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认一大妈当干妈开始》 第1章 认一大妈当干妈 夕阳下，刘平站在完全按照他心意修建的崭新的大门前，透过门前面镂空的影壁墙，看着后面特意保留下来的那丛翠竹、边上的压水井，脑海里就浮现出许多小时候的记忆。 跨步走进院子，就看到里面是按照一进四合院的格局建的。 对于从上初中到大学和同学合住，进入社会又和别人合租的刘平来说，拥有一处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可惜，在他奋斗的那座大城市里，他为了首付已经拼得快要早衰了，想到要买房接下来要还几十年的贷款，他只觉心神俱疲。 想到现在国家开始发展乡村经济，回老家未必没有发展机会，他有了回老家的念头。 一周后，他回到了镇上，首先做的就是翻盖家里的老房。 此时站在宽敞的院子里，看着正面三间新房的大窗，看一眼都觉得敞亮和透气，想来在屋里泡一壶茶，通过它们看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月，冬天的雪，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想到这些，他就后悔回来的晚了！ 再看到窗子后面宽敞的大床，疲惫一下涌了上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躺上去好好休息。 但是，他刚一抬脚就感到眼前一黑，并瞬间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他马上意识到，这可能和当时工作太拼加班太多，长久累积下来的疲惫有关，现在新房建成，精神一松懈下来就出问题了。 好在这会儿意识尽管像是坠入无光的河中一样飘浮不定，但勉强能保持意识清醒，他就用尽全力坚持，希冀能赶紧恢复过来。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怒斥:“装！你再给我装！再装死我就拿皮带抽死你！” 刘平一愣，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又本能的感觉到奇怪:他家里明明没人，怎么会有人说话？ 这时又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老二，你爸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别再气他了！” 接着有人在旁边晃他，又用明显是少年的声音颤抖的劝道:“二哥，快别装了，不然咱爸真的要拿腰带抽你了！” 身体被晃动，加上三个人说的话，刘平脑海里瞬间像是过电影一般飘过很多画面，他忽然明白过来了:他穿越了，穿越到了平行世界《情满四合院》二大爷刘海中二儿子刘光天身上。 眼前一阵模糊，终于能够视物。 入目就看到很有年代感的四方桌、绿色镶着四块玻璃的木门以及坑洼不平的地面和用白灰抹过的墙——真的穿越了啊…… 他来不及感慨，很快又注意到一个身体肥大显得脸小眼小的中年人，对方一双小眼睛里像是着火的盯着他。 中年男人正是刘海中。 尽管已经穿越，但原身留下的身体记忆还是让他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而这时他也已经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今天，红星轧钢厂进行技能考试，一大爷易中海顺利成为八级钳工，但刘海中却考核失败。 回到家之后，和往常一样，刘海中一人就着煎鸡蛋和炒花生喝酒，刘光天兄弟俩面前则只摆着一碟咸菜。 刘光天今年十五岁，刚初中毕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忍不住往两样美食上看。 往常也这样，但今天刘海中评级失败，心气不顺，抬手就一巴掌抽了过来，正抽在刘光天的耳朵上。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刘海中这次没有控制好力道，以他七级锻工的力道，那一巴掌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把刘光天送走，反正他穿越过来了。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刘平心中万分无语:他自己的小日子马上就好起来了，谁愿意穿越到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何况还是刘海中的儿子身上？ 在《情满四合院》中，刘平最看不起的就是刘海中。 在剧中，一大爷易中海被认为是伪君子，秦淮如被评为吸血鬼，但易中海pua傻柱是为了以后养老，出事是向着他的，而秦淮如一个寡妇，“吸血”主要是为了三个孩子要拉扯。 唯独刘海中，想当领导就算了，但他对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福，不是打就是骂，吃喝也就仅仅只是饿不死，丝毫没有父子亲情，何况还有后来的小人得志，怎不让人唾弃？ 此时刘海中见刘光天睁开眼，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臣服的低头，他火气又冲了上来，抬手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刘平也是因为刚穿越过来，没有继承刘光天对刘海中的畏惧，脑海里正想着如何摆脱笼罩刘光天一生的命运，没想到刘海中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以刘海中手劲，刘平直接就感到半边脸麻了，同侧眼睛也肿了起来，嘴里也阵阵发咸，肯定是打出血了。 如果是刘光天，此时肯定惊慌的求饶了，但刘平心中只有愤怒！ 他心念一转，迅速想到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做法，虽然计划还不周全，但现在的情况正是一个机会。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嗷的一嗓子，捂着脸就向外面跑去。 等到拉开房门，见刘海中还没反应过来，不可能抓住他，他就一边跑一边喊道:“杀人了！快来人啊！我爹要打死我了！” 根据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和刘光天的记忆，出门之后，他一边嚎一边跑向斜对面许大茂家南边的后院大门。 穿过后院大门，进入中院，绕过贾家的房前的洗衣槽，直接冲到了对面东厢房，那里是一大爷易中海的家。 此时，易中海也在和一大妈吃饭。 因为成了厂子里的八级钳工，进入最顶级工人的行列，工资也涨了接近17块钱，突破一百，达到了123，可谓是双喜临门，易中海虽然准备到休班时再开席庆祝，今天的饭菜也比往常丰富，多了一盘煎豆腐，还开了一瓶二锅头。 易中海刚倒上酒，刘平就哭喊着推门冲了进来。 “一大爷，救救我吧，我爹要打死我了！” 在这个四合院里，三个大爷本来就是处理各家关系的，作为一大爷，易中海地位最高，对于求上门的刘平，他本来该出面管这事儿的。 但是，发现是刘平后，他很快就明白是刘海中因为评级没过，拿儿子出气，而他却成了八级钳工，此时出面，可能会加重刘海中的怨气，影响双方的关系，他也有些犹豫不定。 不过，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刘平一路上哭喊着来找他，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而且，刘平嘴角带血、半边脸高高肿起，肿得都看不到眼睛了，他也心生不满，道:“这个老刘，一会儿我得好好说说他！” 刘平已经不是原来什么都不懂的刘光天，他很清楚易中海的顾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如果不能解决，不用说会加重刘海中对他的厌恶，将来处境会更加恶劣，这次回去后少不得又有一顿毒打等着他。 这会儿一大妈则已经起身，拿起一块毛巾用手投了投，面带不忍的给他擦嘴:“老刘也真是，打孩子怎么能下死手！” 在全剧中，一大妈可以说是唯一的好人。 刘平本来就把解决事情的突破点放在了一大妈身上，此时心中一暖，再无芥蒂的扑通跪倒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道:“一大妈，我爹他不拿我们当人，一不顺心就打我，还不给我吃的，我，我……不想跟他过了！” “一大妈，您认我当干儿子吧，以后我好好孝顺您，等您老了，我给您养老送终！” 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本性难移，尤其一穿越就遇到挨打和吃饭差的事情，为了以后能够有个好的生活环境和身体健康，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脱离原生家庭。 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没有工作，不仅没有收入，还没有各种票证，脱离原生家庭想活着都不易，所以他暂时需要外在的助力。 在这个四合院里，各家生活都不易，加上刘海中二大爷的身份，最符合条件的可能只有易中海一家了。 但他给出的条件恰恰也符合易中海最大的要求——在知道不能生育后，易中海就开始心心念念的思考以后养老的事情了。 一开始，他是把贾东旭当成陪送对象，但经过这几年的接触，他发现贾东旭性格轻浮，学手艺不下功夫，偷奸耍滑，把将来的养老寄托在他身上恐怕不是太多的选择。 所以最近两年他开始分出一部分精力把目光转向了何雨柱。 按他的计划，以后为他们老两口养老送终的人基本上就出在两人之中，但是，不是亲生的，让两人给他们养老送终又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如何说服他们都得用心谋划！ 此时突然听到刘平说不想跟刘海中过了，而且想认一大妈当干妈——认她当干妈，不就是他们两口子共同的干儿子吗？ 更重要的是，刘平亲口说要给她养老送忠！ 听到后面这句话，一大妈直接瞪大了眼睛，然后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此时也是心脏怦怦的狂跳，养老问题一直是他的心病了，难道今天就能解决了吗？ 他马上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刘海中平时对刘光天兄弟俩不是打就是骂，这件事全院都知道，刘光天长大了，受不了不想跟他过也正常。 既然刘海中那么不在乎刘光天，刘光天想脱离出来或许还真能办到！ ps:大家好，又和大家见面了~ 距离《野医》结束已经八年了，现在和尚内心很忐忑，不知道写的故事能不能被大家喜欢，我只能说，和尚还是原来的和尚，我会用心写好这本书的，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咱们再续前缘~~ 第二章 一大爷VS二大爷 确定了事情有可行性，易中海心头更加热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确定刘平的想法，是真的那么想，还是一时冲动。 “你这孩子，老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你说什么胡话？” 听他这样说，一大妈顿时着急起来:“老易……” 易中海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又对刘平说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平摇了摇头，道:“一大爷，我没有说胡话，您应该也知道我平时过的什么日子，可能都不如人家养的猫狗——别人养猫狗还不会随随便便就揍一顿呢！ 现在我大了，知道事了，反正那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易中海听他这样说，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虽然说刘平一开始那些话就算是冲动说出口的，也说明已经有了那个心，他多花些心思仍然能促成认干亲和以后的养老，但总不如刘平直接答应更简单直接。 为了让刘平坚定心思，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唉，那老刘也是，你大哥在家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的。” 根据刘光天的记忆，刘平知道他说得没错。 刘海中对刘家老大刘光楚齐确实是一个正常父亲的样子，甚至都能称得上溺爱了，不仅可以和他吃同样的饭菜，其它的要求也都会尽量满足，但那样的父爱刘光天是享受不到的。 刘平不由感叹易中海为了以后养老，对他一个小孩都用上了心眼，但这个表现也证明易中海接受了他的要求，他的计划在顺利进行，于是抬头看向一大妈，道:“一大妈，我要是再回去肯定会他被打死的！” 一大妈此时内心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干儿子，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到心疼:“没事没事儿，别怕，有一大妈呢！” 然后再次看向易中海，加重语气催促道:“老易！” 易中海此时心情愉悦，端起酒杯滋溜一口喝下，然后一拍桌子站起身道:“那好！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我现在就去找老刘说说去！” “说说老刘”和“找老刘说说”，意思自然是不一样的。 一大妈牵着刘平的手，虽然只过去短短几分钟时间，却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见易中海起身往外面走去，她赶紧又嘱咐道:“老易，你，你好好跟老刘说，千万别急！” 易中海当了这么多年的一大爷，很了解刘海中的为人脾性，知道他是急性子，这会儿应该正在气头上，过去说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他已经想好一会儿见面该怎么说了，但要想保证成功，一定不能错过刘海中气头上的时间点，于是加快了脚步。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脚步一停，然后吩咐一大妈道:“你也别在家里呆着，光天被打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伤到哪里了，你带着他去厂里的卫生室看看去。” 刘平心中一动，马上猜到易中海这样安排，一方面是让他暂时离开，以免刘海中突然找过来，他再被说得变卦，只有他们两人，易中海反而更方便施展。 第3章 吃面条 易中海满意的从刘家出来，转头看向了右手边的一排后罩房，正中间的正房里住着的正是全院辈分最高的聋老太太。 院里都传聋老太太当年给红军做过草鞋，所以身份超然，与易中海一家关系密切，他能当上院里的一大爷，地位一直稳固，除了自身的能力，也和她全力支持有关系。 在这座四合院中，聋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傻柱何雨柱，认为他性格憨直，易中海之所以把傻柱当成养老的考察对象，也是因为她的指点。 在刚才之前，他也很信服老太太的话，但刘平愿意直接认一大妈当干妈，并且说出了愿意为她们养老送终的话——虽然说的只有一大妈，但他们两口子一起的，还能不管他？ 与之相比，还在考察阶段的傻柱，在他心里的分量明显就大大降低了。 而且，傻柱还有一个“致命弱点”，他现在已经有工作了，是轧钢厂食堂里的厨子，正式员工，他要说服他，只能靠扣下的大何大清留下和每月汇来的钱，制造困难来“帮”他，以加深双方的牵绊…… 这哪里又比得上认他们当干亲的刘平？ 有了这层关系，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刘平好，等退休了再把工作传给刘平，他还有退休工资，让他养老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所以，从刘海中家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内心的天平其实已经有了倾斜。 不过，让傻柱给他们养老是聋老太太“钦点”的，这件事总要跟她说一声，当然，他不能直接就定下刘平，只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以聋老太太的年纪，自是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相比看着长大、得到她认可的傻柱，且平时也知道刘光天是什么样的，不管是性格还是为人，她都看不上，此时就意有所指的道:“老刘家的老二，你平时应该也都看在眼里了，可不像柱子那么憨厚和重情。” 憨厚，重情，意味着好控制。 易中海把傻柱当成考察对象，也是因为他的这两个品质，但还是比不过刘平，而且他们两口子不能生育，叫他们一声“妈”和“爸”的诱惑不是外人能想像的。 不过事情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他现在也没有表现得很坚定:“是这个理。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他都这样说了，聋老太太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想着见到傻柱提醒提醒他，以后多在易中海跟前说说傻柱的好话。 …… 一大妈匆匆忙忙的带着刘平进了红星轧钢石的卫生室，但这个时代，ct机还没有发明出来，检查手段有限，最后只是简单的给伤口消了消毒，又给开了一毛两分钱的安神片就让他们走了。 “这下终于能放心了，你没事就好！咱们快走吧，你应该也饿了，咱们回去吃饭……” 一大妈一边牵着刘平的手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此时刘平却表情恍惚。 刚才，在走出四合院的瞬间，看到外面的街道房屋，就像是记忆唤醒似的，他脑海里忽然出现了穿越前刚盖好的房子。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座房子在他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是墙角竹子上的叶纹、房屋外面贴的瓷砖上沾的水泥点子、屋里蚊帐外面趴着的蚊子，等等，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到了此刻，他又感觉与房子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凭借意念就能移动房屋和院里的一切。 甚至，他都有种直觉，他能直接走进去！ 难道，房子也跟他穿越了？ 这时，他忽然到一大妈在招呼他、晃他的胳膊。 他回过神来，看到一大妈正担心的看着他，他心中一暖，问道:“干妈，怎么了？” 一大妈握着他胳膊的手却是一紧，然后有些不能置信的问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刘平前世是被爷爷带大的，一大妈的关怀让他天然的心生亲近，又已经决定了认她当干妈，再叫“一大妈”就有些辜负她的关心，也显得生分，现在改口则能加深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再说了，他又不是原来的刘光天，改口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我叫你干妈啊，您不同意吗？” 一大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道:“同意！同意！我怎么会不同意？你，你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对刘平来说，只是一个名词的话，他上学时和同寝室的室友互相叫爹都算不得什么，但此时看到一大妈眼里的期望、欣喜、亲近，他声音也不由的柔和下来:“干妈。” “哎——” 一大妈这一声答应像是在含着一块易碎的珍宝似的，后半段声音都不自觉的变弱下来，然后就感觉眼睛里一热。 刘平心情也像是棉花糖似的，他给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道:“干妈，您怎么哭了？” 一大妈这个年纪的人，尤其这个年代，是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太过流露情感的，闻言她就赶紧转过脸，用手抹去眼上的泪水，解释道:“没有，刚才有风，眼里进沙子了。” 刘平也理解一大妈的想法，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咱们走吧，一大爷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一大妈赶紧说道:“对对对，咱们快回去，你也饿了吧？” 说完牵着他的手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去，走了十几步，她又想起刚才他站着不动的事，就问道:“对了，你刚才突然不走了，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去大医院！” 刘平道:“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刚才就是担心，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一大妈马上像是充满斗志的士兵一样，态度坚决的道:“你放心好了，你一大爷肯定能说服他的！你一个好好的孩子，不给吃饱，还下死手打，这是亲爹能干的事？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找老太太出面，再让你一大爷去找厂里的领导！” 刘平相信以一大爷的段位能把事办成，但他接收了刘光天的记忆，对刘海中两口子的为人有了切身的体会，就想事情办得彻底一些，直接分家、把户口迁出来才好。 当然，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可以在认干亲后再缓缓图之，他现在亲自说就未免太急切，会让人看低，也显得不近人情。 于是，他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道:“那就好。” 一大妈又坚定的对他说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一大爷呢！” 而一大爷则在胡同口等着她们了，一大妈急着知道结果，赶紧上前低声问道:“老刘……他怎么说？同意了吗？” 一大爷微微点了点头，见两人表情轻松，就没有多说什么，道:“走，先回家。” 回到家里，他才问起看病的事，听到说没事他明显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咱们热菜吃饭吧。” 一大妈马上要去热菜，刘平也跟着过去帮忙，她忙道:“你坐着陪你大爷说说话，只是把菜热一热，一会儿就好。” 然后她看到他肿着的半张脸，又道:“你这样吃饭不方便，嘴里还破了口子，我给你下碗挂面吧。” 这个年代，挂面是好东西，用来送礼都有面子的，她也不好直接做主，说话的时候也看向了一大爷。 一大爷则毫不犹豫的道:“去吧，多下点，也好让光天补补身子。” 刘平想拒绝，却被一大妈按到了座位上，他知道既然想融入这个家，就不用矫情的拒绝这份好意，而且，他现在的情况吃棒子面多的二合面馒头也遭罪，就没有再客气。 一大妈手脚利落，只花了几分钟，就煮了满满一大碗面条，还用葱花爆了锅。 把面条放在刘平面前，一大妈眼含慈爱的道:“吃吧，都这么晚了，你肯定饿坏了。” 刘平则端起碗开始往一大妈碗里拨面条。 一大妈忙端起自己的碗阻拦:“你干什么？这是给你做的，你吃！我吃馒头就行……” 刘平则正色道:“你不吃，我就不吃！” 看着两人争着相让，易中海嘴里嚼着馒头，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没有就菜，都感觉馒头比往日香甜。 ps:书友们，大家手里有票别忘了投和尚几票，刚开书，推荐票极其的缺啊。 第4章 新房空间 一大爷住的是四合院中院东厢房，因为分出去了一间小屋，就是何雨水住的那间，剩下房屋面积也有三十多平，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房子了。 吃完饭，一大爷在外间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板床，一大妈则从柜子里取出洗晒好的床单被褥，就成了刘平晚上睡觉的地方。 因为下午发生的事，也想多给刘平接受的时间，床搭好，看着刘平吃过药，一大爷就和一大妈回去睡觉了。 刘平终于有时间研究那所似乎跟着他穿越过来的新家了。 他躺在床上又等了一会儿，见里屋安静下，他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脑海里的新家上面。 瞬间无比清晰且真实的感觉浮上心头，他稳了稳心神，先进入了东边的厢房。 按照他的规划，新家正房三间屋子，西边是客房，没人时也是他的工作间，中间是客厅，东边则是主卧； 西厢房两间屋子，小的那间他准备用来养宠物，大的那间则用来存放木柴、饲料和类似的东西； 东厢房也是两间，一间是厨房，别一间也是储物间，不过存放的都是人吃的食材。 不管是穿越前的了解，还是得的刘光天的记忆，他都知道，这个时代食物十分短缺，而他现在又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更是需要营养，如果新家真的跟着他穿越到这个世界，那么，他存下的食物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此时他的意识一进入东厢房，马上就看到了窗户边上的柴火灶，最大的那口铁锅是十六印的，太大了，正常情况下一般用不到，平时做饭则用旁边七印、十印的就够了。 除了柴火灶，剩下的空间摆了一张桌子、几张小椅子和一只厨具柜，冬天在这里挨着灶吃饭，既暖和又方便。 当然，最重要的是，屋子里的东西都在，那么，隔壁他存放的大米白面是不是应该也在？ 刘平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在新房落成后，他趁着新粮上市，一口气买了两百斤大米、一百五十斤白面，这些主食让他撑到下一年新粮上市都没有问题！ 除了米面，趁着网站活动，他还买了五桶十升的花生油、各种酱油调料，能放住的，也都是照着半年一年的量买的。 最重要的是，他还买了两只二十多斤重的火腿，为了招待盖房的人杀的猪没吃完，剩下了半扇，加上买的其它含肉的像牛肉干之类的零食，它们要真的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用为营养发愁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刘平推开中间的门，又掀开了后面棉门帘，然后一眼就看到干净整洁的地面堆放着的米面粮油调料，还有成箱的各种零食，那两只火腿则挂在房顶上。 但却没有从中看到剩下的猪肉。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剩下的猪肉他给放进了摆在正房客厅的大号冰柜里面了。 想了想，他没急着去正房猪肉有没有冰柜里，而是准备先尝试能不能把里面的东西带到外面。 扫视了一圈，刘平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桶装花生油上面——它的大小重量都比较适中，拿到外面也不会发出声响。 随后他心念一动，就感觉身上压了一件重物，睁开眼，挂着纸牌、压在他肚子上的的桶装油就出现了他的眼前。 成了！ 里面的东西可以取出来！ 他兴奋得心脏怦怦乱跳，接着又拿其它的东西试验，结果发现，只要是能移动的都能取出来，也能通过意念，将身边的东西放进去。 惊喜还不只如此，他本人也能随时进出新房空间，这对他以后做事就方便多了。 此时安神片的药劲上来了，他担心不小心睡在了里面了，就赶紧停止了试验，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他睡着了，一大妈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只要一闭眼，就想到刘平叫她的那声“干妈”，仿佛就在耳边似的，再不然就是端着面条对她说的那句“你不吃，我就不吃！”。 她翻了个身，就听到易中海低声说道:“怎么，睡不着？” 一大妈了解易中海的习惯，毕竟白天要干体力活，如果是往常这会儿早就睡着了，此时听到他说话，不用想就知道他也因为刘平没有睡。 因为明天还要干活，以前的话，一大妈有什么事也都会等天明再说，现在却是忍不住的炫耀心中的喜悦道:“你知道吗，在外面的时候，光天叫我干妈了呢！” 易中海身体一晃，睁开眼转身的看着一大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大妈含笑道:“就送他去轧钢厂卫生室，出来的时候，他担心老刘不同意，忘了走路，我叫他，他张口就说‘干妈，怎么了？’——就那时候开始叫的……” 易中海咂咂嘴，带着羡慕的帮她分析道:“他那会儿想着别的事情，没有别的心思，叫你干妈，说明心底是真的认你当干妈了！” 听他分析完，一大妈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更浓了:“是吗？我当时听他叫干妈，一开始都以为是听错了，然后我又让他叫了一声，他又叫了，这次我听得仔细，绝对不会错了！ 第5章 请秦淮如做衣服 能不能成为后世的科技巨头，那是将来的事。 现在脱离刘海中的家后，他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吃饭:现在是58年，他没记错的话，明年开始，因为自然灾害，物资供应会更艰难。 他新房空间里虽然有三四百斤粮食，但他现在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为了身体健康发育，也不能缺了营养，如果它们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他还得想办法往里面多存些物资，至少也要保证收支的平衡。 但是，做什么才能得到更多粮食肉类呢？ 这个时代，个人所有赚钱的门路基本上都是非法的，最稳妥的方法是当工人。 但且不说他现在才15岁，想进厂当工人还太早了些，更重要的是进厂名额非常稀缺，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除了父辈退休传给后代子侄，基本上没有其它的办法。 再一个，大环境如此，就算当上工人，生活也会很艰苦——必须得想想其它办法。 大的方面，他很清楚自己人微言轻，论见识胸襟也比不上建国的那批lx，他能做的不多，也没想过要做什么，但小的方面却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生活过得好一些。 有什么好的路子呢？ 这间屋里还有两只木箱子，是他曾经买过的书，但这会儿想着这个问题，现在也没心思看了。 他正在苦思冥想，忽然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一大妈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刘平睁眼看她，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你醒了。” 刘平从床上坐起身来，问道:“刚醒。干妈，现在几点了？” 一大妈笑道:“应该有九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平不好意思的道:“没有不舒服，只是不知道怎么一下睡这么晚了……” 一大妈忙道:“你是吃药，被药拿的。” 说着话，他从凳子上拿起一件白底碎花的短袖和黑布裤子走了过来:“你的衣服我给你洗了，你一大爷的衣服你也穿不上，先穿我的吧。你那身衣服一会儿就能晾干，晾干再换回来。” 似是怕他害羞，把衣服往到他腿上后马上又催道:“快起来吃饭，再拖就到中午了。” 刘平又不是原来的刘光天，能清楚的从中感受到一大妈对他的关爱，他就很利落的把衣服穿到身上，然后刚下床穿好鞋，见她又拿着投好的毛巾递了过来，他不由说道:“干妈，你对我真好！” 一大妈脸上的笑意却是怎样都掩饰不住了。 这个时代人的情感都很含蓄，刘平这样简单直白的话都让她听得心花怒放，但她心里虽然乐开了花，说出的话反而带着嗔怪的道:“你这孩子，我是你干妈，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昨天下午刚见过的秦淮如走了进来。 昨天下午光线不好，刘平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这会儿外面大太阳照着，就发现她真的白，阳光下像是精美的瓷器一般，同时也更能看出衣服下面确实有料…… 一大妈见她进来，赶紧说道:“我不是说一会儿去叫你吗？” 说着话还不自觉的站到了刘平身前，他马上明白她还是担心他穿她的衣服，被秦淮如看见不好意思，所以准备让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再见她。 秦淮如多聪明的人，看到刘平身上穿着一大妈的衣服，马上也明白了这一点，但她多会来事儿啊，就很自然的笑道:“你让我给光天兄弟做衣服，我早点过来量好尺寸不是能早做完吗？” 然后又把目光放在刘平身上，道:“还别说，光天兄弟穿上这身衣服，就跟一大妈多了一个女儿一样。” 刘平这会儿才知道一大妈要给他做衣服——贾家有缝纫机——他忙拒绝道:“我有衣服，不用给我做。” 一大妈见刘平并没有不好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总得有身换洗的衣裳。” 刘平自己也清楚，有了昨天的事，他原来的衣服刘海中肯定不会再让他带走了，他确实需要一身换洗的衣服，于是就抱着一大妈的胳膊笑道:“你老人家疼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大妈却是比刚才还开心的道:“这样就对了，干妈给你的，你就拿着！” 秦淮如看到她们如此亲近，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在一旁插话道:“一大妈，好了，光天兄弟还没吃早饭呢，我给他量好让他吃饭。” 一大妈也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你给他量吧。” 刘平刚起床还没去厕所，忙道:“嫂子，你再等等，我先去趟厕所，快憋不住了，回来再量。” 秦淮如把身体往边上一让，笑道:“好，你去吧。” 然后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一大妈的花褂子，心中起了促狭的想法，又补了一句道:“记着左边是男的，右边是女的，你别走错了！” 刘平不在意的对她笑了笑，赶紧向外面跑去。 现在的她，顺利嫁入城里，又生下了棒梗，且只有他一个孩子，贾东旭又是一大爷的徒弟，生活可以称得上顺心，明显没有后来的算计，心思也比较活泼。 见刘平既没有着恼，也没有害羞，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洒脱，是能开得起玩笑的，她心中一松，就又转身扶着门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进厕所之前先出个声，别吓着别人！” 一大妈过来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嗔道:“别嚷了！让院里其他人看到就要笑话他了！” 秦淮如脑海里却浮现出刘平跑进厕所，把里面上厕所的男的给吓一跳的画面，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一大妈看到刘平已经跑进了厕所，就又白了秦淮如一眼，道:“还笑！这会儿都去厂子里上班了，男厕所哪里还有人？” 秦淮如这会儿才来得及思考一大妈刚才说的别人看到会笑语刘平的话，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刚才刘平跑出去的瞬间，两人短短对视了一眼，那一眼她就看到他的眼睛明亮得像是外面的阳光一样明媚。 而且，从屋里跑到外面，光线由暗到明，他整个人就像是突然披上了光一样。 她忽然就没了拿他取笑的心思，但还是跟一大妈说道:“哎呀，一大妈，这会儿外面哪有人？没有能听到的。再说了，咱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不是让光天兄弟天天穿您的衣服，谁会笑话他呀。” 这会儿外面其实是有人的，但这种事一大妈也没法从她身上挑理，就一边注意门外，看刘平什么时候回来，一边和她闲聊。 过了一会儿，刘平从厕所里走出来，然后径直走到洗水槽那里仔细洗手，洗脸，洗头。 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爱干净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 他昨天肿的半边脸，睡了一觉今天已经基本上消下去了，洗完后更显得利索。 一大妈越看心中越满意，见他洗完还不过来，就催促道:“站着干吗，快进屋让你嫂子量完好吃饭。” 刘平抬起胳膊嗅了嗅，见身上的味道散得差不多才向她们走了过去。——不同于后世，院里的公共厕所是旱厕，尤其现在这个天气，进去一趟肯定会带着“味道”出来。 一大妈两人自然也看懂了，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尤其一大妈，等他走到门口，就直接伸手把他拉进了屋子里，像是怕人抢走他似的。 秦淮如咳嗽一声，问道:“光天兄弟，你准备先吃饭还是先量衣服？” 一大妈从心里想让刘平先吃饭，但知道量衣服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秦淮如在一边等着，会让他感觉像是催他似的，那样吃饭也分心，就开口道:“先量吧，用不了多少时间，量完再让他吃饭。” 秦淮如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一大妈明明说的很在理，她却从中听出了一大妈对刘平更亲近。 她抿了抿嘴，拿着皮尺走到刘平身边，指挥着给他量肩宽、胸围、腰围、臀围和腿长。 然后，见刘平抬胳膊伸腿的配合，安静、听话、坦然，再嗅着他身上刚用清水洗过、带着一丝凉意的干干净净的味道，她心里忽然又恢复了平衡。 掐着皮尺向刘平和一大妈亮了亮，她解释道:“我给光天兄弟放宽了半指，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正好了可能过两个月就穿不下了。” 刘平点头道:“嫂子你做主就行，我听你的。” 秦淮如忍不住嘴角一翘，轻声笑道:“怪不得一大妈那么疼你，这小嘴真会说话！” 第6章 刘海中的算计 刘平转头看向一大妈，咧嘴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有些话不用说，一大妈已是明白他什么意思。 秦淮如又感到心里不平衡了:“行了，尺寸我记下了，现在我回去做衣服，就不打扰光天兄弟吃饭了。” 一大妈跟着要送她，刘平象征性的移动跟了一步，又道:“嫂子，这次麻烦你了。” 秦淮如像是没听到一样走了出去，走到门外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刘平安静的站在屋子里，头发还湿着，她莫名的就想到下过雨后，农村邻居家的梨树。 稍微一恍惚，她向他点了点头，含笑走过洗水槽，进了西厢房的家里。 进家之后，她马上拿出一大妈早上送过来的布，利索的标上尺寸，折出折痕，用剪刀剪开一个口子，用手一撕，就撕出想要的布片。 贾张氏一边纳鞋底，一边拿眼偷偷打量秦淮如，见她忙碌个不停，她放下鞋底，叹气道:“你说好好的，刘家老二怎么就认你一大妈当干妈了？” 秦淮如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但也知道贾张氏的意思，她也不愿意刘光天成为一大妈的干儿子，因为这样一大爷对贾东旭的关照就少了。 其实贾张氏看得还更远一些，因为她是能猜出易中海想让贾东旭给他养老这件事的。 关于这件事，她一方面不想让易中海占她们贾家的便宜，另一方面又舍不得易中海攒下的家底——易家只有他们老两口，工资又高，为了以后养老，平时生活也不大手大脚，肯定攒下不少钱。 所以，她虽然不太愿意，但也不想反对，打的主意是先拖着，反正现在是易中海“求着”她们贾家，平时要给她们好处，最后怎样决定还是她们说了算。 不过，她们虽然还没做决定，但她心里已经把易家的家产看成了贾家之物，现在刘平突然认了一大妈当干妈，有了干儿子，易中海还会要贾东旭给他养老吗？ 不养老，易中海攒下的工资，还有住房子，还能给她们家？ 想着这些，她心气难顺，忍不住骂道:“老刘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还活着，就让儿子给人家当干儿子？还要不要脸了？我看啊，他就是冲着易中海的家财去的！” “易中海也是瞎了眼，还一大爷呢，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还有刘光天，都这么大了，爹妈都好好的，他上赶着给人家当干儿子，也不怕别人笑话！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兔崽子也是有心眼子的，那个赃心烂肺的主意说不定就是他出的——老刘那狗东西只顾着自己好吃好喝，不管他们的死活，他肯定是眼馋易中海家的二合面馒头才上赶着当儿子的！” 秦淮如一开始听贾张氏哭刘海中，还有同仇敌忾之感，但骂刘光天，尽管刚才她对刘光天认一大妈当干妈感到不舒服，但贾张氏骂他，还骂得那么难听，她心中就感到不高兴起来。 不过，贾张氏是她婆婆，她好不容易从农村嫁进城里，并不敢直接说贾张氏什么，就装作提醒的道:“妈，您说话小声点，要是让人听到传闲话就不好了。” 解决不了问题，贾张氏越骂心气越不顺，听到秦淮如的话，她把鞋垫往床上一扔，像是一只肥蛤蟆一样瞪着眼道:“听到怎么了？他们做了些什么，全院可都看着呢，都做了，还不许别人说？” 秦淮如心中一慌，赶紧往窗外看了一眼，好在对面一大妈在屋里忙着，应该没听到，她怕贾张氏说出更得罪人的话，忙压低声音劝道:“妈，他们做什么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贾家守着东旭过咱们的日子就是了。过年东旭就干满三年学徒，工资能涨五块，要是今年考级过了，成了一级钳工，工资直接就能升到32块5了，比现在足足高十块，我们的日子就能过得更好。” 听她说到儿子，贾张氏心情终于转好:“那是，我们家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等着吧，别看老刘有仨儿子，将来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还有易中海那老东西……” 秦淮如忙指了指外面，拦住了她:“妈……” 贾张氏哼了一声，嘟哝道:“反正谁都比不过我们家！” …… 对于红星轨钢厂的工人来说，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人群开始熙熙攘攘的往外走。 刘海中随着人群往厂子外面走去，随着离家越近，他的脸色也变得越难看，尤其走进中院的时候，没有碰到刘平，如果碰到了，他肯定得上去抽几个嘴巴子，再踹上几脚！ 害他丢那么大的脸，还可能影响到他将来当干部，不孝的狗东西，当时就不该把他养大！ 带着气回到家里，一向以他为天的二大妈忙端上专门给他炒的菜，又倒上酒，然后劝道:“他爹，你别生气，要是因为老二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刘海中怒哼了一声，看到刘光福萎萎缩缩坐着不敢说话，离得老远打不到，他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二大妈把油渣炒的茄子往他面前推了推，道:“快吃口菜压压。” 刘海中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然后一边嚼一边问道:“今天院里没人说什么吧？” 二大妈想了想，摇头道:“倒没怎么听她们说什么。” 刘海中道:“她们当着你的面肯定不会说什么” 二大妈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刘海中又喝了一口酒，小眼睛转了转，然后吐出一口酒气道:“老易你还不知道，整天装得人五人六的，我们要不管，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这样，你明天跟那些老娘们唠闲篇的时候，就说老二昨天在气头上，再提一提老易家的情况……” 二大妈顿时恍然大悟的道:“我明白了，老二肯定是被老易花言巧语哄骗了——我就说嘛，好好的怎么就要认一大妈当干妈，原来是这么回事！” 刘海中嗯了一声，又咬牙道:“还有，你去找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让他管好嘴，别乱说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二大妈事事都向着刘海中，比如每次打孩子，打再狠她都不会阻拦，这次也丝毫没有为刘平着想:“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海中舒服的滋喽一口酒，心中想着，这次事情要是办好了，易中海名声肯定要受影响，说不定这院里的一大爷就是他了！ …… 中院，易中海、傻柱何雨柱也和另外三名工友回来了。 其中两名工友住在中院门附近的正对着的两间房子里先回了家，易中海则叫住了何雨柱:“柱子，你来我家一趟，我和你商量点事。” 和傻柱是邻居的老赵指了指自家房屋的方向，道:“老易，那我先回去了啊。” 易中海向他点了点头，带着傻柱回到东厢房的家中。 一进屋，傻柱就看到了刘平正给一大妈拿掉衣服上的头发，他不由好奇的问道:“光天，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他给厂领导开小灶，回来得晚，并不知道刘平要认一大妈当干妈的事。 刘平也是第一次见到傻柱真人，对于这个在剧中被吸血一辈子的人，“初次见面”，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柱子哥，你回来了。” 经过今天一天的相处，一大妈感觉屋子里终于有了生机活气，傻柱那句话听着很正常，她却感觉有一点赶刘平的意味，就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嗔道:“他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以后光天就住在这里了。” 易中活适时解释道:“昨天发生的事，你回来的晚不知道，那啥，光天要认你一大妈当干妈，跟这里过，你二大爷也同意了。” 傻柱马上说道:“嘿，光天，这件事你可办对了！要是跟着二大爷，说不定哪天就把你打死了！” 第7章 算计泡汤 刘平无语，电视剧里傻柱就仗着家传的厨艺，说话心直口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却是亲自见到了，这句话他怎么接？ 傻柱犹自不觉，又一把揽住他的肩，笑道:“爷们儿，我跟你说，后院那个许大茂也一肚子坏水儿，不是好东西，你不在后院住就不用担心跟他学坏了……” 易中海见他越说越远，就开口道:“行了，洗手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傻柱答应一声，又把用网兜装着的两个饭盒递给了一大妈:“我这里还有两个剩菜，一起热了吃吧。” 刘平看了一眼那两只铝制饭盒，想着它们算得上是傻柱被秦淮如一家吸血的“导管”，但因为今天没有开小灶，里面装的只是厂里普通的饭菜，红烧茄子和青菜炖豆腐，但用料很足，看起来油汪汪的。 易中海看一大妈端来馏好的二合面馒头，随口问道:“怎么没给光天下面条？” 一大妈看了一眼刘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道:“光天不让。他中午就说不碍了，还说我做的馒头发得好，馏完又暄又软，越嚼越香。” 刘平也解释道:“我已经好了，不疼了。” 说起来可能和现在年龄有关，到了中午他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易中海仔细在他脸上看了看，见昨天肿的半张脸确实看不出来了，就点头道:“嗯，好。” 刘平忽然想到了何雨水，就问傻柱道:“对了，雨水呢？” 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还没上初中，傻柱在这里吃饭，别像后来那样只顾着给秦淮如家输血，把妹妹忘在了家里。 傻柱拿过一个馒头咬下一大口，道:“不用管她，她在她同学家玩呢。” 刘平不由感叹他心真大，但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大家住得近，邻里邻居的，互相的信任度很高，而且不像后世，做了出格的事，都不用到天怒人怨程度，都可能会吃花生米。 一大妈则又从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发现了刘平又一个“闪光点”，觉得他心善，有责任心，就一边拿起一个馒头递到他手里一边说道:“柱子，你别看你比光天大，但论心细还真得跟光天学学。” 刘平都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干妈，我就是随便一说……” 傻柱则笑道:“嘿，这就叫上了。” 一大妈作势欲打他，易中海见状就直接说道:“柱子，我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准备周末请关系好的人来家里坐坐，顺便当个见证，你周末有没有活？能不能空出时间来掌个勺？” 傻柱手艺好，平时也会接外面的席面，所以易中海才这样问。 但是他既然说了，以两家的关系，傻柱自然不会推辞:“没问题。周末我肯定能来。” 接着他就问起了“专业”上的事:“一大爷，您准备请几个人？你确定了，我才能知道该买多少菜。” 易中海一边看着刘平一边说道:“我的意思就请老刘一家、后院老太太、你三大爷、东旭，嗯，差不多就这几个人，也别弄得乱糟糟的，咱们就关上门在家里乐呵乐呵……” 刘平不由皱起了眉头。 易中海是考虑两家的状况，担心刺激到刘海中再闹出事情来，想着办小一点，尽可能的降低影响，但看到刘平皱眉，他后面话就没说出来，然后问道:“光天，你什么想法？” 刘平轻声说道:“咱们院里这么多户，只请这几个人是不是少了点？” 易中海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一大妈。 一大妈却是听得大为意动。 她们老口子半辈子没有孩子，昨天刘平突然跑过来认她当干妈，还是明确说将来要给她们养老的那种，老实说，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感觉像在梦中一样，她自然想能有更多的人来见证，这样她既能抒发自己的喜悦，心里也能更塌实。 不过，她也明白易中海在担心什么，她也怕刺激到刘海中，把好事办成坏事，那她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于是她就温和的看着刘平道:“大家平时都很忙，好不容易盼到周末，都愿意在家休息，咱们自家的事，请亲近的人来就够了。” 刘平看向一大妈，认真的道:“干妈，上学时老师教过我们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傻柱后来想追求冉秋叶冉老师，说明他对和学问有关的事很感兴趣，此时就问道:“什么话？” 刘平对傻柱道:“柱子哥，我老师告诉我们，做事一定要记住四个字，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然后他又转向一大妈，继续说道:“干妈，我是真心实意认您当干妈，您也愿意认我，这是咱们家的喜事，而且咱们两家，一个一大爷，一个二大爷，要是只有咱们几个人，院里其他人私底下不知道情况，可能就会胡乱猜疑。” 这个年代，名声很重要，他可以不在乎，但一大妈主要生活在这个院子里，平时的风言风语也闹心。 而且，刘海中一直想当院里的一大爷，他认一大妈当干妈，他肯定不会反思自己的做过什么，而是会把这件事当成耻辱，以后有机会肯定就会跳出来反攻倒算。 几年后就是那场动乱，他无法保证刘海中还能不能当上小头头兴风作浪，但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堵上这个漏洞呢？ 这也是他脱离刘家的好机会。 一大妈也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担心刘海中闹事，就勉强笑着解释道:“光天，要不还是按你一大爷说的做吧，昨天……是吧？咱们自己过得好了，比什么都强！” 刘平露齿一笑，道:“这就是一大爷的事了！反正他不能委屈了咱们娘俩，再说了，他也不想传出不好的名声吧？” 说着话他看向易中海，道:“一大爷，这件事您能办到吧？” 易中海眼前一亮，从他那句“他也不想传出不好的名声”的话里受到了启发，而那句“这就是一大爷的事”和最后问他能不能办到的话，他不仅不以为忤，反而感觉心里充满了坚定的力量:“行，一会儿我去找老刘商量去。” 一大妈还有些担心，问道:“老刘他能答应吗？” 易中海摆了摆手，道:“我一会儿见过老刘再说。吃饭吧。” 他这顿饭比往常快了很多，吃完后，他一抹嘴，站起身就去了后院，然后直接推门走进了东厢房。 刘海中正在喝酒，一看到是易中海，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老易，你怎么来了？” 易中海笑道:“老刘你还吃着呢？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说。” 刘海中一皱眉，没好气的用力把酒杯放下，道:“你在这里我还怎么吃？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易中海正色道:“老刘，是昨天的事……” 刘海中顿时心头火起:“昨天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还想怎样？” 易中海道:“老刘，你别着急。我是来帮你的……” 刘海中气急而笑:“帮我的？我倒想听听你怎么帮我？” 易中海皱眉道:“你听我说完！” 刘海中不耐烦的道:“行，你说吧。” 易中海道:“我准备周末办几桌酒席，咱们大家伙坐一坐……” 刘海中想说什么，但想到刚答应的话就又忍住了。 易中海继续说道:“然后我就想着，事儿一办，说不得就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得为你着想，所以，我觉得一会儿咱们俩一起去通知大家，大家伙一看，肯定就不会多想了，你说是不是？” 刘海中听到一半还以为易中海不再让刘平认一大妈当干妈了，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事实上也确实是多想了，然后他就悲愤的发现，如果不想让大家说他“打得孩子认别人当干妈”，再传到领导耳朵里，他好像真的只能按易中海说的去做了…… 这样一来，他想借这次事谋划当一大爷的计划也同样泡汤了…… 第8章 成为一名中医大夫 “老易，真有你的！” 好不容易想到的“妙计”还没施展就胎死腹中，还只能按易中海说的去做，刘海中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易中海见事情顺利解决，感觉能回去跟一大妈和刘平“交差”，心情大为振奋。 心情一好，他看刘海中就顺眼很多，而且也不愿意两家关系闹得太僵，就笑着说道:“老刘，有了这层关系，咱们两家肯定比原来更好，在厂子里，你要有什么事，我肯定也支持你。” 刘海中听到这句话顿时激动起来，易中海现在是厂里的八级钳工，最顶级的工人，影响力不比一般小领导差，有他的支持，他想当领导肯定更顺利:“你说得可是真的？老易，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哄我！” 易中海道:“我们都多大岁数了，说话还能跟小孩子一样？行了，你快吃饭，吃完咱俩一起到咱们邻居家里坐坐，把消息通知给大家。” 刘海中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他刚才在易中海面前的气势有些落在下风，就拿起馒头，想借吃饭掩饰过去。 不过，他这会儿被易中海的话刺激得也没心情吃饭，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碗不再吃了。 不只如此，接下来通知各家的时候，他也充当了主角，每到一家，他都主动介绍刘平认干妈是两人“关系好”的缘故，表现很活跃、大方、开朗。 其实他心里很憋屈，但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整件事对他的不利影响，只能选择配合，包括周末的认亲仪式也是如此。 周末这天，易中海一大早就跟着傻柱去农贸市场把菜、肉买了回来，至于一些能放得住的干货和调料之类，前两天一大妈就已经买完了。 吃过早饭后，院里的妇女们就主动开始过来帮忙清洗择菜，又把自家的桌子搬出来，也清洗一遍，等一会儿用。 因为有了刘平这个干儿子，养老问题基本上有了答案，又是认亲的重要时刻，这次易中海很大方，肉就买了十六斤，其它菜也都准备得很充分。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中午开席，院里众人能省下两顿饭，易中海还没收礼，除了贾张氏阴阳怪气了两句，大家全是说得好听的话。 一大妈听着大家夸刘平懂事、夸她有福气的话，笑得一整天都没合拢嘴。 再看帮着端茶倒水的刘平，就愈发觉得他提议把事情办大是对的，否则哪能像现在收到那么多祝福和众人见证带来的心里塌实？ 易中海也是满心高兴，少有的喝醉了酒，最后被刘平劝着，和傻柱一起把他扶回了房间。 贾东旭就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却只是看着，都没有起身。 如果是往常，他少不得会失望，现在看着扶着他的胳膊的刘平，他心里却是没有生出一丝波澜。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听到外面刘平的声音轻声问道:“醒了吗？” 一大妈道:“还没——你睡吧，忙了一天你也累得不轻，不用担心他，茶都凉好放在床头了，他醒了就能喝到，渴不着他。” 易中海转头就看到床边凳子上放着他的劳保发的瓷缸，里面应该就是给他凉好的茶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这会儿有些不想动，一会儿一大妈进来也能伺候他把茶喝了，但听到刘平还没有睡，他又特别想看到他，就翻身下了床，端着茶缸子走到了外间。 一大妈听到动静，随口说道:“你醒了？你说说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易中海笑了笑，没有说话，掀开茶缸盖美美的喝了一大口茶。 刘平等他喝完茶，道:“老易，你得听我干妈的话，喝酒伤肝、伤胃，以后可不能这么喝酒不计量了。” 易中海笑骂道:“臭小子，你还管起我来了！” 这几天相处时间久了，刘平一开始叫他一大爷，后面又改成了老易，但两人关系明显越来越近，他也就习惯和接受了。 一大妈闻言马上说道:“这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赖！” 刘平笑了笑，又正色道:“正好，你既然醒了，我有件事跟你说。” 易中海在板凳上坐下，一边放下茶缸一边问道:“什么事？” 刘平道:“关于我的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易中海这几天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成熟，对他提到这件事倒不觉得有什么突兀的，而且他早就计划好了:“你现在还小，先在家里帮你干妈干干活，等再过个两三年，我想办法把你弄到厂里去先当个临时工，到时候我亲自带你，你只要用心学，肯定有机会转正。退一步进，就算不好转正，将来我退休了，也能把工作留给你。” 这几乎是现在这个年代正常工人家庭的普遍安排，但他说完见刘平没有说话，就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进厂当工人？还是有别的想法？” 刘平摇头道:“当工人是一个很好的出路，但我也不想浪费这两年的时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中学旁边胡同口住的蔡凡田？” 易中海思索着道:“蔡凡田？你说的是那个老大夫吧？我印象中他过世得有两年了，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刘平道:“嗯。就是他。他活着的时候教过我一些中医的知识，还说我学中医很有天分。” 说完他马上就表演的背诵道:“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除祛半夏名异功，或加香砂胃寒使。升阳益胃参术芪，黄连半夏草陈皮，苓泻防风羌独活，柴胡白芍姜枣随……” 他连着背诵了开篇的几个药方，随后说道:“我想的是，趁这两年把中医证考下来。到时候有机会就去当大夫，没机会也能学到本事，干妈和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能给你们治了。” 这是他这几天想到渡过接下几年困难时期的办法——大夫也是工人，在接下来几年受到的冲击最小，而且还能像傻柱一样接“外活”，安全的赚取额外的收入。 另外，前世抚养他长大的爷爷就是一名四里八乡有名的中医大夫，他也算是有传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电脑里下载了很多名医的著作，那两只箱子里也有很多中医方面的书籍。 一大妈听他说完，马上赞同的道:“好啊，当大夫是在办公室里上班，可不比在车间里出力强？你有这个想法，干妈绝对支持你！” 易中海也在刘平流利的背诵了那几张药方后被惊住了——他原来只以为收了一个懂事的干儿子，解开了养老的心结，没想到刘平竟然还有这样的天分。 他稍愣了一下，虽然想到就算是考下中医证，要成为大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还是坚定的道:“没问题！你说都需要我做什么吧，再难我也想办法给你办了！” 刘平笑道:“考试是我去考，但我现在缺少中医方面的书籍……” 易中海马上毫不犹豫的说道:“需要什么书，我去给你买！” 刘平摆了摆手，笑道:“买什么买，你帮我弄张市图书馆的借书证就成。” 一大妈皱眉道:“市图书馆离咱们这得有七八里地，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我给你买回来在家里看不好吗？” 刘平看着她道:“干妈，这点路算什么，主要是图书馆里有看书的环境，不会分心，而且里面书全，有些书外面根本买不到。” 听他说得有道理，易中海最终拍板道:“行，你先去图书馆试试，不合适咱就回家学。我明天就去找厂里的领导，尽快把借书证给你办出来。” 等结束谈话，回到屋里躺在床上，他心绪仍久久不能平静，忍不住对一大妈说道:“没想到咱老易家要出个大夫了！” 他后面还有句“我真该好好感谢老刘”的话，担心被刘平听到，就没有说出来。 一大妈内心也充满了庆幸:“是啊，没想到光天竟然是这么好的孩子！” 第9章 秋衣风波（上） 原来的刘光天可以说是在他们眼皮底下长大的，是什么样子他们一清二楚，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却发现他待人和气，对他们两口子真诚，做事周全，性格既开朗又沉稳，一点没有印象中经常被打的胆小畏缩，轻浮毛躁。 刚才的表现更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让他们惊喜。 易中海则又想到一件事，忙叮嘱道:“光天要考中医的事，没考过前你千万别跟院里那些老娘们说，免得影响光天的学习。” 一大妈没好气的道:“这个还用你说？我早就想好了，别人要问，我就说他找同学玩儿去了。” 易中海放下心来，道:“那就好。睡觉吧。” 两人停止了交谈，闭上眼睡觉。 外屋，刘平的意识则进入了新房空间。 在确定要成为中医后，他已经拆开了那两只箱子，把里面的买的医书都整理了出来。 这些医书从作为理论基础的《黄帝内经》，到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再到后世名医，如清朝叶天士的《温热论》、《未刻本叶天士医案》，建国后的国医圣手莆辅周先生的《蒲辅周医案》、《蒲辅周医疗经验》、《中医对几种妇女病的治疗法》，还有中医院学生所用的教材，诊断学、药学之类，等等，足有六七十种。 这些书加上他电脑里存的电子文档，几乎涵盖了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有真材实料的所有中医方面的书籍，加上爷爷在世时给他打下的基础，足够他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医的，按道理不用再多此一举去图书馆的。 但是，中医同样是发展的，有些后世认为正确的内容和理论，现在却未必一样——他将来给病人治病的时候可以用后世经过验证的方法，但考试却要按这个时代的来。 因为爷爷在世时对他的教导打下的基础，他看这些医书几乎不怎么费力，但他并没有真正行过医，为了日后能够正确的给病人治病，他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抽时间阅读这些医书。 …… 红星轧钢厂是部属的万人大厂，易中海又是工人中最顶级的八级钳工，办借书证的事很顺利，当天就领出来了。 摸着那本只有几页纸的白皮小册子，一大妈脸上却透着淡淡的不舍和伤感。 易中海诧异的问道:“借书证办下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一大妈看了一眼在外面洗手洗脸的刘平，叹气道:“这几天我们娘俩天天在一起，他以后去图书馆看书，我就要一天都看不到他了……” 易中海好笑的道:“光天都这个岁数了，他学东西是正事，你总不能像小猫小狗一样拴在腿边吧？” 这时刘平洗完脸走进屋里，看到一大妈的表情，稍微一想就明白她舍不得，就走过去直接拿脸贴到她脸上，同时笑道:“怎么了，干妈是怕以后白天看不到我，舍不得我？” 这几天他俩朝夕相处，一早就知道对方为人，一个一开始就接受了，另一个是真心疼爱，两人之间已经没有生疏感，变得亲密起来。 “去一边去。” 此时被刘平贴了一脸水，一大妈只是象征性的推了推他的脑袋，随手递给毛巾擦脸，实际上一点都不嫌弃，反而是心里的失落和伤感都给贴得淡了。 刘平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解释道:“干妈，没事儿的，以后我们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早上一起去买菜，除去吃早饭的时间，出门就得九点了，然后我早点回来，一天算下来在外面的时间也就五六个小时。” 听他解释完，发现只有几个小时见到面后，一大妈心情瞬间就变好了。 不过，次日刘平要开始去图书馆了，她又担心起了他中午吃饭的问题，见无法说服他回来吃饭，就又塞给他一块钱，让他找个店，给他热一热带去馒头，或者买现成的吃。 刘平很感动，但他根本不担心午饭的问题，因为中午这顿饭他准备在新房空间里吃。 他已经试过，新房院子里的压水井能压出水来，且水质和穿越前的一样。 所以出门之后，他就找了个没人的胡同，心念一动进入了新房空间，然后切下来一块一两左右的偏瘦的五花肉，用压水井里的水焯水后，放进了电砂锅里，加上黄酒酱油等调料，用小火炖了起来。 到了中午，他就有了一块把子肉和肉汤配馒头吃了。 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发现油大一点现在的肠胃也能承受住，不会拉肚子，随后几天他就把肉增加到了二两。 这样算的话，他一个月的用肉量也就六斤，那半扇猪肉足够他吃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没办法拿出来跟一大妈他们分享，只能一个人吃。 不过，他已经打听好了，中医资格考试在今年的农历的九月中旬，到时候他有机会回馈一大妈她们了，同时他的补充新房空间库存的计划也能开始了。 当专注于某件事，生活变得规律，时间就过得很快，刘平都没怎么注意，二十天眨眼就过去了。 这天，他用饭盒装上给他馏好的馒头和拿特意为他买的麻汁拌的凉菜要出门的时候，一大妈叫住了他:“等等，你先别走。” 随后打开门往西厢房里喊了一声，秦淮如就带着皮尺走了出来。 刘平才知道一大妈又要给他做衣服，就笑着问道:“干妈，你怎么又要给我做新衣服？” 一大妈嗔道:“快秋天了，天气马上要凉了，不做衣服你穿什么？” 刘平嘿嘿一笑，把头放在她肩膀上笑道:“嗯，干妈，你最疼我了。” 一大妈看到秦淮如要进来了，就推开了他:“去去去，都这么大了，别让你嫂子笑话你。” 秦淮如走了进来，接话道:“笑话什么？” 刘平道:“笑话嫂子你长得俊，东旭哥有福气。” 易贾两家可以说是对门，平时经常在洗衣服时能碰到，虽然两人说话不多，但刘平每次都像现在这样会说话，秦淮如就莫名感觉她们很熟悉了:“你这张嘴啊，将来肯定能把小姑娘骗得找不到北。” 刘平张开胳膊让他量尺寸，同时反驳道:“嫂子你这话说得，不是让我干妈怀疑我人品吗？” 一大妈笑道:“你只要是认真跟人家处对象，我巴不得你早点领个姑娘来家呢。” 刘平道:“别！我现在还小，就算找对象也得您老人家出面把关。” 秦淮如看向他那双像是黑宝石一样的眼睛，脑海里就又回想起上次做衣服对视那一眼的画面，现在好像比上次更有神了…… 她赶紧收敛心神，顺势往下说道:“一大妈，您看他这张嘴，还叫不会说话？不过，我发现光天兄弟脸色比上次好太多了，可见您最近没少给他吃好东西。” 一大妈满足的看着刘平，笑道:“家里也没有好东西给他吃，就是让他吃饱，没饿着他。” 刘平转头看向她，却是知道，自从他来到这个家里，一大妈做的二合面馒头，白面比以前她们俩吃的可多了不少。 这种事自然没必要跟外人说，而一大妈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就觉得对他好都是值得的。 秦淮如很快量好尺寸，带着布回到西厢房的家里。 贾张氏翻着眼皮看了一眼，就用力扎着鞋垫说道:“这才过去几天，就又给他做新衣裳！他那个尖嘴猴腮的样，一看就是福薄短命的，有福气穿新衣裳吗？还有那个那个老易，以前老贾在的时候对他多好？东旭跟了他那么久，都没说给他做一件新衣裳！” 秦淮如听得直皱眉头，脑海里浮现出刘平的模样，只觉得他长相清新阳光，哪里就尖嘴猴腮了？还骂他福薄命短，想想她就上火…… 但她也知道这份心思不能表现出来，就尽量用冷淡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妈，这是秋天的衣裳——二大爷家没把他衣裳送过来，不做他就穿的了。至于咱家东旭，原来有公公留下的衣裳，现在厂子里有工装，可不缺衣裳穿。” 贾张氏听她夸家里和贾东旭，又神气起来:“那是！咱们家东旭不缺衣裳穿！想要新衣裳，咱家有缝纫机，能自己做，不像她家，还得求着咱们！” 第10章 秋衣风波（下） 刘海中下班回家后，二大妈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自从那天刘平离开后，这些天从未回过这个家——回来他们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但不回来，他们又觉得气不顺，而且，看在外人眼里，也影响刘家的形象。 然后，家里是有刘平原来的衣服的，他们没有主动送过去，就是想着刘平和易海中来讨要。 当然，来了也不会给，且早就想好了说辞:没有了，改了给刘光福穿了，为的就是难为难为他们，自己好出口气。 但没想到一大妈竟然又给刘平做了件新的！ 二大妈感觉伤了面子，心里很气愤。 刘海中前段时间也是一样的心情，但今天却很淡然，听她说完就沉声喝斥道:“你生什么气？有什么值得生气的？那个白眼狼就算认了一大妈当干妈，也是我刘海中的儿子，户口是落在咱们家的——他们再怎么做，也是替咱养儿子呢！” 二大妈脸上顿时有了笑意:“还是当家的你有主意。” …… 此时傻柱也来到了后院，他是来找聋老太太的。 聋老太太住的是后院的后罩房的正房。 要说起来，这座四合院虽然有不少坐北朝南方向的房子，但论位置只有傻柱和她的后罩房位置最正，而且傻柱的房子旁边就是后院大门，她的房子环境还更好一些。 傻柱推门走进屋里，就看到聋老太太正面露沉思的坐在床边。 他刚下班回来何雨水就告诉他聋老太太让他下班过去一趟，他也不知道找他干什么，就直接开口问道:“老太太，您找我？” 聋老太太指着桌上的茶壶，语气温和亲近的道:“柱子回来了。壶里有水，你自己倒自己喝。” 傻柱下班走回来，确实也渴了，他在这里也和在自己家一样，闻言也不客气，过去拿起碗倒上水就喝了起来，喝完又问道:“老太太，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聋老太太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傻柱搬了个座位坐到床前，道:“嗨，我以为什么事儿呢，那咱俩就好好唠唠——最近确实忙了一些。” 聋老太太满意的看着傻柱，道:“大孙你就是比那个刘光天好——他认你一大妈当干妈，这都快一个月了，都没说来看看我！” 傻柱不在意的道:“他哪里是不来看您啊，他那是被二大爷打怕了，不敢来后院儿。” 聋老太太道:“你不用帮他说好话，哼，他以前在这个后院就不是懂事的孩子，见面从不知道给我打招呼！” 傻柱回想了一遍刘光天前后的变化，不由一拍腿，道:“嘿，他以前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但现在变了，可懂事儿了，见面就叫我柱子哥，一大爷也夸过他好几次了——老太太，您说这是不是跟老话说得一样，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坏人学偷坟？” 聋老太太有些怒其不争的看了他一眼。 在她心里，傻柱是她看着长大的，才是给易中海养老的最佳人选，而易中海攒下的丰厚家产也应该是傻柱的。 原本易中海也是听她的，但刘平突然认一大妈当干妈，结果易中海就动摇了。 她当时没有坚定的反对，是因为她和刘海中同住在后院，刘光天是什么样的，她自认为掌握得一清二楚，一开始表现良好，她以为是换了新的环境，原来的毛病都藏着不敢显露。 所以，她准备等他本性暴露后，再从旁发力，帮傻柱夺回位置，把他踢开，免得将来易中海留下的家财被他夺了去。 但没想到认了一大妈当干妈后，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的毛病都没有了，而且和一大妈以及易中海的相处也越发融洽，这她就忍不了了。 期间，她专门去过易家几趟，专门在刘平面前说傻柱的好话，提以前傻柱和易家关系好的事情，又或者故意说让他好好孝顺易中海和一大妈，以后易中海赚的钱和房子都给他，为的是刺激刘平，让他说错话，暴露本性，让一大妈她俩看到他的“真面目”。 但刘平作为穿越者，心智成熟，自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用意，再说，他哪里会在乎易中海那些家底？ 他认一大妈当干妈最根本的目的是摆脱刘家，获得一个稳定的环境，聋老太太挑拨离间的做法自是全都做了无用功。 人对自己形成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聋老太太不认为是自己看错了，而是刘平隐藏得太好，但以刘平现在的年纪，她不觉得他能隐藏多久，只要她多用些心，还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可是，这才过去半个来月的时间，今天一大妈又给刘平做新衣裳了！ 她心中着急起来，见傻柱又一点不上心，她也不绕弯子了，道:“今天你一大妈又给刘光天做了一身新衣裳，你知道吗？” 傻柱道:“是吗？我刚回来就来您这里了，还不知道。” 聋老太太往前倾了倾身体，加重语气道:“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一大妈已经给他做了两身新衣裳了！” 这一点让她心中很是不平，因为都有心让傻柱来养老了，一大妈都没给他做过新衣服。 傻柱道:“是吗？嗨！您不知道，他原来的衣服二大爷家一件都没给他，一大妈不给他做衣服，他就没衣服穿了。” 聋老太太见他竟然都给刘光天找理由了，心中更气，但计划让傻柱给易中海和一大妈养老，再把易中海攒下的丰厚家底给他的这件事没法明说。 而且，她这间后罩房左右两边的耳房里都住着人，傻柱嗓门又大，真要是刺激得他喊出去了，影响肯定也不好，她就只能劝他多和易中海和一大妈走动，他们这些年的关系不能还比不过刘光天一个半大小子。 …… 离她不远，西边耳房前边就是后院的西厢房，也是许大茂的家。 因为许大茂最近下乡放电影，只有娄小蛾自己在家，一个人吃饭，家里就显得很冷清。 没人陪着，又不用上班，她除了睡觉，也只有听听院里的家长里短。 其中，刘平突然认一大妈当干妈是最近这段时间院里的“热点事件”，那场让大家回味的丰盛的宴席还经常被大家提起，今天又第二次给刘平做新衣服自然又引起了大家的谈论。 作为红星轧钢厂董事、素有娄半城之称的娄家唯一的女儿，一件还是两件新衣服并不会引起她的关注，但对于事件的主角刘平，最近偶尔见过几次面，倒是感觉变化比较大，整个人干干净净的，看着和院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尤其笑的时候很阳光，她上初中时梦中男孩的形象差不多就是这样。 可能是少女情怀总难以忘记，此时吃着饭，她脑海里就不由的浮现出少年阳光下笑着的模样，但很快想到两人差着五六风，她不觉俏脸有些发热了…… …… 前院三大爷家住的也是西厢房。 和娄小蛾一个人吃饭相比，阎家六口人，应该更热闹一些，但此时气氛却也很安静 他们自是也听说了一大妈给刘平做新衣服的事，阎解成就不时拿眼睛看三大妈。 阎书斋只当不知，自顾自的夹起一根咸菜条，咬下四分之一，又赶紧端起酒杯喝一小口。 三大妈看阎解成一直看她，就开口道:“吃饭！看我干什么？” 阎解成忍不住开口道:“妈，您都几年没给我做新衣服了？您给我做一件呗，正好我身上的这件改一改给解放穿。” 三大妈看了一眼他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心中有些意动，但家里的事最终得三大爷做主，就拿眼看了过去。 三大爷咂咂嘴，道:“你们啊，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现在做衣服，只能做秋衣——现在都几月了？这四九城秋天又那么短，做出来穿不几天就得换，做了不浪费吗？” 第11章 改变一大妈命运 中院。 易中海进家之后，看到刘平，伸手从帆布工具包里拿出来一把用烟纸包起起来的铅笔递了过来，道:“给。上的买的快用完了吧？” 刘平顺手接过来，道:“没有，上次的还剩了三支。” 易中海嗯了一声，眼睛又习惯性的往刘平床上看了一眼，见枕头又放着一叠写满字的白纸，他就走过去一边拿起来看，一边问道:“纸还够吗？” 刘平把笔交给一大妈，让她帮着放好，同时回答道:“纸更够了，你忘了上次给我裁了那一摞，用到月底都没问题。” 去图书馆的第一天，刘平用一大妈给他的一块钱买了铅笔和整张的白纸。 当天回来，看到刘平带回来写满字的纸后，他心里虽然无比的欣慰，但还是说了刘平一顿，并告诉他以后纸笔之类的东西都由他来买，缺什么提前跟他说，但实际上和今天一样，没用完就提前补上了。 他自己只有高小文化，纸上摘抄下来的内容，很多字他都不认识，但看到刘平带回来写满字的纸张就高兴，也总是喜欢看一看，有时遇到可能认识又叫不上名字的字，他还会问刘平。 这次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各个偏旁部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的字，忍不住问道:“大……这个字，上面一个艹头，下面一鱼，一个立刀，念什么？” 刘平顺口就答道:“念ji，四声——你说的是大蓟吧？这是一味清热解毒的药，药性甘、苦、凉，归心、肝二经，能凉血、止血、散癖消肿，像吐血、咯血、女人产后出血和胞疹，都会用到它。有个大蓟饮，就是以它为主药的药方。” 咱们华夏历来有尊重知识的传统，一大妈对他说的话，单个字能懂，组合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见他那么流利的说出那些词汇，脸上还是忍不住的带上了笑意:“真是好样的！那个蔡大夫说你有天分果然没说错，现在就会了这么多了！” 刘平笑道:“那是。干妈你又是给我洗衣又是给我做饭，天天操心这操心那的，我要是不好好学，也对不起您呢。” 一大妈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了:“你这孩子，我操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易中海咳嗽一声，插话道:“这个药听起来这么厉害，它长什么样？是不是不好找啊？” 刘平解释道:“还真不是。四九城这边不知道有没有，但从山东到河北到陕西那一片都有，南方广东福建也有。山坡道路边上，春天先长出来一个带刺的球球，然后开一团细花的那个就是，对了，刚长来嫩的时候，还可以摘了当野菜吃。” 他说得那么详细，易中海没什么可问的了，又继续看后面的，结果看到了几个用线条勾勒出来的小人图，就好奇的问道:“这个是什么？” 刘平道:“那个可是好东西，据说是终南山张至顺张道长传承下来的《八部金刚功》。我研究过了，它是很符合医理的，比如第一式，双手插顶得三焦，别看动作简单，但三焦之气真通奇经八脉的任脉、督脉，中间又通冲脉，冲脉上至阳跷，下至阴跷，，一部脉一动，七部脉都动。” “总之，它应该很有用，而且每天只练十几分钟就行，干妈，老易，明天早上你们跟我一起练啊。” 他一直记得一大妈心脏不好，将来也是因为心脏病复发去世的，但他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允许这件事再发生。 这段时间他一直通过从爷爷那里学来的中医知识诊断一大妈现在的身体的状况，经过反复确认，他基本上能确定一大妈是属于心血不足、心阳不振的类型。 好在现在时间还早，所有的症状都很轻微，那么，有他在一旁看着，平时再注意保养，基本上就能避免将来的惨剧。 《八部金刚功》有疏通经脉、协调脏腑的作用，就是他专门为她选的，用在她的日常保健上也是十分合适的。 不过，他知道这个年代当长辈的，都很注重“长辈”的身份，所以他才特意讲得那么详细、专业，就是想让她听他的。 一大妈能感受到他的心意，自是愿意听他的，但果然有些犹豫，想拒绝:“我笨手笨脚的，能行吗？” 刘平忙道:“不用担心，很简单的，你明天早上跟我练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有复杂的动作，再说还有我呢！” 易中海则咳嗽一声，道:“我身体好好的，就不学了吧？” 刘平瞥了他一眼，道:“你爱练不练！等将来干妈带着重孙子、重孙女到处玩儿的时候，你走路都费劲，只能躺在床上干看着，你别眼馋，别后悔就成！” 如果有他陪着一起练，一大妈肯定能更容易接受。 易中海听到“重孙子、重孙女”六个字，脑海里则不由的浮现出了一对粉嫩嫩的小娃娃形象，内心顿时生出了向往，不过刘平那样说他，他就和这段时间一样习惯性的笑骂道:“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一大妈则含笑道:“行了行了，吃饭，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这会儿秦淮如出来洗锅，听到对面屋里传出来的阵阵笑声，忽然想到，以前一大妈她们家这种时候都是很安静的，自从刘平来了之后，就经常出现笑声了。 然后她又不由想到她们家，而她们家和以前的一大妈家一样，吃饭好像只为了填饱肚子。 或者趁着年节，偶尔吃顿好的，那样会比较开心，但也不会像对面此时一大妈家那样传出欢乐的笑声。 那样的生活才会更有滋味吧？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刘平笑得明亮的模样，想着好像只有他那样的确实能让一个家里变得欢乐起来。 身后屋子里传出贾张氏喊她的声音。 “来了！” 她答应了一声，拿着洗好的锅往回走，走了几步脑袋才转回来。 …… 次日，易中海果然不好意思跟着刘平练《八部金刚功》。 其实他每天在厂里干活，身体很好，练不练《八部金刚功》，区别并不大。 刘平主要目的也是让一大妈练，担心她受到影响，就对易中海说道:“老易，《八部金刚功》是我特意找的，对我们全家都有好处，你在厂里还是先进工作者，可不能拖后腿啊！” 易中海没办法，只好往一大妈身上推:“我身体很好，还是让你一大妈跟着学吧，她每年都要感冒好几次，是该练练那《八部金刚功》的。” 刘平就顺势转向一大妈，道:“干妈，他不练拉倒，您跟着我练。您练好了，让他看到效果，再想学，咱就不白教了，得收他学费！” 一大妈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也确实不想辜负他的心意，就跟着练了起来。 《八部金刚功》单纯的动作非常简单，而且，在刘平看来，人的身体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形动必然会带动气血和神意，自然而然说不定效果更好。 所以，他教一大妈时就只教动作，并且格外注意动作的幅度和力度，以免增加她心脏的负担。 后世对预防心脏病有很多、很深的研究，其中饮食中少油少盐非常重要，也是共识。 在这个年代，油本来就不富裕，少油根本不用强调，他需要做的是让一大妈做菜时少放盐。 这时候，他前段时间每天带回来的笔记，以及“未来大夫”的身份就起作用了。 至于易中海，他因为在厂里要做很多体力劳动，盐少了会没力气，但多给他加一份小咸菜也就解决了。 …… 吃过饭，易中海看了一会儿一大妈忙活着给刘平准备中午的午饭，含笑走出了房间。 走到外院的时候，专门等着他的三大爷阎书斋赶紧跟了上来:“老易，上班去啊。” 这明显就是废话。 易中海随便答应了一声，知道他肯定有话说，就一边走一边等他开口。 阎书斋咳嗽一声，一脸正色的道:“老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两句话，爱子如杀子，溺爱出逆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跟你随便说两句。” 对于阎书斋这种暗戳戳的指责，易中海很快想到了原因，应该是他们给刘平又做新衣服的事。 如果只是说他们两口子，他并不怎么在意，他们对刘平好，是因为刘平值得——这会儿他就不由回想起刚才刘平教一大妈时是那么的仔细、专注、用心，一个人是真心还是装的，他还能看不出来？ 所以，他感觉阎书斋话里还有些“咒”刘平的意味，就不开心了！ “老阎你说得对，孩子是不能溺爱，但咱们当长辈的，该给孩子准备的东西也得准备上。你家解成都是大小伙子了，到找对象的年纪了，也该注意注意形象了……” 阎书斋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看到阎解成正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第12章 买房 时间进入农历八月后，一场寒流来袭后，京城气温骤降。 刘平踏进中院，就看到晾衣绳子上已经快挂满了洗好的衣服，秦淮如则站在靠近南墙边的位置，把绳上的衣服往中间推，好放上盆子里的一件工装。 此时院里没有其他人，他就转身走过去，笑着开口道:“嫂子，张嘴。” 秦淮如洗了半天的衣服，尤其厂里发的工装，用料非常扎实，也非常难洗，这会儿正浑身没有力气，就转头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嗔道:“去去去，嫂子累得手都软了，别跟嫂子闹……” 话没说完，刘平就从军绿色帆布书包里拿出一块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下意识的嚼了一下，马上感受到了口腔里酥脆香甜的口感，不由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桃酥？你哪里弄来的？这……你自己吃就是了，给嫂子干什么？” 刘平道:“嫂子给我做衣服，我有好东西了，可不得感谢感谢你？” 秦淮如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洗衣服，所有衣服全是她一个人洗，洗到现在不仅腰酸背痛，还又饿又累，那块桃酥吃进嘴里就格外的香甜和幸福，再听到他说的话，心中更是感动:“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行，以后一大妈再给你做衣服，嫂子保证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刘平知道他一回来，一大妈就像是能感应到似的，几乎很快就能发现，此时就看到东厢房里一大妈的身影在动，他就挥了挥手，道:“好，嫂子你忙吧，我回去了。” 秦淮如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走进推开房门被一大妈迎进家里，她担心被一大妈看到她在看他，就赶紧转回了头，脑海里则不由想起喂她吃桃酥的那只手，手指甲都剪得整整齐齐的，而且不像院里其他男人，指甲缝里都是黑泥，他的没有一点污垢，手上也洁白干爽，和他的主人一样干净…… 东厢房里，一大妈帮刘平摘下书包，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刘平一边接过书包放在了床头的书桌上，一边回答道:“今天看得比较快，把该看的书都看完了，就想着回家来陪陪您——您要是嫌我碍事，我也可以出去再逛逛。” 一大妈拿手在他胳膊上用和比蚊子落到胳膊上差不多的力道轻轻拍了一下，嗔道:“去你的，这家里还装不下你了？敢出去，耳朵给你拧下来！” 刘平故意把头一歪，道:“你拧你拧——” 一大妈被逗得满脸都是笑，对他也是越看越打心底里喜欢，嘴里则嗔道:“都这么大了，还跟干妈这么闹，也不怕人笑话！” 话是这样说，谁要是敢笑话，她肯定给怼回去——像这样刘平和她相处的状态，是她最喜欢的，比什么都喜欢。 笑闹着说了一会儿话，她见时间差不多了，才不舍的推了他一把，道:“你忙你的吧。我得去做饭了，再晚就吃不上饭了。” 今天因为刘平回来得早，有他陪着，忙着手上的活转眼就能看到他坐在书桌旁写写画画，她感觉做饭都充满了乐趣，时间好像也变得快了，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红星轧钢厂的工人也都下班回家了。 等易中海洗完手坐下，一大妈就催促刘平道:“别学了，该吃饭了。” 刘平答应了一声，抱着书包走了过来，然后笑着从里面掏出包着的牛皮纸，打开，里面是一块完整的桃酥。 他用牛纸纸托着递到了一大妈面前，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带着庄重情感的道:“干妈，这是我孝敬您的。” 一大妈看到这块桃酥，最先想到的却是他又省下中午吃饭的钱，专门买了它:“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省下钱买这个东西了？” 刘平心里感动，面上却好笑的解释道:“您想啥呢？我就是想买，手上也没票啊！” 这个年代，买糕点需要糖果糕点票，没票有钱也买不到。 “放心好了，这块桃酥是我回家的时候，遇到有个带小孩子的，那个小孩才六七个月大，怎么哄都哄不好，我在书上看过，知道那样哭是婴儿肠绞痛所致，就上去帮她治好了，人家非得感谢我，就把给大孩的桃酥送我了。” 对刘平来说，一块桃酥微不足道，但因为新房空间里的东西没有理由拿出来，它就是他能反馈一大妈的开始，以前他只能接受好处，所以是很有意义的。 而对一大妈来说，听到他能给人治病，比刘平孝敬她桃酥还要开心:“你现在就能给你看病了，好，真好！” 刘平解释道:“肠绞痛是因为婴儿肠胃发育不全，功能容易紊乱所致，说是病可以，说不是病也可以，治疗也很简单，只要放在胳膊上倾斜着抱着，让他气顺了就好了。” 一大妈则只顾着维护他，道:“那也得懂才行。不然就只能送医院，路上遭的罪就不说，问题医院里的大夫还不知道懂你说的那些呢！” 刘平给婴儿治疗肠绞痛的办法是后世总结出来的，现在医院里除了一些经验丰富的大夫，真未必都知道:“那倒也是。” “是吧？” 一大妈喜滋滋的看着他，转而又说起孩子的父母:“现在天气凉了，当大人的也真是，还要带那么小的孩子出来，吹了凉风，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平正好借这个机会传授一些正确的育儿观念，就笑着给他解释道:“干妈，这您说得可就片面了。明代最有名的中医是李时珍，他在医和药上都能称圣，但还有一人和他齐名，叫万全，号密斋，也是医圣，尤其擅长儿科和妇科。 他就特别提到，若要小儿安，三分饥与寒，天天放在屋子里一点风吹不着冷着的并不全是好事，那样反而更容易生病。 再一个，小孩子长到一定阶段，他自己也躺不住——别说是人了，小猫小狗长大了，也都往窝外面爬，小孩也一样，喜欢被大人带着到处看看，这对他们的眼睛和大脑发育都有好处。” 一大妈看着他，满心的喜悦和骄傲:“你懂得真多，干妈这么大岁数都不如你懂。” 刘平嘿嘿一笑，道:“干妈，我现在跟您说这些，是想将来您帮我带孩子，我可没那个耐心，到时候您别打我就成。” 一大妈对他的话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是负担，心里反而充满了沉甸甸的幸福和期待:“这个不用你说。到时候你们都在外面上班，孩子自然是我来带——嗯，我这几天跟着你练那个《金刚功》，感觉身上比以前有劲多了，放心好了，我肯定能把孩子带好的！” 第13章 迁户口和改名 刘平心中一暖，关于买房，他知道绝对不会亏，但易中海却未必懂，现在只是听他简单说了两句话就做出了决定，说明是真的把他当家人，在为他以后结婚生活着想。 他笑道:“我还没说完你就答应了……” 易中海看着他，道:“还说什么？你虽然只是你一大妈的干儿子，但我和你一大妈只有你一个干儿子，也把你当亲的看，别的孩子有的，我们肯定也不会缺了你的！” 刘平心中愈发感动，但却没好气的道:“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您这点可就不如我干妈了，您看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从来到咱家那天我就说过，以后咱们仨一起过，您现在跟我说这些，是要跟你说感谢吗？” 易中海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嘿，你这这臭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 不等他说完，刘平打断他的话，然后一边端起酒瓶给他倒酒，一边说道:“我那是实话实说了……行了，咱们说正事。要是买房的话，您看能不能顺道把我的户口也迁出来？” 他从一开始就想分家迁出来，和刘家断开关系，远离刘海中。 前面他之所以没提，是因为分家迁户口就要落户，以他当时的情况，迁出来就只能落到易家。 对刘海中来说，他认一大妈当干妈还能勉强接受，但如果把户口落到易家，既认干亲，又落户口，即便说只是认干亲，落在外人眼里会怎么看？会不会更倾向于认为那是过继？ 那样就太刺激刘海中了。 所以他当时就没有提，但买房无疑是一个迁出户口的绝佳机会。 易中海听他说迁出户口的话，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能精确制造精密配件的手，此时拿酒杯都无法保持稳定，让酒洒了出来。 因为刘平要把户口迁出来，说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完全认可、接受了他们，打定主意和他们一起生活，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想到这一点，他顿时感到眼里热得发烫，只能借喝酒来压下心中激动的情绪。 然后，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思考了一遍，又嘱咐刘平道:“嗯，这事儿我来做，你只管学习就行。” 一大妈在刘平说到两家住在一个院，离得近，将来结婚也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强烈希望把房子买下来了，现在又牵扯到了刘平迁户口的事，她心里更加急切了:“老易，你吃完饭就去找老曹把事情定下来，免得被别人抢先了！” 易中海这会儿完全恢复了往日一大爷的沉着冷静:“放心，老曹退休的事现在只有几个人知道，能想到买房的人估计都没有呢。再说房子又不是大白菜，咱们院里能买得起的能有几家？外面的人想买，我在这个院里当一大爷这么多年，还是那么近的邻居，他还能卖给外人？放心，出不了错漏的！” 最后的保证的话是对刘平和一大妈一起说的。 刘平点头表示相信，他的判断也和易中海一样。 易中海顿时觉得心里比冬天喝了一壶烫过的老酒还熨帖，就干脆把以前想过的打算说了出来:“其实关于你将来结婚要房子的事，你年龄小，我也没太着急，而且还有后院老太太那房子，老太太那个年岁了……到时候把她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不就腾出房子了吗？” 刘平翻了个白眼，道:“您快打住。我要搬到后院，日子还能过吗？您没见我现在连后院都不去了？” 他也明白了易中海确实早就思考过他将来结婚需要房子的事了，因为他现在年龄小，聋老太太又年事已高，等到他结婚的年龄，说不定她已经不在了，房子问题就好解决了。 其实易中海不知道，聋老太太真要过世，房子肯定是留给傻柱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就算她还活着，估计也不会同意把房子“借”给他们。 易中海自然不知道这一点，听到刘平的话就又说道:“你不想住后院也没关系，到时候我跟你干妈搬过去，把这间房子留给你们也一样。” 一大妈这时插话道:“那也不如把老曹的房子买下来，这样咱们离得多近啊！” 易中海笑道:“那是，现在肯定是把老曹的买下来更好。对了，老曹的房子也不如咱家宽敞，到时候要是需要，我们搬到老曹的房子也一样。” 刘平好笑的道:“哪有这样的事？把大房子占了，把您和干妈赶到小房子，院里的人不得戳我的脊梁骨啊！” 一大妈却不同意了:“我们自己心甘情愿同意，外人有什么可说道的？我们住哪里都一样，老曹的房子坐北朝南，朝向还好，到时候你将来的媳妇看中哪个就住哪个。” 刘平忙道:“哎呦，那种不懂事的女的，娶进家里不是找麻烦吗？行了，干妈，我现在才多大，说那些还早……” 一大妈刚才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才十五，不由笑道:“刚才小嘴叭叭的，现在知道害羞了？” 易中海也觉得好笑，呵呵笑出声出来。 刘平摸了摸头，见她这会儿光吃馒头了，就把放在他面前唯一用油渣炒的萝卜条端到了她面前:“干妈，您别光吃馒头，也吃口菜。” 一大妈顿时又眼睛里都是笑的对易中海道:“看到没，光天就是疼我。” 刘平听她叫他“光天”的名字，感觉迁户口是一个改回原名的好机会，就又看向易中海道:“老易，您说把我的户口迁出来的时候，顺便改个名怎么样？就叫刘平，象征着咱们一家三口以后生活都平平安安的。” 易中海没想到刘平还有改名这个惊喜——虽然不是改姓，但他也知道改姓是不可能的事，那真成了过继了，用脚趾头想，刘海中也绝对不会同意。 改名，不仅寓意好，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本身同样也是刘平愿意跟他们生活的表现。 同时，这件事刘平是跟他说的，而不是问的一大妈，这让他心里很受用:“这个，我可以试试……” 刘平则没有搭理他，而是问一大妈道:“干妈，您觉得叫刘平这个名字怎么样？” 一大妈把“光天”和“刘平”两个名字在嘴里念叨了两遍，不知道是不是刘平提出来的缘故，又感觉他那么有文化，懂得多，寓意她也喜欢，就觉得这个名字越念越顺口:“好！这个名字好听，干妈喜欢。” 刘平这时再转向易中海，道:“老易，你听到了吗？干妈喜欢，剩下就看你的了！” 易中海笑骂道:“臭小子，你眼里只有你干妈，你干妈同意的事，我就得去办吗？” 刘平一本正经的道:“咱们家三个人，两个人同意，投票就是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一大妈见易中海被他说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好笑，也凑热闹道:“对。以后咱们家做不准的事，就跟你们三位大爷处理院里的事一样，也投票决定。” 易中海喜欢这种一家人有说有笑的气氛，也凑趣道:“嘿，这回来到家里了，你们还要当二大爷、三大爷？” 他们就这样说笑着，一顿饭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吃完饭，一大妈又催着易中海去见老曹。 结果老曹虽然没有立即同意，说是要和儿子商量，但也答应要卖房他是首选。 如此，这件大事就算是定下了，但晚上躺在床，可能是下午惊喜太多的缘故，又是买房、迁户口，又是改名，以往因为上班忙碌，他基本上躺下就能睡着，今天偏偏很精神。 睡不着，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就转头低声问一大妈道:“你睡了吗？我有事问你。” 一大妈没好气的道:“我都快睡着了，又被你弄醒了，什么事啊？” 易中海道:“光……刘平——你说，他大名叫刘平，小名叫平安怎么样？” 一大妈道:“好啊，平安这个名字好听——你就因为这个把我叫醒的？” 易中海忙道:“不是，我是想问你，平安冬天的棉袄棉裤还没有呢，前段时间你说过开始给他准备，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你给他做了吗？” 一大妈解释道:“我前几天原本都打算开始做了，结果发现光天——平安他个头好像长了一些，我就寻思着等等再给他做，穿着更合身一些。反正棉花我早就买好了，要做也快，真要是变天变得厉害，到时候请秦淮如一起过来帮忙，保准一天就能做好。” 易中海松了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一大妈不满的道:“你叫醒我就是为这件事？平安的吃穿还用你提醒？你真是闲的，睡觉！” 被她说了一顿，易中海心绪反而平静下来，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14章 买菜,看戏 因为昨天说好了，刘平今天要休息，一大妈就决定先去买菜，回来再做饭，免得把他吵醒了，好让他多睡会儿——另外菜也要多买点，中午让他好好吃一顿。 只是，她尽管放慢了脚步，但刘平还是听到动静醒了过来:“干妈，您要去买菜？等等我，我也去。” 一大妈忙道:“今天干妈自己去就成，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多睡会儿吧。” 刘平却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用，已经睡够了。早上空气也好，出去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说着话他就麻利的穿上了衣服，然后端起脸盆准备出去接水洗脸:“您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一大妈顺手拿起毛巾跟了过去，又嗔怪道:“你这孩子，让你睡你就多睡会就是了，买菜又用不了那么多人！” 此时，对面屋里的秦淮如也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昨天洗了一天衣服，这会身体困倦，不想动弹，忽然听到外面房门打开，然后是一串轻快的脚步和放脸盆接水的动静，加上一大妈说话的声音，她马上想到外面是刘平在洗脸。 随后又想到，刘平洗脸也和别人不一样，手会洗到手腕，脸上耳朵后面都会洗到，侧耳听着洗脸的动静，好像能感受到水的清凉似的，她忽然感觉大脑清醒起来，同时也更加确定外面就是刘平了。 想到昨天傍晚她出来洗锅时听到一大爷家里传出来的笑声，而一大妈每次早上出去买菜刘平又几乎都会陪着，她就麻利的系上衣服的扣子，下床穿上鞋来到贾老太太的床前，然后轻声道:“妈，您给我五毛钱，我去买点菜。” 贾张氏年老觉少，这会儿也早醒了，但一听她要钱买菜，就没好气的说道:“买什么菜？前天不是刚买过吗？东旭挣钱不容易，可得省着点花！” 秦淮如低声道:“妈，我这次是去买些萝卜，好腌些咸菜——东旭上班干活累，吃盐少了没力气。” 贾张氏这才同意:“这样啊。行吧，但也用不了五毛钱，给你三毛吧——记得买萝卜的你一定要注意挑好的，千万别买回来坏芯的！” 秦淮如答应一声，接过三毛钱，快步走出房间去洗脸，正碰到刘平一只手拎着篮子一只手挎着一大妈的胳膊往外走，她就打招呼道:“一大妈，你们要买菜啊。等等我，我们一起去。” 没有急事儿，不急在这一会儿，一大妈自不介意等一等她，而刘平自然听一大妈的。 这会儿的秦淮如不是七年后死了丈夫，一个人，上有贾张氏要养，下面还有三个孩子张着嘴等着吃饭，被逼出了心计的时候，人不仅更年轻，也比那时多了一份单纯，但同样很有女人味，那白晳的脸配上丰满柔和的身段，洗个脸都让人看得赏心悦目，有她跟着一起买菜也不会差了。 当然，以他的心性倒也不会像类似年纪的小年轻一样，因为她跟着，要么像开屏的孔雀一样想着表现，要么说不出话来，他和往常一样，该怎样就怎样，主要听一大妈说话，现在则是听她俩聊天，需要他时他才适时插上几句话。 老实说，可能是年纪的问题，对于她们两人说的那些家长理短，他不仅不觉得无聊，反而喜欢里面的生活气息，听得津津有味。 如此，他们就很顺利的把菜买了回来。 回来后就见到了一出对这座四合院原住民习以为常的戏码:傻柱和许大茂打起来了。 起因是傻柱顶撞他们主任被训，下乡放电影回来的许大藏知道这件事后，就取笑他，一来二去就打了起来。 何、许两家从上辈就是这个院里的住户，他们俩打架是家常便饭，但说是打，其实是单方面的殴打:傻柱被称为四合院战神，论打架，许大茂完全不是对手。 刘平看到傻柱一脚踢在许大茂胯下，不由一咧嘴，心里则想着，许大茂不能生育，会不会是傻柱这样没轻没重给打出来的？ 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的，原著的结局是傻柱被棒梗赶出家门，死在了水泥大桥下面，最后是还是许大茂收的尸，他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但这些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于是就直接回了家。 这会儿大家都在围观、劝架，只有他漠不关心的转身回家，许大茂被踢中要害，疼得差点跪到地上，此时看到这一幕，心中忽然就对他生出了恨意。 有些人就这样，因为欺负和伤害他们的人的强大，他们打不过、反抗不了，反而会找理由迁怒于无关的人。 刘平似有所感，转头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许大茂刚才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恨意，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许大茂做过什么。 许大茂敢招惹他，随便找出两样就够他喝一壶的！ 这次打架发生在中院，易中海肯定会被叫到现场，因为他在，才能把气血上头的两人被分开，又因为许大茂是挨打的一方，他就先训了傻柱一顿。 正说着傻柱，忽然察觉到许大茂的眼神和看的方向，他脸色一变，又转向许大茂，沉声喝斥道:“许大茂，我也得说说你！这次打架，十分的责任，至少六分是在你身上！柱子是什么性格，你会不知道吗？咱们都是一个院里的，他在陈主任那里吃了挂落，你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要嘲讽他，放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想？” 刘平一笑。 这其实也是他认一大妈当干妈附带的福利，他认了一大妈当干妈，许大茂真要惹到他头上，都不用他出面，易中海作为院里的一大爷，都会教他做人…… 现在不像后世，进了自己家把门一关，可以只管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在乎邻里关系，这个年代却不行，如果不处理好邻里关系，被针对和传出不好的传闻，生活和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有一大妈和易中海替他挡住院里的风雨，他才能有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事上，而后者直接关系着他们的生活质量。 所以，回屋之后，一大妈去做早饭，他就坐到书桌旁，开始整理这段时间摘抄的笔记。 其实，尽管毕业后没有从事中医相关工作，但因为爷爷的用心教导，为刘平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他重新捡起来学习并不费力，还因为现在年龄小的缘故，记忆力特别好，只是打眼一看，就能记起在图书馆摘抄时是什么情形，还能把后面的内容记个差不多。 能被他摘抄下来的内容全都是重要的知识点，现在能够记那么清楚，这让他对通过九月的考试更加有信心了 不过他还是决定再从头到尾的重新，这样做主要是防备记混了，以免考试时不注意写上了后世的答案。 比如，关于附子的用量，后世限定在15克以下，现在却没定那么死，治疗重症阳虚患者时甚至可以超过60克，以彻底发挥它升阳的作用； 还有一些药材，比如清肝胆实火的名方泄龙肝泻胆汤，里面用的是木通，但后世基本上都用关木通替代。 其它诸如广防己、青木香和细辛之类被禁止使用的药材，现在却是可以用的。 这一类的知识，他就必须要记牢。 第15章 晒被单 一大妈见他在家里还在学习，心疼他，道:“你今天不是说休息吗？休息就好好玩玩，不要再看书了。” 刘平就跟她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以前学过的，再看一次也不费脑子，我就随便看看，再说在家里就是休息了。” 一大妈没上过学，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她只好给他端来些专门为他做的小零食，这个年代也没别的，就是些用糖炒的黄豆和干炒的花生之类，又给他倒上水，提醒他喝水，偶尔再说说话。 前面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刘平都去图书馆看书，今天一直在家里，一大妈感觉好像只说了几句话，时间就快到中午了，她忙从刘平的小床上站起身，道:“我该去做饭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着话她洗了手，掀开面盆，看面已经发得拉丝了，就赶紧准备和面开始蒸馒头。 院子里，秦淮如洗完床单，扭头往东厢房看了一眼，就用手背理了理跑到前面的几根乱发，又拽了拽衣服，然后走了过来，站在门外说道:“一大妈，您这会儿忙吗？我把被单洗了，您帮我扽扽吧。” 现在的床单都是纯棉的，加上工艺比较简单，洗完后会缩水比较严重，要保持原样就要趁湿着的时候把它重新扽开拉平。 一大妈正一手扶盆一手用和好的面团把粘在盆上的面粘下来，右手上沾了很多面，但她是热心肠，就说道:“你等等，我洗把手就去帮你扽。” 秦淮如忙道:“您一手的面，可别忙活了，光天不是在家吗？让他出来给我搭把手也一样——他可比咱们娘们有劲。” 一大妈也想让刘平歇歇眼睛，就对他说道:“听到你嫂子说话了吗？你出去帮着扽扽床单，也顺便活动活动，歇歇眼睛。” 刘平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出来。 秦淮如含笑看着他:“你这在家里一坐一上午不出门，别人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大妈认了个干闺女呢？” 刘平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道:“嫂子，您是说我吗？” 秦淮如哪见过这样搞笑的，她噗嗤一下笑出来，扶着他的肩膀才能站稳。 一大妈也笑得不行，但见到秦淮如扶着刘平的肩膀，粮食垛感觉快撞到他身上了，她已经代入了母亲的角色，下意识的觉得离着太近了，也有点不喜欢他一个男孩子那样说话，可又舍不得说他，就催促道:“别跟你嫂子闹了，快去帮淮如晒好床单，一会儿咱们该吃饭了。” 听一大妈这样说，秦淮如也揉着肚子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推了刘平一把，嗔道:“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好好的，怎么这么没个正形？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了还不得笑话你？” 刘平翻了一个白眼，道:“刚才可是你说我是干妈认的闺女的。” 秦淮如没好气的道:“好，嫂子跟你道歉，现在过来帮我把床单晒起来吧。” 她带头向洗水槽走过去，然后从盆里拿出来拧成麻花状的订单，又道:“来，你抓着这头，咱俩一起再往外拧拧水，一会儿能干得更快。” 刘平先用水冲了冲手，抓住了床单的一头，然后问道:“我往哪拧？” 秦淮如眼睛从他手上移开，道:“你往外拧吧。” 刘平刚要用力，她赶忙又道:“等等，让我缓缓——都怪你刚才作怪，我笑得太厉害，这会儿身上有些使不上劲。” 缓了缓，她抓起床单的一头道:“好了。” 有刘平帮着，又拧出来了很多的水。 拧完水就到扽的步骤了，她又看向刘平问道:“你会扽吧？不会也没关系，你听我的，你一会儿抓住被单的两个角，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往后拉就行。” 刘平眨了眨眼，很听话的道:“好，我听你的。” 秦淮如莫名感觉他又要作怪，就又瞪着他道:“一会儿你好好的，抓紧一点，别把被单掉到地上，到时候还得重新洗。” 说完她就拿着被单转移到一会儿要晒的晾衣绳旁边，又让刘平跟着她学着抓着被单两个角往外展开到最大，等他做到后，就说道:“一会儿我说用力，你就用力往后扽——来，一，二，三，用力，哎呦……” 她刚说完用力，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轻呼一声，然后整个人就被拉着向刘平扑了过去。 因为双手伸展，结果就和他扑了个满怀。 刘平一开始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此时满怀的柔软，内心也一阵起伏，但冲击力也不小，他赶紧扶住她，道:“嫂子，你站稳了。” 秦淮如感到站稳后，看了眼前面，又迅速转头看了一圈:贾张氏在屋里纳鞋垫，一大妈在家里做饭，傻柱不用说，肯定是上班去了，而隔壁老赵家，赵婶这会儿也没在外面。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听到刘平的话，看着他带笑的眼睛，顿感气不打一处来，上手就拧住了他的脸，咬着牙小声的道:“我让你再作怪！” 刘平则一边轻声叫疼一边叫冤道:“嫂子快松手，疼——是你让我用力的，我都听你的……” 秦淮如虽然拧了他的脸，但也知道他是在和她闹着玩，所以只是轻轻捏着，没有施加旋转，并不会疼，见他叫疼，反而又转了一点角度:“你再给我装！” 刘平忙道:“嫂子你快松开，掐青了，一会儿干妈就能看出来了。” 秦淮如没好气的道:“你也怕一大妈知道啊。一会儿我跟一大妈说你在嫂子这里使坏，信不信把你这边脸也得给你拧烂？”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松开了手:“要想不挨打，你就好好听话！” 刘平则顺势问道:“对了，你刚才叫我干妈帮忙怎么不叫贾大妈？” 听他提到贾张氏，秦淮如不由抿了抿嘴，道:“我婆婆身体不好，干不了活，咱院里都知道的。” 刘平问道:“身体不好？我感觉她身体挺好的，不像是什么活都干不了的样子。” 秦淮如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太清楚，总说头痛、关节痛，全身都不舒服，每天都要吃去痛片才行，唉，家里的活我能干就干了，让她干，再出个好歹的，反而更麻烦。” 刘平清楚她为什么叹气，贾张氏每天要吃去痛片，一个月买药要花三块钱，而贾东旭现在的工资才22块5，算下来贾张氏买药的钱都超过家庭收入的七分之一了，这不管在哪个时代、什么样的家庭，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嗯，多亏嫂子贤惠，换另一个人说不定早就吵翻天了。” 秦淮如自嘲的道:“贤惠什么，家里的活总要有人做，再说我除了做些家务也不会干别的。” 说到这里，她才发现自己一直被刘平抱着，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一把推开他，转身抓着被单回到原来的地方，心中则不由想着，刚才他是不是是因为抱着她才故意多说话的？ 可能是因为双方的身份，还有刘平的年龄，她更多的把他当成弟弟的调皮来看——她娘家有两个哥哥，没有弟弟，要是有个刘平一样的弟弟，她肯定会很疼他的。 所以，对刚才的事，她更多的是当成刘平调皮的恶作剧，但院里人来人往，被别人看到说不定会传出什么话，就警告他道:“你老实一点，听到没有？” 刘平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接下来也老老实实的帮秦淮如晾上了被单。 第16章 过考 天气一凉，没有了酷热的煎熬，时间好像也变得快了，一转眼中秋就到了。 中秋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按道理刘平只是认干亲，应该回家过才是，但他了解刘海中的为人，刘海中现在也更讨厌他，两人可以说是相看两厌，他自然不会让自己为难。 不过，如果不回去，众人固然知道事出有因，是刘海中打他打得太狠的缘故，但现在父母打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便打得狠了，过节都不回家，也会认为他不懂事儿，传出不好的话。 “……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情况呢就是这个情况，好好的节日，我可不愿意添一肚子气，肯定是不会回去的，怎么处理，您老人家看着办吧。” 最后他直接把事情推到了易中海头上。 这也正是易中海擅长的地方，而他的做法是让傻柱掌勺，叫上聋老太太，把四家叫到一起过的中秋。 可能是为了接下来买房后能顺利的把刘平的户口迁出来，这次易中海还很出了一把血，花了十三块钱买菜买肉，做了十几个菜，很是丰盛。 这样一来，别人肯定就没法挑理了，还会营造出两家关系好的局面，可谓是有里有面。 同时，这一天前院的老曹也去了儿子那里过节，回来后就带来了准信:房子可以卖，但两间房子要价260块钱。 老实说，这个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了至少20块钱，但老曹说这是他儿媳妇的意思，而且，现在京城的房屋，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房子属于集体的，加上有很多人开始进城务工，能交易的房子不多，非常抢手。 再加上两家只有几步距离这个优点，易中海和一大妈商量了一晚上就同意对方的条件。 这些事刘平都没有参与，基本上全是易中海在操持，但他这样做易中海反而充满了干劲，整天神采奕奕的，精神头明显比往常更足，说话也都比往常有劲。 确定买房后，接下来就是迁户口。 这件事刘平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并不担心房口迁不出来，有买房这件事作为由头，以两间房子的分量，按道理刘海中是不应该阻止的，即便阻止，说出去大家也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但是，刘海中要是认为伤了脸面，真要闹大了，不仅会很难看，闹到厂领导那里，以他们为了避免麻烦喜欢和稀泥的作派，也真的有可能会生出一些波折。 好在易中海在这种事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同时也不知道许出什么好处，在外面请刘海中喝了一顿酒，事情就顺利解决了，而他也借这个机会改回了穿越前的姓名:刘平。 总之，中秋前后纷纷扰扰发生了不少事，但都没怎么让刘平分心，他最近却也不怎么轻松，因为他在为一件事发愁。 当然不是考医生证的问题，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为他担心过，但是，考下医生证后，如何靠它完成自己的计划、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并在动荡的岁月里保证自己和在乎的人不受到冲击，却是一个难题。 正常来说，等医生证考下来之后，他需要找某个医院或者进某个厂里的医院、卫生室，找个老师跟着学习，学习一段时间，经过老师的认可后，他才可以给病人看病，然后再花个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机会好、或者“准备”足的话就能转为正式工。 他今年才十五岁，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按部就班是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生活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一共有两个，一是他的年龄，让别人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有多么高明的医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其次则是时间，明年就是59年了…… 他很怀念穿越前的世界和时间，那时短视频的兴起，都不用别的，有噱头都能迅速走红，再有他现在的条件，十五岁的年龄加上有功底的中医，估计都不用他自己费力，就会有人把他推到公众面前。 其中有些套路和方法是通用的，并不一定需要短视频这个工具，可惜现在这个时间私人诊所已经不存在了，还经常有抓出敌特的新闻，他想要通过什么骚操作扬名，说不定名没扬成，人却被揪到局子里了…… 想到种种限制，刘平就感觉无奈，但他并没郁闷多久，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有真本事的，只要出现机会，他相信他的计划就能像水银泄地般迅速铺开。 他相信这个机会一定存在，现在之所以想不出来，是因为他现在要为考试做准备，等过了考试，他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才能对现在的医生有更深入和全面的了解，然后结合实际找到属于他的机会。 想明白这些，他就重新将精力放在了学习上。 和往常一样，看差不多到他“下班”的时间，他就有条不紊的收起笔记，将借的书放回原处，再去管理员那里领回书包和借书证——这些事他天天做，时间还规律，管理员大爷都对他都有印象了，看到是他，根本都不检查，直接就把东西递给了他。 刘平回以微笑，感谢了一声，背起书包，摆了摆手就走了出去——他今天学习的房间在背阴面，又没有暖气，坐着不动一会儿就会感到身上发凉。 一走到外面，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但没有房屋的遮挡，外面的风不仅会带走树上叶了，也会带走身上的热量，而且不像后世的绿化和环卫搞得那么好，现在的道路上泥沙很常见，风一吹就能在局部形成微型沙尘暴。 刘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躲避着这些“危险”，但有时风向会突然变化，他只能拿书包挡着硬闯。 一路过关斩将，等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四合院，身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征尘”。 回到中院，秦淮如正在洗水槽边泡夏天晒的干菜，看到他的模样就故作嫌弃的道:“哎呀，这小脏孩是是谁呀？谁家的？赶紧扔出去吧！” 刘平一屁股把她挤开:“别啊，洗洗还能要。” 秦淮如顺手往他脸上甩了点水，眼睛余光看到一大妈走到了门边，就又嗔道:“你就没大没小吧，嫂子今天可帮你干活了！” 一大妈则根本顾不得看她，而是赶紧叮嘱道:“你可千万别洗头啊，我屋里给你烧好水准备着了。” 刘平原本准备练到冬天也能用冷水洗澡洗头的，但今年刚进入九月，气温突然降到了十度以下，加上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关系到将来的计划，他担心感冒，也就从善如流的道:“哎，好。” 说着话他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向回走去，手上的水则往身后甩去。 秦淮如没好气的看着他的背影，如果不是一大妈在门口，她说什么也得拧他一下！ 进屋之后，一大妈把毛巾递给他，转身回屋就拿着一身崭新的棉袄棉袄走了出来:“这天变得太快了，今天我就和秦淮如一起把你的棉衣做了出来，你洗完头就试试合不合身。” “干妈，你们真厉害，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刘平这才知道秦淮如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要试新衣服，又有烧好的水，他就过去扶着一大妈的肩膀往外推着说道:“干妈，您先去陪嫂子说会儿话呗？我别只洗头发了，干脆洗个澡，免得弄脏了您刚给我做好的新棉衣。” 一大妈笑骂道:“臭小子，别推了，我自己走！” 秦淮如看到她被推出来，刘平随后又在里面关了门，心中猜到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凑趣的说道:“一大妈，怎么回事？他怎么敢把您也赶出来了？” 一大妈笑着解释道:“不是要试那身棉袄棉裤吗？他说不只洗头发了，要直接洗个澡——他就是假干净！” 说着话，她却是愈发期待新棉衣穿在他身上的模样了。 秦淮如也一样。 结果也没让她们两人失望，新布新棉花做出来的棉衣，穿在干干净净的刘平身上，真就从里到外整个的焕然一新，看着都让人感到舒服。 两人围着他，欣赏着她们的作品，好一顿品头论足。 包括易中海回来后，都想亲眼看一次。 刘平没有同意:“本人新衣试穿只营业一下午，过期不候——再说了，我干妈看是想看看哪里不合适，需不需要改，您就别凑热闹了。” 易中海笑骂了一句，和所有男人一样，他只要知道新棉衣做出来并且合身就行，对于刘平穿上什么样子并不怎么好奇。 与之相比，因为考试临近，他更关心这件事，而刘平目前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这才是最重要的。 事实上，他担心是多余的。 现在各个行业都缺人才，考试出题一般都不会难。 尤其对刘平来说，他跟着爷爷长大，从小耳濡目染，长大考大学尽管因为种种原因，选了当时时髦的计算机专业，但平时也喜欢阅读中医书籍。 等到农历九月十一拿到试卷后，不知道别人什么怎样，但对他来说都是大路边的题，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后面的面试也非常基础，认认药材，认认穴位，再说说它们的功用之类的，同样是基础的问题。 总之，经过一上午的考试，他就顺利的拿到中医医生证。 第17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刘平参加医生考试的时候，红星轧钢厂也开启了今年的评级考试。 对轧钢厂的工人们来说，这既是展示能耐的机会，又关系着切身的利益——工级和工资直接挂钩，贾东旭自然也参加了，然后考级失败。 易中海作为车间里唯一的八级工，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可能会感到失望，现在心情却很平静，而且，作为贾东旭的师傅，他也清楚的他的技能水平是什么样，排除掉感情因素，理性看待，这个结果其实也不算是意外。 不过，因为贾东旭考级失败这件事，他却是更关心起刘平那边的情况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再也静不下心来，干脆请假去了他们的考场。 等到了考场，却发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外面等结果…… 他也不好意思进去问，就在路对面靠墙蹲着抽烟，等到下午，看到一个个考生或喜或悲的走出来，都比刘平年龄大，他的心又不由悬了起来。 好在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刘平背着书包走了出来，他忙站起身来，想要打招呼，但又看到刘平表情平静，看不出考得怎样，又不知道来接他会不会让他更不好过，手举到一半就又放了下来。 刘平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然后快步走了过来:“老易，你现在不上班，请假了？不是我说，你这老同志还是不信任我啊！” 易中海心中一喜，问道:“你考过了——考试成绩怎么样？” 刘平伸手从包里拿出中医医生证放在易中海手上，道:“我早就说过了，考试不会有问题了，这下你信了吧？” 易中海惊喜的看着手上的崭新的红本本，赶紧打开，就看到第一页刘平的姓名和一寸的黑白照片以及上面的钢印，又将上面所有的信息一个一个字的都看了一遍，激动的心情才缓解了一些，但也只是重重的说了一句:“不错！” 然后就看到刘平表情平静，不由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有什么问题吗？” 刘平现在看起来平静，他早就预料到他能考过是一个原因，但还有一个原因，怎么说呢，可能是穿越前看网络小说看多了，也有些幻想监考老师中有当代的名医或者大家，然后见他年龄不大，笔试优异，面试表现沉稳得体，然后慧眼识珠，一眼就相中了他，收他当徒弟，有对方带着，他的计划也就有了启动之机了…… 或者再有个年龄相仿的女儿或者孙女什么的，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开端了！ 结果监考老师一个是卫生局的工作人员，一个是中专的中医老师……小说中的情形自然也就没有出现。 这种事他自然没办法和易中海说，只能解释道:“刚才高兴过了。” 第18章 救人和思路 就在贾家发生争吵，或者说贾张氏“讨伐”、咒骂易中海和刘平时，后院许大茂和娄晓蛾也发生了“战争”。 起因很简单，吃饭的时候，娄晓蛾在许大茂肩膀上发现了别的女人的头发，然后让许大茂解释。 说起来，许大茂以前趁下乡放电影时，没少勾搭乡下的寡妇和小媳妇们，但他能说会道，还舍得给好处，基本上都把事情摆平在了当地，很少传回厂里，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但前段时间乡下都忙着秋收，他还没有机会去乡下放电影，结果抑不住内心的骚动，就把主意打到了厂里的女工身上。 然后不不小心把证据带回到了家中。 现在不是八年后，他根本不敢得罪父亲是钢铁厂董事的娄晓蛾，只能发挥嘴上功夫，企图蒙混过关，但结婚的女人一旦起了疑心，智商会瞬间拔高几个档次，不仅没有被说服，反而紧追不放。 因为娄董事的关系，许大茂对娄晓蛾的态度可以说是供着的，现在被逼急了，面对抓着她的胳膊追问答案的娄晓蛾，她气性一上来，直接就用力想把她甩开。 不巧的是，娄晓蛾嘴里正嚼着一口馒头，被他猛的一甩，动作比较大，加上受了惊吓，馒头就卡在喉咙中间了。 面对捂着脖子、脸胀得通红、表情狰狞的娄晓蛾，想到她真要出了意外，只有她一个女儿的娄半城肯定会了扒了他的皮，他顿时恐惧的跑出来叫起了救命。 在他叫救命的时候，刘平他们也正在吃饭。 事实上，吃饭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小册子。 正因如此，加上东西厢房之间隔着十多米，贾张氏在那屋里骂易中海和刘平，不特意听也听不清，现在更是没人关注。 易中海此时就说着他早就想过的计划:“……你既然把证考出来了，我肯定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等明天我就去找杨厂长，先给你弄到厂卫生室跟着实习着，最好你先安稳的学上一两年，我再托托人，想办法把你弄到医院里去……” “行，我听您的。” 刘平答应得很痛快。 这个安排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暂时也没别的办法，就决定先按他说的路子走:红星轧钢厂是个万人大厂，卫生室虽然不大，却可以接触到充足的病人，磨练他的医术，也更容易出头。 易中海听他答应下来，心中也高兴，就继续帮他介绍厂卫生室的情况，好让他能尽快融入进去。 正说着话，许大茂惊惧的嚎叫从后院传了过来。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听到院里可能出现死人的情况，易中海不可能不管，他直接起身道:“你们娘俩先吃着，我过去看看。” 刘平心中一动，也起身道:“我也去吧。” 人命关天，易中海急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不得其它，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就冲了出去。 一大妈见刘平跟着向外跑，她本来就心善，就也着站起了身想跟过去看能不能帮上忙，但往外走了两步，想到刘平今天考出来的医书证，担心丢了，就又回头拿在手里才跟了出去。 这一耽搁，出门就只看到刘平的背影了。 这时秦淮如也正好从西厢房走出来，两人就汇合一块儿快速向后院走去。 她们刚进后院，就见刘平已经到了许大茂的家门口，然后看到他只往许大茂家里看了一眼，就对堵在门口的众人沉声喝道:“都让开！让我进去！” 易中海比他稍快一步，刚冲进屋里，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但看到娄晓蛾脖子憋得血管暴起，刘海中让许大茂给她拍着背，却一点用没有，就当机立断的道:“快，送她去医院！” 许大茂早慌了手脚，听到易中海说话，也反应过来，赶紧架着娄晓蛾的胳膊往外面拖。 易中海这时则对堵在门口的二大妈等人吼道:“都让开路！” 许大茂赶紧架着娄晓蛾出了房间，但却被刘平拦住了，他顿时大怒:“刘光天，滚开！别挡路！晓蛾要是出了意外，都是你害死的！” 易中海自是听出了许大茂的险恶用心，他肯定不愿意刘平沾上这种麻烦，就焦急的喊道:“平安，让开！” 平安是他们给刘平取的小名，一般在家里才叫，现在却是顾不得了。 刘平却是非常冷静，指着娄晓蛾道:“她现在呼吸道被异物堵住了，如果不及时抢救，再晚一会儿说不定就会因为窒息而死了！” 说完他一指自己，道:“我能救她，让我来！” 可能女人比较感性，又或者出于对刘平的信任，一大妈赶紧举起了手里的小册子，道:“平安是大夫，这是他考的医生证！” 众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平趁机走到娄晓蛾身后。 “让开！” 他一边挤开许大茂，一边将两臂从娄晓蛾腋下伸过去环抱住她，然后右手握拳将拇指与食指一侧放在她上腹部托住她，左手按着她弯下腰，同时冷静的对她说道:“张嘴！” 说完又用左手按住右手，快速向上用力、有规律的冲击、按压她的腹部。 这就是后世有名的、用来救治异物堵塞呼吸道的神技，海姆立克急救法，原理是利用腹部的压力将喉咙里的异物排出来。 海姆立克急救法之所以那么有名，就在于它的有效性，只要方法对了，几乎百试百灵。 刘平连着往上挤压了五次，娄晓蛾就将喉咙里的那块馒头吐了出来。 然后她一边按着刘平的手——那种冲击挤压腹部的滋味绝对不好受——一边流着眼泪感激的看着他。 刚才，那种因窒息而缺氧、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感觉马上就要死的恐惧，让此时的她分外的脆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呜呜哭了起来。 众人见到她吐出了东西，还能哭，明显是摆脱危险了，这种亲眼看到一个垂危的生命被挽救的场景，让大家都格外的激动，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好！”，带头鼓起了掌，大家就都用力跟着拍了起来。 鼓着掌，大家又都一起看向了救人的功臣，刘平。 有的也看向一大妈手里拿着的红皮小册子——他们无法把刘平和大夫联系在一起，刘平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作为一个院里的邻居，他们都是有印象的，但娄晓蛾从眼看要死到被救活，又是他们亲眼所见，不得不相信，可一时间还是难以理解。 但有一点，看着娄晓蛾呼吸越来越正常，人肯定是救回来了，为她开心就占据了大家的心思。 许大茂尤为激动，他一把抓住刘平的胳膊，用力的晃了晃:“兄弟！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 刘平刚才救人，注意力全在救人上面，许大茂不晃还好，一晃……他就感觉不太合适了。 于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先别说别的了，先把娄姐扶回屋里休息吧。” 此时一大妈赶紧一拉秦淮如，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娄晓蛾，准备扶她回屋休息。 娄晓蛾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些舍不得带给她安全的怀抱，但这么多人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众人目送娄晓蛾被扶进屋里，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刘平身上。 还是许大茂，他带着讨好的问道:“光天，你什么时候学医成的大夫？我们住在一个院里都不知道！” 刘平此时心里有事，关于他的计划如何启动，他现在有了一点思路，就转头看向易中海，让他帮着解释。 易中海没想到刘平会把露脸的机会让给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感觉全身像是着火一样，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平静:“这还是前两个月的事儿。他现在年龄不到，进厂上班还早，但他说不想白白浪费两年时间，又说他们中学附近的蔡大夫说他学医有天赋，就让我给他弄了个借书证，每天去图书馆看书自学，结果今天卫生局组织的考试，他一考就过了。” 屋里，一大妈听他说着简单的经过，脑海里则浮现出这段日子实实在在的经历，刚才还救了娄晓蛾的命，只觉得满心的欣慰与骄傲。 秦淮如则诧异的回头看向刘平的背影，才反应过来，最近一段时间他天天背着书包出去，原来竟是去图书馆学习，而且只用了两个月就考出了医生证，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想到他竟然就要成为一名大夫了，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与脑海里他干干净净的模样和阳光明亮的笑容的印象放在一起。 娄晓蛾则是纯粹的感激，然后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他从拦路到救下她的整个过程。 屋外的众人也是却比较统一，惊讶和羡慕，但刘海中和二大妈除外。 两人此时除了莫名的羞愤，看着众星捧月的刘平，心中又感到难以置信，而刘海中同时觉得，往日随便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儿子，现在却不太敢动手了…… 此时的中院，见所有人都去了后院，贾张氏就趴在棒梗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又往东边一指，四岁的棒梗咽了口口水就毫不犹豫的跑进了东厢房。 第19章 街道办 次日，贾东旭在家里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出门，却是担心和其他人一起走会被笑话。 这座四合院还有其他人参加了考级，但只有他一个人是考一级钳工，且不提一级钳工考的都是最基础的技术，关键他还是八级钳工易中海的徒弟，学徒快三年了都还没考过，想不被人笑话都难。 秦淮如自是能看出贾东旭的想法，如果是以前，她还会想办法安慰他，但是，刘平年纪那么小，还是考的医生，一次就把证考出来了，她就实在没有力气和心情挖空心思想说辞安慰他了。 眼见得一大爷他们都出门上班了，她就提醒道:“东旭，一大爷他们都走了，你也吃快点，别迟到了给你们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贾张氏不满的道:“催什么催？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东边闹到多晚都不睡，吵得东旭没睡好，要不他这会儿能没精神吗？” 昨天整个院里的人都在谈论、夸赞刘平，吃过饭后都跑去一大爷家聊天，那么多人都挤在东厢房，比过年时候还热闹，确实吵了一些。 “哼，又不是他们家里人考出医生证，也不知道跟着激动个什么劲！和他们有一分钱的关系吗？” 秦淮如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刘平考出医生证，并亲自看到他救了娄晓蛾一命，都比较好奇，昨天晚上一大爷家固然吵闹了一些，但两家隔着十多米，正常想睡觉肯定是能睡着的。 要说影响，还不如说棒梗昨天晚上拉肚子更直接。 然后，她果然又听到贾张氏骂道:“还有易中海那狗东西，你等着吧，不安好心的东西，一定会遭报应的！” 秦淮如抬头向东边看了一眼，脑海里浮现出刘平的模样，感到脸上有些发热:她没想到贾张氏竟然趁刘平救人的时候，让棒梗去一大爷家偷菜吃。 结果，一大妈做的炒肉里放了辣椒，棒梗偷吃，不仅被辣得大哭，还拉了半夜的肚子，最后还是她去找了刘平，吃了小半碗放了盐和糖的炒面才算止住拉肚子，勉强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恐怕贾张氏这次骂易中海也不会放过刘平…… 但是，棒梗拉肚子好像也没影响到贾东旭，他当时可是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动也没动一下！ 贾张氏见她骂完，秦淮如少有的没说话，脸色还有些严肃，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而且也担心贾东旭上班迟到会扣钱，就对他说道:“东旭，要不你先去上班吧，没睡好今天晚上回来再早点睡——你放心，今天晚上我绝对不会再让吵你睡觉了！” 贾东旭也担心迟到了会被领导骂，闻言就嗯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 第20章 特聘办事员 对王主任来说，刘平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学生，严肃的想要跟她反应情况，还是关系群众生命健康的大事，一开始她是以家大人看孩子的心态对待他的，因为很多在他这个年龄所谓的大事，在成人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但是，听他提到煤气中毒的事，她脑海里马上想到去年身边就发生了几例，有一例甚至一家四口一个都没救回来…… 她不由郑重起来，问道:“你既然说起这个问题，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这样问原本只是例行询问，没想到刘平却条理清晰的说道:“王主任，之所以每年都会有那么多煤气中毒的事情发生，我觉得主要有四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不重视，天一冷，大家首先考虑的是保暖问题，又认为以前没事，现在也不会有问题，但心态上不重视，就有可能导致操作不当，又或者是不能即时发现问题，就有可能导致煤气中毒的发生； 二是不知道怎么避免，这个就不用说了，如果大家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肯定就能从根源上解决煤气中毒的问题； 三是不知道煤气中毒是什么样的，其实煤气中毒要是发现及时，危险性并不大，但不知道什么的状态有可能是煤气中毒，可能就会贻误生还之机； 四是不懂煤气中毒后怎样救治…… 这个我就不展开细说了，但我觉得咱们街道办完全可以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因为以上种种问题，街道办完全可以站出来教给大家——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主任这会儿已经没有任何大人看小孩的轻视之心了，她点头道:“你说得对，这件事上我们街道办确实应该发挥作用，以前没做是我们的失职！” 紧接着她又皱起眉头，道:“不过，怎么告知大家也是个问题——这么多人呢，要让大家都清楚的知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刘平一笑，道:“很简单啊，我们把大家召集开个大会，告诉他们就行了呀。” 王主任也是自失一笑，这么简单的解决办法她肯定能想到，且说完就想到了:“哈哈，你看我这脑子，还不如你一个孩子转得快！好，刘平是吧，这次的事很重要，我计你一功！” 刘平忙拦住她:“等等。王主任，您知道该怎样做好这件事吗？您要知道，只是简单的通知大家是一回事，但能不能让大家真正重视起来、能重视多久则是另外一回事。” 王主任马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的工作天天和群众打交道，很清楚大多数人就是刘平说的那样。 鉴于他那么小就考出了医生证，以及刚才的表现，此时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明显不一样了，她就又直接问道:“看你这样，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 刘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有啊。您请我来办这件事就成。” 王主任不由笑出声来:“请你就能办好这件事吗？” 刘平点了点头，先断然应道:“对！” 紧接着解释道:“您看啊，要告诉大家煤气中毒是怎么回事，应该怎样避免，这首先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我就是！”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王主任有些想笑，想取笑一下，他但发现他说的还真没问题，就点头道:“对，你既然考出医生证了，确实算得上是专业人士。” 刘平又是一笑，道:“王主任，不只如此，我来做这件事还有别的好处，比如，我从小生活在这里，我熟悉这里的人，大家也熟悉我，我来办这件事就能更容易让大家重视起来；我年龄小，讲的又是那么严肃的事，这中间的反差会更容易让大家记住；最后，您还可以让我先小范围的讲上一两场，看看效果如何，不行再换人也不迟，你说对不对？” 王主任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小同志，真有你的！” 刘平笑道:“您同意了？” 王主任点头道:“同意了，既然你主动请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了，你一定要用心把这件事做好了才行，听到没有？” 刘平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说道:“王主任，我主动帮忙是觉悟高，但您那样说可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啊。” 因为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有了解决的办法，王主任心情放松，就又被他说得一笑:“没有没有，我那样说其实是重视你，给你鼓劲的——来，别生气了，我给你桔子吃！” 刘平一摆手，道:“哎呀，王主任，你严肃一点，我们正事还没说完呢。” 王主任越看他越是喜欢，就又重新坐下，道:“还有什么正事没说，你一并说出来吧。” 刘平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毕竟年龄小，为了宣传的效果更好，您最好给我一个身份，比如特聘办事员——有个咱们街道办备书的身份，大家才更容易重视和接爱我给他们讲的内容，您说呢？” 王主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特聘办事员？行，这个身份我给你！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要你能把事情办好，我全都支持。” 刘平想了想，道:“还有最后一样，我觉得要做好宣传，我必须得提前准备一份发言稿，嗯，您再帮我出个介绍信，我好去卫生局那边查些资料，有卫生局提供的资料，说出来才更权威！另外，咱们周围发生煤气中毒的案例，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记载？有的话我也要一份数据。” 此时，看着他做事如此认真、周密、有章法，王主任再看他的眼神就不仅仅是喜欢了，还有了一份欣赏，她的语气不由的柔和下来:“好，你说的这些我都支持。” 说着话她转身从身后的书柜里取出了一本塑料外壳的笔记本和一支崭新的钢笔，递到了他的面前:“这个给你，你正好能用上。” 刘平起身接了过来，高兴的道:“谢谢王主任。” 王主任忍不住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道:“谢什么，这是你就得的。” 随后又说道:“你要的附近居民煤气中毒的记录，街道是有的，我现在就给你找，你看完再去卫生局那边也不迟。” …… 今天除了贾东旭，许大茂走的也比较晚。 自从昨天被刘平救下后，娄晓蛾就一直没有理他。 因为担心她回家告状，他不仅昨天晚上陪着小心说尽了好话，又是发毒誓又是做保证的，今天早上又起了大早，殷勤的花心思做了煎了鸡蛋，下了面条，最后娄晓蛾终于开口说话，说身上没力气，想休息，听起来语气冷淡，但似乎怨气也消了，他才放下心来去上的班。 等他走后，娄晓蛾又躺了一会儿，见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她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仔细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去了中院。 秦淮如吃完饭，正在洗水槽那里洗棒梗昨天晚上拉肚子弄脏的衣服，见她出来就笑着打招呼道:“晓蛾你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出来干什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昨天晚上可是把大家吓得不轻！” 娄晓蛾回想起昨天的事，忍不住心酸的想哭，但不是强笑道:“已经没事儿了——我是来感谢刘平的，要不是他，我……”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 秦淮如忙道:“晓蛾你别难过，都过去了——不过刘平出门办事了，现在不在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要不还是回家多休息休息吧。” “啊……” 娄晓蛾心里顿时涌出了巨大的失落，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他出门了？” 秦淮如看着她的神情，抿了抿嘴，又展颜一笑，道:“嗨，你也不用太客气！刘平那小子就是个热心肠，平时看到我晾衣服都会主动伸手帮忙，咱们都是邻居，他还能见死不救？” 娄晓蛾这会儿心里正失落，闻言就只是漫无心绪的应道:“啊？哦……” 秦淮如又关心的道:“我看你现在脸色不太好，还是回屋里躺一会儿吧。” 娄晓蛾虚弱的道:“那我等他回家再过来吧。” 说完她转身回了后院，但进屋之后又觉得屋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厌恶，最后干脆骑上车回了娄家。 第21章 干部岗 在娄晓蛾推车走出房间的时候，聋老太太听到动静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然后看着她骑车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娄晓蛾很快回到了有二层小洋楼的家中，看到她的母亲，顿时委屈的扑进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娄母心疼坏了。 可能是娄父年轻时的放纵，她们只有娄晓蛾一个孩子，等安抚住她的情绪，从她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听到女儿差点被许大茂害死，向来温婉示人的娄母愤怒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许大茂该死！” 娄父更不用说了，他也更直接。 于是，半个小时后，正在厂里上班的许大茂接到了通知，让他前往三线分厂支援一个月，并且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立即就要出发。 这件事在宣传科多少造成了一些震动，但放在整个轧钢厂却只是一朵微不起眼的小水花，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像易中海，他现在就只想着下班。 今天他原本应该按早就想好的计划，去找杨厂长说一说刘平进卫生室实习的事情，但昨天晚上临睡前刘平突然劝他先不要找厂领导，而是先去街道办报备一下，看看王主任那边有什么安排。 他被说服了。 毕竟，王主任要是能够安排刘平直接进大医院里实习，那可比厂卫生室要好得多！ 现在他就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所以，刚一下班他就立马停下了手上的活，将已经提前归置了大半的各种零件收拢起来，拿起工具包就出了车间。 同院的老赵见他要走，马上打招呼道:“老易，等等我。” 他既然主动开口了，易中海也不好直接就走，但没主动打招呼的他就不等了，而随后走路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 贾东旭今天一天都在躲着易中海，因为按前两年的经验，易中海今天除了跟他讲解昨天考试的内容，少不得还要说他一顿。 但是，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甚至今天一整天易中海都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 这个结果让他轻松了一整天，但此时看到易中海没有叫他，早上也没有主动喊他一起上班，他忽然心里大为不满，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 易中海比往常早回家了八九分钟，但家里只有一大妈在家，并没有看到刘平，他就一边张望一边问道:“平安呢？” 一大妈帮他接下工具包，道:“还没回来呢——要不你去街道办那里看看去？” 易中海心中也担心，也想马上去街道办看一看，但想着街道那边应该也下班了，他勉强沉住气的道:“再等等。” 好在刘平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看到一大妈后，他马上叫道:“干妈，饭做好了吗？饿死我了！” 一大妈再顾不得说什么，忙一边给他递毛巾一边说道:“做好了！你快洗手，洗完手就能吃了。” 然后就去锅里把馏着的馒头端到了桌上。 易中海见他回来了，反而不急着问结果了:“吃饭吧。” 刘平现在的年龄正是新陈代谢最为旺盛的阶段，今天去卫生局查资料，又跑了很多的路，这会儿确实饿了，一个馒头几口就吃进了肚子里。 连着吃了两个馒头，他看向易中海，笑道:“老易，行啊，今天这么沉得住气，到这会儿都没有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易中海被他一说，心中竟然有些得意，但自然还是要保持长辈的风范:“你心里想什么都挂在脸上了，不用问我就知道结果是什么了——你啊，别看考出了医生证，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刘平笑道:“好，你既然都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说了。” 易中海顿时被噎了一下。 一大妈看得好笑，就拿手像是羽毛般轻轻拍了他一下，嗔道:“好好的，别闹！你见到王主任了吧？她怎么说的，干妈都等了一天了。” 刘平笑道:“干妈，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话他起身从书包里取出了一张写着字的白纸递给了一大妈。 一大妈不识字，但易中海和她坐在一起，一眼就看到白纸右边写着委任状，左边盖着街道办的大印:“这是？” 刘平笑着解释道:“我昨天考试的时候，看到今年发生了几十起煤气中毒的事，就跟她提了提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她就请我当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帮着给咱们街道居民宣传其中的危害，还准备一个月给我18块钱——不过，安排实习的事倒没说。” 易中海很想把委任状从一大妈手里抢过来，又怕损坏了，就赶紧探过身去，歪着头连着看了几遍，然后激动的道:“傻孩子！王主任这是给了你一份街道办临时办事员的工作啊。” 街道办临时工的工资正是18块钱. 现在工作难找，临时工虽然名字带着“临时”，但其实也是正经的工作，而且除了中专生和大学生、以及长辈退休传下来的工作，真接就是正式员工，其他的基本上都要经过临时工的阶段才能转成正式员工。 当然，刘平考出了医生证，将来肯定是要当医生的，但他今年才十五岁，王主任竟然让他当了这个临时工，说明她很重视他！ 有了这份重视，还怕接下来不帮他推荐实习的医院吗？ 何况，正式的办事员是干部岗，刘平年龄又这么小，如果他表现好，他们再使使劲，王主任完全有时间帮他转正，那对他将来当医生也肯定是有好处的！ 怕刘平不明白，易中海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其中的关节，最后又嘱咐道:“你一定要认真办好这次的事，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一定要及时向王主任请教，或者问我，尤其有什么不好和她说的，那一定要及时跟我说——当大夫我不行，但怎样做事我还是有经验的！” 刘平倒是没有想到易中海说的那一节。 他找上街道办，主要是想借助组织的力量在宣传安全教育的同时帮他扬名，好进行他的计划。 其次，在这个时代个人做事是有风险的，所以他需要挂靠在一个单位里。 在他看来，与其进医院上班，还不如在街道办，那样更加自由。 对他来说，他的短期目标是度过较长时间的困难时光，尤其接下来三年，至于长期目标，只要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凭他结交下各种人脉，到时候不管做什么事应该都会比较方便。 再长的话，就是新世纪了，那时他新房空间里的电脑和手机就能派上用场了。 所以，干部岗位什么的，他以前并没有想过，但易中海是为他考虑，他先答应下来就是，但一切顺其自然即可，大可不必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第22章 娄家谢礼 前院。 三大爷吃过饭在习惯性的收拾他养的几盆花。 在这座四合院里，他向来以读书人、文化人自居，这些花虽然是从学校里移栽的，但他很是爱护，把这件事当成彰显文化人身份的雅事。 另外，在他看来，把花养好了，也非常适合用来送礼，而这就能省下送礼的钱。 现在天冷了，为了花盆里的花不被冻坏，这会儿他正小心的挨个花盆洒上木炭灰，而木炭灰也能充当肥料。 因为房门前的空间有限，有几盆花他放在了垂花门那边，他过去洒木炭灰的时候，就听到大门外传来了停车的声音。 歪头向大门外看去，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门口。 伏尔加21，也被称作为嘎斯21，作为这个时代仅有的几款车型，只见它黑色的车身，带着流畅的弧线，并没有苏氏傻大粗糙的风格，反而在造型上更偏美式。 这种造型，用后世的人的眼光看都非常华贵高级，现在能开起它的更不会是一般人。 三大爷正奇怪这样的汽车怎么会停在他们大门外，就见汽车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他很熟悉，正是后院许大茂的媳妇娄晓娥。 另一个和娄晓娥长得有几分相像，很显然就是她的母亲了。 两人下车后，马上又各从车里拎出来了两盒稻香村的点心、蜜饯。 看到这几样东西，他马上就想到她们要干什么了:昨天刘平救了娄晓娥的命，这是来上门送礼感谢的。 仅是那四盒点心蜜饯，他就已经心里发酸了，等到司机又拿出来了一袋子面粉和一刀足有二十斤的五花肉，他甚至站都站不稳了！ 那厚厚的肥膘看着就香！ 看着娄晓娥母女和司机三人拎着东西走进大门，转到倒座房的院子，他忍住满腹的酸意，眼睛艰难的从司机手里拎的肉上移开，然后对娄晓娥道:“晓娥回来了呀。” 娄晓娥面上带着发自心底的笑意:“嗯，回来了——三大爷，您知道刘平回来了吗？” 其实她早就想带着礼物上门致谢了，因为不知道刘平什么时候回来，才拖到了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要见到救命恩人的缘故，她此时非常开心，在这深秋的夜晚都像是兰花开在春天的阳光中似的。 因为刘平改名的事昨天才算传开，三大爷稍转了个弯才知道她说的是谁，结果也没有出乎他刚才的预料，和他并没有关系，面对娄晓娥的询问，他只好说道:“嗯，回来了。” 同时他心中又感到可惜，如果娄晓娥不在，他还能带路过去，说不定能分一杯羹，现在则没有机会了。 依依不舍的目送三人离开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三大妈和阎解成几个也站在屋里向外看，他心中一动，走到他们面前，然后指着外面义正辞严的对阎解成等人说道:“你们前段时间不是闹着做新衣服，我没同意，但能怨我吗？你看看人家，娄家这次送来的谢礼，先不说票，光那一刀肉就得一二十块钱！还有面、点心，我看啊，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三十块钱，你们要是能给家里挣来这么多东西，不用你们开口，我就让你妈给你们做了！” 阎家兄妹四人，要衣服的是老大阎解成，但他今年刚高中毕业，都没找到工作，班都没上，哪里能挣到钱？ 阎解成心里是不服的，但他不管想出什么理由，想到刘平只是初中毕业，他就无话可说了。 三大爷见阎解成被说得哑口无言，并且以后也有拒绝的理由，他心中就不免暗暗得意。 不过，再想到娄家送的那份厚礼，他什么都落不着，就又生出一股火气，忍不住指着他们训道:“你们几个也要记着给我努力！我希望看到你们也有给我挣脸的一天！” 听他这样一说，阎解成心里更郁闷了。 三大爷哼了一声，心情好了一些，又忍不住转头看向中院，心中想着，娄家家大业大，这次来除了送礼物，不会还给钱吧？ 事实上他猜对了，经过一番推让，除了礼物，娄母还准备送上五十块钱:“我就晓娥一个女儿，平安救了她的命——我真的不敢想像晓娥真要……这点钱无法表达我们的感谢，只是作为一份心意，请一定收下！” 这时，刘平直接出面拒绝道:“阿姨，礼物就算了，但钱我们不能收！” 娄母虽然是对刘平表达谢意，但关于送礼的问题还是习惯性的和一大妈两个当家长的说话，没想到刘平此时突然开口，态度鲜明，说话得体，而且50块钱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大笔钱，他能毫不犹豫的拒绝，让她不得不重视了。 她刚才只是把刘平当成会医术的半大小子，此时就不自觉的改变了态度，对他温和的道:“小刘大夫，阿姨没别的意思，晓娥昨天的事，咱且不说当时来不来得及的问题，就算送到医院里，如果50块钱能救一条性命，我都要烧香的……” 刘平再次开口道:“阿姨，我们是邻居，这里也不是医院，邻居有事搭把手是应该的，所以钱肯定是不能收的。” 娄晓娥声音里带着感动的道:“可是，平安你不是简单的帮忙，而是救了我一条命！” 刘平指了指她们带来的那些礼物，道:“这些礼物已经足够表达谢意了。” 见他态度坚决，而易中海和一大妈明显支持他，娄母想了想也不再坚持，反正有的是办法将这些钱送出去，就转而说道:“好吧，阿姨尊重你的意见，但是，为了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这个周末阿姨想请你和二老到我们家吃顿便饭，这个还请不要拒绝。” 刘平微带歉意的道:“阿姨，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是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周末街道办想开一个关于居民安全过冬的大会，我负责主讲，可能没办法去您家拜访了。” 娄晓娥诧异的道:“特聘办事员？那是什么？” 易中海这时介绍道:“今天平安去街道办报备考出医生证的事情，恰好他昨天在卫生局考试的时候发现了许多煤气中毒的报告，就跟街道办的王主任提了提，讲明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王主任就重视起来了。可能是见平安做事还行，又是他提出的这件事，就一个月给他开18块钱，让他负责跟附近的居民做好这方面宣传工作……” 娄母:“……” 第23章 眼红 作为娄半城的夫人，在他身边，娄母自然见多了各种的天才俊彦，所以来之前，刘平在她心里只是碰巧救了她女儿一命的半大小子，尽管15岁就考出了医生证，但也就那么回事:会考试的人多了，将来有成就的却没几个。 她之所以登门道谢，一方面确实是表达谢意，另一方面也是显示娄家的教养和态度，因为娄晓娥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以后再出什么事也能得到大家全力的帮助。 但没想到仅仅几句话，就让她改变了想法，尤其面对钱财和礼物的态度，50块钱，比绝大多数人一个月的工资都要高，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说不要就不要了。 现在又听说他得到了街道办的重视，还是因为他的发现说服了王主任——这些事，一件两件都不算难，但所有事情加在一起，再加上刘平生活的环境，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能做到这些就能体现个人的能力了！ 如此，她更想对他有更多的了解，并想在他还弱小时结下善缘，但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合适的借口。 这时，娄晓娥眼前一亮，开口道:“妈，平安他最近有事要忙，但我们都住在这个院里，离得近，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时候我直接请他吃饭，您看怎么样？” 娄母心中一动，马上想到，她们出面请刘平，就算用心也很难避免显得太正式和流于表面，娄晓娥和他是邻居，出面请他吃饭不仅更方便，也更容易和刘平交好，于是就笑道:“行啊，刘平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请他吃饭本来就是应该的。” 刘平刚才拒绝，除了确实有事，还因为知道娄母请他们更多的是表演，他自然不想配合，但娄晓娥肯定是真心的，两家又离得那么近，就没必要拒绝了:“晓娥姐你太客气了。” 娄晓娥顿时甜甜的笑了起来:“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 前院，看到娄晓娥母女两手空空的走了过去，想着那一大块带着厚膘的肉就那么留在了易中海家里，阎书斋只觉得百爪挠心。 连着灌了两大碗泡得没有味儿的茶水，他小眼睛转了转，向后院方向看了看，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有了主意后，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出了房间。 等穿过前院大门后，他有种怕被东厢房的人看到的感觉，下意识的低下头快步穿过了中院，然后来到了刘海中家里。 刘海中没想到他会来，就瞪了一眼刘光福，训斥道:“这么没眼色，三大爷来了都不知道拿凳子？” 刘光福马上像是被蝎子蜇了一般，赶紧起身搬过去一个凳子。 阎书斋笑眯眯的坐下，嘴上则道:“老刘，咱俩的关系还用这么客气？” 刘海中一直想联合阎书斋把易中海赶下来，他来当院里的一大爷，所以对他还是很客气的，就语气和善的问道:“老阎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阎书斋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是来给你道喜的。” 刘海中疑惑的道:“道喜？” 阎书斋点头道:“对！你还不知道吧？你家老二昨天不是救了娄晓娥吗？我刚才看到娄晓娥和她母亲提着礼物来看他了，其中有四大包稻香村的点心……” 二大妈诧异的道:“四大包？这么多？” 稻香村的点心八毛钱一斤，也需要专门的糕点票，比肉都贵，一般人送礼都舍不得买，何况还是买了四大包——四大包至少是四斤。 阎书斋脸上笑意更浓，又道:“还不只这些呢，除了四大包稻香村的点心，她们还送来了一袋子白面……” 二大妈吸了一口凉气:“一袋子白面？” 阎书斋也兴奋起来，小眼睛直冒光的道:“还有呢，除了白面和稻香村的点心，她们还提了这么宽的一刀肉，我估摸着至少得有个二十斤！” 这下刘海中都忍不住开口道:“多少？二十斤？全是肉吗？” 阎书斋肯定的道:“当然全是肉！不带一点骨头！老刘我跟你说，那肉啊，肥膘处得有四指厚！” 听他这样一说，刘海中和二大妈顿时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阎书斋眼睛在两人脸上扫过，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笑道:“光天是你们的亲儿子，得了这么多好处，肯定得拿出一部分来孝敬你们两个吧？” 这就是他来找刘海中的目的，娄家送来的那些好东西，他没理由去要，但儿子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刘海中两口子作为刘平的亲生父母，刘平总不能一点没有表示，就算是去要，也有充分的理由。 不管是哪种，他多少都能从刘海中这里分一点！ 刘海中两口子听到他的话却一起沉默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却清楚，刘平自从三个月被打，跑出去认一大妈当了干妈，就从未来看过他们一次，何况前段时间还趁着买了老曹的房子分了出去。 他们自然想刘平能够主动送一部分礼物回来，但这个可能好像不太大。 除非易中海出面。 易中海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为了大家脸上好看，好像有可能出面的。 但万一他不顾脸面呢？ 而且，易中海出面，或者刘平那个白眼狼主动送，要是只拿出很少一部分意思意思怎么办？ 刘海中不由想到，要是等着他们主动送，但只是送给他们一两瓢面、半包一包的点心和一两斤肉，他反而会落入被动——那可是一袋子白面，二十斤带着肥膘的肉，还有四大包稻香村的点心，如果只是送那么点，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在他看来，他们作为刘平的亲生父母，那些东西里至少分给他们一半，他才勉强能够接受。 但转念又一想，他们养了刘平十五年，易中海才养了他仨月，就要给他们留下两大包点心、半袋子白面、十斤肉，他又分外的不平！ 想到这里，他就看了二大妈一眼。 二大妈一看，就知道他是想让她去要东西。 关于这一点，她没有任何意见，就立即站起身道:“我过去看看吧——光天有出息，我这亲妈脸上也有光。” 阎书斋心中更高兴:他们主动去要，他来“通风报信”的作用就更大了，也就能分到更多的东西。 想到二大妈要回来的东西越多，他才能分得更多，就又主动开口道:“说起这件事，我就得说说你家老二了，这干妈永远不能大得过亲妈去！以前没本事就算了，现在总算有点能耐了，也该好好孝敬你们这当亲爹亲妈的了——这次娄家送来的礼物，我觉得怎么也得分你们大半，最少也不能低于一半才行！” 听他这样一说，刘海中更坚定了心中所想，他激动的道:“老阎，要不说你是咱们院里的文化人呢，就是知礼！” 然后又有些担心的说道:“不过，就怕老易不同意啊……” 阎书斋眼镜后面的小眼睛一瞪，道:“老刘，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老易就算是院里的一大爷，也大不过理去，而且我也会站你这边！” 第24章 不能开这个头 中院，西厢房。 自从娄晓娥母女拎着东西进了易中海的家，贾家一家都忍不住扒着窗户向对面看着。 一家人除了棒梗一开始叫了两声“肉！”、“点心！”，被秦淮如捂住嘴后，都被娄家的大方给震住了。 沉默了许久，贾张氏忍不住开口道:“东旭，易中海是你师父，要不……你过去看看？” 贾东旭想到易中海这段时间对他冷淡的态度，对于去见他有些心虚，不过又十分眼热那些好东西，一时间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秦淮如自是明白贾张氏打的什么主意，但她知道那些东西是送给刘平的谢礼，心里不由的反感，但那么多的肉和香甜的点心，要是能要来一些，虽然她基本上吃不到嘴里，但至少能让棒梗解解馋，加上又担心被贾张氏骂，嘴里反对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贾张氏见贾东旭没有动静，但也没有反对，她向来知道他的性格，怕逼急了他不听她的话，和那些好吃的点心、肉、面失之交臂，就又说道:“这会儿不急着去，等娄晓娥娘俩走了再过去也不迟——哼！昨天出事的时候淮如也过去了，虽然没来得及帮上忙，但心意到了，论理也该有我们一份的！” 秦淮如感到脸上有些发热，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见娄晓娥母女终于离开了，贾张氏忙又催贾东旭道:“东旭，你现在带着棒梗过去吧——你是你师傅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他收到那么多东西，你们俩过去，只要开口，他怎么着也得给你一点的！” 贾东旭犹豫起来，却是怕被易中海拒绝丢了面子。 贾张氏见他不动，心中着急起来，尤其看到阎书斋去了后院，她马上焦急的说道:“阎老抠肯定是去老刘家了！东边收到那么多好东西，你等着吧，过一会儿他们就会上门要，你现在不去，等他们要走一部分，还能舍得给你？” 贾东旭心中也着急起来，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秦淮如眼尖，忽然开口道:“快看，是不是二大妈过来了！” 贾张氏探头一看，发现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心中又急又怒，道:“我刚才就说让你快点快点，你不去，她现在来了，肯定要分走一大块，你再去还能要到吗？” 接着又转向了二大妈，恨恨的骂道:“老刘家也是，儿子刚收到娄家的送来的谢礼她就上门要，当亲爹亲娘的，怎么这么不知道自重，真有脸！呸！也不怕人笑话！” 不过，她就算再气再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大妈走进了易中海家里。 第25章 全院大会 易中海瞬间明白了刘平话里的意思。 事实上，他肯定也希望这些肉面都给刘平吃，也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是有道理的——他今年才十五岁，正常情况下是吃老子的，哪有老的从小的手里要东西的？ 但是，他却知道，娄家送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刘平一点不表示，院里的人肯定会传出不好的话，影响到他的名声，尤其他现在在街道力上班，这一点尤其重要。 “平安，你现在在街道办上班，这次收了这么多东西，不给你爹娘那边送一点过去，传出不好的名声，对你也有影响，你说是不是？” 刘平摇了摇头，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你说要送一点过去，你觉得送多少合适？如果你觉得合适，万一他们不满意呢？” 易中海也在担心的是刘海中太贪心，送的东西少了不愿意，但送多了他肯定是不愿意的——正如刘平刚才所说，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需要大量的营养，且还是凭他能耐挣来的，自然其中大部分要留给刘平！ “我觉得肉给他割个三斤，面给五斤，点心给一包，这些应该就够了。” 刘平往肉上比划了一下，道:“三斤肉大概就这么点，这么大一块肉，咱们就送过去这么点，你觉得他会满意？” 易中海脸色一沉，怒声道:“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像你这么大的，谁不是吃老子喝老子的？他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我看他有没有脸说那话！” 一大妈也生气的道:“平安，你不用担心，有干妈和你一大爷，肯定不能让你吃亏！” 刘平扶着她坐下，好笑的道:“干妈，您生什么气？这些事有我和一大爷呢，您没看我们正商量着吗？” 然后又坐到易中海对面，道:“老易，小了啊。” 易中海不解的道:“什么小了？” 刘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是格局小了。” 易中海又疑惑的道:“格局小了？” 刘平道:“您看，他们以前怎么对我的，您应该都清楚，现在之所以还要让我给他们送东西，主要是担心院里的人议论我，但送的话，先不说他们值不值，恐怕还很难让他们满意，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 易中海虽然听懂了，但还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继续问道:“换什么思路？” 刘平道:“很简单，我昨天考出了医生证，今天又当上了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您一会儿就召开院里的大会，以这两件事为理由，周末把大家叫在一起吃上一顿，到时候肯定就没人说我坏话了！” “对了，这次和上次办认亲不同，是给我庆祝，东西不用咱们全出，我们拿出三斤肉、五斤白面，剩下让各家出一点，想必没人会反对。” 易中海听刘平说完，顿时眼前一亮。 把原本属于刘平的娄家的谢礼送给刘海中，真当他愿意？之所以要送，还不是担心不送会影响到刘平的名声。 现在刘平的办法不仅直接解决了这个问题，更让他们占据了主动，而不用看刘海中的眼色，他马上答应下来:“行，这个事儿就交给我了。” 现在大家都已经吃过饭了，说完之后，他就直接起身，准备去办这件事了。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贾东旭也抵挡不住猪肉和点心的诱惑，也牵着棒梗的手走了出来。 说起来，他之所以被聋老太太说动，准备把养老对象换成傻柱，最根本的原因是对贾东旭的失望，不管是为人脾性，还是工作能力、态度，贾东旭不仅不能让他满意，反而越来越失望。 但自从刘平来了之后，他干脆对他的失望都少了——没有期望、不在意，自然就不会失望了。 此时看到他带着含着手指的棒梗走出来，易中海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想到以前家里没好东西时，两家离那么近，贾东旭都从未想过去他家里坐坐，现在看到他的表现就更加无语了，他干脆直接吩咐道:“东旭，你去前院通知大家，让大伙儿来这里开全院大会。” 贾东旭先是有些抵触，但紧接着想到办了事儿，一会儿更方便要好处，于是迟疑了一下也就答应下来:“哦。好。” 现在大家都吃完饭没事儿，召开全院大会也算是个消遣，很快就都聚了过来。 和往常一样，院里三个大爷坐在唯一的方桌旁，易中海居中，阎书斋和刘海中一左一右，剩下的人要么站着要么自己拿凳子坐。 傻柱拿了一条长凳，他瞄了瞄扶着棒梗双肩的秦淮如一眼，看到贾东旭就站在一旁，到底不敢开口请她过来坐着，就对刘平招手道:“平安，来和哥坐。” 刘平摆了摆手，陪在一大妈身边没动弹。 阎书斋一直想从易中海口中打听这次召开全院大会的具体因由——他能猜到应该和那些肉面点心有关，但不知道易中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什么章程，可惜易中海口风很紧，只说会上再说，他也只能等着。 见人到齐了，易中海摸了摸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开口道:“大家伙静一静，这次叫大家开会，主要说两件事。” 听他开口，众人安静下来。 易中海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这第一件事，昨天大家应该也都见到或听到了，平安考出了医生证，并且当天就救了娄晓娥一命——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阎书斋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有了不好的联想:值得庆贺，他不会是要办席让大家送礼吧？ 想到这里，他眼镜后面的小眼睛迅速转动起来，很快有了主意，然后就打断了易中的话，道:“对！平安能考下医生证来，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我作为院里的三大爷，就代表大家向平安说声恭喜了！” “不过，我刚才看到娄家送来了很多谢礼，有二十多斤纯肉，一袋子白面和四大包点心蜜饯，这么多好东西，平安，你是不是该分给你爹娘和兄弟一些？” 他现在当众说分礼物的事，一是用这件事打乱易中海的安排，阻止他借刘平考出医生证的事办席，让大家随份子，二是他当众提起这件事，易中海和刘平就没法逃避，只能分出一部分礼物给刘海中，那么，他出了力，刘海中不得分给他一些吗？ 想到自己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出了这么一条“妙计”，他也倍感自得。 刘平见他当众提到礼物的事，还cue自己，就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三大爷不要着急，等一大爷说完，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阎书斋见刘平没有着急上火，也没有惊慌失措，感到有些意外和不安，但很快想到，他只要盯着分礼物这件事穷追猛打，局势就必然尽在他掌控之中！ 于是就好整以暇的道:“好，老易你说吧。” 易中海也没想到阎书斋作为一个外人，竟然当众说分礼物的事，心中也是愤怒，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继续往下说了:“这第二件事还是和平安有关。今天呢，平安拿着医生证去找街道办的王主任报备，经过一番了解，结果被王主任看中了，给了一份特聘办事员的差遣……” “什么？！” 众人都惊讶起来。 现在工作特别难找，刘平刚考出医生证，今年才15岁，凭自己就有工作了，这已经让他们惊讶了，何况还得到了王主任的重视！ 他们虽然不知道特聘办事员是干什么的，但街道办的办事员可是干部岗，有王主任的重视，将来转正肯定是有希望的！ 现在的街道办管着很多的事，即便不提以后，接下来马上就到了冬天储菜的时候了，刘平在街道办上班，就能提供一些便利。 秦淮如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被震得一麻，忍不住问道:“一大爷，您说的是真的？” 易中海看着众人的惊讶，内心无比的满足，听到秦淮如的问话，他小心的打开桌上的笔记本，把那张委任状取出，双手拿着展开在众人面前:“这就是王主任亲自签发的委任状，左边盖的是街道办的公章。” 众人不由自主的伸头看了过去，其中有不少人是不识字的，但却不妨碍他们看左边的公章，在这个年代，公章几乎是和权威性划等号的，看到它，众人就没有怀疑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刘平这时开口道:“三大爷，你不是好奇娄家送我的谢礼怎么处理吗？很简单，那些点心，我准备明天带一些去街道办，剩下的肉面呢，我和干妈、一大爷商量过了，是想着拿出一些来，等周末大家再聚在一起吃顿好的！” 听他这样一说，众人马上欢呼起来。 刘海中和阎书斋则坐蜡了，他们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但此时众人都因为周末能吃上肉而兴高采烈的，他们也不敢犯众怒，出面阻拦。 刘平则等众人情绪平静后又道:“不过，大家也知道，现在干妈家多了我一张嘴，家里的面不多，这个……” 不等他说完，马上就有人喊道:“没事儿，到时候我们带面过去，大家说是不是？” “对！” 带点面就能吃上肉，还能交好刘平，肯定没人反对，顿时得到了热烈的响应。 第26章 秦淮如挨打 这次四合院全院大会可以说是最近几年开得最成功的一次，不仅会议开得顺利，会议结束后，“会议精神”也马上得到了落实:回家之后，很快就有人拎着面和份子钱上门了。 有人开了头，结果除了少数几家，剩下的就都来了——他们原本就想来了解更多刘平当上特聘办事员的细节，反正答应的东西尽早要送，现在送还能凑趣和显出支持的态度，何乐而不为？ 于是，东厢房这边的气氛看起来不仅比昨天热闹，还格外的欢快。 与此同时，对面的西厢房却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贾家的气氛不仅冷清，还很压抑。 全院大会一结束，贾东旭就回到了家中，然后往床上一躺，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贾张氏则阴阳怪气说易中海越老越糊涂，一个临时工就当成天大的事情，还拿到全院会议上说，不知道轻重； 等到有邻居送去面和钱后，她又挨个骂他们眼皮子浅，上赶着舔易家和刘平的皮燕子，将来家里肯定好不了…… 等到越来越多的人带着东西过去，那边越来越热闹，她也越骂越凶，包括连没动静的刘海中一家都骂上了…… 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阎书斋都拎着棒子面上门了。 这下她气得脸都绿了，然后一转头看向低着头不敢说话的秦淮如，厉声道:“你也去，就说我们家粮食不够，就不给他们了！” 秦淮如小声的道:“妈，这会儿人家都送东西，我去说咱们家不给……不好吧？” 对她来说，虽然没有直接要来肉和面，但刘平在会上说了周末会拿出一些肉招待大家，她们也能吃到，解解馋，也不算失望。 而且，不提发生在刘平身上的事，这么小就考出医生证，成了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还受到王主任的重视，放在任何一家都值得庆祝，那么大家随上一份心意原本就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何况他们要得不多，只让带够自己吃的口粮，哪里就不够了？ 尤其人家正热闹着，上门说这件事，不是故意唱反调，得罪人家吗？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说完，贾张氏就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然后瞪眼咬牙骂道:“让你去就去！怎么，你也要巴结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别人怕他，我可不怕！” 第27章 举报（上） 刘平也有点无语，但对于贾张氏来这样一出，他也并不感到意外。 而且，这种事不值得他计较，就不在意的道:“嫂子，这种事还值得你为难啊，没关系，到时候你们直接过来就行。” 听到他的回答，秦淮如顿时感到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但紧接着心中又生出一阵愧疚——那毕竟是他的喜事，再抬头看到他明亮的眼睛，她忽然生出一个冲动的想法，接着张开手臂拥抱了他…… 抱住他之后，她呼吸紧促了一下，内心却平静下来，然后故意笑着说道:“这次是嫂子欠你的，抱抱你就当还你了，好不好？” 刘平没想到一两斤棒子面能换来这样的福利，就笑道:“这样的话，嫂子以后不妨多欠我几次。” 秦淮如刚才说完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又紧张起来，此时听到他的话，紧张的心情大为缓解，就嗔道:“去你的！” 她担心屋里随时可能有人走出来，就想赶紧推开他:“行了，嫂子该回去了。” 刘平却没松手，笑道:“再抱会儿。” 秦淮如听到他这样说，心情忽然变得像是风吹开乌云见明月一般，明亮且美好。 但是，她感觉每多抱一秒，被别人发现的担心就加重数倍，但他既然那样不舍，她就用力抱紧了他一下，感觉把自己身体都压平了，然后赶紧推开他，道:“我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你不许再调皮跟嫂子闹了！” 刘平听到屋里有人走动，不知道是不是要出来，也就松开了手，嘴上则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你这次没抱完，有机会再补上啊。” 秦淮如又好气又好笑的剜了他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走了两步，看到他还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很想再和他说几句话，不过，她这会儿感觉刚才抱他那一下有些过了，对于想留下来的念头感到有些害怕，反而加快了步伐。 她很快走回了西厢房。 站在门口，想到贾张氏刚才打她的那两把掌，她又忽然感到一阵快意，担心被发现，她赶紧又调整好的表情。 贾张氏看到她走进来，就阴沉着脸问道:“跟他说了吗？” 秦淮如低眉顺眼的答道:“说了。” 贾张氏见她只说了两个字就不说了，心头又是一阵火起，不过，刚才已经打过了，现在秦淮如又站得远，把她叫到身边打也没有理由，就又压着火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秦淮如老实的回答道:“他说没关系，到时候我们直接过去吃饭就行。” 贾张氏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不过，这样仍然不是她最想要的答案，就又问道:“他还说什么了吗？” 秦淮如嘴角微微一翘，又赶紧收了回来:他刚才说这次没抱完，找机会让她补上……那些话肯定不能和她说的，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贾张氏不由骂道:“易中海那个狗东西！我都说我们粮食不够吃了，他都没有表示，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躺在床上不能动，看那个刘平会不会给他一口吃的——恐怕烂了生蛆了都不会管他！” 听她提到了刘平，贾东旭忽然一拍床，怒声道:“这么晚了，叽叽歪歪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贾张氏忙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这就睡觉——淮如，你也别站着了，赶紧睡觉，明天东旭还要上班，听到没有？” 秦淮如赶紧答应了一声，上床躺下了。 以前她躺到床上总会想着家里的事，想贾东旭的工作，想有没有完成贾张氏安排的活……总有许多烦心的事，要好久才能睡着，但今天却不一样，她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贾东旭因为在厂里干体力活，往常基本上沾床能睡着，但今天却怎样都无法入睡。 昨天他考级没过，刘平却考出了医生证，这已经让他大受刺激，但他还能以自己有正式工作，明年他一定能成为一级钳工来安慰自己。 没想到今天又发生了两件更刺激他的事，一是刘平竟然当上了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二是易中海如开全院大会，要为这件事庆祝。 而且，院里那么多人，竟然都同意，还上赶着送东西过去。 想到这些，他就感到胸膛里像是有股火在燃烧:凭什么？凭什么好处都让刘平得着了？凭什么不是他的？ 他越想越是来气，越想越是心烦。 没一会儿，又听到了贾张氏打呼的声音。 以前他睡得死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听到她打呼的声音，他却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厌烦，就更睡不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见贾张氏打呼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他终于忍不住把她叫醒了:“妈！醒醒！醒醒！” 贾张氏刚睡没一会儿，他一叫就醒了。 所谓知子莫若母，一被叫醒她就知道贾东旭为什么心情不好，直到这会儿还没睡，就压低声音安慰道:“东旭，你不要着急上火，妈知道你委曲，今年你没考好，得有七成以上的原因在易中海身上！他但凡对你上点心，你还能考不过？就跟那个刘平一样，他高中都没考上，反而那么轻松就把医生证考出来了，说出去谁信？还不是他花钱使的劲？” 贾东旭一开始对她说的那些很不感冒，但听到刘平考证是因为易中海花了钱，他却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哎，妈您说得还真有道理！他原来什么样，我们住在一个院里，谁不知道？而且，更关键的是，他才学了多长时间，没有三个月吧，结果把医生证都考出来了——要是这么容易能考出来，大家不都能进医院当大夫了？” 贾张氏明显感到贾东旭心情变好了，也跟着高兴起来:“你说得对！学两个月就能当大夫，世上哪有这么轻巧的事儿？这院里的人眼都瞎，还是咱娘俩看得清楚！” 贾东旭此时兴奋起来，却是想到了一个主意，不过，这件事他并不准备和贾张氏说，或者，他谁都不想告诉，就嗯了一声，道:“你知道就行。这件事你别跟别人说，免得让我们得罪人。” 贾张氏得意的道:“你以为妈傻吗？明年，包括以后你考级，都需要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出力，说它干什么？” 贾东旭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都没怎么听清她说什么，他不想被她打扰，就开口道:“那就好……睡觉吧，这么晚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贾张氏自然不想耽误儿子上班，只是中间被叫醒一次，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睡着。 第二天她虽然仍旧在以前差不多的时间醒来，却不愿意动弹，好在“秦淮如”听话，一如既往的第一个起床。 不过，等了一会儿，听到贾东旭叫秦淮如起来做饭，她才发现起来的竟是儿子。 这下她不由恼怒的坐了起来:“秦淮如，你是不是又偷懒了？要耽误了东旭上班，看我不把你赶回乡下去！” 秦淮如看了眼窗外，见外面天色刚明，这会儿起比以往还要早，但昨天的两巴掌让她清醒的认识到了她在家里的地位，于是干脆不解释，道:“我这就起来了。” 贾张氏随后也跟着下了床，自然也发现时间还早，但贾东旭精神振奋，看起来并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而且，他吃完饭也没有磨蹭，拿上工具包就走了，是院里第一个去上班的。 在她看来，这些无疑是他从这次考级失败中走出来、并重新鼓起斗志的表现，是好事。 贾东旭低着头快步走出四合院后，回头看了一眼，就加快步伐去了街道办。 没街道办的人还没来上班，他赶紧把早起写好的一封举报刘平考试作弊的信扔进了门房，然后转头撒腿没命般的跑开了…… 第28章 举报（下） 早饭后，刘平和易中海一起出门去上班。 一大妈跟在身后相送，看着这个画面就觉得幸福，目光落在刘平身上，又有一份不舍。 秦淮如端着碗筷出来清洗，看到刘平背着书包走出来心情也是很好，就笑着跟两人打招呼道:“一大爷，平安，你们去上班啊。” 易中海今天心情奇好，想几句话的，但他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往常习惯了话少，现在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就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刘平则摆了摆手，道:“嫂子，我们走了。” “好，去吧，路上注意点。” 秦淮如将盆子放在水槽上，视线跟随他的身影移动，忽然感觉到对面有一道森冷的目光刺了过来，她心中一凛，马上意识到是贾张氏在观察她，她赶紧装作不在意的把目光转回到要洗的碗筷上面。 贾张氏随后把目光在易中海和一大妈身上转了转，心中想着，昨天她让秦淮如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家没粮，怎么看起来他们一点没受到影响？ 她十分不解，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秦淮如看到她疑惑的模样，嘴角翘起，感觉心情又好了几分。 …… 街道办和轧钢厂一个在西，一个在北，走到一半刘平就和易中海分开，拐到了旁边的菊花胡同。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刘平一路上碰到了很多人，但只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 在刘平曾生活的世界里，自行车是很寻常的东西，但现在有辆自行车却是很有面子的事，甚至不比他那时的豪车差多少。 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可能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三个多月，已经越来越适应和融入了现在的环境的缘故，此时看到别人骑着自行车竟然感到有些羡慕。 不过，他前世离买豪车还很远，但现在凭他自身的能力买辆自行车却是能办到的。 努力！ 他收回目光，加快步伐赶到了街道办。 看到冯大爷刚从炉子上把烧开的水倒进暖瓶里，他就取出了一块桃酥从窗户里递了过去:“给，冯大爷，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冯大爷看了一眼他鼓鼓的书包，接过桃酥，眉头一挑，道:“哟，稻花村的，爷们儿你家这次没少花钱啊。” 刘平笑着解释了一句:“不是买的，别人送的。” 又指了指院里，摆手道:“冯大爷，下班再和您聊，我进去了。” “等等。” 冯大爷叫住了他，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今天一大早有人往这里投了一封举报信，刚才交给王主任的时候，我听她好像提到了‘刘平’两个字……” 刘平愣了一下，想不到谁会举报他，而且也想不到他有什么可以举报的地方，除了穿越，但这种事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于是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道:“冯大爷，谢谢了。我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冯大爷见状，表情也放松下来，道:“去吧。好好跟王主任说说。” 刘平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办公室，在外间的几个妇女马上看了过来，然后坐在窗户边、办公室里唯一年轻、今年才二十的办事员金杏站起身道:“刘平，王主任让你来了去见她。” “好。谢谢金姐。” 第29章 人品过硬 听到刘平说出了正确的答案，虽然她问的问题只是两类考题，但他的表现已经足以说明他确实有真材实学的，王主任也终于放下心来:“可以了，你在我这里就算过关了……” “等等！” 刘平忙拦住她，认真的道:“王主任，这关系到我的名声和清白，过就是过，没过就是没过，‘算过关了’是什么意思？” 王主任见他小大人的模样和她较真，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就正色道:“好吧，小刘同志，经过我的甄别，可以认定这封举报信是不实的——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刘平顿时露出了笑容，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王主任满意的看了看他，柔声道:“嗯，没事了，你继续忙煤气中毒的宣传稿吧。” 刘平忙把手里的稿子递了过去，道:“这是我昨天写的稿子，不过我年岁小，不知道写的东西合不合适，您帮我看看吧。” 王主任顺手接过来，先翻了翻，看足足写了四页纸，不由夸赞道:“行啊，昨天一天就写了这么多。” 刘平递完稿子，又从书包里掏出了两块单独包好的月饼递了过去:“王主任，我从家里带来了一些糕点，准备给大家尝尝，这是您的。” 王主任一早就注意到他的书包鼓鼓的，可能带了些吃的，没想到竟然是稻香村的糕点，还要分给办公室的同事吃，她就把稿件放在腿上，道:“小刘，我让你来上街道办上班，是看中了你的能耐，你还小，不要染上社会上那些人的坏毛病。” 刘平忙解释道:“王主任，这些糕点并不是我特意买的，而是恰好别人送的。” 王主任皱起了眉头:“送的？” 她虽然觉得刘平应该不是那样轻浮的人，但也要防备他或者他家的长辈借她的名头在外面搞事情。 刘平意识到她可能想多了，干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是这样的，前天晚饭的时候，我们后院的娄晓娥突然被食物噎住了呼吸道，情况危急，如果不能帮她把异物取出来，很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我正好知道一种急救方法，把她救了回来，然后她就送来些糕点肉面作为谢礼。” 王主任惊讶的道:“这么说，你刚考完证就救了一条人命？” 刘平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如果是普通的卡住了嗓子，凭自己或者让外人帮着拍拍背，就能把东西咳出来，但她当时卡的位置比较深，自己是咳不出来的，其它普通的方法也都无效，如果不是我出手，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王主任不由赞赏的看着他，道:“好！你是好样的！” 刘平笑道:“应该的。” 然后又指了指糕点，道:“那它们能和大家分享吗？” 王主任点头道:“当然可以！这样，这种好人好事，我正好在大家面前帮你宣传宣传，免得她们再乱说话。” 刘平知道她这样做是帮着自己消除那封举报信的影响，忙道谢道:“王主任你对我真好。” 王主任笑道:“你做了好事，我自然对你好了。” 说着话她就站起身，要带他出去。 刘平则指了指桌上的举报信，试探的道:“王主任，这个信封能让我带走吗？我也好拿它警醒自己。” 王主任自是知道，刘平拿走信封可能是想通过上面的字迹找出举报人来。 正常来说是不允许的，但是，这封所谓的举报信完全不实，根本就是凭空猜测和诬陷！ 尤其，举报者要是刘平身边的人，那么就应该知道他刚救过娄晓娥，还写这封举报信，那就更有问题了！ 经过刚才的考验，刘平已经表现了在中医方面扎实的基础，年龄又那么小，妥妥的人才，她就更加不能容忍对他的陷害。 而且，通过这两天的接触，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能看得出来，刘平是一个正直、负责的人，那么，他要通过信符找出举报者，应该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反而能够因此躲开不必要的暗箭伤人。 于是她稍一迟疑就点头应了下来，但还是嘱咐道:“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要做到这一点，一是要守法，二是要有容人之量，你明白吗？” 刘平忙道:“好的，王主任，我听您的。” “臭小子！” 王主任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就起身带头走出了办公室。 走到外面，她拍了拍手，道:“大家静一静，我讲两件事。一件呢，是今天早上有人向街道办投了一封举报信，内容是举报刘平考试作弊，这件事我已经向卫生局打听过了，并现场用卫生局给的几个考题考过他了，全部答对，所以可以证明举报内容不实！” 大家听完，看着笑容干净阳光的刘平，都替他高兴的鼓起了掌。 王主任见状又笑道:“你们鼓掌是不是知道他拿来了糕点贿赂你们了？” 金杏大大的眼睛一亮，问道:“还有糕点？” 刘平笑着打开书包，把里面的两包糕点取了出来。 坐在金杏后面的孙兰芳孙姨看了一眼包糕点的牛皮纸，马上说道:“哟，还是稻香村的？” 众人一听，气氛顿时更热烈了。 王主任这时又开口道:“行了，都别光顾着糕点，我先说说这些糕点是怎么来的——如果是他花钱买的，我肯定会让他带回家去，但是，这些糕点是刘平救下同院邻居的性命，人家给的谢礼，我才愿意让他跟大家分享的。” 金杏诧异的看着刘平，问道:“救命？你救了邻居的命？到底怎么回事？” 刘平又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然后认真的道:“异物堵塞呼吸道，大家可能以为只是卡了嗓子，但其实非常危险！我估计大家应该都听说过类似的事，比如谁吃着吃着饭，忽然就捂着脖子喘不上气，最后噎死了，还有一些小孩子，不注意吃进嘴里的东西出现意外，也是同样的情况。” “如果不是离着医院近，能够及时送医抢救，那么，我的急救方法就是应该这类危险最有效的方法，一会儿等大家闲了，我可以教给大家——确实是能用来救命的！” 听他这样一说，她们哪里还有心情工作？ 孙姨忙问道:“小刘，你的那个方法难吗？好学吗？” 刘平笑道:“好学，非常简单。” 孙姨忙道:“你现在就给我们讲讲吧。” 刘平看向王主任，后者见大家这会确实不忙，就点头道:“那就讲讲吧。” “好。” 刘平痛快的答应下来，然后一边比划一边讲解道:“我的这个急救方法分为两种情况，我先讲三岁以下的儿童。他们因为对危险了解少，吞咽功能未发育完全，还喜欢乱往嘴里塞东西，最容易发生异物堵塞气道的情况。” “对他们进行急救，是把他们倒扣在大人膝盖上，同时让他们的头部低于大人膝盖，然后一手扶住儿童颈部，另一手在儿童背部，连续拍击1-5次，一直到异物被排出。” “然后是大人。因为大人能承受能力更强，所以，急救方法和儿童又不一样。救大人的时候，一般让被救者处于坐位或立位，施救者站于被救者背后，双手环抱被救者，右手握拳，用大拇指掌指关节顶住患者的上腹部正中位置，左手压在右手拳上，向上向内快速冲击6-10次，一直到异物排出为止。” 能救命的技巧，没人不想学。 他讲解的时候，包括王主任在内，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落下了关键内容。 不过，单纯听他讲解难免不够直观，王主任就开口道:“要不你给大家演示一下吧。” 刘平没有拒绝，道:“好啊。” 然后看向刚才比较活跃的孙姨，道:“孙姨，您来搭把手吧。不过，一会儿是按压肚子，我会控制好力度，但也不会太舒服，您忍一忍啊。” 孙姨道:“啊？会多不舒服？” 这时金杏跃跃欲试的道:“我来吧。我年轻，不怕！” 刘平却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使用我的急救法要从后面环抱被救者，我是大人了，抱着你一个大姑娘，这个姿势不雅，容易让人误会！” 听他说完，王主任直接就带头笑了起来。 金杏原来是办公室里最小的，现在来了刘平，她就一边捂着嘴咯咯的笑，一边拿手指着他道:“你还大人呢，我弟弟都比你大！” 王主任笑够了，就一拍刘平的肩膀，道:“你教大家救人的方法，是正事，没人会误会的，去吧！” 金杏大方的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道:“来，刘平弟弟，不要害羞，你只管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王主任再次催促道:“去吧，大方的，教完大家还要工作呢。” 刘平想了想，道:“干脆让孙姨和金杏姐来示范，我在一旁指导吧。” 他这样顿时又引来了大家善意的哄笑，还笑话他封建，不过，等到看到她们两人的站位，尤其发力的时候，前面人的屁股和后面的人贴得那么紧，姿势确实不雅，就都认为他细心、有分寸、人品过硬。 孙姨今年四十多岁，说话没有任何顾忌，等刘平教完海姆立克急救法，吃到他拿来的点心，她就笑着对他说道:“你这傻小子不知道珍惜，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抱我们金杏，以后想抱也不给你抱了！” 这句话自然引来了金杏的不满，不过，这间办公室里就她俩年轻，自然就成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就这样说说笑笑，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30章 敷衍 红星轧钢厂内，下班时间一到，整个厂的气氛也瞬间轻松下来。 易中海归置好做好的配件，拿起工具包就走了出去，同时经过贾东旭的工位时，他又喊道:“东旭，下班了，一起走吧。” 昨天晚上贾张氏让秦淮如上门说粮食不够，周末办席不带粮食的事，他自是知道，那根本不是粮食够不够的问题，而是在向他表达不满。 幸亏刘平机灵，否则当着那么多人说出来，不是当众给他们难看吗？ 尤其是给周末的喜庆添恶心，这是他最恼火的地方。 他们两人，刘平考出医生证完全是凭自己的实力，贾东旭没有通过最简单、最初级的一级钳工考试，也是自己能耐水平不够，这能怨得了谁？ 贾张氏的做法自是让他很恼火，不过，为了维护好邻里间的关系，不给刘平造成不好的影响，他也得应付好她们，反正做些表面的功夫又不难。 其实，如果不闹，虽然因为刘平的存在，他不再把贾东旭当成养老的考察对象，但双方毕竟是师徒，在技能学习上，他还是会尽到一个师父的责任，现在闹这一出，除了让他反感，也只能得到一些小的好处，但消耗的却是贾爸留下的情分。 贾东旭听到易中海叫他，心里咯噔一下，首先想的是举报信的事有没有被发现，但很快想到，别人又不知道举报信是写的，而且他们一天都在工厂里，他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于是，他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尽量学着平时的模样答道:“来了。” 易中海一边走一边问道:“今天工作怎么样？” 这会儿贾东旭生怕从他口中突然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关于举报信的问题，盼着他一直不说话才好，所以，面对易中海的问题，他只是沉闷的答道:“还行。” 易中海皱了一下眉头，又继续问道:“有没有遇到不懂或者不会的问题？” 贾东旭低着头:“没有……今天很顺利。” 易中海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还没有从考试失败的打击中走出来，就安慰道:“我也觉得基础的技能你应该都掌握了，只要多练练了，练熟了，开了窍，技能就会长得很快——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期。” 贾东旭从易中海说话的方式上，几乎可以肯定对于他写举报信的事是不知情的，但两人走在一起还是感觉到难受和不安，在这种状态下，他越回应感觉压力越大，恨不得易中海闭嘴，或者干脆是个哑巴才好。 对易中海来说，该说的话早就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包括帮指导技能上的不足，贾东旭也是他付出精力最多的徒弟，但是，对钳工来说，说再多也没用，最终还是要落在手上。 在这方面，刘平就太让他省心了！ 当然，他心里并没有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的意思，因为全方位的比不过:论能力，两人一个两个月就考出了医生证，一个快三年了还没通过一级钳工的考试，有什么可比的？ 更重要的是，刘平在他心里不只是为他们养老的人，更是家人，而贾东旭在刘平之前，他就已经犹豫要不要换成傻柱了。 这会儿想起刘平，完全是想知道他今天第一天上班，过得怎么样。 毕竟再聪慧，年龄在那里呢，才十五岁，能适应上班吗？ 这会儿见贾东旭低着头，一点也没有积极的回应，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很快两人就回到熟悉的四合院。 走进中院，易中海又嘱咐了一遍:“明天上班，你再把考试做的工件重新做几遍，到时候我帮你看看，找出其中不足的地方，这种时候反而更容易长能耐。” “回去吧，你妈和媳妇都在家等你呢。” 贾东旭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终于放下心来:“嗯，我回去了。” 说完话他赶紧回到了家里。 贾张氏歪头看着窗外的易中海，道:“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点到脸上都知道怎么做人！” 屋外，易中海看着贾东旭急不可耐的走进家里，摇了摇头，也迈步走回了东厢房的家里。 推门，看到刘平正坐在书桌旁写东西，一大妈则坐在他身边的床上陪着他说话，心情顿时好得像是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刚才些许的郁闷和所有别的负面情绪全都一扫而空，只余下欣喜。 “平安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一边将工具包放在墙边的柜子上一边问道。 一大妈都没看他，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就比你早来一会儿。” 然后就问刘平道:“一会儿再写吧，咱们先吃饭。” 刘平用手点着王主任圈点的地方，迅速将修改的文字写在另一张纸上，口中则痛快的答道:“好！” 易中海在一旁说道:“要是工作上忙的话，等你写完再吃也不迟。” 刘平已经站起了身，闻言直接就反驳道:“老易，你想法有问题啊，身体是哥命的本钱，吃好饭，把身体养好，才能更好的生活和工作。” 易中海笑骂道:“嘿，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你刚上班，我让你表现好点有错吗？” 刘平一边和一大妈把饭菜端上来，一边说道:“我的表现肯定是好的，倒是你，不趁着现在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将来怎么帮我干妈多干活，怎么带孙子？” 说着话，看到用葱丝凉拌的腐竹，葱丝切得既细又整齐，葱叶青翠，腐竹泡发得恰到好处，就直接用手捏出一块扔进了嘴里。 一大妈轻拍了他一下，笑道:“洗完手再吃！” 刘平把手亮给她看:“我刚才已经洗过了，你亲眼看到的。” 一大妈推着他道:“那也再洗一遍……刚才你用手摸书桌了。” 刘平好笑的道:“哎呀，干妈，真是的，我那书桌，您给擦得用来做饭都不用洗的……” 一大妈笑着把他背后衣服上的折痕抹平，转头又对易中海道:“老易，以后没急事，下班就早点回家，要不然都得等你回来才能吃饭。” 易中海又好气又无奈的道:“你这心偏得，你也不想想，平安上班的街道办离家多近，我们厂离家又多远！” 刘平这时插话道:“哎，大爷，您着什么急？我干妈的意思是让您按时回家吃饭，又没说让您比我早回来。” 一大妈马上含笑道:“还是平安懂事儿，我就是这个意思。” 第31章 暴怒的易中海 易中海看了看刘平，又看了看一大妈，放弃了反抗，道:“我算是看透了，现在你们娘俩是一条心的，得，以后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否则将来动弹不了了，你们还不得把我扔屋外头去啊！” 刘平擦完脸，把毛巾展开搭在晾绳上，然后走回来坐下，一边给易中海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一边对一大妈说道:“干妈，你听听，咱们为他好，他反而造起我们的谣来了——您老人家什么人性，全院有一个算一个，谁不得挑大拇指？” “至于我的话，干妈，您是最了解我的，我的人性有那么次吗？” 一大妈瞪了一眼易中海，道:“你还没喝酒呢，怎么净说胡话？” 然后转向刘平，眼睛又充满笑意的道:“平安，你别听他瞎说！你人品性格是最好的，干妈都看在眼里，错不了的！” 易中海端着酒杯向她们俩比划了一下，笑着说道:“行行行，是我说错话了，我跟你们道歉！” 刘平给一大妈夹了一筷子腐竹:“这还差不多！反正以后你得听我们娘俩的。” 易中海嘿了一声，美滋滋的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然后一边吃菜，一边问起了刘平上班的情况:“你刚去上班，但你年龄还小，应该只会让你打下手学习，这个我不担心。 但是，上班的地方毕竟是街道办，我就怕你和同事关系搞不好——怎么样，这一天上班你感觉怎么样？” 刘平一边大口吃着馒头，一边回答道:“这您就多虑了！我跟你们说，那些大姨们可热情了，要不是王主任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都争着抢着给我介绍对象呢。” 这个回答却是出乎了易中海的预料，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因为送给她们的点心吗？” 刘平摇头道:“点心是次要的，主要是我把前天救娄晓娥的方法教给了她们，而且，我现在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有证的大夫，在治病方面，她们自己和家人大的问题我可能解决不了，但小毛病我有的是办法！ 总之，她们见我有真才实学，人品也好，自然喜欢我——老易，你看到了吗？我刚去上班，王主任和那些同事都认可我的人品，你，唉——” 易中海认真听着，听他说办公室里的人都喜欢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但没想到刘平最后来了那么一句，他不由又好笑又好气起来:“我说你这臭小子，怎么着，还真要我给你正儿八经的道歉啊！” 一大妈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该！你自找的！” 不过她的关注点在介绍对象上:“她们真的给你介绍对象吗？都多大？” 易中海无奈的看着她道:“说正事呢，你别打岔。” 一大妈原来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也是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却渐渐喜欢上和家人的互动，表达自己的想法:“给平安介绍对象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易中海不满的道:“你也不看看平安现在才多大，介绍对象也太早了吧？” 一大妈却是有自己的道理:“早什么？她们要真的给平安介绍对象，肯定是年龄相仿的，知道是谁，要是好的，让他们先慢慢处着培养感情，免得好的都被别人抢走了。” 易中海感觉自己竟然被她说服了，但还是关心刘平现在上班的情况，至于对象，那是将来的事，离着还远:“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平安就在街道办上班，介绍对象什么时候都可以，他也有足够的时间，现在还是先问问他上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吧。” 刘平点头道:“在街道办上班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确实有个情况我得跟您说说。” 易中海见他这样说，也不由郑重起来:“什么情况？” 刘平说道:“您不用紧张，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但是我觉得得跟您说说，就是吧，我今天刚到街道办，门卫冯大爷就跟我说早上有人偷偷投送了一封关于我的举报信……” “什么？！” 易中海手一抖，直接碰倒了酒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只是紧张的盯着刘平追问道:“举报信？你的？” 刘平赶紧接住酒杯，道:“你看你，酒都洒了，我刚才说过事情已经解决了，您怎么还激动成这个样子？” 易中海接过一大妈递过来的抹布，随意的把酒水擦到地上，又赶紧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举报信，你千万不要不重视！” 一大妈也焦急的道:“你才刚上班，怎么会有人举报你？” 刘平赶忙拍了拍她的手，轻松的道:“您不用着急，其实事情一点都不严重。那封举报信上说我考试作了弊，但这种事验证起来很简单，都不说卫生局里有我的考卷，我直接让王主任现场出题，我现场作答，问我的问题我全部答出来了，这个举报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听他说完，一大妈不由松了一口气，道:“对啊，你前段时间看书那么刻苦，能考过是努力得来的，怎么可能作弊？” 易中海这会儿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但还是愤怒无比:“举报你的信算是解决了，但这件事不能算完！” 刘平第一天上班就被人举报，举报的人明显充满了恶意，而且，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不找出对方是谁，知道为什么举报刘平，他是绝对无法安心的！ “王主任那边有没有说举报信是谁写的？对了，你刚才说街道办门卫冯大爷跟先告诉你了这件事，你们关系好吗？他有没有看见投举报信的人了？” 刘平摆手道:“别想了，王主任就算知道，按规矩也是不能跟我说的。至于冯大爷，我们也才见过两面，人家提前告诉我已经是情分了，他没说有没有看到，我也就没问。” 易中海也马上反应过来，道:“你做得对！你问心无愧，不问是对的，问了反而显得你心虚——不问是对的！” 一大妈又气又担心的道:“平安，你知道是谁举报的你吗？你平时做事向来规矩懂事，也没得罪过别人啊……” 刘平微笑道:“干妈，您不用担心。举报我的人估计是眼红，您也说了，我平时做事向来规矩，像这次举报也只能靠凭空猜测，影响不到我的……” 易中海却仍然表情严肃慎重:“平安，你还小，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你觉得已经证明了这次举报信是假的，就没事儿了，但如果不找出举报的人，他如果再举报你呢？”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算都证明你是对的，也会影响你的名声！因为人们会想，为什么这么多人只举报你一个呢？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经过，而只是知道你被举报这件事，你想想，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传你的闲话？” 说着话，他就已经开始思考什么人会举报刘平，思路也和刘平差不多，但具体是谁却没有头绪。 刘平提到这件事，就是想听一听易中海的意见，他说的这些也是他的顾虑，于是就起身从书包里把信封拿了出来，道:“这是举报信的信封，我认识的人少，您看能不能从上面发现些什么……” “我看看！” 不等他说完，易中海就把信封拿了过来。 当看到信符上“举报信”三个字，他眼睛渐渐睁大了:那三个字的笔迹他太熟悉了！ 贾东旭！ 举报刘平的信竟然是他写的？！ 他脑海里瞬间想起贾东旭今天早上异常的早走，以及刚才一路上的表现，他当时以为是因为考级没过的羞愧，现在却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羞愧，而是心虚！ 确定了答案后，他脸一下胀得通红，恨意和对刘平的愧疚，让他觉得心中的怒火像是火山爆发般在胸膛里炸开，又把他整个人点燃，甚至理智都被烧掉了。 然后，他发红的眼睛瞪着对面，腾的一下站起身就想往外面冲去！ 第32章 解除关系 刘平也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此时一看到他的动作，赶忙伸手拉住了他。 易中海气得要炸开，但残留的理智还是怕拉倒摔着他，只能气喘吁吁的道:“平安，你给我松开！那个畜生，我……我绝饶不了他！” 刘平死命拽紧他，然后冷静的低喝道:“冷静！你是院里的一大爷，再说你这么大岁数了，现在要和别人打架？” 易中海还在想掰开他的手，闻言气得脸上肌肉乱抖的道:“我就算不当这个一大爷，也不能放过那个白眼狼——我真是眼瞎，好心好意竟然喂出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刘平感到他因为太过生气激动，站都有些站不稳，这样也好控制，就走过去试着把他按住凳子上:“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话。” 易中海确实太过激动，刚才起身那一下也冲猛了，有些缺氧，这会儿腿发软，被刘平一按就坐下了。 刘平松了一口气，然后给一大妈施了个眼色，让她把书桌上的茶缸递过来，里面有刚才没喝完的水。 一大妈也被他刚才的模样吓了一跳，此时就一边把茶缸递给刘平，一边说道:“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刘平打开盖，把茶缸塞到易中海手里，让他接过去下意识的先喝口水，缓缓心情，然后回答道:“还用说嘛，肯定是找出了写举报信的人——是对面那家吗？” 易中海这会儿则想着，贾东旭举报刘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因为他，这让他格外的内疚，心里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 一大妈向来脾气好，但等她听明白刘平话里的意思，也少有的生起气来:“什么？是她们？贾东旭？他……我们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们家的事，反而一向照顾，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易中海忍不住叹气、苦闷的道:“还能因为什么？他是眼红平安有出息，但主要还是人性不行——聋老太太果然没看错他……” 刘平道:“好了，知道是谁举报的就行，多大的事？您出面警告他，我相信他以后绝对不敢再做了，您倒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要出去和他打架——您这样啊，以后我遇到事还敢跟你们说吗？” 易中海心中一急，下意识的就想起身。 刘平一按他的肩，不悦的道:“坐下！” 他就不敢站起来了，但还是着急的道:“我以后不这么冲动了，你遇到事了可不能不跟我说啊！” 一大妈也道:“你大爷说得对，你遇到事不跟我们说跟谁说？” 刘平抓着易中海的胳膊简单号了号脉，道:“这些事以后再说，这饭也别先吃了，你刚才突然生了那么大的气，气大伤肝，我得给你扎上几针，不然晚上你觉都得睡不好，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现在天冷了，你进屋坐被窝里去吧。” 说着话又握了一大妈的手:“干妈您自己摸摸，是不是手都凉了？不过您这个简单，我给您捏捏手上的穴位就好了——您先等着，我先给老易扎针。” 说完就催站在身边的易中海道:“快走啊，我干妈还等着呢。” 易中海这会儿已经想通了，刘平刚才的话是对的，对付贾东旭很容易，确实不用那么激动，此时也感觉身体有些发虚，就顺从的走进了屋里。 刘平分别在他左太冲穴、左阴包穴下了两针，这两个是肝经上的穴位，左升右降，目的是引生气时外泄的肝气回流。 然后又在右侧光明穴上下了一针，这是胆经上的穴位，肝胆互为表里，取这个穴位能够轻泄窜入其它经脉里的肝气。 下完针，他开始给一大妈按揉右手的合谷穴。 合谷穴虽然是手阳明大肠经上的穴位，但有通经镇静的作用，用来纾解生气的情绪是很好用的。 果然，等她手热起来基本上气也就消了。 一大妈心疼他，感觉没事后就催他道:“我好了，你赶紧去吃饭吧。” 刘平答应了一声，洗了把手，又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拎着凳子在门边坐下，然后一边吃一边说道:“老易，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那么冲动？好好的一顿晚饭都让你搅和了……” 一大妈也附和道:“就是。孩子和你说事儿，你当大人的没点定力，那还能把事情办好了？幸亏平安稳得住，不然还不知道你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易中海不知道是不扎针的缘故，加上就事情本身而言，知道是贾东旭写的举报信，解决很容易，他心情格外的平和，此时听两人数落他，反而觉得心情越来越好了。 刘平这时反而说起了好话:“干妈，这次也不能全怪老易，他也是关心我。” 这下他不仅心情好了，刚才一点都不知道饿，现在也想吃饭了。 不过，两人刚才都生了场大气，为了不增加他们的胃肠负担，刘平就没让他们再吃原来的饭，而是烧了一锅酸辣疙瘩汤让他们喝。 酸入肝，酸辣俱能开胃，但两人这会儿哪里还在意吃的是什么？ 光是刘平的心意都让他们吃饱了！ 到了晚上，易中海久久不想睡去，忍不住找话题跟一大妈说道:“哎，平安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他没给扎针的时候，我肚子都是硬的，就扎了三针，没一会儿就软了。” 一大妈嗯了一声，也小声的道:“我也是。他没给我按手前，我感觉手脚都是冷的，他给揉了一会儿，身上就有热乎劲了。”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又道:“这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 一大妈自是知道他在感叹什么，然后也正式起来，道:“平安有能耐，人又好，这次的事你可得处理好了！咱们得帮他把路走得更远更好，不能让一些小人给拖了后腿！” 易中海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次日，吃过早饭，进了轧钢厂之后，他就直接找上了他们的车间主任，也姓王，叫王守良。 作为车间唯一的八级钳工，王守良很重视易中海，此时见他主动上门，表情还很严肃，就直接问道:“老易，你这是怎么了？是遇到麻烦事了吗？” 易中海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道:“王主任，我这次来是想和贾东旭解除师徒关系的。” 王守良眉头一皱，道:“老易，咱们也是多年的工友了，我没记错的话，贾东旭是你们院老贾的儿子，老贾在的时候，你们关系不错，当时也是你主动收他当徒弟的，现在怎么……他学东西是慢点，但也不至于解除师徒关系吧？” 在这个时代，师徒关系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易中海要解除和贾东旭的师徒关系，很大了说是会影响车间的团结安定，甚至影响车间评厂里的先进。 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他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易中海来之前自然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如果说出来未免有些家丑外扬的意思，但他实在无法忍受贾东旭对刘平的诬陷，就还是实话实说道:“前段时间，我爱人认了一个干儿子，叫刘平。刘平肯吃苦，人也聪明，就把医生证考下来了，还得到了街道办王主任的认可…… 结果贾东旭可能是自己没考过厂里的评级，又眼红他得到领导的重视，他就写举报信诬陷刘平考试作弊！” 尽管已经是发生过的事了，此时提起来他还是忍不住愤怒:“王主任，别说以刘平的人品和能力不可能作弊，医生考试是卫生局举办的，谁又能、又敢作弊？ 事实上，昨天刘平让王主任现场出题，他全答对了，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我敢以我的人格保证，我说的全是实话！” “贾东旭要是别的问题，我都可以接受，但关系到品格人性，我是绝对不能忍的！” 王守良张了张嘴，很想问易中海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或者有没有夸张的地方，但他对易中海很了解，只看刚才的表现就知道这种事作不了假，而即便一些细节上有些出入，却改变不了整件事的性质。 他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第33章 让傻柱传话 差不多在易中海去见车间主任王守良的时候，孙兰芳见办公室其他人没有动静，也起身走进了街道办的王主任的办公室。 随手带上门，她走到王主任的办公桌前，压低声音、有些兴奋的道:“主任，我已经打听清楚——嘿，这个事儿可有意思了。” 王主任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哦，那就说说吧。” 孙兰芳道:“王主任，其实在十几天前，我们就见过刘平了，他也是那时候改的名。” 王主任疑惑的道:“改名？为什么改名？” 昨天的举报信虽然被证实是有人诬陷，但信上说刘平仅用了三个月不到就考出了医生证，她也感到好奇，就让孙兰芳去打听更详细信息。 孙兰芳笑道:“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他原来叫刘光天，是交道口四合院二大爷刘海中的二儿子。” 王主任想了想，道:“刘海中我知道……” 脑海里浮现出刘海中的形象，她对他相当熟悉，一是他的外形，身材魁梧，但小头小眼睛，二是他官迷，面对她时总是无条件的奉承、巴结，这两点和刘平简直没一点相似的！ 她摇了摇头，不再没用的瞎想，问道:“他为什么改名？” 孙兰芳解释道:“这事儿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个刘海中，您可能不知道他有坏习惯，那就是喜欢有事没事儿打孩子，哎呀喂，据我打听消息的人说，真的是每天都会打，一天都不落！” “刘海中是什么人？他是轧钢厂的锻工，手上的劲多大，打到孩子身上哪能受得了？据说每天都被打得鬼哭狼嚎的……” 王主任对刘平印象很好，听她说到这里不由怒道:“那个刘海中，太不像话了！管教孩子没人会说什么，但天天打算怎么回事？” 孙兰芳也喜欢刘平，闻言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结果三个月前的那次打得太狠了，刘平忍受不了，就逃出来，认了一大妈当干妈，后来趁着买房子，把户口也一并迁了出来并改了名。” 王主任没多说什么，只是肯定的评价道:“他做得对。” 孙兰芳道:“谁说不是呢！对了，主任，刘平救了他们后院的娄晓娥——就是轧钢厂娄董事的女儿，人家带了很丰厚的礼物上门感谢，你猜怎么着？刘海中还让二大妈上门去讨要礼物呢！” 王主任听得憋气，就问道:“她们怎么有脸……后来呢？” 孙兰芳笑道:“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他们直接召开全院大会，决定拿出一部分肉面办个席面，大家一起分享，庆祝刘平考出医生证和当上咱们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剩下的自然就刘平他们吃了。” 王主任不由一笑，直觉中感觉是刘平想出来的办法，但这是她喜欢看到的结果，就点了点头，道:“他救的人，现在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留下自己吃也是应该的。” 孙兰芳道:“我也这么认为的。主任，你说刘海中是怎么想的？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前面活活给打走了都不知道悔改，后面还继续把他往外面推。” 王主任则若有所思的道:“你说，要是不逃离刘海中，刘平是不是就没有现在的成绩了？” 孙兰芳想了想，道:“还真是！咱就不说人了，就是路上的野草，天天被踩，也长不大。” 王主任心中有了些模糊的想法，又知道了想知道的消息，就对孙兰芳道:“行了，你回去工作吧。” 孙兰芳应道:“好，那我回去了。” 等她出来，刘平也检查过了修改好的稿子，就小声问她道:“孙姨，主任现在忙吗？” 可能是知道了他“悲惨”的过往，再面对他现在阳光不由多了一份怜惜，她就温和的说道:“不忙，你有事现在过去就行。” 王主任也是同样的心理，尤其看到稿子上她昨天点出的所有问题都改过了，于是毫不吝啬的夸了他一顿，同时许诺明天的安全宣传做好了还会给他奖励。 …… 红星轧钢厂。 面对王守良严厉的批评，贾东旭脸吓得煞白，而易中海要和他解除师徒关系的决定则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到了他的头上，他几乎站都无法站稳。 虽然为了维护车间的稳定，也是为了给贾东旭留一些颜面，这些事王守良都是私下说的，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不说别人，易中海即便不提具体的原因，也不会为他的错误隐瞒自己的决定。 而且，现在人们都重视名声，如果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解除师徒关系这种事基本上不会出现，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自是能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于是，不到中午，两人断绝师徒关系的事就传开了。 傻柱自然也知道了。 因为贾东旭比他结婚早，还娶到秦淮如这样好看的媳妇，他一直看贾东旭不顺眼，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马上兴冲冲的就去找易中海打听原因。 对易中海来说，他虽然知道这类事情上，其他人往往会认为主动提出的一方占理，但同时也明白肯定有些人会说一些诸如“一个巴掌拍不响”之类的屁话！ 尤其回到家中，要让贾张氏不撒泼胡闹，就需要让她提前知道真正的原因，以傻柱大大咧咧的性格，只要告诉了他，肯定就能帮他把话带回去。 而且，事情的原因他跟别人不太好说，傻柱是邻居，他们的关系又很好，告诉他却不用有太多的顾虑:“他人品有问题！” 傻柱马上附和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就不像个好人。不过，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连您这么好性格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易中海一说起来就仍然有气:“平安考出医生证，还被王主任看重，当上了特聘办事员，这事儿你知道吧？” 傻柱道:“这事儿您前天晚上开全院大会说过，周末开席还请我当厨子，我能不知道吗？怎么，他小子使坏了？” 易中海沉重的点了点头，道:“他给街道办写举报信，诬陷平安考试作弊……” “什么？！” 傻柱腾的站起身来，瞪眼道:“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回来！” 易中海赶紧叫住他，道:“你老实呆着！我们已经解除师徒关系了，你还教训他干什么？” 傻柱不忿的道:“不是，咱们都一个院里的邻居，他做出这种偷摸害人的事，我教训他不应该吗？” 易中海摇了摇头，冷笑道:“平安是凭真本事考出来的医生证，昨天还让王主任现场出题考他，全部都答对了！他费尽心机，反而让王主任更看到了平安的本事，更重视他了，除了显露出自己人品不行，什么都没得到，你管他干什么？” 傻柱对于不能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教训贾东旭还能露脸感到很是遗憾，就想先借口离开易中海，到时候就没人约束得了他了。 易中海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提醒道:“你不要乱来啊！你要是打了他，他妈肯定不会放过你，说不定还会讹你一顿！” 傻柱不由骂骂咧咧的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混不吝的性格，对于贾张氏还真没办法。 不过，他很快想到，他根本不用对贾东旭做什么，只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四合院，就能帮自己出气，而且贾张氏还没办法找他的麻烦！ 第34章 傻柱传话 心里存了事情，领导今天又没有安排小灶，傻柱等不到下班时间，把围裙一脱就走了——作为厂里唯一的大厨，他最大的作用是服务好领导，对于他其它的事厂里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傻柱来说，虽然没有小灶会影响到他的饮食，因为以他的习惯，向来会从小灶里留给自己一部分的，不过今天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反而以比往常还快的速度兴冲冲的回到了四合院。 因为回来得早，正好赶上大家做饭的点，他一进垂花门，就被正往门口清倒炉灰的三大妈看见了。 “傻柱，你今天下班可早啊。” 三大妈原本只是随意打声招呼，但傻柱正想着如何把贾东旭被易中海“踢出师门”的事宣扬出去，这正好给他开口的机会，闻言就笑道:“嘿，三大妈，您这是做饭呢？” “都这个点了可不就得做饭了吗？” 三大妈有些奇怪，但还是顺口答音，然后又再次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傻柱马上顺势道:“三大妈，咱们院里今天可要发生大事了！不然你以为我回来这么早干什么？” 三大妈也被唬得一愣，忙问道:“什么大事？你可别吓唬我！” 傻柱见前院和后座房的两个邻居也都看了过来，心里更加兴奋:“三大妈您别着急，和您各位没有关系……” 三大妈着急的道:“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你快急死我了！” 傻柱笑道:“您倒是让我说呀。” 三大妈忙道:“快说快说！” 傻柱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你们不知道，贾东旭那个狗……家伙，不干人事儿，诬陷人家平安考试作弊——大家伙说，贾东旭那是人干的事儿吗？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有什么事情你当面说，背后使绊子、捅刀子，以后谁还敢他打交道？” 因为娄家谢礼的事，阎书斋认为得罪了易中海和刘平，而刘平不仅当上了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已经能直接影响到他们了，尤其还得到了王主任的重视。 所以，前天晚上在全院大会结束后，他又特意召开了家庭会议，会议精神则是以后，至少明面上，要维护好和刘平的关系，因为这样他们会有利可图。 三大妈自然也听他的，不过，她一来不知道刘平作弊的事是不是真的，二来也顾忌贾张氏撒泼打滚的能力，听傻柱讲完就本着两不得罪的态度，有限度的附和道:“哎呀，都是一个院里的，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傻柱马上一拍大腿，道:“谁说不是呢！一大爷原来对他们家多照顾，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阴险小人！呸！” 三大妈更想知道结果，就问道:“后来呢？” “后来？” 傻柱想到要宣布的消息就忍不住开心和激动，然后就幸灾乐祸的说道:“三大妈，你们可别以为这是小事！你想想，贾东旭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他是背地里害人，要断了平安的前途！” “这件事他虽然没做成，但却能反应一个人的人品，所以——” 三大妈也意识到后面就是傻柱要说的大事了，也不由重复道:“所以？” 傻柱感觉像是喝完好酒一样，满心舒畅的道:“所以，一大爷和厂领导都认为贾东旭人品不行，一大爷就把他踢出去，不再认他当徒弟了！” 三大妈被这个结果震得说不出话来——她能想到贾东旭举报刘平会让易中海恼火，但没想到竟然是不再认他当徒弟。 这可不仅仅只是解除了师徒关系那么简单，而是反应了易中海对贾东旭以及他们家的态度。 这些年，贾东旭一家小日子过得不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易中海的照顾，现在做出了断绝师徒关系的决定，就意味着那种照顾不会再有了。 所以，傻柱说得没错，这还真是四合院里的大事！ “三大妈，这件事我得告诉秦姐她们去，好让她们提前有个准备——唉，贾东旭那个狗东西做出这样的事，秦姐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傻柱见三大妈不说话，他也急着把消息带回给“正主”，摞下一句话就拔腿向中院走去。 住在前院大门附近的两个邻居刚才忙着手里的活，不能凑过去，感觉只听了个大概，见他走过来就又叫住他，问道:“傻柱，你说的可是真的？一大爷真的不认贾东旭当徒弟了？” 此时秦淮如正在洗水槽那里洗萝卜叶子——它们也能当菜吃，但里面有很多的泥沙，必须要清洗干净才能吃。 傻柱见秦淮如也看了过来，顿时激动得心跳都要乱了，所以停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故意提高声音道:“是真的！这件事儿厂里都快传遍了，也是厂领导的决定，以后一大爷确实不再认贾东旭当徒弟了——主要贾东旭办得太不是人事儿了，人品太差，否则……” 为了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他刚才在前院说的时候虽然没有故意大声，但以他的嗓门，中院也能听到一些。 秦淮如原本就听到了一些，但还是不太确定，此时听傻柱亲口说出来，她不由心中一沉——她很清楚，她们一家的生活称得上顺风顺水，是和易中海平日的照顾分不开的。 这份照顾既有直接的接济，也有他一大爷身份所带来的影响。 尤其后者，是院里住户对她们一家多有忍让的根本原因。 如果真的像傻柱所说的那样，易中海不再认贾东旭当徒弟，那么，以上的一切就都将不复存在了！ 想到那个后果，听到傻柱的话，她几乎下意识的就呵斥道:“傻柱，你胡说八道什么？东旭是和你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你造他的谣合适吗？” 傻柱一听到她说话，虽然是呵斥，但看她白生生的脸，却怎么看怎么顺眼，于是丢下那俩邻居，走到她身前道:“秦姐，我可没有胡说。这件事儿整个厂都传遍了，确实是东旭那小子办事不地道……” 秦淮如这会儿也心里没底，而这种关系到整个家庭的大事，按道理她该立即跟贾张氏说的，不过，她担心直接跟贾张氏说会被骂，甚至会把错安到她头上，就想着多说几句话，让贾张氏主动了解这件事。 于是，她又一瞪眼，道:“你嚷嚷什么？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吗？” 见她语气柔和下来，他马上忘了把消息宣扬出去让贾东旭丢脸的初衷，反而在想贾东旭倒霉，秦淮如也会跟着难过，就压低声音道:“秦姐，我这次专门提前下班，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好让你们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听他这样说，秦淮如心中再无侥幸心理。 面对如此大的变故，这种时候，就必须让贾张氏出面了，她忍不住瞄向了自己家的家门。 而自从她嫁进贾家，傻柱对于结婚娶媳妇忽然就有了明确的标准，就是要娶她这样漂亮的，绝对不能被贾东旭比下去，而且还经常公开的说，所以贾张氏就盯他格外的紧。 刚才一听到有傻柱的声音，秦淮如又在外面洗菜，她马上就移动到了门边。 现在发现傻柱竟然在说她宝贝儿子的“坏话”，她不由大怒，张口就大骂道:“傻柱，你个混账王八蛋胡吣什么？我们家东旭向来懂事，你再跟造他的谣，别怪我撕烂你那张臭嘴！” 第35章贾张氏发威 傻柱对于贾张氏突然出现，打断了他少有的能和秦淮如说话的机会，心里很是厌烦，不过对于她说的话却是不虚。 “贾大妈，我可不是造谣，这件事儿全厂差不多都传遍了！不信等东旭回来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贾张氏见他还在说贾东旭的坏话，气得跳起脚来，然后更是破口大骂:“我问不问的，那是我们家自己的事！你个克死亲娘，亲爹都不要的缺心眼的货，凭什么说我们家东旭的坏话？我告诉你，我儿子优秀才能娶到秦淮如这样的媳妇，你这样的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傻柱被他劈头盖脸一通骂，几乎每句话都扎在了他的痛处，气得眼睛都要立起来了。 秦淮如则看到同院的邻居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看她们吵架，前院和后院也有人在向这边看，意识到她们再吵下去，可就会闹得全院都知道了！ 于是她赶紧看向傻柱，冷着脸呵斥道:“傻柱，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比那些娘们儿头子还多嘴多舌？你下班就回去吃你的饭去，别在我们这里耽误我们做饭了！” 傻柱刚才被贾张氏骂得满心怒火，听到她说他，莫名觉得是在维护他，于是一腔怒气顿时消了八九成，而且也确实怕了贾张氏那张嘴，就哼了一声，道:“我不跟你计较！我提前告诉你们还错了不成，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秦淮如怕贾张氏再和他争吵，就赶他道:“去去去！我们自家的事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 贾张氏见傻柱走开了，没有再给她“发挥”的机会，犹自不解气，又看向秦淮如，骂道:“我告诉你，秦淮如，你给我老实点，你是我贾家的媳妇，以后你离他远点！” 秦淮如又急又气，但还是只能为自己解释道:“妈，您说啥呢？刚才我是听他胡说八道，只能拦住他……但您要是和他继续吵，四邻八舍都看着呢……影响多不好？” 贾张氏狠狠的向这边观望的邻居们瞪了一眼，心中恨意难平，但也知道秦淮如说得有道理，她越和傻柱吵得厉害，他“造的谣”就会传得越开。 只是，傻柱真的是“造谣”吗？ 秦淮如作为女人，对于舔狗有着降维的认识，就刚才傻柱的表现，她不觉得他说的是假话。 而且，这种凭空造谣的事，顶多高兴一会儿，后患却是无穷，会得罪几乎所有人，傻柱虽然叫“傻”柱，人可并不傻，没有好处，以前也从未做过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情。 想到这些，她看向贾张氏，忍不住提醒道:“妈，东旭是一大爷徒弟这件事可不能岔子啊。” 贾张氏不耐烦的道:“还用你说？你不要听傻柱那张臭嘴乱喷粪，我们两家认识了多少年了，好好的，易中海哪里就会不认东旭当徒弟了？就算易中海狼心狗肺不管东旭，那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听她这样说，秦淮如稍稍放下一点心来。 贾张氏看到她的表现，不由脸色一冷，道:“怎么？你不相信东旭，反而相信傻柱那个狗东西？” 秦淮如忙调整好表情，小心的说道:“我没有——我怎么会相信一个外人？我的意思是，东旭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他上班已经很辛苦了，其它的事我们要尽量做了，不给他添麻烦。” 贾张氏这才满意，然后吩咐道:“你做好你的饭就行，其它的事不用你管。” 秦淮如答应一声，继续清洗萝卜叶。 这些都是她做熟了的事，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很快就把萝卜叶子清洗得干干净净的了。 依照往日的情形，饭做好后，贾东旭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因为心里有事，她忍不住患得患失起来:她既盼着贾东旭赶紧回来，澄清傻柱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又怕贾东旭回来，但带回的却是证明傻柱所说都是真的消息。 这期间，贾张氏倒是很有劲头，骂完这个骂那个，但在她看来，却总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然后随着下班时间的临近，她患得患失的心情却是越发沉重了。 终于，她听到前院有工人下班回来了，并且很快就确定应该就是老曹——因为即将退休的缘故，他现在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其它的就很自由了。 这会儿厂里也不会有人找他麻烦，真要那样做了，恐怕就会把所有工人都得罪了…… 另外，她还知道，老曹退休后就会搬走，跟儿子一起住，而他的房子则被易中海买给刘平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思维会那么乱，但没一会儿贾东旭就推门走进来，在她的感觉里有些太突然了，吓了她一跳。 想到傻柱刚才说的事，她马上顺势迎了上去:“东旭……” 贾东旭却低着头谁都没理，直接往床上一躺，又拿被子盖住了头。 看到他这样“熟悉”的表现，秦淮如顿时感觉从头凉到了脚，心里也生出了浓浓的失望。 她实在不理解，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一向注重名声、脾气很好的易中海和他解除了师徒关系？ 她很想知道具体的原因，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她要是问了不说贾东旭一定讨厌她，贾张氏说不定也会把气撒到她身上。 于是，她只能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却是根本没心情管她，在看到贾东旭低头进来，又一言不发的蒙着头躺在床上，她其实也知道了结果。 当然，她是敢和这会儿的贾东旭说话的:“东旭，你跟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哪里出错了，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借机整你？” 贾东旭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哪里好意思跟她们说？ 他的这个表现，贾张氏却当他是默认了。 这时，听到屋外传来有人和易中海说话的声音，她马上气呼呼的对贾东旭说道:“东旭，你不用难过，有妈在呢！我还能让易中海把你欺负了？你等着，妈现在就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做的事对不对得老贾！” 秦淮如自是不敢拦她，而且也觉得，让她闹一闹，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易中海对贾家太重要了！ 贾张氏气赳赳的推开房门，看到已经走到院中间的易中海，马上尖叫一声:“易中海！” 易中海看到她兴师问罪的模样，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贾张氏却不管别的，她直接冲到易中海面前，叫道:“我问你，你凭什么不认东旭当徒弟？” 易中海沉稳的道:“东旭没跟你说吗？” 贾张氏不依不饶的叫道:“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邻居，我们家老贾和你关系那么好，他这才走几天啊，你就这么对东旭，你还有没有良心？” 易中海皱眉道:“看来东旭没和你说，那么我来告诉你好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我……” 贾张氏吵架经验极为丰富，一见易中海要讲道理，她虽然不知道贾东旭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但却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做得太过，他未必会直接断绝他们的关系。 于是，她根本不让他说完，直接就往他面前的地下一坐，一边拍着地一边哭道:“哎哟，老贾啊，你快来看看吧！你这才走几天，你的好兄弟就转眼不认人了！你快把他带走吧！” 易中海气得不行，道:“你听我说……” 贾张氏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哭喊道:“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东旭年龄小，就算犯些错，你当大人的，让他改了就算了，怎么能做出这么绝情的事呢？” “老贾啊，你快回来看看你那好兄弟吧！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你儿子的！” 第36章 刘海中兴风作浪 中院发生这样一出大戏，前院的忍不住过来围观。 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易中海毕竟是院里的一大爷，后面回来的人也不好意思进去，结果就都聚在了中院大门口。 刘海中今天回来的稍晚了些，看到这么多人挡着路，影响他回家吃饭，他就有些不悦。 刚想说话，让众人给他让路，就听到里面贾张氏正在堵着易中海骂，他心情又好了起来，并且来了兴趣。 想到白天听到的消息，易中海和贾东旭解除了师徒关系，他很快就想明白贾张氏应该是为此事闹的。 关于这件事，因为和他没有关系，在厂里的时候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此时见贾张氏堵着易中海闹，他忽然心中一动，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他帮着贾张氏让易中海收回决定，贾家肯定会对他感恩戴德且不说，更重要的是，通过此事他还能打击易中海的威望，那么，他是不是就能当上院里的一大爷了？ 他越想越心动，然后一拍前面的人，沉声道:“让让，让我进去。” 前面的人一看到是他，马上让开了路，道:“哟，二大爷回来了。” 刘海中特意端着架子，嗯了一声，前面的人听到动静，见他往前走，赶紧也让开了路。 此时易中海正耐着性子道:“老嫂子，别再这里闹了，我劝你还是回去问一问东旭吧。” 一大妈此时也过来了，劝道:“是啊，他大妈，大家都下班等着吃饭呢，有什么事我们回屋里说吧。” 贾张氏知道易中海要面子，自然人越多越好，于是继续拍着地哭骂道:“是你易中海忘恩负义，我还问哪个去？他要是说话管用，我用得着来找你吗？” “回屋里说？我们家老贾走了，易中海是咱们院里的一大爷，不在这里说，我还能说得过你们吗？” 只看气势的话，她一对二竟是占着上风。 刘海中看到她战斗力如此之强，心中更喜，然后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开口问道:“东旭他妈，老易，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贾张氏知道她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越多人支持她越好，而刘海中历来和易中海不对付，尤其前面刘平又认了一大妈当干妈，两家关系自然更差了，明显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于是，她抢先说道:“老刘，你来评评理！我们家东旭，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可能犯了些错误，但易中海这个老东西，他作为东旭的师父，不是说帮着管教，竟然直接就不认他当徒弟了！” “老刘，易中海是院里的一大爷，我找不到别人说理，你是院里的二大爷，只能靠你了！” 刘海中听得心中舒坦，想着贾张氏也是会说话的嘛！ 然后，他看向易中海，道:“老易，我说句公道话，东旭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整体还是不错的。这次可能算犯了点错误，但谁年轻时又不犯错呢？犯错，改了仍然是好孩子！” “我们这些作师长的，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贾张氏马上附和道:“听听！大家都听听！这才是当长辈、当院里大爷该说的话！” 刘海中面上带着微笑的道:“确实是这个理。我也不是故意说什么大话，但徒弟犯了错，打也行，骂也行，都是为他们好，但直接放弃，这个就说不过去了！” “老易，你说呢？” 易中海心里有底，但也腻歪得不行，闻言就沉声道:“老刘，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掺和了！” 贾张氏马上又叫道:“大家都看看，他就这样的态度，还有人情味吗？老贾啊，你快来把我们娘们都带走吧，反正你托付的好兄弟也不管我们了！” 刘海中兴奋起来，趁势说道:“老易，不是我说你，但是，咱们四合院是有名的先进四合院，为什么能得到这个荣誉？还不是靠我们大家团结友爱吗？你作为咱们院里的一大爷，确实更应该带好头才是！”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不给大家解释清楚，恐怕是说不过去了……” 贾张氏肥脸一阵哆嗦，马上叫道:“易中海，你要敢败坏东旭的名声，我和你没完！” 刘海中想着刚才说过的话，感觉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就一挥手，道:“你别拦着，老易你说。我倒想听听贾东旭是怎么得罪你的。” 贾张氏自然还是不愿意让易中海把事情讲出来，可不让他说也不成了，但转念又一想，只要咬死了东旭只是犯了糊涂，和易中海要有“人情味”两点，有刘海中相助，让他说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易中海看了他一眼，以前刘海中就和他抡锤子一样，关注点都是落在具体的事上，没想到这次变聪明了，还学会给他下套，把他和贾东旭断绝关系的原因说成是得罪了他。 于是他叹了口气，看着刘海中道:“老刘，我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院里的人都知道！但你要说我解除和贾东旭的师徒关系是因为他得罪我，这件事我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吧——看大家是不是和我们厂领导是一样的想法。” 听他提到厂领导，刘海中有些不自在，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听易中海会怎么说:“行，老易你说吧。” 易中海很清楚，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既然通过傻柱传话没“说服”贾张氏，那么他就必须要把事情讲清楚，否则院里肯定有人会让说他们闲话，让他，尤其是刘平，背上不好的名声！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在全院大会上，我不是把平安当上街道办特聘办事员说了吗？” 这件事不仅让大家重新认识了刘平，还直接和周末的肉菜联系在一起，听他一说，马上就有人应道:“是，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易中海向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叹气道:“结果第二天一早，贾东旭就写了一封举报信，投到了街道办。” 他说的这些，前院三大妈等人已经听傻柱讲过了，但下班回来的人还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都愣了一下。 贾张氏只从傻柱那里听到说东旭“办事不地道”，没想到竟然是写了举报信。 关于刘平作弊还是她跟贾东旭说的，她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那么贾东旭举报也就同样不是错误的，唯一的问题是被易中海发现了——这确实显得她们做事不太地道。 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易中海是怎么发现贾东旭举报信的，就先矢口否认道:“你说东旭写了举报信就写了？凭什么这么说？你亲眼见过他写了？” 一大妈听她这样说，想到刘平那么懂事，贾东旭竟然敢害他，心中又来气了，马上就想反驳她，但易中海却拦住了她，摇了摇头，又道:“老嫂子，这件事东旭已经在领导面前承认了，你就不要在这上面纠缠了！” 然后又看向刘海中，道:“老刘，你觉得东旭这样做团结友爱吗？有人情味吗？” 刘海中语气一滞:“这个……” 贾张氏马上接话道:“不就是一封举报信吗？怎么了，我们群众有疑惑，还不许写举报信了？” 易中海差点气笑了，他加重语气道:“这是举报信的问题吗？我不是傻子，大家不是，厂领导同样也不是！” 贾张氏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但还是强词夺理道:“他就是一时糊涂，他多大？你多大？你和他较什么劲？” 刘海中刚才已经感到骑虎难下，此听到贾张氏的话，心里又有新的思路，道:“老易，我知道你上火，但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他越说越顺，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点:“再说了，光天是我亲儿子，我这当亲爹的都觉得那不是多大的事儿，老易你的气性也别那么大！” 然后又转向围观的邻居们，道:“咱们都是一个院里的，没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大家说对不对？” 第37章 娄晓娥通风报信 易中海被刘海中恶心得够呛，忍不住含怒道:“这和平安的身份没有关系，而是事件的性质……” 贾张氏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恨恨的道:“性质！性质！你就知道性质！都说了，东旭就是一时糊涂，你这当师父的，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刘海中附和道:“老易啊，咱们有事说事儿，你也不要死抓着这点不放了！” 三大妈溜边听了一会儿，赶紧跑回家中跟阎书斋复述了一遍，然后问道:“老阎，你是院里的三大爷，今天的事可不小，你不过去露一面吗？” 阎书斋其实很是心动，人都有胜负心，他和刘海中一样，也很想当院里的一大爷。 当然，他不认为自己和刘海中一样是官迷，而是在他看来，易中海和刘海中一个高小，一个初小，顶多就识几个字，他才是院里唯一的文化人，一大爷他当最合适。 可惜现在工人地位最高，易中海既是厂里的八级钳工，在院里又有辈分最高的聋老太太支持，想撼动他的地位却不容易。 但是，没想到出了今天这样一档子事！ 中院的贾张氏和二大爷刘海中和易中海对上了，如果再加上他，他相信绝对可以逼迫易中海就范！ 虽然刘平是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但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只要让易中海答应了，还能推翻他们的决定？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用上赶着去掺和，一会儿他们僵持不下，必然会来请他，这样他就算帮刘海中他们，也可以说是被动的，事后刘平就算有怨气，他受到的影响也是最小的！ 想到这些，他赶紧压低声音，道:“快，把门关上！” 三大妈愣了一下，疑惑的道:“你是院里的三大爷，那边闹得那么大，你不出面合适吗？” 阎书斋怡然自得的抿了一口酒，摇头晃脑的道:“你慌什么？他们吵不出结果，最后肯定得来请我，但我现在过去，不是主动往身上招事儿吗？” 三大妈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过去把门关严实了。 这时，娄晓娥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大门外。 她在娄家住了三天就觉得没有意思了，又想着既然要请刘平吃饭，最好问一问他喜欢吃什么，然后就以离开家的时没吃的那碗面条需要丢掉为由骑车回来了。 一进前院，她自是一眼就发现了很多人都聚集在中院，走过去再一打听，很容易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人很多，推着车子不好进去，但听着里面激烈的争吵，她不由为刘平担心，然后不等对方说完，马上又问道:“孙婶儿，平安呢？他在不在里面？” 孙婶儿道:“他呀，我刚才一直没看到他，应该是没回来——哎，老刘家，你看到那个……” 娄晓娥马上替她说道:“平安。就是二大爷家的光天。” 老刘家的想了想，摇头道:“没看到。应该还在街道办没回来。” 听说刘平没在里面，娄晓娥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刚才里面争吵的三人数次提到刘平，她担心他回来受气，就赶紧掉转车头，骑车把他拦下，或者至少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个底。 今天刘平确实下班晚，主要是明天就正式开始安全宣传，有些事他需要跟王主任她们定下来，比如一些物料，以及讲话时需要注意的地方——她们天天与老百姓打交道，比他更知道什么样的话更容易让大家听进去。 王主任今天也忙，一方面要给大家准备冬储菜，另一方面也是临近年底，很多家里岁数大了的孩子想找工作，又或者找对象，都来到了街道办。 她直到快下班才算有些时间。 刘平昨天还跟易中海他们说要按时吃饭，没想到今天就加了班…… 好在经过一天的准备，期间也向孙姨她们请教，让他的准备更加充分，和王主任讨论起来就很顺利。 王主任确实认真负责，听他讲自己计划的时候，也会随时打断提问，比如，听他讲到需要一块用墨汁涂黑的木板当黑板的时候就问道:“你可能不知道，咱们老百姓识字的并不多，而且宣传的时候还是晚上，写板报有必要吗？” 刘平就跟她解释道:“王主任，我是这样考虑的，其实识不识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干讲的话，大家很容易分心，但写到黑板上，一方面能让大家重视，另一方面也能加深印象。何况还有识字的。” 王主任今天忙了一天，忙得晕头转向的，而且还有很多人胡搅蛮缠的，此时听着他条理清晰的解释，感觉心情都不自觉的变得轻松起来，于是马上拍板定下:“行，加上它！” 他们一个个的问题往下讨论，等结束走出前院的垂花门，正好看到冯大爷正在盘问娄晓娥。 娄晓娥一眼看到了刘平，忙招手道:“平安，是我！” 刘平就笑着跟王主任介绍道:“她是我们后院的邻居，叫娄晓娥。” 王主任一开始想不出为什么会有娄晓娥这样一个长相明丽的女子来找刘平，但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她就是你救的那个人？” 刘平马上一挑大拇指，道:“哎呦，王主任您真是神机妙算！我一句话都没说呢，您就什么都知道了。” 王主任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但以为对方找他有什么私事，比如请客什么的，就又笑骂道:“你少拍我马屁！我看她很着急，你过去问问是什么事吧？” 刘平邀请道:“一起吧。说不定还要请您帮忙呢。” 王主任稍一犹豫，但她也要从大门走，在这里干等着就未免太刻意，也没有那样的道理，就继续往前走，准备看情况再说。 两人走过去，刘平就开口道:“娄姐，你怎么来了？” 娄晓娥忙道:“平安，你快回家——不不不，你别回家，家里现在正乱着呢……” 说到这里她才注意到他身旁的王主任，不确定要说的事情对他有没有影响，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下去。 刘平稍微愣了一下，又很快想到可能和贾东旭有关，但不管是不是，他既然邀请王主任了，就不能赶她走，于是就温和的说道:“这是咱们街道办的王主任，娄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成。” 王主任则笑道:“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这样说也是关心刘平。 但听她这样说了，娄晓娥自己都明白不说不行了:“我也没有了解太详细，就是，我刚才回家的时候，听到二大爷贾大妈一起和一大爷吵架，好像是贾东旭诬陷你，一大爷觉得他人品不行，解除了和他的师徒关系，结果他们俩就拦着一大爷吵起来了……” 刘平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贾张氏反抗他可以理解，也能预料到，刘海中跳出来兴风作浪却让他厌恶了！ 于是，他转头看向王主任，道:“王主任，这件事得麻烦您去管一管了。” 第38章 刘海中，你给我闭嘴！ 王主任天天与附近的老百姓打交道，娄晓娥一说完，她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首先，关于那封举报信，竟是易中海的徒弟贾东旭写的，也因此易中海不再认他当徒弟了； 其次，因为易中海解除了和贾东旭的师徒关系，其母贾张氏和刘海中因为此事一起为难易中海。 很显然，所有事的起因就是那封举报信，而这件事正是她昨天刚处理过的！ 于是，听到刘平的请求，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可以。” 然后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刘平，你老实跟我说，你知不知道那个贾东旭因为什么原因举报你的吗？你们平时有没有矛盾？” “王主任，以前我住在后院上学，他住中院上班，我们之间说话的机会都不多。后面我搬到中院，很快就开始为考试做准备，和他的交集也不多……” 刘平知道其中原因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贾东旭心里不平衡，但尽管这个猜测对的可能极大，他说却不太方便。 娄晓娥听到“举报”两个字，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贾东旭所谓的诬陷竟是举报刘平，她不由悚然一惊，进而难以抑制的愤怒起来——刘平那么好的人，贾东旭怎么那么坏，竟然要害他？ 心里翻腾着这些念头，她忍不住开口道:“王主任，我知道。那个贾东旭，当了三年学徒了，连一级钳工都没考过，平安却考出了医生证，他一定是嫉妒才故意诬陷，往平安身上泼脏水的！” 王主任自是能听出她话里的偏向，但刘平救过她一命，偏向也是正常的，只要她说的话有道理就成。 昨天在刘平现场回答完她提的问题，证明作弊根本不存在后后，她就猜测举报信是有人嫉妒刘平写的，所以，娄晓娥的话是符合她的推测的。 如此一来，她又忍不住想到今天早上从孙兰芳那听来的刘海中以往的所做所为。 本来，因为刘海中差点毁掉刘平这样一个人才，她就对他有意见，此时听说他又因易中海与人品有问题的贾东旭解除师徒关系，根本不管有没有影响刘平，跳出来生事，她更是没有好感。 “这事，我必须去一趟了！” 刘平担心回去晚了，易中海，尤其一大妈别再气个好歹，就催促道:“那我们快些走吧。” 王主任点了点头，心中有气，也想早点赶到，把事情圆满解决，就说道:“你等会儿，我把我的自行车骑出来，这样更快一些。” 她刚才没有把自行车推出来，是见刘平要走路回去，想着和他多说几句话，反正街道办离她家也不远，而且明天还可以坐她爱人的车来上班，现在要快点回去，自然还是骑自行车了。 娄晓娥见王主任雷厉风行的走了回去，她就笑着对刘平说道:“王主任那么大岁数了，一会我带着你吧。” 刘平道:“不用。我带你。” 娄晓娥惊讶的道:“你会骑自行车？” 刘平伸手把车要过来，略微试了试，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没有接触过自行车，但尽管娄晓娥的自行车是女款的，但给他的感觉仍然极为扎实。 看到王主任推着自行车出来了，他就招呼娄晓娥:“上来吧。” 娄晓娥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犹豫着是侧坐还是跨坐，但到底女性的自尊心让她选择了侧坐。 结果发现刘平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反而骑得非常稳，她就莫名感到了一份惊喜。 不过，这时候刘平和王主任都没有说话，她也就沉默了下来。 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他们一路很顺畅，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四合院。 因为中院大门就在正中，当他们三人走进前院，一眼就看到人还聚在中院，而不等他们走近，就听到贾张氏尖利的叫道:“易中海，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我们娘俩才算完？” 她的声音满含悲愤，如果是不知道实情的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以为易中海对她们母子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主任自是知道实情的人，但既然她人已经到了，她反而不急着上前。 然后，就听易中海声音疲惫的道:“事情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我不再认东旭当徒弟，除了他的人品道德，还有他平时的表现，但不管怎么说，他依然是轧钢厂的工人，你们以前怎样生活，以后也一样，怎么就说我要逼死你们了？” “另外，因为你们家的事，已经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吃饭，你们就不要闹了！” 刘平淡淡一笑，在这座四合院里，要论道德绑架、占正义高点，老易还真没什么对手。 何况这件事他本来就占理。 贾张氏现在已经着急起来，闻言就又叫嚣道:“什么耽误大家吃饭？你把大家撵走，是怕大家看到你忘恩负义的嘴脸吧？” “老贾啊，你快来看看啊，你才走几年，你那好兄弟就嫌我们累赘了！我们平时也不图他什么，现在连给东旭当个师父他都不愿意了！” 这时刘海中又开口道:“老易，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张口闭口就是道德要求，东旭一时糊涂，办了件错事，谁年轻时候不犯错呢？你就上纲上线，至于吗？” “你刚才说大家耽误这么多时间没有吃上饭，但还不是因为你？你非得上纲上线不松口，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就不能退一步吗？” “孩子嘛，犯错不可怕，改了，以后不再犯了，就仍然是好孩子！” 贾张氏顿时又哭道:“老刘啊，今天幸亏有你，如果不是你出来主持公道，我们娘俩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啊！” 刘海中义正辞严的道:“你不用谢我！我是院里的二大爷，老易他心胸狭窄，上纲上线，没有容人之量，我必须站出来说个公道话！” “老易，我跟你说，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把东旭认回去——这么多年的情分，你说不认就不认，能这么绝情吗？” “另外，我提议今天晚上召开全院大会，老易你得在会上做出检讨，给大家道歉……” 他这会儿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目的，心情激荡，正想继续往下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呵斥:“刘海中，你给我闭嘴！” 易中海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平时和王主任接触相对较多，对她的声音很熟悉，所以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转头向外面看去。 于是人群也跟着转头，紧接着让出一条路，露出了后面的王主任三人。 刘海中一开始对有人打断他的话，尤其出言不逊，还很愤怒，但看到是王主任后，他顿时像是耗子碰到猫一下，背在身后的右左手瞬间放到了身侧，然后点头哈腰的道:“王主任，您来了！” 王主任站在原地没动，而是继续训斥道:“你连自己家都管不好，不想着反思自己的不足和缺陷，反而是非不分，加剧争端，我问你，你这个院里的二大爷还想不想当了？” 刘海中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忙道:“王主任，我，我，我当，我当！我，我没有……” 说到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拿到面上的理由:“我，我只是想让我们院更加团结……” 王主任沉声道:“你连是非都不能分清，还怎么做到让院里团结？” 刘海中嘴唇哆嗦着，大脑一片空白，他一直想当官，没想到今天竟然给王主任留下了如此不好的印象，对他来说，领导的否定是最可怕的事…… 第39章 刘海中你要反思 刘海中被说得哑口无言、或者是不敢说了，但王主任却不想这么放过他。 她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完全解决眼前的争端，二是提醒他，以及院里的其他人家注意教育方式，避免毁掉刘平这样人才的事再发生。 所以，她看着刘海，严厉的道:“怎么不说话了？我问你，刘海中，你告诉我，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经过，你都了解吗？” 刘海中对于当领导的，向来是完全听从，绝对不敢得罪，此时就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能让她满意，就嗫嚅道:“我……” 王主任看得越发来气，就又加重语气道:“你不会连事情经过都不了解，就故意火上浇油把事情闹大吧？” 刘海中马上意识到，他如果说不知道，王主任对他的印象会更差，就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我也没有……” 王主任皱了下眉头，问道:“那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吧。” 贾张氏自从王主任来了以后也不敢闹了，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轻声叫道:“老刘……” 刘海中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她，忙将他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王主任，事情是这样的，贾东旭原来是老易的徒弟，他背后偷偷举报刘平，老易认为他人品有问题，就不再认他当徒弟了，我，我认为他太过上纲上线……” “后面不用说了。” 王主任一挥手拦住了他，然后看向在场的众人，道:“我在这里提醒大家一点，大家要是发现违法犯纪的人和事，积极举报不仅不是人品有问题，反而是大家爱国爱家、负责有为的表现！举报就是举报，没有什么背后偷偷摸摸一说！” 刘海中忙道:“王主任您说得对，我刚才的说法有误……” 他也只会说到这里，后面的话就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王主任没有管他，继续说道:“那我刚才为什么说他是非不分呢？很简单，贾东旭的举报信投到了街道办，这件事是我亲自负责的！” 然后又问道:“贾东旭呢？他人呢？” 她要完全解决这次争端，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是证明刘平的清白，这既是对他的爱护，也有利于接下来的安全宣传工作。 贾张氏不想贾东旭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就勉强说道:“王主任，东旭他身体不舒服，有什么您问我好了，就不要再叫他出来了吧？” 王主任如何听不出她在敷衍？ 因为贾东旭的举报诬陷，她对他观感本来就不好，今天的事也因他而起，包括她都来了，他都不露面，她更觉得他需要教育:“他身体不舒服到不能出来说几句话吗？” 贾张氏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他回来后确实好像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王主任看了一眼刘平，道:“是吗？正好刘平已经考出医生证来，贾东旭要是真的有问题，就让刘平给他看看吧。” 刘平自是会配合她:“没问题。有没有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贾东旭有没有病，贾张氏能不知道？ 见躲不过去了，她赶忙说道:“不，不用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我也有错，不该因为心急就和老易争吵……王主任您和大家伙都没吃饭……” 王主任不耐烦的道:“行了！我这次来是彻底解决这件事的，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来，出来几个人，贾东旭要是不能动弹，你们就把他抬出来！” 听他这样一说，傻柱顿时眼前一亮，忙大声的道:“我来！我一个人就行！” 贾张氏这下慌了，下意识尖叫着阻拦道:“不用你！你给我出来！” 傻柱哪里会听她的？ 他直接大步进屋，直奔贾东旭而去，都没给秦淮如机会，就把贾东旭从床上拽起来，半架半拖的弄到了外面:“王主任，我把人给你弄出来了。” 王主任向傻柱微点了点头，然后问站在那里把头低得很低的贾东旭道:“贾东旭，我问你，是你举报的刘平吗？” 贾东旭低头不语。 王主任也不在意，反而语气温和下来:“贾东旭，你不用担心，你如果发现了问题，别说是刘平了，就算是我和厂里的领导，也都能光明正大的举报！我想问你的是，你有没有发现刘平身上的问题。” 贾东旭情绪稍微不是那么紧张和难堪了，但他都不敢直接对上易中海，面对王主任更是不敢说话。 贾张氏听到这里却是眼前一亮，忙道:“王主任，有！我们家东旭是因为发现刘平考试作弊才举报的，完全是出于公心——东旭是好人啊！现在是新社会了，怎么能让好人吃亏呢？王主任，您说是不是？” 王主任点头道:“确实。我们新社会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那么，贾东旭你说说你发现的刘平考试作弊的证据吧。” 贾东旭这会儿感觉事情有了转机，终于敢开口了，但仍然低着头:“他……他连高中都考不上，又怎么可能考出医生证来呢？” 王主任问道:“还有吗？” 贾东旭愣了一下，但实在想不出别的方面了:“没，没了……不过他原来那么笨，突然考出医生证肯定是有问题的！” 王主任这时看向众人，道:“刚才我说了，这件事是我亲自负责的，现在就由我来向大家解释刘平到底有没有作弊。” “首先，收到举报信后，我就打电话联系了卫生局，从卫生局那里得知，他们的考试从出题、到批卷完全合乎规章制度，而现场考试也分别由中医学院的老师和卫生局工作人员共同监考，再加上同场的考生监督，想作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当然，仅凭这个电话还不能让我完全相信，我就又请卫生局的工作人员提供几道考题，我让刘平现场作答，结果全都答对了！” “所以，刘平作弊这件事自然就是凭空猜测、子虚乌有了。” 她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众人面对她有理有据的话都露出了信服的神色，就知道她为刘平正名的目的达成了，这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随后，她又看向贾东旭，道:“至于你的怀疑，贾东旭，你们是邻居，如果直接问，应该就能知道刘平在上初中时得到过他们中学附近蔡凡田蔡大夫的教导，而且考试前也每天都去市图书馆学习——他前天还刚救了你们后院娄晓娥一命。” 听到这里，一大妈忍不住插话道:“平安光做的笔记都有这么厚！你们要不信，我都给他收着呢，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主任对一大妈的观感也很好，闻言就向她笑了笑，以示安慰，然后看向刘海中，神色又严厉起来:“至于为什么刘平以前学习成绩不算太好，刘海中，这件事你要反思了！” 刘海中诧异的看向她，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王主任却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众人，诚挚的道:“我希望大家有孩子的家庭也要从刘平的变化上得到启发，仔细想想为什么他跟着刘海中生活的时候学习不行，但跟着老易，他们老两口不打他，不骂他，真心爱护他，他就能考出医生证，接下来还会发挥才能，帮着街道办给大家做安全宣传。” “这些都是教训啊！” 第40章 刘平：感觉自己易中海化了…… 见众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受到触动的模样，很明显听进去了，王主任不由大感欣慰，而她这次来的两个目标也都完成了。 稍等了一下，她看向刘平，开口道:“你来讲几句话吧。” 刘平忙摆手道:“王主任，我没什么可说的。” 王主任以为他面嫩，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说话，但他明天就要开始安全宣传了，不敢在人多的时候说话怎么成？ “你多少讲两句，什么都可以说！” 刘平笑道:“这样啊……随便说都可以吗？” 王主任鼓励的道:“可以！” 刘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好，我就随便说两句，今天，我听了王主任高屋建瓴的话……” “停停停！” 王主任别说已经了解了他的一部分性格，就算不了解，看他现在的模样也知道是在要搞怪，就赶紧叫停了他，又笑着警告他道:“你给我好好的！” 刘平笑了笑，然后认真的道:“刚才听您讲话的时候，我确实有不少想法，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沟通非常重要！我们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平时遇到什么事放平心态，多沟通多交流，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和矛盾。” 王主任点了点头，道:“嗯，你这个想法是正确的。第二个呢？” 刘平道:“第二个是我有些话想跟贾东旭说说。” 然后他转向贾东旭，道:“东旭哥，这次的事你可能一时很难接受，但咱们有句老话，叫作浪子回头金不换，书上也说知耻而后勇，你如果有那样的心态，就能对照刚才我大爷说的话发现自己的不足和错处，再结合王主任的话进行改正，对你以及以后的人生来说，这反而是一个新的转折点！”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易中海会直接解除和贾东旭的师徒关系，不用说，这肯定是因为他。 但既然做了，他就要有王主任在场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给事情彻底定性，并把责任坐实到贾东旭身上，以免今后贾张氏或者其他人再拿它说事。 当然，他这样做也能表现他的大度。 不得不说，对于接受过另一个世界网络洗礼、见识过各种话术的他来说，玩这一套还是很顺的:“东旭哥，没有我大爷当你的师父，你通过自己努力提升了自己的技艺，一样会得到大家和厂领导的重视，反之，你自己不思进取，别人的关照也不能让你进步。”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刘平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易中海化”了…… 这些话放在他穿越前的世界都是归到鸡汤的范畴内的，但确实光明正大，听起来也很有道理，王主任听完马上夸赞道:“好！刘平，你能如此大度，有这样的觉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贾东旭，你一定要虚心向刘平学习！” 刘平忙谦虚的道:“王主任您千万别夸我了，我说的都是书上看来的道理，真遇上事了我估计也很难做到……” 见他这样谦虚，王主任更加满意:“你能有这样的认识就已经很好了。” 贾东旭茫然的低头站在那里，他固然对于刘平“鼓励”的话不以为然，但现在怎么都夸起刘平来了？ 王主任觉得再夸就有些过，于是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平想了想，商量道:“王主任，现在都这么晚了，不如就散了，让大家回去吃饭吧。” 王主任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见他提起，马上就同意，让大家各回各家，赶紧吃饭休息，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刘平又道:“王主任，因为我们的事，这么晚了还要麻烦您跑一趟，我们也没别的，您就留下和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 王主任摆手道:“吃饭就不用了——处理群众的纠纷原本就是我的工作。再说了，我帮你正名，再去你家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偏心呢。” 刘平好笑的道:“您多虑了！您什么为人大家都清楚，再说，您堂堂的街道办主任，谁会认为一顿饭就能收买您呢？” 大家也都附和起来，因为王主任平时做事确实是比较公道的。 中院的老赵以前就得到过她的帮助，此时就开口道:“王主任，你不去老易那里，那来我家吧！” 聋老太太也在场。 刚才中院那么吵，她自然也听到过来了，并且也帮着易中海说了几句话，但因为和傻柱没有直接关系，且因为他对易中海有所不满，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全力支持。 此时听到刘平和王主任的对话，就拿棍子杵了杵傻柱。 傻柱并不是真傻，马上就明白了聋老太太的意思。 而且，他也知道因为经常顶撞食堂的刘主任，这几年他一直卡在厨师九级，而今年厂里举办的等级考试，他都没报上名，他很清楚是刘主任使的绊子。 如果能和王主任搞好关系，那对他肯定是有好处的。 于是他马开口道:“王主任，您来我家，我是厂里的大厨，做饭是院里最好吃的！” 这是和王主任接触的机会，他一开口，院里其他人也都热情的想邀请她去他们家吃饭了。 王主任忙伸手向下一压，拦住众人，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我谁家都不去！我这次来是解决事情的，你们以后多团结、少闹事，比请我吃饭好多了！” 见事情已经解决，她知道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就当机立断，推车就走。 众人都跟在身后相送。 走进前院的时候，西厢房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然后阎书斋从屋里冲了出来:“王，王主任，您现在要走吗？” 此时阎书斋心里万分的后悔，他实在没想到刘平竟然把王主任带来了。 要早知道王主任会来，他肯定提前去帮易中海了——这样做虽然会得罪刘海中，并巩固易中海一大爷的地位，但他也同样能和易中海和刘平搞好关系。 可是，王主任来了之后，他反而不方便再出去了，否则，王主任要问他刚才为什么不在，任院里的一大爷和二大爷争吵，他又有什么好的理由回答呢？ 不过，他要一直不出面好像也不行，毕竟，作为院里的三大爷，任一大爷和二大爷吵得那么厉害，即便不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心思，也脱不了不称职的嫌疑。 他就一直犹豫，直到看到王主任要走了，他才一咬牙，往脸上啪啪扇了两巴掌，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装作喝醉的模样冲了出来:“那个，刚才我喝多睡过去了……” 王主任今天顺利解决了四合院里的争端，还得到了大家的爱戴，心情正好，阎书斋此时才出现，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她这会儿都没心情关注，对于他冲出来打招呼，她就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在众人的相送下出了四合院。 阎书斋不确定王主任对他是什么态度——不满是肯定的，但不确定不满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因此影响到他三大爷的地位？ 患得患失了一会儿，他很快做出决定:一会儿就去易中海家，解释并道歉，目的一方面维持两家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最好能说动刘平，帮他跟王主任解释。 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好办法了。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转头就看到了步履沉重走进中院的刘海中，心情又忽然变好了不少…… 第41章 秦淮茹的想法和贾张氏的算计 刘海中此时的心情则除了懊悔，更多的是惊吓，他实在想不到王主任会来，否则绝不可能会向易中海发难的…… 他就这样闷着头往回走，经过中院的时候，又听到贾张氏在屋里骂人，好像骂的是刘平，骂他嘴上说得好听，肚子里没安好心之类的。 他心思全在王主任训斥他的那些话上，也根本没心情去管这些。 贾东旭听得心烦，忍不住埋怨贾张氏道:“妈，你就不该去闹！你要不闹，哪里会惹出王主任来？” 贾张氏顿时不乐意了:“我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嫌弃我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贾啊，你快来把他——这个不能带走……” 秦淮如完整的看完了整个过程，此时心里却格外的冷静。 她很清楚，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改变一大爷的决定了，但她们家却绝对不有和他们断了关系。 是，贾张氏和一大爷吵得那么凶，而且很多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贾东旭因为举报诬陷刘平，也让一大爷厌恶，但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贾东旭做的事，也什么都没做，仍然可以和他们走动。 有她做桥梁，至少两家还有改善的机会。 另外，就算一大爷和一大妈迁怒于她，她也可以先接触刘平，通过他，再改善两家的关系。 刘平那么阳光开朗的人，而且他这个年龄的人也更有同情心，她也确实从未有害过他的心思，应该不忍心拒绝她吧？ 只是，现在贾家的气氛，她的这个想法也根本不敢提出来，否则就很有可能成为贾张氏母子的出气筒…… 她忍不住又想到刘平，今天闹得这么大，他什么都没做，事情就解决了，还得到包括王主任在内的几乎绝大多数人的称赞，真的太厉害了…… 次日一大早，秦淮如还没睡醒，就感到贾张氏在推她:“起来！起来！快起来做饭！” 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刚蒙蒙亮，她不明白贾张氏为什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自从她嫁进贾家，贾张氏就再没有早起过，何况现在的天气只有几度，按道理她更会懒床才是。 不过，只要贾张氏不打她骂她、找她麻烦，她并不介意早起。 “我这就起。” 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接了冰凉水洗了把脸，她瞬间就感觉精神起来。 然后，她一边准备早饭，煮玉米糊，一边想着，今天贾张氏两人应该不会像昨天晚上那么生气了，那么她就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跟她们说说——她是为这个家好，应该能得到她们的支持，然后她才更好行事。 只是，贾张氏催她起来做饭后，又催贾东旭起床。 昨天先是得知被易中海解除了师徒关系，下班回来贾张氏逼易中海收回决定不仅没成功，后面还把王主任引来了，挨了一通训，贾东旭昨天晚上肯定睡不好。 睡不好，大早上的就不愿意起来。 贾张氏就不断的催他，他磨磨蹭蹭的被催着起床后，又催他吃饭，结果一通忙活，也不过是让他上班时间比平常早了一些，但秦淮如就没有说她想法的机会了。 不过，她们吃饭比一大爷家早，秦淮如马上想到洗碗筷时一定能碰到一大爷和刘平，正好可以借机向他们表达道歉。 当然，她能想到，他们要去上班，并不是深入交流的机会，但发生了昨天的事，说话反而不合适，倒不如让他们看到她的歉意和不得，就已经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了。 正如她猜测的那样，她洗着碗筷，很快等到一大爷和刘平两人从东厢房一起走了出来。 但是，不等她有所表示，娄晓娥就从后院走了出来，然后直接叫道:“平安，你等等。” 说着话她就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问道:“平安，你喜欢吃什么菜？我晚上请你和一大爷、一大妈吃饭。” 她说完，还不等刘平回答，就听到西厢房门口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人心坏了，吃再好的菜也没用！” 秦淮如转头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贾张氏竟然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门口，刚才的话自是她说的。 易中海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刘平只当没听见，对娄晓娥道:“我晚上要和街道办的同事进行安全宣传，不回来吃饭了。” 娄晓娥失望的道:“啊，你不回来吃饭了？” 刘平道:“是啊。改天吧。” 娄晓娥无奈的道:“那好吧。” 易中海不想让刘平听到贾张氏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就对娄晓娥说道:“我们上班去了，你要有时间就和你一大妈聊天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贾张氏冷笑道:“忘恩负义的人，老天爷不会让他落到好的！小心点吧，别出了事故，断个手断个脚就不好了！” 刘平脸色一冷，就要上前，易中海却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别去！她就想找人吵架！” 说着话他就硬拉着刘平出了中院的门。 看到两人走了，秦淮如顾不得管娄晓娥和一大妈，赶紧把剩下的碗筷洗完，满心怒气的端着碗筷走了回来。 不过，当她面对贾张氏那张阴沉的脸，又只能强忍下怒气，低声道:“妈，您要干什么呀？” 贾张氏蛤蟆眼一瞪，训斥道:“你说我要干什么？我干什么还要跟你说？” 秦淮如满心无奈，但还是只能尽量说服她:“妈，我们昨天刚得罪完一大爷，您今天又来这么一出，这……以后你就不想和他们和好了吗？” 贾张氏冷笑一声，反而大声的道:“那又怎么了？是一中海对不起我们贾家，难道还要让我求着他吗？” 秦淮如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妈，您小声点！” 她焦急的回头看了一眼，但很快想到，都不用看，贾张氏说话那么大声，一大妈和院里的其他人家肯定都听到了。 贾张氏却是越说越来劲:“我们贾家在这个院里住了几十年了，从来没做过亏心事，我还不能说句话了？” 秦淮如再不敢在门口和她说话了，赶忙道:“妈，我们进屋说话！” 贾张氏却把腿一伸，挺着脖子道:“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这是我的家，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秦淮如在西厢房里心急如焚，东厢房里，娄晓娥也气得不行，她对一大妈道:“一大妈，要不我去找刘平，再让王主任过来好好说说她！什么人呢，昨天王主任在的时候那么老实，现在又撒起泼来！” 一大妈尽管脸上也有些不好看，却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用生气。不管她，没人管她，她自己一会儿没意思了就消停了。昨天刚请王主任过来，她那么忙，今天不好再麻烦她了。” 娄晓娥则想起来刘平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忙道:“对，咱们不理她！一大妈，平安说过，让你不要生气，院里要是发生争吵，也不让你参与。你要觉得吵，咱们娘俩就出去转转。” 听她说到刘平，一大妈的嘴角忍不住就浮现出了笑意:“不用，咱们关上门不理她就行。现在天冷了，平安早出晚归的，我得给他缝个棉手套、棉帽子。” 娄晓娥眼前一亮，道:“还有棉鞋。” 一大妈笑道:“棉鞋不用，今年他大爷厂里发劳保，说是要平安尺码——厂里的棉鞋结实，给他穿正合适。街道应该也会发，那样他就有换着穿的了。” 娄晓娥张了张嘴，刚想说不用把一大爷的给刘平，她可以送他一双，想了想，担心说了会被一大妈拒绝，干脆不说，直接买给他就是了。 她们两人在屋里说着话，就不再管屋外贾张氏阴阳怪气的骂这骂那了。 秦淮如则实在不能理解贾张氏的脑回路，她心中急得要死，但还是强忍怒气，想要说服贾张氏:“妈，他们俩一个是院里的一大爷，一个是在街道办上班，昨天您也看到了，王主任对他多好，您把他们俩都得罪了，我们以后在院里还怎么过？” 贾张氏见院里上班的人都装作没看到她似的，加快脚步离开，对面一大妈屋里也没动静，没有对手，她骂了一阵子累了，也就停了下来。 秦淮如赶紧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妈，我是这样想的，出了昨天的事，您和东旭暂时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先和他们接触着，先不让咱们两家的关系断了，然后再慢慢改善。” 没想到贾张氏听完却冷笑一声，道:“你这样做还不是求着他们吗？” 秦淮如自认为自己的想法合情合理，没想到贾张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理解，以她们家现在的情况，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至少不能再骂人家吧？那么除了进一步让人家厌恶，好像什么都不得到…… 贾张氏却是恶狠狠的道:“你不了解易中海那个老东西，我们现在巴结他，他也不可能把东旭重新收为徒弟，但我天天找他的麻烦，他那么好面子，时间一长，肯定会求我不再闹他了！” “到时候，那就是我提条件了！” 秦淮如愣住了，事情还可以这样操作吗？ 第42章 妥了 自从刘平去街道办上班后，易中海就发现他心情最好的时刻除了下班，上班的路上也是。 今天虽然出了点意外，被贾张氏一大早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影响了心情，但也正好把他的人生经验讲给刘平听:“……昨天，不管是你被诬陷举报的事，还是我不再认贾东旭当徒弟，王主任已经全部帮我们解决了，她这会儿闹，顶多发发怨气，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要知道，她是长辈，老贾又不在了，你和她吵，就算有理，吵赢了，大家或许就会觉得咱们太霸道。” “相反，我们不搭理她，她一个人一会儿就会说累了。” 刘平感觉事情未必会这么简单，但现在因为贾东旭举报他的事，易贾两家原来的关系基本上断了，对他来说，没有易中海坐镇的贾张氏，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易中海见刘平听进去了，早上被贾张氏影响的心情瞬间消失，和刘平在岔道分开后，也心里特别充实的上班去了。 刘平到了街道办的四合院，刚和冯大爷打完招呼，就碰上了比他晚半步的孙兰芳。 看到他后，孙兰芳马上叫住了他，然后凑到他身边，小声的问道:“小刘，举报你的小子昨天是不是找出来了？” 刘平略有些诧异，这个世界没有手机电话，四合院里的人吃完饭又没出去，没想到只过了一夜她就知道了:“孙姨您消息真灵通。” 孙兰芳自得的道:“那是！这城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保准瞒不过我——小刘，我跟你说，你将来看上哪家姑娘，你告诉我，我保准连她里面穿什么衣服都能给你打听清楚！” 她这个年纪的妇女，什么都敢说，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刘平就算懂得更多，也丝毫不敢在这方面和她争论。 这时，金杏提着一铲子打扫的垃圾走了出来，见到两人就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刘平知道这几天她们就经常拿他和金杏打趣，现在身边又有孙姨在，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就赶紧闪人:“你们聊吧，我去找王主任。” 他一走，没有了打趣的对象，孙兰芳的心思就转向了传播打听来的八卦消息上:“说举报诬陷小刘的事呢，写信的人找到了！” 金杏顿时停下了脚步，满脸好奇的问道:“找到了？谁啊？太坏了！问出因为什么要害平安了吗？” 刘平快步走进屋里，心中则想着，街道办每天要处理不少群众的日常纠纷，她们这样的性格确实很适合此类工作。 当然，街道办自然不是只有她们几个人，要处理的事也不是只有些日常纠纷、婚丧嫁娶之类的事，还管理着户口、工作安排、房屋的租赁买卖，以及经营管理着几家小工厂和商铺。 刘平需要的物料以及联系第一场安全宣传的人员，就要找“务实方面”的钱科长。 安全宣传是王主任定下的事，钱科长自然是大力配合，到了下午就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因为是第一场，为了让刘平更好的适应，钱科长和王主任经过简单的商量，就把地点放在了隔壁梧桐巷的四合院——里面的居民多是街道办下面火柴厂员工，会更配合街道办的工作。 闲话少叙，晚饭后，早就收到通知的居民就陆陆续续聚到了中院，而中院正房门前立了一张长一米半、宽一米、用墨涂黑当作黑板的木板，木板两侧用竹竿两盏40瓦的灯泡。 现在人们普遍使用的是15瓦的小灯泡，用25瓦的都少，两盏40瓦的灯泡一打开，就显得很是亮堂。 今天王主任和钱科长都在，此时正由火柴厂的许厂长和这座四合院的三位大爷陪着说话。 见人差不多齐了，王主任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刘平，原本还想问他害不害怕，但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出紧张，状态还不错，想着问的话反而可能事得其反，就干脆直接吩咐道:“开始吧。” 刘平点了点头，走到了黑板前面。 这时许厂长和院里的三位大爷才知道今天讲话的人竟然是刘平，顿时惊讶起来。 当然，不只是他们五人，院里的其他人看到刘平走到黑板前面，也都不明所以。 老实说，别看别人能轻松的站在一群陌生人前面挥洒自如的说话，但刘平自己面对院里近百个陌生面孔，心里也不由发紧，毕竟，他此前唯一类似的经验是对同班同学介绍自己。 不过，为了今天的事，他做足了功课，又用了些小技巧，把对面的人想像成木偶，心中的紧张就淡了很多，然后冷静的开口道:“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教大家如何避免煤气中毒。我叫刘平，是今天的主讲人。” “我猜大家心里一定奇怪，我看起来年龄不大，怎么能当主讲人的？我不会是王主任的儿子，或者亲戚吧？” 在相声中，伦理哏是一个经久不衰的梗，听到他后面拿他和王主任开玩笑，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有人还轻笑出声来。 王主任则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他并没有怯场，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大家不用瞎想，我并不是王主任的儿子，或者亲戚，但我确实不大，今年才十五岁。” “大家肯定会想，我岁数这么小，王主任怎么会让我给大家讲煤气中毒，这样一件关系到大家生命健康的大事呢？” 说到这里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本医生证:“很简单，因为这个医生证是我的——这个月的十一刚考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在刘平原来的世界，举报者拿着自己的身份证举报，往往一开始就能得到大家很大程度上的信任，此时他现场拿出来，众人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了医生证上，再看他眼光就变成了惊讶、羡慕。 刘平只要用他增加可信度，就又继续往下说道:“大家不用怀疑这个证件的真假，王主任让我来给大家讲，肯定早就验证过了。我拿它出来只是想告诉大家，我是专业的，懂这个！” “那么，接下来我就先给大家讲讲煤气中毒是怎么回事。” “我们有句俗语，人活一口气，从科学上讲，是指我们要活着，就要呼吸，具体来讲是吸入氧气，呼出二氧化碳。煤气中毒的实质，就是吸入了煤气一氧化碳，导致氧气不足，也就是缺了活着需要的那口气，那人还不出问题？” “科学上的东西，大家又不考中专、考大学，我就不给大家细讲了，但一定要明白，煤气中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我给大家几个数据，截止到昨天，京城已经有593人发生了煤气中毒事件，其中死亡27人，重度中毒19人！” “大家想想，现在才刚入冬，接下来大家会更需要烧煤取暖，那么，发生煤气中毒的概率肯定会更大——对咱们普通人来说，煤气中毒的主要就是因为烧煤不当。” “大家还可能认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吕海涛家离大家不算远吧？他家前年发生煤气中毒，一家四口都没救过来……” “或者，大家应该有过类似的经历，比如，围着炉子喝茶聊天，突然感到心慌、恶心，又或者头晕、头痛？是不是碰到过这种事？其实，这就是煤气中毒，只不过中毒程度较轻，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就好了。” …… 王主任看着众人目光都放在刘平身上，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不由想到那天他说的话，因为年龄小，别人会更不容易分心，事实确实如此。 当然，他讲的也确实好，不仅深入浅出，层层推进，还有详细的数据和身边发生的事，即便她提前看过他写的稿子，现场听他讲还是觉得更有说服力。 总之，今天的第一场安全宣传妥了！ 第43章 哭声不对 “……讲完了煤气中毒的危害，现在我再给大家讲讲煤气中毒具体的症状。” “第一种，轻度煤气中毒，症状一般表现为头痛、眩晕、心悸、恶心、呕吐、四肢无力，甚至出现短暂昏迷。此时中毒者一般神志尚清楚，在吸入新鲜空气或摆脱中毒环境后，症状迅速消失，一般不留后遗症；” “第二种，中重度煤气中毒，除了刚才说的那些症状加重外，还会伴有面色潮红、口唇呈樱红色、多汗、烦躁不安，神志不清。遇到这种情况，不要想别的，在做好保暖和保持呼吸畅通的同时，尽快送到医院！” “第三种，重度煤气中毒，这时病人神志不清，呼之不应，大小便失禁，四肢发凉，瞳孔散大，血压下降，呼吸微弱或停止，肢体僵硬或瘫软……真要遇到这种情况，大家能做的和中重度中毒情况相同。” “但是，我要提醒大家的是，从中重度煤气中毒开始，不仅救治的难度会增大，而且还可能会留下各种后遗症，比如，头晕、头痛，意识不清，痛觉、温觉、触觉减退或不灵敏，以及走路不稳、计算能力下降等多种状况，不仅会造成本人痛苦和丧失劳动能力，还会增加家人的负担！” “所以，预防是关键！” “如何预防呢？一是定期检查和维护炉子和烟道……二是室内定期通风……三是互帮互助……” …… 见刘平顺利讲完，王主任看到众人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不由大感欣慰，然后开口问道:“大家说，小刘讲得怎么样？”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讲完了，而许厂长到底是当厂长的人，此时就大声的说道:“王主任，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刘办事员讲得真是太好了！” 王主任对于他一句把自己也夸在里面并不在意，她更在意其他人的观感:“你们呢？” 经过刚才刘平的讲解，众人确实感到受益匪浅，他们虽然不能像许厂长一样一句话夸两个，也都附和道:“太好了！讲得太好了！” “要不是刘办事员说，我们都不知道煤气中毒的危害这么大！” “是啊是啊，煤气中毒一害就是一家子，以后我们可得注意了！” “那可不是吗？真要是留下后遗症，活都干不了，以后一家子可怎么活？” …… 王主任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感想，顿时感觉她答应刘平办这个安全宣传的决定做得太对了，而刘平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也让她由衷的感到了提拔人才的欣喜。 她看向刘平，见他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就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平回过神来，就又问众人道:“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先说好啊，怎么弄炉子，我懂得可不多。” 他前面各种医学术语信手拈来，现在突然说到摆弄炉子，前后反差可能有些大，大家忽然就善意的笑了起来。 许厂长则凑趣的道:“刘办事员是要当大夫的人，你研究的是怎么治病救人，摆弄炉子我们这些粗人自己来就成了。” 刘平也感觉已经把该讲的都讲到了，而对于预防煤气中毒来说，首先有这个意识，再做到烧炉子时不压太多碳，注意让煤烧得充分一些，睡前再开窗通风，基本上就能杜绝九成九以上了。 现在让他们提问，主要也是将刚才讲过的一些具体内容，没有记清的，再重复一遍。 于是，他连着回答了三个人的问题，大家对于煤气中毒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反而对他本人更感兴趣。 王主任看到他这么受欢迎，自己也高兴，就想过一会儿再带他离开。 刘平则有些心思不属，他犹豫了一下，就指了指后院东北方向，问道:“那边是谁家？我听到好像有孩子的哭声。” 许厂长听到他的话，转头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哦，应该是我家，哭的是我的大孙女儿——刘办事员耳朵真灵，我都没听到。” 刘平沉默了一下，道:“许厂长，那个，我听着孩子的哭声好像不太对劲啊……” 王主任没想到刘平说出这样的话，忙问道:“怎么了？” 对于孩子，人们都喜欢说好听的话，像刘平这样说话很容易得罪人，但是，他虽然还没正式给人看病，却并不是那种轻浮和不知轻重的性格。 许厂长愣了一下，他们老许家从上一代起就只有男丁，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孙女，全家都爱得不行，听刘平那样说，他本能的不高兴，但一来有王主任在，二来也知道刘平没道理得罪他，就强笑道:“没有吧，我大孙女儿哭得可有劲了，一看就足棒！” 刘平既然开了口，就不准备再保留，毕竟他要是听得没错，就有可能挽救一条生命，于是说道:“许厂长，我曾经在市图书馆看过一本医书，讲的是通过婴儿的哭声来了解她们的状态。” 王主任心中有了些底气，就问道:“你是从哭声中听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许厂长也不淡定了:“真有什么不对吗？这……” 王主任是行事果决的性子，看到他的反应，不由斥道:“这什么这？有没有问题，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厂长忙道:“对，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见王主任已经转身迈开了步子，他赶紧加快步伐，在前面带路。 刘平跟着他们进了后院。 进入后院听得更清楚了，就听到后罩房左手边的房屋里，一个婴儿不断的hah、hah、hah的哭着，正是婴儿皮肤不舒服的典型哭声，他心中更确定了。 许厂长心中着急，几步冲到房屋前面，但这间屋子是专门给儿媳妇正在坐月子，他当公公的不好进去，就站在门外面问道:“怎么了？小莲儿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里面传出一个快急哭的声音道:“爹，我也不知道，从刚才就一直哭个不停，喂她奶也不吃……” 许厂长这下再没别的心思了，忙道:“我让刘办事员进去看看，他是大夫，我让你妈开门，你们注意别受了风！” 稍等了一会儿，许厂长的媳妇张春英从里面打开了房门，王主任转头对刘平道:“走，进去。” 刘平还没进门，就感到了一股热气，只见屋里生着一只大炉子，里面火烧得正旺，而小莲儿正抱母亲抱着坐在不远处的床上哭着。 王主任又对刘平道:“你过去看看吧。” 刘平走过去，就看到小莲儿身上穿着小衣服，外面包着包被，头上全是汗，小脸胀得通红。 王主任见他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忍不住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刘平冷静的道:“看出来了。她是热的！” “啊？” “什么？” 屋里三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他。 刘平点了点头，又正色道:“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小事儿！对婴儿来说，身上温度太高，是有可能得热射病的——所谓热射病，是中暑的重症类型之一。” “中暑？！” 中暑不是夏天才发生的吗？现在都什么天气了…… 刘平解释道:“中暑是因为温度过高引起的，对小莲儿来说，屋里生着这么旺的炉子，她身上穿着衣服，外面又裹着包被，温度散不出去，就会越来越高，同样会中暑，甚至发展到热射病的程度——不是，她还在哭着呢，你们不先救她吗？” 小莲儿的母亲忙问道:“我，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 刘平让她先解开包被，不包得那么紧，又用软布沾着温水给小莲儿轻轻擦脸、擦腋下。 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等温度一降下来，她马上就不哭了。 而且，刚才应该是哭累了，不哭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第44章 收音机票（上） 等到屋里小莲儿哭声消失，许厂长这才信了刘平的话，然后就是无尽的后怕！ 所以，当刘平和王主任从屋里走出来后，他上前一把握住了刘平的手，想说什么，但因为太过激动，一时卡壳了，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小刘大夫，这次……多亏有你……我们家就小莲儿一个女娃……” 刘平感到手都被他握得生疼，但他小时候跟着爷爷行医，见惯了类似的场面，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就尽量保持平静的道:“只是小问题，你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许厂长听他开口说话，很快意识到刘平还是个少年，他握手用力大，又赶紧松开，但还是抓着胳膊，道:“走，小刘大夫，王主任，到我家里喝口茶水——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王主任知道这会儿走有些不近人情，加上时间也不算晚，就对刘平道:“走吧，我们去尝尝许厂长家的茶怎么样。” 刘平也知道现在的人们感情很朴实，他就算拒绝也会被热情的留下来，干脆答应下来:“哎，好。” 许厂长见他答应，却是更加高举赶紧让围观的邻居让开路，把他俩请进了西厢房的家里。 邻居们也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到好奇，其中感觉相熟或者有面的人也有人跟了进来。 许厂长赶紧冲茶倒水，他媳妇张春英也过来帮忙张罗着照顾其他人。 等喝下一口茶水，许厂长长出一口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里面穿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用手一抹额头，手心也都是汗。 他不由苦笑道:“让你们见笑了，要是小莲儿出了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春英天天陪在身边，对小莲儿的感情更深，想到她这两天遭的罪，不由抹着眼泪自责道:“我们原想着别让她受凉，没想到……她才那么小，得受大的罪，我真是，我真是……” 王主任自己就是母亲，想到小莲儿和花朵一样娇嫩的身体，对张春英的话更能感同身受:“当父母的没有不爱孩子的，你们这个心是好的，但不懂得方式方法也不行。” 说到这里，她又对刘平说道:“刘平，你看她们因为不懂这方面的知识，想对孩子好，却差点害了孩子，要不你再给她们讲讲这方面的一些知识？” 刘平稍微一想，就点头道:“可以。我就讲一讲怎样从婴儿的哭声听懂她们想表达的意思吧。” 他的话虽然和王主任想的有出入，但想到他刚才就是通过哭声判断出了小莲儿的问题，于是点头道:“可以！” 说完他看了一些坐在屋里的三个大爷等人，皱眉道:“你们这些男的都出去！你们听了有什么用？让你们媳妇、儿媳妇来，哦，没结婚也来，多学点东西没有坏处！” 她这样一说，许厂长自然也不好意思留下了，他很自觉的站起身，道:“走，我们去叫人。” 刘平道:“没事儿的，你们也可以一起听。” 虽然他开口说了，但这些男的也没有好意思留下来的。 很快院里的大小媳妇和婆婆们、包括未婚的就都来了。 刘平也不啰嗦，道:“刚才去看小莲儿，才发现养孩子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因为她们还不会说话，不管什么事都只能通过哭来表达，所以，了解她们的哭声，既能让她们自己舒服，也能减轻大人的辛劳。” 听他开口，一屋子女人马上安静了下来，院子里的男人们也都停止了说话。 “一般来说，婴儿有五种哭声……” 现在人们养育孩子虽然尽心，但都是靠长辈们的指点和母亲自己摸索，自没有针对性、系统化的研究，听他说到婴儿哭声有五种，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这么多吗？” 刘平一笑，道:“多吗？其实这还是因为婴儿需求简单，所以表达更直接，换成咱们大人，可就复杂多了……” “关于这事儿，细心的母亲应该是能感受到的，这里我就不和你们讨论了——我既不是母亲，又没有孩子，只能和你们说从书上的看到的知识，你们自己对照，看看对不对。” 听到身边的人发出的轻笑，王主任也好笑的看着刘平，她一开始还担心刘平安全宣传会怯场什么的，现在看他丝毫没有少年面对一屋子大姑娘小媳妇的扭捏，既温和大方又严肃认真，就明白担心是完全多余的。 “第一种哭声是最简单的，发的是nah~nah~nah~（类似n-e），舌头抵着上颚发出来的，表明饿了；” “第二种发的是owh（类似a-o），哭的时候会张圆了嘴，像打哈欠，通常还会揉眼睛、抓耳朵，代表宝宝累了、困了；” “第三种发的是hah（a-h），连续的短促音，就是刚才小莲儿的哭声，这个呢，代表宝宝皮肤不舒服，比如拉了尿了，又或者是热了、冷了。 这个我要说一下，现在大家都不会让宝宝受凉冻着，但穿得太暖，外界温度又太高，宝宝身体无法散热，严重了就会出现我刚才说的热射病。 热射病大家不了解，它其实是中暑的加重，所谓中暑，本质上就是身体温度持续升高而来不及散射导致的，而它严重了是会致命的！” “好了，我再说第四种，eh~（ei_a），声音短促，是因为想打嗝，帮宝宝拍出奶嗝就好了。” “第五种，eair~（ai-e），宝宝这种哭声有点像大人疼痛时发出的声音，一般表明宝宝发生了肠胀气、肠绞痛，把宝宝放在手臂上的飞机抱，或者用温热水敷肚子，帮助排气，就会好转。” “以上只是简单的判断，如果按我说的都没有改善，不要迟疑，立即去医院！” …… 送走一屋子女人，许厂长终于有机会表达谢意了。 他刚才借那些女人提问题的机会，让张春英准备了谢礼:半箢子小米，二十个鸡蛋，一包红糖，一条大前门，两瓶西凤酒。 在后世，小米是被当作粗粮的，但在现在，却是比面还好的粮食。 “小刘大夫，请一定要收下！这次要不是你，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张春英现在提起刚才的事心里还忍不住颤抖。 刘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不能收。这次只是恰好碰上了，又懂点医术，相信换任何一个和我一样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开玩笑，这些东西，小米、鸡蛋、红糖，可以说是现在这个时代坐月子吃的营养补品，他即便是正式行医也不能收的。 张春英对他充满了感激，见他不收，哪里肯答应:“你不收我就不让你走！” 刘平其实不擅长这种人情的拉扯，但他又不是一个人来的，王主任还在，他就开口向她求助:“王主任，我们该走了吧？” 王主任这会儿正被许厂长拉到一边说话，她也看到了他们这边的情况，听到刘平叫她，她想了想，道:“行吧，刘平对你家确实能算得上救命之恩。” 许厂长则郑重的道:“绝对不止！” 王主任知道他的做法肯定有她的原因，但刘平也配得上，也就没多说什么。 张春英见刘平死活不接，也叫许厂长道:“老许，你快过来，刘大夫不收！” 许厂长赶紧过去，接过箢子就要往刘平手里硬塞。 刘平自然是赶紧躲闪。 王主任看到箢子里的东西，就开口道:“这些东西，烟酒他这么小用不上，其它的得给你儿媳妇补身体，你就把收音机票给他吧。” 第45章 收音机票（下） 刘平想了想，这个年代类似三转一响的券票，虽然因为数量有限，放到黑市上价格不比实物价格低多少，但在明面上却只是认购资格，所以经常被人用来当作送礼之物。 更重要的是，王主任既然开口了，说明这件事本身是没问题的，于是他在推让了几次，又再次得到王主任同意后，把它收下了。 见他收下了收音机票，许厂长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主动要求，骑自行车送他回家。 王主任原本打算自己把他送回去的，主要是刘平今年才十五，她送的话能让易中海和一大妈安心，但许厂长送自然也一样。 这件事上刘平就没什么好计较的，大晚上的，能坐自行车总比自己腿着强。 两个四合院离着也就四里地，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现在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他们回来时人们差不多都睡了。 不过，四合院的三位管事大爷，一开始并不是为了处理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设立，而是因为建国初，户籍制度不完善，为了防备敌特潜伏破坏，所以在人员复杂的大杂院选出管事大爷，以便及时发现异常人员立即上报。 这几年虽然大环境越来越好，但院里的三位大爷心里还是有那根弦的，而阎书斋住在人员进出必经的前院，就成了第一道防线，天然有看门的责任——他之所以习惯盯着院里进出的人，虽然近些年主要原因是看有没有便宜可占，但也有以前留下来的习惯。 尤其这么晚了，外面突然出现了自行车的声音——说起来，他一直想要一辆自行车。 有了自行车，除了面子和上下班方便外，他还能更方便的去钓鱼卖钱。 但是今天，他一听到动静就立即走了出来，却是以为来的是王主任，他昨天没给她留下好印象，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 走出来之后，他就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刘平，但另一个人却不是王主任，他不由大为失望:“刘平回来了。这位是？” 刘平介绍道:“三大爷，这是火柴厂的许厂长——许厂长见时间晚了，担心我走夜路不安全，就亲自送我回来了。” 阎书斋没想到昨天是王主任，竟然又来了一个厂长送刘平回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哦了一声。 因为大多数人家都熄了灯，刘平也没多说什么，介绍完就带着许厂长继续向中院走去，阎书斋也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进了中院，就看到东厢房是唯一亮着灯的，很显然易中海和一大妈在等着刘平回来。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不管别人怎么看易中海和一大妈，刘平能这么快融入这个世界和家庭，除了他自身小时候的经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人确实都真心对他好。 此时看着为他亮着灯的房间，他对这个家的归属感不知不觉又加深了。 一大妈听到动静，提前打开了房门，看到确实是刘平后，脸上的期盼马上变成了笑容。 “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大爷就要去找你了……” 她松了一口气，絮叨着，又看到了许厂长:“这位是？” 刘平就又把刚才跟阎书斋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跟许厂长介绍道:“这是我干妈。” 听说对方亲自送他回来的，一大妈顿时热情的邀请许厂长进屋。 易中海也站起来相迎。 许厂长一见，知道他们误会了，马上迎上去主动握起易中海的手，道:“易老哥，你们不要误会，我送小刘大夫回来是应该的，刚才要不是他，我家孙女遭罪不说，甚至都会有生命危险！” 王主任对刘平越来越重视、欣赏，在许厂长取自行车的时候就跟他介绍了一下刘平现在的家庭情况，免得见面后再生出什么误会，所以他上来就知道了易中海的情况。 易中海和一大妈只知道刘平今天进行安全宣传，他们原本也想去的，只是担心去了刘平会放不开，才在家里等着，但怎么也没想到好像还救了似的，就都向他看了过去。 刘平就简单的介绍道:“没什么，就是许厂长给他刚出生不久的孙女穿得太多，又生着大炉子，给热着了，改了就好了。” 许厂长忙道:“不不不，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我们不懂，给她穿盖的太厚，炉子又生得太旺，那个热劲，小刘大夫说可能得什么热射病，比中暑还要严重——咱们大人中暑都那么严重，我孙女刚出生不久，那么小的人，哪里受得了？ 何况我们又不懂，现在想想都后怕！ 你们不知道，当时小刘大夫听到我孙女儿哭声，就跟我说不对劲，结果按他说的做了，马上就不哭了，真的幸亏遇到了小刘大夫了！” 有些事，事后想起来会更怕，尤其小莲儿不仅是他们许家唯一的女娃，又刚出生不久，现在说起来他心里还嗖嗖的往外冒凉气，脸色也有些发白。 刘平忙安慰他道:“这不是没事了吗？以后小莲儿要是遇到问题也可以随时找我，当然，紧急情况还是第一时间去医院。” 易中海这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听到他说去医院的话，忙说道:“你这孩子，别瞎说的！人家就是一时没注意，过去了，小莲儿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因为刘平的医生背景，又发生了今天的事，许厂长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刘平的话，他忙说道:“易老哥，小刘大夫说得对，他是为我们好，你不要说他。” 易中海笑道:“你别叫他小刘大夫了，咱们都是他的长辈，你叫他小名平安，或者刘平都行。” 许厂长也是一笑，道:“今天我还真叫不出口——真的，今天他算是救了我们一家的命啊……” 刘平忙道:“许厂长太言重了！” 许厂长摇了摇头，郑重的道:“我说的是真的，当时听到小莲儿不再哭得那么难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刘平摸出了那张收音机票，道:“您都送给我这张收音机票了，还不够吗？” “收音机票？” 阎书斋看向刘平手里的那张纸条，只觉得又受到了一次打击——他一直想要一台收音机。因为他认为家里要是能添一台收音机，平时听听新闻戏曲，是和他文化人身份很搭的一件事。 而且，收音机是三转一响中的大件，有了它就相当于多了一件“镇宅”的大件，现在阎解成年龄越来越大了，有了它无疑会有利于他的相亲结婚。 再一个，要是能第一个买上收音机，也能提高他在院里的威望。 可惜，收音机票虽然比不上自行车票稀缺，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有的，他这一两年都在寻找机会谋划这件事，却一直没没有头绪，没想到刘平轻轻松松就弄到手了…… 他的目光从刘平手上的收音机票上转移到易中海身上，心里突然就酸起来了。 接下来，许厂长也知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约了以后两家再联系就走了。 阎书斋也无心多留，满心泛酸的跟着一起离开了。 离开了中院，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但回到家里，听到阎解成在那屋里打着呼噜大睡，心里又不平衡起来…… 中院，东厢房自然是另一番景象。 易中海从刘平手里拿过收音机票，凑到灯下仔细观察，嘴里则感慨着:“这就是收音机票啊。” 刘平等他看得差不多了，就伸手拿了回来，然后递到一大妈面前，道:“干妈，这是您干儿子我得到的第一样像样的东西，就当礼物送给您了！” 一大妈顿时乐得合不拢嘴的道:“哎呦喂，这是你凭本事挣到的，你留着就行，不用给我。” 这个年代结婚，条件好的讲究三转一响，“一响”就是指的收音机，三转则是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一大妈看到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平将来结婚的时候能用到它。 刘平则直接把票放到一大妈手里，道:“这是孝敬您的，您收着就成。” 易中海看着两人，刘平的做法在他看来就是孝顺，这是他最想、最喜欢、最愿意看到的事，所以也不由的满脸带笑，但心里却有些发酸:“给你，你收着就是了，反正买了他也听，再说要买收音机还得我出钱！” 一大妈马上不满的道:“你出钱，没有平安挣来的票能买到收音机？再说买了你也能听，那让你出钱不是应该的？” 刘平则道:“干妈，我们不用大爷的钱——我有工资的！” 易中海忙赔笑道:“不不不，钱我出，我来出！这么多年我也没送你干妈什么好东西，正好出点钱把收音机买过来。” 一大妈也担心刘平不高兴，就拍着他的胳膊道:“那得看平安答不答应，反正没有你，平安的工资也能把收音机买回来。” 易中海又转向刘平，道:“平安，大爷刚才说着玩儿的，你就给大爷这个机会吧。” 刘平自然也是和他们说着玩的，闻言就看着一大妈道:“干妈，您说呢？” 一大妈马上接话道:“你的工资留着平时花，这钱就花你大爷的！” 刘平点了点头，道:“干妈，主要是早买回来您平时在家也能听听戏，听听说书的，有个解闷的，这次就让大爷出吧。” 一大妈越看他越喜欢，感觉嘴里像是吃了蜜一样:“还是平安孝顺我。” 易中海忙道:“那是，那是。” 第46章 让你婆婆好自为之吧! 刘平原来准备第二天再把收音机票拿出来的。 因为他在收下这张票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当作礼物送给一大妈了——他前世缺少母爱，这一辈子一大妈的关爱很是填补了这份缺失，挣来的第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会给她。 如果晚上给的话，他担心她会因为心情激动影响了睡眠。 不过，阎书斋既然跟过来了，就正好借他之口解释它的来历，以免买回收音机后还要多费唇舌，尤其还可能引来无端的猜测。 既然拿出来了，自然就要第一时间给一大妈，如此才能显示他的心意，也能更让她开心，至于影响睡眠，反正明天可以补觉。 但一觉醒来，他发现一大妈不仅没有睡眠不好，反而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如此，一大早，他们一家三口就都有了好心情。 对面，西厢房。 秦淮茹再次被贾张氏晃醒，睁眼就看到她一脸的阴沉。 她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妈，我这就起来去做饭。” 贾张氏却并不买账，而是含怒问道:“我昨天让你等那小王八蛋回来叫我，你怎么睡着了？” 昨天她指桑骂槐的骂了一天，早上且不说，直接被她骂跑了，她还觉得小胜一场，但晚上易中海回来，却直接躲在屋里不搭理她，她顿时就有种全力打到空处的感觉，又像是老狗咬乌龟，无处下嘴。 她很快又想到了破解之法:老的老奸巨猾，小的可受不得激，想来她披头盖脸的骂一顿就会跟她吵起来，到时还怕老的不被拉下水？ 恰好小的又出去搞什么宣传，回来的时候会是一个人，正是她发挥的好机会！ 不过，她白天骂了一天，那对她来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可以说既耗精神又伤体力，加上天气又冷，她等了一会儿就安排秦淮茹守着，她自己则准备在床上养精蓄锐等着。 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对于她把目标放在刘平身上，秦淮茹内心是抵触的，但她不敢反抗贾张氏的决定，只能答应下来。 好在刘平回来的时候，她还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见贾张氏那边没动静，干脆没有叫她。 此时听到贾张氏的责问，她就小声的说道:“妈，昨天晚上平……他是被自行车送回来的。” 因为前天王主任刚来，她这样说，贾张氏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来的人是王主任。 贾张氏心里有事，昨天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其实也隐约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她之所以还要责问秦淮茹，是因为她没有按自己的吩咐去做，这种不听话的苗头必然要掐死:“那你也应该跟我说！” 秦淮茹低声道:“我见你睡了，天又这么冷，就想着不再打扰你休息了……” 贾张氏对她这个解释还算能的接受，就冷着脸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必须按我的话做！现在起来做饭吧！” 秦淮茹松了一口气，赶紧起床做早饭。 等她把早饭做好，正好看到刘平来到水槽边刷牙。 她心中一动，就从柜子里拿出几只碗，准备借洗碗的机会，提醒刘平这几天躲着点她婆婆。 不过，她刚走到水槽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贾张氏抱着贾爸的牌位出了门，然后就干嚎道:“东旭他爸啊，你快来看看害你儿子的人吧！” “你是走了，把我们孤独寡母的留下来，那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不管你儿子了！” “还有那有爹娘不要，乱认别人当爹娘的畜生害你儿子，你快把他带走吧！” …… 且不说一大早把灵牌抱出来多让人晦气，这种近乎指着鼻子咒骂的话，但凡是个人就会生气。 如果只是一般的阴阳怪气，或许和易中海昨天所说的那样，过几天她自己就泄气持续不下去了，刘平还能容忍，但现在骂得这么难听，尤其白天不在的时候，一大妈还要白受她的气，他再忍就成穿越者之耻了！ 这时，娄晓娥恰好又来找他:“平安……” 她刚叫了一声，刘平就把漱口水吐了出去，转头看着她道:“晓娥姐，你去后院通知一下，让人过来开个会！” 娄晓娥本来就性格单纯，听他开口吩咐，根本没想问说什么，答应了一声，直接就回到后院叫人了。 刘平说完，则直接转身准备去前院叫人。 秦淮茹看到刘平的表现，竟是有些害怕——说来也怪，她对院里的三个大爷，敬大于畏，对贾张氏虽然也畏，却只是不敢反抗，内心里却是不服的，唯独对刘平，虽然他平时一脸阳光，人畜无害似的，此时见他发火，却是打心眼里畏服。 看到他要去叫人，她赶紧伸手去拉，同时急切的叫道:“平安——” 刘平直接把她的手甩开，她就不敢再纠缠了，而是转身看向贾张氏，焦急的道:“妈，您还是先回屋吧……” 贾张氏见刘平反应这么大，竟然要召开全院大会的加式，也有些心虚，但人一多，她一个老婆子更好发挥，反而刘平这样的小伙子会束手束脚，更容易被拿捏住，于是斗气十足的道:“你不用管！我就不信没说理的地方了！” 她态度强硬，秦淮茹只能干着急。 易中海自然也听到了刘平的话，但因为有前天的表现，他只是稍微急了一下，很快又稳住了，一是他相信刘平不像是那种冲动了就不管不顾的人——真要冲动，肯定是直接就怼贾张氏了，现在叫人开会，应该是有了想法了。 再者说，即便刘平做得不好，也有他兜底，完全不用担心他收不了场！ 对其他人来说，反正事不关己，只要不耽误时间，就当是来看场热闹了。 于是，包括傻柱这种习惯赖床的人都来了。 见人到得差不多了，刘平就走到贾张氏面前，然后又看向院里的众人，道:“前天和昨天发生的事，想来大家应该都听说了。” 简单的说完这一句话，他就看向贾张氏，直接开口道:“贾张氏，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贾张氏本来就对他有怨气，现在听他都不叫她贾大妈了，心头更是火大:“我干什么关你什么？怎么了，我心里有委曲还不能说了？” 刘平直接沉声喝道:“我们两家的事，谁是谁非，王主任前天来的时候已经断得明明白白了！你昨天一天指桑骂槐，今天一早又抱着牌位近乎指着我和大爷的鼻子骂……” “按我大爷的想法，本来是不准备搭理你的，但是，一来，院里被你闹得乌烟瘴气，会影响到咱们先进四合院的评选！” 评上先进四合院，不仅名声好，院里下一代嫁娶都是加分项，还有直接的物质奖励，且比较丰厚，是关系到院里的住户能不能过个肥年的大事！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就明显感觉到众人的态度变了。 贾张氏看到众人看她的眼神，也意识到不对了，忙叫道:“我什么时候闹得乌烟瘴气了？我就是说说肚子里委曲，我又碍着谁了？” 刘平却根本不给她纠缠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再说第二点，关于贾东旭举报诬陷我的事，我是念在大家住在一个院里，而且我大爷已经惩处过了，才不再继续追究的。如果我继续追究，别的不说，让轧钢厂开除他都算是轻的！” 听他说到开除贾东旭的话，秦淮茹顿时心中大急，不由叫道:“平安——” 贾张氏也被踩到了逆鳞，像是被砸到的蛤蟆一样跳了起来，然后扯着脖子叫道:“开除东旭？你凭什么开除东旭？你这么恶毒，不怕遭报应吗？我……” 刘平沉声道:“第三！” 听他提到第三，贾张氏心中一慌，后面的话就被吓进了肚子里。 刘平继续说道:“咱们院历年都是先进四合院，你这样无理撒泼，也是破坏咱们咱们四合院的团结，我可以直接向王主任汇报，到时候，王主任根据具体情况，轻的话，把你抓过去说服教育，重的话，就会把你送回乡下！” 贾张氏原来就是农村的，她深知农村生活的苦累，把她送回乡下几乎是没人养老外的第二大恐惧，几乎是她的死穴，闻言，她瞬间心里发寒，进而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鼻涕一把流的哭嚎道:“你凭什么把我送农村去？我不去！我可不活了，你是想活活逼死我啊……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畜生啊，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这可怜的老婆子啊……” 不说她骂得这么这么难听，就是她继续撒泼，他都不会惯着，于是直接转身就走。 贾张氏原本是想靠向来好用的卖惨加哭闹，博取大家的同情，让大家或者刘平自己出面，来劝她，没想到刘平根本不按她的套路行事，直接就要走。 想到他可能会去向王主任汇报，而众人也没有拦他的意思，再想到她和贾东旭将要面对的可怕局面，她顿时就慌了，后面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见她收了“神通”，易中海就顺势拉住了刘平，劝道:“平安，我们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你……” 刘平转头看向贾张氏。 秦淮茹很有眼光，忙伸手拉住贾张氏的胳膊，一边用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边看着刘平，哀求道:“平安，我婆婆以后肯定不会再闹了，你就放过他这一回吧！” 贾张氏低着头，不敢看刘平，但也不好意思说出服软的话。 傻柱见刘平如此神勇，竟然几句话就说得院里谁都不敢惹的贾张氏不敢再闹，见状就开口道:“贾大妈，你说话啊，刘平一会儿去街道办上班，你不说话，他要是……” 贾张氏心中一慌，忙道:“我，我不闹了……” 说完，想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赶紧抱着牌位灰溜溜的跑回到了屋里。 秦淮茹感到心中一阵买快意，又赶紧看向刘平:“平安？” 刘平微点了点头，道:“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和谐相处，你让你婆婆好自为之吧！” 第47章 买收音机 完了？ 这就完了？ 众人看了看刘平，又看了看只有秦淮茹一个人而显得很空的门口，一时间都感觉不真实。 在这座四合院，要论武力，从小和街溜子和地痞流氓打到大的傻柱可以说是没有敌手，是四合院里“武战神”，但要论“文”的方面，贾张氏因为有“死了老公”的“buff”，天然有一层“护甲”，再加上骂得难听、能豁得出去，则可以算是“文战神”。 所以，在刘平叫他们过来开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出他基本上不可能赢。 甚至，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把过程猜了个大概了:一定是一开始刘平仗着有理讨伐贾张氏，但贾张氏会和他讲道理？别做梦了！ 他们能断定，很快年轻的刘平就会被贾张氏的胡搅蛮缠给弄得急头白脸，接着见道理讲不通，气势就会弱下来，然后只能在众人的劝说下虎头蛇尾的结束。 至于想要贾张氏低头，那是不用想的，不被反咬一口，做出让步，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但是，事实却是刘平前后才说了几句话，往常一点亏都不能吃的贾张氏就落荒而逃了。 阎埠贵向来喜欢琢磨，他回想刘平说的几句话，第一句话点出贾张氏那样闹会影响到先进四合院的评比，把众人拉到自己一边，让贾张氏站到了对立面； 第二句话点出他如果追究，是可以让贾东旭丢掉工作的，但因为他念旧情才放了他一马； 第三句则直接针对贾张氏，说她的行为可以被认定为破坏四合院里的团结，能直接对她进行处罚，甚至可以把她送回乡下。 如此，失去了大家的支持，还可能面对两个切身的严重后果，加上这次不像往常那样，有易中海暗中的维护，贾张氏哪里还敢和刘平硬抗？ 想着刘平的表现，他又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三个儿子，小的且不说了，大的比刘平还大，但要比起来，除了年龄和多上两年学，几乎就没比上的…… 强忍着心中的失落，他又忍不住和其他人一起看向刘平。 对刘平的印象，在认一大妈当干妈前的已经很淡了，因为前后反差太大，而认一大妈当干妈后，他们对他印象也不过是变得懂事了，对谁态度都温和，笑起来很阳光，然后这几天知道他考出了医生证，还得到了王主任的重视，有了街道办的工作…… 如果只是这些，他们更多的还只是羡慕，但现在发现他温和、人畜无害的表面下，还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强硬，他们对他就不由的真正重视起来。 刘平这次之所以大张旗鼓，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当众亮肌肉，从来都是减少很多不必要麻烦的有效手段。 当然，他这样做也是想彻底止住贾张氏兴起的妖风，这次之后，想来她至少会消停很长一段时间了。 易中海对于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那经验可是十分丰富，见贾张氏灰溜溜的逃回屋里了，他马上适时开口道:“平安说得对，咱们院里以后一定要团结友爱、和谐相处。行了，我也不再耽误大家的时间说多余的话了，都还要吃饭上班，散了吧。” 刘平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是知道怼贾张氏用不了多少时间才喊的人，这会儿时间刚好，而且又看到贾张氏吃瘪，这对四合院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喜闻乐见的，所以大家就乐呵呵的离开了。 看到众人离开，娄晓娥才有机会和刘平说着话，然后压低声音道:“平安，你真厉害！” 刘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猜到了她找他可能还是为请吃饭的事，但他最近这段时间要忙着安全宣传，根本抽不出时间，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能用得上她的地方:“晓娥姐，你中午有时间吗？” 娄晓娥眼睛一亮，忙道:“有啊！我今天一天都有时间！” 她的眼瞳格外的黑，仿佛能够从眼睛看到心里去，是一个看眼睛就能知道情绪的人。 刘平眨了下眼睛，道:“今天中午我们打算去百货大楼买收音机，有时间的话，你帮着把我干妈送到街道办那里怎么样？” 本着早买早享受的想法，他就提议他和易中海中午请假出来，直接把收音机买回来。 见他这么上心，易中海自然不会泼他的冷水。 一大妈仍然还是不想给他两人添麻烦:“我什么都不懂，还是你们爷俩直接买回来吧！” 刘平就抱住她的胳膊，笑道:“干妈，收音机是送您的礼物，当然要买看着喜欢的啊！再说您天天在院里，趁这个机会出去转转也是好的。” 娄晓娥发现终于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闻言也上前拉住一大妈的另一只手，笑道:“是呀，一大妈，这是平安的心意，您就答应吧。我有自行车，送你过去一点也不麻烦。” 易中海道:“行了，昨天晚上说定的事，你就不要再改主意了。” 刘平则跟着附和道:“二比一。干妈，这次您得听我们爷俩的了。” 易中海脸上笑容止不住，却是终于享受到刘平和他站在一起的快乐了，虽然事情小得不能再小，心情却好得不得了:“走，进屋吃饭！” 秦淮茹看着他们四人那么融洽的说着话，她很想加入进去，述说她的不得以和歉意，但有娄晓娥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此时见他们已经往回走了，也没有人看她，她暗叹了一口气，只好转身回到屋里。 …… 刘平到了街道办，一进办公室，包括金杏在内的人都看了过来。 孙兰芳更直接，一把拉住了他，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昨天真的只通过哭声救了许厂长孙女一命？” 刘平好笑的道:“孙姨，真的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孙兰芳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快说，你是不是真的能通过小孩的哭声看病？” 刘平道:“不能说是看病，而是能通过婴儿的哭声，大体判断他们哪方面出了问题。” 孙兰芳道:“那你跟我们讲讲吧。” 她说完，在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位大姨也凑了过来，未婚的金杏虽然坐着没动，但耳朵也竖了起来。 刘平就又把婴儿五种哭声对应的问题讲了一遍，并顺便回答了她们遇到的一些问题。 关系到孩子，后面金杏也参与了进来。 最后还是王主任出面，才把他“救”了出来。 刘平趁机把中午请假的事说了。 他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安全宣传，有了昨天的成功，王主任知道他已经准备得非常充分了，自然不会拒绝，同时还好心的问道:“你们钱够吗？不够我这里给你添点。” 刘平笑道:“够的。我大爷家不怎么缺钱。” 他虽然没有算过易中海有多少钱，但以易中海的性格，这些年又为养老做准备，估计几千存款是没问题的，肯定不会缺买收音机的钱。 转眼到了中午，娄晓娥提前就骑车把一大妈送了过来。 等易中海赶到后，四人就一起乘坐公交车去了王府井的百货大楼。 这是建国后京城建造的第一家大型百货零售商店，放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当下却是唯一一家破例在全国享有商品采购权，同时享受二级批发站待遇的零售企业，可以直接从天津、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的一级批发站以优惠价格进货。 当时有这么句话，百货大楼买不到的东西，您哪儿也别去了，可见它的商品之全。 刘平知道一大妈很少有机会出门，就陪着她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看过去。 好在百货大楼的格局，一楼是食品烟酒、日用百货，二楼是纺织面料、服装鞋帽、五金电料等，三楼才是高档贵重类商品，包括钟表、收音机、乐器等。 这样她们基本上就能逛遍了。 售货员在这个年代是俗称的八大员之一，尤其能在百货大楼上班的，没有能量更是进不来。 所以等到了三楼卖收音机的地方，他就按孙兰芳的指点，先递过去一包大前门，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售货员才稍微热情起来。 “你看这款收音机，上海牌131型电子管收音机，是上海广播无线电厂生产的。” “这几个是熊猫牌1及601-1型电子管特级收音机，是南京无线电厂出的，基本就是这些了，你们想要哪个？” 刘平就问一大妈道:“干妈，您喜欢哪个？” 一大妈忙道:“我什么都不懂，还是你跟你大爷选吧。” 易中海自然也不明白。 刘平却知道，现在这些收音机都差不多，参数数据什么的没必要计较，就笑道:“能进这里的都是好的，您就说喜欢哪个样式吧。” 那个男售货员听他这样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不耐烦倒是减弱了一些。 一大妈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以前都是听易中海的，认了刘平当干儿子后，虽然渐渐也习惯了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做决定的都是生活方面的事，像买收音机这种大事——现在的收音机都在130块以上，绝对属于大事了——她根本不敢做决定:“不了不了，还是你们俩商量吧。” 刘平又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轻咳一声，道:“还是你们娘俩看喜欢哪个吧，我只管出钱。” 刘平一笑，然后指着那台上海牌131道:“这个是上海无线电厂生产的，大城市应该更有保障，而且这个是琴键式开关，用起来方便，外形也朴实周正，要不就选这个？” 他之所以推荐这个，主要还是认为它更符合一大妈她们的审美，相比较上海131除了按扭都是平面，熊猫那几个型号，前面面板内凹，虽然有了变化，但她们未必接受得了。 果然，听他选了上海牌131后，一大妈就笑道:“这个看着是比较顺眼。” 易中海道:“你们要都喜欢就是它了吧！” 第48章 秦淮茹你跟他们家过吧！ 上海牌131型收音机，因为是电子管而不是半导体的，体积很大，长超过60公分，高接近40，宽接近30，重量足有30多斤。 抱着这样一个大家伙，一进四合院就被三大妈看到了。 因为昨天晚上三大爷回家后跟她唠叨了很久，她马上就意识到易中海怀里抱的是什么了:“老易，你……你拿的是收音机？” 刘平陪着买完收音机，坐公交车回来后就直接去了街道办，把收音机送回家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易中海头上。 他其实更多的是不想再多跑一趟，易中海却认为他是把露脸的机会给他，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是啊，上海牌的。解成他妈，一会儿没事儿来我家听收音机啊。” 三大妈忙激动的答应了下来。 在激动过后，她又忍不住心里发酸，好在这时院里老赵的媳妇问她道:“一大爷家怎么突然就买上收音机了？” 她顿时又有了谈兴:“这个啊，自然是有了收音机票啊。你们知道收音机票是怎么来的吗？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 易中海感受着邻居们羡慕的眼光，还不到中院大门，就对一大妈道:“这收音机还挺沉，你先去开门吧。” 一大妈对于家中能添这么一个大件也是打心底里高兴，而且刘平还陪着逛完了整个百货大楼，见了那么多东西，来来回回走了那么多的路她也丝毫不觉得累，闻言就脚步轻快的先过去开门了。 她们一进中院，正在洗衣槽洗衣服的秦淮茹就看到了。 她的目光先是被易中海怀里抱着的大匣子吸引过去，但看到一大妈的动作，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她缓和两家关系的好机会，忙甩了两下手上的水，又在衣服上擦干，然后走过去扶住一大妈的胳膊道:“一大妈，您慢点。” 一大妈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又向来心善，就温和的说道:“没事，我看着路呢。” 秦淮茹暗暗松了一口气，愿意和她说着话，态度还这么好，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 院里聊天的妇人们看到易中海抱着收音机回来，都好奇是什么东西，忍不住跟过来观看。 包括前院的三大妈，介绍完这台收音机的来历，感觉干说没什么意思，想着现在就有时间，也和前院的邻居们一起过来了。 昨天在决定要买收音机的时候，一大妈就已经把靠墙的柜子收拾出来了，作为摆放它的地方。 易中海进屋后，就直接把它放在了上面，然后是把准备好的电线接上。 刘平怕她们不会用，在百货大楼就已经按下了开关，并调好的台，所以电一接上，收音机里顿时传出了极富谭派特点的京剧唱腔:“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如果是京剧爱好者在这里，肯定能听出这是1956年由上海人民广播电台静场全剧录音的《空城计》，饰诸葛亮的是谭派票友程君谋。 现在这一屋子没人懂京剧，但是，听到收音机里传出声音就已经让她们感到惊奇了。 看到一屋子人大气不敢出的盯着那台收音机，易中海心里更是比上次买老曹的房子还要满足。 他也听不懂京剧，但京剧被称为这个国家的国粹，上了年纪后就很容易接受它，何况这是自家收音机里唱的，就更加觉得悦耳，如果不是考虑到还要回去上班，他都舍不得动腿。 秦淮茹也舍不得离开，不过，她还要回去跟贾张氏“汇报”她这边的进展，只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低声跟一大妈解释道:“哎，我衣服还在外面泡着呢，我出去洗了去，就不陪您听戏了。” 贾张氏自然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因为早上刚被刘平“斗败”，她也没脸过去，但秦淮茹一回屋，她马上就凶狠的瞪了过去:“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还要跟着他们家过呢！” 秦淮茹心中无奈的道:“妈，您说什么呢！” 贾张氏冷笑道:“说什么？我早上被那样欺负，你还上赶着巴结他们，不就是想另攀高枝吗？你可以跟他们过啊，去吧，我也不拦着你，那老的你要看不上，可以跟小的睡——看他看不看得上你！” 秦淮茹忽然心里难受得不行，像是被扎了一刀的疼，接着眼泪就如溢出河堤的水，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昨天……” 因为心里太疼，她缓了一下才强忍着说了下去:“昨天我已经跟您说过了啊，咱们家不能断了和一大爷家的关系，否则以后咱们就难过了，我……我没有……” 所谓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贾张氏肯定不会记不起秦淮茹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她现在之所以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转移早上失败的难堪，以及发泄刘平带来的怒气和羞辱。 此时见秦淮茹哭哭啼啼的，但说的话却又像是指责她，她就眼一瞪，怒斥道:“哭什么？我这当婆婆的还说不得你了？你要觉得我不配说你，那你就去跟他们过吧！” 秦淮茹心中再委曲，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的道:“我没有……” 贾张氏冷笑一声，道:“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们老贾家的媳妇，没有我们，你还在乡下挖地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些早上刚发生过、她不愿意想起的被刘平“威胁”送回乡下的画面，于是又呵斥道:“别哭了！我问你，她们都去了那边，我听着好像买了什么东西——买了什么东西？” 秦淮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声的道:“是收音机。” “收音机？！” 贾张氏眼睛像是吃人似的瞪了起来:“他们买收音机了？” 因为以前的惯性，她一直把易中海的东西当成要传给贾东旭的，也就是她们家的，乍听到易中海买了收音机，她顿时觉得他在乱花她们的钱……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现在易家的东西已经不再“属于”她们，这让她更加气急败坏:“买收音机，买吧！你看他们家早晚得给败掉！” 秦淮茹心中无语，现在院里但凡长着眼睛的，谁不知道一大爷家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看着贾张氏干生气但什么也做不了的模样，她莫名感到心情变好了，同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把一大爷家能买收音机，票是刘平弄来的，说给贾张氏听，又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她担心贾张氏气急了会打她，又或者气出个好歹，治病得花钱，她最终把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但是，贾张氏却想到了这一点:“不对！他们的收音机票是哪里来的？” 秦淮茹心中无奈，但这种事很快就会传得满院皆知，根本瞒不了，只能实话实说道:“我听说是平安弄来的……” 听到那个名字，贾张氏顿时眼睛像是向外喷火一般盯着她骂道:“平安，平安你@#&*，叫得那么亲热，他是你养的汉子还是你爹？你再当着我的面叫这个名字，我就把你的脸撕烂！我……” 秦淮茹被吓得退了一步，一时间脸色苍白，话都不敢说一句。 贾张氏歇斯底里的骂了几句，气得呼呼直喘，后面没有力气再骂，见她往后退，忍不住想扑过去拧她身上的肉，给她拧烂！ 但是，两人离着好几步，她现在没力气过去，就咬着牙道:“你过来！” 怕秦淮茹不过来，她又努力放缓语气:“你过来跟我说话，我不打你。” 秦淮茹哪里会信她的话？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不找出合适的理由，这顿打只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于是大脑急转，很快想到了一个理由:“妈，你怎么那么大的气性？我叫他的名字只是习惯而已，再说了，我们要想让一大爷重新认东旭当徒弟，他也是一个突破口。这样的话，我平时就得注意和他说话的语气，否则让他发现了……对吧，那就麻烦了！” 贾张氏仍然心中有气没处撒，但秦淮茹不过来，她也打不着她，再一个，她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她也没理由打。 不过，她到底心气难平，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你现在去后院找你二大妈去，就说易中海那个狗东西买收音机了，但票是她那狼心狗肺的儿子弄来的——我就不信她们能忍住不要！” 她越说越兴奋，似乎看到了他们两家打起来的画面。 秦淮茹却是越听心中越冷，而且有股她自己都无法说明白的怒气冲了上来。 这股怒气并没有让她太过愤怒，却让她暂时丢掉了对贾张氏的恐惧，她冷静的道:“妈，您要想好，我们家要想和一大爷家重新修复关系，我是唯一能做这件事的人了。您让我现在去找二大妈，这件事早晚会传到他们耳朵里，到时候他们会怎么看我？还会再接受我吗？” 贾张氏听她讲完，也意识到现在贾家只有她能和对面说得话，如果她再被厌弃，她们两家再想修复关系就难了。 想到这些，她只能悻悻然的放弃:“算了，你别去了。不过，我们不说，老刘家早晚也会知道，我就不信到时候他们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49章 娄秘书 因为前天刘海中刚和贾张氏一起跟易中海闹过，结果因为王主任的参与，最后还“输”了，在全院所有面前把面子里子都丢了，这两天二大妈就没去过中院。 不过，有三大妈的宣扬，加上一大妈也愿意听别人夸刘平，她很快也知道了易家买了一台收音机，且关键的收音机票是刘平弄到的。 这是全院第一台收音机，二大妈想不好奇心动都难，于是等刘海中回来就跟他说了，并着重强调道:“……要不是咱家老二弄来收音机票，老易他也买不来收音机。” 刘海中一直想当领导，厂里面的就不说了，他没有看到机会，但却可以争取当院里的“一大爷”。 所以，他总是想压易中海一头，把他比下去，此时听说他买了院里的第一台收音机，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又被比下去了。 这让他心里尤为不忿，毕竟，作为厂里的七级锻工，他的工资比现在的易中海也只低十七块钱，一台收音机绝对是买得起的，他唯一差的就是一张收音机票，没想到刘平竟然得到了，但偏偏又给了易中海！ 他小眼睛冒火的问道:“那白眼狼哪来的收音机票？” 二大妈向来以他的意志为主，对他说刘平是白眼狼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听说是帮着火柴厂厂长家孩子治病，人家送他的。” 刘海中冷笑道:“还不是巴结上了王主任，人家看着王主任的面子给的？” 二大妈做任何事都是为他考虑的，见他心里不高兴，就提议道:“当家的，你看啊，没有老二的收音机票，老易肯定买不来收音机，我想着，那收音机怎么都算咱们两家的吧？要不咱也要过来听几天？” 刘海中心中一动，马上想到，他们不像上次那样，要把收音机要回来，只是两家共享，易家用几天，他们家用几天，这样既能涨他的面子，还能降易中海的威望，简直是一举两得！ 而且，这样做还能向外界表面他们两家关系好，想来易中海没道理拒绝才是…… 不过，他紧接着又想到前天他给王主任留下不好印象，而且，昨天刘平训斥贾张氏，表现得那么不好招惹，如果去说这件事，那个白眼狼未必会同意——不同意，他反而会丢面子！ 那个白眼狼会同意吗？ 他心中没底。 那么，要达成目的，他说不得就要表现强势一些，但说得得重了，再报到王主任那里，恐怕印象会更恶劣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马上息了那个念头，然后呵斥道:“要什么要？人家买的收音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二大妈急道:“怎么没关系？我不告诉你了吗？那收音机票是咱们家老二弄来的！没有收音机票，他能买到收音机？” 刘海中顿时更加恼怒:“别再给我提那个嫌贫爱富的白眼狼！你记着，以后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 刘平也在发火，原因是他们拉电线的时候，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子伸手去摸电线。 将他们赶走后，他还不放心，就对站在一旁的娄晓娥道:“娄姐，你帮忙看着点，别让人动电线，触电可不是玩的！” 今天中午坐公交车回来后，因为他要去上班，娄晓娥就骑车把他送回了街道办。 送回到街道办后，她本该回家的，但回去闲着也没事儿，就问她能不能跟着听他晚上的安全宣传。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 因为回来时候已经接近三点多了，没多久就到下班时间了，加上刘平向办公室的几个女人介绍了她是谁后，又都想知道他救她的过程，她就留在了街道办。 留在街道办也不能光和别人聊闲天，她见刘平忙来忙去，就伸手帮了些力所能及的忙。 现在刘平叫她，她马上一边答应一边站了过去，脑海里则想起孙兰芳等人善意的调笑，说她是刘平的秘书——她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这次的宣传地点不是大的四合院了，而是选择了隔壁一条胡同里的住户，人数不仅比昨天晚上多，足有小两百人，居民成分也更加复杂，除了一部分在厂子里上班的，还有一部分打零工和闲散人员。 这是他特意要求的，为的是检验宣传效果。 很快人到齐了，刘平开始进行第二场安全宣传。 和昨天一样，他上来先亮医生证，介绍自已，但随后却没有再开玩笑，而是郑重的讲道:“我说个刚才看到的事。刚才在拉电线的时候，有好几个小孩想去够、去摸电线，我提醒大家，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随后他就把安全用电以及触电救治的一些常识给他们讲了一遍。 现在各家基本上都用上了电，但都了解不多，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电都有神秘感，听他讲这方面的知识，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了，一上来的效果比昨天还好。 有了好的开端，接下来关于煤气中毒的讲解也是干货满满，又都和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加上刘平有个他自己没发现、但很多人没有或者没有意识到的优点，那就是很注意大家的反馈，进而及时进行调整，所以大家全都听得很认真。 想当然的，这次的安全宣传也顺利完成了。 讲完之后，娄晓娥执意骑自行车载着他回去，给出的理由则是站着讲了那么久，已经够累的了，该好好休息的。 骑自行车载人花不了多少力气，刘平就笑着答应了下来:“那就麻烦晓娥姐了。” 娄晓娥眼睛好看得像是珍珠般跳动了一下:“不麻烦，有什么麻烦的。” 说着话她骑上了自行车，然后一边握紧车把，小心的注意着前面的道路，一边说道:“上来吧。” 然后她只感到自行车一沉，就听到刘平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已经上来了，你骑吧。” 她惊讶的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刘平已经稳稳的跨坐在后座上，就惊讶道:“平安你真灵活，我都没有感觉到。” 刘平笑道:“嗯，我现在也轻。” 娄晓娥忽然想到他坐在后座上，都到她脖子了，加上他的腿长，就反应过来，他比离开刘家时明显长高了:“你现在正长个子呢，长完个子才会长肉。” 刘平对这一点很清楚，因为一大妈每隔几天就会让他站在门框边上划杠标他的身高，与之前相比，他长高了大概四五厘米。 娄晓娥刚才光顾着看他演讲了，此时载着他往回走，路上基本上看不到其他人，她就忽然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平安，你刚才讲得真好。” 作为娄半城的女儿，妥妥的富家小姐，她的心理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小不少，像刚才的讲话，一方面有很多平时有用的知识，另一这方面也容易让她回想起上学时开学校大会的情形，她仍然感兴趣。 而且，回想上学时的情形，她还发现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刘平讲得好。 “明天还有吗？” 刘平道:“有的。” 娄晓娥马上问道:“我还能来听吗？” 刘平有些担心她的安全，就委婉的道:“我明天要讲的基本上也是今天的内容，其实听一次就够了。” 娄晓娥忙小心的问道:“我不能去吗？主要是我在家里也没事儿，等你讲完了还能驼着你回来。” 刘平干脆和她明说:“晓娥姐，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一个女人，晚上回家总是不安全。” 娄晓娥松了一口气，又莫名的有些开心的道:“我以为什么事儿呢，不用担心的，以前晚上我也回过娘家呢。” 刘平想了想，今年的生活条件还算好，附近的治安环境好像也行，没听说有什么恶事发生，让她来似乎也可以。 娄晓娥见他没有立即答应，又忍不住道:“真的没事，你就让我来嘛——” 她光顾着说着话，自行车不小心轧到一块石头，颠了一下，刘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手扶住了她的腰，道:“你好好骑车，我答应你就是。” “嗯！” 娄晓娥有种得胜的感觉，又安慰他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摔着你的。” 刘平收回手，道:“那我谢谢你啊！” 娄晓娥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又说道:“哎，平安，你是怎么面对那么多人讲话一点都不紧张的？我记得当时那会，都不是脱稿演讲，就是上台读自己的作文，没读几行字，呼吸都快乱了……” 刘平就把自己的小技巧告诉了她:“我一开始也紧张，后来我把他们想像成一个个木偶，适应了，就不会紧张了。” 娄晓娥不由笑道:“木偶？哈哈，太好玩了，你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 刘平道:“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或者和谁说话紧张的时候，你也可以这样试试。” 娄晓娥想着她面对她父亲，尤其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她往往都会紧张，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突然就试一试了:“嗯！好！” 她就这样一边和刘平说笑一边蹬着自行车赶路，感觉还没说几句话，四合院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刚才应该蹬慢一些的…… 好在明天还能去听他演讲…… 第50章 周末聚餐 第二天是周六，也是学生放假的日子。 初高中的学生，尤其男生，正处在渴望表现的时期。 这天晚上，刘平刚开场讲了几句，底下马上就有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嚷嚷道:“嗨，我还以为什么呢？一氧化炭中毒，我们老师早就讲过了。” 刘平早过了这个时期，这种场面对他也完全是小意思，他就微笑道:“这位同学，你要愿意听就认真听，不要打扰别人，要是觉得比我讲得好，也可以让来讲。” “再一个，你如果能够明明白白的把煤气中毒的问题讲清楚，我还会给你六毛钱。” 今天王主任也在，她一听刘平刻意提到“六毛钱”，马上就明白他是把今天的工资给对方。 “这小子！”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刘平准备得是多么充分，根本不相信对方一个高中生能讲得比他还好，但同时也知道，对方这个年纪根本受不得激，尤其在父老乡亲和同学朋友面前。 果然，对方听完刘平的话，直接就站了起来:“好，我讲就我讲。” 正如王主任猜测的那样，那个男生也就是知道个化学式，勉强能讲明白煤气中毒的原理，再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而且，尽管他面对的是熟悉的邻居，但站在他们面前讲话却是另外一回事，只是说了几句话，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倒是对后面的讲解有所帮助，于是第三场安全宣传也顺利完成了。 不过，刘平却有些失望:这三天，他每次都先亮自己的医生证，除了第一天恰逢其会，小小露了一手，后面却一直没有人找他看病。 他知道，才过去三天就想这个问题是有些太着急了。 但是，他也明白，之所以没人请他看病，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年龄太小。 也就是说，他如果仍然按现在的方式一天天讲下去，恐怕结果也未必会好多少——他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类似小莲儿这样的偶然事件上吧？ 娄晓娥出于女人的心思细腻，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她不由轻声问道:“平安，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刘平的心思也没法跟她说，就笑道:“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娄晓娥眼睛在路灯下熠熠生光:“想什么呢？哦，我知道了，你可是看上哪个女孩子了？我猜一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坐在左边细高个的那个吧？那个小姑娘长相清秀，人也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能陪你过日子的好姑娘。” 刘平无奈的道:“你少跟孙姨她们混，这才两天就学坏了。” 娄晓娥挺了挺好看的下巴，嗔道:“什么呀！你才多大，还说起我来了！” 刘平顺口道:“你现在知道我年龄不大了，那怎么还想着给我介绍对象？” 娄晓娥语气轻快的道:“这两件事不矛盾啊——你可以找一个先处着嘛！” 刘平和她说着话，心里还在盘算有什么办法能快速开启他的“医生之路”，但一时间根本没有头绪，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拉倒吧，我现在忙得很，可没有心情哄那些小丫头片子。” 娄晓娥一怔，感觉他明明正是青春年少，说话偏偏透着老气，忍不住感到好笑，又觉得他十分可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的很是开心。 “你啊！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对人家好，人家才能喜欢你嘛……” “也是，你这么优秀，应该是小姑娘倒追你才对。” 刘平笑了笑，穿越后他确实从来没有为找对象发过愁，不说别的，仅凭他现在的条件，有台收音机，有自己的房子，硬件上基本就足够了。 娄晓娥见他不像昨天那么爱说话了，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平安，你今天是不是累了？” 刘平自然是不累的，但她却以为发现了真相，忍不住心疼起来:“那你靠在我背上歇一会儿吧。” 说着话她把背往他靠了靠。 刘平头顶在她纤细的背上，嗅着衣服上肥皂的味道，有些烦乱的心情也像是被清水洗过一般，变得一清。 第51章 来个大的 转眼到了周一。 刘平来到街道办，先和孙兰芳、金杏几人聊了会儿闲天，大约九点半左右，见王主任那边不是太忙，他就敲门走了进去。 王主任看到他，就笑道:“今天你怎么没带秘书来呀？” 刘平能听出来她是在跟他开玩笑，但也未尝没有别的方面的意思，毕竟街道办是正经的行政单位，而他年龄虽小，但放在从前，或者现在一些偏远地区，也已经是可以结婚了，再加上娄晓娥年龄也不大。 于是他顺势说道:“王主任，我正想和您说说这件事呢。” 王主任像比较感兴趣的样子:“是吗？那你说说吧。” 刘平道:“王主任，我觉得我们的安全宣传形式虽然不错，但那样做效率未免有些低了……” 王主任认真起来，她温和的说道:“怎么了，是嫌每天都讲类似的东西烦了？” 她很清楚，刘平讲的安全知识对人们都是有用的，所以，她决定要一直开展下去。 但是，她同样也知道，像刘平这个年龄的少年，最不缺的是冲劲和干劲，却又受不了气和缺少坚持下去的耐心。 此时见刘平似乎摞挑子的嫌疑，原因可能是她提到娄晓娥，让他觉得受了“委屈”，然后干脆直接不干了——晚上不去讲课，不用人接，娄晓娥自然就不会出现了。 当然，这个应该只是诱因，最大的问题可能是他感觉每天讲的都是差不多的内容，觉得无聊，失去了兴趣。 关于这一点，她也早就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才办了五场…… 但不管是哪一种，其实都能反应出刘平的性格缺陷，骄傲和浮躁。 以她的阅历，自是知道，这两个缺陷有其一，就算再天才，将来也很难有多少成就。 她很看重刘平，如果真如她所想，她一定会尽力帮他纠正过来，所以说到后面就严肃起来。 刘平则诧异的道:“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效率问题，就是，您想啊，以当前的速度，我们一周也就讲八场，咱们街道办下面有多少胡同和四合院？全部讲完得要多久？现在天越来越冷，马上就要进入烧煤取暖的旺季，拖的时间越久，发生危害的机率也就越大。” “你说的是这个呀……” 王主任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刚才被他一开始的话给误导了，但她把刘平当成有才华的晚辈看待，倒没有生气，也没有提他刚才那句话的问题，而是提点道:“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是好事，但也要学会沉下心办事，知道吗？” 刘平知道她是好心，忙诚心的答应道:“嗯，我会注意的。” 王主任看他确实不是敷衍，终于放下心来:“行了，你既然和我提起这个问题，可是想出办法来了？” 刘平马上道:“当然。效率低是因为人少，人多了，效率自然就能提升上来。” 王主任自失一笑，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刚才竟然没有想到:“行，你觉得多少人合适，说个数出来，我们一起合计着怎样做她它——但也不能太多，人多了，一是场地不好找，二是离得你远了就会听不清楚你讲的话。” 刘平先去拿暖壶给王主任的茶缸里续上水，然后笑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和轧钢厂那边联系一下？他们厂每个工人都代表着一个家庭，一个人知道了，就代表一个家庭知道了……” 王主任不由眉头一挑。 她只是想着晚上的安全宣传多召些人，没想到刘平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轧钢厂的头上，以轧钢厂上万人的规模，对他们进行安全宣传，效率自然不用说了——没听说之前想不到，听说之后，这基本上就达到了她能想到的最大化了！ “这个……” 她很想立即答应下来，但轧钢厂的级别并不比街道办低，而且还有预定的生产任务，她也没有把握说服轧钢厂配合她们。 刘平又补充道:“王主任，除了煤气中毒，我还知道其它一些急救方法，比如出事故后心脏骤停的心肺复苏、烧烫伤的简易处理、出血的急救、伤口的护理、癫痫病人的救治……” 王主任耳中听着从他口中说出的一个个专业名词，表情稍稍放松下来，如果只是煤气中毒一项，和轧钢厂的关系不是太大，让他们抽出时间配合的可能性不太大。 但是，作为一个万人大厂，像心肺骤停、烧烫伤、受伤出血之类的情况，厂里也难免会有发生，讲这些他们应该会感兴趣一些。 刘平也知道想让轧钢厂配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他还有一个“杀手锏”！ “王主任，我是这样想的，知道煤气中毒的安全事项，对每一个人都是有益的，这一点您是同意的，对吧？” 王主任点了点头:“不过……” 刘平继续说道:“您先听我说完。我的想法是，既然对每一个人都有益，我们就不该只维持在咱们街道办一个地方，而是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如果我们能和轧钢厂联合搞这么一个宣传活动，两家的力量合在一起，这么大一个事儿，影响肯定会更大，到时候就能让更多人听说……” 有些话他没有明说，但王主任却不难从他的话里想到，以轧钢厂的体量和影响力，对数千工人进行安全教育，这样一个活动完全有资格成为新闻，上报纸！ 尤其这件事她不记得别的地方有过，活动还那么紧贴现在的生活。 她一开始答应刘平做煤气中毒的安全宣传，既是为了辖区老百姓和生命健康着想，同时也是惜才，并没有其它的想法，但谁不想自己的工作出彩露脸，得到上级的肯定和嘉奖？ 很显然，轧钢厂也有同样的需求，而且那些想上爬的厂领导肯定比她还迫切！ 也就是说，联合轧钢厂搞安全宣传这件事，几乎不会有什么障碍了。 “行，这事儿我去联系——你的想法还是有可行性的。” 刘平心中也高兴:“王主任，我需要做什么？” 王主任看向桌子上的手摇电话，道:“你去准备好要讲的内容——这次要给那么多人讲，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他一开始那句话并不是故意误导她，而是有他的道理:轧钢厂上万名员工，基本上能覆盖街道办的所有区域，他们知道了，也能传给所住的胡同、大院，再加上街道办和轧钢厂共同推动，让这件事上了报纸，就不怎么需要他每天晚上挨个宣传，那娄晓娥自然就不用晚上送他回去了…… 想明白这些，她不由有些好笑，但同时还是担心他贪懒图省事才想出的这个主意，于是又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对了，你今天还要按计划给他们讲吗？” 刘平道:“继续呀。这次正好多找些人，我先练习练习，别到时候人一多，我再露了怯。” 王主任又问道:“这样不会耽误你给轧钢厂的准备吧？” 刘平轻松的道:“给轧钢厂要讲的内容，我前面基本上都学过或有一些了解，现在只是多搜集一些资料，晚上的宣传活动都全记熟了，不会占用多少时间的。” 王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笑道:“嗯，等给轧钢厂讲完，你以后就能轻松下来了。” 刘平这时才隐约明白她的想法，于是顺势答道:“是啊，轧钢厂人那么多，讲完之后，大家一起谈论，很快就能传出去了，到时候咱们街道办只需要做好查缺补漏的工作就行了，确实会轻松很多。” 见他还考虑到和轧钢厂合作后的事情，并没有撒手不管，王主任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行，你去准备吧。我先和他们那边联系，事情定下了，或者需要你出面的，我再通知你。” 刘平道:“好，那我回去准备了。有事您直接叫我。” 王主任又叫住了他，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自行车的钥匙:“你一会儿要出门就骑自行车去。” 刘平没有客气，伸手接了过来。 等他转身走出王主任的办公室，脸上就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 因为这就是他想出来的没有人找他看病的应对之策:和轧钢厂合作，不仅仅能在短时间内让更多人知道他医生的身份，它还能在侧面帮助他认证他的能力。 知道的人多了，肯定就会有人不那么在意他的年龄，而有轧钢厂的认证，则能帮助他们认可他的能力。 这两点，都能帮助他打开无人找他看病的局面。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第一个，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名声只要打出去，他的计划就能正式开展了。 第52章 搞偷袭 “杨厂长，我先说好，我们街道办不是要和你们厂抢功劳，而是因为我们单位的小刘确实讲得好——我们既然合起伙来搞这个活动，成功了，荣誉是大家的，但要搞成夹生饭，那我们脸上都不好看！”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都是同样的想法，首先要做到把这件事办好，让大家学到东西。” “你听我说，不是说你们那里的大夫经验更丰富，就说明他能讲好——讲好和医术好并不是一回事，这个道理老杨你还不明白吗？” “算了，这个咱们就不要争了，这样，晚上我们会继续进行宣传活动，人数初步估计得有五百人左右，还是小刘主讲，你来现场看看，效果好，能得到你的认可，那就听我的，如果效果不好，我们再讨论，怎么样？” “行行行！我不会提前跟他说的。” “你少给我戴帽子！这种事我比你拎得清！” “挂了吧！” …… 王主任挂了电话，端起茶缸子喝了两口水，稍微想了想，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见刘平座位上是空的，就问留在办公室的金杏道:“小刘呢？” 金杏起身回道:“王主任，平安说是去图书馆查资料去了。” 王主任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点了点头，又道:“你，再去叫上老钱，你们俩一会儿去一趟柳絮胡同、北斜街和文光四合院，通知他们晚上到石碾场那里开会。” 金杏下意识的道:“呀，这么多啊。” 王主任笑道:“这就多了？过几天还有个比这更多的呢。” 金杏说完就反应过来，领导安排任务，她有些太随意了，但听到王主任说过几天还有更多的，还是忍不住问道:“啊？还有更多的，那……” 王主任也对将要开展的活动和可能起到的效果感到振奋，闻言就笑道:“去干活吧，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金杏忙道:“好的，主任，我现在就去找钱科长。” …… 入冬之后，白日渐短，好像一过中午，眨眼就到了傍晚。 铜锣鼓巷的这处四合院，据说以前属于某个王府，但几十的风雨已经让它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在冬日的黄昏中，也愈发显出它的老旧。 但秦淮茹和往常一样在洗衣槽边上清洗菜叶，准备做今天的晚饭，落日余辉照在她洁白的脸上，反而更衬托着她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一样。 忽然，耳中听到自行车的声音，她忙转头看去，就看到娄晓娥推车从后院走了出来。 娄晓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漆黑的眸子在阴影里像是有光一样，显得那么的炯炯有神。 秦淮茹暗叹了一声，她发现娄晓娥最近比之前变得快乐很多，而且是那种她很少感到过的、无忧无虑的纯粹的开心，这让她不由的心生羡慕。 娄晓娥见秦淮茹看她，就一边推车往外走一边随意打招呼道:“淮茹做饭呢？” 秦淮茹见娄晓娥要走，赶紧叫住她:“娥子，等等，姐和你说件事。” 娄晓娥有些诧异的看了过来。 她们一个在后院，一个在中院，她因为出身的原因，也少与人交流，两人往常交集不多，她不知道秦淮茹叫她干什么。 而且，因为前面贾东旭诬陷举报刘平和随后贾张氏撒泼骂刘平，她对贾家一家子没有什么好印象，并不想和她们多打交道。 不过，秦淮茹在院里的名声很好，又没得罪她，她本人也善良，就站住问道:“什么事？”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晓娥，这几天发生的事……唉，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说，但前面的事我都根本不知道，后面……你应该也知道，我在家里又做不了主，否则……” 娄晓娥听她说完，不由心生同情:“是啊，你也不容易。” 秦淮茹勉强笑了笑，又下意识的转头向西厢房看了一眼，果然发现贾张氏正在窗户后面向外面偷看。 娄晓娥也发现了她的动作，不由皱了皱眉头，但毕竟不是别人的家事，而且她也急着去听刘平演讲，就直接问道:“淮茹，你想让我做什么？” 秦淮茹小声的道:“晓娥，我想跟一大爷和平安道歉，一大爷那边……唉，我现在也不敢直接和他说，你一会儿是去见平安吧？你不能能告诉他，等他回来，先别回家，先在院里等我一会儿吗，我先和他说……” 娄晓娥下意识的感觉秦淮茹有些多此一举，她要向刘平道歉，完全可以直接和他说，她俩都住在中院，每天都能见到面，而且昨天还说过话，刘平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根本不用她在中间传话。 难道是想正式一些？ 她并不怎么会拒绝人，又怜惜秦淮茹的处境，就答应道:“好。我一会儿见到他就跟他说。” 秦淮茹松了一口气，然后感激的看着她道:“晓娥，姐谢谢你啊。” 娄晓娥一笑，道:“就是顺路的事，其实……” 她想说秦淮茹可以直接找刘平的，但又觉得既然答应了，再说就显得多余，干脆停住:“嗯，那我过去了？” 秦淮茹笑道:“去吧，小心点脚下的路，还有那些乱跑的小子。” 娄晓娥向她挥了挥手，推车走了出去。 秦淮茹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垂花门后面，赶紧清洗干净菜叶，同时想着一会儿该怎样和贾张氏解释。 …… 孙兰芳已经和娄晓娥比较熟了，见她过来，就笑着打趣道:“娄秘书来了。” 娄晓娥不好意思的道:“孙姨，您别开玩笑了。平安救过我的命，我把他当亲弟弟，一大妈又担心他晚上回去不方便，我才来的……” 孙兰芳道:“你把他当亲弟弟，也不妨碍当他的秘书啊。以平安的能耐，将来有秘书也不奇怪。” 娄晓娥忍不住抿嘴笑道:“孙姨您平时多帮帮他啊，他要是有那么一天肯定不会忘了您的！” 孙兰芳哈哈一笑，道:“放心好了，平安人好又有能耐，我们都喜欢他的。”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今天刘平可是要给接六百人宣传煤气中毒呢！” 娄晓娥惊讶的道:“这么多啊！” 孙兰芳平时经常各处走访，见的人多，倒是不怎么惊讶。 不过，等到接近六百人在石碾场集合，她才发现六百人聚在一起是什么概念！ 而且，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住在附近的人也忍不住好奇，有些人也往这里汇集，如果不是刘平提醒，说人太多有安全风险，把人劝了回去，最后恐怕七八百都打不住。 等维持好秩序，王主任看到了杨厂长等人的身影，就带着刘平迎了过去:“杨厂长，欢迎，欢迎。” 杨厂长哈哈一笑，忙道:“王主任太客气了。” 然后一指身边跟来的中年人道:“这是我们厂医院的马祥坤马大夫。马大夫听说咱们这边进行安全宣传，非要跟来看一看……” 王主任看了马祥坤一眼，笑道:“行啊，杨厂长，还搞起了偷袭来了。” 杨厂长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来学习的——对了，你们这里是谁讲？” 王主任一指刘平:“就是他，刘平……” 杨厂长不由皱了一下眉，道:“这么小？” 王主任知道刘平的能耐，平静的解释道:“别看他年龄小，但他是我们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他以前接受过已故蔡大夫的教授，并于今年考出了医生证，我们街道办举办的安全宣传活动就是他发起的。” 杨厂长听完她的介绍，表情稍霁，但仍然审视的看着刘平。 王主任笑道:“说这些没用，到底什么情况，一会讲过就清楚了——对了，既然马大夫来了，不如也一起讲讲，也让我们小刘同志学习一下啊。” 杨厂长带马祥坤过来，自然就是这个用意，此时他看向马祥坤，问道:“王主任想让你给咱们老百姓讲一讲，你敢上吗？” 马祥坤自然不会有二话，再说他连煤气中毒病人都治过，并不认为有什么难度，就点头道:“我可以试试。” 杨厂长点头道:“那你一会儿要好好讲，绝对不能糊弄了事！” 如果说，一开始他带马祥坤是想和街道办这边争主导权和脸面，现在看到街道办这边是让刘平主讲，就真的认为让马祥坤讲更合适了。 所以，再面对王主任就更有底气，也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等到马祥坤被带过去，他就认真的说道:“王主任，非是我小心眼，实在是咱们两家合作举办这么大的活动，绝容不得半点差错！” 王主任知道刘平讲得是多么的好，所以很平静:“这个不用你说，我明白的。” 杨厂长嗯了一声，和王主任一起向场中看去。 此时马祥坤已经站在了众人面前，面对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六七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忽然发现心里有些慌。 不过，毕竟是成年人，他努力保持着镇静，然后开口道:“大家好，我是轧钢厂的医生马祥坤。” 介绍完自己，按照他自己的经验，听他讲话的人应该会鼓掌之类的，但并没有，他咳嗽一声，就又继续往下讲:“那个，我今天，那个，是准备给大家讲，这个煤气中毒……煤气中毒是那个，那个吸进去了过多的一氧化碳……” 对他来说，煤气中毒是很简单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大脑里的知识只剩下了几个简单的词汇，并且想要表达完整的意思还要费力将它们组合起来。 他自是知道自己的讲话出了问题，这个发现已经让他感到了压力，尤其杨厂长就在一边看着，他心里的压力就又更加重了几分。 于是，只是开头讲了几句，别说继续讲解煤气中毒了，正常说话都变得有些问题，只能凭借本能往下讲。 …… 刘平在杨厂长介绍他的时候，就看出对方的意图，肯定是想抢他的主讲人位置的。 如果是其它类似的事，他或许会因为担心而愤怒，但这次却很平静，因为他并不怎么担心:给一群人讲话，别说现在这个年代了，就是换到他穿越前的世界，擅长的也是只有少数人。 事实正如他猜测的那样，马祥坤虽然有不少年的从医经验，但讲话却很生涩，而且自我调节能力明显不行，没讲几句就不住的卡壳、忘词，基本上不可能完成这次的演讲任务了。 杨厂长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能带马祥坤过来，自然是因为对方是厂医院的骨干，并且来之前还特意问过，马祥坤当时回答得很轻松，说“当然知道！”，而且还把如何治疗都讲了出来，现在却是如此的表现，别说和街道办的人比了，自己完成都够呛！ 又听了几句，发现马祥坤都快前言不搭后语了，包括来之前说的头头是道的治疗方法，也是干巴巴的，他终于没有了期待，准备把他叫下来。 这时，就见刘平拿着茶缸子走过去，道:“马大夫，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歇一歇，剩下的我帮你讲吧。” 马祥坤见终于有人来解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想着尽快逃离，他赶紧接过茶缸子，低着头就想走出去。 刘平这时又对众人道:“来，马大夫下班时间还来给我们讲课，大家呱叽呱叽，感谢一下马大夫。” 这种场合，数百人聚在一起，外面有领导，大家自然不会有出格的行为，又有刘平带头，也就一起鼓起了掌。 马祥坤这时不由感激的看着刘平，然后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他自己都听不清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头走到了旁边。 等他走出去，刘平这才看向众人，开口道:“马大夫是轧钢厂医院里的大夫，所以主要讲了煤气中毒的治疗方面，我呢，现在就给大家讲讲煤气中毒是怎么回事，中毒后会有哪些表现——知道了这些，大家遇到了就能赶紧躲开。然后呢，我再讲讲遇到有人煤气中毒，作为普通人我们能做什么……” …… 人群外面，王主任见刘平既照顾了马祥坤的面子，又迅速控住了场，心中高兴，就忍住笑意看向杨厂长，问道:“老杨，你觉得怎么样？” 杨厂长微微点了点头。 第53章 凉办 刘平很清楚，面对轧钢厂数千名职工和面对一两百人小规模的老百姓讲话，要求是不一样，后者可以讲究亲和，可以更随意，但前者却需要严肃、庄重。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识，作为演练的这次安全宣传，在开场之后，他不再像前几场那样和听讲的人打成一片，时不时进行互动，而是刻意营造出和老师上课类似的氛围。 不过，讲的都是和大家生活紧密相关的内容，最后的效果并不比前几场差，而且效率还比前几场更高。 因为今天有杨厂长在，他讲完后就又把马祥坤推了出来:“好了，该讲的我已经讲完了，大家要还有什么疑问，就来请教我们的马大夫吧。但是注意举手发言，不要闹得跟赶集似的，乱哄哄的。” 马祥坤不由感激的看了刘平一眼。 对他来说，他虽然不擅长面对大家讲话，但回答大家的问题相当于在卫生室看病，完全不在话下，而刘平的这个安排，则无疑能对他刚才讲话失败进行补救，至少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刘平对他一笑，随后跑到王主任和杨厂长身边，问道:“王主任，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王主任看向杨厂长:“老杨，小刘已经讲完了，你觉得哪里还有不足，或者需要改正的地方吗？” 杨厂长刚才听刘平讲话，几乎忘记了他的年龄，但此时又意识到他还只是个少年，想到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给全厂工人讲话，心中就又抵触起来:“确实很优秀，但，年龄还是太小了……” 王主任面色一沉:“老杨你怎么回事？你们厂里的大夫倒是年龄合适，但是他能讲好吗？” 杨厂长马上也想到了马祥坤刚才的情况，他忙摆了摆手:“王主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也想把这次的活动搞好，你明白吧？” 王主任不满道:“你啊！我看你是在厂长位置上坐久了，也变得和某些人一样思想僵化了！但你也不想想，整件事就是我们小刘发现、发起并办起来的，还有谁能比他懂？比他做得好？” 点明这一点，随后她把杨厂长叫到一边，再讲一讲用刘平的好处，比如，能给上级留下“敢于用人”、“关心人才”的印象，等等。 杨厂长尽管心中还有疑虑，但这件事本就是街道办发起的，王主任的意见他不能不重视，就还是勉强应允下来。 不过，他打算先组织一批人，主要是厂领导和各科室的办事人员，让刘平再讲一次，看看效果如果，再做最终的决定。 关于这一点，刘平自是不惧，但送走杨厂长后，他又试探的问道:“王主任，杨厂长这次组织人，会不会找工人代表？” 王主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应该是给易中海露脸的机会，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反而认为他有良心，知恩图报，于是就好笑的道:“放心吧，我会跟杨厂长说的。” 说完她又忍不住想到了刘海中——作为一个官迷，对这种事肯定很上心，他但凡像个正常的家长，这个机会还能是别人的？ 想到刘海中，她就想到刘平以前受过的苦，才能也差点被他埋没，心中就有气…… 她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值得再生什么气，反倒是夜晚中留着学生头的娄晓娥，看起来更加年轻，好像还在上学似的，两人一起回家，走得晚了，万一出些什么“意外”，又或者生出不该有的情愫就不好了…… 于是就又“警告”的在刘平背上拍了一巴掌，往前推了下他，道:“行了，你赶紧回家吧，别让你家大人担心。” 刘平答应一声，过去和娄晓娥汇合，一起往回走去。 离开了人群，娄晓娥终于忍不住喜滋滋的说道:“平安，你讲得真好！刚才杨厂长带来的那个马医生是想跟你打擂台的吧？他比你可差远了！” 刘平道:“隔行如隔山，他吃亏在以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刚才他一直很冷静，现在反而有些，不能说是后怕，却也心情沉重，因为如果马祥坤只要表现得中规中矩，哪怕比不上他，结果就很难说了——还是年龄的问题。 娄晓娥则不由记起起刘平刚才淡定从容:“他就算练过，肯定也不如你做得好！” 刘平笑道:“你不要夸我了，再夸我就骄傲了。” 娄晓娥不由笑出声来:“你本来就很优秀啊！” 刘平道:“嗯，晓娥姐你继续夸。” 娄晓娥再次笑出声来，然后想起来下午遇到秦淮茹的事，就一边欢快的蹬着自行车脚蹬，一边和刘平聊了起来:“……你说她多奇怪，你们都住在中院，开门就能看到对方，她还专门让我给你带话，你说她怎么想的？” 刘平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秦淮茹的心思:“谁知道呢——或许她只是正好看到你了？” 娄晓娥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她只是想和刘平聊天，以及正好接受了秦淮茹的委托:“那你是怎么想的？” 刘平问道:“什么怎么想的？” 娄晓娥道:“她要跟你道歉啊，你打算怎么办？” 刘平不在意的道:“凉办。” 娄晓娥疑惑的道:“凉拌是什么意思？” 刘平才想到，另一个世界很平常的用法，现在因为没见过，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就介绍道:“凉拌，你吃过小葱拌豆腐和拍黄瓜呢？” 娄晓娥这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这个凉拌啊……” 她很快弄明白了刘平的意思，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好玩:“你说话真有意思！” 刘平则忍不住回想起穿越前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个月了，他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对前世的记忆淡了很多，但想到曾经熟悉的一切再也看不到了，连平时习以为常的一些词汇都听不到了，就不由生出一丝淡淡的感伤。 他不想让自己沉浸在那种情绪当中，就很快将其抛到了脑后，然后对娄晓娥说道:“有意思你也得注意脚下的路，否则我的屁股都能给颠裂开了。” 娄晓娥又忍不住感到好笑，不过很快又想到后座是铁架子的，坐着确实不舒服:“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等明天我给你弄个棉垫子，那样坐着就不硌得慌了。” …… 两人说笑着往回赶的时候，贾家秦淮茹正在一根一根的整理着夏天晒的干豆角。 贾张氏不时看向她。 下午发生的事，秦淮茹自然要跟她汇报，而昨天全院吃席，她已经感受到了众人对她的冷淡和疏离，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对秦淮茹的想法，她尽管口上装着不在乎，但其实是默许的。 现在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秦淮茹却仍然只顾着收拾那一把干豆角，她的耐心就越来越少了:“行了，放得好好的，你又动它们干什么？” 秦淮茹抬头向她一笑，道:“妈，它们放在橱柜底下，我不拿出来检查，怕被耗子祸害了，又或者返潮再坏掉……” 贾张氏不耐烦的道:“等明天再弄吧，天亮看得还清楚，现在都这么晚，都快睡觉了，你弄它做什么？” 秦淮茹忙答应道:“嗯嗯，我快收拾好了——反正晚上也没事儿。” 贾张氏不由皱眉，她刚才已经特意点出现在时间不早、大家都要睡觉了，就是要提醒她，别忘了去见刘平，可是看起来秦淮茹竟然像是给忘了！ 她只好主动说道:“你下午不是和后院的那谁，许大茂的媳妇儿，商量什么事吗？” 第54章 定调 贾东旭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此时听贾张氏提到娄晓娥，就转头看了过来，但没说话。 贾张氏看到了，忙问道:“东旭，是不是我们说话吵着你了？” 贾东旭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心中一紧，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贾东旭见她没有说着话，就皱起眉头，语气不善的问道:“你们商量什么事了？” 秦淮茹看向贾张氏。 她刚才之所以表现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主要是担心她主动提出来会被贾张氏骂，又或者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找她麻烦，她反而出力不落好。 以现在贾家的处境，她可以说是改善局面唯一的人选，她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也敢小小拿捏一下了。 另一这方面，也是想等贾东旭睡着了再出去。 她了解贾东旭的性格，要是提前让他知道，却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犯犟阻拦。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会儿贾东旭早该睡了，尤其今天，他好像比往常更累一些，但没想到他竟然没睡着。 贾张氏哼了一声，斜瞥着秦淮茹道:“前两天她不是说咱们和易中海那个老东西的关系不能断了吗？下午她遇到许大茂家的出去，就让她给那小……的带话，准备晚上回来去找他说说好话——反正就这个意思！” 秦淮茹忙解释道:“平安年龄小，好说话一些，他要是愿意帮忙，再去找一大爷就会容易很多……” 她担心贾东旭闹脾气，所以说话都尽量柔和小声，但她不知道的是，自从举报信的事暴露，被易中海“踢出师门”，两家关系交恶，他的处境变化最为直接: 以前，因为易中海的关系，他可以在车间里随意偷懒，大家顾忌易中海，对这件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却没有了那个待遇，该是他的活必须完成，少一点都不行！ 尤其今天，他还被分配去拉钢锭，这是他们车间最苦最累的活，从他进厂就没干过，今天却拉了十五车，差点把他腰都给累断了！ 这时听完贾张氏的话，明白秦淮茹要做什么后，他根本没心情听他解释，直接打断她的话，有些急躁的说道:“那你还不去！” 这句话脱口而出，他又不想留下示弱的形象，就想了个理由加了上去:“你都提前和人商量好，总不能白让人带话。” 秦淮茹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没回来，我先去外面等着？” 贾东旭就催促道:“等一会儿又累不着你，去等着吧！” 然后见她想把干豆角收起来，他顿时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贾张氏见状站起身道:“放着我来吧。” 秦淮茹小声的道:“那我去了啊。” 说完见两人都没理她，她就摘下套袖放在床头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她先站在门外打扑衣服上的尘土，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就看到傻柱推门走了出来。 傻柱晚饭喝了顿小酒，这会儿刚喝完茶，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秦淮茹站在院子里。 月初，天空只有疏星淡月，但在他眼里，站在门口的秦淮茹就像是池塘中绽放的莲花一样，夺目耀眼。 见院里没有其他人，他心中一喜，走上前道:“淮茹，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贾张氏向来对他充满了警惕，刚才就注意到他开门的声音。 此时听到他说话，她直接就冲了出去，然后把秦淮茹扒拉到一边，对着傻柱就破口大骂道:“傻柱，你叫谁淮茹呢？我说你一个光棍头子，我们家淮茹去哪里，关你屁事？你问得着吗？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熊样，就凭你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傻柱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一句正常的话，就被贾张氏披头盖脸一顿臭骂。 这会儿大家都准备睡觉了，他也不想闹得太大，就强忍怒气道:“你疯了吗？我说什么了，你上来就骂我？” 贾张氏瞪着眼道:“你什么心思自己清楚！我告诉过你吧，让你离我们家淮茹远点，你听了吗？还怪我骂你？你什么龌龊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 傻柱又气又急，道:“我什么心思？我就是看到秦淮茹站在那里，跟他说了句话，这犯法吗？” 贾张氏往地上呸了一声:“犯法？你还想犯法？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敢纠缠淮茹，我不仅在这里骂，还会追到厂里骂！” 傻柱想到被贾张氏追到厂里骂的情形，想到到时会多么丢面，他不由怒气上冲:“你敢！” 贾张氏拍着手叫道:“你看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刚才秦淮茹就一直试图劝住贾张氏，但却不敢多劝，因为她话里要有一点帮傻柱的意思，恐怕自己也会惹火上身，甚至会挨打。 当然，她也可以提到刘平，凭刘平那天早上的表现，想来也能“劝”住贾张氏。 但是，她现在正想借助刘平和易中海搞好关系，而且也不想给他拉仇恨，就只能以大家都睡了，让贾张氏小点声，试图稳住她。 结果自然没用。 这时贾东旭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傻柱，又不耐烦的喝道:“都别吵了！” 傻柱被贾东旭一瞪，顿时怒气上头，但想到贾张氏刚才说过的话，就算拳头握得再紧，也不敢去打他，只能冷哼一声，转头回了屋。 “大胜”的贾张氏犹自不满嘴，还想追过去骂，秦淮茹赶紧低声道:“妈，您和东旭回屋吧，一会儿平安可能就要回来了，听到……不好！” 听她提到刘平，贾张氏顿时想起他当时说能请动王主任，把她送到乡下的话，想要“乘胜追击”的想法立即淡了。 加上已经大骂了一场，虽然其他人没有出面，但现在是晚上，应该都能听到，已经实现了警告傻柱的目的，她就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秦淮茹松了一口气，看到身边的贾东旭，她试探着问道:“要不你……” 如果贾东旭跟她一起去见刘平，有她帮着说话，他再出面道歉，效果一定更好。 可惜，她刚开了个头，贾东旭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木着脸进了屋，然后躺进了被窝里。 秦淮茹摇了摇头，但她知道他的为人，只能把心里的无奈埋进心底。 …… 今天因为有杨厂长他们掺和，刘平两人回来的时间比前几天要晚一些。 娄晓娥自是不在意晚的那一会儿，不过，当她和刘平一起，要把自行车推进大门时，却被等在那里秦淮茹吓了一跳。 “哎呀，淮茹你怎么在这里？” 秦淮茹微笑道:“一直没有等到你们回来，我就过来看看——你们今天好像比前两天回来的晚啊。” 娄晓娥含笑道:“今天……” 她很想把刘平今天出彩的事和秦淮茹说，但看了一眼刘平，想着他在路上说的话，并没有张扬的意思，可能想给马祥坤留些颜面？ 而且，她也有个莫名的想法，不想让对方知道刘平是多么的优秀…… “今天是晚了一些啊。” 秦淮茹微笑着没有接话，眼睛则看向了刘平。 娄晓娥顿时想起下午的事，随即就想到，秦淮茹要和刘平说道歉的话，好在场不太方便，就笑道:“对了，你找平安有事，那我先回去了。” 秦淮茹忙感激的道:“谢谢你了，娥子。” 娄晓娥摆了摆手，推车进了院子。 进了垂花门，她放慢了脚步，因为她很想知道他们会不会聊别的，但秦淮茹要给刘平道歉，她觉得她应该不想让她听到，就并没有停下来。 刘平已经从娄晓娥那里知道了秦淮茹找他是想跟他道歉，当然，他也知道她真正的用意。 他最近要忙给轧钢厂工人安全宣传的事，并不想分心在一些狗屁倒灶的事里，就直接说道:“嫂子，晓娥姐已经告诉我了，但，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并不需要向我道歉。” 第55章 改变策略（上） 刘平这样说，一是把事情讲明，定下基调，免得秦淮茹以这个由头胡乱发挥； 二来，他也是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他如果愿意把贾张氏母子对他做过的事含混过去，就不会讲明。 秦淮茹因为时代局限，文化不高，但人却极聪明，这一点从她有贾张氏这样一个婆婆却还能在众人那里留下好印象，就能看出来，她自然是明白了刘平话里的意思。 这也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在见到刘平之前，她设想过各种可能，可能是刘平刚认一大妈当干妈时，给她留下的阳光单纯的印象太深的缘故，所以她原本以为这次的过程会比较容易的。 比如，她就想过，通过她的软语哀求，让刘平主动给贾东旭台阶，贾东旭再顺势道歉，然后两家重归于好…… 看着此时的刘平，她不由想起浮现出那天早上他指着贾张氏训斥的情形，或许这才是他认真做事的真正的模样，洞悉，坚定，让人不敢轻侮，那些想法瞬间就被她扔到了天外。 而他平日里的那些随意单纯，只有面对一大爷、一大妈等少数人时才会流露，而她在之前也属于“少数人”的范畴。 想到这些，尽管为家里的事担忧，但她心里还是有种淡淡的喜悦。 只是，昨天吃席时，他面对她的态度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此时想起，却感觉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呢？ 好像是亲近。 可能是跟着一大爷家过后，她给他做过衣服的缘故，他以前对她总是透着一股亲近。 她脑海里迅速闪过许多的画面，有和她说笑的，有从外面回来让她张嘴，喂给她桃酥的，还有晾被单时，他故意捣乱，把她拉过去的…… 最近却是没有了，反倒是娄晓娥借着每天晚上接他回来的机会，和他处的和亲姐俩似的。 别人且不说，而即便是为了这个家，她也要修复两人的关系:“平安，你也知道，嫂子在家里说了不算，但我确实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我跟你道歉是认真的！” 刘平随意的道:“虽然我不记得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但你既然非要道歉的话，那我就接受了。” 秦淮茹看着他，在她看来，她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换成其他人，这时候不该谦让一下，说些诸如“你们家婆婆太厉害”、“你确实不容易”之类的安慰她的话吗？ 刘平说完忽然想到了傻柱。 如果换成傻柱在这里，面对柔声细语的秦淮茹，很可能就会出现明明是她求着他，最后却变成了他想尽办法安慰她，再答应她的要求，并且心里还会很高兴——想来会是这个结果。 刘平不是傻柱，没有当舔狗的爱好，而且，亲自见识到了贾张氏的撒泼骂街，他巴不得和她们家分得开开的，最好形同陌路，就更不可能给秦淮茹机会。 “嫂子，还有别的事吗？现在天不早了，没事儿我就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迈步就要往院里走。 秦淮茹见他要走，下意识的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哎，你先别走！我……” 刘平转头看向她:“你还有别的事？我最近有重要的事要忙，必须要休息好。” 秦淮茹还没想好怎样说，又见他说得认真，手就被拿开了。 不过，她又想到，贾东旭他们做的事再难堪，她总得和他说清。 而且，她从他的态度上直觉的感觉得到，如果今天不和他说清，得到个说法，以后未必还会给她机会。 所以，看到他转身要走，她又想抓住他。 但是，刘平却像是早有预料，往旁边一让，直接让她抓了个空。 她一急，心中猛的窜出一个想法，然后顺势扑过去从侧后方抱住了他。 刘平吓了一跳，赶紧站住，然后皱眉道:“别闹！让人看到像什么话！” 秦淮茹突然抱他，一开始也有些懵，但看到他明明年龄不大，却用成年人的语气严厉的呵斥她，莫名感到有些好笑，然后得意的道:“你再跑啊！” 刘平挣了两下，感到她抱得反而越发紧了，就忽然抬头看向进入倒座房小门的方向:“三大爷，你怎么来了？” 秦淮茹心中一惊，她这样抱着刘平，没人看到她不觉得有什么，但如果被人看到，不说院里那些女人的嘴肯定会传出很多闲话——估计她们不怎么会说刘平，大部分肯定都是冲着她来的！ 名声对女人多么重要，她身为女人自是非常清楚，要是再传到贾张氏母子耳朵里，那…… 想到这些，她下意识的就要松开手躲开。 但是，此时抱着刘平，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舍似的，又或者反应没跟上，莫名的慢了些，而她这会儿已经转头看向了小门方向，哪里有三大爷？ 反应过来刚才是刘平诈她，她迅速重新抱紧了他，然后看着他像是真的看到三大爷的模样，心中既觉得可爱又觉得气愤:“三大爷呢？他人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就放你走。” 刘平根本不惯着她，张嘴就要喊人。 秦淮茹吓了一跳，反应极快，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平安，你，你别嚷！” 刘平伸手去掰她捂着他嘴巴的手。 秦淮茹不敢放开，但见刘平眉头皱起，她赶紧说道:“你别嚷，我就放开。” 刘平微微点了点头，她才小心试探的把手移开。 刘平赶紧往地上吐了几下:“味道这么怪，你刚才摸什么了？” 秦淮茹见他没有叫嚷，松了一口气:“哦，我刚才收拾夏天晒的干豆角呢——谁叫你吓唬我！不过下次找你说话之前，我肯定会把手洗干净。” 刘平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往仍然抱着他的手上看了一眼，道:“还不松开？ 秦淮茹心中莫名有些雀跃和窃喜，并没有松手:“我不松——松开你再跑了怎么办？” 刘平皱眉道:“你放开吧，我不跑。” 秦淮茹看着他，心中有种得胜的感觉:“不放！我们就这样说——这样也不耽误说话！” 刘平摇了摇头，道:“你抱就抱吧，反正让人看到最丢脸的不是我。” 秦淮茹脸微微一红，却仍然没有松手:“看到就看到呗，我把你当成亲弟弟，谁还能说什么？” 话虽如此，她还是后退两步，把他一起带到了门墙后面:“这边风小，我们在这里说吧。” 刘平想了想，道:“嫂子，你是想说东旭哥和你婆婆的事吧？我们先说好，我和大爷可以接受他俩的道歉，但不能嘴上说说，必须正式！” “另外，接受道歉只是接受道歉，并不牵扯其它的。” 第56章 改变策略（下） 刘平这样说并不是改变了主意，而是在意识到他们住在一个院里，离着那么近，他就算是这次拒绝了，秦淮茹也可以一直找他。 另外，他还好说，可以无视她们，但易中海是院里的一大爷，就算是贾张氏找他，他也得硬着头皮见，而一大妈更是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院里，要是天天被贾张氏她们烦，对她平时的生活以及心脏都不好。 与其如此，倒不如变被动为主动，想个表面上能过去的办法，这样他们反而能主动掌控局面。 秦淮茹见他愿意和他讨论道歉的事，心情不由大为振奋，又有些感动，忍不住把他身子掰正，用力抱了抱他，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心肠不会那么硬。” 刘平忙道:“你轻轻轻点——你衣服上的扣子硌得我胸口疼！” 秦淮茹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站好，又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嗔道:“你看看你，娇成什么样了，人家小闺女都没这样的！” 刘平道:“谁叫你用这么大的扣子呢——你不要打马虎眼，我刚才说的重点，愿意和你谈是有条件的，你不会没听出来吧？” 秦淮茹轻轻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道:“我当然听出来了，不就是要正式道歉吗？” 刘平补充道:“还有一个，这次只是接受道歉，并不涉及其它。我干脆明说吧，接受道歉，只是降低我们的怨气，表明可以让前面的事翻篇，但关系肯定不能恢复到从前。” 他特意强调最后那句话，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明白吗？” 秦淮茹眼神黯淡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是接受了道歉，也只是让贾东旭写举报信诬陷他和贾张氏骂街两件事翻篇，但两家的关系却并不能恢复到从前那样，而其中就包括易中海和贾东旭的师徒关系。 但她很快又振奋起来，毕竟，刘平愿意接受道歉，还带上一大爷，这无疑是两家关系改善的良好开端。 毕竟贾东旭和贾张氏前面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能得到他们的原谅已经不容易了。 “嗯。我明白。” 她郑重的道。 刘平却问道:“你明白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秦淮茹诧异的道:“正式道歉，不就是让东旭和我婆婆上门给你们道歉吗？” 刘平不屑的道:“那叫哪门子正式道歉？” 秦淮茹轻声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刘平冷静的道:“这样，你回去跟你婆婆说，让她准备一桌酒菜，不能低于十块钱……” 听到这里，秦淮茹不由“啊”了一声:“平安……” 刘平抬手拦住了她，继续往下说道:“然后，请我、我大爷、我干妈吃饭，当面道歉，再让傻柱、聋老太太、娄晓娥还有前面的三大爷、曹大爷做个见证。” 秦淮茹不由哀求道:“平安，十块钱，这……请完你们，我们这一大家子下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刘平笑道:“喝西北风嘛，现在正当季。” 秦淮茹忍不住在他胳膊上轻锤了一下，嗔道:“你好好说话！你真想把嫂子饿死啊……” 刘平摇了摇头，道:“你啊，说听我的，还是没有认真听。” 秦淮茹见他脸上表情干净淡定，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就知道他不会让她陷入那样艰难的境地，就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平轻声说道:“你去找你婆婆，让她出钱。” 秦淮茹皱眉道:“那还不一样？现在她管钱，她的钱就是我们的钱啊。” 刘平笑了笑，道:“你还是不了解你婆婆。她有存的私房钱啊。你一会儿回去就说，如果只是举报信的事，一大爷既然已经处罚过东旭了，我们原本都打算到此为止了，她偏偏又指桑骂槐的骂街，才惹得我们生了那么大的气——总之就是类似的话，你看看怎么说合适，能让她出钱出行，到时候你们也能跟着改善伙食。” 秦淮茹眼睛眨也不眨的听他说完，然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就坏吧。我婆婆的钱，最后还不是我们的？” 刘平问道:“那她现在给你们花吗？” 秦淮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们现在的生活只能说勉强还可以，但贾张氏却从未想过出一分钱改善生活，而且吃还要吃好的，每个月家里的白面，倒有一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 刘平又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在家里说不上话吗？” 秦淮茹强笑道:“还能因为什么，东旭挣钱，她是当婆婆的，当然是她们说了算。” 她没想到刘平竟然和她说起家常，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氛围，说着话就摸了摸他的手，感觉手背有些凉，就顺势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刘平隔着衣服感受到她腰肢的柔软，很快又想到娄晓娥的腰不仅软，还异常的嫩…… 第57章 五次 中院，东厢房。 一大妈再次整理了一遍刘平的床铺，然后看向努力看报纸的易中海，道:“秦淮茹有什么话要跟平安说，这么久还没说完？” 自从刘平晚上要忙着进行安全宣传，她们每天都会等他回来才会休息。 最近这几天都是娄晓娥骑自行车接他，今天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自然会向她打听，才知道是秦淮茹拦下了他，说是想当面向他道歉什么的。 问题是，道歉用这么长时间吗？ 易中海高小的文化，阅读报纸比较吃力，此时听到一大妈的报怨，就把报纸放在一边，道:“都到家门口了，几步的路的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其实能猜出刘平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贾家意识到得罪他们，后果很严重，既然贾张氏撒泼硬讹的路走不通，现在换另外一条路了。 一大妈很不满意易中海的无动于衷，皱眉道:“秦淮茹心眼子那么多，平安脸皮又薄，这么久不回来，别是有什么为难的事难住他了吧？” 易中海知道刘平很聪明，但毕竟年龄小，秦淮茹真要是拉下脸来求他，他或许真的会感到为难，就微微点了点头，道:“是有点久了。要不你过去看看去？” 正常来说，一般晚上出门办事该由家里的男人出面的，但是，考虑到秦淮茹的存在，他总还是要在意一些。 一大妈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她只想她的想法得到易中海的支持，闻言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易中海忙从桌上拿起手电筒:“你带上它。” 一大妈本来不想接的，这座四合院她生活了几十年，闭着眼都能走出去，但想到一会儿要带着刘平回来，带上手电筒也能给他照路，就顺手接了过来。 另一边，四合院第一进院子的门外。 秦淮茹既然已经从刘平口中得到了答案，虽然不是最理想的那种，但终究有了不是拒绝，也算是很大的突破，她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些心来。 说完了正事，可能是平日里根本没有人可以说说心里话，也可能是现在的氛围，好像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似的，让她放下心防，忍不住细细的和他说起了这些年的遭遇。 “平安，你可能不知道，我婆婆那人多么懒，扫帚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棒梗这么大了，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带的，她顶多给穿过几次衣裳……” “唉，懒就算了，我年轻，多干点也没什么，但你不知道，她那人还不知道体贴人，也不讲道理！当时相看的时候看着那么好，一进门就变了，但凡有一点不趁她心意，不是打就是骂——这两年我尽量顺着她，稍微好点，但最近又……” “……你说，一大爷答应收东旭当徒弟，这多大的恩情，所以当年过年的时候，我就说买上几样东西去给一大爷拜年，但她直接骂了我一顿，说没钱——你今天不跟我说，我还真不知道实情呢——，又以我们两家住在一个院里为由，说那么近，根本不用送拜年礼……” “远的就不说了，就说今年吧，我帮你做衣服那两次，她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以咱们两家的关系，这不是应该的吗？” “尤其这次，东旭他确实……哎，我知道了气得不行，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想立即让他上门道歉，她反而怒气冲冲，根本不听我的，还闹得那么难看……” 刘平听她轻声细语的诉说着过往，心中却不由回想起穿越前的自己，如果也是现在相同的年纪，那时的他恐怕满心都是不切实际的抱负和幻想，应该是没心情听这些“凡尘琐事”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他却渐渐意识到，不管有什么理想抱负，最终都要归于生活，而生活就是这些平凡的喜怒哀乐，对于秦淮茹的倾诉，他已经能做到安静的倾听了。 “你确实不容易。” 作为穿越者，刘平了解她以后的人生，他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对她将来的感叹，但确实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对秦淮茹这个人，不说赞同，但至少可以理解:以当时的条件，上面有个几乎帮不上忙的老人，下面带着三个孩子，换成男的都不容易，她一个女人只会更难，但她既对得起贾张氏，也尽全力的爱护三个孩子，对得起他们。 作为一个女人，她至少已经是合格的了。 何况，将来的事还没有发生，他对她更不会有什么偏见。 秦淮茹听到他的话，却是心里一酸，接着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以现在的环境，因为是嫁进了城里，她的娘家不能再给她撑腰，离家又远，她天然少一份底气，而且，此时还保留着旧时代的一些风气，婆婆的“权威”很大，再加上贾张氏的“恶名”，她受再多的委曲，院里的住户帮她说句话都要小心一点，否则就可能引火烧身，她就只能默默忍了下来。 那些委曲她也确实都埋在了她的心底，并刻意的忘记或者不去想它们，现在说起来还是气氛到了，加上有了刘平这个倾诉对象，那些话才从心里流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说出来，就代表已经不在乎了，但是刘平的话，尽管只有短短六个字，却让那些委曲像是冲破了封印似的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一时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过头流泪，以免被他发现。 然后不由庆幸，刘平这会儿只是轻轻抱着她，并没有和她说着话，让她有缓和情绪的时间。 不过，她想尽快控制住情绪，却发现并不容易，尤其眼泪，擦干又涌出来，像是流不完似的。 过了一会儿，刘平用胳膊碰了碰她，问道:“还没好啊？” 秦淮茹知道已经被他发现了，她不由脸上一热，有些羞恼的嗔怪道:“还不是你害的……” 刘平把手从她口袋里抽了出来:“没好也别抱着了……”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她们刚才一直抱着说话，她把这样当成她们亲近的表现，此时听他这样说，忽然有了不好的联想，不由转头看向了他。 刘平拿下巴往前院方向示意了一下，嘴角带着笑意的道:“我干妈来找我了。” 秦淮茹先是松了一口气，也看到了前院里的手电筒散到上面的光，她赶紧伸手把他推开。 刘平这时却促狭心起，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着问道:“怎么，不再抱会了？” 秦淮茹紧张的侧身看着门里面垂花门的方向，看到前院灯光的移动，感觉可能快走到一半了，刘平还拉着她的手，她心里急得不行。 但是，看到刘平故意使坏的模样，她又气不起来，只能低声哀求道:“快松手啊，一大妈马上就过来了，让她……以后再……好不好？” 刘平微笑道:“几次？” 秦淮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一次？两次？……三次！三次总行了吧？” 看到手电筒的光已经从前院照进了一进院，刘平又临时加码道:“五次！” 秦淮茹已经听到一大妈的脚步声，根本不敢跟他“还价”，忙点头答应下来:“好！五次！快松手！” 刘平笑了笑，松开了手。 她顾不得别的，赶紧先拿袖子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好在这会儿眼泪倒是停了。 第58章 贾张氏屈服 “早知道该多要些的，五次，要少了！” 秦淮茹看到一大妈走进了倒座房的院子，心怦怦跳着，正紧张得不得了，听到刘平的嘟哝，忽然就不紧张了。 尽管知道一大妈马上就要过来了，她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看着他站在那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莫名有种又恨又爱的感觉，很想在他脸上拧一把。 但她又不敢，因为她不知道真要拧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大妈很快走了过来，并用手电照到了他们身上。 秦淮茹赶紧打招呼道:“一大妈……” 一大妈嗯了一声，道:“我听晓娥说你们有事要说，说完了吗？” 刘平点头道:“谈完了。” 说着话他上前搀住她的胳膊，道:“干妈，我们回家吧。” 一大妈眼光在秦淮茹脸上停留了一下，就看向刘平道:“好，我们回家。” 走出去两步，又转头对秦淮茹道:“这么晚了，淮茹你也早点回去吧。” 秦淮茹忙道:“哎，好，我这就走。” 但她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借蹲下整理裤脚，让她们先走。 一大妈跟着刘平往回走去，见她没跟上来，走得稍远一些后，她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什么了？我怎么看她还哭了？” 刘平轻声道:“干妈，我们回家再说。” 一大妈也知道秦淮茹就在后面，再说外面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里，她赶紧把专门给他泡的一缸子菊花蜂蜜茶端了过来，蜂蜜润燥，菊花败火，这都是刘平跟她说的:“你晚上说那么多话，快喝两口茶润润嗓子。” 刘平先给易中海打了声招呼，接过茶就大喝了几口，然后主动说起了刚才的事:“她刚才叫住我，其实是想代贾大妈和贾东旭跟我们道歉。” 易中海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就问道:“嗯。你怎么想的？” 刘平扶着一大妈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然后才开口道:“我原来是不想同意的。不过，她一个劲的哀求，我又想着咱们毕竟住在一个院里，还是对门，您不仅还是院里的一大爷，还是厂里最顶级的八级工，我现在不同意，她们也不会放弃，到时候说不得还会麻烦我干妈……” 一大妈听他说秦淮茹“哀求”，就明白了她刚才眼睛为什么红了，此时听他又提到自己，就插话道:“你同意了？你按自己的心意做就行，不用管我，我不怕麻烦的。” 刘平拿茶碗倒了一点菊花茶递到她手里，笑道:“毕竟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不是什么解不开的仇，何必结下几个仇人呢？所以我就同意了。” 易中海点头道:“男人得有心胸，平安做得对。” 一大妈含笑道:“平安确实是个好样的。” 刘平笑了笑，又道:“不过，我也有条件——我说道歉不能停留在嘴上，她们得摆一桌十块钱的席面，请老太太、三大爷等人当见证，正式的跟我们道歉。” 一大妈惊讶道:“啊，十块钱是不是有些多了？” 易中海也道:“正式道歉是应该的，但十块钱确实有点多了，不如就5块吧。” 刘平认真的道:“大爷，干妈，您二位想想，就贾东旭干的那件事，那是冲着毁我前途去的。好在王主任负责，但他们还不知悔改，指桑骂槐，又让我干妈白受了一天的气！” 他斩钉截铁的道:“就十块！少了显不出诚意，也记不住教训。” 一大妈忙替他抚着背，道:“就按你说的办。大晚上的，你可别因为外人生气。” 易中海也点了点头，想到上周发生的事，他心里也忍不住又生出怒气。 事实上，如果不是没有对刘平造成任何影响，反而还进一步得到了王主任的看重，他绝对不可能只是把贾东旭踢出“师门”就算完的！ …… 秦淮茹一直等到刘平和一大妈进了中院，她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揉了揉脸，回头往门外看了看，然后才往回走去。 可能是刘平的安慰，让她这些年的委曲都顺着那些眼泪流出去了，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看眼前漆黑的院子都觉得亮堂了许多。 等快回到自家门口时，她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贾张氏一直在等她回来，见到她进来，赶紧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他怎么说？” 贾东旭尽管躺在床上，却明显没睡，此时也侧耳听了过来。 秦淮茹垂下眼眸，心中轻快，嘴上却带着些埋怨的道:“他一开始不同意，我没办法，只能求他……” 贾张氏有些烦躁的道:“然后呢？他同意了吗？” 秦淮茹道:“同意了……” 贾张氏和贾东旭母子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贾张氏更是解气似的恶狠狠骂道:“我就说嘛，多大的事儿，他们又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再抓着我们不放？” 秦淮茹忙道:“妈，您先听我说完，他有条件的。” 贾张氏一皱眉道:“什么条件？都道歉了，他还要什么条件？” 秦淮茹想到贾张氏手里有那么多存款，不说给家里大人花，连给棒梗买块糖都没有过，心中也有气，干脆装害怕，不继续往下说。 贾张氏见她没动静，就没好气的骂道:“你哑巴了？你说吧，他要什么条件！” 秦淮茹这才装着为难的道:“他说我们必须正式道歉……” 贾张氏一拍大腿，怒道:“怎么个正式法？要我们一家上门给他们道歉吗？他们是公安局吗，这么大的威风？” 秦淮茹摇头道:“不是。他，他说，让我们摆一桌酒菜，请院里的聋老太太和三大爷他们做见证，当面给他们道歉……” 贾张氏气急而笑:“那姓刘的小畜生，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还让我们摆酒，当着聋老太太她们的面道歉——该死短命的狗东西，他怎么不上天呢！” 秦淮茹见她气成这样，往常即便不是针对她，也会感到胆战心惊的，现在却不再害怕，还觉得她只能虚张声势。 于是，等贾张氏骂完，她又说道:“他还说酒席不能低于十块钱。” “十块钱！” 贾张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不由尖声叫了起来:“他怎么不去抢？” 贾东旭也不满的重重的哼了一声。 贾张氏恶狠狠的盯着秦淮茹，咬牙道:“你现在就去跟他说，没有！别说十块钱了，一块…钱都没有！” 秦淮茹自从知道她手里有一千块钱的存款后，并不觉得十块钱多么多了，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我还跟他解释说，东旭一个月的工资就二十来块，咱们家生活费杂七杂八算下来得十三四块，他上班一个月得花4块5，您吃药去掉3块，都剩不下钱，哪里能拿出十块钱请客？” 贾张氏哼了一声，不耐烦的道:“他怎么说？他到底说了什么，你一气讲完，别像羊拉屎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秦淮茹道:“他说，我们没有，但您这些年肯定有攒下来的存款……” 一听她提到存款，贾张氏比刚才还要着急上火，但秦淮茹根本不给她机会，又说道:“他还说，如果不是您骂他们，他和一大爷的气过段时间就消了，不会弄成现在的局面……” 贾张氏一滞，又挺着脖子叫道:“怎么，我为这个家着想，你们还怨我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老贾……” 贾东旭忍不住闷声道:“妈！” 贾张氏听出他的不满，气极:“怎么，你也怨我？” 贾东旭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我今天被安排拉了一天的钢锭，腰都快累断了——这种活我从进厂就没干过。” 贾张氏知道他才是家里唯一赚钱的人，是她将来养老的依靠，也是她面对以前的易中海有优越感的原因，此时听他这样说，她顿时没有了嚣张的气焰。 她转头看向秦淮茹，问道:“是不是按他说的做了，就能重新收东旭当徒弟了？” 秦淮茹苦笑道:“哪那么容易……请客道歉，只是把前面的两件事翻篇，要想恢复到从前，以后还得慢慢处——按他说的做只能算是有个好的开始……” 贾张氏并不傻，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看看床上的贾东旭，又向东厢房方向看看，不住咬牙喘气，但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下来。 “请！就当提前给他一家子办席了！” 第59章 小灶 次日，秦淮茹和往常一样起床做饭，然后吃完饭到洗衣槽刷锅洗碗。 她特意计算着时间，这时候也正好是刘平和易中海吃完饭一起上班的时间。 看到两人走出来，她笑道:“一大爷，平安，你们去上班啊。” 易中海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刘平则挥了挥手，道:“嫂子，我们走了啊。” “去吧。路上注意骑自行车的。” 秦淮茹看着两人走远，呼出一口气，就是这个感觉，和前面几个月一样，自然、亲切，这才正常。 她继续刷洗手里的碗筷，忽然又想到刘平刚才向她挥手，他是不是暗示她欠他五次拥抱？ 她感觉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但他之前好像很少这样做，而且，以他的性格也能做出这种事…… 今天阳光倒是很好。 …… 刘平到了街道办后，马上被孙兰芳叫住了:“听说昨天轧钢厂的杨厂长，带着厂里骨干医生去跟打擂台，比赛谁讲得好，最后是你赢了，对不对？” 刘平道:“孙姨，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马大夫治病经验丰富，讲话上略有欠缺而已。” 孙兰芳激动的一拍他的肩膀，笑道:“那就是了！他一个正经的大夫都比不过你，我看他们还牛什么！” 红星轧钢厂级别比较高，往常对街道办的工作并不热心，她们不说有怨气，但对自己人胜过他们也是喜闻乐见。 这时王主任正好有事出来，闻言就说道:“刘平刚才说得对，术业有专攻，马大夫只是不太会说话而已。” 孙兰芳却道:“王主任，我怎么听说怎么救治煤气中毒的病人，也是平安讲得好呢？那个轧钢厂的马大夫，说话磕磕绊绊的，翻来覆去就只会吸氧、打针，咱们平安对各种情况都有详细的应对，可是细多了！” 王主任没好气的道:“你也不看看平安准备得多充分！咱们街道办、图书馆、市卫生局，他都走遍了，马大夫天天在医院里给人看病，想不到这么多也情有可原。” 然后她话音一转，道:“从这件事也就能看出准备工作多么重要了。老孙，今年东街那边五保户的情况，你这两天去弄清楚，到时候咱们发碳菜粮油也有数。” “老郑、老王，上个周那几个托你们俩安排媒婆找对象的，都什么情况，你们也去问问——再顺便看看他们附近有多少要生孩子的、有谁该发、该停奶证的，都一并统计一下……” “金杏，你去找钱科长，问问他们几个厂的情况，还有冬储菜收购多少了……” 现在的街道办几乎是什么都管的管家，在她的安排下，所有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忙碌起来。 杨厂长杨凤山也是雷厉风行的人，上班后他马上去见了厂里的书记杨元松，随后和厂里的副厂长、各科室主任等主要领导一起开了个会，定下了让刘平给他们讲煤气中毒等安全知识的时间，然后通知了王主任，就在两日后的上午。 两天时间转眼即过。 这天易中海正在上班，车间主任王守良忽然找到他，让他停下手上的活，和他一起去办公楼的会议室开会。 易中海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等跟着王主任到了会议室，发现里面近百个座位，除了他好像全是厂里的领导，他才感到奇怪。 然后他忍不住问王守良道:“老王，你……是不是听错了，今天是不是你们领导开会？” 他和王守良其实是一批的工人，只是王守良技术能力比不上他，后面才转向了管理岗，所以私底下还是保留着原来的称呼。 王守良摇头道:“没有。我接到厂办的通知就是叫你一起来开会。” 易中海疑惑的看着办公室里的人，想着难道是因为他今年成为八级钳工的原因？ 不过，除了他，厂里还有别人升上了八级，只叫他一个人来也说不过去。 他心中不解，也不好问别人，只能等着，直到刘平和王主任与杨厂长他们一起走进来，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 此时刘平也看到了他，就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瞬间，他感到像是喝了一大口烈酒一样，全身热得流起汗来。 接下来，随着杨书记开口讲话，他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 王守良在旁边轻轻碰了碰他，问道:“他就是你们认的干儿子吧？” 易中海只顾着激动的看着台上的刘平笑，都忘了及时回复他了。 王守良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了答案，忍不住略带酸意的说道:“行啊，他都能被杨书记请来讲课了。” 易中海很想和他说一说刘平每天晚上进行的安全宣传的事，但很快又担心他讲得好不好，能不能让领导满意的问题了:“还不知道讲得怎么样呢——我们别说话，影响……让领导看到就不好了。” 刘平确实也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他谋划了三个月的计划，就终于能有个大的飞越了。 “各位红星轧钢厂的领导，今天我主要讲两个大方面的内容，一个是煤气中毒的危害、救治和预防；第二个是生产生活中可能遇到的危险及救治……” 因为准备得充分，尤其煤气中毒的各种知识，他早已经烂熟于胸，每一个知识点都能做到顺手拈来，浅入深都，条理清楚，等他再讲第二点的时候，就已经完全适应下来，并掌控住了局面，讲起来就更加的从容不迫了。 易中海一开始还为他担心，但很快就放下心来，后面更是被他讲的内容吸引，和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一起专注的听了起来。 “有人犯了癫痫，咱们普通的认知是掰开病人的嘴，担心咬着自己的舌头，而给他们塞筷子或者毛巾等物，但其实癫痫发作时，他们都咬紧牙关了，不可能再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时候掰他们的嘴，反而有可能造成下颌骨的骨折，并且塞东西还有可能引起窒息死亡……” “腹部受到撞击，以为感觉不到痛就没事了，其实其中也隐藏着风险，因为撞击可能造成脾脏破裂，不能及时发现就可能形成大出血，到时候就很难救回来了……” “踩到钉子之类的物品，一定要做好完全的清洗消毒，因为生锈和沾染了脏东西的钉子可能会造成破伤风，一旦发作也基本上无救……” “喝醉之人，呕吐可能呛死……” “冻伤后不能立即放入热水，否则可能会造成冻伤部位皮肉脱落……” …… 这些内容，放在他穿越前的世界，因为资讯发达，可能只是常识，但现在每个人的医学知识普遍缺少，大多都是道听途说，他讲出来就既新颖又有趣了。 如此，他讲完之后，整个会议室的人，除了还是后勤主任的李怀德仍然提到担心他的年龄，所以做出“提醒”外，对他全都是认可的。 即便是李怀德，等到杨书记请刘平和王主任去食堂吃饭，也主动找到他们，说自己刚才“唱反调”是出于公心，是为了整个轧钢厂负责，对他也是赞同、欣赏的，让他们不要放在心上，云云。 易中海看到除了李怀德，所有厂领导都认同刘平，他激动得都快不知道怎样走路了。 而且，他也第一次跟着杨书记他们吃到了厂里的小灶。 红星轧钢厂的食堂分为大锅菜的大灶，厂领导平时自己吃的中灶，以及接待领导和重要客人的小灶。 很显然，小灶伙食肯定更好更精致，说起来他这些年连中灶都没吃过，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能吃上小灶。 但对他来说，食物好坏是其次的，甚至是有机会能和厂里的领导坐在一起都可以放一边，最重要的是看着刘平从容的和领导说话，讲一些诸如喝酒如何护胃的知识。 傻柱看到他和领导坐在一起吃他做的小灶也很惊讶——刘平的话，他以为是跟着王主任才有的机会——忍不住找机会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这会儿激动得像喝醉酒一般，想要解释，有满心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拍着傻柱的肩膀道:“回去，回去再跟你说！”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他都是如此，以至于他都不敢去做精密的机件，只能借检查几个徒弟现在手艺水平磨到下班时间。 而且，在检查的时候，也总是会突然的想笑…… 第60章 高光时刻 “平安，你怎么会跑去给我们厂领导讲课的？” 国人感情向来含蓄内敛，尤其男性长辈，所以，尽管心中确定自己沾了刘平的光，才能和杨厂长他们一起听他讲安全知识、吃厂里接待的小灶，但晚上易中海见到他，还是有些端着，说不出沾了他的光的话。 当然，情绪上也能感觉得出来。 一大妈给刘平端过来泡好的蜂蜜茶，拆易中海的台道:“你大爷今天回来不住的说沾了你的光，晚上酒都多喝了二两。” 刘平转身看向她，问道:“饭呢？喝这么多酒，饭没少吃吧？” 一大妈没说着话，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端起茶缸喝了口茶，笑道:“中午吃厂里的小灶吃了太多好东西，晚上就少吃了一个馒头。” 一大妈在刘平身边坐下，埋怨道:“他就是酒喝多了。” 易中海知道他们两人都是关心他，讪然道:“今天高兴……” 刘平好笑的道:“大爷，您要是高兴得多吃饭啊——您白天上班很辛苦，饭吃少了身体可承受不住。” 易中海松了一口气，忙又解释道:“我下午只是看我那几个徒弟做事，没怎么干活。” 刘平认真的道:“大爷，您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八级钳工，我说实话，论重要性并不会比那些厂领导低——厂领导，没有杨厂长，还有李厂长，但八级钳工在全国都没多少，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易中海听出刘平想表达的意思，是让他明白他今天和厂领导一起开会和吃小灶，他自己八级钳工的身份也是重要的原因。 但在他看来，却是刘平在照顾他的心情，这让他心里更加的舒坦和感动，不过他并不擅长向一个刘平一个后辈表达自己的心情。 一大妈则不会顾忌这些，她插话道:“厂里八级工多了，怎么就选他了呢？还是沾了你的光。” 刘平自然而然的说道:“咱们是一家人，不应该的吗？” 一大妈顿时笑起来:“对对对，咱们是一家人，说别的就外道了。” 刘平看了一眼易中海，道:“还得是我干妈！别看干妈天天在家里，但说话办事就是看得明白。” 易中海双手握着茶缸子，笑着看着他们，满心的知足，他没有说话，但心态终于恢复了平静。 刘平最后又说道:“您是长辈，比我多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我以后做事还得靠您压阵呢，这才到哪，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事呢，对不对？您可得站稳了！” 他这是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毕竟接下来全厂大会，他也是工人代表之一。 易中海把茶缸子放桌上一顿，道:“臭小子，你倒教训起我来了！”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道:“行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去吧！” 不过，等躺到床上，他还是久久无法入睡——其实，他今天之所以那样激动，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那就是刘平去轧钢厂讲课，请的是他而不是刘海中…… 自从刘平认一大妈当干妈，成为家庭的一员开始，从学习、买房、考医生证，等等，一系列的表现可以说得上是完美。 但表现太好了，反而让他感到不踏实，或者说忍不住更害怕失去，担心他会在某一刻离开他们…… 直到今天，他才放下心来。 …… 傻柱今天的心情也很好。 因为昨天晚上被贾张氏母子骂过，他一直心里不忿，所以，晚上下班的时候，他特意跑到贾东旭身边，把刘平和一大爷跟杨书记他们吃小灶的事跟贾东旭讲了一遍。 当时看着贾东旭难看的脸色，他就感到昨天晚上受的气出了一部分，心情变好了很多。 等到回到四合院，看到秦淮茹在洗准备调凉菜的白菜嫩叶，他又跑过去讲了一遍。 往常这种时候，他敢上前跟秦淮茹多说话，每次不等说几句贾张氏就会出现，然后要么赶他，要么骂他。 但这次说的是刘平，加上一大妈听到了也出来打听，贾张氏竟然一直没有露面。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贾张氏吃瘪的表现! 而且，接连“打败”贾张氏母子还不算，秦淮茹还跟他说了很多话，这尤其让他兴奋。 另外，这座四合院住的大多是轧钢厂的工人，这些事普通工人都还不知道或者不清楚，他说的时候也收获了他们的关注，被全院关注给他的感觉也很好。 至于刘海中听完脸色很差，他傻住连直属的领导的都敢顶撞，哪里会在意他的感受？ 也就是刘海中最近没有招惹过他，否则，他肯定会问一问和领导一起吃小灶的是一大爷，而不是一直盼着这样机会的他是什么感受！ 他现在倒是想知道贾张氏这会儿是什么心情，还有没有力气骂人…… 贾张氏这会儿确实没有再骂人，她看贾东旭回家后就脸色难看，吃过饭又一脸消沉的躺到了床上，就不住的宽慰他:“……你别觉得他们有什么了不起。那小……哼，小的能吃小灶，还不是沾了街道办的光？人家请的又不是他！” “老的能去，肯定是厂领导见小的去了，给街道办面子，叫去作陪的！” “还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宣扬，也是眼窝子浅——他们就是跟着吃了顿饭，有别的实际的好处吗？就是吃饭，有领导在场，他们都不知道敢不敢动筷子，说不定都没吃饱！” 秦淮茹因为担心被贾张氏斥骂，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 可能是昨天晚上和刘平聊过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变得通透了，对很多事有了新的看法，比如现在，她就觉得贾张氏的做法是有问题的。 因为，她说的这些不说像是哄小孩子，而且也自欺欺人，并不能解决她们自身的问题。 不过，贾东旭却好像很认同她的说法，终于开口说话了:“妈，您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沾了街道办的光，才得到这个机会的？” 贾张氏马上斩钉截铁的道:“肯定是的！你想想，易中海那个老东西最近又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小的更不用说了，单靠他们自己，你们厂领导会请他们吃小灶？” 贾东旭呼出一口气，脸色终于好了起来。 秦淮茹张了张嘴，忽然注意到贾张氏不善的目光，心中一紧，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贾东旭睡了一个好觉，次日上班途中看到了神色不虞的刘海中。 他虽然接受了要跟易中海和刘平道歉的条件，但更多的面对现实的无奈之举，对把他踢出“师门”的易中海并没有什么好感，刘平就更不用说了——不只是因为他，他才被踢出“师门”的，而且也清楚也是因为他，易中海对他的态度才开始变得冷淡的。 刘海中以前就经常和易中海争，这几个月两人关系更差，对刘平，可能比他还厌恶。 如此说来，他们两人倒是能联合起来。 于是，他快步追了过去，小声的讨好道:“二大爷，昨天一大爷和刘平能和厂领导吃小灶，完全是沾了街道办的光，和他们本身并没有关系。” 刘海中却斜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的冷着脸走了——他在意的是易中海两人和厂领导吃小灶有没有关系吗？他在意的是和厂领导一起吃小灶这件事本身，或者说为什么不是他。 贾东旭讨了个没趣，但他在意的是前者，只要不是刘平凭借自己的本事吃的小灶，他就能接受，心情就能保持不错。 然后，一天后，由铜罗巷街道办和红星轧钢厂联合举办的《安全生活，安全生产》的全厂大会召开了。 当他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刘平，大脑和整个人都麻木了。 易中海则作为工人代表一起坐在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竟然感觉有些眼晕。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和刘平、杨书记、杨厂长、王主任等人坐在一起，这是他从未有过的高光时刻，他又不由感到了无上的荣光！ 怪不得刘平前天晚上说出“这才到哪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事”的话，原来是就是提醒他的…… 嗯，他得稳住了！ 第61章 上报纸 “今天我讲了很多和急救有关的知识，但所有的急救手段都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损失，任何的亡羊补牢，都不如防患于未然。” “所以，最好的办法永远是在生产生活中提前做好防范工作。” “今天在场的都是祖国的建设者，每个培养出来都不易，国家的发展离不开诸位的努力工作；” “家中的长辈，他们辛劳了一辈子，理应有个安乐的晚年；” “家里的后辈，则是祖国的未来，他们将来有的能像我一样成为医生，或者成为工人、警察、科学家……” “所有这一切却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安全’！” “总之，安全是一切美好生活的前提和基础，万望大家牢记于心！” “以上就是今天要讲的所有的内容，谢谢大家的参与。” …… 易中海整个下午，脑海里都是刘平讲完结束语，起身鞠躬后响起的经久不歇的雷鸣般的掌声。 即便是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到的工友都和他打招呼，虽然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但好像都无法进入他的大脑，他只知道机械的回应他们，然后加快回家的脚步。 回到家中，他激动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但满心的喜欢还是像要溢出来一样。 一大妈看到他兴冲冲的，感觉比年青时候好像还好，就有些奇怪的道:“咦，你今天回来的比以前早了不少啊。” 易中海却只顾着先自己高兴了一阵子，然后看向柜子上面的那台收音机，指着它对一大妈道:“平安送你这个，我一点都不羡慕！我不在乎” 一大妈看他一只手掐腰一只手一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说到刘平送她的收音机，她就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在乎以后别听！” 易中海哼了一声，原本想拿捏一番，但终究忍不住，他眼里像是冒光一样看着一大妈，道:“你知道今天平安送了我什么吗？” 一大妈一直在家里，自然不知道厂里面发生的事，只能猜测道:“厂领导又请你吃小灶了？” 易中海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道:“你再猜！” 一大妈拿围裙擦了擦手，道:“这，我就猜不出来了——你们上班的地都不一样，平安能送你什么？” 易中海特别想把今天的发生的一切直接告诉她，又感觉这么大的事，直接说又太轻率了，但不说出来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也憋不住。 这时，傻柱闯了进来。 一进屋他就嚷道:“大爷，前天平安跟着厂领导吃小灶，就是为了今天的事吧？” 一大妈忙问他道:“今天的事？今天什么事？” 傻柱看了一眼易中海，嘴上却直接说了出来:“大爷没跟你说吗？今天我们厂开全厂大会，请平安给大家讲话呢！” “啊？什么？” 一大妈感觉有些不真实，惊讶的道:“平安给你们讲话？还全厂大会上讲？” 傻柱斩钉截铁的道:“没错！我们全厂所有人都在，听平安一个人在台上讲话。” 一大妈见易中海没有反驳，心里已经高兴起来:“哎呦，这是真的呀！平安他，他给你们讲什么？” 今天刘平讲了很多东西，可能是和他自己平时生活关系不大的缘故，傻柱只记住了几个词，还未必说得准确，但题目却好懂又好记:“就是那什么，《安全生产，安全生活》。” 一大妈迅速想起这段时间刘平做的事，也大致能明白他到底讲了什么，但还是向易中海求证道:“真的吗？平安今天给你们讲那什么煤气中毒的事了？” 易中海有些不满傻柱抢了他表现的机会，但在外人面前，他到底要端着一大爷和长辈的架子，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只能装作淡然的道:“还有些平时遇到受伤的时候怎么救治之类的知识。” 一大妈这下彻底确定了这件事，她彻底激动起来:“哎哟！平安他……真的是……他这么小，就能给你们厂里所有人讲话，真的是太厉害了！” 易中海也不由满心的骄傲，但看到一大妈眼睛只顾着看刘平睡的床，就又咳嗽一声，道:“我今天也在……” 一大妈感觉到他在冲着她说着话，她也知道这会儿刘平回不来，但还是有些缓慢的转过头来，然后疑惑的看向了他——全厂大会，他作为厂里的一员，跟着开会不正常吗？ 易中海淡然的道:“我是作为厂里的优秀工作代表，和平安坐在一起的。” 傻柱忙道:“对，就在平安的右手边。” 相对于刘平在全厂工人面前讲话，一大妈对他作为工人代表坐在前面就觉得普通了，但她到底不是没有情商的人，就凑趣道:“你们厂这么多工人，你能和平安坐在一起，是不是今年先进工人就得给你了？” 易中海原来还没往这方面想——因为贾东旭一直没能通过厂里组织的级别考试，这几年厂里评先进都和他无关，但听她提起，他就觉得今年得先进的希望是很大的！ 不过，他很快一摆手，道:“哎~，先进不算什么，今年不得，以后也能当上，但作为工人代表，坐在全厂工人前面，这份荣耀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尽管时间过去了五六个小时，回到家里也走出了那种状态，但说起这件事，他仍然忍不住的激动，意气风发。 这会儿其他厂里的工人也下班回来了，他们也顾不得吃饭，而是先来这边说上几句话。 于是，中院东厢房又热闹起来。 三大爷不是轧钢厂的员工，但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也赶了过来。 而且，意识到刘平将来前途更加光明，他甚至表现得不像之前那么抠，也可能是一时上头，竟然主动提议道:“老易，按我说，今天这事不只是平安和老易你们俩的光荣，别人知道咱们是邻居，说出去全院脸上都有光！我觉得吧，要不咱们一起凑点钱，给你们，主要是给平安庆祝一下，大家觉得怎么样？” 说完这些话，他心里又拧了起来，但想到他家人多，就算平摊花费，应该也能吃回本，而且他这是给易中海长脸，已经提前得到人情，再加上以易中海好面子的性格，说不得会多出钱，他的心情才算好恢复过来。 易中海也听得大为意动，很想答应下来，但又觉得上个周末刚庆祝完，再庆祝可能有些张扬了，而且也不知道刘平的想法，就摆手道:“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庆祝就不必了吧？”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贾家不可能看不到、听不到。 听说刘平又出风头了，看情形还很大，贾张氏心情很不好，但因为最近她们正要和易家恢复关系，也不好再骂街。 而且，见到院里的人都去祝贺，尤其三大爷都去了，她担心她们家要是不过去，还有可能会被看成故意的，总之对恢复两家关系不利。 上门凑热闹，让贾东旭去效果最后，但看到他从回来就木着脸，一句话不说，明白他心情不好，贾张氏就冷笑了一声，对秦淮茹道:“真是的，易中海那老东西不知道又作什么妖，闹得不让人安省，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秦淮茹听说刘平今天做的事，早就想去了，不过她现在掌握了不挨骂的方法，就一直忍着不主动提，此时听到贾张氏的吩咐，她才装着顺从的道:“好，我去问问吧。” 她挤进东厢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三大爷和其他人见易中海拒绝得不是那么坚决，又劝他答应庆祝的事。 听清楚他们在变什么事后，她心中一动，就主动开口道:“一大爷，三大爷，这事儿啊，不如等平安晚上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吧？” 刚才三大爷他们越劝，易中海越冷静下来，感觉让众人凑钱办席庆祝反而会减弱刘平给全厂讲话本身的意义。 反正，在他心里，和给全厂职工讲话相比，院里凑钱庆祝是不太能配得上的…… 而且也确实想听他的意见，于是就借她的话道:“对对对，淮茹的话有道理，等平安回来问问他什么意思吧。再一个，上周咱们刚办过，再办一次，实在没必要。” 秦淮茹这时又道:“婶子们都等着大家回家吃饭呢，三大爷，赵叔，大家不如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再来一大爷这里喝茶聊天吧。” 现在确实是吃饭时间，她这样一说，众人就笑着回去了。 等众人离开后，她又给易中海和一大妈解释道:“一大爷，大妈，可不是我不懂事给你们撵人，主要是平安一直说让你们按时吃饭。” 可能是因为她在，傻柱并没有跟着走，而是一直看着她，此时听她说完，他马上就笑着附和道:“淮茹你做得对，大爷和大妈不会怪你的——他们光顾着说话，吃饭都耽误了。” 一大妈听她提到刘平，不仅不怪她，反而看她越发的顺眼，她笑道:“你是为我们好，我怎么会怪你？正好，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秦淮茹不由心中一喜，一大妈这样说无疑是对她认可度的增加，但现在这年月，谁家粮食都很珍贵，她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我们家也做好饭了，我回去吃就成。” 一大妈把馒头端上桌，然后拉住了她的手，嗔道:“哪里不都是吃？不缺你这一口，馒头这么多呢，我让你留下你留下就是了。” 秦淮茹看了一眼桌上的馒头，足有六七个，易中海两人应该是吃不完的，但她还是拒绝道:“不了。晚上平安回来饿了还得吃呢。” 一大妈看她的眼光更加柔和了，她笑道:“你这孩子，他就算饿了，要吃饭，我还能饿着他？而且他一般不吃的。” 易中海见她如此懂事，而且她以前在院里的名声形象都好，就也出言留她道:“你大妈都开口了，你就留下来吧。” 然后又看向傻柱，道:“傻柱，要不你也留下一起吃吧。” 傻柱虽然很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和秦淮茹一起吃饭，但他人并不傻，知道易中海是在客气，而且加上他，这里的饭菜明显就不够了，他只好依依不舍的道:“不用了，我锅里热着菜呢，这就回去吃。” …… 此时《京城晚报》的编辑部，却都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原因则是因为编辑方洪从红星轧钢厂带回来的稿子。 第62章 刘海中的改变 《京城晚报》是京城日报社出版的报刊，创刊于今年3月。 作为一份新推出半年的报刊，尽管背靠京城日报社，但现在明显还处在起步阶段。 报社上下都很清楚，想让《京城晚报》进入大众和上级的视野，就需要做出亮眼的成绩。 现在正值冬季，煤气中毒的话题明显贴合时事和老百姓的生活，在离过年只有两个月的时间点上，工厂的安全生产也既合时宜，又讲政治。 所以，方洪感觉这次的报道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翻看着洗出来的照片，最终看向拍的杨凤山、易中海等人和刘平讲话的那张。 对于刘平，因为他的年龄和他所做的事，方洪曾想着要在报道里多写一些他的内容，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理由则是“他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他所讲的安全知识传播出去”。 这样的表现让他看到了一份赤子之心，他既欣赏又感动，而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想埋没了刘平的贡献。 作为一名报社的编辑，他能做的就是在报道中多加上一段:“值得一提的是，做报告的刘平，今年才十五岁，在医生考试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今年上报的数百起煤气中毒的案例，本着对国家的热爱，对人民健康的关心，在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后，找到街道办的王主任，先向附近的老百姓宣传煤气中毒和其它安全知识，后面为了尽快让更多的人了解，联系红星轧钢厂，双方一起促成了这次大会的召开……” …… 刘平之所以拒绝宣传自己，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他发起的安全宣传，目的是让众人知道他医生的身份，进而进行自己的计划。 如果宣传他，说不定就要当典型人物到处给别人讲课，且还会受到更多的关注，对他的计划也会有一定不利的影响。 但是另一方面，这个过程中，见识和接触到现在朴实的人们，尤其坐在近万名工人面前的讲话，那份震撼也确实净化了他的心灵，提升了他的觉悟。 他回答方洪的话的确是他真实的想法。 老实说，能在全厂工人面前讲话，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了。 正因如此，晚上回家后，易中海问他关于邻居们要凑份子办席给他庆祝的事，他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大爷，这次在大会上讲话，换成他们确实也做不到，但不管怎么说，咱们爷俩已经出风头了，不做别的，即便眼红也不会说什么，但要是接受大家凑钱给我们庆祝，事后私底下就难免会有别的想法了。” 易中海当了这么多年院里的一大爷，对众人的脾性自是了解得很清楚，明白刘平的想法是对的，他之所以还要问刘平，主要是照顾他的心情——如果他想要热闹一番，他也能把这件事办好。 此时听完他的回答，不由大感欣慰:“平安，你长大了啊！” 刘平好笑的道:“大爷，您现在正当壮年，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您不会是故意想偷懒吧？我跟您说，我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您啊，上班的时候在厂子里加油干，下班了，我干妈需要帮手了，您也得帮着干。” 易中海没好气的道:“叫你这么说，我上班下班都不能歇着了？” 一大妈盖上锅盖，转身笑道:“平安说得对，你就趁着现在身体好多干些，将来他娶媳妇生孩子，孩子大了上学，将来也要买房子，哪个不花钱？” 易中海现在赚的钱可以说是很多，这些事对他来说并不是负担，反而是一种展现自身能力的机会，就好笑的道:“得，反正你眼里只有平安，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一大妈烧的鸡蛋疙瘩汤，锅烧开就好，而用锅盖一盖上，很快就能开锅，于是盖上锅盖后，她很快就拿出洗好的碗放到了刘平面前。 刘平一笑，走过去道:“干妈您坐着，我来盛就行。” 顺道他又拿了两个碗，一个放到了易中海面前，一个给一大妈。 一大妈要阻拦，他拿着锅道:“您让开，锅热。” 担心烫着他，她只能眼看着他将锅里的疙瘩汤分成了三份。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给你补身体的，你分给我们干什么？” 刘平笑道:“我又不饿，您做的时候我没拦，就是想着咱们一起喝点，热乎乎的，一会儿睡觉也舒服。” 一大妈今天吃饭比往常晚了不少，她这会儿其实也不怎么饿，但喝了小半碗汤，她确实感觉到一整晚都睡得很舒服。 刘海中今天的心情则很差，躺到床上也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一整晚都没睡好。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离开了刘家，和易中海两口子生活在一起后，刘平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台上讲话的刘平，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在今天之前，即便刘平考出了医生证，又成了街道办的特聘办事员，得到了王主任的看重，但因为对他态度“恶劣”，他除了觉得愤恨，也可以做到没有这个儿子——总之，他当老子的，做什么都是对的，没有向刘平低头的道理！ 但现在不同了。 刘平竟然能被杨厂长他们邀请给全厂工人讲话，而且他们对他的态度看起来还很好。 他一直想要当领导，如果…… 或许就能愿望实现了！ 而且，昨天晚上，他是低着头回家的——作为院里的二大爷，那样的行为完全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昨天院里的人顾不上吃饭都挤到易中海家里，如果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只当没有这个儿子”，他二大爷的身份还好使吗？ 想到这些，他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变得急促起来。 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说了，这样好的助力，他不用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不过，直接找刘平不行，以前面的表现，至少他没信心说服他。 但他可以去找易中海。 再怎么说，刘平都是他亲儿子，以易中海好面子的性格，他只要表明态度，强硬一些，想来是能让他答应他的条件的！ 想到这里，他终于感觉心情舒畅了，脸上也带上了笑容，然后他又迫不及待的等着见到易中海了。 不过，吃过早饭后，易中海和刘平又和之前一样，一起结伴去上班，有刘平在肯定不适合谈事情。 他知道两人中途会分开，到时候再谈也不晚。 但因为不想被刘平提前发现了，他跟得有些靠后，结果估算着他们分开，他加快步伐追过去却没有撵上易中海。 这仍然不是问题。 到厂里找易中海更简单。 然后等他赶到厂里，为了不显得刻意，他又多等了一会儿才去的易中海所在的钳工厂间。 可惜，他去了之后，又听说易中海被后勤主任李怀德叫去了…… 第63章 上报纸（下） 易中海猜不出李怀德找他做什么。 李怀德是对刘平在会议室那次讲话唯一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事后他和刘平谈论这件事，他猜测可能是李怀德不想担责任——刘平万一在全厂大会上讲话失败，就能显出他李怀德有先见之明了！ 即便刘平成功了，这种提前提出不同意见的行为，不说能给众人留下他思虑周全、行事谨慎的印象，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和杨厂长一样，李怀德背后也有靠山，这种程度的小事绝对不可能动摇他的地位和前途。 刘平则提到了另外一个可能:他是被杨厂长请来的，如果李怀德有志于厂长的位置，提出反对意见就是正常的反应了。 易中海并不知道他这样说是因为熟知剧情的缘故，但其实即便不知道剧情，有另一个世界的阅历和见识，刘平对很多事的看法也每每让他得到很多启发，这也是他愿意有事就和刘平商量的原因。 心里想着这些，他走进了李怀德的办公室。 李怀德一见到他就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迎了出来，然后热情的握着他的手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开始我担心刘平年龄小，会出差错，没想到做得这么好。这件事上，我得向他道歉，你是他干爹，他和你们在一起生活，你记得替我带话回去，就说我希望他将来越来越好，今后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易中海没想到他竟然会道歉，他忙道:“李主任，您那天的话是为了提醒他，是对他的爱护，怎么能说道歉的话呢？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李怀德爽朗一笑，然后又走回办公桌，从上面拿过来一张报纸，道:“那，这是《京城晚报》，咱们昨天开会的事上报纸了。” 他指着上面的照片，道:“这个是开会时拍的照片，你和刘平都在上面。” 又指着最后那段话:“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做报告的刘平，今年才十五岁，在医生考试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报社编辑专门提到了刘平。” “这份报纸有你们的照片，还有专门提到刘平的话，这是很有意义的事，你把它带回去留个纪念吧。” 易中海看到报纸上照片里的刘平和自己，瞬间感到大脑嗡的一下，几乎站都站不稳，后面李怀德指着报纸上专门写刘平的话，他只能机械的看着，耳朵里好像听到他在说什么，也能慢一拍的明白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走到走出办公楼，他脑海里才泛起隐约的印象，记起记起自己应该说了什么，但说的什么却记不清，又记起李怀德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笑意的把他送了出来。 然后，等走出红星轧钢厂，环境发生了改变，他才回过神，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他想把报纸带给刘平看，再带回家里给一大妈看，让她也高兴高兴。 回过神来后，他忽然想到，街道办肯定也会收到报纸，他并不需要专门去找他，再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去找他对他影响也不好，那么，他只需要带回家就行了。 脑海里转动着这些想法，他脚下却没停，速度反而比往常还快，等看到四合院的大门，他估摸着时间可能只用了原来的一半多一点而已。 走进四合院，院里的邻居看到他都和他打招呼，他都只是随意的回应了一下。 秦淮茹这会儿正在清洗中午要吃的红薯，早上看到易中海和刘平一起走的，见他这会儿突然回来，就出声问道:“一大爷，您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看到自家房门了，易中海情绪稍微缓和下来，但仍然只是含糊说道:“我送点东西回来。” 说着话就进了家。 这会儿娄晓娥也在，正和一大妈研究给自行车缝制后座的垫子——她自己针线活不行，准备的两个，虽然刘平嘴上说不错，但实在是不美观。 见他进屋，一大妈也问道:“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回到家里，易中海终于可以放心的咧开嘴笑了，他小心的从怀里拿出那张报纸递向了一大妈:“你看看这个。” 一大妈手里拿着针和半成品坐垫，娄晓娥就帮着接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刘平的照片，顿时惊喜的道:“呀，平安上报纸了！一大妈，你快看，平安上报纸了！” 一大妈这会儿也顾不得坐垫了，她忙把它们放到了一边，道:“在哪里？我看看。” 娄晓娥真心指着报纸上的刘平道:“这里！” “还真是！” 一大妈想看得更清楚，就伸手把报纸接过来。 易中海吓了一跳，忙道:“你小心点！别弄破了！” 一大妈也是脸色一变，干脆把半成品的坐垫拿回来放在腿上，再把报纸放在上面。 娄晓娥这会则注意到照片上还有他，就又高兴的道:“还有一大爷！” 易中海忍不住笑道:“主要是平安。” 秦淮茹听到屋里这么热闹，还提到了刘平，就往东边走了两步，歪着头看着里面问道:“什么事儿这么热闹？” 娄晓娥兴奋的道:“是平安！平安上报纸了！” 秦淮茹马上进了屋:“在哪里？我看看。” 易中海担心她上手，忙提醒道:“你们注意点，别扯坏了。” 秦淮茹忙点头，然后走到一大妈身后，也不动手，只是问道:“在哪里呢？” 一大妈用手托着坐垫，把报纸从腿上往上拿了拿:“这里。” 秦淮茹惊喜的道:“还真是他呢！” 易中海咳嗽一声，又提醒道:“你们再看后面那段文字，人家编辑还专门提到了平安。” 她们三人只有娄晓娥识字，她忙找到那段文字看了起来。 秦淮茹只是上过几天扫盲班，但好几年没用过，现在忘得差不多了，就说道:“平安都能给整个轧钢厂讲话，报纸上写他也是应该的。” 易中海却知道，以轧钢厂的体量，再加上街道办，让昨天的事上报纸并不难，但专门提到刘平却不容易——没办法，现在风气如此，更注重集体。 不过，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给大家的喜悦掺杂质。 一大妈则满心喜悦的道:“晓娥，上面写的什么，你给我念念呗。” 娄晓娥自然不会拒绝，就接过报纸读了起来。 …… 此时的街道办，王主任也刚拿着报纸给所有人开了一个会。 对街道办的所有人来说，他们这段时间做的事上了报纸，已经能算得上是一份极有分量的嘉奖了——而且很有可能会变成真正的嘉奖。 所以，会后众人把刘平围在了中间，很是热闹了一番。 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大家表达心情的方式是动手，这个摸摸头，那个拍拍肩，和她比较熟的大姨们，对他比较宠爱，则取笑似的给他揉肩膀捏胳膊，就连金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