄爬起身,正要打算溜掉,被陆宥世收扇一敲头顶,顿时重新摔回脸贴地。 此时一位官差领着一群人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喝道:“谁报案。” “我。”陆宥世道。 “什么事?” 陆宥世收起折扇指了指那男与妇人:“光天化日,拐卖女子。” “大人,别信他,你看她都被划了一道伤口,我们才是受害人。”那男的拼命催促她将手抬起来给他们看。 “这是刚才他们想来强的,才被反扑,难道有规定不能反击?”陆宥世道。 “我……” 领差的喝道:“别争了,全带回去。” 半晌,公堂内唱道杨文商杨大人升堂后,一位年约四十岁的人打着哈欠的人慢吞吞地踱出来,抬手稳了稳官帽,振了振精神,坐到案后,抬起眼皮瞥了眼下面的人,只见三人跪着,两人站着。 语气颇不耐道:“堂下之人为何不跪?” 陆世宥:“我不跪人。” 夏绮雪:“我也不跪人。” “诶,你们……” 旁边一人连忙上前,手探到杨文商耳边,轻声道:“大人,这两人穿着不像是一般人,还这样嚣张,先别轻惹。等弄清之后他们身份之后,无论施刑还是扔入大牢关几天还不随大人。” 杨文商细瞧了两人的衣袍,当即道:“你两人免跪。堂下何人状告何人。” 那男的抢道:“大人,小的江一半,他们伤了我丈母娘兰娘,你看。”说着将妇人受伤的手抬上前去。 杨文商睁大眼睛来回看了看两人,懒洋洋道:“江一半,这位兰娘跟你差不多大,是你丈母娘?” 江一半语气笃定道:“是。” “是吗?兰娘。” 兰娘脸色不知是因手臂上所流的血,还是被公堂所吓,脸色苍白,薄唇发颤,良久才听她低声回道:“是。” “那你妻子是谁?” 江一半指着跪在兰娘旁边的女子,道:“是她。” 女子忙否认道:“大人,不是,我不认识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 “等等,”夏绮雪打断道,“江一半、兰娘说认识她,这女子声称不认识,是不是让那两人说出女子的名字,而她则写下来好让大人核对?” 江一半:“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用假名字。” 夏绮雪:“那就再写上祖籍何处,大人派人去查,自然真相大白。” 江一半还想争辩时,惊堂木一响,杨文商喝道:“你什么人,要你教本官做事?” 夏绮雪:“不敢,提个建议而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第 10 章 杨文商发了一通威,又有地方官府提上的证据一件一件甩到他脸上,才见江一半脸如死灰。 兰娘先行抵不住,忽然大哭道:“大人,不关小的事,是他威胁小人做,他说如果小人不做,就将小人卖到青楼。” “我……” “你什么你,本官让你说话了吗?”杨文商随后一转语气,温和道,“贾公子,您看,这案子办得怎样?” 夏绮雪一脸莫名其妙:“大人既有证据,便按律法处置。” “当然。”杨文商又一转严肃,“来人,将这两个人贩子押下去,待本官整理罪证后发落。”随后一手拿起惊堂木高高举起,看了眼夏绮雪后,轻轻拍下,温声道,“退堂。” “前倨后恭。”夏绮雪神色郁闷道,“怎么进去一趟,出来后变了一个人?” 陆宥世:“先前若是想要好处,现在就是有人给了压力。” “谁?” “这就要问贾公子,他态度转变很明显是冲着你变。” 夏绮雪心中疑惑,有谁能替她给压力,首先排除凌府,至于王府,她是偷跑出来,不可能这么快就寻到她。 小穗跪着转身向夏绮雪和陆宥世磕头感谢救命之恩。夏绮雪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实在是不习惯被人跪跪拜拜。 夏绮雪从怀里拿了些银子给小穗,让她先去看大夫,却被推了回来,送了几次,对方坚决不收,只好不勉强。 出了府衙,陆宥世邀请夏绮雪吃茶,却被她拒绝。方才进了一趟府衙,已经费了些时间,现下要赶着去木匠铺,请他们定做些东西。 陆宥世没有告辞,一路跟了过去,试着想从她口中打探出些信息,走得半路,他指了指后面:“贾公子。” 夏绮雪回首看去,见小穗一路跟着,对方对上她的视线,上前说道:“贾公子,给我一次机会报恩。” 夏绮雪略感为难:“你找兄长的事呢?” “我可以一边找,一边还恩。” 夏绮雪略一沉吟:“不如这样,我雇你做事,正好有件事想做。” 小穗忙点头:“一切听公子的。” 夏绮雪感觉这句话太沉重了,笑道:“现在我们先去木匠铺,然后去找个小地方租下来。” 陆宥世:“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感谢陆公子出手相助,就此别过。” 陆宥世没有死缠着,笑道:“那在下不叨扰了,下次再遇见时,希望贾公子能赏脸。” “一定。” 陆宥世看着离去的两人,喃喃道:“贾公子,假公子。” 夏绮雪去木匠铺办完事后,与小穗穿街走巷,找了一家从巷子穿出去便是市集,约走半刻钟就能到达的小屋子。 房屋主人拿了一串钥匙打开生锈的锁,双手推开木门,门上尘土簌簌飞落。夏绮雪扬手扇了几下,走了进去,里面蛛丝飘扬,灰尘厚可种花,地板是石砖倒还好。 房屋主人笑嘻嘻道:“是残旧了些,可以住。” 这算残旧?简直是危房。夏绮雪面上不表,只说:“屋顶会塌吗?” “绝对不会。”房屋主人自信道,随后又觉得有些说服不了人,忙改口,“找人修缮下就不会。” 小穗将倒在地上的桌案抬正,她一动,屋内当即满尘飞扬,几人立即从里面冲了出来。她问:“要不要换一家。” 房屋主人:“我算便宜点。” 夏绮雪:“多少?” “一天两文,三十天六十文。绝对不贵。” 确实不贵,后面要清扫修缮却要额外找人,工钱另算,这房屋主是算好了自己不用花钱修缮,后续夏绮雪不租了,他也得了好处。 “好,先租一个月,后续再说。”夏绮雪付了钱,当即取了钥匙,待他离去后,又取了些钱,“小穗,你拿这些钱去找人清扫屋子。” 小穗推了回去:“我一个人就可以,我从小做惯活,这些是小事。” 夏绮雪把钱塞到她手里,待飞尘散走后,走进屋内交代她找人简单地立一道木墙,将左边隔开当里屋,外屋置一张长案,案后再设一个竖柜等等。 将一切事情交代完后,夏绮雪哼着歌回去,经过小穗的事,她想到可以利用自己识辨谎言的能力开一家铺子替人解决麻烦。 不过今日之事却要好好反省,避免再次遇到相似的情况,到公堂之上胡来扯去。 她的能力有限制,也无法与人共享,该怎么对什么恶人?是不是该以恶制恶? 回到屋子一开门便瞧见阿白坐在八仙桌前悠然地喝着茶,看见她回来,露出温雅笑容请她坐下。 夏绮雪不情不愿地坐下,冷淡地睨着他。他在这里,表示王府把她的事调查得清清楚楚。 面前一套茶具并不是她所有,只可能是阿白自带过来。他提起自带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若无其事道:“王妃,该回去。” “不回。” “那我派人过来。” 夏绮雪怒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阶下囚。” “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阿白说完后见夏绮雪冷冷地盯着他,“你是王妃。” “那好吧,我们现在讲清楚。我本来是想见了那个萧崇皓,与他谈和离。” 阿白的手一顿,愣道:“和离?” “是。婚是皇上赐,逃也不是办法,但如果我与他成亲后再和离,皇上总不会有话说吧。” “难说。” “难说易说都好,你不是跟萧崇皓很熟吗?你去转达,我就在这里等着,不回去。” 阿白见她生闷气的样子,无奈叹道:“你跟王爷的婚事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和离,你必须要死。” 夏绮雪惊道:“为何?” “里面的关系比较复杂,说得简单些,婚是皇上赐的,指定你的却是太后。一旦和离,或者王爷写了休书,估计你不到几天会不知不觉地从这世上消失。” 阿白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怎样,还想和离吗?” “说得好听,像是为了我的性命,其实王爷也没信任我。” 阿白坦诚笑道:“是。” 阿白又道:“你忍一段日子,过后如果仍想和离,王爷定会放你走。” 夏绮雪:“当真?” “我会替你周旋。” 夏绮雪犹豫道:“有条件,这段日子我要自由出入王府,不能让人跟着。我保证不会给王府惹事。” “不是惹了吗?” 夏绮雪一愣,随即想起杨文商的态度,立即道:“是你给他压力。”她顿时感觉自己如同孙猴子,没走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情很微妙。 “不错。”阿白看了她一眼,“好,答应你,但每天必须在酉时左右回王府。” 酉时,大约是17时至19时,这是把她当小孩吗?夏绮雪看着他那张仿佛将一切算尽的脸的神色,咬牙道:“好,一人退一步。如果萧崇皓不答应,你负责。” “这事我保证,瑜王好歹是王爷,王妃一直直呼名讳不太好。” “我每天在心里直呼他名讳十遍以上。” 阿白见她俏皮的样子,也便随她,既而转了话锋:“把你从王府带走的人,是谁?” “我要好的朋友,别想打听。” 阿白很爽快没有追问:“不打听,回去吧。马车在山下候着。” 夏绮雪拿到出入王府的自由,又得到阿白保证一段日子过后萧崇皓可放她自由,心情愉悦,收拾了昨夜带出来的物什,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山下走去。 阿白待她远去后,忽道:“南泉曜,告知卫峻崖、卫岩崖如若王妃出府,暗中跟着,报告她的行踪,见过何人,如果遇到危险,出手别露脸。” 南泉曜暗中应承了一声,暗暗离去。 *** 阴雨连绵,弥漫于空气中的水气附着于乌丝上,半潮的感觉令夏绮雪相当难受。 她百无聊赖地披散着发丝,再次伏在窗前案上,透过窗望着雨水从琉璃瓦上潺潺流下,澄清如镜。求景与环环专心地做着针黹。 夏绮雪这时才顿感古时室内娱乐的缺乏。她心中尽量回忆着古人的那些娱乐,三月踏青,七月乞巧,八月赏月,蹴鞠,斗草……不是随着月份变化,就是室外,而室内,她想了一圈后,斗蟋蟀突然跃入脑中,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第 11 章 悦婵上身前倾成弓状,左手顺着身体姿势自然接右膝,右手握着一个粉彩九莲盘,左脚向后,使重心落在右脚。 掷铁饼者。夏绮雪向她解释这动作的艺术感,是把人体和谐、运动活力感、张力美感集于一身的表现……尽力从记忆中挑了一堆话解释后,又加了一句:“盘子别摔碎了。” 悦婵感觉夏绮雪由始至终就是想方法故意塞一个易碎的东西在她手中,令她受累。 悦婵僵硬地笑道:“王妃,这动作太……过于新颖,别人看画能懂吗?” 经她一说,夏绮雪略沉思,这原本是希腊雕刻家米隆的作品,原作是雕塑,用画确实难以表达。随后又给悦婵换了一个动作,这一次终于放弃陶瓷。 缘木求鱼。夏绮雪向她说明了自己的新构思,如今外面下着雨,无法爬到真正的树上,只好委屈悦婵做一个无实物表演。 剩下的便由她凭空想象,补进画中。 夏绮雪踱回案前,悦婵将手脚放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妾忘了厨房里正熬着汤,该回去。得空再来与王妃请安。” 还敢来。夏绮雪无奈,她就是不想悦婵隔三差五地跑来话里带骨讽刺几句。 她客气道:“不必,免得跑空。” “跑空?” “我会不定期外出,免得白跑一趟。” “你能出去?” 夏绮雪只觉这问题有些奇怪,本想只是随便应一声打发她回去,环环却抢道:“王爷允许王妃随时外出。” “环环。”夏绮雪睨了她一眼,本意是不喜欢话里“允许”二字,仿佛自己做什么都受萧崇皓牵制,况这机会是她自己争取回来。 但这表情落在悦婵眼里却是别的意思——向她炫耀萧崇皓的宠爱。 悦婵一言不发领着环珞缓缓消失在蒙蒙雨中。 环环见两人离去,边收拾边道:“真不知道她跑来做什么?她自己来了一年多了,王爷也是瞧都没瞧过她。” “一年多?没见过。”夏绮雪越发感觉这个萧崇皓是真神秘,迟疑道,“那你们见过吗?” “奴婢当然见过。” 如果环环回没见过,夏绮雪当真要怀疑萧崇皓这人是否真的存在。 环环谨慎地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说:“她是总督送来的人,王爷自然提防着她,也不许她随便外出,怕她传递什么消息之类。如果想要什么,只能向宋总管要。她没什么事做,便向宋总管要些花,养花来打发时间。” “自找麻烦,不收不行吗?”夏绮雪如今才知悦婵是真闲得慌才来找她。 “人情。”环环简单道。 悦婵是徐太后的表兄阮景奕击退丰霄国敌人时掳过来,见其貌美,于是遣人送给瑜王萧崇皓。 战争时将敌国人掳来送人是常有的事,朝廷在这方面是睁一眼闭一眼,不会不识趣大闹一番。 只是阮景奕是太后的人,悦婵究竟是不是真是丰霄国俘虏,还是故意套了这样一层身份好让萧崇皓放松警惕却还未可知。 环环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求景斥道:“环环。” 环环吐了吐舌头,将桌案上的物什收了回去。 翌日,天气初晴,一夜的雨将世间洗得明净,清润的空气令人心情舒畅。 环环兴奋地提着一篮子回来,从里面拿出一碟酥花糕,一碟桂花糕,一碟枣泥山药糕,笑着说:“厨房做的。” 夏绮雪正准备要外出,看见这些糕点,笑道:“你们吃吧。” 连日相处下来,环环知道夏绮雪脾气温和,没有架子,所以大着胆子伸手往桂花糕探去,却被求景喝住不得无礼,吓得将手收了回去。 夏绮雪仅是微微一笑,已经有些摸清两个丫头的性格,求景稳重,环环活泼,与初印象相似。她随手拿起一块枣泥山药糕吃着,一面与环环聊些小事。 等吃完后,她笑道:“这么多,我吃不完,你们吃吧。” 环环刚想伸手,又被求景拍掉。求景道:“王妃要带些外出吗?” 夏绮雪想着在外面再买给小穗,这些就留给她俩。听环环提起除非与厨房收到命令,否则不常做,外出又不便。因此环环去一趟厨房回来,知道有糕点吃相当高兴。 环环这次学聪明了,先征得求景同意,见她点头,高兴地拿起一块桂花糕,正要放入口中,却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夏绮雪猛地倒下失去意识。 环环吓得丢掉手中的桂花糕,忙上前察看夏绮雪的情况,慌道:“怎么了?” “去找总管,快点。”求景让环环去寻宋枕橼,自己双手从夏绮雪两臂下穿过环到胸前,十指相扣,试着抱起人往床边去,没移动多远,忽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手背上。 求景低头一看,顿时吓得浑身血都变凉。方才脸色还正常的夏绮雪突然面色铁青,嘴唇发紫,两道血从鼻中汩汩流出。她惊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话音刚落,门口处一道颀长的身影急急迈了进来,略略看了夏绮雪的状况后,面若冰霜地将人横抱起,边冷声道:“宋枕橼。” 后面追着他跑回来的环环,喘着气说道:“王爷,宋总管去寻王太医。” 萧崇皓将人抱到床上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一颗如小指指甲般大小的药丸。求景见状忙去取水递上。 萧崇皓瞟了眼她手中的茶盏,又望向远处的糕点,蹙眉道:“茶水换掉,别动屋子里的东西。” 他捏着夏绮雪的嘴巴,强迫着将药丸塞了进去,抬起她的下颏,希望能让药丸顺着喉咙吞下去。 “水。” 求景端着新的茶水奔了回来,气息不顺地将茶盏递上。 “灌。”萧崇皓简短命令后,将她抱进自己怀中,再次用手捏着她的两颊,强行打开她的嘴巴。 求景将茶盏小心地贴到夏绮雪的嘴边,让茶水可以缓缓流进她的嘴巴。 事后,只能等着宋枕橼带着太医过来。期间,萧崇皓让求景细禀夏绮雪出事前吃了些什么,接触了什么东西。 他冷漠地望了眼跪在地上的环环,令道:“押下去。” “王爷,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王爷……”卫峻崖一手抓起哭喊着求饶的环环,毫不手软地拉了下去。 不平静一夜过去。 夏绮雪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裂开,犹如有一把锯子像锯木一样来回割着她的头颅,喉咙干燥,脸上也烫得冒着丝丝热气。 她的意识像是在浓雾中挣扎着寻找出路,四处飘荡着,呼喊着,却无半点反应。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认识,毕竟经历过一回。 只是这次令她焦躁痛苦,五脏六腑仿佛被灼烧一般难受,骨头变得轻飘飘如同被抽掉内髓,只剩下空壳,晕眩感与疼痛一直冲击着意识。 直到一道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似是身置于迷林中突然出现的一条小道。 她的意识顺着那道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去,眼皮底下的眼珠来回转动,反复几次后,缓缓睁开,落入眼中的光明明是柔和,却感觉有些刺眼。 她适应片刻后,微转眼望去,隔着薄纱帐外立着一道身影在与旁人说着些什么话。 听不清,她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还未完全受控制。 好不容易醒来了,必须要问那件事,这样的意志撑着她。 她微微移动着纤细的手,隔着纱帐轻轻抓上立于床前人的衣袍,不到瞬间又滑落开了。 那人感觉到异动,回身搴起纱帐挂到银钩中,伸出宽大的手摸着她的额头,仍是有些烫的厉害。 “环……环……”夏绮雪竭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已经收押了。” 夏绮雪没听清这话,只自顾自道:“不……是……她。” “本王自会查清。” 夏绮雪仍是没听见他的话,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表达清楚。 严刑拷打,在古代以环环的身份遇上这样的事,即使不是她做的,查清之前定会受罪,又或者是成了顶罪的。 夏绮雪很了解在这样的时代环境,这样的命不值钱。 她断断续续道:“别……动刑……” “你差点命都没了。” “是……父母……生……” 萧崇皓静默片刻后:“好,不动刑。” 夏绮雪似乎感觉到他向自己做出承诺,又再次沉沉地闭上眼。 萧崇皓盯着她的脸,愈发苍白,愈发无生气,似快要消失一般。 “宋枕橼,厨房的人呢?” “除了一人,其他的全抓了。” “谁?” “名叫宋锅,在王府做了有五年之久,这次全然没见到他的踪影。”这次下毒之人将毒藏在糕点中,而恰巧厨房的一人又不见,如若不是被陷害,便可确定是宋锅。 “他进王府前的家况呢?” “查过,无奇怪之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第 12 章 求景确认碗空了,收起碗退了下去。环环上前想将小桌案取下来,却被夏绮雪按住了,她说道:“我们来玩游戏。” “什么游戏?” 夏绮雪让环环将桌案上装着长方形木条的蒲篮子取来,先将三块积木并齐而放,随后又拿三块交错着方向叠在上面,这样反复叠着。 先前她曾感觉缺乏室内娱乐,环环与求景两人一得空总是抱着篮子做针黹,于是寻思着有什么能在室内玩,又方便不占地方,脑里就想到积木塔游戏,外出时找木匠铺做了这样的积木。 前些天醒来后,为了让环环回来后能转换心情,便让求景找人去木匠铺取了回来。 环环见她叠了十八层后,不由得奇道:“就这样叠着玩?” “不是,你看着。”夏绮雪伸出食指轻轻地将当中一块积木推了出来,然后放到最顶层,“这样轮流着将木条抽出叠上,谁先弄倒这座塔就输。” “我试试。”环环将最边上的一条撤了出来,放到了最上面。 起初,塔相当稳实,玩起来容易,越到后面,环环才发觉越难,但又很刺激。她看着中间已经被抽得漏洞满满的积木塔,犹豫着要取哪块。 刚伸出手,将只剩两块积木支撑的一层最边缘一块小心翼翼地拨出来时,求景突然开门,正专注的环环被吓了一跳,手一颤,整座积木塔哗啦一声倒了下来。 环环惊讶过后,与夏绮雪相视一笑,向求景招手道:“求景一起来玩,很刺激。” 求景见满床榻散落的积木,摇头道:“夜深了,王妃要休息,下次再玩。” “好吧。” 夏绮雪与环环两人将积木放回篮子,求景去将窗子关上后,把内室烛火捧到外室守着。 夜深人静,夏绮雪全无睡意,眼睁睁地望着床帐顶,床帐是新换的莲花纹,在黑暗中无法看清,她便无聊想象着莲花轮廓。 想着想着,思绪跳到自己来到这世界后的种种回忆。这次差点丧命令她清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掉进一个看不清摸不透的暗斗中。 阿白曾给她承诺只要过一段日子,萧崇皓会还她自由,“一段日子”是多久?在这段日子内她是不是还会受到威胁性命的事? 胡思乱想之际,睡意突然袭来,眼眸将阖未阖。 此时,一道身影从窗外跃入,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晃亮手中的火折子,确认是他要找的人后,将床帐束起,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探近她的鼻端,登时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冲击她的头脑,令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透过那人手中微弱的火光,看清来人后,惊道:“陆公子。” 陆宥世拉过床边杌凳坐下,说道:“本想问贾公子是否别来无恙,不过这脸色看起来不像无恙。” 他留意到夏绮雪视线投向外室,便说:“放心,我让她们睡得很沉。” 难怪刚才突然睡意沉沉,原来是这人用了迷香之类的东西。夏绮雪觑了他一眼:“你不像是普通人,居然能查到这里,想做什么?” “贾公子误会了,”陆宥世笑道,“这些天小穗得不到你的消息是真急坏了,在街上看见她失魂的样子,我便问了些情况。知道你曾派人去她那里送信,我是循着这线索找来,替她见一见你是否安好。” 陆宥世再次瞧她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贾公子是真王妃。” “王妃身份不方便。” “我会保密。” “多谢。” “贾公子,你这是什么情况?” 夏绮雪知道不能随便道出自己中毒的事,便说:“偶感风寒。” “这风寒似乎厉害了些,差点要了你的性命。” 夏绮雪无视他的揶揄,只道:“我身子弱。烦请陆公子向小穗转达,我好些就去找她。” 陆宥世点点头:“这事我会转达。” “等身子好了后,再请宴谢过陆公子。” “这个要等下次再遇了。” “你要离开皇都?” “是,来皇都是想见见一些人,见完后自然要走。这晚是最后一次相见。” 夏绮雪立即道:“后会有期。” 陆宥世笑道:“贾公子是真的一点都不留恋。” “人都要走了,没必要假意拉扯些客套话。” “你可以真诚与我说些客套话。” “后会有期。”夏绮雪再一次说道。 “后会有期。”陆宥世笑着重新落下纱帐,灭掉火折子后重新跃窗而出。 夏绮雪盯着帐顶看了一会后,起身打开窗子,望向夜空中那轮明朗的月亮。心道:“明明可以走门,难道武林高手都喜欢跳窗?” 明朗的月色之下,陆宥世身形轻盈地略过王府瓦顶,将要离开之际,一掌从他斜后方无声袭去。 陆宥世回身举掌迎击,接了几招后,脚下退了几步,与那人拉开距离,借着月色看清来人后,笑道:“失敬,没想到能遇见瑜王。” “没想到?这是瑜王王府。” 陆宥世毫不在意萧崇皓冷厉的语气,仍旧温声道:“在下只是来见见朋友,别无所探,能否就此放过?” “是否真来此见朋友,还得仔细查问才能确定。” 萧崇皓抽出腰佩长剑,纵身一晃,剑尖在月色之下寒芒更甚。陆宥世侧身避开瞬间下一剑招即向他门面袭去。 拆了几十招,萧崇皓发现此人武功不弱,原本为了活捉而有所保留的实力瞬间又提高几分,月色下剑光登时纵横飞舞,变幻莫测,招招直击要害。 只片刻,陆宥世便渐落下风,他知道再与萧崇皓纠缠下去,一定会被擒,暗想这次还是大意。于是右手从左手手腕处取下一扣,一根细如毫毛的东西横在身前。 银丝索。萧崇皓眼清目明,及时回剑,随脚震起瓦片,向他踢去。 仅一瞬,陆宥世乘机纵身离去,头也不回地随手一甩,将后面飞来的瓦片如切菜般削成几片。 萧崇皓看着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回身将目光投向王府某处,脚尖轻点,飞身前往眼中所望之地。 夏绮雪倚在窗沿赏了一会月亮,顿觉夜风寒凉,将披在身上的外衣拢了拢,伸手将窗关上,却于将阖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扒住了窗叶。 夏绮雪眼睛一亮,笑道:“阿白,好久没见你的身影。” “刚才的朋友也是好久没见?” 夏绮雪一愣,随即想到肯定是陆宥世被阿白发现,小心问道:“抓到人?” “没抓到。” 夏绮雪顿时松了口气:“他只是见我多天没出现,跑来关心关心朋友状况。” “那你的朋友不能白天从正门进来?每次都是晚上翻墙?” 听他说每次,夏绮雪知道他将陆宥世当成是带走她的云衔渊,讪笑道:“王府规矩多。” “嫌规矩多,我可以给他弄一个狗洞。” “阿白真幽默。” 阿白神色忽转严肃:“你的身份是王妃,一个男人半夜闯进王府来见你,不合适。” “这事我会反省。不过提到一个男人半夜来见王妃,不只他一人,”夏绮雪指了指他,“难道你就合适吗?” “我……” “就算你是王府的人,不是王爷又或者是我有危险,你半夜跑来与我见面也不合适。” “你说的是,我白天再来说教,告辞。” “等等,”夏绮雪忙拉住他抓着窗叶的手,随即意识到不合适,连忙放开,笑着掩饰方才的尴尬,“你叫萧崇皓来说教,我还没见过他真人。上次宋总管送来一幅背影图,若不是觉画得不错,我早就拿来当靶子。” “你还真不怕我把你话全传给王爷。”阿白笑道。 “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王爷既比宰相大,是不是能多撑几艘?” “你说话倒不像是个绣闺大小姐。” “没规定绣闺大小姐一定要文文静静,说话低声细语。”忽然一阵夜风吹来,夏绮雪又再次拢了拢外衣。 阿白见状,稍移身体挡在窗前:“身子刚好没多久,快去休息。王爷不是恶鬼,不会来对你说教。” 夏绮雪略感可惜,边回身边叹道:“就是说又见不着。” 阿白看着她回床榻重新躺下盖实被子,才将窗牖重新关上。 在王府躺了些日子,夏绮雪身体已然好转,打算外出看看新铺子的情况,同时让小穗见见本人,好让她安心。 直到侧门前,求景还在耳边叮嘱着东西不可乱吃,生人勿易靠近,别随便跟人走一连串唠叨的话。 夏绮雪踏出门后才感耳根清净。 她方走出巷口,一辆马车上前拦住去路,一道温厚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芙元。”随后见车帘被举起,一名仪容俊爽,玄冠绣袍的男子双目戚戚然地凝视着她。 夏绮雪心下暗惊,不知车上是原主凌芙元的何人,正焦急不定时,对方见她不应,又轻轻唤了一声:“芙元妹。” 这一声令夏绮雪遍体生寒,一阵冷颤,同时将一封沉于记忆深处的信从过去中捞了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第 13 章 易绍晖仍想说什么,忙上前拦着,手刚触到夏绮雪手肘,一个酒杯突然飞了过来,击开他的手。 雅间的槅扇不知何时大开,一着石青色团花纹暗纹缎袍的男子面带微笑,款款向夏绮雪踱去。 夏绮雪倒忍不住探头看向他身后,原来这酒楼雅间设计是相连,如果客人有需要,可以拉开槅扇。 易绍晖惊愕地看着来,随即慌张地开口,却被对方抬手止住。他冷冷地瞥易绍晖一眼,随即笑着转向夏绮雪:“王妃,该回去。” “我才刚出来。”夏绮雪来回看看两人,一人惊慌垂首,一人自然随性,两人之间气氛异常压抑,但真压抑的只有易绍晖一人。 这情况下,她知道今日还是先回府较妥。 方上马车,夏绮雪不满道:“阿白,你跟踪我?” “我是刚出门就看见王妃上了一辆马车,怕王妃遇到麻烦。”阿白先前派了卫峻崖、卫岩崖两人暗中跟着夏绮雪,一出王府侧门,见人上了易绍晖的马车,两人当下分头行动,一人跟着留记号,一人回府禀报。 “说得好听。”夏绮雪没理会他,轻轻掀起窗帷一角望向街外,忽道,“停车。” “怎么了?” “我想吃馄饨。” 阿白无奈笑道:“突然这般严肃,还以为是什么事。” “是重要的事,我去买。” 阿白拦下道:“我去买,还想吃什么?” 夏绮雪狐疑道:“你知道怎么买?” 阿白顿觉好笑:“你把我当成不知世事的小孩?” “不是。虽然你在王府当差,但每次见你的着装,就像是出门会带几个小厮,然后吃完甩手就走的人。” “别把我当成纨绔子弟。”说着,阿白跳下马车。 夏绮雪搴起帘子望着他身影,只见他负手走到摊子前,从容受着四方因好奇而投向他的视线,一些人似乎慑于他的气场一样自觉退到一旁,让出一条路。 她放下帘子,不禁感慨连王爷身边的人都这般风度翩翩,本人应该不差吧。 片刻后,阿白一手拿着一碗馄饨,上车后,又接过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边将馄饨递了过去边说:“还有香煎包。” “吃完再走,碗要还。” 阿白将小桌案放到面前:“我可是跟老板买下这碗,童叟无欺。趁热吃。” 马车再次缓缓前行,夏绮雪专心吃着热乎乎的馄饨,一扫因易绍晖之事而不愉快的心情。 随即心中又想自己是不是多事了,凌芙元或许就是不想指责他,但又不愿意轻易妥协,无路可选的情况下才留书决别。 夏绮雪偷偷看向那个悠然望着车外景色的人,小心问道:“阿白,这事你打算怎么跟王爷回报?你别跟我说什么都没听见。” 阿白放下车帘,慢悠悠道:“如实回。你担心王爷对他下手?” “倒没有。” “你不是跟他有情吗?” “不是,说起来有些……复杂。”夏绮雪无法将自己不是凌芙之事说与任何人知,她叹了一声,“如果王爷不高兴,你多劝劝他,别做太过。” 阿白静静地凝视着她,秀雅的面庞神色戚戚然,反倒有几分天然风韵,他敛了眼中寒意:“你的意思是要替他求情?” “你的理解能力有点差。”夏绮雪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是不想突然背了一条人命。” “即使王爷计较这事,也不会要他的命。” “坊间传闻他为人暴戾,心狠手辣。” “你听的都是些什么传闻,上次还说王爷六只眼睛。” “你说他是什么人?你跟着他,定然能说出中肯的评价。” “当然是相貌堂堂,风神高朗。” “王爷不在,你说真实感受,我绝对保密。” “刚才就是真实感受。” 夏绮雪笑着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馄饨。 隔天。 夏绮雪终于顺顺利利外出,到心心念念的铺子。 铺子内一进门左边加了一道木壁墙,当作休息内室,右边置了一张长桌案,桌案正对方向各设一张椅子,里侧竖着一个柜子。 贴近墙边处,条案与花几相并而立,花几陈设着艳丽的时花,墙上又挂着些山水画,室内相比初见时变得雅致些。 夏绮雪打开柜子,敲敲里侧。 小穗奇道:“怎么了?” “想试试能不能做一个暗格。” “要不要找木匠?” “不用。”夏绮雪摇头道,如果找木匠来做,那这个“暗”字就没意义。 小穗抱来了店铺招牌交给夏绮雪,说:“就等你回来挂上。” 夏绮雪拆掉被红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木招牌,三块正方形实木上分别刻着顺、心、铺,每块木板斜对一角皆穿着铁制小钩,可以如珠帘一般串起。 夏绮雪外出将木板挂好后,小穗问道:“为何叫顺心铺?” “铺子主要是帮人解决麻烦,麻烦解决掉后,心就顺了,所以叫顺心。” “原来如此,”小穗顺着巷子左右望了望,“可是这偏僻地方会有人来吗?” “所以要做宣传。”夏绮雪进屋将前些日子养病时所画地图取出来,地图下面还写人生万般烦恼皆可找顺心铺这样看上去可疑的宣传语,“我们去贴传单。” 两人一个提着浆糊桶,一个拿着传单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去,忽见前方围了一群凑热闹的人群。 人多地方好宣传。夏绮雪当下往人群中挤,看见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妇人抢一只看上去挺秀气的荷包。 夏绮雪向旁边一位凑热闹的大老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人偷了女人的荷包,冤枉是那女偷他的,两人就争执起来。” 在一旁吃着瓜的年轻小伙子插话道:“不对,老爷子你老眼昏花了,是女的偷男的。” 老爷子:“你放屁,一个大老男人用娘们荷包?” 年轻小伙子:“你粗鄙,男的说是媳妇做给他的东西。” “你……” 夏绮雪怕那边说不清,这边又打起来,忙劝道:“停停停,我去看看。” 夏绮雪上前一手夺下被两人争抢的荷包,藏在背后,两人见状,异口同声:“你想干什么?” “想帮你们弄清这荷包的主人。”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我的。”“是我的东西。” 夏绮雪让两人稍安勿躁,为避免打起来,令他们一人退三步,然后说道:“既是这荷包的主人就应当对它很熟悉。我问一些问题,你们轮流回答。” “别偷看。”夏绮雪询问了两人名字后,转身查看里面的物什,就一块约一两的碎银,还有些铜钱,数完后,又看了看荷包上所绣花纹。 随后回身问道:“先简单地回我一个问题,只用是或不是来回答。这荷包是你的吗?阿雨先回。”夏绮雪指着阿雨问道。 阿雨愣了下,讷讷道:“是。” 夏绮雪又转指向严大娘。她回道:“是。” “好,接下来进入正题,”夏绮雪让严大娘先答,“里面装了什么?” “当然是钱。” “多少?” “我哪记得?我从来不记钱袋里放多少钱。”严大娘不耐道。 “这荷包是你绣的,还是买的,别人送的?” “当然是自己绣。” “上面绣了什么?” 严大娘顿了下,眼睛不由得向下转了一圈,僵硬笑道:“中间一个花瓶,瓶上有一‘安’字,表示岁岁平安。” 夏绮雪转向阿雨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回道:“银子一两,18枚铜钱,花纹是中间一个花瓶,中间一个‘安’字,我媳妇跟我说是保佑我平平安安的意思。” 严大娘指着他骂道:“一定是他偷了荷包后,偷看里面,才知道的这般清楚。公子,你一定要主持公道。” 阿雨急怒道:“臭婆娘,你别血口喷人。” 对方干脆哭道:“你一个大男人不仅抢了弱质女流的东西,还反咬一口。我抢也抢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靠你们主持公道。”说着拿起帕子抹起眼泪。 “你……”阿雨上前半步,她便急道:“你想做什么,真想当街动手?” 阿雨憋屈地退了回去,自语道:“不可能记错。” “还装,不是你的东西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第 14 章 茶肆内,人声沸扬,茶香四溢。晌午过后,总有两两三三结伴而来此处,边喝茶吃花生边聊着皇都内新鲜事。 夏绮雪听完宁王世子萧玄昀一番自我剖白,不由得觉得一阵诡异,夜里遇见一位绝世美人,这情节颇像聊斋故事。 “贾公子,你是觉得我眼花,看错了?”萧玄昀又起身挨近她。 夏绮雪立即拿起茶盏绕到另一边:“不,你若是再与那女子相遇,打算怎么做?万一她已经嫁人,你又当如何?” “如果真是这样,我只好死心。” “你的样子不太像会死心。其实只留一面之遇在心中,不乏是件美事。” “不,我如今日日茶饭不思,去了王府只会无心历练,然后颓废一生。” “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夏绮雪看了他一眼,“好吧,你把遇见她的地方告诉我。” 看见他又起身,夏绮雪忙道:“坐下,再动,我就不接这委托。” 萧玄昀闻此,乖巧坐下,亮如宝石的双眸充满期待地望向她。 “你寻了她多少遍?” “天天去寻,白天晚上皆有,至于十遍以上。” 这都还不死心,夏绮雪佩服他的毅力,直接请他画了幅画像,又询问住处,发现他所住之地离瑜王王府不远的,心中暗想以后出外要小心,避免碰上难以解释。 她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时间,如果现在出城逛一圈,回来肯定超过酉时,当下只好先回府,明天再去找那位绝世美人。 回去时,见路边有小摊子卖面具,心思一动,挑了一个狐狸,一个兔子,一个猫的面具,出入的时候可以戴着。 翌日。 夏绮雪雇了一辆驴车前往城外。她以往的住处是东门,而这次是南门城外,景色迥然不同。 东门城外多山,翠叶相映,仅一条官道,其余皆是小山路。而南门绿林掩道,较平直,四面八方的大路小路皆于城外二十里处相交。 女子是在夜里出现在城门外,且夜里城门紧闭,想回就必须到天明,夏绮雪猜测她应当是住在外面,不然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半夜在城外闲逛,除非相当熟悉环境,又或者身怀武功。 萧玄昀身份特殊,且是皇帝准许入皇都,城门卫兵自然不会拦他。 夏绮雪环视四周,此处前不着店后不着村,要找却是毫无半点头绪。 她向拉驴车的人问道:“附近有无人家?” “没有,谁会住这种偏僻不挨村的地方。” “从此处到最近的村子要多久?” “半天。” 夏绮雪讶道:“这么久?”这讶是惊讶女子夜里为何要出现一个要走上半天才能见到人家的地方。 那人却道:“常有的事,有些村偏远,进城要花上更长的时间,为了省时,一般是坐牛车一次性将需要的东西买齐,或者直接托人帮忙。公子,你究竟要找什么?” “找人。” “这地方,你是找鬼吧。” 这人一说,即使是大白天,夏绮雪仍觉背脊发凉,转念一想她自己在嫁入王府前也是一个人住在城外,那人会不会与她一样? 夏绮雪当即让车夫在此处等着,自己一人到处逛逛。车夫向她指了条小路,告知那边有座小凉亭。 她一路边看边逛,此时春夏交际,春的生机延续到夏的蓬勃,绿叶融融,暗影丛丛,倒显得和谐。 穿过杂草横生的小路,看见一处竹林,远远望去,林子尽头的凉亭里两道人影。夏绮雪见状故意绕到竹子较密的一处,偷偷瞧看。 凉亭内一男一女,男子身着华冠绣袍,夏绮雪所在位置只能窥见半张脸,女子则背向着她,一身杏色团花长裙,外搭一件鹅黄薄纱,腰系碧色长缍,身影婀娜。 隐约听见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若不能嫁给公子,但愿能长伴于公子身侧。” “依依,我定不会负你。”男子说着便好言劝慰了几句。 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夏绮雪感觉自己不该偷听,正想离去,恰巧瞥见女子转身,手执帕子轻抹眼泪,她的模样正是萧玄昀所画的仙子。 夏绮雪一来便寻到了萧玄昀日思夜想的仙子,又见到她正与别的男子共诉绵绵情思,心中感慨萧玄昀与她是真无缘分,另一面又想是否该告诉他实情。 正思虑间,见那男子起身离去,只剩女子一人坐在亭内,夏绮雪犹豫究竟要不要上前说明来意,忽然背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喝道:“小子,偷看我妹妹?” “不是,路过,单纯路过。”夏绮雪回身见到一个满脸横肉的人,讶道,“你们是兄妹?”完全不像。 亭子那边传来依依悦耳轻柔的说话声:“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夏绮雪肩膀被狠推了下,整个人踉踉跄跄从竹丛影中倾身而出,差点跌扑在地。 “大哥,不可无礼。”依依道。 夏绮雪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两人是兄妹,一个长相豪迈,说话粗声粗气,一个相貌娇美,语声如莺般动听。 “公子请坐。” 夏绮雪无奈,只好道了声打扰,绕进亭里。依依明眸带笑,悄然打量着她。 “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散步。”夏绮雪想了下,“兼寻人。” “此地荒凉,是要寻何人?” 夏绮雪瞟了眼她的大哥,不知何时远在亭子几米之外抱手而立,眼瞪瞪地盯着这边,她小心道:“寻依依姑娘。” 依依闻此话,低眉垂首,脸颊晕红,眼睛偷望了她一眼,便收回,嘴角笑意轻起。 这含羞带怯的模样,夏绮雪是明白了解——依依将她方才的话误解为情话。 她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幅画,边展开画边说道:“是有位公子托我寻人。” 依依抬眸看了眼,果真是她的画像,随即将身站起,走到亭子左侧背身而立,轻声道:“不知公子寻我是为何事?” “方才那位公子是依依姑娘什么人?”夏绮雪决定如果两人是两情相悦,萧玄昀还是不见为好。 提到此,依依忽然声音哽咽,欲诉先悲,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男子见了心中不忍柔三分,只可惜夏绮雪是女子,半句安慰话不说,只等她泣完了自己开口。 依依倒没觉得夏绮雪不宽慰而尴尬,乌眸望向某处,如追忆往事般款款道来。 依依与大哥程久自小无父无母,流落街头,相依为命。依依因相貌明艳,易招到些不好惹的人,两人便到处流浪,一边寻找可以长住之地,几年辗转之间,来到了皇都,认识了刚才的公子。 方才的公子倾慕于她,想纳她为妾,可家中有一妻子甚霸道,他惧内,便提议将她养在私宅。 依依本来已经拒绝,只是对方仍旧死缠烂打,方才为了不激怒他,假意顺了他的话。 说到委屈处,眼泪凄凄而落,她忽然转身向夏绮雪扑去,夏绮雪见状急忙弹起,让她实实地撞到石凳上,发出一声闷哼。 夏绮雪忙道:“依依姑娘,你还好吧。”一面暗想,实在不是不愿接,而是这一扑能把她是女子这事给戳破。 依依一手撑着石桌借力而起,苦着脸道:“没事,是小女子不能自已,唐突了。” “没事便好。”夏绮雪顿了下,问道,“依依姑娘是真不愿意跟刚才那位公子?” “是。” 没说谎。 识辨到她不愿跟那位公子之事并非谎言,夏绮雪略沉吟,她既是真不愿,将萧玄昀想见她之事说了也无妨。 于是就把寻她之事大约说与她知。 依依垂眸沉思,片刻后回道:“方才见贾公子极尽规矩,我是相信公子,如果要相见,还望公子也在场。” 夏绮雪答应她的要求,与她约定相见时间与地点,怀着雀跃的心情从方才的小路往回去,暗想:“没想到第一件生意如此轻易就完成,财神爷还是很照顾我的财运。” 当天回到顺心铺子,没想到不用派人去寻萧玄昀,他自己便已经来了。他一见到夏绮雪,忙上前抓着她的又臂,焦急道:“找到人吗?” “先放手。”夏绮雪拉下他的手,“如果你见到她,打算怎么做?” 萧玄昀迷茫道:“我该怎么做?” “顺其自然吧。”夏绮雪道,“人已经找到,约了时间……”话还没说完,萧玄昀又激动地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15 章 夜里飘了一阵细雨,清晨雨退去,空气中带着些许凉气与湿气而变得凝重。 夏绮雪吃过早饭,换上一身衣服,伴着未散的新露前往顺心铺。 街上卖早点的铺子与小摊热气氤氲,香气四溢,吆喝声,谈笑声,茶水落茶盏的声音,碗筷相碰的声响,交织于一起,使夏绮雪体会到一场“人间烟火气”的盛景。 她刚过一个卖包子的摊子,一道白色身影飘了出来,她连忙避了开去,只听轻轻柔柔哎呀一声。 夏绮雪看见来人,伸出扇子一端给她,心中甚是愧疚,没想到自己居然让绝世美人摔了两遍。 依依抓着扇柄借力起身:“贾公子,救我。”说着又借机扑了过去。 夏绮雪连忙一转身,轻盈地躲开,咬咬牙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依依这次没再扑,而是躲到夏绮雪的后面,小心翼翼地看向她方向所来的方向。夏绮雪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有一人,左颊脸一有道浅浅疤,对上视线后悄然离去。 “他是……” “我不认识他。”依依道,“我早上出来买早点,却发现被人跟踪。早知道就不与大哥分开。不过幸好遇上贾公子。”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贾公子,”依依垂眸道,“能不能陪我一会,至少与我大哥会合前。” “你大哥在何处?” “我与他约好了在前方河边见面……” 夏绮雪见她经常走路不稳,动不动就扑过来,相当想拒绝,但想到方才之事,叹道:“好吧。” 河边杨柳依依,因是清晨,倒比卖早点的街上冷清许多。河上清风习习而过,飘到脸上,衣上,清冷之气更甚。依依借机向夏绮雪走近了半步,柔声道:“没想到能遇见贾公子,真是有缘。” “凑巧,凑巧。”夏绮雪轻飘飘拨开她的缘。 “贾公子帮了小女子,还特意护送到此处,这份恩情,请一定要让我报答。” “我喜欢助人为乐。”夏绮雪暗道方才那人是他自己走掉,算不上帮。 依依见她刀枪不入,于是从怀中取出一物:“贾公子,这条手帕是我所绣,权当是谢礼。” “姑娘,真的不必。”夏绮雪顿觉背脊发凉,心知女子赠手帕给男子是有着特殊的意义,本着不能令依依误会下去,坚决道,“此物贵重,绝不能收。” 依依忽而眼眶微红:“难道是公子嫌弃我出身低微?” 夏绮雪很想大喊因为她同样是女子,没料到她居然有着一天会让一个女子为她伤心。虽是无心,但该快刀斩乱麻:“其实……” “贾公子。” 转首看见怒目而视的萧玄昀,夏绮雪感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解释道:“其实……” 萧玄昀怒气冲冲道:“原觉得贾公子是一个不错的,值得深交的人,你居然横刀夺爱。” “不是,其实……” 依依抬起方才拿出来的手帕轻轻抹了抹眼泪,萧玄昀顿感心酸,拉起依依的手便离去。 夏绮雪目瞪口呆:“爱情果真盲目,以后绝不碰这东西。不过也真凑巧。” 刚想转身回铺子,却见那条手帕掉落在地。她捡起那条水粉色帕子,绣着鸳鸯下面赫然一个“贾”字。 不知该如何处置,如果还给依依总觉得会出现各种各样问题。她长叹一声,先行收着,抬脚往反方向离去。 顺心铺内,夏绮雪正若有所思地盯着绀青色绸袋,袋上绣着一个“昀”字。 小穗抱着几个镜子进屋见状,问道:“钱袋子有什么好看?” 夏绮雪轻轻地摇摇头,喃喃道:“是不是太急了点。”自从与萧玄昀分别后,心里总觉有些怪异。 她曾试着探问过依依是否不愿跟着那个公子,依依回是,没说谎。 昨日又问程久是不是与依依自小相依为命,他说是,却是谎言。 与萧玄昀分别时,问他有没有再次与依依约定再次见面,他回没有,又是谎言。 两人如果打算下次相见,没必要瞒着她。她又不是不识相一定会缠着去,为何要向她说谎? 今天早上看见两人,不像是说了以后决不相见话语的人,难道萧玄昀真的防着她? 而且如果依依与程久不是自小相依为命,那是什么关系?如果真是兄妹,是不是相依为命这点上没必要说谎?为了增加身世可怜? 夏绮雪越想越不明白,小穗在她耳边叫道:“贾公子,你要的木架子做好啦。” 夏绮雪心惊道:“吓到我了。” 小穗:“方才公子还摇头应了我,怎么反过来就吓到?看看木架子,要用来做什么?” 夏绮雪拿起木架子赏看,底座呈V型,尽头有凸出的托儿,两条架腿上雕着精细小花,在V头处一条竖立支架打磨得光亮,没任何雕刻。 “放盘子。”夏绮雪将架子放在贴着墙的条案上,“虽然这里摆了花,还是空了些,打算拿些好看的盘子装饰。” 这架子原是用于置放圆镜的架子,被她拿来放盘子做装饰。 “请问……” 夏绮雪与小穗回首望去,一个脸戴面纱的妇人立在门前,她取出一张纸张开,问道:“请问是顺心铺是真的什么事都能帮忙解决吗?” 夏绮雪请她先进屋子:“除了触犯律法之事。” 她坐下后,回头看向门口:“这事我希望能保密。” 夏绮雪示意小穗将门掩上,将蜡烛点燃,边说:“这里任何客人的隐私我都会保密。” 那人似是放心一样,将面纱取下:“我姓沈,名可滢。我想请公子帮忙寻我家丈夫。” “失踪?为何不找官府?” 沈可滢将从袖中取出两封信,一只玉石斑指及衣服的一角。 她指着左边的一封信提到这是在她丈夫苏客雁失踪时连同斑指被送到家中,上面要求一万两银子赎人,三天内放人,不可向官府声张,否则只能替他收尸。 沈可滢只能按着信上所说的,给了银票,静等三天。却在方才又收到一封信,信中提到要迟两天再放人,同时还塞了从苏客雁衣物上撕下的一块布,警告她,如果敢报官,就等着收断指。 正忧心时,看见下人带回这张单子,于是跑来试试,不能告官却没说不能找人调查。 “为何要推迟两天?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沈可滢不安道,“我不敢冒然报官,怕害了老爷。” 夏绮雪略沉吟,这种情况有两种,一是活着,只是出现了些意外,导致他们计划有变故意推迟。 二是人已经死了,再送信是想争取逃走的时间。而定两天恰好,如果定太长,沈可滢会忍不住立即去报官,只定两天,不长不短,令人焦急犹豫中就会过了一天,过了一天便会再等一天。 “此事不好下定论,我会调查。”夏绮雪道,“你丈夫在失踪前有常去什么地方?” 沈可滢:“我家是做布行,小生意,老爷外出大都是去布行,或者与朋友喝茶聊天,没去什么地方。” “有问过家下人吗?” 沈可滢摇摇头。 “夫人,我需要到府上问问常跟着你丈夫的家下人。”夏绮雪知道这些家下人是最了解自己主人去向,并且偶尔帮忙做些掩饰。 “其实有一位常伴着老爷,叫安平的人在巷口处,这里巷子较窄,马车进不来,我让他在外候着。” 小穗道:“我去叫他。”说着便出去。 “夫人,还记得苏老爷在失踪前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沈可滢叹了一声:“没有,若说有什么异常,就是相当高兴。” “高兴?” “是。”沈可滢道,“好像遇到什么好事。” 大约是好事变坏事。夏绮雪拿起那两封信略读一遍,与沈可滢所说的无甚差异。她把两封信平铺在桌上,将蜡烛拿近,盯了一会,喃喃道:“这字……” “这字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夏绮雪只觉字太娟秀,人如其字,字如其人,这娟秀的字倒像是女人写。她拿起两封信放到鼻端闻闻,第一封已经闻不到,第二封却有淡淡的香气。 难道绑架一个老爷的是一个女子? 夏绮雪脑中略过一个念头,她拿出笔纸让沈可滢写下名字、地址一旦有消息方便通知。 沈可滢犹豫了下,将一条帕子拿了出来:“还有这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是丫鬟在清洗衣服时,从衣物中掉出来。取来还我,可是这条帕子不是我送的。” 夏绮雪接过那条手帕,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底下有着一个名字“雁依”。暗想如果真是女人,那信上的香气与娟秀的字就能说得通。 此时,小穗已经将人带来。夏绮雪让小穗领着沈可滢到隔壁休息室,她不在场,这名叫安平的人更易开口。 夏绮雪开门见山:“你家老爷失踪前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 “有还是没有?” 安平笑道:“没有。” “说谎。”夏绮雪笑道,“与女人有关,是吗?” “不是。” “又说谎。”夏绮雪不急不徐道,“安平,我说一个假设,假如你家老爷两天后出事了,比如说找到一具尸体,你觉得官府抓人时会轻易放过常伴在他身边的人?” “这……” “老实说。” “是跟女人有关,但老爷不让我告诉夫人,所以……” 夏绮雪了然,这就是所谓的“好事”。 “夫人不让他纳妾?” “不可能,老爷已经有纳了两个,再纳一个也没什么。不知为何这次却不让我说。” “他最近常去哪里见那个女子?” “城西那边。” “具体位置。”夏绮雪将笔纸推给他,“画出来。” 安平嘴里一边念叨着这里一处卖饼的小摊,过了这一处看见一家衣铺……一边画了出来。 夏绮雪接过看见鬼画符时,一言难尽。 安平笑得真诚:“我不会拿笔。” 送走了两人后,夏绮雪便马不停蹄地跑到城西,因她有回府门禁,如果现在不赶去,就要等到明天。 本来还在想着萧玄昀与依依之事,转念一想,萧玄昀只委托她找人,又没委托她查别人家底,还是别多管闲事。 依依身上是有疑点,但萧玄昀是宁王世子,还不至于被一个女子钳制住。当下决定专心于新委托,专心赚钱。 到了城西那家苏客雁常偷偷去的屋子,却得知先前租这房子的人已经在昨日退掉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16 章 夏绮雪昨夜里想到一个方法,就是让安平认萧玄昀所绘画像,确认苏客雁常去见的女子是不是依依。 她边想边快步走赶路时忽然撞上一个从银号出来的人。 她忙道歉,眼睛瞧见他连忙将手中提着的用绸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抱进怀里,视线不自觉跟着往上看,那张脸依稀熟悉。 他瞥了夏绮雪一眼,冷哼一声离去。 夏绮雪边走边想,脑中忽而灵光一动,立即转脚往那位男子的方向追去。一直追着他走进一家卖酒的铺子。因是清早,铺子还没开,夏绮雪心想他能进去,大概是与这铺子有关。 她上前拍了拍门板,里面一人拿下板子,说道:“客人,这么早。” “不是,我想找刚才进去的那位公子。” “你找少爷,稍等。” 不久,那人出来后打量着夏绮雪,笑道:“在下赵忆凯,不知公子是何人?找在下有何事?” 夏绮雪也学着他文绉绉回道:“在下姓贾,敢问公子是不是认识一个名叫依依的人?” “不认识。” 夏绮雪一愣,问:“真的?” “是。” 没说谎。夏绮雪连忙取出那张画像与他瞧。 赵忆凯脸上温和的笑意瞬间凝结,转而僵硬道:“她……她……你是什么人。” “你先告诉我,你认不认识她。” 赵忆凯冷着脸道:“不认识。” 夏绮雪取出画像后,赵忆凯的神色变化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于是故意道:“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家人。” 赵忆凯一愣,狐疑道:“当真?” “当真。”夏绮雪诚恳道。 “贾公子,请到里面稍坐。” 赵忆凯将她迎了进去,命人奉茶。夏绮雪手指刚碰茶盏,砰地一声,茶盏碎了一托盘,些许茶水溅到她的脸上。 赵忆凯向人使眼色,边忙道:“抱歉,还不快再去换一杯。” “没事,不喝也没关系。”夏绮雪拂了拂衣上的茶水,“谈回正事,赵公子,你认识依依表妹吗?” “是认识。” “你是怎么跟她认识?” “她的马车车轮轴断了,我刚好路过,送了她一程。” 夏绮雪还想问什么,忽然一条麻绳从她后面往前套,将她圈在椅子上。 赵忆凯起身走近:“贾公子,不是我不信你。一切等我买下玉依姑娘,自会向她问清楚,如果你真是她表兄,我自会请罪,在这期间,烦你……” 话未说完,绳子忽然啪地一声断成两截,那名拿绳绑她的家丁不知何时已经昏倒在地上。赵忆凯见状,连忙向门口大叫。 夏绮雪弄掉身上的麻绳,嘴里叫道:“正当防卫拳。”一脚直踹赵忆凯的腹部,令他猛咳干呕,无法唤人。 他咳完后,皱眉道:“你明明叫的是拳。” “这叫兵不厌诈。”夏绮雪拿着麻绳指着他,“为什么要绑我?不说我就拿绳抽你。” 赵忆凯忙道:“我说,我以为你也是买家。” “什么买家?” “想买下玉依姑娘的人。” “我为何要买她?”夏绮雪不解道,“我只想弄清她是什么人。” “那你还骗我她是你表妹。” “事出紧急。好了,别废话。”夏绮雪灵机一动,说道,“你刚才看到,我用内力震碎杯子,断掉麻绳就是故意做给你看,老实交代,不然我就……就用内力脱光你的头发。” 赵忆凯双手护着头发:“你想知道什么?” “她跟你说她名叫玉依?” “是。” 夏绮雪再次取出那张画,确认道:“就是她?” “是。” 夏绮雪暗道故意用不同名字。她又问道:“你说买下她,又是什么意思?” 赵忆凯提到他遇到玉依,知道她是被人从家乡拐来卖。听她身世可怜,又生得姣好,于是便想买下她做妾。 当时已经跟一个男的谈好价钱四百两,可是半路却听他提起有人出价一千两,还让他去确认。 他去时确实见到两名衣着华贵之人。当时赵忆凯想加价,却被玉依阻止,她提到如果他现在加价,只会被利用来反复抬价,这样做没意义,一边哭着两人此生无缘分,就此决别。 赵忆凯想了一个法子,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人,避免人贩子再次加价。 对方只收银子,不收银票,给他两天时间准备好银子。 闻此,夏绮雪想起方才就是在银号门前撞到他,忙问道:“你说看见两个衣着华贵的人,看清脸了吗?” “没有。太远了,又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衣服颜色总能看到些吧。” “是……”赵忆凯闭眼回忆那时情景,夏绮雪却抢先道:“一个穿绀青色衣袍,一个着天青交领绸袍。” “是。” “天青色那人就是我。”夏绮雪道。 “你还说你不想买……” 夏绮雪拿麻绳塞进他嘴里,细思脉络。依依就是玉依,她约见夏、萧两人的同时,利用那次机会再骗面前的赵忆凯加价。 如果赵忆凯给了钱后,依依断然不会跟他回去,不然也不会用多个假名。那会怎样处置赵忆凯,难道收完钱后一走了之? 她随即想起那条手帕上绣的“雁依”。 依依同时骗两人,先骗了苏客雁,绑了人要赎金。期间又骗赵忆凯,她原本打算骗完他的银子就逃掉。 此时,夏绮雪与萧玄昀的出现,尤其萧玄昀对依依一见钟情,令依依再想骗一笔,那苏宅突然收到再推迟两天放人的事就能说得通。 夏绮雪取下赵忆凯口中的麻绳:“什么时候,在何处交银子?” “今天晚上,在城外那个小凉亭。” 夏绮雪思绪飞转,夜里她不能外出,或许问问阿白,但来不及。而且这人是今夜,那萧玄昀又是什么时候? 依依给夏、萧两人的说词与赵忆凯的完全不一样。那就仅剩一种可能,依依以某种理由向萧玄昀要钱,以萧玄昀一见钟情又深陷的样子一定会双手奉上。 想到此,夏绮雪道:“借马车给我。” “不借。” “你想掉头发吗?”说着,夏绮雪举起手。 “借。”赵忆凯一边去叫人准备,一边喃喃道,“看上去斯斯文文,没想到这么粗暴。” 夏绮雪眼下肯定萧玄昀是真好骗,赵忆凯被约在晚上,明天要放苏客雁,那要骗萧玄昀就只能是今天的白天。 她临走时说道:“赵公子,你还是把银子存回银号,用不上。” “等等,什么意思。”赵忆凯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大叫道。 来到竹林入口,夏绮雪发现那里拴着一匹马,急急冲了进去,瞧见萧玄昀与依依两人于亭内,连忙上前,气喘吁吁道:“萧公子,我有急事找你。”说着拉起萧玄昀转身便走。 萧玄昀因夏绮雪突然出现而发愣,没有反抗地被她拉着走,却在半路被程久拿刀拦下。 “你不是给钱了吗?”夏绮雪道。 “还没有,”萧玄昀讶道,“你怎么知道?” 夏绮雪本以为他已经被骗了,大可不必为小钱而丢掉小命,于是上前拉着人便走,没想到还没开始。 “贾公子好像知道不少事?”依依不再是那副娇羞的模样,笑着看他们被程久用刀送回亭子里,“难怪我三番四次示好,你都没反应。” “不,我开始并不知道。”夏绮雪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萧玄昀不解道,“依依姑娘不是要在皇都定下来,想借钱做生意吗?” “不,她想今晚骗完赵公子就溜。”夏绮雪道。 “什么赵公子。”萧玄昀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中。 “贾公子知道不少事。我本来只想骗钱,不想在皇都城杀人,毕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惹出麻烦不好收拾。”依依笑意陡冷,“现在是不能留活口。” 萧玄昀:“依依姑娘不是说了不想再过流浪的生活,想在皇都开一家店铺定下来,才向我借钱。” “她先前说了厌烦赵公子缠着她,不可能在皇都定下来。”夏绮雪上前一步:“依依姑娘你只想求财,银票你可以拿走,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17 章 原只是闲憩的凉亭忽然杀声四起,戾气沉凝,只是那六七人只动半步忽然全倒了下去。 萧玄昀从外跃进亭内,夹手夺过短刀,向她脖子横刀而去。 “刀下留人。”夏绮雪叫道,“我还有事要问她。” 萧玄昀的手堪堪停在脖颈边际。 “有一个叫苏客雁的人,在何处?” 依依毫不在意脖颈边上的刀,笑道:“那人是谁?” 夏绮雪拿出两条手帕,将绣有鸳鸯的一面露给她看:“这两条都是你的帕子,这条有‘雁依’两字是你送苏客雁,这条是你想送给我,除了字,用线针法,图案设计一模一样。” “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依依笑道,“我把他杀了。你往那条路挖挖看,或许能挖到。” 萧玄昀心惊道:“你为何还能笑着说出口。” “只是死人而已,你看看亭外那些倒在地上,不都是死人吗?你又有什么感觉。” “你……” 依依趁萧玄昀分神之际挥手洒出白色粉末,翻身出亭子,还未逃出十步之外,忽然又倒了下去。 萧玄昀挥手扇开粉末,边问:“发生什么事?”话刚落,砰的一声也倒了下去。 夏绮雪连忙上前探他气息,见他仍有呼吸,松了口气,随即又崩紧神经,万一是毒呢? 她往外瞧向亭外那些人,心中发寒,他们又是为何倒下?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依依身前,蹲下身子将人翻转一面,只见脖颈处一条细长的血痕鲜红夺目。 她吓得连忙缩回微微发颤的手,回身环顾,风摇竹林,飒飒轻响,静谧无人处仿佛藏着嗜血的野兽,令她感到害怕。 这些人方才还活着,还能说话,转瞬之间就成了一具带有余温的尸体。 夏绮雪深吸一口气,两手相握,想尽量制止发颤的手。 “贾公子。” 静谧之中突然有人唤她,当即心下一震,如同被重物撞了下,怦怦狂跳。她回首望去,赵忆凯惊愕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忆凯自夏绮雪离去后,思来想去,既焦躁又无法释怀,于是骑马追了过来,却撞见这样惊心一幕。与他一同前来还有替夏绮雪驾马车的车夫。 夏绮雪见到活人松了口气:“叫官府的人来。” 赵忆凯一愣,随即让车夫骑他的快马回城去。 半晌,萧玄昀从昏睡中醒来,眼中仍是那座亭子的横梁顶,灰暗陈旧。 “醒了,”夏绮雪道,“没叫大夫来,让仵作看了下,那些粉末无毒。自己回去吧。” 萧玄昀双手撑地而起,脑袋所枕的地方有一袭叠得方整的衣物,他见夏绮雪拿回扬了扬,将外衣穿了回去。 “萧公子,我觉得你还是听你爹的话,去跟着瑜王历练历练。”夏绮雪道,“别再被这样的事骗了。” 杨文商原本在指挥着众人将尸体抬回去,又命人找苏客雁,见萧玄昀醒来,连忙偕笑脸上前:“世子爷,身体有何不适,要不要下官去寻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你继续忙。”萧玄昀将人打发走后,怏怏道,“我带她去游湖,陪她到寺上香,本以为她是一个纯真的姑娘。” “她知道男人想要什么,没几人能防得住。”夏绮雪安慰道。 “贾公子却没被她迷惑。” “我是有特别的原因。”夏绮雪道,“别提这个,你若是还伤感,就直接去瑜王那里找些事做,自然而然就忘了。” 一见钟情究竟能爱得有多深,夏绮雪不太了解,仅是几天,还不至于要爱到时死去活来,但又想到萧玄昀请她帮忙找依依之前的那副痴痴的样子,还有那沉淀了十几天的感情。 她叹了一声,宽慰道:“如果实在不行,找些寄托吧。” “寄托?” “是,比如专心历练,又或者交些知己,谈谈风花雪月……” “找到了。”那边叫唤声引起两人注意,萧玄昀起身往外去,却见夏绮雪仍在原地:“贾公子不去?” “我不想再看死人。” 然后那边又传来:“身体像萝卜一样被埋在地里,头外露,没死。” “没死。”萧玄昀止住脚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反正顺路。” “你知道我住哪?” “瑜王王府,刚才听到。”萧玄昀奇道,“我好像没在王府见过贾公子。” “不是,”夏绮雪立即否认道:“我不是住瑜王王府,是她看错了。” “是这样吗?” “她连我不是瑜王都能认错,宅子认错了没什么稀奇。” “好像有道理。” 夏绮雪暗道幸好萧玄昀好糊弄:“如果你想找我,请直接到顺心铺子。” “好吧。还有……” “没有了,先回去。”夏绮雪截断道。 夜里,萧崇皓立身窗前,伸手敲了敲扇叶。 夏绮雪听见声音,从绘有皇都八景的曲屏后转出,目含不悦地睨着前来之人。 “听宋枕橼提起你想找我。” 萧崇皓见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蹙眉道,“身体不舒服?” “没有。”夏绮雪就近窗前,微眯起眼凝视着萧崇皓脸上的神色,“阿白,你是不是派人跟着我?” “为何如此问?”萧崇皓不置可否。 “我在赵忆凯那里茶盏突然碎了,绑我的绳子突然断了,难道是我运气好?”夏绮雪见他神色淡然,继续道,“在竹林凉亭那里被杀的人,与你派去的人无关?” “是,是我派人跟着你。”萧崇皓坦然道。 “如果我问你为何,你肯定又要说因为我是王妃。” “是。” “把人撤回去。”夏绮雪心中吐嘈王妃在萧崇皓眼中就是一个符号。 “不行,”萧崇皓断然道,“他们负责保护你。” “是保护还是监视?”夏绮雪毫不退让,“当初谈条件时说好不能让人跟着。” “你也保证不会给王府惹事。” “那件事无论怎样都扯不上王府。” “你死了,就是给王府惹麻烦。” 夏绮雪冷笑一声:“是王妃死了会给王府惹麻烦,那时你再找个人暂时坐着王妃这位置,反正王爷神通广大,你也神通广大。” “你太激动,今夜冷静下,明天再谈。” “没什么好谈,把人撤回去。我之后会另外聘人保护自己。”夏绮雪拢了拢身上披的外衣,忽道,“你说过只要忍一段日子,这‘一段日子’还有多长。” “无法确定,要钓大鱼自然要放长线。”萧崇皓盯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抬手探了下她的双颊,冰凉发寒,“我让人去请太医。” 夏绮雪拉住他的手:“不用了,睡一觉就好。”她犹豫了下,放低了声音,“你把人撤回去,好吗?” “你不喜欢王府的人跟着?” 夏绮雪摇摇头:“不是。今日之事很感激他们。其实我并不在意他们是不是监视。而且我也反思过,这事是没考虑周全,之后会另外聘请一人保护自己。我也没想过轻易让自己不明不白死去。” “你可以聘人,并不冲突。” 夏绮雪转身倚着窗沿,双眸轻垂,闷闷道:“阿白,你见过死人吗?” “见过。” “杀过人吗?” “杀过。” “如果你看到死人,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夏绮雪顿了下,“我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到人死在我面前。即使心中知道他们是该死,但一想起他们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吐。我只想普普通通生活。” “我身上带着一把短刀,用来防身。我以为自己不会害怕这事,真要动手时我是能杀人,直到今日看见那些人,才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萧崇皓明白她的意思,他派去监视并保护她的那些人是受专业训练,他身边的人皆是见惯腥风血雨,完全不会纠结是不是杀人,杀的是什么人。而夏绮雪则是另一边的人。 “王妃,今日那群是十恶不赦之人,你只要想着他们死了,能慰藉以往被他们害过的人。”萧崇皓伸出宽大的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柔声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18 章 三天后,明国公府大门前众人与夏绮雪见礼毕后,簇拥着她前往嘉翠园牡丹亭内。 亭内已摆下几席桌椅,夏绮雪被众人引到主席上就坐,明国公夫人徐氏巧说几句话,便递上一张戏曲名目。夏绮雪推让几次后,看到“牡丹亭”这三字恰巧与这亭子名字相同,于是点了一曲《牡丹亭还魂记》(1)。 徐氏命人奉上牡丹露,笑道:“王妃请尝尝这牡丹露,是花瓣蒸的酒,味道香醇。” 夏绮雪笑着接过:“夫人相当喜爱牡丹。” 徐氏道:“王妃见笑,对牡丹独爱的是已故老太君,这园子里的牡丹都是老太君栽培。” 旁边一人接道:“王妃,全皇都就数明国公府的牡丹最有名。一到赏花季节,白鹤顶、玉楼、梨花雪、金丝贯顶、魏紫、赵粉……常言百花争艳,他家是牡丹争绝色。” 徐氏道:“若到了花期,还望王爷与王妃能赏脸到府上赏花。” 夏绮雪客套着:“一定,一定。” 此时,一名女子捧着酒壶上前,她生得花容秀丽,皓齿朱唇,身着橘红折枝牡丹交领短上衣,腰系青绿百褶罗裙,外垂一圈丝绦,走路飘扬,衬得她越发俊俏可人。 徐氏笑道:“这是小女楚瑶淇。” 楚瑶淇上前福身,替夏绮雪斟了一环牡丹露,随后捧着小酒杯说了几句祝语敬酒,酒毕后,福身退了下去。 夏绮雪全程心中淌汗,但见楚瑶淇神色并无敌意,又无生出意外,估摸着她并不知道凌、易两人之事。心中不免感慨,易绍晖那人怎得那么有福气,有一个凌芙元为他而死,又有一个生得绝色的楚瑶淇,端庄娴雅。 众人听戏闲聊一番,徐氏提议夏绮雪出些好玩的节目。以往都是夫人们闲聊的聚一起,年轻女子玩笑的另一堆,如今都为了瑜王王妃聚到一起,自然是以她为中心。 徐氏道:“王妃,请不要拘谨,作诗、绘画什么都可以。” 夏绮雪心中暗道:“我一点都不拘谨,如果要我提玩意就不能先通个风?” 楚瑶淇忽然起身,温声道:“王妃,我前些日子收到一只能学人话的鸟,特有意思,不如拿出来大家观玩。” 夏绮雪顺势点点头:“好,我也想见见。” 楚瑶淇命人提出一个无笼圈,仅有栖杠、食罐和水罐的笼子。栖杠上立着一只鹦鹉,上身密布黑色与黄色相间的细条纹,腰部与下身呈绿色,浑圆头上的喙有钩曲,脚下系着绦镟,防止鸟飞走。 夏绮雪见它微侧头梳理几遍一身光鲜羽毛,又转头回望众,模样憨厚可爱。 “可有教它说话?”坐于楚瑶淇旁边女子问道。 “教了它说些吉祥的话。”楚瑶淇命提着笼子的婢女让它说话。 婢女逗它道:“晓晓,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鹦鹉像人捏着嗓子般的声音听起来甚觉有趣,随后又听到,“恭喜发财,万事如意。”逗得众人欢笑连连。 楚瑶淇温婉笑道:“还教它念诗,让它念一首来听听。” 婢女提着笼子吩咐它念诗,只见鹦鹉头快速偏头又回起,沉默了一会,念道:“王妃不要脸,王妃不要脸。” 众人顿时敛起了脸上笑意,有的不知该作怎样神色,干脆直接低头装作喝茶,原本欢声笑语的园子瞬间变得寂寂无音,尴尬僵硬的氛围如潮水般涌上众人心头。 徐氏连忙圆场:“王妃,这只鸟是刚得还没调教好,所以发音不准,它的话听起来有些怪。” 好一个“怪”字。夏绮雪暗道。 然而在这低沉的氛围中仍有两人保持着笑意,楚瑶淇脸含浅笑告罪:“王妃请恕罪,这只鸟说到底是只扁毛畜生,只能学些粗浅的话,太高雅的反而学不会。原本教它的是‘罗挽菲花生暗香,步摇竞熠映明颜(2)’。意指罗绸挽成的假花栩栩如生,仿佛自带花香,花式步摇也要与之较量。没想到它竟学不全,发音又不准就变成了笑话。” 夏绮雪细想她的话,挽(王)菲(妃)步(不)摇(要)颜(脸)(2),感叹即使是平行世界的古代仍是古代,连骂人都这般文雅。 夏绮雪笑道:“你都说它是扁毛畜生,我怎会计较。不过未调教的畜生就别拿出来,话音说不准事小,但物似主人形,别人不了解内情,从畜生推测主人德行,还以为主人与畜生一样都不是人,误了名声就不好。是吧,晓晓。” “不要脸,不要脸。” “对,就是不要脸。”夏绮雪夸赞道,“扁毛还是挺聪明的,知道接人的话。” 夏绮雪暗里骂了楚瑶淇,同时利用鹦鹉的习性将“不要脸”还了回去。 这场“戏”,众人看得心颤背凉,纷纷极力垂着头掩饰着脸上神色,牡丹亭内一时针声可闻,连捧着茶盏的人都小心翼翼,只怕弄出声音都能得罪这两人。 一个是瑜王王妃,一个是太后外甥女,两个都不是能得罪的主。 徐氏使眼色让那婢女将鹦鹉带下去,转眼笑道:“王妃,还想听什么曲,我去安排。” “不听曲了。”夏绮雪道,“不如玩接花签?” “什么是接花签?”徐氏道。 “这游戏主要在‘接’字。”夏绮雪道,“让诸位夫人小姐写下一种花名,在另一张小纸上写下一句与花有关的词或诗或成语,写好后分别投入两个宽口花瓶内,再让人去抽。两个篮子各抽一张,看谁两张接起来顺畅又妙。” 只要能过掉方才的氛围,什么游戏都能应承。众人于是抓紧了机会纷纷附和。 当中一人提道:“这玩意你们年轻的玩,我们只旁观便好。” 夏绮雪:“就请诸位夫人品评。” 徐氏立即命人准备笔墨,经过楚瑶淇身边时,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待弄完后,徐氏先请夏绮雪接一签,她从两个花瓶内各拿一签交给在一旁负责念签的婢女。 “绿云,凌风傲霜。” “绿云是菊花,接凌风傲霜,真不愧是王妃,接签接得好。”当中一人笑道。 夏绮雪笑着回应,方回坐下,那位婢女又接过后一人递上的两签,念道:“杜鹃,东君送春来。” 杜鹃花期为春季,东君为司春之神,送春来倒也合意。众人之间的氛围随着接花签再次渐渐回暖。 “并蒂莲,柔风送幽香。” “夏季赏荷花,柔风一般指春风,这签接得不好。” “我觉得幽香倒很合适,不过并蒂莲稀有,如果配‘奇’字会更好。” “前提是有人写了。” 牡丹亭内朗朗笑语渐起,只要对花有些了解,就可知道接得好或不好,不用过于费神,倒是很适合玲珑宴这种小小聚会。 众人各自抒发着对所接花签的见解,接得合适时,一片轻声叫好,接得有趣时,欢笑连连,颇是自在闲适。 “桂花,一片芳心苦。” “桂花糕香甜,怎会苦呢?” “芍药,可入药。” “谁写的可入药,倒让芍药接上了。”说着众人一片欢笑。 “桃花,不堪风雨自凋零。” 后半句带有些悲伤之意,与如今的氛围不太相似,众人只浅笑一番便过了。 “月季,含情寄香罗。” 儿女之情,大概是哪家小姐将心情写了上去,众人又是浅笑一番过了。 “水仙,蟾宫寻花。” “水仙不到蟾宫寻,桂花倒是。” “云锦杜鹃,可做花糕吃。” 众人不管对没对上,只觉有趣,又是一阵朗朗笑声。“谁家这般顽皮。” “牡丹,瑶花琦枝芳不及。” “这句妙,牡丹国色天香,雍容华贵,百花难及。” 牡丹是明国公府主养之花,且恰巧对上了一句不错的签,夫人小姐们自然要称赞一番。 唯独楚瑶淇脸含怒色将身离去,其他人没听懂,她却明白这一句一定是出自夏绮雪之手。 瑶花琦枝就暗含她的名字瑶琦(淇),芳不及则意指她逊色于所抽到的花,这句话没有特意指明季节、习性之类,更是意指她无法与百花相比。妥妥报方才鹦鹉之仇。 而且签是匿名投的,话中意思亦隐晦,无法确认就是夏绮雪所写,她若是当场发作,定然被人指责不识大体或者是多心,也因无法反驳而心感憋屈。 另一方面,在场的人当中一定有人看出,只是不愿多管闲事,权当不知,让她暗中成了众人的笑话。 夏绮雪看见她气得离去,猜到她明白瑶花琦枝之意,心情顿好,趁着所有人专注于接花签游戏时,自己一个人溜了出去闲逛。 夏绮雪边走边感慨明国公府的园子不比王府逊色。琼山兀然,碧池映空,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19 章 明国公府嘉翠园内,众人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蝉翼衣,和风拂过,翼衣飘扬,倒似仙女的霓裳羽衣,凡尘不染,兰麝萦绕。 观赏一番后,一群人又簇拥着夏绮雪游玩嘉翠园,太后所赏的物什皆暂时置于园内一座用于休憩的名唤丹景红的小楼内。 游览过后,夫人聚到一起喝茶聊天,而小姐们则两两三三各自跑去玩。有的仍留在亭内下棋对弈,有的跑去赏鱼聊天,或是互相赏玩对方精心刺绣的玩意儿。 方才看见园内东南角置了一架秋千,几人跟着夏绮雪到那处玩耍,正自玩得欢笑连连,却有一位婢女急急忙忙地跑来,慌道:“王妃,大事不好了,蝉翼衣不见了。” 一人惊道:“怎会这样?”其余人皆不敢出声,只悄悄将目光投向夏绮雪,只听她淡然道:“先去看看。徐夫人知道此事吗?” “回王妃,夫人已经先去丹景红。” “带路。” 那婢女起身将一众人引了过去,小楼前已聚了不少人,夏绮雪不急于进去,而是轻轻地扫过众人的脸,暗中数了人数,还有几人未曾到,其中包括楚瑶淇。 围在楼外之人见夏绮雪来了便纷纷让出一条通路。夏绮雪从容走了进去,徐氏迎了上来,急道:“王妃,这事我已经吩咐下去寻了,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拿了,一定会搜出来。” 夏绮雪瞧了眼空空的托盘,又踱至窗边,小楼有两层,是临水而建,其中两面环水,一面通廊桥,桥的尽头是一座临水而立的亭子,另一面通园内。二楼是空台,四面皆可赏景,园内景致一览无余。 她所立之窗是面向园内,恰巧看见楚瑶淇与上官玉晞并几名小姐步履匆匆走来。 她转身对徐氏道:“徐夫人,请别让人进这里,我有方法可度过此关。” 徐氏应承着。 一众人本在窃窃私语,猜测事件,见夏绮雪出来,连忙噤声,只见她半句话不说直接往楚瑶淇处走去。 说了几句,楚瑶淇身边几个除了上官玉晞全都往丹景红那边走去。 夏绮雪等她们离得远了,才问道:“想必楚小姐已经听说了,我只简单问问,你有见到是谁取走蝉衣吗?” “王妃什么意思,是怀疑我?”楚瑶淇语气微怒。 “不是。”夏绮雪解释道,“其实我是交代了徐夫人,就是你母亲让人找块绸布将衣服包起,以免弄破了。徐夫人提起还没交代,我就想是不是你替母亲交代却忘了对她说。” “没有。” 夏绮雪转而对上官玉晞问道:“上官小姐有看见是谁取走了?” “没有。”上官玉晞低声道。 “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看到她自然看到。”楚瑶淇不满道,“莫名其妙。” 夏绮雪也不恼:“只是顺便多问一句。” 她重新进入丹景红楼内与徐氏商量了一阵后,才出来向众人说明。 夏绮雪:“蝉衣没有不见,是徐夫人今日忙糊涂了。我方才请徐夫人帮忙找块绸衣将衣服包起,是婢女还没包好拿回来,虚惊一场。” 当下有不少人舒了口气,如果东西真不见又找不回来,难免不会怀疑到她们头上,传了出去,被人纷纷猜测,只怕落了个不好的名声。 不过当中也有心中仍存疑的,只是夏绮雪与徐氏都如此说,便不好质疑。 徐氏请众人出嘉翠园到客厅品新茶。期间,夏绮雪悄然起身离去,再次跑到嘉翠园内丹景红楼内,只见求景早已经在内。 明国公府不缺人手,与夫人小姐们一起来的侍女皆在另一处客厅候着。夏绮雪让徐氏派人去寻了她过来,解决此事。 夏绮雪入了小楼内,往窗外瞧了下,随手关上窗扇。 “徐夫人给你的东西拿到了吗?” 求景将一块绸布取出铺开:“拿到了。” “把它折成包有衣服的模样。”夏绮雪道,“等会出去时,你就捧着它,装作蝉衣仍在的样子。” “是。”求景犹豫道,“王妃,这样做是瞒了过去,可是纸包不住火,万一被太后发现了,这罪恐怕不小。如果现在承认了,最多只是受一个不敬之罪。” 夏绮雪笑道:“放心,就算被发现了,只要不闹大我不会被降罪,除非太后连同她妹妹徐氏一并处罚。” “此话怎讲?” “这件蝉衣是丢了,在外人看来是我对太后不敬。但是,”夏绮雪走到窗前,“明国公府的麻烦比我更大。” “为何?” “蝉衣是在明国公府丢的。假如是外人入府偷盗,贼人如此轻易潜进府内,传了出去,定会成为笑话。倘若怀疑是今日来宴的客人,她们皆是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这种侮辱谁受得了,梁子怕是要结下了。如果是家贼就更麻烦,徐夫人是太后妹妹,太后赏赐这件珍贵蝉衣,后脚就在府上丢了,这简直是打太后的脸。” 求景恍然道:“如此数来算去,确实是明国公府比王妃更麻烦。而且太后要怪罪王妃,也要留三分薄面给王爷,那么剩余的怒火就只能是明国公府受了。” “不错。”夏绮雪道,“而且蝉衣失窃时,我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找楚瑶淇,她今日与我有不快之事,真让人知道不见了,传言也够她受了。” “不过究竟是谁偷了?” “不管是谁偷的,那最好就是真偷了,只怕是没人偷。” “王妃,此话求景就不懂了。” 夏绮雪笑着解释道:“如果偷了,还可以怪到偷盗之人身上。你看看这楼。窗户四面皆有,只怕是奴婢们忘了合上窗扇,被风吹了出去。那件蝉衣与落叶无异,一吹便起。倘若落入池子里,就是我没尊重太后,没把太后赐的东西放在眼里,随意放置之责。” “原来如此。” “徐氏为了明国公府的脸面同意从旁协助,将所有人暂时请离了嘉翠园。”夏绮雪打开屋子门,小心地往左右查看,确认无人后,叮嘱道,“等会谨慎些,为了消除众人疑虑要先到她们面前走一遍,别露出破绽。” “奴婢明白。”求景将绸布叠成包着衣服的模样,而蝉衣轻薄,只要不打开看就发现不了里面是空的。 两人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离开了嘉翠园。 良久,两人鬼鬼祟祟地潜进丹景红楼内,打开窗户,从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刚扬手要扔进池子时,却被抓住手腕。 那人心中一震,失色道:“什么人?”一回首看见夏绮雪神色从容受着她的震惊的视线。 “原来是楚小姐与上官小姐帮我找到了蝉衣。”夏绮雪不急不徐地掰开楚瑶淇的手,取回蝉衣,求景连忙上前接过仔细察看。 此时,上官玉晞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低垂着脸不敢回看夏绮雪。如若仅有夏绮雪或许还能抵死不应,偏偏还有她的贴身侍女与徐氏同在。 徐氏怒道:“瑶淇,你学人当贼。” “娘,我只是……玩玩。” “玩?我看你是想玩火。”徐氏抑制着怒火,转向上官玉晞,“上官小姐,我与你母亲交好,不想此事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且这事传出去你两人声誉都毁了,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是。”上官玉晞应承同时偷眼看向夏绮雪。 “别担心,王妃会卖这个人情给我。”徐氏道,“另外,最近瑶淇都要闭门思过,就别走动了。” “是。” “你先行回去,我们随后就到。”徐氏待上官玉晞身影完全消失后,才重新瞪着楚瑶淇,“这事你作何解释。” “我……”楚瑶淇恨恨地瞪了眼夏绮雪。 “别瞪她,看着我。”徐氏道,“平时教你礼仪道德都丢了吗?学人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今日宴会结束后,去家祠那里抄写佛经,把心抄静,抄到知错了才出来。” 求景查完后,回道:“回王妃,蝉衣完好。” “收起来。”夏绮雪瞟了眼憋得满脸怒红的楚瑶淇,“徐夫人,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 “扰了王妃的雅兴,真的很抱歉。这次是我教女无方,我代女儿向王妃道歉。希望王妃能卖个人情给明国公府,日后有明国公府帮得上忙的事,万万别客气。” “好。我也不想将今日之事闹到太后皇上那里,这样反而有损颜面。” “多谢王妃。”徐氏恭敬道。 楚瑶淇仍想说些什么,瞧着徐氏警告的眼神,只好憋回心里。 夏绮雪领着求景回到客厅内与众人道别,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0 章 黑暗中斑驳奇异的光影飘飘乎乎,一闪而过,犹如夜里的星,却比星黯淡。如此光景持续了一段时间,夏绮雪才微睁开一丝缝细,昏黄暗沉的烛光缓缓透入眼中。 她脑袋既晕又沉重,仿佛睡得太多一般精神萎靡,神色憔悴。她想动手找水润润干渴的喉咙,却发现双手被反缚于后,心下一惊,顿时清醒了些,只是脑袋仍然晕沉着。 她试着极力想起昏晕过去前究竟在做什么,但脑海中就像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一半努力地将一片片记忆拼起,一半又有着眩晕感在驱赶着仅存的清醒。 她收到一封信,请她回去相聚并托有事商量。 那人是……凌妍瑾。 当时夏绮雪犹豫是否要回去,她记起凌妍瑾曾问过一支簪子之事,虽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试探,之后对这个原主的妹妹总是小心谨慎。 不过常避着凌妍瑾也不是办法,于是就赴约了,实在不妥就直接让知依证明她失忆。 她赴约后与凌妍瑾聊了没多久就昏晕过去。 夏绮雪缓缓抬起沉重脑袋,环视周围,四面昏暗,但透过烛火仍然能看清浅粉金蝶的纱帘,这里仍是凌妍瑾闺房之内,只是窗户上落下了深色罗布遮挡了外光,又点上烛火,宛如黑夜一般。 “妍瑾?” 听见动静的凌妍瑾从内室里绕出,双手紧紧地攥着一把带刀鞘的短刀。 她双眼牢牢锁在夏绮雪身上,樱唇微张,脚下似动非动,几番踌躇不定后,下定决心开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夏绮雪微愣,心思登时强烈翻涌,她知道些什么?难道是凌芙元鬼魂报梦与她?如果真报梦,说明她们之间关系是相当不错…… 夏绮雪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思绪,凌妍瑾应当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或直觉而已,如果有证据就不用绑她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她是穿越过来的人。 心中稍定后,夏绮雪苦笑道:“妍瑾,我真是凌芙元,只是……” “别骗我。”凌妍瑾握着短刀的手关节紧了紧,“姐姐从不吃杏仁做的东西。” 夏绮雪看了眼桌上的糕点,当中就有杏仁饼,杏仁花酥。她记得自己吃了些便晕了过去,可凌妍瑾也有吃桂花糕,难道只在那两件糕点里加了? “自那次之后,我暗中查了些消息,但无半点头绪。”昏黄的烛光映着凌妍瑾白皙脸颊上的一双乌眸明亮而坚定,“姐姐她性子虽柔弱,却很坚韧。她曾说过夫人为难她只是一时,只要她嫁给心上人,就能跳离这火坑,没必要在离开前弄得大家难堪,予人口实。所以在夫人面前她总是小心翼翼,能忍便忍下。” 凌妍瑾忽然转身凝视着夏绮雪,说:“但是你总是三番四次违逆夫人的意思,还吃了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而且你似乎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夏绮雪心中叹了一声,易绍晖想让凌芙元做外室,她跳不出这火坑。至于约定,夏绮雪没有原主的记忆,这一点确实瞒不过去。 “我是凌芙元,”□□是,但灵魂不是,夏绮雪一面说道,“这事你可以找知依确认,她知道事情原委,是我让她别告诉凌府的人。” 夏绮雪先前不知道原主凌芙元与凌府的人关系是怎样,为了避免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利用,才让知依替她保守了失忆这秘密。 凌妍瑾听完后仍是一脸狐疑,她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摇头道:“就算姐姐真的失忆了,吃食的习惯不可能轻易改变。” 这正是夏绮雪最担忧的一点。一个人的习惯是刻进身体里,她终究不是凌芙元,这一点一旦被留意到,是真的很难找借口。 急智之下,她说道:“妍瑾,这事不是闹着玩,如今我是瑜王王妃,一旦在凌府出事,瑜王肯定会追究。” “除非你是真的。”凌妍瑾说道,“瑜王王妃是凌芙元姐姐,若你是假的就不一样。” 这原主妹妹实属有些难对付。夏绮雪说道:“你先去找知依确认,我是与不是,她最清楚。况且在凌府,我明面上是凌大小姐,实则是被孟氏打压之人,你知道我娘杜氏娘家情况,嫁给瑜王其实就是与虎为伴。我装成这样一个人,对我有何好处?” “这……”凌妍瑾垂下双眸,心中犹豫不定,她的这一番话确也有理。 夏绮雪趁机补充道:“难道你相信世上有如此相似之人?” 凌妍瑾放下手中的短刀,上前捏了下她的脸颊,确实太像了。 她再次拿起短刀,抽出刀身,割断绑着夏绮雪双手双脚的绳索,眼含歉意道:“抱歉,我实在是见姐姐性情大变,所以……” 夏绮雪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两人之间感情是交好,也不想利用凌芙元的身份如往昔一般相处,这样无异于欺骗凌妍瑾的感情。如今只有替凌芙元实现两人之间的约定,全了两人的情谊。 夏绮雪活动活动筋骨,一面问道:“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什么?” 凌妍瑾苦笑道:“既然姐姐忘了,就不必提了。反正实现不了的愿望,说来有何用。或许是命中注定。” 夏绮雪听得出这当中仍是有不相信她的意思,不过更多的是慨叹命运的无奈。 两人之后默默无话地分别。 回到久违的顺心铺子,夏绮雪右手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手攥拳头支着脑袋,斜倚在背椅上听着面前两人聒噪不停地争着。 穿着深蓝碎花衣人骂道:“这是我刚刚在市集上买的,怎么就成了你家,你眼睛有问题就去找大夫。” 着深棕色衣服的人扯着嗓子回骂道:“你眼睛才有问题,这只母鸡明明就是从我家逃了出来,你看这里的毛黑了一块……” “每只鸡都差不多,你不说全是你的……” 夏绮雪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制止两人继续吵:“这事是不是该到官府那里去?” “官府才懒得管这种芝麻绿豆小事。”深蓝碎花衣的人说道。 所以就跑到她这里来吵。夏绮雪叹了一声:“大娘……” 深蓝碎花衣的人说道:“我姓王,别人叫我王大娘。” “王大娘,其实只要找到那个卖你鸡的小贩,一切都清楚。” 棕色衣服的人接道:“你以为我没找吗?但那小贩说这不是从他那里卖,你瞧她为了骗只母鸡,还想故意骗我。幸好那小贩不是跟好同一伙。” 王大娘:“我哪知道那小贩死口不认,我明明就是从他手上买的。” 夏绮雪唤来小穗,让她跑一趟将那个小贩叫来,一边取出一根红线:“伸出手来。” 两人异口同声:“要做什么?” “这事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红线探脉测谎。”夏绮雪解释道,“绑上红线后,我会问你们一些问题,如实回答,红线就不会动,反之说谎了,就会动。” “谁先来?”夏绮雪话刚落,两人毫不犹豫地各伸出一只手。 夏绮雪将线分成两段分别绑上,叮嘱道:“我没说可以,两位不要乱动。我问的话只要用是或不是来回答,懂吗?” 两人点点头。 夏绮雪手指捏着两根红线,问:“王大娘,这鸡是你买的,是不是?” “是。” 没说谎。夏绮雪转而问道:“赵大娘,这鸡是你丢的,是不是?” “是。” 也没说谎。 两人见红线均没动,忙问:“贾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夏绮雪收回红线:“意思是那小贩有问题。说来就来。” 小穗不知用什么方法哄了那小贩过来。他一见到王、赵两人立即转身,却被小穗拦住去路。 “坐下,测谎。”夏绮雪简短道。 “测什么谎?”他缩头缩脑讪笑道。 “伸出手来,只用是或不是来回答。”夏绮雪绑上后,问道:“这只鸡是你养的?” “当然是。”他话刚完,红线便微微颤动。 “你说谎。”王大娘道,“你卖的时候说了是自家养的。” “你这小子,刚才问你时,你明明说不是你卖给她。”赵大娘说着就猛地敲了下他的脑袋。 “怎么就说谎了?”他想站起身,却被王、赵两人按回座回。 夏绮雪继续道:“这只鸡是你偷的?” “不是。” 红线没动。 夏绮雪又道:“是捡的。” “不是。” 红线颤动。 王大娘指着他骂道:“原来是捡来然后转卖给我。” 赵大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1 章 等小穗出去关上门后,女子将脸戴的纱巾取下,正如夏绮雪所担忧的确是凌妍瑾。 夏绮雪敛了情绪,肃然道:“姑娘是为何事而来?” “我想请公子替我查一人。” “什么人?” “瑜王王妃凌芙元。”凌妍瑾像是怕隔墙有耳一样,压低了声音,“如果此事为难,就当我没说过。” “这事要看姑娘愿不愿意透露些原因。如果只查些无关紧要的事,查一查也无妨,若是要查些与朝廷利害相关之事,就不接此事。” 凌妍瑾垂眸沉默了片刻,说:“此事与朝廷无关,我是在怀疑那位王妃不是真王妃。” “此话怎讲?”夏绮雪肃然道。 “其实我是王妃的妹妹。先前听她坦白她失忆了,我也寻了一位名叫知依的人问过,但她闭口不提此事。所以我就想……” “我想问问假如查出真相,你打算怎么做?” 凌妍瑾犹豫了下:“我……不知道。” 夏绮雪暗忖这事只能回复她是真的凌凌芙,如果与她说灵魂是别人,这一点根本就没人会信,重要的是王府与凌府两家之间恐怕要乱了。问题是如何让她相信。 “姑娘说一下经过,还有你怀疑的点,另外尽可能提供些人物关系与我。” 凌妍瑾自得知夏绮雪失忆后,偷偷跑去询问知依。 知依曾受夏绮雪千叮万嘱不能将此事说与别人知道,连父母也不行。 因此凌妍瑾根本没问出什么。随后她到了夏绮雪与杜氏一直居住的屋子。在那里她看见杜氏墓碑旁边多了一块无名木碑。 这事她也问了知依,从她口中得知是夏绮雪一位老朋友辞世,这是特意为那位朋友立的。 凌妍瑾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此无名木碑就立在杜氏旁边,是不是真正的凌芙元?而现在假凌芙元代替了她? 为了查清心中的疑虑,凌妍瑾便悄悄跑来此处。 听完后,夏绮雪琢磨着此事该如何处理,说道:“我不认为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按姑娘所说,她可能是有自己的苦衷才会隐瞒此事。” “要不要掘开那块地来看看是不是有尸体?”凌妍瑾忽道。 “姑娘,先冷静。”夏绮雪相信她不会挖到任何东西,“你既去看了,有没有留意那里最近有挖过的痕迹?新旧泥土还是很容易分辨。” 凌妍瑾摇摇头:“我一直在想别的事情,没留意。” “此事还是交给我来查吧。”夏绮雪转念一想,可以试探她与凌芙元之间的约定。“姑娘,你是有非查清不可的理由?” “我们都生在高门大户,即便如此只是外表看上去风光,其实都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凌妍瑾叹了一声,“我们同病相怜,偶尔会一起说说心事,对未来的期盼。” “如果她真的失忆了,我希望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如果是被人害了,我希望能替她讨一个公道。” 既不是意外,也不是被害,是伤心绝望自杀。夏绮雪顿了下,道:“此事查过之后会给姑娘一个交代,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听姑娘提到之事涉及瑜王王妃,希望查到的结果一定要保密,这是其一。其二,我怎样查到,过程是怎样,这一点不能过问。”夏绮雪严肃道,“毕竟这是我吃饭的门道。” “自然。” 夏绮雪将人送走后,回到内室的摇椅上躺着,心中思绪飞转。外面屋瓦上躺着的一袭锦衣绣袍身影见没事可听,悄然飞身离去。 夏绮雪精心挑了一个好日子邀请凌妍瑾到寺上香祈福,顺便游览寺内光景,欣赏壁画,走到人烟稀少处借故离去,留凌妍瑾一人待着。 忽而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姑娘,方才离去的同伴似是有心劫。” 凌妍瑾循声望去,一个年约七十多的和尚,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布衣芒鞋,白须飘飘。 “老师父,请恕小女子无礼,您看不见,怎知我姐姐有心结?”凌妍瑾奇道。 和尚道了声佛号:“老纳双眼虽瞎,上天换了一只心眼于我,但这只心眼所见之事有限。” 凌妍瑾犹豫了下,心觉问问也无妨,于是问道:“老师父方才言我姐姐有心结是指什么?” “此心劫非彼心结,此劫是劫难的劫。” 凌妍瑾惊道:“什么劫?可避吗?” “此劫已生,避不了。”老和尚道了声佛号,继续道,“此劫虽生,却不要她的命,但会取走她珍贵的东西,而且还是情劫。” “是什么情劫?”凌妍瑾忙道。 “恕老纳所见之事有限。”和尚随即转了话锋,“姑娘你也有一心事是关于方才女子。此事令你相当烦扰。” 凌妍瑾点点头,随即想起他看不见,说道:“是。” “此事,老纳有几句话相劝。情劫改变了方才女子的一生,这‘变’包括了她身边的缘分,一旦留意到这点时,就该顺其自然。” 凌妍瑾细想他的话,人的缘分也会改变,难道是指失忆令她们之间情谊的变化?想到此仍想再请教时,那位老和尚已经消失不见了。 夏绮雪适时从檐廊一边走来,催她继续往前赏玩,只是她心中仍然想着方才的话,游玩的心思全无。 两人游览到一间挂满得道高僧画像的屋子里,一幅幅瞧过去,有骑鹤飞升,有坐于菩提树下悟禅,有仅仅是单人立像…… 一路观望过去,凌妍瑾不由得被一幅画所吸引,一个蒙着双眼的老和尚,再转眼瞧画中时间,已然圆寂。 夏绮雪凑近问道:“怎么了?” 凌妍瑾轻声回道:“没事,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夏绮雪送凌妍瑾回去后,连忙换了一身衣服回顺心铺子。进门后转入右侧内室,笑道:“感谢云师父。” 云衔渊端坐着闭目养神,身前整齐地放着一袭僧袍,白布条和假胡子。 “只说几句话,小事。” “不,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大事。”夏绮雪拿出银子给他,“你的伤怎样了?” “好了七八成。” “那是不是快要走了?” “暂时不会。”云衔渊睁开黑如幽潭的双目,“如果离开,会提前告知你。” “你离开前暂时当我的助手,好吗?虽然银子不多,但吃饭足够了。” “好。” 夏绮雪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爽快又不多问的性格。对了,先别让小穗知道。” 夏绮雪将那套僧衣袍收了起来,话理已经先给凌妍瑾种下,再过两天约她出来解决此事,希望这次能顺利混过去。 天近酉时,夏绮雪坐上王府来接她的马车,车里一人拿着黑白两色棋子自己与自己下。 “阿白你是真的很闲,你家王爷日理万机,你跑来偷懒?” 萧崇皓笑道:“接你是正经事,不算偷懒。人选的事怎样?” “没选中你。你还是老实跟着老东家吧。” 话刚落,萧崇皓突然将手中棋子射出去,穿过窗帷,叮的一声脆响。随后又见他将手中其余棋子一颗颗挥出去,外面随即传回叮零当啷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 “不速之客。”萧崇皓将夏绮雪拉近身边护着,一刀忽然嵌入车壁,刚好落在夏绮雪方才所在之位。 “你留在车内。”说着,萧崇皓轻身飞出,一手抓着车檐翻身上车顶,只见外面已有五六人被南泉曜拦下,仍然有三四人飞檐走壁追着马车。 萧崇皓取下斜插在腰间的折扇,跃下马车,旋扇飞击,扇子宛如展翅的白鸟,轻飘飘又精准狠戾急割侧面袭来的一名黑衣人的喉咙,那人随即陨落于地。 他飞身接回扇子时,却觉剩余的几人并不没有合力围攻,而是仍追着急驰的马车。 他微蹙眉,一开始以为是冲着他来,如今情况看来目标却是夏绮雪。 萧崇皓身形一晃,脚下轻灵,犹如飞鹰一般疾追上去,瞬间便窜到其中一人之后。 他展扇一挥,对方便像落鸟一般滚落于地,在擦身而过之际,他随脚将黑衣人手中的长刀踢出,长刀顷刻间带着肃杀之气激射出去,贯穿一人胸膛。 还有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2 章 夏绮雪愣怔片刻,随即想起回来时确实遭暗杀,她以为是瑜王萧崇皓的敌人想对她下手,没想到是自己在黑市里被悬赏。 她忙问道:“为什么会悬赏我?是何人想杀我?” 云衔渊:“不知道,是匿名悬赏。我知道后立即赶来了。” “你知道黑市?”夏绮雪问完后才想起云衔渊就是一名职业杀手,他自然了解些门道。 “你最好别外出,黑市中的悬赏只要没指定要哪名杀手去做,基本是全江湖都能接。” “我不可能躲一辈子。”夏绮雪在房中来回急踱,忽道,“我被悬赏多少?” “二十万两,能提着人头去见,再加十万两。” 夏绮雪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哪一位与凌芙元如此大仇。转念一想,提着人头去见这个条件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她忙问:“提着人头去见,能见到想悬赏我的人?” “两种情况,一种直接给掌柜看过确认即可,一种是客人亲自确认。” 夏绮雪心下琢磨对方既想杀自己,难道不会想亲眼看着自己被杀吗?让云衔渊带自己去见见那个掌柜,与他谈谈,或许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心中计议刚定,方想开口,云衔渊却抢先道:“我不答应。” “我什么都没说。” “你想让我带你去见黑市掌柜。” 夏绮雪顿时抿紧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脸上写了字。 正想着要怎样说服面前人,却忽地见云衔渊眼疾手快戴上一副刻着精致兽脸纹的青铜面具,提剑挡下迅疾而来的一剑,随即纵剑连挥,将那道身影逼退出院外。 院外卫峻崖、卫岩崖两人听见动静急忙入内拦下那名黑衣杀手。卫峻崖眼见夏绮雪被另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挟着飞身上瓦,连声唿哨,王府内顿时火光四起,亮如白昼。 护院将领立即命人分几路追击挟着夏绮雪的云衔渊,再命弓箭手布阵,随时候命。 在书房内与南泉曜商讨今日所遇刺客的萧崇皓听见府内动静,连忙迈出房内,见幽怀院方向几道身影忽上忽下,纵横飞舞。在最前方的那道身影还挟着一人,却仍身轻如燕,异常灵活。 萧崇皓与南泉曜两人一前一后向着那道黑影夹击而去。 夏绮雪紧抱着云衔渊手臂,连忙呼止王府众人,他们仍接二连三地举剑近身,她不敢放开云衔渊,怕一松手不是她摔下去,就是他被箭射成刺猬。 正不知该如何做之际,萧崇皓与南泉曜上前,两人一前一后,身法迅捷,一人夹手夺人,一人举掌疾击云衔渊门面。 云衔渊见势急果断抽出长剑,欲削两人之手。夏绮雪当下大叫:“全给我停下。” 几人手掌长剑瞬间定在毫厘之间。 夏绮雪见终于停住,松了口气:“阿白,云大哥救了我,真正刺客应该被卫峻崖卫岩崖抓了。” 萧崇皓目无波澜地觑了他一眼:“你的朋友喜欢带着面具半夜闯王府?” “事出紧急,他来是好意。” 萧崇皓转眼盯着仍抱住他手臂的夏绮雪,递出手:“我带你下去。” “不用……”话还没说完,萧崇皓伸手将人揽了过来,轻身跃下。 云衔渊随后而下,脚尖刚着地,后面一人举剑横于他的脖颈,他举起左手食中二指与拇指捏住那人的来剑。 夏绮雪见状想上前,却被萧崇皓拉回身旁。他冷冷地盯着云衔渊,森然道:“即使他救了你,仍然交代清楚夜闯王府的来意。” “先把剑拿开,我来说。”夏绮雪道,“这事与我被刺杀有关。” 萧崇皓向立在云衔渊身后的南泉曜示意,南泉曜随即将剑收了回去。 “你先去看看卫兄弟抓到的那人,吩咐宋枕橼处理其余事情。”萧崇皓转身道,“你跟我来。” 三人来到一处小暖阁内,条几上金猊吐烟,袅娜如蜿蜒曲绕的小溪流水,束起绛色纱帐恬静地垂着。 萧崇皓负手立在锦架前,盯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玉龙,状似随意地听着夏绮雪的叙述,实则全神留意着云衔渊的一动一静。 述毕后,夏绮雪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萧崇皓无奈叹了一声:“你最好多一个心眼。” “为什么?” 他瞟了眼一进屋就坐在桌旁毫不动作的人:“你怎知他不是冲着悬赏来?” 夏绮雪立即反驳道:“他会武功,我不会武功,他要动手,刚见面时就可以动手,还要跟我说那么多?我相信他。” 萧崇皓冷哼一声:“你朋友知道得挺多,连黑市之事都有涉及。” “只准你神通广大,不准我朋友见多识广。” “只怕你这见多识广的朋友不简单,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让我见识见识。” 夏绮雪顿时心虚,毕竟她没提起云衔渊的本职是杀手,嘴上不落下风:“自然不简单。不简单自然要保持神秘感。” 萧崇皓说十句她拆十句,怒火莫名转移到云衔渊身上,冷目瞪了他一眼。 云衔渊语气仍旧平静如水:“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夏绮雪道,“为什么要回避?” 此时南泉曜已然处理完事宜,他低声将情况回禀后正要躬身退去,萧崇皓示意他留下。 萧崇皓:“黑市那边有何方法可以挖出买家?” 云衔渊:“没有。就算威胁掌柜的性命,他也不会告知买家姓名,这事关买卖信誉。而杀手只收钱不过问,这是行规。” 萧崇皓背手而立,左手食指轻敲着右手手背,沉思须臾:“付银子呢?买家不会在人还没杀前就一次性将钱付完。” 云衔渊摇摇头:“这是掌柜的事,外人不知。” 夏绮雪:“不用想了,我有法子。” “不行。”萧崇皓断然道。 “我还没说是什么方法。” “引蛇出洞。” 夏绮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先前也被云衔渊猜到,难道自己真把事情写到脸上了? “我觉得这方法挺不错,只要布好陷阱,既能将人揪出来,又能反杀。”夏绮雪嘟喃道。 萧崇皓:“这方法前提是把你自己置于危险中。” 夏绮雪:“你有更好的方法吗?我总不能等着那个买家自己收回悬赏,也不能等过个七八十年把对方熬死吧。我不想一直缩在王府里,再说王府能护我一辈子吗?” 夏绮雪对上萧崇皓漆黑如深渊的双眸,如今夜夜色难以捉摸。 萧崇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我假装被他抓了,”夏绮雪指着云衔渊,“他可以通过掌柜询问买家要不要见活人,怎样?” “不怎样。”萧崇皓不以为然,“如果买家只单独想见你,到时你身首分离,我们也不知道买家是谁。” “不如这样,我们反过来,出一倍的价钱买他的命。”夏绮雪又道。 “黑市禁止这种反买操作,除非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按规矩悬赏对方,这倒是没问题。”云衔渊解释道,“这种在黑市一般归为‘凑巧’悬赏到他的客人,掌柜不会管。” 夏绮雪郁闷道:“我改头换脸,隐姓埋名?” 萧崇皓:“这倒是一条好方法,比跑去将买家引出来好。” 夏绮雪:“我觉得不好。” 萧崇皓:“你一定要跟我唱反调?” 夏绮雪:“是你跟我唱反调。” 萧崇皓:“云兄,如果有两人同时要买她的命,会怎么处置?” 夏绮雪眼睛一亮:“不愧是你,想阴招你比较在行。” 萧崇皓瞄了她一眼,虚咳一声:“我比较喜欢称这为聪明。” “掌柜会从中调和,向另一方确认是收回悬赏,还是与对方对半出银子,又或者是价高者得。”云衔渊道。 夏绮雪:“都是想要我的命,还会竞争吗?” “会,有时候猎人不愿意分享自己的猎物。”萧崇皓拿起杯盖轻轻掠了掠,敛下的双眸中无法看出情绪。 对于他的这种比喻,夏绮雪感觉自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动物而不是猎物。 几番商议之下,萧崇皓决定先行暗中买下夏绮雪的命,等对方下一步行动,若是想对半银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3 章 萧崇皓深夜走到一家名叫“和气”的当铺前,从侧面小门走了进去。柜台前正在算账的伙计看见一个用灰布蒙着脸的人也不在意,只淡淡道:“客官已经关门了,明天请早。” 萧崇皓一语不发将手上一枚漆黑的铜钱放到桌上推了过去。 那伙计一瞧,收起黑色铜钱:“客官,请稍等。”说着起身进了身后的屋子。 片刻后,出来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人,宽厚的脸上挂着虔诚笑容,一双精明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只见对方灰布蒙脸,头上缠着一圈绫绢,绫绢后面长垂至肩,将后脑至脖颈遮挡得严严实实。 对方拱手道:“小的名叫辛初同,客官看着面生,请问怎样称呼?” “锦狼。” 辛初同将那枚黑色铜钱放到桌上推了回去,脸上尽是歉意:“锦狼公子,抱歉,不知您是怎样得到这枚黑色铜钱,但我不能接您的生意。” 萧崇皓向他轻轻一瞥,眼神冰冷如刀锋:“为何?” “按规矩,第一次来必须有老客人推荐,否则不接。” “倒是小心谨慎。”萧崇皓随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狼牙挂饰,手腕因动作而隐约间露出一道刺青,随即快速掩上。 “真是抱歉。”辛初同躬身回应着,眼睛却留意着对方举动。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有句话烦请掌柜替我转达,这事还需要老熟人推荐吗?” “当然不用,请说。” “瑜王王妃的命,我留着有用,劝他别多管闲事,否则我全力阻止他这宗买卖。”要引起对方注意就不能多给信息,萧崇皓的话点到即止。 “您是想要……”辛初同感觉到对方周身散发着慑人寒气,改口道,“一定,请问该如何通知客官?” “城东四方来宾楼,留口信给缙云公子。” “是。”辛初同将人送走后,立即回到后屋催人传信。 萧崇皓回到四方来宾楼预定的房内,看见穿着异国服装的夏绮雪贴着两撇胡子,正用绸布将乌丝挽起,桌旁放着一顶毛皮帽子。 “你这是要做什么?” “有消息了,我就陪你一起去。” “不行。” “那就算了。” 萧崇皓听她如此轻易妥协,狐疑道:“你要回王府等?” “不回。”夏绮雪将毛皮帽子戴上,“我听说那里还有地下赌场,贼赃买卖,禁止流通的东西也有。你不用我陪,我就跟云大哥一起去。” 萧崇皓瞄了眼戴着兽脸纹青铜面具,双手环抱立在一旁的人:“胡闹。” “不算胡闹。你想想看,哪有猎物会亲自跑上门,我去那里瞧瞧,或许恰巧就遇上想买我性命的人。” “我看你是想去瞧热闹。”萧崇皓道。 “是什么都没关系。”夏绮雪拿起一只全脸式狼面具,右耳穿了小小坠子,显得有几分俏皮。 “那里应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萧崇皓刚刚与那位黑市掌柜辛初同接触过,对方小心谨慎,难道赌坊与贼赃买卖就容易进? “我可以带她进去。”云衔渊道。 萧崇皓神色淡然地看了对方一眼,他知道这人根本不受威慑,不像辛初同那样好应付。“为何不能与辛初同说是你推荐我?” “这节骨眼上有人推荐反而受怀疑。让对方不清楚你怎么知道黑市,怎么得到黑铜钱才好对付。” 萧崇皓了然,人是更相信自己查到的信息,如果从别人身上查到资料,老练的人多半会留个心眼。而且留着云衔渊这张底牌藏在暗外,即使这次没有将买家引出来,还能有后手。 “我弄好了,走吧。” 萧崇皓拉着她的手,惊道:“现在去?” “阿白,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就把命送出去。”夏绮雪说了几句算不上宽慰的话就拉着云衔渊离去。 萧崇皓在留在此处等消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他叹了一声:“一点都不省心,南泉曜跟着他们,一旦有危险优先带王妃离开。” 南泉曜应了一声后悄然跟了上去。 出了酒楼后,云衔渊问道:“你称他阿白?” “是啊,一直都是这么叫。怎么了?” “没事。” 街上四下里寂寂无声,偶尔听见几响犬吠远远传来,伴着凉风飘进耳里,越发显得夜色旷渺凄清。 云衔渊带着她穿街走巷,却没有往“和气”当铺方向去,而是拐进了一家不起眼的茶肆,此刻时间早已打烊。 他径直开门走了进去,领着夏绮雪走进内院一间卧室里,一具石床表面洞开,露出一条长长的石阶通向黑暗深处。 “就这样开着,心真宽。”夏绮雪佩服道。 “从这里往下走还有一道门有人守着,如果遇到可疑之人,上面那道门会关上。” 夏绮雪接道:“就能将人困在这里。” “是。” 两人说着落了石阶,云衔渊脸在前方石门的正方形开窗处一杵,里面戴着半脸式面具的人确认过后,直接问跟在他身后之人:“后面跟着是哪位?” “小神仙。”夏绮雪报上想好的化名。 “跟着你来?” 云衔渊点点头。 “少见,一向独来独往的青獠带了人来。”那人一面说着一面开了门,等两人进门后,又关上,“小神仙,第一次来别乱闯,容易上黑名单。” “上了会怎样?” “除非老板发话,否则不能再踏入这里一步。很多第一次来容易犯浑,不知不觉就上了黑名单。” “多谢这位小兄弟提醒。”夏绮雪抱拳道。 她跟着云衔渊穿过长长的石廊,踏入灯火辉亮如昼的石室。这间石室竟有两层,夏绮雪所在便是第二层,紧贴着石墙绕了一圈的木制长廊约有五六人宽度,对角各有一条通向一层的漆木楼阶。 高顶之上挂满了各色灯笼,底下石室约能容百余人,下置有打马、叶子戏、采选等各色博戏。 围着赌桌旁的人自然都带着面具或蒙着脸,当中有的江湖武人带着豪放嗓子叫嚷,未见其脸,却能感觉到其声含煞气,也有衣着华贵,手捧茶盏悠然品茶,想要下注时便示意身边的小厮下注,动作不急不徐,气定神闲,可谓鱼龙混杂。 夏绮雪走走看看,饶有兴致地停在一张桌前,这张桌子相当别致,画有六个框子,框内分别有荷花、牡丹、梅花、菊花、芙蓉、山茶。 一只拳头大的鸟儿将一封信笺叼了出来扔到桌上,旁边戴着黑色面具穿黑衣服之人拿起打开,亮出一张芙蓉。 随着一片失望的叹气声,桌上除了芙蓉内得了一份银子,其余皆被坐庄的收了回去。 “这是什么玩法,没见过。” “抽福花,由鸟从那列信封里挑一卡,对上便赢,相当简单。” 夏绮雪向那长形雕花木盒望去,里面不只六张卡,应当是重复放了一堆相同的花卉。 “想玩?” “没带银子。”夏绮雪耸耸肩。 旁边一人好心提道:“没带银子可以赌你的手。” 夏绮雪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摇摇头,剁手的事绝不做。 云衔渊领着她走进一个房子,里面与外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屋内氛围沉着,各人皆占着一袭之地,似有各自的领地一样,不容别人侵犯。但也有两两三三聚在一起喝着酒,低声交谈,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全然融不进这里沉重的空气。 两人走进一块漆红横板前,上面贴着几张悬赏文令。夏绮雪一一看过去,确实看到一张写有悬赏凌芙元的文令,二十万两,将人首交上可加十万两。 一人忽道:“有一阵浓浓的女人香。” 坐在角落里穿着土色布衣的人讥笑道:“蝮蛇,我看你鼻子失灵,都是一群臭男人,哪来女人香。” “你这只毒蝎懂什么女人,绝对有。”被称作蝮蛇的人身子前躬向着四周扭动脑袋,如同一条蛇昂着首一般四处搜寻猎物,边抽动鼻子到处深吸,渐渐走近漆红横板处。 当距夏绮雪约有三步之遥时,云衔渊手执剑鞘甩出前小半截锋利剑身拦住蝮蛇。 蝮蛇凝目瞧着剑身后的人,不怀好意笑道:“青獠,什么时候当起奶妈带小孩。” 云衔渊没理会他的揶揄,向夏绮雪使了眼色,让她随自己离去。 “别走那么急,没看中悬赏令?我推荐这个,”蝮蛇指指悬赏凌芙元的文令,“女人是可惜了,但胜在好对付。” 夏绮雪心中愤愤不平,可却如他所说自己是好对付,一时之间找不出反驳的话。 “适合给这位女扮男装的假小子试手。”蝮蛇笑道。 他的话引起四周的注意,几人具是好奇地打量着夏绮雪。 “我是长得瘦小,哪里像女人。”夏绮雪故意将声音压沉。 “身上的香味,凭我流连于各色女人间的经验告诉我,你一定是女人。” “你何不说你自己是女人,所以更懂女人。” 蝮蛇听夏绮雪骂他是女人也不恼,只笑着说:“敢不敢出去赌,输了脱一件衣服,脱了自然知道你是男是女。” “亏本买卖,不做。” “哪里亏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4 章 街上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接近戴着兽脸面具与披着黑色斗篷之人。 方接近,一人挥出毒针,一人五指并拢,手背躬起,左右夹击戴面具之人。被晾在一边披着斗篷之人挥出长剑,将使毒针之人毙于剑下。 另一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急步后退,却听戴面具之人冷冷说道:“已经给你一次机会。”说着银光一闪,如夜空划过一道闪电,迅捷刚猛,对方刚才留在脖颈上的血痕深了几分。 披着斗篷的人取下帽子,看着那两人,一声唿哨,黑暗中涌出四人将两具尸体收掉。 南泉曜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人,问:“不会有麻烦?” “不会,这两人名叫蝮蛇、毒蝎,都是杀手,杀手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常见之事。” “那就好。”南泉曜收回剑,轻身跃上墙檐随着萧崇皓与夏绮雪离去的方向离去。 在四方来宾楼里待不住的萧崇皓还是跟了出来,恰巧遇上出来的夏、云两人,云衔渊就将夏绮雪塞给了他,示意自己要处理些麻烦人后就分开行动。 他背着夏绮雪踏着月色掠过高低参差檐壁,径往四方来宾楼而去。夏绮雪早已经取下面具,迎面扑来的夜风虽不刮面,却伴着丝丝凉意,她下意识将脸缩在背着她的人脖颈之间。 萧崇皓感觉身后之人的动静:“你怎么这么安静。” “我平时很聒噪吗?”夏绮雪回想起离开前在石室中听到的话,“我一向很安静。” 夏绮雪听闻萧崇皓也曾被悬赏过,于是问了云衔渊。 云衔渊回她确有此事,当初悬赏一百万,条件是在他进皇都前,如若他进了皇都,悬赏就作废。 夏绮雪想想自己只被悬赏二十万,这差距实在是太大。 云衔渊便向她解释起瑜王身边有一群高手保护之余,自身武功高强,一百万两仍少了些。 “我平时说一句,你回两句,哪里安静。”萧崇皓的话将夏绮雪的思绪拉了回来,“你进去看了什么?” “热闹的赌坊,没见到销赃现场,云大哥说这一般不能看。还有我那张悬赏被取了下来。” “说明此事通了,如今只要等辛初同联系。”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回到四方来宾楼,萧崇皓从屋顶翻了进去。 消息来得极快,白日里就有人递了一张纸条仅写着子夜。 子夜,萧崇皓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来到和气当铺,辛初同就只挂了一块黑布挡着脸,领着他从当铺后院秘道进入夏绮雪昨夜曾到过的石室。 只是这一条甬道没有看门人,而是直接穿过即可进入。 今夜石室内空无一人,没有任何赌桌,没有穿着各异之人,更没有那群杀手。 辛初同领着萧崇皓落到一层,进入一间屋子内,里面一道绘有万里山水的薄纱屏风横隔于室中,屏风两面尽处皆嵌入墙中。 萧崇皓环视四周,室内仅屏前一张桌案与一把官帽椅,纱屏之后正坐着一人。置了案椅处的地板砖缝痕迹与别处有异,他看得出当中一定有陷阱,眼前情况不好轻举妄动。 他知道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能见到对方。 萧崇皓不急不徐地坐下,静观着对面那道模糊影子。 辛初同接过小厮递来的茶盏,挥挥手让他退下去,亲自捧着茶上前,近得两三步前,脚步忽地踉跄,茶水泼到萧崇皓左手上。辛初同连忙告罪,上前替他擦拭,趁机撩开他的袖子,一头狼头刺青赫然显于眼前。 萧崇皓急忙将袖子拨回挡住,一道凛冽的寒光直透得辛初同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屏障对面之人突然拿起茶盖敲了茶盏一下,发出清脆声响,声落后,一道声音响起:“掌柜,怎的如此不小心,还不重新上茶给锦狼公子。” “不必了。”萧崇皓冷眼看着他们做戏试探。 “既然这样,也不必勉强,掌柜先退下吧。”黑鸩待关门声止住后,说道:“锦狼公子,你出多少收回我的悬赏令?” “我以为掌柜已经跟你谈清楚。” “他是说了锦狼公子会全力阻止杀手除掉目标,没让我撤回。” 萧崇皓心知对方在跟他玩文字游戏,沉声道:“有话不妨直说。” “快人快语。我没有理由平白无故收回去的理由,”黑鸩顿了下,“除非交易。” “你不会单纯想要银子,是想别的东西交换?” 黑鸩笑道:“锦狼公子是聪明人,我喜欢与聪明的人作交易。” “想要什么?” “你与瑜王之间的事,我想插一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黑鸩的身影动了下,“你想要撤下的悬赏令与瑜王王妃有关,你想利用她对付瑜王,真凑巧我也有这意思。不妨合作看看。” 为了引对方上钩,萧崇皓故意顿了下,装作花时间琢磨的模样,令黑鸩以为自己是有意但又顾忌,须臾后才道出担忧之事:“我不与身份不明之人合作,没有保障。” 黑鸩不以为意道:“提到身份不明,锦狼公子对我来说也是身份不明,这个双方立场一样。我认为交易首要条件是你有我想要的东西,而且价格合适,何必在意买方卖方是什么人。” “只是生意场上的商人即使拍案时痛快,实则暗中已经精明算好了自己不会亏本。黑鸩公子已经算到自己不会亏,我是还没算好。”萧崇皓反客为主道,“不如谈谈黑鸩公子能给我什么条件。” “阁下不好接近瑜王王妃,我有法子可以让她离开瑜王视线。” “什么法子?”萧崇皓忙问道。 “别急。”黑鸩道,“不知锦狼公子对付瑜王有何目的?” “此事,你还是别深究。知道得越多越没好处。” 黑鸩手执折扇轻敲手掌,细微的声音回响于石室内,格外清晰。“说得对,知道越多越没好处。如果这次能解决瑜王,倒希望能与锦狼兄打开天窗说亮话。为表诚意,我先告知一个消息,后天王妃会到湖上游湖。” “如果她没去呢?而且瑜王护着她,根本不好下手。” “后天瑜王不会在,这点我敢肯定,王妃那里我自有方法让她去。” “那你又在何处?如果只想隔岸观火,谈不上合作。” “你想怎样?” “既是合作,必须保证在同一条船上,为避免被你利用,你必须到场。” 黑鸩嗤笑一声:“肃怀人疑心都那么重吗?” 萧崇皓一手拍裂桌子,怒道:“交易就此打住。” “等等,我只是比你先行一步而已,如果解决了瑜王,你自然会知道我是什么人。怎样?” “当真?” “自然。后天我会选一个好地方看戏,地点会通知你。”说完,黑鸩的身影离了屏障前,影子隐隐退去。 萧崇皓整整衣衫离去,虽然仍不知对面名叫黑鸩的究竟是何人,至少“后天”这个时间让他抓到了尾巴。 皇帝于后天这个时间举行赏画会,有不少高官世子都在场,那一天不在场,借故不去之人就很有可能是幕后之人。 无论怎样,那一天最好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天根本没有预定的夏绮雪忽然收到了凌妍瑾的邀约一起游湖,她虽早已知道后天之事,只是没料到会是凌妍瑾邀她去。 夏绮雪曾想过会是楚瑶淇想着法子绕着弯邀请她出去,毕竟送手抄佛经那一天,就曾给她暗示。如今想来,或许真的是凑巧。 如果悬赏之事真与凌妍瑾有关,为何会如此突然,她明明已经到顺心铺请贾公子调查凌芙元失忆之事,难道她当时看穿了贾公子的伪装? 夏绮雪换了一身行动方便的窄袖颈装结束,随手挽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 当萧崇皓拿着一个香囊过来递给她时,评价道:“让你去游湖,不是去打架。” 夏绮雪接过香囊,左右玩赏,边说:“差不多,这个香囊有什么用?” “别弄丢,别掉进水里,能找到你。” 夏绮雪蹙眉道:“你太为难人了,那里四面都是水。” “你别掉进水里。”萧崇皓叮嘱道。 “王爷会去吗?” “不会,今日是皇上的赏画日,王爷会去那边。” “就是说又见不到他真人。” “你那么想见他?” “我跟他成亲了,虽然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这么久没见过,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你都说有名无实,何必见呢。”萧崇皓正要转身离去,忽然脚下一顿,“我会在近处盯着,别勉强,别乱来。” 夏绮雪将香囊缠在腰带上:“我会尽量小心。” 她接过环环准备的吃食,上了马车,车行轻缓,她借着这段时间整理情绪。 大小麻烦体验了不少,而生死攸关之事也曾经历过一回,即使如此,夏绮雪如今的心境仍无法平静,接下来要见之人,将要遇见之事在心中有着大概的轮廓,却又是未知全貌。 这种半知半解的事情,实属难受。 随着车夫回了一声到了,她搴起车帷,从马车上落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5 章 从郁郁葱葱的半岛高岭上展眼望去,澄碧的湖水与远处鳞次栉比屋瓦飞檐尽收眼下。 底下湖光粼粼,清风拂起层层涟漪宛如揉绉的绸缎。一艘游船缓缓驶过,从船中传来悠转的曲声全然没有扰了此处娴静与安谧,反添几分幽静,耐人寻味。 一身绀青色衣袍,衣领袖口处皆绣有精致矩纹,乍看之下是哪家纨绔子弟趁着晴日游玩,但他脸上却戴着一副黑鸟形的全脸式面具,与明艳的风景恰恰相反。 听见后方传来的脚步声,黑鸩回身望去,注视着来人,边说:“锦狼,你来晚了。” 来人灰布蒙脸,只露出一双明锐的眼睛:“为了万无一失,我想对此处地形再三确认。” “不信任我?” 萧崇皓沉默不语,双眼察看四周,黑鸩身边带着六人,两侧林树茂盛,他所在之处是一块掩于林木之间平地,此处确如他所说的视界开阔。 萧崇皓带了四人,如若黑鸩武功不强,要拿下易如反掌,只是密林之间却藏着不寻常的气息。提到不信任,黑鸩也一样。 两人本就是有着暂时的相同利益才会合作,他们皆深知仅是为了利益可以说变就变,翻脸就翻脸。 黑鸩拿扇子指着斜前方:“船驶到那里是最佳的隐蔽处,你的人要动手就在那里。” 萧崇皓看了眼后方之人,几人皆按着平日训练的经验与敏锐选择了合适的位置。只要发出信号,萧崇皓安排的游船赶上夏绮雪所在的船只,引起动静吸引了黑鸩注意力,这段时间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既可保证夏绮雪安全的同时,又可以拿下黑鸩。 萧崇皓静静地望着游船驶入转角,袖中的手隐势待发。 另一面,夏绮雪一直凝目瞧着水中的倒影,似是兴致勃勃,实则留意着与船只同映于碧水中的凌妍瑾的身影。船底泛起水纹令水中画像并不那清晰,但足够留意她的动静。 凌妍瑾自上船后,偶尔会闲聊几句,其余时间便是听曲赏景,桌上摆了各色糕点皆没动。 她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伤忧之情,转身倚着,忽道:“此处景致清雅,又有美曲相伴,别有一番意境。” 夏绮雪淡淡地嗯了一声。 “想必是上次之事,姐姐怕我胡思乱想才邀我出来散心,那一次的确是我做事极端了……” 夏绮雪一愣:“不是你邀我吗?” “是姐姐邀我。”凌妍瑾疑惑道,“我还想着去寺庙上香后,又立即邀我游湖,是想说说……”她看了眼唱曲的两女子,“那次事,只是不好开口。” 夏绮雪愣怔仅一瞬,当即醒悟,立刻起身拉着凌妍瑾逃到后舱处,冷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两女子旋即搁下手中的琵琶与二胡,各自从凳下抽出一把短刀,刀尖寒芒直指夏、凌。随后又见她们将桌上摆着的几壶酒摔向船板各处,外面两个舟子恍若无事般继续驾船。 此时,其中一个女子取出火折子晃亮,直接点燃船舱纱帘,火燎势猛,顷刻间整只画舫船变成火船。 驾船舟子随即跃入水中。夏绮雪见状,连忙望向后方那只绑着红带的游船,距离前船还有三只船身远,只恨忘了商议事出突然时该怎样向他们求救。 她不熟水性,如果跳下水中,难保先行跃入水中的那两个舟子不会对她们下手。 正犹豫之际,那两名女子欺身上前,分别擒住一人纵身跳入碧湖中。 于远处望着这番景象的萧崇皓怒道:“你糊弄我?”说着屈指成爪,疾袭黑鸩门面,护卫见他动手,瞬间举刀相向。 黑鸩见来势极快,轻移腰身,举扇格挡,轻飘飘道:“其实我悬赏王妃的命,并不是想真要她死,只是想吓唬她,所以从未真正下手。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主意。” “你想做什么?” “你是肃怀人,只能请你死在这。”说着,黑鸩手腕翻处,执扇拨开对方的手。顷刻间原本互谈合作的两人变成互取性命的局面。 埋伏于林间的杀手,随着黑鸩一声令下,如虎狼一般纵跃而出,团团将萧崇皓带来的四人围住。 一时之间人影交错,刀光横飞,风和日丽之景顿时杀气蒸腾,血雨淋漓,林间之鸟惊飞而散,簌簌拂叶风声沉没于交战声响之中。 萧崇皓回手抽出藏于袖中短剑,剑身精芒闪动,晶亮莹然。随着他轻灵的身法,银光闪烁间,每一击直击黑鸩关节要害处。 虽想直取黑鸩性命,只是半途被他截了胡,变成夏绮雪落到他手中的场面,就只能暂时留他一命,变成招招取他关节要点。 面对如暴风雨般急骤剑刺,起初还能应付自如的黑鸩微微皱眉,本以为时间稍拖得长些,对方的剑势渐颓,加之这边早有埋伏,利用人多之势将他拿下,没想到时间越长,他的剑法越是精微,身上手臂肘处已经被划了几剑,每次都是堪堪躲过。 黑鸩利用余光察看另一边,但见那四人武功高强,全然不亚于面前此人,而他这一边的人已经倒下五六人。 这一分神之际,萧崇皓凝神使出一虚招,手腕一翻,短剑直透黑鸩手臂,剑尖带出血肉。萧崇皓骤然狠推,将黑鸩逼退到背撞树干,从他手臂中透出的剑尖直刺胸膛处。 黑鸩气息不稳,手上传来的疼痛令他额冒冷汗,面具闷热更是加剧了疲惫感。 “人藏在何处?”萧崇皓森然道。 黑鸩只冷笑不语。 萧崇皓旋转剑身,刮骨之痛令黑鸩差点失去意识。 “人在何处?” 正质问之时,黑鸩所带来的人已经被解决,眼见大势已去,黑鸩仍无半点透露之意。 “把人交给我,可留你一命。” 黑鸩嗤笑一声,笑声未了,萧崇皓抽出短剑,直往他侧腹刺去,但见他身形不稳,顺着树干缓缓滑下,血透衣而出,碧草染红。 南泉曜上前将黑鸩面具取下,死不瞑目的黑鸩二目圆睁,清瘦的面庞看上去约二十来岁。 此人既不是朝中之人,也不是哪家高官公子,完全是一个陌生之人。 “这里交给你。”萧崇皓瞟了他一眼,纵身离去。 换了一身衣服回到皇宫书房,看见萧崇琛仍拿着细毫凝神描绘着游春图。听见动静的萧崇琛抬头看去,笑道:“逛完回来了,还差点。” “皇上,此事不急,得空再画吧。”萧崇皓道。 萧崇琛搁下笔,挺直身体,振了振精神:“朕也正好累了,不知道赏画宴怎样,去看看,让他们好好点评。” “每次听来听去就那些话,皇上不厌吗?” “不厌,看他们的神色特别有趣。”萧崇琛走出几步,忽转身打量着他,“不过你的神色不太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很明显?” “挺明显,要先回去吗?” 萧崇皓摇头道:“不用。” 回到园子,萧崇皓举目四望,众人皆在。 他站在一幅画前,细思着黑鸩的话,“悬赏王妃的命,并不是想真要她死”,“你是肃怀人,只能请你死在这”。 萧崇皓确实故意装作肃怀人接近黑鸩。 肃怀国崇尚勇悍之风,他们的先祖曾在狩猎时看见一群凶悍的狼围困一头狮子,那血爪横飞,獠牙撕咬的场面令他深受震撼,如将他潜藏于血液深处的狠虐唤醒般,自此推崇狼作为国之象征。 尤其是军队,更要如狼般凶悍勇猛。 正是这种风格的延续,肃怀国虽不及武睿土地极广,人才众多,士兵却十分勇悍残忍。在先帝时期,短短几年内,将周边的小国纳入了自己的版图,同时趁着这股作气,侵袭武睿。 萧崇皓击退肃怀国敌人之前,为了知己知彼,特意详细调查了他们。此次就是利用敌人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手上的狼刺青就是故意露给黑市掌柜辛初同看。 倘若黑鸩开始不是真的想取夏绮雪性命,那悬赏她是为了什么? 知道有肃怀国的人同样想接近夏绮雪,又在游湖时设计了这样一出,萧崇皓心中确定那人是想挑起自己与肃怀国之间的怨恨。 瑜王收回了被肃怀国夺走的土地,而瑜王王妃却死在了肃怀人的手上,这要导火线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6 章 楚瑶淇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弘嘉,计谋失败了居然还能如此坦然。 秦弘嘉见楚瑶淇神色怏怏,笑着宽慰道:“别急,我留了一手。” 楚瑶淇顿时脸露喜悦,忙问:“还有什么后手。” 徐琬璎无奈地笑了笑:“姑姑就是太宠你了。” 秦弘嘉:“计谋是失败了,但王妃在我手上。先关她两三天再放出去,到时你假装路过救了她,结果还是一样。” 楚瑶淇扬扬眉毛,笑道:“真不愧是表姐夫。你把她关在哪里,能不能……” 秦弘嘉看出她的心思,接道:“你想对她做些什么?” “反正也要关,我何不趁机会整整她……” 秦弘嘉不以为意摇摇头:“不,接下来还是谨慎点。” 话刚落,门外传来一道沉重的脚步声,秦弘嘉举手制止了仍想说些什么的楚瑶淇,使眼神让楚、徐二人先绕进屏风后。 便在此时,一人推门入内,苍白的脸色使得清瘦的面庞看上去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踉跄的步履令身体欲倒未倒,他一手捂着侧腹随意包扎的伤口,砰的一声跪到秦弘嘉身前。 “庄鱼清,”秦弘嘉既惊又奇道,“我听人回报你们全死在对方手上。” 庄鱼清深吸几口气,试着稳定气息,才将事情捋给秦弘嘉听。 当时庄鱼清相信自己已无活路,只是没想到对方给自己的那一刀并不致命,急智之下屏住气息,利用假死骗过对方,才得以保住一命。 秦弘嘉看了眼他侧腹有伤口,背着手来回缓踱,忽而问道:“他们有没有处理尸体?” “没有。” 秦弘嘉顿时脸色大变,怒气一沉,斥道:“蠢货,被对方摆了一道。”说着便一掌狠劈庄鱼清门面。庄鱼清顿时口吐鲜血,闭目倒下。 徐琬璎从屏风后绕出,嫌恶地蹙眉道:“别弄得书房一阵血腥味。” 楚瑶淇躲在徐琬璎背后,看着庄鱼清死不瞑目恐怖又扭曲的模样,心生惧意,怯生生道:“什么被摆了一道。” “那个肃怀人故意避开要害不杀他。”秦弘嘉烦躁道,“留这蠢货一条命,让他带路。他以为自己骗了他们,实则被对方利用。” 楚瑶淇忙道:“那现在怎么办?” 秦弘嘉闭眼深思,对方利用庄鱼清追踪到秦府倒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是肃怀人又没证据,根本做不了什么。 即使他们想利用庄鱼清威胁他,他可以指庄鱼清是入府盗窃的贼人,死无对证,一样奈何不了他。 秦弘嘉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以往的沉着冷静。他对楚瑶淇说:“没事,王妃没藏在秦府上,三天后你仍假装偶然救下她。其余的事我来解决。” 徐琬璎抬起手拍拍紧攥着自己衣衫的那只手,感觉有些冰冷,温声道:“你先回去调整好心情,别让人看出端倪。” 楚瑶淇看了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一眼,点点头正要离去,忽听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吓得身子一颤。 “老爷,是我。” 徐琬璎低声对楚瑶淇道:“没事,是管家戴思途。” 秦弘嘉:“什么事?” “方才那边来急信,说人逃了。” 秦弘嘉两三步迈到门前,两手大开门扇,方平息的怒容又再次浮上脸:“什么叫人逃了?看管的人都是饭桶吗?” 戴思途低头哈腰道:“老爷息怒。” “你息给我看。”秦弘嘉本就方才庄鱼清被利用之事,憋了火压了下去,但没完全平息,如今又突发事端,一件件全在计划之外。 “派多些人去找,如果找不到,那些看管的人都杀了,免得留下祸根。” “是。”戴思途应了一声连忙退去。 秦弘嘉回转身对上楚瑶淇投来的视线,压了压心中的烦躁,耐心道:“你先回去,此事等消息,别去打听瑜王王府的消息,以免引起瑜王的注意。” 楚瑶淇即使再任性,也知道此时不好说什么,跟徐琬璎道了别,先行回明国公府。 自她离去后,秦弘嘉烦闷地坐在书房,胸结怒气,愈发膨胀,当再次看到庄鱼清的死相时,手上一挥,将桌上的茶盏扫落一地。 前些时辰。 当看管的人来收碗的时候,凌妍瑾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告知对方碗打碎了。 看管的人瞧了眼碎碗,本想碎了就算了,只是左看右瞧,都没见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他问道:“还有一个呢?” 凌妍瑾的脚不自觉地扫了下床下泥土,心虚道:“她累了,睡了。” 看管的人看来看去,只觉怪异,又看见她的动作,才醒悟少了烛火,而那道唯一的烛火从盖着床底的布帷缝隙里透出来,旁边又有不少泥土,顿时醒悟。 “想挖地逃?”看管的人连忙打开锁,冲了进去,推开坐在床上的凌妍瑾,伸手掀起床帷,仅有一盏灯火,随后砰的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挖到明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挖得出去,我才不做这蠢事。”夏绮雪扔下手中的椅子,连忙拉起凌妍瑾往外去,走到门口顺手将门锁上。 两人环顾看了看此地,往左有一条小道,而右侧则是一条向下的斜坡,无路可走。 如果往从小道上逃,不知会遇上什么人,急思之下两人决定走斜坡那边。 夏绮雪走在前面探路,找到较好落脚的地方,伸手接凌妍瑾下来。 凌妍瑾走了片刻便嘴唇发白额生薄汗,身体疲惫之下手脚发软,落脚没踏稳一滑,整个身子扑将下去。夏绮雪见状,下意识用身体去接,却挡不住坠下时来势凶猛,被撞得自己也翻了下去。 夏绮雪眼中天旋地转,杂草与枯叶在视线内翻转不止,仿佛有人拿着她的头当球踢一样。 刚落到平地上停住,以为自己终于没事了,凌妍瑾的身子又撞了上来,原本就摔得全身疼痛,如今又雪上加霜,骨头比起像散了架,更像不是属于自己,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用发颤的手极力撑地而起,眩晕而产生的一股闷气涌上喉咙,令她干呕不止。 夏绮雪歇了一会,双手穿过凌妍瑾腋下,咬着牙拖着昏过去的人往郁丛丛草堆里去。如今只能先将她藏起来,找人来救。 将人藏在浓密的草堆里后,眼睛朝四面一转,一时间却不知往哪边去,为了避免找不回此处,夏绮雪爬上附近的树,撕下身上的一条衣布绑在树枝上。 随后重新落到地面上,往着刚才滚落的地方走去,那里有条野径,应当是上山打猎的人才熟知的小径。 她好不容易走回那条小径,两手撑膝,汗促气逆,双目因疲惫而昏昏沉沉,她举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只停了一会便抬起沉重的脚步往小径的下处走去。 等人来救或许很轻松,但事情本就出乎意料,没有人知道来救她们的人什么时候到,更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来救。夏绮雪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无论是挂名夫妻的瑜王萧崇皓,还是那个神出鬼没的阿白。 尤其是阿白,每次行动是以王府利益优先,若还有期望,只能期望瑜王还需要她这个王妃做做样子。 夏绮雪抬头看看灰沉沉的天色,夕阳早就没入地平线,林间碧暗,鸟兽归穴,一个人空伫于这黯淡天地间,心中陡然生起一股寂寞感与无可奈何。 初夜泛起水气,使轻柔的风莫名地挟着一股潮冷,令夏绮雪身子感到阵阵凉意。 走了约半个时辰,夏绮雪实在是累得走不动,暂时倚在一旁的树干上休息,她不敢坐下,怕一坐双腿就撑不起来。 刚定住没多久,忽地听见背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转眼看去,遥遥望见点点星火。 “难道敲得不够狠?”夏绮雪怀疑自己下手太浅,那个看管的人醒了带人追了过来。 她看了眼小径,咬咬牙一手扶着树绕到树后,潜入树荫里。走了没多久,便觉脚下疼痛,她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挪开右脚,即便黑夜瞧不见东西,也能猜到那块尖石上覆了鲜红的血迹。 这鞋子真不能穿来走山路。夏绮雪单脚跳了几下,忽觉一道明火飘入眼内,她微蹙眉,急急想跳到树后暂躲,背后却忽挨了一棍,整个人翻倒在地。 “还逃,多亏你俩,我遭了骂。”那人举起棍子挥了下去,夏绮雪连忙翻身躲开,“还有一个在哪。” 后面举着火把的人叫道:“别把人打死了,要活的。” “挨几棍子死不了。”说着又砸了下去。 夏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7 章 那天自夏绮雪所在的游船着火后,萧崇皓准备接应的游船立即上前,当中有几人事先跃入水中去寻人,但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当时后船距前船有三船身远,最后赶上时水中已经找不到半个人影。 带着人也能在短时间内消失得无踪影,那些人一定是熟习水性。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云衔渊自见到夏绮雪落水后,立即沿着岸边寻去,找到岸边有人刚上岸踩踏过的痕迹,留下了记号就追了上去。 没料到两个舟子与两个唱曲的女子是分路而行。夏绮雪与凌妍瑾是在那两个女子手上,云衔渊追上的却是驾船的舟子。 云衔渊拦住两人,逼问人的去向。那两个舟子见对方仅有一人,互使眼色,一左一右抡拳冲了上去。 云衔渊剑不出鞘,一横一扫,出手迅猛,两人同时倒地,他执剑往其中一人胸口上狠拄下去,击得人胸膛一窒,气息急促得猛咳不止。云衔渊森然道:“人在哪里?” “再不说,我先折了你们一只手。” 另一人忙道:“说,我带你去。” 这人相当狡猾,故意将云衔渊带到了一处残旧简陋的酒馆,叫了一帮流氓围攻。 云衔渊为了防止两人逃走,手上一转将其中一人推在前做盾牌,另一手仍揪着说谎的那人,取下腰间佩剑抬手一捅,剑鞘往“盾牌”的右耳边穿过,直击一人脸面,随即回剑翻转,撂下从侧面攻来之人。 一人趁机从背后偷袭,云衔渊将揪在手中的人一扯挡住攻击,这次将剑柄处往这人的左边卫唰地一声甩出,重击流氓之余,顺便给了说谎的舟子一个威吓。 那个舟子腿脚一软摊坐在地,云衔渊见他已经失去逃意,放开了他同时也放开了自身手脚,两三下将一群流氓解决。 云衔渊看了摊倒在地上的人一眼,抽出长剑削下他的一只手,听着一声惨叫过后,将带血的剑尖移到他脖颈处,问:“只剩一次机会,人在何处。” 这次他不敢在糊弄面前的恶鬼邪神,老实带了路。云衔渊一路上留下记号,萧崇皓的人才能追了上去。 夏绮雪听完萧崇皓讲的事,药也喝完了。 “在那里转了一圈耽搁了时间,害你受苦了。” “至少还活着。”夏绮雪对上萧崇皓难得一见的关切眼神,不自在道,“妍瑾呢?” “回来让大夫看过,没什么大碍。早上已经让人送了她回去。” “那就好。”夏绮雪重新趴下,仍将脸侧向里面,“我要睡了。” “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告诉我。” “什么问题?”夏绮雪暗道什么事语气这么郑重。 “你与云衔渊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夏绮雪念道,“朋友?雇主与雇工?” “为什么会反问我?” “我自言自语。” “我换个问题,你跟他是什么时候认识?” “大约在成亲前十几天。” 萧崇皓凝神盯着她侧脸,沉默片刻:“好好养伤。” “还有一事。”夏绮雪忽道。 “什么事?” “悬赏我那人,找到了吗?” “这事你别操心,休息。”萧崇皓淡然语气中带了些命令口吻。 萧崇皓故意留了黑鸩一命,就是想让他带路,自然查到了幕后之人——秦弘嘉。恐怕当时与萧崇皓所扮的肃怀人相见之人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秦弘嘉才是真正的黑鸩。 如今没有证据,但账一定会加倍算。 在王府内休养了几天,夏绮雪又再次生龙活虎,她振了振精神,前脚刚出门,王府马车后脚就跟了上来。 车夫上前恭敬问道:“王妃请上马车。” 夏绮雪一向外出都不坐马车,她更喜欢边走边观玩市井生活,摇头道:“不必了。” 她刚走一小段路,回头见马车仍跟在后方,又走了一段路定住脚步,再次回头见马车还在不远处定住。 夏绮雪转脚走到车夫面前:“小兄弟……” 车夫忙诚惶诚恐道:“小的不敢跟王妃称兄道弟。”说着眼睛不住地望向马车车帘。 留意到车夫的视线,夏绮雪无奈地舒了口气,撩起车帘,看见萧崇皓正气定神闲品茶,尝了一口后抬眸笑着回望车外之人。 夏绮雪非常为难,今日是打算解决凌妍瑾委托她的事,如果这人跟来,岂不是“失忆”之事要被他知晓? 被他知晓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会深挖。 夏绮雪当即让车夫走远些,自己跳上马车,郑重道:“阿白,有件事需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有没有听说过四香饼?” 萧崇皓点点头:“听过,以杏花、荷花、桂花、梅花这四季花做成的香饼,外皮酥脆,里面松软,吃起来香而不浓,清甜而不腻。” “不错,我忽然非常想吃,但铺子每日限量,非常难买。所以麻烦阿白亲自跑一趟。” “我去安排。” “别安排。”夏绮雪正色道,“此等难事非你亲自去不可。” 萧崇皓怎能不知她的小心思,笑道:“好,没问题。” 夏绮雪听他如此爽快答应,不禁狐疑道:“你会亲自去?” “既然是王妃要求,自然。” 夏绮雪半信半疑地落了马车,径往顺心铺方向离去,偶尔回头瞧瞧马车是否又跟来,却见萧崇皓也下了马车,向她微微一笑。 见他确实没打算跟来,夏绮雪心中松了口气,怡然离去。 车夫看见萧崇皓下了车,连忙上前躬身道:“王爷。” “你去老贺那里让他留一份四香饼。” 车夫应了一声后驾了马车离去。 夏绮雪一路直奔顺心铺,入内后随手拿了只兔子面具戴上,兔子形象无辜纯良,应当能加些外表分,让凌妍瑾相信几分。 戴好面具后,她到门前探出半张脸望向巷子入口方向。 不久,一抹淡橘色身影飘然而至。 夏绮雪连忙入内,负手立于条案前装作细细察看壁上所悬之画。 没看多久便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响。夏绮雪回首望去,笑道:“凌小姐,请。” 夏绮雪一早就让小穗离开,她亲自上前阖上门后端坐回桌案前,一本正经道:“凌小姐,还记得我曾提过无论结果怎样,一定要保密。” 凌妍瑾点点头:“记得。” “好。”夏绮雪道,“首先是那块无名木碑,底下没有埋任何尸体,这事我可以保证。墓碑旁边种了各色花卉,如果掘开再埋上,那里定会空出一块。如果你仍有怀疑,我可以想法子掘开验证。” 凌妍瑾垂首道:“不用了,我那之后曾去过一遍,确实没挖过的痕迹。” 夏绮雪继续道:“至于知依不明言此事,她是受凌芙元所托不能说。” “这是你是……” 夏绮雪举手打断她的话:“凌小姐,还记得另一个条件吗?” 凌妍瑾顿了下:“不能过问是怎样查到。” 夏绮雪压下了心中一飘而过的无奈与愧疚,缓了缓严肃的语气:“我的结论是她是失忆了。” 凌妍瑾置于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捏着手中帕子,折起的皱纹如同主人的心情那般起伏不定,久久无法静息。 沉默片刻,她拿起帕子轻轻碰了碰鼻端,眼睛不由得眨了几下,吸了口气:“为何这样突然?” “因为情。”夏绮雪道,“她有一段不希望想起的感情。至于是与谁的感情,这我就不能回凌小姐,她已经作为王妃,能忘记不回头看是件好事,如果因为这段情传出些奇怪的谣言,反而不好。” 凌妍瑾忆起那天在寺中遇到的盲僧,他提到心劫,劫已生,避不了。指的应该是此事。 “贾公子,我曾在寺中遇到一人,他提到王妃生了一道心劫,而这劫还改变了她身边的缘分。你觉得这可能吗?” 夏绮雪知道凌妍瑾提的那人是云衔渊,是她故意安排来“断缘”。她与凌妍瑾缘分要断,这样凌妍瑾才不会追着这个不算假却又是假的凌芙元。 如果夏绮雪与凌妍瑾之间还有缘分,日后自当会再次连到一起。 “可能。”夏绮雪道,“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夫妻,两人成为夫妻,是一种缘分,但离了,分别了就是断了夫妻之缘。其实这事并不玄,朋友之间会断缘,有时甚至连亲人也会断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8 章 青雁将炭炉烘暖,又跑去搬来一个小茶炉暖着茶。 萧崇琛从怀中取出一块写了字的白色绢帛。 地方官员上奏于皇帝的奏折除了军政要事,皆是一层一层递进,如果当中有别有用心之人扣下了,要事可能就变成“无事”。 太祖皇帝为了能够更好管治刚得到的天下,于是设了密奏制度,允许部分低阶官员能够直接向皇帝密奏要事,而得到这密奏权的官员皆是保密。 而到了萧崇琛这里却变成了半密奏,这“半”是指太后明面上还权,实则仍暗中操作,送到萧崇琛手中的密奏有些可能先行绕到太后手中,她瞧过之后再转到萧崇琛手上。 尤其是太后表兄阮景奕所管辖的怀霞地区更是如此。 萧崇琛所安插之人要将怀霞之地要事密送到他手上只能将正事藏在放置奏事的锦盒中。锦盒内有一层锦布,而白绢帛就缝在里面。 萧崇皓看完白绢帛后,陷入沉思。 青雁为两人重添了茶水,来回地看着两人,看似平静的眉宇间却是神隐着丝丝担忧。 良久,萧崇皓缓缓道:“这事能确定吗?别忘了中间夹着晴景之地。” 萧崇琛拿了两块酥糕相对而放,再在中间放了颗炸丸子,指着炸丸子纠正道:“是你所在的晴景之地被阮景奕与肃怀相夹。” 睿武的晴景之地正于其西边接着邻国肃怀,晴景之东侧则毗邻着阮景奕所管辖的怀霞之地,恰好夹于中间。 当初萧崇皓将晴景收了回来就一直镇守着此处边界。 萧崇琛伸出手指蘸了些茶水于两块酥糕之间划了一条弧线相连:“有可能是这样穿过去联系。” 这事萧崇皓自是也猜到。 “成亲都有一段日子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萧崇琛拿起表示着怀霞的那块酥饼一口咬下。 青雁本不想扰了两人,踌躇了下,还是担忧道:“这不是有危险吗?就不能把阮景奕解决了再回去?” 萧崇皓抿了口茶:“皇上的意思是让我明面上回去,另一面暗中去调查阮景奕。如果通敌叛国这事是真的,相当于能把太后的一边羽翼给折了。” “不错。”萧崇琛道,“通敌这等大事,就算是太后她老人家也不能堂而皇之回护。这是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 “那徐太后会不会知道此事?”青雁道。 “不太像知道此事。”萧崇琛道,“太后如今掌握着权力,跟肃怀国合作有什么好处?解决他?”说着看了看萧崇皓。 “那是徐太后,她有什么做不出,当初若不是你俩命大,早就死在她手上。”青雁提起此事心中余悸全现于脸上。 萧崇皓:“我也认为她不知。如果真要用此方法,没必要特意选了一个人赐婚将我招回,直接把我困在晴景更方便下手。” 两人心中皆知若阮景奕真通敌,真正要对付之人恐怕不是萧崇皓,而是想谋反。即使是一方总督,位高权重,怎能比得上万人之上? 这事他们皆没在青雁面前明说。 徐太后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对于自家外戚无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皆不可能真置他们于死地,而是寻了理由惩治了做做戏,过了两三年又再次启用,但通敌之事却不能轻易揭过,朝中之臣更不会允许。 这机会既送到面前,自然要一刀干净利落,不留任何可翻身机会。 萧崇琛一去方才随意性子,严肃道:“阮景奕作为总督管理着怀霞是自太后垂帘听政起,直到现在这根扎得相当深,此去定是危险重重,一定要做好万全之策。” “一定。另外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想把凌芙元也带去。” 萧崇琛与青雁不解地互望一眼。萧崇琛扬扬眉毛道:“你们夫妻感情已经如此深挚?” 青雁接道:“你刚才不是还说她不明不白吗?带过去不是等于带一个危险在身边?” 萧崇琛一脸表示他也想知道为何。 当初赐婚时,萧崇皓与萧崇琛就提过两种可能。 一种是凌芙元是太后暗中自小培养探子,有着杜家身份做迷雾。这事萧崇皓见过她之后就否定掉了。 第二种是堵了萧崇皓王妃之位,这样避免他与别人联姻结成强有力的纽带。而骁义侯家不受宠的凌芙元就被选上,侯爷之女总不会辱了瑜王身份。 如今看来,明显是第二种。 但萧崇皓最近却发现她身上有些奇怪的地方,令他再次生疑。尤其她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皇上,她自嫁入王府经历过两次死劫,我不放心她留在府上。而且宋枕橼看着一个悦婵已经够麻烦了。” 萧崇琛点点头,他还道是夫妻情深。 “去是没问题,但将领在外,家属一定要留在皇都,这是规矩。暗中带去,别太张扬。” 青雁惊道:“皇上。” 萧崇琛:“别担心,皇弟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吗?” “可是……”青雁犹豫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此事别忧,她还不知道我是王爷。” 萧崇琛忙道:“你们还没见过?” “见过,我用假身份接近她,试探她。” “原来如此。”萧崇琛了然,“还有记得带上萧玄昀。” “我正想问你,为什么答应让他跟着我历练,你随便将他扔到哪个营里不行吗?” 萧崇琛露出一脸明艳的笑意:“这事是为了凌芙元。” “与她有何关系?” “如果凌芙元真的与太后无关,夹在我们之间不是很无辜吗?”萧崇琛摸了摸茶盏身,让手指汲取些暖意,“待解决了太后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她?直接休了?” 萧崇琛起身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朕是想萧玄昀还没娶妻,如果他们见面有意,事后撮合他们也算好事一桩。所以这次一定要带上萧玄昀,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皇上,”萧崇皓不知该做何表情,“她名义上仍是我王妃。” “只是让他们见见面聊聊天,不妨事。又没立刻让你将人推给萧玄昀。” “皇上,该回去。” “好,朕回去,你自己想想吧。阮景奕之后就轮到太后。”萧崇琛向两人道了别,径自开了一道暗门离去。 青雁看着萧崇皓忧心忡忡,欲言又止,随后叹了一声不发一语地去收拾东西回静院。 萧玄昀难得再次出现在顺心铺前,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夏绮雪正悠然闭目养神,样子甚是惬意,她微睁开明眸瞧见来人,脸上微微一笑。 “世子爷,你又有什么烦恼吗?” “贾公子,别叫我世子爷。此次是带一个人来找你。” “什么人?” “瑜王,正在外候着。” 夏绮雪惊得连忙跃起,眼睛瞪着门口的人,叮嘱道:“先等等,别让他进来。”说着冲进内屋,随手拿起一个面具戴上,收拾情绪,定了定神才缓缓再次往外屋去。 她现在心情是相当激动,藏于面具之下的脸异常兴奋,不管萧崇皓为何突然跑来,至少过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他的真面目。 她清了清嗓子:“请进。” 一道颀长的身影信步而进,紫衣玄冠,明眸……算了脸被挡住了。 夏绮雪暗恨他戴什么面具,那么见不得人? 萧玄昀有趣地瞧着两人,笑道:“你们怎么这般有趣,都戴面具?” “见过王爷,”夏绮雪毫无感情道,“请坐,我去备茶。”小穗得空会外出打探兄长消息,如今恰好只有夏绮雪一人在铺子。 “不必了,本王这次来是想请贾公子三天后一起外出远行。” “远行?” “是,以贾公子身份。” 萧崇皓如此一说,夏绮雪顿时明白,阿白既知她在此处,王爷自然也知。这次外出要带上她,但不能以王妃身份,要以贾公子这伪装身份。 她视线转向萧玄昀,萧崇皓知道她与这人认识,就通过他推荐,这样可以瞒过其他人。 萧玄昀却有些听不懂这话,什么是以贾公子身份?两人似乎也没打算向他解释。 “敢问王爷这次远行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去晴景,你暂当我的幕僚。” “好,没问题。”夏绮雪爽快答应,反正拒绝了还是会被想别的方法带去。 “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29 章 到了出发之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皇都前往晴景。萧崇琛从城门上神色严峻地目送他们。此日碧空如洗,万里朗晴,风起猎猎卷秀旗,他眯起眼睛望向旷空,心中暗暗祈祷。 夏绮雪一人坐一辆马车,她嫌太闷,干脆将萧玄昀叫了上来陪她玩五子棋。 她感觉到对方频频飘来的视线,啪地一声落了一子后,慢悠悠道:“有话就说。” “贾公子,”萧玄昀话声听起来有些隐隐的期待,“自从上次你跟我说要有寄托,我回去想了又想,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 “我觉得不能轻易拘泥于情情爱爱当中。” 夏绮雪视线不离棋盘,又下了一子,点头道:“我赞同,到你了。” 萧玄昀随意下了一子,继续道:“我想了很多,或建功立业,或钻研论道,这些都是要花毕生时间去做,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要坚持除了有心,还要有一知己扶持相行。” 他越说情绪越兴奋:“这知己不能是普通朋友,也不是什么夫妻,而是有着共同想法能理解对方追求之人。这人比夫妻更亲,比自身更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思来想去,唯独知己能一同承担这俗世纷扰,所以贾公子请当我知己。” 夏绮雪落子的手一顿,抬头对上萧玄昀那熠熠生辉的眼眸,满怀期待的视线相当刺目。 她不解自己有哪方面是符合他口中“共同想法并理解他追求”,好像从来没表现过。 夏绮雪不得不认真回应他,于是神色凛然道:“萧公子,既是知己,当认真选择,贾某不合适。” 萧玄昀立即回道:“不,贾兄绝对合适。我所说的知己是能在枯燥漫长时间里可以偶尔放松,一起谈谈风花雪月之人。贾公子为人风趣,又有着阔达的性子。开的铺子是以帮人为乐,这般不逐利又崇高的风格,实在令我惭愧。” 不,是逐利的。夏绮雪内心在呐喊。 萧玄昀身子前倾,双手紧握她的手,颇有知己已得一往而深的模样:“贾公子想想我们可以日谈酒棋,夜赏风月,累了就抵足而眠。” 夏绮雪吓得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焦急又惊恐地退到角落,瞪大眼睛警惕他,见他想接近,喝道:“定住,坐好。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贾公子意下如何?” 不如何。夏绮雪正色道:“我理解不了萧公子浪漫的想法,所以去找下一个目标。” “可是……” “别可是了。”不知何时,戴着银面具的萧崇皓揭帷而入,抓起萧玄昀的后衣领,“别忘了你是来历练,不是来谈风月,下去骑马。”刚将人扔了出去,又补了一句,“到前方去做开路先锋。” 夏绮雪见人离去,紧张的神情顿时松了下来,叹道:“王爷,既然你听见了,早点上来阻止,我被调戏你不是很没面子?” “他又不知道你是女的,更不知道你是王妃,调戏从何谈起?”萧崇皓自己悠然地坐到萧玄昀刚才还坐的位置,“我还想听听你是不是有这意愿跟他谈风月。” “没有,我是个俗人,不会谈风月。”夏绮雪回到棋盘前,自己跟自己玩五子棋。 她刚落了一黑子,萧崇皓从她手中接过白子落下。 她讶道:“你陪我玩?”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我还道你是喜欢那种在棋盘上大杀四方那种,五子棋风格不适合你。” 萧崇皓温雅一笑:“围棋有围棋的玩法,五子棋有五子棋的玩法,在不同规则中赢下对方都是一种乐趣。” 夏绮雪喃喃道:“没有一个阴险的词字却有种腹黑的感觉,跟某人很像。” “跟谁很像?”萧崇皓修长手指夹着一枚白子轻轻落下。 “阿白。你们主仆有点像,尤其说话风格。”夏绮雪看着棋盘微蹙眉头,刚才跟萧玄昀玩时,还没那么难落子,现在怎么感觉下哪都很危险,难道是气场压制? “是吗?”萧崇皓看她拿着黑子在棋盘上方盘旋的模样,有种猎物已经掉进自己的陷阱,迷茫寻着出路的感觉。“要给你提示吗?” 夏绮雪立即道:“不用。观棋不语。我不会接受敌人的施舍。” 她细看了一会后,落下一子,成竹在胸望向对方:“怎样?” “还不错。”萧崇皓说着又下了一子。 “你就不能犹豫一下吗?”夏绮雪睨了他一眼,忽道,“阿白有跟来吗?” “你想见他?” “随口问问。”夏绮雪习惯了这对主仆说话总是不会干脆回应的脾气,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专注于棋盘。 马车行于泥路上倒也平稳,骨碌碌的声响配合着一众铁蹄嗒嗒声音,反有几分幽静。 车内两人一人气定神闲,一人时而迷惑沉思,时而舒眉展笑。 下了片刻后,夏绮雪偷偷瞥着萧崇皓脸上的面具,在他落子时,急伸手去探,却被对方随意抬手就挡下。 夏绮雪一脸可恨可惜地缩回手。她自己已经没带面具,萧崇皓知道她的身份,她就没必要去掩饰了。 “想看?” “想,让我看吗?” “让,自己想办法取下来。” 夏绮雪暗骂道果真是主仆,说话方式都是让人恨得牙痒。 她拿起茶盏灌了口茶压压闷气,随即眼睛一亮,微笑着给他的茶盏添了茶,然后双手递到他面前,含笑道:“王爷请喝茶。” 看着萧崇皓接过茶盏,一手捧茶盏,一手拿起茶盖,夏绮雪就乘着他两手不得空时再次往他的面具探去。 萧崇皓早就猜透她的小心思,将茶盖精准塞入她手里,随即轻翻手腕顺便将她另一只不安分的手也挡下,礼貌地道了声谢。 夏绮雪立时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该故意将茶泼上去,再乘乱将面具扒下来会更快。 她心思一转,用一种与以往大相径庭的说话方式,娇声道:“王爷,骑马累吗,要不要给您捶捶肩?”说着就往他身后转去。 萧崇皓抓住往他耳边伸去的手,不由得笑道:“你那是什么说话方式?” “有句话说‘听到女子的声音骨头都酥软了’,我想试试,有酥吗?” 这是想软掉他的骨头再下手?萧崇皓顿觉好笑:“没有,改回去吧。” “我一时改不回去。”夏绮雪故意用更娇滴滴的声音,“可能看了你的脸后就能变正常。” “不如我先点了你的哑穴,等好了再解?” “不用,继续下棋。”夏绮雪连忙端坐回原位。 一行队伍晓行夜宿,径往晴景方向而去。 途中,夏绮雪时常想着法子去摘萧崇皓的面具,一路上倒也不闷。 一次,她拿着酒想去灌醉他,还拉上萧玄昀当烟幕。萧崇皓却喝了两三杯后,语气颇惋惜道:“可惜有要务在身,不能喝太多。如果是胜战而庆,倒不妨不醉无归。” 他这样一说,夏绮雪心中倒不好意思劝酒,只好讪讪而归。 有时她夜里故意先行潜进他的帐中,等他睡着去偷看,她不信他会戴着面具睡觉。然而当她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却瞧见这人真的戴着面具睡。 她嫌弃地看了眼面具,小心翼翼伸手去够,方一触及就被他一手揽上卧床,只听他笑道:“贾公子想跟我抵足而眠?” 夏绮雪摇摇头,连忙跑回自己的帐中。 时间飞逝,队伍渐渐接近怀霞边界。 按计划,萧崇皓就要离开队伍。 当了几次开路先锋的萧玄昀退了下来,他忍不住问道:“你跟王爷在玩什么?” 夏绮雪郁闷道:“没玩。” 她瞄了眼面前之人,萧玄昀会画像,当初就画过依依之像,让他绘萧崇皓的模样会更快,可是这样总觉得自己输掉了一样。 一想之下,她纳闷道:“绝不轻易认输。” 萧玄昀听她自语,奇道:“什么输?”话刚落,忽听外面传来人喧马嘶之声,当中夹杂着刀剑相击之响。 马车也随着声音停了下来,夏绮雪弹坐而起,正要去看看发生了何事。萧玄昀将她拉了回来,冷静道:“贾公子别慌,是刺客,不会有问题。吃个果子吧,很新鲜。” 马车之外一群黑衣蒙面杀手互相配合冲进队伍,一群将一个衣着华贵之人围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0 章 夜里朗星满天,沉沉的河水映着这片明星,恍若银河悄然落于凡间。 夏绮雪伸手指点了下河面,层层涟漪摇曳着河中星,随后又点了下旁边,涟漪相撞,河星微荡。 她一个人玩得乐乎时,一道清雅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在河边发呆?” 她仍望着满河星辰,声音轻悦:“才没有,在与河里的星玩。” “你是几岁的人了?”那人顿觉她像个孩子一般,可这份俏皮在她身上却又那么合适。 “我这叫童心。”夏绮雪转眼瞧向刚蹲在身边的人,银辉落在他俊朗面庞上,柔和了他身上英气,不禁一愣,“……阿白?” “怎么了?突然间见到我就这么惊讶?” 她的确非常惊讶,刚刚仅是听见声音,心中笃定是萧崇皓,以前怎么没发现两人声音如此相象? 她又说了一遍:“阿白?” 萧崇皓微笑道:“是,怎么了?” 夏绮雪疑惑地摇摇头,又望向不远处的营地,随即收回视线,抱腿而坐,一边说:“一路上不见人,怎么突然跑出来?” “快要分别,出来见见王妃。”萧崇皓同坐在身边,一只手随意搭在屈起的腿上。 分别?夏绮雪想了下,是跟着瑜王萧崇皓离队。她不由得把手掌伸向他。 萧崇皓瞥了下她的手后视线转到她脸上:“怎么了?” “瑜王送了香囊,你是不是也该送些保命的东西给我?” 萧崇皓嗤笑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支云纹银簪子:“这个给你保命。” 夏绮雪忽地缩回手,摇头道:“我知道你想让我用簪脚戳人,但送簪子是不是不合适?” “是瑜王忘了,托我转交。”说着萧崇皓握着簪头一拨,一柄如针般大小的利刃在星辉下寒芒毕露。“我知道你身上带了短刀,如果被抓了,他们会搜掉你的短刀,却不会留意到常用的簪子。” 夏绮雪听他如此说便收了,仍旧伸出手掌,说:“瑜王已经送了两件,你的呢?” “你是真的毫不客气,先记着。” “好,我先记着。”夏绮雪舒展手脚躺在草堆里,近在鼻端的青草气息带着泥土腥味,躺了不到片刻又起身,仍是昂着头静看星夜。 漫天星云落在夏绮雪的乌眸里宛如宝石弥散的一圈清辉,什是动人。 一袭夜风挽起一缕青丝,夏绮雪自然伸手捋了捋,比起平日里随性倒有几分娇态。 “你不说话的时候,倒像是个平常女子。” 夏绮雪白了他一眼:“是你对女子印象太刻板了。什么端庄娴静,温柔贤惠,一条一条将人框得整整齐齐的。你确定这些不是你们男人挑妻子的标准?女子就该千姿百态,既有温厚文雅,又有活泼灵动,既有文静乖巧,又有牙尖嘴利。” 萧崇皓淡然一笑:“最后那一个是指你自己?” 夏绮雪眉宇间颇为得意地看向他,意思是:你有意见吗? “我看你不仅牙尖嘴利,还有些古灵精怪。”提到怪,萧崇皓不禁想起先前偷听到的话,为何要向凌妍瑾装失忆? “阿白,”夏绮雪陡然认真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思,“你记得约定吗?一段时间后帮我向瑜王周旋和离之事。” “记得。” “如果和离了,那时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萧崇皓对上她期待又有点紧张的眼神,心里略略沉思:“好,没问题。” 夏绮雪展颜一笑:“说好了。” 萧崇皓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不日,萧崇皓领着十二名护卫悄然离队。 主队是从怀霞较边缘地方经过,这条路是前往晴景最短的必经之路。 萧崇皓为了不引起怀疑仍是按这条路走,如今离开主队调查阮景奕,则要前往怀霞的主都府朝霞。 夏绮雪百无聊赖地举起窗帷望着路上空旷景色,野草丛丛随风摇,红花静静暗飘香,一片春和日丽之景。 日子因萧崇皓的离队突然变得详和,毕竟面具底下的样子暂时没法查。 忽地有人轻轻点了点她的肩,她回首看见萧玄昀戴着面具忙问:“怎样?” “你就是你,就算戴了面具,你也不会改变。” 萧玄昀摘下面具,一脸疑惑道:“这话听着很玄。” 夏绮雪没理会他,继续望着着车外景象。 主队行了三天,原本顺畅的路却有一堆乱石忽横于路间。 护卫与士兵立即唰唰唰地抽出长刀佩剑,警惕四面。 静谧林子里陡然箭如雨下,众人挥开手中刀剑拨开来箭。 夏绮雪紧绷着神经默默地等着这一次袭击的结束,忽然窗帷翻起,一箭从窗处疾射入内,咄的一声?进木壁之中。 随即杀声四起,明显这次比之上次来势更凶猛,更强烈。 夏绮雪紧攥着手中的短刀,双目牢牢盯着车门处。 伴随着一道马嘶鸣声,马车剧烈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中车顶,又像是车驾处有什么重物落下之声,四面八方,没有一方平静。 萧玄昀戴上面具:“你留在车里,我去看看。” 夏绮雪还未开口,萧玄昀就冲了出去。 外面比想象中惨烈,原以为是杀手,但见一个个穿着粗布葛衣,脸蒙黑巾,手举长刀,却是土匪。 车夫不知何时已经倒落车下,前方尘土飞扬,银刀长剑偶尔出没于其中,后方土匪与士兵混战,尸横遍地。 这些土匪出手狠辣,刀刀致命。 萧玄昀微蹙眉头,一丝疑惑闪过心头。他抽出嵌入木壁处的长箭正想细细察看,一道阴影落下,他急忙侧身避过同时将手中箭挥了上去,直穿对方下颏。 又有两名土匪左右夹击而上。萧玄昀跃下马车,夹手夺过长刀,反手一刀杀掉背后袭来的土匪后,再回手一横解决面前举拳攻来的人。 土匪在见到戴着面具的萧玄昀后,情绪越发亢奋,满脸血迹斑驳地举刀一涌而上。 萧玄昀为了避免波及到马车里不会武功的夏绮雪,一面应付着敌人一面尽量远离马车。 刚离没多远,却听马鸣长嘶,马似是受了惊吓一般忽然冲出主道。 萧玄昀见状立即跃上一匹马,勒马追了上去。 坐在马车里的夏绮雪心一直忐忑不安,只听声音便知这次不好应付。在萧玄昀的身影离开了车门处时,她悄悄上前,想看看情况究竟如何,却在刚触及门处,马车忽然颠簸起来。 她整个人向后一翻,倒了回去,后背猛地撞到车壁,震得她脑袋生疼,不禁长嘶一声。 她屈手到后背抚了几下,随即咬咬牙往马车门处爬去想方法弄停马车。 掀开车帷,两匹马在草地上八蹄翻飞,泥尘纷扬,夏绮雪一手抓着车沿探头向后望去,马车不仅离开主道,连主队的人影几乎如豆般大小。 夹着尘土迎面拂来的风逼得人微眯起眼。 一时之间,夏绮雪不知如何做,驾马车是从未学过,如果要勒停马车只能先把在前面飘来飘去的缰绳先抓回来。 她尝试伸出手度了度距离,很显然手够不到,只好使用下策。她抽出短刀将车套住马的绳索斫断。 当斫断所有绳索时,马车一顿,夏绮雪差点因惯势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她泄气地趴在车上,叹了一声:“要用脚走回去。” 休整了片刻,本来还期望有人来寻她,结果人影皆无,一想到那边还乱着,估计一时不会想起这个幕僚。她极不情愿地爬起,整了整被压皱的衣衫,向着那条主道缓缓走去。 一面走一面细捋着情况,萧崇皓所带来的人好歹是接受过训练的士兵,不是衙门里衙差,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输给那群杀手。 如果万一……夏绮雪再强调念一遍“万一”真的输了,那她是该一个人继续前往晴景吗?还有萧玄昀那小子不知道怎样了? 好不容易爬上主官道,夏绮雪望着根本就看不见人影的前方,微微发愁,马车冲出来时最后一眼还能瞧见些,没想到一犹豫现在已经看不见。 马车里没有水袋,茶水也打翻了,在这不算烈日之下,夏绮雪薄唇微微泛白,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渴得有些起皱的嘴唇,抬脚向前走去,一面留意着是否有人家或是河水。 走了不到片刻,后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当中夹杂着马蹄声响与犬吠。 夏绮雪不由得回首望去,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1 章 萧玄昀跃上马想追出去,却在冲出去前被一群土匪使用车轮战给围困住。 待他解决了所有土匪,带着几名护卫再去寻时,只能找到一架无马的车,里面空无一人。 一人绕着马车仔细察看了一圈,随后蹲下拾起套马的绳索,发现切口平整。 萧玄昀忍不住道:“杜怿宽,怎样?” 那名叫杜怿宽的人没有立即回应,他掀开车帘看见里面虽有些乱却不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 这时杜怿宽才回道:“萧世子,马车周围除了我们刚来留下的马蹄痕迹就无其它,又无血迹,套马绳索切口平整,应该是贾公子自己割断绳索制停了马车。” 闻此,萧玄昀心中也没多平静。他们两路来,一路是官道上,一路是落了官道径往马车消失方向去,直至找到马车汇集了两路人都没见着人的影子。 如果下了马车往回走,官道上或者这片草地视野开阔,总能遇上。 萧玄昀环视四周,绿木山丘,哪有半个人影? 杜怿宽:“萧世子,王爷临走前交代王府侍卫要注意贾公子安全。如今人不见,无论如何都要禀报王爷。” 萧玄昀:“可是,王爷已经离开了三天……” 杜怿宽:“卑职会日夜兼程尽快赶上,这段时间有劳萧世子,高将军。” 高亮节勒马上前:“萧世子,挡路石要清,尸体也要清,我们就地休整。一方面派人打探贾公子下落。” 杜怿宽翻身上马,向众人抱拳离去。 “如今只能如此。”萧玄昀担忧道,“那批土匪……” “我知道萧世子担忧什么,那群不是什么真土匪。”高亮节是萧崇皓看中其能力特意提拔上来之人,对于这种小把戏自然能看得清。 “高将军看出来了。”萧玄昀正是害怕这一点,那群不是真土匪,恐怕是想假装成瑜王萧崇皓死于土匪之手的假象才故意装的。 况且哪有土匪真敢明目张胆袭击一支军队。 只怕夏绮雪无意中遇上这群假土匪的同伙。 “有劳高将军分散人去找。”萧玄昀一面勒马领着几人上官道那边走去。 另一边,阮武耀被人抬回驿馆里,一边喝骂身边的人,一边仰头止血。等他发了一通火,一位穿着将服之人才战战兢兢上前道:“阮公子,刺杀失败了。” 闻此,阮武耀心中又蹭起一股无名火大骂:“都是饭桶,连偷袭都杀不了萧崇皓,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那人连忙跪倒:“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可是折损了兵士,恐怕不好向阮总督交代……” 此次刺杀全然是阮武耀擅自行动,让面前的李关言擅调兵去装成土匪,若是成功自然有交代,如今不仅失败,而且还折损如此多士兵,只怕不是降职或打几十军棍就可收场。 “怕什么,阮总督是我爹,有什么事我担着。”阮武耀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李关言滚出去。 阮武耀原在朝霞府过惯了横行于市、欺压良善、吃饭不给钱的舒坦日子,什么时候连续两次吃瘪。 这次之所以被他爹阮景奕突然赶到这穷乡僻壤之地反省,正是由于阮武耀辱了手下的女儿,那名女儿不堪受辱投湖自尽,她的母亲悲愤之下撞死在阮府门前,一时引来极大轰动。 为了暂时安抚人心,堵住悠悠众口,只好将阮武耀送到别处,等风声一过再接回去。 阮武耀越想越来气,这地方破烂又无聊,实在无趣。他吩咐道:“收拾东西,回去。” 仆从安平连忙劝道:“少爷,不行啊。老爷千叮万嘱一定要老实待在这里。” 阮武耀不耐烦道:“行行行,去隔壁玩。” 安平连忙谄媚笑道:“这没问题,立即准备。” 夏绮雪骑着马在林子里循着一个方向走,只望能走出大路。 走得有些饿了就摘树上的果子吃,一路啃着果子,一路四处寻望。 好不容易走上了主道,一眼望去,良田……不对,是片片荒田,不是原先那条一边是草地,一边是林子的官道。 难道是穿过了这树林? 夏绮雪落了马,蹲在田边,见田沟里有水,泥土非干得不能种地的样子,可是仅有远处半个人影在耕作。 她牵着马往那道人影去,走得近处,却是一名妇人挥着锄头。 夏绮雪叫道:“大娘。” 妇人听见叫声,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汗水,才回道:“什么事啊。”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它地没人吗?” “都被抓去当兵了,能不能死回来都不知道。” 夏绮雪暗忖自萧崇皓退了肃怀之后,应当没什么战争要备,为何被抓去当兵? 她随即又想到萧崇皓明面上是去晴景,实际上是去怀霞调查事情,估计是与此事有关。 思虑片刻,夏绮雪向妇人问了路,上了马继续走。 她虽想过再次穿过林子,但林子里不知路,同时又怕遇上那群带着狼犬的人,想了想还是自己绕到晴景去,或许半路上能遇到萧玄昀一群人。 天近黄昏,夏绮雪按着那妇人指的路到了最近的小镇子,准备打点些干粮。 她首先到成衣铺换了一身普通不显眼的衣服,再转到当铺将身上的衣服当掉,一面痛惜那件拿来当诱饵的外衣,不然可以换更多银子。 准备好东西后,回到客栈已经是入夜。 夏绮雪吃了晚饭后,拿着酒壶酒杯伏在窗前望着街景。 这条街是冷冷清清的,但隔着一列屋子的对面却是热热闹闹的。 那一边恰巧就是些秦楼楚馆,夜里尤其热闹沸扬,欢声笑语接连飘来,灯火相映,驱走了月色洒下的一派清辉,倒没有这一边寂寥。 抬眼望去就能瞧见屋宇之间那些夹着莺莺笑语的纷纷然然的光晕。 夏绮雪自斟自酌,迷蒙的水眸半醉半醒地望向那些夜里才升起灯火残辉,一面闷闷支着颐,一面在心中浅浅地画着某人的轮廓,那双凤目上扬,眉毛如剑,充满英气,鼻子好像是高挺,嘴巴特别喜欢讲些弯弯绕绕的话,给他换个小嘴巴…… 画完后,又在心中将他擦掉,嘴里喃喃道:“他如今在做什么?” 她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耳边断断续续飘来些袅娜歌声,若仅是听曲声,或有几分雅兴,可挟于其中的喧嚣却扰着这“雅”。 夏绮雪只稍待了片刻后便关上窗将那边的闹夜隔于窗外。 天一亮,夏绮雪退了房,牵了马径往镇外去。 有道是冤家路窄,恶狗常拦路。 她从客栈里出来走了一小段路,遇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掐金丝万福纹绣袍之人吵吵闹闹地从巷子拐了出来。 他两眼惺忪,打着哈欠,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那着布衣的夏绮雪,脚步一顿,快速眨了眨眼,瞪大眼睛骂道:“小子,真是你。” 阮武耀一见到她,脸上被她用树枝鞭出来的伤又开始作痛。 而夏绮雪看他们一群人从那边拐出来就猜到是昨夜流连烟花之地。暗道一声倒霉,跃上马就跑。 阮武耀收扇敲着旁边一人的头,喝道:“去追。狗带来没有。” 安平忙回道:“带来了。” “牵马带狗。”阮武耀咬牙道,“这次我非得抓那娘娘腔来喂狗。” 夏绮雪回头看了眼,目前还未追上来,看那人的张牙舞爪的脸,心下肯定会追来,顿时愁眉苦脸。 路过一条小径时,她顿了下,决定冒险而行绕了进去。 这条小径山路曲绕,路多石子,颇为难走,却胜在多岔路,不会轻易被找到。 走了一天,夜幕降临,露凝寒重,夏绮雪拾了干柴点燃驱寒,又拿了些干粮出来打算烘暖再吃。 她挑了支趁手的树枝,用刀将一头削尖,把干粮插上,一边烘一边骂道:“死鱼王,死白子,还真不如去王府别院藏起来悠然过日子。这次怎样都要敲他们一笔精神赔偿。” 夏绮雪考虑到可能要露宿,特意买了一条毯子。 毯子披在身上倒也不感觉到寒凉,可夜间林子果真别有一番“风味”。耳边时不时传来虫鸣或是野兽的叫声,让她的心惊得发寒颤。 林间的夜风也不甚安静,簌簌声响伴随着呜呜之咽仿若是低泣般扰人心静。 夏绮雪不自觉地拢了拢毯子,昂首瞧了瞧夜空,黑浓稠得犹如什么人将墨倒泼上空一般。她叹了一声,拿起柴枝挑了挑火堆,随后抱膝闭目养神。 她不敢在无人守夜的情况下沉沉睡去。 天方微蓝,夏绮雪便熄掉火堆,一边骑马一边在马上啃着干粮,伴着晨间凉意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2 章 从那条又乱又难辨路的小径里出来后,夏绮雪驱着马浑浑噩噩地走了两天,这地荒凉偏僻,寂寥冷落,连半个可以问路的人影都看不见。 好不容易找到条河,喝了些水,掬水洗了把脸,清凉的河水浸润了连日积累的疲累,安抚了受惊的心,夏绮雪才感舒坦了些。 她望着河中倒影,两手交叉地顺了顺微乱的发丝,又禁不住摸了摸憔悴失色的脸,仿佛饱经风霜般累得无神。 “好想安稳睡一觉。”夏绮雪眼眶有些泛酸,双手插入河中搅碎水中倒影,再次捧起清凉的水往脸上扑。 她紧盯着清澈的水流,仿佛有一种吸引力在诱着她下水好好清洗一番。 她左右瞧了瞧,虽说是荒僻之地,但下不定决心,最后还是重新灌满水袋,沿河直落。 有河的地方,不远处应该会有些人家。 走了半天,远远望见有一家临水而建的木屋,她兴奋驱马而去,近处一看却是一座水磨坊。 磨坊外一座巨大木水轮静静立着。 夏绮雪安慰自己,有磨坊就是有人家在附近。 她推开木门,灰尘簌簌而落,样子似乎很久没人来过,心中凉了一些,待灰尘散尽入内,石磨盘上那厚厚的尘土,心一下子就凉了。 她又安慰自己,可能最近用不上,附近应该是有人家,而且至少今晚不用露宿。 这座磨坊的窗临水而开,从此处望出去,对岸林木映入水中的倒影晃晃悠悠,兼着这风和的晴天,确有几分闲适感。 夏绮雪双手按在窗前,心中描绘着将来要在水边建这样一座屋子,还要在临水面弄一个露台,一条木阶延入水中,夏日时坐在阶前泡脚。 幻想归幻想,首先是要清出一块干净的地度过一晚。 磨坊里搁着些工具,夏绮雪挑了些能用,略清出一块地。做完时,连日以来积攒的疲劳疯狂侵袭她的意识。 她连连打着哈欠,望了眼包袱里干粮,最后还是选择裹着毯子睡觉。 磨坊里无灯无火,只有窗口处射进一派清辉,漫漫黑夜,一道阴影打落在夏绮雪半身。 那道阴影伸出手缓缓接近她,在将要触及时,一道银光微闪,影子的主人立即顿住,幽黑的眸子看着她手握刀护在身前,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警惕地瞪着他。 夏绮雪原是睡去,只是连日的惊扰令她睡不安稳,意识总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夜里常因一点动静就惊醒。 她默不作声,只专注地凝视着黑暗中的阴影,只要有动静绝不手软。 “是我。”那黑影取出火折子晃亮,轻柔如风的声音令她浑身颤栗后旋即放松。 夏绮雪扔下短刀,冲上去抱住那宽大的身影,语含喜悦:“你这条鱼王……死鱼王……清蒸鱼王……”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眼角微溢泪水,一边笑骂着一边双手敲他的后背。 萧崇皓今夜得知在她心中还有这样一个别致的称呼。 兴许见到熟悉的人感觉到安全,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来。夏绮雪羞红着脸放开他,掩饰般转身拾起短刀。 “走吧,回去。”萧崇皓将身上外衣披在她身上拢紧。 出了磨坊,夏绮雪径往拴在树干上的马走去,萧崇皓拉住她:“别自己骑,我带你。” 夏绮雪望着那匹矫健的马,不舍道:“它跟着我一起逃命,好歹同生共死。” “逃命?”萧崇皓收到杜怿宽日夜兼程送来的消息,立即往回赶,一路上利用那只特别虫子循着夏绮雪身上的隐香囊才找到这里,一直以为她仅是迷路才会迷到这种偏僻之地。 不过想想刚才那股惊吓的模样,确实是有些问题。 他面上不动声色:“交给其他人牵回去,跟我坐一匹。” 萧崇皓两手轻放在夏绮雪肩上,护着她往自己骑的马去。 待两人上了马后,一众护卫不发一语翻身上马,两名护卫举着火把驱马在前引路。 裹着暖和外衣,又有身后之人护着,夏绮雪连日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马匹走得轻缓,如同摇篮一般令她抵不住睡意的侵袭,眼皮几经睁阖后身子不由得倚在身后之人身上,沉沉睡去。 醒来之时,已是在一处陌生的床上,夏绮雪黑溜的眼珠望着素白纱帐顶,脸展微笑,心道不是做梦。 她翻侧身子,看见坐在杌凳的萧崇皓倚着床沿守着。 没被面具遮挡的下颏明朗清晰,如巧手画者细细勾勒出的作品,她循着往上看,唇如同雨后初晴般清润鲜明,眼睛再稍稍上移,银面具凝聚一线明光,悠悠转转。 夏绮雪屏住呼吸,轻轻柔柔地将手探去,差不多够到时,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抓住这只想使坏又小巧白皙的手。 那双明朗的眼眸别有笑意地瞧着她,嘴唇微扬不语。 “我想王爷戴着面具睡会不舒服,想替你取下来。”夏绮雪讪笑地收回手。 “一起来就想着摘我的面具,看来精神不错。”萧崇皓起身整整衣服,“那还吃吗?” “吃。”夏绮雪连忙掀开被子,两脚精准踩上鞋子,粗略洗了把脸冲到饭桌前。 店伴利索地上菜,豆腐箱、煨蕨菜、炒白菜、炒鸡片、鸡粥,有些菜做起来花时间,萧崇皓让掌柜先做好在炉上热着,一醒来就能上。 “还有一样正做着,很快就上。客官慢吃。”店伴满脸笑容退了出去,顺道带上门。 夏绮雪先闻了闻鸡粥香味,感慨道:“只是几天,感觉像是有一个月没碰过热食。”说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鲜香的味道登时盈满口腔,令人心神怡爽,粥的温热驱走了连日积在身体凉气,一股暖意从心而起,且鸡肉香嫩可口,更是回味无穷。 夏绮雪三两下就喝了一碗,萧崇皓又给她添了一碗:“慢点,还有。” “你不吃吗?” “我吃了,这些都是叫给你的。” 夏绮雪望了一眼那些菜,只道:“你当我是猪。” 萧崇皓笑了笑:“还有一道。” “还有什么?” 话刚落,店伴就捧着菜敲门唱道:“客官,您的清蒸鲈鱼。” “进来。” 夏绮雪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条鲈鱼,又转眼看看萧崇皓。 待店伴离去后,他笑道:“我听你说什么清蒸鱼王,你定是想吃。” “我只是随口叫叫。”夏绮雪越说越小声。 萧崇皓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看着这块细嫩的鱼肉,夏绮雪毫不客气一口吞进嘴里。 一人夹菜,一人负责吃,时间过得倒自在。 吃得差不多时,萧崇皓放下筷子,正色道:“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夏绮雪摸摸吃得有些撑的肚皮,边喝茶一边将那天遇见带着狼犬的纨绔子弟,怎样对付他逃脱,然后打算自己去晴景,可是偏偏冤家路窄再次遇上,差点被追猎之事详细道尽。 萧崇皓敛下眸中寒光,面具之上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起身走到窗前,两手交叠于背后,整个人看上去似乎相当平静。 暴风雨前总是一片宁静。 “你知道那人名叫什么?” 夏绮雪想了下,好像都没说上几句正经的话就被他带着狼犬追着跑,也没从他身边的仆从嘴里听到什么。 “不知道,不过打听下应该知道。这样一个横行霸市之人,肯定相当出名。”夏绮雪庆幸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用刀扎了他两条腿,以这种人的性子不报复才怪。 “那就别管了,我叫人备了热水,先梳洗梳洗。” “不愧是王爷,想得真周到。”夏绮雪爱干净,早就想舒舒服服泡澡梳洗。 “不是鱼王吗?” “这是爱称,爱称。”夏绮雪强调道。 “这爱称也别致,只在骂我的时候才出现。”萧崇皓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离开房间。 他出去后直接唤来一名护卫,耳语吩咐了几句,那名护卫应声离去。 夏绮雪梳洗完,换了一套竹纹青衣后去找萧崇皓问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安排她回主队?还是就让她藏在这里。 她比较想向他推荐第二个主意,只要藏起来不让那个纨绔二世祖发现,绝对比继续前往晴景半路被刺杀更安全。 萧崇皓却道:“你跟着我一起去朝霞府。” “可以吗?”夏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3 章 一行人纵马奔出镇外,循着小路直上。 萧崇皓投鼠忌器,如果夏绮雪在后面还好处理,偏偏被圈在身前。 他示意护卫两边夹击,却见女子提缰转入一条狭窄仅容一马通过的小路。 萧崇皓幽黑的双眸凝视着前方绯红的身影,忽道:“姑娘停下吧,我们送你回去。” 他这话确实奏效,对方勒马缓行。 到得空旷处,萧崇皓让夏绮雪与自己共乘。 夏绮雪一路跟那女子唠嗑,得知她名唤吕悦盈,队伍送亲途中被方才那群人劫了,但他们不劫财,不劫色,就只换了送亲队伍的服装。 吕悦盈深知不能就这样前往成亲,尤其还发生了流血之灾,生怕对方知道后嫌自己晦气,只好先行回去,请她父亲另行找借口与对方商议,另择日期。 恰巧她的家正是在萧崇皓一行人要去的方向相同,这倒不费事。 一行人来到吕府。 这家吕府在郊野之外,吕悦盈提起自己的父亲有些小生意,却不喜城中的热闹,喜欢郊外的清静,一家人皆住在郊外。 吕悦盈之父吕常合在见到戴着面具与领着十一名带刀之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满脸笑意地请他们进了吕府。 得知事情经过之后更是殷勤地请他们留宿一夜,好让他一尽还恩之情。 吃饭时,夏绮雪时不时地偷瞄萧崇皓,憋了一肚子疑问。 如萧崇皓常将护卫分几批,一批在前探路,一批在后警戒,剩下的则跟着他。这次却将他们全招到一起。 又如他为人谨慎,不会轻易就跟着陌生人走,这次倒不推却,难道看中了这位新娘子? 萧崇皓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不急不徐道:“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夏绮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又刻在脸上? “你一想些奇怪的事,总会习惯性地偷瞄。”萧崇皓笑着看她将碗稍稍挪了位置,脸强行转了方向扒饭。 她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容易被看穿。 饭毕后,夏绮雪发现萧崇皓跟着自己进了同一间房,她待引路的家丁离去后,关上门,一脸严肃道:“你不回自己房?” “我今晚就睡这里。” “那我呢?” 萧崇皓笑了笑:“我给你安排了别处。”说着一人从屏后绕了出来,一声不响地将夏绮雪带走。 等人被带走后,萧崇皓拿茶水倒入焚香炉中,灭掉这奇异的香。 深夜,一群人拿着干柴草堆利索地堵在客房之外,又泼了一圈灯油,随后一人举着火把一燃,火焰如蛇般蜿蜒而上,随之越烧越旺,浓烟从束成干柴空隙间滚滚冒起。 不到片刻间,火舌乱窜,一层层火浪越涌越高,越燃越明艳,浓黑清冷的野外顿时亮如白昼。 一群人在不远处瞧着漫天的火海,火光映入眼中,漆黑的眼珠瞬间变得艳红,如同这火一般。明亮温暖的光在脸上跳动,而这张脸却冷如冰霜。 “大姑娘,火热,后退些。”那位吕悦盈的父亲吕常合如今对自己女儿的语气相当恭谦,全然不像是个长辈的模样。 “不必,我要亲自确认主子想解决的人死在里面。”吕悦盈娇艳的脸庞在火光下愈发艳丽。“一旦有人从里面逃出来,格杀勿论。” “每间房里都事先燃了迷香,这事万无一失。”吕常合道。 吕常合没有让人在饭菜中下药,是怕萧崇皓小心谨慎发现端倪,只要老实不做任何手脚,骗得对方一群人安心在此处睡下即可。 静谧得原只剩火的劈卜之声忽地夹杂着马蹄狂奔之声,循声望去马房里的马全冲了出来。 吕悦盈喝令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不必看了。”一道身影从树荫里缓缓走出来,神色安逸,不像是刚从火海中死时逃生的模样,他一手按着腰间剑柄,双眼冷如朔风,“从一开始我就没相信你。跟着你来纯粹是觉得与其让你一路缠着,不如直接解决。” 吕悦盈手持双刃,打量着萧崇皓,一身干干净净:“你什么时候知道?” “连这点都想不通,就别学人演戏,直接暗杀还来得方便。” 当吕悦盈出现在花轿时,萧崇皓就知道此人不是普通人,一群杀手要杀他,劫了花轿却留下新娘?只不过是套中套罢了。 一计不成,就再套一计。 “你还不如装成被追杀的模样,可能还能让我相信你。”萧崇皓望向她背后的那一群家丁奴婢,全都举刃以待。 既然全是杀手,就不必手下留情。 萧崇皓一打手势,早就潜伏于树上的护卫一跃而来,映着灿然火焰的长刀横挥竖劈,毫不留情。 吕悦盈正想上前,却被吕常合上前挡在身前阻下:“大姑娘,请您先逃。” “不行。” “此次不行,还有下次,别忘了主子的夙愿。”吕常合一提到主子,吕悦盈身上往前一拼的冲动顿时消了下来,她狠狠瞪了眼立于坡上的萧崇皓,转身如燕般掠过厮杀的众人,抢了一匹马。 离去时,忽觉后肩上一麻,吕悦盈面不改色拨下暗器纵马离去。 吕常合在吕悦盈转身那一刻愤然举刀上前,侧脸映着暖煦的火光,瞪大的双目又如地狱的恶鬼,只是在近得一拳之距却有一剑在心脏处由背向前透出。 南泉曜一面收剑一面道:“要去追吗?” “不必,她还会再来。” 萧崇皓转眼看向吕府熊熊烈火,心中计算着接下来之事。 既然对方知道自己要来,再隐藏也无用,只是是谁泄了这事? 按理来说,此事仅有自己、皇上、萧玄昀、高亮节及少数人知道,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不会轻易出卖自己。 而这些人当中仅有自己与皇上才知道是为何事而来。 阮景奕一路上频频派出杀手,至少可以推测出他是知道自己来此处是做什么。 萧崇皓前往与夏绮雪会合时,天微亮,见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像蚕蛹一般倚在树边呼呼大睡。 想起昨夜让她走时,她急问大半夜能去哪,是不是要露宿。萧崇皓还没点头,就见她从床上抱了一张被子望着他。 他点点头表示确实要露宿。 夏绮雪也不多问直接心安理得抱着被子离去。 他举手制止护卫唤醒她,轻声吩咐众人在此休息一番再走。 等夏绮雪醒来时,她望着悠悠绿荫,感受清风荏苒,裹着的被子已经被成一件外衣,倚着的冷树变成一个厚实温暖的胸膛。 她稍稍定了一阵,又舒坦阖上双眸。 耳边传来温雅的声音:“睡够了是不是该起来?” 夏绮雪却道:“这天气适合睡觉。” “就算适合睡觉也该起来,睡太多头易发晕。” 夏绮雪羽睫轻颤,几番之后睁开双眸,感慨道:“跟着你时间长了,我自己一见到人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别有目的接近。” 虽不知昨夜发生什么事,夏绮雪凭着经验猜到肯定又是另一拨刺客,在他安排自己离去时才不问一句。 “该不会要经历七七四十九难才能到朝霞吧。” 萧崇皓若有所思道:“可能。” “可是……”夏绮雪想转身,奈何马上狭窄,干脆把他当作椅背来靠,“你一个王爷死在这里,那个什么阮总督不会有麻烦吗?” “不仅不会,而且可以顺势泼脏水并把关系撇清。” 萧崇皓原是要前往晴景,所经之路只经过怀霞之地边缘,根本不会如此近内。 如果他死在这里,阮景奕就大有文章可作,如疏职怠命、居心叵测,再狠些还可以造些谣言、信件,假传瑜王与肃怀勾结,此次前来是想事先探阮总督的底……借口有多少要多少,再与太后一唱一和,顺便把瑜王死在自己管辖之地撇得干干净净。还可顺理成章将晴景之地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再不济,也能推出自己的部下去挡煞。还有太后在朝中周旋。 官场里斗争弯弯绕绕不怕做不出,只怕想不到。 阮景奕一开始根本就不怕萧崇皓来查,明来暗来都一样。他也知道萧崇皓不好明来,毕竟要过来这地,就先要与太后周旋一番。 阮景奕是太后的表兄,他作为怀霞总督比之别地的总督实权要大,都是太后放下的权力。太后不可能轻易就让萧崇皓去捣乱。 这次萧崇皓暗来,倒是有些顺了阮景奕的意。 明来是钦差,死了不好交代,暗来反而更方便。 “七七四十九难,是有这意。”萧崇皓阔达笑道。 夏绮雪用后脑轻撞他,嗔道:“还笑。” “放心,我能带上你,自会好好护着你。” “谁跟你说这个,我也可以给你掩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4 章 那人抖了抖袖子,得意又自傲道:“我乃怀霞按察使董阻道。” 夏绮雪身子向后倾,小声道:“主管刑名案件?” “是。”夏绮雪为了说悄悄话贴得相当近,萧崇皓温雅又低沉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令她不觉身子一热,连忙绷直身体。 “你是犯了什么罪?”萧崇皓转向妇人,不过即便犯罪也不能轻易拿来作乐。 “民妇没犯罪,绝对没有。”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董阻道指着他们,“全抓回去。” “无名无状,凭什么抓人。”护卫拦下道。 “此树不是我栽,此路不是我开,”董阻道语气一转,“但这地是我管,我说你们该抓就该抓。” 这地更是面前这位瑜王的兄长萧崇琛所管。夏绮雪不禁为面前这有眼无珠之人摇摇头。且此时林子树上已经伏着萧崇皓的护卫。 萧崇皓只轻轻瞥了他一眼,那冷如朔风的视线如刀一样割着董□□心脏的肉,令他不禁一缩,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仆从连忙将人扶起,董阻道莫名脚软不起。 “将人带走。”萧崇皓只淡淡说了一句便纵马离去。 护卫将妇人带上马正要离去。 董阻道虚着气喊道:“劫……劫囚犯,追,放狗追。” 那些猎犬龇牙咧嘴,目带凶猛撒开四条腿追去,还未奔出十几步远,猎犬忽如哑了火一样唔唔地往回去。 潜藏在树上的人手上石子一颗接着一颗打了出去,待收拾掉猎犬后又转手向董阻道主仆击去。 那群人只道忽然下起了石子雨,仆从一面推着董阻道肥胖的身体一面用手护着头狼狈逃了回去。 到了附近一座小镇子,夏绮雪到成衣铺找了套衣衫给妇人换,一面又试着打探她的来历。 她的防备心相当重,只让夏绮雪称呼她为何氏便好,至于为什么董阻道要狩猎她,却半句不提。 是夜。 何氏从房里往外一再窥探,见确实没有人守着,蹑手蹑脚出了客栈,朝着月辉洒下的一方路脚步一重一轻地奔去。 到得一座宅子墙下,何氏试着攀上墙垣,手上不稳又落了下来,每次落地时脚上的伤都如尖刺一般痛尽心扉。 她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再次攀了上去,翻身过墙时脸上已经浸满了汗水。 何氏抬起袖子随手擦了擦,两眼四顾,确认无人后溜到后院柴房去。她所翻墙的位置离后院不远,越接近一道既熟悉又稚嫩的哭闹声幽幽飘来。 “我要找娘……” 门外坐守着一个家丁,他一边拿着酒壶,一手拿起花生就到嘴边咬掉壳子,然后吐掉,一边敷衍道:“你娘已经死了。” “你骗人,我要找娘。” “你娘被狗咬死了,明天轮到你。” “你骗人。”那人身后的柴房里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否认着他的话。 他也懒得再应那小孩,拿了布条塞住耳朵图个清静,一面喃喃道:“直接卖青……”话未说完,背后突然被重重捶了一击,整个人栽了个脸吃灰。 何氏急忙从他身上搜出柴房钥匙,一面开锁一面低声唤道:“文菡。” “娘……” “小声些。”何氏打开后,一把抱住对方,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安慰的话就听见巡守护院呼叫:“那边有人倒下。” 何氏惊急之下拿起木棍挡在孟文菡身前,手指松了又紧,咽了口水看着门大开处。 待护院走近却发现看守人倒在地上,柴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回到客栈,萧崇皓见到被带回来的人垂着首,两手护着自己的孩子,那孩子约七、八岁左右,生得一张圆脸,一双圆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脸上的面具。 “你叫什么名字?”萧崇皓开口直问那孩子。 “孟文菡。”何氏慌得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却迟了一步,她悄悄地偷看着萧崇皓的神色,可惜戴着面具完全无法读懂。 “孟文菡。”萧崇皓轻轻念了一遍,“跟孟峻升什么关系。” 何氏又再次想掩孟文菡的嘴,只是她的嘴特溜,一下子就说了出来:“他是我爹……” 孟峻升是萧崇琛安排在阮景奕身边的人,如今他的妻女却落在了董阻道手上,即孟峻升被识破了身份。 难怪自己一来就被盯上。萧崇皓向屏风处唤了一声,夏绮雪笑着探出脑袋:“我就说你一定需要我。” 夏绮雪夜里没入眠,听见外面的动静觑看了下,瞧见何氏偷跑出去,于是跑去寻萧崇皓,发现这人气定神闲在看书,听见人跑出去了一点也不惊讶,顿觉无趣。 她干脆跑到床榻上小憩:“她回来了唤醒我。” “你睡了我的床,我睡哪里?” “反正你要等人带她回来,根本就不会睡。”夏绮雪眉眼带笑,“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到时肯定需要我帮忙。” 萧崇皓只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继续翻看手上的书。 现在确如夏绮雪所说需要她的帮忙,毕竟身边都是些擅长杀人……武功高强的人,都不擅长带孩子。 “你带孟文菡去吃些东西。” 何氏一听要带走孟文菡,环着她的手一缩,摇摇头道:“别带走她。” 让她去带孩子,换句话说就是不能听,夏绮雪向萧崇皓做了一个鬼脸,笑着宽慰道:“何大娘,我带她去换身衣服,吃些东西。她这个样子都饿坏了,吃完就送回来。我们不会做什么,不然也不会救你。” 何氏再三瞧了瞧孟文菡,又看着夏绮雪,点了点头。 待夏绮雪将孟文菡领走后,何氏两手手指不自然地纠着,垂着的脸上两眼惴惴不安地偷看眼前之人。 萧崇皓不急不徐地坐下,开门见山道:“孟峻升出了什么事?” 何氏只摇摇头:“不知道。” 萧崇皓一手轻抚着腰间玉佩,略一沉吟:“若孟峻升还活着,我定会救下他。” 这句话直接戳中何氏的软肋,她茫然、焦虑中又有些期盼:“公子为何要救他?你是我家老爷朋友?” “算是。” 何氏犹豫不决,但自己的确无路可走,思之再三,大着胆子道:“请公子表明身份,我需要确切希望,我不能赌。” “我表明了身份,你又怎知真假?” “这……”何氏确实不知。 萧崇皓拿出扇子展开:“夫人请看看能否认得?” 折扇是萧崇琛留给他,上面写了一首诗却没落款。这虽能表明自己可信任,前提是何氏也能认得。 何氏拿起轻念,眼眶微微泛酸,轻声地吸了口气后缓缓道:“我相信公子。这字迹,这诗是我家老爷所作,他偶尔念给我听,不过又叮嘱我不能告诉任何人。那时我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如今却了解。” 何氏不知孟峻升在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只知一个晚上他匆匆回来让何氏与孟文菡收拾几件轻便衣装立即离开,逃到皇都去寻瑜王萧崇皓,将一个重要口信带给他。 孟峻升同时还安排两人护送她们离去,只是终究还是没能逃掉。 何氏母女被按察使董阻道抓住,本来打算送到阮景奕那里,董阻道身边的人却怂恿他先审一审她,到时连同证词一同送上去,功劳岂不更大。 董□□贪功便将人留了下来,只差人送了一封信给阮景奕。 阮景奕当时恰巧因阮武耀做的荒唐事气上心头,无心管这一边,便一直没回信。董阻道就认为这是默认了。 遇上萧、夏两人的那天是那董阻道突发奇想将他以往玩乐的猎人当成刑讯方法——把何氏当成猎物一样去猎。 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他们所救下。 “孟峻升留了什么口信?” 何氏摇头道:“请恕此事不能说,老爷千叮万嘱只能告诉瑜王。只求恩公好人做到底,送我母女俩到皇都。” 萧崇皓本没打算表明身份,既然对方指名,也就不再隐藏,他取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瑜”字。 何氏惊讶地拿起那块令牌,完全没有想过逾矩,反应过来时,连忙跪下道:“王爷,请救我家老爷。” “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救他。”萧崇皓让她起身说话,“现在可以告诉我孟峻升留了什么口信?” 何氏担忧地环视四周,仿佛怕别人听了去一样,她倒了杯茶,用手指蘸了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然后紧张地看向萧崇皓。 萧崇皓抬手一扫:“我知道了。如果此事对方仍没从孟峻升口中问出,他的性命定然不会有事,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到皇都。” “谢王爷。”何氏激动跪下道。【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5 章 萧崇皓计划让何氏去当诱饵将董阻道引出来,一方面又安排了人在后掩护着。 一路上追来的人被一个一个弄倒在地,等董阻道追入林子时才发觉跟着他的就只剩猎犬了。 何氏回头一瞧,激道:“怎么,只剩几条狗就不敢追来。今天我死不了,明天仍旧到门前骂。” 那些猎犬零零散散游走于林间,时而嗅嗅这,时而伸出前爪扒土坑,玩得相当乐乎。 董阻道三番四次驱它们前进,却是不知道怎样调动它们,以往只要命令家丁,由家丁驱着猎犬。 他皱眉扬起马鞭挥下去,叫道:“去追她,咬她,去。” 一鞭下去,猎犬向他龇牙一吠,其它似乎同样感受到这人是个敌人一样,围着他狂吠。 董阻道左一鞭右一鞭逼着它们向前追赶。 何氏已经乘机驱马立在一棵浓荫树下,一再激道:“我明天还到你府门前叫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窝囊废没抓着我。” “你……”董阻道一咬牙,马鞭挥得更用力,正当他一点一点地赶着猎犬上前,背后猛地被人一踢,董阻道像球一样的肚腹一颤,连人带球飞滚了出去。 滚了几圈后,董阻道滚得眼冒金星,气息不定,好不容易坐起身体,又听见树上传来飒飒声响,抬首一望,还没看清是什么就感觉一块肉肉的、软软的,带着血腥味的东西砸到脸上。 “什么东西?”董阻道刚将它从脸上拿开,手指顿时一阵剧痛,仿佛被几十根钢针扎穿一样,那粗哑的喉咙喊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林子。 他想挣脱开这张从树上飞下来的网,一群猎犬团团将他围住啃着与网一同掉下来的肉,没给他逃离的半分机会。 因他与肉混在同一张网里,那些猎犬根本就不分董阻道与肉是两种东西,只张嘴就啃。 凄厉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传来,夏绮雪早就转过身去:“结束了吗?” “没有。”萧崇皓冷冷地盯着那方向。 董阻道叫声变得虚气无力时,萧崇皓才让人放了他,将他带到大夫处吊着那半条命。 这一伤足够让他安安静静。死是真太便宜他,杀人诛心,要让他半死不活等来朝廷的惩治,夺走他的一切。 萧崇皓拉着夏绮雪稍稍有点凉的手,缓缓往下坡走去。 萧、夏两人与何氏就此分别,继续前往朝霞府。 在途中,一名护卫循着记号追了上来,向萧崇皓详细禀报了带着狼犬攻击夏绮雪之人的事。 听完后,萧崇皓坐到夏绮雪面前问道:“先前你说只扎伤了那人两条腿,是吗?” “是啊。”夏绮雪嗅到一丝不正常,“发生了什么事?人死了?” “没有,还活着。”萧崇皓坦然受着她狐疑的目光,“真没死。” 只是阮武耀情况不乐观,阮景奕可能要想尽办法把夏绮雪挖出来。 ** 从圆雕窗内透进的光柔和洒在宣纸之上,纸上流云绕山,于山间的华美楼阁若隐若现。 男子提着笔细细看了下,打算于山脚下添些人物。 落笔之时,他忽道:“出来吧。” 一名脸色苍白女子缓缓从帘后绕出,福身道:“公子。” 男子一直专注于画,落笔不惑,行云流畅,宛若将胸中之景随着手流泄于笔尖中。 良久,他搁下笔,抬首看了眼她的脸虚无血色:“受伤了?” “回公子,背后中了暗器。” “无大碍?” “谢公子关心,无大碍。”女子满脸愧恨道,“公子,霖袖无用,任务失败了。” 男子淡然一笑:“无妨,瑜王若是好对付就不会令太后与爹如此头疼。霖袖,有暴露身份吗?” 霖袖摇摇头:“没有,我用的是吕悦盈的假名,也易了容,只是吕常合就……” “可惜了这样的人才。”男子神色略惋惜道,感叹后话锋一转,“把当时的情景讲讲。” 霖袖便将如何利用假花轿引他入套骗至府中想烧死萧崇皓,只是对方早已经识破,对房中早就燃上的迷香已有防备,根本没中招。 男子轻蹙眉问:“他身边有个女的?” “是,虽然是女扮男装,但我相信她绝对是女人。” “武功怎样?” “看她的样子不会武功。” 男子若有所思望向窗外晴日之下翠景,萧崇皓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在身边,在这样危险重重的地方带了一个女子。这不像他的为人风格。 他随即想到有关瑜王的传闻——在王府里特意为了一个仅一面之缘的女子盖了一座院子。 如果那女子就是瑜王心尖人,那就说得通。 霖袖见他久久不语,犹豫着道:“公子接下来该如何做?瑜王不日就会到朝霞府。” “既然阻不了,就好好招待他。” “公子的意思是……” “杀人不一定要暗着来,明枪也能置人于死地。”男子背手踱到榻前,接过霖袖捧的茶,继续道,“瑜王处处小心谨慎,如果将陷阱明摆在他眼前,他会怎样?” “既知是冲着他来,不会轻易躲掉。他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是,所以他会更加谨慎,但是这份谨慎只对外人,他身边那女子就是一个突破口。” 霖袖理解他的意思:“公子是指用显而易见的圈套让他将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应付外敌,然后……” 话未说完,两人皆知后面的意思,男子赞扬笑道:“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一点即明。” “谢公子赞赏。”霖袖嘴角扬着盈盈笑意,水目含情凝视着眼前人。 此时,外面一人敲了敲门,恭敬道:“二少爷,大少爷回来了。柳姨娘请少爷去一趟厅上。” 男子微愣:“爹准许他回来?” “回少爷,不是,是大少爷出了些情况。夫人在厅外跟老爷闹着呢。”家丁没明说,男子自是懂柳姨娘的意思,请他出去劝劝。 男子向霖袖看了眼,霖袖会意,悄然转入内室。“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 男子起身整整衣袍,抬脚往花厅去,走到近厅的一个拐角处,他顿住脚步静听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只听见一道女声愤怒与悲凄交迸地骂着:“都怪你,那女的辱了就辱了,又不是不给她名分,让武耀抬她进来当个妾侍就好,反正又不缺养她的钱,非要把他赶到那偏僻地方吃苦,现在双腿弄成这样回来。你真是没心,这样对自己儿子。” 一道粗豪的男声压抑着怒气道:“抬进来?人都投湖了,抬个死人进来吗?” “都是那对母女的不好,不识好歹。派人劝说又赔银子,还这般死硬。”说着便对着阮武耀心疼道,“我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娘……我不回去那鬼地方,不回。”阮武耀抓着他母亲董氏的手哭求道。 “不回不回,”董氏泪眼转而瞪着阮景奕,“如果有人非要逼你回去,一定先过我这关。” “若不是你平常娇惯纵容他,如今会这副模样,他若是有点像……” “爹,大娘。”男子适时进来见礼阻断阮景奕的话,转眼瞧了瞧阮武耀,他的双腿缠着厚厚一层白布条,像木偶的腿没有线就扯不动一般斜伸着。 “兄长,”男子微蹙眉,神色严肃,“沈大夫可请来了?我知兄长已经看过大夫,可其它地方的终究不及沈大夫医术高明。” “对,”董氏忙道,“还是武晖细心,快去请沈大夫。”一人听了传话立即奔了出去。 “二弟有心。”阮武耀恹恹叹了一声。 一直坐在一旁的柳姨娘见气氛缓和,忙劝道:“夫人,先带公子进去休息,既带病在身,又长途跋涉肯定累坏。” 柳姨娘看了眼阮武晖,就帮着董氏将阮武耀送入后院。 待他们簇拥着阮武耀离去后,花厅里仅剩两人,两人亦是不语,安静得落针可闻。 阮武晖观察着阮景奕的神色,刚才因暴怒而涨红的脸色只消了些,手紧攥着椅把,胸膛微微起伏表明气仍结于内。 他平和道:“爹,兄长之事交给我处理吧。” 阮景奕似是憋了许久,瞬间叹了声长气:“如若你兄长有你半分懂事,不给我找麻烦就顺心了。”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6 章 几天后。 萧、夏一行人到了一处风光别致之地。 远山晴翠,明湖相映,粼粼的水面上荡着几只小舟,近处杨柳环岸而列,依依的身影尽显旖旎。 晴和明媚的天气所带的清风尤是醉人。 夏绮雪亦是心情舒畅地享受这宜人的风光。 她回眸一笑:“我感觉你提议在此处休整真是个英明的决定。” 萧崇皓嘴角噙笑,平日里的紧张与狰狞的暗算总能消融在她的笑容里。 因越接近目的地,越要谨慎,萧崇皓命令就此地休整并打点药物行装,其他人领命离去,如今只剩两人漫步于湖岸边上。 迎面跑来一小孩一语不发将一枝花儿塞到夏绮雪手中。 夏绮雪愣了下,回头想问的时候,那个小孩已经奔出许远。 她随手摇了摇花枝,发现上面绑了纸条,她取下展开,上面写着诚邀公子到湖心岛一同赏景。 “写了什么?”萧崇皓看了眼夏绮雪递过来的纸条,眼神一凛。 “去吗?” “不去。”纸条是给夏绮雪,目的应该是冲着萧崇皓来。若单独给他,还能直接将夏绮雪先赶回去,却偏偏送到她手中。 夏绮雪倒没在意,继续沿着湖岸漫步,放眼望去,湖中立着一座岛,看上去并不大,绿荫郁郁,一座飞檐之角从中冒出,偶尔几只飞鸟飞落其间。 没走多久,又有一个小孩递了一枝花给夏绮雪,仍旧在花茎上绑了纸条——妾仰慕公子已久,期盼赏脸。 夏绮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想到我这个风流的小白脸还有人看上眼。” “只怕看上的不是你的脸。” 夏绮雪将纸条折起重新绑了上去,一面说:“看上的是你的命,我就是池鱼之殃里的鱼。” “难道不是我才是鱼?” 夏绮雪微愣,尔后想起她曾经戏称他是鱼王。 她举起两枝花儿向他扬了扬,几分戏弄的笑意落在眼梢:“对,你才是那条鱼中之王。” 萧崇皓继续信步而行:“你觉得鱼的妻子是什么?” 夏绮雪脱口道:“自然是鱼。” 萧崇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夏绮雪顿悟他是在戏弄自己,立即挥起手中的花追着他鞭,笑着骂道:“你说我是鱼。” “两次都是你自己说。”萧崇皓轻易避开她的动作,“第一次池鱼之殃是谁说的?第二次回答又是谁答的?” “你这是诡辩,意思明明不一样。”夏绮雪扬起手就想甩向他的面具,萧崇皓只轻轻一挡便挡住她手。 夏绮雪定神地望着那双乌黑的眼珠,心中愈发觉得是在何处见过,面具之下蒙了一层阴影,轮廓却是不太看得清。 被她凝视良久,萧崇皓心中闪过一丝茫然与不自在感,轻轻放下她的手,声音淡淡道:“走吧。” 迎面又奔来一小孩奉了一朵绑着纸条的花便离去。 夏绮雪看了眼纸条,神色一惊,略有些无措将纸条展给萧崇皓看,当他想接过时,她急忙缩手。 萧崇皓就着她的手读道:“中毒,想要解药请到湖心岛一聚。” 他明白夏绮雪为何缩回手,先前他从未碰过这些花与纸条,夏绮雪不知毒是下在何处,便不敢给他碰。 “把花扔了,去湖心岛。”萧崇皓想拉起她的手,却见她十指交握,并不给他碰。 萧崇皓温声安慰道:“不会有事。”说着抓起她的手腕一起往前方码头走去。 码头泊船处,一个船夫上前笑问道:“请问是萧公子吗?” “是。” “请上船,有客人早为公子订下船只。”船夫正想给两人架一块木板,却见萧崇皓直接揽着夏绮雪跃入船中,落船平稳。 船夫利索开船离岸,船晃晃悠悠朝着湖心岛荡去。 萧崇皓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将她唇角往上扬,柔声道:“别忧,一定会拿到解药,如果拿不到,找大夫看看。他们目标是我,是我累了你。” “又不是你向我下毒。”夏绮雪嘟嚷道。 两人上了岛后,沿着一条蜿蜒的石阶往上走去,交叠的石缝间青苔斑驳。 石阶尽头,鹅黄纱帐一帘一帘纵横相交地垂挂于树枝与树枝之间,飘飘然宛如走进琼宫仙境,透过薄纱还可看见一道道袅娜的身影,虽无法看清人脸,听那如莺般娇媚的声音便知都是女子。 与欢声笑语一同飘来的还有幽幽的琴声,时而淙淙声细如流水,时而沥沥清脆如雨滴。 看见此景,夏绮雪不禁有些呆住,这是女儿国还是盘丝洞?不过旁边这人肯定不是唐僧。 她一双灵动的眸子别有深意地盯着萧崇皓的脸,想看他对这温柔乡做何表情。 她们似乎发现了萧、夏两人,一边笑着搴纱飘然而出,娉婷倩影将要缠上萧崇皓的手臂。 萧崇皓不动声色揽着夏绮雪轻移绕了过去,让对方扑了个空,径直带着她往纱帘中走去。 里面一座亭子中四名女子围着一个拨琴的女子,皆眉眼带笑地瞧着来人。 “解药。”萧崇皓单刀直入。 其中一个着新绿撒金外衣的女子起身捧了一个陶瓷小酒杯递到夏绮雪面前。 萧崇皓瞥了眼:“这是什么?” “果酒。”女子笑道,“清甜而不腻。” 在萧崇皓再次说话前,奏琴的女子停了手,起身盈盈一福,眼含笑意:“她没中毒,只是二请公子皆不愿赴宴才出此奇策。” 捧着酒杯的女子向夏绮雪略带挑衅地扬扬眉,又往前送近些。 “我喜欢喝烈酒,看不上。”夏绮雪也像她扬扬眉。 女子从琴案后绕了出来:“宴上的吃食美酒皆没下任何东西,公子尽可放心。” “走吧。”萧崇皓没理会这一群人,刚刚出去迎接的四名女子已经列在身后挡住去路。 “公子难得过来,至少赏脸观一舞再走。”拨琴女子话刚落,其余八名女子团团将人转住,当中四人手上一对峨嵋刺或点、或挑、或甩。 萧崇皓抱起夏绮雪从这一圈围攻中轻轻一跃,方才未动的四人早有预料,同时轻盈一纵,凌空从四方击去,她们衣带轻扬,宛若仙子腾云,可脸上的杀气又若修罗。 萧崇皓一手抓住离得最近的一支峨嵋刺,运劲一甩,两方登时转换位置,另外三名女子见状立即收手以免伤及自己人。 萧崇皓乘着这势离了包围圈,双脚刚着地,那名拨琴女子忽然长手横于他与夏绮雪之间,试图分了两人。 八名女子中四人上前助战,连同拨琴女子轮流攻击,一刺径往萧崇皓门面去,两人一前一后疾袭夏绮雪。 萧崇皓左手轻推夏绮雪后背,将她从左边转到右边,右手刚碰到她的腰,旁边窜出一人伸手抓着夏绮雪不稳的身子顺势一带,便抢到自己身边。 拨琴女子乘机带着人绕入了纵横交错的薄纱当中。 方才没有围攻上来的四名女子登时加入了战斗。她们两人一批,藏到鹅黄纱帐中,薄纱里倩影飘然,宛如雾里之花只显浅浅曲线。 她们借着他无法确认纱帐后之人,顾及到夏绮雪不会下死手进行车轮战。 两人从左方刺出后,又藏入帐中,随着两人刚入,另外两人又从后方偷袭,如此反复,试图拿下萧崇皓。 萧崇皓却不给她们这样“玩耍”的时间,一轮攻击后,摸清各人的特性。 他从举刺击来的两人手中夹手夺过一支峨嵋刺,侧身运劲一戳插进后来一人喉咙中,顺手从那具要软倒在地的尸体手中夺过武器,乘着另一人惊愣间往脖颈处一划,鲜血喷涌。 不到一瞬间两人顿时摊倒在地,明媚的脸上带着最后一刻的惊异。 随后,萧崇皓将刺甩出,刺穿纱而去,疾中一人胸口,然后扯下一帘纱帐,翻卷成绳圈到一女子脖上,手生暗劲,卷纱如炸开般四裂纷飞,人也随之倒下。 剩余四人顿觉不妥,转身便跑,却将最无防备的背影交给了敌人。 萧崇皓不急不徐地从地上拾起几颗石子,分四面猛击而出,本如轻燕般的四人轻飘飘地坠落。 披着黑色透纱轻衣的拨琴女子挟制着夏绮雪走了出来,手中的短剑抵在她脖颈边,视线扫了眼地上的八人,笑道:“萧公子果然厉害。如今只剩我一人,肯定不是萧公子的对手,所以能否做个交易?” “我放了她,你饶我一命。”女子将剑抵近几分,“不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7 章 到了码头后,夏绮雪自己先行跳了上去,脸带嗔怒,双颊晕红地往客栈走去。 萧崇皓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她肯定要把耳朵塞住,只好等她气消了再解释,一路上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回到客栈后,夏绮雪便钻进房内不出。以往吃饭时,觉得一个人吃着闷,总是要拉着萧崇皓一起吃,如今也是让店伴单独送到房内。 她仰躺在房内,脸上晕红不退,若说先前是因为气的,现在是因为羞的。 气过之后,夏绮雪想起以往在阿白面前总是不称瑜王或王爷,而是直呼萧崇皓的名字,提他的各种事情。她认为就算阿白会将话告诉萧崇皓也无所谓,反正他的表情又看不到。 闹了一圈原来都是在本人面前提的,她越想脸就羞得越红。 羞完后,顿时又认为萧崇皓太奇怪,自己在面前谈他的事还能一脸从容。 这人心思果然够深。 想到他戴着面具耍了自己如此久,怒气又上来。 不到片刻,心情却变得失落了。 夏绮雪曾与阿白约定若是与萧崇皓和离之后,自己有些话想与他说。 当时心中好不容易鼓了勇气打算与阿白叙那不知何起的感情。 又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合适立即谈才跟他做约定。 如今两人是一人,还说什么。 思及此,夏绮雪心乱如麻,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表情,扯了一张被子蒙着自己的脸。 里面一片混沌的黑,不像黑夜偶有明星朗月,不像闭上眼能感觉眼睑存在,就只是黑得闷热,能清晰听见呼吸声在耳边徘徊。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该如何做。变化实在是太多了,人的变化,心情的变化,回忆的融合,带给她太大的冲击,宛如一层高浪扑面而来,将自己卷入深海当中。 如果心情如初来时那般坚定,或许现在就不会纠结,不会失落,不会苦涩。 夏绮雪猛的将被子掀开,眼神不再混乱,她方才决定要回到初来这世界时心境,始终如一坚定自己的目标——找一个平和的地方,享受自己的生活。 但在此之前,被耍之仇怎样都要报一报。 刚定下决心,房门传来几下敲门声,萧崇皓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芙元,听说醇香楼的叫化鸡远近闻名,我买了一只回来,要吃吗?” 夏绮雪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房门,见他手中捧着一盘被泥裹着叫化鸡,一手接了过来,迅速砰的一声关上门,徒留他一人在门前吃闭门羹。 “那是一整只鸡。”萧崇皓无奈道。 “我还嫌不够吃。”夏绮雪气完之后确实饿了,她想着该怎样捣鼓这层外泥,却见泥壳上有着几道裂缝,轻轻一挑就剥开了。这是他事先就敲裂泥外壳了。 她明眸含笑,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心中的欢悦。随即两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忙道:“不对,要清醒,怎么能让这些小恩小惠给收买。”说着,收拾起心情继续捣弄这只鸡。 待到出发之日,萧崇皓收到店伴传来的纸条,上面写着过来帮忙拿包袱,落款元。 他微扬嘴角,了然一笑,恐怕不是让他拿包袱那么简单。 他走到房门前,双手方推门扇,正面一只明晃晃的铜盆如钟摆一样荡了过来。萧崇皓轻而易举接住,一扯,连着铜盆的另外一条细绳断掉,他头顶正上方一只东西砸了下来。 他往后一退,随手一接便抓住。 他瞧着手中这只带壳的乌龟,无奈地笑了笑,转眼看向在一旁抿唇而笑的夏绮雪。 “别弄丢了这只王八。”夏绮雪笑着走了出去。 敢情让他带的包袱就是这只乌龟? 萧崇皓向掌柜要了一个木盒装了这只乌龟,再将细绳断成几段,纵横相交弄成一张小网,将小木盒放在上面提着。 他把这网挂到马匹上,似自语般地问了一句:“它受得了舟车劳顿吗?” “我不管,你别弄死了,更不能因为它有壳拿来挡刀。”夏绮雪警告道。 这分明是为难他。 萧崇皓倒是不恼,反而觉得有趣。 换作其他人知道萧崇皓戴了面具隐藏身份后被戳穿了,看在他王爷的身份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就只有夏绮雪把他当作萧崇皓来看。 一行人很快进入朝霞府,事先派了四名护卫先行到了朝霞府打点一切,方到便被他们接到一处民居小屋。 虽是民居小屋,地却也不小,木屋有两层,外面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个草棚顶的小亭子,与亭子相对的另一边就有几棵枝叶茂盛粗树。 夏绮雪住到二楼,她推开小木窗,眺望着鳞次栉比的屋瓦,偶有几处炊烟袅升,然后蒙蒙胧胧地消散。苍穹如同空阔浩瀚的大海,蓝得澄明清澈。 听到脚步声,她回首瞧着萧崇皓捧了一个陶瓷笔洗。 这个笔洗被他拿来给乌龟安家了,里面除了水还特意放了一块圆滑的石头,让龟随时可以爬上石头上趴着。 萧崇皓将笔洗置到窗前,笑意如此澄空:“要出去逛逛吗?” “小告,我可以理解为他这是在讨好我?”夏绮雪拿了小树枝逗了逗小乌龟。 “我是怕你气结在心,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又没有气。” 夏绮雪早就已经把怒气转为捉弄小惩,那个砸向他的铜盆只是小惩的一小步而已,后还有别的招待。 那只乌龟似是嫌夏绮雪太烦人,头和四肢干脆缩了回去。夏绮雪也不撩它,继续道:“你来又不是游玩,这样悠闲不怕坏事?” “此事不急。”萧崇皓将趴在石上的小乌龟推下水,“下棋不仅要想好自己的下一步怎样走,也想揣摩对方的攻势,这样才能将对方推入自己的陷阱。” “既然你这样说,那还站着干什么,走吧。”夏绮雪雀跃道。 怀霞之地最出名自然是其名中的霞。此处云霞绚烂,瑰丽多姿,尤其在西南那片山脉观赏,更是别具一格。 因此这地方很多名字皆带“霞”字。 而朝霞府最热闹之地在西街,既有当地出产的茶叶,也有来自东方的瓷器与丝绸,其余各色胭脂、香粉、糕点铺子等皆集中在此。 夏绮雪一路数下来什么霞光、彩霞、明霞……如若后面没缀明是什么铺子,估计根本猜不出。 她向一个挑夫买了一袋豆末糖一面吃一面逛,忽地眼睛一亮,将糖塞到萧崇皓手中,雀跃地向某处奔了过去。 萧崇皓抬眼一看霞赩胭脂铺,刚想她也是一个女子时,却见她跑到铺子旁边一个小贩处抱起一只毛色雪白的兔子。 夏绮雪将兔子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轻抚着它的绒毛,脸上浅蕴笑意。萧崇皓默默上前给了银子。 刚付完银子就见夏绮雪抱着兔子往前方挤着一群瞧热闹的人奔去。萧崇皓倒不慌忙,他安排了护卫装成普通百姓混在人群中,方才已经有两人紧跟了过去。 萧崇皓展开折扇信步走了过去。 人群中心是个半米高临搭的小木台,后面耸立着一块木制背景板,一人在表演戏法,他将球放在手掌中,另一只手盖上,双手揉搓几下后一展开变成一个如脸大的纸灯笼。 随后又见他取出两个蛋,分别置于铺了一张绣帷的桌案之上,又拿了两个碗,分别盖住,由左往右做了一个隔空传送的动作后两手一翻,右边多了一个蛋,而左边则空了。 这一着顿时赢来一片喝彩声。 表演的人从桌案下抱出一个宽口的陶瓷瓶,先将口将着众人由左往右地展示了一番,让众人看见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后将瓶倒扣住两个蛋,两手在瓶子上空做了些奇怪的手势后,猛地一把抱开一只白鸽从中飞了出来,两个蛋自然消失不见。 观众又再次响起比之刚才更高昂喝彩声。 夏绮雪踮着脚仰望着,余光见萧崇皓挤进来,问道:“你看穿是什么手法吗?” “初见那个变纸灯笼是有机巧,而后两个就是手快。” 夏绮雪回首讶道:“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是有什么机关吗?” 夏绮雪点点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8 章 困在人群之中的夏绮雪被挤得呼吸难受,一路推着拥着下来,身体各处都被撞得生疼,耳边是尖锐又惊恐的叫声,这些声音令她心脏似被尖刺绕着一样发颤难受。 脸色因浑浊的空气变得愈发苍白,她咬着牙顺着人流踉跄而行。 待终于脱离了人潮,夏绮雪连忙寻了一个较安静的巷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重生一般将这里清凉空气吸尽,随后抬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惊汗,又瞧了瞧怀中的兔子是否安恙。 幸好这只兔子没有因惊乱从自己怀中挣扎出去,否则很大可能已经成了脚下亡魂了。 松了口气后,夏绮雪发现这里还有一名老者。对方似乎也是惊魂甫定才看见她。 两人四目相对,一息后,夏绮雪立即当作没瞧见对方一样僵硬离去。 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知她是认得自己,自己当然也认得她,请那位公子上台时旁边站的就是此人。心中暗暗觉得她是追踪自己而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抽出长刀挥了下去。 夏绮雪见一道长长的影子落下,连忙转身躲开,将兔子抛了过去,叫道:“抓他的脸。” 兔子没抓老者的脸,而是落到他脸上后,后腿借力一蹬,踏着他的脸面重新跃回夏绮雪怀中,老者身形不稳,踉跄退了几步,待重新要举刀又见她两手一抛,他反应性地举手护着脸,却是什么都没落下。 夏绮雪做了个假动作,乘着他没防备,立即捡了落下的刀鞘借着奔走之势屈身击打他的腿,对方不稳顿时往前一曲跪到地下,夏绮雪没有留手,从后背给了他一击,实实在在倒了下去。 她确认对方是真晕过去后,舒了口气,立即奔过去抱起兔子,夸赞道:“阿白,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阿白?”萧崇皓一直循着夏绮雪被推挤的方向穿街走巷地寻来,刚听到动静奔来就听见她的话。 夏绮雪欢悦一笑:“它全身雪白,我就给它取了名字叫阿白,是不是很贴切?” 萧崇皓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只叫阿白的兔子,心中甚是复杂。许是他盯得太久,兔子向夏绮雪怀中缩了缩。 他叹了一声:“有伤到哪里吗?” “没有,就是被撞得有些痛。”夏绮雪抚着兔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正说着,趴在地上的老者忽然爬起来撒开两腿就跑,萧崇皓随脚挑起刀鞘,踢了出去,一面说:“你该继续装晕,免受这苦。”话刚落,又被实实地砸晕过去。 夏绮雪抬起一只手掌看了看,她感觉自己落手还是挺重的,难道劲力不够? “别管他。”萧崇皓略略说了发生什么事。 这几人表面变戏法,其实暗中想方法窃取别人身上值钱的物什。 萧崇皓入了帐篷内,一人上前负责给银子做解释引开他的注意力,而另一人配合着将他身上贵重的物品掠了下来。 偷了东西后,又立即将人送出去,让他不得空留意。 出去后所有人皆专注于戏法上,自然容易忽略些事情,就像变戏法一样用着各种方式将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到最精彩的点上,看不穿自然就会觉得神奇。 同时又受到观众的高涨情绪干扰,被氛围牵引着,更加不会发现丢了东西,这样等到发现东西不见了,也很难联系到是他们偷的,甚至可能认为是在围观之时被小偷有机可趁。 听完后,夏绮雪看向萧崇皓悬在腰间的玉佩,问:“这玉佩值五百两吗?” “还要更多。” 夏绮雪忍不住多看几眼,感慨道:“五两银子换一块千两的玉佩,外面又在变戏法有观众打赏,怎么算都不亏。这算盘打得太精了。” “五两银子对于他们所选中的对象来说还不一定收。” “是啊。”夏绮雪恍然道,“一般都是问谁愿意配合,再从中挑一个人,但他们从一开始就挑上你。只是眼睛还不够火候,挑了一个不好惹的。” 她转身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人:“这人怎么处理。” 正说着,乍看一人扛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跃了下来,随手将肩上的人扔到老者旁边,上前奉上一个木盒子,恭敬道:“公子,这是从帐篷里搜到。” 木盒里装的都是些玉佩、香囊、钱袋,萧崇皓看了眼,从中取出一块玉佩,收了起来,正要说话却感觉到一道诡异的视线。 他转身对上夏绮雪别不深意的眼神,笑意微扬:“这是熟人的东西。” 此时,又有几人被抛了下来,一个叠一个地摞成一座小山。 “公子,这些人怎么处理?” “写一封匿名信函,将人和贼赃送到府衙。”萧崇皓转向仍在逗兔子的夏绮雪,“今日是不能再逛了,我们回去。” 之后府衙的人看见被扔在门前的这一群贼人及赃物,不禁感慨这人做好事不留名,真乃侠义之士。 回到屋子,夏绮雪到厨房挑了几片青菜叶便上了二楼。 当萧崇皓提着食盒上去就看见一只兔子和一只乌龟在桌上啃着菜叶。那只兔子有几次想去扒乌龟的叶过来,夏绮雪隔开它:“阿白,别抢小告的饭。” 乌龟似乎是吃饱了,头与四肢懒懒地缩了回去。夏绮雪将它放回笔洗中,特意撕碎叶子放到水中给它当宵夜。 萧崇皓在一旁琢磨着这两只动物的名字,阿白、小告,白加告,一个皓字。 兔子一身绒毛,却仍感受到一股异常冷气,圆胖的身体禁不住发颤,它立即警觉地叼起几片叶子,迅速跳落地板躲到角落里去。 夏绮雪见他手上提着的食盒,好奇道:“我现在才想到一个问题,有请厨子吗?” “没有,是杜怿宽做的。” 这名字在夏绮雪脑中转了一圈,想起这人是萧崇皓的护卫之一,讶道:“他还会做饭?” “会,是他的爱好。”萧崇皓自杜怿宽日夜兼程将有关夏绮雪不见之事传到,人已经疲惫不堪,于是将身边一人换了去给萧玄昀送信,留了他在身边。 “若是你哪一天想吃兔肉,可以叫他做。” 夏绮雪瞪了他一眼:“别打阿白的主意。”旋即又带着别样的笑意,“阿白。” “你是叫我还是叫它?”萧崇皓将一碗鸡粥推到她面前。 “自然是叫你。” 萧崇皓瞟了眼她那笑得不寻常的脸:“说吧。” “借个人给我。”夏绮雪讨好似的举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他碗里。 “杜怿宽。” 夏绮雪有些难以相信他居然这般爽快,平时谈事情都要添一些规矩或是要条件交换。 萧崇皓只吃饭不语,他本就打算派一个人负责她的安全,既然她想要借一个人,正好可以光明正大让杜怿宽跟着。 不过,夏绮雪惊讶一瞬后就收拾心情,心里盘算着“被耍就要耍回去”的计划。 另一边,阮府。 阮武晖手中拿着一张画像回到卧室,霖袖立即上前见礼道:“公子,我伤已经养得差不多,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急。”阮武晖摊开那张纸看了又看,“上次你伤未痊愈就派你去,是有些为难你了。” 霖袖告罪道:“不,不为难。是我没用,没调查清楚那女子的性子就装成她,反而没骗成还折了八个姐妹。” 那一计确实使得仓促,如果能接近萧崇皓身边的女子查清楚,或许就能得手。阮武晖深知既已失败再悔恨也无用,只要有时间就仍有机会。 “算算时日,瑜王已经入朝霞府。要吩咐城门那边盯紧些。” 霖袖急欲言,却被阮武晖抬手制止:“他入城后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怎样对付他要从长计议,要让瑜王知道此地易进难出。” “是。”霖袖倒了杯茶递了上去,余光看见桌上的画像,奇道,“公子,这画是……” “这人是让阮武耀双腿变成差不多废掉的人。”阮武晖吩咐安平描述那人模样,让画师画了人像,他笑道,“我倒要感谢他,帮我除了一个障碍。到时找到人就给他一个痛快吧。” “可是这人就是瑜王身边女扮男装的女子。” “当真?”阮武晖顿时若有所思。 “不会错,我为了易容那女子的模样,曾装成别人接近过他们。只是每次都怕时间接触长了被瑜王察觉,分了多次接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39 章 天一大亮,夏绮雪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天青色衣衫,手拿一把折扇,俨然一个书生模样。 她脸含春风般的笑容下了楼,见到萧崇皓在院里的亭子处听着护卫的禀报消息,她双手抱拳,什是有礼道:“萧公子。” “你要外出?” “是。不打扰萧公子。”夏绮雪告辞后学着他平常信步的样子走了出去,她昨夜里脑袋中灵光一闪,想到怎么对付他,今日一早起身就是一直这样的愉悦心情。 她走出门后,嘴里嘟囔道:“奇了,以往明明会说出去有危险,你要记得王妃的身份这样啰嗦一顿,这次居然轻易就让我出去?”不过想归想,能出去自然抓住机会。 萧崇皓见她那过于乖僻的表情就猜到她是想到些奇怪之事,且肯定是与他有关。毕竟装成阿白骗她之事,她只做了一个小恶作剧,又是乌龟白兔,不可能这么快就消气。 眼下随她意也是想让她快些真正消气。 萧崇皓抿了口茶:“继续吧。” 南泉曜:“孟府里不见丫鬟家丁,估计不是被困起来就是被杀了。如今里面那些人似是在找些什么东西,将孟府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仍旧不离去。” 萧崇皓笑道:“他们要找的东西能要了阮景奕的命。” 南泉曜:“他们白天翻找,夜里就守着那里。” 萧崇皓:“人多吗?” 南泉曜:“就十来人,他们的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只怕是不太想翻了,留在那里就做做样子。” 萧崇皓:“他们不耐烦才好,说明松懈了我们才有机会。” 南泉曜:“至于阮景奕,提早过来安排的兄弟日夜跟踪,发现他几乎就是家到军营,偶尔就是应酬,没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萧崇皓展开折扇轻轻摇着,一面心里琢磨着阮景奕的人仍在孟府里,说明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就不可能杀了孟峻升,却也不可能就关着什么都不闻不问,一定会想办法逼他说。 如果阮景奕不到别处去,要么是交给了亲信,只管等消息,要么是囚住孟峻升的地方在府中可经密道过去。 后一条较有可能,那么大的事不放在眼皮底下确实不放心。 思及此,萧崇皓回神问道:“有没有探过阮府?” 南泉曜:“没有,阮府守卫森严,兄弟们怕打草惊蛇。” 萧崇皓点点头:“既然这样,今晚就去探一探。” 南泉曜:“还有一个消息,听闻阮武耀已回朝霞府。” 萧崇皓眼神闪过一丝寒气,随即恢复平静,向另外两人令道:“你们立即跟上杜怿宽,见事有变立即将王妃带回。” 两人立即领命离去。 南泉曜继续道:“阮武耀在朝霞府是恶名昭彰,因他爹的关系,百姓敢怒敢言。他之所以被赶到那偏僻地方是因他辱了阮景奕一名部将的女儿,母亲那边因阮武耀得不到制裁,大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含恨一头撞死在阮府门前,此事闹得太大,为了避风头才将人暂时送出去。” 萧崇皓收起折扇,扇面那端搭在左手掌上,右手轻转扇柄:“那名部将叫什么,如今在哪?” 南泉曜:“叫岑莒明,在养病中,已经有一段日子没现过身。我们探过岑家,岑莒明根本不在,他还有一个儿子名叫岑功业,也不知所踪。不守岑家的人却是仍旧如常活动。” 萧崇皓冷笑道:“恐怕是阮景奕为了隐瞒岑莒明不见,逼迫威胁岑家人做样子。才发生那样的事,如果其他人知道人不见了,首先怀疑的必是阮景奕。” 南泉曜:“有一点很可疑,岑家外面有一个奇怪的贩夫,那里明明不是什么热闹的地方,却仍旧在那里摆卖。” 萧崇皓:“你是指有人盯着岑家?” “是。” 萧崇皓沉吟片刻:“找一人留意那人的动静。” “是。” “还有什么消息?” “目前就打探到这些。” “既然这样,先下去吧,让今晚行动的人养足精神。” 南泉曜应了一声,领着众人退了下去。 萧崇皓仍坐在院中,抿了口已经凉掉的茶,静静地梳理着方才的信息。 另一面,夏绮雪意外地遇见熟人。 她刚经过一家似是酒楼门前,几个女子围着一个男子,那莺声细语含着几分娇媚。男子吓得连连后退,脚一错就撞到她身上。 那人道歉时看见来人,笑容生辉,喜道:“知己。” “别乱叫。”夏绮雪忙打断道。她看看那几名女子,又瞧瞧萧玄昀,最后又抬首瞄了眼这家“酒楼”的名字——阅霞楼。 萧玄昀吓得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半路上遇见一个女子扭伤脚要帮忙,就送了她回来,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是青楼女子。夏绮雪见她们的手扒着萧玄昀的衣服不肯放,心中感慨真是鸨儿爱钞,姐儿爱俏,更何况是这既俊俏又有钞的公子哥。 其中一个女子打量着夏绮雪衣着是淡雅些,气质偏柔了些,但容颜姣好,于是弯眸带笑道:“公子既是朋友,一起进来坐坐喝杯茶。” 一句话就将朋友有关系给带上。 “不,我有事要忙。”夏绮雪相当客气地拒绝道。 话刚落,里面一人捧着茶盏上来:“公子,烦您帮忙送姐妹回来。就算不进来坐,喝杯茶再走。”走到门边时,身形不稳,将茶泼到萧玄昀上。 众人顿时故作慌乱,七嘴八舌惊道:“公子进来换身衣服吧。” “公子进去洗洗吧。” “公子我帮您弄干净。” …… 夏绮雪看着一群女子你拉我扯,你推我挤,快把萧玄昀分成几块,实在不忍心袖手旁观,上前将他拉了过来,压低声道:“这里我挡着,你先回去。” “可是……” “别可是,你住哪里,事后再去找你。”夏绮雪一面拖着他走,一面回头看着仍跟着来的女子,催促道。 “云霞客栈,天字一号房。” “知道了,你先走,快点。”夏绮雪推了萧玄昀一把,然后转身满面笑容地掏出银子,“各位拿去喝杯茶吃些点心。” “点心刚被公子送走,还吃什么?” 夏绮雪尽量定住自己快要维持不住的笑容,随后又取出一锭银子:“这是赔礼。” “哎哟,公子这倒不必,您进来坐坐。” 夏绮雪暗想萧玄昀应该逃远了,自己也该逃了,却在此时,楼上一女子唤道:“在闹什么?”那女子看见到夏绮雪一愣,随即眼生春意,嘴角含笑地下楼,“公子,别见怪,她们是很少见到这般俊俏的公子才这样兴奋。” 她上前盈盈一福:“小女子霖袖,公子若不嫌弃进去坐一坐喝杯茶,当然作为赔礼自不收公子银子。” 夏绮雪看了眼霖袖后面那一双双含羞不带怯的目光,忙道:“不,我还有要事忙,就打扰了。” 霖袖嫣然一笑:“既是这样便不强留,希望公子得空来玩玩。” “得空再说,得空再说,告辞。”夏绮雪见有人拦着她们赶紧乘机溜掉。 霖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向旁边立着的一个似是护院般的人看了眼,他立即跟了上去。 她转身回到方才的屋子执酒壶斟满酒杯,一面说:“公子,方才遇见瑜王身边的女人。” 阮武晖拿起酒杯的手一顿,转向她道:“人呢?” “刚离开。”霖袖坐到一旁,“方才在大街上我不好做什么,但我让人跟着她了。” “没有其他人与那女子一起吗?” “没有,就一个人。” 阮武晖暗自思忖居然任由她一人到处乱逛?而且恰好到这阅霞楼? 阅霞楼是阮武晖所设的用于收集消息及处理各种见不得光之事,明面上由霖袖担任着老板之责。里面有些是普通的姑娘,有些则是经过训练的杀手。 “会不会有诈?” “不会,”霖袖道,“我问过了,一个男子将扭了脚的姐妹送了回来,而她恰巧路过,还帮那位公子逃出姐妹们的手掌心。” 霖袖见阮武晖沉吟不语,笑道:“公子请宽心,我派去跟踪的人很熟悉这里且很机灵,就算她身边原有人跟着也不会察觉。” “我不是在想此事。”阮武晖自知道伤了阮武耀的那人是萧崇皓身边带着的女子时,心中便已有了计较,如今是在盘算着该如何利用此次机会。 夏绮雪逃离她们后,跑去买了这次出门必要的东西,然后抱着一个大包袱前往云霞客栈。 到了云霞客栈,她向掌柜询问了天字一号房的位置,径自上去。 后面一人在外面静静等了约二十息,才上前询问:“掌柜,刚才那公子是去了哪间房?” “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0 章 阮府地牢之上。 乘着云遮月暗的夜色,几道身影灵活地分别从四方翻入阮府,由阮府四面开始搜寻直至中心会合。 他们轻灵如鬼魅,轻轻地窜入一间空屋内,摸索有可能暗藏机括之处,或是寻着能囚人之地。几人翻完这一间后,又迅速飘进另一间。巡守的士兵皆无察觉。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刻有精致兽脸纹面具之人也翻了进来,他没有如前几人一样一间一间的翻,而是目标明确地径往某屋去。 这间屋内药味浓郁,即使窗户大开,弥漫于空气中苦烈味道仍是久久未能散去。香炉里燃着的香轻轻扬扬,与药味相混,生出一种潲水似的味道。 躺在床上之人却全然不觉这气味有何问题,许是习惯了,又许是睡得死沉,他的双腿用布带缠得什厚,下面叠了好几层软垫。 这时一道比暗还要沉些的阴影覆到他的身上,脸上截着兽脸纹面具在黑暗中泛着阴冷之气,面具之下那双慑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阮武耀,慢慢拨出手中长剑,剑只抽到一小半忽感背后杀气陡现,瞬间回身格挡。 “青獠,让我仇鹤娘好等。”来人是个年约三十多的女人,黑暗中那双目光灼灼如地狱之火,恨不得将眼前人烧成灰烬。 “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仇鹤娘?”云衔渊一挺剑,对方瞬间退开。 “我要你偿毒蝎之命。” 云衔渊这下是听懂了,仇鹤娘与毒蝎的关系不寻常。 “我没杀他。” “休想骗我。我查过那死鬼失踪前就与你产生过矛盾,当时你身边还带了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 “人若是我杀的,我青獠不怕认。”云衔渊的声音由始至终无起无伏。他杀了蝮蛇,而另一人却是南泉曜杀的。 仇鹤娘心下犹豫,面前这人确实敢作敢当,杀了毒蝎不会不认。沉吟片刻后,立即喝道:“那定是与你一起的小白脸杀的。你们既是一道,就是同伙,那小白脸在何处?将他交出来。” 云衔渊察觉身后呼吸气息有变,再次转身落剑,打算先解决了这人,仇鹤娘不愿让他顺意,故意出剑干扰。 阮武耀因喝了药,神思一直迷迷糊糊,两人在这里半天反而没知觉,只是两人声音不断地传入耳中,挠得他神经难受。 他缓缓张开眼睛,不到一息就吓得魂飞魄散,心脏一紧。但见两把剑横于上方,黑暗中原本威严凛然的兽脸纹轮廓模糊,仿佛是一只野兽藏于黑暗中俟机而动。 随后两人各挺剑相击,两剑银辉相交,宛如雷电骤闪随时贯穿黑暗。 顷刻间,明显一道银辉渐然退去。 云衔渊翻起桌案,一掌击去,当即回身再度向阮武耀出剑,仇鹤娘一剑劈了桌案同时挥出暗器。 云衔渊翻身躲开。 阮武耀似是给这一片景象吓愣一般,全然忘了呼救,直至护院闻声而至,阮武耀才从人声中回神大叫:“刺客,有刺客。” 一群人举火把奔涌而至,云衔渊借着火光看着势在与他一拼的仇鹤娘,余光又觑了眼护院士兵,脚下轻点,翻身纵出窗外。 如果今晚要杀阮武耀,势必要先带上他人,云衔渊想想悬赏的银子,多做反而有些亏,干脆转身离去。 他刚翻身而出,仇鹤娘紧跟而去。护院士兵一涌追去。 阮武耀吓得浑身摊软,冷汗直冒,煞白的嘴唇抖了几下才道:“父亲呢?” “回少爷,已经有人赶去通报。” 话声刚落,又听见外面传来惊呼之声:“走水啦,走水啦。” 云衔渊跃上屋顶,脚下轻灵,身法如飘云虚虚渺渺。走得还不到十来步,左手边火光冲天而去,熊熊烈火将这无月这夜照得亮如白昼。 云衔渊仅觑了眼,脚下不停,忽而右前方纵上一个着黑衣蒙面之人,两人视线相交,各自认出了对方。 青面獠牙——云衔渊。 双目冷峻,仇鹤娘真正要找的仇人——南泉曜。 两人心中各自暗思道。 后面追来的仇鹤娘挥出暗器,云衔渊听声辨位,头也不回地避了开去。 下面追着的人喝叫道:“这边有三人。” 此处声音方起,不知从何处又传来呼喊声:“有刺客。” 耀眼的烈火将阮府里外照得通透明亮,人影无所遁形。阮府顿时乱成一锅粥,几方相互呼喊着遇见刺客,护院士兵要分批去追捕那几个刺客,一方又大叫着走水,来回奔跑着提水灭火。 人声喧嚣,步履杂沓,相互碰撞,时而飞箭一呼而出,如雨般落下,场面异常混乱。 南泉曜见仇鹤娘只追着云衔渊,并不对付自己,猜测不是阮府之人,于是另辟一道。 正要动身离去,一箭挟劲势而来,他轻移半步躲开,后箭紧随而至,他立即抽剑打落,看向下面射箭之人。 他常跟在萧崇皓身边自然见过此人——阮武晖。 阮武晖连珠箭飞,南泉曜挥剑击落,纵身跃离,一箭顺势射向位于南泉曜身后的云衔渊。 云衔渊空手接箭,回身甩出,去势凌厉,逼得阮武晖不得不暂停躲避。 而南泉曜跃离之间,向云衔渊所在方向射出暗器,对方轻身避开,暗器疾击仇鹤娘,迫得仇鹤娘分心应付这“偶然”的袭击。 这一交错之间,两人皆得一瞬之息脱离纠缠。 前些时辰,孟峻升的宅子。 里面十几人浑浑噩噩翻了一天,随便找了处地喝酒聊天,一边抱怨已经翻遍这鬼地方,不知阮景奕究竟要他们翻什么。 如今就只差没将屋子拆了。 萧崇皓瞅了眼懒散的一群人,纵身前往孟峻升的卧室。 孟宅中因连日以来的翻查,桌椅倒地,悬挂诗画乱横于地上,偌大的脚印清晰可见,绣帐被扯得七零八落,只剩些残片幽幽地挂着,花草几乎被踏成了泥浆,大开的窗扇被夜风吹得一开一合,俨然是一座鬼宅的模样。 萧崇皓从开一半关一半的门侧身闪入,大步迈过地上的锦被,走到妆台前蹲下,卸下边缘的木板,露出一个空口。 他伸手摸了下,摸出四封捏皱了的书信。他立即将书信收入怀中,将木板重新装上。 随后翻身上屋顶,纵身融入夜色之中。 今夜夜色浓重,街上零散悬挂着灯笼偶尔轻轻摇曳。萧崇皓自离了孟宅一段距离后,直接落到大街上悠然往回走。 行了不到片刻,他顿住脚步:“不知阁下是恰好同路?还是有事商谈?” 半晌,毫无动静。 萧崇皓身形一晃,抢入旁边巷子内,一道人影发步追了上去,方转入巷口,萧崇皓从上方举掌劈落,身形如鹰般凌厉俯冲而下。 那人疾退三步,即见萧崇皓腰身一转,脚尖点地,换势挥掌,动作迅如雷电,干净利落地疾取他的面门。 他没有硬接萧崇皓一掌,随手撒出粉末,右手乘机往萧崇皓怀里探去。 萧崇皓并没有因这粉末阻挡而身形陡乱,在粉末纷扬之际,闭上双眼,听声辨势,当即擒住那人的手,不急不徐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想要这东西?” 忽而东面火光冲天,两人警惕对方的同时余光禁不住投向那一处。 艳红的火吞噬着夜色,灼热的气焰在空气中蔓延,置身于城的另一边的两人似乎都感觉到那股热浪。 那个方向可是阮府所在。 那人挣脱萧崇皓的手,幽黑如深崖的双眼警惕着萧崇皓。萧崇皓淡然地收回手,随他离去。 远方阮府烈火灼灼,穿梭于城内的风仿佛被灼热一般,褪去了夜风里原有的凉意。 萧崇皓飞身上瓦,挑了条直径,踏着今夜不寻常的暖黄色的焰辉以及这一边一半的幽暗回到住处。 方一落地,萧崇皓察觉有异,脚下轻移,挪了半圈,一道网宛如被抛起一般向上骤缩,绳索机关穿过院子树干,撞得树叶沙沙作响。 他抬头望去,一个空网夹着几片叶子晃晃悠悠,抖落的泥尘大部分被风挟了去。而在旁边的二楼的小窗忽开,夏绮雪看了眼,神色颇为懊恼与可惜,叹道:“果然不行。” “你是想谋害亲夫?”萧崇皓望向她那线条柔和的下颏,从身后透出的暖光照映之下,轮廓曲线倒多了几分精致。 夏绮雪转眼望向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1 章 萧崇皓睁开幽静如清潭的双目,浅浅的笑意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戏谑。 “我们只是在这里吹风,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萧崇皓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现在这姿势反而令人多想。” 夏绮雪吓得整个人弹起,萧崇皓怕她动作太大会掉下去,急忙圈住她的腰,身子一翻,带着她轻轻落地。 夏绮雪一把推开他,径往屋内去。 屋内站了一群人,戴着兽脸纹面具之人与一个被迫戴着头套之人尤其显眼。 夏绮雪看见云衔渊,雀跃道:“云兄,怎么会在这儿?” “来杀人。” 还是一如既往简洁。夏绮雪暗暗佩服。 “我看着像是你在被追杀。”南泉曜碰见他时,正被仇鹤娘追杀着。 云衔渊:“她原是要找你报仇,只是不认识你。她是毒蝎的老相好。” 南泉曜:“那我该感谢你刚才不戳穿之恩。” 云衔渊:“不客气。” 这两人说话时,听不见语气变化,情绪起伏,夏绮雪感觉像是两根木头在聊天,倒是有趣。 夏绮雪倒了杯茶正要递给云衔渊,萧崇皓不动声色地截了下来,道了声谢,在她惊诧的眼神中抿了一口。 她认为云衔渊好歹是客人,而萧崇皓显然是把他当成不速之客。 他放下茶盏,慢悠悠地下逐客令:“我们有要事处理,就不留客了。” “没关系,他有要事我没要事,到我那儿去喝茶。”夏绮雪正要起身,却被萧崇皓一拉,重新跌坐回榻。 夏绮雪睨了萧崇皓一眼:“这里没我什么事。” “没有也要留下。”萧崇皓瞥了云衔渊一眼,让这两人单独相处,他怎么静心? “我来只是告知凌姑娘一件事,说完便走。”云衔渊转向她,“仇鹤娘是来寻你。她打听过毒蝎死前之事,既盯上我,也盯上了你。” 夏绮雪了然,云衔渊是来提醒自己要注意她,心中一暖:“多谢云兄特意来提醒,我会小心。” 南泉曜:“你还是告诉她,人是我杀的。” 云衔渊:“一定。” 云衔渊说完果真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夏绮雪还想问一问他的情况,他现在已经能自由活动,说明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如果以后要找他要怎么找?顺心铺的事他还接吗? 毕竟少了个伙计,她就要重新找。 “我送一送他。”夏绮雪想借着送人的名义与他聊几句,刚一动身,萧崇皓又将她拉了回来,手紧紧地抓着不放。 夏绮雪蹙眉道:“你做什么?” “你还是少跟他来往。” “他是我朋友。” “他是一个杀手。” 夏绮雪瞪了他一眼,用力抽回手,闷着一道气离去。 她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直至门关上的那一刻都是背对着。 她恼萧崇皓对她的朋友指手画脚,若论杀人,他们当中谁没杀过人?况且她被悬赏之时,云衔渊可以袖手旁观,什么都不说。 若她被杀了,云衔渊甚至连恩情都不用还。这事本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云衔渊就算冷眼看着她被杀,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无情无义。这次也是特意来提醒她。 她跳上床榻,两手环着两腿夹着锦被生闷气。 自夏绮雪上了楼,萧崇皓的眼睛在她离去的方向流连片刻,叹了一声:“说吧,阮府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的护卫将一个蒙着头套之人带上前,说道:“在查探阮府时,这人在阮府放了一把火。”说着便将头套取了下来。 这人穿着乞丐服,蓬头垢面,污黑的脸上仍是能够看出年纪约十七八岁,双颊丰润,两目有神,身体矫壮,完全不像是个乞丐,或者是个富家子弟突然沦落为乞丐倒还有几分说得过去。 萧崇皓双眼锐利地望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只垂首不语。 萧崇皓又道:“为什么放火?” 他仍旧不语。 萧崇皓耐心道:“我不为难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放火,我便放了你。” 这时,他才微微有些反应:“当真?” “我没有必要说谎,信不信随你。”萧崇皓拿起茶盖轻轻地拨着茶梗。 “小的只是想放一把火,趁火打劫。他们家看起来大,定是很有钱。”他向萧崇皓磕头求饶道,“以后不敢了,请大人给一次机会。” 萧崇皓静静地打量他,朝霞府如此多富贵人家,挑了一家最不好惹的?萧崇皓没有戳破,也没再追问,淡淡道:“放他回去。” 护卫立即给他蒙上头套,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把他扔到一处安静处,割断他的绳索。 待一切安静后,那人才取下头套,小心翼翼查看四周环境,确认没有人后偷偷摸摸往小巷深处走去。却没发觉在拐角的阴影里,一道人影悄然跟了上去。 这人在巷子里七拐八转,时而小心停下回身张望,浓厚的黑里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怪影,随时张开如盆大口露出它森森的牙齿。 而远方的那道掩藏于屋缝之间的光亮渐然平息,因火光晕出的绯红的光圈慢慢消退。 他心中忐忑,却也不敢停下脚步,一直奔到一处河岸,河水阴阴沉沉,翻起水波曲线仅剩下模糊的轮廓。 一艘小船静静地泊在河岸落船石阶一旁,船舱里没透出一点光亮。那人摸黑上了船,刚入船舱,一把冰凉的刀横在他脖颈处。 “杜弘冉,是我,岑功业。” 杜弘冉取出火折子晃亮后不到一息就灭掉,确认了来人后将刀收了回去。 两人就在黑暗中低声细语。 杜弘冉:“有查到什么吗?” 岑功业:“没有,本来想放把火,趁乱潜进去查,半路被一个黑衣人给截了下来。” 杜弘冉:“黑衣人?是刺客吗?” 岑功业:“不知道。被他们一截,害得我没查到爹被关在何处。” 杜弘冉微一沉吟:“奇了,孟家那边也出现了查探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伙人?” 岑功业:“不管是不是同一伙人,必须要小心谨慎。”他顿了下,又道,“杜兄,今晚阮府出了那样的状况,肯定会加派防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法子帮我将那个人弄出城?” 杜弘冉:“有些难,自从你爹将那个肃怀探子截了下来交给你,阮景奕立即将守城将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就是要严查出城之人,且出得了朝霞府,到皇都还有一大段路。这段路绝对危险重重。” “到了皇都,你怎样让皇上相信那个肃怀探子是与阮景奕有关?我偶尔跑去孟宅打探他们在找的东西,但个个都推不知,我也不能太频繁去查,易引起怀疑。而且孟宅的东西怕是被取走了。”杜弘冉说着想起夜里那与之斗了几招的人。 岑功业:“这样拖下去,恐怕连我爹也救不了。我母亲与妹妹已经被姓阮的给害死,我咽不下这口气。” 于黑暗中,杜弘冉声音隐隐含着一股怒气:“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船外黑沉沉的水承浮着这只夜舟,细细的语声如同水波翻漾的声音那般轻,话却是能掀起一番风浪般惊动人心。 杜弘冉:“岑兄,最近暂且妄动,等我打探阮府那边的消息再另做打算。” 岑功业:“如今只能这样。” 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别,说完后在黑暗中有默契地抱拳道别。 船身微动,水波漾漾,外面潜伏着的人迅捷如燕般离了岸边,掠过之处草木如清风撩动般轻荡。 岑功业跃上岸后,在石阶的阴影里向上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任何人,跳上街道往南奔去。 另一面,阮府。 阮景奕坐于大厅正中,眼神带煞如虎狼一般盯着下面跪着的人,一个护院将领,一个管家,外院同样跪着不少人,空气中飘荡着阵阵焦木之味,夜风因刚才大火的烧灼而带有丝丝暖意。 但众人仍旧觉得寒气侵体,惊惧、压抑与不安交织着弥漫于院内。 沉静了片刻后,阮景奕含怒之声才砸向众人:“什么人都没抓到,好一个什么人都没抓到。平常养着你们有何用,刺杀的放火的一个都拿不下,这事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阮景奕的总督府就是一个花园,想来逛就来逛,想走就走。” 阮景奕越说胸中怒气越盛,腾地从椅上站起在厅内来回急踱,脚下迈着沉沉步伐,仿佛每一步都试着把怒火给踩下去。 良久,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众人战战兢兢退了下去。 “武晖,你留下。” 阮武晖退了几步后又定住,待众人离去后,静静地等着。 “武晖,那人进城了?” 阮景奕自己正被孟峻升与岑莒明这两人弄得焦头烂额,孟、岑两人的嘴巴就像是死人的嘴一样,怎么撬也撬不开,在这段时间里他把萧崇皓之事交给了阮武晖去处理。 阮景奕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指萧崇皓。 阮武晖:“是,已经循到踪迹,如今怕打草惊蛇,所以还未行动。” 阮景奕点点头:“小心谨慎些好,不可大意。”他负手走到门前,抬首望望暗蓝的天,惊了一夜,闹了一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2 章 喧闹一夜随着初曦退去,天际线处霞光烂漫,宛如随手撒开的丝缎,绚丽耀目。 城中早起的人喧嚣着开始忙碌,而夜里安着各异心思之人却躲在安静的角落里缓缓入睡。 夏绮雪夜里闷着气,抱着被子睡得昏昏沉沉,当光线射进窗内,她顶着一张似醒非醒的脸,半眯着眼望向窗外,昨夜挂的那吊床上停了两只鸟正忙碌地梳理羽毛,真是一派和谐的气象。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禁不住忆起昨夜两人挤在一张吊网上的温情,那时心中既有雀跃紧张,又伴有着些许失落。 雀跃是因面前之人是阿白,她自己不知何时对阿白起了一缕情丝,这一缕感情飘飘渺渺,若隐若现,昨夜的温柔令她有一丝的期盼。 阿白即是萧崇皓,同一个人,自然是同一份感情。 萧崇皓心中却另有一位芙蓉仙子,这使得夏绮雪很失落。 夏绮雪同时也恼萧崇皓,云衔渊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不会突然绑了她,不会使计揶揄她,更不会追寻她的底。 而萧崇皓却是什么事皆要过问,把她的行踪日子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旁人看来大概会误认为是关心吧,实际只是怕她带来麻烦罢了。 夏绮雪眨了眨眼,淡金色的阳光中星尘飞舞,心中郁郁陡生,叹了一声:“如果阿白不是萧崇皓有多好。” 兔子似乎听见自己的名字,欢快地蹦上床榻,毛绒绒的身体伏在夏绮雪怀里张嘴就啃她的衣服。 夏绮雪抱起它,捏了捏它肉呼呼的身子,笑道:“还是这只阿白好,乖巧又温顺,我带你去吃早饭。” 起身梳洗完后,换了一身白地墨荷衣袍,方推开门阿白就迫不及待自己蹦去厨房找吃,夏绮雪看着那圆润的身体,感叹它真不怕被炖了。 落了一层,隐隐听见一名护卫在回报着昨夜之事。 “岑功业离了船后就往南去到一处破落地方,那里似乎是乞丐的聚集地,之后他直接在那里倒头睡了,没再去别的地方。” “那里是不太会引起别人注意,他没见过你的脸,你试着接近他。”萧崇皓示意他先退去。 夏绮雪由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径往厨房去。 厨房里阿白正欢乐地啃着菜叶,夏绮雪揭开锅盖,里面煨着一碗丸子汤和一碗粥。阿白似乎闻到香味,立即跳了过来。 夏绮雪恐吓道:“阿白你若敢跟我抢吃的,信不信我就地取材。”说着将两碗热腾腾汤和粥搬到四方桌上,直接待在厨房里吃。 阿白忽觉浑身一凉,转身藏到立在厨房门前之人的身影后。 萧崇皓抱起兔子,坐到旁边。 厨房里烟气氤氲,风从窗户拂进一卷宛若翻涌的云,却又在瞬间消散无踪。 夏绮雪拿起勺子舀了颗丸子轻轻吹着,樱唇轻咬了一口,觉得没那么烫随后一口吞了整颗丸子,丸子外层温度降了些,可中心处仍是非常烫。 夏绮雪一口咬下去,丸子心的汁暴出,烫得她跳起来,一面找水一面叫道:“好烫好烫。” 萧崇皓拿碗装了凉水:“别吃那么急。” 夏绮雪接过一口灌了下去,登时舒了口气。 小乱过后,两人再次回归平静。 刚刚从萧崇皓手中跳下去的兔子,又跑到菜叶堆里继续啃叶子,沙沙沙的声响比另一边两人的沉默来得和谐愉快。 良久,萧崇皓润如清风的声音飘然入耳:“你还恼?” “没有。”简短平淡的两字现出夏绮雪口不对心。 “我并不想因他之事与你争吵。” “我也不想跟你聊此事。” 萧崇皓见她一直未正眼瞧他,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他敛了眼底的情绪,仍是温声道:“他若是平常人倒无妨,杀手这层身份却要注意。他现在好,怎知他不会有一天突然翻脸。” 夏绮雪从专注于粥碗中抬眼瞧向他,不发一语。 “别过于信任他。”萧崇皓又道。 “这是作为朋友给的忠告?” 萧崇皓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问,只想两人确实能算是朋友,于是点头道:“是。” “那好吧。” 对于她突然干脆的回答,萧崇皓不免生出些疑虑:“你是想通了?” “没有。”夏绮雪不打算跟他玩那些弯弯绕绕,说了不见随后又跑去找人,老老实实回道,“既是朋友的忠告,我可以选择听或不听。” 夏绮雪举起手指非常不温柔地抵住他的嘴,继续道:“假如我作为你的朋友,管着你交什么朋友,提你注意你的朋友不是什么好人,你会听吗?” 她手指用力按着,萧崇皓的身体不自觉往后倾,形成一个她制压着萧崇皓的错觉:“我知道你不会,所以别再提云兄之事。我是个不摔不知道疼的人,你就让我摔吧。”说着,捧起碗放进木盆里,又忽地转身,“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夏绮雪望了眼还在沙沙沙吃着菜叶的兔子,摸了摸它的头:“自己在家玩,千万别跑出去成了人家桌上的菜。” 兔子两只耳朵快速地耸动,似是嫌弃她打扰它吃饭,不耐烦地挪到另一边。 “你要出去?” “是。” 夏绮雪脚刚踏出门几步,察觉有些不对劲,缓缓回头一瞧,萧崇皓摇着扇子跟着,温雅的笑意似是在明知故问一样——为什么不动了? “你要跟来?” 萧崇皓耸耸肩道:“我散步。” 他目光流转着像阿白一样狡黠,夏绮雪随后又想,这人就是阿白。作为萧崇皓的时候,有几分庄重与冷漠,作为阿白的时候,却有些毫无顾忌的亲近,真不知他的面孔哪一副是真哪一副是假。 兴许是她盯太久了,萧崇皓问:“好看吗?” “好看。”夏绮雪直率道,这样一张脸按在她脸上都好看。她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转身离去。如果她再多看一会,定会看见萧崇皓一闪而过的惊愕,对方是没想到夏绮雪会这般直白。 夏绮雪行了一段小路,回头瞧着保持着几步距离的萧崇皓,寻思这里是一条小路,没办法只好同路而已。 但出了小巷后,她很快就知道萧崇皓的“散步”,不是单纯的散步。她走他就走,她停对方也停。 夏绮雪既觉他要跟,自然不能让他跟得轻松,于是跑出买了些酥糖,找了在街边玩的一群小孩,跟他们说了几句,然后将糖分给他们。 那群孩子拿了糖后拉着她拐进小巷。萧崇皓自然是跟了上去,刚到转角处两个小孩正面冲上来想一左一右地抱住他的腿。他轻轻一闪便让两人冲了过去。 头顶影子下落,萧崇皓轻侧身,一手抓住从树上跃下来偷袭的小孩子的后领。 “放我下来。”小孩伸手扒拉萧崇皓的手腕。 萧崇皓环视四周,问:“刚才给你们糖的人呢?” 那三小孩毫不犹豫地指向过道对面的街。 他将人放下后,却见三小孩围在他面前,伸出手道:“大哥哥说了,我们陪你玩,你就会再给糖。” 萧崇皓直接拿扇子敲了每人的手一下:“这是教训你们不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说完扬长而去。 刚转出街上,向左右两边的长街望去,热闹的小街里人与物流转,笑与骂竞嚣着,远去的背影与近处的人面交替流入萧崇皓的眼中,而这群人唯独没有自己的身影。 此时,一人拿着纸鸢上面,笑道:“客官,您要的鹰和兔子。” 萧崇皓疑惑道:“我要的鹰和兔子?” “是,刚才一位公子说您要,叫我一定要留给您。” 公子自然是指夏绮雪。 萧崇皓看着面前这纸鹰和兔子,笑着取出银子。 这一取便停不下来,萧崇皓一路走下来,有捧着绿豆糖水送上来,有挑着豆腐花上前,有拿着团扇让他挑的,甚至连胭脂铺的老板也拿着一款胭脂上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一位公子说您想送胭脂给夫人,但不好意思进,特意叫我送上来。” 萧崇皓被堵了一路,却也没照单全收,笑着拣了几样付了银子,想到她现在应是在某处偷笑的模样,不禁觉得她有趣。 围着的人一个一个散去后,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上前,一人举起绣帷,一人上前恭敬道:“公子,请上轿。” 另一面,夏绮雪倚在船沿,将手伸进清清凉凉的河中,任水绕着玉腕画出曲曲的线,与小船泛起的水纹同流向后,再次趋于平静。 船还未游及的远处,一派宁静。明如镜的水,在仅限于两岸的距离间尽然纳入净如洗的晴空,古老灰瓦土墙的屋宅,立于岸边的几株依依杨柳与欢快唱着歌儿的鸟,这使的船宛如游荡于长长的一卷画布之上。 夏绮雪兴致盎然,似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3 章 纸鸢高扬。 夏绮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纸鸢拉扯着一般吊在高处。 她看着那双宽大的手似乎没放开之意,抿了下唇:“我想吃冰糖葫芦。” “我拿给你。”萧崇皓取了冰糖葫芦就到她嘴边。 夏绮雪顿时想给自己一掌,就这样吃了感觉暧昧,不吃又矫情。她偷眼瞧萧崇皓的表情,见他似乎不在意,暗骂自己想多了,张嘴咬下一小块。 山楂鲜红的外皮裹上一层糖,晶莹透亮,色相诱人,咬下去时,裹着的薄糖一脆而碎,与山楂一同入口,山楂酸涩的口味被糖的甜所调和。 萧崇皓拿着糖葫芦,瞧着她吃完了,又就了过去,看着她轻轻又咬下一小块。 看到她微红的脸,萧崇皓奇道:“糖葫芦还能把脸吃红。” 他这话一出,夏绮雪的脸更红,暗骂一句迟钝,又庆幸他迟钝。 “我是被风吹红。”夏绮雪心虚道。 “风吹红脸?该不会是吹病了?”萧崇皓说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 夏绮雪见他笑容里有几分捉弄,知他故意,嗔道:“你……如果你吃糖葫芦,祝你一吃就噎着。” “还吃吗?” 夏绮雪这次愤愤然地咬下一整颗,余光瞥见一群小孩在草堆边盯着他们,准确来说是两眼放光地盯着萧崇皓手中的糖葫芦。 夏绮雪示意他们过来,又见他们不动,于是将手里的线轴交给萧崇皓,拿了糖葫芦过去。那几个小孩藏在草堆里,就近才看见他们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衫,脸上污黑掩不住饥瘦的黄脸。 “要吃吗?” 他们明亮的眼睛紧盯着那串鲜红的糖葫芦,既期待又有些怯生地点点头。 夏绮雪笑着将糖葫芦递了过去:“你们分吧。” 较大的一个伸出手定了下,又继续向前,等糖葫芦真的到了手上后,几人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 他将糖葫芦掰下来,每人分一颗,咬了几口后,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含糊地道了声谢,其他的人也跟着道谢。 “你们住哪?” 那个较大的孩子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那里,好多人住一起。” 夏绮雪看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人是什么人。 她跟他们聊了一会才转身回去。 “回去吧。” 萧崇皓心知她见了那些孩子已经没心思,点头道:“好。” 收回纸鸢后,萧崇皓回身将呆在原地的夏绮雪带上背,发足跃起。 这突如其来动作令她惊得一愣,紧紧贴到他背上:“你做什么?” “从这里走回去天定是要黑下来,这样会快些。” 夏绮雪觉得有理,她也确实不想走,便毫不客气地伏到萧崇皓背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如此贴近,上一次云衔渊带着夏绮雪从黑市里出来,萧崇皓早就候在外面,等她一出来便将人背走,把云衔渊扔给南泉曜。 天近黄昏,夕阳腾腾地燃着,近处的厚云度上一层灿然金色,随着风如同江浪一般翻涌,如海倒立于天一般阔大浩瀚。 夏绮雪无心赏景,她阖上双眸伏在萧崇皓背上,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的温热,如同冬日暖阳一般使人依恋,淡雅的清香萦绕于鼻端,沁入心中,令她思绪起伏不平。 “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萧崇皓感觉身后之人比平常愈发安静。 “嗯。”夏绮雪正沉溺在一抹飘渺的暖意里,只轻轻柔柔地回了一声。 良久,她瞪大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挺直身子,手用力拍了下萧崇皓的背,叫道:“我忘了,都是你害我忘记了。” “忘了什么?”萧崇皓只当那一下是挠痒的程度。 “我打算去找萧玄昀,只顾怎么甩你,都忘了这事。” “别忧,我找人看着他。” 夏绮雪双手在他肩上借力,整个人向前探,头贴到他的侧耳边,用手指戳了下他的侧脸,问:“坦白从宽,你为什么不把萧玄昀接过来?” “他是来历练,自然要给他机会。”萧崇皓一副我是为他好的模样。 夏绮雪一个“唔”字音拉得长长的,显然有些不信。 “我们吃完饭再去看他。”萧崇皓顿了下,忽道,“你觉得萧玄昀怎样?” “怎样?有些呆,不谙世事。” “还有呢?” 夏绮雪歪头想了下,不经意间贴到萧崇皓头侧面,又立即挪开,略有些僵硬道:“虽然有些呆,却是个诚挚之人,性情又温和,如果心性成熟些就更好。” “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是。” 萧崇皓沉默片刻后,又道:“我呢?” “你?”夏绮雪暗忖他问这话是想听什么,发现自己不擅长揣摩人心,于是走了条巧路,回道,“我建议你每日三省己身,你就知道自己是怎样。” “我是在认真问你。” “我也是在认真回答。是不是有什么香味?” “你的鼻子倒灵。”萧崇皓背着她落到一家小摊前,小摊前轻烟氤氲带着一阵淡淡的荷叶清香。 “老板,这香味是什么?” “是荷叶粥。” “来两碗。”夏绮雪挑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着。 店老板送上两碗热腾腾的荷叶粥。荷叶粥呈淡淡的绿色,米粒晶莹剔透,温热的香气四溢,沁入脑中,顿时令人食欲大振。 夏绮雪尝了一口,煮得绵烂的米入口即化,清润甜滑,愈发撩动人的食欲,而米香与荷叶香恰到好处的交融在口中迸发,尝后回味无穷。 两人静静地吃完粥,夏绮雪见萧崇皓停了,好奇道:“你真的够吗?”她总觉得男人一般会吃很多,只吃这样一碗粥怎么可能够。 “够了。如果不够,还有储备粮。” 夏绮雪暗想他藏了什么储备粮,转了一圈后才知他说的是兔子,登时叫道:“老板再来两碗。”然后转眼瞪他,“你给我吃够了再回去。” 夜已降临,灰暗的夜色铺展于天地间,天际的片片云褪去了夕阳抹的亮金色,变得黯淡沉沉。风随着归家人一同匆忙在街上赶着,家家升起的烟火给这片夜色蒙上一层薄薄的幕,清夜顿时朦朦胧胧。 两人又吃了一碗,夜更深了。夏绮雪偷偷瞧了瞧萧崇皓的肚子,试图让它吃圆了再走,萧崇皓看出她的心思,扔下银子一转身带上她便飞走。 “继续刚才之事。”萧崇皓道。 刚才?夏绮雪在脑中回想他说了些什么,忍不住问道:“你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就想听你说。” “怎么感觉你像耍脾气。” 萧崇皓忽然停住,将夏绮雪放下。两人立在一株老树之下,这株老树树干蜿蜒却粗壮,外皮粗糙的纹理似老人脸上岁月的痕迹,显示着它盘桓于此地时间长久,见过许许多多的奇事,眼下正又有一件要刻入它岁月纹理之中。 萧崇皓清朗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她,眼中流转着无法言喻的神色,他声细如清风却又准确传入她的耳中:“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与阿白的约定。” 夏绮雪怎么可能忘记,当时顾及身份,特意与还是阿白的他说了等和离之后,有些话想说与他知。自知两人是一人后,她就打消了念头,对那事有些踌躇不定。 “其实那事只是想跟你这个朋友聊聊天,作告别而已,没什么特别。”夏绮雪心神不宁地两手手指交缠翻弄。 萧崇皓没有立即回应,视线仍牢牢地粘着她,她向来做不到心事不表于脸上,如今慌乱心神全然露了出来,映入萧崇皓眼中。 他看得出夏绮雪是有情的,他自问看人不是十分准也有八九分能猜到对方心思。不知为何在知道阿白就是萧崇皓之后,就对他生出一些莫名的疏离感,面上仍是笑着,却掺杂着一丝苦涩。 他曾想过是瑜王的身份让她与其他人一样忌惮,但很快就发现她仍旧如常那样对他,只是这“如常”里多了一丝拉不近的距离。 “当真?” 萧崇皓这两字重重敲在夏绮雪虚着的心脏上,令她不知所措,她咽了口水:“还有就是问你要不要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4 章 所有人心知确实是栽赃陷害。 但只有萧崇皓知道阮武晖想陷害的对象不是萧玄昀,而是夏绮雪。 当初阅霞楼派了人跟踪夏绮雪,一直暗中保护的杜怿宽禀报了此事,萧崇皓知道此事不简单。 夏绮雪刚到此地,不可能这么快就惹上麻烦,跟踪她的人要么是阮武耀画了像,被他的人刚好认出,要么就是三番四次暗杀之人,尤其是曾易容成夏绮雪的女人。 如今既知是阮武晖,那阅霞楼必定是与他有关。 夏绮雪拉了拉萧崇皓的手:“这人就是曾带狗追我的人。我记得没将他的腿伤得这么严重。”说着禁不住盯着阮武耀那两条裹得如粽子一般的腿。 “他是自作自受,与你无关。”萧崇皓早已打探清楚,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夏绮雪这人最后被自己养的狗给咬了,他安抚般回握她的手,“先带萧玄昀离开。” “我在这里告辞。”云衔渊道。 “你去哪?”夏绮雪仍想跟他聊一聊上次见面没能说的事。 “既然目标已经死了,我该回去。” “皇都吗?” 萧崇皓略有些不满地将夏绮雪带上背,硬生生打断他们的对话:“留得越久越危险,走吧。” 护卫扛起睡得死沉的萧玄昀跟着回到住处。 甫一落地,萧崇皓回身冷眼瞧着理所当然跟来的云衔渊,不满道:“不是说告辞吗?” “凌姑娘似乎有话跟我说。” 夏绮雪从萧崇皓身上跳下来,还未说半句,就听萧崇皓说道:“你该敬称她王妃。” “在外叫王妃不方便,就叫凌姑娘。”夏绮雪瞪了萧崇皓一眼,白天一起的时候明明还正常,一到了夜里不知怎的问了些奇怪的问题,如今又闹些怪脾气。 “不行。”萧崇皓断然否定道,“就算不叫王妃,也该叫萧夫人。” 夏绮雪:“……” “什么萧夫人?”一回来,南泉曜出来看了下情况,拿出一个小瓶子给萧玄昀嗅,萧玄昀迷迷糊糊听见什么王妃,又什么萧夫人,恍惚间问道。 “这时你就别来添乱了。”夏绮雪看他仍旧不清醒的样子,心知刚才那句话就像是梦话一般。 却是提醒了萧崇皓,这里也有一个姓萧的,还是皇上萧崇琛打算为夏绮雪以后牵红线之人。一想之下,心中极不是滋味,他又道:“叫白夫人。” 夏绮雪小讶过后,不由得抿嘴偷笑,想不到萧崇皓闹起脾气来像个小孩子,与他平时算无遗策,成竹成胸的模样相差甚远,倒是新鲜的一面。 她哄道:“好了,别站在院子里,进去再谈。云兄好歹是你家白夫人的客人,你客气些。” 他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萧玄昀则被护卫抬进卧房休息。 进屋内,夏绮雪简单地烧了壶水沏了茶,当萧崇皓又将手探过来时,夏绮雪早有准备一手挡下,强调道:“萧兄,他是客人,而且这里还有。” 萧崇皓轻易一翻手又抢了过去:“他带着面具不方便。” 夏绮雪愈发觉得此人真有些幼稚,无奈睨了他一眼,将另一杯茶递给云衔渊。 尝了口茶,心情舒朗后,夏绮雪才问道:“云兄上次说了是来杀人,难道是指阮武耀?” 云衔渊:“是,他被悬赏。” 夏绮雪:“多少?” 云衔渊:“五百两。” 萧崇皓:“仇杀。” 夏绮雪:“你怎知?” 萧崇皓:“阮武耀的爹是阮景奕阮总督,平常人不敢动他。除非是阮景奕的政敌,又或者是仇家。如果是政敌特意走这样门道,为了能达到目的悬赏银子不会如此少,这悬赏数目寒碜了,而且鲜有人会为了五百两做得罪阮总督之事,除了某些急着找死的人。” 云衔渊没理会萧崇皓讥讽,仍旧不动如山。 萧崇皓继续道:“阮武耀尽做些天怒人怨之事,自然积了不少仇家。那些仇家明面上敌不过阮家,所以只有暗中悬赏他的命,这五百两大概是尽了所能。” “不错。”云衔渊道,“道上的人都能猜到,以阮武耀的家世背景悬赏这样的数目,不会有人冒着得罪阮景奕的风险去做。” 夏绮雪:“那你为什么会接?” 云衔渊:“反正是该死的人,不杀白不杀。” 萧崇皓:“不过被人捷足先登。” 夏绮雪见兔子不知何时跑到近萧崇皓身侧扒拉着他的衣袂,唤道:“阿白,过来。” 兔子正想蹦过去,萧崇皓眼明手快将它抓了过去,抱在自己手里抚弄着,兔子舒服地眯起眼睛。 “夜深不留客了。”萧崇皓若无其事地下逐客令。 “等等,你说告辞,是回皇都吗?”夏绮雪忙道。 “仇鹤娘一直追着我,暂时不回。”云衔渊平静道,“不过我还记得与凌姑娘的约定,待你回皇都时再来拜访。” “什么约定?”萧崇皓抚摸着兔子的手一顿,警觉道。 话刚完,云衔渊已经去无踪影。 夏绮雪心知云衔渊是独来独去惯的那种人,要留他帮自己做事是有些勉强,她跑去抱回兔子,手腕却被萧崇皓抓住,但见他眼神含着疑惑与耐性又再问了一遍:“什么约定?” “我帮了他,作为报答他答应替我做一件事。”夏绮雪将软绵绵的兔子抱了回来,蹭了蹭它柔软的白毛,浑然不觉萧崇皓神色渐沉。 “你想让他替你做什么?” “还没想到,如果想到就不会拖到现在。”夏绮雪提着兔子爪子戳了下萧崇皓脸颊,“我为何要什么事都告诉你,我去睡。” 待夏绮雪离去后,南泉曜上前禀报阮景奕突然增派了些人潜藏在城外。 萧崇皓立即想到先前跟踪岑功业的人回报他手上有一个肃怀探子,那这次布置定是城内将要有大动静。 他吩咐明天让待命的护卫出去查探,尤其要派一人盯着阮武耀之死,恐怕接下来一段日子满城将要笼罩在乌云之中。 翌日天明。 一家名叫翠霞楼的门前,列着长长的两行肃穆的士兵,一众人战战兢兢跪着,只要略有些风吹草动,为首的掌柜禁不住发颤,随之又凝滞不动,如同一座石像一样,他倒希望自己此时是一座无知无感的石像。 听见远处传来宣唱阮总督到的声音,所有人顿时身抖如筛糠,飞奔而来的马蹄声就像是一道催命的阎王令,令人呼吸一窒,当中有人承受不住已然先晕了过去。 忽而一阵狂风扫面,一匹骏马仰身长嘶,两腿翻踢,主人提缰拉定,咄的一声两蹄刚好踏在掌柜向前一丝之距,掌柜顿时软摊在地。 而马的主人阮景奕没给掌柜半个眼神,径往二楼冲去。 房内,阮武耀仰躺于床上,面孔扭曲,唇色紫胀,七窍之血已经干涸紧贴在脸上,仿佛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狰狞。 阮景奕通红的双眼布满血丝,像一把把锐利的血刃随时将接近他的人千刀万剐。 后几步跟着进来的阮武晖见床上就只一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蹙眉道:“爹……” 阮景奕抬手制止阮武晖的话,他现在的心中眼中脑中皆装不下一丝杂物。他伸出手探了探气息,又摸了摸那已经冷如冰的手,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情绪隔绝。 良久,阮景奕才睁开眼,目光中情绪仅剩怒。他喝令将掌柜押上来,命其将事情交代情况。 掌柜在他的盛怒之下,断断续续将事情经过道出来。 阮武耀昨夜来翠霞楼要了一间客房,点了一桌菜,听他提是约了朋友,然后就吩咐他们不用侍候将人遣走。 然而等到第二天都没什么动静,掌柜还是派人去问问要不要准备热水,结果叫了几声皆无人应,掌柜觉得奇怪,但也不敢扰。 直到晌午掌柜这才感觉出事,连忙打开房门,人已经死在床上。 说完后,掌柜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犹如死刑场中等待监斩官扔下令箭的犯人等着阮景奕发话。 阮武晖却率先破了安静:“你进来时候有没有看见别人?”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5 章 朝霞南边住得多是些较穷苦百姓,一眼望去皆是灰瓦泥墙,有的甚至是草棚木墙,一到冬季四面漏风,难抵恶寒。 她提着篮子穿过狭小的土路,转入了一块空地。这里的屋子是围合而建,中间空出一个共用地,有井、石磨、石桌等,地皆是泥土地。屋子是依地势而建,有高有低,高低处皆有削平的泥阶可经过。 只是地方有些陈旧,石桌上铺的泥尘与零散的落叶看着似乎荒废已久。 夏绮雪唤了几声,一个小孩从前方探出头来,一下子又缩了回去,随后昨日的那几个大小孩一面大叫着冰糖葫芦冲了出来。 她笑道:“抱歉今日没时间买,只给你们带了这个。”说着打开篮子。 几个小孩没觉得失望,转眼间就嘴里咬了一个,两手又各塞了一个。 “你们别急,还有。” 一个小孩拉着她转入屋内,里面一张大床榻上凌乱地放着些旧被子,便是他们的住处。 说不上极好,也不算坏,至少有瓦遮顶,四处是围合的屋子,冬天只要生些火应该不会太冷。 夏绮雪随意问了些他们住的方面缺些什么,她虽可怜他们,但自己现在是住在别人屋檐之下,也不能带他们走,只能尽量在离开之前帮他们一些。 一个年龄较小的孩子:“没缺什么,就是有时候有些怪声,跟他们在一起就不怕了。” 夏绮雪:“什么怪声?” 他走到门口指了指左手边往上去的一座小屋子:“那里偶尔会传出一些怪声,但是业哥哥住在那里,他说是风声。” “业哥哥?” “嗯,但我怎么听都不像是风声,有次想偷偷去看,被他骂了。” 夏绮雪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间小屋,她转眼看他们吃得专心,悄悄地走了上去。 光天化日之下,总不会遇见鬼。 她轻轻推开屋子,正面摆了一张四方桌,一张长板凳,左手边是一床通铺床榻,床上堆着些干草。 一眼望尽四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更没有什么漏风之处,怎么会有什么怪异风声? 忽然轻轻的一丝呜咽声传来,令夏绮雪心下一凉,寒毛倒竖,她定了下,静静听着,以为刚才自己听错时又是一阵呜呜咽咽的细声。这次她头皮紧紧一阵麻,余光缓缓向左移去,心脏怦怦怦的节奏不禁加快。 空无一人。 难道这是一空凶宅? 夏绮雪默念着大白天见什么鬼,壮着半虚的胆子走到床榻边,伸出手敲了下床板,呜的一声吓得她手指立即弹开。 不过刚才那一敲听得真切,里面是空心。 她轻轻揭开床板,下面蜷曲的一撮撮乱发之下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睛瞪着夏绮雪,不到一会那双炯亮的眼睛变暗了,变得苍老无神。 人是活的。 这是夏绮雪的第一个反应,随后她试着问道:“你能说话吗?” 那人只定定地看着她,不回一语,也不摇头或点头。 她正要试着追问,后面一道人影覆了下来,夏绮雪一把抓起长板转身拍了过去,对方轻而易举挡下,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什么人派你过来。” 夏绮雪感觉对方的手还是留了余地,冷静解释道:“我只是带吃的来给那些小孩,无意间看到那个。”说着斜了眼躺在里面穿得像个乞丐的人。 那人在她脸上来回游移,见她神色不似说谎,当即说道:“将腰带解下来。” 夏绮雪瞪大眼睛,两手从抓着他的手转成护着腰带,惊道:“你想做什么?” “请你暂时留在这里。”说着就要去解她的腰带打算用来缚住她的双手。 夏绮雪骂道:“臭流氓,解你自己。”说着就去扒拉他的腰带。 他没想到夏绮雪居然反过来扒他腰带,急忙回手按住。两人拉扯间,那人身上掉下一块玉佩。 夏绮雪眼疾手快,蹲下捡起,见是一块雕花鸟的玉佩,玉质温润,依稀间有些熟悉,还未将这种熟悉感从记忆中找出,对方便伸手过来抢。 夏绮雪猛地一蹲下,让对方扑了个空。 “你……”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姓杜?” 那人一惊,将她拽起,伸手抢回玉佩。 “你是不是姓杜?木加土的杜。”夏绮雪又追问了一遍。 “不是。与你无关。” 夏绮雪特有的测谎意识告诉她这人说的是假话。 在他把玉佩放回怀里之时,夏绮雪拿出初来此世界,在木屋里找到的一块玉佩,同样是雕花鸟的样式。 那人不可置信地抢过手中的玉佩,两块虽是一样,却在一右下角和一左下角处有细微的区别。一块刻了一个“木”字,一块刻了一个“土”字,合起来便是“杜”字。 “我娘姓杜,我姓凌。”夏绮雪认为若他真是与她一家的杜,说到此便足够了。 “你是……”他重新打量着夏绮雪,生得唇红齿白,明眸娇艳,却是穿着男装,“你是姑姑的女儿凌芙元?” “我还以为杜家人已经全部没了。你叫什么名字?” “以前叫杜策羽,”他把玉佩还给她,“现在叫杜弘冉。我还活着多亏了我娘。” 杜家一家大部分被杀,少部分被流放。杜弘冉当时还少,路上染了疾病。 流放的罪人病了只能熬,熬过去命大便活着,死了就随便埋了。 那时杜弘冉的母亲决定赌一赌,暗暗让杜弘冉装病死,她再苦苦哀求那些衙差让她亲自葬了杜弘冉。 她故意在埋下杜弘冉时,故意挖了浅坑,又不踏实泥土,且留了空隙让他得以透气。 杜弘冉的母亲将父亲送她的杜家玉佩放在他怀里,再三叮嘱,在所有人离开后,自己想方法离开这里,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姓杜。 那天夜里,杜弘冉从泥里爬出来,浑浑噩噩晕倒在一家农舍前。里面一对老夫妻救下他后,再三询问,杜弘冉只沉默着。 老夫妻膝下无子女,于是决定收留了杜弘冉,而他们恰巧也姓杜,找了一个先生替他取了弘冉的名字。 杜弘冉一刻也没忘记自己家人,为了报仇,特意选择到太后表兄阮景奕手下做事,俟机而动。 “我暗中查探杜家之事,娘她刚到流放之地不到一年就病死,姑姑呢?”杜弘冉从回忆中收回思绪。 “前几年也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是不是凌家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说来挺长,先别管这个。这是什么人?”夏绮雪指了指躺在里面乞丐。 “这人事关能不能除掉阮景奕。”杜弘冉拿出药丸逼他吞进去,然后拿木板重新盖上,一面问道,“你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你一人?” “还有外面那群孩子。”夏绮雪望向那所小屋子。 “这种时候跑去哪里,明明叫他等消息。”杜弘冉蹙眉道。 “什么人?” 夏、杜两人听见外面的叫声连忙奔了出去,只见一个穿着短衣之人蒙着脸向外窜了出去,对面一人摆开架势俨然一副高手一般要拦下他,结果被人两三拳撩倒在地。 杜弘冉立即追了出去,夏绮雪上前将人扶起,那人似乎有些晕头转向,身形还没站稳,就转脚跟着追出去,夏绮雪急忙一拉,他又向前扑倒。 他扑倒的瞬间,夏绮雪微眯起眼,随后听见他又爬起来,忙道:“你别追了,让他追吧。”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多了一个陌生人:“你又是谁?” “糖葫芦。”一个孩子叫道。 “送冰糖葫芦的那人。”他了然地点点头。 夏绮雪想纠正自己是有名字,转念又想随意用真名不合适,于是说道:“对我叫糖葫芦。我先扶你进去。” “不用。”那人说着便自己一手支着腰往回去。 夏绮雪在后面跟着。他路上让那些孩子收拾些东西暂时跑到另一处去住,刚送走他们,一回头就见夏绮雪仍在,奇道:“公子还有事?” “没事。” “好走不送。” “岑功业。”杜弘冉一个人奔了回来,“马上将那人带走。” “你……”岑功业看了看夏绮雪,急忙用手捂杜弘冉的嘴,“你没看见……” “她是我表妹,已经知道那人。”杜弘冉急急忙忙拉着他,“是我大意了,被人跟了不知道,现在必须要把人转移。” 岑功业还没有从“她是我表妹”这句话中回过神,讷讷道:“你表妹叫糖葫芦?” 杜弘冉一掌拍了他的后脑勺:“做什么梦,快想想能送到哪里去,等那人搬了人过来,我们谁都走不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6 章 这话激怒了萧崇皓,朗目森然地凝视着杜弘冉,像是一道利刃般随时将他卸成七八块。 两人间的气氛似是感染了其他人,他们各自愈发沉着注意着对方的动静,如同林子中的野兽看见猎物静待时机一击猎下。 夏绮雪却不管他们如何针锋相对,怒道:“全部放下刀剑,这样怎么说话。” “我没话跟姓萧的说。”杜弘冉道。 “他们两人呢?”夏绮雪指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一个不会武功的岑功业。 “正好,我也没话跟他说,将他们绑下去。”萧崇皓令道。 “等等,那我有话说。”夏绮雪急道。 “若是想替他说话倒不必了。”萧崇皓冷声道。 “若是知道是你瑜王的地方,我绝不会跟来,”杜弘冉转向夏绮雪,“更不会让你回来。” 夏绮雪此时恨不得拿块豆腐塞住这两人的嘴,她不想再跟他们没完没了地乱扯,转身双手抓住杜弘冉的佩刀,唰的一声抽了出来,闭着眼睛往下斫。 岑功业急忙退了几步,叫道:“别闭着眼。” 清亮的一声,刀尖斫到那仍躺在地上熟睡不醒之人衣服上松出的部分,留下一道平滑的割痕。 夏绮雪刚又要提刀,萧崇皓生怕她伤了自己,阻止道:“别动,刀剑无眼。” “先把我的话听了。” “听,别动,我听。”萧崇皓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手。 “让他们把剑撤了。” 萧崇皓点点头,众护卫把剑收了回去。 杜弘冉上前想把刀收回,夏绮雪喝道:“你坐下。” 杜弘冉思之再三,还是听话坐下,岑功业无需她开口已经自行坐好。 他们不是不能夺掉她手上的长刀,只是一面慑于她的气势,另一面又怕她真乱来伤了自己。 夏绮雪却暗想长刀如此有用,以后要找一把佩在身上。 她举着长刀在众人间穿来穿去,将今日之事以及杜、岑还有躺在地上之人的事情详细道来。 期间,萧崇皓紧紧地盯着她那双如玉般润的手举着一把寒气凛凛长刀,总想提醒她先放下,又怕一开口触怒她。 院外浓荫树上落了两三只鸟,欢快地合唱着,轻颤的翠叶不知是为鸟声悦耳而动还是清风所撩。屋内几人的心思却是为举着剑的夏绮雪而动。 待她说完,萧崇皓将茶盏递上,杜弘冉立即在一旁接回长刀,这时众人才松了口气。 夏绮雪灌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又道:“如果不能留他们,我不强求,至少别刀剑相对,又不是敌人。” “他们当然能留。”萧崇皓没打算让他们离去,尤其知道这两人的名字后就猜到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肃怀探子,这样的好事送上门不可能推却。 留归留,就是不想让他们当客人般招待。 “表妹,我还有要事不能留下,他们就赖你照顾。” 萧崇皓总觉这“表妹”的称呼刺耳,但又不好说什么:“你自然可以离去,再来就不必了。” 话说得不留情,杜弘冉却是听得出他的意思,若是来得频繁,难免惹人疑。 夏绮雪:“你还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参详。” 杜弘冉看了萧崇皓一眼,摇头道:“不必了,此事与这事无关,我会想办法尽快处理。” 夏绮雪:“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杜弘冉仍犹豫时,萧崇皓不急不徐道:“是把阮武耀之事揽上身。” 萧崇皓分派了众人外出探消息,自然不会漏掉阮武耀这一条。 “这不是很简单吗?”夏绮雪转念道,“不对,不简单,没证据。” 杜弘冉:“我没听懂,简单不简单,什么意思?” 夏绮雪将昨晚看见之事说了一遍。 完了,萧崇皓补了一句:“今日跟踪你的人恐怕是阮武晖暗中派的人,若真让你查到些什么,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杜弘冉叹了一声:“如果是这样,只能暗中送掌柜一家离去。” “那倒不必。”萧崇皓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椅把,笑道,“可以利用此机会对付阮景奕。” 如今朝霞府城内外皆有阮景奕的人或明或暗地守着,他们要出城,特别是带着这个肃怀探子出去却是不易。 既然这样就利用此机会除掉阮景奕,反正证据在手,先斩后奏太后也不能做什么。 计议商定,杜弘冉心中郁闷离去,闷萧崇皓插手此事,又闷他的方法究竟能不能对付阮景奕。 夏绮雪安顿好岑功业与肃怀人后,发觉萧玄昀一直没出现,便跑去寻人。一到他卧室内,见他交腿而坐,抓着一张锦被裹着身子,仅露了张脸呆呆的望着前方白墙。夏绮雪进来时,他就望了一眼后继续盯着墙壁。 “萧兄,你怎么了?” 萧玄昀视线又再移到她身上静止几息再次移开,良久,他似自语般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很笨。” 夏绮雪略沉吟,又看看门口,从这里到厅路并不长,心顿时一惊,小心翼翼问道:“你出去过,听到了?” 萧玄昀点点头。 夏绮雪心中有些愧疚,坐到旁边想着说些什么话缓解气氛,萧玄昀却轻轻挪了挪位置。 “抱歉,不是有意要隐瞒。” “王妃,严重了。” 夏绮雪叹了一声,然后双手抓过被子像披围巾一样将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大有要杀人灭口的模样,神色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扭捏什么,我是王妃就不能跟你称兄道弟” 萧玄昀两手扒拦着被她捂得严实的被子,稍稍拉开后透了透气,才道:“我一心想跟贾兄成为知己。” “知己不就是闺蜜吗?”夏绮雪转而捏住他的双颊,“先前碍于女扮男装才拒绝你,现在大家坦诚相待,不是更好吗?” 萧玄昀忙指着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想说话,夏绮雪刚要放开,一只手从后面将她的手拉起,隐含着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什么坦诚相待?”这声音含着怒意同时低沉尔雅,挠得夏绮雪心脏一颤,她急忙松开锦被推开萧崇皓。 “我在跟他说当知己之事,当知己自然坦诚相待。”夏绮雪越说声音越低,抬手摸了摸有些烫的脸。 她那垂眸含羞的模样落在萧崇皓眼里却是另有意味,他眼神一沉,语气稍硬:“我有话跟你说。” 萧玄昀立即听明白萧崇皓是想单独跟夏绮雪说话,连忙抱起被子奔了出去,临走时不忘替他们掩上两扇门。 静默片刻,萧崇皓负手缓缓走到她面前定了下,又绕了过去,神色再次沉静得如同深山幽潭:“你还记得你是王妃的身份吗?” 夏绮雪仍旧垂着眸,这种说话口吻实在太熟悉了,就像是认识阿白没多久的样子,时时都在提醒着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她低声道:“自然记得。” “既然记得,是不是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夏绮雪微蹙眉:“什么言行?你说的是我捏着萧玄昀脸颊还是那句坦诚相待?我连个暧昧的动作,半句暧昧的话都没有。你让我注意什么?” “在旁人角度看来不合适,容易传出风言风语。” “旁观者清,自己眼睛是歪的才会把人也想歪。” “男女终究有别。” “我自知男女有别,但并不代表我不能跟萧玄昀当朋友当兄弟。”夏绮雪郁闷坐到椅上,“难道我只能在闺房里绣绣花,跟别的女子喝茶聊天?而且我跟萧玄昀自认识以来,我没自恃着他不知道我是女人就不跟他保持应有的距离,我一直有注意。” 萧崇皓缓了缓语气:“我知道你是真诚待他为知……朋友,你那小性子我自然知道,他们却不一定这样想。” 由他变成他们,除了萧玄昀又追加了云衔渊。 夏绮雪瞥了眼夹带私心的人:“那你想怎样?让我不理他们?” “自然最好,但不现实,所以最好每次跟他们见面时都让我在场。” 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7 章 萧崇皓一出来就看见兔子推拉着萧玄昀的衣袖想要他手上的青菜叶子,萧玄昀将叶子绑在兔子身上的一支竹枝垂下的细线上,让它去追。 “这是在做什么?” “贾兄说阿白和小告太懒了,让它们做做运动。”夏绮雪让萧玄昀仍旧称她贾兄。 旁边一块斜放的搓衣板上一只乌龟正缓慢爬着,爬了不到一格就定在那里,然后又继续爬。 “她人呢?” “在外面睡着。”萧玄昀见萧崇皓要去,连忙劝道,“不如等她气消了点再去?” 萧崇皓转身端详着他的脸,问:“你跟着我有一段时间,历练总归有些成果,你先写一份心得给我。” “心得?” “是,比如说你从哪里看出她在气我,还有为何玉佩会在我手上。”萧崇皓拿出此前从变戏法那里收回的一块玉佩,正是这块玉佩让他知道萧玄昀也跟了来。 “怎么会在你这里?”萧玄昀讶道。 “课题,自己想。”萧崇皓扔下这句话便让院子走去。 小院里亭子中,夏绮雪手抵在侧颊上阖目小睡,脸颊上的晕红褪去,显出玉瓷般的肌肤光滑莹润,清风轻拂,撩起鬓发掠过脸庞,令她微微蹙起黛眉。 萧崇皓上前想替她撩起鬓丝,却见她睡得太沉,脑袋晃了下从支撑的手滑了下去,他手快扶住,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转到一侧坐着,让她的身子倚在自己身上小睡。 夏绮雪无意识间只觉多了一个舒服的靠枕,很不客气地蹭了几下找个舒适的姿势。 她醒来之时,萧崇皓一手圈着她的身子,防止她摔了下去,一手拿着书正看得入神。 夏绮雪惊得整个人弹起还未定下便听见萧崇皓不舒服的一声闷哼,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弄到他的手,忙问:“你怎么了?” “手麻了。” “你手麻就放开我。” “你想睡地上?” “不是。”夏绮雪心觉过意不去,“我帮你揉揉吧。” 萧崇皓笑着将手定在半空,夏绮雪捧着他的手替他活动揉搓。萧崇皓又指了指自己被她枕着这半身也有些麻,她就转而替他揉肩捶背。 惬意地过了小半天。 阮府却过得不怎么惬意。 阮武耀的母亲董氏伏在床边哭晕了好几次,每次醒来别人温言劝她回去,她总是坚持不动。 管家带着下人着手准备后事,带着麻衣白布过来时,被董氏厉声喝了回去。管家只好带人退去。 杜弘冉按萧崇皓所说的到阮府一趟找董氏,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去。 他来到阮武耀房内,见董氏双目红肿,形容憔悴地坐在床榻边,一群人轮流劝着。他上前一步,躬身道:“夫人,在下领总督之命调查公子之死,能否借步让在下查查公子尸身。” 董氏转脸木讷地瞧向他,又机械地转了回去,完全没有要离开之意。 杜弘冉示意婢女扶着董氏暂时到外室,董氏这次没挣扎,如同缠线木偶一般被众人扶着离去。 方到外室榻前坐下,几名婢女忽然晕了过去,董氏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内室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公子,您说说看,是谁杀了您?” “阮武晖,他夜里骗了我出去,说要送一个美女给我,没想到却是一个套。” “您有什么证据?” “没有,他让我瞒着所有人,没想到是为了杀我才故意让我不告诉任何人。” “那我没法帮你。” “你去找那个人,他看见了。” 董氏只觉觉迷迷糊糊,但又被那些声音所吸引,双手按着榻边摇摇晃晃起身,眼里重影似墨般晕了开去,忽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杜弘冉听见外面动静,向屋内另一人示意,那人便从窗纵身离去。 杜弘冉外出从晕倒那些人身上取下细微的银针,先行唤醒他们,示意他们若是累了便换人来照看董氏。 然后再叫醒董氏,她起初双目茫然地看着杜弘冉,直到晕过去前的那些话再次浮现,忙急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你跟耀儿说了什么?” 杜弘冉迷惑地与众人对视了一眼,摇头道:“属下刚才只是检查公子的尸体。” “你们都没听见吗?”董氏望着众人。 他们当中有些刚换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只觉董氏的话有些渗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当真没跟耀儿说过话?”董氏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 杜弘冉摇摇头:“没有。兴许是夫人累了,你们扶她回去休息吧。” “不,我再去看看。”董氏说着起身再次入内。 阮武耀盖着被子,安静的脸犹如睡着一般。董氏仍旧坐在床前,原本在被子内的手露了出来,她抓起他的手想放回去,却见手上写着几个血字:阮武晖害我。 她一惊,叫道:“这这……” 杜弘冉手快抢过,装作查看的样子将手上的血了抹去,疑惑道:“有什么东西吗?” “上面有字。” “夫人,没有。”杜弘冉将阮武耀的手掌展示给众人看,一个血字皆无。“夫人,您还是回去休息。” “可是,我真的看见……” 杜弘冉没有急着否认她是眼花,反而是安慰道:“或许你们母子连心,公子有话只想让夫人知道。送夫人回去吧。” 看着她离去,杜弘冉又再望了眼内室,对此次计划心中是将信将疑,不过若是真顺利同时还能将阮景奕引出阮府。 眼下只能按着萧崇皓的计划去做。 阮景奕布置了这般多人在城内,能兵不血刃的唯一方法就是擒贼先擒王,还要把王的根一同拨起,这次阮武晖送了这样一个除旧阮家的把柄,自然是要用。 但前提是给董氏种下的疑心能起作用。 萧崇皓要的第一步是要董氏先闹,闹不出一个结果也不要紧,只要闹得让阮景奕心中有个印象即可。 萧崇皓相信人在最伤心之时,心是最易攻破,也是最容易迷惑。 董氏失去爱子,而原本属于阮武耀的东西自然会变成属于阮武晖,这是家宅内斗中最易燃的导火线。 即使是平常装作不争不抢的阮武晖也无法消除董氏疑虑。 而董氏确如萧崇皓预料那样去闹了。 董氏原本是被众人簇拥着回上房,在半路看见那些高挂的白色花球,双眼由憔悴的红色转成怒红,一气之下转脚往阮武晖的院子走去。 刚到院门口,董氏就气势汹汹叫道:“阮武晖,你给我出来。” 杜弘冉乘机示意家丁以免出事,让他跑一趟将阮景奕请过来。 “阮武晖,滚出来,以前看你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没想到杀起人来不眨人,连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毒手。” 这话一出,下人皆是既惊又恐,想瞧这热闹又不太敢光明正大地瞧。 阮武晖闻声出来,柳姨娘也跟着走了出来,本想上去劝两句,却又听董氏红着双眼骂道:“我儿子刚死没多久,你们母子就迫不及待商量怎样取代我儿子了,是吧。” 柳姨娘忙道:“夫人,不是……” “你别说话,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董氏转向阮武晖,“我问你,你是用什么方法骗我儿子出去?” “大娘,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还装?是不是用女人。” 这话如同一块巨石一样重重地压了下来,乱了阮武晖的心神,但他面上不表,仍旧一副疑惑的模样:“大娘,我知您失去兄长一时接受不了,我何尝不是……” “你别装,收回你假惺惺的同情,你赔我儿子命来。”董氏说着便上前,众人忙上前拦着劝着,骂声与劝慰声交织一起,小小的院子内顿时乱成一团,阮武晖适时拉着柳姨娘避了开去。 “吵够没有。”阮景奕一声令喝,众人顿时静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阮景奕看着不像人样的董氏,不满道。 “你养的狼,”董氏抬起手指颤颤巍巍指着阮武晖,“杀了我儿子,你养的狼。” 阮景奕:“你说什么疯话。” 董氏:“你问他,你问他,他敢不敢承认?” 阮武晖:“爹,绝不是孩儿。孩儿不知大娘为何突然会冲过来将兄长之死按在我头上。”【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8 章 阮武晖领着众人杀了进去,将阮景奕救了出来,同时押下了杜弘冉与那名蒙面女子。 长街之外,两列火把犹如两条火龙一样整齐地横于街上,翠霞楼的火仍燃着,映着众人清晰的轮廓。 阮景奕在杜弘冉面前绕了一圈,冷声道:“是你设的局还是瑜王设的局?” 杜弘冉看了阮武晖一眼:“我跟瑜王不认识?” “是吗?”阮景奕走到那女子面前,扯下她的蒙脸布,“你说。” “我只听命行事。” 阮景奕将刀架到她脖颈处:“听谁的命?实话,活,谎言,死。” 那女子似是害怕一般,嘴巴张了张,老实道:“是瑜王命令小的配合杜弘冉今晚务必除掉阮总督。” 话刚完,女子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溅出一道如弯月般优美的弧度洒落一地。 阮武晖手下一颤,攥紧拳的手负于身手,语气尽量平稳道:“爹,或许可以从她口中问出有关更多瑜王的消息。” 阮景奕看了他一眼:“不会更多了。” 阮景奕这一眼只停留片刻,阮武晖却是读懂他的意思。 阮武晖派人偷听到杜弘冉与萧玄昀的话后,先下手为强,故意告知阮景奕杜弘冉是与瑜王萧崇皓有联系。杜弘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找杀死阮武耀的凶手,而是利用此计将阮景奕引出去,让他放松警惕便于下手。 为使事情看上去可靠,杜绝杜弘冉争辩的机会,便令霖袖另外带着人真偷袭,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折了霖袖。 而阮景奕这刀看上去似乎是轻飘飘杀了萧崇皓之人,实则是给阮武晖的警告,这场闹剧他心如明镜,正如他的话“实话,活,谎言,死”。 阮景奕既不当场揭穿,也就是表明他是在阮武晖机会。 阮武晖既懂便不再说话。 阮景奕提着血刃在杜弘冉袖上擦了擦,霖袖的血如咒文一般附在衣上。 “你呢,有什么话要说?”阮景奕提着擦得不甚干净的刀在火光下左右翻转察看,仿佛只要杜弘冉说的话不称心,刀也是再脏一次而已。 “我是跟瑜王有联系,岑将军抓到的那人已经在他手上。” 杜弘冉这话令阮景奕手微顿,视线一转即收回。 “只要瑜王带着那人出了这城,你就没有翻身的机会,我死也甘愿。” 阮景奕拿刀身拍了拍他的前胸:“前提是能出得了这城,先将他押到地牢里。” 在阮景奕眼神一使之下,两名亲兵上前接手。 阮武晖趁机上前向他耳语几句,阮景奕眼中精光一闪,低沉道:“当真?” “不会错,我派的人跟踪了与杜弘冉接触过的那人。” “带路。” 阮景奕一令之下,只留下些人灭火,其余士兵举着火把跟在骑着马的阮景奕与阮武晖两人身后,宛若两条燃烧的火河缓缓流动。 他们来到一处小院子,屋子的灯火透过纸窗射向外面幽黑院子,因那一方地的明亮衬得院子四周的暗更浓了,似有无数双眼睛藏于其中,贪婪地凝望着。 就在不远处的阮景奕沉着地盯着,并不急于让人前进,片刻后,只听他喃喃道:“总感觉哪里不对。” 阮景奕能有如今的地位确有太后助力,仅依赖太后的关系却不一定能做得如此之长。他早年自身积累的军功与实力才造就现在身份与地位。 他曾在战场上练就的直觉在不安地鼓动着。 “爹,不如让我先上前探一探。” “不。快刀斩乱麻,一举围了,以免打草惊蛇生了别的事端。”阮景奕仍没捉摸透那一丝不安,兵贵神速这道理却是知道。 他一声令下,先是万箭齐发,箭如蝗虫般纷纷扬扬落下,或穿纸而入,或箭没草亭,或落入院里水缸中溅起水花,就是不见院内有任何动静。 阮景奕举手制停,再下令几人潜进去查探一翻。 那些士兵刚踏入院内便传来一声声呼天惊叫。 阮景奕当下另派人去查看,却见几人被挂在院内一张网上你推我挤,另有几人便倒挂的蝙蝠那般被缠着一只脚晃晃悠悠地挂着。 那些人随即分成两批,一批去救人,另一批进屋内查探。只是进屋不到几息,里面又传来几声惊叫,那些人所踩的地板忽然陷落,全掉进一个大坑中。 一人急忙回去禀报。 阮景奕紧皱眉头,猛然心头掠过一丝惊愕,当即命令道:“回府。” 阮府之内。 杜弘冉被阮景奕的亲兵押着到东边一间书房,走到一座书架前旋动一个玉瓶,书架旋开一条暗道。 走了不到十几步,两名亲兵倏尔倒地不起,杜弘冉转身望向来方,几道人影如幽灵般飘然而至,脚下轻如鸿羽。 一人拿出短刀割断杜弘冉的绳索,他满脸不悦地瞥了眼那个光明正大露着一张脸的人。 萧崇皓感受到他的视线,笑道:“趁阮景奕还没反应过来,走吧。” 萧崇皓脚下发力,率先往前方甬道奔去,身后几人顷刻间跟上他的步伐。 杜弘冉心中不悦,却不得不佩服萧崇皓今夜确实算对了阮景奕与阮武晖的行动,成功地将他们引了开去,又利用他找到了地牢甬道。 萧崇皓算准了阮武晖会为了掩饰自己杀了阮武耀先下手为强,而他就给足阮武晖先下手的底气,故意让萧玄昀回去露了踪迹,令阮武晖知道这事与他有关。 同时算准了阮景奕只要与他以及那个肃怀探子的下落有关,便不会对杜弘冉下死手,毕竟杜弘冉是最接近阮景奕想要的东西的人。 杜弘冉越想越是不满地睨着那背影。 不久,他们听见鞭子夹风势狠落的声音频频传来,愈近愈响。 萧崇皓没有让他们减速,径直闯入那间拷打审问的石室,见一人被绑在十字木架之上,身上血痕交叉,皮肉血绽,新旧伤痕青紫交替,令人不忍直视。另有两人守着,一个手执长鞭,一个提着水桶将要泼向被鞭打得昏晕过去的人。 萧崇皓伸手一托,那人未来得及反应,双手高举翻转,一桶凉冰冰的水从头灌脚,在这终年不见日光透着寒气的石室内,更加七分凉意。 杜弘冉上前查看:“这人是岑莒明。” “还有一个孟峻升。”萧崇皓留下两人协同杜弘冉将人先行带出去,带着余下两人直奔另一处牢房。 守着牢房内的人见有人闯了进来,手即按刀柄之下,可来人势如疾箭,不容他们出手,便倒落在地。 南泉曜从一人身上取出钥匙,打开牢门。 牢里一人寥寥几撮灰白相间的发垂于眼前,憔悴的脸容就像是干瘪的树皮般粗糙,他连日受着牢中苦刑,似乎连感觉都麻木,在守牢士兵倒下去后才缓缓抬头看向来人。 那张脸曾在回皇都述职时远远看见过,灰暗的目光忽而一亮,张了张干渴的嘴唇,嘶哑着嗓子低声道:“瑜王……” “这段日子苦了你。”萧崇皓亲自上前将人扶起,“走吧,你的妻女皆好。” 孟峻升动了下,终于有了触动他那麻木的心的事,他感激道:“谢王爷救妻女之恩。” “别说了,先离开这里。” 南朱曜上前背上孟峻升,四人脚下不停往入口处奔去。 不久,就在书房入口处与杜弘冉几人会合。 外出略略查控一名护卫奔了回来,回道:“王爷,阮景奕一群人快回到门前。” “比预想中还要快。”萧崇皓转眼看了看那两人,如果一起走,孟、岑两人定会成为靶子。以阮景奕的为人,与其让他们两人落入到他手中,不如直接杀了干净。 萧崇皓当即让南泉曜带着孟、岑两人从别路离去,而自己则留下来拖一拖他们。 南泉曜将孟峻升交给了另一名护卫,决意留下。 萧崇皓却道:“南泉曜你负责带他们安全离去。” “不能只留公子一人……” “这是命令。”萧崇皓为了能快速行动,今夜只带了四名护卫,两人已经各背着一人,杜弘冉是名武将,不像他的所训练的护卫身手灵活,如果留下南泉曜,就只剩下一名护卫在撤离时要护着所有人,负担不仅重,且风险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49 章 后方嘈杂声此起彼伏,围攻的士兵被吸引,就是这一瞬分神,萧崇皓身形一晃,从这一片拥挤着士兵的头盔之上另辟蹊径,纵横飞跃,眼睛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寻到那娇小的身影。 他翻身一跃,落到她所骑的马上,伸手接过缰绳,垂眼对上灵秀不凡的回眸,无奈道:“我都送你出城,你还往回跑。” “我又不是乱跑,而且你是不是该先感激我带了人来救你。” 夏绮雪原在白天就被萧崇皓送出城外,与特意从晴景绕了一圈到朝霞,潜伏在外的高亮节等人会合。 本拟今夜将人救出后,再寻机送出城外带回皇都。 萧崇皓看着他们还特意蒙了脸,将身在前列成一道人墙与阮景奕的人对峙着,双方没有命令之下,都只是小小试探。他不禁笑道:“你是怎么骗守城将开门?” “我听你说他们在追查什么肃怀人,我故意说有个肃怀人得了急病要求医,烦他们行个方便。” 萧崇皓了然,这方便自然不会行,但肃怀人阮景奕查得紧,守城的人却是要查查看,只要等他们开了门,埋伏在附近的高亮节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脸:“你这小脑袋鬼主意就是多。” 夏绮雪掰开他的手,不满道:“这叫足智多谋。现在怎么办,逃吗?” “你足智多谋,你说怎么办?”萧崇皓扬眉道。 “我叫杜弘冉向各处城门传令了,让他们带着人出城寻人。” 火光之下,萧崇皓满眼皆是掩不住的讶异与惊喜。 杜弘冉是刚刚与阮景奕撕破脸,不可能这么快就传了开去,夏绮雪让杜弘冉去传假令让他们出城寻人,自然不会起疑。她这是使走了大部分守城士兵,城内兵力就算要拧成一股绳来围合他们也要费时间传令、回应。 而这段时间该做什么就成了胜负的关键。 萧崇皓现在非常想将身前的人紧紧拥入怀中,可惜时间紧迫。他取了一条丝巾蒙起夏绮雪的双眼,又撕下衣上布条想塞进她耳中。 夏绮雪拉下布条:“你要做什么?” “接下来的事,别看。” 夏绮雪眸中水光流转,清明动人:“我……我已经有些习惯,你蒙着眼睛我更怕。” “有我在,不信我吗?” 夏绮雪被他幽深的眼神所吸引,沉默地任由他重新蒙上眼睛,寒住耳朵,在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的黑暗中背后传来的温热感即温柔又有些烫人。 萧崇皓抬眼望向前方被火光包围着的阮景奕,脸上露出意气风发的笑意:“去取了阮景奕的人头。” 他一声令下,高亮节高举长刀领着众人高声呐喊,振奋情绪顷刻间鼓起了士气,如平静的大海忽然随着狂风兴起高浪,卷起怒涛,以冲击吞噬万物般的气势向敌人涌了上去。 刀剑在火光中乱舞,箭影横越于悲鸣之间,一道道喷出的鲜血如漫山盛开的红花冷艳慑人。明明是舒朗的夜晚,却犹如暴风雨扑卷而来般猛烈地搅动空气,掀起血腥之风。 萧崇皓接过长剑,提缰纵马,越过杀气沉沉一段路直取阮景奕。 但见对面弯弓搭箭,来势沉厉,萧崇皓身体往前倾压,夏绮雪随着他的动作也弯下腰,不久就又觉身后重压去了,她重新挺直身子,心脏怦怦直跳,忽而又觉前方凌厉的风势稍纵即逝。 阮景奕收回长枪,怒目而视,只觉萧崇皓与他相斗还带了一个人,简直是瞧不起他。他要让萧崇皓后悔自己的狂妄,举枪招招狠戾地向着夏绮雪。 萧崇皓却是微微一笑,从容地策马绕于阮景奕身旁,仿佛是提前预知他的每一招一样轻易举剑便挡下。 阮景奕的枪挟势横扫而过,萧崇皓揽着夏绮雪肩向后弯下,枪尖堪堪从面上掠过,回过身后,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人,只觉她呼吸有些急促,心知拖得有些久了,于是眼神一沉,手中长剑陡然变招,锋利的长刃就像划破黑暗一般银光闪烁。 倏尔,萧崇皓由快转慢,诱使阮景奕出枪横刺,他轻推夏绮雪的背,自己轻身向后,两人中间留出一道空隙任□□入,旋即在枪收回之际,手腕翻转抓住长枪借力跃出,对方没想到他竟会出其不意,还未反应过来,萧崇皓手中的长剑如笔一般在脖颈处绘下一道深长的血线。 萧崇皓大叫道:“阮景奕已死,投降者不杀。” 这一声朗如洪钟,瞬间震颤着所有人的心。 不到几息听见人群中有人喊道:“杀了他为阮总督报仇。” 萧崇皓目光灼灼环视,只见那些叫报仇的人却是鼓动他人,自己趁乱逃得最快之人,他嘴角微扬,这些人是知道阮景奕做了什么勾当,心中清楚自己是脱不了关系。 萧崇皓将手中长剑如暗器般射了出去,直透一人胸背,随即跃落于地随脚挑起几把带血的长刀踢了出去,每把必杀一人,众士兵看得冷汗涔涔,心惊肉跳,才知刚才拖延时间之时只是随意陪他们玩玩。 不知是何人将刀当的一声扔落于地,这一声如水滳落于湖中溅起涟漪一样延了开去,众人纷纷扔下长刀长枪。 高亮节上前请示道:“王爷,接下来该如何做?” “你带来的人只有这些?” “不是,还有部分在外待命。” “让他们去追那些跑了出去的守城士兵,将领拿下。” “是。”高亮节命人传令,同时安排别人暂时收押这些士兵,一边又派人围了阮府。 萧崇皓把之后的事扔给了高亮节处理,自己跃上马带着夏绮雪离了这片血腥之地。 待远出一段路,恬静的夜风再起,萧崇皓才将蒙着她双眼的布条摘了下来,如夜般黑的眸子,蕴着些别样的情绪凝视着她,笑道:“怎样,怕吗?” “怕。”夏绮雪没有回首看身后的人,“以后我走远点,心脏受不了。” “以后尽量不发展成这样的局面,我并不想与他动兵刃。今夜的结果还算不错,真的动起干戈,一招不慎就会变成内乱。”萧崇皓下颏抵在她的头顶,蹭了蹭细柔的青丝,继续道,“你的随机应变帮了忙。” 萧崇皓救走了孟、岑两人,又有肃怀探子在手,这样情况之下,阮景奕与其让萧崇皓将人带回皇都参他一本,他极有可能兵行险招直接反了。回皇都的路自然更不好走。 如果真发展成如此情况,萧崇皓原打算将人先行送去距这里较近的晴景。 现在倒是不必了。 “那我这幕僚是不是做得不错?”夏绮雪明快的声音撩动着他思绪。 “是。”萧崇皓轻轻地回了一声,由头顶到后脑再缓缓轻移到线条优美的脖颈之处,在唇将近未近之时,夏绮雪猛然向后一撞,手肘毫不留情地击了过去,一面骂道:“无耻,流氓,不要脸……” 萧崇皓没料到两人方才氛围还相当不错,突然之间就使这样一出,不防之下掉了下马,但他身手灵活,稍一调整落下动作便平稳着地。 刚落稳,又听夏绮雪骂道:“下流。”说着便提缰打马离去。 萧崇皓怔怔地望着她离去,心想夫妻之间亲昵是无耻下流? 他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最后还是没回转身,不禁叹了一声:“出来吧。” 一道身影一晃而出,单膝跪地回道:“王爷,属下无能让阮武晖逃了。” “你当时要护着那几人,是难以分心,带人去阅霞楼找。” “已经过去,早已人去楼空。” “他倒是溜得快。” “他中了一箭,应当跑不远。” “拨几人连夜去查,另外让高亮节带人去将董阻道押了。” 南泉曜应了一声,快速地隐入了黑暗中,如来时般悄无声息。 萧崇皓仍然凝望着夏绮雪离去的方向,芳影已去,仅有丝丝夜色映入眼帘。 时间飞逝。 萧崇皓将朝霞府之事梳理后,将总督的事务暂时扔给了杜弘冉,以防这个表兄跟着回皇都,同时提了几人从旁协助。 他领着孟、岑二人以及肃怀探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往皇都出发。 夏绮雪撩起车帘,看了眼长长的队伍,忍不住问道:“怎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0 章 回皇都的这一路竟是平平安安,毫无动静。 只在皇都城门外,一名叫余闻白的人身穿禁军服上前接着,通报自己是来护送孟、岑两人进宫面圣并押送肃怀探子。 萧崇皓没问任何话,只让人通传下去将载着孟、岑两人的马车及一辆四面用木板封得严严实实的囚车拉上前。 余闻白谨慎地绕着囚车走了一圈,四封得密不透风,仅有上面开了个圆孔透气,完全看不见里面究竟有什么人,又或者是没有任何人。 他背对着萧崇皓,眼睛禁不住向侧后方睨了眼即收回,掠过的一丝怀疑也随之烟消云散。他若无其事以按规矩的口吻说道:“打开检查。” 砰,木板囚车忽地震了下,从契合的缝隙中飞出零散的灰尘。 “还是到大牢再看,这囚车特意用木板封起来,正是因为它不太听话。”萧崇皓笑道。 余闻白心思一动,萧崇皓既开口,如果坚持要检查岂不是表明不信任他,于是转脚往马车走去,掀起车帘,见两人正于车上睡着,放下帘子,转身恭敬道:“王爷,请。” 萧崇皓一队人先行进了城,直接回了王府,而余闻白负责押送则在后面于半路转了别的道。 等到了无人处,余闻白命所有人停下,护着木板车的士兵退去,另有一批手拿弓箭的士兵摆开前后两列,弯弓搭箭,瞄准木板车。 一人上前开锁,将板门打开,一道灵活的身影猛地踏上他的脸借力纵上侧面高墙,到了高墙顶上它还不忘回头向他们歪头呲牙,那笑容特别刺眼,仿佛在笑他们被猴耍了一样。 那只猴子向他们呲了牙后,咬着手中的果子轻灵地跃到一棵树上,长着绒毛的长手一抓一荡,整个小身体甩了出去跃了到另一处,极是潇洒地扬长而去。而木板车里仅剩些孤零零的果核。 余闻白猛然一惊,立即奔去查看马车,却发现早已人去车空。 本想在中途来一场探子逃脱,在逃跑时抢了马车,杀了马车上的孟、岑两人,最后他们追了上去乱箭射杀探子的戏码。 没料到竟被萧崇皓耍了。 萧崇皓早就将猴子放进去,是早预想到他们会来截人? 以余闻白的身份不可能也没资格跑去质问萧崇皓,他愤然地低骂了一声,命人收拾现场,自己急忙去回报。 另一面,萧崇皓远远望着王府门前一众人影,当中那一道玉立的倩影美目流眄,朱唇含笑,瞬间便吸引了他的目光。 待他落了马,她盈盈上前施礼,声音里含着几分娇气:“王爷,您这一路辛苦。您是要休息还是先沐浴,或者是吃点东西?” 萧崇皓笑着将那个演久别重逢演得起兴的人拉了回去:“更衣,要立即进宫见皇上。” 夏绮雪故作不满,娇嗔道:“回来没多久就要出去,我们这么久没见面,连些个体己话都不说。” 萧崇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话正常些。” “我这是做戏做全套。”夏绮雪恢复以往直爽的样子,“我在王府别院提早回来迎接,如果两人像是一直没分别过的样子,不是易招人疑?” “就算怀疑也没证据。” 萧崇皓在近皇都前特意让夏绮雪绕到别院先行回王府,自己则在路上走得慢些,顺便将孟、岑及肃怀探子塞给她,让她暗中带进城。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去了别院小住的王妃回城的队伍里会藏着重要的证人。 在余闻白向他要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给了。 “太明目张胆了,不好。” “你说该怎么演?” 夏绮雪乌眸流转,笑道:“我是久不见王爷的小怨妇,你是不顾家的冷酷无情绝义的王爷。” “不好,我把你悄悄带着身边,怎能叫冷酷无情绝义?” “都说了是演。” “我看是你想玩。”萧崇皓将她送回幽怀院,“我见过皇上后再来看你。” 萧崇皓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直接进了皇宫。 而那几人早已经提前送入宫内,他就是利用这种时间差以及对方盯着自己这一习惯,令敌人措手不及。 他一到书房就见到孟、岑两人正向萧崇琛回报着朝霞府之事,该说的都说完,该听的都听得差不多了。 萧崇琛抬手让萧崇皓免礼,一面听着孟峻升禀报,待他禀完后,让孟、岑两人先行退下,同时屏退所有人。 萧崇琛起身从桌案后绕了出来,拍了拍萧崇皓的肩,与他并行,道:“辛苦你走这一趟。” 萧崇皓取出信件:“这些信是阮景奕与肃怀皇室往来的罪证。” “不急,待会再看,有孟峻升跟岑莒明足够让他们无话说了。” “这段时间徐禹业怎样?”萧崇皓将信折起,一面问道。 徐禹业是太后的父亲,同时也是当朝宰相。徐太后若有重要之事便会传信给徐禹业,让他出面,这样绕着弯掌权就少了人指责后宫干政,御史更不好说些什么。 如今要绕这样一个大圈,全因一不留神让萧崇皓在朝中得了威望,同时被他明里暗中拨了不少徐氏一族的人,朝中之势已经不是当年她垂帘听政时那般由她与她父亲掌控。 现在又被他砍了阮景奕,罪名是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徐禹业自是不能说什么。 徐禹业收到消息后就立即进宫向皇上请罪,面上哭得老泪纵横,陈情自己忠于睿武,忠于皇上,没想到出了这样一个外甥,又把阮景奕斥责了一顿。 他是不敢提萧崇皓为何明明是去晴景却是突然跑去怀霞,他心里明得很,萧崇皓只要轻飘飘的一句到晴景收到肃怀探子与阮景奕勾结的消息,这是去查证,自然将他的嘴堵住。 他表完自己的忠心后,又向萧崇琛提议萧崇皓归都路途遥远,一路风尘仆仆,应是相当劳累,为避免出什么意外该派人去将重要的人先行接过来看管。 萧崇皓知道是徐禹业建议派的人,心中冷笑。如果徐禹业的人成功将重要的证人给杀了,接下来该演的就是弹劾萧崇皓奏折如雪般纷纷扬扬飘到萧崇琛的桌上。 “皇弟,我想趁机将阮景奕推荐上来的人全抽掉,你觉得怎样?” 阮景奕每隔一两年会向徐禹业推荐些人,目的不用说是为了源源不断地在朝中壮大自己的势力。 “抽。”萧崇皓果断道,“这次通敌之罪不同于一般罪,可不能如以前那样让他们官官相护,敢在此事情上说话,倒要掂量自己是不是能担得起此罪。” 萧崇琛感叹一声:“终于走到这一步。只怕接下来皇都要有一阵腥风血雨。” 两人皆知阮景奕在怀霞之地拥着二十万兵马,是徐太后的底气,如今是折了一翼,接下来该折另一边。 而这一边就是当初在黑市里悬赏夏绮雪的秦弘嘉,他是太后侄女徐琬璎的丈夫,现任禁军统领。 皇都内禁军统领按理来说是直接听命于皇上萧崇琛,徐太后在垂帘听政时提拔了秦弘嘉,意思不言而明。 萧崇琛若真要调动禁军,一般无关紧要的事秦弘嘉自会应了,若涉及些重要事暗里却是会请示太后。在这方面,萧崇琛完全受到掣肘。 萧崇皓黑如深渊的眼眸难得露出森冷的寒意,当初的账是时候跟秦弘嘉算回来。 他和萧崇琛聊了些相关事宜便退了回去,明天上朝定是要乱一阵子。 出了皇宫天已经渐暗,路上灯火晕黄,行人忙归,黑夜降临看似寂寥,相互呼归的絮语却是如此亲切,似是在催着人及时归去。 伴着苍茫的暮色回到府中已是酉时末。 萧崇皓换了一身衣服,得知夏绮雪才刚传晚膳,便前往幽怀院,本是要一起吃,却听她回道:“你从不过来,没有预留你那份。” 他眯起眼盯着那只在篮子里啪沙啪沙吃得正欢的白白胖胖的兔子,那圆润的身体因吃的动作一颤一颤。 夏绮雪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警告道:“阿白不能吃。” “如果它自己没带眼跑去厨房,那时也由不得它。” 夏绮雪瞪了他一眼,居然把计算到兔子头上,等会一定要让宋枕橼提一提厨房的人。 “坐下吧,不会动它,王府还不至于缺食材。”萧崇皓只是逗一逗她罢了,他以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1 章 翌日。 朝廷上闹得沸沸扬扬,不是为了阮景奕之死,此事证据确凿,作为有血亲关系的宰相徐禹业不好开口,其他人更不会冒着为搭上自己的风险为谋逆之人说话。 起初,徐禹业跪着哭诉自己的罪孽,无意中反复强调此事他全不知情,又大骂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亲手宰了他,哀哀戚戚的样子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徐禹业事前进宫向萧崇琛请罪,如今在朝廷上装模作样自是给其他人看的。 他诉了一通“肺腑之言”后,便适时止住,恐闹得太过了,适得其反。他垂手而立,任由接下来的事“自行”发展。 他退到一边后,大臣们开始提出谁代替阮景奕之位。 萧崇皓不言不语,坐在一旁静静地品茶。这事双方都交给了自己人去争就够了。 很长一段时间,双方各执一词,吵了很久都没结果。 萧崇琛则一手抵着脸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直到被旁边的公公唤醒,他才睁开惺忪的睡眼,问:“决定好谁了?” 满堂大臣静了下来,他们已经习惯萧崇琛在上朝时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此情况下,一般由宰相徐禹业回禀所有人意见:“回皇上,众说纷纭,还未曾决定,不如待大臣们回去一同拟几个人,再上奏皇上挑选?” 萧崇琛挺直睡得有些僵的腰身,懒洋洋道:“不必了,一早上都没定出来。这样吧,皇弟你就辛苦些,晴景就毗邻怀霞,暂时由你一同管着,待朕想起谁合适再换也不迟。” 堂下不少大臣的脸色颇为难看,垂下的眼中无奈、叹息、惋惜、苦笑、讽刺、焦虑皆有之,甚至有些人恨不得将自己的想法塞进萧崇琛的脑中:怀霞之地原有几十万士兵,加上瑜王在晴景之地的士兵,这还不拥兵自重吗?皇上请好好再想想,收回成命啊!别等皇上您想起来,您一旦忘了?这不是白给瑜王几十万士兵吗? 尤其是徐禹业更是站不定,身子轻晃,想开口却又一时想不到措词,自己的情况更不好开口,萧崇琛对朝政随便的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暗恨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先塞一个人上去。 如果他是认真在想,至少可以晓之以理,偏偏他是随便定的,这“随便”是最不好应付。 萧崇琛让退朝的命令直接令此事盖棺定论。 另一面,夏绮雪因昨夜那些事扰了一夜没睡,眼睛直瞪瞪地望着帐顶直到天亮,当清晨的第一道光透纱窗而入时,她忽然直直挺起,唤了求景与环环进来梳洗。 她自觉这是心不够定,心既不定就要修心,当即要跑去佛庵里修心静心。 到了静庵寺所在的山脚,夏绮雪带着游山之心,没让人请轿夫,自己一边游览一面前往半山腰的静庵。 山路蜿蜒绵长,盘旋而上,似是一条登天的石阶。 山上的风景更是随着步步往上而变得阔大高远。远处碧山在晴和的阳光下像是脱了一层绿变得浅浅的,淡淡的,近处的树却是绿得深亮。若是有人从对面的山看来,大概也会觉得这边翠是那种淡薄的绿吧。 接近静庵寺,一道潺潺溪流水声飘飘扬扬到耳边,原本静寂的山林似乎因这流水声变得温柔亲切。 夏绮雪未到静庵寺,心情已是舒朗了不少,难怪寺庙大多都建在山上,在这样的山水间朝看日出夕伴落日,领略着这样阔达的景色,心境自然而然变得清静。 方到静庵寺前石阶之下,蓦地一名女子从石阶上滚了下来,摔到平地时身子因着落惯势向前滚了小半圈才停住,恰巧距夏绮雪脚边仅一丝之差。 夏绮雪一怔,听见痛苦的倒吸声后连忙蹲下,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肩,问道:“你……你还好。” 女子定了下,才忍着痛咬着嘴唇用手肘撑着地慢慢爬起,袖子因刚才的滚落而略微前缩,露出的手腕侧面一块明显是刚被石子磕伤的血痕。还未来得及查看,上方就传来锐而冷的声音:“下次带眼走路,碰脏了衣服,你这等贱民赔不起。” 夏绮雪昂首望去,一名着鹅黄色折枝花蝶纹交领缎衣的女子轻蔑地俯视着石阶下的女子。夏绮雪起初是气愤地微蹙柳眉,正要与她说理,她身后转出另一名女子,两人一对上视线皆是一愣。 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楚瑶淇。 楚瑶淇向鹅黄衣女子耳语几句,随后只见她就在石阶之下居高临下地向夏绮雪见礼:“徐琬璎见过王妃。” 夏绮雪全当没听见,伸手扶起受伤女子,轻声道:“我扶你进庵里涂些药。” “谢王妃,不敢劳烦王妃。”女子似是有些怕了夏绮雪,如不小心触了烫水一样整个人弹了开去。 “让奴婢来吧。”求景上前扶起,架着她跟着夏绮雪往石阶上走去。 夏绮雪偶尔回头见柳细儿并没有伤到脚,大概是别的地方伤得痛了,走路看起来有些不稳。 到了石阶之上,徐琬璎媚眼含讥,似是嫌弃一般退了几步,拿着团扇掩嘴似是跟楚瑶淇在私语,声音却大得夏绮雪都能听见:“不知是不是与贱民接触多了,跟下民一样没规矩,连礼都不回应。” 夏绮雪没当那居高临下话是礼,大方回道:“有人跟本王妃见礼吗?我倒是听见几道乌鸦乱叫,对吧,楚小姐。” 刚刚楚瑶淇就没见礼,这话明是将徐琬璎的话转到她身上。 楚瑶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嘴唇愤闷地定了下,敷衍地向夏绮雪行了礼。 夏绮雪笑着应了一声,抛下两人便带着求景与受伤的女子进去。 那笑容落在楚瑶淇眼中格外刺眼,她的脸色如结了一层霜一般极冰冷。 徐琬璎拿团扇拍了她一下,道:“我都忘了你,你就算再不喜欢她也要守规矩,明面上守了规矩才不会被人拿到错处。你看,脸上的表情都现了出来,现在没人倒可以,人前记得收回去。” 她向几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眼,说:“走吧。” 夏绮雪离了楚、徐两人后,问了那女子一些情况。 她名叫柳细儿,本是来静庵里向一位懂医术的求安师父求药治母亲的病,求到药后出了大门时没留神擦了徐琬璎的衣服,就被她推下石阶。 听完后,夏绮雪只当大开眼界,只是擦身而过碰了下衣服至于要了别人的命? “你留在这里,我去找那位求安师父拿些伤药。” 柳细儿忙道:“不敢劳烦王妃。” “我有些事要请教求安师父,拿药是顺道。”夏绮雪让求景留在这里替她先清洗伤口,取了药来就可以涂上。 在路上找了小师父问路,寻到求安师父的禅房,正要敲门,忽听里面传来些柔柔的说话声。 “求安师父,这件事一直压在心底,我是无望能够回去,只求死后能魂归故土罢了。” “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又虔诚,定能收获善果……” 夏绮雪收回手,只觉在这里偷听不妥,于是转身离去,等房内两人聊完了再来求药。她走到拐廊边听见另一边隐隐传来琴声,禁不住好奇往琴声方向走去,来到了一列厢房之处。 这里环境僻静清幽,又没见到几位小师父或香客,夏绮雪好奇向四处张望,未几又被那道熟悉又甜到发腻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她不禁暗道不知是哪位倒霉撞上这对脸面上明写着“恶”字的姐妹花。 她偷偷走到拐角处,躲到了廊檐的圆柱后面,悄悄探出一双眼睛望向正背对着她的徐、楚两人的对面,不禁微眯起眼一脸无语,那倒霉的人竟是凌妍瑾。 楚瑶淇一脚踩上一支簪子像踩一只蚂蚁一样狠狠地左右碾压,衣摆随着动作猛烈地扑腾着,仿佛身上压抑着一股怒气全发泄在这一脚上。 踩过之后,她微昂着脸嚣张的神色里含着强烈讥诮与敌意:“长着这张狐媚脸,穿戴得这般风流是想来勾引谁?” 凌妍瑾低低地垂着脸,双手紧紧攥着侧面的衣裙,脚下微微地向后轻挪,想逃开却又慑于两人的气势而不敢妄动,身形不知是因脚下的动作还是因无助的委屈不禁微微颤动。 “怎么不说话?”楚瑶淇嘴里刻薄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刃,锐且冷,“哑巴了?还是在装可怜?你跟你那位出自青楼的娘一样真长得一张勾引男人的脸。”她说着将团扇倒过来,用扇柄强行抬起凌妍瑾既惧又委屈的脸,嘴唇紧咬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楚瑶淇看着就来气:“装什么可怜?你跟你那姐姐一样都下贱,姐姐抢完男人轮到你抢了。这世上就这么缺男人?两姐妹都争着易绍晖?”说着举起扇柄冲着凌妍瑾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2 章 凌妍瑾心情稍稍平复,点了点头,提起之前易绍晖曾在她出外之时,突然拦下马车询问凌芙元之事。 夏绮雪听完后恨不得将易绍晖横腰砍成两段。先前已经跟他谈得清清楚楚,难道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如今将麻烦缠到凌妍瑾这里。难怪楚瑶淇找麻烦找得那么顺手。 她现在非常想把楚瑶淇和易绍晖困到一起,让他们自己内部解决清楚别来祸害他人。 “妍瑾,我先前去了王府别院时候,楚瑶淇是不是偶尔来找你麻烦。” 凌妍瑾微张嘴唇,随后又抿上,点了点头。 夏绮雪叹了一声:“害你受牵连了,她其实针对的是我。以后她找你,直接告诉我,我来解决。” 时间轻缓流逝,夏绮雪与凌妍瑾说了些玩笑话,待心情渐好后打算送她回去。凌妍瑾却道:“谢姐姐,不必了,我跟娘一道来,她差不多跟求安师父聊完。” 求安师父,那刚才听到的女子声是凌妍瑾的母亲莺娘。 夏绮雪将人送至前院,恰巧遇见了莺娘。她生得仪容不俗,面目清秀,气质温婉娴静,见到夏绮雪时温和一笑,却难掩脸上那常带的愁容,身上没有青楼里养出的俗媚,很难想象是从那样地方出来之人。 与两人话别几句,莺娘与凌妍瑾正要离去,后面求景、琴书茗追着柳细儿跑了出来。 柳细儿一见到夏绮雪就跪下磕头,一面恳求道:“王妃,请收了小的当奴婢以报今日之恩。” 求景神色平静解释道:“王妃,她希望跟在王妃身边,我说了此事我不能做主,也劝了她。” 夏绮雪将人扶起,苦笑道:“若真想报恩还有别的途径,没必要为奴为婢,而且我不会收。”萧崇皓估计要把柳细儿的家底给查个底朝天了。 “可是……” “别可是,你还要带药回去给母亲治病,先回去吧。若真要报恩,到寺里给我求个平安就好。” 柳细儿却仍不抬头:“求王妃行行好,买下我。其实我家母亲长期生病,医药已经付不起,打听到静庵一位师父会赠药给需要的人才来这里。我真需要治病的银子。” 夏绮雪向求景看了眼,求景会意,从怀里取出钱袋,掏了一锭银子,说道:“王妃是不会买下你,你拿着这银子回去给你娘找大夫。” 柳细儿却是不接,仍是求道:“求王妃收了我。” “你家母亲病重,是吗?”夏绮雪见她不肯起身,蹲下问道。 “是。” 夏绮雪敛眼中异样的情绪,劝道:“那就更不能买下你,你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 “求王妃行行好,求王妃……” “不如到我府上。”莺娘忽道。 夏绮雪讶道:“这恐怕不妥……” “也没什么不方便,就是多个人。”莺娘道,“况且王爷府上规矩严些,她一下子适应不了。” 莺娘见柳细儿是有生怜悯之心,不过另一方面是想替夏绮雪解围。 “凌府虽不及王府,你可愿意到凌府上?”莺娘向柳细儿问道。 “愿意,多谢夫人。” 夏绮雪望着柳细儿跟着莺娘与凌妍瑾离去,心中颇是无奈。 本是打算到寺里修心去烦恼,如今倒好遇到了各种麻烦之外,还添了烦扰之事。 “原来凌姑娘是王妃,刚刚不知,多有无礼。”琴书茗声音与气质仿佛是这灵山所养,皆带着出尘于世的风韵。 “众生在佛祖眼中皆一样。” “王妃是个阔达之人,不知来此是上香、谈经还是去看姻缘树?如不嫌弃我都可以给王妃先引个路。” “什么是姻缘树?”夏绮雪是来求修心之法,一听姻缘树不禁好奇道。 “姻缘树如其名是求姻缘。” 求景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夏绮雪,眼神仿佛在提醒她“你已经有了王爷”。 “我只是参观参观。”夏绮雪不知为何被她盯得有些心虚。 琴书茗笑道:“其实只是一个叫法,姻缘树不只求姻缘,求功名、平安、健康等皆有之,只是姻缘这方面比较灵便只叫姻缘树。” “去瞧瞧。”夏绮雪选择无视求景那灼热的目光。 这一棵姻缘树不在寺内。琴书茗领着人穿过寺内后院,走下一条约三人宽的石阶落到一处宽大的空地。此处比之静庵内人多了些,热闹些,香客除了几位妇人,几乎都是些慕名而来的年轻女子。 右手边就是那棵传闻姻缘树。能四人合抱的树干上枝叶茂如伞盖,翠叶在阳光之下微微有着深浅之别,与翠叶一同高悬于枝干上的还有随风轻摇的宝牒。 左手边搭了一座四方形盖顶的小草篷,底下置了一张长桌案,一位小师父在桌案前替一位口述妇人在宝牒上写下祈愿,而在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燎祭的火炉供人拜祭之用。 正对着夏绮雪所来之路的是另一条更为宽大的长道,她们三人下来之时并没有遇见别人,夏绮雪估计他们就是从那条路来。 “要不要试着祈愿?”琴书茗道。 “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动手,就试试灵不灵验。”夏绮雪总觉今日求景的视线格外热情,她干脆递了一个宝牒给求景,“这个灵不灵是其次,求个心安。” “奴婢不需要。” 夏绮雪笑着直接收回自己写,她提笔将落,手仿佛有一道无形的东西拉着,似是在提醒她不要写不该写的愿望。 她的手与求景的视线几番拉扯之后,最终写下“祝王爷生辰快乐”。 “王爷的生辰早已经过了。” “明年。”夏绮雪认真道。 她随后走到树下,昂首望去,偶有阳光穿过翠叶围成的小圈,蓝绿的光晕相叠宛如宝石一般耀眼。她捧着一头绑了桔子的宝牒用力向着那道光晕抛去,一道漂亮的弧线如鸟飞上长枝一般干净轻快。 这时那道盯得她脊背发热的视线终于收回。 夏绮雪还是决定去求一求修心之法,顺便让求景与环环也一起学了,少让这两人常盯着她。刚一提步,头上一个宝牒砸了下来,那飘扬的纸在她脸上扑了一下落到脚前。 她好奇地拾了起来,看见上面黑字所写的愿望不禁一脸苦笑。 求景见她神色略有异样,凑上前去看,上面写着“希望瑜王与王妃早日分离”,落款处并没写人名,脸色顿时一沉,接过宝牒往那燎祭的火炉走去,直接扔了进去。 不待夏绮雪说些什么,求景回道:“既然掉了下来,就是说神树不想实现这人的愿望,奴婢只不过是处理垃圾。” “别气,别气,我们去做正事。”夏绮雪倒是少见一向稳重的求景居然气恼了。 “王妃,您为何不生气?”求景说完似乎意识到逾矩,忙道,“奴婢只是一时口快。” “你都说它掉下来了不灵,我还生什么气。走吧。” 夏绮雪添了香油,直接寻了琴书茗问修心之事,夏绮雪是想着她是带发修行的居士,聊起来不会太玄较易理解。 然而两人大都是喝茶聊天罢了。 交谈时,夏绮雪得知琴书茗在这里修行已有两年多,一向深居简出,偶尔心血来潮就会到山下去逛逛。 差不多到申时正,夏绮雪告辞离去,临走前还收获了一罐寺里自制的茶叶。 回到府里,恰巧在檐廊交叉处遇到悦婵环抱着一只兔子,那只兔子正舒服地微眯起眼睡着。 悦婵抱着兔子向她盈盈一礼,笑道:“王妃,我的院子里跑进了一只自来兔,正想拿起厨房今晚加餐,你说炖汤还是煎炒?” 夏绮雪倒吸一口气,瞪着那只不知大难临头睡得惬意的兔子,解释道:“这只兔子是我养的宠物,不能吃。” “原来是这样,”悦婵一手抚着它的毛,她莹白的手指仿佛下一秒就要剥了它的皮一般,“它跑到我院子里啃了我的花,我吃它的肉,也算公平吧。” 夏绮雪将那罐茶叶塞进悦婵怀里,顺手抱回兔子:“这茶叶当赔罪。” “王妃这茶是从哪里买?”悦婵看了看手中的茶叶罐,圆木制成的外表看上去很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3 章 清夜已落,城内家家户户掌起的灯火与传来的欢笑如此暖人,而这一切在夏绮雪看来却是犹如隔着屏障,落入眼中只是一片朦胧的光晕,飘入耳中只是一些碎碎乱语。 她强振精神,尽量提起声音说道:“悦婵不知如何,等她醒来后问问她拿了茶叶后去过哪里,或许会有些眉目。” 身后没有回应。 夏绮雪再次沉默,身后之人近在咫尺,却如隔天涯。 回到府上,夏绮雪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脚下仿佛绑着一块重石一般每抬一步都觉无比沉重。 “芙元,”听见萧崇皓的声音,夏绮雪蓦地一顿,“别去悦婵那里。” 夏绮雪静默片刻,轻轻地应了一声,慢慢地走回幽怀院。 翌日清晨刚露一丝光亮,夏绮雪就已梳洗完毕外出。 伴着夜里所凝的寒露,踏着早上的凉气,穿过白烟氤氲纷扬的小街,眼中所触皆是以往熟悉的景象,越看越觉得孤独。 好想回去。夏绮雪心中默念着。 只是这回去之地在何处? 她一到顺心铺,睡在内室的小穗不禁讶道:“贾公子,今日如此早,吃早饭了吗?” 夏绮雪轻轻地嗯了一声权作回应。她不想留在王府,那地方不是她的去处。 当初听闻那个芙蓉院的传闻时,她还没有对萧崇皓产生任何感情,是个局外人,只觉那样的传闻有趣,从不想象如果萧崇皓遇见了芙蓉仙子会怎样,也不会想象自己会怎样做。 之后时而忙碌,时而安闲的日子令她快要忘记此事,如今琴书茗在不知觉中忽然冒出来使她措手不及。 小穗将一个小木人偶置到她眼前,笑道:“好看吗?” 这个木人偶仅有两只手指合拼一般大,削得圆滑的头上留有一个小环圈,圈上刻着细细的痕迹,就像是发丝环起的小圈,一条红绳穿过其中。 夏绮雪接过一瞧,人偶的脸上还微微带笑,说道:“很可爱。” “送给你当护身符。” “送给我?” “嗯。”小穗笑得烂漫,“这是我哥刻给我当护身符,我相信是它让我遇到贾公子这样的好人,那时才逃过一劫。” “这人偶是你兄长送给你的重要东西,我不能收。” “贾公子,请你收下,我找到兄长之后再让他刻给我。”小穗将自己的双手收在后面,“这么早来肯定没吃早饭,我去买些吃的回来。”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夏绮雪露出自嘲的笑意,叹道:“我脸上失意的表情就这么明显?”她手指摸索着人偶,轻轻地吸了口气重振精神后收进怀中。 “请问这里真的是什么事都能解决?”这时门前出现一道人影,低沉沙哑声音如一位六旬以上的老人。 夏绮雪抬眼望去,见他脸上密密地环了一圈黑布,只露出一双炯然有神的眼睛,与他的声音什是不符。她回道:“除了犯法的事。” 对方撞上夏绮雪的视线一愣,旋即眼底掠过一丝喜悦,他缓缓上前,说道:“这件事你一定能替我做到。”说着举起手刀劈向她的后颈,“我正要找王妃。” 陌生的房梁。 夏绮雪缓缓睁开眼睛,落入眼中的事物如蒙上了一层光晕,朦朦胧胧,然后又如镜头聚焦一般慢慢地凝成一道道清晰的轮廓线。 她的眼珠左右一转,尝试着回忆自己是如何在此处,脑海里闪过昏迷前那个用布带缠得只露出一双眼的男子。 忆到此,她猛地从床上挺起,双手摸了下身上的衣服,仍是昏倒前的那一件,整整齐齐。她松了口气环视四周,旁边一张四方桌上摆了些单色茶具,床头前置了一个衣柜,简简单单,似是一家农户。 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偶尔当中夹杂着吆喝的叫嚷。 夏绮雪穿上靴子悄悄地摸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眼睛凑了上去,窗隙所能望见的范围仅是一片空地。 她叹了一声,木门同时吱哑一声开了。 立于门口的女子愣愣地看着伏在窗前的夏绮雪,略微惊讶过后,说:“我去打水给公子梳洗。” “等等。”夏绮雪急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说着便掩上门离去。 不久,她就捧了一盆热水过来,然后又拿了茶具泡了一壶茶,提了一个食盒回来。 忙碌完后,夏绮雪从容地抿了口茶,捧起饭慢条斯理地吃,她不担心里面被下了什么毒药,如果要对付她就不会好吃好喝地供着。 “感觉饿了很久。” “公子从昨晚睡到现在,自然饿了。” 夏绮雪惊道:“我睡了一晚?”她是一清早被来到铺子的客人打晕,起床看天色还道是午后。 所以她失踪了一天?不知道萧崇皓现在怎样,有没有寻她。不对,夏绮雪随即骂了自己一通,她在悦婵中毒的时期消失,在旁人角度看来正是畏罪潜逃。 萧崇皓该不会通缉她吧。 想着想着,夏绮雪禁不住自嘲似地扬起嘴角,他寻到了芙蓉仙子,还会在意她吗? 求人不如求己,等他来救不如自救。 夏绮雪又叹了一声,仿佛此声哀哀不绝:“你叫什么名字。” “小思。” “小思,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你为何会在这里?怎么到这里?” “我来这里做工,被雇主挑中就上一辆马车,然后就到了这里。这里工钱给得很高,就是不能随便外出,只能做满工期才能离去。” 一听就很可疑。夏绮雪又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本缝制衣服,公子来了以后被调来服侍公子。” 只缝制衣服是没必要让这些做工的人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夏绮雪略一沉吟,又问:“这里除了做衣服还做什么?” “我不太清楚,他们管得严不能随便问。工钱给得高,又不拖欠,大多数人都不会过问。” “我出去看看。”夏绮雪放下碗筷起身几步就迈出门口,小思只得跟了上去。 到了房外,夏绮雪环视四处,四面围得方方正正,左手边是L型的硬山顶屋子,横处的末尾就是她醒来的屋子,右手边则是打铁、制木、厨房等,正对面方向就是用木柱围起的一堵墙,出入的门就在此,中间是刚才从窗隙里看到的一块空地。 在厨房外的桌椅上正喝酒聊天的几人注意到夏绮雪,互望一眼后当中一人拿起鞭子迈开步子大摇大摆地向她走去。 小思神色紧张地在她耳边低声道:“他是这里的总监督宋爷。” 那人满脸横肉随着他咧嘴一笑纹路如刀刻般深,使笑容看上去什是狰狞。他说道:“公子,小的叫宋终,这里的人给面子叫一声宋爷,您若是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送终?真有人叫这名字。 宋终对她相当恭敬,将她带来的人的身份就越是迷糊。如果把她困住,还能猜想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是萧崇皓的敌人抓她来当人质。如今是真的一头雾水。 “我想外出逛逛。” “公子若缺什么或想吃些什么尽管说,但外出就别为难小的。” “好吧,我就在里面随处逛逛。”夏绮雪心知是没那么容易,耸耸肩道。 “您随意。” 这方面倒没限制自由。 如果对方暂时不加害自己,就随意些打听打听消息情况,她一面想着一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闲逛。 打铁的地方温度格外高热,夏绮雪随意走近些,见长木桌上摆着一列长刀,规格大小皆是一致。她随手拿起一把比了一下,锋刃在阳光下凝着一道寒芒,悠悠转转。 她不识兵器,不过曾经拿过杜弘冉的长刀,跟这把应是差不多。 她放下长刀接着往后走,见地上堆着一捆捆长箭,偶尔跑来两三人将箭扛起送往后面一座有五间阔两层高的屋子。 “那里是什么地?”夏绮雪低声道。 “仓库。” 长刀、箭还有前面堆放的长枪,夏绮雪隐隐觉得这里并不简单,她向宋终所在方向看去,他仍与刚才那几人在桌前喝酒阔谈。她转脚往回走,耳边仍传来铁锤敲击的叮叮当当的声响,锤与烧得灿红的铁相撞迸出火星如烟花一般绽放。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4 章 夏绮雪在他关上门的同时将桌上的茶壶高举在手里随时砸下去。 他轻笑一声从容地坐到桌前,仿佛在说无论她的模样如何张牙舞爪都像只无害的兔子构不成威胁。他将一个茶杯置到身前,道:“倒茶。” “想喝茶,先表明身份。”夏绮雪说完后对自己这个“要胁”有些无语。 他那双如深渊般幽暗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她,须臾在对方炯炯的目光中将头上的布拆了下来。 夏绮雪眼睛随着他拆落的布条越睁越大,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有着一块块焦黑的痕迹,看上去似是被火烧伤。 她看着这张触目惊心的脸什是紧张,她咽了口水正想问他时又见他抬起手在脸颊处摸了几下,嘶的一声撕下一张脸皮,露出原本清俊的模样。 夏绮雪非常想拿水壶砸过去,居然伪装了两层,就那么见不得人? “究竟是什么人?” 他把假脸皮放到桌上,笑道:“以前我见过你的画像,这次算是我第一次正式跟你见面,我姓阮。”他曾以为那张画像是萧崇皓心念的女人,到了皇都后才知画中人竟是王妃。 “阮武晖。”姓阮同时还活着的,夏绮雪就只记得那个逃走的阮武晖,难怪要装两层皮。 在此地私造武器的是阮武晖? 夏绮雪随即在脑中否定了这想法,她被带来已经过了一天,以这一天的路程算来离皇都并不远,且宋终刚才的神色似乎对关着她这事有顾忌,应该还有比阮武晖职位更高的人。 阮武晖将杯子往前推,问:“我可以喝茶了吗?” 夏绮雪回神,上前给他倒了杯茶后仍旧抱着茶壶。 “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 “自然是对付萧崇皓。”阮武晖摸了摸陶瓷杯身,“凉了。” “凉茶更好喝。这地的主人是谁?” 阮武晖轻飘飘又道:“茶凉了。” 夏绮雪打开窗叶唤道:“小思,烧一壶能把猪烫死的热水。”随后啪的一声关上窗。 阮武晖笑了笑:“王妃,要不要做交易。” “说来听听。” “你将萧崇皓引出来,带到我们事先设好的陷阱里。” 夏绮雪眸无波无澜地瞄了他一眼:“你是高看我,小瞧他了。我骗不了他,更不会帮你们骗他。” “他连去朝霞这地都带上你,就能看出你在他心中非常重要。” 那只是偶然。夏绮雪暗道,如果当初没受到偷袭她就不会离队,没离队就不会遇上阮武耀,没遇上他就不会迷路,萧崇皓更不会来找,更不会顺便将她一起带去。 夏绮雪冷笑道:“你眼太拙,看错了。” “是吗?”阮武晖不以为意,“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至少是可以保全身体,不然先砍下一只手送去给萧崇皓。” “恐怕到时你只能失望了。” 阮武晖从她的言语中嗅到一丝不寻常,问:“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萧崇皓的软肋,就算你把我手指头一根一根送过去也没用。” 阮武晖起身缓缓来回踱步:“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你在我手上,怎么做是我决定。” 他绕到夏绮雪身后一侧,手从脖颈穿过托着她的下颏强行将脸推向侧面,蛊惑的眼神循循诱导:“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不在乎你,你就该为自己想想。想一想他既然无情那你何必有意,想一想何必要在这里为他受苦,你是受他牵连才被抓来这里,想一想这是交易,事成之后能做到一定帮你。你不必觉得这是背叛,尔虞我诈是常有之事,他身在朝廷相当清楚,他中了圈套也怪他自己太轻易信人。” 阮武晖的言语如一条毒蛇一般在夏绮雪耳边吐着蛇信子,嘶嘶作响,试图将话语刻进她的心中,迷惑她的心神,卸掉她的愧疚感。 此时,敲门声起,门外小思的声音传来:“公子,水已经烧好了。” 他微扬嘴唇,露出极为善意的笑容,轻轻地放开手,说:“好好想想。” 阮武晖开了门,负手走了出去。 小思提着铜壶进来,见夏绮雪抱着茶壶一动不动,疑惑道:“公子,要加水吗?” “加。”夏绮雪将陶瓷壶放到桌面上,小思加了水就离去,关上门时外面传来上锁的卡察声响。 夏绮雪怔怔地坐着屋内,外面日落夜起,直到屋内变得幽暗了才觉在出神中已坐了一下午。 她寻出火石燃起烛火。昏黄的火静静地焰着,映着她瞳孔的那抹光亮仿佛将她内心深处的决心透了出来。 她听着外面那道大门开启的卡拉声,马车车轮的骨碌声,当即将蜡烛扔到床上,火顷刻间啃食着床上的被子,越燃越大。 浓浓的烟升腾而起,四处寻着缝隙钻出外面,团团翻滚而上,明亮耀眼的火吞噬着屋内每个角落,灼热的气息一扫黄昏落下的清凉。 “走水,走水……” 屋外传来奔走叫喊的声音,一道道泼水声夹杂在混乱之中,接着门锁声响起。夏绮雪轻轻地闭上双目倒了下去。 她被抬到人少的地方透气,须臾缓缓睁开双眸,虚弱道:“小思,水。” “好,我去拿水。” 夏绮雪自小思离开后,趁着所有人被火吸引了注意力,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向大门。 另一面,瑜王王府。 悦婵从昏迷中渐然清醒,目光望着床帐顶呆怔片刻才慢慢转向纱帐外的那点灯火,亮光中一道人影端坐于圆桌旁,一双目光冷冷地逼视着她,令她不由得毛骨悚然。 “人在何处?”仅一句话,语气里带着森森的寒气。 “王爷,什么人,什么在何处?”悦婵娇弱的语声让人听来犹是怜惜,而面前的人却无动于衷。 他再次开口,声音冰冷如刀刃:“王妃在何处?” 悦婵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笑容里掺杂着无奈、苦涩、怜悯与淡淡的自嘲。 “王爷,妾怎知王妃在何处?” “或许你背后之人知道。” “妾不懂王爷在说什么?什么背后之人?” 萧崇皓眼神已然阴沉了几分,仍是颇有耐心道:“本王不会轻易放过在身边做手脚的人,你若实话实说,本王可饶你一命。” 那点灯火安静地摇曳着,映着他半张冷峻的脸。 悦婵眼眸微垂,一去那娇态:“王爷太高看妾身了,妾自中毒以后一直躺在床榻上,不能行动……” 萧崇皓忽然将一白一红的两包东西扔近床榻前,所落之地恰巧在亮光与黑暗相交之处。 “这两包药一包是毒药一包是解药,是从你手边床垫底下寻到。而毒药正与那罐茶叶里的毒相同。你给自己挑的这种毒药只要用量不大,不会常昏迷不醒,把解药放到手边是为了方便取。” 这药是萧崇皓在悦婵昏睡的时候命人搜出来。 “你利用这种方法偷偷去查探静院。”萧崇皓目光灼然地凝视着她,将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静院面前一直铺着一层薄泥,只要有人去过定会留下脚印。” 悦婵自嘲一笑,她吃下毒药一来是让萧崇皓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尤其是收到王妃给的茶叶,把毒混在茶叶里还能暂时转移视线,二则在环珞煎药的时候可以去查探。如今想想,煎药何必让环珞去做?大概是萧崇皓让环珞故意离开试探她。 “王爷已经全知道。” “只要交代出谁带走王妃,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悦婵冷笑道:“主人不会放过我。” “本王可以保你性命。” “我确实不知。”悦婵头轻挪,重新望着帐顶,“看来王妃是深得王爷的心,为了她连我都能饶恕。” “你如何跟外面联系。” “王爷神通广大,你猜一猜。”悦婵轻笑道。 “悦婵,”萧崇皓语声满含怒气,“不要有活路不走。” “王爷,你怎知王妃一定是被掳走?” “这话什么意思。” 悦婵这几天两探静院,在去的路上或多或少偷听到王府内奴婢们的闲言。 萧崇皓自那天去了静庵回来,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然后翌日,即夏绮雪失踪的那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5 章 夜里的林子中仿佛藏着狰狞妖兽,借着黑暗隐藏着随时张开它的獠牙捕获猎物。 行走于林中的夏绮雪手握着拳头掩在胸前,试图安抚着悚然发毛的心脏。她时不时回首望望来路,与前方一样皆是一片黑暗,正是这什么都看不见的暗在无形中催动着恐惧。 她趁着众人在救火之时逃了出来,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只能寄望着白天时能找到马车的痕迹。 她注意到马车是每天都来运送各种物什,换句话说这里有另一处地方专门藏匿那些武器。她的目的不是找到那地方,而是找出那条运送的路,在路上设下陷阱抢下马匹就有希望。 夏绮雪正走着,忽然背后传来脚踩枯枝碎叶的咔嚓咔嚓声,她顿时僵住,心中忙安慰或许是将自己脚下的声音听岔了。 她定住脚步,那声音仍不住传来且越来越近,当即肯定不是自己听岔,眼睛四下张望,在可见的范围内看见一支较长的枯枝,慢慢地蹲下捡起,双目紧张地望着来路。 一道被浓黑包围的人影宛如幽灵般越飘越近。 夏绮雪握着枯枝的手指微松了又紧,脚紧紧地盯着原地,心却叫嚣着害怕。 轮廓清晰了,愈近了。 将剩几步之距,夏绮雪自己跋起脚冲了上去,举起枯枝一顿猛挥,长枝率先接受不了这样的猛攻咔嚓一声断了,但她仍拿着断掉的枝头猛戳。 “别打别打……”那人一边求饶一边双手抱头逃开,“别戳别戳……” “我是我是……”他一边退着一边解释,“我叫范大材,来找妹妹……” “谁是你妹妹……” “小穗是我妹妹。” 夏绮雪一听到这名字,立即停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了看近处的人又转眼看看手中的长枝,随即尴尬地将半截枯枝扔掉,小心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有点痛。” “抱歉,我以为你是来抓我。”夏绮雪愧疚道。 “抓你?你不是客人?” “我看起来像客人?” “至少不是跟我们一样来做工。宋爷对你很客气。” “不提这事,你为何知道我认识小穗?” 夏绮雪见他拿出一个木人偶,她摸了下怀里却是空了。 “你跟阮爷拉扯的时候掉了下来,这是我离开家乡前刻给小穗,所以一眼就认出来。小穗过得好吗?” “目前很好,不过先前没了你的消息,一个人跑出来寻你。” 范大材有些自责:“当初见这里招人工钱给得高就来了,本来想安定下来后写信给小穗,没想到这里不准随便送信,还要做满工期才能离开。” “你这样擅自跑出来没问题吗?” 范大材一拍脑袋:“我没想那么多,见到你跑出去,脑子里只想向你打听小穗的事就跟着跑了出来。” 夏绮雪略一沉吟:“范大材,我是要离开,你如果回去别跟他们提起你见过我。” “我跟你一起走算了。”范大材语气随意,似是毫无负担,“让公子一人在这里乱转,让小穗知道了肯定要骂。” “你认得路?” “包在我身上,我自小在山里长大,林子都差不多。” 夏绮雪很感激,心却很不安。 “还有工钱呢?做了这么久不就做白工?” 他拍了拍自己的怀,说:“他们每月准时给工钱,我一向贴身放。” “来,跟我走。”范大材顺手将木人偶收了回去,似乎没打算还给夏绮雪。 范大材是个话唠,他在前面带着路一面说起做工之事又提起小穗,听着他唠唠叨叨的话语,原本幽森的林子也变得不那么可怕。 他提到一次马突然受了惊吓踢伤了车夫,宋终就让他与车夫一起上了马车,一同将东西送到一处地方。 临行前,宋终还不停叮嘱他别东张西望,别问东问西,他是个爱说话的,当时驾着马车真的把他憋坏了。 到了目的地,范大材才知那是军营,守门的士兵对他问了又问,又看见车夫真受伤了才放马车进去。 听见此,夏绮雪忙打断道:“你说是军营?” “是,从做工那里到军营至少一天路程,本来送完东西已经夜里,还想着留一夜才回去,结果他们直接把我赶走了。” “你……”夏绮雪犹豫了下,“你难道没怀疑过吗?” “怀疑什么?” “没什么。”夏绮雪心知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军营士兵是皇上的士兵,从没怀疑过这里是别人养的私兵,而他们每天所做的武器属于私造武器。 造器场所设置在偏僻之地,所招的人不能对外送信,且只能做满工期才能离去,这一切就是限制他们泄漏消息,想到此,夏绮雪脑中不禁跳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范大材忽然哇地叫了一声,打断了夏绮雪的思绪。 “什么事?” 范大材略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吓到公子了,脚滑了下。不过怎么感觉有些臭。” 夏绮雪上前想拉他一把,心神却猛地一震,借着穿过树叶空隙的月辉怔怔地凝视着黑暗中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这些眼睛的主人被横七竖八摞在一个坑里,在月色照耀之下如活着一般紧紧地凝视着夏、范两人,似是呼救,又似是向他们招手。 范大材注意到这一幕,吓得两脚发颤摔倒在地。一股恶臭向他的鼻端袭来,他用手连爬带叫地冲了出去,抱着一棵树不停地干呕。 夏绮雪机械地转身,这些人就是做工的人,方才冒出的可怕想法瞬间就呈现在她面前。 她刚刚怀疑那群人既然私造兵器,真会如此轻易就放做工的人回去?还有轻易就让范大材去送那些东西,是因为早知道他必死无疑才放心让他去。 “范大材,我们赶快离开。” 范大材忙点点头,不再像先前那般说个不停。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路,一走就走了一夜。 天微明,范大材爬上一棵树打算摘些果子赶路吃,视线不经意间望见远处尘头飞起,急忙跳了下来拉着夏绮雪趴下,低声道:“别出声。” 夏绮雪伏在地上感知到从远处传来的震颤,是马疾奔的震动。 愈来愈近。 她微仰着头,顷刻间一列人马疾速奔过,马蹄带起的泥尘糊了她一脸,但她仍是看见了那一个领在前头的人——易绍晖。 良久,待他们远去后,两人才悄悄起身离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夏绮雪一脸难以置信。 “他?你说易爷?” “易爷?” “那里只要是比我们大的都称爷,方便简单。易爷阮爷在的时候,宋爷让我们叫他宋监,只要他们一走,又要我们叫他宋爷。” “他……”夏绮雪一时不知该如何问起,问易绍晖在那里做什么?范大材估计不了解。 “说起易爷,是他把你带来。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吗?”范大材实在想不明白夏绮雪在那里待遇极好,却又要逃跑即不是朋友,越想越乱干脆就问了。 夏绮雪没回他,而是讶道:“带我到那里的不是阮武晖吗?” “是易爷跟阮爷一起带来,”范大材一面走一面说,“当时阮爷很不满易爷要对你特殊照顾,不过那里是易爷说了算,毕竟阮爷是后来的。” 夏绮雪心下了然,易绍晖是楚瑶淇的婚约对象,楚瑶淇是太后的外甥女,易绍晖是提前掺了只脚进来。 她一面走一面细细叮嘱范大材各种事。范大材跟她一起离开,在他们眼中算是逃了,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跑回皇都,十有八九会被杀。 两人赶了半天。忽地一支疾箭从夏绮雪耳边掠过,她心惊回头,视线瞬间捕捉到那匹穿梭疾驰于林间的骏马。 “跑。”夏绮雪催促道,“别停下,会成为箭靶子。” 两人尽量于多树之地狂奔,借着草木的遮掩尽量甩掉追来的阮武晖。 嗖嗖两箭分向两人身后疾去,一箭从夏绮雪玉冠擦过,一箭从范大材摔倒前背心处穿过。 范大材脚趾绊到树根,疼得他一面倒吸凉气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6 章 月辉遍洒,落在屋上、街上、灯火里融成了别样的色调,深浅不一的光亮令静谧的黑夜有了与白日相别的风景。 范大材心下惶惶地走着,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来路,刚刚才经过的却在黑与月色的交织之中变得陌生了。 他按着夏绮雪所提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顺心铺,轻轻敲了敲门,不由得屏住呼吸静听。须臾不见动静,再次举手敲门,这一次他轻声唤道:“小穗,是我。” 门吱哑一声开了,面前出现了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相貌堂堂,风神凛凛,二目什是有神地盯着面前之人。 范大材目瞪口呆,这性别身高哪里是小穗,难道是被骗了? 在对方颇具威严的视线压力下,范大材浑身一抖拔腿就跑,方踏出一步后领就被对方揪起,脚凌空交叉荡了几步。 挣扎了几下的范大材蓦地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屋檐墙顶之间疾速掠过,面前的建筑轮廓摇摇晃晃,一道道重影从眼中侵入他的脑袋,搅得他晕头目眩。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昏过去时,脚终于踩到结实石板地。他的双腿晃了几下才软软地站稳,顿时感动得快要放声大哭。他的眼泪未流出前,带他飞了一路的人说道:“走吧。” “去去去哪?” “见王爷。” “什么王爷?” “跟上。” 那人沉冷的声音中带着命令的语调,吓得范大材不敢再问,老实地跟上。 范大材跟着他走入一道小门,在回廊中转来转去,眼睛时不时好奇地偷瞄廊外景象,只觉庄严华丽。一队巡视的士兵经过,他又忙收回飘来飘去的视线。 直至来到一道门前,那人通报一声后,让范大材一个人进去。 范大材入内后不管对面是谁只管先磕了头,那人刚才提到王爷,在他印象中王爷就是位高权重的人。 “起来说话。” 声音冷了些,好像应该大概不是找他麻烦。范大材一面想着一面起身,头却是一直垂着。 “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去顺心铺?” “小的范大材,去……去找妹妹。”范大材顺着地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点点靴子前端。 “妹妹什么名字?” “小穗。” “你怎知妹妹在那里?” “遇到一个人告诉……告诉我。” “把那个人的事全说出来,说漏一点说错一点,都见不到你妹妹。” 范大材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法细想这事该不该说,把夏绮雪交代他寻到小穗后立刻带着人跑去瑜王王府找王爷的话抛诸脑后。 他想这人是王爷,夏绮雪让他找的是王爷,不就是同一个人? 这样一想,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将他遇到夏绮雪之事,两人一起逃亡之事,后来被追兵追上分开之事全说了。偶尔被问及几个问题,范大材都一一照实回了。 事讲完后陷入一片静默。 范大材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格外吵闹,就怕这声音吵到了对面的人,对方一不高兴就让刚才带他来的人一刀把他脑袋给割了下来。 此时,外面响起那道方才出现在脑子里的人的声音。 “进来。” “哥。”门一开,一道娇小的身影率先奔了进去。 “小穗。”范大材又惊又喜,这一乐之下,抬起原本一直垂着的脸,映入眼中的除了小穗的身影外还有一位仪表不凡的男子,就是脸冷漠了些。 “小穗你怎么在这里?” “王妃失踪了,王爷说那里会有危险,然后让我过来。”小穗那天出去买完早饭回到铺子发现夏绮雪不见,当时以为她有事离开,想起以往常有这样就没有多想。直到夜里萧崇皓派了人过来才得知贾公子是瑜王王妃,而她没有回王府。 萧崇皓知道此事有蹊跷便让人将小穗带到王府。 “闲话可以等会再叙。”萧崇皓道,“范大材你认不认得路。” “认得,绝对认得。” “明天一早出发。”萧崇皓简单一道命令,不容反驳。 南泉曜立即退出去连夜安排。 正房院外走廊里,宋枕橼向那道在院门外徘徊的人影客气有礼道:“琴姑娘深夜来此是找王爷有事?” 琴书茗带着温和笑意回身,在廊上的灯火下看出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不,只是躺久了随意走走。” “琴姑娘伤刚好,如果要动动身体最好还是白天,夜里风凉。” “确实有些风凉,我该回去。”琴书茗笑着向宋枕橼告辞。 另一面,幽怀院里不知第几次听见屋内传来抱怨被针扎痛的声音。 求景瞄了眼环环吮着被针扎的食指,淡淡道:“你的心太不静。” “求景,你怎么还能静心做针黹。”环环苦着脸道,“王妃不知去向,王爷又……”环环被气咽了下,“又在这种时候带了一个女子回来。” “别乱议王爷的事。” “可是……”环环口中可是了半天,没能说出后半句话。 沉默了片刻,环环又忍不住:“求景,王妃会不会是被气走……” 求景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别乱说,别乱猜。” 夏绮雪被带了回去不久又转移到别处。她刚落马车,环视周围皆是青山绿树,当中绕着一座院子。 她瞥了眼易绍晖,不情不愿走了进去。 “芙元,这里绿树环绕,环境清幽,又少了世俗的烦扰,喜欢吗?” “不喜欢。”夏绮雪语调什是冷淡,“我喜欢人声,这里安静得就像一座坟墓,我就像住在一座死人墓里。” “事成后,我找个热闹的地方……” “又置一座院子,把我藏在里面?”夏绮雪接着他的话问道。 “我对你是真心。”易绍晖诚恳道,“两人只要是真心相爱,名分这些不重要。” “那你看在‘真心’这一点上能不能放弃你现在的地位名誉钱财?”夏绮雪冷笑地直视他,“真心是你自私的借口,自己放弃不了的东西反而要我放弃?” 夏绮雪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犹豫扎向他的胸口。 “你如何才肯相信我?” 夏绮雪冷漠地凝视着易绍晖沉重的神色,微微蹙眉,只觉面前之人是一个天生的骗子,他的话、神色、语气仿佛不是在向她表现自己的诚挚,而是在自我感动。 “你放我回去。” “不可能。”易绍晖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暴虐,“我不会让你回到萧崇皓身边。”他似觉自己语气阴狠,缓了缓语气,“等一切过去之后,我们再冷静谈谈。” 他看向身后两人,说:“这座院子我已经打点好,这两人是负责侍候你。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去做。” 两人上前施礼,报上了各自名字,着粉裙为春雨,鹅黄衫裙为秋露。 易绍晖见她仍是相当冷淡,叹了一声,叮嘱春雨秋露几句后又再看向仍旧一脸冷漠的人,轻声道:“我再来看你。” 自他离去后,夏绮雪让春雨秋露离去,自己一个人在房中呆着。 初曦微现。 萧崇皓领着五十人分成一明一暗前后两组出发。 据范大材所给的消息,易绍晖及阮武晖是私造武器、私养士兵,但只有他的片面之词,无法轻易调动军队。 同时易绍晖知道范大材逃了,不可能坐以待毙。萧崇皓如果轻易调动军队,结果扑空了就让别人有文章可做。 而且萧崇皓想尽快救出夏绮雪,速度成了优先的选择,他的护卫皆是他亲自挑选亲自训练,比之着重甲的骑兵更灵活。 一行人赶了大半天路,到了林中方院。 果如预料那般早已人去楼空。 萧崇皓凝视着那处被烧得焦黑的屋子,想到夏绮雪为了逃出来故意在自己被困住时燃了屋子,这一招一旦不慎自己便会葬身火海。若不如此做,范大材也不会来到王府传递消息。 他暗恨自己在她身陷险境时无法在她身边,如今又再次失去了踪迹。 南泉曜安排众人一间一间屋子搜寻线索,又拎起坐在地上透气的范大材,让他带着人去找那一处私营。 范大材是从未这样骑快马赶路,整个人被颠得头晕脑胀。他手抖腿软地再次爬上马,指了指方向。南泉曜替他一拍马身,马放开四蹄奔了出去。 剩余的人开始一间一间屋子搜查线索。 却在此时,左右两侧箭如雨般挟着劲势破风而来。 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7 章 翌日晌午。 接到消息的易绍晖立即赶了过来,看见随意丢在宅子外春雨的尸体,命人仔细调查她的事。 易绍晖为了隐秘,没有直接调用易府的奴婢,而是新买了两人——春雨秋露。 以春雨要杀夏绮雪这事看来,春雨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且对夏绮雪有恨意。不然无法解释春雨为何第一天初见就要杀夏绮雪。 易绍晖入内见秋露正陪着她,宋空栎拄着剑守在一旁。他令人先行退下同时给宋空栎使了个眼色。 等人退去后,易绍晖神色既自责又愧疚:“让你受惊了。” “受不受惊是其次,你现在仍决定要把我留在这里?昨夜单纯是我幸运,若再来一次,你就等着替我收尸。” “不,听见你被刺杀时,我恨不得立刻飞到你身边,这地是偏僻了。” “这次打算带我到哪?” “回皇都。” 夏绮雪难以置信,居然如此轻易就将她带回去。只要回到皇都有人的地方,逃脱的机会自然比这荒山野岭更多。 不过,想法很理想,现实很难受。 易绍晖安排了四人服侍,两人一组,任何人都不能单独与夏绮雪相处,这是让她们互相监督。另外夜里只有宋空栎可以待在房门外,其余人没命令都不得接近。 夏绮雪叹了一声,说:“给我弄十几个纸鸢。” “要纸鸢?”易绍晖声音平淡,眼中却露出一抹怀疑。 “我不想一天在这里坐着,当然我只在院子里放,如果不放心可以让他监视我。”夏绮雪指了指宋空栎。 “好,我会安排。” 之后的日子,只要天气晴朗,夏绮雪必定会在院子里放纸鸢,还在纸鸢上写了两列字“混蛋”“你猜猜是谁”,然后将写了字的纸鸢展现给易绍晖看,向他指了指下上面的字。 易绍晖没有回她这话,见她每次换着纸鸢放都是写这些字,估摸着她是以此来发泄心情,便随着她了。 夏绮雪除了放纸鸢还用染料染了各色石头,在每块石头上写下字。 宋空栎状似随意地拿起几块石头看,这些石头上一部分写着“混”字,一部分写着“蛋”字,看了几块后便放下。随后叫了一个婢女过来,让她每一块都检查。 夏绮雪嘴角微挑,心知他这是监视她有无写一些传递信息的话语。她干脆再拿了一支笔给那女子,说道:“帮忙一起写,只写混蛋两字。” “奴婢不敢。” 混蛋这两字,在这私宅里的人多少知道是在骂易绍晖,自然不敢替她写。 夏绮雪写完之后,又找来一张纸写了“易绍晖”的名字挂到高树上,取来一个弹弓,就用这些写了字的石子去射那张树上的靶子。 她现在基本就是在轮流着玩弹弓和放纸鸢。 易绍晖为了小心谨慎,这些天都没去见夏绮雪,偶尔就在宅子附近的茶馆里固定的位置喝茶,抬头望望远处的纸鸢大约知道她今日是在做什么。 易绍晖离去后,坐于角落里的客人缓缓起身走到他刚才的位置,展眼望去,仅有一纸鸢在空中飘飘扬扬,心中不禁忆起在朝霞与夏绮雪一起放纸鸢之事,不免感慨万分,悲从中来。 萧崇皓派人跟了易绍晖好几天,皆没打探到夏绮雪的消息,听闻他常到这茶馆,今日亲自跟了来。仍是如听到的回报一样,易绍晖只吃茶闲坐,既没人向他通报消息,又不见他与人碰面。 萧崇皓凝视着远处那只纸鸢,一面于心中整理着几日以来的事情。 范大材、小穗两兄妹暂时藏匿于王府之内,悦婵仍旧以休养为名禁足在屋内。同时安排了人暗中调查养私兵之事。这事他禀报过萧崇琛,两人皆心中有数是谁在背后操控着,也心知不能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查,如果将对方逼急了,只怕会狗急跳墙。 远处的纸鸢大约是断了线,忽然翻转飘落。 萧崇皓视线随着纸鸢落下,上面墨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心中奇异的骚动似是催促他一定要去查。 这种毫无根据的强烈感情第一次让他随着本能而动,他叫道:“杜怿宽,把那只纸鸢找来。” 杜怿宽应了声离去。 萧崇皓随手在桌上扔下银子,走下楼去。 回府的半路上,一个年纪约四十多岁的人跑了出来指着他叫道:“大人,是他,就是他。” 萧崇皓勒住马缰,冷漠地看着那人口中所叫的大人——徐弘嘉。 徐弘嘉于马背上俯视着那人,颇具威严地喝道:“乌大河,你看清楚,此事不能儿戏。” “大人,小的真看清楚,就是他带着二十几人血洗小村,只有我一个逃了出来。”乌大河说着当街哭喊起来,“我的老伴和孩子死得好惨啊。” 街上一群人纷纷掩嘴窃窃私语,眼神毫不掩饰地带着怀疑、恐惧、震惊甚至有的是一副瞧热闹的神色。 秦弘嘉眼含精光,严肃威严地再三向乌大河询问,在得到对方的再三确认后,氛围只一瞬如凝霜般冷却。 “王爷。”秦弘嘉抱拳率先开口道,“这仅是乌大河的片面之词,自当不会轻信,然而涉及一村人命,我会先向皇上奏明,这段时间还望王爷留在王府。” 萧崇皓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受到这突如其来的诬蔑大戏影响,声音依旧淡然:“本王还不知道秦统领还管刑事范围之事。” “恰巧此人拦马告状,我命他去府衙,但一听一村人之命一夜之间全被歹徒所杀,可谓惨绝人寰泯灭人性,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本是要把人抓到了一起送府衙查办,没想到他指证的是王爷。” 萧崇皓心中冷笑,拦马告状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表明不是自己故意以大压小抢了府衙之责,而且事后抓到人直接送办府衙更没有逾越职责范围,在旁人眼中只不过是顺手抓了一个犯人罢了。 不过,故意在这闹市中指向他,其用意不仅是想给他制造麻烦。 “既然有秦统领对此事上心,相信很快就抓到真凶还本王清白,本王就留在府中等好消息。”萧崇皓神态坦然,应对从容,绝无半丝心虚作假,反倒让旁人感觉是那个乌大河认错对象。 翌日,此事在朝廷上便引起轩然大波,皇都附近一个小村子被屠了且幸存者指证瑜王萧崇皓。 只是这轩然大波是暗涌,只有人指证没有别的实际证据,贸然在朝上弹劾萧崇皓,弄不好后面出现一个拐弯,大臣们个个都是老狐狸成精,不会轻易在未定之事上落下日后难见的局面。 但又不能什么话都不说,众臣都等宰相徐禹业先领起这头。 “皇上,”徐禹业沉稳的声音令众人顿时屏住呼吸,“此事性质恶劣,是开国以来从未有之,更涉及瑜王,必须谨慎明察、勿枉勿纵。” “有道理。”萧崇琛道,“那爱卿以为该如何做?” 徐禹业:“臣以为可派刑部尚书纪若为会同大理寺卿和长乐一同会审此案。” 萧崇琛:“此事可行。” 当中一人道:“皇上,此事涉及瑜王,还当再派一位能担重责有声望之人主审,三人同审,共同查证。” 萧崇琛点点头:“不错不错,有谁可担此责?” “回皇上,徐禹业徐大人作为两朝元老,此事非他莫属。” 堂下不少人纷纷附和。徐禹业早就安排好,既然有人推荐,他自然也要假意一番:“皇上,不如等众臣商量拟定几人……” “不用,太麻烦了,朕有更好的人选。” 徐禹业一顿,他本想让众人假意商量拟定几人,反正最后都会落到他头上,没料到皇上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无论萧崇琛推荐谁,只要故意再推几人挤进名单,到时还能掰回来,徐禹业心中倒是不惧。 萧崇琛笑道:“此事交由朕来审。” 堂内顿时静落针可闻,大臣们本以为自己早已经熟悉了萧崇琛不按套路出招,但熟悉并不代表习惯。 皇上开口亲自要审此案,谁敢提“不”字。 萧崇琛完全无视堂下气氛,继续道:“依朕想,瑜王是王爷,交由别人去审可能会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秉公处理,朕的身份岂不正好?” 不知谁喊了一声:“皇上英明。” 萧崇琛也是一脸自己提出一个非常英明的主意的神色。 徐禹业心里想抽自己的脸,早知刚才不装模作样直接应下。萧崇琛是个随性之人,经常不按常理出主意,除非荒唐之极,不然极难反驳。就如此事他的理由是不轻不重,偏偏正中要点。即使挑出人选,秉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大义去审萧崇皓,但碍于瑜王的身分,他们做臣子不可能擅自就将罪定下,收集了证据最后还是得呈给皇上过目。 别看只差了中间一层,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8 章 瑜王王府书房内。 萧崇皓手中拿着那只写有“混蛋 你猜猜是谁”的纸鸢,既惊又喜。难怪易绍晖整天跑去那一家茶馆,不是去闲坐而是去看人,但又极谨慎隔着一段距离看。 “去查,以易绍晖常坐的位置望出去的方向查。” 杜怿宽应声退去,南泉曜上前禀道:“王爷,属下查到被屠的小村名叫乌小村,据说是王爷领着属下去追查王妃那天被屠。” “秦弘嘉是利用本王那天带着二十几人出城之事。” “是。” “实际上那一村人是什么时候被杀。” “尸体全被焚烧过,恐怕仵作难以判断具体死亡时间。” “南泉曜,将所有人派出去找几个人回来,明天晌午之前。”萧崇皓将事情吩咐清楚后,南泉曜躬身退去。 宫里传来的消息,乌小村的案子由皇上萧崇琛亲审,时间定在明天晌午之后。 这样一件恶劣屠村案子居然不做详细调查,将审案的时间定得如此急,恐怕是徐禹业、秦弘嘉这些人为了防止留太多时间给萧崇皓,让他寻到蛛丝马迹。 本打算于宫内审的一件案子,萧崇琛认为氛围不行,于是提议移驾到府衙内。 杨文商一大早接到旨吓得连忙让人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准备接驾。中午前就带着人立在府衙门前张望,望着望着,直到未时瞧见正前方路上绣旗猎猎,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着衙门接近,气势庄严。 走在最前端开路的人身着寒气凛然的盔甲,脸上剑眉怒横,二目有神,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正是皇都禁军统领秦弘嘉。 到了杨文商十来步前停住,所有人自觉分列两旁肃穆庄重,俨然两路门神。一顶罩着明黄绣帷的轿子被抬至前,旁边一位手执拂尘的公公丰润的脸上含着慈祥笑意,亲自掀起绣帷禀道:“皇上到了。” 杨文商自看见秦弘嘉后一直低头跪着,听见公公的话连忙口呼万岁请安。 萧崇琛躬身从轿内走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开扇轻摇,比之这庄重的场面,脸上尽是亲和的笑意,仿佛此次来并不是审案而是游玩。 “平身。”萧崇琛道,“杨文商,走吧,进去。” “恭请皇上先进。”后面还跟着几位不好惹的人,杨文商哪敢就这样跟着萧崇琛进去。 紧接着瑜王萧崇皓神色平静从他身边迈过,这一位在夏绮雪卷入小穗之案时已经见过。 不知为何,此次事件与杨文商没多大牵扯,他的心就是惊跳得厉害。尤其是看着宰相徐禹业、刑部尚书纪若为、大理寺卿和长乐、禁军统领秦弘嘉一个一个在他面前经过,更是希望自己忽然晕倒过去。 一入内,萧崇琛坐于正堂,萧崇皓坐在右首,徐、纪、和三人在左边而坐,秦弘嘉按刀而立,杨文商感觉自己才是被审的一个。 心思各异的众人中,唯有萧崇琛仍旧是我行我素的模样。 萧崇琛拿起惊堂木把玩了下,没有敲就放下,直接道:“带人上来。” 秦弘嘉命人将那位唯一的幸存者兼证人乌大河带了上来。 乌大河一上来就连哭带喊叫可怜,声泪具下求青天,一把年纪遭受如此灾难,旁人看来实是心酸,除了堂上几人。 萧崇琛不喊安静,耐心地等乌大河哭完后,道:“乌大河。” “草民在。” 萧崇琛拿扇子指了指萧崇皓,问道:“当真是他带人屠村?” 乌大河头也不抬,笃定道:“是。” 萧崇琛:“什么时候?” 乌大河“五天前。” 萧崇琛:“五天前,你昨天才跑去拦马告状?” 乌大河:“草民当时害怕,所以一直不敢……” 秦弘嘉:“皇上,守城将领确实于五天前看见瑜王领着一群人外出。” 萧崇皓觑了秦弘嘉一眼,正如所料对方是利用他领人去寻夏绮雪的那天。 萧崇琛:“皇弟,你当真领了一群人外出?” “是。” “去做什么?” “剿匪。” 秦弘嘉冷笑道:“皇上,卑职从未收到皇都附近出现土匪的消息,瑜王该不会是把一村的人错当成匪剿了吧。” “秦统领若是不信,本王可告诉你方位,自己去瞧。”萧崇皓语声平稳,毫不着急撇清。 “卑职怎知是不是王爷故意弄出痕迹用来遮掩屠村之事。” 萧崇琛虚咳一声,秦弘嘉告罪道:“卑职逾矩,请皇上恕罪。” “恕你的罪。”萧崇琛道,“皇弟,为何没听你说过?” “那些土匪消息灵通,去到时已经人去楼空。”萧崇皓别有深意地向秦弘嘉看了眼,“本想调查清楚再回报皇上。” 萧崇琛:“那土匪岂不是还藏在附近?” 徐禹业:“皇上,此事可事后再议,现在是屠村之事。” “对,不过只剩一个乌大河,两方又各执一词。” 萧崇琛颇是苦恼,“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徐禹业:“皇上此时该着人前去进行细细堪查,不过臣斗胆请王爷这段时间包括府内之人都不可外出,只能留在府内。” 言外之意是怕萧崇皓在查案过程中做手脚。 萧崇皓却看出另一种意味,案子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将他拖在王府内什么都不能做,等他们事成时,就算萧崇皓再强也无力回天。 萧崇琛犹豫道:“可行是可行,不过太费时间。纪若为、和长乐你们觉得呢?” 纪若为垂眸躬身道:“是太费时间,皇上英明。” 和长乐直接跟了一句:“皇上英明。” 徐禹业瞪了眼置身事外的两人。 萧崇琛转向杨文商:“杨文商你觉得呢?换一句。” 一直垂首站着的杨文商从未想过会问他,更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说话的机会。他一愣,本来跟着说就对了,不过皇上要他换一句,他苦着脸想了一会,回道:“皇上说得都对。” 秦弘嘉看着这场闹剧,手不由得握紧了刀柄。 “朕想到一个好方法。”萧崇琛道,“乌大河,先把乌小村的人名道一遍。” 乌大河愣了下,报名字,这是审哪门子的案? 徐禹业先是坐不住:“皇上,案情要紧。” “正是因为要紧,才要让乌大河道名字。”萧崇琛道,“先把乌大河的嫌疑排除。” 正常情况谁会认为受害者是加害者?这不是在受害者伤口上撒盐吗? 徐禹业心中冷哼,果真荒唐。 纪若为:“皇上英明。” 和长乐:“皇上英明。” 公公道:“乌大河,皇上让说什么就回什么。” 乌大河连声道:“是是是。” 公公:“一个是就够了。” 乌大河:“是。有乌小高、乌小柿、乌大窝、乌大拿、乌大枝、乌小道、乌……” “够了。”萧崇琛向杨文商问道,“他说的名字对吗?” 萧崇琛这一问,其他人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杨文商。他承受着众人的巨大压力,应道:“回皇上,不对。” 秦弘嘉冷眼道:“杨文商,你想清楚再回答。” 徐禹业似是喉咙不舒服地咳了几下,向秦弘嘉使了个小眼色——皇上在此。 这些小动作全落在萧崇皓眼中,刚才之事亦是如此,他们的“大事”没成秦弘嘉就已经不将萧崇琛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萧崇琛似是没在意一样:“杨文商,你怎知不对?” 杨文商真想抬手抹一抹汗:“回皇上,按睿武的规定,大至城市小至村落都要在官府备名册以便管理。乌小村的名册就在本衙府之内,乌大河这名字是有的,但他所提的那些名字一个都没有。名册已经备好。”说着就将怀中的名册取了出来。 秦弘嘉正想争辩,在徐禹业警告的眼神中不满地闭上嘴。 公公下去将名册接了上去,交给萧崇琛。 萧崇琛打开名册:“你记得如此清楚?背几个来听听。” “乌小村村长乌参儿,乌大河媳妇周小荷,是隔壁周村人,他儿子名叫乌信……” “你真记得清。” “谢皇上夸赞。”杨文商偷偷觑了眼萧崇皓,昨天瑜王的人跑来让他准备,如果找不到就治他一个管理不当之罪,于是寻出来后干脆背了下来。 萧崇琛转向乌大河:“乌大河,你为何假扮乌小村人?” 乌大河愣了下,连忙叫道:“皇上冤枉,我真是乌大河。”他指了指杨文商,“是他,绝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59 章 待杨文商离去后,只剩萧崇皓、萧崇琛两人。 萧崇琛一拍桌安,怒意更甚:“一条村的人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简直岂有此理,丧尽天良。”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他,之后恐怕就不是一条村的人命。” “你有什么计划?” “皇上,禁军不能全部放在秦弘嘉手中。” 萧崇琛颇是无奈:“如果能取了他的权,朕早就取了。” “取不了就分了。” “怎样分?”萧崇琛奇道,“这次可不能再装傻充愣弄到你手上,太后一定有动作。” “萧玄昀。” 萧玄昀是宁王请旨让他来历练,放到萧崇皓那里是历练,放到秦弘嘉那里也是历练。更何况太后见过萧玄昀,了解他的性子,就算放到秦弘嘉那里他们也不会觉得这人是威胁。 “朕怎么没想到。”萧崇琛当下就决定让萧玄昀去扰一扰秦弘嘉,“还有私兵之事。” “他们的藏身之地不只一处,我需要时间去查。”萧崇皓道,“这次事件说明他们有些急了,接下来就是跟他们比动作快。如果让易绍晖带着兵与秦弘嘉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萧崇琛不由得叹了一声。 “皇上还有别的难事?” “秦弘嘉。”萧崇琛负手走到门前,外面南泉曜正守着防止别人走近,“屠村之事如果没有最有力的证据恐怕无法将他治罪,太后不可能轻易放弃他。” “那就走小道。让乌小村的亡魂对付他。” “你有计较?”萧崇琛回身看向他。 “入不了他的罪再用。”萧崇皓眼神里闪过一丝事在必得的精芒,“况且只要暂时将他从禁军统领的位置拉下来,自然好对付。” “但愿如此。” 送走了萧崇琛,萧崇皓还没回到王府就接到杜怿宽送来的彩色石子,上面都写着“混”与“蛋”两字。 他没有细想这可能是别人贪玩弄出来的东西,没有细究可能是陷阱,他只怕会再次错过,一令之下直接拨转马头,让杜怿宽带路。 只是终究还是错过。 萧崇皓令人直接闯进宅子,里面仅有几名清扫的仆从,南泉曜将几人押上前,问:“这里的人去了何处?” 几人口中只重复地回不知道。 萧崇皓冷冷地盯着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两……两个时辰以前,宋……宋爷收急信匆匆就将人带走。” 急?匆匆? “姓宋叫什么?” “宋空栎。” 萧崇皓沉静幽黑的眼神中压抑着心中的一束怒火,他的耐性与理智在耳边低语,如果杜怿宽被发现就应该是刚离去,而不是两个时辰以前。 “杜怿宽。” “王爷,属下在带回那只纸鸢时唯有遇上过琴书茗。”杜怿宽自然不只遇到过她一人,但只有她不是王爷的心腹,不是王府中的人。 “易绍晖人在何处?” “一天都在军营里。” 南泉曜:“王爷,王妃很聪明,她或许会留下线索。” “去找。”萧崇皓道,“派一个人去确认易绍晖是不是真的在军营中。” 众人领命迅速四散离去。 萧崇皓仿佛置身于一处无边界的森林里,不知方向,不知路该如何走,他厌恶每一次都被别人抢先一步。 他沉下心想着、计算着…… 车轮骨碌骨碌地行于青石街上,窗帷随着马车的行驶轻微有节奏地晃动,看上去娴静平和。 车里,夏绮雪一双目光似怨非怨,似恶非恶地盯着面前环手抱剑闭目养神之人。如若眼神能攻击对方,大概对方的身上已经被夏绮雪戳得千疮百孔。 很快车轮的声响发出轻微的变化,夏绮雪伸手想揭开窗帷,对方举剑拦着。 夏绮雪冷哼一声收回手。 “别怪我,是你太狡猾。” “这叫足智多谋。”夏绮雪撇撇嘴道。 “易大人吩咐了,以后不能再给你任何东西。” 夏绮雪乌眸溜了一圈,问道:“宋空栎,看你这一身像是个江湖人,你跟易绍晖是什么关系?”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夏绮雪顿觉无趣,喃喃道:“如果他给你银子,要不我给你双倍?” 仍旧是沉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夏绮雪侧身躺下,一手撑着脑袋,“如果你跟着他不是为了银子,该不会是那老一套他有恩于你吧。” 沉默。 “是不是高手都不喜欢说话?”夏绮雪感觉云衔渊都没宋空栎这般高冷。 静。 …… “到了。” 夏绮雪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宋空栎竟然纹丝不动地听了一路,她好奇这是所谓的心静自然凉? 她下了马车后,见马车绕了三个时辰居然没绕出皇都,她疑惑地看向宋空栎,后者似乎没打算解释。 夏绮雪耸耸肩,决定做一下最后的挣扎:“易绍晖什么时候会过来?” “不会过来,瑜王派人盯紧了他。你若有事只能传信。” “不,其实也没什么事。你知道他在做什么事?” 又是沉默。 夏绮雪真想一手刀劈下去,想到力量悬殊还是放弃:“如果他做的是大逆不道之事,你也跟着做?” “大逆不道不是什么大事,换一个人做皇帝罢了,百姓该怎样活还是怎样活。” “在我看来是在毁掉百姓的生活。”夏绮雪微眯起眼凝视着他的背影,“现在是太平盛世,朝廷里有暗争却还没腐败到如乱世那样冲突频起、百姓流离失所。而且我看好如今这皇帝。我倒是想问你,你看好易绍晖什么?不会是他当皇帝,他就是一个棋子罢了。换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皇帝,你还能说得出‘百姓该怎样活还是怎样活’的话?” “如今的皇帝爱诗词赏画,人尽皆知,你看好他什么?” “因为他兄弟。” 宋空栎冷笑一声,没再跟她争辩。 夏绮雪寻思着接下来该如何做,宋空栎特意带她游了几个时辰说明她上次的方法是可行,只是运气不太好被发现,如今是不能再要什么东西。 她转念又想,她所用的方法应当只有萧崇皓才知晓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被发现?萧崇皓身边有人出卖他? 却在此时,宋空栎忽地回身屈指成爪抓住她的肩,带着人飞身上屋顶,他想动身前已经被团团包围。 夏绮雪看着那张许久没见过意气风发的脸庞上挂着一切如他所料的神色虽有那么点欠揍却又有那么点想念,雀跃得扑过去,抓着她肩上的手一沉,捏得发痛,欣喜的神色骤然扭曲。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宋空栎凝神盯着他,见他与夏绮雪看来看去,“又是你。” 夏绮雪为了谨慎起见,早就偷偷在马车底绑了一袋泥土。今日突然拉着她走,她就趁着车夫套马车之时悄悄在袋上戳了个孔。 萧崇皓循着痕迹去追,发现马车在转着圈子,谨慎地选了条痕迹最新地追了上去。 四面围住的人身形微动,宋空栎脸色一寒,抓着夏绮雪肩上的手一收一转顷刻间扣上她的喉咙。 “有王妃陪着我一起下地狱,我也不亏,不知王爷是不是舍得。” 萧崇皓眼神如天山顶终年不化的雪既寒又冷:“放了她,潜伏在院子里的人都不会动手。” 四人收刀同时散开,屋顶之上只剩夏、萧、宋三人对峙着。 “本王耐心有限。” 宋空栎斜了眼那些人,回手一掌将她往屋檐边推去,纵身离去。 萧崇皓身形一晃,如风般掠到夏绮雪近处,双手环住她的身子,同时探脚勾住横梁。两人像只倒立的蝙蝠一样晃了半圈,随后翻身落地。 与此同时,三箭连击,呈品字形向着宋空栎疾射而去,宋空栎堪堪避开第一箭却没躲掉随之而来的第二、三箭。 看着如断线纸鸢般坠了下去的人,夏绮雪向萧崇皓投去疑惑的视线。 萧崇皓面不改色道:“我说院子里的人不动手,没说以外的不动手。” “你真的是……”夏绮雪捏了下他的脸颊,“聪明睿智。” “不是阴险狡诈?” “一个意思。”夏绮雪一双乌眸蕴着柔情,她做那些事是半抱着希望,不知他会不会就这样扔下自己投到别人怀里。 看见他出现时,雀跃的心一直狂跳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0 章 悦婵时清醒时浑噩地躺了几天,毒已清了,未清的是她留在王府所做之事的债。 她看见夏绮雪出现时心知无生路,萧崇皓曾向她提过交易期限是王妃回来之前。 悦婵不再有顾忌。她轻声发笑,连她都不知是在笑自己赌输了还是错过了机会。 “是不是都好,”夏绮雪颇是无奈,“都逃不出这里罢了。” “你若是来说些不明不白的话,不如早些回去。” “悦婵,何不选一条活路?跟王爷合作……” “你若是来说这事大可不必了。”悦婵双目直直望着帐顶却又毫无焦点,仿佛是透过纱帐看到别的东西,“我很讨厌你的天真,真是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下长大的小白花。我背叛了主人,王爷也不会轻易就相信。” 夏绮雪只微微一笑,她可不是在风雨不侵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在别的世界早已看透了人□□非、人心凉暖。她是在替萧崇皓争取,也是在替自己争取,尤其是看到被带回来的琴书茗后,更想早些结束这一场有过美好回忆的梦。 她怕自己越陷越深,时间一长就再也爬不上去。 “再告诉你一件事。”悦婵忽道,“当初你中毒,宋锅不是下毒之人,我才是。这样你还要劝我吗?” 夏绮雪顿了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悦婵嗤笑一声:“为自己利益而背叛,确实是个好的说服点。不过,还是算了吧,我改变不了以往的生活习惯。”说着便吐出一口血。 “你……” 鲜明的血如漫天绽开的烟花,斑斑点点落在悦婵的身上,慢慢地汇成一片红,如裹尸布一样覆于表面。 “我本是打算用命一搏,既然输了只能认命了。可惜没能把你也一起带走。”悦婵发出轻狂的笑意,笑声随着她生命的流失而渐然息止。 夏绮雪惊得跳起,脚下退了几步将小凳子撞翻在地。萧崇皓听见动静立即推门冲进来,将夏绮雪揽入怀中:“别怕。” “她……” 旁边跟进来的护卫上前掰开悦婵的嘴,回道:“王爷,她嘴里原本藏了毒,自己咬碎吃了下去。” “别留在这里,走吧。”萧崇皓拉着夏绮雪退去,薄纱轻扬的屋内仅有风徐徐而入,又悄悄离去。 夏绮雪回到院子,环环又抱着兔子迎了上来,本来火急火燎的神色一见到萧崇皓又规矩了下来,福了福身,道:“王爷,王妃,琴姑娘来了。” “是来找我还是找他。”夏绮雪问得耐人寻味。 “来找王妃。”环环抱着兔子的手捏了捏它柔顺的毛,略掩饰自己的紧张。 “既然这样,”夏绮雪回身道,“王爷,我有客人不方便招待你,请回吧。” 这里是瑜王王府,话怎么听着倒像他是外人? 在萧崇皓思虑间,环环抱着兔子紧紧地跟在夏绮雪身后进屋。 萧崇皓驾轻就熟地纵身翻上屋顶,两手交叠在后仰躺在琉璃瓦之上,光明正大地竖起耳朵偷听。 夏绮雪进了正屋,求景刚好奉上茶后垂手立在一旁。 琴书茗起身向夏绮雪福身,花容般的脸上许是修佛之因少了几分艳俗之感。她笑道:“王妃,本不该在您刚回来之时扰了您的休息。” “不扰,不知琴姑娘过来是为何事?” “我是怕王妃误会了。” 夏绮雪心无波澜道:“误会什么?” “误会了王爷。”琴书茗什是诚挚的神色与水落清潭般的声音,令人看着听着皆觉其诚恳。她继续道,“我是在庵里受了伤,又是送了那罐毒茶叶给王妃之人,怕是为了此事才将我接过来。” 夏绮雪抿了口茶,神色已是出神入化般平淡无起伏:“多谢琴姑娘特意跑来解释。”心里暗暗将萧崇皓的脸扇了上千万遍,为何是琴书茗来向她解释?怎么听着没有恶意,反而有一股自己才是这两人间的局外人? 求景偷眼看了下夏绮雪风平浪静的神色,难得插入了对话:“王妃,您才刚回来,还是先行休息,这些不要紧的事以后再聊。” 琴书茗听出了逐客的意思,笑着起身告退:“是我想得不周。” 送走了琴书茗后,夏绮雪拉着求景入内室,问道:“求景,她是在王爷知道那事前来还是之后来?” “那事?” “求景,”夏绮雪笑得别有深意,“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跟在我身边的任务跟环环有别,有些事你定是知道得比环环多,老实说。” 夏绮雪既说得如此直白,求景也不绕圈子,反正萧崇皓没交代不能说。“知道悦婵就是下毒之人这事在先。” “难怪。”夏绮雪微眯起眼,目光里透出一道异样的精光,刚才琴书茗的话听来感觉不像是知道毒茶叶之事已经找出真相。 换个意思来理解就是萧崇皓不惜说谎也要将琴书茗带到府上留在府中。 求景见夏绮雪一直沉默着,试着叫道:“王妃?” 夏绮雪回神道:“替我收拾几件衣服,我明天要去一趟凌府,顺便住上几天。” 求景一愣,这是要闹着回娘家? 而那位本在屋顶上晒太阳兼偷听的人得知她们没聊什么特别的事后已经离去着手进行别的安排。 “王妃,万事有商量。” 夏绮雪不解道:“商量?” “就是……”求景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豁出去,“如果轻易就回娘家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夏绮雪是听明白了,求景以为自己是被气回娘家。她笑道:“跟这事没关系,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才要回去。” “有重要的事也没必要住上几天。”求景只觉她是在逞强。 “是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回去住几天。”夏绮雪忽地有些落寞,“如果王爷真要纳别人,我阻止得了吗?” “王妃。” “别提这事,小告呢?” “环环觉得那笔洗太小了,把小告放进院中池子里。现在整天就抢着喂养兔子乌龟的事来做。” “我要不要再弄几只什么回来,热闹热闹。”夏绮雪若有所思道。 夏绮雪回到凌府与凌妍瑾仅聊了几句,就听柳细儿来报上官玉晞前来邀请凌妍瑾外出游玩。 “你和上官玉晞私交很好?”夏绮雪知道上官玉晞是楚瑶淇闺中好友,按理来说应当不会跟凌妍瑾过于交好。尤其是在静庵发生了那样的事,上官玉晞不可能不知。 “不算太好,最近偶尔会来约我和几位小姐一起外出游玩。”凌妍瑾亦是有些不解,“其实我跟她很少有往来,不知为何最近来得有些频繁。” 凌妍瑾向柳细儿吩咐道:“细儿,跟上官小姐说我不便。” “不,我跟你一起出去会一会她。”夏绮雪扬了扬眉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是想利用凌妍瑾对付她,那就有必要将计划幼芽连根拔起。 “好吧。” 当两人出现在门前,上官玉晞的涵养很好地使自己收起了惊讶的神色,夏绮雪心中是如此评价。 上官玉晞扬起温文的笑意恭敬地向夏绮雪见礼,道明来意:“听闻上善园子里出了新鲜花样,我特意来邀你去尝尝,没想到王妃也在,正好一起去。” 上善园子是一家带了小园子的糕点铺子,有点类似茶馆可以在铺子内喝茶吃糕点,相较于茶馆高雅。它主要吸引的对象是官家富商的小姐。 这地环境清幽,中心特意造了一个小园子,整家铺子的雅间就如方院的墙一样围着园子,客人可以一面喝茶一面赏景,倒是合了小姐们的心意。 而上善园子最出名的糕点是四香饼,每日限量,极是难买。夏绮雪曾为了甩掉萧崇皓的跟踪,故意指使他去买。 此外,一年四季里上善园子会在应季时推出应景新作糕点,这段时间总会吸引不少客人,常在诸小姐之间成为闲聊话题。 夏绮雪非常乐意地接受邀请,只是到了上善园子的雅间看见楚瑶淇后,她很难相信上官玉晞不是故意的。 楚瑶淇亦是一愣,随即勾起一抹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的亲切笑意。 夏绮雪看了只觉毛骨悚然,面对琴书茗时能保持平静已是最大的极限,楚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1 章 夏绮雪除了最初的那一眼就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她接着楚瑶淇的话,道:“确实不合适。楚小姐与易公子有婚约,上官小姐是他们好友,我已经嫁人,妍瑾是真的不合适,等会儿传出些风言风语对你声誉不好,回去吧。” 夏绮雪说着别有深意地瞥了眼上官玉晞,这话是说给她听,她若是聪明就听得懂话里的意思——该注意邀请的对象。 凌妍瑾点点头:“我们回去。” 上官玉晞看看易绍晖与楚瑶淇四目不相对,夏绮雪和凌妍瑾又告辞离去,急忙推着易绍晖坐下,然后跑出去追上两人。 “王妃、凌小姐请等等。”上官玉晞拦住两人解释道,“这事不该瞒着王妃。我先前听说瑶淇与易公子吵了架,不知为了何事吵得厉害,就想着今日给他们制造机会好好聊聊。” 夏绮雪:“上官小姐,你是当真要让他们和好?” 上官玉晞诚恳道:“当然是,王妃不相信?” 脑海中闪过的激灵感告诉夏绮雪这话确实不能信,她说道:“你是楚瑶淇的好友,在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该提前道一声,刚才不至于尴尬。” “抱歉,我实在没想得如此深,只想着王妃能帮忙劝劝两人。” 夏绮雪笑道:“我的出现只会帮倒忙。” “不一定。”上官玉晞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夏绮雪垂下眼眸,敛了眼中的情绪:“你是想怎样解法?” “我是想请王妃劝一劝易公子。” “不适合,楚瑶淇更不会接受。” “王妃请听玉晞一言。我会拉着瑶淇一起到园子逛逛,那时请王妃去劝一轻易公子。王妃如今明面上离开,瑶淇不会想到您去而复返。” 上官玉晞笑着转向凌妍瑾,说:“倒是要委屈凌小姐,王妃去见易公子,如果有旁人在场,话也说不开。不如这样,我再要一个雅间。” “好吧。”夏绮雪知道这是一个局,她倒是想见识上官玉晞想玩什么。 到了上善园子看见楚瑶淇时,她防着楚瑶淇,如今才看得出这个藏在楚瑶淇身后的上官玉晞似是有别的目的。 到了新雅间坐下,夏绮雪让凌妍瑾随意点,反正是上官玉晞付银子。 凌妍瑾有些为难:“我吃得有些饱了,随意点几样吧。” 当夏绮雪见到那随意的几样时发觉一点都不随意,一度怀疑凌妍瑾所说的“饱”跟自己理解的是不是有出入,然后又瞧瞧她的身材,仍旧匀称婀娜,瞬间悟了——人生来被赋予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就在两人心情愉悦地享受着下半场的茶点时,一支小竹管从门缝探了进去,一束袅袅白烟从管口喷出,渐然没入于空气中,不久,两人蓦地趴倒在桌上。 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穿着锦衣之人蹑手蹑脚溜了进来,当中一人问:“哪一个?” “紫衣服那一个。” 两人架起着紫衣服之人乘着没人之际立刻溜了出去。 最先说话的那人奇道:“怎么那么重?还带着脸纱?” “你懂什么?那些个大小姐基本就是见不得人,当然带面纱。” “那重量呢?” “你没听说过美人皆丰腴吗?别问了,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两个人将紫衣服送到先前夏绮雪四人所在的雅间,里面楚瑶淇已然不在,只有易绍晖一人似喝醉一般趴在桌上。 仍旧是问题多的那人开口问:“直接扔在这里就可以了?” “收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把事做得好看。将这人扔在地上,把这位公子叠上去。” 两人这边一扔那边一搬,瞧了眼地上如尸体摞起来的人,什是满意地悄悄离去。 园子里,上官玉晞正劝着楚瑶淇:“瑶淇,说话语气别太硬,男人大多不喜欢女人太过于强硬。你温柔些,易公子在面子上不好驳你。” 楚瑶淇冷笑道:“不爱的时候,什么性子强硬、蛮横、温柔都能成为看你不顺眼的借口。” “你看,又来了。”上官玉晞拉着她的手,“至少先别让他找题发挥。” “他找到了。” “你做了什么让他抓到把柄?”上官玉晞奇道。 楚瑶淇想起春雨跟了自己许多年,寻机将她派到易绍晖身边,结果有去无回,还是因为暗杀夏绮雪失败而有去无回,至少也要同归于尽,一想到此这口气怎样都咽不下。 上官玉晞抬眸瞧见那两人向自己招了招手,立即收起目光,一面拉着她往回走,一面说道:“瑶淇,别太强势,就试一次又不亏。我们回去再和易公子谈谈,总不能到了成婚之时两人仍旧像仇人一样。” 楚瑶淇一回到雅间看到那一副无法形容的景象,心情犹如遭受了一场暴风雨后又被雷电轰地一声震了个措手不及。 她看见易公子身下的那人所着的紫衣服跟夏绮雪今日所穿的是同一色,顷刻间黑云压顶,遮盖了她的理智,连现场明显的异常都没察觉,骂道:“易绍晖,你要脸吗?” 上官玉晞连忙拉着劝道:“等等,他和王妃或许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这……”楚瑶淇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这明显就是来强……” 上善园子的客人忽然间听见吵闹之声,纷纷好奇地往回瞧热闹,只是传来骂声的那一座雅间是在角落中,角度上难以窥见,有些干脆竖起耳朵听,就在附近之人大着胆子走进探头张望。 楚瑶淇翻起易绍晖,拿起桌上的茶盏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他脸上泼水,一面泼一面骂道:“不要脸,让你在这里跟贱人苟且。”骂着又将茶水往另一个罩着面纱的人身上泼去。 上官玉晞前去拉着,劝道:“瑶淇闹大了就难下台。” “我就是要让这对狗男女下不了台。” 那个脸戴面纱之人发出什是不满的声音,那粗豪又低沉的一声吓得两人愣住,楚瑶淇因此冷静了些,神色奇异地问:“这……是男人的声音?” 上官玉晞脸上的诧异更深:“好像是……” 外面两个女子交握着手探着身子好奇地往大开的门里张望。 那个戴面纱之人一手扯下薄纱,豪壮地打了个哈欠,嘴里喃喃道:“不小心喝醉了。”两眼惺忪向四处顾望,“这里是哪里,好像不是我的屋子。” 易绍晖被泼了几杯茶水后,有些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昏沉像是被人从背后当头一棒一样刺痛,抬手摸了下湿乎乎的脸,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 场景容易理解,只有当局者脑袋里如一团乱麻。 良久,上官玉晞打破了沉静:“这是弄错了?” 上官玉晞的话是那两人弄错了,在楚瑶淇听来是指她们两人误会了易绍晖。 外面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人,他们瞧明白了这场烂戏,不禁掩嘴而笑,少间在楚瑶淇阴沉的目光中迅速退去。 “你是什么人?”上官玉晞先是按捺不住,看向那位年纪已有四十多的男人。 “我?”着紫衣之人指了指自己,“鄙人是这上善园子的掌柜,名叫贺年晔。” 上官玉晞蹙眉道:“为何你会出现在此处?” 贺年晔疑惑地向右歪头,几息后又向左歪头,最后摇摇头,道:“我不清楚,你知道吗?” 这一反问什是无理由又滑稽,上官玉晞因心虚,听来脸色倒有几分不自然:“我不知道。” 贺年晔抬手拍了下易绍晖,问:“你知道吗?我明明在喝酒,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上官玉晞怕他再问下去会引起楚瑶淇怀疑,忙道:“掌柜,你作为这家铺子的主人大白天喝酒就算了,还喝醉了跑到客人这里,是不是太过了?” “可是……” 上官玉晞截断道:“定是你喝醉了耍酒疯把易公子给打晕了,易公子好歹是客人,你如此做传出去不怕坏了上善园子的名声?” “对,你说得对。”贺年晔道,“为表赔罪,这一次不收诸位银子,望几位公子小姐多多海涵。” 旁边屋子里,夏绮雪与凌妍瑾紧紧地贴着纱窗下方竖起耳朵听着。片刻后,夏绮雪低声道:“这偷梁换柱颠倒黑白真是说来顺口用得顺手。” 凌妍瑾咽下嘴里糯软的糕点,说:“没想到上官小姐会背刺楚小姐,她俩明明如此交好。” “她不是背刺楚瑶淇,是想捅我刀子,利用易绍晖毁了我名声,楚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2 章 待上官玉晞离去,贺年晔笑眯眯转向一个角落:“凌小姐,有什么请吩咐。” 凌妍瑾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我什么都没听见。” 贺年晔笑道:“凌小姐,在下不是什么人都敲……收出场费。” “我是来要些糕点带回去。” “没问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已经有人替凌小姐付了银子。”贺年晔笑着摇了摇手中的银票。 凌妍瑾没要太多,但奈不住贺年晔的热情,又塞了几盒给她。夏绮雪同样提了几盒回去给环环、求景,还有暂时住在府上的小穗和范大材。算是满载而归? 另一边,楚瑶淇因易绍晖总是冷言冷语什是不快,暗想着如何才能退掉婚约,心思一转,顿觉不对,如果解除婚约岂不是让他更自由?随即打消了念头,只要她不愉快,易绍晖也休想快活。 上官玉晞被狠狠敲了一笔,一口气郁结在胸,越想越不舒服,于是说道:“瑶淇,你觉不觉得此事有些不正常。” 楚瑶淇收回心神,疑惑道:“有什么不正常?” “我们进屋时,易公子是昏睡在地上。易公子会连一个醉鬼也解决不了?”上官玉晞声音犹如一条线试图将楚瑶淇绑上。 “你的意思是那个掌柜装神弄鬼。” “如果是掌柜装神弄鬼那还好,只怕是他是在帮易公子掩饰什么。” “什么意思?” “掌柜大白天喝醉了跑到一个客人雅间?会不会是雅间另有其人,听见我们回来的声音,仓促之下出此下策。” 楚瑶淇听出她的意思,摇摇头:“如果真有也是三个人,做不出什么。” 上官玉晞见线打不了结,又道:“会不会是给他们望风?” 楚瑶淇垂下双眼,柳眉微蹙。 “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留意到凌府的马车还在。”上官玉晞见楚瑶淇脸色一沉,知道这次是成功绑上,便及时收住。 回到王府后,琴书茗迎了上来与两人辞别。 夏绮雪瞥了旁边的人一眼,道:“琴姑娘何必急着走,多住几天,王府空房特别多,有一座还特别漂亮,你不进去住一住是真浪费。” 琴书茗:“伤养得差不多,再多打扰便不好。” 萧崇皓:“凶手还没找到,你如果离开怕会再次找上门。” “可是……”琴书茗略有些犹豫地瞄了眼夏绮雪。 “区区一个凶手还难倒了王爷?”夏绮雪故作吃惊道。 “仅有一支簪子……” “线索太少,寻起来需费些时间。”萧崇皓连忙截断琴书茗的话,可关键的字眼还是传进了夏绮雪耳中。 他说话时一闪而过的紧张神色更是没能逃过夏绮雪的目光,她好奇道:“什么簪子?” “是一支簪脚做得极锋利的簪子。”琴书茗出口极是快,仿佛预知了问题一般随后便接上了。 “是什么纹饰。”夏绮雪扯住了萧崇皓不让他插嘴。 “云纹。” 夏绮雪别有深意地望了萧崇皓一眼。 琴书茗又道:“此次除了前来告辞外,还想请王爷将凶器交还于我,我想拿着它向铺子问一问或许会有线索。” “此事本王已然查过,这样特殊的簪子普通铺子不会有,就算有也不一定承认。” “这事我听着不懂,不打扰了。”夏绮雪向萧、琴两人道了别,径直回幽怀院。 萧崇皓无奈地望着那道背影远去,叹了一声:“琴姑娘,希望你能暂且留下。” “王爷,恐怕王妃会不高兴。” “本王自会说服她。”萧崇皓幽黑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晚霞,既纷然又难以看透真正的情绪,“还有凶手之事别插手,本王会查。” 琴书茗敛下眸子:“那恭敬不如从命。” 萧崇皓待琴书茗离去后立即去了幽怀院,恰巧遇上求景正要前能通知厨房不用备晚饭。 “让厨房准备粥,多少要让王妃吃些。” 求景应了声离去。 屋子里,环环正吃着夏绮雪从上善园子带回来的糕点,两颊撑得鼓鼓的,犹如一只储了不少粮食的松鼠。见到站在门口的萧崇皓,环环急忙从桌子上弹起福了福身。 夏绮雪对上萧崇皓那双如海中明月般透亮的眼神,什是沉静:“环环,将糕点拿些给小穗他们。” 环环捧起桌上的糕点,仍旧鼓着两边脸颊躬身退去。 “你有话要说?” 萧崇皓将门阖上:“是,关于……” “等等,”夏绮雪不想被动,“我也有话要说,让我先说。” “说吧。” “那支簪子,给我看看。” 萧崇皓心知如果不给她瞧,后续的话没法继续,于是拿了出来置于桌上。 夏绮雪无需拿过细瞧已经看出与萧崇皓送给她的那支是一模一样。她收回视线:“你想说什么?” “我让琴姑娘暂时留下。” 这里是你的王府,你想留谁就留谁。夏绮雪本想如此说,话到嘴边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崇皓拉起她的手,似是怕她逃开一般紧紧握着:“我想跟你聊聊关于琴姑娘之事。” 夏绮雪身子一抖,心中复杂的情感通过全身血脉传递到指尖处,那微微僵硬又冰冷的指尖一度无法动弹,脑中声音不停地催促她要抽回手,但她仍如石雕一般静静地坐着。 她猛吸一口气,尽力压制着颤抖的声音:“说吧。” 翌日,楚瑶淇与易绍晖在上善园子之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成为茶余饭后的趣谈,不少人为之津津乐道。 一说易绍晖在上善园子与别的女人幽会,凑巧被有婚约的楚瑶淇撞了个正着,两人当即闹翻了。 又听闻楚瑶淇早知道易绍晖在外养女人,那天是故意去抓奸,结果抓到了易绍晖只是与朋友在吃茶,场面非常尴尬。易绍晖感觉丢了面子,当场就将楚瑶淇骂了一顿。 还有一评是楚瑶淇未嫁进易家已经借着家势压着管着易绍晖,感慨易绍晖是真不容易。喜闻趣事的人一向听说明国公府的楚小姐是一个知书达礼,温婉娴静之人,没想到如此善妒。 街头巷尾故事多,自然也有些吹进了后宫之中。 徐太后闭着眼倚在榻上,宫女跪坐于一旁轻轻地锤着腿,金猊吐烟袅袅娜娜地与空气相融,室内顿时盈满了舒心的气息。 须臾,徐太后缓缓开口道:“瑶淇呢?怎么不见她一起进宫见见哀家?” 徐氏起身道:“回太后,她在祠堂抄佛经。” “她性子是有些毛躁,静静心也好。”徐太后慵懒地睁开眼,“你们都退下。” 除了自小跟着李嬷嬷,众人皆福了福身,无声地退了下去。 李嬷嬷上前扶起徐太后,又奉上茶。徐太后抿了一口茶,才道:“说吧,这次是怎么回事?” 徐氏将从楚瑶淇口中所得知之事详细回禀,末了说道:“瑶淇自小就被宠惯了,做事难免小孩子心性。” “太后,”李嬷嬷道,“瑶淇是女孩,难免会有小性子,易家那小子却是有些不识抬举。” 李嬷嬷没提不稳重。易家是太后看中,易、楚两人是太后指婚,如果提易绍晖不稳重不免是话里指责徐太后不会看人,挑错了人。 徐太后:“哀家倒是没想到易绍晖与王妃有这么一段情。” 李嬷嬷:“有情也好,无情也罢。王妃既已经嫁人了就该避讳。” “阮景奕没了,秦弘嘉被禁足,楚瑶淇闹了这样一段传闻。”徐太后叹了一声,“这也不知道闹哪样。” “太后请宽心。”徐氏道,“我会看好瑶淇。” “在成婚前别再让她跟易绍晖见面。” “是。” “退下吧。” 等徐氏退了出去,徐太后重新倚回床榻:“秦弘嘉那边如何了?” 室内虽只有两人,李嬷嬷仍旧压低了声间:“易公子先前被瑜王盯着,秦统领就趁着这三天偷偷跑去察看那事进展。” “秦弘嘉还是知道事情轻重。”徐太后忽地话锋一转,“若早知凌家的那个女儿还有这用处,就不把她指婚给瑜王,现在倒成了障碍。” 李嬷嬷不太敢肯定徐太后后半句话的意思是她所想的意思便没接这话,只道:“障碍除掉就行。” 徐太后:“谈何容易,要除掉瑜王王妃,就要先惹瑜王。” 李嬷嬷向左右看了看:“不是还有一个人早就潜在王府,反正她这么久以来都没得到瑜王的信任,不如作弃子算了。”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3 章 七日后。 马球场内尘土纷飞,球杖耸立,连翩飞扬的身影追逐着一个在浓浓的黄尘中时现时隐的球。 观台上,不少人被这激昂的氛围所影响从坐席上将身站起,探着身子雀跃地欢呼着,脸上的笑意明烈,和今日的晴日相比毫不逊色。 此时,场内外一阵热烈喝彩声起,便知是球进门得分。 凌妍瑾向外看了眼,在迷蒙中只见蓝队举棍相庆,应是蓝队得了分,收回眼神继续吃糕点。她一面吃着一面望向夏绮雪这一身圆领紧身浅绿及膝袍,脚着长靴,不禁好奇道:“你这是应景?” “不,我准备上场。” 凌妍瑾立即快速嚼了几嚼,将口中的糕点吞下去,道:“你会打马球?” “花了七天时间特训。” “这不是刚学会吗?” “不错。” 两人说话之间又传来欢然的声音,夏绮雪眯起眼望去,又是萧玄昀得了一分。一向都觉得他有些迷迷糊糊,没想到在玩这方面如此有天赋。 正望着,一道身影遮挡了视线,夏绮雪微抬眸看去,见上官玉晞笑得如含春风,但夏、凌两人自上善园子之事后皆知这笑容多半是冬风冒充。 “王妃,上次实有急事不辞而别。”上官玉晞的春风笑容略带歉意,“明明是我提议让王妃劝劝易公子,倒将两位置在一旁白等了。” “小事而已,我没记在心上。”夏绮雪收到了贺年晔从上官玉晞那里得来的“出场费”,知道她被狠敲了一笔,心情根本没那么郁闷。按贺年晔的话来讲就是王妃是受害者,理当赔给王妃。 “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我的良心仍是不安,特意在留香斋订了一桌酒席,还望王妃能降临。” 又是一场鸿门宴,夏绮雪问道:“什么时候?” “后天初一。” 夏绮雪刚想回,却听见一浪比之进球得分越发兴奋的欢叫声,而且尤以观台这边呼声更为高涨。 不知谁叫道:“是瑜王。” 这边上官玉晞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身向着场内望去。 夏绮雪抖擞精神,明笑一绽,暗想终于轮到自己大显身手。 她下了观台,望着远处那一身米白色球衣之人手拉缰绳,身姿挺拔,驱马缓缓而行的悠然模样如崇山之顶的一轮明月熠然生辉。 夏绮雪脸上露出一抹什是温雅的笑意:“等会就让欢呼声变成哭声。” 萧玄昀身着浅绿圆领衫,手中执着蓝色半月牙长杖迎了上来:“王妃,打马球时别太勉强。” “放心,我不勉强,只会全力让萧崇皓得不到一分。” 萧玄昀很烦恼,这话相当于非常勉强了,比赛能压制萧崇皓获胜已是不易,不可能让他一分不得。 夏绮雪翻身上马,接过蓝色球杖,也是一副悠然的模样策马上前。 萧崇皓一愣,又看看她身上浅绿衣袍与蓝色球杖,很明显与自己不是同一队。他的视线再往后一凝落在萧玄昀身上,难怪萧玄昀极力邀请他来,就算只来一场也可,原来是别有目的。 对于萧崇皓颇具威压的视线,萧玄昀回以无奈的笑容,夏绮雪三番四次叮嘱了一定要保密,否则连兄弟都不能当。 两人马头相错,萧崇皓垂眸看了眼她手执球杖的手缠着一层布条,道:“要不要我先让你一筹?” “不要。”夏绮雪果断拒绝,“别太过自信,比赛完后就等着泪水往肚子里咽。” 观台之上的人看见萧崇皓之后又见夏绮雪英姿凛凛地出场,而且还是不同于一队,是既疑惑好奇又兴奋欢跃,夫妻较量,难得一见。 马球场内一球静置于中央,绿色衣袍与米白色衣服各自分散于场内,宛如碧湖上掀起白浪,遽涌而进。 锣声一响,萧崇皓与萧玄昀双方策马急驰,各自执杖挥舞,彩色花球被击飞出去,如鹰俯冲般直逼夏绮雪那一方的球门。 观台上众人见球所飞方向便知是萧崇皓击到球,登时一片欢笑声与喝彩声起。 夏绮雪微眯起眼看着那球将要落地,自己队里着浅绿衣袍已经追进落球点,当即纵马往萧崇皓那方球门纵马奔去。 夏绮雪从萧玄昀那里了解到马球有单门、双门两种,她果断要求设双门。双门一般设于对立两边,通常是两根木柱相距而立,一则双门对她这个初学者有利,二来方便安排同队队友的职责。 她安排几人不参与进攻就守在球门近处,现下是发挥了作用。 当中一人挥杖击球,将落于球门近处的球向另一方传,处于中场的人乘势再将球传给已在前方的夏绮雪,就像一条河一样把球送到下游。 萧玄昀与其他几名同队干扰着萧崇皓一方,夏绮雪只管策马向着球奔去。 偌大的球场内,她的身姿翩跹如飞蝶,神采焕然地舞动长杖,球如流星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穿过球门。 球过门那一刻场内外此起彼伏欢呼声轰然而起。 “王妃先行拔得头筹。” 萧崇皓看着举杖与队友相庆的夏绮雪粲然的笑意,嘴角微扬,两人视线相碰那一刻,又见夏绮雪俏皮赏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萧崇皓如幽潭之月的眼眸愈发明亮。 球被抛飞向场内,众人再次争相逐球。 萧崇皓驱马左突右冲,截下绿衣袍之间相传的球,随即绿衣一方两人策马上前夹击试图抢球。 一名米白色衣袍之人正于前方,萧崇皓将球精准地击到他的方便下手的附近,只见那人又将球传向旁边,恰巧被萧玄昀截了。 夏绮雪一方又再次利用连传方式将球运到敌方门前。 萧崇皓没有急着打马急争,眼神晦暗不明地望着众人背影。 夏绮雪一队再次进了一球,萧崇皓一方的旗又减了一面。 在众人相庆时,萧崇皓打马走近萧玄昀,问:“玄昀,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玄昀略有些歉意:“王爷已经看出来了。” “刚才我传了一球,他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人可以直接运球上,他偏偏选择传球。我不是第一次跟他们打马球,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问题。” 萧玄昀笑了笑,道:“王爷,其实这场马球没有您的队友,他们早就被王妃拉拢了。” “你的意思是我这一方的都是内应?” “差不多是这意思。”萧玄昀向左右看了下,见他们仍在欢庆,压低声道,“王爷,王妃让我给您带句话。” 夏绮雪知道这事瞒不了萧崇皓,特意提前留了话让萧玄昀带,不过没料到仅是两球就已经被看了出来。 “说吧。” “作为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不提前发现有敌军士兵,是你失策。”萧玄昀末了,又提醒道,“这话是让王妃让我传的。” “你也替我传一句话。策略不错,但对付的对象弄错了。” 萧玄昀望着他策马远去的背影,无奈道:“你们就不能自己说话?” 第三球开场,萧崇皓御马奔跃,如鸟掠平湖利爪擒鱼,瞬间接住来自同色衣袍之人的“传球”。 他持杖凌空运球,连击不落,马似有灵性般迅而稳地奔驰,如雄鹰翱翔于苍穹,其身姿英风高朗,赏心悦目。随即挥杖势如雷霆,球去势如箭正中“红心”。 众人顿时看得热血沸腾,高涨的喝彩声纷然飞遍各处角落。 萧崇皓向夏绮雪望去,明然的眼神似是在问她“这一球如何”? 夏绮雪撇撇嘴用口型回道:“还没结束。” 观台之上,楚瑶淇找到了看得兴起的上官玉晞,冷声道:“有什么好看。” 还未等上官玉晞回应,旁边一名女子道:“王爷跟王妃夫妻较量,很有意思。玉晞你觉得谁会赢?” 上官玉晞一双桃花眼莹然带笑:“自然是王爷。” “我也觉得是王爷。”凌妍瑾不知从何处冒出,“姐姐学马球不到半个月,不可能赢得了王爷。” “那可不一定,王爷或许为了哄王妃开心故意输给她。” 凌妍瑾:“不可能,若是王爷故意输了,姐姐会更加不高兴。” “输也好,赢也好,最后胜利还不是落到他俩一家。” “确实。” 几名女子叽叽喳喳的笑声落入上官玉晞耳中,使她略微有些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4 章 萧崇皓来到帐外,向萧玄昀示意向外走几步再说话。 萧玄昀展开手中残缺的径叶。 “是什么?” “洋地黄,马不能吃。”萧玄昀道,“王爷会不会是……” 萧崇皓知他想说什么,抬手制止他。萧玄昀被任命为禁军右副统领,这场马球是为了跟他们打好关系而设,这当中不排除有秦弘嘉的人故意对夏绮雪所骑之马做手脚。 萧崇皓望向观台那边:“还不能确定,观台上的人也有嫌疑。” “玄昀,务必要确认你领的这批人底子是干净。” “我会注意。” “还有一事。”萧崇皓神色颇是严肃,“彩头是什么?” 萧玄昀一愣:“彩头?” “今天应是我拿下。” “王爷,你不缺这个。” “不缺,但我要哄王妃开心。” “一匹宝马。” “送到王府。”萧崇皓转脚回帐内,远处一道沉厚如雷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萧玄昀:“王爷,常言白天不要说人,明明根本没开口说他,人就到了。” 萧崇皓面色平静如澄湖,回转身道:“秦统领。” “我听闻王爷来打马球,一想到能与王爷有一较高下的机会就忍不住过来了,没来迟吧。” 萧玄昀暗想来得真凑巧,偷偷看向萧崇皓,看他作何打算。 萧崇皓笑道:“正好要回去。” 秦弘嘉大叹一声:“天色尚早,还望王爷赏脸,也不枉我特意来这一趟。听说今天的彩头是一匹良马。” 萧玄昀:“王爷已经得了。” 秦弘嘉:“既如此,我再加一匹宝马当彩头,如何?” 那一边夏绮雪悄悄探出半边脸偷看,萧崇皓头微侧,余光见到那又盈满好奇的眼神。 “稍等一会。” “感觉是否好些?”萧崇皓入到帐内,人已经坐回原位。 “你已经问了一遍,我很好。”夏绮雪扬扬柳眉,“你不打算跟他比?” “比赛事小,你……” “我很好。去把他那匹宝马也夺来,好事成双。” “即是王妃命令,自然要从。”萧崇皓笑道,“看球就在帐篷这边,别被飞球伤到。” 夏绮雪起身推着他出去,一面道:“输了今天别回王府。” 萧崇皓外出与秦弘嘉聊了几句,秦弘嘉大笑而去。 经历了方才的惊魂,观台上众人在纷纷猜测会怎样,当看见萧崇皓与秦弘嘉策马相对而立时就将那段抛到脑后,饶有兴致地瞧新热闹。 秦弘嘉一方着绀青色衣袍,手持蓝色球杖,犹如不见底的深海,幽暗又藏着危险。 萧崇皓仍旧是米白色衣衫,手拿赤色球杖,萧玄昀已经换上了同色衣服。 温和的日光下,两边脸上平和如湖面,似将要准备一场普通的较量,而参与这声“普通”马球赛的人皆知马蹄下暗涌波动。 一只鸟停落于观台屋檐之上,马蹄震颤地面的瞬间惊飞,越过杀气蒸腾马球场,展翅而去。 若说萧崇皓与夏绮雪的比赛是愉悦明快,和秦弘嘉较量则如战场上厮杀。 原本如平静湖面的球场,瞬间卷起巨浪,迎面扑来寒冽的风尘,即便是柔和的光仿佛失去平静。 两方数十人竞相狂逐击球,人马顿时乱若洪流,球杖如刀剑般缠着无形锐气,挥舞中重影猎猎。 五彩球在一场乱洪似一只斑斓的蝴蝶遭受着惊浪吞噬。 秦弘嘉手执长杖如挥舞着长枪,夹势带风迎着萧崇皓正面冲去。萧崇皓手腕灵活一转,反身击球,迅若流星。 萧玄昀纵马奔向落球点,着绀青衣袍之人随即两边夹击,且马匹越趋越近,似是不想让他挥动长杖。 他提缰急驻,拨转马头绕行,故意等着他们将球击回,待球仍未落地之前将球击向已经驱马赶上来的萧崇皓前方。 萧崇皓策马急驰,眼见将要追上,秦弘嘉却已然绕到前方举杖将落。萧崇皓一手挽住马头,俯身前贴,手持杖尾,探近撩起,彩球随即跃到秦弘嘉身后于空中飘转翻旋。 萧崇皓迅速握回球杖正处,由下往上一挥如画月弧般击飞彩球,势若流电,穿透球门。 仅仅是片刻的较量,马球场内酣然奋战,观台上之人为之陶醉,如海啸般的喝彩声袭卷各个角落。 “秦统领,承让。”萧崇皓打马缓行,身姿挺拔仍如来时一般俊爽。 凌妍瑾望着英姿飒爽而归萧崇皓,说:“我听闻王爷带兵打仗厉害,没想到打马球也是这般有一手。” “对,简直不像人。”夏绮雪看得心情沸扬,如若不是在众人眼前有所抑制,势要飞奔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你夸赞别人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萧崇皓笑着跃下马,拉起她的手,“我今晚可以回王府?” “我就随口说说,王府是你的,你喜欢回就回。” “那今晚我……” 夏绮雪快速地从他手中溜掉:“我去看看那两匹宝贝马。” 萧崇皓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淡淡一笑。 “王爷,今晚什么?”萧玄昀与众人刚落马休憩。 “今晚那一顿算我的。” “谢王爷。” 另一边,楚瑶淇追上秦弘嘉,不满道:“你特意来一趟就是给他送马?” 秦弘嘉嘴角微扬,眼中却毫无笑意:“是暂存在他那里,以后一定要回来。” 翌日,夏绮雪收到上官玉晞的来帖,是上一次提到酒席之事,当时恰好被萧崇皓出现给打断了。 夏绮雪看了又看,最后拍案道:“换衣服。” 是祸躲不过。 夏绮雪到了一家酒楼,发现仅是两个人却要了偌大的雅间和一桌子菜。 跑堂将人领到雅间便离开,夏绮雪见上官玉晞没到自己先行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一旁的求景面不改色取过,道:“王爷让王妃注意吃食。” “好吧,拿来。”夏绮雪伸出手掌。 “拿什么?” “试毒的银针。” “……” 话刚落,高大的屏风后有四人绕了出来,脸上笑得甜腻。 夏绮雪凝视着这群行为过于轻柔,比她还更会搔首弄姿男人,感觉自己初次体会到什么叫莺声笑语,而且还是四只雄鸟。 求景警惕道:“什么人?” 当中一个穿天青色衣衫的人脸上含着笑意能让人五脏六腑化掉,望着既嫌弃又警惕的求景,捏着嗓子道:“哎呦,好姐姐……” “请坐,四位请坐。”夏绮雪被他的一声哎哟哎得寒毛倒竖,连忙让他们都坐下。 求景满眼难以置信。 夏绮雪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场宴会的正主上官玉晞还未出场就来这样一出,必须快刀斩乱麻。 “难得四位公子来了,不如先玩一个游戏?”夏绮雪神色冷静。 “玩什么?” “先把腰带取下来。” “姑娘这般豪放……” “我还没说完。”夏绮雪暗想上官玉晞请来这些妖艳贱货是玩哪样,嘴上却道,“蒙着眼睛,等会喂你们吃菜,要猜出给你们吃的是什么才能拿下来。” “这样啊……” “你们不玩,我就没兴致,走吧。”夏绮雪说着便起身。 “好,小姐,玩。” 夏绮雪向求景使了个眼神,求景会意,立即跑了出去。 “我要先确认你们能不能看见。”夏绮雪将一手指放到当中一人面前,问,“有几根手指?” 四人同时蒙着眼睛,静静地等了片刻才觉没人回应,一人问道:“问的是谁?” 夏绮雪:“问你们全部,不然怎样叫试。” 求景急匆匆地拉了一个跑堂回来,夏绮雪让他别出声,虚空地做了一个示范,然后拿出一锭银子给他。 跑堂看看那四人,看看银子忽然又多了一锭,欣然地收起两锭银子,拿起筷子喂他们。 夏绮雪连忙拉起求景奔了出去。 良久,只见上官玉晞偷偷跑了过来,伏在门边偷看,她抬起手正想在纸格上戳一个小洞,背后却不知被谁一推,径直摔了进去。 上官玉晞摔跌在地上,吃痛地叫了声,抬头却望见一番奇异的景象。一个跑堂在喂轮流喂四个蒙着眼睛的男子吃东西。 她的神色顿时复杂难看。【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5 章 上善园子对面的客栈内,一豆黄灯下,萧崇皓静静地看着手上的书。 求景换了一杯新茶,犹豫了下,道:“王爷不跟王妃一起去?” 萧崇皓眼不离书,另一手拿起茶盖拨了几拨:“平常女子一遇到事回家定要用尽各种方法拐弯抹角跟丈夫诉一诉,然后暗示丈夫出手替她们摆平,王妃却恰好相反,她不喜欢我干扰太多。” “但有不少事是王爷出手摆平。” 萧崇皓放下书,背手走到窗前望着对面上善园子溢出的一圈光晕,叹道:“是我主动出手摆平,我不出手,她是不会求我。这事有好也有坏,坏就坏在她越是独立就越容易离开我身边,越是给她限制她就越是要挣脱。” “我到现在还是弄不懂她想要什么?”萧崇皓回身重坐回长椅,“你去换一套男装跟上去,只有杜怿宽一人始终不方便。” “是。”求景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萧崇皓重新拿起书,视线落在书上心神却已飘回过去,夏绮雪亲口跟他提起想要和离,他知道她想要什么,而这东西随着时间消逝他发觉自己并不想给。 他在不停试探着夏绮雪的态度,察觉她若即若离,仿佛有一道迈不过去的沟在面前,想来想去都无法得知产生这条沟的原因,既不知原因就无法填平。 他叹了一声,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书上。 另一边,夏绮雪摇着折扇带着几分风流公子的模样走入上善园子。 中间的园子似过节一般挂着各色彩灯,园内各处摆了几张桌子,备上的文房四宝,样子却是有模有样。 每张桌子四周或有三四人聚着,或有五六人围着,品赏着文人雅士所带来的诗词,有拿到好词的就直接用圆润的歌喉现唱一番。 园内的一座亭子内特意造了一道弯弯曲曲的小流,全然是一个雅致版的曲水流觞。 虽是秦楼楚馆的诗园会,看上去女子衣着皆艳而不俗,丽而不媚,似是为了迎合此会特意下了心思。 诗园会中不缺文人雅士的参与,比起仅有同是男人的诗会,这样的诗园会有女子增色,反倒合了那些自称风流的才子之士,只是入门费却是每人五十两。 贺年晔满脸笑容迎着夏绮雪进去,一面悄悄提醒凡是女子头上簪着花的都是那方面的女子,别轻易去闲聊造成误会。 “男的呢?” 贺年晔想了下,明白她指的是小倌,笑道:“没有,向来这种宴会是不会有……那个。”贺年晔本想直说,一想到萧崇皓立马将那些字眼换成了别的。 小青笑脸迎了上来,接替了贺年晔领着夏绮雪游园,夏绮雪还想说这里不是有一个? 不过很快就发现小青真的只是收了她的银子特意到这里诚信地办他该办的事。 “贾公子,人呢,我就悄悄从后门带了进来,她现在还以为我是帮她对付你。”小青轻扬眉道,“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事成了自然有所表示。”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以牙还牙。” 小青翻了个白眼:“就这样?这么轻易放过她?”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据我所知最好是毁了她的名誉,划花她的脸,找几个说书的编个故事唱得大街小巷都知道,让她没脸出门。” 夏绮雪打量着这个比她还更懂怎样耍花招的小青,道:“你真是比我还狠,好歹是你前东家。她对你做了什么事?” 两人一面走一面聊着,经过某个雅间外的门口时,一个人影探了出来,迷醉的眼神凝视着刚走过去两人的背影。 雅间内一人将他拉了回来,笑道:“易公子,看上哪位了?我替你去将人拉过来。” 另一人却道:“易兄难得来这里,别只顾喝闷酒。” 说话间,几道柔声笑语传了出来,酥心撩人。 远去的两人中小青的表情什是不屑道:“女人间抢男人绝不能手软,手软了就等于给她翻身的机会。” 夏绮雪笑道:“谁跟你说我跟她抢男人。” “她自己说。” 夏绮雪收起折扇敲了敲他,道:“那我告诉你,是她单方面要作妖。无论谁舞到我面前,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会还手。” 她跟着小青到一间无人的屋子,等着一会看好戏。剧本早已经告知小青,在诗园会最热闹时于大庭广众之中上演一出“上官玉晞抛情郎弃旧情”的戏,至于真假让“自称明白人”去辨。 夏绮雪是第一次亲自拿笔写下剧本,当她第一次执笔时发觉脑袋里跳出来的剧情都是老套到掉牙的情节,不过仍旧写了下来,情节套路就套路反正园子里满是人,不怕没人看这热闹。 “小青,”夏绮雪叫住正要离去的人,“你找了什么人来演?” “小花,就是那天跟我在一起穿得像个花蝴蝶一样的人,告辞了。” 自小青离去后,杜怿宽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上善园子是萧崇皓的地方,安排他的人提前到夏绮雪去的屋子是轻而易举。 小青跑到上官玉晞房内告知人已经到了屋子,随时等候安排。 上官玉晞给了他一张银票叮嘱道:“嘴巴严一点。” “是。”小青眉花眼开接过银票,向旁边那人瞥了眼退了出去。 人离去后,上官玉晞向一旁坐着的人说道:“陆泊息,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得好看。” “事情简单,只是之后……,在瑜王面前,你确定能保我性命无虞?” 上官玉晞总结前几次失败经验皆是找了不可靠的人才失败,于是这次特意寻了自己的表弟陆泊息过来。 “放心,我跟楚瑶淇是好友,秦弘嘉是楚瑶淇的表姐夫,我跟她说一声让你在秦弘嘉那里做事,还怕什么。” 陆泊息眼中笑意拳拳:“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上官玉晞只笑不语,陆泊息算是几个表兄弟中最不得志,现在给了他一条直路,他自然想要,即使事后失败了,她也可以反诬这人泼脏水,推得一干二净。陆泊息若是有几分出息就不会找他了,省得以后生出不少麻烦。 小青拿着银票如宝贝一般收了起来。远处易绍晖看见那身衣衫依稀记得是曾与夏绮雪走在一起之人,手里拿着酒壶步履略有些蹒跚走了过去。 同行之人发现易绍晖不见了,三两步走到门外又将易绍晖拉了回来,戏笑道:“易兄,你最近究竟怎么了。要么人影不见几天,要么一回来就神魂不在,该不会遇到吃人心魂的鬼了吧。” 易绍晖显然是有些醉了,酒入愁肠惹起满腔愁,叹道:“她若是鬼魂,我就将她锁在这酒壶里。”说着提起酒壶灌了一口。 这段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加之曾听闻易绍晖与楚瑶淇那一段传闻更是要一探究竟,忙道:“你说的她是谁?” 与此同时,求景拦住小青去路,说道:“小青公子。” 小青看见穿男装的求景顿了下,随即笑道:“我记得你是贾公子身边的人。” 求景:“我家公子请你去一趟。” 小青:“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别的事?” 求景:“我只负责传话,不清楚。” “好吧,我既收了银子自然要把事情做好。”小青熟知路,自行走在求景前面。 两人向着夏绮雪所在雅间去的时候,易绍晖摆脱了那群醉得迷迷糊糊的人,刚抬脚,见方才那屋雅间又走出了一名男子,那人跟与夏绮雪并行走在一起的不是同一人。 易绍晖微蹙眉,那两人既是不同的男子,当中又没有一个是萧崇皓,明明拒绝了他,倒私下里与别的男子见面。一怒一伤之下,气血涌上心头,脸红如血,迈着虚浮烂醉的步伐走向那一个雅间。 另一面,小青敲了敲门,什是恭敬道:“贾公子。” 求景直接开了门,道:“请入内稍等。” “人呢?” “等会就来。”求景关门前,叮嘱道,“别乱走,免得到处找你。” 小青正想开口让她请夏绮雪早些回来,却碰了一鼻子灰。他闷闷道:“关门关得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求景关上门后将一张字条夹在门口快速离去。 就在求景前脚离去,上善园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6 章 上官玉晞那一边还在拉拉扯扯,夏绮雪这一边看得直皱眉头。 求景递上茶盏,见她直摇头,说道:“上官小姐既想下药将王妃送到易绍晖那里毁了王妃名节,又请了四个男子想毁了您的名誉,如今还再次让小青将您骗到那个雅间,寻了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去侮辱您。王妃,您该不会是同情她吧。” “不。”夏绮雪心疼道,“我熬夜写的剧本就这样没了,熬夜的意义何在。” 求景没想到夏绮雪是为这个皱眉摇头,原想提议回去让萧崇皓陪她演一出,转念又想这不是成了“王妃抛丈夫弃旧情”,不吉利,当即选择沉默。 夏绮雪微眯起眼:“她怎么来了?” 那一边一人怒不可遏上前甩了上官玉晞一巴掌,厌恶道:“不要脸。” “瑶淇,不是这样,你听我说。”上官玉晞急急追了上去。 楚瑶淇经过易绍晖身边之时,看也不看醉得如烂泥一般躺在地上的人。 “别跟着我。”楚瑶淇怒目瞪着上官玉晞,“你叫我来看这么恶心的一出,是想羞辱我吗?”说着愤然转身离去。 上官玉晞呆立在原地赤红的双目泪光莹然,攥紧拳头垂于两侧微微发颤,指甲在手掌边缘刻下深深的印痕也全然不觉,四周私语与笑声更是不断缠绕在脑中刺耳剜心,痛苦难受。 贺年晔看着差不多落幕了,上前为突发事件扰了众人雅兴而致歉。 与易绍晖同来的人急忙跑上去将醉倒在地的人架了起来带回去,经过上官玉晞身旁时不禁多看她一眼。 小青乘着混乱早已遁了踪影。陆泊息在楚瑶淇出现扇了上官玉晞一巴掌时终于察觉到不正常,立刻灰溜溜逃了。 小青悄悄地往后门走去,时不时左右环顾是否有人跟上来。将近后门处,他谨慎地再次回头张望,见空无一人,心中舒了口气。他伸手打开后门,一把冰凉的刀蓦地横在脖颈间。 这种场景可谓似曾相识,小青勾起一道僵硬的笑意:“贾公子,还没走。” “还没给你银子,自然没走。”夏绮雪拿着张银票卷成一卷,戳了戳他的脸颊,“你呢?连银子都不要了?” “多谢贾公子。”小青伸手去拿,夏绮雪迅速收回。 “先老实回答我?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是怎么回事?” “您都说他是愣头愣脑,自然是走错屋子。” “我看见你冲着上官玉晞说什么,”夏绮雪蹙眉想了下,“我只记得什么狗,具体忘了,你再说一遍。” 小青心知刚才的解释牵强了,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张纸条展开,上面写着等灯灭了再进去。小青道:“贾公子,这要讲道理,是你耍了我一把。” 夏绮雪抽回那张纸条,一面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无论谁舞到我面前,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会还手。” 夏绮雪自小青离开后,即命杜怿宽跟了上去,偷听到他与上官玉晞的话,又让后来会合的求景找借口去将小青引到那间屋子,同时让求景将这张字条夹在门缝间。 “你这是想吃两家。”夏绮雪将字条与银票一起在他眼前扬了扬。 小青被戳穿仍是一脸不在意,耸耸肩道:“人活着就要花银子,有机会自然积多点。” “既然你承认了,我就收回去吧。” 小青眼见她将银票收了回去,苦着脸道:“你耍了我,就不能一笔勾销,银票还是……” “怎么能算一笔勾销?你想耍我没耍成,耍了你自己,这叫自作自受、作茧自缚、自食恶果。”夏绮雪扬眉笑道,“你说这种背后捅刀的结果一般会是什么。” 小青垂下眼看了看寒得他脸痛的长刀,讪笑道:“没银票收。” 夏绮雪满意点点头,架在小青脖颈上的头随即收了回去。小青瞪了杜怿宽一眼,转身开了后门离去。 夏绮雪抬头看看天色,已是月上中天,园子内被刚才之事打断了一番,热情仍是不减,只是话题变了而已。她打开折扇:“回去吧。” 门前香车宝马琳琅而立,车夫两两三三聚在一起小赌一财,说笑一番,比园内又是别样的高昂兴致。 王府的车夫见夏绮雪出来,连忙用油纸包起正在啃的烧鹅腿,将车赶上前。 王府有几种规格的马车,夏绮雪平常就不喜欢乘坐相当华贵又惹眼的马车,坐在车里仿佛就是在跟外面的人宣告“我是什么人”。 夏绮雪撩起衣摆踩着踏凳上了马车,后面求景正要跟着上去一道人影从车旁绕出跃上车驭座,提起缰绳挥鞭喝驾就走。 这一着使求景措手不及从脚踏凳上摔了下来,她顾不上痛,叫道:“杜护卫。” 杜怿宽原是骑着马跟在马车之后,现下被两名黑衣人缠着也是顾不上去追。 求景再次回头望向远去的马车时怔住了,三辆罩着天青色绣帷的马车,不知哪辆才夏绮雪所坐。三辆马车并行一会后分向三路奔入黑暗之中。 刀剑相斗的声音引起萧崇皓注意,他扔下书从窗口飞身而下,一掌击毙一个黑衣人,向着另一人举掌将落时,杜怿宽忙道:“王爷,他们同伙带走王妃。”萧崇皓回掌收力。 杜怿宽立即将人擒下,押到萧崇皓面前。 萧崇皓冷声道:“你们将人带到哪里?” 忽地,那人软绵绵倒了下去,杜怿宽取下黑衣人的面罩见他嘴唇发黑,发现人已吞毒自杀。 “王爷,”求景上前禀道,“他们早有预谋准备了与王府相同的两辆马车,分三路逃了,不知王妃去了哪一路。” “南泉曜、杜怿宽分别追左右两路,我去追中间那一路。”萧崇皓自己本身武功高强,一向只带着南泉曜一个护卫。这一夜他深感自己太大意,如今是皇都暗涌最强最乱的时候,错漏任何一个细节都是致命。 另一边,夏绮雪被马车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跳,急忙凑近车门撩起布帷,车驭座上坐着一个蒙面之人。她知道对方既来劫人,就不会轻易下杀手,不慌不急地凝视着那双略有些眼熟的眼睛,试探问道:“小青?” 对方没有回应。 夏绮雪干脆拉下他的蒙面黑布,完全就是刚分开的小青。 “你该不会因为我没给你银票就怀恨在心吧。” 小青笑了笑:“当然不是,我像是那么没风度的人?” “像。” “……” “先前小青的样子像,现在这个样子不像。”夏绮雪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一样,语气随意,“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 “好吧。”夏绮雪身子缩了回去,放下布帷,随后脸面向上仰,双手撑地,隔着布一脚踹向小青后背。 小青没料到刚刚还在跟他随意聊天的人当即就翻了脸,还赏了他一脚。 他整个人向前一扑,急忙拉着缰绳借力定住身体不掉落马车,马似乎不适应这猛力的动作随即不受控般左右蛇形乱跑。 夏绮雪爬出车驭座抽出短刀向小青戳去,每一刀落处差不多跟小青距了半个人头,对方根本避都不用避。小青半抱半挂在一匹马的侧面,回首扬了扬眉,笑道:“这么大个靶子都戳不中?” 夏绮雪见不奏效,无奈道:“停下马车吧,看你这样怪难受。”说着就钻了回去。 小青看着那晃晃荡荡的布帷,心中虽疑,但这样挂着不是办法。没了她的干扰,小青翻上马背拉停了马车,手按在刀柄上谨慎上前,车帷猛地被拉开,小青的心随之一震。 夏绮雪笑道:“你可以继续赶车,我不保证会不会再来一脚。” “倒是提醒了我先把你绑着。” “等等,公平一点,我坐在车驭座一边,你坐一边,就不怕我踹你。” “还是绑着你保险。” 夏绮雪从身后取出一盒棋子向他泼了过去,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之际驾起马车就跑。 “你两次来阴的,要不要脸。” “我为什么要给敌人脸面?”夏绮雪驾着马车不停,大声应道。 夏绮雪受了上次教训,学打马球的时候顺便让萧玄昀教她如何驾马车,没料到如此快就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后面小青并不急着追,一声唿哨,旁边两名黑衣人应声而下,直接将人擒获。 马车又绕了回来,夏绮雪微眯起眼,道:“卑鄙。” “我对付敌人向来是这么卑鄙。”小青得意道。 夏绮雪绕到另一边坐下,道:“我不进马车。” 两名黑衣人跃上车顶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7 章 黑暗如巨口,露出它的利齿急急地吞噬着众人。 云衔渊武功精湛,一手抓着阮武晖,一边将剑舞得密不透风,自身并未在箭林里受半箭伤害。 阮武晖却有些不幸运,手臂上透着血淋淋的一箭,他看得出这些箭是冲着他去,怕他落在萧崇皓手中对他们不利。果然是私益面前无亲情,逃来皇都投靠他们是选错了。 阮武晖自嘲一笑:“兄弟,放开手吧。只要这次不死,我跟你们回去。” 云衔渊随即放开了他,与杜怿宽护着人往马车旁躲去。此时,萧崇皓钻入了营救圈,众人的负担少了些,在将近马车处,阮武晖趁着他们无暇顾着自己忽然将身一转,纵入黑暗之中。 箭也随着阮武晖的身影而去。 箭雨骤歇,远处隆隆马蹄声响,纵马走在最前头的南泉曜领着王府护卫赶了过来。 “收拾。”萧崇皓简短下了命令,一边脱下外袍披在夏绮雪身上,将她带上马。 “小青呢?” 杜怿宽:“回王妃,来不及顾他。” “今夜事多,别再操心。”萧崇皓打马离去。 待离开了众人,萧崇皓问道:“云衔渊为何在这里?” “我还没问他。”夏绮雪回头望去,却被身后的人将头定着。 “不是重要的事。”萧崇皓眸色微沉,策马快走。 翌日,小小诗园会掀起一层不少的波澜,那一场闹剧即使耳朵听得起茧,仍旧有不少人围聚在一起津津乐道,乐的是故事出自不同人之口就有不同版本,可谓五花八门。 有说是上官玉晞与楚瑶淇是闺中好友,前者不顾情谊横刀夺爱。 有闻上官玉晞脚踏几条船,昨夜里在上善园子里凑巧碰上,场面一度不可控。 更有的将这一次与上一次楚瑶淇跟易绍晖的争吵联系一起。易绍晖与上官玉晞偷偷见面,被她侥幸躲了过去,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被抓了个正。 而夜里夏绮雪所遇的危险倒全然无声无息。 不管外面如何传,今日一早楚瑶淇本想进宫向太后请安并请求解除婚约,却得到徐太后身体不适需要静养的消息。 上官玉晞则是被父母安排暂时离开皇都避一避,清晨城门一开就已经离去。她坐在马车里忆起当初在静庵外的祈愿,难道是祈求别人分离的惩罚? 喝得烂醉的易绍晖醒来喝了碗醒酒汤,一边听着贴身小厮声情并茂的演说才知道自己昨夜干了件糊涂事。 糊涂归糊涂,他倒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该和楚瑶淇坦白说清楚。反正他现在已经把脚伸进不该入的地方,徐太后不可能在眼下冒着风险把他踢出局。 易绍晖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备马。” 另一边,夏绮雪双目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信,琢磨了一刻还是没能想透。 夏绮雪挺直僵了很久的腰杆:“她相约去静庵里吃斋。” 求景:“王妃,拒绝了吧。” “但是……”夏绮雪眨了下眼,“上面说想冰释前嫌。” 求景:“王妃当真觉得楚小姐送这张帖是真想和好?请别忘了上官小姐找了四个什么东西。” 夏绮雪发觉求景说起话颇不留情。 “在寺庵里还能弄什么花样?” 求景严肃道:“请别低估人的恶。” “如果我不应,她直接到徐太后那里抱怨。你说是徐太后好应付还是楚瑶淇好应付。” 求景眼珠转了一圈:“楚小姐,还是应了吧。” “果然柿子还是挑软的捏。”夏绮雪深有同感道。 “楚小姐不见得是软柿子,她更像是石头伪装的柿子,随时能嗑碎别人的牙。” 夏绮雪换了一身男装,上了马车径自前往静庵。 到了庵内,寺庵小师父引夏绮雪到了一间禅房内候着,并告知楚瑶淇在正堂敬香,待会就过来。 期间,小师父将斋菜先行送上。 求景拿出银针在每一道菜上戳一针,刚戳完收回银针,一位小师父称另备了菜给求景。 “我待会再去吃。” “你先去吃一些垫肚子,楚瑶淇来了我再叫你。” 夏绮雪见她仍犹豫,笑道:“去吧,出来就没那么多规矩。” 求景欠了欠身跟着去了。 求景前脚刚走不到片刻,意料之外的人却又似乎不意外地出现了。那人经过门边,声音平和道:“王妃。” 夏绮雪闻声回首,看见来人是琴书茗,一想到她曾在这里静修,偶尔跑来这里倒不怎么惊讶。 两人如今虽在同一屋檐之下,并不怎么主动相见。夏绮雪偶有从环环那里听闻琴书茗在王府内主要日常之事仍是静修,偶尔会陪着萧崇皓下棋论道,每每提到此,环环就一副像是别人偷吃了她的点心一样郁闷又不平。 越是如此,环环越是要打听萧崇皓是否经常去琴书茗那里,然后又将事情一一回禀,为此没少让求景提着耳朵“教诲”不能常打听王爷的动向。 “琴姑娘,最近过得可好?”夏绮雪感觉自己是在硬聊。 “一如往昔。”琴书茗缓缓走了进去,一面道,“王妃,我一直有件事纠结了许多,如今在此遇见或许是佛祖指引,不知能否听一听。” “正好约的人还没来,听一听也无妨。”夏绮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想请王妃替我做主?” “做什么主?”夏绮雪有不好的预感。 “我之所以进庵静修是为了躲避逼婚,最近又再遇见那人。” 夏绮雪眼珠一溜,拿起茶杯,猜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挡住那人?” “不,我想请王妃允许我做小。” 噗的一声,琴书茗的脸上尽是夏绮雪刚入口的茶水。 夏绮雪心思翻涌,暗想面前这人静修修的真是心?随即又想到方才她提到自己是被迫进庵。 在夏绮雪定如石雕时,琴书茗继续道:“我并不是想争,只求一个庇护。” “不行。”夏绮雪果断拒绝,这套路她懂,就是小说里面嘴上说不想争,实则背后疯狂捅刀的类型。 “既然这样书茗也不勉强。” 走向不正常。这是夏绮雪的反应,正常来说不应该争取一下? 还未想出一个究竟,外面一人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一口血喷到了素菜上,整个人扑倒在桌案上。 夏绮雪吓得先是一惊,定了下才发现这人又是一个老熟人——易绍晖。 “快走。”易绍晖脸色发紫,一手撑着桌子简短了说了两字便倒了下去。 还未弄清是如何一回事,身后一人抓起她的手塞了个什么东西进去,然后扯着她的手腕向侧一伸。 鲜艳的红色瞬间在衣上淌开一朵不规则的血花。 夏绮雪瞬间愣住了,望着琴书茗仍旧抓着自己握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刀的手,刀柄正插在她的侧腹上。 琴书茗失色的嘴唇微微勾起:“若是刚才答应了,也不必走到这一步。”她敛起笑意,转瞬成惧,大叫道:“救命,救命!” 附近一个小师父跑了过来,看见一人倒在地上,一人被刀刺伤,惊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夏绮雪急忙将手抽出,琴书茗紧紧握着,随着叫声最先赶来的楚瑶淇连忙拉开两人,扶着受伤的琴书茗。 陆续赶来的人瞬间围满了门口,望着屋内倒下的人,飘溢的血腥味,阿弥陀佛声此起彼伏。 眼下情景真的是让夏绮雪略头疼,这事仅凭自己一张嘴相当不利,“人证物证”皆有。 人群后一声怒喝令夏绮雪眼前一亮,南泉曜即在,那萧崇皓应在。 真凑巧。 果不其然,后方的人拨开人群,萧崇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人心惶乱幽幽私语间两人四目相视,旁若无人。 楚瑶淇先声夺势:“王爷,王妃既伤了我未婚丈夫,又刺伤了这位姑娘,众目睽睽之下你不会要包庇她吧?” 萧崇皓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若是证据确凿,自然不会。” “王爷若能秉公自是最好。”楚瑶淇垂眸看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目无波澜。 “王爷,”琴书茗一开口说话即倒抽冷气,脸色苍白如纸,“是我不好,没听您的劝去接近王妃。” “先别说话。”楚瑶淇按着她的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8 章 清风习习轻拂枝叶,飒飒之声在沉寂的院里显得格外清亮,仿佛这声音是自心中而起,不安不平。 萧崇皓负在身后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幽黑如深渊的双目无法看清是何情绪。 他欲张口之际,猛然侧身避开当头落下的一剑。 他冷冷地望着对方的兽脸面具,举掌击向对方门面,迅如流电。 “你犹豫这般久,是不信她?”云衔渊语调仍如他的性子平静无波。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外人少管。”萧崇皓说着举掌向着背对他的人攻去,双掌舞如密雨,势如狂风。 楚瑶淇见不知何处杀出一个程咬金,乘着众人被吸引了注意力露出手中的银针悄然接近夏绮雪。 将近之际,一剑一掌忽然斗到眼前硬生生地将她逼了回去。 云衔渊一边应付萧崇皓一边退到夏绮雪近处,忽转攻势击退萧崇皓半步,当即转身揽起人纵身跃上屋檐。 萧崇皓周身寒意回绕,挥掌如劲风疾击云衔渊后背,对方于凌空腰身一转避了开去,不慎脱了手甩开了夏绮雪。 萧崇皓凌厉的一掌收势不及,落在夏绮雪右肩处。眼见夏绮雪身子一震,气血上涌,哇地吐了一口血。 他当即一愣,望着两道身影隐没于茫茫林间。 楚瑶淇大叫道:“王爷,您怎能轻易放走她,她杀了……” “闭嘴。”萧崇皓冷冷看向她,“易绍晖还没死,本王会尽全力救回你的未婚夫,让他说清楚究竟是谁想要他的命。” 那一双如凝了霜的目光,楚瑶淇只稍碰上一瞬便浑身发颤。 她曾闻萧崇皓凶狠暴戾,这传闻又与一些奇怪的趣事混到一起,她只当是一些无聊人胡作罢了,从未放在心上,如今亲眼所视倒有些后怕。 萧崇皓走后,她双腿软倒在地,歇了一会想找琴书茗替她想想法子,人已经被萧崇皓带走。 楚瑶淇顿时心乱不已,目下不可能去找琴书茗,一找便是不打自招。 她深吸几口气,冷静片刻,眼神随着心绪的整理逐渐恢复平静,浑身缓缓透出一股阴森的杀气。 首先要杀了易绍晖,为了让他能够支撑到夏绮雪那里才没下重毒,只要拖一拖时间他必定毒发身亡,现下看来是算错了毒药的量。 心下决定后,楚瑶淇爬了起来,穿过因收拾现场而来往的人群径往秦府去。 秦府内,徐琬璎大致了解事情,命人去将秦弘嘉叫了回来。 期间,徐琬璎忍不住对楚瑶淇说教:“瑶淇,你做事前是不是该先找人商量。你所做的事不是毒杀易绍晖,将事情嫁祸给王妃就算了。你得考虑王妃身后的瑜王,他不好对付。弘嘉给他挖了多少坑,他没踩中一个。” 楚瑶淇心中烦闷,一面又不好给脸色徐琬璎看,只道:“我本来没打算这样做,谁叫易绍晖自己非要在这种时候自己撞上来。” 当时楚瑶淇因无法进宫见徐太后郁闷着,回去时马车车轮又恰巧脱了,一股结于胸内的闷气顿时发了出来,把车夫与婢女骂得狗血淋头。 琴书茗正好要去静庵,路上遇见此事,就让马车先行绕道送楚瑶淇回明国公府。 到了明国公府门前就碰上骑马而来的易绍晖。 两人一向一见面就相看两厌,更不用说昨夜易绍晖与上官玉晞还如此打她的脸,今日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要退婚。 楚瑶淇的怒气本就刚平没多久,被他这不要脸的行为再次点燃,就在门前与他争执起来。 明国公府所在周围几乎是官家世族的府宅,平时鲜有人经过,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楚瑶淇倒是越发没有顾忌。 反而是门房听见争吵,立即跑去回禀,出来一群媳妇婆子婢女劝架。 琴书茗看在眼里,心中盘算了一计,等易绍晖走后主动上前与楚瑶淇交好。 楚瑶湛是怒火中烧,理智却仍在,她曾怀疑琴书茗帮忙的原因,毕竟以前她教训凌妍瑾时,这人就替夏、凌两人解了围。 当她看见琴书茗取出的一枚令牌,疑虑即打消了。 听了琴书茗的计划后,楚瑶淇有些心惊,没想到对方为了陷人如此狠,连自己都能下手。 楚瑶淇与徐琬璎正聊着,外面通传秦弘嘉已然回府,两人便转身到书房。 徐琬璎看见秦弘嘉肃然阴沉的神色,心知出了别的状况,示意楚瑶淇先别说话,自己则道:“是不是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是杨文商。”秦弘嘉吐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气,“他找到了乌小村的幸存者。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府衙,倒有这份本事,是小瞧他了。” 秦弘嘉因那件案子被禁足反思三天,得知案子转到杨文商那里,暗中派人收买了府衙的人,让他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今日刚回府便收到了这个愁人的情报,还听闻为了这个证人安全,萧崇皓打算亲自去护送人进皇都。 徐琬璎:“你打算如何做?” 秦弘嘉冷笑道:“死无对证。对了,你派人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徐琬璎将楚瑶淇之事特意拣了重点说。 听完后,秦弘嘉沉默片刻:“易绍晖如今在何处?” 楚瑶淇:“被送进王府治疗,如果真让他醒过来,我死定了。” 这事不仅是楚瑶淇死定,连秦弘嘉也可能惹上难解的麻烦。易、楚两人有婚约,徐太后便允许易绍晖在养私兵之事上插一脚,还很看重他。 若易绍晖醒来以为楚瑶淇是徐太后授意要除人,说不定就将他们卖了。 秦弘嘉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越攥越紧,阮武晖又不知逃向何处,如今是事事不顺。他眼中掠过一丝狠意,事情越是这样发展下去越是不利,私兵那边虽然训练得还不充分,得冒险向徐太后示意将计划提前。 “正好,”秦弘嘉拍案道,“今晚就派人去王府刺杀易绍晖,另一边袭击乌小村的证人,我看看瑜王能保哪一边。” 另一面,瑜王王府内。 求景一直在廊下等着,通红肿胀的双眼满是愧疚与担忧。 她醒来后已经在王府,听了环环哭着断断续续将事情讲了一遍,立即跑了出来。如果当初坚持留下,夏绮雪就不会轻易遭人诬陷,更不会发展到受了萧崇皓一掌离去。 萧崇皓的那一掌即使没出全力,也很要命。 求景看见萧崇皓终于从琴书茗房里出来,迫不及待冲上去,南泉曜先行一步拦了下来。 房门前,萧崇皓正听着宋枕橼的回报,然后交代了几句,转眼瞧见求景,迈步走了过去。 求景连忙跪下告罪:“王爷,此事是奴婢疏忽,楚小姐确实来信约了王妃过去……” “不必说了,你别再管这事。”萧崇皓森冷的声音显然什是不快,说完转脚离去。 夜里,疏星淡月,灯火渺渺。 杨文商坐在马车里不停用袖子抹汗。乌小村那件案子萧崇琛跟他提了只要配合萧崇皓的行动即可。多天过去,萧崇皓一直没有动静,杨文商还道他是忘记了。 如果忘记了,杨文商当然乐得不管,这案子背后之人哪能这么容易得罪。偏偏乐了没多久萧崇皓就来信了,他顿时举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怪自己太得意忘形。 马车车轮声与平常一样,今夜听来格外低沉阴森,仿佛车轮是碾在他的心脏之上,既忐忑又可怖。 杨文商抬起袖子不知抹第几次汗,一箭嗖的一声从窗外射入,钉在他脖颈处前几寸。他心脏有一瞬似是卡住了,抬手拔下箭,还未来得及瞧上一眼,外面刀剑相接之声乍然响起。 他连忙爬了出去,抓住车壁探头望向后方。后面的那一辆马车被团团围住,相比他所在的马车反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黑衣人。他们目标由始至终仅有一人。 杨文商见高手都跑去那边顿时松了口气,一箭猛至又将他的心提了起来。 后方马车相斗不到片刻,衙卫显然力疲不能挡,一名黑衣人纵上马车,举刀割下布帷,一道如月般清亮的明辉骤然一闪,将黑衣人蒙脸的布划下一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9 章 被拉了回来的楚瑶淇身形未定,满目惊恐看着一柄长刀从帐内穿出。 “就是你毒害我儿子。” 四周火把齐刷刷竖起,楚瑶淇惊讶地看着易绍晖的母亲赵氏含怒从暗影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易绍晖的父亲易启衡。 易启衡对上楚瑶淇的黑眸,微微皱眉。 “你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儿子。”赵氏凄厉地吼道,“把解药交出来。” 易启衡拉住激动的赵氏,声音什是平静:“只要解药交出来,我会放你走,还会让易绍晖对下毒之人只字不提。” “易启衡,你疯了吗?”赵氏难以置信地瞪着旁边的人,“这样放过他们,万一他们再次要……” “我相信不会。”易启衡道。 “你看出我是谁?”楚瑶淇对易启衡奇怪的态度只能作此猜测。 易启衡挥挥手,众人如潮水般迅速退下。他对下楚瑶淇的视线:“我知道你恨他的原因,毕竟一次又一次地落你的面子。” 赵氏对易启衡的态度本是云里雾里,听见此又看看对方的身形就是一名女子,当下心中略有些数。赵氏试探着问道:“楚小姐?” 楚瑶淇拉下蒙脸布,冷漠道:“正是。” “你为什么……” 楚瑶淇截断赵氏的话:“刚才夫人听见了,易绍晖一次又一次落我的面子,我的脸面不仅是我的,还是明国公府的。外人都传明国公府不如一个无爵的易家,楚小姐一次又一次被欺负,居然还不了手。” “他是你未婚夫。” “那又如何?”楚瑶淇讥笑道,“我因徐太后忍了他多少次,他有把徐太后放在眼里吗?” “自然有。”易启衡道,“楚小姐若是这口气咽不下,我们不会求解药,希望楚小姐在徐太后面前能提一提易绍晖虽死了,但绍晖还有易家都是忠于她。” “易启衡,你说什么?”赵氏两手抓了上去,对方轻易拦下。 赵氏疯狂地挣了两下,两人之间的力气悬殊,终究没能挣脱。她愤然吼道:“敢情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你不心疼……” “我当然心疼,可此事一旦闹大,你觉得徐太后是会保易家还是明国公府?”易启衡神色什是冷静,“你别忘了还有别的孩子,你难道想让他们给绍晖陪葬?” “你简直是冷血……”赵氏张嘴就咬,易启衡脸色仅是微变。 “易大人,这事你们还是商量好再来跟我谈吧。”楚瑶淇冷笑道。 “不,赵氏是遭受不了绍晖的死得了疯病。”易启衡道。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明天要听到他的死讯。之后的事我自会向太后交代清楚。”楚瑶淇话锋一转,“不过,如果就此放了我,易大人怎样跟瑜王交代?” 易启衡能事先设下埋伏,说明萧崇皓给了易府提醒今夜凶手会出现。 “今晚没有什么人来过。”易启衡道,“瑜王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算无遗策。” “告辞。”楚瑶淇既知易启衡有应对之策,就不再需要说什么。 “夫人,此事不要再提了。自我们接到徐太后懿旨起,要么忠心于她,要么死。” 赵氏却道:“你可以跟瑜王联手。” “别说了。”易启衡向外大叫道,“来人,赵氏因受刺激过大得了疯病,将她带回房里关好。” 赵氏瘫倒在地,急促的吸气声在耳中无限扩大,拉扯着她的神经,不停发颤的嘴唇似是在诉着心中的悲伤。她在众人目光之下,如一只无灵魂的躯壳缓缓起身,抬手拔下簪子猛然刺下。 翌日,易府办起了白事,主角不是易绍晖而是易启衡,传闻是昨夜在睡梦中猝死。 楚瑶淇听到消息柳眉紧拧,脸上烦躁的心情弥久不消。正闷闷不乐之时又传来另一个令人既怒且惊的消息——秦弘嘉行刺萧崇皓被抓了。 楚瑶淇当即令道:“备车去秦府,快。” 到了秦府,府里人告知徐琬璎进了宫,楚瑶淇马不停蹄地向宫里去。 宫中,徐琬璎带着一双哭肿的红眼跪着抽噎着求徐太后作主。 徐太后闭着眼倚在榻上,等她终于将事情说完了,才淡淡开口道:“你先回去,我自有方法保秦弘嘉没事。” “可是……” 旁边的李嬷嬷向她使了眼色,徐琬璎只好躬身退去。 须臾,徐太后道:“当初出了点偏差,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无用。传信让她动手。” 李嬷嬷应了一声离去。 另一边,琴书茗拿着手中的纸条,心中略有些诡疑与茫然。 纸条上写着今晚于上善园子见,落款处单字“芙”。 琴书茗起身想倒茶喝时,这张纸条就被茶盏压在床榻边的杌凳之上。 她手里捏着纸张实在有些惊心。纸条被放在如此之近,她居然毫不察觉,倘若对方想杀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能够潜进王府不被察觉的人绝对是高手,昨天带走夏绮雪的那个男人不好应付。 正因为不好应付,琴书茗对这次邀约有些犹豫,送纸条时不杀自己,不代表今夜去了不杀,如若不去,他们找上门更不好对付。 思虑之下,琴书茗将纸条凑近烛火处烧了。 今夜要去,还要让萧崇皓也去。 夜里,琴书茗让雇来的马车转入小巷里,在僻静的地方下了车,拢了拢披风,提着灯笼悄悄地向上善园子走去。 上善园子除了门前高挂的灯笼点着烛火,其余地方一片漆黑。 她犹豫了下,上前敲了敲门,静静地等着。 片刻后,毫无动静。 她又抬起手敲门,手将触及门板之际,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这边。” 琴书茗吓得浑身一僵,仿佛一条蛇突然爬上背脊,蛇身上冰凉的鳞片蹭着她的皮肤,令她不寒而栗。 她定了定神,缓缓转身,见那人已经几步开外,心里略不悦,仍是跟了上去。 那人带着她绕到上善园子后门,她顿了下,问:“你跟上善园子有关系?” 不然实在无法想象为何要约在此处见,没有必要为了见面特意将上善园子包下,最有可能的猜测是面前之人与园子有关,又或者是夏绮雪与其有关。 先前易绍晖与上官玉晞的那些传闻皆从上善园子出,琴书茗想到此处,越发肯定这园子定是与夏绮雪有着某种程度的关系。 既如此,就不得不小心。 她雇来的马车车夫会在半个时辰后到瑜王王府报信,这一次必须要让两人摇摇欲坠的关系彻底剪断。 从后门进了园子,再转入到左手边拐角处的一间屋子门前,原本漆黑的屋内忽然亮起灯火,昏黄的火透过纱窗投射到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格子,与琴书茗有半脚之距。 里面一道人影走到门前打开门扇,夏绮雪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琴书茗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夏绮雪曾中了萧崇皓一掌,如今看她神色憔悴,比自己伤得还严重。 “进来吧。”夏绮雪忧苦的眼眸往下轻垂,让开了身子。 琴书茗将手上的灯笼吹灭,走了进去,身后之人没有一起进来,仅是关上门立在门外。 “我打算离开。”夏绮雪开口即令琴书茗一怔,“在离开前,我有些话想问清楚。” “离开?”琴书茗未等她继续问,便抢先道,“只因王爷伤了你?” “当然不是。”夏绮雪想了下,又改口道,“有那么一点关系,不过也没多大关系。我本就跟他谈了特别的条件,现在要实现是微乎其微。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才想借此机会离开。” 琴书茗双目在她脸上来回细察,心中一面估摸着她的话有多少是真话。 “我走得如此急,找大夫治内伤是原因之一。所以所有事今晚就解决吧。”夏绮雪掩嘴轻咳一声,“那支簪子,你怎么会有?” “你为何不直接离开?”琴书茗仍是有疑虑。 “这问题我刚才已经解释了。”夏绮雪叹了一声,“不如换一种方法,轮流发问,你先回我,我再回你。” “簪子是你伤我的时候留下。”琴书茗淡淡道。 夏绮雪静静地盯着她,双眸沉着:“原来如此。该你了,若仍是刚才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已经解释了。” 琴书茗略迟疑,她的回答明显是说谎,但夏绮雪却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没说信又没质疑她。 夏绮雪见她没往下问,就当她默认,直接抛出另一问:“你为何宁愿伤了自己也要接近萧崇皓?” 琴书茗眼眸一抬,寒气一闪而过:“什么意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0 章 面对许多怪事、恶事、危险之事,萧崇皓向来从容不迫,举止俊爽,如今眉宇间却有着一抹异样,很快又恢复那沉着的神色。 夏绮雪感觉有一股凉气从心中生起,收回转悠的眸子:“我的任务结束,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若是换作别人,夏绮雪能猜出萧崇皓是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对方,眼下对面的人却不一定。 她的心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宽容,那么和善,她期盼着萧崇皓如往常那样解决他的敌人。 人一旦面对自己偏爱的人或事的时候大多都会无底线的宽容,无理由的保护,即使心中明知对方所做的事有多恶劣。 夏绮雪方转身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握住,只听对方温润的声音如一条无形的丝线轻柔地缠住她的脚步。 “别走,怎会与你无关。簪子之事,你不想知道?” “簪子是王妃这事是王爷亲口对我说,难道还有第二支?”琴书茗感觉方才萧崇皓眉宇间的犹豫因夏绮雪的存在消失了,敏锐察觉到任由他们这样聊下去,自己会被他们挤出好不容易踏进的空间。 萧崇皓没有放开夏绮雪的手,向外令道:“将人带进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门推开,一名护卫押着一个被铁链铐着的人上前,迫着他跪下。 萧崇皓取出簪子:“要查这事,不一定只揪着簪子的主人,找打造它的人也是一条路子,何况还是一模一样内里藏刃的簪子。”萧崇皓向那人问道,“认识面前之人吗?” 那人忙点头:“认识,就是她让我做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事后还想杀人灭口。” “我不认识他。”琴书茗神色镇静,“王爷这是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将罪按到我头上。他既说认识我,有何证据。” “那你说不认识他又有何证据?” “我……”琴书茗感觉自己挖了一个坑被对方送回自己脚下。 “他是一个有好手艺的工匠,但是不识字,与客人交流想要的东西时,他是直接根据客人口述一边将东西画出来。”萧崇皓单手从怀中取出一本账本,夏绮雪见他不方便本想收回手,奈何抽不出,干脆伸手帮他抓着账本的另一边,将账本展开。 “连账本也是,他从不记客人的名字,只画客人的模样权当记账。”萧崇皓翻到画有琴书茗模样的一页,继续道,“上面是你要的东西,下面是你的模样。若是你从未找他给你打造这支簪子,为何会有你的账?” 夏绮雪好奇地拿来翻,发觉手被他握着是真不方便:“我不走,你放手。”等他松开后,她饶有兴致翻看,翻到最后奇道,“怎么没有你。” “我是让别人去办这事,就像有画像也不会是我。” 夏绮雪:“难怪翻不到,真是谨慎。” “自然。”萧崇皓转向琴书茗,“这当中最让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这支簪子。李泊工,是你说还是本王来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说。” “是草民贪财,将王爷定制的东西画了张图卖给了别人。” 萧崇皓接道:“那不是别人,是秦弘嘉,然后秦弘嘉又转手到你手上。按理来说得了图纸找另外的人去做会更安全,不过这东西别人很难做出来,做得出来细节不一定一样,最后就决定交代同一个人做,事后就杀人灭口。” “这全是王爷的推测。”琴书茗只要坚决不认,不相信还能强行将事情按到她头上。 “带上来。” 琴书茗看着一名小尼姑被带了上来,原本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当初领我们进去的就是她。”夏绮雪道。 “一并带上吧。” 随后,一个身上有着无数新旧交替的伤痕的人被领了上来,蓬头垢面,护卫将耷拉的头发撩起仍能认出他的面貌。 这一次琴书茗再也定不住。 “这人叫巴恒,是我在怀霞之地带回来的肃怀探子。你到了王府后,我便一直让人跟着你,发现多次想方设法打探他的事。” 巴恒抬起那双经受折磨变得无神的眼睛,张了张起皮的嘴唇:“抱歉,我只想活着回去。” 琴书茗明白巴恒想情报换得生存。 “你怎知他不会出尔反尔?”琴书茗吼道。 一向说话温文的人突然拔高的声音令夏绮雪不禁一愣。 “他会活着回去。”萧崇皓笑道,“我还会让人送他回去,确认他离开睿武的土地。” 琴书茗垂下双眸,深吸一口气冷静后,再次抬起时神色已经恢复平常的模样。 三年前,琴书茗被肃怀送到睿武皇都,是想寻机会渗入睿武,乘着当时的气势夺下整个国家。没想到一年之后,萧崇皓忽然发兵一举将被占的土地从肃怀手中抢了回来。 这一记实力悬殊的败战使肃怀不得不重新审视形势,当即暗中派出密函让潜伏在睿武的探子按兵不动。琴书茗那时选择躲入静庵,令她不顾命令重新跳了出来的是秦弘嘉一次拜访。 秦弘嘉取出一封截下来的书信,琴书茗当即问他想要什么,如果要她的命,不必特意露出书信,直接拿下即可。 听见秦弘嘉想除掉萧崇皓,这是一次令睿武混乱的机会,错过了或许不会再有,琴书茗当机立断答应了,正是那时得到了一张簪子的图。 这两人与其说是一拍即合,不如说是互相利用,除掉萧崇皓后,琴书茗知道下一个就是她。她心中想着方法将这水搅得越浑越好,最好的结果是秦弘嘉与萧崇皓两败俱伤。 首先要取得萧崇皓信任,她明白如何利用这簪子是关键。 很快机会就来了,萧崇皓因毒茶叶之事亲自过来。作为女子,琴书茗看得出萧崇皓眼中的情谊,于是心生一计,既能博得同情,又能让他疑心夏绮雪。 当萧崇皓选择接琴书茗回王府,她以为自己离目标近了。 可是眼下哪有什么怀疑,甚至连局都提前设好,换句话说她从未得到过信任。 萧崇皓:“我还是那个问题,你进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你都查清我是肃怀探子,你觉得我进去是想做什么?”琴书茗冷笑道,“巴恒,你背叛了肃怀,别以为回去了能安然无恙。” “将她押回去再审。”萧崇皓令道。 琴书茗甩开护卫:“我自己会走。”说着向门口走近,经过巴恒面前,忽然一手紧紧地抚住他的嘴足足有五六息时间。 萧崇皓伸手将夏绮雪拉到身后:“拉开她。” 话刚落,人已经被拉开,巴恒嘴唇边一圈不规则的白色粉末,就像是拿了一圈面粉拍上他的脸,从塞满白色细粉的口中吐出一股鲜红的血,白红相交,格外触目惊心。 琴书茗将刚才原本要给夏绮雪的毒药塞进他的嘴里,她讥笑地看着巴恒,眼中的笑意仿佛在说这是背叛者的下场。 巴恒嘴里一口一口涌出赤红的血,似乎要将嘴巴里毒全吐净。他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身形支撑不住之下双膝着地。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着,只有呼吸声略显凝重。 巴恒双手缓缓垂下,在将落未落之际猛然弹起直冲向琴书茗,一口咬破她的喉咙,迸发的鲜血犹如一朵盛开的烟花,极是耀目,随后又消散陨落。 护卫立即上前将两人分开,巴恒仿佛在死前用尽所有的力气要将琴书茗一起带走,牙齿紧紧地咬合。有人掰他的下颏,有人揪住他的头发向后拽,一番操弄后才将两人分开。 琴书茗倒落在地,旁边一人替她紧紧地捂住鲜血淋漓的脖颈。她缓缓移动乌黑的眼珠望着萧崇皓,自第一次碰见起,她相信萧崇皓的心中是对她有情谊,下棋的时候能感受到,论道的时候能感受到,只是这种情谊若有若无,尤其是夏绮雪在一旁的时候,仿佛她就不曾存在过。 如果是她先碰上萧崇皓,绝对有信心能牢牢地控制住他,她只承认输在了没有先一步,比夏绮雪先一步遇上。 萧崇皓转身护着夏绮雪走出盈满血腥味的屋子,宽大的身躯将混乱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遮挡住,由始至终未曾看过那一边一眼。 出了屋子后,夏绮雪才感觉重新取回了呼吸,缓了一阵子,方才那惊心的一幕又涌上脑海,一股闷气挤在胸前。 萧崇皓接过贺年晔准备的茶就过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1 章 夏绮雪夜里回去后哄了求景很久,毕竟这件事一直瞒着她,还曾为了这事特意求见萧崇皓。 求景是萧崇皓的眼线,一直以来只严谨听令行事,如今为了夏绮雪如此做,夏绮雪不禁眼眶红了,然后变成求景环环两人反过来劝慰她。 一夜过后。 夏绮雪享受着这几天以来最舒适安静的早饭。吃到一半,环环急急地冲了进来叫道:“王妃,凌府的人被抓了。” 夏绮雪看了眼手中还未到口的包子,随手将它抛下,问:“凌府?我娘家?” “对,就是那个凌府?” “犯了什么事?”夏绮雪愣道。 “我不知道。”环环嘀咕道,“我只听到一点点就跑来。” “王爷在书房吗?”夏绮雪起身冲了出去,恰好碰上赶过来传话的宋枕橼。 宋枕橼恭敬地向夏绮雪见了礼,才道:“王妃,王爷一早去了解情况,请宽心。” “进宫吗?我也去。” “王妃,王爷留了话。此事极有可能是与他抓了秦弘嘉有关,尚有商量的余地,请王妃留在府上等候消息。”宋枕橼说着觑了环环一眼,环环心虚似的躲到夏绮雪身后。 “既然王爷这样说,我回去等吧。”夏绮雪心知现在冲到皇上面前对事情无益,只好转身回屋候着。 另一边,公公刚送一位太医离去,正好遇上赶了过来的萧崇皓,他略有歉意道:“王爷,皇上龙体欠安,早朝不上了,尽量长话短说。”说着在前为萧崇皓引路。 到了寝室,公公主动领着一干人等退了出去。 关上门不久,明黄的绸帐猛然被拉开,萧崇琛从里面钻了出来,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哪像是个病人。 “皇上……” 萧崇琛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坐吧。朕这个样子,皇弟懂吧。” 萧崇皓点点头,萧崇琛故意装病不上朝,就是不想让某些人一早在朝廷上“围攻”凌家,一扯到凌家,自然不会放过将萧崇皓拉进去的机会。 寝室内有两人皆明白这是徐太后想用凌家要胁“一换一”,以凌家换秦弘嘉。 萧崇琛还道为何秦弘嘉被抓之后的一天,代表着徐太后一方的徐禹业在早朝的时候居然对另一方强烈谴责弹劾秦弘嘉反应相当平淡。 他想过是徐太后与徐禹业暗地里打着算盘,没料到他们绕了弯子算到凌府身上。 绕着弯子对凌府下手不是全无风险,万一萧崇皓将关系甩得一干二净,对方自然毫无办法,不过眼下徐太后似乎是赌对了。 萧崇琛叹了一声:“我可以装病躲掉今天的早朝,但不能一直装病。你打算怎样做?放了秦弘嘉?” “如果这一次放了,下次恐怕不是刺杀而是谋反。他袭击护送证人的车辆,说明乌小村之事就是他做,不能轻易放了他。” “那就是牺牲凌家?”萧崇琛看着他幽深的黑眸,“王妃那边如何交代?” “凌府被扣了什么罪?” “府中藏有丰霄国探子,与丰霄国来往密切。静庵的师太求安是证人,凌帆顺的小妾莺娘曾到静庵与求安聊过些事,另外还有一个叫柳细儿的婢女告发府内藏了与丰霄国来往的书信。人证物证俱全。” “又是静庵。”萧崇皓心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意识,那道意识在黑暗中飘荡着,若隐若现。他闭上眼,集中精神追逐着那条丝线,须臾,黑暗蓦地卷成一团化成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那条飘浮不定的“线”。 “我忽略了那个求安。她肯定不是一个普通小庵的师太。” “你的意思她是徐太后的人?” 萧崇皓点点头。秦弘嘉手中有琴书茗暗送肃怀的密函,他曾以为是秦弘嘉偶然中截下,就是所谓的运气好抓住了琴书茗的把柄,威胁她替其做事。 求安作为静庵的师太,如果同时又是徐太后的人,这一切就不是偶然。是求安发现了再报给了她的主人。 萧崇琛:“即使知道这一点,还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我想拖一下。”萧崇皓道,“养私兵之事我已然有了不少线索。” 萧崇琛:“朕估计拖不了,太后不会轻易让你一直拖着。” “让我想想。”萧崇皓起身背着手来回缓踱,一面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破局。 萧崇皓查出养私兵之所,并且暗中做了安排。皇都的安全向来是由秦弘嘉管理,要将私兵藏在皇都附近不被察觉可谓易如反掌,不过最近又收到一条确切的消息,私兵之所还有一地。 既知道第二处确切位置,要对付起来并不麻烦,较难处理的是禁军中不知有多少秦弘嘉心腹。虽然塞了一个萧玄昀进去,时日太短,关键时刻能不能压制住部分禁军还难说。 “皇弟,你不如回去跟王妃谈一谈。” 萧崇皓抬起眼眸对上萧崇琛的视线,心知这“谈一谈”的内容一点都不好谈。 萧崇琛又道:“太后想要的是找个理由放了秦弘嘉,她有人质在手上,不会急着逼你放人,至少今日不会。” 萧崇皓无奈叹了一声,先行回府。 明国公府内,徐氏命人奉上茶点,一如既往温和道:“不知王妃一早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夏绮雪心中冷哼一声,明知故问,心中的不快没有显于脸上:“徐夫人不知是否还记得那一次嘉翠园之事?” 徐氏一点即明,向一旁的婢女使了眼色,让她们退去。 徐氏:“当然记得,那次多谢王妃宽仁。” “我这次来是想让徐夫人还了上次的情。”夏绮雪单刀直入,“请徐夫人在这件事上代为周旋。” 徐氏为难道:“可是这些事已然超出我所能及的范围,王妃别为难我。” “别给我来这些弯弯绕绕,这次明国公府若是袖手旁观,我只好将上次之事原原本本告到皇上那里。虽然过去已久,或许惩戒不了楚瑶淇,但是当初在场的有多少人,你指望她们完全相信楚瑶淇无辜吗?” 夏绮雪平静地道出利害:“这次事件若传出去,比起只是与易绍晖、上官玉晞那些小事,‘贼’字是大是小,望徐夫人自己斟酌。另外,明国公府在此事上袖手旁观,我会让全皇都的人都知道明国公府恩将仇报。” 徐氏面上的笑意渐平:“王妃,您既说到这份上,我不怕道明。此事是太后的主意,明国公府就算与她再亲,她不会仅凭我这个做妹妹的说几句好话就放过凌府。” “我不会让你太难做。”夏绮雪道,“你只要做一件事,凌府之案让楚老爷上奏折求情,免凌府一家人死罪,仅此而已。” 只要与徐太后有着联系的明国公府上这样一份奏折,多少能扰乱那些人的视线,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萧崇皓可以借着这份奏折联合其他人一起求情,官爵肯定是没了,至少命能保住。 夏绮雪在王府里斟酌过向明国公府提出的要求不能让他们太难做,如果把他们逼到绝境,对方只会拼死一博,留有空间,他们就会权衡利弊。 想到此,她立即让人备了马车到明国公府。 徐氏不是楚瑶淇,是知道凡是该考虑清楚。她紧蹙眉头,眼神里毫不掩饰其为难与焦虑。心中一番挣扎过后,她叹道:“真的只要这样一份奏折即可?” “是。” “好吧。”徐氏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回王府半路上,夏绮雪遇上骑着马来接她的萧崇皓,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她将去明国公府的事情详细向萧崇皓道明。 对方略一沉吟:“这事恐怕扭转不了,凌府之罪是通敌,眼下只抓了人还未宣布,仅有皇上和我先行知道罪行,你明白这表示什么意思?” 夏绮雪:“表示秦弘嘉之事愿意松手,太后那边也会给一个台阶凌府下。” 萧崇皓点点头。 夏绮雪垂下眼眸,十指交握着,两只拇指来回摩挲,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飘来飘去,欲问却难以开口。 踌躇片刻后,夏绮雪抬起乌眸直视着他,小心翼翼道:“你知道什么是壁虎断尾行为?” “断尾求生,壁虎遇到危险为了求生会断尾吸引敌人注意。”萧崇皓幽深如海的双目凝视着她,“你是想让我把你跟凌家断了?” 沉默,默认。 他压抑着怒气道:“你觉得我是那种绝情绝义的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2 章 承天殿内,凌帆顺激扬哀烈的喊冤声震得梁上灰尘飘落。一旁孟氏被萧崇琛提到的罪名吓得愣住,听见凌帆顺的声音当即回神,心惊地配合着哭哭啼啼。 萧崇琛只觉耳朵发颤,微微蹙眉道:“你再看清一点。” 凌帆顺闻言,再次细读了一遍,然后抬起惊震地看看萧崇琛,又回头看了看一直垂着头的莺娘,恍惚了半晌,道:“皇上,臣实属不知莺娘是丰霄国探子,臣是受了她蒙骗,若是知道她……她……肯定是她施些迷魂术骗了我。” 孟氏听见此话,回脸看着莺娘,惊道:“你是丰宵国人?”她记得莺娘是某家青楼女子,被凌帆顺看中赎了回来,怎么就成了探子? “都是你。”孟氏忽然举手敲了凌帆顺后背几下,骂道,“你这烂眼光,挑中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萧崇琛虚咳一声,旁边的公公唤道:“凌侯爷孟夫人,勿忘了你们是在圣驾之前。” 凌帆顺连忙掩住她的嘴,又有了公公的警告,孟氏这才消停。 萧崇皓收回轻视的眼神,心中冷笑,还未辨出真假倒是先撇清关系,找借口将问题推到他人身上。当初凌帆顺在夏绮雪的母亲杜芷曦娘家遭难时,大概也是这般小人模样。 见他们安静下来,萧崇琛问道:“莺娘,你可有话要说?” 莺娘:“罪妇是丰霄国人。” 这话一出,凌、孟两人四目瞪得如金鱼眼那般大,满眼皆是疑惑紧张不安,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死皮赖脸抵死不认?莺娘这坦白一认,是真把他们给害苦了,两人转眼想大哭与他们无关,却在公公凌厉眼神下硬生生闭上嘴。 其余人心中早已有数倒是反应平静。 徐禹业趁势说道:“皇上,他们既已认罪,绝不能姑息养奸,轻易饶了他们。” 萧崇琛不急不徐道:“徐大人,密函上告发的是通敌,就算莺娘真的是丰霄国的人,若无通敌,不算有罪。不能因为她不是睿武的子民就将罪行强加于她身上,传了出去以后还有哪一国敢跟我们来往,来经商的商人岂不是望而却步?” 徐禹业:“回皇上,此事既有静庵的求安证明,还有什么疑点?” 萧崇琛声音似有无有地嘀咕道:“你倒清楚得很。”随后唤道,“传证人。” 旁边的公公向门处唱道:“传静庵求安,凌府婢女柳细儿。” 两人被带了上来后,莺娘有了些反应,微微侧首看向那一双罗汉鞋就立在不远处,随后鞋子的主人跪了下来,才看见那张如平常一样温慈的脸。 萧崇琛:“求安,你是如何得知莺娘是丰霄国之人?” 求安道了声佛号:“回皇上,是莺娘施主自己告知贫尼。” 萧崇琛:“她为何要将这事告诉你?” 求安:“莺娘施主与贫尼常有往来,贫尼偶尔会听听施主的诉其心中之苦,解其心中之闷。前一段时间莺娘施主将其过去告知了贫尼,贫尼才知晓她是丰霄国之人。” 萧崇琛:“莺娘,可有此事?” “是。”莺娘语声平静中藏着淡淡的冷漠,“莺娘与求安熟知久了,又知她平常为人,以为她值得信任,便忍不住将心中最苦闷之事诉与她,只是诉说思乡之苦,绝无把消息传给丰霄国。” 萧崇琛:“但我看你的赎身契里所写的是睿武,有官府验证官印。” 莺娘:“回皇上,罪妇是被强掳到睿武,到了这里听闻有睿武身份的人能卖得更高价,罪妇是之后被卖进了青楼才得知自己有一张假的身份文牒。” 在睿武,被掳来的他国之人基本因其身份会被贱卖,如果当中若有姿色较好,为了能得一个好价钱,直接买通官府制造假身份。 莺娘自知道此事后是一直闭口不提,她始终幻想着有一天能回到丰霄。日子一天天消逝,心中的期盼也是如酒一般变得浓厚,与期盼一同滋长的还有深深的忧愁。 直到凌帆顺看上她,为其赎身,她终于看清无回去之日的现实。 莺娘为了排遣心中郁闷,偶尔会去寺庙里敬香,跪在佛祖面前默默诉着,不求签,不求佑。在心情苦闷之时,她认识了主动来与之交好的求安。 莺娘与求安常常聊些俗世之事,这样一来二去渐渐变得熟悉。莺娘渴望着压抑自己的那些心事有朝一日能毫无挂碍地与人诉说。 和求安既相处了一段时间,又觉她是出家人,莺娘便试着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过往诉了出来。 而今,莺娘心知是自己冲动、软弱以及在温和的日子中浸润久了感受到“安逸”的催化之下错信了别人。她心中无波澜,使她唯一不安担忧的是凌妍瑾。 凌妍瑾在此事上完全受了她的牵连。 萧崇琛听完后,微微蹙眉,很快又敛了情绪:“求安,你既早知此事,为何直到现在才说?” 求安:“皇上,贫尼知莺娘施主是思乡情深,人之常情,作为出家人的使命自然是引领着世人脱离苦海,摆脱世俗之烦恼,所以一直没有说出。不过得知施主是探子后,作为睿武子民将可能因此陷于战争中,这才道出实情。” 萧崇琛:“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求安:“是柳施主发现,她一直为此事烦恼着,莺娘对她有恩,但一方面又不能坐视不管,便来找贫尼商量。贫尼便告诉她,舍小义成大义。” 莺娘:“皇上,罪妇从未将消息通回丰霄。此事一定是有人说谎陷害。” 凌帆顺趁机忙道:“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 求安:“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看你打诳语都成家常便饭,还自称出家人。”夏绮雪一直躲在侧殿,听见此话实在忍不住驳出声。 既然已经开口,夏绮雪大大方方从侧殿中走了出来站到萧崇皓身边。 凌帆顺犹如见到救星一般顿时老泪纵横:“芙元啊,你一定要救救爹啊,爹是冤枉,都是她害的……”说着便指向莺娘。 夏绮雪双眸微垂,遮掩着眼中的冷漠,暗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真是道出了人性,一面开口说道:“皇上在此,自有公道。” 徐禹业惊愣地看着她。萧崇琛轻飘飘道:“凌府之事与王妃有关,朕准许她在一旁听着。好了,回归正事。” 求安请示后向夏绮雪问道:“王妃既说是贫尼说谎,贫尼与莺娘施主无冤无仇为何要说谎诬陷于她?” “别急,往下听。”夏绮雪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关键在于柳细儿是如何得知莺娘是丰霄人。莺娘只与求安提及此事,对吗?” 莺娘:“是。” 萧崇皓与萧崇琛互望一眼,前者用眼神别阻止她接下去,有问题时再替她挽。 夏绮雪转向柳细儿:“既然这样柳细儿你是如何发现?偷听?还是另有人事先跟你提起?” 柳细儿一顿,回道:“是奴婢发现了密函。” “密函?是莺娘与丰霄来往的书信?”夏绮雪向她确认道。 柳细儿:“是。” “那倒是奇了,如果莺娘要与丰霄往来书信,应当用的是丰霄文字,你能看得懂?” 柳细儿的沉默比前一次更久。 夏绮雪没有给她缓气的机会,继续道:“如若你看不懂,信有没有可能写的不过是些家常话?反之,如果能看得懂,那你又是何人?” 夏绮雪缓缓走到柳细儿身边,绕着她身边小步走了半圈:“我记得你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按理来说即便能识得几个字,不会是丰霄文字。” 柳细儿一直低着头紧握双手。片刻后,她两手拳头松了松,回道:“我是不小心听见莺娘和凌二小姐的话才知她们是丰霄人。不久后,奴婢发现莺娘藏有一些写着奇怪文字的书信,我就联想起她们的话。” 夏绮雪:“即便如此,书信上的字你仍是看不懂。还是提过的那个问题,怎知信里写的是什么?” 柳细儿:“奴婢自知做得不对,奴婢将信偷偷拿了出来找人看过。” “倒是幸运,别人看了书信都没怀疑告发你。”夏绮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3 章 承天殿内,众人神色各异,有感觉劫后重生,有的脸色煞白,有的焦急辩解却又不敢胡乱造次,有的背手看戏,有垂着手盘算如何脱局……各种心思杂糅于一起,如一道狡黠的风搅动着原本平缓流动的空气。 夏绮雪收回笑意,回身恭敬道:“皇上,我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妆奁。求景。” 求景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从侧殿绕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黑漆描金妆奁,远看上去似乎与桌案前那一个相似。 她行礼毕后将托盘递交给小毛团。小毛团将妆奁一同置于桌上,道:“皇上,看上去好像真的一样。” 萧崇琛将两个妆奁摆弄一番后,发现除了底部一个有暗格一个没暗格外,其它的完全一样。他从桌案上抬起头,问道:“你这个跟莺娘的恰巧一样?” 夏绮雪:“回皇上,不是恰巧一样,我手上的这个才是莺娘原来的妆奁。” 莺娘除了偶尔回话,一直是垂着头,这一次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下桌上的妆奁。 萧崇琛与小毛团疑惑地互望一眼:“莺娘那一个怎么回在你手上?” 夏绮雪:“这原本该被毁掉,但柳细儿贪心将它卖给了一家铺子,我恰巧……” “你说谎,”柳细儿煞白的脸上嘴唇微微颤动,“我明明烧了……” 夏绮雪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立即接道:“皇上,现在知道莺娘原本的妆奁的去处。” 柳细儿恍然醒悟这是夏绮雪在诈她。 萧崇琛指了指求景送出来的妆奁,问道:“那这个?” “是我特意找人做了一个,柳细儿能找人做一个一样的,我也能。”夏绮雪道,“皇上,这下案子清楚了,是柳细儿和余闻白合起来诬陷莺娘。余闻白早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所以找到妆奁时完全不去细查内容就将人抓了起来。” 夏绮雪转向求安:“而她,柳细儿承认将信给她看过。请问求安师太你当初看的是什么,若真是丰霄文字,你又怎知里面写的是什么,或者说根本就没看过,你也是一伙。” 余闻白神色慌张地看了看徐禹业,后者垂手而立,板紧面庞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求安道了一声佛号,猛然将手中的念珠扯断,分握两手,随后两手交叉翻转如旋涡,将念珠分别击向夏绮雪与萧崇琛。 小毛团惊叫道:“护驾。” “护驾。”徐禹业接着小毛团的话,混乱与惊叫之中伸手抽出余闻白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余闻白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然成了刀下之魂。 与此同时,萧崇皓挥动袍袖如水般卷起飞向夏绮雪的念珠,手臂再回转直接送了回去,空出的另一手直接将她的眼睛捂上。 萧崇琛举起桌上妆奁一面挡着,一面身子向侧仰,咄咄两声,两颗念珠嵌入盒内。他摇了摇妆奁,里面两颗珠子滚动的声音什是清脆。 他正想给萧崇皓一个“别只顾自己媳妇”的抱怨眼神,发觉柳细儿不知何时窜到桌前,手中发钗将落之际,她的身子一震,倒伏在桌案之前。 萧崇琛微蹙眉看了下,一支簪子的簪脚完全没入了柳细儿的脖子,他转眼望了望那个仍旧捂着夏绮雪双目之人,嫌弃的眼神示意到——我也见不得血腥场面。 混乱仅生于一瞬间,闻声赶来的侍卫齐刷刷冲进承天殿看见求安、柳细儿和余闻白三人已然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具尸体,然后又将目光齐刷刷投向拿着刀的徐禹业。 徐禹业见状立即扔下刀,虚咳一声:“这三人想行刺皇上,已经被击杀,拖出去。” 萧崇皓别有深意地觑了徐禹业一眼,方才求安猝然动手之际,余闻白根本没反应过来,倒是这老狐狸先行借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同时给余闻白扣上一个行刺之罪,乘机杀人灭口。 求安、柳、余三人被迅速抬了出去,现场仍留着几道鲜明的血迹,小毛团向萧崇琛示意要不要换一个地方继续审,萧崇琛摆了摆手。 混乱终于平静下来,趁乱躲到帘后的凌帆顺与孟氏悄悄探出头,再三确认安全了,自觉地重新跪下。 夏绮雪两手用力地掰着萧崇皓那只紧紧捂着自己双眼的手,尸体被送走之后,那只手突然卸力,夏绮雪的手肘差点用力过猛痛击自己。 她向萧崇皓瞪了眼,对萧崇琛道:“皇上既然事实已然真相大白,那凌府……” “不能放。”徐禹业道,“皇上,此事是余闻白几人栽陷,可是莺娘确确实实承认自己是丰霄人,她利用假身份潜藏在侯府是什么目的还难以说清。” 夏绮雪心知此事是不会如此轻易结束:“徐大人,莺娘道明了自己的假身份是某些贪官为了利而做的假,要问罪该向那些人问罪。” 徐禹业冷笑一声:“王妃是被王爷保护得太好,不知人心险恶。谁能证明她说得是真是假?或许这个身份,以及过往都是编出来,正是为了此时些刻被拆穿了拿来博同情。” 夏绮雪非常想带上一个恶鬼面具向徐禹业表示自己明确的心情,谁被保护得好?这是说她单蠢? 萧崇皓:“这些只不过是徐相的猜测,难道你要皇上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之下将凌府上下一直关着?” 徐禹业:“皇上,宁杀错不放过。” 凌帆顺忙道:“皇上,不知者不罪,全是莺娘一人的责任,我们是不知情。” 我们?这是将莺娘直接排除出凌府,那凌妍瑾?夏绮雪一怒之下正想开口,萧崇皓拉住她,示意别在此刻发作。 萧崇皓:“皇上,凌帆顺确有不察之罪,不如小惩大戒。” 凌帆顺忙接道:“对对对,小惩大戒。” 徐禹业:“皇上,切勿放虎归山。况且这样放他们回去,他人难免心疑当中有包庇之嫌。” 萧崇琛拿出一份奏折:“徐相的话严重了,凌帆顺仅是失察而已,何况明国公楚泊忠替他求情,这次就小惩大戒。” 徐禹业猛然抬眼,又为了掩饰眼里的震惊立马低了下去,暗想明国公为何突然会替他求情?如果是与凌帆顺没什么交情的明国公出面求情,什么包庇之嫌就说不通。 这个台阶什么时候准备? 夏绮雪本以为这份奏折不用搬出来,现下是徐禹业自己扯出来的一个台阶。 下面众人心思各异沉默着,上面萧崇琛趁此机会宣布褫夺凌帆顺绕义侯之世袭爵位,贬为平民。 听完这“小惩”后,凌帆顺恍神好半晌,孟氏那不停又张又闭的嘴巴就像是隔在水中的金鱼的嘴巴一张一合,完全听不见半点声音。 这算小惩?凌帆顺不停地在心中自问。 不知何时,人已经在皇宫之外,是如何走出来的,凌帆顺已经忘了,他心中仍然只有一个念头——世代的荣誉被他弄丢了,他成了凌家的千古罪人。 他一直以为小惩最重就是罚几年月俸,或是面壁思过,没想过会丢了爵位。他抬手掩着双目,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承天殿内,萧崇琛向夏绮雪问道:“朕的处罚重了吗?” “回皇上,不重。”夏绮雪道,“如若惩戒达不到令人反思的效果,没有任何意义。” 夏绮雪心知,如若只是小惩,对凌帆顺来说不痛不痒。她没想过要走到这一步,不过忆起刚才他对莺娘所做之事,不免想到原主与原主的母亲,心沉静了,人也变沉默了。 她替莺娘洗脱这事只为凌妍瑾与莺娘,至于凌帆顺,他保住一命只能说是顺道。 “你们退下吧。”萧崇琛是三番四次见凌帆顺的德行才做下这决定,在他眼中凌帆顺纯粹是辱了骁义两字。 萧崇皓与夏绮雪两人携手漫步到宫门,看见先行出来的莺娘与凌妍瑾仍在,而凌帆顺已经离去。 夏绮雪示意萧崇皓在这等着,自己走了过去。 莺娘面容比之先前遇见时还增了一层淡淡的清冷,大概是这一次的经历让她的心凉了几分。 “多谢王妃能出手相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4 章 凌府大门前,老太君拄着拐杖看着凌府的横匾被拆了下来,不言不语地转身离去。既成事实的事,无论再怎么抱怨,怎么推脱责任都是无济于事,离开时不卑不亢,算是给自己留点体面。 不过这道理不是每人都懂,孟氏尖锐的声音喝斥着莺娘和凌妍瑾:“你们有脸还活着吗?你们就该在承天殿以死明志,你们一死了,皇上还有什么理由追究,那个徐禹业还有什么脸咬着不放……” 老太君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下地:“莺娘,妍瑾过来扶我。” 孟氏见老太君说话,不敢再造次,一脸愤愤地闭上嘴。 老太君一面走一面道:“若还想要命就别再抱怨,这罚有着皇上的意思。” 凌府原本是受害者,真要惩罚何至于如此之重,老太君听过后就猜到这罚与失察无关,是皇上不高兴了,而惹皇上不高兴的人正是凌帆顺。 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孟氏似是没听懂老太君的话,仍旧拉着一张脸。 老太君心中可惜为何她还没死了去见黄泉之下的老伴,要让她在活着的时候见到这一幕。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忙碌中的凌府门前,看见下来的人,老太君正要行礼却被求景与环环先行一步跑去扶住。 老太君:“王妃,来得不是时候,凌家正忙着。” 夏绮雪上前扶着,一面走一面问道:“太君,你们打算搬到哪里?” 凌帆顺既被褫夺了爵位,贬为平民,自古府宅是有规制,这屋子自然是不能住,现在凌府正在忙着打发家丁婢女,收拾东西。 老太君:“随便找个小点的地方住。” 夏绮雪犹豫了下:“我与娘先前住的地方不知老太君有无意向。那里虽在城郊,但胜在清净又有水源,还有一个花圃,闲暇时可以种种花。而且知依一向都帮忙打理,很干净。” “好意心领了,不够我们所有人住。”老太君,“人老了,就想着能多聚一些时间就多聚些。” “既这样,我就不勉强,如果有什么事要帮忙,打发人来王府说一声。” “王妃,”老太君回首看了下一直在远处跟着慢走的几人,“你当时在场,皇上是一时之怒还是……” 老太君没问得明明白白,夏绮雪知道她想问萧崇琛对此事会不会只是一时之怒,气消了还有转圜的余地。 夏绮雪微微摇了摇头,萧崇琛其实不是外面传的那般沉浸于诗画不理朝政不明事非之人,他是做给徐太后看。如果重新拿回唯一的主权,首先要做的便是整顿官场。凌府一向态度暧昧不明,到时即使不会被贬为平民,也一定会受到不少影响。 “等一下,你们想带娘去哪?” 凌妍瑾的叫声惊动了两人,她们回头看见两名家丁强行拉着莺娘,另一头凌妍瑾紧紧地抱住不放。 “杜护卫。” 杜怿宽举起剑鞘敲开两人的手,老太君在夏绮雪的相扶下颇有威严走上前,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放肆。” 两个家丁今日是最后一天,对荣光不再的凌府倒没什么畏惧,尤其是一群老弱妇孺,不过仍是惧怕着旁边拿着刀的杜怿宽。 当中一人道:“是老爷让我们押她过去。” 老太君:“押她过去做什么?” “老爷说了当初将她了赎回来,现在她给凌家带来这样的灾难,要把祸星送走。” 夏绮雪冷冷地盯着说话的那人,杜怿宽为了配合夏绮雪,手按在刀柄上威吓。 那人忙道:“这些话是老爷说的,不是我说。” 夏绮雪当机立断:“走,要回赎身契。” 凌帆顺看着夏绮雪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到面前,转眼看看被他派去的家丁,心中骂道蠢,真蠢,做点事都做不好,还惊动了老太君。 乘他未开口,夏绮雪单刀直入:“莺娘的赎身契交出来。” 凌帆顺却道:“王妃,这是我们的家事。”他特意咬重“我们”两字。 “我要你交出来呢?”老太君道,“你交还是不交。” “娘,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还有空管别人?这事您老人家别管。” 夏绮雪:“凌老爷,你知道为何明国公会替你求情?” 凌帆顺被她一句“凌老爷”噎得喉咙哽住,脸色发青,极是难看。夏绮雪毫不理会,他自己既说了“我们”,又想她称呼他一声爹,简直就是又当又立。 凌帆顺顺了一会气,道:“难道王妃知道?” “是我请他替你求情。”夏绮雪看了眼一脸不相信的凌帆顺,继续道,“你若是怀疑,我可以请明国公收回那份求情,相信徐禹业很乐意抓住机会。” “你……”凌帆顺确实不相信,明国公府与萧崇皓不是一道,怎会替夏绮雪做这样的事? “莺娘的赎身契。”夏绮雪语气淡然中带着坚决,一定要将东西拿到手。 “休想,就算我不卖她,她还是凌府的人。” 夏绮雪冷笑道:“明天,在皇上、徐相面前再相见。求景,叫车夫过来,先去明国公府那里一趟再回府。” 凌帆顺眼睁睁地看着背影坚决的夏绮雪,心中犹疑,直到听见夏绮雪安慰太君:“太君,我至少会保下凌珩轩,为凌家留一点香火。” “等等。”凌帆顺不情不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又缩回手,“共四百两。” 夏绮雪直接从他手中抽了过来:“半分银钱都没有。”她将赎身契交给莺娘,“你现在跟凌府没有关系,带着凌妍瑾暂时到我以前住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又清净。以后再做别的安排。” “多谢王妃好意,不能一直只受您的帮助。”莺娘手略颤抖拿回那张捆绑了她大半身纸契。 老太君叹道:“就当陪陪我这老人家。我老了,有些事真不能太执着太留恋。” 夏绮雪心知这是凌帆顺再一次让老太君失望,她不理解老太君如此明理之人为何养出了这样一个糊涂儿子。 “走吧。”夏绮雪带着三人先行过去,求景留下帮忙打点行装。 回到那座郊之外的小木屋,夏绮雪感觉一切恍如初来那般,从小径走到花圃围着的石碑与木碑前,两座碑看上去都干干净净。 “小姐。” 众人闻声回头,知依将手中的布随意抛了回去,欢快地跳了下来:“回来拜祭夫人?” 知依看见除了夏绮雪外,还有老太君、莺娘、凌妍瑾三人,恭敬地向她们见礼。 莺娘扶起她,道:“不必再见礼,我们都跟你一样,不过是一介平民。” 知依眼里尽是疑惑,显然仍不清楚凌府发生了何事。 夏绮雪:“知依,她们从现在开始就住在这里,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清理清理厨房。” “好啊。”知依蹲下摘了几朵花分别塞到她们手里,一面说,“那这里要变得热闹了。” 老太君手里拿着花,一步一步走到那座石碑前,柔和的日光倾泻于这片花圃中,摇曳的花染上一层亮而耀目的澄黄。老太君颤颤巍巍走到写着杜曦芷墓碑前,将手中的花轻轻摆上。 “芙元,”老太君的手往后摸了几个,夏绮雪连忙上前抓着,前者一握上,心情略激动道,“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杜家与凌家一向交好,说句你娘是我从小看到大,就像是我亲生女儿一样也不为过。但是一到了出事,我默认凌帆顺赶走你娘,事后时时照顾你娘皆是出于愧疚。如今凌府变成这样有我一份的罪……” 夏绮雪听着老太君在墓前悔罪的话语,并没说任何话,人已经离去,活着的人内心受到煎熬在墓前说着对方再也听不见的话,对于已经不在的人没有意义,但她不会阻止。 “先送老太君回屋。”夏绮雪让众人搀扶着人进屋,自己静静地与那一块木牌相对而立,思绪恍惚间感觉面前的木牌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与她外貌相似的人。 对方的那双眼眸平静且明亮,犹如映着一片星辰般夺目,即便如此仍能明显读出对方的质问——为何是你在那一边。 夏绮雪不知为何她会到了此处,她默默地与对方四目相视,直到知依唤道:“小姐,留下来吃饭吗?” 夏绮雪再次看了眼木牌,摇摇头,道:“不用了。”她该回去了。 马车平缓地走着,夏绮雪垂着双眸盯着软垫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雕一般。环环多次想戳她一下,皆被求景一手拍开,用眼神警告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5 章 朝堂之上,因秦弘嘉之事一连吵了几天,有人认为秦弘嘉只是收到不实的消息,才误认瑜王的车驾是盗贼,理当小惩大戒,有人主张秦弘嘉今日能刺杀瑜王,下次就敢做出更出格之事,该杀鸡儆猴…… 大臣由朝堂吵到承天殿,萧崇琛坐在桌案后连连打哈欠,任由他们吵,毕竟很快就吵不起来。 这几天最应该有动静的是徐太后,偏偏就她最安静。事出反常必有妖,萧崇皓与萧崇琛预感快要有事发生了。 萧崇琛接过不知换了第几杯的热茶,忽然承天殿的门窗被砰的一声关上,从窗外射进殿内的光线被挡在外面,殿内顿时变得黯淡了,随后锤子敲击东西的丁丁声响起,原本仍为秦弘嘉之事在吵的大臣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面面相觑。 “小毛团,去看看。”萧崇琛从容地喝了口茶。 小毛团应了声,走近殿门处透过纱格子看见门窗上一个大“X”形的阴影,加之那敲击声瞬间恍然,连忙退了回去:“皇上,大事不好了,有人将我们困在承天殿了。” 此话一出,大臣们惊惶失色,在皇宫内将皇上困着意味着什么,有资格在这里议事的人都不是初出茅庐,心中皆知有人要造事。 “皇上……” 萧崇琛制止对方的话:“别急,目前情况还未到最糟。” 底下的臣子们突然弄不明白,都被人困在这里,还有什么比这状况更糟? 萧崇琛很快就回答了他们的疑虑:“最糟的是他们放火。” 听见此话,骚动如水面的波纹缓缓地漾了开去,有些年老的因门窗都被封上和心中的不安搅动,开始感觉到阵阵闷热,额生冷汗。 有人忍不住问:“该如何事好?” 萧崇琛不急不徐道:“等天意。” 另一边,萧玄昀刚接到密报急匆匆地赶回禁军卫房。 禁军中有一部分负责皇帝的安全,会安排住在皇宫的禁军卫房,由禁军右副统领掌管,即如今的萧玄昀。而禁军左副统领负责皇宫之外,通常驻扎在皇宫的北边。秦弘嘉则是执掌着整个禁军。 皇宫内守卫森严,一般情况尤其是太平盛世之下很少会发生危险之事。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多世家子弟会选择进入负责保护皇上安全的禁卫军,目的自然是为了镀金,若有立功机会就直接发生皇上眼皮底下,更容易留下印象。 萧崇皓之所以建议把萧玄昀扔进这里面,正是了解秦弘嘉即使要拉拢禁军里的人是不会优先选择这一群有着家世背景的人,要拉拢这样的人要慎重考虑的不是能力而是他们背后的家族。这一方面,徐禹业自然会负责。 萧玄昀领着几人甫回到禁军卫房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本应在皇宫各处值岗的人都被唤了回来,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门忽然砰砰砰地关上,门外人影恍动中一条条交叉的阴影附到了门窗之下。 当中一人上前推拉几下,道:“我们被困住。”他一边拍着门一边叫道,“什么人敢把我们关起来,喂……” 旁边一人抽出长刀:“还拍什么,砍门……” 话刚落就见门窗各处戳进各戳进一支小竹管,萧玄昀见状立即屏住呼吸,向旁边几人比划了几下,然后走向右边尽头处,双手抬起一块石板,石板之下俨然是一个挖出来的洞。 几人脸上掩饰不住想问这个洞是怎么来的的惊讶,但听见背后不停往下倒的人,急忙比划着先出去。 洞内狭窄,仅容一个成年男子弯着身子爬出去。穿着禁军服的几人前手接后脚在什是狭小的甬道里一会前面的人忽然退了一小步刚好踩在后一人的手上,后者骂道:“你的脚。”一会又从后面传来:“哎呀我的头。”时而又传来催促:“前面的能不能爬快点。”自然迎来前方的还击:“你赶着去投胎,这小地方能爬得快,你爬给我看。”后面又道:“现在就在爬。” 好不容易爬了出去,萧玄昀数了一下仅有六人。 当中一人拍了拍膝上的泥,一面问道:“玄昀,你特大胆,敢在禁军卫房挖通道。” 另一人接上:“下次挖大一点,怎么过。” “下次你自己一个人爬。” “这些都不重要,你们说是什么人想把我们困在禁军卫房。” “皇上……” 一人拍了他的脑袋:“皇上干嘛突然困我们?” “有人要造反。”萧玄昀这话一出,众人立即沉默。 须臾,当中一人试探着问道:“玄昀,你是早知道这事?不然为何早就挖好地道。” “是瑜王让我挖。”这地道是萧崇皓让萧玄昀事先偷偷挖好有备无患,开始根本不知道会不会用得上。 “造反的是瑜王?” 那人又被拍了下脑袋:“王爷要造反,为何要事先通知玄昀挖通道?” “除非……” 这“除非”两字让他们想到一处去,除非萧玄昀和瑜王是一道,几人脚下轻退,手按刀柄上,警惕地看着萧玄昀。 其中一人却道:“你们想到哪里去?如果真是一道玄昀为何会一起被困,又为何把我们一起带出来?” “采扬兄,多谢。”萧玄昀道,“如今首要的是确认皇上是否安全,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在承天殿,走吧。” 萧玄昀没有多做解释,转脚前往承天殿,他是空降到禁军右副统领的位置,当中有人不服,他就提议办一次马球比赛来拉近距离,这短短的一段日子他该做的已经做了。 后面文采扬毫不犹豫跟上,其他人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重犯大牢里。 一群穿着禁军服的人闯了进去,当中两人手中分别捧着衣服和长刀。 狱卒上前阻止道:“陈大人,您不能擅闯……”话未完,鲜红的血从脖劲处喷洒而出。 牢里的其他狱卒见状连忙抽出长刀,叫道:“劫狱,有人要劫狱……”混乱的叫喊声中伴随着长刀相击和一纵即逝的惨叫。 着禁军服的人长驱直入,遇见挡路的不道半句直接手起刀落,冰凉暗潮的石砖墙上一道道血痕如泼墨般划出凌乱的曲线,阴暗的牢里显得愈发阴气森森。 秦弘嘉闭目静养,盘腿而坐,两手放在膝盖处,身姿挺拔端正,颇具威严,听见牢门前的声音顿时张开炯然有神的双目。 “秦统领,徐太后有旨,让您去城门处接应勤王的士兵。” “臣接旨。”秦弘嘉起身,牢门外的禁军士兵一涌而入替他换上军服。 “陈贺尧,皇宫内情况。”秦弘嘉一面张开双手让他们服侍着装,一面道。 “回统领,皇宫内的禁军是徐太后亲自指挥,已经将皇上和右副统领控制,现在还差瑜王那里。” 原是安排秦弘嘉负责控制皇宫,易绍晖带兵入城,由陈贺尧里应外合,可是意外一件接一件,最终逼着他们赶鸭子上架。 秦弘嘉微蹙眉:“瑜王没上朝?” 陈贺尧:“是,听闻是王妃闹着要去狩猎,瑜王就陪着她去了别院住几天。” 秦弘嘉:“人在皇都外?” 陈贺尧:“是。等他收到消息时,皇宫已经被徐太后控制了。” 秦弘嘉眼中精光深亮:“陈贺尧,你带人暗中把王府围了。” 陈贺尧:“秦统领是怕当中有诈?” “是,不过还有别的原因。”秦弘嘉想起瑜王王府有一处相当神秘,趁此机会是该揭开它的真面目。 陈贺尧应了一声离去,秦弘嘉收拾一番后来到牢外,一列禁军队伍俨然一队雄壮的狼等着头狼领着他们冲锋陷阵。 秦弘嘉提气朗声道:“走。” 城郊外原主凌芙元旧居。 夏绮雪拿着一支细长的竹杆撩着小池里的鱼,嘴里一面念道:“谁闹着要去狩猎,别把我说得像个无理取闹的人。我戳你,戳你……”她口里念作“戳”,手里却作“划”,竹杆如划桨一般游来游去。 “王妃,别拿池子里的鱼出气。”求景话刚落,池子旁的屋子里传来嘻笑声。 “求景,你进去跟他们一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6 章 瑜王王府之外,一辆马车从侧面驶出,前后各有两名护卫护着缓缓向皇宫方向驶去。 奉秦弘嘉之命守在王府之外的陈贺尧向旁边几人打手势示意他们跟上去,其余人留在原地待命,没走几步又有一辆马车从王府里驶出往着相反方向离去。 陈贺尧见后出的一辆仅有两名护卫,瞬间恍然前面那一辆虽有多人护着一定是幌子,这一辆才是真的。心中得意自己的运气,再次打手势跟着后一辆去。 陈贺尧一路尾随着,发觉它越走越不正常,直到见到前方王府门前熟悉的大街,马车竟是绕了一圈。 他暗道:“分头去查第一辆马车的去向。” 话还未说完就见前方马车转了一个方向不进王府,陈贺尧又立刻唤道:“回来,继续跟。” 原来是在试探有没有人跟,看来运气是在自己这一边。陈贺尧心中暗暗得意。 跟了不到片刻,马车拐进了一条巷子后停住。巷子恰巧只有一辆寻常马车的宽度,它停在此处刚刚形成了一条死路。 陈贺尧暗觉不正常,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道:“陷阱。” 话一落,马车的车板忽然飞起,车内塞满了拿着明晃晃长刀的护卫。 “退。”陈贺尧一边发令一边后退,回头见后路被堵住,手指捏成圈放在嘴里连吹几声。 巷子里冲杀声此起彼伏,陈贺尧见自己人迟迟不来,忍不住大骂道:“埋伏在王府外的人呢?死光了吗?” 不知谁应了他一声:“是死光了。” 陈贺尧恍然,在兜圈子期间,埋伏在王府之外的人已经被收拾干净。 他前后张望,刀剑相斗,银光交错,赤血如雨,目光穿过刚来的方向有一批人候着随时等着上前补位。 陈贺尧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向着墙壁冲去,脚踏在墙上借力往上跃,将要接近墙檐之际,一道阴影覆了上去,刀光一横,空气被冷光划出一条笔直的血痕。 南泉曜见人解决得差不多,下令道:“收拾。”说完飞身上马离去。 皇宫内。 萧玄昀大胆地猜测这些人肯定认为穿着禁军服仍能自由行动一定会是自己人,不能行动的都被关在禁卫舍里,于是堂而皇之穿廊过院。 近得承天殿处,负责守卫的人拦住他,问:“什么人?” 萧玄昀拿出令牌:“奉徐太后之命带皇上前去。” 令牌是萧崇皓的人从琴书茗身上得到,当初就是这枚令牌让楚瑶淇相信她的话一起设计陷害夏绮雪。他直接给了离秦弘嘉最近的萧玄昀。 那人拿着令牌细看,确实是秦弘嘉的私人令牌,可是他得到命令是等秦统领来押人,眼下是什么情况? 负责守关承天殿的人是左副统领的属下,原本只是驻扎在皇宫之北的禁军营里的人,不负责皇宫内的事,根本不认识面前的萧玄昀,不知面前这人是右副统领。 一时之间不知是遵照原本的命令还是按有令牌的萧玄昀的命令。 萧玄昀却道:“那就等秦统领来吧。”说着按剑守着。 那人犹豫了下:“开门。” 两人立即上前拆掉钉住门的木条,当中一人多看了萧玄昀几眼,奇道:“右副统领?” 萧玄昀对上说话之人的视线,暗骂一声,萧崇皓与秦弘嘉那场马球比赛里,这人是秦弘嘉队伍里的人。 守门的人一愣,立即回转身刚好撞上了萧玄昀的长刀,直接倒了下去,其他人见状立即抽刀,手中拿着锤子的人直接抡了上去,可惜终究不及刀长。 承天殿内听见外面骤起的兵器相接声,不由得引起了一阵骚动,桌案后的萧崇琛沉着地摸着杯盏边缘。 半晌,外面的声音终于止住了,随后门窗上的木板阴影被一条一条地拆去,殿内的众人见状顿时松了口气。 萧崇琛微笑着看向刚成为右副统领的萧玄昀神色比之当初扔到萧崇皓身边历练前,眼下已经沉稳了几分。 这是出乎意料的收获,毕竟那时萧崇琛可是打算给萧玄昀当媒人。 萧崇琛心中感慨完后,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茶凉了。”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此话当中有着什么深刻的含义。 萧玄昀回道:“皇上,到太后那里讨杯热茶,如何?” “好。”萧崇琛拿起桌上扇子起身。 “皇上……” 萧崇琛看向众臣,说道:“你们留下,要给太后留几分薄面。” 此话一出,不少老练的臣子脸上收不住心中的惊讶,一惊做出造反之事的人居然是徐太后,他们虽早知徐太后暗暗掌握大权,没想到她会走到这一步。二惊以前那个只会绘画品诗的皇帝对一切竟了如指掌,如此看来,这皇上不简单,一面暗自检讨以前有没有在皇上面前做过什么会让他记恨之事。 众人恭送萧崇琛离去后,禁不住开口论了起来,当中有几人倒是悄悄告了退。 萧崇琛坐上轿辇,萧玄昀领着人在前方应付敌人。 皇宫各处杀声混着惊叫声四起,浓烟飘扬,显然禁军一时半会压不住皇宫的士兵。 萧玄昀一行人气势悍如山林间横贯的烈风径往徐太后的永宁宫,敌人见状不敢冒然上前,不过终究只有几十人,且负责护卫的仅有为首的六人,几番犹豫之下,敌人举刀直冲。 忽地,马蹄声响处,几支利箭随之而去。萧玄昀刀未沾血,前面的敌人已经倒了下去。 萧崇琛回首望去,眼神里有着无奈的笑意,待后方的人马上前,忍不住道:“你就不能遵守一下宫里的规矩?那马车是怎么回事?”说着转眼看向后面跟着的马车。 萧崇皓却道:“眼下有人要抢你的皇宫,你还在意规矩?走吧。” “也是。”萧崇琛道,“一边走,一边说说外面的情况。” 萧崇皓解决了秦弘嘉一方,登上了城门望着外面已成了瓮中之鳖的敌人,令高亮节督战,自己则前往皇宫与萧崇琛会合。 半路上恰巧和南泉曜相遇,当即命令南泉曜回去另外带人守宫门之外,如若遇到急着离开的臣子,无论是谁直接拿下。 永宁宫内。 一人急匆匆地奔进去,面向垂着的帘子,单膝跪地禀报道:“回太后徐相,秦统领已经与外面的士兵里应外合。” 坐在一旁的徐禹业放下茶盏,起身向着竹帘里的人贺道:“诚贺太后大业将成。” 徐太后却道:“局势未定,一切都有变数,小心为上。”话虽如此说,声音语气倒是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 徐禹业:“一连接到好几次捷报,还能有什么变数。” 李嬷嬷一旁笑道:“是啊,皇上被困住了,皇宫已经被禁军控制了,加上秦统领又成功会合了,还有什么事不成。不过……” 徐太后:“不过什么?” 李嬷嬷:“不过,太后为什么要留皇上的命?直接杀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徐太后:“因为我要让他顺便带句话给他死去的亲娘,我要让她知道她死在我手上,多年以后她儿子也死在我手上。” 徐禹业向那个报信的人挥了挥手,那人躬身退了出去不久又一脸失色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真遗憾,这话恐怕不能替你带。” 徐太后、徐禹业两人心下一震,后者刚捧起的茶盏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四散如被揉碎的花。 沉默瞬间蔓延在永宁宫中,氛围却如烈火疯狂地燃烧着。 徐太后抿紧嘴唇,眼睛透过垂下的竹帘缝隙看向那张脸,清晰得宛如就在眼前。萧崇琛的脸见过千万遍,即便隔着一层障碍,仍然能感受到他现在神色是如何。 “徐相,不是抱恙在家吗?”萧崇琛笑意颇深,“你的脸色铁青阴沉,是昨晚没睡好?” 徐禹业在看见他出现的一瞬虽慌了神,随即调整过来,他转眼瞪着那名报信之人。 萧崇皓看穿他的心思,道:“他没报错,是我让人在宫外假装你们的人报了假消息。” 换句话说是从源头开始就错了。徐禹业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萧崇皓,惊讶于这人竟预料到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7 章 沈贵妃之死在宫中传开后,面上众人为其死哀哀戚戚,私下里纷纷猜测这死是意外还是人为,矛头自然指向与她争夺着皇后之位的林贵妃。 灵堂之内,徐嫔上了香正要离去,转身就遇上来拜祭的林贵妃和萧崇皓。 徐嫔见了礼后,让出一旁,不经意间对上萧崇皓幽黑的双目,心中一颤,惊悸忽起。 萧崇皓是最接近储君之位的人,徐嫔没有选他反而选了萧崇琛,正是害怕他这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自己任何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而且他不如萧崇琛那般容易掌控。 徐嫔回首看了眼那小小的背影,转身离去。她转到了僻静角落寻到叶儿,交给她一包东西:“你能不能想法子让林贵妃与萧崇皓吃下去。” 叶儿向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道:“你疯了,沈贵妃刚死,林贵妃与二皇子跟着去,不怕引起别人注意吗?” “不怕,我们之后散播些邪门之说。”徐嫔道,“人信鬼神,尤其这些看上去似凑巧又不像凑巧的事。” 叶儿看了下手中的东西:“真有必要这么急吗?” 徐嫔没打算如此快进行下一步,不过刚才那一眼实在让她心慌。 “夜长梦多。林贵妃与沈贵妃关系交好,说不定会留下陪着大皇子守夜,你看着点办,别伤了大皇子。” 两人小心翼翼地分开后,珍儿从檐廊柱后绕了出来,她认出徐嫔,距离远听不清她们究竟说了什么,但鬼鬼祟祟必定有问题。 夜里林贵妃果然带着萧崇皓留了下来,她让萧崇皓多陪着萧崇琛。 两人留在灵堂内,沉默地盯着烛火芯一跳一跳地燃着,安静的氛围没有压抑之感,反而有一种约定不语的默契。 须臾,萧崇皓道:“你怀疑我娘?” 萧崇琛:“没有。” 萧崇皓:“宫里有传言。” 萧崇琛:“太傅认为你才能出众,父皇喜欢你,林贵妃没有必要做这样对自己不利之事。” “嗯。”萧崇皓回了一个单字,里面有着别人读不懂的感激,萧崇琛已经习惯,倒是瞬间明白了。 半晌,萧崇皓又道:“才能出众未必就适合,比如能力强却异常残暴之人。” 萧崇琛:“你是残暴的人?” 沉默。 萧崇琛惊讶地看向他,后者淡淡道:“我是温和之人。” 听见这话,萧崇琛越发震惊,他一向认为旁边这人是个挺清冷的人,一点都不温和,究竟是怎样得出这结论? 另一边,珍儿偷偷拉了青雁出来,将白日里看见的事一一告知了她。 青雁略一沉吟。 珍儿急道:“青雁,害沈贵妃的一定是徐嫔,还犹豫什么?” 青雁:“你有证据吗?你只瞧见两人悄悄见面,可是没听见说什么,她们可抵死不认,可以反咬一口。” 珍儿丧气道:“那要怎么办?” 青雁:“拖着不是办法,我试着禀报林贵妃。但是别抱太大希望,我们没有证据。” 珍儿连忙点头:“好,我跟你一块去。” 两人一面走一面商量着先由青雁说明经过,再由珍儿补充,一路走回卧室,看见里面的人,不禁一愣。 青雁看见林贵妃手中的茶盏,急忙上前拍掉,问道:“娘娘喝了吗?” 林贵妃被青雁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怔道:“喝了一小口,怎么了?” 青雁惊道:“传太医。” 珍儿转脚就跑,叶儿连忙拿起茶壶狠力砸向她的脑袋。 林贵妃惊得起身连退几步,两手紧紧抓着青雁的手,叫道:“来人……”只叫了一声,林贵妃便哇地吐一口血,身形不稳地倚在她身上。 叶儿神色愕然,眼下已经顾不得了,拾起地上一块陶瓷碎片,尖锐一端指向青雁,一面心中念道珍儿晕着先不管,林贵妃已经吃了下去,青雁看见了,不能让她活着…… 叶儿心里一面念着,一面冲了上去。 林贵妃推开青雁,身子软绵绵地跌在地上,她一手紧紧地捂着胸口,似是要把心中的话压出来:“走……保护阿皓。” 青雁慌乱地看了下气息渐薄的林贵妃,又转眼看向拿着碎片已经红了眼的叶儿,咬咬牙向门边冲了出去。 林贵妃伸手指沾了点血在地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叶”字,忽地一只脚踩住那字用力地辗了辗,一面抱怨道:“做点事都能出岔子。” 林贵妃的双目犹如蒙上一层厚厚的膜,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唯有传入耳中的声音还能辨别,她喃喃道:“徐……”未道出名字便倒了下去。 徐嫔用脚撩了几撩林贵妃的身子,确认人不再动了,转脚走到珍儿面前,蹲下拾起一块碎片,就到珍儿脖颈处抹了一条长痕,然后将带血的碎片塞到珍儿手中。 此时,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徐嫔立即从窗户翻了出去,前脚刚离去,后脚萧崇皓与萧崇琛就到了门口。 萧崇皓见屋内倒着两人,当中一人衣着是自己的母亲林贵妃,他三两步迈到桌子后,倒吸一口气,惊道:“娘……”他抱起林贵妃仍带有些温热的身体,手微微发颤地探了探鼻息,指尖的凉意顷刻间传到了心脏,令他身体发寒。 萧崇琛见状急忙向外唤道:“太医,快去找太医。” 他蹲下查看珍儿,发觉人已经死了,抬眼瞧见萧崇皓苍白悲怆的神色,心知林贵妃已经无力回天。他刚失去了亲娘,了解这感受如同天崩地塌,周遭的声音模模糊糊就像潜在水中一般。 他不忍去看,将脸转向另一边,忽见一扇窗开着。他心弦一动,走到窗前细看,窗沿上一处残留着奇怪的痕迹。 他伸手一抚,拇指将手上沾到灰尘磨了几下,虽然与灰尘混到一起,还是能辨别出是血。 萧崇琛再次回身查看珍儿的尸体,将她握着碎片的手比了一下,位置不对。 换句话说,这里原本还有别人。 常人一进这屋子大概会先猜是珍儿给林贵妃下毒,然后再自杀,虽极其不自然,极其别扭,却是较合理的解释,若是曾有第三人在,结果完全不一样。 追着青雁跑出去的叶儿在不知不觉中追丢了人,正暗自焦急着张望,忽见一人的脸孔出现在侧旁,顿时吓得呼吸一窒,浑身发怵。 等看清了来人才恢复凝重的呼吸,叶儿拍了拍胸口,安抚了下情绪,道:“你想吓死人。” “如果你解决不了青雁,就算现在没被吓死,将来也要被拉出去凌迟。”徐嫔道,“都是死,有差吗?” “怎么办?”叶儿急道,“我告诉你,如果我被抓了,你也别想逃。” “好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会看着你出事。你就按我所说的做。” “有什么方法?快说,快说。” “你会不会写字。” “字会一点,不过很丑。” “走,去找笔墨,我念你来写。” “你自己写。” “珍儿跟你一样不会写字,我来写一定会暴露,你来写,字写得丑,谁认得出真假?” “原来是这样。” “还有今夜肯定会连夜审沈贵妃宫里的人,你照我话去说。” 徐嫔教她将罪推给青雁和珍儿。 珍儿因前些日子在林贵妃处受了委屈,找了她知心好友青雁诉苦,结果青雁教她捉弄林贵妃,不小心拿错了灭鼠的□□给林贵妃吃了下去。 珍儿见闯了大祸,于是畏罪自杀,青雁畏罪而逃。 闻此,叶儿惊道:“珍儿死了?” 徐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如果她不死,就是我们死。” 林贵妃被毒死在沈贵妃宫中,这事传到皇上耳中引起了震怒,而且还是奴婢弑主,当即下旨要将青雁挖出来,无论生死。 皇宫内到处搜查青雁时,林贵妃的清心宫竹绿色纱帐换成了白帐,正屋的高檐下悬起写了“祭”的白灯笼,鲜明的颜色逐一取下,如同宣示着屋子主人的生命退去了一样。 烧祭的火盆里余烬袅袅,萧崇皓屏退了所有人,自己一人静静地立在灵堂前。片刻后,他走近香案,掀起垂遮的布帷看向藏在案底下之人。 “二皇子。” “我想你如果要出现,挑此时是最合适。”萧崇皓的眸色就像这夜一样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青雁见萧崇皓没有如其他人那样把她当作害死林贵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8 章 “徐太后,罪之一,前后杀害沈贵妃与林贵妃,并为了隐瞒事实谋害多条人命。罪之二,欺君罔上,不敬天子。罪之三,后宫干政,残害忠良,结党营私。罪之四,纵容徐氏一族作恶,损害皇家天威。罪之五,谋逆造反,图谋弑君……” 小毛团一一报着徐太后罪行之时,徐太后不禁回想起先帝仍活着的那段时间,青雁曾如鬼魅般常常出现在她的梦里阴魂不散,她怕这人一出现就毁掉一切。 随着时间消逝,掌握在手中的权力越大,徐太后愈发无惧,对于青雁在何处,是否还活着渐渐变得可有可无。 徐太后相信凭着自己如今的地位,要青雁消失是轻而易举。 她望着面前活生生的人,心中一股阴狠与悔恨交织着,恨当初不够心狠,她原是想一起杀了萧崇皓,又怕他跟着林贵妃之后出事会引起先帝的疑心才有所收敛。 今日的失败是她留了萧崇皓一命。 小毛团念完后,徐太后涌动的思绪渐渐平复。 萧崇琛:“你有什么要辩解?” 徐太后嗤笑一声:“成者王,败者寇。如果我赢了,历史是黑是白由我来定,今日不过是输了罢。” 萧崇琛:“从今日起徐太后贬为平民,死后不得入皇陵……” “你不能这样,”徐太后叫道,“是我把你养大,这份恩情足以让你尊重我。” 萧崇琛:“是你杀了朕的母亲,你把朕要到你的名下是为了获得如今的地位,谈何恩?若真要谈恩,朕的母亲、林贵妃待你不薄,你反而为了权利地位谋害她们,还放出谣言毁损两人名誉。” 萧崇琛冷冷地看着帘后之人,继续道:“赐酒。” “那就鱼死网破。”徐太后咬牙道,“别忘了这里是永宁宫,杀了他们……” 寂静蔓延,檐脊之上落了几只鸟,鸣声清脆欢快,隔着一层屋檐的永宁宫内却流转着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氛围。 半晌,飞鸟尽去,仍无半个人影。 “这里是皇宫的永宁宫,不是你的永宁宫。”萧崇皓轻飘飘道。 萧崇皓明知徐太后想谋反,不可能毫无顾忌直闯永宁宫。他领着人一到,便令跟着来的护卫清场,一个不留。 徐太后看着小毛团捧着托盘一步一步上前,微微吸了口气:“秦统领……” “死了。”萧崇皓看了眼跌坐在一旁的徐禹业,继续道,“私兵攻不进皇都,别说皇宫。” 萧崇皓原本只寻到一处私兵藏地,命人装成普通人应征潜了进去,今日能事先一步布局,正是潜进去的人暗中回报。那里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被里应外合解决了。还有另一处,即从南门攻来的一边,是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 与消息一道送来的还有一支簪子。萧崇皓顿时猜到是阮武晖,徐太后没有彻底杀掉阮武晖,被他有机会反咬一口。 望着触手可及的毒酒,还有那一双双等着她喝下这杯酒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当年自己冷漠地望着林贵妃死去。 “太后。” 看着李嬷嬷跪到面前心疼的眼光,徐太后拉起她的手背拍了拍,随后眼含讥笑:“萧崇琛,你相信萧崇皓有这样的能力会甘心屈居于一人之下?”说着,拿起酒杯含笑饮尽。 她相信之前是为了对付她才合作,如今人死了,两人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她即使死也要埋下这颗互疑的种子。 接下来的话让她的笑意凝住了。萧崇琛道:“这个皇位是朕跟他抓阄决定。” “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徐太后激动得吐了一大口血,眼睁睁地瞪着两人,她一直以来想尽办法得到的东西在这两人眼中如同儿戏,令她看起来如此可笑,如此可怜。 李嬷嬷见人已去,抬手取下簪子刺向自己的脖子。 小毛团捧着托盘转向瘫坐在椅上的徐禹业,他见到毒酒发了疯一般推开它,跳起就跑,前脚一踏出门口便被护卫押住。 “王爷,劝劝皇上。”小毛团即使跟了三代君主,在劝这方面仍是小心翼翼。 “皇上,慎言。”萧崇皓翻译了下小毛团的话。 “朕就开个玩笑。”萧崇琛笑道,“看她最后还想作妖,就气一气她。你有意吗?皇位。” 小毛团急道:“皇上。”这种事哪能问得如此直接,才提醒慎言,又犯毛病。 萧崇皓倒是不在意:“没兴趣。皇上,臣该去接人。” “可是这里……” “有皇上亲自坐镇。” 萧崇琛望着远去的背影:“小毛团,宽心。皇弟能力强,如果他有心当这个皇帝,朕到时也没辙。” “皇上明鉴。”小毛团躬身道。 徐太后谋反牵连甚广,只要与她沾亲带故皆被萧崇琛以雷霆之势连根拔起。 徐禹业一家难逃应有的惩罚,明国公府被褫夺封号贬为平民,秦弘嘉是徐太后谋反的核心人物,奏府上下或被斩杀,或被流放,家产籍没入官。易府因易绍晖参与谋反被抄家之事传到了一直守着边疆的祖父易世中耳里,易世中举刀自刎。 朝廷中的盘根错节倒是一时难捋,不过众人见识过这位皇上的手段后,心知他不好惹。 这段时间明面上打击徐太后一伙,同时暗中让萧崇皓顺便把一些平日里不安分守己的人一起清了,于是在一段时间里皆安安分分,避免被他盯上。 夏绮雪那边听闻事情结束,便提议要去接人。马车方近城门处,不知何处马厩出了问题,一群马向着城门奔去。 群马过处,所有人皆慌乱避之不及。杜怿宽命马车让到一边,静等马群过去。 就在此时,马车内传来求景与环环的惊叫声,随后一名男子强行拉着夏绮雪跃落在地,往城门登城道走去。 因夹在马群中间,杜怿宽不好勒转马头,干脆跳下马追去。卫峻崖和卫岩崖跟在车后,虽离得近,却因乱马奔行,不好上前。 夏绮雪一面避着马匹一面用力挣脱对方:“易绍晖,你疯了。” 她看易绍晖的样子确实像一个疯子,披散的发丝垂着,眼中的血丝如浸毒般红得鲜明,略发紫的嘴唇显然是毒还未完全清,加上一手拿着刀,这样子反而更像是索命的恶鬼。 夏绮雪被他扯得生疼,吸了一口气:“易绍晖,你要做什么?” “芙元,”易绍晖边走边认真道,“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闻此,夏绮雪不禁一愣,任由他拖着走上城道。 须臾,两人身在城门之上。夏绮雪顷刻间明白易绍晖话中的意思——是想让她一起死,然后来世再做夫妻。 “你真的疯了。”夏绮雪再次挣扎着想收回手。 城道上,守城士兵见易绍晖挟持着夏绮雪,不明是何事,举着刀枪谨慎围着,后面杜怿宽和卫兄弟赶了上来顾忌着夏绮雪,不敢轻举妄动。 “易绍晖,能不能先好好聊聊。”夏绮雪话刚完,一把刀就抵到她脖颈处。 “做了鬼再聊。”易绍晖揽着夏绮雪的肩后退着接近墙边,刀尖向外从左到右指着那群围着他们的人,“我们一起死,这些活人就无法干扰我们。” “现在没人干扰我们。”夏绮雪向他们挥挥手,“你们退开,再退开。” 杜怿宽做手势让所有人先退开些,卫兄弟绕到两侧伺机而动。 易绍晖举刀的手微微发颤,忽地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粘稠温热的血落到夏绮雪左肩衣上缓缓晕开,血腥味在空气中淡淡地飘散,与空气相融后自然而然钻入鼻子里变得异常浓重。 夏绮雪忍着血腥味,蹙眉道:“你……” 话语只道出一个字,就见易绍晖将手中短刀当作暗器射了出去,逼得杜怿宽不得不翻身避开,夏绮雪脑子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脚下一空,眼前天旋地转。 求生的本能使她胡乱地挥舞双手,右手勉强够到墙砖,因沉重的坠落感指尖触及瞬间便下滑,眼中的砖石渐然远去。 忽然,她的手腕和肩臂一阵剧烈的抽痛后,整个人悬挂于空中。 她偏头往下看,平整的地面仿佛扭曲着,一股奇异的眩晕感从眼中直冲大脑,使她差点失去意识。腰间处清晰感觉到易绍晖的双臂紧紧地环着,他充满不甘的视线穿过她,望向更上方。 “别往下看。” 夏绮雪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禁生起一阵暖意,心安感缓缓凝成水雾涌上眼眶。她转脸望去,见萧崇皓仿佛是为了安抚她一样惶急的神色略微退去,眼神柔如春风。 他双手发力将夏绮雪往上提,挂在腰间的易绍晖见状,抽出佩刀往上一戳,刀尖没进萧崇皓的左肩,鲜红的血顺着利刃滑下如一条涓涓细流,夺目可怖。 这一幕使夏绮雪心一惊,分神之下手没有抓紧整个身子再次往下一荡,头上顿时传来一声闷哼。她惊惧之下看向萧崇皓咬紧嘴唇,肩处伤口淌血愈发浓艳,凝聚成一滴滴血珠落在她的脸上,再顺着脸颊滑落,犹如一道血泪。 她感觉自己在撕扯着萧崇皓的伤口,心中害怕得原本反抓着他的手指缓缓张开,手腕处传来紧攥的疼痛愈发明显。 忽地,余光中瞥见一道箭划过,环抱着她腰间的手一松,轻盈的身子瞬间就被萧崇皓提了上来。她坐在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79 章 伤,养了四天是该养好。夏绮雪抱着萧崇皓体质异于常人这点想法从第三天就开始找人。 她不知第几次不经意逛到书房门前,宋枕橼不知第几次先行一步拦在面前重复着一句话“王爷不在”。 她微眯起眼盯着宋枕橼“我没说谎”的神色,心知说什么也没用。 第六天,萧崇皓半夜方回府,宋枕橼便传话有急事相邀,不来就离家出走。 无奈,萧崇皓只好亲自去一趟。 方踏进幽怀院门,上方一阵窸窣声响,萧崇皓借着月色环视四周,一张大网的从上影子覆下。 他脚下发力,退到网影之外,从容回身看着那张震起一圈灰尘的空网,嘴角轻勾,再次背手往廊下走去。 廊下灯火忽灭,两道影子如游荡于林间的风,迅捷地抛出结圈绳索。萧崇皓轻挪避开,余光望去,斜映入廊的月色中是两个蒙着脸的人,但从衣着上依稀能看出是王府护卫。 萧崇皓抬手轻轻挠了下侧脸,心中笃定是夏绮雪的安排。 那两人手臂回收将绳索带了回去,再次分前后甩出。萧崇皓两手分擒绳圈,运劲将人扯向自己后分别套向两人,再将绳子一收缩把两人绑在一起,扬长而去。 走到正屋院子前,见前方阶下堆满了叶子,萧崇皓心知那里肯定暗藏陷阱,不由得脸现苦笑,慢悠悠走去。 却在此时,四道木板从四方围了上去,砰的一声,恰好围合成一个四方的空间,萧崇皓脚尖轻点,打算从上方跃出,刚出了一半,又有一块木板像打地鼠一般将他压了回去。 萧崇皓举掌轻而易举地将前方的门拍开。五个人再次合攻,逼着萧崇皓往台阶处退去。 将近时,萧崇皓转手挥出一颗石子,那堆叶子如被狂风卷起般四散而落。 “抓到了?”夏绮雪打开屋门跳了出来,看见屋檐上方一个空荡荡的绳索摇摇晃晃,又见从容自如立在前方的人,撇撇嘴,一面向那五个人挥挥手。 萧崇皓瞥了眼那挂在檐上的绳圈,跟着夏绮雪走进层子。 “我以后进院子都要过五关,斩六将?” “我这是怕你逃……”说着,夏绮雪拿出一条用绸布卷成的绳绑了上去。 萧崇皓任由她动作,一面问:“我要喝茶呢?” “忍忍。”夏绮雪绑好后,才进入主题,“你再不来,我真的要留书远行。” 萧崇皓眼眸一沉:“留书?远行?” “对,我要去丰霄。” “去哪里做什么?”萧崇皓奇道。 “送莺娘和凌妍瑾回去。”夏绮雪倒了一杯茶放到被绑住手的人面前,继续道,“我答应她要送她们回去,现在正是好时机。” “还有些事要处理。” “你忙你的,我送我的。”夏绮雪白了他一眼,“正好我们分开一下,等我从丰霄回来,再细细谈。” “我不同意。” “萧崇皓,你别弄错了,我做一件事为什么要经过你同意?如果你不理解,我反过来问你,你做一件事又为何不经过我同意。懂了吗?” 萧崇皓松掉身上的绳索,将绸布放到桌上,一面说道:“什么时候去。” “两天后。” “这么急?” “不急,我和妍瑾这些天都在打点这事。是你总是避着我,我没机会跟你说。” 萧崇皓明白她口中“留书远行”的意思。 “好,就两天后出发。” 夏绮雪惊讶于他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以为还要纠缠一会,随后又听他提道:“我也一起去。” “如果我不答应。” “我会下令让各关严守,想过去的人……” 夏绮雪切齿道:“你想去就去。” *** 出发后的半个月,王府内。 青雁见天气和朗,特意把萧崇皓的衣服拿出来整理。宋枕橼忙阻止道:“青雁姑姑,别亲自费心,这些都有人打理。” 青雁无奈道:“我好不容易从静院出来,你不让我做,我不知道怎么打发剩下的日子。” 宋枕橼:“你老人家就享享福,去听听曲,喝喝茶。我替你安排一辆马车,去上善园子……” “不。”青雁阻止道,“我倒是有些事想向宋总管打听。” “是什么事让你挂心?” “王爷先前受了伤,我听说是因为救王妃。”青雁犹豫了下,“王爷与王妃感情是如何?” “自然是好的。” “可是我记得王妃是徐太后选中……” “王爷知道徐太后目的是为了利用王妃而已。” 青雁心思一转,道:“宋总管不知是否赏脸陪我喝喝茶聊聊天。” “当然,请。” 另一边,夏绮雪与凌妍瑾坐在搭了一个帐蓬的货车车尾玩华容道游戏。 夏绮雪凭着记忆让人做了棋盘与棋子,至于三国里的人物倒是没刻上名字,省得要一一解释这是何人,她直接用动物与猎人代替了原本的角色,这样就变成动物逃离猎人的游戏,简单明了。 萧崇皓勒马缓行,待与马车并行时瞧见那个游戏,问道:“这是你想出来的游戏?” “不是。”夏绮雪不能说是自己原本世界的游戏,于是胡诌道,“这是某天夜里一个神仙托梦给我‘你若觉得无聊就试着解一解这个游戏’。” 萧崇皓显然不信:“倒是没神仙托梦给我。” “别纠结神仙。”夏绮雪将棋盘推给凌妍瑾,“我们为什么要装成商人?” 夏绮雪现在所坐的是一辆拉货的马车。她嫌马车太闷热,干脆坐到货车车尾,货车四面通风就像是一个亭子,还能欣赏沿途风景。 而在这辆马车前后或是运货的马车,或是马直接扛着货物,莺娘所坐的马车跟在车队之后,整列车队悠悠地向着丰霄前进。 萧崇皓的人或装成商人,或是商队请来护送的武人。 夏绮雪原本只打算一辆马车,再请几个人护送,如今因他的加入变成了一列行商的商队。 “我的身份不适合直接进入丰霄。” 夏绮雪顿时来了兴致:“为何?你被丰霄通缉?” “我若是堂而皇之去丰霄,你觉得丰霄国的女王会怎样想?” 夏绮雪暗想萧崇皓是击退肃怀成名,一个有着兵权的王爷没有与邻国打声招呼就跑过去……她不确定道:“猜想你会不会是去打探情报,然后……”说着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表示灭掉对方。 “不错。” “丰霄的皇帝是女王?”夏绮雪现在才反应过来。 “是。” 凌妍瑾补充道:“听娘提起丰霄国的皇帝是能者居之,不论男女。” 夏绮雪:“丰霄国的历代皇帝岂不是都很强大?” 萧崇皓:“那倒不一定。丰霄的皇帝仅限于皇族之人,若在这些后选者当中都不是什么有才能的人,那这个‘能者’可能就是个庸才。况且帝位争夺中,有时靠的是谁更狠,狠不代表能治国。” “丰霄和平吗?”夏绮雪想起一冲动就跑来,至少要确认是否安全才送人回去。 “到了就知道。” *** 一行人到了丰霄,夏绮雪终于见到它的真面目。 丰霄分上下圈,上圈处于半山腰,三面皆围着山壁,地形就像一个木水桶将其中几块木板割掉一半,丰霄人几乎都住在上圈。 下圈主要是与他国交易行商之地,一般外来商人都在此处完成交易,而交易到货物的丰霄商人则会自行将东西运送上山。 外来的商人为了展示商品,交易到好的价格一般都会停留些时日,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热闹的集市。 夏绮雪看着商队正搭建帐篷,卸下货物,愣道:“真是来交易。” “当然。”萧崇皓道,“还要购些其它货物回去。” 萧崇皓留了些人在此处,其余的分成两批前往丰霄上圈,一批是萧崇皓一行人,一批是护卫,暗中跟着以免人多惹眼。 山路石阶每一阶约有两脚前后合并一般宽,蜿蜒盘旋于高耸的山之间,走起来费时间却相当容易走,不会一回首就望见笔直挺立一通到底令人目眩的心惊的山路。 几人爬上山后,夏绮雪两腿发颤,紧紧抱着“拐杖”萧崇皓的一只手以撑住不倒。 “刚说了我背你。” “不要。”夏绮雪立即拒绝道,“我一个大男人要你背,多难看。” 萧崇皓看着这个穿着男装却娇小玲珑的“大男人”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0 章 萧、夏两人当即决定先找一处客栈落脚,天明后再去寻人。 客栈里,夏绮雪拿了一床被子卷了一圈置于中间作为分割半边床的线。她原是想要两间上房,萧崇皓却认为一个人太危险,凭着这个充分理由只要一间。 萧崇皓瞥了一眼那卷被子,道:“被子只有两床,你不盖?” “是你不盖,你身体强壮能御寒。” “我自小畏寒怕冷。” “再要一间。”夏绮雪躺下缩回被窝里,只露半个脑袋在外。 这时,门外一人说道:“客官,您要的被子。” 夏绮雪在被子底下直翻白眼,忽觉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她悄悄探出眼睛,看见身上又多了一床被子。 “夜深会冷。”萧崇皓盘腿而坐,似乎没有躺下的意思。 夏绮雪感觉脸上微烫,一双含情明眸深深地凝视着那道挺直如松的背影,心中筑起的一处高墙开始转换它的形状,一道窗蓦地嵌入其中。她一直保留着这一地作为自己可退的后路,现在似是期盼着他能窥见。 许是盯得太久,萧崇皓沉稳的声音响起:“你若睡不着……” “我不会跟你一起打坐。”夏绮雪又再次缩进被窝里,露出半个小脑袋。 天明。 夏绮雪睁开惺忪的眼睛,下意识地摸了下旁边,空无一人。 “人呢?”说着翻身顺带将被子卷了一圈,重新入睡。 眼睑处感觉一道暗影覆了下来,她再次睁开眼,一张脸相近约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她五指张开拍了上去。对方灵活回身,没被她击中。 “你每次醒来攻击性都如此强?”萧崇皓负手迈了出去,“早饭刚好送来。” “对,还会咬人,你最好别轻易粘上来。”夏绮雪利索起身洗漱。 两人吃完早饭正要外出寻失散的妍瑾一行人,刚下楼便碰上一群人,为首的一个头戴狼帽。 夏绮雪压低声道:“那个狗头是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 萧崇皓低声道:“是狼头,同样是戴着狼帽,不是同一人。” 夏绮雪戳了他一下:“我知道是狼头,开个玩笑。” 萧崇皓:“最好别在他面前开玩笑。丰霄人喜欢将自己狩来的猎物制成帽子表示自己的强大的荣誉,除了狼头还有虎头、狮子头、熊头,你若是拿他们这顶帽子开玩笑,一定会得罪他们。” 夏绮雪点头道:“明白。” 两人走到客栈大门近处,自觉地闭上嘴巴保持沉默。夏绮雪一只脚刚迈了出去,戴狼帽的人伸手拦住他们去路。 夏绮雪心脏怦怦直跳,眼珠静静地移了过去,暗想难道这人耳力很好,被他听见了? 戴狼帽的人抱拳道:“我叫澹淡狐,奉女王之命来向公子提亲。” 此话一出,客栈原本喧闹的声音顿时静止,纷纷打量着立在大门前的两人。夏绮雪相信自己的眼睛用瞪得如铜铃大来形容绝不为过,又感觉自己头顶落下一道惊雷,震得她半晌失掉了神。 她忍不住确认道:“女王来提亲?你的意思是入赘?” “是。” 夏绮雪瞥了眼旁边的人,似自语又似说给他听一般:“又拈花惹草。” 萧崇皓倒是神色如常:“非也,是花草自己拈上来。” 澹淡狐听他们的对话猜到这两人误会了他的话,于是转向夏绮雪,郑重道:“女王是向公子您提亲。” 夏绮雪感觉一道狂风卷起一堆沙石往她脸上拍去,神色难以形容。她与萧崇皓之间,女王居然选择了她而不是萧崇皓,令她有一种自己的男装打扮的气质已经完全超越他的错觉。 萧崇皓忍着笑,道:“看来拈花惹草的是另有其人。” 夏绮雪学着他的口气:“非也,是花草自己拈上来。” 澹淡狐没空听他们咬文嚼字,催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抱歉,我已然有家室。”夏绮雪认真拒绝道。 “既然这样,在下告辞。”澹淡狐向众人挥了挥手,然后又转身补了一句,“望公子在客栈留几天,女王或许会召见公子。” 夏绮雪亲切地挥挥手送走了人,等人影远去后,她才说道:“我记得有人提过女王已经六十多岁,我记错了吗?” 萧崇皓:“没有,我也听见。” 夏绮雪:“我是否该问清楚女王是不是替她女儿提亲?” 萧崇皓:“问与不问都没差,你又不入赘。” “公子。” 两人回身看去,见客栈掌柜欲言又止,互望一眼。 夏绮雪:“掌柜有话请说。” “公子,您是外来人,有些事您还是了解下。” 夏绮雪心知“有些事”肯定与女王有关,问道:“掌柜能否透露些。” “说不上透露,丰霄人大概都知道这事。”掌柜向左右看了眼,请他们借一步说话。 三人走到一旁,掌柜说道:“女王什么都好,就有一个问题。” 夏绮雪竖起耳朵:“什么问题?” “克夫。” “克夫?”夏绮雪向萧崇皓看了一眼,“怎样克法?” “怎样克法不好说。不过有传闻是女王受了诅咒,她的样貌永远保持二十几岁,但代价是孤独一世,所以被她看中入赘到宫里当王夫的男人没有活得过一个月。” “一个月?”夏绮雪激动之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禁咳了几声,“最短几天?” “七天。”掌柜道,“女王若下次还派来人,公子好自为之。” “等等,我有家室。” 掌柜却道:“女王选王夫选中有家室的,你不是第一个。” 夏绮雪向掌柜道谢后,一手抓住萧崇皓的手臂,酝酿良久才憋出一句:“怎么办?” “直接说你是女人。” 夏绮雪顿觉有理,不再纠结这事,拉着人出去寻凌妍瑾。 丰霄的路皆是人工凿平的路,除了昨天见到的那条平宽的大道,其余忽而上忽而下,基本只能人走,马车几乎不能用。 夏绮雪走上一道高拱如桥之地,放眼望去,视线越过中间错落有致的屋宇望向依壁而建的宏伟宫殿。 宫殿座落于地势较高处,倚着高耸入云的山壁浑然一体,宛若是天然自成,翼出的飞檐如鸟翱翔于空,气势恢宏。若是起雾了,弥漫于雾中若隐若现的殿宇似琼宫琅苑,仙气缭绕。 两人走过似拱桥的石阶,往上街走去。他们一路问过来,同一条街的客栈都问遍,皆没有见到凌妍瑾,只好绕到上街。 方一到上街,迎面来了一人将他们带到一座什是华贵的大宅门前,夏绮雪昂首望去,嘴里念道:“丰时府?” 萧崇皓瞥了眼名字,正想问是如何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凌妍瑾从门里奔了出来,后面除了南泉曜还跟着一个仪容标致,丰神俊朗的男子。他见凌妍瑾兴奋地扑到一个清秀的男子身上,脸上笑意深了几分,问道:“凌姑娘,这位是……” 凌妍瑾笑着将夏绮雪拉上前,欣然道:“这就是我姐姐。” 那人打量着夏绮雪,本以为是柔柔弱弱的娘娘腔,原来是女子。他的声音什是明快:“复姓丰时,名年。旁边这一位是……” 凌妍瑾接道:“姐夫。” “姓萧,名阿白。” 夏绮雪和凌妍瑾眼瞪瞪地望着萧阿白,他的神色什是坦然。 两人跟着丰时年进了府内,凌妍瑾提起昨日那场刺杀造成混乱,她与莺娘两人在南泉曜护送下离去,中途被汹涌的人群冲散。 她一个人被推来撞去,一面跟着人流涌的方向走去,一面焦虑地寻着莺娘与夏绮雪的身影。她感觉自己淹没于一条河水中,呼吸被一点一点地抽走。 听到此,夏绮雪表示非常了解这种感受。 随后,凌妍瑾好不容易离了人堆,却又不知自己在何方,一路谨慎又不安地四处寻找。 几名男子见她一个人到处晃悠,上前拦住去路缠着她追问各种事。 凌妍瑾没理会,拔腿就跑,奈何对方人多,一下子就将人围了起来,甚至动起手脚。 就在一人将人碰上她的手,穿着一身军服的丰时年领着人巡逻至此,眼疾手快抽刀架在当中一人脖子上,喝道:“别闹事。” 驱赶了那些人,丰时年打量着凌妍瑾,着装虽是丰霄,但气质模样倒不像是此处之人。 凌妍瑾连忙道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1 章 伴随着那道如山崩般颇具气势的声音,一道雄壮的身影出现在门,一双虎目见有客人在,将佩刀解下交给旁人,迈着豪步走了进去。 云兰兰:“维维,有客人,好歹换身衣服。” 维维这名字一出,夏绮雪顿时被茶水呛到连咳几声,名字跟他的身形实在只两个字——不搭。 凌妍瑾忙起身替她抚背,一面问:“没事吧。” 夏绮雪摆了几下手,舒了口气:“没事,不小心呛到。” 等平静后,云兰兰倒是不避讳夏绮雪几人在场,直接问道:“女王又怎么了?” “又看上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丰时维维恨声道,“都不想想自己一把年纪,又有那什么克夫命,还像拼命一样想拉一个小子当王夫。” 云兰兰劝道:“好了,别管了。丰霄的人都知道女王有那事,赶着想试试自己命硬不硬,急着找死就随他。” 丰时维维冷哼一声:“听说这次不是丰霄人,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娘娘腔。” 云兰兰:“还是那句话,这事随她,反正进去都活不过一个月。” 夏绮雪虚咳几声引起众人注意,什是尴尬道:“你们所说的那个娘娘腔应该就是……我。” 客厅内鸦雀无声,所有眼睛都齐刷刷地集中在夏绮雪身上,而这事的主角倒很坦然地接受来自四方震惊的视线,反正她今日已经自己体会了,倒没什么不自在。 须臾,云兰兰神色了然地点点头,道:“是,你确实长得是女王喜欢的那类。” 丰时维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挤出一个字“谁”? 丰时年花了些时间解释夏绮雪是女扮男装,女王看上她纯粹是不知内情之下闹出的误会。 丰时维维听完后只觉荒唐。 到了午时,云兰兰留了夏绮雪几人在府上用饭,然后一行人跟着丰时年去瞧他所推荐的屋子。 屋子贴近崖边,从露台望去,丰霄一半的景色尽收眼底。夏绮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山间风还是有些烈,在这季节带着丝丝凉意。 “这里景致不错。”夏绮雪拉着凌妍瑾,“你觉得怎样。” 凌妍瑾回身望去,室内宽大不失雅致简洁,环境清幽又不觉冷清。她眼里也藏不住心事,点头道:“好是好,不过……” 丰时年忙道:“有什么不喜欢吗?” 夏绮雪故意接道:“不过离他家太近了。” 丰时年张开嘴不知该说什么,又轻轻闭上。 “开玩笑。”夏绮雪将凌妍瑾拉到一处角落,“你是怕银子不足?” “买下它以后还要看怎样谋生,还没安定下来前的这一段日子都要看着花银子。” 夏绮雪瞥了眼那边正偷看这边的丰时年,低声道:“你看中就好,我送你。”她想着自己的嫁妆留有不少,相信凌芙元在天之灵也不会在意。 “可是……” “不会真如我说的嫌它离丰时公子家太近。” 凌妍瑾脸霎时晕红如霞,嗔道:“别……别胡说。” “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夏绮雪笑道,“去看看院子。” 丰时年见她们往院子去,正要快步跟上,萧崇皓却悠然走近一旁,说道:“丰时这个复姓,如若我没记错跟皇族关系不浅。” “萧公子不是丰霄人却了解很多。” 丰时与皇族同出一脉,丰时一族主管军队,皇族主责治国和掌握国家经济命脉——商贸。皇族为了保证丰时一族能够忠心,每一代都要挑出一人入住皇宫以表两族友好,实则为人质。 然而在丰霄的历史上,确也发生过丰时一族放弃人质,使用武力逼主退位的情况。两族皆知这“人质”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平衡,只要丰时一族愿意随时能夺位。 皇族虽想夺回兵权,奈何历史遗留的根扎得太深,不连根拔起难以完全将兵权收回,一旦闹开又容易被他国的趁虚而入。 这种情况之下,皇族之人只要感觉丰时一族的大将军有问题便派人暗杀。 长期的内斗导致两族日渐衰微元气大伤,最后不得不握手言和,继续维持这段危险的关系。 “毕竟来行商,多少要了解一些,避免犯忌。” 丰时年配合着他的脚步,尽量离前方两人远些,说道:“我看萧公子不是普通人。我接触过不少商人,他们身上的精明与铜臭味浓,就差把商人写在脸上。你的气质不像。” 萧崇皓:“既然我们都略知彼此,我就把话敞开。” 丰时年:“请说。” 萧崇皓:“我不希望夫人听见自己妹妹卷入了什么事,经常往丰霄跑。” 丰时年听出他的意思,如果因为两者之间斗争将凌妍瑾卷入其中,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凌妍瑾远离,甚至考虑将人先带走。 丰时年:“如若出事,我会先行安排凌姑娘和她母亲离开丰霄。” 萧崇皓:“相信丰时公子有能力不会轻易让凌二小姐卷入麻烦事。” 夏绮雪向着嘀嘀咕咕的两人挥了挥手:“丰时公子,这屋子主人呢?为何没一起?” 萧崇皓:“看好了?” 夏绮雪:“嗯,接下来要谈谈合适的价。” 丰时年:“这事交给我,我跟屋主很熟,一定能给凌姑娘合适的价。” 萧崇皓瞥了他一眼,阻止仍要说话的夏绮雪,道:“还是交给他,都是丰霄人更好谈。” “好吧。” 丰时年:“还有些时间,我带你们游一游丰霄。” 一行人又转到街上,一个戴着黑色半脸面具之人骑着马领着两列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脸戴面具之人骑在马上盯着夏绮雪看了一会,嘴角轻勾,面具之下的那双眼掠过一丝狡黠。 “元止,你什么意思。”丰时年上前一步。 “我奉女王之命来请未来王夫入宫。”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集中到夏绮雪身上。 沉默片刻,丰时年解释道:“其实她是……” “其实她有家室这事女王已知,她不在意。”元止抢先道,“公子,请。” 夏绮雪走上前:“麻烦你回报女王,我正式拒绝她。” 元止笑道:“如果真要回绝,请公子亲自回绝。”说着挥手让皇宫侍卫将人带走。 丰时年忙拦住想要动手的萧崇皓,转向骑马的人:“元止,你是打算强抢?” 元止:“不,是请。如果公子不愿意,女王一定会放你走。丰时公子,你知道在这里打起来对你的朋友没好处。” 两名侍卫上前想架走夏绮雪,萧崇皓眼疾手快将人揽了过去,随后侍卫转换成两个小圆形,一个围着萧、夏两人,一个围着丰时年、凌妍瑾、莺娘三人。 若打起来,丰时年那边不一定能护住两人,更何况又不清楚丰时年能不能打。夏绮雪想到此,立即叫道:“好了,我跟你走一趟。” “不行。” 夏绮雪脸贴到萧崇皓耳边,低声道:“这里不是睿武,打起来始终是我们吃亏,更何况这次若结下梁子,妍瑾她们可能会被找麻烦。” 萧崇皓自然懂这道理,让她去冒险又是另一回事,至于这个叫元止的人一身邪气,怎么看都不顺眼。 丰时年拨开人群走到两人身边,同是压低声道:“萧公子,让他先把人带走,我立即回府与爹进宫将人带出来。” 萧崇皓冷冷地凝视着那个骑在马上之人,神态自然从容,似是打或者不打都无所谓,但人一定要带走。 夏绮雪抓起萧崇皓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一面道:“我不是轻易任人拿捏。”掰开后又将五指穿到他的五指间握了下表示自己一定会安全回来。 她转身走上前,伸手指勾了勾:“下马,本公子要骑。我既是女王尊贵的客人,没理由让我走路。” 元止所带来的皇宫侍卫皆是步行,只有他一个是骑马,他的眼睛向四周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可代步,伸手将人拉了上去。 “回宫。” 夏绮雪恨得牙痒痒,眼睛瞪着前面之人的后脑,希望能给他瞪出一个大洞。 皇宫分内外区,外区是山壁之下开凿出的一片空旷之地,侍卫宫人基本都住在此处,内区则是悬壁之上。 夏绮雪爬上长而阔的石阶,半路往外望去整个丰霄上圈皆览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2 章 夫妻相 屋内空气仿佛凝结成冰,骤然生起丝丝凉意与尴尬。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夏绮雪坚信冤家路窄正是如此,她看了下手中面具,然后面无表情地递了回去。 对方坦然接过,放在手中把玩。须臾,他笑道:“王妃,别来无恙?” “没想到你居然逃到这里,阮武晖。” 自那天夜里一别后,阮武晖整个人销声匿迹,即使事后清理徐太后余党之时,翻遍了皇都及近郊皆没见到半个踪影。 他手指灵活地翻转着面具,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和笑意。夏绮雪知他会笑,但眼前的笑温和得瘆人,尤其他既知自己是女的仍然要强行把人带到宫里,肯定是在盘算着某些事。 夏绮雪幽幽地盯着他,只见他将翻玩的面具随意一放,拿起茶壶置于炉子之上。 “王妃,请坐。”阮武晖指了指对面的坐垫。 夏绮雪走到桌案另一边,将坐垫拉了一下,方便等会翻脸的时候顺便翻桌。 她看着阮武晖不慌不急地泡茶,心里的一堆话被他的从容缓慢的节奏打乱,她感觉只要自己一急,就会合他的意,于是学起萧崇皓的技能——面无波澜,平静如水。 然而阮武晖的话令她沉着表面裂开一道道痕。他说:“夫妻相处久了果然会有夫妻相,你的表情跟他越来越像。”末了又补了一句,“我比较看好你跟他没夫妻相之前的模样。” 夏绮雪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脸,略沉吟:“那他有像我吗?” 阮武晖提壶倒茶的手一顿,然后笑道:“看不出,不如你回去自己观察?” “好,我回去细细观察。”说着,夏绮雪趁机起身。 “没我领着,你出不了皇宫。” 夏绮雪又坐回软垫上。 阮武晖将茶杯放到她面前,说:“不说废话,聊聊正事。” 夏绮雪紧紧地盯着他,这次毫不掩饰脸上“明明是你先说的废话”的表情。 “嫁给女王。” 简洁的四个字令夏绮雪愣怔了片刻,心思一转:“什么目的?” 阮武晖起身走到夏绮雪面前蹲下,抓起她的手,将把银刀刀柄塞进她手中,然后五指收拢使其稳稳地握住。 “新婚夜杀了女王。”阮武晖的眼神如黑夜中的林子,既暗且可怖。夏绮雪凝视着近在眼前之人,感觉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难以呼吸。 他缓缓起身回到原位,神色再次恢复平静:“杀了她,我会暗中安排你离开皇宫。” 夏绮雪不解,即使她杀了女王,丰霄的皇帝也轮不到他来做,那他背后是有什么人?但见他悠然地品了一口茶,没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女王死了,你有什么好处?皇帝也不会是你。”夏绮雪将银刀啪地一声放到桌上。 “你无需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帮了这忙算我欠王妃一个人情。” “如果我不愿意帮这忙?” 阮武晖微微一笑:“说两个故事。新婚夜有人潜进皇宫杀了女王,杀手的目标仅是女王,王夫得幸活了下来。既然礼没成,结成夫妻之事就不作数,未能成为王夫的人被安排其出宫。第二个故事,王夫是被逼婚,一直怀恨在心,于是新婚之夜杀了女王,侍卫冲进去救驾时已然来不及,只好杀了凶手以慰女王在天之灵。你觉得哪个故事较有趣?” 两个都无趣。夏绮雪心不死地问道:“有第三个吗?” “茶凉了。” 夏绮雪拿起杯子猛灌一口。阮武晖又替她添了一杯,不急不徐道:“有。” “很不幸王夫的命薄,在新婚之夜就被女王克死了。女王伤心欲绝,于是吃了王夫的血肉……” 他所讲的故事里的王夫恰是暗指夏绮雪,她听着不由得起了一身疙瘩,苦着脸问:“恐怖故事?” “这是宫里流传故事。”阮武晖似是在聊家常一般,语气什是平淡,“不过,女王发现你是女子,比起吃应该首先是鞭尸。” “她……”夏绮雪一时之间不知该问什么。 “六十多岁的女王为何看上去像二十多岁?” 夏绮雪点头:“你信?年轻男子的血肉能保持青春?又不是唐僧。” “什么唐僧?” 夏绮雪忘了这世界与原世不同,文化发展也有差异,随口解释道:“就是吃了长生不老的代词。” 阮武晖没有深究,继续道:“我也不信。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我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杀了女王。你选哪一个故事?” 便在此时,门外敲门声起,阮武晖戴上面具前去应门。 来人就在门口处与他聊了几句,夏绮雪竖起耳朵听,奈何他们都是压低声音,直到阮武晖重新关门都没听见半句。 阮武晖倒是坦然地告诉她,道:“丰时家的来要人。我替你回了他们,说你愿意嫁给女王。” 夏绮雪尽可能现出咬牙切齿的表情抗议他私自决定。 “你不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在我想要对女王下手之时,把你送到我面前。” “不,这叫凑巧。”夏绮雪语气认真道,“上天是哪个天?是睿武的天还是丰霄的天?” “哪一个都无所谓,我会挑一个好日子。在这之前,你认真想想是你死还是她死。”阮武晖重新走回门前,“或者是同归于尽。” 他临走之前好意提醒道:“别乱跑,这里的侍卫比较不讲人情,一见到陌生人直接格杀勿论,未来王夫也一样。” 待人离开之后,夏绮雪老实地呆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想开门溜出屋子,可惜门外立了两个门神,她只好讪讪地将已经踏出去的半只脚缩回。 忽然,她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使她首先往上张望,梁上一只猴子啃着果子,啃完了直接将核往下抛。 “猴头菇,你有本事上房揭瓦,在这里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夏绮雪四处张望,看有什么东西能把它捅下来,却瞧见床榻垂下的布帷如冒水泡般凸起,随后一颗小小的脑袋钻了出来。 “丰时珞!你……你怎么……什么时候跑进来。”夏绮雪心不由得一颤,刚才的话岂不是都听见了? 丰时珞爬出来拍了拍衣服,指向刚出来的床榻底,说:“这里有条通道。” “当真?”夏绮雪上前撩起床帷,果然有一个长形洞口,“这是通向哪里?” “能通向我的房间,还有厨房、书房、没人住的房,还有……还有很多。” 夏绮雪心思一转:“我们去探险。” 丰时珞立即展颜笑道:“好呀好呀。有人陪我玩,猴头菇我们走。” 听见她的话,正想钻进去的夏绮雪一顿:“平常没人陪你玩?” “没有,找他们玩都不理我。每月只有爹爹和娘来看我。”丰时珞指了指那只猴子,“平常就它陪我玩。” 夏绮雪了然,丰时珞刚才在廊檐里是想找她玩,让猴头菇去当信使,不过这信使表现太差了。 “走吧。”夏绮雪钻了进去,发现通道比想象中大,整个人立起来完全没问题,她见床榻之下的出入口那般小,还以为通道较窄。 丰时珞待猴头菇钻了进来后,将壁上的一块木板拉了下去关上了出入口。 “我们先去哪玩?很多路我都认得。” “有出皇宫的路吗?” “我还没找到。” “还没找到?”这事一般回知道或不知道,难道她特意找过?夏绮雪又道,“我叫你珞珞。珞珞,有什么好地方推荐?” “去厨房,有好吃的。” “我们就去厨房。”夏绮雪心中安慰自己即使找不到出路,摸熟暗道或许有用,比如大半夜加个餐……好像没什么用。 就在两人一猴在暗道愉快游玩时,另一边萧崇皓的心情却沉了下来。 萧崇皓见丰时年没有将夏绮雪从皇宫中带出,神色阴沉地抬眼看了看天色,向他们告辞离去。 这个微小的动作丰时年看在眼里,连忙跟了上去把他一拉到一旁,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夜探皇宫?” 萧崇皓沉默。 丰时年看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3 章 这人非常麻…… 夏绮雪趴在床底忆起前不久阮武晖提过的事,要她在新婚之夜杀了女王,在这里却听到他根本没打算给自己活路。 究竟是想闹哪样? 她干脆趴着继续偷听。 女子:“这事若不成,你我都得死。” 阮武晖:“让它成就行。” 女子:“你不了解那人,简直是疯子。” 阮武晖:“就算是疯子,命也只有一条。” 女子:“丰时一族,你打算怎样对付他们。” 阮武晖:“他们根太深了,最好在女王新婚之日将丰时一族主要人物都邀进宫中,一次性解决。你到时直接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同时兼任新女王,结束丰霄长期以来一方治国一方掌兵权的局面。” 夏绮雪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一些,这两人打算做一场血色婚礼。 阮武晖:“丰霄历史上,你将成为第一个将所有权力掌握到手上的君主,受后世仰拜。” 正仔细听着的夏绮雪感受到一道异样的视线,她回神看去,发现丰时珞身形僵硬,眼神里满是不知所措。 她暗骂自己大意,丰时珞年纪虽小,但并非什么都不懂。他们提到要将丰时一族的主要人物引进宫里,很可能就包括了丰时珞的父母。 两人的对话仍在继续,夏绮雪伸手勾了勾,让丰时珞向离开这里。 女子忽而又道:“你舍得让她这样做?” 阮武晖:“为何舍不得?” 女子:“她不是你老熟人?” 夏绮雪退出洞口时听出“老熟人”三字有点酸味。 阮武晖笑道:“是那种我想杀了她,她也想杀了我的老熟人。” 女子:“最好是如此。” 丰时珞身子有些僵了,不留神间头轻撞了下床板,两人顿时一止,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女子:“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两人心脏上就像有一千只羊驼在疯狂奔跳,彼此的紧张握着双手不动。 这时,听见哎哟一声,女子叫道:“是那只臭猴子,把它的皮剥了。” 梁上,猴头菇把啃得干干净净的核扔去,一面龇牙咧嘴嘻笑,样子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趁两人注意力被猴头菇吸引过去,夏绮雪让丰时珞赶快钻回来,然后把洞门直接关上。 外面,猴头菇敏捷地从窗口跃了出去,翻上屋顶扬长而去。 “那只臭猴子。” “别跟它一般见识,婚礼过后你想剥了它还是煎了它都可以。”阮武晖谨慎打开门张望,确认丰时珞没在后才关上门。“丰时珞,你打算如何对她?” “自然一起送走,难道还留着她的命,等她长大来替她父母报仇?” 阮武晖神色淡然:“我还道你会可怜她,留她一命。” 女子脸现讥诮:“只会将对方踩在脚下,看着对方比自己更可怜来安慰自己。” 阮武晖:“扭曲。” 女子:“是人性。” 回到原来的屋子,丰时珞闷闷不乐抱膝而坐,夏绮雪不知该怎么安慰小孩,默默地抱膝坐在一侧。 一大一小并排抱膝沉默地坐着景象颇是奇异,后来猴头菇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也同样抱膝坐到一侧。 “怎么办?爹爹和娘要下个月才见面。”丰时珞忽道。 夏绮雪余光瞥见猴头菇,心中灵光一闪,问:“猴头菇,你能不能偷偷出宫?” 猴头菇回头看了她一眼,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夏绮雪无奈,本以为它通些人性,想想刚才或许是凑巧。如果它能出宫就能替她送信,不过它就算能出宫,又能认人吗?想到此,夏绮雪耸耸肩继续抱膝沉默。 阮武晖不可能答应让她见任何人。 “对了,”夏绮雪猛然醒悟,“他们想杀了女王夺位,我们就去找女王。出不了宫,同在皇宫内的女王还不好找吗?而且还有暗道。珞珞,你知道女王在哪?” 丰时珞摇摇头:“我没见过。” 夏绮雪一手摸着下颏,一面想要不要闹出些奇怪的动静引起女王注意。 “老婆婆可能知道。” “老婆婆?” “她有时在花园里,去问一问。” 夏绮雪跟着丰时珞又爬进了暗道,来到了丰时珞所说的花园。这一个小花园精致娴雅,与寻常的皇家苑囿修建得壮丽相比,多了几分宁静祥和的气氛。 在花园的中心有一处露天置放的石桌摇椅,摇椅中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人正阖眼休憩,一本翻开的书倒放在石桌之上,山间的风还是有些强,吹得书封页微微翻起又落。 “老婆婆。”丰时珞似自家一样欢快地奔了过去。 夏绮雪抬脚走了几步,忽觉猴头菇没有跟上,她回首看去,只见它蹲在原地远远看着。 那人听见动静,缓缓地睁开皱如核桃般的眼,露出温慈的笑意,抓起丰时珞的手拍了拍,道:“怎么想起来看我这老人家?” “老婆婆,您认识女王吗?我们要找她说很重要的事。” 老婆婆注意到夏绮雪,眼中一变随即又恢复温和的样子:“这位是……” “女王挑中的王夫。”夏绮雪尽量言简意赅表达她的立场与想法,“被逼着带来。” “原来如此。”老婆婆道,“要跟女王说很重要的事,难道是这事?” “不是。”丰时珞将方才听见的话告知面前的人,因说得急了,反而表达得乱七八糟。 老婆婆没有不耐烦,很仔细地听完。她伸出枯如干柴的手摸了摸丰时珞的头,温声道:“阿珞,你弄错了,他们不是要杀你爹娘,相反是有人想借丰时一族名义作恶,他们要除的是这部分人,绝不是你爹娘。” “真的?” “真的,我会把这些话都传给女王。放心吧,下个月你爹娘会如常来看你。” 夏绮雪看丰时珞似是很信任面前的老婆婆,短短几句话就把人给哄过去,但她不是丰时珞。她凝视着这看似慈祥的老人家,沉默着。 老婆婆逗着丰时珞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两人聊得欢了,丰时珞的注意力渐渐从刚才之事移开。 夏绮雪由始至终淡淡地看着。 直至那老人家提醒道:“阿珞,再不回去,那些宫女又要告状。” “她们告状你会帮我摆平。” “当然,不过还是别留太久。” “好吧。”丰时珞略有些不舍地告别。 夏绮雪向猴头菇看了眼,对丰时珞道:“你跟猴头菇先回去,我再跟老婆婆聊几句。” 丰时珞不解地看看她,又转眼看向老婆婆,后者微笑地点点头示意人先离去。 待一人一猴离去后,微凉的风又起,老婆婆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服,随后起身提起炉上正烧着的茶壶去添了水回来继续烧。她一直没有主待客人般让夏绮雪坐下。 将人晾了片刻,她才道:“你不是男子。” “是。”夏绮雪坦然承认,“你又是什么人?是跟他们一伙?”不然,实在想不明白这人为何要哄骗丰时珞。 她温和地一笑:“不是。” “既不是跟他们一伙,为何要骗丰时珞?你真打算跟女王提这事?” “你问题太多了。”她拿起书继续翻看,“你不知我是什么人,如何得知我说的话是真话?” “有道理。”夏绮雪见识过面前之人骗丰时珞,她脑子一转,“不过,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就不会骗我?” “会。”她一边看着手中书,一边说,“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猜出我是什么人,一个问题,无论问什么我都如实奉告。” 夏绮雪此刻心中给老婆婆定了一个评价——这人非常麻烦。 她细细地察看面前之人的侧脸,专注于书上的眼睛尾纹如刀刻般深且清晰,但掩不住原本的一双如桃花的眼形,眼之上细眉如柳,年轻时大概是个美人。 想到此,一阵异样的感觉从心底飘起,夏绮雪似是抓到一丝头绪,张开嘴唇,对方却先提醒道:“仅一次机会。” “作为参考,我能不能问几个跟你有关的问题?” “一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等待进入网审 等待进入网审 霄伶俐给自己添了些热水,喝了一口,桌上倒放着几只杯子,她没有要斟一杯给“客人”的意思。 夏绮雪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读出她没有把自己当成与她对等的人。 “自此以后,我看见有些跟他颇是相似的男子就忍不住把他们弄到手中,折磨他们,看着与那男人相似的痛苦表情,我的心舒服。” 夏绮雪明白那些所谓“被克死”的人其实是被她弄死,而且都活不过一个月。她冷声道:“他们遇上你,真是倒了血霉。” “闭嘴,我说话的时候还没轮到你开口,除了我让你说。” “我不是丰霄百姓,无需对丰霄君主……”夏绮雪猛然避开泼过来的热水。 “你现在还能活着不是我不敢杀你。”霄伶俐收回杯子,重新倒满热水,“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老实呆着直接等到举行婚礼,若是想做别的事,好好想想我刚才给你说的故事。” 威慑。夏绮雪仅问了那些人是否真被克死,霄伶俐却给她讲了一段往事,是想利用这段往事给夏绮雪造成威慑。 至于为何威慑她老实待着,她只能猜到婚礼那天霄伶俐也有自己的计划。眼下可能确定阮武晖要她杀了女王是不可能。 夏绮雪避免她再次泼热水,退了几步,说:“我猜中了,你该兑现‘如实奉告’。” 霄伶俐躺回椅上,阖上双眼:“问吧。” “你打算怎样对丰时珞。” 霄伶俐勾起一抹讥笑:“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居然用在无关紧要的事中,你还是换一个对你自己保命有益的问题。” “就这个问题。”夏绮雪感觉面前之人多少有点疯,很难想象她这样的人会对丰时珞那般慈和,不问不安,问了若是发现是想多了,倒能让自己安心。 “阿珞的模样长得很讨喜,父母对她很好。即使她作为人质,我也希望她能无忧无虑长大。”霄伶俐一脸的温和,继续道,“等她最幸福的时候,折磨才有趣。” “神经病。”夏绮雪转身就离去,后面传来霄伶俐明快的笑声,后者仍不忘警告她别忘了那个故事。 夏绮雪回到屋子,快速在屋内转了一圈,见没任何人便轻轻唤道:“猴头菇。” 圆胖的圆口瓶里一条尾巴伸了出来,如潜望镜伸出水面一样左右晃了晃,然后迅速收了回去,一个圆脑袋探了出来。 “猴头菇。”夏绮雪立即扑了过去。猴头菇身子一闪,落在她的头顶,后脚再用力一蹬,跃到屏风之上。 夏绮雪苦着脸扭扭脖子,确认没伤后,喃喃道:“你明白我的眼神,我就当你通人性,过来。” 猴头菇径直跃到梁上,双手攀着横梁,一晃一悠地荡秋千。 “行,我弄完再叫你。”夏绮雪寻了笔纸写了一封信,然后把它凑近烛火处尽量快些烤干墨水。 待墨水干了后,她将笔管掰断一截,将纸卷成小小一卷塞进管内,又拿烛蜡封了口,紧接着取了一个李子,将其核抽出,把小半截笔管塞进去。 夏绮雪食拇两指夹着这个特制小李子凑到正在果盘前啃着果子的猴头菇面前,什是严肃道:“猴头菇,把这个送到丰时珞父母那里。你是她父母送的,他们的样子认得吧。” 夏绮雪指着这个李子,说:“这事事关丰时珞还有她父母的性命,你若是真通人性,就想办法把它送到外面。不然,你就等着跟猴头菇一起炖汤,这不是地狱笑话,认真的。” “来,这是给你的路费。”夏绮雪拿了一个果子给它,“别把这边吃了,懂吗?” 猴头菇接过李子一把塞进嘴里,四肢并用奔到窗口处一跃,瞬间便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里。 夏绮雪拿起手中的果子咬了一口,向着离去已久的方向再次叮嘱道:“别把它吃了。回来了封你当美猴王的弟弟。” 古有飞鸽传书,现有夏绮雪派灵猴传信,她转念一想,现在也算是平行世界的“古代”。 她叹了一声,坐回桌案前心想该考虑考虑自己如今的处境要怎么做了。 阮武晖要她杀霄伶俐,霄伶俐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却没有阻止的意思。按正常来讲,霄伶俐应该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才顺着他们的计划。 “什么好处呢?”夏绮雪喃喃道。 她翻过一个杯子放在一边,再拿两个杯子放到对面,又把茶壶置于正中间表示丰时一族,心里念着,阮武晖和那个假女王目的是杀了女王和丰时一族,夺皇位还有兵权,除去前者,三人的唯一共同的好处是丰时一族手中的兵权。 思绪理到此,夏绮雪算是明白霄伶俐极有可能是想借刀杀人,让阮武晖假女王杀了丰时一族,她再出现以谋逆和以替丰时一族报仇的名义处理那两人。 丰时一族的主要人物都死于婚宴之下,剩下的人要想重振丰时一族就必须依靠真女王霄伶俐,她就能趁此机会将兵权收入于囊中。 “难怪她不对我下手,留着我的命来实现她的目的。接下来该怎么做?告诉阮武晖其实霄伶俐知道他们的计划,把水搅浑?”夏绮雪伸手揉了揉眉心,“萧崇皓,把你的脑子借我用一下。” “大哥哥。” 夏绮雪正想得入神,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人声,不禁头皮发麻。她略显僵硬地回首望去,床榻底下钻出一个小脑袋。 “怎么了?” “猴头菇没回去。” “它可能去夜跑了。”夏绮雪胡诌道。 “夜跑?”丰时珞歪着脑袋问道。 “它平时吃那么多,肯定是去夜跑消化消化。” “可是它从来没有夜跑的习惯。” “总有第一次,它很快就回来。”夏绮雪见她耷拉着脑袋,问道,“想它了?”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夏绮雪心中一柔,温声道:“今晚留在这里,我给你讲故事。” “好呀。”丰时珞回身便爬上床榻。 *** 初曦前的天灰蓝暗沉,世界静谧得如同熟睡的婴儿,安闲恬静。 萧崇皓立于窗前看着天色,屋子里燃了一夜的烛火只剩小半截,烛泪仿佛是某人心中的忧虑,一直垂落至天明。 昨日让丰时年又去了一遍,结果无功而返,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就过了一夜,他的心无法入眠。 方又叹了一声,窗外正对院子里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地掠过茂叶繁枝间,枝叶微微抖动。 萧崇皓微眯起眼,将身跃起。他正愁闷,如今有不知死活的人撞上来正合适。 他轻身跃上屋檐,循着刚才发出动静之处望去,几株稀稀落落的树贴着围墙而立,有些枝叶探出墙檐,一切看上去平和清静。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藏得无踪影无气息,萧崇皓断定此人绝不一般。 他看了眼天边的如一条银线的晨曦,慢慢走近屋檐边,忽然一道细细的如断枝的声响打破了初曦的安谧。 萧崇皓食中两指夹着一枚石子往最左边那颗长了果子的树击去,随即响起吱呀的奇特叫声。他纳闷着叫声怎的这般怪异时,两道“暗器”从果树中飞出,速度不是极快,他一手便接下那两颗圆胖的“暗器”。 “果子?”他抬眼望去,那棵树中冒出一颗毛茸茸的头向他龇牙咧嘴表示自己极度不满。 萧崇皓看见只是一只猴子便没有理会,从屋檐上飘落,转身回屋。 猴头菇很不高兴自己被忽视,又摘了一颗果子扔了过去,果子咚的一声击中刚好关上的门。 门虽被关上了,对于喜欢走窗的猴头菇来说不算事。它重新咬上那个特制李子,又摘了一颗看上去未熟的果子,手脚尾并用从窗翻进屋子,尾巴卷住横梁向后一晃,借力向萧崇皓冲去。 萧崇皓轻移身子避了开去,可他低估了猴子的灵敏,后者落地后直接一蹬,抓上他的后背。 萧崇皓手向后捞去,却觉背后一松,肩膀忽沉,还未来得及反应,嘴巴里猛地被塞进一个苦涩的果子。 他取下果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5 章 它脚短 一见到丰时稔,还未与他说明状况,猴头菇就蹦了过去,将李子塞进他手里。 “看看那李子有什么异状。”萧崇皓道。 丰时稔见李子中间塞着一个小管子,单手将李子捏碎,露出一支被蜡封住的小半截断笔管。 三人面面相觑。 丰时稔用小刀刮掉封蜡,管口向下甩了几下,没有任何东西落下。 “给我。”丰时年把断笔管置于桌上,一手按住一端,另一手拿刀尖剁下。咚的一声,笔管随声裂成两半,露出卷成小小一卷的纸。 丰时年拿起展开,纸张仅有手掌大小。他读完后微惊,将写了字的那面展示给两人看。 “假女王,婚宴是陷阱,真女王不会放过珞珞,尽快带她离开皇宫。” 纸张略小,仅写下这些字已经占满了整张小纸。三人只能仅凭着有限信息推测。 不过,仅是真假女王这一点足够令丰时兄弟哑然,他们相望一眼,心中惊疑丛生。 丰时稔略显忧疑地走了几步,把心中看到纸条后生起的疑问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说会不会是阿叶?” 丰时年摇摇头,断然否定道:“如果阿叶还活着,现在至少四十来岁,那个假女王看上去仅有二十岁左右。” 萧崇皓目光微动,拿起纸条细看,说:“这张纸上写‘不会放过珞珞’,称呼用‘她’,应不是珞珞所写。你们对写这纸条的人有无头绪,寻机问写信的人会更快。” “确实不是珞珞写。”丰时稔道,“她只有六岁,会写一些字,但字迹不一样。可是我也不确定是谁写。” 萧崇皓把目光投向在一边自玩自耍的猴头菇,只见它一手撑在一只圆瓶口边缘,头下脚上玩倒立。 “它不会写字。” 萧崇皓、丰时稔同时看向说话的丰时年,眼神里充满关爱。 它当然不会写字,若是会写字,有必要事先写好藏在李子中? 萧崇皓看他的眼神更复杂,感觉他对事时而灵敏,时而犯蠢,犯蠢的时候颇似萧玄昀。 “猴头菇,”丰时稔向它招了招手,它欢快地跳到丰时稔肩上,“给你这信的是宫人?” 猴头菇摇摇头。 “以前见过?” 猴头菇摇摇头。 萧崇皓忽道:“是昨天才见到的人?” 猴头菇看向丰时稔,后者重复道:“是昨天才见到的人?” 猴头菇点头。 “极有可能是我夫人。”萧崇皓虽还不能确定,皇宫里每天至少会有不同人进出,眼下至少是有些希望。 丰时年:“不过信的内容还是太简洁,不如让猴头菇多跑几趟。” 萧崇皓:“上面提到的婚宴是什么时候?” 丰时年:“还没收到消息,大概就在这几天之内,毕竟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兄长,珞珞之事你打算怎么办?” 丰时稔:“不好办,这不仅仅是将人带出来就算了结的事。” 丰时年叹道:“是啊,珞珞是人质,强行将人带出来等于和女王撕破脸。” “年公子,婚宴当天想办法让我混进去。”以丰时一族所掌握的兵权,真与女王撕破脸也不见得会输,但萧崇皓不想干涉他们国家之事,只要能平安带回人就足够了。 “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引起混乱恐怕……”丰时年说到此,恍然道,“既然婚宴那天本身就是一场混乱,我们趁乱将珞珞一起带出来。” 丰时稔无奈道:“你想得太简单,珞珞消失了,我们还是要再送一人进去,向来都是这样,人质死了都要送新的进去。况且你让珞珞以后都藏起来活着?” 两人沉默着互望一眼后,各自在屋内来回缓踱。丰时年偶尔看向显得焦头烂额的兄长,几次张开嘴巴最终还是闭上。他又觉一道强烈的视线紧紧地粘着,回首看去,下巴抬了下指向外面。 萧崇皓先行离去,丰时年随后跟了出去。 两人走到院子里,萧崇皓谨慎地向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后才说道:“有什么顾忌?” 这话问得简洁,丰时年却知话里的意思,以丰时一族的实力要对付女王不是什么难事。 “这事不该对你说,风险太大了。”丰时年道。 “你们家有什么把柄落在女王手中,或者是有什么事受制于她?” 丰时年佩服面前之人,直接切中要害,但仍旧不能告诉面前之人。他说:“无论是什么,这平衡都不能轻易打破。丰霄如今的平衡是建立在过去的血腥历史中。” “这平衡能维持多久?” “不知。或许能维持上百年,或许明天就崩了。这平衡不仅是两族之间的事,更关系着丰霄存亡。丰霄北临肃怀,东接睿武。尤其是肃怀,他们所处之地贫瘠,为了掠夺物资常侵略他国。丰霄若因内斗变得混乱之事一旦传到肃怀,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只能坐以待毙。”萧崇皓暗想着将夏绮雪接回之后,使办法让她把凌妍瑾她们也接走,省得一出事就跑过来。 他觑了丰时年一眼,这人心中有谋略,可惜为了方便抽身是半只脚在内半只脚在外,偶尔装傻的理由也在此。 丰时年见猴头菇不知何时跑了出来,走到它面前蹲下,对它说道:“猴头菇,不是我不想救珞珞。爹就任大将军时喝下女王赐的祝酒,没想到女王暗中下了毒,每年都要依靠女王赐药才能保命。” 萧崇皓一顿,这就是他们的顾忌。一个掌管着兵权的大将军命捏在女王手中,要真想跟女王起正面冲突,除非丰时维维放弃自己的性命。女王大概也是怕丰时维维来一个鱼死网破,至今才没把事情做绝。 这道平衡保持得微妙。 “猴头菇,你说怎么办?”丰时年 “猴头菇,”萧崇皓走过去将它提起,“按照丰霄的皇帝非嫡传而是推选来看,是不是可以选择其他有能力之人代替现任皇帝?” 丰时年起身接过猴头菇,说:“推选之人已经选出来了,一个叫霄安安,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有女王支持。一个叫霄雀儿,这个人行为怪异,搞不懂。” 萧崇皓伸手想把猴头菇提过来,它立即翻到丰时年的背后,不满地看着两人。 “别管推选的是什么人,现在的女王既是假的,有足够理由让她从皇位下来。” “真女王呢?” “猴头菇,自己好好想想,我这个外人已经说太多了。”萧崇皓若是直接告知丰时年“真女王被假女王杀了”,是暗示他让丰霄皇帝变成死人,这事就过了,于是适时收住。 丰时年略沉吟:“走,去见一见霄雀儿。” “能不能让那霄雀儿使借口把假王夫叫过去?” “萧公子心思灵活,可惜不行,她不住在皇宫。” 萧崇皓跟着丰时年来到一处狭小幽暗的山路前,当即明白霄雀儿是住在更深的山林中。 丰时年一面走一面提道这霄雀儿在皇位竞争中极有可能是凑数。她常年自己一人住在幽静的林子里,住处比皇宫的还要再高一些,按她的话来说就是越高越清静。 蜿蜒的山路尽头并不是想象中茂叶遮天蔽日,阴阴沉沉,反而开阔明亮。 山间清流潺潺流入中间的湖泊,在湖泊与岸的相接处一座三间阔的屋宇横跨其中,一半临水一半着陆。临水的一半的竖柱直入水中,架起一处平台。 湖中偶有鱼儿轻触水面漾起一阵阵涟漪,林中时而传出悦耳的鸟鸣声,飘到此处不禁添了几分灵气。 猴头菇跃上木阶的栏杆,先行一步爬了上去从窗口跳了进去。 丰时年敲了三下门,未等里面的人应声便自行进去。屋内一人埋头给猴头菇装上像翅膀的东西,翅膀是木削成片再组装而成,头上还戴着一顶像鸟头一样的帽子。 丰时年忍不住道:“雀儿,你是想让它成为飞天猴?” “对啊。”霄雀儿头也不抬继续将牛皮制成的带扣紧,然后说道,“菇儿,试着飞一飞。”说着,就教它如何摆动双臂。 猴头菇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霄雀儿瞧了瞧它的模样,“生病了?” “会不会是那套东西太重了。” 霄雀儿这时才看向与丰时年一道而来的客人,然后看向猴头菇,问:“重吗?”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6 章 轮子鞋 空地之上,萧崇皓穿着那双轮子鞋背手而立,宛如一株挺拔的松树一动不动。 霄雀儿看着另一个工具人丰时年连站都站不稳,她心中打了个比喻如初生的鹿……转念一想,实在不像鹿,如牛犊的双腿打着颤。 一声哇的惨叫伴随着重重的砸地声,霄雀儿循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神色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转眼看向萧崇皓,说:“那棵树,你已经站了很久了,能不能动一下?” 萧崇皓感觉差不多适应了,左脚沉力定住,右脚轻微向后一滑,整个人平滑出去。他滑出去时仍保持着直挺的状态,面无表情地直线溜向一棵高树,差点撞上前伸手撑住。 霄雀儿奇道:“你怎么不转弯?” “不会转。”萧崇皓像初学走路的孩子一点一点地转过身,因表情极少,难以察觉他的不自在。 霄雀儿摸着下巴点评道:“多转几圈就会了。” “你为何不自己试?”萧崇皓如幽灵一般顺着风往原方向飘过去。 “万一我受伤了,是世界的一大损失。” 猴头菇看见飘来飘去的萧崇皓,眼睛一亮,在原地兴奋地蹦跶几下后跳上他的肩膀,坐上“顺风人”来来回回转着。一人一猴直线滑动的场面看上去充满喜感。 丰时年好不容易立起身体,眼睛紧紧盯着不听使唤的双脚,手随着摇摆不定的腰身晃来晃去,犹如一个半身被定住的人偶被风吹得东摇西晃。方站稳,他小心地动动脚,轮子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他只好闭上眼再次滑摔出去。 霄雀儿见那边还在苦苦挣扎,上前把人拉起:“你在这方面真没天赋,把另一只手给我。” “这事要什么天赋,多学就会了。”丰时年见萧崇皓第一次穿轮子鞋已经平移自如,无论如何都要争一口气。 “阿年?” 丰时年听见声音急忙把霄雀儿的手甩开,急躁之下甩手动作过猛,脚下轮子鞋仿佛回应他一般径直向着来人的方向溜了出去。 “凌姑娘避开避开……” 丰时年难得一次控制住了自己的脚转了弯,刚想得意一下,前方清澈的湖水让他的心与水一般冰凉。 霄雀儿提醒道:“摔啊。” 话刚落,一朵晶莹透澈的水花盛绽,一圈一圈巨大的水纹晃动着水面的浮萍。 “该摔的时候不摔啊。”霄雀儿无奈道。如果丰时年摔了,至少不会冲进湖中。 丰时年从水中窜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什是无奈地爬上岸。 凌妍瑾连忙上前,问:“你还好吧。” “没伤没痛,就是有点凉。怎么来了?”丰时年抓起衣摆使劲拧水。 “我听你兄长说起有姐姐的消息,所以过来问问。” “还不确定是你姐姐写。” 凌妍瑾看着他身上仍不停滴水,说:“先把衣服烘干,别着凉。” 一旁的霄雀儿抓住刚刚滑过的萧崇皓,问:“他们的氛围很微妙,一个叫年,一个叫凌姑娘。” “丰时公子让凌小姐唤他名字。” 霄雀儿微眯起眼凝视着两人,接着他的话,说:“然后他自己反而不敢唤人家的名字,是小孩子吗?”她向着两人叫道,“年儿,那边有柴火,去生个火。” 听见“年儿”这称呼,丰时年的头顶仿佛落下一道雷,将他劈得外焦里嫩,他困窘地看向凌妍瑾,只见她抿嘴偷笑。 “先去生火。”丰时年干脆将脚上这双轮子鞋脱下,光着脚提着鞋子往屋子一层走去。 两人离去后,萧崇皓仍旧定着不动,附在肩上的猴头菇叽叽呱呱地催着,他将猴子提了下去,又把轮子鞋换了下来给它研究。 “霄姑娘,鞋子已经试穿了,该轮到你了。” “我一个蹲在深山老林里的人知道的事不比丰时年多。” “假女王之事,你这个蹲在深山老林里的人倒比他了解。” 霄雀儿瞥了他一眼,说:“毕竟我也姓霄。你让菇儿早点回去,它常跟丰时珞粘在一起,太长时间不见容易引起怀疑。” 萧崇皓取下身上的玉佩套到猴头菇脖子里,摸着它的头,说:“猴头菇,把玉佩带给让你送信的人。事做好了,下次回来再带你玩这鞋。” 猴头菇把已经套进去的一只脚拔了出来,在萧崇皓面前欢快地蹦跶几下,然后迅速地没入林子里。 “你的朋友在皇宫里?” “我夫人是女王看中的新王夫。” 霄雀儿一愣,随即爽朗的笑声猝然而起。在这清幽的环境里笑声显得格外清亮,近处树叶底下的鸟儿随声惊起,拍打翅膀响声与穿出林叶的沙沙声交织成山间独有的合音。 萧崇皓看着乌压压一片的鸟如同乌云狂涌而过,平静过后,山林因着刚才余韵显得愈发幽静。 “想知道什么?”霄雀儿大笑过后感觉心情舒畅了。 “谈谈丰时叶。” 霄雀儿脸上的笑意微退,神色为难道:“我出生前她就已经不在了。” “多少有所耳闻吧。” “我知道多少说多少。” “无妨。” 霄雀儿看了眼那边火堆前的两人,言笑晏晏,这光景自藏在深山里已经许久没见过。她收回视线,说道:“大概是四十年前,当时的大将军是丰时知,人质自然就是从他的直系子孙里挑,而被选中的人就叫丰时叶。” “丰时叶十来岁,与女王霄伶俐相差好像是四岁?五岁?反正年龄相差不大。问题就在年龄相差无几的同时模样生得神似。” 闻此,萧崇皓心中大概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 当年,丰时知见自己的孙女丰时叶与霄伶俐长得相像,心中起意想让两人交换身份,让霄伶俐以丰时叶的身份死去,而丰时叶套上女王的名字取而代之。换掉后,再从自己家族中选一人当人质,这样就可暗中操控皇权,为己所用。 丰时叶年龄与霄伶俐近,两人平常有说有笑,相处得倒是融洽。 丰时知暗中观察着一切,他断定自小被捧在手心护着长大的年轻的霄伶俐不会有所提防,待时机成熟便暗中指示丰时叶下毒。 结果却出乎丰时知的意料——活下来的人是霄伶俐。 恰逢霄伶俐碰上自己的丈夫暗中与他人结私,表面仍旧如往常一样,心早就已经变得不相信任何人。 丰时知见事情败露,横竖都是死,不如干脆杀了霄伶俐,然后自立为王。 霄伶俐既看穿他的想法,自然事先埋伏下杀手。他还未动手就被杀手一拥而上砍成十几段。 “那时霄伶俐果断下令诛杀丰时知一族,而大将军之位落到了丰时维维身上。”霄雀儿道,“我知道的就这些。” 萧崇皓暗忖或许就是当年之事致使霄伶俐使用替身,不过为何要让自己保持着年轻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如今六十多岁,换掉的替身至少也有三四人,是怎样做到不被发现。 他觑了眼霄雀儿,立即否定了后一个问题,假女王还是让面前的霄雀儿看出了。 “现在假女王是什么人?” “不知道。”霄雀儿耸耸肩,“我倒是佩服她总能找到相似之人。若是我必须要用到替身还不如让位。”正说着,她眼睛一亮,抛下萧崇皓往丰时、凌两人奔去。 凌妍瑾对轮子鞋颇是好奇,待烘干后在丰时年担忧的眼神中试着穿上。鞋子的卡扣可以调节束紧,她穿上后除了鞋底略大,倒没任何不方便。 她的平衡极好,借着丰时年的手将身站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松开。她的双腿曾八字型立稳,感受鞋子与地面接触的实感后轻微滑动,身子宛如随风而飘一样自由。 丰时年如同护着刚学走路的小孩一样张开双手护着。一会后,他眼神中的担忧转为惊讶,再复杂地交织着疑惑、惊奇、欣赏以及深深地感受到一种落败感。 他暗想这玩意居然真的能用。 凌妍瑾起初滑得极慢,习惯后便试着转换方向,她绕着火堆转了一小圈后胆子越发壮,慢慢地加速。轻盈的身姿仿佛是鸟儿灵快地穿梭于林间,又如清风一般飘逸。 “师父。”霄雀儿提着鞋子,眉眼露出欢然的笑意,“请收我当徒弟。” 丰时年虚咳一声:“这东西你做出来,你不会用?难怪让我们去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7 章 一本正经胡诌…… 夏绮雪将玉佩收入怀中,看向猴头菇的眼神多了几分亲切和压迫。 亲切是感激它带回这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玉佩,压迫是她非常想知道是怎样遇上,惋惜猴头菇不会说话。 同一族的人就像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除非丰时珞与丰时年在亲缘关系上极近,不然碰上萧崇皓的可能性太低了。 “珞珞……”夏绮雪想探一探丰时珞家中情况,方一开口,猴头菇吱哑惊叫一声逃到夏绮雪脚边藏住。 “我就说怎么一股臭猴子的味道,原来是丰时珞。” 夏绮雪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年约十六岁的男孩手中拿着一只弹弓,脸上带着高傲鄙夷和得意的神色俯视着比他短了半身的丰时珞和猴头菇。 “谁?” “霄安安。”丰时珞没像猴头菇一样躲在夏绮雪身后,反而挺身而出,“你又拿弹弓打猴头菇,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怎样?”霄安安从挂在腰间的锦袋里取出一颗石子,拉起弹弓的皮筋瞄向夏绮雪两人一猴。 “我跟你拼了。” 夏绮雪忙抓住要扑过去跟霄安安拼命的人,劝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对付巨型熊孩子更是要如此……” “大胆。”霄安安这一声的语气喝得有模有样,“谁是熊的孩子,我是人,不是熊。” “你哪有熊可爱。”丰时珞争道。 “熊生性残暴,哪里可爱。”霄安安再次举起弹弓。 猴头菇的毛是顺的,夏绮雪却能感觉到它如刺猬一般对霄安安充满攻击性,这怨估计积了很久。 “稍安勿躁。”夏绮雪横在他们中间,“听我一句……” “你又是什么人?刚才开始就像一根碍事的木头,给我滚远点。” “过几天是女王的夫君。”丰时珞道。 霄安安一脸了然的表情里夹杂着讥笑:“原来是个短命的。” “你不要太过分。”丰时珞再次冲上去,又被夏绮雪拦住。 夏绮雪安抚般地摸摸她的头,随后转向霄安安,满脸温和的笑意:“小安子。” 躲在夏绮雪脚后的猴头菇看见这似曾相识的笑容,禁不住跑到丰时珞的身边。 “我叫霄安安,你难道是个傻子?” “不,我很正常,小安子是我对你的‘爱称’。”夏绮雪语气真挚,“我们不如玩一个游戏,输了要接受惩罚。” 霄安安冷哼一声:“我为何要跟你这等贱民玩。” “怕输?还是怕惩罚?” “谁怕,玩就玩。” 夏绮雪感慨激将法对小孩子果然好用。她走上前伸出手掌,说:“借你装石的袋子一用。” 霄安安解下袋子抛到她手上。 “很简单,你来跟猴头菇比一比谁更聪明。”说着,夏绮雪从袋中拿出两颗石子,放在手心。 “当然是我,它连话都不会说。” “但会表达。”夏绮雪向猴头菇招招手,紧接着当着霄安安的面把两颗石子各放一边,合上握成拳。她笑着问:“左右两边各有几颗石子。” “当然是各一颗。” “确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霄安安不屑道:“你想诈我,小把戏。两边各一颗。” 夏绮雪张开右手,掌心没有任何石子。她轻轻一笑,在霄安安充满震惊与困惑的眼神中张开左手,竟有两颗石子。 “你什么时候换的?”霄安安的视线从未离开她的手,刚刚才会如此坚决。 “商业秘密。”夏绮雪仍旧当着他的面把两颗石子各放一手,问,“这一次猜猜看。” 霄安安神色犹疑不定,眯起的眼睛快要成一线,不过这一线却钻不进握成拳的指缝。片刻后,他坚决道:“两边各一颗。” 这次,夏绮雪没有直接张开,而是转向猴头菇,道:“猴头菇,猜猜看。” “它又不会说话。”霄安安嘟囔道。 猴头菇指着右手,然后拍了两次掌,紧接着指向左手,拍了一次掌。 霄安安笑道:“石子明明总共只有两颗,它拍了三次掌,真够笨。” 看到夏绮雪同时展开的两手中一边是两颗,另一边是一颗,霄安安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转而怒道:“你耍了什么花样?” “小安子,你有所不知,猴头菇有一双火眼金睛。这双眼睛极厉害,能看穿妖怪,透视一切万物,任何人、神、妖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夏绮雪如说书一般摇头晃脑,煞有其事道,“你刚才瞧见它连我手中多了一颗石子都能看透。” 霄安安转眼看向双目清亮却带有些呆憨的猴头菇,表情复杂得难得形容,既觉得荒谬,又感觉很神奇。 夏绮雪看在眼里,直接伸出一个拳头,问:“猴头菇,几颗?” 猴头菇毫无反应。 “猜对了,什么都没有。”夏绮雪张开手掌,空空如也。 “其它猴子也有这能力?”霄安安奇道。 “没有,猴头菇较特别,它是美猴王的弟弟。”夏绮雪一本正经胡诌道,“话说回来,你输给了猴头菇得接受惩罚。下次见到丰时珞要叫丰时珞姐姐。” 霄安安愣了下,随即变回先前蛮横的状态:“不可能,凭什么让我叫她姐姐。” 夏绮雪:“因为你输了,输了就要认,男子汉大丈夫该不会想转行当无赖。” 霄安安气得直跺脚:“你才无赖,一个用了妖术,一只是妖猴。” “殿下。”一个跑得满头大汗仍旧不减脚下速度的人提着一只鸟赶了过来,“您打的鸟找到了。” “蚊子,这世上真有眼睛能看透拳头里有什么东西?” 被霄安安唤叫蚊子的人愣了下,问:“殿下,什么意思?” “刚才……”霄安安转身一瞧,两人一猴早已没了踪影,他用力地跺了下脚,“真没用。” 见有人来了,夏绮雪连忙抱起丰时珞就跑,她的话只可以糊弄霄安安,是否能耍别人还要瞧瞧对方是谁。 夏绮雪奔回自己的卧室后,首先抓起水壶倒了几杯水灌自己,很久没有像这样抱着一个重物跑远路,老骨头差点折腾散了。 她喘了口气,瞧见丰时珞握着两只小拳头伸到猴头菇面前让它猜,丰时珞这年纪看上去倒有几分天真烂漫。不过,霄安安已经十五六岁,居然相信她的话,这是她没有料到。 “没对。”丰时珞打开手掌,水灵灵的眸子慌乱地向夏绮雪求助,“猴头菇好像看不见。” 猴头菇跑了大半天,又陪着这几人玩了小半天,肚子似乎饿了,扔下不知所措的丰时珞,跳到桌上吃果子。 夏绮雪笑着起身,接过她的石子,再握成拳头:“猜一猜。” “我没有猴头菇那双眼睛。” “没关系,先猜一下。” 丰时珞指着右手,说:“一颗。”又指着左手,“一颗。” 夏绮雪握上拳头之前确实是左右两边各一颗,她却道:“再重新猜一遍,大胆些。” 丰时珞犹豫了下,如先那般分指右左手,说:“一颗,两颗?” “猜对了。”夏绮雪松开两手让她瞧。 丰时珞歪着头,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夏绮雪:“这种叫戏法。” 丰时珞忙道:“我懂我懂,女王曾请变戏法的人来表演过,很神奇。但是猴头菇它……” 夏绮雪耐心解释道:“猴头菇没有火眼金睛,是它拍了几下手掌,我就变几颗石子。这事主导看上去像是猴头菇看穿了猜到了,其实是我在主导。” “猴头菇就是瞎猜?” “是,它是瞎猜。”夏绮雪笑道,“珞珞,君子动口不动手,对付巨型熊孩子更是要如此,耍他比动手更有作用。” “耍他?” “对,你们体型相差大,若真是跟他拼命,就算没有旁人助他,你也只有挨打的份。” 丰时珞鼓起脸颊,沉默不语。 夏绮雪瞧她的样子,知道以前肯定吃过亏,继续道:“退一步讲,假如让你打赢了,他之后会叫帮手。” “我也有帮手。”丰时珞看向专心啃果子的猴头菇。 “这么说吧,打架只能图一时痛快,泄一时之愤,但你耍他,他一时转不过弯或者是相信你了,你的心情怎样?” 丰时珞想起霄安安刚才驳不了夏绮雪,又气得跳脚的样子,笑道:“很好玩。” “没错,只要他不动手,你就别说跟他拼了,他不值得你拼命。” “但是他拿弹弓欺负猴头菇。” “把他的石子骗过来。”夏绮雪拿起霄安安装石子的锦袋,“我教你变戏法糊弄他。珞珞,不是说他打了你,你就不能还手,相反是必须还手,让他知道你不好欺负。但要选择聪明的方法还手。如果你输了这一次,在他的眼里你就是好欺负,而且会经常欺负你。” 丰时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夏绮雪活动下筋骨,说:“我教你用各种方法糊弄他。” *** 夜里,脚步声响,夏绮雪睁开惺忪的双眸,迷糊间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8 章 一顿饱饭 一灯烛火下,一名头发半灰白的老人闭目修养,神色娴静,即使一道阴影覆上她的半张脸,她仍旧定然不动。 须臾,她缓缓睁开皱如核桃壳纹理的眼皮,看向一脸不满的霄安安,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慈笑容:“坐吧。” “奶奶,您真要让那个妖人入赘?”霄安安神色不快,语气却是恭敬。 “是。” “我不喜欢他。一见面就耍我,说那只猴子有什么火眼金睛。” “安安,你将来是要做皇帝,身边有不喜欢的人脸上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皇帝是一国之主,难道还要看别人脸色,将来有不喜欢的人我直接杀了。” 对他的话,霄伶俐没有显得不快或是再次灌输“该如何做”,她将一本折子推了过去,说:“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霄安安拿起折子就着烛火看,当中提到一处丰霄下圈游姓商人疑似与睿武瑜王有不寻常往来。 看完后,他说:“直接杀了。” 霄伶俐伸出手探近炉火,炉子上烘着茶壶,红烫的火舌偶尔从炉与壶的缝隙间窜出,如一双腥红的眼睛窥视着黑暗中的猎物。 须臾,她提醒道:“疑似。” 霄安安挠挠脑袋:“派人去查?” “我提醒了一点,你就不坚持?”霄伶俐慈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查就要花大量时间,如果对方狡猾逃脱了,就是一个潜在危险。最好最省力的方法就是直接处决他们,而且不能悄悄处决,要大张旗鼓地做,做到杀一儆百。” “那还不是直接杀?”霄安安嘟囔道。 “不一样。”霄伶俐耐心道,“杀人不能仅仅是杀人,尤其是掌管一国之主更要擅长利用生杀大权。到大婚之日那天你到我这里,我会另外教你该怎样对付不服你的人,在此之前不要跟凌公子纠缠。” 霄安安抿了下嘴,小声道:“那只猴子……” “你长大了,不该揪着只畜生不放。”霄伶俐看他闷闷不乐地告退,轻飘飘地补充道,“既是只畜生就应在你不满意它的时候解决,不该留着它的命,事后揪着不放。” 霄安安闻此,眼睛顿时一亮,一扫脸上的阴郁,带着人径往丰时珞的屋子。 另一边,夏绮雪反复查看自己写的短短几行字,很不满意地交给阮武晖,打着哈欠:“这次没写别的,可以了吧。别浪费睡觉时间。” 阮武晖接过细览了一遍,然后将信收起:“一开始就写得简洁就不会浪费睡觉时间。” “你该检讨一下不该让人半夜偷偷摸摸地写信。”夏绮雪看着满地被阮武晖揉成纸团的前作,颇是无奈地拾起,一一投进火盆里。 当中有的被嫌写得太长无关紧要的事太多,有的写得太肉麻,刚读了一个开头就被否定,有的直接以画寄意,被批不知所云…… 最后,只好写上“平安无事,过些日子自会回去。回去时我要坐马车”,信的底下直接画了一辆马车。 夏绮雪两眼盯着瞬间便将纸团吞噬的火焰,随风摇晃姿态如一朵开得正烈的花,明艳、慑人心魄。她长久以来的处境就像手中的纸团,只要被扔进火盆里瞬间便化成灰烬。 她沉默地盯着挥舞火焰,周围的黑暗蔓延至火光不能触及之地。她正处于黑与明的交界处,笼罩于她身上的黑愈浓,映入她眸中的火光愈亮,明暗的交结使她看上去仿佛变得透明。 良久,夏绮雪把手中最后的一团纸扔了进去,起身转回床榻上。刚躺下,床帐猛然抖动,不是风轻轻撩动的那种飘然,而是如水波上下起伏,紧接着一只脑袋从床下探出,昏暗中一双炯亮的眼睛吓得夏绮雪浑身一凉,头皮发麻。 “阿凌,霄安安把猴头菇抓走了。” 夏绮雪两手大开床帐,惊道:“他跑去你那里?” 阮武晖明明让他去见女王,虽然不知是真还是假的那位,该不会去了女王那里之后气不顺,然后跑去找猴头菇晦气?夏绮雪暗道,大半夜那小子不好好睡觉,小心长不高。 她翻开还未捂热的被子,快速穿鞋,披上外衣,说:“走,去瞧瞧他想干什么?”刚走了几步又回身找来一块长布:“我们先去拿些东西。” 两人非常容易就找到霄安安所在,他和一群人抬着一个用于困住猴头菇的铁笼子围在一堆燃着的火堆前。火中的干柴已经有一小半烧得赤红,点点火星如散开的烟花升起、消失。 夏绮雪断定这火原本是想烧死她,尤其是火焰中心那根立柱更是证实她的想法。 霄安安拿着短刀不断往笼子里戳,他戳一下,在笼子边缘的猴头菇向侧边跳一下,一人一猴一外一里围着笼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小安子,为何无缘无故抓了猴头菇?” “它犯了罪,自然要抓了它以正刑罚。”霄安安见它跳到笼子正中,手中的短刀够不着,于是收了起来,叫道,“长刀。” “小安子,快把猴头菇还我。” 霄安安听着丰时珞也叫他小安子,自己年纪比她大,这称呼听着什是不舒服,干脆不理会她。 夏绮雪:“小安子,你先前输了,有称丰时珞为姐姐吗?” 丰时珞:“他没有叫。” 夏绮雪:“小安子,愿赌服输。” 丰时珞:“小安子,愿赌服输。” “小安子小安子,烦死了。”霄安安高傲地仰起头,“我就不叫。” “不叫也可以,以一换一,你不想受罚就把猴头菇放了,这事一笔勾销。”夏绮雪露出了商人特有的三分精明三分老实四分要把对方口袋银子赚到手的善意笑容。 霄安安冷哼一声:“我为何要和一个妖人、一个小孩子、一只猴子讲信用?” 夏绮雪揽着他蹲下,两人的头抵得相当近,她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小安子,猴头菇不是普通的猴子,你用普通方法杀不了它。” “又想骗我。” “你怎样解释白天发生的事?” 夏绮雪见霄安安神色犹疑,心知还没有人替他解白天的惑,估计他自己也没随便与别人谈起,毕竟输给一只猴子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于是继续道:“要对付它一定要选一个合适的时辰。” “什么时辰?” “我不告诉你。”夏绮雪感觉自己快要变成忽悠大师。 “有什么了不起,我每一个时辰杀它一遍,肯定有一个中。” 夏绮雪故作惊恐道:“你这是虐待。” 霄安安一脸“我就是虐待它”的得意表情。 她叹了一声:“我为人较善良,我就告诉你吧。不过,要让它吃一上顿饱饭。” “饱饭?” 夏绮雪从袖中摸出一个果子给他,说:“人死前都要吃一顿荤,猴头菇死前也该当只饱死猴。”她迅捷地伸出两指捏住霄安安要说话的嘴巴,把他的上下唇拉得如鸭子的扁嘴,“你知道行刑前为何要让人吃一次荤菜吗?” 霄安安脑袋向后想挣脱她的手,却扯得嘴巴生疼,干脆就着她手摇摇头。 “因为饿死鬼怨气重。”夏绮雪发挥无师自通的忽悠能力,胡诌道,“曾经有人判了一个罪犯死刑,在临行刑前没有给那个罪犯一顿饱吃,结果他每天夜里都跑到那人梦中问为何不让他吃饱了上路,为何不让他吃饱了上路,一直只重复这一句话。”夏绮雪看霄安安神色不自在,心知差不多了,缓缓放开手继续道,“你想想猴头菇夜里跑到你的梦中,用它那双哀怨的眼神盯着你看,直到醒来为止,每晚每夜……” “够了。”虽在火堆旁边,霄安安却觉浑身发凉,“就让它吃一顿饱饭而已,吃吧。” “珞珞,把食盒带来。”话音刚落,丰时珞已经将事先备好的食盒抱了过来。 “借钥匙用用。” 霄安安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夏绮雪看向丰时珞手中的食盒,说:“自然是送吃的。” 霄安安不耐烦地向蚊子看了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89 章 地下冰棺…… 两人歇了口气,然后马不停蹄地回到夏绮雪的屋子,进了屋子又立即钻进暗道。 暗道门侧有一根燃着烛火,是丰时珞跑来求救时留下。两人围着一豆灯火,打开食盒,里面蜷缩着一只毛茸茸的球状物。 这只球状物动了下,圆圆的脑袋耸起左看右瞧,似是在确认自己在何处,见到熟悉的两张面孔后,身体轻盈地跃上饭盒的手提柄,蹲在上面歪头顺毛。 “猴头菇。”丰时珞高兴地扑上去,猴头菇轻轻跳到另一处,避免她的飞扑乱了自己的毛。 “猴头菇,刚才差点到鬼门关走一回,你现在倒是像没事一般悠闲。”夏绮雪伸手揉乱了它顺了一半的毛,被它嫌弃地避开。 丰时珞高兴没多久,又忧道:“现在怎么办?让它一直藏在暗道?” 夏绮雪又揉了一把它的毛,说:“让它回到你爹娘那里。过一段时间吧,再让它改个名字当作另一只猴子,反正霄安安看不出。”她摸着下巴凝视着它,“不如下次叫猕猴桃。” 猴头菇把手伸进食盒内摸了一会,摸出一枚果子向夏绮雪扔了过去,后者轻松接住,说:“不喜欢?我再想别的名字,现在你该走了,万一他们掀起盖住笼子的布发现猴头菇没了,肯定会来要猴。” 两人一猴再次从暗道里钻出,夏绮雪裁了一张长纸,简短地叙述了缘由,然后绑在猴头菇的尾巴上,催它离去。 猴头菇从窗离去,窗外的天色泛着黎明前的灰蓝,沉沉的,静静的,这段时间连彻夜不睡的人也会小憩片刻,与深夜相比更为寂静,连穿过山间的风也会变得柔和些。 夏绮雪望见窗外天色,颇是感慨地叹了一声:“睡吧,有什么事睡醒再想。” 夏绮雪躺回想了一夜的床,盖上被子阖上双眸,等着疲惫的袭击。疲惫袭来之前,熟悉又令人痛恨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她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抓住被子把头一蒙,决心要两耳不闻门外事,一心只赴周公约。 不过,对方似乎不管她是不是睡了,径直推开门冲了进去掀开被子,怒道:“那只臭猴子在哪?”他的手用力一扯却怎么也扯不开。 “猴头菇被你关在笼子里,你这么年轻就记忆力有问题。”夏绮雪紧紧拽住被子。 “少骗我,你们跟猴子告完别就不见,肯定是你们藏起来。”霄安安咬牙道。 夏绮雪忽地松手,与她角力的霄安安不防之下身形不微地连退几步,脸仰上跌倒在“垫子”上。 霄安安敲了下“垫子”的脑袋:“下次早点接住。” “是。” “你们走了之后,笼子里只剩果子还有这一个东西。”霄安安命人呈上一块乳白色,垂着无数细长的刺,形似一个猴子的头。“猴头菇在哪?” 这时,夏绮雪和丰时珞已经将身坐起,看见那只她们换进去的猴头菇,抿紧嘴唇,偷偷发笑。 夏绮雪拿厨房抹布替霄安安擦泪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猴头菇趁机钻进临时改装的食盒里。两人在厨房准备时发现有猴头菇,心思一动,于是顺手拿了一只替换。 当时铺上绸布就是为了方便猴头菇金蝉脱壳。 “在你旁边的就是猴头菇。”夏绮雪尽力压下想向上扬的嘴角。 “我说的是臭猴子。” 夏绮雪叹了一声:“小安子,我们都陪你玩了一夜,你不睡觉我们要睡。至于猴头菇,我们与它离别之时,它还在笼子里,你不见了该问问你自己为何轻易让它逃了?” “你们不急?” “它逃了不用被你杀,自然不急。”夏绮雪看见丰时珞的脑袋一浮一沉,应是闹了一夜又放松下来,眼皮撑不住。 她扶着丰时珞躺下重新盖上被子,自己也忍不住打哈欠,她垂着昏昏的眼皮,一副似将要睡去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异常清晰:“小安子,女王不准你找我麻烦吧。” 夏绮雪相信他不可能大半夜心血来潮去找猴头菇晦气,大概是见过女王后心有不服转而跑去欺负更弱小的人。 她见对方神色犹疑,心知自己猜对了,继续道:“在这件事情上,我给你一个建议,白天再来。” 霄安安一愣:“白天再来?”他看夏绮雪说话的语气冷淡神色疲惫中带着严肃,以为是什么警告,结果白天再来?意思是欢迎他去找麻烦? 夏绮雪又打了个哈欠:“你拉着身后那群人陪你跑了一夜,你不睡他们要睡。睡精神了再来闹,请回。”说着,从旁边翻开一床新被子径自睡去,不管愣在原地的人。 一夜闹剧过后。 一个舒爽的下午。 夏绮雪顶着一张熬夜后无精打采形容憔悴的脸爬进暗道,打算走捷径去厨房找吃的。她相信自己进入暗道门时绝对有贞子从电视爬出来风采。 她一路打着哈欠迷迷糊糊走着。接近清晨才睡去,即使睡到午后,精神仍旧萎靡。 走到一处墙边,夏绮雪蹲下摸了摸,发觉没找到暗道门,她快速地眨了几下眼,迷糊的双目逐渐清晰,面前呈现出一堵厚实的墙。 “睡懵了,走错地方。”夏绮雪将身站起,身子摇摇晃晃间伸出手撑在墙上定住,“要在门上写一个‘已睡勿扰’,大半……”话未完,一道沉厚的呜声刚响,夏绮雪的手所撑的地方突然转空,措手不及之下她的身子整个歪了进去。 掉进去后没有如想象中的平地摔,而是头下脚上往下斜,夏绮雪忙用手掌撑住才避免由滑下变滚落。 甬道没有半点灯火,她翻身爬起坐着,眼前一片漆黑,不过仍能知道自己身在之处是一条通向地下的石阶。 她一手撑着下巴,一边暗想要往下走?还是转身回去?这里的暗道门都是矮小方形,唯独此处藏着这样一道毫无标识的门,下面一定有着奇怪的东西。 她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好像没那么饿,换句话说还不急着填肚子,可以先下去瞧瞧。 决定后,夏绮雪贴近墙边,手摸着冰凉的石壁,在黑暗中小心地落脚。 走了大概二十几步,转了一个弯已经看见前方出口处映进石阶的微弱光芒忽明忽暗,同时能感受到丝丝凉气。 夏绮雪感觉这里密不透风,却是阴阴凉凉,连手碰到的石壁相比上面的甬道都要凉上几分,而且越往下越凉。 转弯的这一层大约十来步便到底,她穿过石门放眼望去,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巨型冰块无序地置放于各处,俨然是一个冰库迷宫。冰库的一面墙上等间隔地开着圆窗,窗中嵌着浅蓝透明的玻璃,冰库里昏暗的光便是从这些窗透进。 寒气有由四面向她爬去,温柔却致命,她禁不住打了个颤正要转身离去,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个被巨冰挡了一半的小型冰座。 说小也不算小,只是相比于这里的其它冰的体积不算大。不过,仅是体积小还不是夏绮雪注意的点,而是从透明的冰座里透出一些奇异的颜色吸引了她,从冰面看去扭曲、迷糊、不成型。 夏绮雪带着都特意来了瞧一眼再走的心思往小冰座走去。她原本昏沉的脑袋早已经被寒气冲醒,眼睛不再是精神恹恹。 距小冰座只有五步左右时,她的心脏不由得一窒,虽未见到里面的庐山真面,意识已经清楚了解到这是一座冰棺。 她抬起的脚步不禁变得沉重,犹如冰库的里的寒气将她的四肢凝固了一样,只要自己稍稍用力两腿便会咔嚓碎掉。 她的腿没有碎掉,冰棺里躺着的人反而让她产生自己是不是还未完全清醒的错觉。 躺在冰棺里的人阖着眼,她的眉眼与嘴型与年轻的假女王有八九分相似。夏绮雪不敢确定,当初看见假女王并与其对上视线的时间仅仅是几息。 冰棺里的尸体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使毫无血色肌肤看上去似是冰雕刻而成。 夏绮雪转眼看向另一座与其相列的冰棺,里面同是一具与假女王相似的尸体。她顿觉浑身发凉,这阴凉不是周围萦绕的寒气所侵,而是由心而生的凛寒。 她怔怔往旁边的那几座冰棺看去,心中已猜着了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0章 第 90 章 最糟糕的性…… 夏绮雪怕惊扰了他们,尽管挺直身体收回视线这动作本就无声,她仍旧小心翼翼。 阿暮关上小铁窗,同时示意她往回走。 两人沉默地走回那间石室,期间夏绮雪忍不住回首望去,墙壁上一列火把越到深处越小,越暗,仿佛没有尽头,在它映照之下的铁门就像一个个活生生又冷冰冰的面孔。 “刚才那是我成亲的结局?”夏绮雪脑中搜寻着过往的信息“克夫”、“会被困一辈子”、“冰棺中躺着相似的人”,唯有做出这样的结论。霄伶俐为了制造自己的替身,将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后代,更有可能是自己的子女困住,然后为他们寻找合适的人成亲,生下孩子,然后把与自己相似的孩子挑出来培养…… 夏绮雪是假女王选中,假女王出生于此,她知道内情并且为虎作伥,成为霄伶俐的伥鬼。 被霄伶俐挑中的男子并没有死,而是被困在此处。那她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又是什么版本? 夏绮雪越想越觉背脊发凉,似是有一条蛇爬上背脊,冰凉的鳞片刮着肌肤,使她的心变得沉重,身体变得僵硬。 “不一定,这……”阿暮犹豫了下,继续道,“最终是去是留由女王说了算。我本不该带你过来这地,你赶快离开皇宫,最好离开丰霄,永远不要回来。” 意思是霄伶俐既有拿人发泄怨气,也有留着看上去对她有用的人。 夏绮雪两手不自觉交握摩擦,希望能以此产生些热量驱赶些寒凉之气。 她不可能离开,先不提霄伶俐,阮武晖就不会轻易让她离去。眼下,她只有抓住这次机会从阿暮口中尽量得到更多信息,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 她神色肃然道:“阿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阿暮沉默地往上层冰库走去,直至夏绮雪所下来的那条石阶前定住脚步:“凌公子,请回吧。” 夏绮雪抬眼望向壁顶,像镜子一样磨得很平整,在这之上便是富丽恢宏的皇宫。宫里的人大概不知道自己住在一座葬着女王替身的冰墓之上,而冰墓之下还有活人住着。 “躺在冰棺里的都是女王的替身,是后备。”夏绮雪一口气说出心中的猜测,希望能以此撬开阿暮的嘴。 对方顿住离去的脚步,神色里皆是无法掩藏的惊讶和恐惧,以及目光中满是“你是如何知道”的疑惑。 夏绮雪心知猜中,忙道:“阿暮,你劝我离开皇宫,我知道你是良心未泯。”她指向下面,“他们不该住在暗无天日的冰墓之下,要想办法救他们出去。” 阿暮的眼神里兴起一道光,仅一瞬便黯淡了,她摇头道:“你不了解这地方。在这里要么像他们那样活着,要么只能死。我见过不少被带进来的男子,有宁死不屈的,最后直接被带到鸟门,从那里扔下去。鸟门是个名字,其实就是一个开在悬崖壁上的洞口。” 夏绮雪曾见过,当时猴头菇表演了如何将人扔下去的短戏,原来是为此而设。 “有的起初不停挣扎,不吃饭不喝水,后来发现这样没有任何意义,最后妥协了。刚才你看见的就是这样。也有试图逃跑,最后一起被扔下悬崖。” “外界传闻他们被克死,看来是为了抹杀他们的存在。” 阿暮垂下眼眸:“我不清楚外面是怎样传闻,我没有离开过这里。” “没离开过?可是你没有像他们一样被困在石室里。”夏绮雪对阿暮一直感到奇异,她可以自由行动应是霄伶俐值得信任之人,却得知自己是未来王夫后劝人离去。 “我被委派守着冰棺,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外面的世界是长什么模样我从来没见过。”阿暮望向那些壁上的圆形窗口,“我所知所能看见的仅是这一道道窗口之外的景色。” 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和漫山的绿树,有时起雾了,一片白蒙蒙的犹如突然间云从天下塌下来一般。有时刮风下雨,雨滴拍落到玻璃上划出一条曲曲的线,随后又被后来的雨滴覆上。 日复一日,朝起夕落,能看见的仅有这一片景色。 生存能力。霄伶俐虽给了阿暮不同于其他人的自由,其实是另一种囚困,她剥夺了阿暮在外界的生存能力。 阿暮为了劝夏绮雪离去,特意带她去看潜藏在宫中深处的秘密,这是源自于阿暮自身的善,在霄伶俐的角度来看这样的人比心机深沉的人更易于控制。 作为替身的女王显然不是阿暮这一类,是霄伶俐难以控制的类型,但外貌相似这一点使霄伶俐不得不选。 如今作为替身的女王联合阮武晖企图夺取皇位,离开了霄伶俐的控制,冰棺里躺着的人便是她的下场。 “你想离开吗?”夏绮雪没有描绘外面的世界的美妙来引诱阿暮,仅仅问了这一句。 “外面是怎样?” “既有好也有坏,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夏绮雪望向那条石阶,“从这里走上去找到一个矮小的门,通过那里就是外面。如果害怕就找人陪你一起通过那道门。” 夏绮雪望了冰棺一眼,转身离去,那里面或许有年龄大了被处置,或许有如现任假女王一样想杀霄伶俐,最后被反杀。无论如何,霄伶俐根据着以往的经验看穿了假女王的心思,不过阮武晖的介入,她是否能如往常一样稳赢就难说了。 回到上层,夏绮雪想起丰时珞常把暗道当捷径,万一她不凑巧碰见了这秘密……想到此,夏绮雪身子打了个激灵,还是找个适当时机提醒丰时珞没什么特别要事别往暗道里钻。 刚才的紧张稍稍松了些,肚子就发出抗议,夏绮雪收拾思绪前往今日的目标,厨房。 *** 白天,夏绮雪大睡的上午时分,猴头菇熟门熟路地闯入萧崇皓的客房,上次的玩轮子鞋,在他肩上溜风的情谊让猴头菇觉得萧崇皓不笑时还是挺不错。 它跃上窗沿左右张望,室内不见半个人影,然后眼睛定在桌上的那盘果子,权当自家一样几下纵跑,跳上桌面,手还不够到那盘果子就被人抓着后颈提起。 猴头菇认识的人类当中只有一个人会像提小猫一样拎着它的后颈。 “猴头菇,你回到主人身边不到一天就跑回来,发生了什么事。”萧崇皓看它的双眼委屈地盯着桌面上的果子,“说了才能吃。” 说话?这是让它一辈子也别想吃?猴头菇呲牙表示它的不满,长尾卷上抓住他的手正要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身挣脱大表演,便在此时凌空的双脚忽然碰到了踏实的桌面。 那个人类在它又长又优雅的尾巴上动了下就没再管它,猴头菇也乐得重获自由,自顾自地填肚子。 萧崇皓展开从猴头菇尾巴上拆下来的纸条,看见同一种字迹时眼神微亮,读了内容后神色又变得阴沉。 尤其看见霄安安的名字,他是霄雀儿竞选皇位的对手,虽然后者对此事似乎不上心。 依信上所写,霄安安寻理由找猴头菇麻烦,猴头菇逃脱后只能离宫躲避。 萧崇皓上前拿起那盘果子往门外走去,留下一脸发懵的猴头菇。他走了几步回转身,托着一盘果子来回晃了下,抬脚继续走。 他的余光确认猴头菇跟上后便加快步伐,没走出多远忽觉背上衣服一紧,心知那只猴子爬上后背,然后又觉它翻到肩上趴着,伸出的半个猴头眼瞪瞪地盯着果子。 萧崇皓为了让它安分些,随手抛了一个果子给它。 半路恰巧遇上神色严峻,眉眼冷肃的丰时年。 “丰时二公子,你是因为凌二小姐的事还未缓过神,还是真发生了严重的事?” 霄雀儿自发现凌妍瑾对她创造的奇异物品有着“特别”的悟性,死缠烂打地把人留下。为此,丰时年一直非常懊悔,怏怏不乐。 “都有。”丰时年看见趴在萧崇皓肩膀上啃着果子的猴脑,原本板着的脸孔慢慢舒展变成惊讶,“猴头菇?” 丰时年来回地打量着一人一猴,有些憨呆的猴头菇挂在萧崇皓身上,使萧崇皓自身肃然冷淡的气场顿时柔了些。 萧崇皓把纸条递了过去,打断他因兴致而投来的探索目光。 “霄安安这人怎样?” 丰时年眼睛从纸条上离开,上前摸了下猴头菇的头以示安慰:“被养得单纯又跋扈。” “最糟糕的性格组合。”萧崇皓担忧这类性格的人同时具有高地位权力,他一旦对夏绮雪动手是件麻烦事。 跋扈说明霄安安做事常为所欲为,在皇宫里成长被养得单纯,说明不知黑暗,相当于无知。一个无知的人愈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愈是不择手段,比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还要不择手段。 萧崇皓甚至怀疑霄安安能被女王推选,十有八九是故意养成这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1章 第 91 章 婚前习俗 萧崇皓抬眼看向离头顶不高处挂着一张张色彩鲜明、图案张扬的毛毯,有些垂下来如遮挡用的帷布。 他随手撩起,一边观赏一边静听着丰时年与那姓游商人的谈话。 “瑜王?我在丰霄与睿武之间行商,消息是关键,瑜王当然听说过。” 丰时年状似随意地问:“我听闻他是个厉害的人物,见过他真人吗?” “那倒没有。” “你常去睿武都没有见着?” “我又不是特意去见他,哪能这么偶然能遇到。不过,传闻倒听过些。” “什么传闻?” 游商人向左右扫了一圈,故作神秘道:“听闻瑜王相貌奇异,长了六只眼睛。” 丰时年手抵着嘴,肩膀的抖动表示他现在的神色不是惊讶,而是压不住的笑意。 萧崇皓倒不在意,想起初遇夏绮雪时,她同样好奇自己的长相。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暗想谁传的鬼话。 他暗暗瞄了眼游商人那张憨厚的脸上眼中藏着精明,就单纯是一个商人,聊天时从自己得来的消息中挑些有趣的来聊,以此接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聊熟之后基本可“杀”了。 不过,游商人精明,他看得出面前来的两人不是来言商,或许猜测他们是官家来调查,所以说话有所收敛,不会把萧崇皓的传闻一股脑什么都道得清清楚楚。会聊天的人会把话点到即止。 萧崇皓确认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人,转身走到店铺之外等着。 片刻后,丰时年慢悠悠出来,两人沉默地离了一段距离,才听丰时年说:“好像就一个普通商人,没什么可疑。” “若不是得罪了人,就是成了女王计划的牺牲品。事后不可能放过他。” “现在更确认女王是故意要我们把兵力调到这里,三天后凶多吉少。” “我倒是有个主意。” 丰时年瞥了他一眼,说:“什么主意?” *** 填完肚子回来的夏绮雪,顺手装满了一个食盒,打算夜里当宵夜。 从暗道里爬出来,隐隐听见外面丰时珞不满的声音:“你快滚。” “我不滚,你能拿我怎样?” 又是那小子,夏绮雪无奈地皱了下柳眉。 她提着食盒绕了出去,看见丰时珞小小的身影挡在门前,霄安安只要轻轻一推,简直不堪一击。 “小安子,你夜里跑来还不够,刚睡醒又来?你就这么闲?” 霄安安见她提着食盒,不由得好奇往里面张望,如若没记错那里只有卧榻之类的床具。 “我喜欢抱着食盒睡觉,饿了可以吃上一点。”夏绮雪看见霄安安震惊的神色,露出满意的笑容。“还没说你来做什么?” 霄安安目露卑鄙之色:“婚宴定下三天后。”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夏绮雪毫不犹豫地下逐客令。 “我还没说完。”霄安安气得差点跳起,“宫里有一个婚前考……” “习。”蚊子小声提醒道。 “习俗。” 夏绮雪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知是霄安安自作主张来找麻烦。她轻轻挠了下脸颊,没想到小安子还挺记仇。 夜里放走了猴头菇,又拆穿了他不能乱找麻烦,现在是变相套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搞事。 “走吧。”反正她相信霄安安即使真想搞事,有了女王的警告,不可能跟她玩命。 “我也去。”丰时珞跟了几步,被霄安安回身推得跌倒在地。 “又没叫你。” 夏绮雪忙上前扶起,冷声道:“小安子,若是再对珞珞动手动脚,我不管宫里有什么习俗,我不去。” 霄安安冷哼一声,把头撇过去。 “珞珞,你留在这里等,我去一去就回。” 丰时珞委屈道:“你要回来。” “我一定回来。”夏绮雪与丰时珞一番生离前的话别后,带着壮士一去会复返的气势跟了去。 到了一处悬崖前,夏绮雪的脑中跳出一个想法,小安子该不会想在这里把她推下去,让她死无全尸,死无对证。 “凌公子,请跟我来。”蚊子领着她走到一块突出的空地,接过旁人递给他的卷了几圈的绳,“请套上。” 夏绮雪认得出这绳子的材质是牛筋,她抬眼看向不远处一脸得意洋洋的霄安安,他的眼神里满是你求饶也没用的鄙夷。 蚊子解释道:“这是测试凌公子胆量,请凌公子套上这绳后往下跳。别担心,这绳的材质强韧,不会轻易断掉。” 蹦极。夏绮雪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只是这次轮到她当猪。 夏绮雪拉过蚊子,故意回头看了霄安安一眼,压低声道:“小安子玩过这东西?” 蚊子尴尬笑道:“没有。” “你们在聊什么?”霄安安踮起脚尖,向背对着他的两人探看。 夏绮雪向他招了招手:“想知道,过来。”见他一直站在远处,又低声问,“他害怕?”说着指了指悬崖。 蚊子仍旧向她尴尬地笑了笑。 “自己害怕的事倒拿来整人。”夏绮雪喃喃道,余光不经意间瞥见蚊子脸上掠过一丝阴沉。 夏绮雪没理会,服侍这样的主子,无论表面再怎样笑嘻嘻,内心大多有另一种想法。 她拿起牛筋绳绑在踝关节处,走到悬崖边上往下看,峭壁之下轻雾如一片片薄纱笼罩在林子之下,连绵成片的深绿似乎藏着震慑人心的黑暗,仅显现一点便在人的心中烙下恐惧。 夏绮雪回转身,视线对上正在看好戏的霄安安,后者扬起的嘴角在她毫无惧色的神情中慢慢地蔫了。 没有哭喊的求饶,没有拼命的挣扎,没有恐惧的颤抖,背立在风中的人衣衫随风张扬,就在霄安安愣怔的瞬间,夏绮雪飞身跃落,宛如一只展翅俯冲的鹰凶猛又优雅。 夏绮雪微眯起眼迎着崖底猎猎寒风的冲击,随着眼中的景色愈发清晰,她的心跳得愈激烈,体内的血液沸腾狂涌仿佛唤醒渴求刺激的原始本能。 眼前的景色快速地冲到身后,愈来愈近的林子突然间扭曲收缩如一个绿色的旋涡等着猎物飞落。 绑在脚上的牛筋猛然一紧,夏绮雪的身子疾速下冲后倏地往回蹦,她张开双臂宛如一只快活的鸟自由飞梭于悬崖间。 悬崖之上,霄安安仍站在远处,问:“怎样?” 蚊子探头张望,夏绮雪已经成了一人小点,不过看她跃下去时一阵狂呼中似乎不带任何惧怕,反而还有些兴奋。这酷似刑讯逼供的玩意居然让她有点兴奋? “殿下,小的眼睛不好,看不清。” “没用,拉她上来。”霄安安因霄伶俐温和的教训,不敢轻易伤了夏绮雪才用上这个平常用来整人的东西。每次把人带到这里都能听到他们的哭天抢地的求饶。霄安安每次让人推他们下去前都听得舒心,这次却很闹心。 “是。”蚊子招呼人把夏绮雪拉了上来。 近得悬崖处,夏绮雪两手攀着边缘,头就像是鬼魂一般幽幽升起,眼中带着还没玩得尽兴的哀怨,如若现在不是大白天,霄安安相信自己一定要是见鬼了。 他笃定面前这人一定是疯子,妖人。 夏绮雪向蚊子说了些话,后者应了声离去。这时,她微笑地转向霄安安,踝关节的牛筋仍绑着,随着她一步一步向霄安安走去,牛筋拖起一圈泥尘,又随风飘散。 霄安安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知为何有点不安,仿佛面前的活人其实已经是死人,只是化成厉鬼回来索命,这念头一生,他的脚不自觉地往后小退。 夏绮雪更快,她像自来熟一样搂着他的肩,强硬地拉着他一起坐下。 “你想怎样?”霄安安原是来吓唬夏绮雪,如今倒是被反客为主。 “想跟你聊几句,这是你想到的?”夏绮雪伸起脚扬了扬,带起的泥尘恰巧被风携起糊了霄安安一脸。 霄安安抬手挥散泥尘,等平静后颇是自豪道:“是,用来折磨那些不能杀的人最方便。” 夏绮雪感觉是不是该夸一夸他诚实,不过想到折磨还是算了,以免他过于自豪又想别的坏点子。 “你自己玩过吗?” “用来折磨别人的,怎么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凌公子,已经准备好了。”蚊子上前把夏绮雪再要的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2章 第 92 章 吃碗面真难 冰窟里,霄伶俐裹得严严实实,干枯的手轻触冰棺中那张年轻冰冷的脸,眼睛里充满了怜爱,仿佛棺中躺的是她非常重要的人。 她看着自己皱如朽树一样的手,再转眼看向年轻的容颜,叹道:“年华易逝,她们在最美好的时期代我死去,算是了却了我的心愿。” 旁边一名女子静静地站着,浮躁的心令她没有往常的稳重与平静,几欲张口,最后还是闭上。 “阿暮,”霄伶俐一如既往的温和,眼底却藏着敏锐,“有什么烦恼,说来听听。我是老了,耳朵和脑子还是中用。” “她们……”阿暮斟酌了下,“为何不让她们回到地下生活,要杀了她们?” “女王只能是一个,如果下一个上任,她们必须消失,这是外面世间的规则。”霄伶俐把手缩回手炉袖套里,“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杀了她们。” “那阿叶她是不是……” 阿叶,是历代替身女王的名字,只要继承了这位置,阿叶的名字就归那位替身女王,只不过退下就必须归还,就像是霄伶俐的所有物,她给出去了,但所有权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她。”霄伶俐缓缓转身,阿暮见状连忙上前扶着。“阿暮,以后不用培养新阿叶。我老了,撑不了多久,阿叶将会退下去让给你弟弟安安。” “地下的人呢?” “我正要说此事。”霄伶俐在阿暮的搀扶下默默地向着通往上层的石阶走去,“让他们去得安乐些。” 霄伶俐觉扶着自己的手微颤,它的主人心中的不安和惧怕源源不断传到另一只手的主人身上。霄伶俐安慰般地拍了拍阿暮的手,说:“让你守在这冰窟和地下是委屈你了,等处理了他们,你弟弟坐上了皇位,你就卸下责任好好享受。别多想,我都安排好了,你到时只要关上通向地下的石门,让它永远封闭。” 阿暮嘴唇微颤,几番挣扎过后,她轻轻地道了一声:“是。” 霄伶俐瞥了眼阿暮低垂的神色中的不忍,没说什么话,一直走到石阶处,阿暮如同往常一样在此放开手。 霄伶俐脚刚踏上一阶,忽道:“要上去走走?” 阿暮猛地抬头,眼里充满惊讶,她从未主动要求上去,也从未听霄伶俐提起,如今却把选择摆在她面前,让她不知所措。 混乱了片刻,阿暮心情渐渐平复,缓缓地垂首摇了摇,说:“不去了。” “下次吧。”霄伶俐回转身,一步一步地往上层走去,眼中慈意退去,寒气骤生。 这是一次小小的试探,如果阿暮真想往上走,霄伶俐只能先解决了她,以免到时出现不安的变化。她没去,说明她还是那个没有自主又胆小的人,还能继续用一段时间。 *** 另一边,深山中一处清澈如明镜的湖泊岸边,一树长枝深入水中,两只鸟落在近水枝上歇息。 平静的湖面忽然泛起阵阵涟漪,惊飞了正在闭目休息的两只鸟儿,它们窜出繁茂的枝叶后俯视着那只飘在水上的庞然大物,荡起的水纹如流水一样悠然向后流淌。 这只庞然大物四面支着用麻布缝制的顶篷,看上去只要风大些便能掀飞上天。布篷下坐着两人,她们的脚踩在踏板上不停的翻转,船便缓缓前进,感受着迎面送来的夹着水气与泥土气息的清风。 “师父,你觉得这脚踏小船怎样?”霄雀儿停住踩动的脚,任由船自行飘荡,“如果把这船置于河岸,不用记着船家开船的时辰赶路,人到了河岸边就可以随时坐上它过河。” “如果要运送牛羊之类的牲口,还是需要船运。” “这点后续会改良。”霄雀儿看着兴致索然的凌妍瑾,收住了滔滔不绝的话语,转了话题,“想那个丰时老二?” 凌妍瑾摇摇头:“我想姐姐。她进宫好几天,姐夫和阿年都没得到什么相关的消息,如今两人在筹划着救人,我倒是帮不上忙。” “师父,你就放宽心交给他们吧。我不太清楚你姐夫的能力,但丰时老二平时最擅长装傻充愣,实则非常阴险。就凭他的阴险,一定能救下你姐姐。” “这是在夸他?”凌妍瑾无奈笑道。 “只要他不是敌人,阴险这词就是夸他。” “你呢?”凌妍瑾道,“你说他不是敌人,他对付的是霄家。” 霄雀儿身子前曲,手掌托着下巴望着前方林子。太阳之下的林子中藏着白日里独有的幽暗,那是繁茂的枝叶投下的阴影,一片一片凝聚而成。霄雀儿不觉得可怕,毕竟已经看过千万遍。 就像是霄姓一族里藏着的黑暗一样看厌了。霄雀儿更想如现在这般置身事外地瞧着,走近阴影底下只会让她感到阴凉。 沉默须臾,霄雀儿才道:“同是姓霄,其实与现任女王的关系挺远,唯一有联系的是我有被推选的资格。况且现在丰霄关键的时刻,表面上是乱了,其实是拔掉了腐朽的根,这样反而更好,至少又能存活一段时间。” “关键时刻?” “是。”霄雀儿回直身体,解释道,“一个国家安逸久了,必定会出现些问题。这些问题大多来源于人性,他们会附着于根上,吸走根的养分,最后使根腐朽溃烂。到了这样的情况,只能连根拔起除掉。试过水养花吗?养花的水如果不常倒掉换新的活水,花很快就会枯萎。丰霄如今是要换水。” “霄姑娘身在深山里,心却很通明。” “只懂些皮毛罢了。”霄雀儿见她神色仍旧怏怏不乐,“师父真想你姐姐也不是不能见面。” 凌妍瑾目光一亮:“真的?” “师父就住在这里留到婚宴那天。”霄雀儿话到一半神秘地停住,转了话题,道,“难得猴头菇来了,回去试试新玩意。” 霄雀儿伸手揉了下坐在船后的猴头菇,说:“菇儿,这船本来是两人座,你来了倒占了一个好位置,不用出力就只享受。” 猴头菇感觉这话是夸它,得意地呲牙大笑。 *** 宫里厨房外面的廊道。 夏绮雪和丰时珞两人抬了一张四方桌放在贴近朱栏一边,桌上放着厨房现做现送的红糖糕、莲子糖水、桂花糯米糕,还有两碗面条。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边旁若无人地吃喝,一边聊天。偶有宫人赶来替他们的主子传话经过时都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夏绮雪看着面前新送上来的面条,汤底清澈如水,上面飘着几颗葱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深山里清澈的水潭,潭底都是面条。她忍不住道:“现煮吗?” 丰时珞拿起筷子愉快地嗦面,嚼着嚼着咽下去,说:“味道很好。” “有味道?”夏绮雪将信将疑地提起筷子,忽然感觉一道诡异又期待的视线,她回首看向右后方厨房门边一个圆滚的脑袋眼瞪瞪地凝视着她们。 “罗卜,你偷看什么?” 罗卜是皇宫厨房主厨,夏绮雪和丰时珞常跑来厨房蹭吃蹭喝的,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丰时珞:“这是他最得意的一道面。” “原来如此。”夏绮雪暗道原来是想看自己的吃后感。 夏绮雪夹起面条,浸了清水的面条在暖阳下颇有光泽,她试探地咬了一大口,一股浓郁的牛肉鲜味从口中绽开,她细品了一会,煮牛肉的香料没有喧宾夺主,适当给牛肉增香,又细嚼了一会悟道她吃的是面条! 罗卜非常满意她最后震惊的表情,得意地溜了过来:“这面……” “和面的时候不用水,用熬牛肉的汁。”夏绮雪抢道。 罗卜:“……” 夏绮雪刚要夹下一筷,碗就从面前飞走。她眯起眼凝视着他手中捧着的碗,说道:“罗卜,你不厚道。你这是怪我擅长吃喝吗?” 丰时珞:“我觉得是怪你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做菜这一技之长不算特别,你再发展一下二技之长。”说着,夏绮雪伸手夺面。 “我有二技之长。” “说来听听。”夏绮雪成功抢回了碗,心满意足地吃了两口,半晌奇道,“第二技能?” 罗卜故作神秘道:“你猜猜看。” 夏绮雪直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认识罗卜的时间不长,他的性格就是浮夸和喜欢表现,如同一个孩子。 “切菜砍瓜。”夏绮雪话音刚落,碗又飞了。她望着立在一侧的罗卜,说,“没毛病,你做厨子擅长切菜砍瓜。” “这本就是一套做菜技能,能拆开来算吗?” “先把面给我,我认真想。”夏绮雪重新取回自己的面,“珞珞,你跟他认识时间长,透露一点。” 丰时珞歪着脑袋看向罗卜,学着夏绮雪的话,道:“透露一点。” “给你们一点提示。”罗卜举起四根手指,“一脉相承。” “一脉相承?”夏绮雪吃了几口,喃喃道,“酿酒?” 罗卜:“不对。” 丰时珞:“种树。” 罗卜:“有啥关系?” 丰时珞:“先会种吃的才会做,一脉相承。”【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3章 第 93 章 倾盆阵雨 大婚当日,雨天。 夏绮雪一早换上新服,丰霄的新婚不是大红大绿,而是黑色,与今日乌云相比深了一层。 她看向窗外的阴雨,叹道:“今天真的是吉日?” 在一旁侍候的宫女回道:“是,女王亲自算过。” 夏绮雪忍不住暗想,亲自算?怕不是算今日是否适合成亲,是算血光之灾能有多大。 夏绮雪是丰霄女王不知第几任丈夫,在丰霄内应该除了女王自身或者是史官之外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算出来。传闻中有二十多,有三十多,甚至有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 今日的大婚,宫人已经见惯不怪,起初还是会郑重其事,毕竟是女王的大婚,后来丰霄全国上下开始觉得女王荒唐,不过即使荒唐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如今的婚宴更像是接尘宴,就是走一个过场替新王夫接风洗尘。 夏绮雪拿出这两天做好的绣着“福”字的垫子绑在背上,宫女好奇地看了又看,许是怕惹新王夫不高兴,没敢开口问。 此时,外面有人朗声道:“请新王夫移驾到大殿。” 夏绮雪在宫女的引领下走到檐廊,廊下有四人身着军服,手按刀柄,分别头戴虎头和狼头,头套之下的四张脸不如为何能做到统一的有神的双目带煞,嘴上不说任何话仍能感受到他们无声的不屑鄙夷。 四人向夏绮雪围拢,虎头在前狼头在后将人围住。她在这身高体壮的四人中间简直是一个小孩子,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是豆腐遇上四块铁板,往哪撞到会粉身碎骨。 四人站定,后面宫人陆续依礼归位,随后礼官唱道:“起。” 夏绮雪感觉自己如今的模样更像是被人押向刑场,而不是前往大殿成婚。 到了大殿,脚刚踏过门槛,殿内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到夏绮雪身上,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实是不好受,就像是被人绑在火上烤一般。更重要的是那两对虎头狼头领着她到门前就自行退去,连个能挡的人都没有。 夏绮雪还不了解让她如此受瞩目的原因是她背上的那个垫子。 她暂时没心思留意众人视线的去向,眼睛四处搜寻着丰时年的影子,人的影子没找到,反而先撞上阮武晖的视线,他微微一笑,似是在说你背上的东西是用来增加好日子的喜感? 夏绮雪无视他的嘲笑,将眼睛摆正回到今日的主角之一——假女王。 这是两人三次相碰,两次四目相对,其中一次是夏绮雪躲在床底,那时未曾听过替身女王的声音,不过,和阮武晖混到一起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大概就是面前之人。 对方嫣然一笑,夏绮雪却觉假女王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是一把明亮的弯刀,既明亮又寒气侵人。 通往女王前铺着锦毯,每一块锦毯周边绣着一圈“万”的符号“卍”,只要走过这一段小路,便顺礼成,并不用拜天地高堂对拜。 夏绮雪怀疑是简化了礼序,毕竟这婚,女王已经不下十回。 正当她踏上第一块锦毯时,突然天降大雨,而且这雨很别致,就只落在她头顶,这就是所谓人一晦气,任何奇事都可能发生。 众人抬头望去,发现一只猴子露出它整齐白亮的牙齿,圆溜的眼睛微眯,手里拿着方才表演倾盆“阵雨”的盆子,完美地现出“我是来捣乱”的表情。 霄安安登时跳出,拿出挂在腰间的弹弓,取出石子,拉紧皮筋,瞄准梁上的猴头菇就要动手。 猴头菇瞟了他一眼,仿佛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一动作被正在瞄准它的霄安安看在眼里,后者愈发沉着脸,憋着一道气松手。 石子向着横梁疾飞出去,同时一道清亮的“惨叫”响起,众人又把视线往回收,见夏绮雪和霄安安两人跌倒在地。 夏绮雪忙道:“抱歉,被雨迷了眼,路没走稳。” 信你个鬼。霄安安怒瞪这原本是一伙的人。 这小闹之下,猴头菇已经消失无踪。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私语与骚动同起,礼官忙张开口,女王倒是先行开口把他的话截在半路:“先带王夫去换身衣裳。” 两名宫女上前领着人从侧门离去,另一边霄安安被蚊子扶起时顺脚踹了过去发泄,蚊子不敢在这时候再添乱声,于是抿紧嘴,把一道将要破口而出的惨叫咽进肚子里。 女王瞥了两人一眼,转向那个半张着嘴的礼官,说:“入席。” 礼官把卡在喉咙里的话转化为女王的命令,一声过后,众人鱼贯着回到各自的座位,等着那位王夫回来。 另一边,夏绮雪到了新房门前,负责寝殿的宫女要求她把后背上的“福”垫解下,然后拿在手中揉搓卷捏,确认里面没有塞其它奇怪的东西。 宫女像解压一般揉搓后还给夏绮雪,眼神中明晃晃地露出真是一个怪人的评价。 夏绮雪为了自己的名誉,有必要解释一番:“这是我家乡的习俗。我那里有句话叫‘很背’,意思是倒霉,在大日子背一个福字能避晦气。” 宫女:“被一只猴子当头淋了水能算是福气?” 夏绮雪一本正经道:“有句话叫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 “意思是福祸相依。”夏绮雪补充道。 “福也好,祸也好,王夫还是快些去换衣服,女王等着。”宫女催道。 夏绮雪抱回福垫。进了卧室内,一名宫女从柜中找出新衣,另一人上前想替她宽衣,手仅离她腰间半个小拳头,就见她猛然旋了两圈,退出至少五步远的距离。 见对方的手定在半空,夏绮雪虚咳一声:“我不习惯别人侍候,你们退下吧,我自己换。” 原是寝殿的那名宫女应道:“王夫,从今以后您是要习惯了,还是让我们来侍候。” 夏绮雪坚决不能让今日变成笑话之余还要送上断头台。她坚决又悲壮道:“不,请让我在剩下的日子里过得自在舒坦些。” 宫女:“……” 她们没料到王夫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把死这事挂到嘴边。死,连上了年纪接近天命之年的老人也常避讳。 夏绮雪为了增强“我命由天不由己”的悲慨感,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哀怨之色。 两名宫女再次哑然无声,踌躇一会,两人福身退出门外。 夏绮雪把福垫上留有的一个小口扯开,里面露出一套宫人衣服,一面暗道猴头菇倒水的时候不能看着点,如果连这套衣服都湿了,我扒了你的毛来御寒。 自从进了宫中,夏绮雪通过猴头菇传了两次信,不过,宫外的消息一个都没传进。她打算为了今日趁着宫里人进出之时混出宫,最大的希望自然寄托在丰时年身上,只是刚刚没见着他的影子。如今只好先换上衣服,见一步行一步。 换上衣服后,夏绮雪掀起床帷爬了进去,摸索了一会,居然没有入口。女王的寝殿会没有暗道入口? 夏绮雪从床底爬出,暗想一定在别的地方,实在找不到再换上新衣出去。 “王夫,好了吗?” “没好。”夏绮雪方转身,一条猴尾巴在梁上惬意地晃悠着,她兴奋得恨不得长出翅膀,将它抱下来狠狠地撸它的猴头。 她压低声音道:“暗道入口。” 猴头菇灵活地飞到柱上,借力往下跃,跳到她面前伸出猴尾,绑在尾巴上的小纸条随着它的动作左摇右晃。 夏绮雪伸出食中两指夹住它乱晃的尾巴,另一手取下纸条,纸上就两字“保命”。 意思是让她只管保命,会有人来救? 夏绮雪盯着纸条的眼睛快要冒出火,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她深吸一口气,把纸条折起收入怀中,蹲下摸了摸猴头,说:“知道暗道入口在哪?” 猴头菇一蹦一跳领着她到进入到一间置放古筝的内室。这间内室颇是别致,除了进门之处,三面皆是绘了壁画的墙,而光线来源是屋顶,屋顶有着与冰窟里同样的透明玻璃。 恰好是雨天,雨水滴落在玻璃上没有响起啪嗒啪嗒的声响,反而能看到荡开的一层层涟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4章 第 94 章 煮熟的鸡飞…… 石阶通道内两人脚步声轻盈,仅有些许摩擦声响,这细微的声音被静寂的空间放大好几倍。 “通向皇宫。”霄雀儿的语声轻快,让沉暗的石阶道内变得不那么可怖,凌妍瑾的心稍稍宽了些。 须臾,凌妍瑾似是才反应过来:“皇宫?” 她忆起刚刚霄雀儿带着她走到一面木墙壁前,屋子机关什多,当她看见墙壁升起后露出一条通路时,倒是没有惊讶。不过,现在霄雀儿告诉她,路是通往皇宫反而让她感到惊诧。 藏在深山里的屋子竟然有暗道可通向皇宫,而且路开凿颇费人力与时间,看上去不像是近几十年才完成。 霄雀儿接下来的话解了凌妍瑾的惑。她说:“这屋子是我祖母留下。她很爱做一些奇怪的东西。” 说到奇怪,凌妍瑾不禁多看她几眼,暗想这方面倒是挺像。 “在宫中常要应酬或是被某些事扰得不得安静,她就跑到这深山里长住。”霄雀儿谈起祖母,神色中不觉柔了些,“在丰霄的西南处有一条连接上下圈的传输带,平常用于运送粮食物资,战时用于运送人马,就是祖母设计。” “还有就是这条通路。”霄雀儿回首笑道,“皇宫有暗道,原是为了藏身和逃跑用。当时是由祖父负责这事,然后祖母为了方便来回让他偷偷地弄了这样一条路,现在可以说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 “偷偷,没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有人瞒着皇帝在宫内做了一条不为人知的暗道,你猜皇帝是怎样的心思?” “心疑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不错。”霄雀儿仍旧是一别轻松的语气,“但祖父仍旧偷偷建了。” 走到一半,霄雀儿停下脚步,转向右手边,说:“这边。” 右边只是一堵普通的通道石壁,表面起伏不平,与一路走下来所看到的几乎没差。凌妍瑾的目光不禁投向延伸直黑暗中通路,不解道:“路的尽头是什么?” “猜猜看?” 凌妍瑾暗道,既然把通向皇宫的入口定在这种没有任何标识的长路中间,定然是为了防止敌人而设,前方自然是陷阱。 “陷阱?” “算是陷阱。”霄雀儿蹲下,找到突出的石块按下,石壁上展开一道暗门,她望向藏在黑暗中的甬道,“是悬崖,运气不好碰到机括,就会落下一道石门形成一个悬崖石洞,要想离开除非有人在另一边重新打开机括,或者是自己从崖壁外自己爬上去。” “走吧。”霄雀儿道,“进了暗门算是皇宫范围,不过离正侧殿还是有段距离。我们先去厨房拿些好吃的,再转去女王寝殿一边吃一边等。” 底下冰窟。 阿暮如往常一样从一间石室内取出食物清水一间一间地分派给众人。食物是摆在一个方形的铁制箱中,铁箱上有一道提柄连接着铁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是从上方圆形石道里垂下来,就像是一口石井的水桶一样,至于尽头是何处,阿暮无从得知。若是有别的需求,写下所需物品,就会有人把东西准备妥当放进铁箱里送下。 她敲了敲铁门,然后打开送饭菜的小窗口把托盘递上,里面的人听见敲门声便知已经到了午牌时分,这是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区分一天时间的唯一方法。 “阿暮,女王又找到新人?”里面的人接过饭菜,除非今日是特别的好日子,不然不会有如此丰盛有菜肴。 阿暮淡淡一笑,笑容里夹杂着无奈与痛苦:“是啊。”她无法告知他们真相,这次不仅是新人婚宴的一顿丰盛菜肴,更是他们最后一顿。 “你们不恨我吗?”阿暮不知为何很想问,问了又后悔。 里面的人一顿,他大概没想到阿暮会突然这样问,他把饭菜交给了妻子,声音不怒不悲:“起初是恨。当时我还想是哪一方面的才能吸引了女王,结果她只是想把我囚起来。”他张眼望了下石窟顶,没有天空的广阔无边,轻易就看见尽头,“见到你的时候,我恨你为虎作伥。时间久了,知道你,不只是你还有我的妻子自出生以后都没离开过此地,才得知你们都是疯子女王的受害者罢了。恨你能让自己的心好过些,也仅此而已。” 他敲了敲这道铁门:“我打不破这道铁门,怒吼咒骂,最终伤害的不过是无能为力的自己罢了。对于无心无情的疯女王来说,没有半点伤害,死了也是被她扔到不知哪个角落。”说着,他脸上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接受如今现实选择活下来的人大概是这种想法。” 阿暮沉默着继续往下道门送菜,她感觉自己拿托盘的手发颤,就像心处在冰天雪地中,四周是无尽的白,堆起的雪快要把她淹没。 厨房内。 升腾的烟火中一道小小的人影穿过其中,厨子忙着做菜的火候,宫人忙碌得进进出出,没有人留意到或者说即使看见了也无暇顾及。 那道小人影跑进储粮的仓库,走到通向二层的木阶正下方抱膝坐着。 不久,木阶之下的一块石板动了下,随后一耸而起,露出一人一猴的脑袋。 两人一猴六只眼相望而笑。 “珞珞,你怎知我和猴头菇会跑来厨房。”夏绮雪弯着腰从木阶下走出。粮仓有两条木阶梯通向二层,这一边离仓库门较远,同时较隐蔽,唯一缺点就是每次上来都要弯着身子。 “看见猴头菇,我就猜到。”丰时珞自信道。 夏绮雪不由得多看猴头菇几眼,估计这家伙经常跑来厨房找吃,丰时珞找多了有经验。 “正好,我们先备些吃的,然后躲到暗道里。” 丰时珞歪着头道:“躲?” “对,你跟我们一起躲。拿的食物要易带。” 猴头菇跃上横梁,像自家后院一般轻跃奔跑,从仓门门顶飞了出去。 夏绮雪看它的模样,心知是跑去找果子。各种果子每天新摘新鲜运进宫里,处理后直接送到各处,不会送进粮仓。 她与丰时珞悄悄地探出脑袋,不断升腾的白烟偶尔遮挡了来往宫人的脸面,这倒是方便了两人大大方方走到放置菜肴的长桌案上。 夏绮雪看着炒得冒香的热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刚才在正殿被猴头菇当头淋了一盆凉水,没吃上东西就去换衣服。下次要告诉猴头菇挑个好时机,夏绮雪转念一想,不对,没下次。 她把一整碟包子塞进布袋中,暗想保命应该不用躲一整天,不过就怕万一,还是要带上霄夜,于是顺手又把红枣糯米糕塞进袋里。 丰时珞捧了一个葵花碗,碗里装了两只鸡腿和两只鸡翅,夏绮雪感觉自己还是太保守。 两人回到粮仓,猴头菇两手举着一个大盘子,不用细看皆知是它自己喜欢吃。夏绮雪另拿了一个布袋装起,两人一猴心满意足地离去。 方去了,罗卜到长桌旁检查将要奉上的吃食,一只奇特的鸡引起他的注意,他微眯起眼凝视一会,喝道:“阿醒,过来。” 阿醒听见召唤,连忙放下手中工作赶了过去,差点被一盘鸡糊到脸上,他的眼珠向下瞥着那盘近在眼前的鸡,满脸疑惑。 “你看看缺了什么。”罗卜说着又把盘子往前送。 “缺了……”阿醒为了能看到整只鸡的全貌,身体往后仰,恍然道,“缺腿缺翅。” “腿和翅呢?” “这……”阿醒挠了挠后脑,一脸为难,“跑了?飞了?” “你的名字叫阿醒,不叫阿睡,煮熟的鸡怎么可能又跑又飞?跑的还是一部分?”罗卜把一盘鸡塞到他手上,“这是有人偷吃,换掉。” 罗卜刚转身又瞧见一个空盘子,他拿起细看,问:“这盘子原本装了什么?” 阿醒:“好像是包子。” “不是好像,就是包子。”罗卜指着这盘子原本的位置,“这盘子就摆在一堆包子中间,你打算上空盘子?女王直接砍掉你这双腿,把你从悬崖上扔飞下去,还不快重新换上。” “是是是。”阿醒连忙拿起盘子,苦着脸嘟囔道,“奇了,怎么少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5章 第 95 章 逃 厨房内。 霄雀儿向阿醒打了声招呼,带着凌妍瑾穿过雾气氤氲的厨房,锅铲嘎嘎声响不断起起落落,摞起蒸笼里香气随着滚滚白烟溢出,柴火的噼啪声此起彼伏如一场欢快的合奏。 霄雀儿看见凌妍瑾止不住惊讶的神色,说:“师父,你是不是在想我竟然在宫里有认识的人。” 凌妍瑾脸色泛红,她确实这样想,不过问出口又有些不太礼貌。 霄雀儿不在意地笑道:“我以前在宫里住过,不是一开始就住在那里,后来为了偶尔找些好吃就常跑厨房。” “吃什么?”走到置放做好食物的长桌前,霄雀儿毫不客气道,“这是自家东西,别客气。”说着就拿起一整盘包子,又拿了两只鸡腿。 凌妍瑾捧了一碗在炉上煨着的热腾腾的粥。 “师父,你吃这个够吗?” “我觉得暗道太阴凉,想吃些热的。” “再拿些包子送粥,我们要埋伏你姐姐,是体力活。”霄雀儿转身又拿了一盘包子。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去。 一个宫人一定要传达延迟上菜的消息,罗卜应付完他,正要吩咐调整备菜时间之际,目光不经意间瞥见鸡腿又跑了,叫道:“阿醒。” 阿醒一听见叫唤急忙赶了过去,脚还未停稳,头顶就吃了一记爆栗。 “鸡腿呢?” “啊?”阿醒使劲擦了下双眼,愣道,“会不会真的自己跑了?” “你让它现场跑给我看。”罗卜指着远些空的地方,“那里缺了两盘包子,包子也有腿会跑吗?” “我知道了。”阿醒突然大叫,震得罗卜耳膜一痛,“肯定是闹鬼。” “大白天闹什么鬼,快重新换上……”罗卜话未完,一名宫人脸带着常年挂在面上不变的笑容走来传女王有请。 罗卜拍了下阿醒的脑袋,说:“重新换上,这次盯紧。煨在炉上的粥拿来,我正好亲自送去。” 阿醒忙不迭地应是,两脚立刻溜到炉前打开锅盖,眼睛里仿佛塞了两只铜铃眨也不眨地凝视一会,然后勉强勾起一丝苦笑回望罗卜,说:“也跑了。” 罗卜脸颊抽搐,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心里不断暗示宴会结束后再算账,结束后再算账。 他隐着怒气,咬牙道:“重新再做。”说完,便转身与宫人互相客套地离去。 女王的小花园内。 夏绮雪和丰时珞、猴头菇悠然开着自己的小宴会,全然不知大殿中的人已经在为“逝去”的她举酒敬奠。 夏绮雪想着总不能在暗道里晃悠,于是带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念头跑到此处。她心知今日日子特殊,霄伶俐不会还在小花园里闲适地喝茶看书睡小觉。 两人一猴藏在草墙之后席地而坐,贴着草墙处用细竹搭了一个至少有两米高的花架。这里紧贴着如海浪曲线般蜿蜒的悬崖,草墙和花架的作用像墙一样将此处隔开,夏绮雪反而觉得有些可惜,坐在悬崖边上,一边吃着鸡腿一边欣赏着丰霄的高低错落的屋宇田野。 雨后的天空被洗刷得明净,浸润了水的花草树生机蓬勃,看见这样的景色,怡然的心情随之而生,夏绮雪不禁舒服地眯起眼。 “阿凌,我想喝水。” “喝水。”夏绮雪将身站起,透过花架上密叶的缝隙望去,桌上恰好放着茶水,“去那边,我也渴了。” 桌上炉子煨着一壶茶,夏绮雪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自在掠过,难道人不在也会煮着水?还是人刚刚还在,而且杯子有两个,上次她来都没享受过茶水招待。 她斟了茶水,水仍烫着。一大一小便站着呼气吹凉茶水,动作相似如镜子。还未完全到可以入口的温度,便听见脚步声响,夏绮雪惊得连忙夺过丰时珞手中的杯子,将水随意地沷向草地放回原位,拉起丰时珞的手躲回草墙之后。 夏绮雪蹲在草墙之后抚着心脏,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动作竟是如此丝滑利索,仿佛有一种能跟萧崇皓一比高下的错觉。 她轻轻地舒了口气,轻手轻脚回身探出半个脑袋,看见霄伶俐的对面那人居然是罗卜。 罗卜既能做菜又能做毒药,是女王知道的前提下任命他当主厨。聊天时,夏绮雪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有问明白是哪个女王。 眼下是明白了。罗卜做的各种毒药进了谁的口袋是一清二楚。 夏绮雪看见丰时珞一脸欣喜地转身冲出去,心脏仿佛被烧红的铁针刺了下,又惊又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要将人拦着。不过,她的脚步很快便顿住,猴头菇不知何时蹲在一旁,恰好拦住了去路。 夏绮雪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猴头菇,轻轻地拉回丰时珞,比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指了指他们,又把手放在耳旁做听状。 丰时珞乖巧地点点头。 霄伶俐坐在那张铺了软垫的椅子上,神色温和的模样像绵里藏着无数尖针,当人伸手去抓时定会被刺得千疮百孔。 她示意罗卜坐着说话,后者微笑着推托不敢。她又道:“我不让宫人跟着就是想随意些,你这样做反而拘谨,坐吧。” 罗卜憨笑着坐下,见霄伶俐的手伸向炉上的茶壶,急忙弹起:“我来我来。”说着迅速提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 霄伶俐把杯捂在手中,似是想茶水的热驱走常年游走于高山的寒气。她的双手摩挲了一会,说:“罗卜,你做了不下百种毒药。” “回女王,就七十多。” “记得我当初跟你说的话?” “记得。丰霄国地小人少,能存活到现在靠的是得天独厚的地形,仅是这样不够,女王您说想让丰霄能有威吓其他国家、让他国的人忌惮的东西,毒药最合适。毒药不像养兵投入大量的银子、时间和人力。” 霄伶俐点点头:“不错。我同时让你当主厨是对你最大的信任。有七十多种是差不多够了。我以茶代酒敬你。” 罗卜连忙捧起杯子似是在吃酒般豪气地一饮而尽。 “特意召见你,是想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忠诚。” “女王言重。” “罗卜,毒药要有威慑力,你觉得当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罗卜想了下,回道:“见血封喉?” “不,是无解药和做毒药的人死了。无解的毒药才能让人产生恐惧,见血封喉?死人不会害怕,不会害怕没有任何意义。” 面前这张与以往无异的慈厚的表情没有半分狠戾却表达出最割心的话,罗卜似是没理解一般张开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女王的意思是让我隐居不见世人?” 罗卜心中隐隐明白,但最终还是抱有一丝期待,没法往最糟的方向去想。 “死而后已。” 霄伶俐这四个字彻底断了罗卜那一丝期盼。 罗卜忙不迭地起身,满是惊惶的眼睛不由得望向入口处。 “不会有人来。”霄伶俐敲了敲杯身,“你最后死于自己所做的毒也是死得其所。” 罗卜惊疑道:“你刚才也喝了茶水。” “毒不在水中,涂在杯子内。”霄伶俐优雅地举起杯子。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散发着冷傲气息戴着面纱的女子快步走近,完全不避讳在一旁像失了神的罗卜,说道:“女王,寝殿里抓到两人,其中一个是霄雀儿。” 霄伶俐冷笑道:“她如今跑来是想做什么?改变主意要抢皇位?” “看样子不像。” “还有一个是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听霄雀儿叫她师父。” “将她们带来,我倒想见一见她的那位师父。” “我有解药。”罗卜忽然大叫道,仿佛为了确认自己还活着一般重复道,“我有解药。” “阿泪,你告诉他吧。” 女子瞧向他,冷漠道:“我受女王命令把你的解药全毁了。” “你骗人。” 这道来自三人之外的声音令他们一惊,霄伶俐的目光狠狠地向声音来处扫过去,看见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又恢复平静。 夏绮雪的心惊比那三人更为强烈,暗暗懊悔刚才实在听得太专注,忘了在丰时珞心中霄伶俐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而且是宫中待她不错的人之一。 不过,更让夏绮雪冒冷汗的是就在前不久两人差点喝下那杯有毒的茶水,一个念头不禁从脑中飘过…… “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6章 第 96 章 暗潮涌动…… 霄雀儿没想到刚从暗道出来就被阮武晖抓住。起初进入寝殿内看见阮武晖,她脱口道:“师父,你姐姐?” 凌妍瑾亦是一愣,摇头道:“不是。” 阮武晖见状,立即唤来宫中侍卫抓人。一群侍卫昂首挺胸,眼神带煞冲进殿内,一看见来人,按在刀柄上的手立即转为抱拳见礼。 阮武晖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人扇了两掌,发烫生痛。收拾情绪后,他转眼打量着面前的两名女子,挂上一眼就能看出的假笑,说:“在下元止,初来乍到,冲撞了两位。不过,”他话锋一转,“这里是女王的寝殿,两位擅闯好像不太适合。尤其是眼下王夫不见了,一旦被误会是你们掳走了人,倒很难说清。” “我听闻王夫失踪了,特意跑来查。”霄雀儿面色一转正经道,“说吧,查得怎样?” 阮武晖心中对她已有了头绪,阿叶提到丰霄的两名皇位继承人,一个是霄安安,一个名叫霄雀儿,常年不住宫中,一直以来没有碰见。眼下这名女子冷静的神色和侍卫的态度说明了她的身份。 “在下也是刚到,还没开始查就……” 就碰见她们从暗道中出来。霄雀儿本想从他口中弄些消息,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据宫女回报王夫是突然在寝殿内消失,而她们就守在门口,如果不是自己从暗道离开,便是有人埋伏在暗道里俟机绑架。”阮武晖试探性地道出些话,细看霄雀儿的神色仍旧不变,旁边的那名女子倒容易看懂,两人是真不知道夏绮雪在何处。 “王夫失踪不是小事,立即去找。一定要保护王夫的性命安全。”霄雀儿一去平常嘻笑不着调的模样,语气中带着威严。 侍卫应声退去。 阮武晖看了眼她们出来的地方,说:“在下认为最可疑的地方是暗道。” “不错,”霄雀儿知他想进去,立即截断道,“交给我们。” 阮武晖心知不好驳她,等她们走了再进去也一样,笑道:“让你操心了。” “雀儿殿下。” 霄雀儿看见来人,笑道:“阿泪,不跟在女王身边?” “女王召见。” “等会再去请安。” “女王不等。” 霄雀儿不太喜欢阿泪这死脑筋的样子,无奈道:“师父……” “女王请您师父一起过去。” 霄雀儿确信来者不善。她的视线转向一个角落,叫道:“安安,躲着做什么?” 阮武晖、阿泪向着她的视线望去,就在瞬间,霄雀儿拉起凌妍瑾冲进暗道,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阿泪刚才吃了猴子的亏,如今又被霄雀儿糊弄,心中戾气陡生,手握短刀刀柄,紧了松,松了又紧,几番调节心情后只留下狠意。霄雀儿突然死了,想必霄伶俐不会怪责。 阿泪如刀刃般锐利的双目射向仍在场的人,说:“你该回去大殿。” “不,我受女王之命来查此事。”阮武晖毫不在意道。 “女王只有一位。”阿泪语气坚决,“请。” 阮武晖负手慢悠悠地迈步离去。自他离开不久,阿泪打开暗道门追了进去。 凌、霄两人冲进暗道后,一路狂奔。 凌妍瑾一面跑一面叫道:“去哪?” 霄雀儿猛然停住,后边的凌妍瑾反应极快,脚下不停侧身闪过。 “真不愧是师父。” 凌妍瑾被她时不时闭着眼的夸赞弄得脸红:“说正经,姐姐她应该是自己逃了,要想办法找到她。” “我也没什么头绪。”霄雀儿本以为到寝殿埋伏就能轻易找到人,没想到凌妍瑾的姐姐行动力如此强,如今又被霄伶俐盯上。她心中常觉霄伶俐那张温和慈祥的脸是用石膏做的一个模,微笑是做出来,全然没有感情。 “师父,既然被发现,不如别躲躲藏藏,直接闹大些好让你姐姐瞧见。” “怎样闹大?”凌妍瑾见霄雀儿脸上露出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心中惴惴不安。 *** 前不久,对丰时珞和猴头菇在何处,霄安安没有任何头绪,只知道一人一猴常和新王夫混到一起。他带着这唯一想到的点,直接跑去寝殿。 到了寝殿还没细找就听见脚步声响,急忙躲入了床底。刚刚等所有人离去后,他从床底下爬出,无奈不知接下来该去哪里。 霄安安想了下,最后根据他们的对话选择进了暗道。 他前脚刚离去,阮武晖后脚就去而复返,还想着怎样调查暗道门,发现霄安安也在,恰好指了条明路。 大殿内。 一个宫女从侧门快步走到女王阿叶身边,手掩嘴巴凑近耳朵处。殿中的氛围完全沉浸在宴会中,当中有人留意到这举动,虽知是徒劳仍然竖起耳朵,欢快的丝竹声萦绕耳中,完全听不见。 阿叶拿着酒杯的手指微紧,阮武晖让人来传话的意思是霄伶俐大概知道他们的计划,让她尽快下手。 按照原计划是在宴会兴致最高之时,拿出进贡的最好的酒和众人同饮。这个时候在场的宾客喝得半酣,就算警觉再高都会退去。 只是过程出了些差错,如夏绮雪突然失踪,阿叶听知此消息只示意阮武晖去解决,她绝不能引起问题。一旦引起问题,前功尽弃。眼下失去这次机会等于是失去性命。 阿叶令人奉上准备的贡酒,并命歌舞停下。 “诸位,”阿叶的声音使醉酒的人清醒了几分,“今日本是我的大喜,不凑巧出了些意外。”阿叶话中指的是夏绮雪被淋水缺席之事。 众人一点即明,又一次在心中为丰霄史上最短命的王夫感慨一番。 阿叶扫视众人的面庞,说:“难得的好日子,不该被微不足道的事扰了。” 新王夫的死在女王的口中居然是微不足道。一群人震惊之余,暗道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王夫都没一夜,自然不能怪女王。 “酒是今年进贡佳酿,趁着这喜庆的日子与诸位同饮。” 殿内齐声谢赐。 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白玉酒壶分流向各桌案斟酒。 丰时维维和丰时稔互望一眼,看着宫女手执玉壶流下的如水般清澈玉酿,心中捏了一把汗。 阿叶高举酒杯,脸露明媚笑意地说着祝词,群臣高声回应,一切就像写好的剧本,众人粉墨登场,谋算心计到了嘴边成了欢声笑语,平日的唇舌战的关系变得融洽和谐,各人仿佛都在尽自己的职责去演这场戏 悦耳的丝竹声是华丽的包装,把一切蠢蠢欲动的心思暂且掩藏。 大长官相当于睿武的宰相地位,他代表着众臣回女王的祝词,诚挚的笑容如慈祥的老父亲。 看着他举杯一饮而尽,丰时维维嘴里“且慢”的“且”字滑出口,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 大长官笑道:“大将军可是有话说?” 丰时维维没想好就冲动脱口而出,让他拿刀还行,说话真不是他专长,眼下又不确定酒里是有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做。 丰时稔及时回道:“父亲也想向女王说几句祝词。” 大长官笑道:“大将军请。” 丰时维维眼睛时不时瞥向大长官,有时真希望多一张嘴专门负责秘密传话。他定了下,搬出以往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那一套词:“丰霄千秋长存,女王和王夫百年好合。” 大长官猛地长咳几声把丰时维维后面的话给掩了过去,向他疯狂使眼色,王夫已经不幸去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丰时维维倒没他们想得如此深,只盼丰时年能赶快过来打断这次宴会,干脆把夏绮雪拉出来拖延时间,道:“女王陛下,这种时候该同庆,不知王夫……” 又一阵长咳截断他的话。 丰时维维:“大长官是身体不舒服?” “偶尔会犯的老毛病。”大长官趁机接过话,“祝女王千秋,丰霄长存。”说着便举杯一饮而尽。 丰时维维已经来不及阻止,愣怔一会,无奈闭上嘴巴。 阿叶令歌舞再起,自己以换衣衫为借口暂行回寝殿。 丰时维维、丰时稔见一切恢复如常,没有人倒下,没有吐血,没有人脸色发紫,不由得互望一眼,又转眼看向杯中酒。 丰时维维盯了一会,手抄起酒杯便灌,一旁的丰时稔根本来不及阻止。 “酒不错。” “爹,别乱来。” “丰时将军。”大长官拿着酒壶上前亲自替他斟酒,“你呀,别三句话有两句就提王夫,这不是让女王难堪吗?” “王夫怎么了?”丰时维维一头雾水,难道仅有他被蒙在鼓中。 “你没看见宫女慌慌张张跑来传话,肯定是那事。” “哪一件事?” 丰时稔一听就明白,大长官以为女王克夫命克死了王夫。他轻咳一声:“这事,我们会注意。” 大长官满意道:“大公子聪慧。”说着执壶倒酒。 丰时稔忙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7章 第 97 章 有完没完 暗道内。 猴头菇攀在凸出的石壁上,两只乌溜的眼睛似向阿泪发出威慑力,然而阿泪无视它的微不足道的威慑,单手一挥,一柄利刃向它射去。 夏绮雪、丰时珞、罗卜在一旁向它鼓气,但见它又几下翻跳跑回罗卜头上,几人转身就逃。 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两三回。 夏绮雪一行人本来打算回寝殿去救霄雀儿,结果半路上遇见阿泪。 阿泪一看见猴头菇,激动地把手中的刀向它射去,目标相当明确。刀在罗卜头上掠过时,罗卜后背顿时生了一层冷汗。 猴头菇跃落于地上,张牙舞爪的样子仿佛要跟她一对一硬碰。 一柄裹着阴森寒气的银刃再次向它击去,它立刻来了一个后空翻,落地不到一瞬借力一跳,纵上罗卜的头。 罗卜一愣,旋即转身就跑:“猴头菇,你真是纸老虎,刚才还真以为你要跟她硬碰。” “它肯定是看阿泪把刀扔了出去,以为她身上没武器就想表现一番。”夏绮雪道,“结果她带了后备,猴头菇就怂了。” 说着,一把短刀从两人之间滑过。 夏绮雪回头想瞧一瞧她追得多近,一看之下瞬间冷汗直冒,阿泪手上何止一把后备,一手五指指缝中各夹着一柄刀刃,刀柄向外,另一只手抓着一柄蓄势待飞。 夏绮雪留意到阿泪的视线是紧紧粘着猴头菇,忍不住道:“猴头菇,你是真的被一个厉害的人盯上了。” “怎么办?”丰时珞为了跟上,脸已经憋得通红。 夏绮雪见状,一边把人抱起,一边说:“把猴头菇扔下。” “不行。” 那边猴头菇发出吱吱嘎嘎的抗议声。 “开玩笑。”夏绮雪记起这路好像是通向下层冰窟,一个念头快速地飞进她的心里,“罗卜,跟着我。” 夏绮雪已经有些呼吸急促,感觉再跑下去,没有被阿泪的刀扎中,也会累死在半路。 冲到记忆中的分岔路,夏绮雪道:“前方分岔向右。” 两人拐了一个弯,奔了大约十来步,夏绮雪伸手揪住仍要继续往前冲的罗卜的后领:“这边。”说着,手按下机括,门呜的一声转开,顺道挡下了一柄飞刀。 夏绮雪急忙推罗卜进去,关上石门。没有灯火的石阶里传来罗卜的惨叫声伴随着重物滚落的巨响。 “抱歉,这里一进来就是石阶。”夏绮雪在黑暗中快步落阶,“罗卜,罗大厨还活着吗?” “还活着。” “继续往下跑,阿泪很快追来。”夏绮雪相信这地方以阿泪跟在霄伶俐身边,替她处理事情的身份,应当会知道此地,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 阿泪走到石壁前,在同样的位置按下机括,门开的瞬间一股凉气迎面冒出。她心知底下无路可逃,抬脚慢慢地往下走。 落到地面,一眼就瞧见猴头菇一蹦一跳的身影,那泰然自若的身姿仿佛是在向她挑衅。 阿泪自然狠狠地回应它,两柄短刀分上下两路飞去。猴头菇立马怂了,迅速跃上冰棺躲开飞刀。眼见又来一刃,它手脚同使,从一棺跳到另一棺,就像从横于河中的石块上过河一样,一块一块跳过去。 跳到最后一个空棺,猴头菇藏在里面,把冰棺当作护盾。 失去目标,阿泪只好疾步往前,刚看见猴头菇的毛茸茸的头顶和半只耳朵,她举起手中短刀瞄准那只猴脑。 刀将出手之际,夏绮雪从侧后方猛然抱住她的上半身,罗卜从正后曲身抬起她的双脚,两人配合着把人往冰棺中带。猴头菇适时逃开。 阿泪被翻进冰棺内后,夏绮雪、罗卜两人立即合力搬起棺盖覆上,把人困在里面。 罗卜累得倚坐在冰棺旁休息,抹了一把刚才逃跑时跑出的一身汗。 夏绮雪催道:“别坐了,快逃。” “休息一下。” “罗大厨,冰棺没钉。” 夏绮雪话音刚落,冰棺的棺盖强烈地震了下。 罗卜跳起,说:“我坐在上面,看她怎么逃。” “你想在这里变成冰雕?”夏绮雪拉起丰时珞离去,临走时拾起两把短刀。 “等等,别扔下我,我不识路。”罗卜急忙追上去,猴头菇驾轻就熟跳上它的代步工具人。 三人一猴回到上层甬道,正面又迎上一位不速之客——阮武晖。 四双眼睛直愣愣地与一对眼睛相望,片刻后,夏绮雪一本正经道:“阮武晖,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大家各自散了吧。” “散是可以散。” 这种说法,夏绮雪断定后面会有要求。 “你把丰时珞交给我,我跟你散了。” 以霄伶俐知道他们的目的为前提,阮武晖决定放弃先前的计划,给自己找一个后备保障。大将军丰时维维的孙女丰时珞就是一条很好的退路。 夏绮雪叹了一声,把两把短刀塞在罗卜手中,一边说:“虽然我们的相聚不是那么欢快,至少希望能好散。” 罗卜一脸疑惑道:“给我短刀做什么?” “武器。”夏绮雪说得简单易理解。 罗卜大惊道:“你看我像是会使刀?” “你会使菜刀。”夏绮雪认真道,“把这两把短刀当成形成有差的菜刀,”她看向阮武晖,“他是你砧板上的猪肉。懂吗?” “不懂。” 夏绮雪还想说些什么,阮武晖已经趁机袭向丰时珞,见状,她叫道:“猴,上下夹攻。” 猴头菇凌空纵跃,伸出猴尾卷上阮武晖的脖子,夏绮雪嘴里说着上下夹攻,脚偏偏冲着他腹部。 阮武晖被猴头菇干扰下,没能避开夏绮雪花拳绣腿。 罗卜看了下手中短刀,又瞧一瞧他们,对方好歹是自己救命恩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和一只猴子都不怕,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太丢人,于是拿出把对方剁成肉碎的气势大喊一声冲上前。 夏绮雪退出战圈,欣赏了一会罗卜两刀流剁猪肉的表演,双刀齐飞,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耀目的银线。猴头菇避免伤到自己的猴尾,退到丰时珞一旁。 阮武晖起初有些被压倒,脚下连连后退,不过实战经验始终有差,片刻后开始发力,反客为主,轮到罗卜连连后退。 “猴头菇,还是得靠你。”夏绮雪说着就把猴头菇扔了出去。 她伸脚绊倒罗卜,笨重的身体仰倒在地,随后转到阮武晖身后,趁他脚下闪避突然倒地的罗卜,身形不稳之际,在他背后猛推。惯势使他跃过罗卜,眼看就要撞上石壁,猴头菇伸出猴掌按下机括,通向下层冰窟的暗门打开,阮武晖直接掉了进去。 夏绮雪立刻将门关上,拉起罗卜急急离去。 “你干嘛绊我。”罗卜不满道。 “有句话叫要绊倒敌人先要绊倒自己人。” “是想骗过敌人,先要骗自己人。” “意思差不多。”夏绮雪耸耸肩道,“我们先出去,在这里逃始终不是办法。” “好,去厨房。那里是我的地盘,他敢再来,我就……”罗卜顿了下,“我就拿杀猪刀把他剁成肉碎。” “快走。”“救命啊!” 夏绮雪向身后望去,那道和她的说话声重叠的呼救声回荡在长长的甬道内,紧接着又是一声。 丰时珞:“好像是小安子。” 夏绮雪:“不是好像,就是小安子。” 罗卜:“小安子?” 夏绮雪:“霄安安。” 丰时珞:“要去救他吗?” 昏黑的后方,一道身影慌慌张张地向着他们所在方向全力狂奔,后面一人提着银亮长刀追着霄安安。 “不用选了,逃吧。”夏绮雪连忙抱起丰时珞便跑。 罗卜苦着脸跟上,抱怨道:“有完没完。” “留着一……口气逃吧。”夏绮雪是心累和身累,气都没顺又要冲刺,如今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死猴子,站住。” 夏绮雪真心佩服霄安安在被人追杀的情况之下还能惦记着猴头菇。她通常都会讽刺霄安安两句,眼下实是没心情。 暗道内,几人嗒嗒嗒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在狭小的石道内荡回耳边,冲击着夏绮雪疲惫的脑袋,她感觉这声音是炸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8章 第 98 章 厨房混战…… 厨房里忙着做菜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怪事弄得一头雾水,手中翻动的锅铲都停住,眼瞪瞪望着这群闯进厨房捣乱的人,而且最令他们惊讶的事罗卜主厨居然不喝住他们。 罗卜以往最讨厌别人捣乱厨房,一旦见到一定提起杀猪刀赶人。 夏绮雪示意丰时珞趁此机会钻出来,两人牵起手冲出厨房,那张搁在廊下的四方桌被她们拉到路中挡着。 罗卜两手拿着菜刀跳出来,说:“兄弟,我歇好了,来救你。” 阮武晖完全没向后看一眼,抬脚把桌子踹了过去。 眼见摩擦着地面滑过来的桌子就要撞上两人,一把斧头从正面飞劈而去,如利刀裁纸一般把桌子劈开两半,倒落在地。 斧头狠势不减,径直向着阮武晖击去。 阮武晖侧身避开,追在他身后的罗卜见状,闭眼前扑,听见清脆的一声剁木声才睁开眼松了品气。 夏绮雪心一惊,先是飞刀,后是飞斧。她循着斧头飞来的方向瞧去,一个年约半百穿着布衣的老头眼神凛冽地盯着阮武晖。她一眼就认出萧崇皓,兴奋地飞扑过去,叫道:“糟老头,想死我了。遇见你就放晴,接下来肯定有好事发生。” “糟老头?”萧崇皓把像是树懒抱着树干模样的夏绮雪放下,“我没那么糟。” “是爱称,爱称。”夏绮雪一见萧崇皓,立即生起一股安心感。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小纸条张开,“多写几个字要收银子吗?” “我尽量写得简洁易懂。”萧崇皓看了眼好奇盯着他们的丰时珞,“她是丰时珞。” “是。”夏绮雪把人拉过来,退到后面,“你的主场,请。” 罗卜那边大叫道:“老白,你不是劈柴的,怎么回事啊。” 听见老白这名字,夏绮雪忍不住嗤地笑了,叫道:“罗卜,你先退到一旁交给他吧。他杀猪比你更专业。” 萧崇皓眼睛一直留意着阮武晖的举动,一面说:“我不会杀猪。” “会劈柴就行了,杀猪和劈柴一样。” 夏绮雪这说法,萧崇皓就懂了,猪和柴都是指阮武晖。 “王爷,我并没打算伤了王妃性命,我只要那个女孩。” 夏绮雪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把丰时珞护到身后,说:“想都别想。” “听见了,想都别想。”萧崇皓举掌袭去。 萧崇皓一招一式看上去飘逸轻快,像风拂柳枝般轻盈,接招的阮武晖清楚他的每一掌暗含劲力,勉强接下几招后,便感吃力。阮武晖一面应招一面后退,近得厨房门,忽然箭如雨般向着两人落下。 萧崇皓及时收手退了回去,箭雨随着他的移动而集中攻击。他怕波及夏绮雪,转身躲在一根圆木柱后。 “宫中闯进了一群贼人,全格杀勿论。” 夏绮雪躲在另一根圆木柱之后,伸出半个脑袋瞧看,说话的正是那位差点成了她“妻子”的假女王阿叶,阮武晖让她新婚之夜杀了霄伶俐,但和她拜堂的却是阿叶,真乱。 阮武晖迅速回到阿叶身旁,向他们喊道:“交出丰时珞。” “那丫头有什么用?”阿叶令侍卫把他们全杀了。 “她姓丰时,好歹留一条路。” 阿叶冷笑道:“今日的计划就是要把霄伶俐和丰时一族埋葬。一个不留。” “阿叶,至少留一个傀儡。大将军丰时维维死了,下一任会从丰时一族里选出,曾是大将军的孙女丰时珞最合适。” “不必。” 阮武晖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沉默地退到一边,阿叶没有把暗道之事告诉他,说明她一开始就没有信任,目前只好先听她,等解决了所有麻烦才是互示真面目的时候。 藏在柱子后面的夏绮雪见罗卜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厨房的另一道门边,半遮半掩地向她招手。 她伏低身子,和丰时珞悄悄地溜了过去,猴头菇也躲在这里。她拿过罗卜的菜刀,躬着身子探出头去,唤道:“老白,要武器吗?”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菜刀。 萧崇皓摇了摇头。 夏绮雪深感可惜,她相信萧崇皓能处理,心中仍是想看他舞菜刀的珍稀画面。 就在她惋惜之时,萧崇皓出手接下羽箭,反手一挥,把箭投射回去。 箭去势凌厉,劲穿敌人的头颅。 旁边的人见状,没想到手投羽箭比使弓更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阿叶令道:“不准退缩。” 夏绮雪看见萧崇皓灵活的身姿,潇洒飘逸,不禁惋惜地看了眼手中的菜刀。 罗卜递了一盘鸡过去,看着以一挡十的人,仍毫发无伤,感慨道:“没想到老白如此强,还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可怜老头才收了他。” 夏绮雪拿了一只鸡翅,奇道:“他什么时候进来?” “昨天。是送菜的老熟人推荐,说他干活利索让我留下他。起初我不愿意,好端端干嘛收人。然后送菜的就跟我说老白怪可怜。” “可怜?” “是,听说他有一个不孝子,把家中的钱财都抢走,妻子身患重病在家无钱医治……” 听见此,夏绮雪猛咳几声,这理由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怎么了?” “没事,无钱医治,然后呢?” “为了给无钱治病的妻子筹药费,只好一把年纪了还要跑来求工。我想他怪可怜,可是他又不会洗菜,不会做饭,什么都不会。” 夏绮雪暗翻白眼,他堂堂一个王爷,这些粗活会做才叫奇事。 “没法,我就让他去劈柴。兄弟,你认识他?” “他也是我兄弟。”夏绮雪随口应付,语声忽然惊起,“发生什么事?” 两个脑袋分别从夏绮雪上面和下面探出,猴头菇依旧站在工具人罗卜肩上,四个脑袋堆叠着向阮武晖和阿叶那边望去。 阮武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面前之人,他心知阿叶没有信任他,却万万没想到她会选择此时下手。他的后背不知被何人捅了一刀,一股血腥涌上喉头,刺激着清醒的意识,随后意识散了一会后又凝聚,鲜血涌口而出,明艳夺目。 眼前人冷锐的目光明确地告知他,是她命人做的。 “为……什么?” “你发现了暗道,但没质问于我。”阿叶冷声道,“你的心机比我想象中的还深。” 阮武晖自嘲一笑,心中算着利用阿叶夺取丰霄,没想到面前的假女王有着自己强烈的意识,不是普通的人偶替身。 他回身反手一掌将背后偷袭的人震飞出去,后背又是一痛,这次的疼痛由心脏而起,随着意识慢慢涣散,人重重地倒了下去。 阿叶收回沾了鲜血的手,说:“我还是感激你想出利用盗贼除掉异己的方法,今天无论杀谁都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夏绮雪震惊时恰巧看见这一幕。 罗卜:“内部起哄。” “不清楚。”夏绮雪的印象中阮武晖是真能逃,成功逃脱了多次,唯独这一次死在自己的谋算中。 萧崇皓差不多将人收拾干净,只剩围在阿叶身边护着她的五六人。 阿叶倒是不慌,捏唇吹了几声,墙檐上冒出一圈士兵弯弓搭箭,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把萧崇皓射成刺猬。 夏绮雪叫道:“老白,这边。” 萧崇皓仍旧和他们对峙着,全然没有要躲起的意思。 夏绮雪知他强,但不能这么玩命,连忙将身站起,想过去把人拉回来,忽听萧崇皓说道:“不要过来,不要现身。” “我不过去,你过来。”夏绮雪急道。 阿叶笑道:“别来来去去,今天谁都逃不掉。”说着,举手发令。 便在此时,两道身影从阿叶身后的小路飞身而出,搭箭拉弓的士兵的手蓦地看见奇异的的情景,手不由得顿在半空。 夏绮雪见其中一人是凌妍瑾,望向萧崇皓,眼神满是“你把她也带来了?” 萧崇皓略惊讶的眼神回了她——不是。 凌妍瑾行动灵活,极是轻快地穿梭于遍布尸体的外廊,遇见无法绕过的,轻轻一跃而过。 另一人稍显笨拙,只能缓缓地避开,挺直的身姿飘飘然的模样就像是脚下放了一个轮子,完全不见她抬脚。 两人如鬼魅般飘来飘去的画面极是诡异。 “师父,这里太多障碍。”其中一人已经无奈停下。 未几,后面又涌进一群人,为首那人喊道:“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9章 等待进入网审 等待进入网审 阿叶微蹙眉,神色严肃地看着自己人和贼人混战于一处。 她不解,这些人应该在大殿,怎会在此处? 萧崇皓挥舞手中的长刀,冲着他去的人无一例外成为刀下亡魂。他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血刃破得片甲不留。 夏绮雪向那樽守门神叫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她向众人指了指厨房的粮仓门,示意由暗道离开。 霄雀儿熟知路,走在前方领着,凌妍瑾几人随后跟着,夏绮雪留在最后,脚尖仍向着萧崇皓所在的方向。 厨房内的人见状不对,早已逃得一干二净。霄雀儿领着众人穿过厨房,随手拿起一盘菜带走,上面还留有猴头菇散落的果子,叹道:“浪费。” 到了粮仓角落的木阶之下,霄雀儿感觉有些异常,于是伸出左腕,四指握拳,试探地向暗道入口发射一箭,沉闷的低鸣似是击中了什么物体。 “不是撞到石壁的声音,别进去。”霄雀儿让他们全退回去,恰巧碰上赶来的夏绮雪和萧崇皓,还未来得及说上话,暗道里立即涌出一群士兵。 跟在士兵之后出来的是老熟人霄安安。 “蚊子呢?”他们分开之前,霄安安还被蚊子提刀追着砍,眼下情况是被反杀。 “被乱刀砍死了。”霄安安冷哼一声,“今天你们这群闯进宫的强盗一个都逃不掉。妖人和妖猴拿下,其他人杀了。” “妖人?”霄雀儿听懂妖猴是指猴头菇,妖人是指谁。 “指我。”夏绮雪感觉旁边眼神带着强烈的疑问,她忙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找别的路。”说着,推萧崇皓往外去。 回到厨房之外,场面令夏绮雪疑惑,原是阿叶的侍卫对付着贼人,如今真是一场混战,贼人被除得只剩几人,他们眼看情况不利,抛下手中的武器只求一命,侍卫当即手起刀落一个不留。 “这些是霄伶俐的人。”霄雀儿看出他们手臂上缠着绿色布巾用于区分自己人,而霄安安带来的人的手臂上也绑着绿巾。 话音刚落,又有一圈人配合着从暗道里涌出来的人将他们围在中心。 夏绮雪一行人紧凑在一起,阿叶冷静地立在侍卫所形成的保护圈内,眼睛阴鸷地凝望着前方敌人如流水一般分开一个缺口,霄伶俐的身影赫然出现。 “枉我养你多年,你是这样回报我,阿叶。”霄伶俐温和有力的声音仿佛是抱怨孩子的不听话。 “说得好听,我的结局不过是跟冰窟里的人一样罢了。”阿叶指着霄安安,“我最后连性命在内一无所有,你却把皇位留给这种没事只会撒娇,连人都控制不好的小子,你根本是想毁了丰霄。” 夏绮雪颇有同感的点头,交到霄安安手中等于宣布丰霄已亡。 “你说什么。”霄安安急道,“你就是一个假货,是奶奶的替身,出身卑贱还妄想当皇帝,做你的白日梦。还有蚊子,是你推荐给我,他追杀我,肯定是你安排,你最毒妇人心。” 恣意疯狂的笑声突然充满整个院子,阿叶笑得上气微促,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嘲:“到现在连蚊子是谁都认不出,我倒觉得他和他儿子挺像。”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个把人吊在悬崖上的玩意吗?” 霄安安忽觉一阵恶寒拂遍全身,不禁向夏绮雪望去,眼神里掩藏不住惧意。 萧崇皓留意到他的目光,问:“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 夏绮雪偶尔希望萧崇皓能迟钝些,他越是敏锐,自己仿佛就越没隐私。她耸耸肩,悄声道:“阿叶口中说的把人吊在悬崖上的玩意是用牛筋绑着人的腿,然后扔下悬崖,又不让那人死得痛快。” 萧崇皓听出些端倪,眼神阴沉:“你被他扔过?” 夏绮雪拣了重点,说:“我也把他拉下水,一起吊在悬崖上,算是报复他。他好几天都不敢找我麻烦。” 萧崇皓语气愈发阴森:“换句话说就是有。” “消消气。别乱插手,这是别国的事,你插手不合适。” “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萧崇皓背手沉默着,心中盘算怎样把霄安安吊在悬崖上,把他吊个半死不活。 另一边,阿叶笑着说:“你把人吊着玩的玩意儿出过一次意外,你回想一下死去的那人跟蚊子是不是有些相像?我不过是给他搭了一条桥罢了。” “别去想。”霄伶俐打断道,“死的不过是只蝼蚁,有什么好想,我们回去。” 霄安安瞪了阿叶一眼,径往霄伶俐那边跑去。 “一个不留。”霄伶俐一声令下,箭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射下。 萧崇皓随手捞起一人往厨房方向横扫,开出一条路,众人鱼贯而入,翻过长桌做盾牌。 箭从窗门飞入,箭击中长桌的丁丁声不绝于耳。 霄雀儿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粘满羽毛的物什,拉过猴头菇,一边给它装上,一边说:“菇儿,是你出力的时候,飞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那物什就像一对翅膀,翅膀相连,两边各有一个把手可握,方便脱离。 “能飞吗?”夏绮雪提的不是疑问,是怀疑,若简单装上翅膀就能飞,这时代的人类早就摆脱马车了。 霄雀儿自信地把猴头菇推上前,让她仔细瞧,自信道:“这里你看看是什么?” 羽毛层下是一层布,原来是利用风和空气鼓起,就像滑翔原理。 砰砰砰的几声,几颗大石砸到屋顶上,屋顶瓦片如雨一般夹杂着泥尘一堆一堆地碎落。 萧崇皓眼疾手快把夏绮雪拉近怀里,如老母鸡一样护着。 罗卜爬到最近的炉灶,摸下一个锅盖,顶着回到一群人身边,暂时挡下碎瓦灰尘。 须臾,飞石攻击终于停了,屋顶射进一束一束亮光,亮光里飘浮着微闪的细尘,如垂下一袭袭洒金白纱。 霄雀儿趁着敌人消停,把猴头菇往屋顶上抛去,说:“菇儿,上。” 毫无选择权的猴头菇被她扔出去后,从其中一个破洞翻出屋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未几,箭雨忽然停住,取而代之的是士兵的惊呼声。 “一只长得很丑的鸟。” “什么鸟,是猴子,猴子,猴子会飞。” “你有见过长翅膀的猴子?” “绝对是只妖猴,把它射下来。” 猴头菇不适应初次试飞,双手笨拙地又拍又扇,飞往的方向皆是随机。偶尔山间风轻拂而过,猴头菇在士兵头上如鸟般盘旋一会,底下有些胆子较大的士兵举起长刀长枪猛戳。 偶尔接近树的枝桠,猴头菇想着落,双手狂拍,身体就像气球一样飘离,无奈只好继续滞留于空中。 底下士兵弯弓拉箭,向上射去,猴头菇吓得发出吱吱呀呀的抗议声,来了一个凌空翻身。 方才攻击猴头菇的几人猛然中箭倒下。 “是妖猴施法,不能攻击。” “会反弹。” 夏绮雪听着好笑,把从桌案上拔下的箭递给萧崇皓,后者手运劲将羽箭投射出去,又是几响沉重地倒地声。 “快逃,妖猴太强了。” “快跑快跑……” 夏绮雪抱了一捆箭,顺手递了几支给萧崇皓,一个负责递,一个负责扔,外面士兵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看着倒下一批又批的人,神色越加惊慌。 “逃什么,捡起刀,否则格杀勿论。”霄伶俐原退到远处观望,看见这边形势不正常,又回来。 “一只妖猴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没用。”霄安安取出石子装在弹弓上,手拉皮筋,眯起一只眯试着瞄准。 夏绮雪:“怎么办,他好像还挺准。” 萧崇皓:“石子。” 夏绮雪递了一块碎瓦片给他,说:“只有这个。” “没差。”萧崇皓接过,把碎瓦片夹于拇指和中指间,同样瞄准猴头菇。 夏绮雪贴近他脸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奇道:“你是不是弄错目标?” “没错。” 话音一落,萧崇皓将碎片弹射出去,与此同时霄安安手松皮筋,他的石子在接近之时,猴头菇嗖地一闪,疾速窜到另一边避开了攻击。 随即底下发出一阵感叹和惊恐交织的呼喊声。 夏绮看着一群士兵被猴子当猴耍,感觉别有一番喜剧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0章 等待进入网审 等待进入网审 猴头菇灵活如猴子,在堆积得高低不平的粮食上下窜跳,银线一次又一次在它刚离脚的地方划过。 借着天窗投下的光线,夏绮雪看清那一道道银线是短刀,会飞短刀并且对猴头菇恨意极深的只有阿泪。 猴头菇逃回一行人身边之时,毫不犹豫贴到萧崇皓身上,猴胆顿涨,向追着来的阿泪呲牙讽刺。 萧崇皓把它提下来,但见它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轻飘飘道:“我不吃这套。”说着便想把它抛出去。 猴头菇双手攀上他的手腕,借力翻跳,落到夏绮雪背上,四脚大开,就像一个猴子包袱。 萧崇皓和颜悦色近前,抓着翅膀想把它扯下。就在他们拉扯之间,一柄短刀横飞击来,萧崇皓轻挽夏绮雪转身,再向前走了两步定住。 夏绮雪忽觉背后一道凉气一闪而过,无奈地扬扬眉,心知萧崇皓预测了刀子的飞轨道,故意把猴头菇定在刀子会划过的位置。猴头菇机灵地重新跃回萧崇皓肩上。 “给它长长教训。”萧崇皓向肩上的猴头菇,说,“以后不能带危险给她,不然我双倍奉还。” 猴头菇乖巧地连点几个头。 说话间,又是一柄短刀,萧崇皓举手轻而易举地截下,转眼瞧向在十几步之外戴着面纱的女子。 “把那只臭猴子给我。” 夏绮雪从萧崇皓右肩探出,猴头菇爬在萧崇皓背后从左肩探出,昏暗的粮仓里从远处瞧去,就像一个三人头妖怪。 阿泪握着刀柄的手指由食指开始一指一指如流水一般松开收紧,警惕地望着那六只眼的“奇异物种”。 “阿泪,”霄雀儿讥笑道,“你还是没变,何必跟菇儿过不去。” “闭嘴。”阿泪眼睛一直凝视着前方的目标,阴恻恻道。 在她背后凌乱的脚步声响使夏绮雪放在萧崇皓肩上的手紧了紧,残影之下,一道肥壮的身躯和一道瘦小的身躯冲在最前。经过天窗投下的亮光的区域,罗卜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试图向他的同伴传递他的所闻所见。 另一个小身影愈近,夏绮雪的脚不由得往外走,直到她出声叫住了阿泪,方确认是阿暮。 跟在阿暮后面的人着装普通,没有拿着武器,他们逐渐清晰的脸上,有些神色迷茫,有些含着激动的兴奋,有些略紧张地环顾四周,一见到夏绮雪这些陌生人不由得缩了回去,唯有小孩子带着瞧新鲜欣喜。 “阿暮。”夏绮雪喜之不胜,冲了上去牵起她的手,“感觉怎样?” “迷茫。”阿暮道,“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一冲动就上来。” “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夏绮雪将她拉到凌妍瑾身边,“她是我妹妹,会在丰霄定居,对丰霄也很陌生,就像你刚上来一样,一切慢慢来。” 这次是霄雀儿有些看不懂情况,她环视着这些人,奇道:“姐妹,可以解释下吗?” “我来吧。”阿暮转向霄雀儿,把自己的经历,霄伶俐如何隐瞒那些王夫的死,历代替身女王,地下冰窟…… 期间,阿泪举刀向猴头菇袭去。 “阿泪……” 夏绮雪拉着阿暮,说:“没事,那边随他们闹。” 萧崇皓左闪右避,时而跃上高处然后纵下使阿泪经常失去目标,时而从别处窜起将她吸引过去,就像一只打不着的地鼠一样。 萧崇皓把阿泪耍得一团转,转到别处后,他提起一个布袋,若无其事地回到夏绮雪身旁。 待阿泪说完后,夏绮雪没有再说半句话,她静等着霄雀儿的反应。 罗卜和丰时珞在粮仓内找了些能吃的分给一群人,并让他们随便找地先坐着,有些人好奇地向大门那边望去。 “暂时不会有事。”罗卜的话音刚落,屋顶又砰砰砰地砸落石块,众人四散而逃。 罗卜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反向开光嘴。” 萧崇皓把夏绮雪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别乱走。”说着,便提起布袋前去大门,抬脚踢开门闩,迅速侧身退开。 撞门的人没料到门会突然大开,一列人完美地表现了“前仆后继”的字面意思,一个叠一个扑倒,后面刹不住脚的摞得已经有半人高。 萧崇皓见差不多,手伸进布袋内抓出一把米洒向门口涌进来的敌人。 米虽小,妨碍效果相当拔群。不冷的大米在脸上胡乱地拍,一拨又一拨逼得敌人一边护着脸面一边退去。 后面的人涌上,前面的人后退,两边相碰撞之下又倒下一大片。 夏绮雪不禁笑道:“驱鬼吗?” 萧崇皓把重量轻了不少的小米袋抛给猴头菇,继天猴散果之后又来了一出天猴散米。 萧崇皓轻起脚尖撩上一把长刀,反手挥击,打落从背后偷袭的短刀。 “究竟身上藏了多少把刀?”夏绮雪见阿泪人忽然出现在上方,缩身往上一跳,伸手抓住她脚踝,利用下坠的重力把人拖了下来。 “好重。”夏绮雪感觉是一块千斤重砸在身上,而不是一个轻盈的女子。 阿暮、霄雀儿两人忙把阿泪拉起,她的衣袂摆动颇有力量感,夏绮雪被凌妍瑾扶起时不经意瞥见她的衣服反面皆插满了刀。 “你带着这么多短刀都能追我们几条街。”夏绮雪不由得佩服道。 “阿泪……” 阿泪甩开阿暮的手冲了出去,挥刀向猴头菇横扫。 猴头菇稳抓萧崇皓后背,相信这个徒手掷箭的强大的人类友人。 霄雀儿看着好不容易从冰窟底下逃出来,看见混乱又害怕地退了回去的人,她转眼望向那一群被霄伶俐以威胁性命博一把的士兵,就像有人举着一块巨石猛然扔进丰霄平静的水面,那个站在岸上扔石的人绝对是霄伶俐。她扔完之后,霄安安接着扔,非把丰霄这湖给填平不可。 霄雀儿神色一凛,爬上堆得足有一米八高的粮米之上,朗声道:“住手。如果想活下去就给我住手。” 霄雀儿语气不再如先前那般随意,威严肃然愤怒皆有之,令混乱不堪场面终于停住。 萧崇皓翻上二层,留意着阿泪的一举一动。 霄雀儿环视众人,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我是丰霄下任皇帝人选之一,按照丰霄的规定只要试图谋害皇位候选人,属必死之罪。霄伶俐是在明知的前提下仍命令攻击,已犯大忌。在这里所有听从命令的人都是同罪。” 她的一番话使底下的侍卫面面相觑,不安和犹疑缓缓在众人之间蔓延。 霄雀儿见他们的心开始产生疑虑之时,继续道:“但念在你们是被霄伶俐以性命威胁所迫,我给你们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拿下霄伶俐。” 萧崇皓目光微动,霄雀儿不是只会捣鼓那些没用的东西,她懂如何挑动人心。 这一道命令宣布后,有些侍卫无计之下望向有着相同命运遭遇的同伴,试图从他们身上拿到主意。来回传递的不安和无措像一块染黑的幕布笼罩于他们的四方,遮挡了他们的路。 霄雀儿继续道:“霄伶俐引贼入宫,加害大将军和群臣,为一己私欲囚禁无辜,残害百姓,罪行累累,罪不容恕。她已经失去当丰霄女王的资格,拿下霄伶俐,可免一死。” 侍卫神色动摇,他们心中的不安疑虑通过目光彼此交织,沉默片刻,当中一人问出了所有人不解:“你怎样免我们一死。” 按理霄雀儿只是拥有皇位继承权之一的人,但并不是皇帝,两者之间的地位和权力有着天壤之别。 “我已得到大将军和大长官的支持。” 这一条消息犹如一道雷鸣灌入耳中,顿时令人振奋。有大将军和大长官的拥护,再加拿下霄伶俐,霄安安绝无可能与霄雀儿相争。更何况解决了面前的人,霄伶俐还不一定就放过他们,还不如选择站在给了承诺的霄雀儿一边赌一把。 夏绮雪听得出这是权宜之计,方才还在犹豫,如何忽然间得到大将军和大长官支持。 不过这番话确实有效,他们鼓足勇气,举起刀向外鱼贯而出。 阿泪漆黑如深渊的眼睛凝视着猴头菇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1章 第 101 章 落幕 “放火。”阿叶一声令下,侍卫取出绑着浸油麻布的箭,弯弓待发,另一批人举火把上前点燃。 一整排舞动的火焰犹如一条巨型火蛇,睁着令人发怵的眼睛凝视着它的敌人。 “放箭。” 萧崇皓随声而起,回身转回粮仓内,紧接着夏绮雪叫了一声“泼水”,一群侍卫从屋顶耸起,手中有拿瓢泼水,用碗洒水,提盆倒水,把飞来的火箭浇灭。 负责泼水的侍卫斜前方另有一批配合举刀扫落灭掉的箭。 萧崇皓虽来得及反应,奈何这水和雨没什么区别,铺天漫地洒落,横扫四方地飞拍,等他回到夏绮雪身旁时就像淋了一场大雨。刚才的那场大雨没淋着,反而被夏绮雪指挥的一场雨打湿了。 夏绮雪胸中涌起一股笑意,虚咳一声忍了下去,道:“你晾一下。不是,你休息一下。” 萧崇皓迈过屋顶的窟窿往下望去,一条长队伍用手递水的队伍延伸至柴房处,他曾在劈柴处待过,那边就近有一个水池。丰霄位于半山腰,主要的水源是从山间流下的水。厨房是常用水之地,就建在水源附近。厨房内还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瓦缸用来收集雨水。 他留意到长队里有些穿着普通衣服的人。 夏绮雪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说:“他们希望出一份力。” 夏绮雪在阿叶出现之时,留意到她背后那些人手中那些箭裹着一层布,心下猜到她想做什么,便趁着她的注意力仍在霄伶俐那边的时间,举起一指横扫出一道弧度,道:“你你你……全部过来。” 厨房不缺水,更不缺锅碗瓢盆。 霄雀儿指挥着战线,夏绮雪集中部分人去准备。她让他们把能装水舀水的东西带上,先潜伏在屋顶,再分出一批负责输送水。大部分人要跟着霄雀儿形成防御战线,夏绮雪这边能用的人不多,罗卜恰好就带着一些人出现,要求出一份力,夏绮雪就安排他们送水。 阿叶那边见提前准备的突袭没有收获预料中的结果,原先从霄伶俐受挫中感受到的欢悦一扫而空。 她撞上霄雀儿的视线,从对方沉着凛然的眼神中能感知霄雀儿没有退缩之意。 阿叶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阴鸷:“谁杀了霄雀儿,谁就是下任大将军。” 利诱之下,士气顿鼓,他们扔掉手中不再起作用的火箭,抽出佩刀,喊杀冲阵。 霄雀儿全无惧意,举起左手按下机括向着敌人射出一支支夺命箭。 夏绮雪微眯起眼望向阿叶身后的远方忽然尘起,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往这边来?我眼花吗?” 萧崇皓:“没有,我也看见了。” “什么人?” “喜欢迟到的人。” 阿叶也感觉到动静,回身望去,近在咫尺丰时家军瞬间冲散了她的人。这一冲仿佛把她的未来给撞得粉碎。 她焦急地左右张望,混乱在眼底起舞,冲杀声和哀嚎共鸣,自信掌握着胜利的心顿时转为悲戚和失落。她已经除掉霄伶俐,却仍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想到此,顿时如一具空壳一样跌坐在地。 夏绮雪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心知丰时年领着人出现时,阿叶失魂落魄的模样说明她已经没有后招了。 胜负已分。 丰时珞不知何时爬上屋顶,弯着腰爬到夏绮雪身边突然蹦起,大叫道:“爹爹。” 夏绮雪心惊地急忙抓稳她,脚下一错,两人不受控地往屋顶边缘滑去。将要手携手一起滚落之际,一双手从夏绮雪背后空过她的腋下,像捧小孩子一样将她凌空抱起,两只脚在空中荡了荡。 夏绮雪以同样的姿势抱着丰时珞,脚也是在半空晃了晃。 “要不要考虑把你手中的重物扔掉。” 丰时珞不满道:“我不是重物。” 夏绮雪把惊得怦怦直跳的心安抚平后,说:“感谢你的玩笑。” 远处的丰时稔看见刚才那一幕吓得心脏骤紧,向丰时年扔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了”就往丰时珞那边奔去。 “等等……”丰时年凝视着远去的背影,试图用眼睛传达他的话,“帮我找找凌姑娘。”话到最后越来越小。 屋顶下的敌人已经失去士气,丢盔弃甲,四处奔寻出路。 霄雀儿命人搬来一张桌子,爬了上去,举起锅勺敲得铁盆震天响,朗声道:“投降者不杀。”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喊声:“投降,别杀我。”随着当啷一声重重地扔掉手中的剑。剑就像扔进水中的石头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扑向其他人。混乱的思绪和深知已败的结局使他们纷纷扔掉武器不抵抗。 丰时年从容不迫地拾起刚才扔掉的长刀,一边令道:“将他们集中到一处看着。”他了解战场上士气低落的败兵心理,在明知无望的情况下很少会继续拼命一博,给一条生路他们,再起一个头,渴望活下去的愿望会让疲累不堪的士兵遵从本能。 丰时年安排好士兵清理现场后打算和霄雀儿商量接下来的事,瞧见凌妍瑾和夏绮雪在一处,暗道不急,于是脚尖一转,径直往那里奔去。 霄雀儿看见他的“无耻”行为,先行一步挡在他前进的路上,扬眉道:“还要收拾残局。” 丰时年视线投向后方,应付道:“已经收拾了。” 霄雀儿拍了下他的脑袋,语气颇是恨铁不成钢:“大将军呢?我有话要与他商量。” 丰时年这才把目光收回来,严肃的神色里含着不易察觉的悲愁。 霄雀儿惊道:“死了?” “没有。” 霄雀儿举起锅勺敲了下去:“你为何一副死爹脸,呸,晦气。” 丰时年苦笑道:“没有霄伶俐的解药,和死了有差吗?他刚才喝了有问题的酒,手脚皆不能动,现在在大殿外等着。只能等死,估计很煎熬。” “阿年。” 这一声称呼感觉带着阴凉之气,丰时年抬眼望去,唤他的人是夏绮雪,可她脸上神色明媚欣然,为何会有一股阴寒之气。他的视线再往上移,见站在她身后的萧崇皓面无表情立着,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力的压迫。她背后的另一边站着凌妍瑾,眼神略带担忧。 “阿年。”夏绮雪挡住他的视线,“别只顾看着妍瑾,说正经事。” 丰时年回神偷瞄了萧崇皓一眼,正色道:“什么事?” 夏绮雪把罗卜推上前,说:“你跟他讲讲你爹中的是什么毒?他或许知道用什么解药。” 方才丰时珞问起祖父丰时维维时,丰时稔似是不想让丰时珞知道,眼睛看向丰时年所在,示意他们去找他,嘴里只道不舒服。 走近时,夏绮雪听见解药两字,又联想到霄伶俐的毒药皆是罗卜所制,干脆把罗卜拉了过来。 她向丰时年说明情况,后者眼神既欣喜又颇怨恨地瞪着罗卜,欣喜是父亲是有救,怨恨若不是这家伙替霄伶俐做了毒药,丰时维维就不会受苦如此之久。 丰时年无声的压力像布满阴云的天,沉沉的,以为这天气就这样阴沉下去,却忽然响起一道惊雷吓得人心脏飞出胸腔。 夏绮雪见还算健壮的罗卜能吓成这样,连忙把凌妍瑾推上前,催道:“还救不救人,妍瑾细心,你陪着一起去瞧瞧有什么要帮忙,解药就藏在卧室的花瓶里,快去拿了救人。” “阿年,走吧。”凌妍瑾的一声把丰时年的阴云一扫而空。 “兄递。”罗卜三步一回头向夏绮雪询问,他不会救了人之后又被一刀剐了。 “不会有事,去吧。” 罗卜深吸一口气,说:“好吧,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把你的兄弟也介绍给我认识。”说着,看了萧崇皓一眼。 “一定。”夏绮雪送走了像是悲壮赴死的罗卜,无奈摇摇头,一转身脸便撞上一堵结实的“墙”。 那道“墙”声音温柔得反常:“兄弟?” “不然是什么?我穿男装跟别人说你是我丈夫?” “你可以恢复原身。” “好了,他知道我是女的。” “那还说是兄弟?” “阿白,这不像你。” 夏绮雪强行扭转他的身体方向,推着他离去。 霄雀儿忙道:“等等,姐姐还要留下来跟我交流交流你那些奇妙的点子。” 夏绮雪感觉丰霄人是不是都喜欢认亲,左边一个兄弟,右边一个姐妹。 萧崇皓忽道:“你真打算放过那些降兵?” 霄雀儿:“丰霄不像睿武地广人多,如果把这一批士兵全杀了,丰霄元气定然大伤。这事我自有方法解决。” 这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2. 第 102 章 炖了它补身…… 夏绮雪在丰霄尽情地游玩了些日子,同时抽空帮忙收拾凌妍瑾的新住处,日子过得既平静又舒畅。 收拾得差不多后,她拿着一盘果子放到猴头菇面前,在它伸手够到的时候收了回去。她弯眸笑道:“猴头菇,把你的兄弟唤来一起玩,我就把这盘果子给你。” 猴头菇不屑地跑到露台,跃上木栏蹲着,留给夏绮雪一道孤高的背影。 夏绮雪微眯起眼,放下手中的果子盘,转而抱起丰时珞便跑,猴头菇立即追了上去。 一人一猴绕着小院转悠,丰时珞揽在夏绮雪的脖子兴奋地发出咯咯的笑声,一边叫道:“抓不到,猴头菇抓不到。” 暗道里她也曾被这样抱着奔跑,不过当时一心盯着后面追杀他们的人,如今的玩闹多少把过去的恶梦覆上。 奔了几圈,夏绮雪便撑不住,把人放下,说:“休息。” “不玩了?”丰时珞期待的眼神闪闪发亮。 “我……”夏绮雪捶了捶自己的腰,“年纪大了。” “好姐姐,师父。”门砰地一声大开,霄雀儿一身宫人的装扮出现门前。 夏绮雪看着不知第几次偷跑出来的人,说:“门坏了要赔。” “门要是坏了,我亲自修一道更结实。”霄雀儿自信道,“我听姐姐意见设了一个爱好创造社,发掘了不少人才。” “你就是特意来说这事?”这种模式在夏绮雪原来的世界相当于学生的社团活动。 “当然不是。”霄雀儿左右看了下,摸出一个令牌,神秘道,“只要你留下,你可以拿这只令牌随意出入皇宫。” 夏绮雪一时之间什是无奈,这几天霄雀儿为了让夏绮雪多留一段时间使劲了各种花样劝诱,只是多次被萧崇皓给送了回去。 使她最佩服的一点是霄雀儿居然能把皇宫自由出入的令牌给一个异国人。 砰,门又重重地被撞开,丰时年脸色含怒,手中提着的一个草扎人非常惹人注目,他把草人贴到霄雀儿脸上,咬牙问:“这是什么?” “替身。”霄雀儿正色道,“我不在的时候,暂由它处理朝政之事。” 夏绮雪像被呛到一般猛咳几声,随即笑道:“你是想让臣子对着一个稻草人报告事务?” 丰时年道:“简直荒唐。” “我安排了人在一旁做好记录。”霄雀儿辩解道。 丰时年脸色沉了下去,没有继续和她胡扯,转向外面唤道:“女王摆驾回宫。” “我作为女王的威严呢?”霄雀儿几番抗议之下无果,只好乖乖跟着回去。 夏绮雪摇头道:“这个女王也是不省心。” “省不省心是丰霄的事,不要祸害到睿武就没问题。”萧崇皓忽然现身。 “你在。” “对,跑了一趟请丰时年过来。” 夏绮雪:“……” 霄雀儿不满地坐在轿上,抱怨道:“早知道换阿稔当宫卫长。” “兄长经常陪着珞珞,你忍心将这个事多又麻烦的位置塞给他,让他父女不能团聚?” 霄雀儿白了他一眼:“我没那么恶毒,不然我撤了师父的创造管理之职,让你体会下相思之苦。” “女王,卑职错了。”丰时年语气不走心道。 夏绮雪转身熟练地飞上萧崇皓的背,说:“我们还是到林子里找找猴头菇的兄弟。” “你是把我当成自动行走的轿子。” “轿子哪有你这么方便。” 萧崇皓:“……” 两个月后。 夏绮雪回到幽怀院,一只笨重的雪球猛然跳进她的怀中,送了她一个十分沉重的“拥抱”。 她双手捧起雪球,忍不住掂了下:“阿白,你这重量是想表达什么?不怕被炖了吃?” “谁敢炖?”环环提着鸡毛掸子冲了出来,看见是夏绮雪,连忙把掸子藏在身后,福身道,“王妃。” 夏绮雪两手环抱阿白,感受它结实的重,一边往屋子走去,一边道:“阿白平时在做什么?吃了睡,睡了吃?”不然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能胖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球”。 “是环环太宠它,总是有好吃都不忘带它一份。”求景道。 “求景。”环环急道,“我是怕它饿坏。” 求景:“把它喂得这么胖,也不怕别人惦记它的身子。” 夏绮雪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或者是夜半的时候被人拐了去当夜宵。” “不怕,我警告过厨房里的人,如果谁不知死活炖了阿白,我反手炖了他。” 怀中的阿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蹦落地上回到自己舒适的老窝。它的窝升级了,兔窝由三个藤编成的窝拼成,每个窝里都置了软垫。 求景观察力极强,看出了夏绮雪的疑惑,解释道:“上次陪环环玩带一个‘兔’字的成语,我说了狡兔三窟,然后环环就做了这个。” “不错,”夏绮雪点头道,“阿白确实配得上‘狡’字。” 夏绮雪吩咐准备热水,打算舒服地泡一会再去睡一觉,除掉连日以来赶路的疲劳。她绕进内室,不到瞬间神色讶异地转了出来。她指了指里面,顿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能说话:“里面……” “床换了。”环环奇道,“不是王妃要求换?” “我什么时候要求换床?” “宋总管带人来量地的时候说了王妃嫌床太小。” “我什么……”夏绮雪说到一半便闭上嘴巴,一段久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萧崇皓想留下的那晚,她就是以床太小为理由“请”走了人。 环环奇怪地打量着夏绮雪的神色,小心翼翼道:“王妃……” “环环,”夏绮雪正色道,“去通知卫兄弟,如果王爷来了就大声通告,最好是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环环愣了下,点头道:“奴婢现在就去。” “为何要全院通告?” 环环急急收住脚,垂首退到一旁,福身道:“王爷。” 夏绮雪露出真挚的笑容:“怕怠慢了王爷。” 求景福了福身,偷偷示意环环跟她一起退下。 夏绮雪忙道:“奉茶。” “是。”求景应了声,仍旧拉着环环一起离去。 “王爷,一路舟车劳顿,早点回去休息,以免熬坏了身体。” “这是要送客?” 是,夏绮雪很想这样回他,但不能轻易用话把自己的退路给堵死。她走到三窟窝把那只懒洋洋的兔子抱起,一边说:“是怕你太辛苦。” “在军营的时候,因战事连续几天不睡都是常事,不累。” 萧崇皓看着那只圆润了不只一圈的兔子,考虑是该找只天敌来让它多跑动。 夏绮雪咬咬牙,指了指自己:“我累,累得快变虚了。” “正好,”萧崇皓的视线移到那只兔子身上,“炖了它补补身子。” 阿白感觉到一股寒意侵袭,慌乱地扭动圆滚的身体,挣扎着从夏绮雪怀中一跃而下,身影迅如风掠过丛叶间,完全就是一只灵活的胖子。 夏绮雪稳不住阿白胖重的身体,被它一拖,身子跟着往前倾倒。地板在眼中无限放大,她下意识张开手掌撑地,离地将近半个拳头时忽然定住。 她的身子刚好被萧崇皓一手揽在了半空,手掌如蔫掉的花,随意地垂着,松了一口气:“感谢王爷的捞命之恩。麻烦再扶一把。” 话音刚落,夏绮雪感觉一股暗劲将背朝天的身体翻了过去,脸差点撞上萧崇皓前,手一展率先拍了上去。 夏绮雪望着手指缝间的一双带着不满的眼,笑道:“抱歉,身体自然反应,不是想拍你。” “你的意思是自然拒绝与我好。” 萧崇皓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如烫水一般惊得夏绮雪连忙缩手,她摇头道:“这不能扯到一起讲,你来是想做什么?” “听说床已经换好了,想问你是不是还嫌小。” “我看了一眼。”夏绮雪一手揽过他的脖子,借力起身,“是够大了,不过……” “不过什么?”萧崇皓自然地将手收回身后,一副想看看你有什么理由的神色。 “我认床。”夏绮雪一脸苦恼,“怕是睡不惯,睡不惯就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容易精神差,精神差……” “你嫁来王府的那天似乎睡得不错。”萧崇皓轻飘飘截断道,“不认自家床?” “认。”夏绮雪死扛到底,反正他又不是天天晚上跑来看她睡觉,怎知她睡得如何,“你不在所以不清楚,我那时每晚每夜把眼睛瞪得这样大。”为了让他更直观,夏绮雪举起两手做成圈放到贴到眼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3. 第 103 章 红色丝巾 地下黑市,隐藏于皇都小角落里的地下交易场所,入口可能是一个当铺,可能是一个小茶肆,进去后率先见识到的只是一个小赌坊,以及挂在交易板上的某些不可见人的生意。 黑市里有一项特殊的交易——悬赏。 悬赏内容相当自由,可以是把人打一顿,可以切掉某人的身体,给他警告,可以是给商业竞争对手捣乱,可以是人命。 萧崇皓和夏绮雪就曾出现在悬赏的面板上,不过最后都被收了回去。 萧崇皓禀报了此事后,萧崇琛暗中安排人潜进内部调查,在皇城内天子脚下明目张胆设着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存在,竟然深久未知。 若放任它不管,时间再长些恐怕扎根越牢越难拔除。 萧崇皓:“棘手?” 萧崇琛绕回桌案后坐着,苦笑道:“是啊,毫无头绪。潜进去的人有几天没回应,我就派了其他人去探,结果你猜是怎样。” “死了?” “应该是。” 萧崇琛没有肯定,意思是别的问题。萧崇皓沉吟道:“总不会一夜全没了。” “就是全没了。”萧崇琛道,“人去楼空。当铺、茶肆换了掌柜,暗道门被砖封上。” 萧崇皓手执盖轻拨茶叶,顿了下:“他们发觉有人查,然后自己先消失。” 萧崇琛点点头:“朕的推测也是如此。派去的人被他们发现,打草惊蛇。朕干脆暗中买下当铺和茶肆,找人敲开了暗道进去找线索。” “找到什么?” “你再猜。” “皇上。” “谈正经事太枯燥,臣弟不要太死板,小心王妃觉得你无聊跑了。” 萧崇皓虚咳一声。 “好吧,不猜就直接说答案。朕命人在那里细找,从挂在室顶的灯笼里找到这个。”萧崇琛把一卷小纸条抛了过去。 萧崇皓展开,上面只有两个字“鸣风”。他了然地看向萧崇琛,这是想让他往鸣风跑一趟去此事。 鸣风位于睿武东南方沿海之地。其中沿海一边有一半被高山所环,形成一个半包围的状态,强烈的海风地穿过此地时风声呼啸如鬼鸣,因此取名鸣风。 “大概是朕的人想方设法留下的线索。你对留下的线索有什么看法?” 萧崇皓按着原来的痕迹卷起纸条:“他们的老窝在鸣风。” “不错,所以臣弟别闷在府里,要不要出去走走?” 果如萧崇皓所料,只是他刚从丰霄回来,回府后只待了片刻便被召进宫,这算闷在府中? “除了这张纸条再无别的线索,以他们的警惕性查起来定会花时间。如果不谨慎打草惊蛇,说不定又会跑掉。所谓狡兔三窟,不排除他们有别的老窝。朕想来想去,肯定是不能派钦差明目张胆去查。” “臣有一个条件。” “等等,”萧崇琛连忙制止道,“朕来猜猜,你是想带上王妃。” “皇上英明。” “别来这一套。”萧崇琛将身站起,从龙案前绕出,一边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 “只是?” “不太像你。你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 “臣没有。” 萧崇琛一笑而过,转了话题:“你去丰霄有什么收获?” “皇上,召臣来不是要谈地下黑市?” “当你接手瞬间,朕就算谈完,肩膀轻松了不少。” “……” “接下来跟朕谈谈丰霄,适合结交吗?如果睿武和丰霄结交,正好两面围着肃怀,谅他们再也不敢乱来。” 萧崇皓正有此意,如今的女王霄雀儿虽沉溺于搞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至少对国事方面她是上心的。 接下来几天,萧崇皓一边忙着安排前往鸣风的事宜,一边与萧崇琛商议和丰霄国的结盟之事。 这些天,夏绮雪乐得清闲,催着阿白到院子里运动,每天至少要跑一两圈。 养尊处优的阿白干脆无视她,径直跑到树下乘凉。 夏绮雪找来一根细长的竹竿,竹竿的另一端绑了一颗绿油油的菜。 她拿着竹竿晃了晃,把身材圆滚的阿白诱了过来,乘它冲着菜蹦跳之际,将竹竿移到另一边,然后又晃到另一边,一直诱使它来回横跳。 “难怪一些人那么喜欢钓鱼,确有乐趣。”夏绮雪钓的是兔子,她认为无论是钓鱼还是兔子的重点是钓,两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瞧着阿白像只皮球一样弹来弹去,什是有趣,夸道:“阿白跳个百来回,我就奖赏你。” 刚说完,夏绮雪见阿白忽然转身离去,冲到捧着茶走来的环环脚下,拼命地缠着她。 “阿白太狡猾了,知道谁会心软给你吃就跑去找谁。”夏绮雪拿着竹竿在它眼前抖了几抖,见阿白回身一跳,她的手迅速收回。“你是真狡猾,居然偷袭。” 她得意地扬了扬:“不过偷袭失败。” “王妃,青雁求见。”求景的身后跟着一名带着浅浅笑的意温厚平和的人。 她福身道:“见过王妃。” 夏绮雪略有耳闻青雁之事,环环曾跟她提起静院不能随便进,否则格杀勿论,当时就是为了藏起青雁不让徐太后发现。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静院已经不再封锁,青雁自然能够自由出入。 夏绮雪忙起身领着青雁到亭子内坐下。环环奉上茶后福身退下,跟在后面缠着要吃的阿白又来了一次突袭,夏绮雪将竹竿抛给环环,顺手接下阿白,笑道:“又扑空了。” 阿白两腿凌空猛蹬,挣扎着从她手上跳落,愉快地向环环奔去。 青雁露出温厚的笑意:“王妃随性不拘,难怪得王爷喜欢。” 夏绮雪听青雁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知道她和萧崇皓之间有别的约定。她决定当下还是顺着青雁的话聊下去,至于解释留给萧崇皓自己去说最合适。 “没有,我常惹他生气。” 青雁一愣,随即笑道:“小两口,偶尔小闹是常事。” “是。”夏绮雪暗想如果赌气出去,约定和离,萧崇皓以保护为名命护卫跟踪,实则将她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这些算是“小闹”。 青雁轻抿一口茶,温颜里带着些许谨慎:“王妃,王爷有和您提起进一步的打算吗?” “进一步打算?” 青雁叹了一声:“徐太后是除掉了,她的根不是轻易能够除得一干二净,如今皇上和王爷表面上看起来游刃有余,实际上还是要跟那些老狐狸暗中周旋。当中有的肯定会以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一时难以找到人补上缺口为理由替某些人求情。” “我不太懂朝廷之事,这与王爷有没有跟我聊‘进一步打算’有什么关系?” “王妃,皇上和王爷有时需要支持,而得到支持最快最可靠的方法便是联姻。”青雁放下茶盏,眼含忧虑之感,“不知王妃有何打算?” 夏绮雪了然,这是在试探她的想法。她淡然道:“我怎么打算,并不妨碍王爷如何做。” “王妃言轻了,您的打算对王爷来说至关重要。”青雁在萧、夏两人外游丰霄的时候,向宋枕橼打听了不少消息,她灵敏地感觉到夏绮雪在萧崇皓心中有着异于常人的地位。 “言重了,王爷自己想做什么自有一套……”夏绮雪差点将诡计二字脱口而出,立即转道,“计划。” 青雁感觉夏绮雪似乎有意避重就轻。她将身站起,走到亭子朱栏边望着院中的池子,交握的双手紧了紧,就像是心中的话卡紧在喉咙。 犹豫片刻,她转身看向夏绮雪的眼神里多出了一抹凝重:“王妃,如果让您为王爷做些小牺牲,您愿意吗?” “小牺牲?”夏绮雪的眼神微微一暗,随即弯起嘴角,借着笑意掩了过去,“这‘小’是对谁而言?” “王妃,皇上和王爷先前一路相互扶持走下来,即便到了现在仍有不少事要他们兄弟操心。王妃若是愿意牺牲些,让王爷更轻松,王爷定会感激王妃。” 夏绮雪大概猜到青雁想说什么,可是心中不知为何隐隐地不安:“青雁不妨直说。” “请王妃让出正妃之位。” 亭子檐顶之上两只鸟交旋着飞落,清脆的鸣声欢快又令人沉溺。夏绮雪感觉到这声音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4. 第 104 章 离去 前路,沙尘枯叶被风卷起,顺着大道如浪一般不断地翻涌而去。沙石和枯叶刮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中一道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轱辘声轻悠地响起。 马车的驭座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拿起包子正要放进口中,忽然暴起的风夹着灰尘往她脸上扑去,她紧闭着嘴巴避免沙子灌进口中。随后,她把帷帽戴上挡着不给面子的风尘,继续啃包子。 她透过薄薄的轻纱望着阴沉的天,灰蒙蒙的云层非常厚重,仿佛就快要压向地面一般,令人感觉压抑和不安。 旁边一手拉着缰绳赶着马车的人问道:“凌姑娘,想好要去哪里?” 她沉默片刻,道:“还没有。云大哥,以后别叫凌姑娘,改称夏姑娘。” “好。” 云衔渊一如既往冷淡,从不多嘴问为何。夏绮雪很欣赏这点,所以她决定自行解释:“用凌芙元的名字风险太大,从现在开始我姓夏,名绮雪。” “是个好名字。” “多谢夸赞。”夏绮雪语气陡转无奈,“不过听着不像是个吉利名字。” “绮,漂亮,绮雪,漂亮的雪花。怎么不吉利?” “因为姓夏,夏天不会有雪。” “改姓冬。” 冬绮雪……夏绮雪暗念几遍,自己已经习惯了夏绮雪,她笑道:“还是姓夏。” “好。” “云大哥,有什么地方推荐?我的要求很简单,适合养老。” 云衔渊脸微转看了眼戴着帷帽的人,随后又望向前方:“养老?” “不错,养老。” “往南走,气候温暖,有海。” 夏绮雪眼睛一亮:“就去南方,偶尔可以出海玩。” 忽然,前方灰暗的尘雾中隐隐透出三道肥壮的人影,中间立着的高出另外两人一个头,远远瞧去如“山”字。 愈近,三人交叠双臂而立的身影越发清晰,右肩明晃晃地突出一截刀柄的影子。 “好像有什么拦路。”夏绮雪眯起眼凝视着堂而皇之横在路前的人。 “拦路抢劫。” “看得出来?说不定他们是想搭便车。” “江湖经验。”云衔渊勒停了马车,不再言语。 对面三人中站在最左边的人横着一对眉,瞪着一双眼,喝道:“我们江湖闻风丧胆的鸡鸭鹅三兄弟,菜鸡。”依次过去报道,“菜鸭。”“菜鹅。” “……” 夏绮雪骤然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开场白,她本以为是什么老套的“此路是我开”,没料到开场直接整了一组鸡鸭鹅三兄弟。 她顺了顺气,缓下的咳声中带着几许笑意:“菜鸟三兄弟?” “什么菜鸟,我是菜鸡。”菜鸡依次指着中间和最右边,“菜鸭,菜鹅。” “就是菜鸟。”夏绮雪撩起帷纱,“菜鸡,不知有何事?想坐顺风车?” 话是正常说,夏绮雪却感觉念他的名字像是在骂人。 菜鸡没有理会她的话,要回到正题:“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留下。” 夏绮雪转身从油纸包里取出三只包子扔了过去:“最值钱的就是包子。” 菜鸡下意识地两手接过三只包子,愣了下,旋即怒道:“你这是欺骗老子瞎吗?你坐的那辆马车都比这三只包子值钱。” 菜鸭立即附和道:“对,拿三只包子打发我们,鸡饲料都嫌少……唔唔唔。” “闭嘴。”菜鸡把包子一把塞进菜鸭的嘴里,收回手,继续道,“你们想要活命就滚下车。”说着,菜鸡就抽出刀威吓,菜鹅见状立即跟着抽出刀,站在中间的菜鸭一手拿着包子啃,抽不出手来拔刀,只好反转刀柄,举着带刀鞘的刀向着夏绮雪两人。 “好业余。”夏绮雪脱口道。 菜鸡晃了晃长刀,喝道:“业余,我这刀饮过血,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上。”说着鸡鸭鹅三人举刀冲了上去,菜鸭手一挥将刀鞘甩了出去。 夏绮雪权当看了场滑稽的戏码:“按你的江湖经验接下来怎样做?” “直接避开。”云衔渊提起马缰喝驾,马长啸一声翻开四蹄冲了过去。 鸡鸭鹅三人见他们不逃反冲,不禁慌张地向路旁飞扑避开,吃了满嘴的泥尘后,连忙爬起来迈开两腿追了上去。 夏绮雪算是见识到云衔渊口中的“直接避开”不是自己避开,是逼着对方避开。 她回头望去,看着鸡鸭鹅三人不知是气的还是跑得通红的脸,疑惑道:“如果甩开了,他们去抢劫下一批的概率有多大?” “一定。” “也是,毕竟是土匪。”夏绮雪道,“收了吧。” “好。”云衔渊停下马车,待三人快要追上时,又提缰驱马,不快不慢地保持着距离,让他们追着。 接连几遍同样的操作后,眼看他们三人脚快要抬不动,云衔渊才真正地停住马车,从车内取出麻绳,利索地分别套住三人的手,然后将绳的另一端绑在车尾,把掉在地上的剑扔进车内,跳上驭座继续驱马前进。 夏绮雪看着他丝滑的动作,不禁佩服道:“你不如转行当赏金猎人吧。” “不适合。” “为什么?” “我或许在被赏之列。” 夏绮雪笑了下,想到他原本是杀手,跟他相处有些日子差点忘了这事。她看了眼后面被马车溜着跑的三土匪,问:“到下一个府衙要几天?” “按现在的脚程,还有三天。” “他们只能一天一顿。”夏绮雪放下帷纱望着仍旧阴沉沉的远方,马车后传来的三人求饶的声音反而使沉闷的路多了些热闹。 瑜王王府。 幽怀院内,萧崇皓神色凝重负手而立,微冷的目光扫了眼院子外跪着的求景、环环、卫兄弟以及几个洒扫的侍女。 他不由得叹了声,夏绮雪若真想离开,外面的人怎可能知道她会去何处?更何况她还留下了一封和离书。 阿白一蹦一跳地跑到萧崇皓脚下,耸起上半身,睁着两只圆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要吃。 环环抬眼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紧张地绞紧手指。今日早上夏绮雪消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还未顾得上喂它,如今它在这时撞上心情不好的萧崇皓,恐怕凶多吉少。 萧崇皓两手环过它的前肢,将它抱到怀中,叹道:“你主人都离家出走,还有心思吃。” 他又望了眼桌上的书信,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一声不吭地离去,更何况以她的性子,若有什么不合理一定会跟他力争。 朱窗前落下了两只飞鸟,须臾又双双离去,只留下院子空旷落寞的一角。 “王爷,”杜怿宽快步上前回道,“王妃没有去过顺心铺。” “退下吧。”萧崇皓闭上眼平复烦躁的心情,“求景,王妃最近这几天有何异样?” 这问题已经问了不下三遍,求景只能重复回道:“回王爷,奴婢不曾察觉王妃有任何异样。” 萧崇皓望向阴云密布的天,一层层厚厚的云犹如凝聚于心中的不解和忧急,灰蒙蒙的又带些沉闷。风卷过绿荫蓬勃的院子,奏起的沙沙声响令院内添了几分荒凉。 怀中的阿白啃着他的衣服,他出神地伸手揉了揉它圆滚柔软的身体,希望它能安分些。忽地,他的手一顿,两手再次穿过它的前肢,将它捧到面前,过去某一段记忆不由得从脑海中浮起。 萧崇皓曾化名阿白的那段时间,有一次似曾相识的经历。夏绮雪因他强制命令不能出府,故意半夜偷跑出去。 当时虽没有从夏绮雪口中问出是何人,不过一次半夜里那人夜探王府倒是被萧崇皓抓个正着。 自那次以后再也没见到那人,难道又是他? 阿白凌空的双腿猛蹬,希望挣脱这不舒服的姿势,当对上萧崇皓的目光时,立即耷拉着耳朵安分不动。 这一幕落在环环眼里什是惊心动魄,只怕萧崇皓心情不顺忽然开口“把它炖了”。 “求景。” 环环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突突乱跳。 “最近有什么人见过王妃。” “回王爷,只有青雁昨日拜见。” “青雁?” “是。”求景自然知道萧崇皓想问是否有王府以外的人拜访,只是夏绮雪这些天都在王府内休息,别说大门,连后门都没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105 章 萧崇琛示意青雁先离去。青雁望着那道始终不愿回身的背影,心中既愧疚又懊悔,更有一抹深深的失落跃于脸上。她再三踌躇后,轻声告退。 待她的脚步声远去,萧崇琛回身拍拍萧崇皓的肩:“青雁她是糊涂了,看在她过去对你娘忠心的情面上,别太责怪她。” “我何尝不想。” “至于王妃,她大概是昨夜离去,出城要等到天明,离开皇城没多远,找人四路快马去追,或许不用几天就能找到。” “只怕她有心不让我找到。” “怎么,战场上都没见你犹豫,王妃倒让你束手无策。” 萧崇皓叹道:“战场上的敌人还容易对付些。” “此事关乎结盟,朕会派人暗中去找。而你后天前往鸣风之事不能耽搁。” “臣有分寸。” “朕不怕你没分寸,只怕你没心思。朕不扰你了,这两天好好调整。”萧崇琛迈出去的脚步一顿,忽道,“王府的侍卫都没能察觉王妃离开时的动静?” “若能察觉,我现在还愁吗?” “也对。”萧崇琛一边抬脚离去,一边道,“朕接青雁到宫里小住。” 萧崇皓走到廊下,抬头望着一直阴沉压抑的天,眼神微凛。萧崇琛的话让他想起上次那人的实力还不足以在王府里带走一个人而不被察觉,反而有一个人能轻易做到,同时与夏绮雪的关系令他很不满。 “南泉曜,派人去查云衔渊。” 背后一人应了声,悄然离去。 两天后。 夏绮雪拿着一个钱袋子从衙门里出来,感慨道:“没想到鸡鸭鹅挺值钱。” 菜鸡、菜鸭、菜鹅三人在夏绮雪先前抢了一个商人的钱财,商人在外行商走了一趟就财钱一空,咽不下这口气,就向衙门自请出钱悬赏。 夏绮雪把钱袋收起:“做赏金猎人是条好生计,和云大哥商量商量合作。他拿人,我负责跟官府打交道。” 正要前往茶馆与云衔渊会合,一个穿着道士袍模样的人手拿竖旗横在她面前,细细观察,然后皱着眉头直摇晃他的脑袋:“公子,贫道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别说了。”夏绮雪干脆地绕了过去,她对这种装模作样故弄玄虚的事实在没多大兴趣,剥开了表皮除了诈骗还是诈骗。 “等等,公子为何这般急躁。你有血光之灾。”道士三两步追了上去。 “不错,我确实有血光之灾。” 道士一愣,满脸写着难道我遇到同行?夏绮雪的下一句话倒让他老脸一红。 “需要破财消灾。” 道士的脸有些挂不住,但他的厚脸皮怎会因她道破一次就破掉?道士重整心态,虚咳一声:“不错,既然公子心中已有了头绪,贫道有法子可以避了血灾,只要破些财。” 夏绮雪若有所思道:“其实我刚才算了下,你也有血光之灾。” 道士再次愣怔,还有这种玩法? “再跟着我,你的性命大概……能留半条。”夏绮雪说完扬长而去。 她的话不算乱说,至少和云衔渊会合后,是她制止得快,还是云衔渊出手快就不得而知。 距茶馆还有小半条路,夏绮雪忽被三人挡住了去路。她望着面前这三个交叠手立在她面前的人,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看上去很好欺负,不然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上前找麻烦? “三位兄台,有何要事?” “兄弟出门急忘了拿钱,想借点钱用。” “你们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想抢。”夏绮雪的视线悠悠地穿过他们的后方,“兄弟劝你们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三人互相望了下,谁都没拿刀,何来放下屠刀。当中一人感觉夏绮雪在耍他们,一边把拳头攥得格格响,一边靠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人高举拳头将落未落之际,一截剑柄轻轻地落到他的右肩,然后缓缓地借力拖开,那近在耳边的剑和剑鞘的摩擦声就像扎在他的心脏上,令他冷颤不止。 “什……什么人。”出鞘的剑刃就在脖子一侧,他不敢随便乱动,只拼命地向另外两人使眼色。 另外两人看见只有一人,瞬间胆子壮了,立马喝道:“小子,不要多管闲事。” 被剑抵着的人听自己人的语气,心中猜测对方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就是多了一把剑,顿时来了勇气,刚要转身时,另外两人忽然从他身后飞到前方,鼓起的勇气瞬间蔫了。 他双腿发软地求饶道:“大侠,饶命。” 云衔渊平淡的声音里充满着威胁:“问她,她饶了你,你就可以走,否则命留下。”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公子,大人有大量。” 夏绮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我饶不饶?饶了你,又怕你去抢……不对,向别人借钱。”夏绮雪故意咬重“借”字。 “不借了,不借了。” “口说无凭。” “我发誓,发毒誓。”那人立即三指向天,“以后绝不干这种勾当,否则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够了。”夏绮雪向云衔渊道,“放了他吧。” 望着他因双腿发软走得踉踉跄跄的背影,夏绮雪感慨道:“这种纸老虎都能横行,世风日下。” 忽然,她微眯起眼盯着前方纸鸢摊子旁一面竖旗写着“算命”两字,却没瞧见这面旗子的主人。直到那人走到算命旗子近处对着什么人喊了几句,一只手伸出扯着他的衣袖,夏绮雪这才看清正是那个在衙门前对她说有血光之灾的人。 道士和她对上视线后,尴尬地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拿起竖旗转身离去。 “去拦那个道士。” 云衔渊挽起她的手,只一瞬间便窜到那个道士面前。 道士稳定发挥他的厚脸皮,故作惊讶道:“公子,真有缘分。” 夏绮雪毫不给他面子,只道:“血光之灾?” 他不自在地笑道:“你瞧,刚才是不是差点就发生血光之灾。” “自导自演的血光之灾?” “此话不能乱说。”道士正色道,“贫道只是担忧公子的安危才凑巧在此处。” 夏绮雪喃喃地重复道:“血光之灾。” 道士这下脸绷不住,他开始怀疑夏绮雪口中的血光之灾是意有所指,于是从袖中摸出几块碎银子,忙道:“请笑纳。” “怎么反而像是我威胁了你一样。”夏绮雪口中虽如此说,手却向银子伸出。 “好小子,让我找到你。”话音刚落,一道如鬼魅一般轻盈的身影从天而降,利刃的寒芒直往夏绮雪天灵盖刺下。 云衔渊迅速拉回夏绮雪,翻转剑鞘格开来人的攻击。 飘下的妇人已有三十来岁,澄明的双目打量着夏绮雪,须臾笑道:“难怪青獠一直不肯说出这小子是谁,原来不是小子,是女子,你的相好?” “别乱说。”夏绮雪本想说自己是有夫之妇,转念又想会不会引出更大的误会,当即闭了嘴。 旁边的老道士吓得愣了神,然后兴奋地一跳而起,把银子收了回去,一边逃一边喊道:“我就说你有血光之灾。” 夏绮雪暗骂老道士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老娘今日就看看你的能耐。” 云衔渊带着夏绮雪轻跃上屋檐:“仇鹤娘,杀了你相好的人名叫南泉曜。” 仇鹤娘身形一闪,紧追着两人:“怎知你是不是糊弄我,或者你旁边的就叫南泉曜。” “不,我叫北边的泉。” “管你南泉北泉,都得死。” 夏绮雪从云衔渊背后探出半个脑袋,试图说服她,道:“仇大娘,你得讲道理……” “我手上的刀就是道理。”仇鹤娘舞起手上的鸳鸯刀,交错的两道寒芒直逼门面。 “别动。”云衔渊抛下这句话后抽剑迎击。 屋上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街上的行人,他们抬头见两人三道剑光纵横飞舞,时而一两块瓦片飞下大街,围观的人如退潮般散出一个个小圈,可仍止不住他们看戏的高涨情绪。 仇鹤娘刀刀狠戾,两手交互挥舞的刀如洒在湖面上的光历历闪闪,迅疾又刺目。 在如此迅猛的攻击下,云衔渊应对从容,见招拆招,手中的剑似与他融为一体一般灵活挡下密集的攻击,犹如穿过繁枝密叶的风,同时拂动每一片叶不留半点痕迹。 两刀一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106 章 烈风狂啸,如大地震鸣发出的哀嚎,凄凄厉厉,裹挟的雨又似巨浪拍打悬崖般晃得窗户哐哐作响,扰得人心难静。 扰得人心难静的似乎还有雨中的某些不速之客,萧崇皓放下手中的书,从瓶中取出一枝花,暗运内劲,当紧闭的窗户猛然震开时,手中发力将花茎如暗器般击向不善的来者。 先行跃进来的黑衣人软绵绵地倒在窗前不远,阻碍了后来的敌人。护卫趁其想退回之际,从背后举刀挥落。 风疾雨猛之中刀剑声骤起,萧崇皓大开房门,从屋内透出的昏暗的灯火里,几十名杀手的身影破雨而至,与萧崇皓的护卫奋然厮杀。 两名杀手注意到门前的萧崇皓,当即在同伙的协助之下冲出护卫的包围圈,左右夹击萧崇皓。 忽而雷电一闪,一瞬的亮光之下两名杀手含煞的眼神清晰可见,手中挥舞的长刀卷动雨珠,挟着浓重的杀伐之气直取立于门前之人的性命。 萧崇皓森然的眼神如此夜的风雨带着凛冽的寒气,他避开左边的疾刃,右手食中两指接下长刀,运劲震断刀刃,顺势刺穿左边杀手的喉颈。他的两手随即迅如雷般强制反转敌人的手臂,断刃带着淋淋血迹透背而出。 便在此时,萧崇皓左肩下剧痛骤生,一股血腥之气随之涌上喉咙。他余光中见又有一人摆脱了护卫从横栏边上快速靠近,立即运气定神,伸手折下背中的箭横贯而去。 随后,一道银刃划过杀手的后背,带血而起。 南泉曜提着带血的剑护于萧崇皓身前,眼见形势已经被控制,劝道:“王爷,请先回屋内,这里交给他们足够了。” 萧崇皓看了眼雨中倒下的尸体,昏暗的灯光里,他们的血和雨融合得无法分清,仿佛地上流淌的、溅起的都是赤红的鲜血,连湿润的空气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转身入内,举手制止了想替他查看伤口的南泉曜,调整了气息,问道:“查得怎样?” “回王爷,在皇城打听了些日子,没有查到云衔渊半点痕迹。”南泉曜受令在皇城中调查云衔渊的去向,自萧崇皓起程前往鸣风之日仍留在皇城内。直到近些天刮风下雨,队伍停留些时日,南泉曜循着标记追了上来。 萧崇皓微闭眼,藏起眼中的失望与疲累,缓缓道:“云衔渊够谨慎。” “王爷,还是让属下先查看伤势。” 萧崇皓无奈地点点头。 南泉曜着手拔出断箭,确认无毒后随手把带血的箭头扔到桌上,洒上止血粉包扎。南泉曜清楚即便在雨夜里被干扰,这样的暗箭萧崇皓是能避开,只是他的心情自出发前为了夏绮雪之事都异常烦躁,才让杀手有机可乘。 外面的风雨狂啸,兵器相击的声音和悲鸣仿佛被风雨所吞噬,渐渐歇了。 两人进来把倒在窗前的尸体抬了出去。 屋内的烛火静静地跃动,在阴冷的空气里极力地散发热量。萧崇皓右手探近火源,稍稍驱除寒气,一边道:“让杜怿宽去一趟怀霞,试探杜弘冉是否知道王妃去向。” “是。”南泉曜应声离去,屋内仅剩萧崇皓一人静坐。 雨天的空气格外潮湿,带起的寒气阴阴冷冷,不像冬天干燥的冷风直逼门面,而是随着湿气附着于皮肤慢慢渗透,侵入心扉。萧崇皓缩回手,不到片刻手就被这股潮冷的空气所绕,他却不在意。他出神地喃喃道:“你选择里从来没有找我商量这一条?” 夏绮雪撑着一片绿荷叶,猛拍一家宅院的门,一边叫道:“请问有人吗?”说着又敲了一通。 就在她转身将要离开时,门咿哑一声开了。开门的老人家看见恰巧被荷叶挡住脑袋的夏绮雪背影,就像一片荷叶长了人的身体,惊道:“荷叶成精。” 夏绮雪连忙回头:“没成精没成精。老丈,我们兄弟赶路借过宿头,天夜又下大雨,能不能行个方便借宿一宿。” “这个……”老丈看向她背后牵着马车的云衔渊,犹豫道,“要问问老爷夫人的意思。” “是什么人啊?”一个妇人把另一扇门打开,打量着夏绮雪,笑道,“公子看着不像坏人,给两位公子安排客房。” “多谢夫人。”夏绮雪还念着若是这家不方便,他们就要在这阴冷的雨天露宿,想想整晚的雨滴声,水气附着在发丝上变得粘粘糊糊的,衣服半潮不干贴在身上实在难受。 老丈指了指右边:“公子,那边有个草棚可以停放马车。” “多谢。”云衔渊把马车安置妥当后随着老丈一起入内。 宅子并不大,老丈领着夏、云两人穿过一个小回廊,来到一个小客厅。 “两位请稍等,我去准备客房。” “等等,”夏绮雪忙道,“你家主人呢,我们想亲自跟他道谢。” “不必客气。”那位让夏绮雪留宿的夫人亲自捧着茶入内,一边示意老丈去打点,一边笑道,“我家老爷姓林,他已经睡下了。” 夏绮雪接过茶,道:“叨扰了。” “两位公子怎样称呼?” “复姓北泉。”夏绮雪向着投来视线的云衔渊笑了笑。 “北泉公子,这大半夜下着雨还赶路?” “不是赶路,只是不小心错过宿头,又凑巧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遇到大雨。” 林夫人像是聊家常一般亲切随和:“看你们不太像是本地人。” “不是,北方那边来的。” 林夫人点点头,笑道:“两位北泉公子尽管在这里等到雨停再走。” “谢林夫人好意。” “喝茶。” 夏绮雪捧起茶盏就近嘴边时,云衔渊忽道:“老鼠。” 随即一声轻微地碰撞响起,夏绮雪吓得抛飞手中的茶盏,迅速跳上椅子,失声道:“哪里,在哪!” “跑了。” 夏绮雪放下提起的心,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余光瞧见自己手中茶盏砸到林夫人身上,颇是尴尬笑道,“抱歉。” “不用在意。”林夫人皮笑肉不笑道,“意外。容我先行告退。” “请。” “等会再命人给两位公子送茶。”林夫人取出手巾抹掉身上的茶水,笑着离去。 “好像有点恩将仇报,虽是意外。”夏绮雪灵动的双眸满是歉意,见云衔渊面前的茶盏没动,“你不喝给我吧,我渴了一路。” 云衔渊伸手按在茶盏上,仍旧面无表情:“茶不能喝。这家人有问题。” “难道刚才的老鼠……” “是。”云衔渊道,“除了开门的老丈,没有半个家丁。” 他这一提醒,夏绮雪才觉一路走来没遇见半个人,连奉茶的下人都没有。从进门一路走来,这座院子看上去并不小,如果仅是住了三人,各方面似有不便,况且那位林夫人看上去不像会做粗活,难道全落在老丈一人身上? 细思之下确实有些诡异。夏绮雪想开口询问,却被云衔渊抬手制止,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将茶倒进旁边的花盆里,放回桌面的同时一道声音从夏绮雪背后幽幽响起:“两位公子,客房已经备好。” 夏绮雪的心脏像忽然被针扎一样反应性地狂跳。 她缓缓转身,望向门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屋檐上汇成小溪流下,偶尔闪起的雷电银光映入雨流,看上去如一条条银柱,提着灯笼的老丈那张挤满皱纹的脸上似有森森阴气横流,立于银流柱之下就像是刚从河中爬出来的水鬼满身戾气。 夏绮雪虚着气道:“有劳带路。” 到了厢房前,云衔渊的房间就在隔壁,夏绮雪却觉两边有天涯一般遥远。她深深地看着云衔渊头也不回地进了房内关上门,叹了一声,老实地回到房内。 她郁闷地坐到桌案前,本以为找到一处能遮风挡雨的住处,没想到暗藏诡异。她拿起桌上的杯子,顺手倒了杯茶水,刚送到嘴边醒觉不妥,又放了回去。 她暗想云衔渊都没当场翻脸,说明危害性不大,一定是如此。 夏绮雪自我安慰一番后爬上床榻,不知自己终点的路程还有多久,能睡好一夜就尽量睡。 良久,夏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