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弃婴开局，老朱求我当皇帝》 第1章 开局弃婴，我被老朱救了 洪武二十五年。 京郊，钟山之上，孝陵以东。 一行人白衣缟素，低头默哀，人群前方，还有一辆马车，拖拽着棺椁，进入皇陵内。 “咱妹子没了，大孙没了，现在连标儿也……” “咱的命，苦啊！” “上天为何要对咱那么狠？” 朱元璋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哭过。 上一次如此悲伤，还是马皇后逝世的时候，眼看着朱标的棺椁进入皇陵，不禁悲从中来，滚烫的泪珠，滑过满是皱纹的脸颊。 “标儿！” 再过了一会，看到皇陵被合上，彻底隔绝里外的一切，朱元璋身体微微一颤，差点站不稳。 “陛下！” 身边的太监，连忙扶住了他。 一起前来送葬的文武官员，见此皆是落泪，淡淡的泣声，在陵前此起彼伏。 “咱能推翻元蒙暴政，救活千万人。” “咱还掌握了，天下最高的权力。” “可是咱的能力再强，也奈何不了天意，救不了标儿，你去了，大明怎么办？” “贼老天，你也太狠心了！” 朱元璋表情悲痛，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 带在身边，教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说走就走，大明的希望，说没就没了，让他这个老人，感觉天要塌下来那样严重。 “如果父亲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皇爷爷那么伤心。” 身边的朱允炆轻轻地拉住朱元璋的手，泪珠在眼眶里打滚，泣声道：“以后还有孙儿在，孙儿一定会代替父亲，好好孝敬皇爷爷！” “乖孙……” 朱元璋心里一酸，又忍不住落泪。 良久，朱允炆又道：“皇爷爷，应该回宫了。” 朱元璋的目光，再落在皇陵之上，擦去眼角边上的泪珠，叹道：“你们先回去吧，咱要在这里，陪妹子，陪标儿几天！” 朱允炆再三劝说，朱元璋还是不愿回去。 无奈之下，送葬的皇亲、文武百官等人，只能先离开。 蒋瓛率领锦衣卫，还有守陵卫，把孝陵完全保卫起来。 朱元璋在这里，一待就是两天。 —— 一条小河上游。 “老奴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情，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全看小家伙你的造化了！” 一个老太监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他奉了特殊命令，出宫杀一户人家，还要杀了怀里的婴儿，但婴儿那么小，如何忍心下手？找了个机会，把婴儿带走，一直逃到这里。 “小家伙，老奴不忍心杀了你，也不能对不起太子殿下，不过这样做，太子妃肯定饶不了老奴。” “老奴回不去了，把你带在身边逃亡，又很不方便，唉！” 老太监把婴儿放在一个木盆里，缓缓地往河里推去，看着木盆漂到河心，趁着太子妃的人还未找来，他叹了口气，转身往应天南方而去，有多远就逃多远。 木盆上。 朱炫眨了眨眼，看到的是蓝天白云，能感受到盆子下方，是缓缓的水流。 “我这是，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说什么全看造化，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小家伙？我……我的手，怎会变得那么小？” 他想爬起来，但身体没有半点力气，举起了双手，发现只是小小的一个，胖乎乎的小手，还有点小可爱。 卧槽！ “我穿越了，还穿越成了一个小婴儿？” 朱炫惊了！ 他瞬间手足无措，但又不敢乱动，就怕这个小木盆侧翻了，掉到水里，哪怕是一个小水洼，都能把毫无能力的小婴儿淹死。 “我现在该怎么办？” 朱炫的大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看到附近，荒无人烟，岸边的景物，不断在眼前闪过，连一个活人都看不到。 小婴儿没有记忆，他连穿越到什么世界，也弄不清楚。 “我那便宜爹娘，也太狠心了吧？你们不想养，可以不要生我出来！” 生而不养，还可以送人。 放在木盆里，任由自己漂荡，随缘存活，真的太狠心了！ 朱炫想恨得咬咬牙，却发现自己连牙齿都还没有。 他一路顺着河流漂荡，又饿得慌，还很困，接下来不知道还要漂多久，才能被人救上来。 如果一直遇不到人，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盆子里？ 所幸的是，今天没有吹风。 水波平静，没有荡漾，还算安稳。 “我可以怎么办？” 朱炫急了，要不弄点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朱炫很想大叫救命的，可是一个小婴儿，哪懂得开口说话，刚开口就是“哇”的哭声，嘹亮的声音，在河岸回荡。 哇…… 哭声一阵阵地传出去，要多凄惨，他就哭得有多凄惨。 “陛下，好像有婴儿的声音！” 此时，一道男人的声音，隐约间传过来。 “终于有人了！” 朱炫一个激灵，明白活命的机会来了。 于是乎他继续哭，一会后还听到有人道：“真的有婴儿，在前面的河里，陛下怎么办？” “救上来吧！” 又有人说道。 “快去救人！” 扑通！ 两个人跳到水里，往木盆游过去。 朱炫的大眼珠子里，很快看到两张黑黝黝的大脸，出现在眼前，看他们的衣着，应该穿越到古代里，既然得救，很快不再哭泣。 “这小娃娃，水灵好看！” 一张黑黝黝的大脸道。 “快带回去吧！” 另外一张黑黝黝的大脸回应。 两个人举起木盆，小心翼翼地回到岸边，交给一个声音尖尖的男人。 “陛下，好可爱的小婴儿！” 那个声音尖尖的男人，讶然地说了一句，再往身旁一个老人看去。 “陛下？” 朱炫终于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侧过脑袋往旁边看去，只见那个老人，身穿黄袍，绣着龙纹，虽然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浑身上下，带有一种难以明言的威严。 “我被一个皇帝救了，这是好事啊！” 第2章 朱元璋：这个小婴儿，很像咱的标儿 “陛下，您看！” 太监云奇，抱着朱炫来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满脸的愁绪，对一个弃婴没多少兴趣，但是云奇已经抱过来，还是低头看了一眼，但在这一看之下，他的眼神一凝。 怎么这个小婴儿，眉宇之间，和咱的标儿有七八分相似。 真的很像！ 朱炫也在看着朱元璋，皇帝的年纪很大了，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皇帝，只见眼神里满是沧桑，不过在他看到自己的时候，绷紧的表情微微一松，似乎还带有几分慈爱。 “这个皇帝，好像对我有点感觉。” 朱炫心里在想：“如果被皇帝抱养了，还挺不错，我要表现得乖一点，可爱一点，吸引他的注意，不然刚被抱上来，可能很快又要被抛弃。” 必须要抱住皇帝这条大腿，能不能好好地活下来，就看自己的表现了。 想到这些，朱炫不哭不闹，也不再乱动，只是乖巧、可爱地盯着朱元璋，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 “哈哈……” 对于朱炫感到好奇的朱元璋，看到这个笑容时，不知道为何心情转好，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两天的悲伤，仿佛被他置之脑后。 一个可爱的人类幼崽的笑容，无疑是最纯净的，能够洗涤一切悲伤和烦恼。 谁能拒绝一个，乖巧伶俐，不哭不闹，又笑得那么好看的小婴儿？ “陛下……” 云奇看到朱元璋竟然笑了，心里惊讶不已，犹豫了一会，尝试把朱炫递过去给朱元璋抱。 “咱来！” 朱元璋心情好了许多，朱炫的笑容，真的治愈。 特别是朱炫越看越像他的标儿，和标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再想起皇陵里的儿子，他叹了口气，左手小心翼翼地抱住朱炫，右手举起，碰一碰朱炫的小鼻子，想逗一逗孩子。 以前朱标出生的时候，朱元璋要驱除鞑虏，带兵打天下，没时间带孩子。 后来的皇子出生了，基本又被他以放养的模式去养，只把朱标带在身边教导。 现在亲自抱一抱这个小家伙，能暂时忘记烦恼和忧伤，满是伤痕的心，逐渐被治愈了，感觉很微妙。 见状，朱炫笑得更可爱，还举起一双小手，抓住朱元璋伸过来的大手，往自己怀里去，要抱在怀里。 这一瞬间，朱元璋心底里的坚硬，完全被柔软了，就算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 “好孩子！” 朱元璋心里一暖，真心喜欢这个小家伙，隐约中还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又感到很荒唐。 “小家伙很讨人喜欢。” 云奇的眼眸里，仿佛也有星光闪烁，特别是看到朱元璋一扫这几天的悲伤，又道：“刚才在河里，孩子还会哭闹，被锦衣卫抱上来就不哭了，落在陛下怀里，笑得很好看。” 他整理一下措辞，拍马屁道：“陛下乃天子，天下人都是陛下的子民，小婴儿天生会和陛下亲近。” “你这嘴，真会说话！” 朱元璋的笑容继续放松，又逗了逗朱炫，随即皱起眉头，沉声道：“咱赶走元蒙，恢复汉人河山，在咱的治理之下，本以为百姓能安居乐业，天下可海晏河清，可是……在应天附近，竟还有养不起孩子，抛弃在河里的百姓！” 元蒙？ 应天？ “卧槽！” 朱炫瞪大双眼。 这老头，该不会就是朱元璋吧？ 我穿越到了大明！ 再看朱元璋的年纪，应该是洪武后期了。 终于可以弄清楚，穿越的时间段和朝代，他的心里甚是震撼。 朱元璋又道：“蒋瓛，安排几个人到上游查一查，咱要知道是谁丢弃的孩子。” 一个来路不明的婴儿，他们没有多少戒心。 毕竟人类幼崽，能有什么坏心眼？ “是！” 蒋瓛领命道。 云奇又问：“陛下，这孩子……怎么办？” 朱炫一听，明白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到了。 他可不能再被丢弃，无论如何都要讨好朱元璋，如果再一次被丢弃，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何况他还想住进老朱家。 一定要把握住活着的机会，朱炫连忙抓住朱元璋的手，往自己的脸蛋上蹭了蹭，以示亲昵。 正在犹豫的朱元璋，心再一次软了。 这个长得很像标儿小时候的孩子，他越看越喜欢，想了想道：“先留在咱身边，如果孩子的父母，另有苦衷而丢弃，咱还能帮他一把，如果是故意丢弃，重罚！” “陛下心善！” 云奇察言观色，看到朱元璋的悲伤，逐渐被朱炫化解了，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可是陛下，我们在这里已经两天了，宫中还有很多政务等着陛下处理，大明不能没了陛下。” 作为一个工作狂，朱元璋无论大小事务，必须亲自过问。 现在荒废了两天，对他而言确实不该，再加上心情好转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闻言微微点头道：“回宫吧。” 于是，他亲自抱住朱炫，让人把车辇驶来。 “孩子，如果找不到你的父母，就跟在咱的身边吧。” 朱元璋登上车辇，又逗了逗朱炫，心头一乐，满满的柔情，笑道：“你长得真像标儿，如果你是标儿的儿子就好了，可惜咱的标儿……” 又想到去世的朱标，他哀伤地叹了口气。 “标儿？朱标？” “听老朱说话的语气，难道朱标已经死了？” 朱炫从这句话里面，又捕捉到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里是郊外，有点像钟山。 “附近应该是明孝陵，或者明东陵。” “我可能穿越到，朱标死的时候，好像是洪武二十五年。” “时间也能确定了。” 朱炫心里暗暗在想，又呼应着朱元璋逗自己的动作，继续卖弄笑容，不过笑着笑着，又感到肚子有点饿，轻轻地咬了一下朱元璋的手指，当作暗示。 “咬我？” “饿了？” 朱元璋仿佛能感应到朱炫的想法，宠溺道：“你这孩子，饿了也不哭，真乖。” 不哭不闹的小婴儿，最让人喜欢了，朱元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陌生的小婴儿如此上心。 “云奇，尽快找一个奶娘回来。” “孩子饿了！” 朱元璋对外面喊了一声，又道：“咱带你回家。” 第3章 弃婴来自宫里 严冠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 刚才得到蒋瓛的命令，他带领了两个锦衣卫，沿着河流往上寻找，很快找到那个老太监丢弃朱炫的地方。 “应该是这里，到处找找。” 严冠高声说道。 过不了一会，他们找到一个开在郊外的小店，亮出身份后，直接问这里的店家，刚才有没有特殊的人，特别是抱着婴儿的人路过。 “一个多时辰前，有一个老人，抱着一个小婴儿路过，在小人的店里讨了一杯水。” 店家对这件事，印象还是比较深刻。 “还真的有！” 严冠追问道：“然后呢？” “那个老人抱着婴儿，往那边去了。” 店家指了指河流的方向，看到对方是锦衣卫，不敢隐瞒，犹豫着又道：“我觉得那个老人，有点特别。” 严冠好奇地问道：“能有多特别？” 店家想了想道：“老人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人，我以前见过几次出宫的太监，他们说话的声音很特别，那个老人的言行举止，给我的感觉，就是太监。” “你是说真的？” 闻言，严冠眉头一皱。 另外两个锦衣卫，听到是宫里的人，瞬间感到不对劲。 原本只是一件很简单的，追查弃婴的案子，如果牵扯到宫里，问题那就严重了。 如果是真的，那个小娃娃，有可能是从宫里被抱出来。 可能是某个皇子皇孙，其中涉及了皇室秘闻。 严冠的神色凝重起来，厉声问道：“你肯定，他是宫里的太监？” “这个……” 店家认真地想了好一会，道：“那个老人真的很像太监，应该没错！” 严冠寻思片刻，喝道：“你们俩，快在附近继续找，尽快找到那个老太监，我回去上报。” 既然有可能和宫里有关，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不再是寻找弃婴的父母那么简单，真的会扯上某些皇室秘闻，得赶紧回去。 三个锦衣卫，兵分两路，匆忙离开了。 —— 宫中。 一路上有朱炫陪伴，朱元璋眉头舒展，心中郁闷化于无形。 “孩子睡着了！” 从车辇上下来时，朱元璋看了看可爱的朱炫，递过去交给云奇，道：“你先帮咱带着，暂时留在宫中，奶娘找到了吧？孩子饿了，醒来就要吃。” 云奇小心接过来，回应道：“已经联系上了，验明身份没问题，等会就能送进宫。”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向朱炫，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叹道：“这孩子，如果是咱的，多好啊！如果找不到父母，一直留在咱的身边也不错。” 云奇马上躬下腰，好像听不到这句话。 “咱越看越喜欢，什么烦恼都没了。” 朱元璋轻抚了一会朱炫的脸蛋，挥手道：“行了，你带孩子去偏殿休息，再让人把奏章送来。” 拖了那么长时间，他可以想象到，奏章堆积如山，应该处理政务了。 “是！” 云奇退了下去。 婴儿的体力不行，很容易犯困。 朱炫在车辇上的时候，困得沉睡下去，但是睡了没多久，又被饿醒。 “小家伙，你醒了！” 刚睁开双眼，朱炫就听到一阵尖尖的声音传来，云奇一张老脸，出现在眼前，还被吓得一跳。 本想在云奇面前，也笑一笑，刷一下好感，很快他又在想，一个太监的好感，能有什么用？还是刷老朱的好感来得爽。 “孩子很乖！” 看到朱炫依旧不哭不闹，安静又乖巧，云奇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 他的手，学着朱元璋，轻抚朱炫的脸，不过有点粗糙，摸起来不舒服。 “莫挨老子！” 朱炫举起小手，想要打开云奇的手，气鼓鼓的。 小婴儿的任何表情和动作，都显得特别可爱。 “嘻嘻……” “小家伙，还想和我玩呢！” 云奇的笑容更灿烂。 因为陛下对朱炫十分重视，他对朱炫的好和欢喜，有一部分是来自对朱元璋的敬畏，还有一部分是真心喜欢，又道：“如果陛下不想要你，我一定会求陛下，交给我抚养。” “千万不要！” 朱炫心里在呐喊，不由得一阵恶寒，他知道这个人是太监。 听了云奇的话，他有一种“东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的感觉。 “好饿啊！” 朱炫内心挣扎过后，发现肚子都要饿扁了，轻轻地拍了拍小肚子，又吸了吸自己的手指，没办法直接表示肚子饿，只能用行动来暗示。 “咦……小家伙真的饿了？” 云奇居然看懂了，啧啧称奇，没想到小家伙还能用这种动作，来表达肚子饿的想法。 朱炫本能地点头，真的太饿了。 “公公，奶娘来了！” 此时，有小太监进来。 “快带进来！” 云奇连忙道。 奶娘被带了进来，朱炫见了，赶紧举起一双小手手，要抓住她的手，想要抱抱。 “好可爱！” 奶娘眼前一亮，眼神里充满柔情，心都化了。 朱炫可顾不上这些，在奶娘的怀里轻轻扭动片刻，主动往心口攀去。 “孩子很饿了！” 奶娘解开衣服，直接开始喂奶。 看到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朱炫又犹豫了，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我是婴儿，能有什么不好意思？ 没有人会和小婴儿计较。 他凑头上去，啧啧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一边，再吃另外一边，最后他打了个饱嗝，嘴里是奶香味。 吃饱了，他也满足。 婴儿的身体，又开始犯困，小jiojio轻轻一踢，一双小手，舒服地拍了拍小肚子，安静地在奶娘的怀里睡着了。 “真可爱！” 奶娘越看越喜欢，温柔地把他放在柔软的床上。 这个时候，云奇又走进来，看了看睡得舒服的朱炫，叮嘱道：“以后你就留在宫中，等我的安排。” “好的，公公！” 奶娘坐在床边，照顾小婴儿。 云奇又喊来了几个小太监盯着，往谨身殿正殿走去，汇报刚才的情况。 第4章 朱元璋：这是咱的乖孙？ 镇抚司。 蒋瓛从城外回来之后，首先到这里处理一些案件。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只见百户严冠匆忙地进来，他淡淡地问：“有结果了？” 弃婴事件，他也不放在心上。 大明范围内，发生弃婴的事件，多不胜数，只是陛下关注了，他才比较重视。 “大人，那个婴儿，可能来自宫里！” 严冠把查到的情况，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又道：“那个疑似太监的人，属下已经让人去追了，但现在还没有结果。” “来自宫里？” 蒋瓛猛地站起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片刻，急道：“马上增派人手去追，你现在就随我进宫！” 事关皇室，他也不敢怠慢。 如果真的是某个皇子皇孙，但是被他们耽搁了，只怕又会人头滚滚。 宫里。 朱元璋一边批阅奏章，一边听着云奇汇报朱炫的事情，听到有趣的地方，开怀笑道：“孩子那么小，已经有灵性了！” “老奴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 云奇微微一躬身，又道：“孩子吃饱了，还会很享受地抚摸小肚子，那个小模样，看得老奴的心都要化了。” 朱元璋看了看眼前的奏章，说道：“等咱处理完了政务，再去见孩子……” 便在此时，有一个小太监走进来。 “陛下，指挥使蒋瓛求见。” 小太监道。 云奇道：“应该是孩子的来历查出来了。” “传进来吧！” 朱元璋微微点头。 “拜见陛下，孩子的事情，臣查到了一些线索。” 蒋瓛匆忙进门，跪下行礼之后，不敢站起来，继续说道：“那个孩子很特殊，严冠你详细说说。” 严冠跟随跪下，把查到的事情再复述一遍。 听完了这些话，朱元璋脸色一变，丢下手中的奏章，走到他们面前。 蒋瓛和严冠，再低下头。 “咱捡来的孩子，真的和宫里有关？”朱元璋沉声问道。 他们不敢回应，只是沉默。 如果孩子和宫里有关，除了宫女私通侍卫的可能，就是某个皇子皇孙了。 朱元璋身体不行，早就不再宠幸宫女，其他皇子，年长的已经在外面建王府了，年幼的还是小孩。 朱标死之前，倒是有可能，朱允炆他们几兄弟，年纪也还小。 各种猜测，在朱元璋的脑海里浮现，又回想起朱炫神似朱标的脸容，心中一动，喝道：“云奇，马上去查！咱要知道，是哪个宫的太监出宫了。” “是！” 云奇连忙离开。 蒋瓛和严冠二人，依旧跪着，不敢动。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 云奇匆忙跑进来，气喘吁吁道：“陛下，老奴查到东宫的太监刘淳，这两天都有出宫的记录，还是太子妃的安排，而且……” 说到这里，他害怕得停顿了，不敢再说下去。 “说！” 朱元璋喝道，此时的他，多了一种特殊的猜想，还来得很强烈，很迫切地想证实。 “老奴还查到，一年之前，太子妃赶了一个宫女出宫。” “这次出宫的刘淳，还带上十多个东宫的侍卫，半个时辰前，那些侍卫回来见太子妃，但是刘淳没有回来，太子妃很急，还提到了那位宫女。” “这些和严百户说的，有几分符合，孩子可能……来自东宫。” 云奇小心翼翼道。 严冠舒了口气，自己没有查错。 “东宫……太子妃……” 朱元璋走来走去，又道：“马上查那个宫女的籍贯，严冠！” “臣在！” 严冠应声道。 朱元璋继续道：“这件事，你来负责！另外，不能外传，如果让咱知道，外面有人议论，今天你们几个人，全部得死！” “是！” 他们说道。 一年前，有一个宫女被赶出宫。 一年后，东宫的太监刘淳，带领几个侍卫出宫，也和宫女有关，孩子就出现了。 这些不是巧合，一定有关联。 蒋瓛和严冠，很快退下去了。 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严冠，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好好表现，保守好秘密，扶摇直上不成问题。 偏殿。 朱元璋放下那些奏章，又回来看朱炫。 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家伙，朱元璋感叹道：“像，真的太像了！” 本来他就觉得，朱炫很像朱标。 发生过刚才的事情，他觉得更像了。 “云奇，你认为，孩子是不是咱的乖孙？” 朱元璋把朱炫抱起来，安抚在自己的怀抱里。 云奇哪敢乱说，暂时还没查清楚，但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是的可能性很大。 “怪不得我们之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咱初见孩子时，会忘记苦恼，心也被治愈了，原来是咱的乖孙。” 朱元璋自言自语道。 再想到在见面的那一瞬间，孩子只会对他亲近，像是一家人那样的亲近，还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唔……” 已经睡够了的朱炫，被朱元璋的动作吵醒，连起床气都能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眨了眨眼，他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老人时，首先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胖乎乎的小手，开心地举起，好像要揪朱元璋的胡子。 “哈哈……” 朱元璋低下头，额头轻轻地贴在朱炫的额头上。 “老朱这是怎么回事？他对我的态度，比刚才更好了！” 朱炫能感受到，老朱的变化。 既然这样，他也不客气，揪住朱元璋的胡子，轻轻一扯。 小婴儿的想法，在别人看来很单纯，除了哭闹的任何动作，都是那么可爱，很难让人反感，这样做还能刷好感。 “哎呦！” 朱元璋没有生气，笑得更开心，哈哈笑道：“真是乖孩子！” 他不是没有孙子，朱标留下的孙子孙女并不少。 即使是朱允炆，也给不了朱元璋，类似朱炫的感觉，那是与生俱来的亲近，十分亲切。 “恭喜陛下！” 云奇笑道。 现在朱炫的身份还未确定，只是有了大概猜想，朱元璋已经那么喜爱，如果确定下来，岂不是能盖过朱允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外面有人低声道：“陛下，皇长孙来了。” “皇长孙，是那个废物朱允炆？” 朱炫安静地躺在朱元璋的怀里，往门外看去，然后听到朱元璋道：“允炆来了？让他进来吧！” 只不过，想到朱炫的事情，朱元璋认为一定和吕氏有关，其中的内情不简单。 恨屋及乌。 朱元璋对朱允炆，也有点意见，冷哼了一声。 “老朱这是不爽朱允炆？” 朱炫心里在想，正好看到，朱允炆走进偏殿。 第5章 身世查清，太监捉到了 “皇爷爷！” 朱允炆进门后，作揖一拜，礼数十足。 朱炫微微抬起头，简单打量了一会，对这个大明头号废物，还挺感兴趣，非要各种作死，把皇位送给了四叔朱棣。 朱允炆行礼完毕，也在好奇地打量朱炫。 “皇爷爷，他是谁？” 怎么宫里，会多了一个孩子，是哪位皇叔的孩子？好像还没听说过，最近哪位皇叔又多了个儿子。 “咱的乖孙！” 朱元璋低下头，抱着孩子的双手轻轻摇摆，看都不看朱允炆一眼，随口便问：“你来做什么？” 乖孙？ 朱炫听了，心里得意。 看来我小婴儿的笑容，征服了老朱。 “应该可以安稳地活下来了。” 朱炫心里嘀咕，小脸蛋轻轻地蹭朱元璋的手心，引得朱元璋又是开怀大笑。 见此，朱允炆酸溜溜的。 皇爷爷还从未试过，对他笑得那么好看。 记事以来，朱允炆记得，朱元璋对自己虽然很好，但也很严厉，从来没过这种笑容。 不过他心里又纳闷了，爷爷不应该因为父亲的死而伤心？ 那个婴儿是谁？可以让皇爷爷，连父亲都忘了？ 朱允炆越想，心里越酸，有一种要被争宠的感觉。 酸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听说皇爷爷回来了，孙儿便来问好，看到皇爷爷走出悲伤，孙儿心里也好过一些，父亲在天有灵，看到皇爷爷不再伤心，也可以安心。” “走出悲伤了？” 朱元璋一怔，再看朱炫。 这不是走出悲伤，而是悲伤被朱标的孩子取代了。 又看到朱炫治愈的笑容，朱元璋会心一笑，但笑容只是给朱炫的，对朱允炆依旧冷淡，淡淡道：“吕氏最近在做什么？” 朱允炆应道：“母妃还在为父亲而悲伤，茶饭不思。” 朱元璋忽然抬起头，看向朱允炆，再问：“只有这些？” 不知道为何，朱允炆觉得，皇爷爷看过来的眼神很骇人，茫然道：“是啊，皇爷爷怎么了？” “没什么，你下去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 直到朱允炆走出偏殿，他冷哼一声道：“吕氏也知道，做的事情不光彩，连允炆也瞒着，好一个太子妃。” 他对朱允炆的不满，终于减弱了几分，又道：“云奇，如果是真的，咱要如何处置吕氏？” “老奴不知道。” 云奇摇了摇头，其实是不太敢说。 朱元璋冷哼一声，目光又回到朱炫可爱的脸上，语气放缓了许多，叹道：“还是咱的孙儿好，不会让咱生气。” 朱炫一个讨好的小表情，同时又在想，为什么要处置太子妃吕氏？难道有什么皇室秘闻？ 他正准备吃瓜，但瓜到这里，突然没了。 朱允炆走到宫殿外，一处转角的地方，招一招手。 一个太监连忙上前。 “皇爷爷的孩子，哪里来的？”朱允炆很不安。 “听说是捡回来的。” 这个太监，是朱元璋身边的人，同时又和东宫有点关系。 “捡回来？” 朱允炆松了口气，终于不把朱炫放在心上。 一个捡回来的婴儿，还动摇不了他的地位，过两天皇爷爷腻了，会让人送出去，也清楚现在父亲没了，接下来会上位的，很有可能是自己。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不希望其他人，抢走皇爷爷对自己的宠爱，襁褓里的小婴儿也不行。 带着这些想法，朱允炆回到东宫，只见自己的母亲，情绪不怎么好，像是在骂那些侍卫，连找个人都找不到。 “母妃，怎么了？”朱允炆问道。 “滚出去吧！” 吕氏不好在自己儿子面前，表现出什么，朝那些侍卫挥一挥手，又道：“你皇爷爷怎么了？” 看着几个侍卫离开了，朱允炆才说道：“皇爷爷回来之后很奇怪，他还捡了一个弃婴，突然不再伤心了，对那弃婴，比对我还要好。” “弃婴！” 吕氏心里莫名一慌，不会那么巧吧？ 如果只是杀几个人，她不觉得有什么，皇宫里也不会有人在意，但是那个婴儿落在朱元璋手里，事情就严重了。 吕氏又道：“允炆，你多点去见你皇爷爷，把弃婴的来历问清楚，我怕他来路不明，对你不利。” 朱允炆点了点头，又觉得母妃有点奇怪。 —— 第二天。 严冠查清楚那个宫女的籍贯，还是应天附近的人，马上带领锦衣卫找上门，发现屋子里没人了。 屋内狼藉，似乎走得匆忙，再看痕迹，走的时间应该不长，找来这里的村长一问，人还是昨天被带走。 “这一户人家，姓胡，住着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妹妹。” “早两年，妹妹被选进宫里当宫女，大概一年前，莫名其妙回来了，按照胡大嫂的说法，是和宫里的侍卫私通，怀了侍卫的孩子，被赶出宫。” 村长很怕锦衣卫，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严冠追问道：“然后呢？” 村长想了想又道：“孩子出生的时候，那个宫女大出血，难产死了，孩子就寄养在胡大哥家里。但是胡大嫂对孩子很厌恶，要不是胡大哥坚持留下，说不定会被她丢到山上喂野狼，但很快胡大嫂又说，孩子是太子的！” “太子的孩子？” 严冠喝道：“说清楚点！” 村长回想了片刻，继续说道：“大概在今年的四月中旬，胡大嫂对孩子的态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见人就说，是宫里太子的孩子，还准备去认亲。” “但去了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有人问结果怎么样，他们什么也不肯说，再过几天，城内传出消息，太子薨，直到昨天……” 村长停顿了一会，又道：“一个好像宫里太监的人，带了十多个侍卫来，把他们和孩子带走，那些人很凶，还不是把人带进城，有人看到被带进附近的山里，我们谁也不敢管这些事……” 听完了他的话，严冠眉头一皱。 孩子是昨天出现的，和太监有关，和宫女的线索能连接起来，他马上安排人进山寻找。 “大人，在山里发现了两具尸体，好像是我们要找的人，死亡时间应该在这两天内。” 在村子里等了好久，进山寻找的锦衣卫回来说道。 “带路！” 严冠带上村长，走到旁边的山林里。 两具尸体，横在一个深沟之中，还没有被野兽破坏。 “胡大哥、胡大嫂！” 村长往沟里一看，惊呼出声。 严冠再问道：“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村长摇头道：“我和胡大哥认识了十多年，绝对不会错，他们怎么……” 话还未说完，村长感到背脊一寒。 就算他的反应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要出大事了。 和孩子相关的人死了，孩子又被丢弃在河里，还和东宫太子妃有关，严冠觉得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太子妃心狠手辣。 “大人，太监刘淳，捉到了。” 这个时候，又有锦衣卫回来上报。 闻言，严冠高声道：“把刘淳带回镇抚司，还有这里的尸体。” 言罢，他挥一挥手，让人把村长也带走。 严冠先一步回去，找蒋瓛汇报调查的情况，基本能确定孩子是太子的，就差刘淳最后的口供。 第6章 乖孙，是咱苦了你 谨身殿。 朱炫感到有点累了，卖弄可爱，也是挺累的。 要一直保持可爱的笑容，他感到脸都僵了，干脆不刻意地笑，只是给朱元璋一个可爱的小表情，眨了眨大眼睛，也能让老朱乐半天。 “咱的乖孙，是治愈良药。” 朱元璋满足地笑道：“处理政务累了，回来看一看乖孙，心情也能舒畅许多。” 朱炫觉得，朱元璋肯定是撸娃撸上瘾了，虽然自己是卖弄可爱，吸引了朱元璋的注意，又把自己变得很讨喜，但还是想不懂，朱元璋为何真的把自己当作亲孙子那样看待。 可能是小婴儿，更容易讨得老人的欢心。 朱炫胡乱地脑补，又很配合老朱，偶尔发出治愈的笑声。 “陛下，指挥使蒋瓛求见。” 此时，云奇进来道。 蒋瓛来了，也就是说，朱炫的来历，又有新进展，想到是吕氏所为，朱元璋脸色一沉，把孩子交给奶娘，厉声道：“带他到正殿见咱。” 说罢，他大步走出偏殿。 “刚才老朱的眼神，有点可怕！” 朱炫眨了眨眼。 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是挺慈祥，但朱炫又想到，老朱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朱屠夫，杀郭桓、胡惟庸等人，可以杀得人头滚滚。 蒋瓛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朱炫心想，老朱这是又要杀人。 杀蓝玉？ 好像没有那么快吧！ 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和自己有关。 朱炫暂时放下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还是得先活下去。 接下来，他还要继续刷好感，让老朱把自己带大，有自保能力了，再考虑在大明做点什么，能改变未来历史的事情。 —— 正殿上。 太监刘淳，还有那个村长，跪在朱元璋面前。 蒋瓛和严冠二人，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村长首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详细地再说了一遍。 朱元璋越听，脸色越阴沉。 村长见了，说话都是结结巴巴，本来能进宫见皇帝已经很紧张，现在除了紧张，还有害怕。 “陛……陛下……草民知道的，只有这些。” 说完了，村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抖地跪在一旁。 “刘淳，你来说！” 朱元璋压抑住愤怒，看向那个老太监身上。 刘淳比村长淡定很多，磕了几个头，才说道：“事情要在一年多之前说起，当时太子殿下醉酒，宠幸了一个宫女，酒醒之后殿下什么都忘了。” “不过太子妃知道了这件事，不想有人争宠，也是出于妒忌，隐瞒下来，又命老奴将她赶出宫，本以为这件普通的事情，就此过去。” “但是，在四月中旬，宫女的家人抱着一个婴儿来找，他们说宫女出宫之后怀孕了，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不幸离世。” “临死前，宫女的大哥，追问她孩子的来历，最后承认是殿下的。” “宫女的大嫂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她带孩子来还想认亲，但被太子妃赶回去，还威胁这件事不能声张，否则都得死。” 说到这里，他缓了口气，续道：“太子妃担心孩子对皇长孙有影响，最后决定下杀手，老奴不想对不起殿下，又不忍心杀害，找机会抱走孩子，不过带孩子逃亡不方便，老奴唯有把他放到河里，希望能被一户好人家捡到……” 他也想不到，最后孩子会落在陛下手里。 砰！ 听完了所有，朱元璋勃然大怒，身边的桌子，直接被他掀翻，各种奏章满地都是。 云奇和蒋瓛他们见了，全部跪下来。 “孩子真的是咱亲孙儿，她还敢杀咱的乖孙！” 朱元璋愤怒得满脸涨红，久居上位的气势，覆压整个正殿，眼神里又是杀气腾腾，让人不敢直视。 只要他一句话，吕氏及其家族，全部人头落地。 “蒋瓛，把吕氏带回来。” “再调集锦衣卫，把吕氏一家，全部捉了，等咱发落。” 朱元璋愤怒道，又想杀人了。 “陛下，不可！” 云奇听了，连忙爬到朱元璋脚边，道：“太子刚薨，此时不宜动太子妃，接下来的大明江山，可能还要靠皇长孙继承，这样做很不妥！” “老奴不敢干预陛下的私事，但是为了大明江山考虑，就算陛下把老奴杀了，也要这样说。” “陛下也要为新皇孙考虑！” 他跟在朱元璋身边那么多年，忠心耿耿，刻在骨子里的忠诚，也很清楚朱元璋的想法。 那么多儿子当中，朱元璋只在意朱标，就算朱标死了，大明皇帝的位置，也轮不到其他皇子坐，肯定会隔代传。 朱标的儿子里面，年长的只有朱允炆和朱允熥，前者一直被朱元璋喜爱，后者平平无奇，没有能力继承大统，守不住江山。 就算朱元璋再怎么喜爱朱炫，现在也只是个婴儿，朱元璋已经六十多岁了，他也没信心再培养一个皇太孙出来。 万一继位的是朱允炆，吕氏又因为朱炫死了，他会放过朱炫？ 只怕不会！ 除非朱元璋想传位给其他儿子，但那些儿子很难让他满意。 那天晚上朱元璋能确定，朱允炆不知道吕氏做了什么，对他还不算反感。 听了云奇的话，朱元璋也考虑到很多，逐渐冷静下来，满腔的怒火，只能往回咽，又实在气不过来，发泄在云奇身上。 他用力踹了一脚云奇，喝道：“蒋瓛，不用了！” 云奇滚了两圈，又爬回到朱元璋脚边。 “咱乖孙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谁敢外传，你们全部都得死！” 朱元璋也要为朱炫考虑，暂时还不能让吕氏知道，朱炫的真正身份，又道：“刘淳，你算是有功，咱不杀你，咱会安排你安享晚年，严冠，咱命你为镇抚使，以后专门负责咱的乖孙，行了全部退下去吧！”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很想杀一个人，又暂时不能杀，会有多痛苦。 忍得太难受了！ “多谢陛下！” 严冠磕头。 他们一起退出谨身殿，出了一身冷汗。 朱元璋深吸了两口气，缓了缓情绪，又道：“云奇，你安排几个亲信太监和宫女，伺候咱的乖孙，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来找咱，不能怠慢。另外，找人把吕家彻查一遍，证据给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让他们先弹劾，再交给锦衣卫，咱暂时不能动吕氏，但吕家……哼！” 吕家依靠吕氏的权势，肯定不会干净。 “是！” 云奇道。 朱元璋又冷哼一声，转身往偏殿回去。 看到吃饱喝足，乖巧地躺在奶娘怀里的小家伙时，他满是杀意的眼神，变得无比柔和，喃喃道：“乖孙，是咱苦了你！” 第7章 你的仇，将来亲手报 朱元璋宠溺地再抱住朱炫。 再看朱炫，很像朱标的脸容，又回想起那治愈的笑容，还有血脉相连的感觉，朱元璋激动道：“一定是标儿在天有灵，不想咱太寂寞了，让孩子来到咱的身边，继续陪着咱，可是咱……对不起孩子！” 他叹了口气，坐在软榻上，再看了看自己这个身体。 已经六十多岁的朱元璋，进入了晚年，不清楚自己还能再活多长时间。 “咱一定要多活几年。” “看着孩子成长。” “咱的乖孙，咱要亲手带大，以后你母妃的仇，交给你亲自去报，现在咱有所顾虑，不能帮你杀人。” “希望咱能活到，乖孙长大的时候。” “咱会尽力的！” 朱元璋这样想，抱住朱炫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在此之前，他很想隔代传位给朱允炆，现在他不算反感朱允炆，但更喜欢这个刚得到的孙儿，又很心疼小孙儿的遭遇，逐渐产生了其他想法。 他想把怀里的孩子，变成大明的未来，又担心自己时间不多。 也许想到了朱标，也许想到朱炫的遭遇，朱元璋鼻子一酸，一滴泪珠落在朱炫的脸颊上。 朱元璋拿过一块绸缎，轻轻地在朱炫的脸蛋上擦了擦。 可能他的动作有点大，让朱炫有所感应，微微睁开双眼，见状一怔！ “老朱，哭了？” “大概又想到朱标了吧！” 朱炫想继续表现自己的乖巧，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朱元璋的脸颊。 “孩子，你要做什么？” 朱元璋还以为他又要揪自己的胡子，很配合地抱起来，让他的手，能碰到胡子。 朱炫没有揪胡子，伸手擦了擦朱元璋苍老的脸上的泪痕，还有眼角的泪珠。 柔软、温暖的小手，轻轻地抚摸，很温柔。 “乖孙！” 朱元璋心头一暖，对小乖孙的懂事，欢喜不已，又更疼爱了。 不愧是咱的乖孙，不愧是标儿的孩子。 他轻声道：“等你长大了，会说话了，就叫咱爷爷，知道了吗？” 擦一擦眼泪，要比可爱地揪一下胡子，更容易打动人心，更触动心弦。 “老朱真的把我当作孙子了！” 朱炫心里也有一种，想和老朱亲近的感觉，轻轻地点头。 “乖孙已经能听懂咱的话？” 朱元璋讶然道，又是欣喜。 这个孩子很聪明，比标儿聪明多了，尚在襁褓之中，就已经懂得那么多。 “陛下！” 此时，云奇带了一个太监，两个宫女回来，恭敬道：“老奴把人找来了，这个是侯显，是老奴前段时间收的干儿子，聪明能干，还会点拳脚功夫，一定能保护好皇孙。” “拜见陛下！” 那个叫做侯显的太监，赶紧跪下来。 另外两个宫女，也一起跪下。 朱炫仰起头，往怀抱之外看去，心想老朱已经安排太监侍候自己，差不多能稳了。 “起来吧！” 朱元璋又道：“以后孩子和咱一起，住在乾清宫，宫殿旁还有一个小院，你们去那边等着！” “是！” 侯显等三人齐声说道。 就连奶娘，也被送到那个小院里。 “乾清宫，可是老朱的寝宫。” “老朱让我住在寝宫里，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朱炫不是很懂，无缘无故成了皇孙，也不清楚自己其实就是皇孙。 就连云奇，也感到惊讶。 朱允炆都没住过乾清宫！ 小皇孙，绝对是大明的未来。 “云奇，你带咱的乖孙，去休息吧！” 朱元璋是很疼爱孩子，但政事还不能荒废。 等到云奇把朱炫带走了，朱元璋的眼神里，仿佛冒出一团怒火，接下来就得好好地收拾吕家，他就不相信吕家会很干净。 吕氏原本是太常寺卿吕本的女儿，家里有人当官，也有人经商，这些很好查，也很容易腐败。 云奇安排下去的人，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搜刮到各种证据。 他先送一份来到朱元璋案前，再送去给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 这两个官署的长官，已经是官场老油条了，得到这些证据之后，直接在朝堂上弹劾。 他们也很懂事，知道这些是陛下的安排，当然不敢透露是陛下要搞吕家，宣称是自己找来的证据，在朝堂上狂喷吕家。 朱元璋直接把这件事，交给锦衣卫查办，按照证据，全部捉到诏狱。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太子刚薨，老朱就对付太子妃，有可能下一个继承人，不会在太子一脉去选。 也有人认为，这是老朱想解决吕氏这些外戚，防止外戚乱政，继承人应该还是朱允炆，毕竟朱允炆也不怎么样，很容易被外戚控制。 东宫。 吕氏现在，手忙脚乱。 家里的人，不断来让她求情，但是她哪敢这样做？ 朝堂上的流言，她也听说过了，很担心朱允炆当不上皇帝，但是她有一种感觉，老朱搞吕家这件事，很不对劲。 “那个弃婴！” 吕氏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 弃婴进宫没多久，朱元璋就对吕家动手，她很害怕，觉得弃婴可能是那个宫女的儿子。 说不定……老朱查到了什么。 “不可能的……弃婴，不能留！” 吕氏心里在想。 但是她也没办法除掉，现在朱元璋把孩子留在乾清宫，别人都接近不了。 “母妃！” 这时候，朱允炆回来了，叹道：“刚才有几个表兄来找我，希望我能在皇爷爷面前求情。” 吕氏马上摇头道：“不能，你绝对不能这样做。” 老朱的手段，他们很清楚，如果敢插手，说不定连东宫都住不下去，她又道：“你皇爷爷捡回来的婴儿，来历如何，查清楚了吗？” 朱允炆摇头道：“没有，我去见过好几次皇爷爷，但他不让我去看那婴儿，母妃，一个婴儿能有多特别？皇爷爷腻了，就会送出宫！” “你不懂！” 吕氏心乱如麻，担心老朱这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又道：“以后我们东宫，低调一点，你也要消停几天，好好读书，不要随便外出，知道吗？” 朱允炆虽然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吕氏舒了口气，脑子里想的，还是朱炫，得想个什么办法查清楚朱炫的来历，如果真的是宫女的儿子，必须要除掉。 她认为朱炫是东宫的威胁。 可以影响到朱允炆的地位，甚至对自己不利。 第8章 想办法，让老朱活得更久 朝堂上怎么动乱，朱炫并不清楚。 这件事持续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一个多月后，把吕家犯事的人捉得差不多，就收场了，流言也止住。 吕氏吭都不敢吭一声，东宫现在很安静，不过朱元璋没有对吕氏做什么。 朱炫住进乾清宫，还有侯显等人，贴身伺候，过得很舒服。 朱元璋每天处理完了政务，都会来看一看自己的小乖孙，有时候还会把他抱到谨身殿，一边哄孩子，一边处理政务。 有朱炫在身边，什么烦恼疲劳，烟消云散。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两年过去了。 朱炫已经两岁多。 一岁的时候，他就学会走路，一岁半左右，可以说话，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支配小孩子的身体，无论学什么都很快。 这两年里面，朝中的人都知道，现在的皇宫里，住着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孩子，无论做什么，都有朱元璋宠着。 他们虽然好奇，但谁也不敢过问。 朱炫感到奇怪的是，这两年里面，朱元璋没有立朱允炆为皇太孙。 朱允炆没有上位，那么蓝玉还不用死，依旧的嚣张跋扈，不过也被朱元璋打压过，知道收敛一些，但本性还是难改。 “可能是我的到来，无形中改变了历史。” 朱炫心里在想。 但是这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的到来，本就会改变一切。 这天早上，朱炫又来到谨身殿。 朱元璋在批阅奏章，处理政务。 朱炫就坐在旁边，拿起毛笔，认真地写字，字虽然写得不是很好看，但是能完整地写出来。 一个月之前，朱元璋尝试教朱炫识字、写字。 无论是什么字，不管有多难，朱炫看过一遍，基本都能记得，练习过一遍，还能完整地写出来，这么强的学习能力，让朱元璋他们惊为天人，直呼神童。 “好！” 朱元璋坐在一旁，看到朱炫写完了一页纸的百家姓，忍不住称赞。 别人家的孩子，两岁的时候，连走路也不一定能学会，还是哭哭闹闹，但乖孙一岁就会了，现在两岁，已经可以写字、认字，放在整个大明，应该也找不出第二个。 朱元璋心里自豪，标儿后继有人了。 “皇爷爷，孙儿真的写得好？” 朱炫一双大眼睛，亮闪闪地看向朱元璋，很期待地问。 “允炫写得很好，是真的好！” 朱元璋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这两年里面，朱元璋已经给他起了名字，就叫做朱允炫，格式和朱允炆他们的一样。 这个名字，比朱炫原本的，多了一个字，欣然地接受了。 “是皇爷爷教得好。” 朱炫抬了抬头道。 朱元璋笑道：“你这孩子，会说话！” 和孩子玩了一会，他就回到自己的桌子旁，看到堆积在桌面的奏章，又要处理政务。 朱炫又道：“皇爷爷，孙儿想去大本堂！” 大本堂，是朱元璋在洪武元年，建的一个藏书所，他请了名儒回来，这里教授太子、亲王等读书识字。 朱炫看到老朱的年纪，一年比一年老，也有一些特别的心思。 接下来的大明江山，不知道会交给谁，朱允炆其实还有机会，但朱允炆这个废物，不是个好的继承者，这条大腿抱不得，他也没打算改变朱允炆的命运。 现在已经是洪武二十七年了，老朱没多少时间，到了洪武三十一年的时候，他还没满十岁，还是需要挑大腿来抱，目前最粗的大腿，依然是老朱。 其次的话，就算是去抱朱棣的大腿，也比朱允炆好一百倍。 现在的朱棣，就藩北平，没有见面的机会，于是他心里在想，让老朱多活几年，甚至十几年。 毕竟皇爷爷对自己很好，很宠爱，言传身教，无微不至，朱炫一开始刻意讨好朱元璋，只是为了活下去，现在两年过去了，感情肯定深厚，有一种真正的爷孙感觉。 他是真心想为朱元璋续命。 首先得把朱元璋，从无穷无尽的奏章之中，解放出来，不再熬夜加班。 六十多岁的老人，应该安享晚年，但朱元璋还是每天加班处理政务，特别是太子去了之后，所有的政务，又是他一手包揽，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哪能活得长久？ 以前的朱标，为朱元璋分担大部分工作，即使感染风寒，还在办公，所以病了几个月都好不起来，最后去了。 其次，他还要帮朱元璋养生。 年纪大了，想活得更长久一些，就只有养了。 朱炫自认为，自己是捡来的，能得到朱元璋的宠溺，已经是破天荒，皇位做梦也轮不到自己，那么下一步就是把朱允熥拯救起来，取代朱允炆的位置，准备一条备用的大腿，让朱棣也没有机会。 他的心里，便是如此计划…… “哦！” 朱元璋想亲自教导自己的乖孙，不想放到大本堂里，闻言好奇地问：“乖孙为何这样说？” 朱炫眼神纯净，很单纯道：“孙儿看到皇爷爷每天要做那么多事情，还要分心教孙儿，不想让皇爷爷那么累。” 朱元璋拿起奏章的手，停顿了片刻，随后把奏章丢到一边，把朱炫抱起来，心里泛起了酸楚。 想当初，标儿也不想咱那么累。 “皇爷爷，是孙儿说错什么了吗？” 朱炫还故作不懂，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又满是真诚，看不出虚假。 朱元璋摇头道：“乖孙没说错，说的也很对，但是皇爷爷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皇爷爷请说！” “咱是天下人的皇帝，要对天下人负责，无论什么事情，咱都要亲自处理，才算对得起天下人，允炫要记住这一点。” 朱元璋郑重道。 朱炫心里就纳闷，老朱这是要教我当皇帝？ 就连云奇听了，也认为陛下有这个意思，看来小皇孙，很有可能会接过陛下的位置。 “孙儿知道，皇爷爷是天下间，最厉害的人。” 朱炫听了先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眼神依旧的纯净，甚至还很崇拜道：“皇爷爷可以管很多很多人，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他们，帮皇爷爷分担？” “哈哈……” 朱元璋看到小乖孙这个年纪，还能提出这样的问题，甚是欣慰，解释道：“以前咱也是有很多人，帮咱干活，后来咱不信任他们，让这些人做其他事情，不用他们帮。” 他说的，就是废了丞相制度。 胡惟庸之后，朝中再无丞相，所有事情，都是老朱亲力亲为。 想要让皇爷爷放下那么繁忙的工作，内阁是必须要提前出现，朱炫不能直接提出来，这样很惊世骇俗。 毕竟一个小孩子，哪懂得这么多。 朱炫只能通过这样的谈话，逐渐把内阁引出来，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让别人帮？” 第9章 朱允炆：我酸了 “孩子，咱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记住。” “作为皇帝，作为天下间权力最高的人，必须要把权，牢牢抓住在手里，地位才能更稳，咱不找人来帮忙，事事亲力亲为，是不想权力交出去。” “你别看咱现在大权在握，过得很安稳舒服，但在数十年前，咱还当过乞丐，经历过很多困苦，见多了官员胡作非为，贪赃枉法，咱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 “只有拥有权力，咱才不怕那些官员，才能号令他们。” 朱元璋郑重地说道。 自古以来，皇权和相权，是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约。 偏偏朱元璋又不喜欢这种制衡，也许是和他年幼的经历有关，即使当了皇帝，也缺乏安全感，不相信手下的官员，那么就要集权，有权就有安全，那些官员才不敢乱来。 所以，胡惟庸死了。 他也必须要死。 朱元璋杀了胡惟庸，把大权收拢，让天下人，都怕了他。 “孙儿知道了。” 朱炫眨了眨大眼睛，又是似懂非懂地点头，道：“那样皇爷爷是不是很累？什么都要亲手去做。” 朱元璋道：“累，但也没办法！咱是皇帝，有些事情，不能不做。” 朱炫故作思考，很认真道：“皇爷爷可以多找几个人回来，但不给他们权力，只是负责帮皇爷爷看奏章，看完了再整理起来，给皇爷爷提建议，最后的决定还在皇爷爷手上。” 朱元璋本来还认为，小乖孙只是随便说一说，提出一些天真的建议。 听到了最后，他不由得瞪大双眼，很不可思议，这句话会从朱炫嘴里说出来。 选出一批官员，不赋予权力，只是帮他看奏章，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权力还在朱元璋手里，但政务有人帮忙处理，不用现在这样忙碌。 这个方法，貌似可行！ “皇爷爷，孙儿是不是又说错了？” 朱炫的眼神里，故作茫然。 尽可能把自己表现得很天真，这句话就像是无意中说出来那样，不然很惊世骇俗。 “不，说得很好！” 朱元璋回过神来，讶然问：“允炫，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 朱炫乖巧地点头道：“是啊！孙儿看到皇爷爷那么辛苦，心里难受，所以想点办法，让皇爷爷不要太苦，如果孙儿说错了，请皇爷爷惩罚。” “乖孙，没错！” 朱元璋心头一暖。 当年的标儿，也是不想他太劳累，主动帮他分忧，标儿的孩子，和标儿一样贴心，不愧是咱的乖孙，才两岁，就那么懂事。 也只是两岁，就能提出那么好的建议。 “咱的孙儿，是当皇帝的料！” 朱元璋心里在想，笑了笑又道：“咱吃惯了苦，也不怕苦。” 内阁的大概雏形，朱炫提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发展，老朱肯定比谁都会，尽管老朱的内阁，可能不叫做内阁，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不用再强调太多。 一个小孩子，如果强调太多，懂得太多，还不好解释。 朱炫的小脸蛋，在朱元璋的怀抱里蹭了蹭，雀跃道：“只要能帮到皇爷爷，让孙儿做什么都可以。” “好乖孙！” 朱元璋心都化了，又问：“你真的要去大本堂？” 朱炫点头道：“孙儿不能再打扰皇爷爷。” “好！” 朱元璋答应了，宠溺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又道：“允炫的心意，咱看到了，不过去了大本堂，就要听先生的话，知道吗？” 朱炫点了点头。 “等你学得差不多了，回来咱身边，咱再亲自教你。”朱元璋道。 “好啊！” 朱炫轻快道，随后打了个哈欠。 小孩子的体力有限，他也只是两岁，即使以成年人的灵魂，支撑孩子的身体，但看了一会书，又写一会字，已经困了。 “允炫困了？就在咱这里睡吧。” “不好，皇爷爷还要忙！” “咱抱着你睡，再忙也不会累。” “多谢皇爷爷。” 朱炫给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安静地趴在朱元璋的膝盖上，很快睡着了。 “只有建议，不能决定。” “还没有权力，那就是不设品阶，乖孙这个建议真好。” “希望你能尽快长大，咱尽量地多活几年，把你教好，把位子传给你，要比传给标儿，更让咱安心。” 朱元璋自言自语，再看到朱炫的睡相，安静、自然，越看越欢喜。 这些朱炫都听不到了。 但是云奇在旁边听着，可以肯定陛下要把皇位传给小皇孙，赶紧往四周看了看，幸好大殿内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 他是绝对不会，把这种惊人的消息传出去。 “陛下……” 此时一个小太监走进来。 “嘘！” 云奇懂事地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何事？” 朱元璋轻声地问。 小太监低声道：“回陛下，皇长孙求见。” 朱允炆又来了。 朱元璋想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朱允炆。 之前吕氏的事情，让他疏远东宫，但朱允炆还是要培养，得做好两手准备，万一自己活不到朱炫成才，可以接过皇位那个时候，他也总不能让一个几岁的孩子登基，再任由堂下大臣，甚至宦官摆布。 第一手准备，是朱炫，亲自把乖孙培养成才。 第二手准备，万一他活不了几年，暂时选择朱允炆，再给朱炫富饶的封地，当一个逍遥王爷。 不知不觉想多了，朱元璋叹了口气，道：“传！” 朱允炆低调了两年，吕氏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但是他们依旧得不到皇爷爷的重视，幸好的是东宫还能继续住下去。 为此，他经常来见朱元璋，刷好感度。 朱允炆不知情，朱元璋也不责怪什么，每次来了，都能得到召见，让他暂时安心。 不过今天走进大殿，朱允炫突然酸了。 牙齿都快酸掉了。 看到朱炫，可以在皇爷爷的膝盖上睡觉，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两年了，怎么皇爷爷，还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那么好？ “我才是你的乖孙！” 朱允炆心里呐喊，但是这句话不敢喊出口，正要开口，就看到一旁的云奇不断打眼色，好一会才明白不能吵醒朱炫。 “皇爷爷，太偏心了！” 朱允炆酸得，快要哭出来，自己哪里比不上这个野孩子，不过还是低声地开口道：“拜见皇爷爷。” 第10章 嫉妒 尽管朱允炆很不爽，属于自己的宠爱，被一个野孩子抢走了，但他真的不敢直接说出心里的不爽。 野孩子还小，皇爷爷年纪大了。 他还是有信心，属于自己的权力，那个野孩子绝对抢不走！ “允炆，有事？” 朱元璋轻声道。 也许是听到声音，觉得有点吵了，正在睡觉的朱炫，翻了个身。 “乖孙！” 朱元璋马上轻抚，很快又安静地睡下去。 担心会吵醒了朱炫，朱元璋小心翼翼地抱起朱炫，放在软榻上，又道：“去正殿聊吧，云奇轻点把奏章都搬到正殿。” 他们现在，正在谨身殿的偏殿。 看到皇爷爷那么关心朱炫，朱允炆嫉妒得差点想吐血，心里又不断在想，他还只是个孩子，皇爷爷只是太寂寞了，才对一个孩子那么好。 自己依然是皇爷爷，最疼爱的孙儿。 自我安慰了一会，他跟随朱元璋，来到了偏殿。 “皇爷爷，孙儿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看您了，有点挂念，所以想来看一看，没打扰皇爷爷吧？” 朱允炆其实没别的事情，只是想来刷一刷好感，别让朱元璋忽略了自己。 说实在一点，就是争宠。 “无妨！” 朱元璋想了一会又道：“你来得正好，等会去和齐泰说一说，明天开始，允炫也去大本堂上学，让他安排一个位置。” “小弟可以上学了？” 朱允炆惊讶地问。 那个野孩子，也只有两岁，怎么能上学了？ 朱炫和朱标的儿子、女儿，都见过面了。 他们认为这个“捡来”的儿子，会归入到朱标一脉，朱炫名字的格式，和朱允炆、朱允熥的一样，便是说明。 但是身份的问题，朱元璋还没有公开，吕氏多少能猜到了什么，只要他不公开，吕氏就无法确定。 “可以了！” 朱元璋点头道：“你去告诉齐泰吧，咱还有事情要做！” “孙儿先告退！” 朱允炆走出正殿，心里又在想着其他事情。 朱元璋收拢了一会心思，喝道：“传张訦、詹微、赵勉……来见咱！” 小乖孙的建议很正确，朱元璋准备实施。 他在把权力集中的同时，又能让下面的官员充当丞相，帮自己处理政务，但是又没有丞相的权力。 等了好一会，一群官员，走进了谨身殿的正殿。 朱元璋在等待的时候，已经把大概的方案想了一遍，能被挑选出来，辅助自己处理政务的官员，最多只能五人，没有官职，没有权力，每三年换一批，防止发展到最后，自己会没办法控制等等。 被召进宫的官员，听到了朱元璋这个改革，心里一阵的震惊，又没有谁敢提出反对意见，全部默然地点头。 没有丞相之权，行丞相之事，等于白干活，他们心里当然不舒服。 “你们辅助咱处理政务的地方，就安排在文华阁。” “叫做内阁吧！” 朱元璋看到他们不敢反对，直接确定好这件事，也许是巧合，又以内阁命名了。 至于谁能进内阁，他还需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没有马上宣布。 在这天下午，成立内阁一事，传遍朝堂，有人说陛下精明，这也能让他想出来，也有人说陛下又要残害官员了。 但是他们只敢在私底下议论，不敢摆在台面上。 —— 朱允炆先去一趟大本堂，告诉齐泰，朱炫要来大本堂上学一事。 齐泰不仅是兵部左侍郎，还是朱元璋钦定的，在大本堂给皇子皇孙上课的先生，闻言皱起眉头道：“朱允炫，就是陛下两年前捡回来的那个野孩子？他才两岁，也能来上学？只怕坐都坐不稳。” 他的心里，对此是不屑的。 那么多皇孙里面，他也只认朱允炆一人。 虽然朱元璋没有公开，但他们能感觉到，下一个继承人，很有可能是朱允炆，那个野孩子算什么？ 但是野孩子很受宠，让他们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皇爷爷的命令，先生安排一下就是了。” 朱允炆的酸，还未能缓过来，叹了口气道：“皇爷爷在宫里寂寞，老人都喜欢孩子，他才暂时受宠，再过段时间，谁还知道他是谁？” “皇长孙说得对！” 齐泰微微点头，又道：“陛下有没有说，怎么教授那个孩子？” “并没有，先生自行安排即可。” 朱允炆把话说完了，便告辞离开大本堂。 齐泰一听，大概明白了，随便敷衍即可。 回到东宫。 朱允炆看到自己的亲弟弟朱允熞，正在挠头看书、做功课，一个看不进去的样子，又想到了，备受宠爱的朱炫，心念一动。 “孩子和孩子玩闹，问题应该不大。” 朱允炆心里在想，一种妒忌的念头，在心底里快速滋生蔓延，口里却说道：“允熞还记不记得，皇爷爷捡回来那个孩子？” “大哥，怎么了？” 朱允熞当然记得。 朱允炆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还叮嘱道：“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是我让你这样做。” “好的好的！” 朱允熞还是个孩子，玩心很重，听了连连点头，什么都答应了。 朱允炆心里，冷哼一声。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也配和自己争宠？ —— 朱炫醒来后，回到乾清宫那个小院子。 不知不觉，晚上了。 宫里的规矩，过午不食，晚上是没有晚饭，朱元璋也不过是吃两块糕点，喝点茶水凑合一下，一直饿到第二天早上。 但是这个规矩，对朱炫无效。 一个小孩子，哪能不吃晚饭。 朱元璋对于朱炫，会有特别的安排，今天晚上，做了一锅炖鸡，还有一锅粥，送到小院里。 “小皇孙，用膳了。” 侯显伺候了朱炫两年，很清楚这个小皇孙的性格，很乖巧，很容易伺候。 “侯显！” 朱炫念叨了一会他的名字，一直觉得很熟悉，好奇道：“你好像，不是我们汉人吧？” 侯显笑道：“奴婢是西番十八族的人，当年西平侯和凉国公讨伐洮州时入宫的。” 那就错不了，怪不得听起来很熟悉。 侯显和郑和一样，都是从俘虏，做到太监。 眼前这个侯显，可是未来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其中一个副手，也是大明朝的航海家之一。 朱炫没想到，他会在自己身边，以后也得把郑和弄到手，未来出海，是一定要出的，不然大明会落后于世界。 “侯显，带上鸡汤，去找皇爷爷吧！” 朱炫暂时收起各种念头，小短腿一摆，跳下了软榻，出门去谨身殿。 侯显端起炖汤，小跑跟在身后，道：“小皇孙，等等奴婢！” 第11章 帮皇爷爷养身体 谨身殿。 “小乖孙，怎么了？” 朱元璋看到朱炫小跑进来，放下手中的奏章便问。 内阁是宣布下去了，但距离正式成立，还有一段时间，明天他才宣布能进入内阁的人，今天的奏章，还是自己处理。 朱炫走到老朱面前，扬起小脑袋，可可爱爱道：“我是来陪皇爷爷吃饭的。” 宫中过午不食，然后饿肚子，一直饿到第二天。 这样对老人的身体很不好，朱炫要帮朱元璋把身体养好，这种不规律的饮食习惯，必须得改掉，其实宫中只有朱元璋遵守这个规定，其他妃子，或者东宫那边，肯定会开小灶。 朱元璋不会不知道，只是当作看不到，现在饿是肯定饿了。 还不等朱元璋说什么，朱炫又道：“宫里的规矩，晚上不能吃东西，皇爷爷会一直挨饿到明天，但是又给孙儿做吃的，孙儿不能自己吃，要和皇爷爷分享。” 侯显端着那锅鸡汤，小心翼翼地站在身边，淡淡的香味传出来，闻起来很诱人。 朱元璋饿了一个下午，闻到这香味，有些流口水了。 刚才他吃了两块糕点，在这鸡汤面前，糕点突然不香了。 “宫里的规矩，是咱立的，咱不能亲自破坏。” 朱元璋感到很暖心，还是小乖孙懂得心疼自己，比标儿小的时候还要懂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道：“乖孙自己吃，咱不吃。” 朱炫眨了眨眼睛，很天真道：“皇爷爷不吃，孙儿也不吃了，不能破坏皇爷爷的规矩。” “你这孩子……” 朱元璋无奈道：“你还要长身体！” 朱炫奶声奶气道：“皇爷爷每天忙那么久，晚上什么都不吃，孙儿什么都不用做，可以吃很多，孙儿怕皇爷爷累坏身体。” 听了这句话，朱元璋眼圈一红。 这个亲孙儿，对咱太好了。 他把朱炫抱起来，放在大腿上，眼神里的宠溺，又浓郁了几分，轻声道：“咱吃，陪着咱的乖孙吃。” “以后都要吃！” “好，咱答应你！” 朱元璋浑身暖洋洋的，再往旁边挥一挥手。 侯显会意，将鸡汤端上来。 云奇连忙取来碗筷，还有汤匙，放在桌面上，又把奏章收起来，笑道：“恭喜陛下，小皇孙很孝顺，以后可以享福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心情大好道：“也要咱能活到，乖孙长大了，可以享福的时候。” “皇爷爷一定可以的！” 朱炫的小眼神里，很是坚定。 “乖孙说可以，咱就一定可以，来……吃鸡腿！” 朱元璋撕下一个鸡腿，放在朱炫的碗里。 朱炫也拿起一个鸡腿，递给皇爷爷，道：“皇爷爷也吃，不过孙儿还有一个请求，想见一见为皇爷爷准备膳食的人，可以吗？” 他的眼神，依旧很天真，没有杂质。 问出此话的语气，也很单纯，让人不忍拒绝。 “乖孙要见他们，有什么事？” 朱元璋随口一问，还以为朱炫有什么想吃的，又道：“咱让御膳房的人明天去见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他们。” 朱允炫雀跃道：“多谢皇爷爷！” 他们爷孙俩，吃饱喝足了，朱元璋才让侯显，抱着朱炫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 朱炫还要去上学，侯显早早把人喊醒，再让宫女侍候梳洗。 “小皇孙，御膳房的人来了，在外面等着。”侯显又说道。 朱炫当然还记得，昨天请求的事情，连忙走出去，只见一个老人躬身一拜道：“御膳房徐兴祖，见过小皇孙。” 原来他就是开国厨子徐兴祖！ 就是那个，被晋王朱棡打了，后来朱元璋怒打朱棡，并且说“咱二十三年都不敢动他，你找死”的徐兴祖，朱元璋身边的贴身厨子。 朱炫对这个大明第一厨子有印象，拉住他的手进门道：“老爷爷请坐。” “不敢不敢！” 徐兴祖摆了摆手，问：“陛下让我来见小皇孙，请问小皇孙有什么吩咐？” 朱炫满脸诚恳道：“我是想请老爷爷，在晚上的时候，也要为皇爷爷准备晚饭。宫里虽然有规矩，但皇爷爷年纪大了，不吃会对身体不好，如果皇爷爷还是不吃，还请老爷爷来告诉我，以后我也不吃了。” 徐兴祖心中一动，眼神柔和了很多，柔声道：“小皇孙致孝啊！” “还有，老爷爷为皇爷爷准备的膳食，能不能清淡一些，做一些对身体好的药膳，偶尔还有水果，皇爷爷苦了一辈子，不能再苦下去。” 朱炫很想帮朱元璋养身体，养好了，寿命也能长许多。 但是他两岁小孩子的人设，做不了太多，只能给徐兴祖一些提醒。 看到那么小的小皇孙，已经懂得体贴、关心陛下，徐兴祖跟在陛下身边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保证道：“小皇孙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早餐已经为小皇孙送到，请用膳。” “麻烦老爷爷！” 朱炫还很有礼貌。 “不敢！” 徐兴祖赶紧躬身一礼。 这个小皇孙，比起其他所有皇子皇孙，都要懂事，还聪明伶俐，即使是他也喜欢上了，心里感叹道：“陛下多了一个好孙儿，可惜是捡来的！” 不然，这位皇孙，还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朱炫回到屋子里，吃了两个大肉包，再拉住侯显的手出门。 “小皇孙，陛下准备了肩舆。” 侯显一边说，又一边帮朱炫披上一件袍子。 两岁的孩子，基本长开了，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消失。 朱炫的身材比较好，相对同龄人而言，不像是两岁，更像三四岁，比小婴儿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分俊俏飘逸。 长得也很好看，妥妥的小帅哥。 朱炫绑上了腰带，迈开小腿，小跑到外面，果然看到肩舆就放在门外。 那可是皇爷爷的肩舆！ 他心里是得意的，正要爬上去的时候。 “小皇孙，奴婢抱你。” 侯显跟在身后面。 朱炫推开了他，摇头道：“不用了，我可以的！”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坐稳在软垫上，声音软绵绵道：“出发啦！” 几个力士，抬起肩舆，往大本堂而去。 第12章 朱允熞：我揍你哦！ 上朝之前，朱元璋找来了徐兴祖。 徐兴祖明白他的意思，把朱炫的事情，完整地说了出来，笑道：“恭喜陛下，得到了那么孝顺的小皇孙，这是大明之福气！” “这是咱的乖孙！” 朱元璋听了，开怀大笑。 昨天他还以为，是小乖孙馋了，想吃好吃的，原来小乖孙是为了自己。 一定是标儿在天有灵，送来小乖孙代替自己，让小乖孙孝顺和关心他。 笑着笑着，他鼻子一酸。 想到标儿，他有些忧伤，但小乖孙那么懂事，他又很感动。 “陛下，以后晚饭怎么办？” 徐兴祖问道。 朱元璋回过神来道：“按照咱乖孙说的去做，咱也该补一补身体，以后乖孙的膳食，和咱的一样，都是你来负责。” “是！” 徐兴祖应道，很快便退下去了。 朱元璋收敛了一会笑容，让人摆驾去上朝，开始实施内阁计划，以后能轻松很多，有时间教孙儿。 —— 大本堂，在东华门附近。 要到大本堂，得经过三大殿，再过奉天门，又走一段路程，才能来到东华门附近。 一路上，皇帝的肩舆，在宫城通道上走过。 不少前来上朝的大臣，看到是陛下的肩舆，正要行礼，然而看到肩舆上面，坐着一个小孩子，不由得感到诧异。 “这不就是陛下捡回来的野孩子？” “嘘……你不想活了？” 有人悄咪咪地说了一句，另外的人马上喝止。 如果这句话传出去，让朱元璋听到了，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可能还不够砍，所有人全部禁声，小心翼翼地从肩舆边上走过，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不过那些大臣，又震惊得无法形容。 那可是陛下的肩舆，皇权的象征，竟然让一个野孩子坐了，陛下那么宠这个野孩子？ 在很久之前，就有朱炫是朱元璋私生子的流言传出，他们也只敢在私底下聊一聊，自然不敢传出去。 朱炫没听到这些话，饶有兴趣地坐在肩舆上，很快来到东华门。 两道熟悉的身影，首先出现在眼前。 正是朱允炆和朱允熞兄弟。 朱允炆心里又酸了，一眼便能认出来，这是皇爷爷的肩舆，野孩子居然能坐皇爷爷的肩舆！ 作为皇长孙，他都还没坐过，作为皇长孙，他来上学也只能步行。 那个捡回来的野孩子，有什么资格？ 朱允炆的手，紧紧攥紧，手指的关节也发白了，但是良好的修养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生气，不过妒忌的想法，滋生蔓延得厉害，越来越感到地位不保。 皇爷爷的宠爱，快要被这个野孩子抢走了。 “大哥，就是他吧？” 朱允熞只是个九岁的小孩子，还没意识到，一个肩舆能有多大问题，但还记得，昨天朱允炆说的事情，激动道：“大哥，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好！” 朱允炆妒忌得面目全非。 以前他还不把朱炫放在心上，但这几天里，越来越看不爽朱炫，必须好好教训这个野孩子，再想办法把人赶出宫中，一定要这样！ 看着肩舆，走进大本堂，他们随后也跟了进去。 朱炫在肩舆跳下来，让侯显不用护着自己，先回去，再看到大本堂内，已经坐了一部分皇子，还有几个太监模样的人，在清扫书架和案桌上的灰尘。 朱炫的目光，在大本堂简单地扫视而过，直接往前排走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过他的出现，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个陌生的小孩，有些人认得，知道是老朱捡回来的小皇孙，也有些人很好奇，不认识他是谁。 朱炫对在座的人很陌生，只见过几个，比较年长的皇叔，在场年纪最大的皇叔，就是十八叔岷王朱楩，比朱楩年纪更大的，都去就藩了。 也有年纪比较小的皇叔，和他一样，只有几岁。 朱炫不得不感慨，老朱太能生了。 不过他对这些目光，完全不在意，一个好学生的模样，坐在座位上，等待上课。 “朱允炫，给我起来！” 便在此时，一道怒喝声，在朱炫身后响起。 朱炫回头看去，只见来的是朱允熞，这个便宜三哥，前不久见过一面，还认得是谁。 他的一声怒喝，让在座的皇子皇孙，目光再一次落在他们身上。 看到是朱允熞的时候，朱楩等几个年长的皇子，目光一转，打量着旁边的朱允炆，好像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屑地摇头笑了笑。 “三哥，你在叫我？” 朱炫也不怂，直接和朱允熞对视，问：“你找我，有事吗？” 不过他的语气，依旧可爱，让人听了，生不起气来。 朱允熞听着这么软绵绵的声音，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点，气势也弱了一些，继续说道：“叫的就是你，你坐了我的位置，马上滚开，不然我揍你！” 朱炫的目光，越过朱允熞，和那些皇叔一样，看了看朱允炆。 只见朱允炆的眼神，很不友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大明头号废物，是觉得自己太受宠，妒忌了吧？ 老朱确实很宠他，当作亲孙子一样。 朱炫也弄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老朱的亲孙子，觉得大概是刷好感，刷得比较多的原因。 面对朱允熞，他的气势不能弱。 毕竟老朱是宠着自己。 想到这里，朱炫说道：“三哥你要打，那就打吧！” “我……” 朱允熞懵了，怎么这个野孩子，不仅不害怕，连求饶都没有，换作正常的孩子，应该嚎啕大哭，有些不自信地往自己大哥看去。 朱允炆微微点头。 “是你找打，我揍你！” 朱允熞酝酿一下气势，扬起拳头就要动手。 朱炫只是个两岁大的孩子，哪有力气和一个九岁的孩子动手，但是也没有动手反抗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坐着皇爷爷的肩舆来的，你还想打的话，就动手吧。” 朱允熞确实不懂，能坐上老朱的肩舆，代表了什么。 但是，朱允炆懂。 此时他的眉头一挑，心里拔凉拔凉的，如果打下去，有可能要闯祸了，赶紧起来抓住朱允熞的手，急道：“允熞，不要乱来！” 第13章 第一天上学 朱炫这句话，是说给朱允炆听的。 果然，朱允炆马上过来阻止，他更能肯定，朱允熞的做法，就是朱允炆的授权，故意找自己麻烦，让自己难堪，其实就是妒忌，想教训自己。 朱允炆发现，被妒忌冲昏头脑了。 如果朱允熞真的揍了朱炫，皇爷爷肯定龙颜大怒，以朱炫的受宠爱程度，到时候把朱允熞带回去逼问两句，一定会把朱允炆供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朱允炆在老朱眼里，就是个妒忌、小气的人，做不到兄弟相爱。 朱元璋最重视的，还是骨肉亲情。 他敢这么搞，接下来的继承人之位，就有可能轮不到自己，因为老朱也要考虑，这个孙儿上位之后，会不会对其他皇叔、兄弟用残忍的手段对待。 朱炫，不能打！ 朱允炆冷静下来，暗叫自己太愚蠢了，冲动过度，差点闯祸，幸好还没有打下去，抓住朱允熞的手，把他拉着后退。 “大哥，不是你……” “闭嘴！” 朱允炆喝止了朱允熞，脸色缓了缓，带着笑容道：“小弟，是允熞的错，允熞道歉！” “我……” 朱允熞还是想反驳的，注意到大哥的表情，不得不低下头道：“小弟，对不起！” “没所谓！” 朱炫一脸的天真，大眼睛眨了眨，看上去很人畜无害，从座位上跳下来道：“三哥想坐，我让给三哥，刚才是我的不对！” 然后他收拾自己的东西，往身后看了一眼，大眼珠滴溜溜一转，落在朱允熥的座位旁边，直接走过去。 朱允炆见了，也生不起气来，同时又有一种，这个野孩子没有那么简单，很不好对付的感觉。 一个两岁的小孩子，已经懂得用皇爷爷来压住自己。 他感受到的威胁更深，转念又想，一个野孩子，威胁再多也有限，皇爷爷是不会把皇位，传给一个捡回来的孩子，还是想太多了。 “坐着吧！” 朱允炆拉住朱允熞坐下来，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朱炫，然后摆出自己的东西，等待上课。 朱允熞还是弄不懂，刚才的情况怎么了，只是努了努嘴，不好再说其他。 “二哥，我能坐在你身边吗？” 朱炫跑到朱允熥身边，满脸期待地问。 朱允熥看上去，有些木讷，感觉呆呆的，其实长得不差，就是一个不太聪明的样子，怪不得老朱会不喜欢他，最后把皇位传给朱允炆。 “当然可以。” 朱允熥看到朱炫可爱的脸容，还亲自把他抱起来，放在椅子上面。 这个位置，属于中后排了。 那些年纪大的皇叔，基本是老油条，一般会坐在靠后面的地方摸鱼，像朱允炆他们比较爱表现，热衷于坐在前排，大概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 “多谢二哥！” 朱炫说着又回头，道：“十八叔、十九叔、二十叔……” 他还乖巧地，对身边认识的皇叔，逐个打招呼，很有礼貌。 “小允炫，刚才的表现，让我们大开眼界。” 朱楩凑过头来笑道：“做得不错！” 他们对大哥朱标，那是心服口服，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对于朱允炆，就不怎么样了。 大哥的儿子，性格那么软，远比不上大哥。 “十八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朱炫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朱楩哈哈一笑，揉了揉朱炫的小脑袋，笑道：“你这孩子，聪明伶俐得很，不像是小孩，不过我喜欢。” 朱炫给了十八叔，很天真单纯的笑容。 “安静！” 此时，齐泰终于来了。 朱炫回过头来，往齐泰看去，也知道大本堂的先生是齐泰。 这个人和黄子澄一起，并称建文朝的卧龙凤雏。 齐泰也在看着朱炫，心想这个小子果然来了，随后又和朱允炆有眼神上的交流，刚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在后堂都听到了。 这个小孩子，好像有点难搞。 朱允炆微微摇头。 齐泰也就不管朱炫，宣布正式上课。 “小弟，你怎么会来这里？” 朱允熥好奇地问。 朱炫说道：“我主动要求来的，平时是皇爷爷教我写字，皇爷爷那么忙，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朱允熥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你今天不应该得罪朱允熞，以后在他们面前，还是尽量少说话，虽然你有皇爷爷宠爱，但宠得了一时，宠不了一辈子，以后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没想到这个二哥，看起来还挺好人。 不过朱炫在想，朱允熥在吕氏身边，肯定混得不怎么好，大概对自己感同身受。 他来大本堂，目的就是要和朱允熥接触。 现在接触到了，如果朱允熥有能力，朱炫就想把他当作未来的大腿，先交好，再想办法扶上位，故作不懂地问：“二哥为什么这样说？” “你还小，我说了，你也不懂。” “我听皇爷爷说，二哥很呆，现在好像没有啊！二哥很好人。” “我不呆一点，可能还活不下来，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朱允熥本能地说出口，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所幸声音不大，其他人听不到，再看朱炫懵懵懂懂的模样，就算让他听了也没所谓。 “小弟，二哥只能提醒你到这里，以后一定要小心。” 朱允熥对朱炫，并没有反感。 反而觉得这个孩子，看上去挺亲切，还很可爱，能讨人喜欢，让他想亲近。 朱炫似懂非懂地点头。 接下来，齐泰开始教学。 那么多皇子皇孙，不同年龄段的也有。 齐泰的教学方式很简单，按年龄段划分，差不多年纪的，教同一个内容，安排下去后，就让他们背书，也不管皇子皇孙看不看得懂书里的内容，背熟了再说。 只要背书，能识字，可以写字，齐泰的任务算是完成。 轮到朱炫的时候，因为年纪最小，便从《百家姓》开始。 对于这样的教学方式，朱炫是鄙视的，不过现在的他，是乖巧懂事的人设，只能耐着性子让齐泰教下去。 来这里之前，老朱早就把百家姓教给他，全文都能背诵了。 成年人的灵魂，自然比普通小孩子强很多。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齐泰还要检查，所有皇子皇孙背诵的结果，检查完了就可以吃中午饭。 “每天背这种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朱允熥低声地吐槽。 “二哥说得对！” 朱炫很赞同地附和，背了和没背一样，但是不得不配合。 朱允熥觉得这个捡回来的小弟，有点对自己胃口。 第14章 朱允炆：为什么会这样？ 朱元璋不放心朱炫，还安排了一些锦衣卫，在大本堂附近保护。 严冠在两年前，就被朱元璋钦定，成为专门负责保护朱炫的人。 今天看到朱允熞要揍朱炫，锦衣卫的人差点动手，幸好最后打不成，他们连忙上报。 得知这件事情，严冠赶紧去见朱元璋，全部说了出来。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朱允熞那混小子，越长大越不懂事，吕氏是怎么教孩子的？” 想到了两年前的事情，再加上今天朱炫差点挨揍，他对吕氏的不满，又涌了出来，但现在又真的不能动吕氏，唯有先忍下去。 “咱的小乖孙，做得很好，打不过朱允熞，还知道用咱来压过朱允熞，不错！” 朱元璋暂时放下这些不满，挥一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严冠说道。 就在朱元璋在想，要不要再敲打一下吕氏的时候，徐兴祖在外面进来了。 “陛下！” 徐兴祖和老朱，算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一般情况下，老朱所用的膳食，都是他亲自送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太监，把中午的饭菜，放在桌面上，又道：“今天小皇孙吩咐过，一定要让陛下按时用餐，还要做一些补身子的药膳，臣找太医开方，做了一些。” 他把那些药膳揭开，淡淡的香味，很是诱人。 还有一碟小炒菜，两碗白米饭。 “挺香的！” 想到小乖孙的关心，朱元璋心情好转，刚端起碗，又问：“大本堂那边的饭菜，怎么样？” 徐兴祖道：“大本堂的饭菜，是其他御厨做的，自然没有陛下的好。” “岂不是要饿着咱的乖孙？” 朱元璋连忙道：“那可不行，云奇你陪兴祖回去，看御膳房还有什么，乖孙喜欢吃鸡，有烧鸡的话，送一些过去，乖孙的胃口大得很。” “臣这就去安排！” 徐兴祖微微点头。 云奇躬身一拜，便跟在徐兴祖身后离开了。 看着桌面上的药膳，朱元璋又感到了暖意，希望小乖孙能快点长大，让自己好好享福。 老人是比较喜欢小孩子，特别是像朱炫那样，乖巧懂事的孩子。 —— 大本堂。 还没到开饭的时候，齐泰继续抽查背书的成果，终于轮到了朱炫。 “小皇孙，背得怎么样了？” “背熟了！” 朱炫站起来，想了想开口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他那好听的声音，在大本堂里回荡，咬字清晰地把整篇《三字经》的内容背出来，完了他还可爱地问：“先生，怎么样了？” 齐泰瞪大双眼。 朱允炆他们，也瞪大双眼。 这么小的小孩子，不哭不闹就算了，居然还能背《三字经》，甚至是一字不错，很完整地背出来，这是神童吧？ 就算是朱允熞，现在还背不下全篇内容。 “背得很好！” 齐泰回过神来，怪不得陛下那么宠爱这个小孩子，如此乖巧懂事，还认真好学，换作自己也想宠他，可惜只是捡回来的。 “吃饭吧！” 齐泰又说道，并没有多想其他。 早就有御膳房的人，把饭菜准备好，陆续送了进来。 所有皇子皇孙的饭菜，都是一样的，不过那些皇子皇孙，也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饭，作为初来者，朱炫只能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朱允熥坐在一块。 “小允炫，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坐？” 朱橞问道。 朱炫眨了眨大眼睛问：“我能不能和二哥一起，坐在你们身边？” “当然可以！” 朱楩点头道，对这个可爱的小侄儿，又确实感到喜欢。 他们几个大龄皇子，一般是自己玩，不屑于和那些小屁孩坐在一块，今天主动邀请朱炫，让人感到惊讶。 朱允熥不好意思道：“十八叔、十九叔……打扰了！” “大本堂的膳食，还是那么难吃。” 朱松摇了摇头。 朱楩笑道：“下午散学，回我们王府，再吃一顿好的，中午这餐，忍一忍过去了，倒是苦了允熥和允炫，过午不食，晚上要挨饿。” 朱允熥摸了摸肚子道：“中午多吃一点。” 他们只是笑了笑。 朱允炆看到，两个弟弟和那些皇叔聊得那么好，心里又是妒忌，满满的不爽，皇叔们以前从来没有，对自己那么好。 “等我当了皇帝，你们会后悔的！”他暗暗在想。 不过就在此时，云奇带了几个人进来，高声道：“陛下，赐食！” 这几个字一出，众人回头，往云奇等人看去。 “我们那位大侄子，又能得到父皇的赐食了。” 二十一叔朱模酸溜溜地说道。 朱橞耸了耸肩道：“谁让他是皇长孙，如果大哥还在，我们没意见，对大哥心服口服，但是那位大侄子，不如大哥，很不行，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 朱楩看了一眼云奇，低声道：“不要乱说，如果让父皇知道，挨板子是少不了。” 他们马上闭嘴。 朱炫感到挺有意思的，那些皇叔们，对于自己那个便宜大哥，意见颇多，看来朱允炆坚持削藩，不是没有理由。 看到云奇说，陛下赐食。 其他皇子皇孙，第一反应也是给朱允炆。 以前的朱允炆，也得到过赐食，不过也是两年多之前的事情了，他们本能地在想，陛下肯定还是赏赐朱允炆。 一时间，他们羡慕嫉妒。 朱允炆坐直了腰杆，心情大好，皇爷爷还是宠我的，不是只有那个野孩子受宠。 刚才的郁闷，一大早的酸，瞬间被他置之脑后，正要起来说道：“谢……” 他的话刚出口，只见云奇没往自己走来，反而往朱炫走过去。 “陛下知道小皇孙喜欢吃鸡，又担心在大本堂吃不好，让老奴到御膳房，找了两只鸡送过来，请小皇孙慢用。”云奇拍一拍手。 两个小太监，把一只烤鸡，一只炖鸡，放在他们的桌面上。 两只鸡的香味，直接秒杀大本堂的饭菜，看得朱楩他们双眼都直了，流口水之余，他们还很震惊，父皇这次送来的饭菜，不是给朱允炆，而是给这个小允炫。 父皇对他的宠爱，竟然到了这个程度！ 其他的皇子皇孙，一阵哇然。 朱允炆处于半起来的状态，做好了接过饭菜的准备，再说两句感谢的话，现在整个身体僵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再也说不出话来，笑容随之凝结。 他直接懵逼了！ 第15章 最是无情帝皇家 为什么会这样？ “皇爷爷，我才是你的乖孙！” 朱允炆羡慕得面目全非，又妒忌得面目全非，在其他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坐下来，拿住筷子的手用力抓紧。 快要把筷子抓断了。 皇爷爷，难道爱真的会消失吗？ 如果他刚才没有站起来，其实还不怎么样，偏偏很自以为是地起来了，再被那么多人看到，甚至还能注意到，那些皇叔给了自己一个很不屑的笑容。 作为皇长孙，朱允炆一直很爱惜自己的名声，还有面子，今天把面子，丢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他恨！ 恨那个野孩子！ 但是这种恨，他又没办法发泄，心里狠狠在想，等我登基当皇帝，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那个野孩子。 野孩子，必须死。 朱允炆羞耻得脸色涨红，压下怒火，还有屈辱，尽力地让自己不去在意朱炫那边的情况。 “多谢皇爷爷！” 朱炫撕下一个大鸡腿，递过去给云奇，乖巧道：“辛苦公公了，这个给你。” “不敢！” 云奇是为数不多，能知道朱炫身份的人。 看到小皇孙那么好，他也是从心里的欢喜，摇头道：“这是陛下给小皇孙的，我敢要，等会就要被陛下打板子，我们先退下了，小皇孙请慢用！” 云奇逗留的时间不长，把任务完成了，就退出大本堂。 “这个，给十八叔！” 朱炫把鸡腿，送到朱楩的碗上。 朱楩摇头道：“父皇给小允炫的东西，我们哪敢要？你吃吧！” “一起吃啊！” 朱炫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小真诚，道：“我吃不了那么多，如果等会吃剩下了，就是浪费，皇爷爷也不想看到浪费，叔叔们快吃吧，二哥也不要客气。” 他们听了觉得有道理，也就不管这么多，不和朱炫客气了。 这个小侄儿，比那个大侄子懂事很多。 朱炫把一个鸡腿，送给了朱允熥，先拉好关系。 朱允熥首先表示感激，随后在他耳边低声道：“皇爷爷这样做，是要害死小弟，以后会麻烦了。” 朱炫也觉得，老朱的做法，是高调了点。 不过没所谓！ 他的目光，往朱允炆偷瞄了一眼，可以看到对方的愤怒和忌妒，看来朱允熥的判断没错，他这个二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呆。 越是这样，朱炫就越不能，让朱允炆接位，得把二哥推上去。 “为什么啊？” 朱炫不懂地问。 “你还小，说了也不懂。” 朱允熥摇了摇头。 朱炫当然懂，犹豫片刻，跳下来，往朱允炆那一桌走去。 他们都很好奇，这个孩子要做什么，纷纷抬头看去。 “三哥，刚才是我的不对，为了道歉，我给你留了一个大鸡腿，你能不能过来吃？” 朱炫期待地问。 朱允炆不知道，他这个道歉，是真心的，还是弄虚作假，一个小孩子应该没啥心机，但不爽是肯定的，他过来用鸡腿道歉，这是炫耀吗？ 他正要让朱允熞别管这个野孩子，但是朱允熞就是个熊孩子，只要有吃就行了，见利忘义，把刚才的一切都忘掉，完全不管自己大哥要做什么，兴奋地问：“真的？” “是啊！” 朱炫点了点头。 朱允熞开心道：“我原谅你了！” 他直接往朱炫的座位走去，也不管那几个皇叔，拿起鸡腿便吃。 “允……” 朱允炆想把人喊下来，但人已经走了。 这个弟弟，真不懂事，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他收买，让朱允炆有气也只能往回咽，不好阻止。 朱炫问道：“大哥也想吃鸡腿吗？” “不想。” 朱允炆冷声拒绝，扒了两口饭，大本堂的东西，本就难吃，现在更觉得难以下咽。 朱炫不再管他，小跑回去，回到座位上，很人畜无害地问：“三哥，那个座位，应该不是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揍我？” 此话一出，几个皇叔，加上朱允熥都看向朱允熞，期待回应。 朱允炆也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一紧，马上要去把朱允熞拖回来。 “是我大哥说，想教训一下小弟。” 朱允熞妥妥的熊孩子，有得吃了，把什么都丢到一边，完全不管其他。 “大哥，你为什么要教训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朱炫回头往朱允炆看去，一个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本来就长得很好看，说话奶声奶气，现在可怜起来，很容易让人心疼，就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白兔。 正要过来让朱允熞住嘴的朱允炆见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僵在原地，但心里的怒火更盛。 “大侄子，你这样就不对了。” 朱楩站起来，摆出长辈的姿态道：“小允炫也只是个两岁的孩子，能做出什么，让你教训一个小孩子的事情？是不是我大哥不在，没有人管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允炆知错了！” 朱允炆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允熞，深吸两口气，说了句道歉的话，很不甘心地回去自己座位上。 “大哥，我……” 朱允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咬着吃得只剩下一半的鸡腿回去。 “滚开！” 朱允炆今天不要脸了！ 他连自己的亲弟弟，也恨上了。 朱允熞完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吃饭吧！” 朱允熥低声道。 “好！” 朱炫终于安静下来，再也不做其他了。 朱楩他们兄弟几人见了，对这个小侄子很感兴趣。 小侄子的年纪那么小，就知道把朱允熞心里话给哄出来，偏偏又一脸的天真和人畜无害，让人看了就觉得，这是很无意地这么说，挑不出任何问题。 毕竟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们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朱炫是真的年纪轻轻，就有了心机，还是无意中提一句，朱允熞又太废物了，才把什么都说出口。 总之，这个小侄子，可能有点妖孽！ 午饭很快吃完，有人来把碗碟收走。 皇子皇孙没有午休，齐泰也没有，很快又开始上课。 下午的内容，不再是完全背书，而是齐泰坐在讲台上，让下面的皇子皇孙自己琢磨背的内容，如果对那些儒家的内容有什么不理解，随时提出来，齐泰能为他们解答。 朱炫作为小孩子，只是背，不提出问题，也没有人理会。 朱楩他们几人，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朱允熥还是一个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朱炫有一种感觉，不太聪明是他装出来的，这种做法，叫做藏拙。 毕竟他可是能威胁到，朱允炆地位的人，如果不藏拙，吕氏又怎会放过他呢？ 最是无情皇家，皇室背后的秘密还不少。 第16章 帮二哥一把 大本堂的最新消息，严冠第一时间知道，再回去告诉朱元璋。 “允炆他竟然……” 朱元璋的动作一顿，大感意外，没想到朱允炆还会做出这种事情，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挥一挥手还是让严冠退下去。 对于未来继承人的问题，朱允炆在他心中，又多了几分排斥。 “乖孙，你一定要等咱！” 朱元璋审视着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好好养起来，只有把身体养好，才能把小乖孙培养成继承人，又道：“云奇！” “老奴在！” “你等会去告诉朱允炆，咱对他很失望，以后没有咱的命令，别来见咱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 这样做算是敲打一下朱允炆，只要他还在，朱允炆就不敢对小乖孙做什么。 万一他最后撑不住了，离开之前，也会对朱炫做好安排，不能让任何人欺负自己最宠爱的孙儿。 “是！” 云奇应道，心里在想，皇长孙要倒霉了。 —— 大本堂上。 众多皇子皇孙的上学，还在继续。 朱炫无聊地看书，一直等到下午，终于可以散学，一群皇子皇孙，正要回去的时候，云奇又来了。 “皇长孙！” 云奇作揖一拜，随后道：“老奴是来传陛下的口谕，陛下说，你让他很失望，以后没有命令，不用去见陛下了。” 言罢，云奇直接离开。 朱允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随即浑身一震，连忙追出去，惊呼道：“公公，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去见皇爷爷！”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本堂外面。 齐泰还没有离开，看到这一幕眉头大皱，有一种皇长孙要失宠的感觉，这可怎么办？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赶紧回去找黄子澄、方孝孺二人商量。 “大哥，等一等我！” 朱允熞也追了上去。 朱楩等人，脸上带着笑意。 “小允炫，今天做得很好！” 朱松哈哈笑道。 对于大本堂的事情，会让老朱知道，他们完全不觉得意外，整个皇宫之内，锦衣卫想打探点消息，易如反掌。 “二十叔，什么意思啊？” 朱炫故作不懂，懵懵懂懂地问。 他们没有解释什么，直接往东华门走出去，回自己的王府。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允炫很像大哥，比朱允炆还要像。” 朱楩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他们听了都沉默了，大家能意会，只是不太方便直接说出来。 什么捡回来的孩子，可能是父皇的借口。 “还是不要乱说，如果让父皇听到了，肯定把我们赶出应天，去北边寒苦之地就藩。” 朱橞说着首先走出皇宫。 其他几个皇子互看一眼，真的不敢再胡乱猜测，毕竟父皇的心思，不是他们能猜的，不过可以感受到的是，父皇想培养小侄子。 不知道父皇还有没有时间，培养下去了。 有些事情，朱元璋越是想瞒住，又越不容易瞒，毕竟骨肉亲情，长得像很正常。 大本堂外。 “小弟，我该回去了，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小心。” 朱允熥叮嘱了两句，转身回去东宫。 朱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到了外面时，只见侯显已经在等候了。 “小皇孙！” 侯显笑道：“奴婢抱你回去。” 来的时候有肩舆，回去就没了，朱炫不在意，摇头道：“我想自己走一走，你陪我吧。” 侯显点头道：“好，小皇孙想去哪里？” “见皇爷爷！” 他们很快，来到谨身殿。 朱炫跑了进去，开心道：“皇爷爷！” “乖孙！” 刚才朱允炆追到这里，朱元璋很不爽地把人赶走，本来还气在头上，看到朱炫的瞬间，什么都忘记了。 还是小乖孙让人省心。 朱元璋又道：“今天在大本堂，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 朱炫开心道：“皇爷爷送了好吃的给我，后来我请皇叔他们吃，还有给二哥、三哥吃，大哥不想要。不过三哥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说大哥要打我，教训我，皇爷爷这是为什么？” “别管那个孽孙！” 朱元璋想生气，又不好吓到小乖孙，续道：“你大哥他，就是欠揍，过段时间，咱亲自揍他一顿，就老实了，如果乖孙怕了你大哥，不想去上学，那就不去了。” 朱炫摇了摇头，爬到他的大腿上坐着，可爱道：“孙儿还是想去，孙儿看到二哥一个人，好像很可怜，就算学不到东西，能陪一陪二哥也好。” “乖孩子！” 朱元璋说道。 还是小孙儿好，知道心疼那个不怎么聪明的二哥，不像朱允炆那个臭小子，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敢做出来。 他现在就敢怂恿朱允熞，打自己的小乖孙。 如果年长几年，真的当上皇帝，岂不是连皇叔都可以下手？ 越是这样想，朱元璋对朱允炆越不满。 咱一定要多活几年，小乖孙说得对，得把身体养好，不能再劳累，按时吃饭，食用药膳等等。 “二哥还对孙儿，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朱炫继续道。 “什么话？” “二哥好像说，他不呆一点，可能活不下去，还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 朱炫很天真地问。 “允熥……标儿……” 朱元璋的身子，微微一颤，长长地叹息道：“是咱忽略了允熥那孩子！” 朱允熥确实没爹没娘。 朱标死了，母亲常氏也早就死了，连他的大哥雄英也是早夭，可以说除了他这个皇爷爷，再没有别的亲人。 偏偏他这个皇爷爷，还不重视这个孙儿。 “你二哥真的说，如果不呆一些，就活不下去？”朱元璋又问。 朱炫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活不下去？ 朱元璋第一时间能想到，就是权力斗争的问题，朱允熥在宫中没有任何依靠，朱标在的时候还好，现在不在了，东宫全部控制在吕氏手中，为了推朱允炆上位，吕氏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朱允熥敢表现得聪明一些，可能会马上被吕氏扼杀，不得不藏拙。 “是咱忽略了允熥，是咱的错！” 朱元璋说着，又想到了朱标，进而还想到雄英和妹子，叹了口气，忍不住落泪。 第17章 暴走的朱允炆，悲哀的朱允熞 “皇爷爷，不哭！” 朱炫举起小手，小心地帮他擦去泪水。 朱元璋鼻子一酸，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道：“乖孙，还是你好，来了咱身边没多久，就帮咱看清楚不少事情，唉！” “孙儿可以帮皇爷爷做任何事情。” 朱炫说道。 朱元璋深吸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乖孙，眼神依旧的纯真，纯净而没有杂质，问道：“你觉得，咱应该怎么对你二哥？” 越想他就越觉得，是自己亏待了朱允熥。 同样是朱标的儿子，他只对朱允炆好，有点偏心了，也正是自己的不重视，导致吕氏可以在背后乱来，对不起死去的标儿。 “二哥怎么了？” 朱炫侧着脑袋，故作天真地问。 朱元璋哈哈一笑：“你的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朱炫说道：“二哥刚才也说，孙儿年纪小，说孙儿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二哥还提醒孙儿，以后一定要小心，好像很怕大哥那样。” 看到他这么可爱地提出疑问，朱元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为你解释，长大了你会懂的，以后散学，都回来皇爷爷这边，咱教你这些大道理。” 不过想到朱允熥那么怕朱允炆，还要提醒朱炫，也要小心朱允炫。 他不由得心疼。 都是他的孙儿，都是一家人，竟然被吕氏弄成这样！ “咱要把吕氏，留给咱的乖孙处置！” 朱元璋心想。 “好啊！孙儿一定，准时来陪皇爷爷。” 朱炫爽快地答应，再往大殿外面看去，天色不早了，起来收起那些奏章，提醒道：“皇爷爷，该吃晚饭了。” “好好……” 朱元璋都顺了他的意：“云奇，让徐兴祖送晚膳来。” 他们等了片刻。 徐兴祖带人进来了，躬身道：“拜见陛下！” 得到了朱元璋的点头，他看向朱炫，笑道：“小皇孙，晚上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皇爷爷吃什么，孙儿就吃什么，不过孙儿有一个请求！” 朱炫眼巴巴道：“能不能让二哥过来吃饭？或者送一份去给二哥？他肯定会挨饿了。” 徐兴祖佩服道：“小皇孙很重情啊！” “重情重义，这才是咱的乖孙！” 朱元璋确实很重视骨肉亲情，又对朱允熥感到惭愧，道：“云奇，你去带允熥那孩子过来，受了委屈，那孩子也不敢说，苦了他了！” “是！” 云奇又离开了。 —— 此时的东宫。 “大哥，不要打了！” 朱允熞一边跑，一边哭得放声吼叫。 朱允炆手持一条藤条，把往日的儒雅风度，全部丢到一边，表情也有些狰狞，追着朱允熞来打，发泄今天在大本堂的不满。 身边的宫女太监，没有人敢来阻止。 几个朱标的女儿，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不敢看出去。 “我让你不懂事，让你没记性，连大哥也敢出卖，得到那个野孩子一点恩惠，把大哥也忘了，不打你，我打谁，给我站着别动！” 朱允炆的速度，没有朱允熞的快，追得满脸涨红。 挨了两下藤条的朱允熞，痛得都哭出来，哪里肯停下挨打，跑得更快，哭诉道：“大哥，我也不想，是那个野孩子的错，我……母妃！” 跑到了院子大门旁，他看到一个宫装丽人，正好走进来，直接扑过去，“哇”的一声大哭：“母妃，大哥打我，呜呜呜……” 说完了，他躲在吕氏身后，又是嚎啕大哭，声音悲惨。 “允炆，住手！” 吕氏生气道：“允熞是你亲弟弟，你打他做什么？” 言罢，又挥手道：“全部滚下去，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传出去！” 那些宫女太监，包括几个小女儿，全部退出这个小院子。 朱允炆怒气还未全消，在吕氏面前，又不敢放肆，只能咽下这口气，道：“母妃，允熞今天太过分了。” 他把大本堂发生的事情，完整地说出来。 “我不是让你，暂时不要招惹那个野孩子，你还敢让允熞去招惹他！” 吕氏皱起眉头，生气道：“现在你皇爷爷知道了，连见都不愿见你，这下可好？你还能怎么办？” “母妃，对不起！” 朱允炫回想起今天的遭遇，鼻子一抽，委屈得有些想哭。 至今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皇爷爷为什么对那个野孩子那么好，他很不服气。 “允熞，你先回去！” 吕氏又道。 朱允熞抽了抽鼻子，擦去眼角的泪珠，害怕地看了大哥一眼，飞快往屋子里走。 “母妃，我才是皇长孙！” 朱允炆不服气道：“皇爷爷为什么，只宠爱那个野孩子？” 吕氏郑重道：“正因为你是皇长孙，才应该忍下去！等你登基，当上皇帝了，今天的屈辱，可以全部讨回，想把那个野孩子做什么都行，有一句话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野孩子，终究是野的。” “你皇爷爷年纪大了，支撑不了多久，你那些皇叔，没有能让你皇爷爷满意的，继承大统的重任，早晚会落在你的身上。” “这段时间，你给我低调一些，安分守己一些，等你皇爷爷气消了，再去道歉认错，明白了吗？” 她沉声说道。 朱允炆慢慢地冷静，认为母妃说得对，点头道：“我错了，以后都听母妃的，再也不管那个野孩子。” “你能明白，最好了！” 吕氏说得是轻松，但心里还是很担忧。 奈何那个野孩子，一直留在朱元璋身边，又有人保护，想要除掉也不好下手。 不过等朱元璋死了，还是有机会。 老朱一把年纪，应该活不了多长时间。 “太子妃。” 院子外面，一个贴身的宫女突然说道：“陛下身边的云奇公公，来我们东宫了。” 云奇可是老朱身边，唯一的贴身太监。 朱允炆突然害怕，担心还因为今天的事情，给自己惩罚。 吕氏淡定道：“出去看看。” 只不过到了外面，他们愣住了。 云奇不是来找他们，而是到了朱允熥居住的小院子，是去找朱允熥那个不太聪明的孩子。 这又是为何？ 吕氏敏锐地感觉到，宫中又要发生，自己无法掌控的变故。 第18章 朱允熥的秘密 散学回来后，朱允熥哪里都不去，直接回自己的小院复习功课。 觉得饿了，他就随便吃两块糕点应付，心里回想着今天的事情，正在出神的时候，一个太监走过来道：“皇次孙，云奇公公来了。” “快请！” 朱允熥说道。 “见过皇次孙！” 云奇躬身一拜，又道：“陛下和小皇孙在谨身殿用膳，小皇孙想和皇次孙一起用膳，陛下便命老奴来了，请问皇次孙方便吗？” 朱允熥一脸惊讶地问：“皇爷爷要请我回去？” 放在以前，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是啊！” 云奇再问道：“皇次孙有时间吗？” 朱允熥连忙道：“有，当然有，麻烦公公来走这一趟！” “不麻烦！” 云奇说着，走出这个小院。 他们一出去，就看到吕氏等人，正在期盼着，朱允熥可以看到，吕氏和朱允炆的脸色，很不好看。 “允炆，去问一问。” 吕氏低声道。 朱允炆不喜欢朱允熥，但也不得不追上去问：“二弟，怎么了？” 朱允熥依旧一个不太聪明的样子，道：“云奇公公说，是皇爷爷让我去吃饭，大哥觉得，皇爷爷是不是想找借口惩罚我？” 都让你去吃饭了，还能有什么惩罚？ 朱允炆的脸色一沉。 今天皇爷爷赐食给朱炫，现在又请朱允熥回去吃饭，只有他是什么都没有，还要遭到责罚，他觉得皇爷爷变心了，原来爱是真的会消失，皇爷爷已经不再爱自己。 “二弟，你去吧！” 朱允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说完赶紧回去，不然他忌妒的表情，会再也忍不住。 朱允熥就这样，离开了东宫。 吕氏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又感到了一种全新的威胁，来自朱炫的威胁，还没有机会解决，现在朱允熥的威胁也来了。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朱元璋这是要亲近朱允熥，从而疏远朱允炆。 最重要的是，朱允熥也有后台，他的舅姥爷是蓝玉，背后是淮西勋贵，母亲是敬懿太子妃…… 危机感，迎面而来。 威胁的意味，越来越浓了。 “母妃，怎么办？” 朱允炆抓住吕氏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有一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要被抢走的感觉。 “朱允熥就是个废物，你皇爷爷不可能重视他的。” 吕氏想了好一会，叮嘱道：“你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一定不能再放肆，低调一点，也安静一点，别再犯错，等你皇爷爷气消了就去道歉，知道吗？” “好！” 朱允炆握了握拳，也只能这样做，可……还是很不甘心！ “都是那个野孩子的错！” 一切都是被野孩子带来，以后登基了，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朱炫！ —— 谨身殿。 朱允熥在朱元璋面前，还是有点拘谨。 朱炫完全不一样，主动地把自己的大鸡腿，让给朱允熥，还让他好好吃。 “允熥，以前是咱忽略你了。” 朱元璋惭愧道。 朱允熥摇头道：“皇爷爷为天下之主，政务繁忙，孙儿可以理解，只是孙儿也想不到，皇爷爷会突然请我来用膳，一时间有点紧张。” “哈哈……” 朱元璋发现，朱允熥确实不怎么呆。 都是那个吕氏的错，为了帮朱允炆上位，把自己的孙儿，折腾得这样。 如果朱允熥是真的藏拙，他对于继承人的选择，又多了一个，以朱炫对朱允熥的好，万一自己活不了几年，无法看着朱炫长大，选朱允熥也是不错。 “傻孩子，不用紧张。” 朱元璋表情缓了缓，问：“平时在东宫，过得还好吧？” 朱允熥低下头，不敢说话。 也就是说，过得不是很好。 朱元璋又想起那句，没爹没娘的话，让一向重视亲情的他感到心疼，淡淡道：“咱想你的父亲，还有你大哥雄英了。” “如果大哥还在，孙儿……也不会这样。” 朱允熥本能地说出口：“朱允炆，不是我大哥，我……孙儿该死，说错话了！” “无妨！” 朱元璋想了想又问：“咱想补偿你，想要什么，尽管和咱说。” 朱允熥犹豫好久道：“孙儿想搬出去，请皇爷爷成全。” “搬出去？” 朱元璋说完便沉默了。 作为皇孙，连宫里都不想住，想搬出去，可见吕氏对这孩子，有多么刻薄，没爹没娘的孩子，是真的很可怜。 “如果皇爷爷不同意，还是算了。” 朱允熥连忙又道。 “云奇，咱好像有一个空置的行宫，你安排一下吧！” 朱元璋同意了。 朱允熥一听，连忙跪下来：“多谢皇爷爷！” “傻孩子，起来吧！” 朱元璋看了看朱允熥，再看了看抓住大鸡腿，一顿猛啃，吃得嘴边都是汁水的朱炫，不由得哈哈一笑。 回想了一会以前的事情，他的印象中，好像还是第一次，同时和两个孙儿一起，开心地吃一顿饭。 特别是看到朱炫，吃得那么可爱，烦恼又置之脑后。 “皇爷爷，你也吃！” 朱炫注意到他的眼神，把鸡腿递过去。 “乖孙吃吧，爷爷不饿！” 朱元璋又道：“允熥，以后散学有空了，可以经常陪允炫回来爷爷这里，咱以前忽略了你，现在要补回。” “多谢皇爷爷！” 朱允熥说完，心里舒了口气。 这顿饭吃得很漫长，外面快看不到路了，他们才走出谨身殿，几个太监打着灯笼在旁照明。 “小弟，这次谢谢你！” 朱允熥知道，是朱炫把那些话，告诉了朱元璋，感激地说道：“以后有什么需要二哥帮忙的，尽管和二哥说，一定会满足你。” 朱炫雀跃道：“以后我可不可以和二哥玩？” “当然可以！” 朱允熥心情大好，抱了抱这个小弟，转交给跟在身后的侯显，又道：“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见。” “二哥，明天见！” 朱炫摇摆着小手。 朱允熥目送他们离开，脸上慢慢出现了一丝笑容，本来有些弯的背，慢慢地挺直了些，感觉比以前也自信很多。 “终于不用，再看吕氏的脸色，大哥、娘……” 朱允熥心里默默在想：“我做到了！” 他还记得，四岁那年，八岁的大哥朱雄英，生病的时候，告诉了自己一个秘密。 四岁的孩子，其实已经会记事了，朱允熥一直记住到现在。 第19章 熊孩子朱允熞 朱炫让侯显抱着，回到乾清宫那个小院子。 折腾了一整天，作为一个孩子，早已经累了，躺在软榻上，整理着今天的事情。 “朱允炆对我的意见很大，吕氏肯定也不爽我，那些皇叔都不爽朱允炆，和我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我那个二哥，在藏拙，原因是怕了吕氏。” “二哥找到机会，想搬出去住，离开东宫，脱离吕氏的控制，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今天二哥得到皇爷爷的召见，说不定明天吕氏就会玩什么小手段，换做是我也想搬出去，二哥还是很精明，不会不聪明。” “东宫的水，有点深。” “以后我长大了，也得想办法离开皇宫，在外面居住才行，希望我真的能让老朱多活几年，不然吕氏和朱允炆，肯定不会放过我。” “二哥，你要努力一点，不要辜负我的希望。” 朱炫很想把朱允熥推上去。 特别是知道，朱允熥刻意藏拙，他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然而，朱炫也不知道，朱元璋想让他当继承人，而他却想让朱允熥当继承人，更是完全想不到，自己是朱元璋的亲孙子。 上学的第一天，过得很充实。 第二天。 朱炫起来后，继续要去上学，今天他不想坐老朱御用的肩舆，毕竟太过高调和张扬，选择步行去大本堂。 经历过昨天的事件，众多皇子皇孙都清楚，朱炫现在正受宠，再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了。 进了大本堂后，首先看到朱允熥，他开心道：“二哥，早啊！” 今天的朱允熥，表现得比以前自信多了，就连坐着的身体，腰杆也是挺直，昨天那顿饭，对他的影响很大，但也只是开始。 以后的他，会让吕氏后悔。 “小弟，早！” 朱允熥微微一笑，抱住他坐在位置上。 再然后，他们看到朱允炆兄弟来了。 不过今天的朱允炆，脸容憔悴，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很明显昨天晚上睡不好，不断在纠结昨天的事情，甚至怀疑自己的人生。 朱允炆进门之后，看都不看朱炫一眼，直接坐在前排，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朱允熞挨了一顿揍，对自己大哥很不爽，干脆到另外一边，不想挨着朱允炆坐。 那些皇孙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很神奇，又很耐人寻味。 “上课吧！” 齐泰来了，宣布正式上课。 不过把作业布置下去后，他就将朱允炆喊走，不知道要密谋什么事情。 朱炫毫不在意，从目前来看，只要朱允熥能崛起，朱允炆基本没有希望了。 中午吃饭时。 老朱又来给朱炫加餐。 考虑到朱炫要请客，老朱也想他和那些皇叔打好关系，送来的东西，比昨天还要丰盛，那几个皇叔也就不客气，一起乐呵呵地吃。 “三哥，要不要吃？” 朱炫往朱允熞看了过去。 朱允炆还没回来，只有朱允熞一个人坐在那里。 朱允熞本想拒绝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大哥的可恶，他就想报复朱允炆，和朱炫亲近，这个熊孩子，完全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只想恶心自己大哥。 “好啊！” 朱允熞大步走过去，不过还是挺害怕那几个皇叔，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坐下来便吃，又道：“多谢小弟！” “三哥客气了！” 朱炫人畜无害地笑道。 要瓦解朱允炆和吕氏内部，就得从他们内部开始，挑起他们的矛盾。 朱允熞这个熊孩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改变大明的命运，也改变自己穿越之后的命运，朱炫要做的努力还有很多，一个两岁小孩子能做的不多，很想尽快长大。 —— 时间很快，又数天过去了。 皇城外的行宫，收拾完毕，以后就是朱允熥的府邸，还没有封王，算不上王府，只是一个居住的地方。 朱允熥把东宫的东西，全部搬出去，看都不多看吕氏那边一眼。 吕氏得到这个消息，气得差点忍不住砸东西，那个废物一样的朱允熥，刚得到老朱的重视，就要脱离她的控制。 不仅是朱允熥，吕氏发现，有很多事情，逐渐不在自己控制之中。 越是这么想，她越感到慌乱。 事情发展到这里，吕氏阻止不了，只能瞪大双眼，看着朱允熥搬出去。 来到那个行宫。 朱允熥打量了一会，心满意足道：“还不错！” 朱元璋还安排了几个宫女、太监过来，照顾他的起居。 屋子刚整理了一会，外面有人来传，大将军蓝玉来了。 “舅姥爷！” 朱允熥说道。 朱标虽然死了，但朱允炆没有上位，那么蓝玉还不会死，淮西勋贵也没有被清算，他们一直活到现在，锦衣卫也没有被解散。 不过在这两年里面，朱元璋看不爽蓝玉的嚣张，多次打压，削减兵权、职权，还处理那些胡作非为的义子，蓝玉逐渐明白了自己的不对，这两年比以前低调了很多。 但嚣张的本性，还没完全改变。 “允熥，你怎么出来了？” 蓝玉皱起眉头道：“在宫外，机会少了很多。” “我们到书房再聊。” 朱允熥带上他，一直到了书房内，又道：“我不出宫，早晚会被吕氏弄死。” “她敢？” 蓝玉杀气腾腾道：“我这就带兵，把吕家彻底灭了。” 朱允熥摇头道：“舅姥爷敢这样做，肯定也活不成，还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也找到机会了。” 那个机会，就是朱炫。 那天的话，是他故意告诉朱炫，觉得朱炫和朱元璋亲近，能当一个传话工具。 如果他亲自去见朱元璋，先不说能不能见到人，就是吕氏也不允许他这样做，身边一直有吕氏安排的人盯着自己。 朱允熥也想不到，朱炫会那么快，就帮了自己一把。 “舅姥爷，你再收敛一下脾气，那些义子，能不要就不要，不然我也会被你连累了。” 朱允熥郑重地说道：“接下来，我会改变一切，不会辜负舅姥爷对我的期望。” 蓝玉沉默了好一会道：“允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你一定要记住，背后有舅姥爷我在，吕氏敢做什么，就算陛下不出手，舅姥爷和淮西权贵，也会帮你。” 他对这个孩子很上心，毕竟是自己的希望。 “好！” 朱允熥送他出门，再回到书房，便计划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还有那位小弟，他一定会帮自己，因为两年前的弃婴事件，朱允炆被蒙在鼓里，但朱允熥正好偷听到了。 第20章 朱元璋：小乖孙很适合当皇帝 早上。 朱炫照常早早起来，这段时间里面，上学已经形成了习惯。 散学之后，他又习惯地去谨身殿见皇爷爷，在皇宫里的生活，甚是舒适，无忧无虑。 到了大本堂，只见那些皇子皇孙，陆续来了。 最近几天里，朱允炆没有再做什么，连多看朱炫一眼都没有，很安静地完成齐泰布置的各种任务，而朱炫还继续策反朱允熞。 朱允熞这个熊孩子，谁能给他好处，他就跟谁好，完全不管朱允炆的脸色。 气得朱允炆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做什么，上次的事件，他还没有机会找皇爷爷认罪，如果再闹出什么，会彻底让皇爷爷失望。 不过让朱允炆感到奇怪的是，搬出去的朱允熥，整个人都变了。 不仅人自信了，就连齐泰布置的功课，都能超额完成，隐隐有要追上朱允炆的感觉，让他感到了浓厚的危机。 “朱允熥，原来你一直是装的！” 朱允炆咬了咬牙，满肚子的怨气，只能往回咽。 朱炫是个野孩子，他认为没有威胁，但朱允熥的威胁，那就大了！ 很快到了中午。 检查完了功课，他们开始吃午饭，朱元璋又日常给朱炫加餐。 “三哥，今天要不要再和我们吃饭？” “大哥你呢？” 朱炫又一次发出诚意的邀请。 朱允炆冷哼一声，理都不理会，朱允熞这个没心没肺的熊孩子，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拍着心口道：“小弟，以后在宫里，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三哥，以后三哥保护你。” “多谢三哥！” 朱炫点头道。 “允熞！” 朱允炆咬牙切齿，这个亲弟弟，他完全不想要了。 倒是那几个皇叔，看到朱炫这种表现，心里忍不住偷笑，这个小侄子没有那么简单，也就两岁，已经懂得玩弄人心。 朱允炆是个废物，不懂这些，也看不透。 但他们几个皇叔，可是精明得很，如何看不出朱炫想做的是什么，但不干预，甚至还很赞成。 —— 时间很快，又两年过去。 朱炫已经四岁了，但是身材比较高大，看上去不像四岁，反而有六七岁的样子，身高直追已经十一岁的朱允熞。 这两年里面，也发生过不少事情。 朱元璋的内阁越来越成熟，不需要高强度工作，身体得到调养，越来越壮实，龙行虎步，不显老态，好像还能再活二十年。 蓝玉依旧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在朱允熥反复叮嘱之下，比两年前又收敛了很多，不得不说朱允熥还是有本事的。 现在的朱允熥，表现出来的能力，虽然还比不上朱允炆，但是也想和朱允炆争一争，想抢夺继承人的位置，离开东宫之后，脱离了吕氏的控制，做的事情大胆了很多。 朱允炆很担心，怕被朱允熥争赢了，吕氏也是这样。 朝中的大臣，特别是武将，淮西勋贵那批人，现在可激动了。 朱元璋看到改变的朱允熥，以后又多了一个选择，心里欣慰，不过朱允熥表现的能力还是差了点，让他没有马上选定是谁，更喜欢的还是朱炫。 现在的朱元璋，终于有信心，活到朱炫长大的时候了。 傍晚散学。 朱炫离开大本堂，首先去谨身殿，和老朱见面。 在这两年里面，他也习惯了，散学之后，再去找老朱上课，学习各种大道理，甚至治国的方略，这是其他皇孙都没有的待遇。 “皇爷爷！” 朱炫小跑进门，不过看到朱元璋此时的脸色不太对，小心地问：“是谁让皇爷爷生气了？孙儿帮皇爷爷去揍他！” “咱不生气。” 朱元璋丢下两份奏章，表情缓了缓道：“看到咱的小乖孙，什么气都没了。” 朱炫说道：“那孙儿以后，多点来看皇爷爷。” “好啊！” 朱元璋心情大好，随后又说道：“这几个月里面，弹劾蓝玉的奏章，越来越多了，哼！” “蓝玉大将军，好像是二哥的舅姥爷。” 又经过两年的时间，朱炫在朱元璋身边，了解到很多事情，有时候有些话，可以很大胆地说出来，不用像两年前那样，担心会引起老朱的震惊。 弹劾蓝玉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干预继承人，打压朱允熥的后台，他们才能扶持起朱允炆。 “有些人，是见不得你二哥好，不过蓝玉那些武官，也是胡乱弹劾朝中文官。” 朱元璋冷哼道：“如果是乖孙，你会怎么处置？” 现在朱允熥的表现，越来越好，让他甚是满意，至于朱允炆那边的存在感，又弱了许多。 朱炫摇头道：“孙儿哪里懂这些？” 朱元璋道：“乖孙想到什么，尽管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咱不会怪你。” “真的吗？” 朱炫一个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故作思考一会道：“他们都是为了大哥和二哥吧？” “没错！” 朱元璋一直把朱炫带在身边，很多事情，朱炫是知道的。 能说出这句话，他也不感到意外。 “孙儿和二哥的关系最好，但是也不打算为二哥说话，孙儿觉得，两边都应该惩罚。” 朱炫这句话，让朱元璋感到很意外。 “为什么？” “我觉得，他们为了各自扶持的人，团结在一起，不方便皇爷爷掌权，也不方便，以后继承人掌权。皇爷爷之前教孙儿看《资治通鉴》，里面有朋党这个词，他们这样就像是朋党之争，盲目地排除异己，还会扰乱朝政，皇爷爷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 朱炫认真想了想又道：“何况这是皇爷爷的事情，他们凭什么横插一脚？” “说得好！” 朱元璋哈哈一笑，当即抱起朱炫，放在自己大腿上，笑道：“咱的好乖孙！” 果然是当皇帝的料，连这些也能想到。 现在朝堂上的两伙人，一伙扶持朱允炆，一伙扶持朱允熥，互相斗争，就像是互相拉帮结派的朋党之争。 朱元璋确实不想看到，朝堂上的朋党壮大起来，不利于自己掌权。 最重要的是，他的小乖孙，现在还没有人扶持，那么其他人，也没必要扶持，何况还是自己的家事，容不得别人指指点点。 “都是皇爷爷教孙儿的。” 朱炫不沾沾自喜。 朱元璋更宠爱这个小乖孙，可惜年纪还是小了点，想了一会又问：“乖孙以后长大了，想当什么？” “想当一个，和蓝玉大将军一样厉害的将军！” 朱炫雀跃地说道。 “这又是为什么？” 朱元璋期待地问。 只要有机会，朱元璋最想的，还是让朱炫继承自己的位置，但是也想知道，朱炫的小心思如何。 第21章 第一次出宫 “皇爷爷和孙儿说过，很久以前的事情。” “以前我们家里，很穷的，我们的江山，被鞑子统治，他们欺压我们的百姓。” “皇爷爷看不过去，反抗元蒙，赶走鞑子，把他们赶回大漠，但是元蒙的人，还在大漠虎视眈眈，皇爷爷只是把他们赶走，以后可能还会回来。” “孙儿想做皇爷爷没做完的事情，把他们打得，再也没办法回来，和皇爷爷一起，保护我们大明子民。” “皇爷爷还和孙儿说过，封狼居胥的故事。” “孙儿也想封狼居胥，为大明，打出更广阔的河山。” 朱炫很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番话，又引起了朱元璋的回忆。 想当年，他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河山，现在河山回来了，但鞑虏只是驱除，仍在长城之外，虎视眈眈，肯定还想再打回来。 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皇爷爷，是不是孙儿说得不对？” 朱炫看到老朱没有回话，仿佛在想什么。 闻言，朱元璋感叹道：“乖孙的想法很好，咱的大明，以后就靠乖孙来守护，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苦了大明百姓。” “孙儿一定能做到。” 朱炫郑重道。 “好孩子！” 朱元璋轻抚着他的小脑袋。 两岁的时候，乖孙就能提出内阁制度，今年才四岁，不仅理想远大，还能一眼看穿了，目前朝堂上朋党的弊端。 别说软弱的朱允炆，就算是现在表现得还不错的朱允熥，在他心里也远不如小乖孙。 大明江山，只有交给小乖孙，朱元璋才能真正的放心。 “乖孙，你回去用膳吧，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朱元璋又道。 “皇爷爷，吃饭不能偷懒。” 朱炫从他的怀抱里跳出来，又道：“一定要吃晚饭。” 朱元璋开怀笑道：“咱一定会，乖孙放心！” 等到朱炫离开了，他的眼神一冷，站了起来，冷声道：“咱还没死，下面的人，就想方设法，要把咱取代了？” 此话一出。 云奇和蒋瓛二人，同时跪了下来。 “蒋瓛，你去查清楚，那些文臣武将，是否有不干净的，如果有，递一份名单上来，咱要捉一部分，杀一部分。” 朱元璋杀气腾腾道：“咱几年没有杀人，他们就觉得，咱的刀已经不锋利了是吧！” “是！” 蒋瓛领命，马上下去安排。 云奇爬起来，为朱元璋倒了杯茶。 朱元璋的气势，这才收敛了许多，问道：“云奇，咱的小乖孙怎么样？” “小皇孙，很像陛下！” 云奇拍马屁道，明白朱元璋要问的是什么，但又不敢说得太直白。 “像咱，那是最好的！” 朱元璋很满意，审视了一遍自身，又问：“你认为，咱还能活多久？” 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命不够长。 听到这个问题，云奇思考片刻，弯下腰道：“陛下能万年，万万年。” “那咱不就成了老怪物？” 朱元璋哈哈一笑。 云奇一起笑了。 朱元璋又道：“你也不用再拍咱的马屁，让徐兴祖把晚膳送上来吧！” 今天虽然有些生气，但他更多的是开心，特别是因为朱炫的表现而开心，大明后继有人了。 —— 时间很快，又过了几天。 来到四月下旬，太子朱标的忌日。 朱炫终于可以出宫了。 穿越已经有四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出宫，因为老朱要带他去拜祭太子。 朱炫一直认为，自己只是被朱元璋捡回去，和老朱家没多少关系，很疑惑老朱为啥还要带自己去拜祭朱标，不过这些也不好随便提出来。 一起去东陵的，还有太子妃吕氏等人。 不过他们先去，朱元璋随后再到，不想和吕氏见面，到了东陵的时候，吕氏他们已经离开了。 第一次出宫的朱炫，对外面的一切深感兴趣。 朱元璋带着朱炫，在东陵前面，站了将近半个时辰，又去孝陵前面，看一看马皇后，回想起曾经的事情，长长地叹了口气。 “皇爷爷，不要伤心，还有孙儿。” 朱炫拉了拉朱元璋的衣袖。 “乖孙说得对，咱不用再伤心了。” 朱元璋回过神来，拜祭已经差不多了，问：“乖孙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孙儿想……在外面走一走，二哥经常说外面很热闹，孙儿很向往。” 朱炫马上提出请求。 在宫里待了四年，朱炫把自己在宫中能走的地方，全部逛了一遍，早就玩腻了，难得出来一趟，当然不想那么快回去。 “行！” 朱元璋直接答应了，笑道：“乖孙还没到过外面，是咱的疏忽，蒋瓛、严冠，你们准备一下，不要惊动普通百姓。” “是！” 他们说道。 微服出巡的安排，很快做好了。 朱元璋找来一辆普通的马车，让人赶车回到城内，又问：“乖孙想去哪里看看？” “秦淮河！” “去秦淮河！” 朱元璋道。 赶车的侍卫改变方向，很快来到秦淮河畔，他们从车上下来，身边的锦衣卫，快速潜伏在附近，保障安全。 “严冠，你跟来，其他人退下去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连云奇都不带。 朱炫好奇地往秦淮河两岸看去，这里就是明朝的秦淮河，感觉还挺不错，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风味，笑道：“爷爷，我们一起走走！” “好！” 朱元璋宠着他，拉住小乖孙的手，在河畔游玩了一遍。 朱炫对古代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朱元璋看到他这么开心，刚才的忧伤，置之脑后，陪着小家伙一起开心游玩。 到了下午，他们也走累了。 “皇爷爷，那里好香啊！” 朱炫指了指一条小巷，里面有一个小摊，卖的是应天有名的鸭血粉丝。 “掌柜，三个位，三碗鸭血粉丝。” 朱元璋知道乖孙饿了，拉住他走过去。 “好勒！” 小摊的掌柜见了，连忙动手做粉丝。 朱元璋又道：“严冠，你也坐。” “不敢！” “咱让你坐，你就坐！” 朱元璋下令道。 严冠最后还是坐了，但很坐立不安，毕竟身边的是皇帝，大明第一人。 “咱已经有好久，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鸭血粉丝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 朱炫期待道：“以后孙儿可以多陪爷爷出来。” 朱元璋知道，是他想出来玩，笑道：“也要咱有空才行。” 第22章 大明，很穷吗？ 他们坐下来不久，掌柜端了三碗鸭血粉丝过来。 朱炫见了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夹了一条粉丝，也不怕烫，吸进去吃了一会，道：“味道有些淡了。” “确实寡淡了！” 朱元璋喝了一口汤，再看了看周边，只有自己一桌客人，建议道：“掌柜，你的粉丝，多放一些盐，生意可能会更好。” 掌柜闻言，叹了口气道：“你们衣着光鲜，不是普通人家，哪里知道我们普通人的苦？我也想多放一些盐，可是我这个小摊子，一碗鸭血粉丝，只卖十五文钱，卖贵了没有人光顾，卖便宜了，哪来的钱买盐？” “咱大明的盐，很贵吗？” 朱元璋本能地问。 “当然很贵！” 掌柜点头道：“现在不用打仗，朝廷发的盐引少了，能得到盐引的盐商少了，市面上的盐不多，价格自然而然上来了。” 大明盐务用的是开中法，允许民间商人获得盐引，大明边疆所需要的物资，就由这些民间的团队去运输，算是一种交换。 近几年没有怎么打仗，发的盐引不多，市面上的盐自然不多，供不应求，涨价那是正常。 朱元璋思索了一番，又问：“打仗的时候，盐引多了，盐是不是更便宜一些？” “我们大明的盐，就没有便宜过！” 盐引多了，至于盐为什么不便宜，掌柜就说不出缘由，又道：“不仅盐贵，税也贵，我赚不到多少钱，只能少放点盐，没办法啊！” “税也贵？” 朱元璋不是很理解。 朱炫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马上提出一个问题：“爷爷不是说过，我们大明的商税，三十取一，为什么税还那么贵？” 这也是朱元璋所疑惑的，不由得往这个掌柜看去。 严冠的眼神，变得不友善，好像这家伙敢欺君的话，他就把人捉了，丢去锦衣卫诏狱。 “三十取一，只是洪武爷规定的商税，但还不包括其他过桥税、油布税，车马税等，虽然税额不高，但也经不起数量多，像我这种小摊，还是很困难。” 这个掌柜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酒楼，又道：“种类繁多的税，对我们而言很难，但是对他们来说，随便来一个客人就够了。”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反对？” 朱元璋又好奇地问。 掌柜笑了笑道：“我们现在的生活，比起几十年前，好太多了！放在元蒙时期，我们活得还不如狗，多亏了洪武爷，把鞑子赶回大漠，能赚点钱，过上好日子，都是洪武爷给的，我们又怎能反对洪武爷？” 不知不觉间，他说的也多了。 把这句话说完，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去继续忙活。 “咱还是，亏待了百姓！” 朱元璋甚是感触，他本以为做得很好了，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 要不是今天出来吃一碗粉，他都不清楚，原本艰难的百姓，还是那么艰难，并且百姓对自己，还甚是感恩，落差得有点大。 碗里的鸭血粉丝，突然变得香了许多。 “爷爷没有亏待百姓，只是天下那么多，爷爷只有一个人，难以面面俱到。” 朱炫轻声安慰，想了想又恰到好处地提出一些建议：“爷爷，那么繁多的税收实行下去，只会让贫穷的越贫穷，富有的越富有，为什么不废了繁多的赋税，而统一征收？” 朱元璋微微点头，听了今天掌柜的吐槽，大明的税制，好像是有点问题。 不过看着自家四岁的小乖孙，还能提出这样的问题，他又好奇道：“乖孙认为，这些税，应该怎么改？” 朱炫放下手中的筷子，故作很努力地想了想道：“按照刚才那位大叔说的，有一些和商户无关的税，完全没必要，在街边的摊档，一天获利可能只有几十文，交的税和那些大酒楼的相同，这就很不合理了。” 听了此话，朱元璋又是点头。 这样会导致，贫富差距越来越大。 按照朱元璋的理想，当然是从富人手里拿钱，来补助穷人，让穷人也富起来，现在和他所想的，好像又不一样。 冷静下来想一想，他认为大明的税务，是真的存在问题。 要不是出来一趟，还发现不了这些。 “孙儿认为，那些繁多的税，可以直接废止，以后按照商户的富有程度纳税，越富的，缴纳的就越多，像那位大叔这样的人，可以适当减少，爷爷觉得这样做，能不能达到一种平衡？” 朱炫说着，又提出了询问，看向了老朱。 “乖孙这个想法不错，咱的大明穷，没想到还是从穷苦百姓手里抢钱，实在不该，咱回去之后，再商量改了商税。” 朱元璋越来越满意，小乖孙对事情的看法，以及提出的各种建议。 都是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导的结果。 “大明，很穷吗？” 朱炫好奇地问。 “是啊，不过有了乖孙的方法，咱改了商税，应该不会穷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 大明确实比较穷，首先盐的开中法，损失了大部分的盐税，其次大明的税收不平衡，还打压商人，又丢失了大部分财政收入，最后还有很多隐户的人头税，是收不上来的。 朱元璋不断地印宝钞，原因就是没钱，想要把宝钞的一张纸，当作真正的钱来用，通货膨胀，纸币贬值那是肯定的。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穷。 “孙儿还想到一些方法，就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朱炫想了想，开始提出一个，重磅的政策。 朱元璋知道他的小头脑很灵活，想到的东西，有些时候，比自己还要多，鼓励道：“乖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所谓，爷爷不会责怪。” “好！” 朱炫心中有了计划，想了好一会道：“孙儿觉得，还有一些人，要比商贾更有钱，能帮皇爷爷赚钱。” “什么人？” “大概一个多月前，孙儿听皇爷爷和其他大臣讨论过，我们大明有一些豪门望族，人口不过百人，但下面有数不清的奴仆、隐户，不记录在户籍里面，但他们占据的田地无数，缴纳的税，只按那不过百人的人头收税，爷爷曾苦恼了一段时间。” “没错！” 朱元璋微微点头，确实苦恼过一段时间，问：“乖孙认为，咱应该增收那些豪门望族的税？” 第23章 朱元璋：此子，类咱！ “难道他们的税，不应该收吗？” 朱炫很天真地提出疑问。 按照一些固有的制度，考取功名的人，能免除大部分的徭役、赋税等。 比如大明刚开始的制度，就是当官的都不需要缴纳赋税，这样会导致很多农民，为了少交赋税，把自己的田地，或卖给或送给当官的，最后再在官员手里租田。 这样做所付出的租金，也要比拥有田产上交的赋税少很多，朱元璋后来也觉得这个制度有问题，前几年才废除的。 至于那些豪门望族，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地主。 这个群体的人，比官员、商户还有钱，地主还是一代代继承下来，那么多代积累下来，拥有的田产财富，多不胜数。 但是这些人交的税，也和普通人差不多。 于是乎，后来就有了官绅一体纳粮，把税收落在这些人身上。 “该收！” 朱元璋点头道。 他又如何不知道，可以从这些人动手，但又没有可行的办法，问道：“乖孙有想法？” “孙儿想到了一个，不知道可不可行。” “不管可不可行，乖孙尽管说，就算说错了也没所谓！” “我们可以不收人头税，按照田产的多少，来决定税收份额，田产越多，收的就越多，肥田收多一些，贫地收少一些。” 朱炫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又道：“既然天下人，都是大明子民，不管是官员，还是豪门望族，都应该纳税，这样做大明就有钱了。” 摊丁入亩之后，再加上土豆等作物的传入，导致清朝的人口快速增长，康乾盛世，大概就是这样来的。 不过朱炫没有把怎么做，详细完整地说出来，只是提出一个大概，具体的做法，朱元璋肯定能发散地想下去。 如果全部说全了，他一个小孩子，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为何会懂得那么多。 但是，这样已经让朱元璋很震惊，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的乖孙，用比较稚嫩、天真的语气，说出了户部尚书都说不出的话，最重要的是，年纪还那么小！ 这个计划需要实施，首先官绅一体是无法避开，其次那些地主，如果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税额，就得把自己兼并的土地，全部割让出去。 那么割让给谁？ 当然是那些隐户。 他们可能会主动帮隐户登记造册，把田地转让，来避免巨额的税额。 不仅土地兼并的问题解决了，就连国家财政，也得到解决，大明不再贫穷，还多了一个大额的财政收入来源。 小乖孙这番话，听起来是简单，但能带来巨大的利益。 朱元璋激动得差点要站起来，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摇头道：“如果按照乖孙的方法去实施，那些商贾、豪门，必定会反抗，一定能带来动乱，很难！” 商贾还好，号召力不强，但是地主根深蒂固，底蕴不可小觑。 要进行这些改革，改革者必须要有强硬的手腕，以及对军队有绝对的控制权，便于随时镇压动乱。 朱元璋正好都有，明初四大案中，现在蓝玉案大概是没有了，但是前面三个大案，他杀人如麻，杀得天下人瑟瑟发抖。 换作是朱允炆那个废物去做，用不了多久，金陵城内就能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地迎接燕王来当皇帝，可能还不需要朱棣怎么奉天靖难，就有成片的人投降。 “那就杀了，杀一批不听话的，换一批听话的即可。”朱炫用可爱的声音，说出这句，有些狠的话。 说完之后，他暗自摇头，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孩子，说得有点多了。 卧槽！ 朱元璋听了，浑身一震，仿佛在朱炫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此子，类咱！” 他的心里，便是如此呐喊。 小乖孙不仅有政治手段，还有上位者的狠辣，好一句“那就杀了”。 朱元璋激动得想哭，这次真的后继有人，无论朱允炆还是朱允熥，都给不了他这种感觉，直接戳中了内心最满意的地方。 就连是坐在一边，慢悠悠地吸粉的严冠，也是惊讶地抬起头，想不到小皇孙那么小的年纪，也能说出这些话。 这样一来，小皇孙更深得陛下的喜爱。 严冠心里在想。 “爷爷，孙儿说得对吗？”朱炫眨了眨大眼睛就问。 今天表现得有些过了，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应该不会吧？ 他在老朱眼里，就是个神童。 作为神童，语出惊人，那是基本操作。 “说得很对！” 朱元璋有些激动，眼神里仿佛有光。 大明的希望，就在小乖孙身上了。 激动过后，朱元璋哈哈一笑，又道：“不知不觉我们说多了，吃粉吧。” 还好那个掌柜，没在意到这边。 不然让他听了，可能会把他吓到。 不过吃了两口粉丝，他又感到淡而无味，目光落在朱炫身上，又问：“乖孙知不知道，为什么盐引多起来，盐价反而还高了？” “可能是盐不多吧！” 朱炫故作思考，才说出这句话。 盐不多？ 朱元璋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在他看来，制盐的方法，甚是复杂，一旦制盐的人多了，又会导致良田没有人耕种，少了就导致盐不多。 即使拿到盐引的人多了，但是得不到足够的盐，自然也会抬高盐价。 开中法有可取之处，但也有弊端。 盐引换得边疆的粮草、物资，却又损失了盐税，这只是其中之一。 大明的盐商，现在还是商人。 但是到了以后，各种权贵，会利用自己的手段获得盐引，大量获利，受损的还是百姓。 制盐的盐户，没办法去耕种，朝廷少了盐税，本就不怎么富裕，没钱供养盐户，开中法发展到最后，不得不允许这些盐户贩卖私盐获利。 这些私盐，会扰乱市场，最后导致开中法的崩溃。 最严重的结果是，军队的粮食、辎重没有人负责，朝廷再也管不了盐，又要自己折腾军中的粮食，也是把大明拖垮的原因之一。 现在开中法的不足，还只是在盐价上体现。 “乖孙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朱元璋说完了，便期待地看向朱炫。 他坚信，小乖孙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惊喜，毕竟这样的惊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第24章 立嫡，非皇长孙莫属 听到这个问题，朱炫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道：“二哥知道。” “允熥知道？” 朱元璋深感好奇，便道：“那行，咱过两天，把允熥召入宫，问个清楚。” 朱炫解释道：“爷爷直接问二哥，他可能不敢说，要不爷爷允许我出宫找二哥，我们直接给爷爷答案？” “哈哈……” 听了此话，朱元璋还以为是朱炫比较贪玩，想出宫见朱允熥，顺便去玩一玩，也就不放在心上，笑道：“出宫的时候，需要带上侯显和严冠，必须要有人保护，不过乖孙很喜欢出宫？” 小孩子，玩心重，那是正常的。 这几年里面，小乖孙一直留在宫里，今天出来见一见宫外的热闹，就算不想回去也可以理解。 “想！” 朱炫乖巧地点头道：“在宫里，孙儿都腻了，如果能出去最好，如果爷爷不允许，孙儿可以永远留在宫里陪爷爷。” “当然可以出去，但只能找你二哥！” 朱元璋知道，朱炫和朱允熥的关系最好。 “多谢爷爷！” 朱炫开心道。 他们爷孙俩，一起笑了笑，继续吃粉丝。 吃完之后，他们离开这个小巷，继续去其他地方游玩。 “乖孙喜欢到外面玩，那么对出宫打猎，感不感兴趣？” 朱元璋突然在想，小乖孙在宫里，确实是闷，到外面散一散心也不错。 现在的他，奏章有内阁帮忙看，空闲的时间多了，也想带乖孙去玩点别的，其实就是想宠朱炫。 “爷爷要带孙儿去打猎吗？” 朱炫马上兴趣满满地说道。 朱元璋宠爱道：“没错，等咱处理好目前的事情，再带乖孙去打猎。” “好啊好啊！爷爷最好了！” 朱炫雀跃道。 看到孙儿那么开心，朱元璋微微一笑，所有的烦恼，又置之脑后。 在外面玩得差不多了，他们还要回宫。 朱炫也累了，被侯显抱回去休息。 朱元璋还是精力充沛，特别是回想起刚才朱炫说过的话，想要马上实施下去，但也清楚这种改革不能急，得一步步来。 步子迈得太大，容易适得其反。 另外改革会触碰到很多人的利益，也需要做好准备，比如集结军队，提前安插锦衣卫等等。 “乖孙真的很像咱。” 朱元璋说着，又想起了朱标。 如果标儿还在，和乖孙一起，陪在咱的身边，这样多好啊。 “陛下，蒋瓛来了。” 云奇进来道。 “传他进来吧！” 片刻过后，蒋瓛拿着一份奏章进来。 上面是一些大臣的名单，正是上次朱炫提到的，无论是扶持朱允炆，还是朱允熥背后的大臣，全部都要严惩，好好地敲打一番，让他们不敢私结朋党。 朱元璋看完之后，冷哼一声道：“蒋瓛，你带咱的旨意，把名单里犯事最多的那些人，全部捉去诏狱，剩下那些……传吏部尚书、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进宫，咱要重罚！” “是！” 蒋瓛按照命令，马上出宫，带兵去捉人。 这只是开胃菜，朱元璋还要改革税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杀更多的人，不杀一些人，不流一点血，改革就改不成功。 很快，又一场风暴，席卷朝堂。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捉，朝中又是人心惶惶，有些大臣担心会不会像杀胡惟庸那样，朱屠夫又挥舞屠刀，大肆杀人，他们不得不低调下来。 不过这次杀的人，比杀胡惟庸的少了很多。 但是有些官场的老油条，他们敏锐的嗅觉，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这场动乱的背后，是扶持皇太孙的问题。 黄子澄、齐泰和方孝孺三人，绝对是扶持朱允炆的，在这场动乱中，没有被牵连，此时正聚集在一起商议。 现在的方孝孺，虽然还不被重用，但可以留在应天，在国子监当一个大学士，偶尔还能进大本堂，为皇子皇孙讲几节课，还不到被灭十族的时候。 “陛下这样做，是不想我们争下去。” 黄子澄首先开口。 不想争还是其次，最不想看到的，还是私结朋党这种行为。 齐泰说道：“两年前，皇次孙突然得到陛下的赏识，搬到宫外居住，他的一切都变了，人也聪明很多，皇长孙身后有我们，但皇次孙的身后，还有蓝玉等淮西勋贵，是个劲敌。” 他们觉得，朱允炆当皇帝很好。 他们在老朱的下面战战兢兢，活得很艰苦，动不动就要被杀，太子没了，有可能上位的皇长孙比较软弱，可以任由他们拿捏，才能活得舒服一点。 现在又跳出一个朱允熥，不仅轮不到他们拿捏，如果让朱允熥上位，他们绝对会遭到排挤。 无论如何，都得让朱允炆胜出。 齐泰担心地说道：“陛下已经有两年不见皇长孙，你们认为怎么办？” “我认为，什么都不用管。” 方孝孺淡定地说道：“按照礼节，立储肯定立嫡，非皇长孙莫属。” 在他的理想之中，在儒家的各种礼节里面，朱允炆是必须当皇帝，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这个地位。 “就算立嫡，也轮不到皇长孙。” 黄子澄说道：“皇次孙的生母，是敬懿太子妃，严格来说，继太子妃的地位，远不如敬懿太子妃，从地位上看，皇长孙还不如皇次孙。” 方孝孺：“……” 如果真的按照资格来传位，朱允炆啥都没有。 “这一次事件，是陛下在警告我们，杀一部分人，算是敲打，如果继续争夺下去，只怕我们也无法幸免。” 齐泰想了想又道：“我建议先消停一会，再想其他办法，最重要的是，让皇长孙重新得到陛下的宠爱。皇长孙被冷落，是在两年前，打了那个野孩子事件开始，我找时间和那个野孩子聊一聊，让他帮皇长孙，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好话。” 朝中谁都知道，陛下对朱炫宠爱有加。 这一宠，就是四年了。 想要化解矛盾，让朱允炆重回巅峰，还是得从朱炫开始。 “先这样吧！” 黄子澄同意了。 方孝孺想了想，最后也没有拒绝。 同一时间内，也如此担忧的人，还有蓝玉，因为他的好几个义子，被捉进了诏狱，心急地带领一群人去见朱允熥。 第25章 什么都不做 “舅姥爷、舅父！” 朱允熥得知他们来找，只能出门迎接。 舅姥爷是蓝玉，至于舅父，自然是常升，蓝玉还没死，常升也能活到现在，朱允熥又道：“我们到书房里聊。” 他自然明白，他们的来意。 到了书房里，蓝玉首先说道：“陛下到底在做什么？竟把我们两边的人，都杀了一批，再捉一批，我有好几个义子，被捉进了诏狱，蒋瓛一直不肯放人。” 说着，他甚是懊恼。 一时间摸不透朱元璋的想法如何。 常升皱着眉头道：“难道陛下不想在皇孙里面找继承人？允熥你有没有得到过什么消息？” “是你们想太多了！” 朱允熥觉得，皇爷爷最在意的，还是小弟，当然心里话是不能说出来，摇头道：“我认为，皇爷爷是对你们私结朋党感到不满了。” 此话一出，他们陷入沉思。 “舅姥爷，你们想帮我，当然没问题，但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可取！” “我猜你们最近也在不断弹劾黄子澄等人吧？不管有错没错，都只是弹劾，诬告对方，反之黄子澄他们也如此，皇爷爷一直看到这样的奏章，如何能不气？” 朱允熥分析说道：“皇爷爷的锦衣卫，一直盯紧我们，弹劾的内容是真是假，谁是故意诬陷，皇爷爷比我们都要清楚。” 他们认真考虑片刻，确实是个问题。 帮助自己想支持的皇孙，当然可以。 但是支持的手段，必须干干净净没问题，像这样诬告，胡乱弹劾，不择手段地攻击政敌的行为，惹怒了老朱也是正常。 常升突然觉得，这个小外甥不太一样了，这两年来，搬出宫之后，变化越来越大，直至现在，还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问：“允熥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朱允熥说道：“什么都不用做，以前该干什么，现在就干什么？” “这样怎么成？” 蓝玉疑惑道。 朱允熥自信道：“相信经过这一次事件，朱允炆身边的人，也会安静下来，如果他们还是这样折腾，那么朱允炆更不可能上位。” “允熥说得对！” 常升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道：“大舅，我们别管那么多，回去安分守己，静观其变，等这次事件过去吧。” “好吧！” 蓝玉考虑片刻，只能妥协，不管那些义子了。 朱允熥又提醒道：“舅姥爷还是需要注意，继续收敛你的性格，特别是下面的义子，能舍弃的尽量舍弃，不然又会闹出类似的事情，对我们很麻烦，身边的人一定要约束好。” 蓝玉点头道：“我都听允熥的。” 就连是他，也觉得朱允熥最近的变化很大。 变得越来越聪明，他们想不透的事情，朱允熥能很容易想清楚。 常升又问：“其实允熥现在，还是在藏拙？” “算是吧！” 朱允熥微微点头承认了，他的能力，自然不止这些，一个能容忍那么久的人，不会简单。 以前他没有机会向朱元璋和朱标表现能力，就是因为吕氏管得很严，连见朱标的机会也不多，就算能见面，吕氏会在身边盯着，别让他乱说话。 朱允熥只能做出一种，不太聪明的样子。 “舅姥爷、舅父，你们回去吧，皇爷爷的锦衣卫，说不定在外面盯着了。”朱允熥最后又道。 他们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逗留。 送了他们出门，朱允熥自言自语道：“小弟，你帮了我，以后我也会帮你的。” 蓝玉等人出门之后，附近的锦衣卫马上回去上报。 蒋瓛得到消息，进宫见朱元璋，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蓝玉去见允熥了，齐泰他们秘密聊了好一会。” 这些事情，全部瞒不过朱元璋，淡淡道：“他们为了争权夺利，果真是闻风而动。” 想到那两个孙儿，朱元璋微微摇头，又道：“先别管这件事，暂告一段落吧！” “是！” 蒋瓛点了点头道。 “云奇，替咱宣布。” “咱要在三天之后，在紫金山北郊狩猎，让他们有空的，都来看看吧。” 朱元璋又道。 “是！” 云奇道。 —— 早上。 大本堂。 朱炫一早就来上课，熟练地和那些皇叔打招呼，然后坐在座位上等齐泰到来。 “小允炫，再过两天，父皇准备带我们去狩猎，你去不去？” 二十叔朱松问道。 朱楩和朱橞他们，现在已经去就藩。 现在来大本堂上学，年纪最大的皇子，就成了朱松和朱模。 他们和朱炫的关系，依旧是那么好。 “去啊！” 朱炫点头道：“我会让皇爷爷，带我去看一看，到时候二十叔和二十一叔，一定能大展风采，多打一些猎物回来。” “那是肯定的！” 朱模自信满满道：“我和你二十叔联手，多打几头鹿，到时候送去御膳房，为小允炫加菜。” “多谢二十一叔！” 朱炫开心地笑了笑，又问：“二哥你去不去？” 朱允熥道：“当然去走走，不然会很无聊。” “我也去！” 刚到了大本堂的朱允熞，马上凑了过去，兴奋道：“二哥，你会带我去狩猎的对吧？” 这个熊孩子，现在彻底被朱炫的糖衣炮弹给收服了。 过去的两年里面，朱允熞对自己大哥朱允炆，没多少好感，反而是每天上课的时候，都跑过来和朱炫他们混，也不管朱允炆怎么想。 他现在成了一个很合格的叛徒，背叛得不知道多彻底。 “好啊！” 朱允熥尽管对朱允熞很不爽，这种不爽，来自吕氏，但表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 朱松说道：“三侄子，狩猎的时候，看到老虎、饿狼，你可不要哭！” “当然不会，我能一箭射死它们。” 朱允熞很吹牛地说道。 他们听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朱允炆看到这一幕，双手忍不住握了握拳头，亲弟弟投敌了，这算是什么？ 看着朱允熞和朱允熥他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朱允炆就感到很讽刺，表情也变化了好几次，但他又不能暴怒地呼喝，只能把这讽刺的感觉，忍下来。 狩猎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往深处想一想，认为这是一个，再讨好皇爷爷的机会，心里在想，可以运作一下。 第26章 朱允炆：我要把失去的，全部抢回来 朱允炆放下东西，直接去后堂，找到齐泰，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能在狩猎上面，打几个野兽，展示一下实力，这是一个能重新得到皇爷爷关注的做法，齐泰听完了首先沉默片刻。 “皇长孙对于骑马、射箭这些，完全不懂吧？”齐泰问道。 其实他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做法。 奈何朱允炆一直深居宫中，只知道读书识字，连弓都没拉过，让他去打猎，岂不是去丢脸？ “朱允熥身边，有蓝玉在，这段时间蓝玉正好在应天，那个老匹夫，本身武艺就不弱，部下又是精兵，我们比不过。” 齐泰又说道。 朱允炆说道：“不一定要比朱允熥厉害，只要表现一下实力，能引起皇爷爷关注，我就有信心可以重新获得皇爷爷的重视，我一直不会武艺，如果能射一头老虎或者狼回去，足够让皇爷爷刮目相看。” “也对！” 齐泰寻思片刻，赞同道：“紫金山北边那个皇家园囿，曾经养着老虎、恶狼等野兽，专供陛下狩猎用的，陛下已经有五六年没去狩猎，园囿的猎物肯定很多，但是皇长孙准备怎么做？” 朱允炆考虑好了，道：“还请先生，为我找一些经验丰富的猎虎，或者是实力不弱的高手，把那些猛虎射伤，我补最后一箭，这两天我会加紧时间练习弓箭，射杀老虎，不仅可以表现我的能力，还可以表现我的领导和组织能力，先生认为可不可行？” “可行！” 齐泰考虑片刻道：“这也是个大好的机会，我等会就安排人出城，寻找猎户，另外我的身边，也有几个实力不弱的高手，到时候能为皇长孙所用。” “多谢先生！” 朱允炆感激道，又有些激动。 只要表现得好，他还能重回巅峰。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有信心把朱允熥踩在脚下，甚至能让皇爷爷，厌恶那个野孩子，再将其赶出宫。 两年前那个事件，朱允炆也要找机会解释清楚。 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朱允炆和齐泰确定好了计划，就回到正堂上，只见朱允熞还和他们谈笑风生，讽刺的感觉又涌上来。 “允熞，过来一下！”他不满道。 这个亲弟弟，必须好好教训一顿，才能让他服从自己。 朱允熞还记得，两年前挨的那顿揍，现在又是叛逆的年纪，不可能服从朱允炆，闻言回头不满道：“什么事？” “过来！” “有事散学了再说，我还要和二十一叔他们聊聊天。” 朱允熞拒绝得很干脆。 朱允炆：“……” 这个熊孩子。 还是亲弟弟？ 他没有这个弟弟！ 朱松说道：“大侄子，我们和允熞聊得不错，有什么事直接说，都是自家人，不用遮遮掩掩吧？” “没事了！” 朱允炆淡淡道。 朱炫说道：“三哥，要不还是过去看看吧，说不定是大哥想陪你聊聊天呢！” “他想陪我聊天？” 朱允熞不屑道：“他不打我就算好了，很久之前，拿着藤条追着我来打，哼！” “你……” 朱允炆本来不想管了，但听到这熊孩子的话，被气得快要暴跳起来。 朱炫连忙道：“大哥，不要生气，三哥说的只是气话。” 朱允炆冷哼一声，最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朱允熞现在的叛逆行为，有一种朱炫在背后挑拨的感觉。 这个野孩子，很狠毒的心！ 朱允炆还有一个特殊的发现，随着朱炫的成长，他就感觉朱炫很像自己父亲朱标，这个想法刚出现的时候，还把自己吓得一跳，又在心里自我暗示，都是错觉，不是真的。 绝对不是真的！ “我们别管他！” 朱允熞一脸的没所谓。 朱松他们摇了摇头，这个小侄子年纪那么小，就已经懂得把朱允熞拿捏得死死的。 这是个妖孽啊！ 上课还在继续。 午饭的时候，朱允熞日常在朱炫身边蹭饭，这两年他们都习惯了。 好不容易，熬到散学。 朱允炆首先回东宫，让侍卫找来弓箭和箭靶，学习如何射箭。 “朱允熞，你给我过来。” 看着亲弟弟就在眼前走过，朱允炆终于忍不住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朱允熞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是你对不起我，哼！” 说着他直接进门，头也不回，把朱允炆气得冒烟。 要不是练习弓箭重要，他就找来那条藤条，再追着朱允熞来揍。 “允炆，怎么突然学弓箭？” 此时吕氏正好走了进来，好奇地问道。 朱允炆把狩猎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道：“这是孩儿的机会。” “没错，这是个机会！” 吕氏眼眸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我们到房间说一会话，等会再练。” 房间内。 “允炆，母妃交给你一个，很特殊的任务。” 吕氏说着，眼神一狠，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道：“你之所以得不到你皇爷爷的宠爱，就是那个野孩子在其中捣乱，对不对？” “没错！” 朱允炆很肯定道。 要不是两年前，那一次事件，他也不会这样，而那个事件，正是那个野孩子搞出来的。 听到自己母亲提起这件事，仇恨的火焰，在朱允炆心中熊熊燃烧。 “母妃的任务是什么？”他又问。 吕氏冷淡道：“很简单，把那个野孩子，杀了！” “什么！” 朱允炆马上摇头道：“皇爷爷一定不会放过我们，野孩子杀不得！” “我没让你，亲自动手去杀！” 一个计划，在吕氏的脑海里涌现出来，续道：“到时候，齐先生会找几个高手给你，可以让那些高手，将猛虎、恶狼等野兽，往野孩子那边赶。” 停顿了一会，她的声音更怨毒道：“那是猛虎的错，只是意外，和你无关，就算要死，也是死几个猎户，那些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重要，难道你就能看着那个野孩子，继续在你皇爷爷身边搬弄是非，进而疏远了你？” “我绝对不允许，野孩子这样做！” 朱允炆愤怒道：“但是母妃，制造意外，真的可行？” “只要你敢，就一定可行！” 吕氏冷淡地说道：“反正只是一场意外，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如果真的失败，那些猎户，找个秘密的地方干掉即可，很安全的。” 朱允炆考虑了很久，最终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27章 未来的规划 “皇爷爷，我回来了。” 朱炫离开了大本堂，首先来到谨身殿。 闻言，朱元璋放下奏章，抬头微微一笑道：“乖孙回来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有！” 朱炫拿出一本《三国志通俗演义》，道：“这是好几天之前，二十叔借给孙儿看的，写得很精彩。” 罗贯中是元末明初的人，据说还是陈友谅的朋友，三国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书了。 “这本故事书，很好看。” 朱炫又说道。 朱元璋随手翻了翻，道：“这本不只是故事书那么简单，如果乖孙能看懂上面的内容，以后大有作为。” 这本故事书，朱元璋当然看过了。 虽然是以今人的目光，写古人的故事，其中还有部分神化的内容，但是里面一些智谋、道理等，还是能发人深省。 “当年的陈友谅，如果能问一问罗贯中，咱要打下这个江山，还不容易！”朱元璋回想着里面的故事，又笑道。 朱炫听得出来，老朱说的，是鄱阳湖水战，铁索连环的事情。 这个和赤壁之战，看上去还是差不多。 “孙儿当然能看懂。” 朱炫说道：“皇爷爷尽管考一考孙儿。” “那好吧！” 朱元璋思考片刻问：“乖孙看到刘备取川蜀了吗？” 朱炫点了点头。 朱元璋又问：“庞统给刘备提出上中下三策，刘备为什么不取上策？” 只见朱炫思考了好一会：“这个很简单，就拿云公公来举例。” “老奴啊？” 云奇满脸笑容道：“小皇孙尽管拿老奴来举例。” “我也给云公公三策。” “上策是，每天鸡鸣起床，读书识字，艰苦学习，辛苦地熬几年，再考个功名，功成名就。” “中策是，勤劳地耕作，干点小活赚钱，不会太辛苦，又不会碌碌无为，还能存点小钱，日子很安定，不用为了吃喝烦恼。” “下策是生活随意，有钱就花，没钱干活，得过且过，没多大追求，生活还算无虑。” “云公公怎么选？” 朱炫说着便问。 云奇想了想，配合道：“上策太辛苦了，老奴不想要，下策太舒服，但也只是暂时的舒服，以后应该过得不好，老奴很想选中策，老奴明白了，刘备的想法，应该也差不多。” “哈哈……” 朱元璋大笑道：“乖孙分析得很好，看来对这本故事书，看得很透，看了多少遍？” “第一遍还没看完。” 朱炫有点小骄傲地说道。 这个小骄傲的模样，看起来还很可爱。 云奇附和道：“恭喜陛下，小皇孙聪明伶俐，这本书老奴看了好几遍，都不如小皇孙一遍没看完，领悟得深刻。” “好乖孙！” 朱元璋心情大好，又道：“来人，告诉徐兴祖，今天咱要奖赏乖孙，让御膳房做一些名贵的东西来。” 朱炫欢呼道：“多谢皇爷爷！” —— 晚饭过后。 朱炫吃了一顿大餐，还让侯显打包了一只烧鸡回去，回到小院子的时候，他又说道：“侯显，你还没吃东西吧？这个烧鸡，是我专门为你留的。” 如何对待身边的人，也是要有技巧的。 侯显跟了朱炫四年，忠心方面肯定没问题，但偶尔还是要给点小恩小惠，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好，比如是现在。 “多谢小皇孙！” 侯显听到，是专门为自己留下的，感动得快哭出来。 其实他们宫里的太监，平时吃的东西，都是主子吃剩下来的，只有极少数太监，比如像云奇那样的地位，能吃一口正常、新鲜的东西。 朱炫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带下去慢慢吃，我再看一会书。” 让侯显退出去了，朱炫再打开那本《三国志通俗演义》看了起来，这可是原版的《三国演义》，现代社会常见的那些，是某些大佬的修改版。 朱炫看了好一会，又想起那些盐的问题，于是找来纸和笔，把盐的事情，简单地写了写，等到狩猎结束了，再去找二哥实行。 他想把二哥扶持起来，推到继承人的位置上，就得帮二哥，做出一点政绩。 整顿大明盐务，就是政绩之一。 至于税制的改革，朱元璋什么时候实行，朱炫不是很清楚，按照朱元璋的想法，是一定会实行，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朱炫想在税制改革之前，把大明盐务的改革方案折腾出来，之后再看有没有机会，如果有，再帮二哥插手税制改革的事件之中。 “二哥应该也有自己的秘密，现在可能还在藏拙，甚至有点利用我来接近皇爷爷的意思。” “但他又是真心想对我好，二哥很不错，这条大腿稳了。” 朱炫心里嘀咕着。 他也能看出来，朱允熥的能力，没有现在表现的那么简单。 朱允熥应该想做什么，很特别的事情，但又是秘密，所以在谋划。 “二哥，可以相信的。” 经过这两年的考察，朱炫得出这个结论。 —— 时间很快，来到了狩猎那天。 一大早，朱炫就被云奇过来吵醒，就说朱元璋已经准备好了，车辇停在外面，让朱炫尽快出门。 “我这就来！” 朱炫胡乱洗漱，再穿上一身，紧身劲服，束好头发，轻快地出门去。 侯显依然跟在身边，作为贴身太监，得寸步不离。 走出小院，朱炫可以看到，严冠也在车辇旁边。 “皇爷爷，孙儿来了！” 朱炫不用别人扶，也不需要踩踏在别人的后背上车，用力一跳，三两下就到了车辇上，腻在皇爷爷身边。 看上去有六七岁年纪的身体，已经能让他做很多事情了。 “乖孙，今天睡晚了。” “都是二十叔的不对，借故事书给孙儿，看书看晚了。” “哈哈……等会咱就惩罚他，出发吧。” 朱元璋拉住朱炫的手，对外面喊了一声。 得到命令之后，赶车的侍卫，驱使车辇往宫外去了。 一大群锦衣卫，还有金吾卫，保护在车辇的四周，金吾卫和锦衣卫一样，都是明朝二十六卫之一。 来到玄武门的时候，他们正好和朱允炆前去参加狩猎的队伍遇上。 第28章 初见四叔 朱允炆一早就出门了，本想提前到园囿做好布置。 不过他又在想，要不先和皇爷爷见一见面，就有些刻意地等待，终于等到朱元璋的车辇来了，心中兴奋，想提前表现一下，连忙从马车上下来，躬身道：“孙儿，拜见皇爷爷！” 说完了，他还抬起头，很期待地看向车辇。 只要皇爷爷愿意见自己一面，他就心满意足，等会表现得够好，一切还有机会。 今天的狩猎，没有限制，只要想来参加，到园囿外面报个名，一起进去即可，园囿就是皇家园林的意思，作为大明皇室的园林，面积大那是肯定的。 看到朱允炆也去参加狩猎，蒋瓛并不感到意外，但此时摆了摆手，让车辇停下，等朱元璋的安排。 “大哥，三哥！” 朱元璋还没回应，朱炫便已从车辇里面，探头出来打招呼。 “小弟！” 朱允熞这个熊孩子，首先跳起来，也想爬到车辇去，却又没有这个胆子。 看到朱炫出现的瞬间，朱允炆又感到十分刺眼。 野孩子怎么会，出现在皇爷爷的车辇上面？ 这个车辇，和两年前的肩舆一样，他都还没坐过，野孩子他有什么资格？ 母妃说得对，必须要在狩猎的时候，制造一些意外，把野孩子弄死了，一定不能留下来。 朱允炆不能把现在的怨气表现出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是小弟啊！” “大哥，我们一起走吧！” 朱炫雀跃道，又一个天真可爱的模样。 朱元璋看到小乖孙那么重视情亲，微微一笑，但对于朱允炆，逐渐地心淡了，淡淡道：“走吧！” 根本不想和朱允炆见面。 蒋瓛挥一挥手，车辇行动离开皇宫。 朱允炆目送他们离开，笑容慢慢凝结，最后阴沉着脸，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明年的今天，绝对是野孩子的忌日！ “大哥，我们快跟上小弟。”朱允熞这个熊孩子，很没心没肺。 “闭嘴！” 朱允炆已经尽可能地压抑愤怒。 在以前，他还是个风度儒雅的皇长孙，这两年快要变成一个大怨种，浑身上下，充满嫉妒，这些和自己的人设，完全不符合。 今天他必须对这件事，做一个了结，不要再当大怨种。 朱允熞莫名其妙，不知道大哥生气什么。 反正他对这个大哥，已经没有多少感觉，轻哼一声，也不再和他说话。 他们的马车，跟在车辇的后面，离开皇宫。 朱允炆本来还以为，出宫之后，朱元璋会直接去紫金山，却发现朱元璋还往皇宫旁边走去，来到朱允熥居住的府邸前面。 他亲眼看到，朱允熥可以被邀请上车辇。 但是朱允熥不敢，只是骑了一匹马，跟在车辇身边，此时还回头，往朱允炆的马车看了过去，这个眼神，十分挑衅。 在这一瞬间，朱允炆感到天都要塌下来。 他的一切快要被夺走了，因为朱允熥的威胁，比那个熊孩子的更大。 “可恶啊！” 朱允炆咬牙切齿。 “大哥，什么可恶？” 朱允熞实在好奇地问。 朱允炆冷哼道：“关你什么事？” 朱允熞心里更不爽了，觉得这个大哥，已经不是自己大哥了。 前方。 “二哥骑马，好威武啊！” 朱炫仰慕地说道。 朱允熥笑了笑道：“我也是刚学会不久，离开东宫之后，找舅姥爷蓝玉教的，如果小弟喜欢，我也可以教你，不过等你长大了再说。” 这么小的年纪，连马镫都踩不住。 朱炫欣喜道：“好啊！我要当一个大将军，帮皇爷爷打天下！” 闻言，朱元璋欣慰道：“乖孙也要长大了，才能当大将军，至少还要再过十年才能做到。” “要那么久啊！” 朱炫一个很失望的样子，然后又表现出满满的期待。 朱允熥说道：“十年时间，其实很快过去的。” 他们一路上聊着，终于来到紫金山。 跟在身后的朱允炆，现在很酸，就连朱允熞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在想大哥是不是从酸菜缸里面爬出来的？ 园囿外面。 大群文臣武将，已经在路口等待。 武将来狩猎很正常，但是文臣也来，其实和来一趟郊游差不多，打猎是不太可能，主要是联络一下，文臣之间的感情，或者和朱元璋拉一拉关系等等。 那些武将、武官，才是真正来打猎，展示自己的实力，好得到朱元璋的赏识。 不过朱元璋还没来，他们不敢先进去，只能在外面等待。 “拜见陛下！” 此时，看到车辇到来，他们全部躬身一拜。 朱元璋拉住朱炫的手，在车辇里走出来，身边还有朱允熥陪伴，再看朱允炆只能在车辇的最后面，慢慢地走过来。 在场的所有官员看到这里，不由得一怔，那些文臣忧心忡忡，至于武将心里狂喜，他们大部分是淮西勋贵，都是拥护朱允熥的人，看到这里自然欢喜。 “行了，进去吧！”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朱炫拉住皇爷爷的手，大眼珠好奇地左右一转，打量着身边的一切。 对于大明这个年代，朱炫还是很陌生，毕竟一直留在宫里，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父皇！” 这时候，请求回京拜祭朱标，又得到了同意的朱棣，迎面走来。 朱松他们就跟在朱棣身边，一起走了上前。 朱元璋的前面几个儿子，除了老大朱标，老二和老三在前几年，也相继去世了，老四朱棣，算是所有皇子中，年纪最大的。 朱炫还是第一次和朱棣见面，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跟在身边吧！”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 “多谢父皇。” 朱棣笑了笑，看向那个可爱乖巧的小孩子，问道：“这位小侄子，应该是这几年宫里传的，父皇捡回来的孩子？” 只不过，这个捡回来的孩子，长得有点像大哥啊！ 比朱允炆兄弟，都要像。 “允炫，这是你四叔。” 朱元璋介绍道。 原来他就是朱老四，未来的永乐大帝朱棣。 “四叔好！” 朱炫乖巧地打招呼，声音听起来又很可爱。 朱棣见了，一下子笑出来，第一感觉是，这个孩子很不错，有灵性，聪明伶俐，怪不得能得到父皇的喜爱。 第29章 大姐姐徐妙锦 园囿里面，搭建有一个高台，还有遮挡太阳的棚子。 朱元璋走到高台上，那一群大臣，包括朱棣等儿子，都跟在身边，等候安排，只要还没宣布狩猎开始，那些大臣就不能乱动。 包括蓝玉等人，都是安静地陪伴在一旁，等待朱元璋的命令。 不仅有蓝玉等武将在，云南的沐春和沐晟兄弟二人，最近也从云南来了应天，是得到命令，前来述职，今天也凑一凑热闹。 朱炫跟在朱元璋身边，和那些大佬见面。 在座的全部是大佬，只有朱炫一个小皇孙，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这样给那些大臣一种感觉，就是这个小皇孙很受宠。 就连朱允炆和朱允熥，都没有这种程度的受宠。 所幸的是，他们认为朱炫年纪还小，不会对自己扶持的人造成什么威胁。 “陛下，小皇孙很懂事。” 首先开口的还是蓝玉，说完又微微一笑。 朱元璋笑道：“这孩子，咱很欢喜，虽然年纪还小，但真的很懂事，今天一起带出来玩玩，顺便和诸位见一见面。” 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其实这场狩猎，是专门为了朱炫而准备。 如果这些大臣知道了，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心思。 “见过那么多爷爷、叔叔！” 朱炫眨了眨大眼睛，懂事地打了个招呼。 在场的那些大臣，尤其是黄子澄等人，对朱炫本来有点不满的，听了这句话之后，都微微地笑了笑，这样的孩子，很难让他们心生厌恶。 “父皇，要不我让高炽带小侄子下去玩吧？” “我们一群成年人在这里，小侄子玩得也不开心。” 朱棣突然提议道。 朱元璋觉得也对，他们这群大臣，拥护在自己这个皇帝身边，肯定会聊点别的事情，小孩子玩心比较重，出来了还不能去玩，违背狩猎最开始的意思。 “乖孙，怎么样？”他问道。 “好啊！” 朱炫乖巧道：“孙儿不打扰皇爷爷你们的正事。” 朱元璋微微点头。 朱棣会意，把朱高炽喊过来，介绍道：“这位是你的堂兄。” “堂兄好！” 朱炫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可是未来的仁宗皇帝。 “小弟，我们到那边去。” 朱高炽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把朱炫带走，不过他的双腿，确实是不方便。 朱棣只带了长子来京，朱高煦和朱高燧都没能来。 进入了园囿，一起来的人，分作好几个团体。 像朱元璋他们，作为帝皇臣子的团体，先是在高台上聊天，聊了好一会后，朱元璋这才挥手道：“既然今天是来狩猎，你们都去打点猎物吧！园囿好几年没打过猎，那些畜生，咱都快养不起了。” “多谢陛下！” 众人起来应道。 大部分的武将，都兴奋地去打猎，文臣当然是继续留下来。 另外一个团体，就是淮西勋贵的子侄辈。 朱允熥刚进来了，就被那些人拉去联络感情。 还有朱允炆的皇长孙团体，一群文臣的子侄辈，还有其他的皇孙，都跟在朱允炆身边。 看到拥护在身边的人那么多，朱允炆的脸色这才缓了缓，很快也带人去打猎，那几个高手、猎户早已经准备好了。 另外还有一个其他团体。 朱高炽就是带着朱炫，去了其他团体，都是一些普通的大臣，或者是中立大臣，没有站队大臣的子侄辈等，他们谁也不拥护，带孩子来狩猎，只是单纯的来玩。 除了玩，再也没有其他。 不过这些人，都是孩子。 朱炫一眼扫过，目测有九成的孩子，年纪不会超过十岁，还是熊孩子，比如两个孩子之间，玩着玩着出现了矛盾，又或者某个孩子，不知道为何嚎啕大哭。 虽然在场还有其他人照顾，那些大臣也带了下人过来，但一哭起来，朱高炽就感到头疼，忍不住去哄他们别哭。 不知不觉间，朱高炽就成了专门哄熊孩子的人。 哄得差不多了，朱高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头往朱炫看去，舒了口气道：“还是小堂弟乖巧懂事。” 在场那么多孩子当中，安静乖巧的也有，但其中最好的，自然是朱炫，不哭不闹，只是对身边的东西很好奇。 朱炫左右看了一眼，对放在一旁，那些小弓箭比较感兴趣，应该是准备给那些熊孩子玩的。 弓的劲道很弱，没有箭尖，射不伤人，最多只会痛一下，他拿起了一张弓，用力地拉了拉，再拿起一支短箭，端详片刻，对准了前面的一个箭靶射出去。 箭靶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十步距离。 正好在这种小弓箭的有效射程，可是箭直接脱靶了。 朱炫感到不好意思，俏脸微微一红，穿越之前没有接触过弓箭，现在完全不会用，那么近的距离也能脱靶。 “小皇孙，老奴……” 侯显正要说自己来教的时候，一道娇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来到朱炫身边，声音好听道：“你不会用啊？” 那是一个小女孩，年纪目测在十一二岁，明眸皓齿，长得极美。 她比朱炫，还要高出两个头，又道：“我可以教你。” “你也会用？” 朱炫好奇地打量这个小丫头。 女孩点了点头道：“我大哥是徐辉祖，我爹爹是中山王徐达，我出身将门，当然会用。” 说起了这些，她还是挺自豪。 朱炫眼前一亮，这个丫头，还是徐家的人。 “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做徐妙锦，你好像是小皇孙吧？” “姐姐叫我允炫就好了。” 朱炫说道，原来她真的是徐妙锦。 到了这一年，徐达已经去世了十一年，他大概判断，徐妙锦现在应该是十二岁，年纪不大，但是亭亭玉立了。 “姐姐，教我！” 朱炫举起手中的弓箭道。 徐妙锦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有板有眼地教了起来，还教得十分细心。 侯显见状，知趣地退到一边去。 朱高炽看到这里，也不管了，小堂弟有人照顾即可。 朱炫的学习能力很快，徐妙锦教了片刻，他就能一箭射中靶心。 不过这种箭，不会扎进去，只是击中了，就轻飘飘地落下。 “小皇孙真厉害！” 徐妙锦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学了一会就能打中靶心，眼睛里亮闪闪的很好看。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玩？” 便在此时，一道软软弱弱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 第30章 未婚妻 朱炫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女孩，站在了身后。 她显得有些娇小，年纪大概和朱炫差不多，也很乖巧可爱，安安静静的，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好像融不进那些孩子里面。 小女孩看到朱炫和徐妙锦二人，长得那么好看，和调皮的孩子不一样，就想来亲近一下。 “可以啊！” 朱炫看到这个小女孩，也挺好看的，点头同意了，又问：“你叫什么？” “沐沅君。” “姓沐的，你是从云南来？” “嗯嗯！” 沐沅君乖巧地点头。 原来是云南沐家的人，怪不得她融不进那些孩子，在场的熊孩子，居住在应天，沐沅君大概是跟着家里的长辈来应天，顺便被带来了园囿，和那些孩子不熟悉。 “小妹妹！” 徐妙锦开心地问：“你也想学射箭？” 沐沅君微微摇头道：“爹爹说，女孩子应该做女红，你们玩，我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她好像只是想找个团抱一抱取暖，不让自己太孤独，而有一种被疏远的感觉。 “那我们不玩了。” 朱炫坐回位置上，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们讲故事？” 沐沅君雀跃道：“好啊！” 徐妙锦凑过去道：“我也要听！” 他们三个孩子，形成了一个小团体，朱炫把最近看的《三国演义》当作故事，讲给她们听。 这两个小丫头，还是第一次听《三国演义》，表现得兴趣满满。 —— “沐晟，那是你闺女吧？” 朱元璋从高台上走下来，正好远远地看到了那一幕，笑道：“年长那个丫头，好像是徐达的小女儿，眨眼间那么大了，徐达走得早，把咱丢下来，唉！” “回陛下，正是臣的女儿。” 沐晟躬身道：“如果打扰了小皇孙，臣这就把她喊过来。” 徐辉祖同样跟在一旁，闻言不好意思道：“小妹喜欢胡闹，臣马上带她离开。” “不用了！” 朱元璋摇头道：“他们玩得开心，我们做长辈的去打扰，很不近人情。” 徐辉祖点头道：“陛下说的是。” 再看向那三个孩子，朱元璋突然有了想法，要不给小乖孙找一个将门作为依靠？ 朱允熥和朱允炆，背后都有支持的人，朱炫现在还没有。 万一他真的活不到朱炫长大的时候，小乖孙背后有个将门，也算是有人保护，云南沐家似乎不错，徐家那丫头，比小乖孙大了好几年。 不过也就几年，好像也没啥问题。 这一找就是两个将门了！ “沐晟，你家闺女，多大了？” 朱元璋问道。 沐晟说道：“五岁了。” 朱元璋往左右看了看，只见没有其他人在，笑道：“只比咱的乖孙年长一岁，那可是咱的亲乖孙啊！” 这是他第一次，对外承认朱炫的身份。 沐晟可能还听不出有什么，但是沐春和徐辉祖眉头挑了挑。 亲乖孙！ 这三个字的分量可以说很重，特别是他们都觉得，朱炫长得很像朱标，往深处想了想，背后肯定有问题。 外面都在传，那是捡回来的孩子，只怕还不一定。 “陛下是想，让沅君丫头，许配给小皇孙？”沐春首先问道。 沐晟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惊讶，但是对此没有意见，这样也是稳住朝廷，对他们沐家信任的做法，再说了那位小皇孙长得确实可以，聪明伶俐又懂事。 “沐晟怎么看？” 朱元璋问道。 沐晟点头道：“臣全听陛下的吩咐。” “很好！” 朱元璋微微一笑，第一个将门有了，又道；“可惜了，你们还要回云南。” 这个时候，沐春给沐晟打眼色示意。 小皇孙现在正受宠，朱元璋还亲自承认，是自己的亲乖孙，身份很明显了，这个婚事可以答应。 “如果陛下允许，臣可以辞掉云南所有职务，继续留在应天，但这样做又很不合规矩，臣只是随便说说。”沐晟会意道。 “那就这样定了。” 朱元璋等的就是沐晟主动开口，又道：“辉祖，你觉得妙锦丫头呢？” 徐辉祖当然想联姻，但也无奈道：“陛下，妙锦比小皇孙，年长了好几岁，不合适吧？” “年纪不是问题，咱觉得合适。” 朱元璋继续为乖孙铺路，又道：“长兄为父，徐达不在了，咱认为合适，你觉得也合适的话，就这样定吧。” 这句话说出来，已经是不容徐辉祖拒绝。 徐辉祖欣喜道：“多谢陛下赐婚。” 沐春和沐晟同时又道：“多谢陛下赐婚。” “可是这样一来，辈分岂不是乱了？”沐晟最后又道。 他们的父亲沐英，可是朱元璋的义子。 “又不是亲的，辈分之类，重要吗？” 朱元璋笑眯眯道：“咱看他们相处得那么好，关系就定下吧，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他就带队，往他们走去。 “皇爷爷！” 朱炫见了，从椅子上跳下来。 “陛下！” 徐妙锦知道朱元璋是谁，连忙行礼。 沐沅君不懂那么多，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个老爷爷。 “你们不用客气。” 这两个孙媳妇，朱元璋看了很满意，长得都很好看，陪自己的乖孙很合适，又道：“你们怎么不去打猎？” “爹爹说，女孩子不合适打猎。” 沐沅君可可爱爱道。 “哈哈……” 朱元璋大笑道：“沐家的闺女说得对，女孩子就应该温柔一点。” 徐辉祖说道：“妙锦，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 徐妙锦有些不好意思，她比较调皮，年纪还小，不会温柔。 沐晟看到女儿那么好，暖心道：“沅君就是乱说的，让陛下见笑了，不如我带小皇孙去打猎？” “不敢麻烦沐叔叔。” 朱炫一看就明白他们的身份，一边是徐家的人，一边是沐家的人，轻声道：“三位叔叔，陪皇爷爷玩吧！” “高炽，你陪允炫去打猎玩一玩。” 朱元璋看了一眼，在旁边哄孩子的朱高炽，又道：“严冠多带几个锦衣卫跟上，不要太深入，你们再陪咱走一走。” 既然要拉拢他们，为乖孙所用，朱元璋得继续和他们笼络感情。 “好的！” 朱高炽舒了口气，终于能从那些熊孩子当中脱离出来，带上小堂弟，还有两个小妹妹，一起去打猎。 第31章 危机之前 蓝玉和常升，带领了几个部下，保护着朱允熥，很快深入到园囿的山林之中。 既然是来打猎，就得玩得开心，他们专门去打野兽。 参加狩猎的那么多人里面，要说真正的打猎水平，没有人比得上蓝玉他们，进山不一会，就猎了一头狼，三头鹿，还有一些小松鼠等小动物。 收获并不少。 其他的部下，进入到山林里，带着猎狗，把那些动物往外面赶。 朱允熥拿起弓箭，看到有动物出来，偶尔拉弓射一箭，更多时候，还是蓝玉在猎杀，他的年纪虽然大了，但实力不弱，基本一箭一个小动物。 “舅姥爷的风采依旧。” 朱允熥看着蓝玉，一箭射杀一头羊，笑了笑道。 蓝玉把弓箭交给身后的人，松了松筋骨，摇头道：“不行了，老了！我的以后，得全靠允熥你了，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好奇。” “舅姥爷请说。” “陛下捡回来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仅蓝玉感到好奇，常升也甚是疑惑。 刚才他们都可以看到，朱元璋对那个小孩子很宠爱，要不是看着年纪还小，他们就得把朱炫也当作敌人了。 常升问道：“我看允熥和那孩子关系不错，知不知道他的来历？” 孩子的年纪虽然还小，但也会长大的。 朱元璋的身体不错，应该还能活很久，等到孩子再长大一些，一切皆有可能，威胁还是存在的。 “舅父和舅姥爷请放心，小弟不是敌人，是我们的朋友。” 朱允熥摇头说道：“我可以有机会，和朱允炆争一争，全靠小弟帮我。” 有些秘密，他没有全部说出来，也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蓝玉放心道：“那就好！” 常升也暂时把戒心放下，继续他们的打猎。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队进山打猎的人，正好也在旁边走来。 “原来是皇长孙！” 常升见了，微微作揖。 蓝玉瞧不起朱允炆，只是抬了抬头道：“皇长孙打了多少猎物？怎么不见齐泰他们，跟你进来？” 齐泰等文人，拿刀都没力气，只能拿笔。 哪里有可能，陪着朱允炆来打猎。 朱允炆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嘲讽的意思，但是忍着不生气，道：“先生他们不会打猎，我看大将军猎杀的猎物不少，宝刀未老，果然是我们大明，最英勇的将军。” 奉承的话，谁都喜欢听。 蓝玉也不例外，听了之后，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大哥也不错，打了一头鹿。” 朱允熥搭腔道。 朱允炆摇头道：“都是身边的人帮我，勉勉强强才能打下一头鹿，不知道二弟和大将军能不能让我跟随？我诚心想在大将军身边，学习一下如何狩猎。” 此话一出，他们愣了片刻。 朱允炆这是，刻意向他们示好？ 但是这样很不应该，他们之间是敌人，朱允炆不可能来示好才对。 蓝玉的目光，甚是锐利，一眼能看出来，跟在朱允炆身边的人，都是好手，或者是有经验的猎户，就算学习也不应该跟在他们身边。 朱允熥同样很奇怪，但想了一会道：“好啊！” 朱允炆想做什么，等下去就知道了，既然会主动过来搭话，今天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蓝玉和常升听了，自然没有意见，还不至于怕了朱允炆。 “其实我还是有一个请求。” 朱允炆又说道：“我听说，园囿里面，还养着有猛虎，好多年没有人能在园囿里面射虎，我已经安排人进山，把老虎引出来，又担心身边的人力量不够，就想请大将军帮忙，我和二弟一起打一头老虎回去。” 朱允熥沉默了，在想真的只是合作打虎那么简单？ 有蓝玉和常升他们在，朱允熥也不担心，朱允炆会在暗中玩什么手段，微微地点头。 蓝玉不把老虎放在眼内，表现得兴趣满满道：“我倒是想看看，园囿的老虎有多强，皇长孙快让人把老虎赶出来。” “麻烦大将军了！” 朱允炆微微一笑。 他们说完之后，继续往山林里面深入。 朱允炆故意落后于他们，找来身边一个高手问：“如何了？” “安排好了！” 这个高手回应道。 朱允炆感到稳了，之所以来找朱允熥，并且假意示好，是不想让自己暴露，制造出一种，真正是意外的感觉。 有朱允熥在身边作证，他能完全置身事外，也算是把朱允熥也拖下水，这些都是吕氏的吩咐。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朱允炆还想干掉了朱允熥，用同样意外的方法，但是考虑到有蓝玉等人在，要做到这样很不容易，最后放弃了。 得到高手的回应，朱允炆又道：“大将军，我们来为你们领路。” —— 山下，小树林里。 朱高炽带领他们，来到这里打猎。 身边还有几个锦衣卫，保护得严严实实，只要不深入山林，就不会有野兽，在这里都是一些羊、小白兔等小动物，没有任何危险。 朱高炽还很贴心，把带来的小弓箭，给他们玩，又道：“等会我带人把里面的小白兔、大白兔赶出来，你们就用箭射它们，打它们，知道吗？” 沐沅君眨巴着大眼睛问：“大白兔那么可爱，我们为什么要打它？” 朱高炽：“……” 他觉得自己和小孩子的代沟还是很大，完全没有办法沟通。 你们不打小白兔，难不成还想打老虎？ “要不，我们打大老虎？” 徐妙锦还真的这么想。 “好啊好啊！” 沐沅君心思单纯，附和道：“大老虎会捉大白兔，它是大坏蛋，我们打大坏蛋吧？” 朱高炽：“……” 他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解释。 那些大老虎，可以一口一个小朋友。 带孩子，是真的累啊！ “堂兄，我们随便走走。” 朱炫摇头道：“我们几个小孩，哪懂得打猎。” 还是小堂弟懂事。 朱高炽舒了口气道：“也好，我陪你们，到处玩一玩。” 朱炫微微点头，又道：“如果堂兄想去打猎，其实可以去，不用管我们，有锦衣卫保护很安全。” 朱高炽心里感慨，小堂弟太体贴了，这才是好孩子，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懂打猎，不打算掺和，如果我二弟，你二堂兄在，才有能力帮你们打大老虎。” 那个二堂兄，自然是朱高煦，不过人在北平，现在不在应天。 第32章 猛虎下山，倒霉的齐泰 打不打猎，对朱炫来说，都没所谓。 反正出来就是玩的，他们也不上山，去旁边河岸，只见这里长着绿油油的小草，还开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看起来还不错。 紫金山下面，风景怡人。 “花花……” 沐沅君开心地摘下一朵小花，送到朱炫面前，举起来道：“弟弟，给你花！” “多谢沅君姐姐。” 朱炫时刻记得，还是个小孩子的设定，开心地把花接过来，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沐沅君已经和朱炫玩熟了，得到这样亲切的动作，很是享受。 徐妙锦也摘了两朵花过来，送给他们。 三个小家伙，一起在岸边玩闹，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过这种静好，很快被一个讨厌的家伙过来打断了。 “小皇孙！” 齐泰笑着走过来。 严冠他们是认识齐泰的，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拦。 朱炫回过头来，只见是他的时候，心里有些不悦，但是又不好对师长不敬，起来道：“齐先生来了，先生也要打大白兔吗？” 齐泰摆了摆手道：“我哪里会打大白兔，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小皇孙聊一聊。” “先生请说。”朱炫很乖道。 齐泰看了一眼身边的严冠，有些话不好让他听到，只能拉住朱炫的手，走到了一边，道：“小皇孙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皇长孙要教训你这件事。” “记得！” 朱炫轻快地点头道：“不过我已经原谅大哥，先生怎么了？” 齐泰看着这个小孩子好一会，可以看到眼神纯净，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机，也许比较聪明，还是很好忽悠的，低声道：“那一件事过后，皇长孙一直得不到陛下的召见，也不被陛下允许见面，一直闷闷不乐，小皇孙作为皇长孙的弟弟，也不想看到他不开心吧？” 朱炫道：“不想！” 齐泰继续说道：“既然这样，小皇孙能不能和陛下说一说，让陛下和皇长孙见一面？” “没问题啊！” 朱炫爽快地答应了。 “真的？” “真的！” “还是小皇孙好，不过有一件事要记住，千万不能告诉陛下，是我说的。” “好的，我记住了！” 朱炫又点了点头，答应得很爽快。 齐泰觉得，这个小孩子还是很懂事，顿时心里愉快起来，正要再客套两句的时候，山上突然传来一阵动乱。 吼！ 还有一道老虎怒吼的声音，从山上传了下来。 “快走，你们快走……” 老虎还没出现，几个猎户模样的人，赶紧往山下狂奔。 齐泰定睛一看，他们不正是给朱允炆找的几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然后他终于看到，有两头老虎直冲下来，直接就懵了，这里怎么会有老虎出现？又不是深山。 “快走！” 朱炫首先反应过来，转身便跑回去。 那两个小姑娘，瞬间被吓得脸色苍白，朱高炽直接傻了眼，这他喵的，还真的有一口一个小朋友的大老虎出现。 “严大人，快保护堂弟他们！” 朱高炽慌张地高呼，想带上孩子逃跑，奈何自己腿不方便，又跑得不快。 锦衣卫看到这里，不用朱高炽提醒，也知道该做什么，严冠他们脸色大变，赶紧把弓弩拿出来。 严冠亲自挡在那些老虎面前，再让两个锦衣卫，保护朱炫三个孩子离开。 逃跑的那些猎户，很快被老虎追上，然后跃起一扑，那几个人很快倒在地上起不来，不知道死了没有，其中一头老虎，一眼就盯上了愣在原地的齐泰。 它们没有马上吃掉扑倒的人，因为看到还有更多人在，充满了威胁，先把其他人扑倒，再回来慢慢地吃。 “救……救我！” 齐泰从呆滞的状态缓过来，转身想逃跑的，可是双腿一软，根本跑不动倒在地上。 他的裤子上，还蔓延了一滩水迹。 直接被吓尿了！ 就在一头老虎，要扑在齐泰身上的时候，锦衣卫的强弓硬弩准备好了，弩箭齐发，射向那头老虎。 老虎毫无防备而中箭，又一声怒吼，越过齐泰，往前狂奔，想冲击那些锦衣卫。 “盾牌！” 严冠喝道。 几个锦衣卫，把盾牌举起，还有锦衣卫继续射出弩箭。 这头老虎折腾了一下，最终没能撞在盾牌上，最后被强劲的弩箭射杀。 严冠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喝道：“不好，快救小皇孙。” 朱允炆准备了两头老虎，也是有讲究的。 他们经过严密的算计，判断锦衣卫最多只能及时干掉一头老虎，剩下那头肯定会冲出去，扑向朱炫等人，事实证明这个算计正确了。 朱炫看着老虎扑过来，那两个护着他们逃跑的锦衣卫，硬着头皮冲上去阻拦，但是眨眼间就被老虎撞飞，还一口咬断了一个锦衣卫的脖子。 “你们快躲在我身后，快走！” 朱高炽被吓得，胖乎乎的脸上，一阵的颤抖。 两个女孩子，惊呼出声，躲在朱高炽身后，侯显也挡在他们身边，保护着逃跑。 朱炫咬了咬牙，勉强让自己镇定一些，拉住她们的手跑路。 老虎咬死一个锦衣卫，又追了上来。 严冠他们没时间照顾齐泰，带领剩下的锦衣卫追着老虎而去。 “射！” 锦衣卫举起弓弩，迎着老虎射击。 这头老虎有了防备，感受到了危险，往前一跃而躲开弩箭，随后身形一闪，转身冲着锦衣卫扑去，奔跑的速度超级快。 随着老虎的近身，弓弩的作用随之失去，锦衣卫们不得不拔出绣春刀抵挡。 猛虎咆哮一声，几个锦衣卫当场又被撞翻。 剩下的锦衣卫，被咆哮的声音震慑，心里对这种猛兽，本来就有一种发自本能的畏惧，他们毕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没有太多逆天的能力，很快也被干翻在地上。 “去死！” 严冠提起绣春刀，一刀砍在老虎的后背。 这头老虎被砍伤，但是伤得不是很重，又发出一阵咆哮，转身一个虎爪子拍在严冠身上，同样被打飞出去，跌在地上。 吼！ 老虎没有管那个被自己打飞的严冠，感觉还有其他人在，自己还不安全，有危险。 于是乎，它继续往逃跑的朱炫等人扑过去。 老虎奔跑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追到身后。 朱高炽看到这里，惊呼出声，本来就不便的腿，现在走得更不方便，摔倒在地上。 朱炫他们的小短腿，自然也跑得不是很快，眼看着快要被追上了…… 第33章 滑铲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侯显突然冲了上去。 “小皇孙，你们快走！” 侯显这句话刚说完，人已经来到那头老虎面前。 老虎看到这个弱小的人类，还敢来阻拦自己，一爪子拍下去，但是侯显有点厉害，举起手挡住了，甚至还能一拳迎着老虎反击。 然后，一个人，一头老虎，就这样打起来。 侯显很想像武松打虎那样，骑在老虎的后背，把老虎按在地上锤，但是这头老虎，要比武松打的那头还要猛，侯显好几次要跳上去，但也被它掀翻。 “卧槽！” 朱炫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侯显有点生猛，还有能力和老虎打起来。 再对比一下，严冠等锦衣卫，他都怀疑，侯显是不是练过葵花宝典，厉害得有点离谱，但是那头老虎也很猛，侯显似乎还不是对手。 朱炫也想不到，一直跟在身边的太监，还是个武林高手。 果然，太监都有可能是隐藏的高手。 不过武林高手，也不是老虎的对手，他看到侯显很快落在下风，不由得在想，看到老虎要怎么对付？ “滑铲，侯显快用滑铲！” 朱炫本能地喊出来。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被吓傻了，这样的情况，还能怎么滑铲？还是赶紧带身边的两个妹纸跑路，去找皇爷爷求救。 侯显：“？？？” 他也很疑惑，滑铲是什么东西？ 但是不等他反应过来，老虎的攻击又来了，一爪子把他打飞出去。 老虎正要追击，身后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去死！” 严冠咬着牙，带领几个还能站起来的锦衣卫，捡起地上的弓弩偷袭，数支箭瞬间深入到老虎的身体里。 吼！ 这头老虎，比刚才射杀那头凶猛很多，生命力十分顽强，这样也没有马上死，又是一声咆哮，转身扑向严冠他们。 严冠几人赶紧装载箭矢，射向猛虎，但是还来不及，猛虎因为身上吃痛，爆发出来的力量和速度很猛，怒吼的声音，震耳欲聋。 “快躲开！” 严冠他们来不及再射箭，匆忙地往旁边闪躲。 刚才被打倒的侯显，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绣春刀，往老虎丢过去。 刀锋又一次砍在老虎的后背，注意力顺利地被侯显吸引，放弃追杀严冠等人，而且它还没死，进入了暴怒状态，爆发力直线提升，往侯显扑过去。 侯显拿着另外一把绣春刀，忽然想起刚才朱炫说的滑铲，心念一动，不紧不逃，反而往老虎走过去，在老虎跳起来的时候，往下一滑。 同时，他手中的刀，往上一捅。 唰…… 锋利的绣春刀，破开老虎的肚子，里面的血，淋得侯显满身都是。 老虎重重跌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严冠他们长吐了口气，浑身无力地丢下手中的武器，坐在地上，现在紧张过后，神经放松了，感到浑身上下疼痛得很。 齐泰终于缓过来，但双腿依旧是软的，无法走动，趴在地上用力喘息。 不过他就疑惑了，那几个猎户，不是让皇长孙带走，怎么会被老虎追着来了这里。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朱允炆又不在附近，齐泰有一个很大胆，但是又很可怕的想法，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会。 皇长孙也太大胆了吧！ 那几个被扑倒的猎户，死了两个，剩下的还能爬起来，不过受伤不轻，咽了咽唾沫，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还真的是滑铲！” 朱高炽爬起来，看到身边安全了，也不需要做什么，连忙道：“快让人去通知皇爷爷！” 剩下还活着的锦衣卫，赶紧往高台的方向跑过去。 这里距离一开始集合的地方，有点远了，园囿的范围又很大，发生了一场打虎的战斗，但是朱元璋那边的人，完全不知道怎么了。 “不怕，不怕！” 朱炫捂住两个女孩子的眼睛，轻声地安慰。 他的年纪最小，但是胆子最大，看到那些血腥，只是有点震撼，说不上害怕，但两个妹子就不一样，怕得都不敢睁开双眼。 严冠再护在他们的身边，把弓弩的箭都装载起来，担心还有第三头老虎下山，同时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们等等我！” 齐泰顾不上裤子的水迹，赶紧追了上来。 再过了一会，朱元璋得知，山上有老虎下来，差点害了他的乖孙，勃然大怒，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园囿。 那些大臣不敢说话，全部回到高台上，战战兢兢，好像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负责引来老虎的几个猎户，当场被锦衣卫控制起来，当他们说出是朱允炆的人之后，老朱马上派出锦衣卫把朱允炆找回来，同时下令让京营的士兵，准备杀光园囿里的野兽。 刚换好裤子的齐泰一听，又觉得要糟糕了！ 皇长孙怎么如此乱来，唉！ —— 深山之上的朱允炆他们，完全感受不到朱元璋此刻的愤怒。 那些猎户确实引出了一头老虎，在山林之中纵横，但是蓝玉马上派出自己的部下，拿起弓弩，对那猛虎进行截杀。 朱允炆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到老虎，还是很紧张，身体微微颤抖。 要不是看到有蓝玉在，还有几个高手护在身边，他只怕腿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朱允熥，竟然比自己淡定那么多，心里很不服气，又硬气不起来。 朱允熥虽然也怕，但又不算很怕，毕竟还有舅姥爷在。 看着舅姥爷他们，很快把那头老虎围堵在一个范围内，老虎怎么也突围不出去。 蓝玉的部下，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精兵，身经百战，实力要比锦衣卫还强，并且配合得极好，十分默契，要控制住这头老虎，完全没问题。 “让我来！” 蓝玉看着老虎被困住了，马上拉弓，一箭射出去。 嗖！ 箭矢破空，穿透了老虎的腹部。 老虎悲鸣一声，但是没有倒下，疼痛让它怒火大盛，咆哮一声还想把蓝玉给吃掉。 “找死！” 蓝玉再拉弓，第二箭射出。 这一箭，深入老虎的脖子，折腾了一下，终于倒下来，没有能力再反抗。 “舅姥爷，好！” 朱允熥见了，赶紧拍了拍手，呼喝道。 其他的部下，纷纷应和，说了两句逢迎的话，就连朱允炆也附和地喝彩。 蓝玉沾沾自喜，有一种意气风发，年轻二十岁的感觉。 第34章 很有问题的朱允炆 看到老虎在树林里出现的瞬间，朱允炆就知道，其他的老虎，顺利被那些猎户引下山，很快就能干掉朱炫那个野孩子。 今天进山的猎户，他暗中给了足够的好处。 就算那么倒霉被老虎吃了，他们也无怨无悔，毕竟家人未来的几十年，可以衣食无忧。 他们本来就是穷人，家境不富裕，用自己一条命，换来一家的幸福，看上去是很残忍，但只要给的利益足够多，还是有人愿意这么做。 现在就跟在朱允熥身边，即使出事了，朱允炆确信自己能没事，万一还是有事，顺便把朱允熥拖入水，一起受罚。 就在朱允炆这么想的时候，蓝玉的两个义子，把那头老虎拖了回来。 “大将军威武，这应该是一头，成年的公虎，凶猛异常，却被大将军两箭射杀。”朱允炆首先拍马屁道。 “皇长孙客气了。” 蓝玉微微一笑。 但是越看越觉得，朱允炆今天的行为很奇怪。 和他以前的表现，完全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奇怪，蓝玉又看不出来，毕竟进山之后，直至今天，还不见异样。 朱允熥也是这么想，皱了皱眉头，目光在朱允炆身边的人扫视而过，似乎发现了什么，好奇地问：“大哥，你身边好像少了几个人？” “还真的是！” 朱允炆回头看去，故作惊讶道：“怎么人会少了？” 身边的一个高手说道：“回皇长孙，他们去引出老虎，有一定的危险性，只怕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 朱允炆浑身一颤，悲戚道：“原来引出老虎，那么危险，我……我不应该让他们这样做，是我害死了他们，我……” 他说着，眼圈一红，竟然还要哭出来。 朱允熥眉头一皱，瞬间觉得问题一定出在这上面。 但是那几个消失的猎户，能有什么问题？暂时还想不懂，不过他相信，等会朱允炆会表现出来，并没有说什么，继续看朱允炆的表演。 身边的人，赶紧安慰朱允炆，还说了什么“皇长孙仁慈”之类的话，让朱允熥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在演戏，朱允炆今天一定有问题。 “皇长孙！” 此时，几个锦衣卫，从树林里走出来。 看到他们都在这里，为首那个百户赶紧走过来行礼，连忙说道：“刚才有两头老虎下山，袭击了小皇孙，陛下让我们来找皇长孙你们下山。” “老虎下山！” 朱允熥的反应最大，连忙问：“小弟被袭击了，他没事吧？” 问出口之后，他瞬间把一切都想通了。 朱允炆今天的表演，最终目的就在于朱炫，他想杀了朱炫！ 朱允熥想不到，这个大哥，会和吕氏一样恶毒。 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 “小皇孙没事，还请诸位尽快回去。” 那个百户说道。 “快回去看看。” 朱允熥是真的关心朱炫，说完便第一时间下山。 蓝玉等人也赶紧跟着离开，匆忙回去。 朱允炆表现得满脸担忧，紧张地问：“老虎怎么会无缘无故下山咬人？” 百户只好说道：“好像是皇长孙的人，惊动了老虎，致使老虎下山。” “又是我的错！” 朱允炆惊呼，急得快哭了，急道：“我为了猎杀一头老虎，不仅伤害了猎户的命，还差点害死了小弟，我该死！” 百户又道：“皇长孙，请尽快回去。” 朱允炆见表演得差不多了，收起泪水，跟随那些锦衣卫下山。 不过在下山途中，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两头老虎，都杀不了那个野孩子，怎么会这样？他们精心地布置了那么久，居然以这种方式结束，很不甘心。 山下，高台前。 所有文武大臣，全部安静和沉默，等着朱允炆他们回来。 朱炫已经缓过来了，就坐在朱元璋身边，徐妙锦和沐沅君二人，也在一旁，但是她们受到的惊吓不轻，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朱允熥回到台下，当即跪了下来。 蓝玉他们都跪了，心里忐忑不安，都知道小皇孙是陛下最疼爱的人，下山的老虎，又和他们有关系，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担心老朱生起气来，会把他们严惩，甚至挥动屠刀。 朱允炆也回到这里，看到朱炫安稳地坐在皇爷爷身边，似乎更受宠了，心里很是不爽，暗地里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跪在朱允熥的身边。 朱允熥一言不发，有一种要被朱允炆拖下水的感觉。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认为自己无法置身事外，所以在等朱允炆先开口，也示意蓝玉不要乱说话，且看朱允炆如何解释。 “朱允炆。” 朱元璋大步上前，脸色阴沉，浑身的气势，欺压在朱允炆身上，声音也是阴沉得可怕，冷冷道：“你想杀了你的弟弟？” “皇爷爷，孙儿哪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朱允炆被气势所慑，浑身一颤，用力磕头，额头贴在地面，解释道：“孙儿听说，虎骨能强筋健骨，延年益寿，如果用来泡酒，更是大补之物，用虎皮来做大衣，甚是美观，还能保暖，就想借着这次狩猎的机会，为皇爷爷打一头老虎，向皇爷爷认错赔罪。” 他准备好了所有解释，停顿片刻，又道：“孙儿担心，身边的人没有实力，就请蓝大将军帮忙，再让猎户把老虎引出来猎杀，可是没想到会发生意外，差点害了小弟，请皇爷爷责罚！” 听了这番解释，朱元璋的表情，微微一松。 想到朱允炆以皇长孙的身份，软弱的性格，也敢亲自冒险上山猎虎，再看他们真的拖了一头老虎回来，似乎又是真的。 他一时间难以分辨，这是真的意外，还是故意安排。 朱炫此时，也在往朱允炆看过去。 刚才得知引下老虎的猎户，是朱允炆的人，他就觉得事情没有如此简单，这个便宜大哥，好像想杀了自己。 但是朱允炆又找了足够的理由脱罪，既然敢这样做，无论成功失败，都能摆脱所有关系。 “这个大哥，也不是一无是处，并非完全是废物。”朱炫心里在想。 既然便宜大哥那么狠心，以后他要对付朱允炆，就不需要客气，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站在一旁的齐泰，听了这番话皱了皱眉头，他们商量的计划，是没有这回事，更能肯定心中的想法，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一场简单的狩猎事件，竟然会闹成这样。 蓝玉想说什么的，但朱允熥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先别说话，等会他来应对。 第35章 重获关注 “允熥，怎么回事？”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朱允熥身上，声音依旧冷淡。 这个孙儿，和小乖孙的关系那么好，应该不会陷害小乖孙，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解释，希望真的只是意外。 朱元璋更相信是个意外，也不相信他们老朱家的孩子，可以狠心到自相残杀的程度。 吕氏那个毒妇狠心，因为她不是姓朱的。 朱允熥低下头道：“回皇爷爷，大哥确实和我们说，让我们帮忙打一头老虎，但是他从来没说过，是为了皇爷爷而打的老虎。” 如果没有被拖下水，朱允熥完全可以操作一下，可惜现在和自己有关，可以说老虎能下山，也是他配合得出的结果。 他想帮朱炫报仇，但不是现在，以后再说。 “两年前，孙儿让皇爷爷生气了，就想着能在狩猎的时候，得到皇爷爷的关注，就瞒着二弟，借用蓝将军的实力猎杀老虎，再用老虎讨好皇爷爷，独占这一份得到关注的机会。” 朱允炆再次磕头，痛心疾首道：“是孙儿做的不对，差点害了小弟，这些和二弟无关，孙儿愿意承担一切责任，请皇爷爷责罚！” 这个解释，似乎合理了。 朱允炆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有孝心、很渴望认错，但是用错了方法，做得有些急的形象，对外展示的本意还是好的。 更何况朱允炆认错的态度很好，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有问题。 朱炫和朱允熥看着他的表演，都没想到，大哥的演技可以那么好，放在几百年后，有资格拿影帝了。 “允熥，你觉得怎么样？” 朱元璋又问道。 朱允熥低下头道：“孙儿也愿承担所有责任，请皇爷爷责罚。” 蓝玉和常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心里肯定不想朱允熥被惩罚，也不想承担什么责任。 “乖孙，你觉得呢？” 朱元璋又道。 朱炫走了上前，满脸天真道：“既然是一场意外，孙儿全听皇爷爷的安排。” 现在还奈何不了朱允炆，否则那些文官第一个不愿意。 再者朱炫没有任何证据，朱元璋似乎又相信了朱允炆的话，不好做什么，只能把这件事，先记在小本本上面，以后一起算账。 “行了，你们起来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又道：“允炆的心思，咱能理解，死了的几个锦衣卫，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至于那些猎户……算了，咱不追究责任，让他们离开吧。” 这大概是朱屠夫，难得的一次仁慈和善良。 当然这个前提是，朱炫他们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否则情况就不同了。 他甚至在想，故意冷落了朱允炆两年，导致朱允炆心急了，做事变得慌乱，也可以理解，他不爽的人是吕氏，而不是朱允炆。 “严冠和侯显，保护咱的乖孙有功，回去再重赏。” “高炽也做得不错，咱同样会重赏！” 朱元璋又道。 “多谢陛下！” 严冠二人高声道。 “多谢皇爷爷！” 朱高炽听到自己也有重赏，连忙上前谢礼。 朱允炆摇了摇头道：“皇爷爷，孙儿确实有错，如果皇爷爷不责罚，孙儿心里内疚，很对不起小弟，请皇爷爷责罚。” 这也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用苦肉计来刷好感，让老朱对自己不再冷淡。 他可以感受到，朱元璋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今天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失败的一半是没能杀了朱炫。 “请皇爷爷责罚。” 朱允熥很想一脚把朱允炆踢出去。 到了现在，还请求责罚，让他不敢起来。 “那么就带下去，随便打十大板吧！”朱元璋挥一挥手。 随便打，那就是不用力。 做个样子的意思。 这也是朱允炆想要的，闻言不再说什么，任由锦衣卫把自己拖走。 “陛下，我们也要打？” 蓝玉终于忍不住问道。 朱元璋说道：“你是大将军，咱哪敢打你？都起来吧，咱累了，先回宫，那些老虎，骨头送去太医院，肉送去御膳房，虎皮给咱做一床毯子。” “多谢陛下！” 蓝玉和常升同时说道。 随着朱元璋的语气，平淡了下来，园囿的气氛，终于得到缓解。 跟随来狩猎的大臣，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没事就好！ 总算不用担心，会杀得人头滚滚。 很快，挨板子的两人被带回来了，真的只是轻轻地挨打，并没有什么问题。 “大哥，我们先回去了。” 朱允熥不想再留下来。 朱允炆不好意思道：“是大哥连累了你。” “大哥不用客气！” 朱允熥客套地笑了笑，然后不再管这个虚伪的大哥，和蓝玉他们离开。 刚才不知道去了哪里混的朱允熞，此时过来说道：“大哥，你能不能和皇爷爷说一说，分我一块老虎肉吃？我还没吃过。” “滚！” 看到这个熊孩子，朱允炆就感到很烦。 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他想的还只是老虎肉？ 朱允熞心里委屈，但不敢说出来。 他们这些皇孙离开了，燕王朱棣，还有朱松等人，也跟在朱元璋身边走出园囿，剩下那些大臣这才敢离开，今天又是虚惊一场，所幸没事。 回去的路上，常升看到身边，没有其他人，全部是自己人，皱起眉头道：“允熥是否觉得，刚才的事情很不对？” “朱允炆胆子很大！” 朱允熥点头道：“我们今天，都被他利用了，他一定想制造意外杀了小弟，可惜刚才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又被他拖下水，不好做什么。” 听到被利用，蓝玉顿时大怒，特别是回想起刚才朱允炆称赞自己的话，就是嘲讽，冷声道：“他竟然那么狠！” 常升道：“为了皇位，狠心一点也是正常，李世民都能杀兄囚父，他会这样做不意外，但奇怪的是，他为何只杀一个，陛下捡回来的孩子？” 那个捡回来的孩子，没资格继承皇位，杀了他毫无用处，倒不如杀朱允熥。 “这些你们就不要乱猜了！” 朱允熥微微摇头道：“回去之后，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天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会找你们，放心吧！” 很快，他就回到自己的府邸。 和蓝玉二人道别，朱允熥拖着疲惫的身体进门。 “允熥最近的变化很大，连我也看不透他了。”蓝玉好奇道。 “有变化才好，比以前呆呆的好很多了！” 常升也是很好奇，但不觉得有什么，叹道：“允熥这个孩子，之前承受的太多了，现在不需要藏拙，自然要把能力展露出来，这才是真实的允熥，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希望如此！” 蓝玉暂时放下各种猜想。 第36章 两个小媳妇 齐泰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尿的，受到一些惊吓。 刚才把裤子换了，他也缓过来，再想起那件事，他喵的我帮你去求朱炫说两句好话，皇长孙你差点用老虎害了我？ 不过闹了一出老虎事件，好像也不需要朱炫帮忙说好话，目的已经达到。 “皇长孙还是厉害啊！” 齐泰心里感叹，但是在回去的路上，让朱允炆把朱允熞丢出去，亲自上了马车，有些事情要和朱允炆聊一聊。 朱允熞那个不爽，只能问护卫要来一匹马，小心翼翼地坐在马鞍上，还生怕会摔下来。 “先生，刚才对不起了。” 朱允炆在马车内行了一礼，真心的道歉，又道：“我不知道，先生会在朱允炫身边，要不然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情。”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认为齐泰一定能猜到原因。 他们都是扶持自己的，朱允炆认为不需要对齐泰隐瞒什么，大方地承认下来。 “皇长孙为何突然改变了计划？” 齐泰也明白，自己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 这个怪不得朱允炆，只能说是他找朱炫，去的不是时候，幸好能捡回一条小命，也多亏了那些锦衣卫出手够快。 “是母妃让我这样做，原因为何，母妃不愿意说，我当先生是身边亲近能信任的人，才敢把这些告诉先生，还请先生不要说出去。” 朱允炆说道。 齐泰道：“皇长孙今天就做错了，不是计划改变错了，而是和我坦白错了，做了这种事情，就应该你们知道才对，不能说出来，不过我自然不会出卖皇长孙和太子妃。” “学生受教了！” 朱允炆认真想了想，确实不应该说出来，又道：“我也是相信先生。” 这句话，让齐泰心里舒服很多。 对于太子妃为何要杀朱炫，他没有纠结下去，也不想多问什么，怕触犯了什么深宫禁忌，又道：“皇长孙今天的表现，其实还不错，陛下不再冷淡了。” 朱允炆笑了笑道：“都是母妃教我的。” 齐泰恍然大悟！ 原来的朱允炆，是做不出这种事情，说不出这些话，既然是太子妃教的，一切都能解释，不过他觉得，朱允炆太会表演。 刚才演的，让他都认为是真的。 “这件事，必须是秘密，回去之后，除了我和太子妃，不能再和其他人提起。”齐泰叮嘱道。 “好！” 朱允炆郑重地点头。 再聊了一会，齐泰便从马车上下来。 他们各自回去。 今天的闹剧，算是完全结束。 朱允炆回到东宫，只见吕氏已经在等待，看到人回来了，她赶紧把朱允炆带到书房里，急切地问：“结果怎么了？” “失败了！” 朱允炆把全过程，都说了一遍。 那个野孩子，这样还能活着！ 吕氏心里的怨恨，又不好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强作镇定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你皇爷爷对你不再冷淡，一定要把握好，不要再做出，让他生气的事情。” “我知道了！” 朱允炆微微点头。 便在此时，外面一个宫女说道：“太子妃，御膳房的人来问，陛下分给东宫的虎肉，应该怎么做来吃？” 已经有很多年，朱元璋没有给东宫赐食，虽然老虎是朱允炆打回来的，但也足以让他们激动，感觉到机会又回来了。 吕氏连忙走出去，告诉御膳房的人，应该怎么做。 —— “陛下，我们先回去了！” 徐辉祖带着自己的妹妹，和朱元璋道别。 沐晟也是如此。 不过两个小姐姐，都依依不舍地和朱炫道别。 “走吧！” 朱元璋微微点头，带着小乖孙回去车辇内，把小乖孙抱在怀里，轻声道：“刚才吓死咱了！” 他是真的很怕，现在心跳才能恢复正常。 “皇爷爷，孙儿不怕！” 朱炫安静地说道。 朱元璋听了，哈哈一笑道：“乖孙不怕就好，咱也不怕了，回去之后，狠狠地吃一口老虎的肉，把什么怨气都发泄出来。” 一共有三头老虎，可以吃很久了。 老虎肉是什么味道，朱炫还没吃过，在几百年之后，那可是保护动物，吃了会牢底坐穿。 “好，孙儿一定多吃两口，应该比鸡肉好吃。”朱炫笑道。 朱元璋笑道：“肯定比鸡肉好吃，不过乖孙对你大哥，觉得怎么样？” 朱炫说道：“大哥是为了皇爷爷，他不是故意的，皇爷爷已经惩罚过大哥，不要再惩罚了。” “好，咱都听你的。” 朱元璋点头道。 朱炫想了想又道：“不过今天还有一件事，齐先生来说，让孙儿帮大哥说几句好话。” 朱元璋一听，便明白齐泰想做什么，摇头道：“乖孙别管他，这些事情，咱会处理好。” “好的！” 朱炫又道：“刚才大堂兄一直保护我们，皇爷爷一定要好好赏赐堂兄。” 朱元璋已经准备好赏赐，闻言又道：“我本来不怎么喜欢高炽，但今天发现，这个孩子还不错，既然乖孙这么说，咱对高炽的赏赐，再增加一些，对了今天和妙锦、沅君她们玩得怎么样？” 朱炫开心道：“两个姐姐都很好。” “以后她们就是乖孙的媳妇了，好不好？” 朱元璋笑着又问。 卧槽！ 朱炫听了一惊。 老朱这是，直接帮自己找了两个老婆？ 怪不得刚才讲故事的时候，老朱会带着沐晟和徐辉祖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两个漂亮的老婆，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我全部都要！ 朱炫心里想着，眨了眨双眼问：“皇爷爷，什么是媳妇？” 说完了，他又觉得，老朱还是很够意思，为一个捡回来的孙儿，安排了两个将门的媳妇，以亲孙子的方式对待。 “就是以后，会一直陪在乖孙身边的人。” 朱元璋说道：“乖孙是不是舍不得，和她们分开？” 朱炫配合地点了点头。 朱元璋道：“以后咱让她们进宫，乖孙想出宫见她们，也可以，不过要带上侯显和严冠，咱想不到，侯显那么厉害！” 朱炫也想不到，侯显是个高手，笑了笑道：“多谢皇爷爷，我们快回去吃老虎肉。” 看到小乖孙那么可爱，朱元璋刚才的担忧，完全置之脑后。 第37章 太监都是高手 徐兴祖的动作很快，回来了不多久，就炖了一锅老虎肉送过来。 另外还用虎骨，熬了一锅汤，老虎剩下的各种部位，被他用作泡酒，或者送去太医院当药材，朱炫吃了一会就不怎么想吃了，这要比想象中的难吃。 简单吃完了，朱炫受到惊吓，又在园囿走了一天，累得不行，朱元璋让侯显带他回去休息。 回到那个小院子，他直接蒙头大睡。 侯显见状，微微一笑，但是和老虎打了一场，浑身酸痛。 还好过了一会，朱元璋亲自安排太医过来疗伤，还给了侯显好多金银作为赏赐。 “多谢陛下！” 侯显跪下来，朝向朱元璋办公的谨身殿，磕了几个响头，才把东西收起来，让太医帮自己治疗身体。 老虎下山的事件，到了这时候，算是完全结束。 朱元璋只当作是个意外，并没有追究什么，朱炫和朱允熥知道这不是意外，但是现在又不好做什么，就当不知道，以后再说。 第二天。 也许是老朱考虑到，昨天去打猎了一天，所有皇子皇孙都累了，宣布放假一天，不用去大本堂上课。 朱炫舒服地睡了一个晚上，早早地起来后，看到徐辉祖亲自过来送早餐。 他和徐辉祖客套了一会，目光落在侯显的身上。 “小皇孙怎么一直看着奴婢？” 侯显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朱炫想了想说道：“侯显你是不是练过葵花宝典？” “什么宝典？” “哦……原来没有这玩儿。” 朱炫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现在才正经地问道：“你一身武功，是不是很厉害？我看严冠也不如你，从哪里学来的？” 他就像是个好奇宝宝，连续提出了好几个问题。 原来是想问这件事！ 侯显在想，小皇孙肯定看多了《三国志通俗演义》，对里面的武将甚是向往，也想学得一身本领，笑道：“奴婢在西番十八族的时候，曾和一个老人学过几年拳脚功夫。后来那个老人去世了，奴婢孤身一人，闯荡到了洮州，当时还年少气盛，和大明军队发生冲突，最后成了这样。” 朱炫想了想又问：“你这一身实力，也会被军队捉了？” “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人多。” 想起当初的事情，侯显甚是唏嘘，叹道：“我再能打也只是一个人，会变成这样，并不意外，后来我被带回应天，成了太监，也就坦然接受了。” “不对不对！” 朱炫听着，连忙摇头道：“你从一个武林高手，变成一个太监，难道就不怨恨我们？你会心甘情愿，为奴为婢伺候我们？” “不敢怨恨！” 侯显赶紧跪下来，解释道：“其实老奴，应该感谢朝廷才对。” “为什么？” 朱炫深感兴趣，让他起来说话。 侯显起来后，感激地一拜，继续说道：“当年我学了点拳脚功夫就去闯荡，把家庭完全不管了，母亲和妻子生病去世，我都不知道，家里只剩下父亲和小儿子，过得不知道多艰苦。” “你还有妻儿？” 朱炫打断了，不过想想也正常。 侯显是成亲之后，再入宫的，自然能有妻儿。 “有的！” 侯显点头解释道：“不管家庭之后，我对家里的遭遇，一概不知，进宫之后不多久，我就遇到了云奇公公，他看我为人精明，收了我为义子，允许我回去探亲，才发现家里……唉！” “后来义父听闻我家里的情况，给了我很多钱财，他们才不至于穷困潦倒。”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遭遇。 “那你的父亲，看到你这样，他会不会生气？” 朱炫好奇地问。 太监在古代地位很尴尬，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侯显苦笑道：“都是我的无知，落得这个地步，我爹生气也挽回不了，我只能在宫里当奴，赚了点钱，全部送回去给他们，足够了。” “你也不容易啊！” 朱炫还是第一次了解侯显的事情。 侯显笑道：“多谢小皇孙的理解。” 朱炫想了想问：“你那些拳脚功夫，能不能演练一遍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 侯显没有犹豫，直接在院子上，表演起来。 他看起来似乎还很强，拳拳生风，打得力道十足，一个一代宗师的模样。 如果他不是个太监，说不定能在锦衣卫中，混得不差于蒋瓛，果然太监都有可能是隐藏的武林高手，那些电影没有吹牛。 再看侯显的功夫，真的很强。 朱炫瞬间有一种想法，我要学，我想学。 这些功夫，一定得学。 有这个武林高手在身边，哪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等到侯显演练完毕了，朱炫连忙走过去道：“教我，我想学！” 侯显哈哈笑道：“小皇孙，练武很辛苦的。” “我不怕苦，现在就学，好不好？” 朱炫眨巴着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期待。 侯显见了，哪能硬起心肠不教，把自己会的，全部教给小皇孙。 很快朱炫就发现，侯显没有吹牛，练武真的很辛苦。 但是他咬了咬牙拼了，不管多辛苦也得练下去。 —— 不知不觉，又到了上学的时候。 朱炫一早起来，按照侯显教的内容，练了一遍之后，再去大本堂。 那些皇子皇孙，现在还对于狩猎的事情，莫名的兴奋，虽然其中惊险了一会，但很快被忽略了，好像还想再去一次。 朱炫可以看到，今天的朱允炆，一早就来了，还自信满满。 这两年里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朱允炆那么自信的状态。 “这个便宜大哥，好像又要飘了。” 朱炫心里在想。 但是想到朱允炆的自信，还来源于自己，他也感到讽刺。 这笔账，先记下来。 只要有我在，你朱允炆别想当皇帝，一辈子都当不上。 “小弟！” 这个时候，朱允熥也来了，抱歉道：“那天是二哥错了，不应该去打老虎，意外地把老虎赶下来，吓到了小弟。” “二哥，我不怕！” 朱炫可可爱爱道：“我在皇爷爷那里，狠狠地吃了几口老虎的肉，发泄出来就不生气了。” “小弟不怕就好。” 朱允熥的愧疚，终于可以放下。 又等了一会，先生来了，不过今天来的不是齐泰，而是朱炫只见过几次的方孝孺。 第38章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齐泰的问题，其实不是很大。 但是他借此机会偷懒了，在家修养，让方孝孺去大本堂教学，以方孝孺大儒的身份，教授那些皇子皇孙完全没问题。 方孝孺对此没所谓，他偶尔也会来大本堂代课。 “又是方先生。” “方孝孺比齐泰，要更老顽固。” 身后的朱松他们，忍不住吐槽了。 朱炫听了，很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些酸儒没别的本事，就知道按照什么圣人典籍，照本宣科，教授他们儒家的理想。 对此，他是不屑的。 不过朱允炆似乎很兴奋，很渴望方孝孺的知识。 整个大本堂里面，会兴奋的人也只有朱允炆，其他人见了，都是摇了摇头，因为方孝孺的课，要比齐泰的更枯燥无味，更让人犯困。 朱炫要维持自己的乖巧，不得不听，所幸的是听了一会方孝孺的大道理，就按照齐泰的惯例背书，不用再受折磨。 对于背书这个项目，朱炫很熟练，不一会就背得差不多，等待抽查之后，便是吃午饭的时间。 朱元璋一如既往地送饭来给朱炫，但是今天很出乎意料，竟然给朱允炆也送来一份。 朱允炆看到放在自己桌面的饭菜，眼圈顿时红了，终于能得到皇爷爷的重新关注，为此他等了两年。 足足两年了。 他都忘了，这两年里面，自己是怎么过的。 到了现在，总算是熬过来，他觉得快要重回巅峰，再一次受宠，但是母妃反复叮嘱，一定不能飘，必须得低调。 以后不能再随便找野孩子麻烦，除非有方法可以把野孩子直接灭杀。 朱允炆谨记这些话，深吸了口气，把泪水忍住，心中的各种激动，也被他咽回去，尽管心里沾沾自喜，但也得做出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 然后，他学着朱炫那样，招呼身边的其他皇子皇孙，一起吃朱元璋送来的饭菜。 朱允炆也有自己的圈子，以后要当皇太孙了，自然得拉拢一批支持者。 方孝孺看到陛下赐食，眼前一亮，随后微微一笑。 这是件好事！ 方孝孺赶紧让人把这个消息，带去给黄子澄等文官集团。 不过朱元璋还是一直给朱炫送饭菜，今天也不例外，送来的，和朱允炆那些差不多。 “他怎么……” 朱允熥一怔。 随即明白了，那天朱允炆在园囿的表现，让朱元璋心软。 除了杀朱炫的计划失败，其他的都让朱允炆成功了。 想到了那么多，朱允熥心里甚是无奈。 那可是朱允炆，差点用小弟的命，换取回来的重视。 看到对方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朱允熥心里很不服气。 “二哥，吃饭啦。” 朱炫好像什么都不懂，也不去管朱允炆如何，只是吃自己的东西。 “好吧！” 朱允熥回过神来，看了眼身边的朱允熞，道：“你不去找你大哥吃饭？” “他不是我大哥。” 朱允熞冷哼一声道：“这种大哥，我不想要，得到皇爷爷赏赐，他根本就没想过我，还是小弟对我好。” 朱允熥：“……” 这个策反，还很成功。 朱允熞这个熊孩子，都十多岁了，有些事情还拎不清。 饭后，侯显来了。 “小皇孙，陛下让我来找你。” “皇爷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侯显摇了摇头。 朱炫没有问太多，直接跟着侯显离开。 刚才沾沾自喜的朱允炆，又感到挫败，皇爷爷竟然在午休的时候，找他回去，却不找自己！ 这个野孩子，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朱允炆咬了咬牙在想，必须要把争宠进行到底。 —— “皇爷爷！” 朱炫刚到谨身殿，打了个招呼后，就看到徐妙锦和沐沅君安静地坐在眼前，瞬间明白皇爷爷这是让自己来联络感情。 “弟弟！” 她们看到朱炫来了，很开心地起来。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妙锦和沅君说想见你，我就把她们带进宫，好了你们先去玩吧，大本堂那边，咱会帮你请假。” “多谢皇爷爷！” 听到可以去玩，朱炫终于不用再听方孝孺的课。 他们很快，离开了谨身殿。 朱炫想了一会，带她们来到御花园，这里是一个园林，布置得还挺不错，联络感情也合适。 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小媳妇，他当然不会拒绝。 “你们想玩什么？” 朱炫带领她们，在御花园走了一遍，又问道。 徐妙锦想了想道：“我们想听故事，弟弟能不能讲故事？” “我也想听！” 沐沅君的声音，更是奶声奶气，听起来不知道多可爱。 “好啊！” 朱炫捏了捏小沅君的脸蛋，让侯显端来一些茶水，就坐在亭子里讲故事。 沐沅君小脸蛋微微一红，欢悦地跟在身边。 朱炫想了一会，不再讲《三国演义》，又想到后世看到的那么多小说，选了一本《射雕英雄传》来讲。 具体的细节，他自然记不清楚。 但是这本小说，朱炫穿越之前，看过不止一次，大概内容和方向还是记得的，要讲一遍并不难。 朱炫坐在椅子上讲故事，两个小丫头坐在左右，很安静地听。 听到精彩的地方，她们还会开心地拍了拍手，呼应朱炫的故事。 这个时候。 朱元璋带着徐辉祖和沐晟二人，也来了御花园。 “不错！” 老朱哈哈一笑，道：“咱就说了，乖孙和你们家里的闺女很配。” 沐晟附和道：“陛下的目光真准！” “你就别拍咱的马屁了。” 朱元璋满意地笑道：“再有十年，他们三个娃娃，差不多能成亲，咱应该还能再活十年。” “陛下万年！” 徐辉祖说道：“别说十年，一万年都不成问题。” 朱元璋心情不错，随后叹了口气又道：“如果咱活不了那么久，咱的乖孙，全靠你们了。” 他们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 陛下这是为小皇孙准备后路，能同时拥有两个将门撑腰，这个分量绝对不轻。 “是！” 他们互看一眼，皆是如此回应。 但是也不知道，这样对他们两家是好是坏，不过孩子年纪还小，唯有等下去，等到长大了，才知道好坏。 第39章 盐务改革 朱元璋看了一会小乖孙，就回去谨身殿。 沐晟二人不便在宫中逗留太久，先告辞离开，晚点再回来接两个小丫头回家。 “陛下，皇长孙得到了赐食，和小皇孙一样，主动分给其他皇子皇孙。” 云奇把大本堂的消息，汇报说道：“明天要不要再给皇长孙赐食？” “就这样吧，咱可没有那么多钱。” 朱元璋摇了摇头，只想给小乖孙花钱。 大明的税务还没开始改革，国库依旧很穷。 不过对于改革这个问题，他更想先从盐开始，再逐步推进。 出宫一趟，吃了一碗鸭血粉丝，他感触良多，回来又和身边的大臣商量过，盐务改革是一定要改。 但是怎么改，户部尚书郁新拿出一本汉朝的《盐铁论》，说可以恢复汉朝的制度，官府控盐，以官方售卖的方式，将售卖所得的钱，收入国库等等。 这个方法，听起来可行，但是朱元璋反问一句：“制盐的量不多，如何解决？” 他们查过转运盐使司的记录，每年制盐的量，确实不多，很难支撑起大明市场的需求，导致盐价上涨，普通百姓煮菜都舍不得放盐。 “适当增加制盐的人。” 郁新又提出自己的意见。 朱元璋沉思片刻，反问道：“如果制盐的人多了，导致田地没有人耕种，粮食产量跟不上，又如何？” 大明制盐的速度不快，技术也说不上多好。 想要维持市场上，盐的供需平衡，只能增加大量的人去晒盐、采盐等，但又会出现其他问题。 郁新：“……” 他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想起和郁新的这些讨论，朱元璋皱起眉头，大明盐务，很让人头疼。 “乖孙曾说过，允熥有办法？” 朱元璋想到秦淮河畔时，朱炫无意中说出来的那句话。 或许能从乖孙入手，说不定真的有办法，反正现在也无计可施。 沉思片刻，朱元璋有了计划，说道：“云奇，你帮咱放出消息，咱要改革盐务，但产盐的量无法提升，想听一听皇子皇孙的意见，哪位皇子皇孙能提出合理的意见，咱有重赏。” 这个消息，皇子皇孙看重的，不是重赏，而是能表现自己能力，得到赏识的机会。 什么重赏，都不是重点。 云奇是明白的，微微点头，便下去安排。 “接下来，看乖孙能不能给咱惊喜。” “咱也想知道，其他孩子会不会为咱分忧，能否给出一些，能用的策略。” 朱元璋嘀咕说道，表情松了松，思绪又回到，税务改革上面。 大明太穷了，税务改革，得尽快落到实处。 派出去的锦衣卫，正在行动，搜刮各种消息，他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安排兵力布置，或者下令让五军都督府练兵，收拢自己的军权等等。 等到盐务改革完毕，其他的准备好了，税务改革正式进行。 —— 次日。 一个重磅消息，在宫中传开了。 正是云奇传出去的，希望那些皇子皇孙，能提供盐务改革的意见，陛下要改掉开中法，有一种要收盐税，以及把卖盐的收益，全部归入国库的感觉。 朱允炆得到这个消息，眼前一亮，首先去找母妃商量。 吕氏就说，这些她不懂，可以去找黄子澄等人，商量应该怎么办。 “皇长孙放心，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 黄子澄马上说道：“户部侍郎郭任，是我们的人，他早就从郁新那边，知道陛下要做什么，还得到一些内幕消息，现在盐务改革，最重要的问题是制盐速度跟不上，生产的盐，还不够百姓用。”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就能得到改革首功。 朱允炆对这些，完全不懂，问道：“我们大明制盐速度很慢吗？我们的技术，都是沿用以前的，那么历朝历代又是如何做？” “根据郭任说的，确实很慢，产出的盐不多，市面上的盐少了，盐价高涨，而增加大量的人去产盐，陛下又担心农耕荒废，粮食产量跟不上。” 齐泰说道：“历朝历代对盐的控制，一开始是比较强势，会控制在朝廷手中。” “但久而久之，制度崩坏，盐的制作和售卖，会下发到其他豪门望族、官员，或者商贾手中，朝廷只收盐税。” “但盐税还不好收，商贾的还行。” “豪门望族，或者朝中重臣手中的盐税，经常会收不上来。” “以前的朝代，大部分不是朝廷负责制盐，是商贾、豪门等，看到盐有利可图，利用自己的家奴大量生产。” “我们的开中法，利于军队，不过这样会少了盐税，或者卖盐的收入，又会导致盐价上涨。” 他慢悠悠地说道。 朱允炆问道：“我们把产盐的权力，下发给那些豪门、商贾，不可行吗？” “陛下想要的，是盐税，和卖盐的收益。” 黄子澄分析道：“如果把权力下发，刚开始他们怕了陛下，可能还不敢偷税瞒税，但时间长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朱允炆认真想了想，确实是个麻烦。 要将其解决，还不容易。 “我有两个方向，第一是改进制盐的方法，第二是改变制盐的制度。” 黄子澄继续说道：“第一个方法，我已经让郭任通过转运盐使司，联系盐场的人，问清楚目前的制盐方法，再想办法看能否改进，至于制度，这个得我们好好琢磨。” 朱允炆说道：“学生会努力去想。” 齐泰本就不指望朱允炆，能想出什么好的方法。 皇长孙没有这方面的头脑，他们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把他推上皇位。 之后的治国理政，就让朱允炆全靠他们，有一种挟持天子的感觉。 “我们大本堂，有不少历代关于盐务的书籍，皇长孙有空可以找来看看。” 齐泰又说道。 “好！” 朱允炆点了点头。 他们是真的，不对朱允炆带有多少希望。 还是得自己努力，只要把朱允炆推上去，一切都值得。 与此同时。 朱允熥也得到这个消息，但他没有去找蓝玉商量。 蓝玉等人打仗还行，对这些完全不擅长，朱允熥直接放弃了。 不过朱允熥刚回到大本堂，就听到朱炫说道：“二哥，要不我们帮皇爷爷分忧，试一试那些盐？” 最开始在那个小巷，朱炫就提出二哥可以。 就是想把这个功劳，给了朱允熥，把朱允炆给压下去。 特别是发生过，狩猎的事件，他更不想让朱允炆成功，也能预判，朱允炆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40章 我也不懂，但侯显懂 “我不懂这些。” 朱允熥微微摇头。 他还没接触过盐务，身边的淮西勋贵，大多是武将出身，对这些不算熟悉。 得到传出来的消息之后，朱允熥就没想过要参与进去，也清楚自己的班底，是争不赢黄子澄等人，干脆放弃了。 但是皇爷爷这样做，他认为一定有原因。 大概是为了，考验他们这些皇子皇孙的能力，朱允熥也很想展示一下能力，可是实在没啥可以展示。 “二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朱炫好像兴趣满满。 朱允熥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不想折腾这些。” 朱炫道：“二哥不懂，我可能懂。” “小弟懂？” 朱允熥讶然地问。 小弟年纪才四岁，就算再怎么聪慧，也不可能懂这么多东西。 朱炫也觉得，自己懂的太多，有些事情，不好圆过来，道：“其实我也不懂，但是侯显懂啊！” 侯显就是他身边的太监，朱允熥是知道的，好奇地问：“他一个太监，怎么懂改革盐务？” “二哥可能忽略了一个关键点。” 朱炫分析说道：“皇爷爷要改革盐务，除了要改变卖盐的方式，最重要的是，想增加盐的产量。侯显进宫之前，学过一种特殊的制盐方法，可以用极少的人力，制造大量的盐，能解决盐的产量不足问题，不过这种方法知道的人不多，才没有传出去。” “真的？” 朱允熥眼前一亮。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确实可以和朱允炆争一争，又道：“可是小弟你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给皇爷爷？” 朱炫诚恳道：“因为我想帮二哥！” 闻言，朱允熥沉默了。 他再回想一遍，刚才朱炫说话的语气，是真心想帮自己，心头一暖，感激道：“小弟真的这么想？” 朱炫点头道：“是啊，如果二哥愿意，过两天我带上侯显，去你家里试一试，不过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说着，他拿出纸笔，把需要的东西，简单地写出来。 朱允熥拿过来看了看，看不懂都是什么，但是揉了揉朱炫的小脑袋，笑道：“小弟，以后只要有二哥在，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现在是你帮我，以后二哥会帮你。” “好啊！” 朱炫一个，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朱允熥微微一笑，心里满是暖意，但是想到朱允炆在狩猎时所做的事情，他暗暗下定决心，这个仇必须要帮小弟报。 但是现在要报仇，还没有能力，得继续等下去。 再看了看朱炫的笑容，朱允熥觉得，其实小弟也不简单。 现在才四岁，就那么妖孽了，以后一定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小弟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朱炫忍不住又问。 “因为二哥对我也很好，我就是想和二哥亲近，我也知道二哥想和大哥争，所以能帮就帮。” 朱炫总不能说，知道朱允炆那个废物上位了，我们都会遭殃。 二哥这条大腿，绝对是牢固的。 “真好！” 朱允熥笑了笑。 他回想一下这几年的经历，好像很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蓝玉他们虽然也很好，但总是带了一些功利性的目的。 皇爷爷也是最近两年才对自己改观，但态度依旧比较平淡。 还是小弟最好。 “那就这样定了，二哥什么时候把东西找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带侯显去二哥家里。”朱炫道。 “好吧！” 朱允熥点头道：“等我的好消息。” 他们二人的交谈，声音不是很大，其他人都听不到。 那些皇叔，知道皇帝的位置，和自己没多少关系，懒得去想太多。 整个大本堂里面，除了朱允炆，就只有朱炫对这件事很上心，其他皇子皇孙，都是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朱允炆和齐泰他们，议论得差不多了，也在大本堂，将想要的藏书取走，就来到正堂上课。 齐泰虽然回来了，但是上课的人，还是方孝孺。 —— 散学之后。 朱炫没有去见朱元璋，首先回去自己的小院子，再让侯显去把徐兴祖找来。 “小皇孙，找我有什么事？” 徐兴祖来了之后，首先笑了笑，问道：“是不是这几天，老虎肉吃腻了，想吃点别的东西？” 对于他来说，可能是小皇孙嘴馋了，也让人带了一些好吃的过来，放到屋子里。 “多谢徐爷爷！” 朱炫乖巧地说道：“不过我请徐爷爷来，是有些东西，想拜托徐爷爷帮我找来。” 然后，他拿出一张纸条。 这些正是刚才，他写给朱允熥的内容，回来之后，又写了一遍。 既然要帮朱允熥上位，在帮之前，得把材料找回来，让侯显先试验一次，到时候在朱允熥面前，才不会出现问题。 “这些是……” 徐兴祖打开看了一会，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其中还包括海水，好奇地问：“小皇孙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朱炫说道：“这些是秘密，徐爷爷能帮我带回来吗？如果不行，我就找严冠去要。” 这些和盐相关，朱炫就考虑，御膳房那边可能比较容易弄到手，于是想拜托徐兴祖去做，应该比严冠方便很多。 “当然没问题！” 徐兴祖也不多问，笑道：“明天一早，我就能为小皇孙带来。” “多谢徐爷爷！” 朱炫说完了，开开心心地去吃晚饭。 看到小皇孙那么乖巧，还很有礼貌，和其他主子完全不一样，徐兴祖甚是喜欢。 不过他再看到纸张上的内容，犹豫片刻，还是先到谨身殿一趟。 “你说，乖孙想找这些东西？” 朱元璋看了看，也看不懂。 不过看到海水的时候，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应该和盐相关。 就在昨天，他宣布了盐的事情。 那天在秦淮河畔，小乖孙还说过，朱允熥可以解决盐的问题，其中可能有某些关联。 这些东西，大概是用来制盐的。 看起来好像又和制盐，没多大关系。 朱元璋不是很懂，不过对小乖孙的做法，深感兴趣，沉吟了一会道：“那就去准备吧，无论乖孙想要什么，你直接给就是了，不用回来汇报。” “有陛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 徐兴祖笑道：“臣这就去安排。” 看着他离开了，朱元璋笑道：“咱倒想看看，乖孙能带来什么惊喜。” 第41章 成功了 第二天早上。 朱炫刚起床，就看到徐兴祖把自己要的东西送来。 “多谢徐爷爷！” 他依旧很懂事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送走了徐兴祖之后，再让侯显去一趟大本堂，告诉方孝孺自己要请假。 方孝孺没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等到侯显回来，朱炫把东西准备好了，再弄来一个锅，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教给侯显。 “小皇孙，奴婢学来做什么？”侯显很不理解道。 朱炫说道：“以后这个制盐方法，就是你的，一定要记住，是那位教授你功夫的人，顺手教给你方法，和我没关系，如果利用得好，那是大功一件，对于你家里的老父亲和孩子，都有好处。” 侯显一听，更感到疑惑：“如果是大功，小皇孙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我不方便。” 朱炫继续叮嘱道：“我们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到处乱说，知道吗？” 侯显想了好一会，明白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懂了很多特别的东西，看起来就比较奇怪。 侯显跟在朱炫身边四年，是知道朱炫不是小孩子那么简单，又得到叮嘱，便把所有秘密，藏在心底，以后就是自己的制盐方法。 小皇孙对自己那么好，应该有的忠诚，他不可能忘记。 “你按照我教的方法，尝试做一遍，我在旁边看着。” 朱炫看准备得差不多了，让侯显开始尝试制盐。 侯显还是第一次折腾，想了一会后，按照刚才朱炫教的方法做下去，但第一次直接失败了，苦恼道：“小皇孙，奴婢脑子笨。” “没事，继续。” 朱炫并不在意，反正徐兴祖带来的原料比较多。 就算再失败十多次，也是足够用。 侯显被鼓舞了一下，继续做下去，一直做到了第三次，将一种卤水撒入铁锅里，等了好一会，雪白的盐花，出现在锅中。 那一粒粒细微的晶体，甚是好看，雪白晶莹。 “成了！” 朱炫看煮得差不多，让侯显倒到一个碗里。 侯显看向那些纤细，又颗粒分明的盐，忍不住捻起一些，放在嘴里尝了尝，惊讶道：“这些真的是盐？” 他再回想一遍，刚才制盐的过程。 需要做的，十分简单。 盐就这样出来了！ 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己之手。 侯显是知道，现在要改革盐务，如果把这些盐送去给陛下，制盐方法简单，速度还很快，制作出来的又是精盐，一定可以立大功。 盐务改革，也能顺利推行。 小皇孙也太神奇了，懂的也太多了吧！ “不错！” 朱炫也尝了尝，满意道：“这些盐先放好，你把剩下的材料，都变成盐，到时候带去见二哥。” “好的！” 侯显说完了，继续忙活。 成功了一次之后，他的动作熟练很多，也干劲十足。 很快，一大盆精盐，出现在眼前。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中午。 今天朱炫没有去大本堂上课，徐兴祖就把午饭，送来了小院，刚进门就看到侯显在折腾什么东西，好奇地凑过去一看。 卧槽！ 看到那一大盘精盐，徐兴祖瞪大双眼，震惊地问：“小皇孙，这是盐？” 根据昨天朱炫让他准备的东西，再结合目前朝中的热点，他大概能猜测，小皇孙是要制盐，早上刚把东西送过去，中午就有了一大盆盐。 那么快！ 再看那些盐，雪白纤细，晶莹剔透，比他们平时用的粗盐，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真的是盐？ “是啊！” 朱炫抬起头，笑道：“徐爷爷来了，你看这些盐怎么样。” 徐兴祖回过神来，震惊地问：“我能不能尝一尝？” “可以！” 朱炫微微点头。 徐兴祖用手指，捻起一些盐，放在嘴里尝了尝。 咸！ 除了这种味觉，再没有其他。 咸的很纯，这是上好的盐，不仅味道好，卖相也好，徐兴祖煮了几十年的饭菜，见过数不清的盐，还没见过这么好的。 徐兴祖震惊道：“这些盐，小皇孙是如何做出来的？” 朱炫一直住在深宫，年纪还小，见识不多，按照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做到这样。 “徐大人，这是奴婢做的。” 侯显很懂事，十分配合地说道：“奴婢入宫之前，和一个老人学来的制盐方法，以前不知道盐对大明还有那么大的用处，得知陛下想改革盐务，才对小皇孙提出，便想试一试。” “是你？” 徐兴祖听了解释，觉得还是挺合理，就没有想太多。 如果是朱炫，肯定做不到这样。 换作是侯显，就有这个可能，毕竟民间什么人都有。 朱炫很满意侯显的表现，道：“没错，徐爷爷觉得，这些盐好不好吃？” “好吃！” 徐兴祖还没吃过，这么好的盐，看向那一大盆，商量地问：“小皇孙，能不能给我一些？我带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朱炫点头道：“当然可以，徐爷爷给我留下一碗就够了，我还要带去给二哥。” “多谢小皇孙！” 徐兴祖哈哈一笑，也就不客气了。 他让人把饭菜放到屋子里，再给朱炫留下一碗盐，开开心心地带走。 “小皇孙，我们做出那么多盐，就这样被他拿去做菜？” 侯显好奇地问。 朱炫微微摇头道：“徐爷爷带走了，一定会先去给皇爷爷，再用来做饭，我要先让皇爷爷知道，是侯显你制的盐，再带去给二哥。” “小皇孙懂的真多。” 侯显虽然不清楚，朱炫这样做用意何在，但就是很佩服。 “别拍马屁了。” 朱炫小跑进屋，又道：“一起来吃饭吧！” 他又要给侯显一些小恩惠，接下来还得靠侯显帮自己隐瞒。 “奴婢不敢！” “你也饿了，过来拿一点菜去吃，在我这里，有些时候，不用和我客气太多。” “多谢小皇孙！” 侯显感动得快哭了。 为奴为婢的他，也只有在朱炫身边，才能找回一点做人的感觉。 “小弟，我来了！” 便在此时，朱允熥进宫，来到了这里。 朱炫放下碗筷，跑出去道：“二哥，吃饭了吗？” “已经吃了，你让我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好，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那么就明天，侯显，你为二哥，讲解一下怎么制盐。” 朱炫一定要把制盐的方法，全部推到侯显身上，首先得给朱允熥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让他觉得，都是侯显的。 第42章 准备坑人 正如朱炫说的那样，徐兴祖得到那些盐，首先带去见朱元璋。 看到小乖孙的劳动成果，朱元璋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问道：“这真的是你从乖孙那里得来的？” 这些盐雪白晶莹，比起他们平常用的那些，好看十倍不止。 小乖孙居然还懂得制盐，这就有点奇怪，在朱元璋的印象之中，还从来没有带他接触过类似的事情，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啊！” 徐兴祖微微点头，解释道：“不过盐不是小皇孙做的，是那个太监侯显，说是他从一个老人身上学来，知道陛下要改革盐务，就告诉了小皇孙。” 这样的解释，好像也算合理。 朱元璋又问：“这些盐的制作速度，快不快？能不能大量生产？” “这个臣就不清楚了。” 徐兴祖微微摇头。 刚才看到盐，他有些兴奋，忘了问其他，然后就带来见老朱。 朱元璋考虑了许久，摆手道：“这些盐的事情，你先保密，别传出去，咱倒是想看看，乖孙还能做出什么来。” “是！” 徐兴祖道。 等到他退下去了，朱元璋看着那些盐，心想如果这些东西可行，乖孙又立功了。 大明的盐务，快要得到改革。 “咱先等下去，看乖孙能带来什么惊喜。” 朱元璋甚是期待。 —— 第二天。 朱炫没有第一时间出宫，先在东宫附近溜达了一圈。 “小弟！” 整个东宫里面，对朱炫不反感的人，就只有熊孩子朱允熞。 朱炫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朱允熞，看到他来了，笑道：“三哥，我是来找你的。” “小弟有什么事情？” 朱允熞问了一句，很豪气道：“不管有什么，只要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小弟尽管开口。” 这两年里面，他蹭了朱炫那么多顿午饭，好感度早就蹭出来了。 这个熊孩子，还真的把朱炫当作自己兄弟。 “也没什么，只是想带三哥出宫走一走。”朱炫道。 “小弟还能出宫？” 朱允熞惊讶地问。 平时他的限制很多，正常时间里面，一直需要上学，基本没有出宫的可能，此时听到朱炫的话，自然是惊讶的。 “可以啊！” “不行，等会还要上学。” “我已经请假了，三哥是皇孙，不去大本堂一天半天，方先生也不敢说什么，最多就是被罚抄写，以抄写换出宫一次，也值了。” “小弟说的也对，我们现在就走。” 朱允熞的观念里面，还是出宫的诱惑比较大。 一年之中他都不能出宫几次，反正和小弟出去，不会有危险，说干就干，干脆逃课了。 他们二人，带上侯显，还有几个锦衣卫的人在身边保护，往皇宫外面跑。 “小弟，你打算带我去哪里？”朱允熞又问。 “去见二哥！”朱炫道，“二哥能住在皇宫外面，我们还没去过他的家里。” 朱允熞对于能出宫居住，心里羡慕得不行。 出去之后，不用被吕氏管着，也不用看朱允炆的脸色，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我早就想去二哥那里玩了。” 朱允熞兴奋地说道。 他们很快，来到朱允熥的家外面。 “小弟，还有……三弟你怎么也来了？” 朱允熥今天也请假了，一早便在门外等候，看到朱允熞的时候，表情微微一凝，今天的制盐，可是他们最高机密，哪能让吕氏的儿子偷师。 他不解地往朱炫看去。 朱允熞开心道：“是小弟说，要带我出来，找二哥一起玩。” 朱允熥更不解了，再一次往朱炫看去，心想是不是小弟遭到什么威胁？但是一群锦衣卫跟在身边，谁敢威胁小弟？ 朱炫知道他的疑惑，现在还不好解释，只能说道：“我是专门带三哥一起出来，二哥我们进去吧。” 朱允熥犹豫片刻，暂时没有追问到底。 在他的感觉中，小弟的想法很多，不像是普通的小孩子，说不定又想通过朱允熞，坑朱允炆一把，便同意了他们进去。 来到这个行宫，朱允熥首先带他们在里面逛一圈，笑道：“三弟和小弟有空，可以经常来找我玩，我一定欢迎。” “多谢二哥！” 朱允熞当然很想出宫，兴奋之余又无奈道：“可是我不能出宫，今天可以出来，还是跟在小弟身边，皇爷爷对小弟太好了。” 就算是他，也感到酸溜溜的。 皇爷爷严重偏心，只对小弟一人好。 这个时候，朱允熥又让人送来一些糕点，他们吃得满足了，朱炫才问：“二哥，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你们跟我来。” 朱允熥看了一眼朱允熞，用眼神来问，真的可以带朱允熞去制盐？ 朱炫能领会他的意思，微微点头表示可以。 既然这样，他们一起，来到后院。 “二哥、小弟，你们要做什么？” 朱允熞好奇道。 朱炫道：“等会三哥就知道了。” 昨天傍晚，朱允熥就得到侯显的指导，知道制盐应该准备什么东西，此时全部摆在后院里面。 朱允熞对这些东西，感到很好奇，左右看了看，就等他们做下去。 侯显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在朱允熞面前动手，还很详细地讲解，应该如何制盐。 过了好一会，雪白的盐，出现在铁锅里面。 “神奇了！” 朱允熞对一些新鲜事物，深感兴趣，讶然道：“怎么把那些水倒进去，就有盐出来？” 在他看来，还很有趣。 朱炫故意问：“三哥，要不要试一试？” “好啊！” 朱允熞跃跃欲试。 朱炫没有犹豫，直接让侯显指导朱允熞制盐，把所有过程，详细地讲解，还把卤水之类的工具，都和他解释一遍，确保朱允熞可以记住。 “小弟，这是为何？”朱允熥不解地问。 “我等会再和二哥解释。” 朱炫摇了摇头，继续看向朱允熞。 只见他们折腾了好一会，朱允熞欢呼道：“成了，真的成了，这就是盐！” “三哥真厉害！” 朱炫又道：“这些盐用来煮菜，味道会特别好，三哥要不要带一些回去，给御膳房的人试一试？” “真的吗？” 朱允熞也是个比较馋的熊孩子，听到可以做好吃的，赶紧让人拿来布袋，装了一小袋，感觉还不够，自己动手再制盐。 “三位皇孙，东宫来人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下人走过来说道。 第43章 故意外泄 朱允炆打小报告，让吕氏知道朱允熞逃课了。 一查之下，发现朱允熞还是跟着朱炫一起逃课，再查到朱允熞竟然去见朱允熥，这就把吕氏气得不行，直接派人去把朱允熞捉回来。 朱允熞还没玩过瘾，就被东宫的人带走，离开之前还不忘将那一袋盐抱在怀里。 屋子里，很快恢复安静。 “小弟你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如果朱允熞把我们的方法带回去，我们岂不是为朱允炆做嫁衣？” 朱允熥问道，对整件事难以理解。 那些盐的质量有多好，生产有多方便，刚才他都看到了。 如果交给皇爷爷，那是大功一件，现在把制作的方法泄露出去，万一朱允炆抢先带去给朱元璋，他们这是把功劳送出去。 “不行，我们这就进宫，去见皇爷爷！”朱允熥越想越感到不妥。 “二哥请放心，皇爷爷已经知道我们的盐了。” 朱炫解释道：“如果大哥把我们的盐，拿去给皇爷爷看，甚至冒认是他们亲自做的，皇爷爷会怎么想大哥？” 朱允熥：“……” 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弟的想法是什么。 果然是想坑了朱允炆，如果朱允炆敢拿那些盐去找朱元璋，那么就等于自找麻烦，更不可能得到重视，没想到小弟的想法还那么坏。 四岁的小孩子，坏心眼有点多了。 “但是小弟这样做，有错漏啊！” 朱允熥往深处想了想，道：“朱允炆肯定知道，是小弟专门带朱允熞来我这里，不一定会上当。” “如果不上当，我们也没有损失。” 朱炫这样做，只是顺手而为，恶心一下朱允炆，不希望成功。 能成功了最好，如果不能成功，盐依然是重点，他又道：“我猜朱允炆他们，看到朱允熞带回去的盐，一定会先考虑几天，我们就等他几天，看他们敢不敢抢功。” “好像也对！” 朱允熥点头，随即又问：“小弟是怎么懂得那么多？” 朱炫解释道：“皇爷爷经常教我一些很特别的道理，另外我看过《三国志通俗演义》，里面也有好多计谋，皇爷爷让我读透了，我就是在里面领悟的。” 他已经想好了解释。 这个理由，大概能让朱允熥相信。 其实朱允熥看得出来，皇爷爷要把朱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会教一些特别的东西，也是正常。 “小弟真厉害。” 朱允熥佩服道。 朱炫的领悟能力，确实让他惊艳，只是四岁，就那么妖孽，再长大几年，岂不是更厉害。 “我只是想帮二哥！” 朱炫真诚道：“只要二哥好，我什么都没所谓。” “你这孩子！” 朱允熥哈哈一笑，暂时放下各种想法。 “二哥，你能不能带我到外面玩一玩？” 朱炫又抬起头，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做完了坑朱允炆的事情，他还要表现一下，小孩子贪玩的本性，好让自己继续维持原有人设。 “没问题，我们出门吧。” 朱允熥喊来几个家里的下人保护。 朱炫也让侯显跟上，几个锦衣卫继续跟随，开开心心地往秦淮河走去。 —— 朱允熞刚被带回去，就看到阴沉着脸的吕氏。 “朱允熞，你敢逃课，你敢去见朱允熥？” “我一定是打你，打得少了！” 吕氏脸色恼怒，拿起一条藤条扬了扬，作势要打下来。 朱允熞大惊失色，不是说好的，逃课了也没所谓，最多就是被罚抄写，怎么母妃还要打自己，连忙跳起来后退躲开。 “你还敢躲！”吕氏大怒，“给我站住！” 朱允熞胡乱解释道：“母妃，我知错了，我……其实我是想给母妃带一些好东西回来，才逃学出去的，母妃不要打我。” 他想到了那些盐，赶紧将布袋举起来。 “这是什么？” 吕氏举起的藤条，停顿了片刻问。 看到真的能吸引吕氏的注意，朱允熞又道：“这是盐，一种很好的盐，小弟说做菜很好吃的，我就想带一些回来给母妃尝尝。” 说完了，他还有点担心。 生怕还会挨打。 “盐？” 吕氏拿过布袋，打开看了看。 最近朝中的人，对盐特别敏感，因为朱元璋要改革盐务，谁能提供有效的改革方案，就能得到重视，也是立了大功。 特别是改良盐的生产速度，更是重中之重。 只见布袋里的盐，颗粒分明，雪白晶莹，比起他们常见的盐，完全不一样，吕氏震惊道：“你说这是盐？” “是啊！” 朱允熞点头道。 吕氏尝了一些，真的是盐，咸得很纯，又很好看。 她又问：“这些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精盐，瞬间让她想到一种可能，可以用来领功。 “二哥他们教我做的。” “你也会做？” “当然会，我就是想做给母妃，能不能不要再打我？” 朱允熞可怜巴巴地问。 “傻孩子，母妃怎么舍得打你？” 吕氏收起盐袋，把藤条丢到一边，抱住这个熊孩子，露出一个笑容，道：“刚才是母妃的不对，这就给你道歉，这次你做得很好，立大功了！” 朱允熞总算放心了，道：“母妃不生气就好。” 吕氏叮嘱道：“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也不能对其他人说起，朱允熥他们也不行，只要你做到了，过两天我就带你出宫玩。” “真的啊？” 朱允熞欢呼道：“多谢母妃，我一定可以做到。” 吕氏说道：“你在家里等一会，我这就让人把你大哥找回来。” 说着，她往外面喊道：“带皇长孙回来。” 朱允熞不知道母妃要做什么，作为一个熊孩子，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母妃这样说了，他就在家里等待。 好一会后，朱允炆终于回来。 吕氏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让朱允熞也说一遍，顿时把朱允炆惊讶到了，一种全新的危机感，在他的心底里涌现出来。 如果让朱允熥成功了，他又败了一局，得不到皇爷爷的赏识，很快将一无所有。 朱允炆很担心，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期待的目光，落在朱允熞的身上，仿佛是自己的希望，问：“三弟，你真的知道那些盐怎么做？” 朱允熞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盐看得那么重要。 第44章 小心，有陷阱 朱允熞把制盐需要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吕氏马上发动东宫的力量，让人去准备，大概一个时辰后，东西全部放在院子里，再让朱允熞动手制盐。 朱允熞按照学来的方法，动手去忙活，很快他们就看到有盐在铁锅里面结晶。 “真的成功了！” 吕氏见状，惊喜万分。 制盐的速度还很快，盐的质量极高。 朱允炆觉得，这是上天在眷顾自己，也是难得的一次机会，连忙道：“三弟，以前是大哥的不对，大哥对不起你，今天的事情，你一定不要说出去。” 他们母子二人的想法，都到一块去了。 觉得这就是他们的机会，可以得到老朱赏识，能当上皇帝的转折点，所以对朱允熞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没想到这个熊孩子，和朱炫他们亲近，并非全部是坏处。 “好吧！” 朱允熞看到朱允炆道歉了，还不计较逃课出宫的事情，赶紧答应了他们。 “快去请齐先生、黄先生来。”朱允炆又说道。 等了好一会，齐泰和黄子澄都来了。 朱允炆就让朱允熞继续动手，再制盐给他们看，又简单地说了说今天的事情。 当看到那些盐，出现在铁锅里面的时候，他们二人顿时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太神奇了！” 黄子澄震惊地说道。 朱允炆问道：“请问两位先生，这些盐可不可行？” “可行！” 齐泰说着犹豫片刻，又道：“我们到书房里面说。” “这边请！” 朱允炆带他们去了书房。 吕氏心情大好，首先安抚朱允熞，接下来还得全靠朱允熞来帮朱允炆，赢回这一局，把朱允熥给打压下去。 “我担心，这些盐有问题。” 齐泰在书房里坐下来，皱起眉头道：“朱允熥和朱允炫做那些盐，本应该是他们的秘密，但为何会无缘无故，带三皇孙去观看？” 他们虽然是卧龙凤雏，但不代表真的没有脑子。 更何况朱炫这个计划，本就漏洞甚多，最重要的漏洞，就是主动带朱允熞去参观制盐技术。 刚得到技术的时候，朱允炆和吕氏激动过头，迫切渴望胜利，直接忽略了很多问题，作为旁观者的齐泰二人，一看便发现其中关键所在。 齐泰这番话，好像一盆冷水，把朱允炆的热情浇灭了。 他还真的没想到那么多，现在认真想一想，不难发现其中的问题所在，皱起眉头问：“两位先生是觉得，朱允熥和朱允炫二人，准备陷害我？” “有这个可能！” 黄子澄郑重地说道：“他们故意带走三皇孙，可能想陷害皇长孙，但是问题又来了，他们做得那么明显，这种陷害有何用？还是说他们的背后，还有什么诡计？” “对啊！” 朱允炆冷静下来后，不解道：“如果他们要陷害我，为何还要把制盐的方法，毫无保留地教给允熞？”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都想不出答案。 齐泰说道：“我建议，还是先查一查，陛下知不知道这种盐了，我们才方便做下一步准备。” 朱允炆道：“我去安排。” 他们东宫在老朱身边，也收买了几个太监，他赶紧让人去查，要尽快得到结果。 但是昨天徐兴祖带盐去见朱元璋这件事，那些太监级别太低，完全不知道，所有太监里面，只有云奇一个人知道。 调查的消息，很快反馈给朱允炆。 得到的结果是不清楚，意思是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这就让他们，陷入纠结之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应该利用那些盐，还是不应该利用。 “齐先生，你们想到对策和方法没有？”朱允炆问道。 他们同时摇头。 朱允炆忧心忡忡道：“如果让朱允熥把制盐的方法给了皇爷爷，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是输了一局，机会也变得渺茫，如何是好？” 如果制盐的方法，他们不用，朱允熥用了，那么就是他们的失败。 “但是我们不清楚，朱允熥的做法，目的是什么。” 齐泰也很想用，但是弄不清楚原因，就不敢用。 黄子澄分析道：“我认为，有两个可能。” “黄先生请说！” “第一个可能，是朱允熥真的想陷害我们，第二个可能，是朱允熥并不想用这个方法，去讨好陛下。” “朱允熥不可能不用来讨好皇爷爷。” 朱允炆首先排除第二个可能。 问题还是回到第一个可能上面。 黄子澄继续说道：“既然我们不清楚朱允熥为的是什么，不如静观其变，等着看他们的动作，同时继续想办法破局，以及想出我们对盐务改革的做法，就算我们没办法，也要让朱允熥无法成功。” 齐泰赞同道：“言之有理。” 黄子澄又道：“还请皇长孙告诫三皇孙，今天的事情，必须保密，我们以静待动，同时派人盯住朱允熥，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要我们不心急，不入套，什么陷阱都没用，对我们没影响。” “好！” 朱允炆只能这样了，起来作揖一拜道：“多谢两位先生，提醒了我。” 要不是他们泼了一盆冷水，朱允炆知道，自己必定会跳进陷阱里面。 “皇长孙客气了！” 他们二人起来，还了一礼。 在帮朱允炆的同时，他们也是在帮自己。 盐这件事，暂时不管，静观其变。 朱允炆把齐泰二人，送出了宫。 “允炆，怎么样了？” 吕氏心急地问，很想通过盐务来翻盘。 朱允炆无奈地把刚才聊天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什么？” 吕氏瞪大双眼。 这么说来，他们的希望，岂不是要变成失望？ 吕氏怨毒道：“那个野孩子，还有朱允熥，他们敢！” “母妃！” 朱允炆摇了摇头道：“我们先等下去，不要乱来。” 他坚信，齐泰二人，一定会帮自己解决一切，随后又问了问朱允熞，这个熊孩子完全不知道朱炫的想法，问不出什么来。 —— 另外一边。 朱炫在外面玩了一个下午，终于玩累了，让侯显送自己回宫。 对于朱允炆的事情，他有了大概的判断，但是什么都不做，不紧不慢，任由事情的发展，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他们而言，没有坏处。 最多就是把盐的事情，往后拖一拖，再让朱允熥交给朱元璋。 第45章 等下去 又一天早上。 朱炫这次没有逃课，准时回到大本堂，和朱允熥见面，然后就看到朱允炆来了。 肯定是被盐的事情影响，朱允炆看向他们的眼神，带有几分奇怪，还有几分怨恨，如此眼神让朱炫发现了，只是报之以一笑。 朱炫可以判断，他们肯定想到盐的事情，是他和二哥故意安排，才会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过来。 “二哥、小弟。” 朱允熞走进大本堂，本能地要坐在他们身边。 此时，朱允炆低声道：“允熞，过来。” 朱允熞动作一顿，想到昨天大哥和自己道歉了，以前的不愉快，直接丢到一边，屁颠屁颠地走过去。 见此一幕，朱松他们感到好奇。 这几个皇孙之间，好像又进行着某些较量。 朱允熥和朱炫不觉得有什么，安静地坐在大本堂。 齐泰终于回来上课，不再是方孝孺代课，继续那种看书、背书的教学模式。 朱炫二人日常地上课，没有任何特殊表现。 散学了，他们各自离开，对于盐那件事，一个字都没有提起，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 朱元璋虽然不解，他们为何没有行动，不过很配合，安静地等下去。 这种普普通通的日子，眨眼间又过去了好几天，朱炫依旧没有动作，日常地上学、散学，再回去睡觉，连出宫都没有。 朱允炆一直盯着他们，又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齐泰等人又想不出，可以胜过朱炫的制盐方法，同样没有动作。 他们和朱元璋一样，继续等下去。 要改革盐务，还很不容易。 朱元璋折腾了好几天，和户部、转运盐使司的官员，商量了好几天，又满怀期待地等两个乖孙给自己惊喜，哪曾想他们什么都不做。 一时间，和这件事相关的人，都搞不懂朱炫和朱允熥到底想做什么。 —— 大本堂。 “小弟，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朱允熥有些等不及的感觉，毕竟等了好几天，朱允炆他们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朱炫淡定道：“二哥不用急，相信大哥那边，会比我们还要着急，不过再等下去，皇爷爷可能会忍不住找我，问到底怎么了。” 朱允熥问道：“皇爷爷那边，怎么办？” “一切坦白！” 朱炫自信道：“我们的小动作，肯定瞒不过皇爷爷。” 朱允熥赞同地点了点头，看向朱炫的目光有点奇怪了，道：“小弟比我淡定很多，想的也比我周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朱炫一脸天真地说道：“二哥说我不是小孩子，但我真的还是小孩，我有那么厉害吗？” 朱允熥笑了笑道：“我认为小弟天生奇才，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很厉害。” 朱炫欢呼道：“原来我很厉害。” “低调！” 朱允熥又道：“先生快来了。” 随后齐泰又来了，他们很快就进入了上课状态，很认真地听课。 和他们的状态相比，朱允炆的状态就不太行了。 等了那么多天，他一直等不到结果，心里很急，连上课的心思都没了，那些盐他很想自己献出去，又怕掉进陷阱里，更怕的是朱允熥会运用起来，对自己地位不利。 但是朱允熥又没有运用那些盐，给他一种感觉，制盐只是用来玩一玩，并非想用来邀功，那么他抢功的心思，又蠢蠢欲动。 中午。 朱允炆心不在焉地吃了午饭，就去找齐泰他们商量。 “根据皇爷爷身边太监的消息，野孩子每天去见皇爷爷，只是吃饭和背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皇爷爷好像还不知道，朱允熥那些盐的存在。” “两位先生认为，应该怎么办？” 他心急地看向齐泰和黄子澄，很想利用那些盐，不想放过大好机会，也不想把机会留给朱允熥。 如果朱允熥哪天把盐送去给朱元璋，他将会什么都没了。 朱允炆迫切地想先下手为强。 “皇长孙，心急了。” 齐泰不紧不慢地说道：“越是心急，越容易掉进陷阱，请谨记。” 朱允炆皱起眉头道：“可是我怕！” 黄子澄明白他的意思，语重心长道：“失去了一次功劳，和再一次被陛下反感疏远，哪一个更让皇长孙怕？” 朱允炆浑身一颤。 这个有道理，没了功劳，只是暂时落在下风。 再一次遭到反感，将永远没有机会。 “多谢先生，我真的太心急了。” 朱允炆反应过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齐泰道：“我们继续盯住朱允熥二人，静观其变，什么都不做，倒要看看朱允熥能等多长时间。” —— “云奇，你说咱的乖孙，为何还没来献策？” 朱元璋看着奏章，又有些等不及的样子。 他很想尽快改革盐务，才方便接下来把税务也改了，不想拖延下去。 云奇微微摇头道：“小皇孙年纪虽小，但是天资聪慧，聪明伶俐，所想的比老奴还要深入，应该有什么计划，陛下想知道，不如等会直接问小皇孙。” “咱问了，乖孙会说？” 朱元璋又道。 毕竟朱炫他们二人，把这件事放下了好久，从来不主动提起。 云奇道：“小皇孙最孝顺陛下，也最懂事了，一定会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奏章，又是关于税务，以及登记各地隐户的问题。 大明能收上来的税务，真的很少。 税务系统存在问题，急需改革。 朱元璋寻思着说道：“把户部尚书郁新传来。” 过了一会，郁新走进大殿。 他还以为，又要讨论盐务的事情，但是朱元璋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任务，道：“咱命你安排人，尽快丈量清楚，咱大明境内，所有田地的数量、占地情况，还有耕种情况和未开垦的荒地。” “臣领命！” 郁新有点想不懂，陛下又要做什么？ 但是他不敢问，只能下去安排。 等到郁新走了，朱元璋又道：“蒋瓛，你安排各地锦衣卫，盯着那些丈量的人，谁敢弄虚作假，虚报情况，直接带回诏狱，咱再做处理。” “是！” 蒋瓛说道。 改革税务，朱元璋开始走出这第一步，要收那些地主的税，也得清楚天下的耕地面积多少，以此作为标准去收，防止下面的人偷税漏税，或者有人贪赃枉法。 如果有，杀就是了。 第46章 坦白 朱元璋走出了改革的第一步，又继续完善税务改革的方案。 军权之类，他完全掌握，随时能号令大军动手，另外强硬的手腕，他也有，压得住天下，连元蒙都被赶走了，就不相信对付不了区区地主。 云奇站在身边伺候，感受到书写方案的朱元璋，还有点杀气腾腾的感觉，不由得把腰弯得更低。 一直到了傍晚。 “皇爷爷，我回来了。” 朱炫可可爱爱的声音，在大门外传进来。 朱元璋的表情一松，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把刚才的杀意丢到一边，笑道：“乖孙散学了。” 看到朱炫跑到自己身边，他抱起放在椅子边上，问：“乖孙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有对皇爷爷坦白？” “孙儿就知道，瞒不过皇爷爷。” 朱炫乖巧地点头，正如今天和朱允熥说的那样，朱元璋一定会让他坦白，又道：“皇爷爷，我们能不能到偏殿里面说？” “好啊！” 朱元璋没有拒绝。 他们来到了偏殿，连云奇都没有留下。 朱炫就把他们的想法，简单地告诉了朱元璋，又道：“孙儿知道，皇爷爷这样做，是想让大哥、二哥好好表现能力，孙儿就想帮二哥，顺便又泄露给大哥，想看看大哥是怎样的人，会不会拿我们的盐，来抢二哥的功劳。” “哈哈……” 朱元璋听完了所有，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你这个方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朱炫天真道：“是孙儿和二哥一起想的，二哥也很配合孙儿，就这样做了。” 朱元璋总算明白，他们要折腾什么，又笑道：“你们这个方法，从一开始就存在错漏，允炆会想不到，你们挖了一个陷阱给他跳下去吗？” “这样啊！” 朱炫的小眼神茫然，一副我真的想不到的样子，又有点失望。 朱元璋安慰道：“其实乖孙的方法，并非毫无用处，你们现在什么都没做，能给允炆一定影响，拖的时间越长，影响越大。” 不过这种影响是否存在，能不能变成现实，朱炫不知道，也无法保证，反正就是随缘，毕竟失败了也对自己没有坏处，都没所谓了。 他一个小孩子，想出这种错漏百出的计划，在别人看来很合理，又更像是朱允熥为了配合他，才答应这样做。 朱元璋也不放在心上。 真正知道朱炫想法的人，就只有朱允熥。 二哥是不可能，出卖朱炫，对二哥还是很有信心。 “孙儿受教了。” 朱炫说道。 朱元璋宠溺道：“既然乖孙要这样做，那么咱也配合你，明面上先拖一拖，不过暗地里，咱要开始实行改革，乖孙身边的侯显，要借给皇爷爷用一用。” “侯显本来就是皇爷爷的人，皇爷爷随便拿去用。” 朱炫道。 “那就好，不过你为什么要帮你二哥？” “大哥对孙儿虽然也很好，但是二哥更好，孙儿就想帮二哥了。” 朱炫有些苦恼道：“按照正常来说，孙儿应该不管他们才对，但是二哥真的很好，让孙儿不能不管，所以把侯显那些盐拿出来。” 说到了这里，他抬起头，看向朱元璋，担忧道：“孙儿的做法，会不会让大哥生气？孙儿不希望我们兄弟不和，但……也是孙儿的自私。” “乖孙做得没错！” “有些事情，总得分出一个胜负。” “不过乖孙重情，咱甚是欣慰。” “自私，人之常情。” “其实乖孙可以更自私一些，不去帮其他任何人，以后有什么能立功的，直接拿过来给咱就行了，知道了吗？” 朱元璋叮嘱说道。 想到小乖孙一个人，还没有任何功劳，如果不做点什么出来，以后如何服众？ 他决定了，税务改革和盐务改革的功劳，归入到朱炫的身上，现在还不合适公开，等他横扫一切障碍再公开。 他必须要把朱炫，扶持起来，才能放心地去见妹子，去见标儿。 “真的要这样吗？” 朱炫心里纳闷了，自己只是被捡回来的孩子，老朱真的当作亲孙子了。 最重要的是，老朱这样做，算是让他来领功，一个捡回来的孩子，要那么多功劳做什么？不如都给了朱允熥。 朱元璋郑重道：“一定要这样，比如是咱，也是自私的，不过心中对亲人的仁爱，还是得保留，乖孙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你能领会的。” 朱炫已经在领会，朱元璋这番话是何意。 “如果你大哥，真的用盐来抢功，你们会怎么办？” 朱元璋又问出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老朱比较重视亲情，在正常范围内的争夺皇位，他不会反对，但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争夺，绝对要禁止，不过这种邀功的行为，还属于正常。 “如果大哥这样做，那他就是坏人了。” 朱炫苦苦思索道：“孙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 他明白如何惩罚朱允炆，不能自己说出口，极力地做出一个，这些已经超出自己范围的感觉。 但是朱允炆已经想他去死了，心里当然是不想放过朱允炆。 “那就咱来处理。” 朱元璋笑道。 不过，他想到吕氏。 以后小乖孙登基，朱元璋能放过朱允炆，但是吕氏一家，得让乖孙亲自处置。 该杀的人，还是得杀。 毕竟吕氏身体里流的，又不是老朱家的血脉。 “多谢皇爷爷。” 朱炫似懂非懂道。 朱元璋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柔声道：“不知不觉说多了，时间不早了，让乖孙挨饿，这样很不好，云奇让徐兴祖送晚膳过来。” “我要吃烧鸡！” 朱炫可爱道。 “好的！” 外面的云奇听了，赶紧往御膳房跑去。 等了好一会，徐兴祖把饭菜端过来，笑道：“陛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小皇孙的盐做菜？” “快了。” 朱元璋明天就要实行改革，不管阻力有多大，都必须改。 改了开中法，军粮、物资等，需要自己运输，但只要有钱，想怎么运输都没问题。 有钱，任性！ 朱炫道：“徐爷爷，那些盐做菜，是不是很好吃？” “鲜得很！” 徐兴祖点头道。 朱元璋笑道：“那咱有点等不及想尝一尝，明天你给咱的饭菜，就用上次乖孙那些盐，咱也要和乖孙尝一尝鲜。” “好啊好啊！” 朱炫雀跃道。 把某些事情说清楚了，今天的晚饭，还是吃得比较快乐。 第47章 风险与收益并存 第二天。 朱炫让人把将侯显带走，交给朱元璋安排接下来的制盐计划，然后就回去大本堂继续上课。 看到朱允熥来了，他就低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朱允熥说了说。 “小弟心思细腻！” 朱允熥觉得自己的心思，还不如小弟的。 小弟所考虑的，也要比他多很多。 朱炫吩咐道：“如果皇爷爷找二哥去问话，就按照我的方向回答皇爷爷，这样不算骗皇爷爷吧？” “小弟坦白了那么多，应该不算骗人。” 朱允熥道。 朱炫微微点头，又看到齐泰来了，他们不再说话，开始上课。 齐泰瞄了一眼朱炫和朱允熥，只见他们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发生，不由得在想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也许是真的做盐来玩玩，没想过要用来邀功。 —— 侯显被带到朱元璋面前。 他马上跪下，态度毕恭毕敬地等待安排。 “那些制盐的方法，真的是你的？”朱元璋淡淡地问。 不知道他是不相信朱炫，认为有所隐藏，还是觉得盐的出现有些特别，忍不住找侯显问清楚。 “是的！” 侯显按照朱炫的说法，把所有包揽在自己身上。 反正那个教自己武功的老头，早就不在了，将这些推到老头的身上，完全没问题，就算锦衣卫去查，那么多年过去，也难以查出来。 “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 朱元璋声音一厉，威胁道：“如果让咱发现，你犯了欺君之罪，咱会把你的皮，活拔下来。” 侯显只能再说一遍，坚持一开始的说法，坚定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欺骗陛下。” “你敢保证，都是真的？” 朱元璋又问。 “奴婢敢保证，全部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话，奴婢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侯显又道。 为了小皇孙，什么毒誓他也不怕，直接说了出来，眼神还很坚定，完全不像是假的。 “行了，咱相信你。” 朱元璋没有追问到底，又道：“等会咱安排几个转运盐使司的人给你，尽快把制盐的方法，教会他们。” “奴婢领命！” 侯显磕头道。 总算帮小皇孙瞒过去，他也放心了。 小皇孙又真的料事如神，知道陛下会追问自己这些事情。 ——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朱元璋已经在开展制盐工作，这份功劳，他会分一部分给朱允熥，剩下的大部分，当然是朱炫的。 但是这些事情，朱允炆完全不清楚。 本来静下心的他，又等了半个月，实在等不下去。 朝中再也没有其他盐务改革的方案出现，那么新的制盐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案。 另外，朱允熥真的没有任何动作，该上学的就上学，其他的什么都不做，给朱允炆一种感觉，朱允熥是真心不想插手这件事。 朱元璋也很配合小乖孙，半个月里面，什么都没有透露出去，导致朱允炆现在啥都不知道。 那么，朱允炆在脑补，自己的机会来了。 实在是忍不住，又不想将其放过，他再一次去找齐泰他们商量，甚至还把吕氏带来了大本堂。 朱炫看到吕氏的身影，在大本堂外面出现，心念一动，道：“二哥，差不多有结果了，接下来不是成功，就是失败，不管结果怎么样，对我们也没有多少影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步骤。” “什么步骤？” “这里！” 朱炫拿出一张小纸条，放在朱允熥眼前。 朱允熥看完之后，不由得瞪大双眼，问：“小弟，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不完全是。” 朱炫想个理由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把侯显找来，和他一起商量，侯显进宫之前，见过不少商贾，根据他所知道的，我们一起总结出来这个结果，二哥把这个告诉皇爷爷，这件事情便成功了。” “好的！” 朱允熥将纸条收起来，又道：“小弟，真的谢谢你！” “二哥客气了。” 朱炫说道。 朱允熥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在想自己也得做点什么事情，帮一帮小弟才行。 大本堂的后堂。 “先生，可以了吗？” 朱允炆真的要忍不住，很想用那种盐去抢功，又道：“半个多月了，朱允熥都没有动作，好像不是陷阱，而是他根本不想这样做，皇爷爷那边又什么都不知道。” 吕氏附和道：“我一直让人注意陛下的情况，可以肯定陛下对此事毫不知情。” “奇怪了！” 黄子澄搞不懂，朱允熥他们的背后，到底有什么。 很疑惑！ 齐泰叹道：“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猜错了，朱允熥既然能让三皇孙看到盐是怎么做的，说明他没有那个心思。” 他们几个人的想法，和当时的相比，又完全不一样。 自己推翻了自己。 朱允炆问道：“先生，我们能不能试一试？” 试一试的风险和收益，都是百分之五十。 想到了这个，朱允炆又犹豫了。 “我不建议。” 黄子澄摇头道：“我认为，应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把我们想的策略向陛下提出，就这样算了。” 齐泰的意见，又和他的相反：“我认为可以试一试，万一朱允熥真的不会插手呢？” “不行，风险太高，万一出现意外，对皇长孙很不利。” “但是成功了，得到的收益也高，皇长孙能成为皇太孙。” “我还是不建议这样做。” 黄子澄继续反对。 他们的目光，落在朱允炆身上。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看朱允炆的意见，但是朱允炆内心也很纠结，既想要成功，又不愿意承担风险，最后看向吕氏。 他拿不定主意，想看一看吕氏的想法。 “我们试一试！” 吕氏咬了咬牙道：“我更认同，齐先生的话，朱允熥和那个野孩子，应该没有把盐带去给陛下，可以试一试。” 朱允炆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又考虑了好久，最后郑重道：“那就试一试，如果不试，我会不甘心，这应该又是我们的机会。” 黄子澄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又担心，自己也会被他们连累了。 齐泰赶紧让人去安排，准备好那些精盐。 第48章 朱允炆：皇爷爷，孙儿知错了 既然决定，用盐去抢功。 散学之后，朱允炆安排人准备，做好了那些盐，第二天没有去上学，等早朝退了之后，让一个太监，捧着一碗盐去见朱元璋。 等了大概半个月，朱元璋说要配合朱炫玩一玩，但是这种心思早就淡了，还放到一边去，不过转运盐使司那边已经运作起来。 外面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下面的人怕了老朱，严格保密，谁也不敢随便泄露。 就连齐泰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拜见皇爷爷！” 朱允炆进了大殿，首先行了一礼。 “允炆找咱，有什么事？” 朱元璋抬头看了一眼，又想起和朱炫配合的事情，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个孙儿，不会是真的，要拿那些盐来邀功？ 如果是，他会又一次失望。 接下来继承人的位置，朱元璋本来就不怎么想给朱允炆，如果又来抢功，朱允炆大概会被他边缘化，以后什么都得不到。 朱允炆心里有些忐忑。 这种事情做起来，风险和收益并存，只要稍有不慎，便是一败涂地，但他又很渴望得到认同，很想得到功劳。 他还很渴望，能把朱允熥踩在脚下，保住自己的地位。 尽管也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或者是陷阱等问题，但朱允炆还是决定拼一把，已经落后了两年，再不追赶，有可能被朱允熥甩在身后。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朱允炆还是有点紧张，咽了咽唾沫，拼了！ “孙儿知道，皇爷爷为了改革盐务一事烦恼，想为皇爷爷分忧，所以想到了一个方法。”朱允炆说道。 “哦！” 朱元璋没想到，他还真的因为这件事而来。 不过朱允炆的方法，是不是用朱允熥那些盐，现在还不能判断。 “什么方法？” 朱元璋好奇地问。 朱允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太监，道：“把盐送上去给皇爷爷看看。” “是！” 太监捧着盐上前，很快被云奇接过，放在朱元璋的桌子前面。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了，这些盐和小乖孙给咱的一模一样，本来他还觉得，半个月没动静，朱允炆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哪曾想，朱允炆还能安静了半个月，直到现在才拿出来抢功。 本来只是小孩子的调皮做法，没想到会变成现实，朱元璋感到有点难受，朱标死之前，他还把朱允炆当作大明第三位皇帝来教导，甚是重视。 当初的希望越大，现在失望也就越大。 朱元璋淡淡道：“这些盐，如此精细雪白，允炆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朱允炆还看不出老朱的反应，闻言解释道：“这是孙儿通过户部和转运盐使司，找来了几个制盐的人，一起改良出来的制盐方法。用这种方法制盐速度很快，皇爷爷最近想要改革盐务，苦于制盐速度无法提升，导致市面上的盐不多，能用这个方法弥补。” 说完之后，朱允炆很担心。 不过感受到朱元璋没有其他反应，也不生气，似乎对这些盐兴趣满满。 他心想这次可能稳了！ 可以挽回这两年失去的宠爱。 正当他心里要激动、欣喜的时候，朱元璋接下来的话，好像给了他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希望。 “这些盐确实不错，但咱好像也见过了。” 闻言，朱允炆浑身一震。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的额头上，肉眼可见冒出了一层汗珠，害怕得牙齿也在打颤，瑟瑟发抖。 “云奇，帮咱传卢迥进来。”朱元璋道。 卢迥，就是转运盐使。 朱允炆再也不敢说话，忽然跪下来，身上衣服，无风自动，这是真的出问题了。 怎么办？ 他现在很后悔，就应该听从黄子澄的意见，不要来冒险才对。 “我还能怎么办？”朱允炆心里在想。 他又怕得低下头，什么都不敢说，好不容易在狩猎上刷回来的好感，一次性全部丢光了。 一会过后。 卢迥进来了，躬身一拜。 “你看看，这些盐，是不是咱最近下令生产的那些。” 朱元璋让云奇把那碗盐，送到卢迥面前。 卢迥看了一会道：“回陛下，没错！” “你告诉咱的大孙，这些盐，咱是什么时候让你生产？” “半个月前。” 卢迥说着，目光往旁边跪着的朱允炆看去，甚是不解，心想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继续说道：“你再告诉咱的大孙，是谁教你们制盐？” 卢迥躬身道：“制盐的方法，来自小皇孙身边的太监。” “行了，你退下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 卢迥感到莫名其妙，但是想到老朱曾有命令，盐的事情必须保密。 其中肯定有什么隐秘，他还是不要乱猜，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赶紧走出大殿。 朱元璋的目光，又落在朱允炆身上，问道：“那么允炆你告诉咱，你的制盐方法，真的是你带人研究出来，还是通过其他途径得到？” “孙儿……” 朱允炆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甚至还想反咬一口，说是朱允熥偷了他的制盐方法，但性格比较软弱的他，又不敢这样做，不知道如何解释。 “咱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好好表现，但这就是你的表现？” 朱元璋叹道：“咱对你很失望啊！” “皇爷爷，孙儿知错了。” 朱允炆心里一酸，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磕头道：“是孙儿太心急了，迫不及待想得到功劳，想得到皇爷爷的重视，这是孙儿的错，求你责罚孙儿。” “就算咱责罚你，也无济于事，你的本性难改，忌妒难改。” 朱元璋彻底地失望了，说道：“允熥他们，早就把盐给了咱，只是咱没有对外公布，你没看到，这半个月内，咱不再议论盐务改革一事？” 朱允炆懵了。 其实他们认真想一想，很容易能发现问题，只是太急功近利，从而忽略了其他。 朱允炆连忙爬过去，带着哭腔道：“求皇爷爷，再给孙儿一个机会，孙儿真的知道错了。” 朱元璋没搭理他，又道：“传允熥和允炫过来，对了还有允熞。” 云奇赶紧下去传召。 现在的朱允炆，真的没有机会了，绝望地跪在地上。 第49章 二哥坑我！ “大哥，你怎么了？” 朱允熞刚走进大殿，就看到朱允炆跪在地上，还是微微颤抖。 他们平时极少能得到皇爷爷召见，今天破天荒的召见一次，朱允熞不知道多兴奋，但是进门看到这一幕，又感到疑惑。 朱允炆头也不敢抬，继续跪在地上。 朱炫和朱允熥进来看到这里，大概明白了什么，前者还小跑走过去，想扶起朱允炆，道：“大哥怎么了？皇爷爷能不能让大哥起来？” “别管他！” 朱元璋冷哼一声。 朱允炆本想顺势起来，但听到老朱的话，身子再一颤，只能继续跪着，不过他的心里并没有感激朱炫，反而更怨恨了。 甚至有一种，朱炫就是来看自己丢脸的感觉。 这一份怨恨，被他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 “允熞，你是不是得到过，一种制盐的方法？” 朱元璋淡淡地问。 朱允熞头脑简单，什么都不懂，觉得今天很莫名其妙，晃了晃脑袋道：“大哥不让我说出去，我不敢说。” “不敢说？哼！” “朱允炆，你这个大哥，做得好啊！” 朱元璋冷声道。 朱允炆又要哭了，哽声道：“孙儿该死，求皇爷爷责罚。” 朱允熥故作不懂地问：“皇爷爷，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大哥，用你们的盐，来抢你们的功劳。” 朱元璋冷哼一声，又问：“允熥觉得，咱应该如何处置你大哥？” “二弟，大哥错了！” 朱允炆哀求道：“求你原谅大哥。” 朱允熥对他的求饶，感到了厌恶，叹道：“大哥，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个……我……孙儿也不知道怎么办，全听皇爷爷的安排。” 不过看到朱允炆这般模样，朱允熥不知道多解气。 以前在东宫，他每天都得看朱允炆的脸色，今天终于可以看到，朱允炆失败的样子。 现在是朱允炆，接下来还有吕氏。 他一定会让他们，感到后悔！ 朱允炆已经后悔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熊孩子朱允熞还是莫名其妙，弄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脸懵逼地站在旁边。 朱元璋淡淡道：“朱允炆，咱给过你机会，可是你自己不懂珍惜，有些事情也怪不得咱狠心，朱允熞带你大哥回去，没有咱的旨意，不得离开东宫半步。” 这句话，不仅剥夺了朱允炆的继承权，还要把朱允炆软禁在东宫。 朱允炆听了，失魂落魄。 “啊！” 朱允熞不解地问：“皇爷爷，这是怎么了？” “回去！” 朱元璋冷清着脸道。 朱允熞还是很怕自己的皇爷爷，看到那个表情，再听到说话的语气，怕得后退了两步，把朱允炆拖起来，害怕道：“大哥，我们回去吧。” 没了！ 一切都没了！ 朱允炆知道这一次，比起两年前还要惨，人生一片灰暗，再也看不到任何色彩。 他就是这样，被朱允熞拖了出去。 朱炫看到全过程，微微地摇头。 真不愧是大明头号废物，这件事错漏那么多，他本来只是想折腾来恶心一下朱允炆，没想到最后还是跳了进来，那么明显的陷阱，也会往里面跳。 朱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个便宜大哥。 还有黄子澄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朱允炆想跳进陷阱，他们大概会在背后推一把。 “皇爷爷，我还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朱允熥说道。 朱元璋对朱允炆的失望，逐渐消去，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朱允炆这个小号彻底练废了，但他还有两个小号摆在眼前。 “允熥说吧。” 朱元璋又道。 “昨天小弟给了孙儿一张纸条。” 朱允熥继续说下去：“纸条上面还写了，关于盐务改革后，如何卖盐、收税等方式，请皇爷爷过目。” 朱炫：“……” 二哥你是不是没睡醒？ 我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说是我的，说好了这是你的功劳。 朱炫急了，但看到朱允熥已经把那张纸条交出去，知道无论再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这种大好的功劳，二哥为何不要？ 朱炫不是很懂，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朱允熥又道：“小弟说，侯显以前，和不少商贾有过接触，这些方法，是他们讨论得出来的，小弟年纪不大，但是想法甚多，天资聪慧，远胜过孙儿，只是小弟不追求名利，想把功劳都给了孙儿。” 朱炫：“……” 朱允熥把一切坦白了，朱炫能极大地得到朱元璋的好感，但这些对他又没有任何用处。 他只是一个，被捡回来的孩子，要功劳来做什么？ 朱元璋听到这些话，兴趣满满地打开纸条，惊讶道：“代理商？” “把那些取得盐引的商户，变成大明盐务的代理商。” “开中法是用粮来换盐，但是代理商用钱来换盐，以钱买盐，再把天下划分为数个区域，每个代理商负责一个区域，进行分销。” “所有盐的价格，必须统一控制，压缩在一个范围内，不能超过，也不能低于，有效控制盐价。” “代理商的收益，也要缴纳部分盐税。” “还能通过每个区域，所需要盐的数量多少，来对比记录在册的户籍人数，从而判断该区域隐户的数量。” 朱元璋一边看，一边念了出来，看到最后，用力一拍手，惊讶道：“好，太好了！” 这样一来，那些无法管理，到处乱走的隐户，再也藏不住。 还能通过区域所需要盐的数量变化，来判断人口的变化和流动。 “乖孙，这是你想出来的？” 朱元璋惊喜地问。 问完了，便是哈哈大笑。 咱的乖孙，年纪不大，但什么都懂了，以前他不相信什么神童，现在神童就在眼前，想不相信也不行了。 以后的大明江山，交给了乖孙，他可以完全放心。 他又在想，其实两个乖孙都很好，一个不追求名利，一个能坦白而不贪功，可以互相谦让、友爱，对于重视骨肉亲情的他而言，很是欣慰。 “你们都很好！” 朱元璋又道。 朱炫只能天真可爱道：“皇爷爷，不是孙儿想的，都是侯显告诉孙儿。” “那咱重赏侯显。” 朱元璋对于这个解释，不是很相信。 小乖孙，你就给咱继续装！ 侯显那个奴才，哪有这种本事？ 不过现在还是低调点好，能少惹人妒忌，咱的乖孙，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将来震惊所有人。 朱炫看到老朱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相信。 二哥坑我！ 第50章 吕氏：我死给你看 齐泰和黄子澄二人，在通往东宫的宫门边上，着急地等待。 终于等到朱允炆失魂落魄地走来，他们心里“咯噔”了一声，这般姿态，很明显是失败了，如果成功了，这不得兴高采烈地走来。 完了！ 他们的努力要完了！ 齐泰首先问：“皇长孙，怎么了？” 朱允炆鼻子一酸，哭诉道：“齐先生，果然是个陷阱，我们怎么办？皇爷爷不再允许我离开东宫，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就算他们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会失败，此时听到他的话，也不禁脸色大变。 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还能怎么办。 以前的一切努力，真的是付诸东流，扶持了那么多年的皇长孙，败得一塌糊涂，以后大概不会再有崛起的机会。 “皇长孙，是我的错。” 齐泰跪下来。 支持这样做的人，正是他。 黄子澄是反对的，担心有意外，认为风险也太大了，看到齐泰此时这样，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所幸的是，陛下好像没找他们的麻烦。 但是就算陛下不找麻烦，他们将来也麻烦了，朱允炆没有希望，现在继承人风头最盛的，就成了朱允熥，他们岂不是要被蓝玉那个老匹夫，按在地上摩擦。 朱允炆没有理会他们，行尸走肉般离开。 朱允熞挠了挠头，也不管怎么样了，跟在大哥身边往东宫回去。 刚走到东宫的大门，朱允炆脚步停顿了一会，拿起放在不远处的藤条，转身就往朱允熞打过去。 朱允熞毫无防备，被一藤条打中了。 他当场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打中的地方，痛得他嚎啕大哭起来，哭道：“大哥，你为什么要打我？” “是你害了我！” 朱允炆双眼都变得通红，满腔的怒火即将爆发。 他要全部发泄在朱允熞身上。 那些盐是朱允熞带回来的，今天的事情，是被朱允熞惹出来，他要狠狠地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弟弟，扬起藤条又要打过去。 “哇……母妃救命啊！” “大哥要打死我了，呜呜呜……” 朱允熞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两年前挨了一顿揍，现在还要挨揍，让他怕得哇哇大叫，跳起来转身就跑。 “给我站住！” “你害了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是你的亲大哥！” 朱允炆仿佛失去理智，什么都不管，现在只想发泄。 朱允熞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母妃，救命啊！” 身边那些太监，很想拦下朱允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些太监敢靠近，也挨了打，却又不敢还手，顿时乱成一团。 “允炆，住手！” 吕氏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过来。 今天本来是去抢功的时候，可是看到朱允炆这个状态，她心里很怕，觉得要出大事了，连忙拦下他们，问：“怎么了？” “母妃，我……我彻底没希望了！” 朱允炆把藤条丢地上，也大哭起来，无助地抱住吕氏。 朱允熞见此机会，赶紧往外面跑出去，甚至不敢再回东宫。 “发生了什么？” 吕氏再一次问，声音带有些颤意。 她的双手，也在颤抖。 朱允炆哭着把刚才的事情，完整地说了出来，吕氏还没听完，便已瘫坐在地上，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不行，我要去见陛下。” 吕氏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亲自去帮朱允炆挽回这一切，说完就往外面跑。 朱允炆的心彻底死了，连吕氏离开了，都不知道。 —— 朱炫他们离开不久。 云奇走进大殿，说道：“陛下，太子妃来了。” 朱元璋轻哼一声，自然明白吕氏为何而来，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命令刚传下去，吕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陛下，儿媳求陛下，原谅允炆。” 吕氏进来了，首先跪下来说道：“允炆只是比较心急，酿成大错，但他本心还是好的，一时糊涂才会这样做，求陛下不要对允炆这样。” 朱元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淡道：“咱给过他一次机会了。” 吕氏跪着往前走了一会，继续哭道：“允炆只是想为陛下分忧，但又用错方法，再加上陛下对他两年不理会，心急了才会乱来，他已经知道错了，求陛下再给一次机会。”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豁出去了，说完便用力磕头。 “咱觉得，允炆会变成这样，你作为母妃，功不可没。” 朱元璋冷淡道：“标儿不在了，东宫是你一个人管理，孩子也是你带的，但是带出这样的孩子，你不打算给咱一个解释？” “儿媳……儿媳知错了！” 吕氏把所有过错，包揽在自己身上，哭道：“其实是儿媳让允炆这样做，和允炆没关系，求陛下惩罚儿媳，原谅允炆，他为了能让陛下满意，已经付出了很多努力。” 朱元璋冷笑。 抢了弟弟的功劳，就是所谓的努力吗？ 对于吕氏，他本就很不爽，看到吕氏来求自己，他的眼神一冷，问：“如果咱不原谅，你又如何？” “儿媳……儿媳……” 吕氏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老朱那么冷漠无情，她的心都沉下去了，希望瞬间破碎。 “太子不在了，儿媳一个人，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大，但是孩子不能让陛下满意，这是儿媳的责任，罪不可恕。” 吕氏银牙轻咬：“儿媳想以死谢罪，追随太子而去，希望陛下能原谅允炆。” 朱元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不是要死的吗？ 那就死给咱看看。 吕氏还能感受到，来自老朱身上的冷漠，彻彻底底地绝望。 本来还算端庄的她，现在有一种疯婆子的感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朱元璋的怨恨，又不敢完全表露出来，咬牙道：“儿媳这就死了！” 言罢，她一头往旁边的柱子撞过去。 这是真的豁出去了，不知道是苦肉计，还是想以自己的死，来换取朱允炆的机会。 但撞那是结结实实地撞了，顿时头破血流，晕倒在地上。 “啊……” 云奇见了惊呼，本能地想去扶起吕氏。 但是朱元璋没有任何表示，神色漠然，让云奇又不敢乱来。 “拖下去吧！” 朱元璋犹豫到最后，挥手道：“如果没死，送回去东宫，另外解除朱允炆不能出东宫的限制，可以正常去大本堂。” 他要把吕氏，留给乖孙处置。 尽管很想杀了，但更想让乖孙亲手杀，到时候乖孙当上皇帝，第一个要杀的人，必定是吕氏一家，这样做能帮乖孙立威，震慑朝堂。 考虑到这些，朱元璋暂时放过吕氏。 第51章 大获全胜 吕氏是真的豁出去了，一头撞在柱子上。 不过她还没有死，被云奇送去太医院，简单包扎之后，就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她还想继续发疯，但看到这里不是大殿，发疯了老朱也看不到，只好作罢。 “来人，送太子妃回去。”云奇说道。 几个太监把轿子抬来，吕氏安安静静地上了轿，正要回去的时候，忍不住问：“公公，我们该怎么办？允炆只是心急做了错事，麻烦你帮我们说两句好话，这个给你……” 她说着，从手上拿下一个玉镯，塞给云奇，想要贿赂。 云奇拒绝接受，摇头道：“太子妃不用这样，刚才陛下说了，允许皇长孙走出东宫，能回大本堂上学，这件事就此作罢，请太子妃回去吧！” 说完之后，他挥一挥手。 那些太监抬起轿子，往东宫的方向回去。 吕氏愣住好一会，刚才的哭闹，确实给朱允炆争取了一点自由，但也仅仅是自由，以后会完全丧失继承人的资格。 念及至此，吕氏又哭了。 “我家允炆没有机会，朱允熥你也别想了！” 吕氏心里狠狠在想，还有那个野孩子。 她得想个办法，让朱允熥一无所有，继续杀了野孩子，不过做这种事情之前，需要低调一段时间，否则可能还没动手，就被锦衣卫发现了。 东宫。 吕氏看到，朱允炆沮丧地坐在一旁。 “允炆，我也尽力了。”她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朱允炆抬起头，看到母妃包扎着的头部，鼻子一酸又哭出来：“是我没用，被朱允熥利用了，让母妃受苦，呜呜……” 吕氏摇头道：“我不怪你，有些东西，就算不属于你，朱允熥也别想得到，母妃会帮你报仇，一定会！”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冷，杀气腾腾。 朱允炆只是哭泣，好像听不到那样。 只要想到以后当不上皇帝，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地落下。 “允炆，别哭！” 吕氏咬牙道：“你是个男人，不能哭！” 朱允炆鼻子抽了抽，强行地忍住不哭，但是心里很痛，后悔莫及。 大门旁。 朱允熞终于敢回来了，看了看母亲和大哥这般模样，很不理解为何，挠了挠头不敢去打扰他们。 但是想到大哥对自己的毒打，他心里又是郁闷。 —— 朱允熥回到家里不多久，就看到蓝玉匆忙地上门。 “允熥，宫里是不是出事了？” 蓝玉刚进门便急切地问。 宫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开始传到外面，朱元璋没有刻意控制舆论，他能知道并不意外。 朱允熥微微点头，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但是隐去了其中朱炫的大部分事情，担心这个不知轻重的舅姥爷会乱来。 “真的？” 蓝玉大笑道：“好，做得好！不愧是咱的外甥孙，这么说来，朱允炆彻底失去机会了？” 朱允熥点头道：“基本是这样了。” “太好了，哈哈……” 蓝玉嚣张地大笑道：“朱允炆没有了机会，你那些皇叔，远不如你，陛下肯定会隔代传，接下来一定是你继位，我们终于得到这个机会。” 朱允熥很清楚，自己舅姥爷什么性格，郑重叮嘱道：“舅姥爷，应该低调的时候，必须继续低调，以后也不要嚣张跋扈，该打仗就打仗，该守边就守边，不然我的机会，也有可能全部被你弄丢了。” “我明白了！” 蓝玉确实是想去嚣张一会，找那些文官麻烦，听到朱允熥的话，不得不放弃。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哪能破坏，老朱的儿子那么多，如果几个孙子都不懂事，就有可能放弃隔代传。 “舅姥爷，你先回去吧，我这边的事情，会处理好的。” 朱允熥又说道。 蓝玉满足道：“本来我们还想帮你的，但从现在看来，你一人就胜过我们全部，以后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还是尽管来找舅姥爷。” 朱允熥微微点头，最后送走了蓝玉。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 朱允熥自言自语道：“下一步，就是找出当年的证据，可是能从何处去找？” —— 朱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回想了一遍刚才的事情，明白了二哥的想法。 “二哥也想给我一些功劳，但是我要功劳，用处不是很大。” 朱炫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个被捡回来的孩子。 虽然把朱允炆继承人的位置剥夺了，但只是暂时，只要朱允炆还在，一切都有可能，他又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得想办法，把朱允炆他们彻底解决了，另外我也得改变一下现状，总不能一直跟在老朱身边，我也会有长大的时候。” 就算有二哥护着，他也不可能一直无所事事，混吃等死。 想要改变大明，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单纯改变一个未来的皇帝，还不足以改变将来数百年的历史。 “有机会，再继续改吧。” 朱炫心里在想。 一直留在老朱身边，机会其实很多，他又道：“接下来，应该改革税务了。” 不过改革税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插手进去，还想继续帮二哥捞功劳，巩固现在的位置。 不知不觉想的多了，朱炫暂时把想法，放到一边。 “小皇孙！” 此时侯显走进来，把刚才吕氏去找老朱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朱炫微微点头，让他暂时不用再管这些，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接下来继续去大本堂上课。 发生了朱允炆的抢功事件，老朱直接摊牌，把盐务改革的情况，完全公开，然后大刀阔斧地改下去，不允许任何人反对。 改革的过程，除了用新的制盐方法，还有朱炫提出的分销方案。 具体怎么做，和朱炫的关系，不是很大。 第二天早上，朱炫照常回到大本堂。 齐泰和黄子澄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在大本堂讲课。 他们是老朱留给下一个继承人的人，只要做得不算出格，老朱都不会动他们。 “二哥，早啊！” 朱炫到了大本堂，看到朱允熥已经在这里坐着。 再过了片刻，那些皇叔陆续来了。 一直到了齐泰宣布上课的时候，朱允炆终于来到大本堂。 现在的他，和以前相比，变化很大。 沉默寡言，只知道低着头，安静地坐在一边。 朱允熞跟在朱允炆身边，好像感受不到大哥的变化，进了大本堂后，直接跑去跟朱炫混，一点也不考虑大哥的感受。 第52章 我要干大事 朱允炆肯定很不爽，但没有做什么，只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正当他要背书的时候，只见齐泰笑眯眯地走过来，不由得心头一暖，觉得先生是个好人，没有因为自己失势而改变态度。 但很快他又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 只见齐泰直接在他身边走过，来到朱允熥面前，讨好道：“二皇孙，今天想学什么？” 朱允炆的笑容，当场凝结了。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把手心刺痛，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 满腔的愤怒，得不到发泄。 还有浓浓的怨恨。 以前对他极好的齐泰，现在竟然去讨好朱允熥！ 朱允炆已经没希望，齐泰他们决定再也不管此人，考虑再三，便找上朱允熥，准备为自己换一条大腿，于是来示好。 朱允熥见状一怔，明白齐泰的心思，随口道：“先生教什么，我就学什么，还有先生这样来找我，就是对其他人不公平。” “二皇孙说得对！” 齐泰尴尬一笑。 刚才他算是表明了心思，想要重新站队，也明白朱允熥不会马上同意，毕竟他们以前还是敌人，需要时间不断地表达自己的好意。 朱炫见了，心想齐泰还不算太蠢。 不过齐泰黄子澄，这一对卧龙凤雏，不能让他们带坏了二哥。 大本堂里的皇子皇孙，对这一幕的变化，感到有些惊讶，但是他们大多听说过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的朱允熥，可是成了香饽饽。 极有可能，是他们下一个陛下。 齐泰迟疑了一会，继续开始给他们布置任务，但又特别照顾朱允熥，以前怎么教朱允炆，现在就怎么教朱允熥。 朱允炆怨恨得脸都黑了。 —— 盐务这件事，结束了之后。 下午时分，朱炫开始考虑自己的第二个计划，那就是自身发展，现在还小，可以依赖于朱元璋，但总得会有长大的时候。 从现在开始发展，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基本能稳了。 他的心里，就是如此打算。 一切发展的前提，是要有钱，来钱的最好方法，目前他能想到的只有经商。 不过老朱讨厌商人，朱炫得找一个，可以经商赚钱，但又不至于让老朱反感的事情来做。 可以做些什么？ 朱炫想出宫实地考察一下，但又考虑到自己年纪还小，就算能带着侯显、严冠出宫，也不好干点自己的事业，正当他犹豫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 “先生，你安排给我背的内容，我全部背熟了。” 朱松突然站起来说道：“如果我能背出来，可不可以提前散学？” “背来听听！” 齐泰没有拒绝。 对于这些皇子，他一般是比较随便，反正他们都没机会，倒不如抓住机会，继续讨好朱允熥。 朱松直接开始背书，虽然背得不怎么流畅，但还是全部背下来，最后得到齐泰的同意，可以离开大本堂。 见状，朱炫眼前一亮。 原来表现得好，还能提前放学。 再看了看朱松，他突然来了主意，有些东西，不太方便和朱允熥合作，因为他认为朱允熥得争取当皇太孙，但是和二十叔合作貌似不错。 经过两年一起吃饭的友谊，他们的关系很铁。 “二十叔，等一等我。” 朱炫回过神来，起来道：“齐先生，我也可以了。” 齐泰知道这个小孩子，聪明伶俐，但认为是小孩子心性，知道背书就能提前散学去玩，这不得马上表现一下。 “你背吧！” 齐泰也没有拒绝。 再过了一会，朱炫背出今天的内容，高高兴兴地跟在朱松身边离开。 “小允炫，你要做什么？” 朱松好奇地问。 朱炫说道：“我想和二十叔一起出宫，二十叔会带我走的对吧？” 朱松本就准备，今天出去浪的。 带一个小孩子，多少有些不方便。 但是看到朱炫那期待的眼神，闪烁的大眼睛，他又不忍心拒绝，笑道：“你想出宫玩？” “不是玩，我想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我现在还没想好，二十叔就带我出去吧？” 朱炫抓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道：“说不定，我还能给二十叔，带来很多很多好处。” 朱松对这个小屁孩的大事，有几分感兴趣，点头道：“行，我们出宫，你要不要找几个人来陪？” “我回去找侯显和严冠。” 朱炫很快把人找来。 听到小皇孙要出宫，严冠赶紧带了几个锦衣卫，便装跟随在身边。 离开了皇宫，朱炫再看到外面的热闹，心情都舒畅很多。 宫里虽说衣食无忧，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但待久了很容易闷，当然还是外面的世界好。 “小允炫平时很少出宫吧？”朱松问道。 “基本不会出宫。” 朱炫微微摇头。 “你还说出来干大事，其实就是想玩。” 朱松哈哈一笑：“走，二十叔带你去闹市逛，侯显抱好小允炫。” 一个小孩子，走得不是很快。 侯显只能把他抱起来，跟在朱松身后，穿过一条条街道，很快又来到秦淮河边上，这里是应天城内，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朱炫好奇地看着身边的各个摊档，还有一些商铺，心里琢磨着可以做点什么。 “小允炫，你要做什么大事？” 朱松又好奇地问。 朱炫想了想道：“有没有什么商铺，是适合我们经营的？” 朱松讶然问：“你还想经商？” 作为父皇最宠爱的皇孙，居然想经商，这就让朱松感到惊讶。 一个小屁孩，懂什么经商？ 还想开商铺！ 这不是过家家那么简单。 “是啊。” 朱炫眨了眨大眼睛，做出一个很懂事的模样道：“皇爷爷虽然是大明最厉害的人，但皇爷爷没有多少钱，所以才那么迫切地想改革盐务。我想为皇爷爷分忧，就考虑能不能做点什么，可以自己赚钱，不需要花皇爷爷的钱，以后还能给钱皇爷爷花，二十叔想不想合作？” 朱松：“……” 沉默了一会，他觉得这番话，是有点道理。 大明国库，确实没多少钱，他们作为居住在宫外的亲王，感受是最清楚的，每个月给的月俸勉强够花费，至于给的宝钞，贬值得很快，外面的商铺根本不想收。 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朱松也觉得应该找点事情来做，自己赚钱自己花，但是老朱不允许他们经商…… 第53章 工具人 “小允炫，不行啊！” “你皇爷爷，最讨厌商贾，看到我们经商，这不得把我们的腿打断了。” 朱松摇了摇头，搞这些不可行。 刚才听了朱炫的话，他也有一种要搞钱的冲动，全靠父皇给钱养着，再多都是有限。 父皇的钱，至少要分给二十多个皇子，还有各种皇孙，以及给天下官员发放俸禄，分下来的其实没多少了。 除了经商，他们还能做点什么？ 朱炫暂时想不到，可以做些什么，想了想道：“所以我就问二十叔，有没有我们可以经营的东西，又不会让皇爷爷太反感。” 这些有点难想。 只见朱松考虑了许久，忽然一拍手道：“有了，你们随我来。” 他们在秦淮河，走了好一会，来到一个书店外面。 “我们卖书！” 朱松说道：“就算父皇知道了，也不会太反感吧？” “书！” 朱炫觉得可行。 卖的是圣贤书，这要比普通的商铺，正经很多。 不过正经的书，其实没多少赚头，但一些故事书，说不定能为他们，打开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明初的小说已经开始普及，《三国志通俗演义》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四大名著之中，朱炫只对三国熟悉，其他三本都不算了解，只是看过西游的电视剧应该不算吧，幸好穿越之前，他没少看小说，金古温黄梁这些，都熟得不能再熟。 开一个书店，表面上卖圣贤书，暗地里可以卖故事书，表面正经，暗地里不正经那种。 想到了这种可能，朱炫问道：“二十叔，我们进去看一看吗？” “走！” 朱松的想法，和朱炫的差不多。 通过这个书店，或许能赚大钱。 他们叔侄俩人，刚走进大门，这里的掌柜便笑嘻嘻地走过来打招呼，笑道：“公子，请随便看。” 朱炫好奇地打量一遍，只见放在前面的，都是一些正经的书，他们想看点不正经的，正要开口时，只听到朱松问：“有没有故事书？” “当然有！” 掌柜把他们，带到后面。 这里的故事书，数量和类型都不少，可见明初的小说行业，发展得相当不错。 朱炫随意拿起一本来看，刚翻开封面，就看到一个尺度极大的插画，是那种让成年男人见了，会血脉偾张的插画。 “小孩子别看！” 朱松马上抢过来，丢到一边去。 要是让老朱知道，他敢带朱炫看这种书，真的会把腿打断。 朱炫瞪大双眼，好家伙现在已经有小黄书了。 明初的人，思想还是很开放。 那个插画画得也很别致，用的姿势还是朱炫这个穿越者，从来没见过的，这个年代的文人雅士，或者是读书人，玩得有点花了。 兰陵笑笑生、李渔这些人，还没面世，就已经有那么多这种书籍。 “二十叔，那是什么？” 朱炫还要保持单纯，故作不懂，天真地问。 朱松摇头道：“不是正经的书，让你爷爷知道了，你二十叔我就死定了，这种书我们以后一定不能碰，知道吗？” “好的！” 朱炫还是一个，我完全不懂的样子。 单纯得让朱松有一种罪恶感，在想不应该把他带进来。 接下来，他们看其他小说。 除开那些有颜色的书，其他的小说，基本是以武侠、才子佳人这两个类型为主，朱炫在里面，甚至连耽美和百合的都能看到。 古人还是很放得开。 简单地看了一圈，他们一本书都没买，最后在掌柜有些幽怨的眼神中离开。 “小允炫觉得怎么样？”朱松问道。 他知道这个小侄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聪明伶俐，想法极多，和四岁的年纪有点不匹配，久而久之，大家对此都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朱炫反问道：“二十叔认为，书店可以吗？我什么都不懂。” 朱松说道：“要说赚钱，又不会让父皇生气，书店我认为是最好的，买一些圣贤书，同时又卖故事书，刚才你也看到了，书店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好多来买书的人，生意挺不错，我认为没问题。” 去买书的人，基本只买故事书。 但是买故事书的人里面，大部分都会买有颜色的书，毕竟这些更吸引人，可惜他们不敢碰。 朱松又道：“圣贤书很容易，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印，不过那些故事书，得找专门写书的人合作，让他们帮我们写才行。” 也就是说，要签约作者。 毕竟这些书，不是直接能找来印。 朱炫听了，一个似懂非懂的样子。 “如果只卖圣贤书，其实很容易，我们只要凑一笔钱，租一个商铺，找人印刷书籍，就可以卖了。” “但是故事书，还得请人回来写，需要额外花费。” “另外，请回来写的那个人，能力怎么样也不清楚，万一写得不好，我们算是亏钱了。” 朱松根据自己的了解，简单地分析说道。 要开一家书店，其实还不容易。 以他们的身份，有颜色的那些书，确实不能卖，只剩下才子佳人、侠客柔情的故事书了。 朱松好奇地问：“小允炫有多少钱？” “我没钱啊！” 朱炫摇头道。 没钱你还做什么大事？ 朱松也能理解，一个四岁小孩子，就算有钱，最多只是一两两那种，无奈道：“我最多只能拿出三百两，租一个商铺，印一些圣贤书还行，请人回来写，我没办法了。” “其实不用请的。” “不用钱，难道有人免费帮我们写？” “当然有，侯显会写。” 朱炫的目光，落在侯显身上。 “老奴……”侯显一怔，很快明白小皇孙的意思，“回韩王殿下，老奴确实会写，偶尔还给小皇孙编一些小故事，哄小皇孙睡觉。” 说完，侯显暗地里叹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成为小皇孙的工具人。 还是无所不能的工具人，不过也好，可以得到小皇孙的信任。 “真的？” 朱松惊讶的目光，落在侯显身上。 有一个免费写手，他们可以节省很多钱，如果真的可以，他们开一个书店，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侯显点头道：“老奴读过书，想法也很多，可以为殿下和小皇孙写书。” 第54章 小富婆徐妙锦 “既然如此，我们第一本书，就让侯显来写。” 朱松说着又道：“小允炫，我发现你身边的侯显，好像什么都会啊？” 侯显尴尬地笑了笑道：“奴婢年轻的时候，家境贫穷，为了照顾家人，什么都做过，也什么都会一点，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会把书写好。” “那就交给你了！” 朱松点头道：“商铺、印刷，这些我来负责，小允炫得督促侯显，一定要把书写好，我送你回去吧。” 他也考虑到，朱炫什么都没有，那么就用小说入股，到时候根据写书的好与不好分钱，也不用朱炫的钱，自己凑一凑还是能多拿几百两。 “现在还早，我不想回去。” 朱炫摇头道：“我不能让二十叔既出钱，又出力，我也要出钱。” 他也不想，只是写书赚稿费那么简单。 朱松好奇地问：“小允炫你哪来的钱？” “我可以借，我们去徐家，就是魏国公府上。” 朱炫还有个小未婚妻，以及一个大舅哥。 问他们借钱，应该没问题。 算了算时间，他也有挺久没有和徐妙锦、沐沅君她们见过面，心里甚是想念，也当作是顺便去找她们玩一玩。 他们很快，来到魏国公府邸内。 徐辉祖去了五军都督府上班，今天没有在家，不过沐沅君那小丫头，来了徐家找徐妙锦玩，她们看到朱炫来了，连忙去迎接。 “弟弟！” 她们开心地抱住朱炫。 身边的朱松看到这一幕，眉头一挑，再想起狩猎时候发生的事情，好像反应过来，父皇帮小侄子，找了两个将门。 “父皇对小允炫，也太好了吧？” 朱松都有些酸溜溜的，但是没有想太多，这个小侄子他喜欢。 “妙锦姐姐、沅君姐姐。” 朱炫说道：“我想你们了。” 徐妙锦笑道：“我也是，弟弟你怎么来了？” 朱炫想来找大舅哥的，但徐辉祖不在家，犹豫了一会问：“妙锦姐姐，你有没有钱？我想问你借一点。” 开书店这件事，他准备暂时保密。 如果问徐辉祖借钱，很有可能会传到朱元璋那边。 问徐妙锦借钱，那就不一样了。 作为小未婚妻，她肯定能帮自己保密的。 “当然有，弟弟跟我来。” 徐妙锦拉住朱炫和沐沅君的手，很快回到自己的闺房里面。 朱松只能在厅子里等待。 徐妙锦还是个小富婆，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些沉甸甸的银锭，放在桌面上，道：“弟弟要多少钱？我这里有一千两，全部给你，够不够？” 按照明朝的计量单位，一千两有七八十斤了。 徐妙锦只是拿了一些出来，柜子里还有很多。 她年纪最大，比较懂事。 要比沐沅君懂得很多。 知道再过十年，眼前这个小弟弟就是自己夫君，既然这样，她的钱就是夫君的钱，很大方地拿出来，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 沐沅君低声道：“我没钱，给不了弟弟。” “多谢妙锦姐姐。” 朱炫心里一暖，小媳妇还是很喜欢自己，他也很喜欢她们，碰了碰小沅君的鼻子，道：“有妙锦姐姐的就够了，你们能不能帮我保密，不能说出去？” “可以！” 沐沅君首先说道。 徐妙锦附和道：“当然能保密，弟弟放心拿去用，不需要还。” “等我赚了大钱，再用这些钱，娶你们回家。” 朱炫轻声道：“皇爷爷说了，以后妙锦姐姐和沅君姐姐，都是我的小媳妇，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沐沅君对于小媳妇是什么，还没有概念，但听到可以永远在一起，笑得很可爱，柔和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徐妙锦当然懂，羞得满脸通红。 “妙锦姐姐，你怎会有那么多钱？”朱炫好奇地问。 “大哥他们很疼我，经常给我钱，去年大姐回来，也给了我好多钱，一直存着，就一千多两了。”徐妙锦果然是个小富婆。 她的大姐，就是燕王妃，徐妙云。 “我要回去了，等我有时间，再来找你们玩，或者让皇爷爷带你们进宫玩。” 他们又聊了一会，朱炫想到二十叔还在外面等着，依依不舍地说道。 “好啊！” 徐妙锦点头。 沐沅君也舍不得道：“弟弟，我等你来。” 她们送朱炫直到门外，依依不舍地互相告别。 朱炫只要了五百两，让严冠安排锦衣卫扛着，跟在他们身后，但是没有马上回宫，首先往朱松的韩王府走去。 老朱有二十多个儿子，前面十九个都去就藩。 二十子之后，虽然封王了，但没有就藩，一直留在应天。 朱松的王府不是很大，里面也不算豪华，和普通人家的院子差不多，下人也不多，可见他这个韩王，生活过得有多拮据，有多想搞钱。 也从侧面看出来，大明是真的不怎么有钱。 “足足五百两！” 锦衣卫把银子放下来，朱松快速清点一遍，突然很羡慕。 小侄子年纪那么小，就胃口不好，可以吃软饭。 他也很想吃，不想努力了。 奈何冯国用的孙女，作为他的正妃，啥都没有带过来，他还经常吐槽冯国用太吝啬了。 徐妙锦给了一千两，朱炫只带走五百两，这些足够了，不需要太多。 “二十叔，够了吗？” 朱炫问道。 “够，足够了！” 朱松将钱收起来，笑道：“小允炫，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但接下来怎么分收益？” “我们平分，二十叔认为怎么样？” 朱炫问道。 “行！” 朱松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朱炫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们能瞒，就尽量瞒，先不要让皇爷爷知道，等赚到大钱了，我们再告诉皇爷爷，如果提前说出去，我怕他不给我们玩。” 朱松觉得也对，尽管是开书店，但也是经商了，还是得尽量隐瞒，如果不给玩，他们就血亏，郑重道：“我明白了，我会找人回来，打理书店，而我们站在背后，等收钱就够了。” 做幕后大老板，要比出去当老板，舒服很多。 “书店的事情，就麻烦二十叔操劳，我年纪好小，不能经常出宫。” 朱炫想了想又道：“今天的事情，做得差不多，我要尽快回去，督促侯显写书，二十叔明天见！” 说完了，他们离开韩王府。 朱松把他们送出门，直到人走远了，才自言自语道：“十八哥他们说得对，小侄子就是个妖孽，懂的东西很多，又心思细腻。” 第55章 书店选址 回到宫里。 朱炫休息一会，吃过晚饭了，就让侯显准备好足够的纸和笔，正式开始写书生涯。 侯显坐在一旁伺候，对小皇孙深感好奇。 小皇孙似乎什么都会，懂的东西很多，但他这个工具人，是不敢对外乱说。 “写什么好呢？”朱炫心想。 射雕的话，对于大明来说，有点不正确，里面有不少蒙古的内容，和徐妙锦她们讲讲故事还行。 神雕可以写，但没有射雕的铺垫，他不知道怎么改，同样的倚天更不能写。 倚天里面，还有对老朱不友好的内容。 碧血剑、书剑等，都是未来的世界观，考虑到最后，朱炫在纸张上面，写下“天龙八部”四个大字。 朱炫肯定没有金大师的笔力，只能按照所记得的具体内容，剧情主线走向等，用自己的文字，重新再写一遍，靠剧情和节奏吸引人。 练了两年的字，朱炫写字的速度已经不慢，很快写了一大篇。 侯显站在旁边磨墨，又看了看纸张上的内容，心想小皇孙果然很厉害，写的内容虽然是白话文，但通俗易懂，一眼就能看明白写的是什么。 剧情还很不错，越看越想看，挺引人入胜。 到了深夜，朱炫写了一部分内容，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丢给侯显，道：“侯显你抄一遍，不要让二十叔认出我的字迹。” “好的！” 侯显照做。 朱炫伸了伸懒腰，直接躺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 朱炫带上昨晚让侯显抄写的小说，去大本堂找朱松，并且给他看了看。 “写得真好！” 朱松看完了之后，还意犹未尽，连忙问：“小允炫，后面的呢？” 朱炫摊了摊手道：“后面的，侯显还没写出来，这部分还不够印刷成册，我回去督促他写快一些，尽可能在这几天内投入印刷，顺利上架售卖。” 朱松道：“下午我们再去选商铺。” “好啊！” 朱炫赶紧背书，争取能提早散学。 朱松把这部分的内容，再看一遍，看到里面描述的武侠世界，甚是向往，没想过这种大白文，也能写得如此有滋味。 下午。 他们如约地背书，再提早散学，带上侯显和严冠等人出宫。 “我认为应该选一个在国子监旁边的商铺。” “那些监生是书籍消费的主要群体，他们不仅会看圣贤书，也会看故事书，消遣时间。” “二十叔觉得怎么样？” 朱炫问道。 朱松同意道：“那就去国子监附近选商铺。” 他们很快来到国子监旁的街道，但还来不及寻找商铺，就看到锦衣卫的老大蒋瓛迎面走来。 “韩王殿下、小皇孙，你们怎会在这里？” 蒋瓛带着几个下属走过来，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严冠。 很明显，严冠知道保密，并没有把朱炫的事情，告诉过蒋瓛，否则蒋瓛肯定会打小报告。 朱炫和朱松一怔，没想到会遇到这家伙。 朱松想随便找个理由，忽悠了蒋瓛，先离开这里。 不过朱炫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其实把蒋瓛拖下水，也是个不错的做法，以后书店就等于有人保护，在应天除了老朱，谁敢动锦衣卫的东西？ 他抢先道：“蒋大人，我说了，你不要告诉皇爷爷。” 看到小皇孙这么说，蒋瓛微微一笑，道：“小皇孙尽管说，我答应你不告诉陛下。” “我和二十叔，准备开一个书店，今天是出来找店铺的。” 朱炫说道。 “书店？” 蒋瓛提醒道：“韩王殿下、小皇孙，陛下最讨厌经商，你们这样做不行啊！” 小皇孙还那么小，哪懂得什么开书店。 在他看来，应该是被朱松拖下水。 朱炫解释道：“只要蒋大人不告诉皇爷爷，他就不会知道，另外我们也想自己赚钱，为皇爷爷分担压力，我们大明好像没多少钱了。” 朱松看到朱炫的坦白，就明白小侄子可能有别的想法，附和道：“是啊！我们经营的是书店，卖的是书，比其他商品好很多，又说不上有多恶劣，还能得到个雅名，赚了钱还可以帮父皇分担用钱的压力，这样不是很好吗？” “也对！” 蒋瓛沉思着。 他是清楚朱炫身份的人，只要老朱能多活几年，继承人的位置，肯定会落在朱炫身上。 开一个书店，又不是坏事。 就算让陛下知道了，应该不会阻止。 倒不如和小皇孙打好关系，将来继承皇位了，他还能继续当指挥使，统领锦衣卫，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也不管朱炫是不是被朱松拖下水，只要站对了队，以后的大明朝，还是有自己一席之地。 蒋瓛道：“既然小皇孙和殿下那么有心，那我就不告诉陛下，不过你们要正经地经营，别做出其他事情来，让我难做了。” “当然很正经！” 朱松首先说道。 朱炫问道：“蒋大人知不知道，国子监附近是否有商铺要转让？” “商铺？” 蒋瓛转身往旁边的街道看去，指了指其中一家最大的，卖绸缎布匹的商铺，道：“来人，把那家商铺要过来，给殿下和小皇孙作为书店。” 几个锦衣卫，赶紧走了过去。 朱炫：“……” 他们锦衣卫，都是那么野蛮的吗？ 在大街上面，看上哪个商铺，就可以要哪个商铺，这样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蒋大人，我们强抢，不好吧？”朱松不安地问。 蒋瓛哈哈一笑道：“你们误会了，那是我们锦衣卫的产业。” 朱炫莫名其妙地问：“锦衣卫也会经商？” 蒋瓛解释道：“我们不会经商，但以前抄家抄多了，这些都是被我们查封的商铺，陛下将其归入锦衣卫名下，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拿来出租，换点租金给兄弟们买酒吃，我们想收回就一句话的事情。” 停顿了一会，他又说道：“殿下和小皇孙可以放心，我们会给他们做出补偿，不会让那个商铺白白搬走。” 听了此话，朱炫和朱松才松了口气。 要是他们敢乱来，抢占了商铺，这件事捅到老朱那边，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过去看看。” 朱松说道。 来到那个商铺前面，只见那些锦衣卫虽然有点凶，但还算正常，没有用暴力的手段。 这里的老板听了，赶紧表示连夜搬走，绝对不会妨碍他们书店开业。 看到这里，他们才相信蒋瓛的话。 第56章 拖锦衣卫下水 把商铺确定下来，他们就离开了那街道。 蒋瓛带他们，回到不远处的镇抚司，锦衣卫衙门内，再让人送来茶水招待。 “蒋大人，那个商铺我们租下来，要多少钱？”朱松问道。 “不用钱。” 蒋瓛摆了摆手道：“商铺一个，与其租出去给其他人用，倒不如留下来给殿下和小皇孙用，我们锦衣卫的东西，就是小皇孙你们的东西。” 还有这种好事，朱松正要答应，但是朱炫摇头道：“这可不行，锦衣卫的兄弟，还等着租金补贴生活，如果蒋大人不想要租金，要不我们拿出一成的收益，给锦衣卫作为店租？” 一成收益，那么多！ 朱松肯定不同意，正要开口阻止，但注意到朱炫的眼神，犹豫片刻还是停住了。 他们的故事书能不能大卖，暂时还不清楚，如果能，那么一成的收益那是超级多了，就这样送给锦衣卫，朱松怎能不心疼可惜。 那本书的剧情，确实精彩，朱松相信可以大卖的。 可是小侄子好像有什么计划，他最后选择相信朱炫。 “一成收益！” 蒋瓛闻言大惊。 收益不收益，这些对蒋瓛而言不重要。 重要的是，锦衣卫能和小皇孙捆绑在一起，以后小皇孙当上皇帝，他们就是大功臣，背后的价值可不小。 一成的收益，也不只是合作那么简单。 还具有特别意义。 蒋瓛考虑良久，觉得不能太贪心：“一成太多了，要不半成吧？” 朱炫道：“就一成，二十叔没问题吧？如果没有，我们现在就能签订契约，确定好收益怎么分。” “没问题。” 朱松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们很快，把合同签好。 蒋瓛捧着手里的合约，激动地一拜道：“多谢小皇孙，多谢韩王殿下。” “蒋大人客气了！” 朱松道。 朱炫问道：“蒋大人有没有认识的，可以帮我们印书的人？” 蒋瓛说道：“城南有一家印刷作坊，和我们锦衣卫比较熟，严冠也认识，等会让他带两位殿下去即可。” 朱炫最后叮嘱道：“蒋大人要记住，不能让皇爷爷知道。” 蒋瓛道：“属下明白！” 接下来，他们离开镇抚司。 蒋瓛捧着手中的契约，激动得双手都是颤抖的，这是他的机遇，也是他们锦衣卫以后的机遇。 “一定要帮小皇孙！” 他心里在想。 接下来，蒋瓛还想，得找一些人参、鹿茸等，可以补身体的东西，送去给御膳房的徐兴祖，好好帮老朱补一补。 只要老朱可以多活几年，他的机会更大。 一定可以的！ —— 严冠带路，先去找那个印刷作坊。 “小允炫，你把一成收益让出去，为的是什么？” 朱松不解道：“他们锦衣卫，为我们服务，很应该，商铺也是我们朱家旗下的，要不要租金，就是我们说了算，没必要让出一成利润那么多。” 朱炫解释道：“二十叔的格局小了，我们把利润让给锦衣卫，就可以和锦衣卫捆绑在一起，有任何需要，可以让锦衣卫去做，最重要的是，有锦衣卫撑腰，除了皇爷爷，谁敢为难我们？” 闻言，朱松恍然大悟。 一成的收益虽然多，但可以让锦衣卫帮他们办事，似乎还不错，能发挥出其价值。 朱松道：“小允炫，你怎会懂得那么多？比我懂的还要多。” 朱炫想好了解释：“因为我看过《三国志通俗演义》，皇爷爷告诉我，只要看透了这本书，就能懂很多事情，我经常看的，不知道看透了没有。” 身边的侯显听了，觉得自己的主子有点妖孽。 不仅他当了工具人，就连这本故事书，也成了挡箭牌，成了朱炫各种理由的来源。 “看来我还没读透那本书，今晚回去得多琢磨才行。” 朱松也不想太多，毕竟三国这本书，确实是写有不少智谋之类的内容。 他们很快来到那个印刷厂。 看到是严冠带人来的，这里的老板明白和锦衣卫有关，赶紧迎接他们进门。 朱松就提出，各种印刷的要求。 因为没了店租的花费，他们手头上的钱充裕了，第一批印刷的书本也多了很多，再加上这里的老板，也想讨好锦衣卫，给出的价格不会太高。 至于《天龙八部》暂时还没写出来，这个往后再印，先印那些圣人典籍，作为第一批售卖的书，以后再印故事书。 除了自己写的，朱炫接下来，还想找一批签约作者。 他提供素材和大纲，让那些签约作者，写他想要的定制文，还可以发行报纸，在报纸上连载，等连载的数量差不多了，就整理起来，印刷成书，可以售卖第二遍。 这些都是朱炫后续的规划，目前得先把故事书确定好，赚到钱了，才能找一批签约作者。 安排好印刷的内容，朱松就带朱炫回去。 路上，朱炫又道：“二哥，我们的书店，不能只卖书。” “还能卖什么？” “笔墨纸砚等，都可以。” 朱炫分析道：“我们的书店，就在国子监附近，那些国子监生平常喜欢写字，我们一边卖书，一边卖和读书写字相关的东西，一举两得。” “有道理。” 朱松揉了揉朱炫的小脑袋，笑着问：“《三国志通俗演义》里面，可没有经商的内容，小允炫你是怎么懂得这些？” “都是侯显告诉我的。”朱炫道。 “没错，都是我。”侯显这个工具人，十分自觉。 朱松不傻，怎么会相信他们。 小侄儿确实异于常人，聪明伶俐，想法特别多，他逐渐习惯了。 回到宫里。 朱炫没有闲着，赶紧又动手写书。 写得差不多了，再让侯显抄写一遍，通常都是折腾到大晚上才可以收工。 第二天，朱炫照常去大本堂，先给朱松看完了，再整理收集在一起。 时间很快，又过了数天。 朱炫终于把前两册的内容写下来，准备用来发行。 他们又一次请假，到了那个印刷厂，将书稿交给那个老板张武印刷。 张武不敢怠慢，马上将书稿送去给工人，直接排版动手。 在这同时，朱炫又找人给书画插画，做成雕版，到时候一起印刷出版，为书籍增加一些趣味性。 第57章 税务改革 又过了几天。 书籍终于印刷出来，两册书，分别印刷的量，都是五千本。 朱松带了两本回大本堂，交给朱炫审阅，质量不错，印刷的字迹也清晰，张武算是用心了。 “小允炫认为，我们该怎么卖？” 朱松问道。 书店早已经开始营业，但现在卖的，还是那些圣人典籍，或者笔墨纸砚等东西，开始有盈利了，但作为一家新开张的书店，盈利暂时不会有多高。 他们投资进去的钱，全靠这些故事书赚回来，故事书才是书店的主要利润来源。 “第一册，五千本，全部送给那些国子监生，或者其他想看故事书的人，再印刷三千本第一册的书，送完了这五千本，我们再正式售卖这两册书。”朱炫说道。 “为什么要白送？”朱松不解地问。 五千本书，全部白送出去，相当于把白花花的银子，送给别人。 他会心疼的！ “故事书送出去了，相当于帮我们做宣传，二十叔试想一下，五千个得到第一册书的人，他们看完了，我们就能有五千个潜在顾客。” “只要我们的故事够吸引，五千人里面，要转化出三千个客户，应该是没问题的，那么就有三千人愿意花钱买第二册书。” “在这五千人当中，他们看过第一册书，觉得好看了，肯定还会帮我们宣传。” “还能帮我们，发展下一批潜在顾客，吸引更多的人来买书。” “我们送出去的书，不会白送的。” 朱炫现在不装了，有时候在朱松面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再刻意为自己找理由，掩盖懂得很多这种事情。 反正朱松也习惯了。 朱松听了眼前一亮，送书原来还有这种好处，道：“我等会就请假出宫，小允炫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就免了！” 朱炫担心请假请多了，让皇爷爷知道，这样会很不好，又道：“不过二十叔，我建议我们想一个符号。” “什么符号？” “就是能代表我们书店的符号，或者是标志，做成雕版，一起印在我们的书籍上，有这种符号的才是正版，以后一定会有人盗版我们的书。” “他们敢？” “他们肯定会敢。” 朱炫淡定道：“二十叔不用生气，他们要盗版，随便盗，把他们养肥了，赚到的钱多了，让蒋大人去走一趟，你懂的！” 闻言，朱松笑了。 小侄子有点坏，不过他喜欢。 把事情确定下来，朱松也不含糊，直接请假出宫，按照朱炫说的去安排。 “小弟，你和二十叔，最近在做什么？” 朱允熥问道。 这段时间里面，他们一直混在一起，让朱允熥很好奇。 朱炫也不瞒着二哥，将两本书递给他，又道：“二十叔和我合作，开了一个书店，我身边的侯显会写故事书，二十叔出钱，我出故事，一起赚钱。” “你们这是经商，不能让皇爷爷知道。” 朱允熥听了，不觉得有什么，也不疑有他。 据他所知，其他皇叔，暗中也开了一些店铺，都是瞒着老朱进行。 老朱对于子嗣后代是很好，愿意拿很多钱去养着，但大明的钱再多也有限，那些皇叔为了生活滋润一点，只能自己想办法。 暗地里经商，是最好的办法。 “多谢二哥的提醒。”朱炫道。 朱允熥对于他们的书，也很感兴趣，翻开看了一会。 不看还好，看多了之后，他很快便沉迷在其中，写得确实好看，内容要比其他的侠客小说好太多了。 要不是身份不合适，朱炫还想写一些有颜色的书，把那些什么瓶梅、什么蒲团写出来，还能秒杀这个年代的小黄书。 “可惜了……” 朱炫只能放下这个想法。 —— 内阁成立之后，朱元璋比较少来文华阁，一般都是在谨身殿办公。 今天他准备提出，税务改革的相关命令，这段时间里面，他把一切都布置好了，随时可以动手，所以就到了内阁，让他们商量一下。 第一批能进入内阁的官员，只有三个人，他们分别是郁新、詹徽和邹瑾。 “陛下！” 他们看到朱元璋进来，纷纷起来行礼。 “坐吧！” 朱元璋淡淡道。 詹徽首先问道：“请问陛下来内阁，有什么吩咐？” 朱元璋道：“盐务改革，都进行得差不多了吧？” 郁新点头道：“该安排的，全部安排下去了，分销的商贾也找好，转运盐使司那边开始大量制盐，根据臣所了解的，应天盐价有了下降的趋势。” “不错！” 朱元璋对结果很满意，从身上拿出一叠纸，丢给他们，又道：“接下来，咱准备把税务也改了，你们根据咱的想法商量一下，尽快拟出一个章程。” 税务也改？ 他们心想，老朱是不是改革，改上瘾了？ 这句话他们还不敢说出口，三人凑过头来，翻开那些纸张认真地看了看，只见上面的内容，惊得他们瞪大双眼。 这不仅是改革，还是断绝了，那些地主的活路，甚至他们官员的活路也断了，如果改革能落到实处，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越看下去，他们越感到震惊。 但是这种税务的方法，写得还特别完整，他们竟然挑不出错漏的地方，如果真的改了，大明财政问题绝对能得到极大缓解，甚至不会出现财政赤字。 把所有看完了，他们三人心里惊讶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 “怎么样？”朱元璋对他们的震惊，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他们不震惊，那才是意外。 “陛下，真的要这样做？” 郁新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道：“这个改革的政令一出，臣担心天下不稳。” 朱元璋淡淡地问：“天下，如何不稳？” 邹瑾硬着头皮道：“一定会有人反抗，那些世家豪族，只怕还会作乱，到时候会给大明，带来不少麻烦，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郁新和詹徽同时说道。 朱元璋眼眸一眯，淡淡地问：“你们觉得，那些世家豪族厉害，还是元蒙、陈友谅等人厉害？”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咱能打败陈友谅，赶走元蒙，你们觉得咱会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家族？” 朱元璋不是出自豪门，对这个群体，没多少认同感，杀气腾腾道：“还是说，你们也反对咱，不想让咱改下去？” “臣不敢。” 他们三人同时跪下。 第58章 爆款 郁新终于想明白，之前老朱让他安排丈量田地，用意何在。 为的就是，对税制进行改革。 以前的人头税没了，改成按田产的多少来收税，这样做是真的对那些地主，或者有钱的富商，进行割肉放血，甚至有可能造成动乱。 另外他们都听说了，五军都督府最近在练兵，朱元璋开始集结军队，原来是为了改革而做准备。 这么说来，这场改革，是一定要进行下去，流血也没所谓。 “陛下，我们这样做，引起了动乱怎么办？”詹徽还是想劝说。 “谁敢乱，咱就杀谁！”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你们按照咱的命令去做即可，要是不想做，就提出来，咱换人去做，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他们哪敢反对。 看得出来，朱元璋是铁定心思要改，再反对就真的会换人。 朱元璋又道：“三天之内，咱要看到章程，看不到，你们自觉回家种地吧！” 说完了，他把方案丢下来，转身走出文华阁。 看着朱元璋远去，文华阁内，安静了好一会，还是郁新先说道：“你们认为怎么样？” “除了按命令去改，还能怎么样？” 邹瑾看了看方案，又道：“这份改革的计划，写得很完善，陛下想的已经很周全了，说明是一定得改，我们改违背旨意，有可能进诏狱。” 詹徽无奈道：“到时候有造反，会打仗，其实也和我们无关，用不着我们去打，先改吧！不过改了之后，我们也要多交税了。” 税务改革的消息，很快从内阁传出去。 朝堂上，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得到消息都是大惊，没想过老朱还能做得那么狠。 刚回到谨身殿没多久，就有好几个大臣来劝谏，请朱元璋收回命令。 如果改革进行下去，朝中那些大臣的利益，首先会受损，当官的俸禄本就不够，还要增加税收，以后还怎么活？ 朱元璋手握兵权，手腕强硬，哪里会听他们的劝谏，把人丢出去，再让锦衣卫在外面守住，谁还要进来，就带回去诏狱关几天。 那些劝谏的大臣，这才不敢作死，但是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想阻止咱改革？哼！” 朱元璋气愤地说道。 不管谁来，都阻止不了。 平复了一下情绪，朱元璋又道：“乖孙这几天，都没怎么来见咱，严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给你？” 蒋瓛答应了帮忙隐瞒，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道：“小皇孙最近都很好，体谅陛下的辛苦，才没有经常过来，陛下现在改革要做的事情很多，小皇孙很体贴呢！” “还是乖孙贴心！” 朱元璋欣慰道：“等咱把应该做的，全部做好了，乖孙将来接过这一切，能省去很多麻烦。” 他这句话，说起来似乎无意。 但是蒋瓛听了，心思瞬间活跃起来，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小皇孙有接过皇位的可能！ 蒋瓛只是听就算了，没有说什么。 有些话，也不是他能说的。 —— 朱炫现在，不是写书，就是去上学。 小日子过得很惬意。 写完了书，再让侯显抄一遍，整理够一册了，再带去给朱松印刷。 现在还没有报纸，朱炫想要用《天龙八部》将书店的名气打出去，再成立一家出版社，专门为自己印书、印报纸。 到时候的小说，就能在报纸上连载。 一本小说的钱，还能分两次来赚，连载赚完，再赚全本的。 三天之后，朱炫写完了第三册书，带去大本堂给朱松。 “小允炫，好消息！” 朱松刚回来，就激动地说道：“我们那些书，包括加印的，在昨天全部卖光了，昨天关门的时候，一大群人在我们书店门外抢着要购买。” 这三天里面，朱松都是请假，在外面安排卖书。 第一批送的书，他们送了两天才送完，然而就在第三天，也就是昨天，送出去的书，终于发挥作用，书店的大门刚打开，一批国子监生就来抢购。 除了国子监的人，还有一批城内喜欢看故事书的人，直接堵住书店大门。 用了不到一个上午，书店内除了那些正经书，连一本故事书都找不到，全部被抢空。 朱松看到那么赚钱，马上去找张武加印，两册书分别印了两万本。 对于这种结果，朱炫不感到意外。 如果不火爆，还对不起金大师。 “二十叔，书店就交给你了。” “不过要记住，该给的税，必须得给，我们不能漏了。” “如果漏税，被查出来，上报给皇爷爷，会很麻烦。” 朱炫已经得到消息，老朱开始税务改革。 接下来就是大刀阔斧地改，在这个关头敢偷税漏税，后果相当严重。 朱松点头道：“我明白怎么做，写书方面，你们也得抓紧了。” “这是第三册！” 朱炫把准备好的书稿拿出来。 朱松惊喜地接过，没想到小侄子的码字速度那么快，只需要三天，就写了一册出来，原稿必须自己先看了，再拿出去给张武印刷。 “二十叔，小弟。” 朱允熥凑过来说道：“你们一定不能让皇爷爷知道，并且还不能让朱允炆知道。” 他们会意。 让朱允炆知道，肯定会打小报告。 “放心，一定不会！” 朱松信心满满道：“等我们赚大钱了，就带允熥到秦淮河玩一玩。” 朱允熥哪里不知道，秦淮河里面有什么好玩的，连忙摆手道：“我还是算了，二十叔千万不要带小弟去，否则皇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你。” “二十叔、二哥，你们在说什么？” 朱炫恰到好处，又表现出自己的单纯。 朱松轻咳一声道：“也没什么，小孩子不用知道太多。” “好吧！” 朱炫乖巧道。 接下来，他们拿着朱炫的书稿，互相分来看。 就连上课，都没有心思。 “二皇孙，背书背得怎么样了？” 齐泰忽然问道。 朱允熥赶紧把书稿收起来：“差不多了。” 齐泰如何看不到，他们那些小动作，但是没有揭穿，道：“那么二皇孙背给我听听。” 朱允熥：“……” 顾着看小说，他刚才啥都没背。 朱松见状，赶紧把书稿收起来，要是让齐先生发现，捅到老朱那边，事情就得败露了，现在还不能让老朱知道。 第59章 大明的贪官杀不完 朱炫他们，努力经营书店。 朱元璋也在努力地改革税务，政令颁布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大明引起了轰动，不仅地主反对，商贾也开始反对。 朝中的官员也想反对，但是他们没这个胆子。 首先乱起来的，是应天附近的商贾和地主，朱元璋的做法很简单，让锦衣卫去查他们干不干净，就算干净，也用点手段，变得不干净。 然后捉人、杀人，整个流程，一气呵成，锦衣卫对这些，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应天的人只是表面上的反对，哪怕被捉了，他们也不敢直接造反，因为京营就在身边，谁敢造反，第一个就得被灭。 看到锦衣卫，捉了那么多人，应天附近的人，再也不敢闹，只能是老老实实按照改革的政令去做。 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反应就大很多。 锦衣卫上门捉人，还被他们反抗而打跑。 老朱一怒之下，派兵去镇压，强行地改革，这一次改革的过程，比杀胡惟庸、郭桓等人，还要凶残。 因为改革，动了很多人的利益蛋糕。 反抗起来的人，比那些贪官多得多，地主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整个大明江山，都是老朱的。 所谓的地主势力，老朱根本不放在眼内，谁敢反抗，敢不服从，做法很简单，杀就是了，派兵大开杀戒，杀的人比前面三个大案加起来的都要多。 看到老朱这是较真的，磨刀霍霍，剩下那些地主，以及部分富商，他们还来不及反抗，只能服从安排，乖乖地配合改革。 该补的税，全部上缴。 该丈量的田地，重新丈量，实在不想承担那么大额税款，那些地主只能给隐户上户籍，把田地分出去。 地主本来还想，把增加的税，全部压榨在租田的隐户身上。 但是老朱早就有了这个考虑，各地的锦衣卫迅速行动，谁敢这样做，就杀谁，又一次杀得人头滚滚。 朱元璋血腥的手段，强硬的手腕，仿佛在告诉天下人，咱宝刀未老，刀锋尚且锋利。 这天下，还是咱说了算！ 不过，看到各地送来的消息，还有各种奏章，朱元璋现在，还是杀气腾腾。 应天的官员，早已经不敢劝谏，否则很容易自身难保，经不起锦衣卫调查。 但是各地的官员，并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不断地上奏。 朱元璋让人去查，但在一查之下，又拔出一大批贪官，和那些地主有勾连的贪官。 “全部捉起来！” 老朱愤怒道。 他也不担心，捉的人多了，会没有人处理政务。 因为那些被捉的人，会带着锁链，在牢房里办公，直到有新的官员代替，才会砍了。 蒋瓛带领的锦衣卫，最近忙得都停不下来。 他们的刀锋，快要被血水染红。 “皇爷爷。” 朱炫刚走进谨身殿，就能感受到，大殿内气氛压抑，有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就算有好几天没来见老朱了，他也清楚，老朱正在大开杀戒，因为改革盐务而杀人，所以谨身殿的气氛都变了。 不过看到朱炫进来，朱元璋绷紧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乖孙，来了！” 朱元璋这几天里面，还是第一次笑。 “皇爷爷刚才的样子，很可怕。” 朱炫跑过去，坐在老朱身边，做出一个，我害怕的模样。 “乖孙不怕！” 朱元璋语气尽可能放轻柔道：“咱这样做，只是想为后来的子孙，打好治理大明的基础，如果是乖孙在咱这个位置上，遇到那些贪官，会如何处理？” “和皇爷爷一样，全部杀了。” 朱炫投其所好，知道老朱的做法，就是直接挥舞屠刀。 “说得好！” 朱元璋欣赏道。 当年他杀胡惟庸等人的时候，朱标还劝说不要杀那么多人，要仁慈。 乖孙比标儿，更合咱的胃口！ 朱元璋心里如此想，随后叹了口气道：“咱有一个问题，想和乖孙讨论一下。” “皇爷爷请说，但是孙儿年幼，什么都不懂，可能讨论不了什么。” 朱炫说道。 朱元璋也不强求，朱炫一定要听得懂，只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道：“那乖孙听咱说就行了，你觉得，为什么天下贪官，一直杀不完？” 原来是这个问题！ 不仅大明的贪官杀不完，历朝历代，任何时期的贪官，都是杀不完。 但是大明的贪官那么多，除了人性的贪婪，还有其他原因。 老朱农民出身，比任何一个朝代的皇帝，都要懂得底层百姓的疾苦，所以他最痛恨贪官，甚至对官员都没有多少好感。 要不是治国非官员不可，朱元璋甚至不会再留下官员，所以他对官员，十分苛刻，限制又是极多。 听到这个问题，朱炫不感到意外。 应该是最近改革税务，牵扯出来的贪官有点多，多得又让老朱怀疑人生。 “孙儿有一句话想说，但又担心，说出来会让皇爷爷生气。”朱炫道。 “咱不会生乖孙的气，有什么想说，尽管开口。”朱元璋对他的宠溺程度，胜过其他皇子皇孙。 “那孙儿就说了。” 朱炫故作思考片刻才开口道：“会不会是大明官员，俸禄其实不高，那些官员才不得不贪？”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老朱说不定就生气了。 听到朱炫这么说，朱元璋摇头道：“乖孙，咱大明的俸禄虽然不高，但是也绝对不低，当官的不想着报效百姓，造福天下，却惦记着俸禄，这怎么行？” 他觉得，乖孙有时候，像自己，可以很狠。 听到乖孙这番话时，他又觉得乖孙有时候，还是仁慈了。 能对当官的好？ 当然不能。 “乖孙，咱告诉你，那些当官的，没多少好人，你给他越多，他就越贪心，想得到更多的。” 朱元璋教导说道。 还很用心地教朱炫，以后怎么当皇帝，来控制下面的官员。 朱炫说道：“请问皇爷爷，我们大明，六品以下的官员，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正六品十石，从六品八石，正七品至从九品递减五斗，至五石为至。” 这套俸禄制度，是朱元璋在洪武二十五年，最后一次调整得出来的。 此后的皇帝，虽然也有过修改，但是数额基本不变，永为定制。 第60章 俸禄太低了 “一个六品官员，月俸十石。” “十斗为一石，十石即一百斗。” “一斗为十升，一百斗就是一千升。” “月俸十石的官员，一个月下来，每天平均所用的粮食大概为三十三斗。” “这点粮食，好像不是很多。” 朱炫快速换算了一下，最后说道。 看到朱炫换算得那么快，朱元璋也有些惊讶，但再听到乖孙说不多，笑道：“乖孙没见过称量，不知道一斗有多少，每天三十三斗，很多了。” 他并没有生气，只以为朱炫懂的不多，又心思单纯，甚至是善良，才会提出这种说法。 以后把乖孙教导起来，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不多吗？” 朱炫思考了一会道：“二哥在外面的府邸，就有几个太监，几个宫女需要养，但二哥现在还是空闲，什么都不用做，身边的人不会很多。如果是六品官员，妻妾应该有两到三人，子嗣会有五六人，另外还要有一两个师爷，十多个奴仆，衙署里面，好像不是每个杂役都有俸禄，也需要这个官员去养，一天三十三斗，分下去给那么多人，还剩多少呢？” 这句话，顿时问得朱元璋一愣。 他还从未算得那么细致，算下来又很有道理。 听了乖孙的话，老朱有一种感觉，岂不是那些官员，为了供养家人，而不得不贪污？是他迫使那些官员贪污的？ “这些只是吃饭，还没算上其他花费。” “六品官员的俸禄，是十石，更下品的，会更低，如果官员家里有田地还好，没有的话，一家子就得全靠这点俸禄了。” “很多官员都是异地任职，不会在户籍所在地当官。” “异地的话，就是在任职的地方没有田地，即使在户籍地有，运输去任职地也是麻烦，其中还会有损耗，需要额外花费。” “朝中大员，或者身居高位那些，孙儿暂且不算。” “皇爷爷有没有发现，之前查办的贪官，虽然身居高位的也有不少，但更多的还是那些品阶低下的地方官员？” 朱炫继续说道。 朱元璋皱起眉头，好像又让乖孙说对了。 如此一来，贪官污吏，真的杀之不尽。 就算再清廉的官员，在自己连饭都没得吃的前提下，也有可能把手伸向普通百姓。 “岂不是说，贪官是咱一手促成的？” 朱元璋想到这一点，身子微微一颤。 刚才的愤怒，他完全丢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贪官出现原因的思考。 越想就越觉得，是自己的不对。 现行的俸禄制度，越想越有问题。 “孙儿只是说一说，自己能想到的。” 朱炫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又道：“如果皇爷爷觉得不对，孙儿再想一想，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说错。” 朱元璋自然不会责罚，问道：“这些话，是谁教乖孙说的？” 朱炫摇头道：“没有人教，都是孙儿平常在皇爷爷身边，听皇爷爷和其他大人讨论，或者看到一些奏章，认真想一想得出来的结果。” 他停顿片刻，又道：“孙儿也不是有意，要看皇爷爷的奏章，请皇爷爷责罚！” 对于看了奏章这种事情，朱元璋满不在乎。 甚至还巴不得，小乖孙有能力帮自己批阅奏章。 “乖孙没错！” 朱元璋说着又想，只是在身边听了，再看了一些奏章的内容，就能总结出那么多。 还可以指出，他那些俸禄的弊端。 不愧是咱的乖孙。 朱元璋心里大喜，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又道：“所以乖孙觉得，贪官多的原因，是俸禄太少了，咱应该提高俸禄？” “孙儿就是这么想的。” 朱炫微微点头：“但只能是减少贪官，不可能完全杜绝，真心要贪的人，无论俸禄再多，还是会贪的。” 这一点，朱元璋很清楚。 如果再有贪官，杀便是了，有多少就杀多少。 “乖孙说得很对，有些制度，需要改了。” 朱元璋说着，就把朱炫抱起来，放在大腿上，哈哈一笑道：“要不是有了乖孙的话，咱还想不到这些，乖孙真聪明，比皇爷爷还聪明。” 朱炫轻声道：“孙儿远不如皇爷爷聪明。” 在老朱身边，他又刷了一下好感度。 留下了好一会，朱炫就提出要离开，回去继续写书。 看着这个小家伙，走出了大殿后，朱元璋也开始考虑，俸禄制度的改革问题。 税务的改革，正在血腥地进行。 那些官员，肯定备受打击。 如果再来一个俸禄的改革，提升了俸禄，算是给其他官员一点甜头，先给打击，再给希望，如此组合下去，忠心清廉的官员，自然会更忠心清廉。 这个时候更改俸禄，是个好时机。 “标儿在天有灵，把那么好的乖孙，送来咱的身边。” 朱元璋心里欣慰，又道：“云奇！” “老奴在！” “帮咱传出消息，准备改革俸禄，咱会适当地提高月俸。” 朱元璋考虑了下，补充道：“同时有意无意地告诉那些官员，俸禄的更改，是乖孙给咱提的意见。” 他这样做，在于帮朱炫立功，顺便拉拢一批官员的好感。 也不怕其他官员听了，会不相信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想到那么多事情。 刚才他们议论的时候，身边的太监、宫女，甚至侍卫都在。 只要那些当官的想打听，还是很容易打听得到。 “是！” 云奇应道，同时心里在想，陛下已经在为小皇孙笼络官员。 看来未来的皇帝，小皇孙是当定了。 “救了小皇孙，带大小皇孙，我也有一份功劳。” 云奇心里嘀咕，想到这些，便眉开眼笑。 作为一个太监，他也有攀附上位者的心思。 到了朱元璋逝世的那时候，他们这些贴身太监的下场，往往不会太好。 只要在小皇孙身边，有足够的存在感，他有信心可以改变这种现状，一定可以的。 朱元璋又道：“传吏部尚书张紞进来。” “是！” 云奇出去通传。 除了税务的改革，接下来的大明官场，又会被俸禄改革而震惊了。 第61章 好多银子 朱炫回到小院子，已经是傍晚。 吃过徐兴祖送来的大餐，他继续写小说，《天龙八部》已经写到了第五册。 前面四册，直接成为爆款，很是畅销。 大明写小说的人并不少，但是武侠小说范围内，在《天龙八部》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朱炫他们的书店，名气水涨船高。 那些喜欢看小说的人，没有不知道他们的书店，也没有不知道这本书。 即使朱松再怎么花钱加印，书还是供不应求，直接被读者们买爆了，看到这种火热程度，朱炫甚至在想，让朱松考虑一下，拓展应天府之外的销售渠道。 朱松听了觉得有道理，白花花的银子，哪能放着不赚，于是努力找关系，想办法拓展销售渠道，奈何他们的人脉也有限，又要考虑不让老朱发现，很多都做不到。 销售渠道，暂时无法拓展。 “第五册，终于写完了！” 朱炫终于停下笔，将书稿丢给侯显。 侯显一看就明白小皇孙的意思，赶紧接过来抄写，明天再送出去给朱松印刷。 “只有一本《天龙八部》，热度早晚也会过去。” “看来得多写一本，维持住书店现有的热度，继续吸引那些喜欢看小说的用户，增加知名度，扩大读者群体。” 朱炫撑着头想了片刻，提起笔，在纸张上面，写下“四大名捕”四个大字，开始抄另外一本小说。 亲自写小说的模式，朱炫不会持续太久。 根据他的计划，差不多能找其他作者回来，发展签约作者模式。 写到了二更天，朱炫看到侯显抄完了《天龙八部》，就把《四大名捕》也丢给侯显，自己实在是累了，倒头便睡下去。 次日一早。 朱炫再到大本堂，看到二十叔今天没来，也就懒得再上课，找齐泰请假出宫。 他们请假出宫，在大本堂已经是常态。 齐泰早就习惯了，认为重心不在朱炫和朱松二人身上，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只要不带坏朱允熥即可。 来到书店。 只见店铺外面，挤满了想要买书的人。 只要每次新书上架，瞬间就会被抢购一空。 其中还有不少黄牛，他们买到手之后，甚至拿到应天之外，高价转售，这就是朱炫建议，开拓应天之外渠道的原因。 “二十叔！” 朱炫在人群之中，挤了进去，赶紧往书店后面跑。 还差点被来买书的人，给挤扁了。 到了后方，只见这里放着一箱箱的银子，全部是白花花的银子，朱松一边让人称量，一边拿起一小块银子咬了咬，好像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 即使是朱炫，也没见过那么多钱，作为穿越者，也被这些银子震撼了。 原来写书，可以那么赚钱。 “小允炫来了。” 朱松丢下手中的银子，激动地抱住朱炫，狠狠地在脸蛋上亲一口。 亲完了，他还哈哈大笑，随后才把朱炫放下来。 要不是这个小侄子，他还得眼巴巴的，等着老朱每个月给的月俸过日子，现在富裕起来，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都是小侄子的功劳。 “二十叔，你太恶心了！” 朱炫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朱松笑道：“一时情不自禁，哈哈……小允炫，你绝对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我可能连饭都吃不上。” “这些银子，全部是我们的？” 朱炫问道。 朱松微微摇头道：“不全是，有一些还是送去给张武印刷的尾款，还有部分是给锦衣卫的，这两部分大概占了三分之一。” 原来眼前的收益，还没有扣除成本。 但是有三分之二的银子是纯利润，已经很可观，是暴利了。 “二十叔，先给我五百两。” 朱炫又道：“剩下那些钱，二十叔帮我保管，以后我有需要了，再问你要，可不可以？” 朱松马上把五百两取出来，犹豫了下问：“小允炫你真的能把那么多钱，交给我保管？” “我相信二十叔！” 朱炫肯定道：“二十叔不会骗我这个小孩子的钱，对吧？” 朱松心里一暖，原来这就是，被人信任的感觉。 主要是那么多钱，如果朱炫全部带回宫中，会显得很耀眼，很容易让别人发现，不符合他闷声发大财的想法。 “小允炫放心，尽管交给二十叔，一定不会少了。” 朱松拍着心口保证道。 朱炫又道：“二十叔现在有钱了，又有时间的话，可以和其他皇叔，联络一下感情，皇爷爷最重视骨肉亲情。” 朱松想了想，觉得也对。 万一被老朱发现了，他们还能用骨肉亲情，来抵挡一部分惩罚。 他们是为了让其他弟弟，吃得更好和过得更好，才卖书的，可以感动了老朱。 “还是小允炫的想法多！” 朱松对这个小侄子，越来越佩服。 朱炫真的不在朱松面前装了，互相合作那么久，有些事情，是装不出来，随便二十叔怎么想。 朱松又道：“小允炫要那么多钱，想做什么？” “我要去见妙锦姐姐。” 朱炫得去还债。 离开之前，他还把新的书稿，都交给朱松，准备上架第五册。 五百多两银子，朱炫丢给那些锦衣卫拿，又给了跟随在身边的锦衣卫几块银子，让他们激动得快要跪下来道谢。 去见徐妙锦之前，朱炫首先又去了一趟沐家，正好沐晟也在家里。 “小皇孙怎么来了？” 沐晟得到下人的通传，赶紧走出来迎接。 朱炫可可爱爱道：“我是来找沅君姐姐，她在家吗？” 沐晟知道，朱炫很有可能，就是继承大统的人，对于这次联姻十分上心，点头道：“在屋子里，我让沅君出来。” 朱炫摆了摆手道：“不用麻烦沐叔叔，我去找沅君姐姐，不过我等会想带沅君姐姐去见妙锦姐姐，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沐晟自然不会拒绝。 他和徐家，关系也不错。 亲事都被陛下敲定了，他们几个小孩子怎么去玩都没所谓，反正身边还有锦衣卫保护，不会有危险。 “多谢沐叔叔！” 朱炫说着，欢快地往里面走去。 “这孩子，真乖！” 沐晟哈哈一笑，还是很喜欢朱炫，乖巧懂事，又长得好看。 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 第62章 罗贯中的震惊 “弟弟！” 沐沅君看到朱炫来了，开心地跑过来。 小丫头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单纯想和朱炫一起玩，在应天没有同龄人，平时只能去找徐妙锦，偶尔能和朱炫玩一玩。 看到朱炫的时候，她当然是开心的。 沐沅君可可爱爱道：“我想弟弟了。” 朱炫拉住她的手道：“我也想沅君姐姐，我们去找妙锦姐姐吧？” “好！” 沐沅君也很想徐妙锦。 沐晟说道：“你们要注意安全！” 他送了他们出门后，也就往五军都督府里去。 放下了云南的职务，沐晟被老朱安排进了五军都督府，最近税务改革，要镇压动乱，五军都督府那边忙得很。 来到了徐家。 他们首先看到的不是徐妙锦，而是徐辉祖。 “徐大哥！” 朱炫喊了一声。 徐辉祖是徐妙锦的大哥，朱炫很快就成了徐辉祖的妹夫，这一声徐大哥喊出来，辈分上是没有问题。 “小皇孙来了，还有小沅君。” 徐辉祖微微一笑：“妙锦就在屋子里，你们进去吧！” “多谢徐大哥！” 他们齐声说完，小跑地进门。 徐妙锦看到他们的到来，也开心得欢呼起来，拉住他们的手，一起到闺房内。 朱炫把那五百两拿出来。 “弟弟不用还给我。” 徐妙锦见了，微微地摇头。 朱炫说道：“以后我的钱，就是妙锦姐姐的钱，妙锦姐姐帮我保管，好不好？” 徐妙锦的俏脸，瞬间变得通红，明白朱炫这么说的原因。 “好啊！” 她脸红红的收起来。 接下来，他们三个小家伙，先在徐家玩了一会，再让严冠在身边保护，到外面的街道上玩耍。 朱炫用赚回来的钱，给她们买了不少东西。 —— 谨身殿。 朱炫提出的俸禄改革，已经被朱元璋实行下去。 经过多次的暴力镇压，反抗税务改革的人越来越少，各地上奏的官员也少了，毕竟敢反抗的都被他杀得差不多。 有什么事情，直接交给内阁的人处理。 等到内阁的人处理得差不多了，朱元璋再接过来看一看，做下最终的决定，现在过得更空闲。 因为要提升俸禄，朝中的官员，干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朱元璋刚和吏部的人，商量完了俸禄提升到什么样的程度，就得到齐泰的小报告，就说朱炫又请假出宫了。 最近朱炫请假的次数，是频繁了点。 齐泰虽然会同意，但还是看不过去，往上举报。 “乖孙又出宫了？” 朱元璋没多大反应，想了一会道：“传蒋瓛进来！” 云奇去通传，很快蒋瓛就走进大殿，躬身一拜。 “乖孙出宫，都做了些什么？” 朱元璋好奇地问。 原来是这件事！ 蒋瓛并不担心露馅，因为严冠他们，早就提前把消息传回来，闻言便说道：“小皇孙先去了沐大人的家里，再去徐大人家，然后带着两个小丫头，在应天城内到处玩。请陛下放心，臣安排了不少锦衣卫，明里暗里都有保护，很安全。” “好！” 朱元璋满意地笑了，挥手让蒋瓛下去。 看来是小乖孙，很想那两个丫头，再加上在宫中没有同龄人玩，才经常出宫。 “妹子，乖孙和咱一样深情！”朱元璋哈哈一笑。 笑了一会，他又道：“云奇，你觉得沐家和徐家的丫头，好不好？” 云奇拍马屁道：“陛下为小皇孙选的媳妇，当然很好。” 朱元璋笑道：“你这嘴，就是会说话，对了黄子澄和齐泰他们都在做什么？” 云奇道：“自从皇长孙不受宠了，他们就把目光，落在二皇孙身上，包括方孝孺，也有意无意地讨好二皇孙。” 除了朱允熥，他们文官集团，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扶持的人，年长的皇子都去就藩，年幼的比如朱松，他们认为扶不起来。 再加上朱允熥本身就根正苗红，名副其实的嫡子，只是朱允熥背后，已经有了武官集团，又让他们尴尬不已。 朱元璋轻哼一声道：“那就让他们，和蓝玉那个老匹夫，折腾下去，等他们折腾得差不多了，咱再好好收拾，淮西那群人愿意帮咱乖孙还好，如果不愿意，别怪咱心狠手辣！” 只要他的乖孙无法压得住下面的人，不管是谁，有多大功劳，他都不会心慈手软，该杀的还是得杀。 云奇说道：“太子妃最近，一直没离开东宫。” “别管她了！” 朱元璋很不爽吕氏，只要听到这个人，什么好心情都败光了。 云奇马上闭嘴。 朱元璋安静下来，思考了片刻，再去文华阁，看看内阁那些人，处理的奏章如何了。 蒋瓛走出皇宫，这才舒了口气。 他们锦衣卫，算是把未来，押在小皇孙身上，他有信心，一定不会押错。 “其他人都觉得，是二皇孙继承大统，可是谁也想不到，小皇孙才是最后的赢家！”蒋瓛自言自语道。 —— 罗贯中在前几年，就离开福建，来到庐陵定居。 他已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但身体依旧硬朗，双目有神。 就在前几天，有一个弟子，带了两册小说过来，罗贯中看了看封面，好奇道：“天龙八部？” 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现在的小说，发展得很快，不仅看的人多，写的也极多。 他的一本《三国志通俗演义》，比起市面上大部分小说都要好，自然看不上其他的，再加上那两册《天龙八部》，装订随意，纸质普通，一看就是仿印盗版，卖到庐陵来。 《天龙八部》在应天成了爆款，盗版的书籍肯定很多，有一些不良商人，早就卖到应天之外。 还有不少黄牛，买走原版书，放到其他地方卖。 应天之外，正版的比较难买，一般只能买到盗版。 刚开始，罗贯中还不放在心上。 但是最近无聊，翻开看了看。 “行文有点特别，都是大白文，写法也特殊，不过故事连贯，想象丰富，好像还不错。” 罗贯中一边看，一边点评。 其中关于武侠的描写，各种特殊的武功招式等，让他耳目一新。 《天龙八部》的背景，还是宋朝，罗贯中对这些不陌生，越看越觉得，写这本书的人想象力很丰富，两册书很快被他看完了，赶紧找来弟子，想要后续部分，看得意犹未尽。 弟子安排人去找，但是庐陵还没有后续的盗版传入，让罗贯中可惜不已。 “老师，这些书，是从应天传来的。”弟子说道。 “应天吗？” 罗贯中心里在想，该不该往应天跑一趟？ 他还想见一见，这本书的作者。 第63章 盗版 又过了数天。 朱炫和朱松一起请假，再去书店里面。 《天龙八部》的第五册，昨天已经上架售卖，第五册的第一批书籍，他们印了两万本，但很快就被抢空，昨天让张武加印，今天只有三千多本，刚上架，很快又没了。 另外，《四大名捕》第一册，尝试着发行，上架了一千本。 火热程度，虽然不如前者多，但是书店有了前者积累下来的名声，一千本同样眨眼间就卖完，反响还挺不错。 这两本武侠小说，风靡应天内外。 朱炫来到书店的时候，只见书架上空空荡荡，不过书店外面，还有几个请求加印的人，他们懒得理会，直接进入到书店后方。 看到刚收回来的钱，朱松激动得拿起两块银子咬了咬，又亲了两口。 有钱是真的爽！ “两位殿下！” 书店的掌柜尹成文，拿着一本印刷质量很差的《天龙八部》第五册回来，道：“第五册我们昨天才发行，今天已经有盗版了，其他的书店，速度太快了。” 朱松接过来，翻开看了一会。 这本书没有他们书店独特的logo，印刷的质量相对较差，连错别字也有，显然是为了赶工，只求时间和数量，不在乎质量，想尽快抢占市场利润。 盗版紧跟随在正版之后上架，会对正版造成一定的冲击。 特别是他们的正版，现在书本短缺的前提下，盗版绝对能抢走大部分读者。 尹成文又道：“我让人到外面打听了下，城内一共有三十七家书店，在售卖第五册的书，今天在我们书店求而不得的客人，全部去了那些书店买盗版。” 这是直接抢他们的钱！ 朱松一听，首先不能忍，正要带人去打砸那些书店，但是朱炫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先淡定，问：“那些盗版的书，一本卖多少钱？” “只是我们的一半！” 尹成文说道。 朱炫道：“比我们便宜一半，货源又充足，怪不得那么多人追捧，这本书留下来，你下去吧！” 等到尹成文离开了，朱松问道：“小允炫，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朱炫说道：“之前我们说过的，敢盗版我们的书，就交给锦衣卫处理，不用我们出手，不过我们的防盗，做得还是不够好。” 在朱松的认知里面，完全没有书籍防盗这个概念。 也想不到，这些书籍，可以如何防盗。 只要有人买一本回去，就能照着来印，根本防不了。 朱松不太理解地看向朱炫。 “二十叔，我准备收购了张武那个，帮我们印刷书本的作坊，我要改变卖书的模式。”朱炫道。 “怎么改变？” “首先，《天龙八部》第五册之后，和《四大名捕》第一册之后，所有的内容，我们不印刷成书本出售，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 “不印刷成书本，怎么把故事卖出去？” “邸报！” 朱炫说道。 邸报这个称呼，最早出现在宋朝，相当于报纸。 在电子书，或者网络阅读出现之前，那些大佬都是在报纸上连载小说，比如金大师的《明报》，朱炫早就把报纸规划好了，现在盗版的出现，让他有了提前发行报纸的想法。 朱炫又说道：“我们用一种，质量不太好的纸，大量印刷邸报，每天下午印刷，第二天早上发售，把一册书，分拆成好几篇内容，每天在邸报上印一点，直到印完为止。” “印完之后，我们再把这册书的内容，印刷成册，卖第二次，一册书可以收两次钱。” “那些要盗版我们的人，除非能和我们一样发行邸报，就算能发行，也得比我们晚一天。” “读者在前一天，已经把我们的内容追读了，晚一天的谁愿意看？” 朱炫继续说道：“邸报上除了印刷故事，我们还能印一些，民间逸闻趣事，新发布的政策政令等，丰富那些读者的日常，为他们拓展消息渠道。”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朱松考虑着，认为可行。 朱炫又道：“这样还不够，我相信肯定有人把我们的书，盗版到应天府之外，让锦衣卫去捉拿的同时，我们也要尽快把书店分店，开到其他地方，稳住正版的地位。” 朱松佩服道：“小允炫的想法，层出不穷。” “二十叔的想法也不少。” 朱炫又道：“我们接下来，先把张武的作坊买到手，发行报纸之后，再考虑其他防盗手段。” “好！” 朱松也同意了。 他们说干就干，直接去找张武。 “两位殿下！” 张武赶紧出来迎接。 他们作坊里面，那些工人都在忙碌印刷，尽快印出下一批书籍。 朱炫说道：“张老板，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你谈。” “殿下请说！” 张武恭敬道。 朱炫他们选择了张武的印刷作坊，连续给他们带来了大单，赚了不知道多少钱。 张武认为，小皇孙的生意，肯定还能赚大钱。 就算不能赚钱，他也不敢不同意。 朱炫说道：“我听说你还有一家造纸作坊？” “是的！” “你这个印刷作坊和造纸作坊，我们全部收购了，不过也不会让你吃亏，钱我们一定会给，我想用你两个作坊，成立一个出版社，到时候的出版社，还会给你两成收益。” “请问殿下，什么是出版社？” 张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朱松也不懂，出版社是什么东西。 朱炫还准备，把卖书这个经商行为，扩大来做，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将来不仅可以为自己出版书籍，还能为所有，有能力出书的人出版。 到时候的出版社，会有名字、logo，甚至还能增加书号。 如果能得到老朱的认可，朱炫还想通过大明官方，提出版权这东西。 通过版权保护，要搞那些盗版的人，那是易如反掌。 朱炫解释道：“差不多就是你们现在的作坊，但是出版社，会比作坊更完整一些，以后我再和你详细解释，你们愿不愿意卖？” 张武考虑了一会，点头道：“卖，当然卖！” 一个皇孙，一个皇子，还带了锦衣卫上门，要买他的两个作坊，他敢拒绝？ 如果敢，他认为锦衣卫的诏狱，等着自己进去！ 但是能攀上皇亲的高枝，张武又认为卖出去也是值得的！ 第64章 谁敢盗版？我砍他全家 既然张武没意见，合作就此达成。 他们草拟了一份合同，朱炫、朱松和张武分别签了名字，一式三份，各自保存。 朱炫又道：“从现在开始，印刷的量相应减少，《天龙八部》第五册，每天三千本，持续三天，《四大名捕》的第一册也是这样，前面四册暂停印刷，三天后这两本都暂停，等存货清了，再适当加印。” 大量的盗版涌出来，他们正版很快会进入饱和状态。 那些读者会买更便宜的盗版，从而放弃正版，接下来正版可能不怎么好卖，只能缩减数量，节约成本，找盗版商赔偿，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开拓应天之外的市场等计划，也得把盗版打压一遍之后，再安排人去实行。 “好的！” 张武得到吩咐，微微点头道。 朱炫和朱松收起合同，离开了印刷作坊。 以后出版社的总部，就在这个作坊里面，不用另外再找商铺开公司。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朱松问。 “去镇抚司。” 接下来，就得打击盗版，那些盗版商，已经养肥待宰。 来到镇抚司，正巧蒋瓛没有外出，首先把他们迎接进去。 “蒋大人，请看看这本书。” 朱松将那本盗版的书，递过去给蒋瓛。 “书的封面上，没有我们的标志。” 蒋瓛肯定看过这些故事书，翻开看了两眼，马上看出书的问题，问道：“这是一半，盗印的书？” 朱松点头道：“没错，第五册我们昨天刚上架，今天就涌现出一大批盗版，其他四册也有，严重损害我们书店的利益，蒋大人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两位殿下请放心，我明白了。” 蒋瓛眼神一冷，杀气腾腾道：“那些敢盗版的人，我锦衣卫的诏狱，等着他们住进来！” 书店的收益，也有锦衣卫的一成。 那些搞盗版的人，摆明就是在锦衣卫面前抢钱。 就算蒋瓛能同意，下面的锦衣卫都不会同意。 把一成收益，让给锦衣卫的价值，便是如此体现出来。 朱炫叮嘱道：“你们捉人的时候，要注意影响，尽可能低调，不要闹得太大、太严重，否则事情传出去，让皇爷爷知道了，我们都会有麻烦。” “我们知道该怎么做，请问还有其他吩咐吗？” “你们切记，不要杀人，只是捉人和罚钱，把他们盗版的收益，全部没收，再罚一笔和盗版相当的钱，弥补我们的损失。” 朱炫想了想补充道：“城内所有书店都查一遍，只要发现盗版就查封，敢盗印的作坊，也查封了，盗版的书籍，全部销毁，应天之外的盗版，能查的尽可能也查一遍。” “好！” 蒋瓛领命道，也清楚小皇孙想闷声发大财。 只要不涉及权贵，事情就不会闹得太大。 朱炫道：“麻烦蒋大人。” 蒋瓛恭敬道：“小皇孙客气了。” 把查盗版的任务吩咐下去，朱炫离开镇抚司，回宫等蒋瓛的消息。 送走了他们，蒋瓛就把应天之内，所有小旗、总旗、百户和千户，集合到镇抚司里面。 那些人得到命令集合，无不感到疑惑和好奇，难不成应天又有什么大案，需要他们锦衣卫去办？ 上一次那么隆重地集合，好像还是查办胡惟庸的时候。 “相信你们都知道，前段时间，小皇孙把书店一成收益让给我们锦衣卫，并且让我们保密的事情吧？”蒋瓛问道。 他们是知道的。 现在是和小皇孙合作的第一个月，收益在前几天就送来了，应天府之内，所有锦衣卫，都能得到分钱。 这还只是一个月，以后肯定陆续有来。 既然有钱收了，锦衣卫们很懂事，对此事守口如瓶，帮小皇孙保密，谁也不敢将这些说出去。 “但是，有人盗版了小皇孙的书，让书店的生意骤降，我们的收益，也会减少。” 蒋瓛冷哼一声，丢下那本盗版的书，问：“你们认为该怎么办？” 一个千户捡起来，翻看了片刻，愤怒道：“请问指挥使，是谁敢盗版？我这就带人过去，把他全家捉了，丢到诏狱里。”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他们这些锦衣卫的财路被断了，以后分到的钱会越来越少，能不生气？ 恨不得拿起刀，砍了那些搞盗版的全家！ 其他人纷纷开口附和，都叫嚷着去捉人，情绪激动。 蒋瓛挥一挥手，让他们先安静，道：“韩王殿下和小皇孙，拜托我们查办盗版，今天我找你们回来，为的就是查盗版！” 那么隆重地集合，原来是为了查盗版。 不过他们觉得隆重也没错，那可是自己的钱，必须重视，彻查到底。 就算查翻天了，也得查下去。 蒋瓛最后叮嘱道：“两位殿下还吩咐过，我们得低调一些，不要把事情闹大起来，如果让陛下知道，我们都会有麻烦，还要记住，一定不能杀人。” “是！” 所有锦衣卫，应了一声之后，迅速出动，往外面走去。 朱炫知道，那些锦衣卫干起活来，什么都敢做。 正因为如此，他才再三提醒蒋瓛，必须得低调行事，不要闹得太严重。 一旦闹大了，问题很麻烦，得向老朱解释，可能还会被老朱惩罚，不能再开书店等。 得到了蒋瓛的命令，那些锦衣卫确实没有闹大，很懂得分寸。 他们启动了，藏在应天的暗子。 很快把一家家书店，给锁定了，接下来就是去捉人。 “全部让开，锦衣卫办事！” 一个小旗，往其中一家书店里面，怒喝一声。 那些要来买书的人，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就是浑身一震，赶紧都跑出去，生怕惹上官司。 书店的老板，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几个锦衣卫闯进去，把他捉了。 “大人，找到书了！” 一个锦衣卫，找出几本，盗版的《天龙八部》和《四大名捕》。 “带走！” 这个小旗喝道。 锦衣卫的人，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那个老板，直接把人带回去。 甚至连他的家人，也一起捉了，防止他们会把事情闹大，而达不到朱炫低调的要求。 类似的一幕，在应天范围内，陆续发生。 不过都没有闹大。 他们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中。 毕竟锦衣卫捉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第65章 我姐太子妃！ 吕耀文是继太子妃吕氏的弟弟。 四年之前，吕家被老朱搞了一遍，捉了、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但是没有全部杀完，只杀了部分不干好事的人。 老朱为什么要搞吕家，吕耀文等人想了四年，至今还想不出原因。 不过他们已经懒得去想，现在的吕家众人，只想苟住，再也不敢依仗吕氏的身份而乱来，到了最后，吕家的人干脆去经商，淡出朝堂。 应天范围内，最大的印刷作坊，就是吕耀文的产业。 前段时间，吕耀文发现了一个极其赚钱的东西。 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书店，上架了两本故事书，都是武侠小说，内容很精彩，在应天府卖爆了，吕耀文就搞起了盗版生意。 他尝试印刷了第一册，以低于正版一半的价钱出售，然后这些盗版也卖爆了。 他没有经营的书店，但是可以卖给全城的书店。 现在的作坊里面，好几条生产线，同时开工印刷，还是供不应求，那些书店的老板，不断地过来求书，要求加印。 看到大箱大箱的银子，抬进自己的房间里，吕耀文觉得，即将走上人生巅峰，就算吕家还完整的时候，他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就在昨天。 第五册书上架，另外还有一本新书。 吕耀文让人买了正版回来，加夜班赶工印刷，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是今天交给那些书店老板，同样又卖爆了。 正版那边，产能跟不上。 销量全部给到了他们盗版。 “快抬进去！” 吕耀文看到那些书店老板，给自己送银子来了，结算今天的尾款。 这一箱箱银子，被抬了进门，他激动得搓了搓手。 “老爷，城南书店的老板，也送钱来了。” 一个小厮说道。 那些书店的钱刚送出去，书店就被查封了。 负责来送钱的人，包括吕耀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吕耀文激动道：“都抬进来！” 那些人正要把钱往里面抬的时候，一个百户，带领十多个锦衣卫，推开门外的人走进来。 “锦衣卫办案，全部蹲下来！” 百户冷声喝道。 作坊里外的人听了，被吓得一跳，赶紧把抬起的银子放在地上，双手抱头蹲着。 “几位大人，怎么了？” 吕耀文听到动静，连忙跑了出来。 他这个作坊，可没少给锦衣卫银子，相当于交保护费，求的就是个平安。 “你们谁是吕耀文？” 那个百户问道。 吕耀文道：“是我。” “拿下！” “大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是良民！” 吕耀文慌了。 难不成四年前的事情，今天又要开始了？ 可是这四年里面，他一直安分守己，并没有做过任何不对的事情，就算老朱要再搞吕家，也不应该捉自己回去。 还是说，是吕氏惹来的麻烦？ 吕耀文可是听说过，朱允炆和吕氏前段时间，貌似又出事，但出了什么事，就不是很清楚，那是皇室秘闻。 吕家已经成了这样，再折腾下去，就得全部被灭了。 “冤枉……” 吕耀文正要大喊，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几个锦衣卫暴力按在地上，痛得一声惨叫。 作坊里面的人，很快也被锦衣卫控制起来。 “大人，找到了！” 有锦衣卫，拿了几本盗版的书出来。 那个百户道：“果然是这里在盗印故事书，全部带回诏狱，所有银子，都搬走。” “是！” 那些锦衣卫说道。 吕耀文愣住了，原来是因为盗版书的事情，被锦衣卫找上门。 印盗版书，还犯法吗？ 大明还没有类似的规定，如果吕耀文盗版其他人的，不会犯法，可盗版的是朱炫，甚至是锦衣卫的，必须犯法。 “放开我，我姐是太子妃，你们快放开我……” 吕耀文不想去诏狱。 四年前就听那些进了诏狱，幸好能出来的亲人说，诏狱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里就是人间炼狱。 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所有的钱，全部被锦衣卫搬走，一起带回镇抚司。 “太子妃的弟弟？” 那个百户听了，眉头微微一皱。 镇抚司内。 蒋瓛看到不断被抬进来的银子，双眼都在发亮，身边的锦衣卫，也有差不多的感觉。 他们从来未曾设想过，那些故事书，能如此赚钱，小皇孙真厉害，年纪那么小，就懂得那么多，聪明伶俐，深得陛下的重视，以后一定能掌权。 他们锦衣卫，已经和未来的皇帝，捆绑在一起了。 “那些贼子，敢盗版两位殿下，和我们锦衣卫的书，该死！”蒋瓛冷冷道。 在那么多银子里面，就算分出一成给他们锦衣卫，都是一笔巨款，每人能分到手的可以很多。 闻言，锦衣卫们，对那些盗版的人，咬牙切齿。 恨不得把他们，都咬碎了。 要不是小皇孙有吩咐，他们真的会杀人了。 “大人！” 查封作坊的百户，此时急忙走进来，道：“我们查到，盗印故事书的人，是太子妃的弟弟，叫做吕耀文，人已经被我们捉回来，接下来怎么处置？” 太子妃的弟弟？ 蒋瓛微微一怔，怪不得敢搞盗版，原来有来头的，吕耀文被捉了，吕家的人，很有可能把这件事捅出去，甚至去找吕氏救人，和小皇孙想要的不符合，还会让陛下知道，算是把事情给闹大了。 如果不捉，他们锦衣卫，又不能让吕耀文，继续盗版下去。 “先把人关起来！” 蒋瓛犹豫片刻，决定去见小皇孙。 —— 次日。 朱炫和朱松，今天没有跑出去折腾，难得地在大本堂听课。 齐泰正在讲课，突然得到外面的人来传，锦衣卫的指挥使蒋瓛来了。 “请问蒋指挥使，有什么事吗？” 齐泰到了外面问道。 同时他心里在想，蒋瓛突然来这里，难不成还是捉人的？ 那些皇子皇孙之中，是谁那么不懂事，又惹出了大麻烦，竟然能让蒋瓛亲自来捉人。 蒋瓛道：“我是来找韩王殿下和小皇孙。” “蒋大人，我们在这里！” 朱炫已经注意到他的到来，今天是查封盗版的第二天了。 蒋瓛来了，说明在查封过程中，遇到了麻烦，还是锦衣卫不好处理的麻烦，有可能会把他们的事情，传到皇爷爷身边。 朱炫瞬间，脑补了那么多。 果然有些事情，越是想瞒，就越是瞒不住。 第66章 书店要暴露了 蒋瓛把吕耀文的事情，和朱炫二人说了说。 听到盗版事件，还和太子妃有关系，太子妃的弟弟亲自下场搞盗版，他们感到很意外，不过也让朱炫猜对了，蒋瓛来找，就是查盗版的时候发生意外。 这件事处理不好，他们经商一事，就有可能暴露。 如果吕耀文没有后台，能随便他们拿捏，但背后是太子妃，吕耀文的家人肯定会求救吕氏，尽管现在的吕氏失势，但当了那么多年太子妃，人脉还是有的。 朱炫觉得，有点麻烦！ “吕家的人，怎敢这么嚣张！” 朱松不爽道：“吕氏还得势的时候，我可能还怕了吕家，现在吕氏就算一头撞死在父皇眼前，父皇都不会眨一眨眼，蒋大人你把吕家全部搞死了，想一个罪名，丢进诏狱里，一了百了。” 敢断他们的财路，朱松第一个不同意。 其实蒋瓛也想做得狠一些，给吕家安排一个严重的罪名，上报给陛下，彻底将其灭掉。 “应该安排什么罪名？”蒋瓛问道。 “你在吕家里面，埋几个前朝的东西，或者藏两个稻草人，父皇会比我们更生气。”朱松想了想说道。 蒋瓛犹豫着，看向小皇孙。 经过这段时间，一起开书店的经历，他发现书店的主导，其实是朱炫，而不是朱松。 小皇孙的能力，他算是见识过了。 这件事怎么做，也得朱炫才能下决定。 “我们不能这样做！” 朱炫感受到蒋瓛看过来的眼神，摇头道：“二十叔的方法，就是把事情复杂化，直接闹大了，不可取。我们倒不如坦白，二十叔让人把我们赚的银子，送一半进来，我们三人一起去见皇爷爷，我和二十叔负责坦白，蒋大人就来帮我们证明！” 他将计划，简单地和他们说了说。 “这是一个意外，也可能是个机遇。” 朱炫其实还有方法，能让吕家的人闭嘴，继续瞒下去。 但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朱炫觉得，隐瞒不是长久的办法，早晚也会暴露经商的事实，倒不如改变一开始的计划，借此机会坦诚相告，或许能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可以和皇爷爷合作，把书店发展壮大。 朱炫又道：“二十叔和蒋大人，你们去安排搬银子进来吧，我们等会就去见皇爷爷。” “好！” 蒋瓛道。 同时他也恨透了吕家。 要是这次事件他可以安全度过，吕家的人，又落入他的手里，锦衣卫不得把吕耀文等人的皮剥下来，再塞草进去，挂在锦衣卫里面。 齐泰他们，不知道朱炫几人在做什么。 看到蒋瓛不是来捉人的，他也懒得理会，只是朱允熥有些担忧，在想该不会是书店的事情，暴露了吧？ —— 东宫。 “姑姑，救命啊！”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匆忙地走了进来。 盐务改革的事件过后，吕氏一直待在东宫，心灰意冷，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能做，想要帮朱允炆报仇，但又暂时没有这个能力。 此时听到宫女来传，吕耀文的儿子来了，吕氏微微皱眉，便让人进来。 片刻过后，只见她亲弟弟的儿子吕昱，气喘吁吁地进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吕氏问道：“昱儿，你怎么了？” “姑姑，请你救救我爹！” 吕昱跪下来，哭道：“我爹他突然被锦衣卫捉了，带去了诏狱，姑姑我们怎么办？” 吕氏眉头一挑，连忙问：“你们在外面，怎么又惹上了锦衣卫？” 她本来还不当一回事，但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之后，不由得心慌，担心会连累上自己，本来就被冷落了，如果再被什么事情牵连，有可能和吕家一起，被灭族。 “据说，是我爹盗版了一本，外面最火的故事书，然后就被锦衣卫捉走，作坊也被查封了。” 吕昱哭诉道。 一本故事书，能动用锦衣卫的力量，去把一家作坊查封了，并且捉人关进诏狱？ 吕氏是不相信的，追问道：“你给我说清楚点，耀文在外面到底做什么，锦衣卫会因为一本书捉人？他印的难道是反书？” 吕昱解释道：“姑姑，我是说真的，那本书最初是从国子监旁边，一家书店里上架，然后火起来了。我曾去过那家书店买书，好像看到韩王殿下在店里出现，还有陛下身边，那个捡回来的小孩，之前的狩猎我也在场，曾见过那小孩一面。” “你说什么？” 吕氏猛地站起来。 也就是说，锦衣卫帮野孩子，还有韩王朱松干活。 作为朱元璋的儿子，朱松敢在应天之内经商？ 要知道朱元璋最不爽商贾，觉得商人都是奸商。 吕氏在想，这又是一个，搞野孩子的机会。 朱炫的存在，一直是吕氏心里的一块疙瘩，但是用这件事去搞朱炫，她又犹豫了。 经历过上次事件，吕氏有点怕，就算要借此机会搞事，也不能亲自动手，得借用别人的手去做，但是谁能帮他们，把这件事告诉朱元璋？ 另外她还要弄清楚，朱松和朱炫，勾结锦衣卫经商一事，朱元璋知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她才敢搞事。 如果知道了，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 吕昱想了想说道：“姑姑，我怀疑是韩王和那个野孩子，瞒着陛下，暗中和锦衣卫勾结经商，他们是官商勾结，能不能用这个方法，救我爹出来？” “这件事，你不要管！” 吕氏沉声道：“你回家等我消息，记住什么都不要做，不然你们可能都要死。” “啊！” 吕昱被吓得冷汗直冒，连连点头答应，然后离开东宫。 吕氏答应会帮忙，他也不好继续留下来。 留下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回去等消息。 吕氏沉默了一会，要搞朱炫的想法，再一次冒头，按也按不住，赶紧让人去，联系老朱身边的太监，以及大本堂附近的太监，查清楚老朱知不知道这件事，以及朱炫最近在做什么。 很快她就得到结果。 朱元璋一直忙着改革，什么都不知道。 朱炫和朱松二人，经常请假，或者提前散学，出宫不知道去做什么，经商一事，是瞒住朱元璋进行。 这件事好像能操作！ 朱元璋是不允许，自己的子孙经商。 吕氏自言自语道：“都察院的御史沈倩，好像还欠了我吕家一个人情……” 第67章 皇爷爷，我们赚了大钱 作为都察院的御史，沈倩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 一般情况下，常用的手段是弹劾。 简单来说，即喷人。 狠起来了，连皇帝都敢喷。 一般这些言官，只要不造反，是不会随便被杀，只会被贬谪，只要不会死，他们就敢放心地喷，有时候喷得厉害了，还能在历史上，留下一个敢于直谏的美名。 沈倩上班之后，首先查看最近的公文，看看又有哪个倒霉蛋不干好事，能让他弹劾。 锦衣卫胡乱捉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锦衣卫，他不敢喷。 那些人和疯狗一样，只要得罪了他们，以后就会被他们盯上，有可能会用一些很不干净的手段，来陷害你，比如最常见的埋下几个前朝的东西，或者用来下巫蛊的稻草人等。 就算是言官，也顶不住这样的陷害。 万一这个言官还喷过皇帝，让皇帝感到不爽，再被锦衣卫如此陷害，哪怕皇帝看得出来，这些是陷害，也会顺水推舟地让锦衣卫的人，将这个言官送入诏狱。 一般情况下，沈倩是不会招惹锦衣卫。 锦衣卫捉人的事情，他就当作不知道，正要看其他文书的时候，外面有人来传，太子妃让人来找。 “太子妃？” 沈倩皱起眉头。 不仅吕氏失势，就连朱允炆也得不到重视。 现在继承人的热门，成了朱允熥。 曾几何时，沈倩也当过皇长孙党，但盐务改革的事件过后，马上划清界线，表示自己是中立的，不再站队。 “不见！” 沈倩考虑了一会，挥手道。 通传的小吏连忙出去回绝，但过了好一会，小吏又进来，道：“回大人，太子妃派来的人说，大人欠了吕家一个人情，应该还了。” 沈倩感到不悦。 但欠人情一事，又是事实。 “让他进来吧！” 沈倩倒是想看看，太子妃有什么想让自己去做。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人情，就还了吧！ 很快，吕氏身边的太监进来了。 “老奴，见过沈大人，太子妃有一件事，让老奴告诉你……” 这个太监，把朱炫和朱松二人，勾结锦衣卫胡乱捉人一事，简单地说了说。 沈倩脸色一沉。 又是锦衣卫那件事。 其中居然牵扯到韩王殿下和小皇孙，看得出来吕氏想借此机会搞事，把自己当作出头鸟来用。 “行了！” 沈倩听完之后，挥一挥手道：“我知道怎么办，你回去告诉太子妃，此事一了，我和东宫再无拖欠。” “多谢沈大人！” 这个太监行了一礼，就退出去了。 沈倩犹豫着，得计划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 “皇爷爷！” 朱炫走进大殿，小跑来到朱元璋面前。 朱松有点怕了老朱，虽然也跟随进来，但是表现得很小心翼翼。 朱元璋见了，好奇地问：“你们不是在大本堂上学？来找咱，有什么事？” 朱炫犹豫着，跪了下来，低下头道：“皇爷爷，孙儿和二十叔，做了一件错事，这是来认罪的。” 朱松见状，赶紧也跪下来，态度诚恳。 “哦！” “你们做错了什么？” 朱元璋很好奇，乖孙和朱松能错到，过来跪下认罪的程度？ 他再往蒋瓛看去。 蒋瓛也跟随跪下来，见状赶紧附和道：“臣也错了，有些事情，帮两位殿下瞒住陛下，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更感到好奇，走上前来，扶起了朱炫，问：“你们做了什么事？” “父皇，我们赚钱了。” 朱松按照计划，首先开口坦白。 “赚钱？” 朱元璋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寒，问：“你们去经商了？” 看到父皇果然会生气，朱松心里害怕，又不得不坦白道：“是的，我们三人，一起经商。但我们做的不是什么别的生意，而是卖书，小允炫身边那个太监侯显，会写一些故事书，我们就让他写书，然后和蒋大人合作，在外面开了一家书店。我们除了卖圣贤书，还卖了两种故事书。” 朱炫补充道：“皇爷爷，我们是来认错的。” 听到他们承认经商了，老朱真的很不悦，有些生气。 不过开的是书店，卖的还是故事书，他的气稍消，卖书算不上严重。 卖的是书，也算是传播知识了。 “你们起来吧！” 朱元璋又看向蒋瓛，冷哼道：“之前咱问你，乖孙在做什么，你就说出宫去见小妙锦和小沅君？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臣该死！” 蒋瓛不敢起来，用力地磕头。 朱炫道：“皇爷爷，是孙儿让蒋大人，暂时不要告诉你，孙儿知道皇爷爷讨厌商贾，就想先瞒着，等我们赚到大钱了，才和皇爷爷坦白。” “你们赚了大钱？” 朱元璋好奇地问。 看到老朱不怎么生气，朱松吐了口气，在想父皇是真的宠溺小允炫。 如果换作是自己，被朱元璋发现经商，这不得让锦衣卫拖下去打屁股。 蒋瓛见状，知道自己不会受罚。 有小皇孙在，大概没事了。 “是啊！蒋大人，你让人抬进来吧。”朱炫又道。 抬进来？ 也就是说，赚了很多。 朱元璋好奇地往外面看去，只见六个锦衣卫力士，抬着三个箱子进来，再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块的银锭子。 “那么多！” 朱元璋惊讶地问。 朱松说道：“这里一共有三万两银子，书店纯利润的一半，是我们用来孝敬父皇的。” 其中还有部分，是封店没收的回来的钱。 朱元璋惊讶地问：“你们卖书，卖了多长时间？” 朱松又道：“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纯利润就赚了六万两银子！ 朱元璋惊呆了。 这个书店，那么赚钱？ 他虽然不会经商，但是从锦衣卫的消息里，也知道一些官员，下面其实开有书店，一个月纯利润有五六百两已经是顶天了。 还是国子监的学生，经常去光顾而得出的销售额。 朱松他们一个多月，六万两银子，这是怎么卖出来的？ 简直是暴利！ 朱炫说道：“大部分收益，来自我们卖的故事书。” 朱元璋兴趣满满道：“把你们的故事书，给咱看看。” 蒋瓛早就准备好了，将五册《天龙八部》和一册《四大名捕》，送到朱元璋面前，又紧张地等待陛下的反应。 第68章 拉朱元璋下水 “这本书，写得不错。” “全篇用词，虽然是大白文，但是情节够吸引。” 朱元璋首先看的，是《天龙八部》，快速把第一册看完，发出这一声赞叹。 那位太监侯显，也是个能人，不仅武力不弱，还能写出那么吸引人的故事书，他看完了第一册，很想继续看第二册，能卖爆，可以赚大钱，不是没道理。 朱元璋确信，故事书能赚钱，问道：“你们赚钱了，就想给咱送点钱？” 朱松回应道：“小弟说，父皇比较缺钱，才急着改革盐务，改革税务。我们就想，如果自己能多赚点钱，以后可以免去父皇给我们的月俸，节省国库支出，还能给父皇送钱，我们今天商量决定，就把赚到的钱，送一半进来。” 还是乖孙懂咱！ 当然了，朱松这孩子也不错。 朱元璋听了，心头一暖，不再生气，道：“你们有心了，卖书虽然算是经商，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咱不计较。至于你们送钱给咱花，心意咱已经看到，钱就不要了，盐务和税务改成功后，咱也能很有钱，这些你们自己存着，但不要乱花，勤俭节约不能忘。” 看到儿子和孙儿如此孝顺，朱元璋很欣慰。 特别是朱松，没了以前的顽劣，知道为父皇分忧。 看来以前是对这个孩子，关注得比较少了，没能发现他的闪光之处。 “多谢父皇！” 朱松听到朱元璋不要钱，顿时大喜。 朱元璋又道：“这个过错，就算了，至于蒋瓛，咱也不责怪，你们锦衣卫不要乱来就好。” “多谢陛下！” 蒋瓛躬身一拜，算是没事了。 但又不是完全的没事。 锦衣卫随处捉人一事，还没有解决。 朱炫轻声道：“皇爷爷，其实我们的错，还不止这些。” “还有？” 朱元璋一怔。 “还有一个错。” 朱炫小心翼翼道：“外面的人，盗版我们的故事书，要把我们努力的结果夺走，孙儿和二十叔一时气不过来，请求蒋大人带领锦衣卫，把那些盗版的商家全部捉了，店铺也封了，事情闹得有点大。” “真的吗？” 朱元璋又看向蒋瓛。 蒋瓛低下头道：“两位殿下，给了锦衣卫，一成的收益，臣贪财，又实在看不过去，那些盗版的奸商所作所为，就带人去捉了，臣该死！” “奸商确实可恨！” 朱元璋冷哼一声，对于这种商贾，满不在乎，随口道：“捉就捉了吧，该罚的罚，这也是小事，算了！” 最主要还是看到他们的孝顺，朱元璋心满意足了。 那些商贾，他还不放在心上。 朱炫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最后决定坦白一切。 抢在吕家之前，把事情告诉朱元璋，到时候吕氏想闹事，想救出吕耀文，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这还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朱炫还想和朱元璋合作，拉他入局，负责提出合作建议的人，就是朱松，还是他开口比较合适。 “父皇，儿臣有一个建议。” 朱松看到朱元璋不计较了，就把合作的想法提出来：“要不父皇也和我们合作，一起卖书？这样能为父皇，多赚一些私房钱，不用每次花钱，都得惦记着国库那些。” 这个提议，听起来还不错。 不过，朱元璋考虑片刻，摇头道：“咱是天下之主，哪能行商贾之事？” 朱松劝说道：“父皇，可以的！这样做，能为我们皇家赚钱，以官营的方式卖书，得到的收益，父皇还能用在国库，改善民生。” 朱元璋有些心动了。 那些故事书，一个多月，就能获利六万两，还只是应天范围内的收入。 如果放到其他富饶的地方出售，得到的总利润，还可以更大，但不得经商，抑制商业，又是他下发的政令，自己带头经商，怕会有一个不好的开端。 “儿臣这个建议，也是不想让其他奸商，坐收利益。” 朱松看得出父皇的犹豫，继续劝说道：“我们的故事书，已经传到应天之外的其他地方，应天就有盗版的奸商，其他地方肯定也有。” “他们拿着小允炫的书，无本生利，赚得盆满钵满，这个儿臣不能忍！” “何况官营的方式，儿臣认为不算是破坏抑制商业的政令。” “书籍是知识传播的途径，读书的人多了，知识还能教化百姓，这些和盐与民生息息相关差不多。” “朝廷把盐分销出去，也是官营的一种，算得上是经商。” “以后还有很多和民生相关的东西，其实都可以官营，以官府控制，才不会给下面奸商，有获利的机会，也能更好调整物价。” “官营所得的收益，收入国库，又能用在改善民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父皇觉得怎么样？” 朱松说到这里，期待地往老朱看去。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朱元璋听到这八个字，眼前一亮。 这句话，说得极好。 没想到朱松这孩子，还能说出那么好的道理。 “这番话，是谁教你说的？” 朱元璋好奇地问。 按照大本堂传回来的考核成绩，朱松的功课，普普通通，不像是能说出这种道理的人。 其实这些，都是朱炫教的。 朱松很讲义气，自然不能出卖合作伙伴，再看老朱的反应，明白合作差不多能成了。 还是小允炫有能耐。 说是可以和父皇合作，还真的可以。 带上父皇一起赚钱，朱松想想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这是儿臣，通过父皇改革盐务的做法，扩展想出来的。” 朱松解释道。 朱元璋暂时相信了，又问：“你们打算，怎么样和咱合作卖书？” 闻言，朱松又是大喜。 父皇果然会答应。 他正要说出，朱炫那些方法的时候，云奇来传：“陛下，御史沈倩求见。” “沈倩？” 朱元璋沉吟片刻，决定等会再聊，道：“传他进来。” 御史？ 朱炫心想，该不会是吕氏的攻势，那么快就来了吧？ 如果是攻势，说明吕氏还有点能耐，可以请都察院的人出手弹劾，所幸他们的动作更快一些，让吕氏没有可乘之机。 沈倩走进大殿时，只见朱炫和朱松他们都在，稍微有些惊讶，暗地里又叹了口气，觉得吕氏这一次，又踢在铁板上，朱允炆不可能还有机会。 第69章 连皇爷爷都敢算计 “你有什么事？” 朱元璋看了沈倩一眼，便问。 沈倩的目光，在朱炫和朱松等人身上收回，躬身一拜道：“回陛下，刚才太子妃派人来通知臣，说韩王殿下和小皇孙，联合锦衣卫在城内到处捉人，太子妃请臣来弹劾，臣曾欠吕本一个人情，只好来了。” 果然是为了查盗版一事而来，朱炫和朱松对望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安静地看戏。 因为沈倩一开口，就把太子妃吕氏说出来，意思很明显了，我不想参与进来，但是人情要还，不得不来，也不是为了弹劾，只是来一趟告诉陛下那么简单。 把话说完了，他的人情算是还了。 由此可见，吕氏不仅失势，还不被那些文官待见。 如果放在以前，沈倩肯定不会有这个态度。 “锦衣卫捉人，是咱授意，你也要弹劾咱？” 朱元璋一句话，也表明了态度。 沈倩作为官场老油条，一听就明白，是真的不能参与进来，摇头道：“臣不敢，臣来也不是弹劾。” 朱元璋冷哼道：“锦衣卫捉人，和她吕氏又有何关系？” 沈倩解释道：“因为锦衣卫捉了太子妃的亲弟弟，此人叫做吕耀文，在应天开了一个印刷作坊，好像和盗印一本故事书有关，太子妃想让臣帮忙救人。” 吕氏的人，还盗版乖孙的故事书？ 朱元璋往朱炫看去，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过吕家的人也该死，敢盗版乖孙的书。 要知道他们即将合作，吕耀文盗版那些书，就是盗版他老朱的书。 “蒋瓛，有没有这回事？” 朱元璋问道。 蒋瓛点头道：“回陛下，锦衣卫确实捉了一个，自称是太子妃亲弟弟的人，我们还没有求证是否真的。” “依法处置！” 朱元璋没有放人的意思。 蒋瓛一听便明白了，吕耀文别想走出诏狱。 太子妃吕氏的亲人，被处理得差不多了，再处理下去，吕家将没有活路。 朱元璋又道：“行了，沈倩先下去吧。” “臣告退！” 沈倩再一拜，离开大殿。 整件事到了这里，和他再无关系，人情也还了，不会再管吕家的人死活，走得很干脆。 “朱松，你刚才还没说，怎样和咱合作卖书。” 朱元璋主动提起此事。 朱松连忙道：“儿臣准备，把我们的书店扩大去做，和父皇一起，开遍大明，成立一个大明书屋，以我们大明官营为主，收益方面，父皇和我们三人，分别占三成，锦衣卫占一成。” “臣不敢要。” 蒋瓛很懂事地拒绝了。 朱元璋又问：“还有呢？” 朱松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解决盗版问题，我们大明书屋，可以成立一个版权部门。那些圣贤书的版权难以追究，我们可以不管，以后所有写书的人，不想被侵权，不想被盗版，可以来我们书屋登记版权，一旦发现有盗版问题，能报官惩处那些盗版的奸商。” 停顿了片刻，他继续说道：“这样做，不仅能保障我们书屋的经营，还能让天下有意写书的读书人，得到保障，谁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最后被别人白白盗走，一无所有。” 这些内容，朱松肯定想不出来。 还是朱炫教他这么说。 版权这种重要的东西，得在这时候提出，否则以后会很没有保障。 另外和老朱合作，差不多能成功。 看得出来，朱元璋很心动。 就差一个表态了。 “你说的都不错！” 朱元璋认为有道理，看不出来，朱松懂的也不少，续道：“至于合作，咱可以答应，这件事就朱松你去负责，锦衣卫方面，咱能暂时借给你用，继续查盗版，你的下一步计划如何？” “真的啊？多谢父皇！” 朱松惊喜道：“儿臣想，先把书店开遍江南，推出版权之后，再在江南地区，捉拿那些敢盗版的奸商，迅速占据市场，继续往其他地方开拓。” “行，咱相信你。” 朱元璋同意了合作，把这些都交给朱松，又道：“锦衣卫那一成收益，先留着吧！” 他还想把锦衣卫，留给以后的小皇孙用。 先给他们一点恩惠，将来再让小皇孙，收拢锦衣卫的心。 “多谢陛下！” 蒋瓛拜谢。 得到朱元璋同意，他们锦衣卫，要在应天之外捉拿盗版，打击那些黄牛，易如反掌。 朱松能做的事，也更多了。 把书店变成官营的，整个大明上下，还有谁敢反对？ 朱元璋叮嘱道：“朱松，这件事你得注意分寸，不要乱来，不能欺压百姓，如果让咱发现了，别怪咱六亲不认。” 能够同意合作，一起开书店，就是经商，是老朱的极限。 如果朱松在经商途中，做出点人神共愤的事情，老朱不会手软，哪怕亲儿子也不例外。 “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不会。” 朱松拍着胸口保证道。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又道：“乖孙留下来。” 等到他们退下后，朱元璋看向朱炫。 “皇爷爷！” 朱炫跑到他的身边，爬到软榻上，乖巧道：“其实孙儿还有事情，瞒住了皇爷爷。” 老朱虽然可以合作，也不追究其他，但不代表他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乖孙还有什么瞒着咱？” 朱元璋没有因此生气，轻轻地捏了捏朱炫的小脸蛋。 朱炫见了，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笑道：“其实皇爷爷已经猜到了，只是刚才给孙儿和二十叔的面子，才没有说出来。” “哈哈……” “你这孩子，果然聪明伶俐！” “你就给咱说说，咱都猜到了什么。” 朱元璋的宠溺依旧。 朱炫说道：“其实皇爷爷肯定猜到了，孙儿和二十叔，是想一直瞒下去，只是捉了太子妃的弟弟，不得已的才带钱进来坦白，如果没有这件事，皇爷爷知道，孙儿肯定不会那么快说出来。”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 这个孩子，确实聪明伶俐。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几个眼神，朱炫便能想到那么多，再对比朱允炆和朱允熥，都远不如朱炫，年纪那么小，就有些小心机了。 连皇爷爷都敢算计。 这样也好，以后当上皇帝，没有人能欺负乖孙，他能放心把大明江山，交给乖孙了。 第70章 野孩子，该死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就那么机灵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又宠溺地捏了捏朱炫的小脸蛋。 朱炫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低声认错道：“其实孙儿是把机灵，用错了地方，孙儿知道错了。” 朱元璋道：“乖孙没有错，但是你怎么想到，通过开书店来赚钱？你二十叔没有这么机灵，应该是乖孙带他这样做的吧？” 老朱连这个也看透了！ 朱炫不感到意外，承认道：“开书店是孙儿的主张，二十叔觉得能赚钱，就和孙儿一起合作，其实孙儿想自己一个人开，但年纪小什么都做不到，之所以要赚钱，是孙儿想独立。” “为何？” 朱元璋好奇地问。 “现在皇爷爷是很宠爱孙儿，但是孙儿明白，只是宠爱一时。” “孙儿是被皇爷爷捡回来的，这些孙儿已经知道了。” “将来孙儿肯定会离开宫里，离开皇爷爷，所以孙儿就想，现在赚点钱，以后离开了，就不需要皇爷爷用大明国库的钱，帮孙儿在外面建立府邸。” “大明的钱，应该用在百姓身上。” “孙儿知道皇爷爷最重视亲情，就算不是皇爷爷的亲孙子，也会花钱让孙儿过得好好的，但孙儿并不想这样，想自己赚钱，还能给钱皇爷爷花。” 朱炫的大眼睛，和朱元璋对视着。 眼神里面，满是纯净。 看不出有任何杂质。 朱元璋感到心酸了，朱炫身份这件事，一直没有公开，现在还不想公开。 但是朱炫的懂事，让他心里一暖。 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以后，不想增加他的负担。 一个捡回来的皇孙，不想被他养着，听起来好像还有点自卑的感觉。 “你这孩子，就知道胡思乱想。” 朱元璋把朱炫抱在怀里，轻声道：“咱怎会不宠爱你呢？” 朱炫抬起头问：“皇爷爷不生气了吗？” “早就不生气了。” 朱元璋暖心一笑，随后又问：“刚才朱松说的，官营那些话，也是乖孙教他的？” “是孙儿，从盐务改革上想到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为了打动皇爷爷，让皇爷爷和我们合作，胡乱地让二十叔说出来了。” 朱炫又道：“就好像盐那样，把一些重要的行业，或者东西，收入官营。一来可以稳住物价，防止那些商贾哄抬价格，二来所有收益都归国库，这些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利于皇爷爷改善民生，造福大明百姓。” “说得好！” 朱元璋拍了拍朱炫的肩膀。 如此说来，以官方的名义去经商，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官方经商，钱都归国库。 国库有钱了，才有底蕴开拓疆域，改善民生，打造大明盛世。 “乖孙所想，都是为民啊！” 朱元璋感慨道。 他也很想为民，但想不出这些，可以真正为民的举措来。 一个能为民的皇孙，将来一定是一个，愿意为民的好皇帝，朱元璋很满意。 朱炫又问道：“孙儿真的没错吗？” “当然没错，还做得很好！” 朱元璋笑道：“乖孙怎会想到那么多？” 朱炫故作不懂道：“孙儿也不知道，有些事情，只要让孙儿看了一遍，很多都可以看懂。” 朱元璋笑道：“说明咱的乖孙，很聪明。” “原来孙儿很聪明！” 朱炫雀跃道。 看到他有点小高兴的模样，朱元璋又乐得哈哈一笑，随后叮嘱道：“你二十叔，以前顽劣惯了，这次咱让他负责开大明书屋，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得给咱盯紧了他，别让他乱来，有时间就多提点意见。” 停顿了片刻，他又道：“咱会让朝中和地方官员，给足你们便利，只要把大明书屋做好了，以后咱要把其他行业，比如一些矿物等，收归官营，能方便很多。” “孙儿明白，一定不会让皇爷爷失望。” 朱炫能听懂，老朱想用他们，打开一个缺口。 朱元璋现在想官方经商，奈何早就颁布了限制商业的政令，自己经商就是打了自己的脸。 但是商业无法全部扼杀，是必须要存在的。 如果没有商，天下人还怎么生活？ 只要他们能打开缺口，做得好看，朱元璋就能借此机会，把其他行业，和盐一样，掌握在自己手中，就等于掌握了财政。 以后的大明，更不会缺钱。 要不是乖孙，朱元璋还想不到这么多。 —— “姑姑！” 吕昱又跑来东宫，哭诉道：“我刚得到消息，锦衣卫那边已经给我爹定罪，再也不放人，甚至上门抄家，姑姑我们怎么办？” 吕氏皱眉道：“你说什么？” 难不成是沈倩不愿干活，不想还他们吕家的人情？ “我爹出不来了，我应该怎么办？” 吕昱完全不知所措。 吕氏喝道：“来人，去问一问沈倩，他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太监，很快便离开了。 等了好久，太监才回来，恭敬道：“回太子妃，沈大人那边说，韩王殿下的书店，和陛下也有关系，收益会给陛下一部分，所以没办法。” “你们就知道找死！” 吕氏一听，竟然和老朱有关系，顿时没了脾气，还怨恨地看向吕昱，不爽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连我也害死了！” 连老朱的书，他们也敢盗版。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吕昱浑身一震，颤声地问：“姑姑，我爹该怎么办？” “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 吕氏的怒气消了消，又道：“以后你们都给我安分守己，敢再弄出什么麻烦，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行了出去吧，我无能为力。” 吕昱整个人都傻了。 好像真的，没办法挽回。 盗版敢盗到老朱头上，他们没有全家被捉，打入贱籍，已经是看在朱标的份上，格外开恩。 吕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东宫，总之就失魂落魄。 看到娘家变成这样，吕氏什么都做不了，也是很无奈。 “都是那个野孩子，只要和他沾边的事情，都没有好事！” 她恨啊！ 怎么就弄不死野孩子，还有什么办法能弄死他？ 第71章 罗贯中上门 “小允炫，父皇最后还说了什么？” 朱松没有出宫，就在朱炫居住的小院子里等待。 对于今天的合作，其实他心里没多少底气能做得来，想在朱炫这里找回自信，毕竟合作之后，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朱炫带着二十叔进屋，说道：“皇爷爷说，他很重视我们的大明书屋，如果二十叔做得好了，这是大功一件，以后我们还能争取一下，其他官营的项目。” “真的？” 朱松问道。 朱炫点了点头，又道：“皇爷爷会让其他官员，给足我们便利，我也会给二十叔提一些意见，按照我们的模式去做，又有皇爷爷的支持，问题不大！对了，可以的话，我还想把二哥拉进来。” 之前为了二哥的名声考虑，朱炫没有让朱允熥参与。 现在不需要顾虑这些，还可以给二哥赚一点私房钱。 “我明白怎么做了！” 朱松听了这番话，得到了些自信：“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发行报纸？” 朱炫点头道：“没错，从明天开始，我们的书店，就叫做大明书屋，推出版权和报纸，版权是受到我们大明律法保护，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小允炫放心，有你二十叔在，保证能做好。” 朱松拍着心口道。 送走了朱松，书店曝光这件事，算是结束了。 书店从暗处走到明处，可以正常化操作，是他们最大的收获。 “侯显，写书！” 朱炫没有把写书的事情落下。 《天龙八部》第六册和《四大名捕》第二册，也要写足够的存稿，才方便连载。 至于报纸的其他内容，就得全靠锦衣卫，让锦衣卫把情报线索，给一部分大明书屋，也不要其他机密，只要一些逸闻趣事，或者可以爆料的内容。 除了这些，还可以刊登朝廷政令，大明律法等，帮皇爷爷宣传、普法。 —— 第二天。 朱炫又出宫找朱松，一起来到书店。 这个店铺，会是大明书屋的总部。 朱松连夜找人打造了一个牌匾，上面就有“大明书屋”四个大字，挂在门头上。 由于打击盗版，市面上的盗版书籍，再也没办法流传，全部被销毁了。 那些想买书的人，只能全部回来大明书屋。 书屋的客流量不仅回归，还比以前多了许多。 朱炫和朱松，把张武喊来大明书屋，把报纸的操作，详细地和张武说了说。 张武明白该怎么做，赶紧回去安排。 “小允炫，我们应天的书屋，能发行报纸，如果把书屋开到其他地方，能不能也发行？”朱松问道。 这个问题，朱炫认为问得很好，结果是否定的，摇头道：“不行！” 原因很简单，大明的消息流通性很差，消息传递渠道，只能是人力。 如果有一个电报，方便把各种消息，讯息间传到其他书屋的分部，他一定会在其他分部也发行报纸，但现在还没有这个技术。 朱炫解释道：“我们要把锦衣卫的各种消息，送去其他书屋分部，根本做不到有效传达，报纸是一天发行一期，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每天去给其他分部传消息，最多只能传递到应天治下各县。” 朱松认为有道理，道：“所以其他分部，只能卖书，我们报纸连载的书，连载完了一册，就整理好送去其他分部印刷出售？” 朱炫点头道：“目前只能这样。” 如果以后能折腾出无线电，或者电报等东西，才能进行其他发展。 朱松懂了，就按照这个模式去做。 “另外，只有侯显写书，会显得很单调。” 朱炫又道。 朱松问道：“小允炫是想，找其他书生回来写书？” 朱炫道：“没错，二十叔可以放出消息，我们大明书屋，招收能写故事书的作者，连载期间，保底每个月五十两银子。” “符合我们要求的故事书，会印刷到报纸上。” “我会让他们的故事，分别占据独立版面，分开销售，读者想买哪个版面的故事，付钱即可，再根据销量来算这本书的收益。” “如果这本书一个月销量，超过五十两的保底，就给超出保底的钱，连续三个月没办法超出保底，这本书就不用再写下去。” 听了报纸的运作方式，朱松思考片刻，赞叹道：“这样做很好，但是怎么投稿？” “就投到我们书屋总部，先写一万字投来审阅，同时附带上联系方式等。” “我们审阅一遍，觉得这本书可以了，就和那个作者签约。” “但是谁能审稿？谁可以当我们的主编？” 朱炫一时间想不到，谁可以做这件事。 他和朱松，肯定没时间做。 负责审稿这个人，需要会写小说，懂得判断什么小说能成为爆款，简单来说就是了解市场，知道读者喜欢看什么，不喜欢看什么。 这种人，有点难找。 “两位殿下！” 张武进来道：“外面有一位老先生，想见两位。” “老先生？” 朱炫和朱松都感到茫然。 在他们的人际关系里面，是没有老先生这种人。 但出于好奇，还是让人把那位老先生带进来，那是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身形有些佝偻，但精神饱满，看起来还有点文雅，似是熟读诗书。 “请问你是？” 朱松好奇地打量对方。 他们的印象中，确实不认识此人。 “老朽姓罗，名本，字贯中，见过两位。” 来者正是罗贯中，但他不知道朱炫二人的身份。 “罗贯中，你就是罗贯中？” 朱松惊呼道。 作为《三国志通俗演义》的读者，他对于罗贯中，绝对不陌生，曾几何时还是自己的偶像，另外一个偶像就是写了《水浒传》的施耐庵。 不过施耐庵早就死了。 朱炫本来还觉得，罗贯中应该活不到现在，没想到还活着。 穿越之前，他还是三国迷，居然可以和三国的作者见面。 罗贯中笑道：“正是老朽，是为了《天龙八部》而来。” 朱炫回过神来，赶紧给朱松一个眼神。 朱松迟疑片刻，领会了朱炫的意思。 刚才他们还想找一个能审稿的人，回来当他们的主编，罗贯中就找上门来，虽然年纪大了，但老先生老当益壮，审稿应该没问题，可以拉拢过来。 如果大量审稿比较费精力，请他培养几个会审稿的学生，作为他们大明书屋的责编，好像还是可以。 就这样办了！ “老先生请坐。” 朱松说道。 第72章 请你一定要加入我们的团队 看到朱松他们的客气，罗贯中微微一笑，直接说道：“这次我登门拜访，是想认识一下，写《天龙八部》那位先生，请问可以吗？” 他对于《天龙八部》，深感兴趣，这本书用白话文写出了另外一种韵味。 是市面上，所有武侠小说，都不具备的韵味，情节也很引人入胜。 写武侠的同时，又写了历史，写的还是宋朝，罗贯中也写过宋朝的小说，他的老师施耐庵，写的《水浒传》正是以宋朝作为背景。 但是天龙这本书，用一种他们都未曾想过的角度，把宋朝的背景，融入到武侠之中，还是以白话文的方式写，有独创一派的感觉。 罗贯中越看越喜欢，想和那位作者认识，觉得自己能和对方成为朋友，交流小说。 朱松往小侄子看了一眼。 朱炫微微摇头，给他传递了意思。 朱松明白了，表明身份道：“其实我是大明韩王，写书那位作者，是宫里的人，不能随便和老先生见面。” “大明韩王？” 罗贯中没想到，大明书屋背后的人，还是皇子。 也怪不得，这家书屋，敢用大明来命名。 罗贯中以前是张士诚的人，曾和朱元璋为敌，大明建立不久，他还试过考科举，但因为身份问题，不得不放弃进入官场的机会，才去写小说。 如果在二十年前，知道书屋是朱元璋儿子成立的，罗贯中可能直接挥袖离去。 现在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也看透了。 朱松介绍道：“我们大明书屋，除了《天龙八部》，卖一卖圣贤书，还想一直做故事书，我们还会向所有，想写故事书的读书人，或者才子征稿，但这方面的经验欠缺，正想找一个能审稿的先生。” 他还把朱炫那个，找签约作者，保底分成的模式，和罗贯中说了说。 “韩王殿下的想法不错！” 罗贯中听了，连连点头。 特别是保底制度，只要过稿，每个月就能领保底。 想要写故事书的，大部分是一些家境比较困苦的读书人，写书可以帮补部分生活费，这样才能有钱继续读书，考取功名。 “我们正在为审稿的先生烦恼，没有合适的人选，老先生来得正好，能不能留下来帮我们？” 朱松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又道：“如果先生愿意留下，写《天龙八部》那位作者，我们也能带他出宫，和老先生见一面。” 帮朱元璋的儿子打工，罗贯中心里，还是有些抵触，但没有生气，犹豫着道：“我老了，封笔许久，无法审稿，不过……” 就在朱炫他们认为，罗贯中想要拒绝的时候，他又说道：“大明书屋的想法很不错，我的弟子吴贞，当过国子监生，写过几本书，比我更合适。” 他的身后，一个男子走了上前，面向朱松，躬身一礼。 此人就是吴贞。 看起来斯斯文文，像是国子监生，也像是写书的作者。 “请问这位先生，都写过什么书？” 朱炫好奇地问。 吴贞回应道：“《侠客录》《风月》《惜花传》……” 他说了好几本，都是大明小说界，比较畅销的书。 “《惜花传》是你写的？” 朱松反应很大，震惊地问：“吴小郎君，就是你的笔名？” 看到朱松如此反应，朱炫明白这位吴贞，应该是个畅销书作家，写的都是爆款，再根据吴贞报出来的书名，题材和类型比较广泛，涉猎甚多。 一定是比较懂市场，知道应该写什么，才能让读者满意，可以迎合读者的口味。 这位吴小郎君，是个人才，必须得招揽，能被罗贯中收为弟子的人，果然不简单。 “笔名能让殿下知道，这是我的荣幸。” 吴贞微微点头道。 朱松笑道：“我是你的粉丝，也是罗老先生的粉丝。” 粉丝这个词，还是朱炫最近带来的。 罗贯中师徒二人，听得有些茫然，但看朱松的反应，大概能猜出粉丝是什么意思。 “老先生，请你们师徒，一定要加入我们的团队。”朱松郑重地发出邀请。 “如果老先生你们师徒，愿意加入我们，每个月我能给五百两的工钱，如果发掘出一本爆款的书籍，还可以根据销售额，给你们提成，即五百两固定不变，爆款的书籍越火，收入越多。” 朱炫也忍不住开口，道：“请问两位意下如何？老先生不需要审稿，吴先生帮我们审稿即可，但我希望老先生能为我们，培养几个有审稿能力的学生。” 他们都好奇地看向朱炫。 这个小孩子，怎么看上去，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朱松介绍道：“我的小侄子，也是我父皇，现在最宠爱的孙儿。” 这个大明书屋，还能有那么多皇亲参与？ 罗贯中虽然不爽朱元璋，但想到能和大明皇亲合作，还是有些心动。 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的恩怨，他都放下来了，就算不爽，也不再是完全抵触的程度。 毕竟罗贯中也要，为自己的后人考虑。 他并不想子孙们，连科举都不能考，或者这是一个，改变的机会。 吴贞直接很多，更看重眼前的利益，首先问：“请问殿下，你们是说真的？” 朱松郑重道：“自然是真的，两位觉得怎么样？” “老师，我想留下！” 吴贞看向罗贯中。 这是一个，既得利，又能进一步出名的机会。 他不想错过了。 两位殿下给出的条件，又太诱人了，吴贞难以拒绝。 “那就留下吧！” 罗贯中是为了《天龙八部》的作者而来，那位作者还没看到，最后就因为想要改变，选择留下。 朱松也不含糊，喝道：“来人，为老先生准备好休息的地方，请老先生你们休息几天，到时候再来书屋，我为你们详细说明书屋的情况。” 几个下人进来，把罗贯中师徒二人，客客气气地请去休息。 那么快就拉拢了两个小说界的大佬，留下来帮自己审稿，这也出乎了朱炫的意料。 “小允炫，审稿的人，终于找到了。” 朱松问道：“我们可以发出公告，告诉整个应天的人，要招收签约作者了吧？” 朱炫同意道：“可以了，还要准备好签约的合同，只要有人过稿了，就能马上签约，这些事情，都辛苦二十叔。” “不辛苦！” 只要能赚大钱，朱松不仅不辛苦，还很乐意去做。 朱炫又道：“我们去完成，发行报纸最后一步，一起去镇抚司吧。” 第73章 思想启蒙的构想 镇抚司。 “请问两位殿下，有什么事吗？” 蒋瓛问道。 朱炫说道：“我们有一件事，想麻烦蒋大人，接下来我们会发行一种，叫做报纸的邸报，上面除了连载一些故事，还想刊登一些逸闻趣事，或者皇爷爷颁布的政令，或者民生事件等，这些都需要锦衣卫帮忙。” 蒋瓛听明白了，又问道：“小皇孙是想，让我们锦衣卫，给你们提供一些消息来源？” “没错！” 朱炫点头道。 朱松补充道：“我们只想要，不涉及机密的消息，蒋大人觉得怎么样？” 蒋瓛马上答应道：“当然没问题！” 锦衣卫这边，答应得很爽快，他们也有大明书屋的股份，自然是乐意这么做。 报纸的所有准备，全部做好了，接下来就等刊印和发行，这些出版社那边会完成，他们还把张武的作坊，改名做大明出版社。 除了印报纸，还能出版书籍。 只要给得起足够的钱，出版社就可以印刷出版其他人的书籍。 不知不觉间，朱炫在外面，又待了一天。 回到宫里已经是傍晚，他简单地吃过晚饭，就开始继续写书，写得差不多了，再丢给侯显去抄，想了想又觉得，有空就带侯显去和罗贯中见一见面。 第二天。 朱炫没有出宫，去大本堂上课。 也许是吕耀文事件的原因，今天到了大本堂，朱炫能看到，朱允炆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叠加多了几分怨恨，似是很痛恨自己。 朱炫见状，耸了耸肩，坐回自己位置上。 等了片刻，朱松也来了。 朱松暂时还不需要每天在外面盯着，不过今天首先贴出公告，大明书屋要面向全应天府招收作者。 吴贞很快就能投入工作。 想写书的作者，看到这个公告，还得准备一下新书才能投稿，发展签约作者这件事，也没有那么快能落到实处。 至少还得等几天。 “小允炫，我准备进宫的时候，得到张武的消息，昨天蒋瓛就送了一份消息给张武，他们决定加班印刷，今天尝试发行第一批报纸。” 朱松回来说道。 张武的动作，还那么快。 朱炫问道：“第一批尝试发行的，有多少份？” “三万份！” 朱松说道：“第一批报纸，只有一张纸，纸质还是比较差那种，都是回收的废纸，所做成的纸。上面印了我们原有的故事书，和锦衣卫给的消息，还有一些时政类的内容，这部分是我昨天找了几个国子监生来写的。” 朱炫说道：“这样也可以了。” 既然开始尝试，再过段时间，报纸也能稳定下来。 以后朱炫要传播一些，特殊的思想和知识，也能通过报纸这个媒介去传播，将来的他，还准备带领大明发展科技。 但是儒家思想，对古人的长久影响，不利于科技的发展。 西方工业革命之前，还经历过一场启蒙运动。 “我要不要，在大明也发起启蒙运动？” “等到报纸稳定了，我也得经常写一些文章去发表，打破儒家文化，对思想的禁锢和限制，要做到把思想从儒家的糟粕里解放出来，并不容易。” 朱炫心里在想。 但是想要思想解放，动摇儒家的地位，朱炫还有一个现成的思想流派可以用。 那就是墨家！ 独尊儒术之后，墨家基本销声匿迹。 墨家的思想，又和儒家截然不同，和儒家的观点，尖锐对立，除此之外，墨家这个群体的人，还是古代的科学家。 比如小孔成像、力是动因、几何学说等，都在墨家的墨经里有记载。 “墨家！” 朱炫把注意力，放在这个流派上面。 既然穿越回来了，他从一开始，就想着推动大明改变，顺便改变数百年后，那一段不堪的屈辱史，不想后人再遭受压迫。 把大明变成世界霸主。 把那些西方，全部掠夺一遍。 以后再也没有列强，只有最强，那就是大明！ “允熥，你想不想，加入我们的大明书屋？” 就在此时，朱松的话，打断了朱炫的胡思乱想。 他们商量过了，可以拉朱允熥进来一起玩，负责报纸这一块。 大明的报纸，属于传媒，只要利用得好，能控制舆论，收拢民心等，可以做很多事情，这一块暂时是张武负责。 那么重要的模块，当然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中。 给朱允熥是最合适的，因为是自己人。 “我？” 朱允熥指了指自己，又好奇地问：“听说你们已经暴露了，皇爷爷那边，也同意了？” 朱松点头道：“父皇被我们说服，已经同意了，他在大明书屋，还有三成的收益，大明书屋方面，我们可能分不出收益给你，但出版社那边可以。” 朱允熥考虑了一下，各种利弊问题，认为加入他们还是不错。 他也有自知之明，很清楚朱炫的身份，明白皇爷爷的想法。 对于未来，确实需要有个规划。 “好啊，多谢二十叔和小弟。” 朱允熥答应道：“但是我什么都不懂，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们多包涵。” 朱松道：“我们找个时间，再确定怎么合作。” 对于二侄子，朱松同样不会反感。 只是对朱允炆感到不爽。 “二十叔，我听说你们和锦衣卫的关系不错，我能不能通过你们，请蒋大人帮我办一件事？”朱允熥又道。 “二哥有什么事？”朱炫问道。 “一些私事，暂时不方便说，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们说清楚。” 这个私事，对朱允熥很重要，好像只有锦衣卫能帮忙，续道：“我现在还不想告诉皇爷爷，如果不方便，我再想办法。” 朱松说道：“锦衣卫也是我们的人，当然方便，回头我和蒋瓛说一说。” “谢谢你们！” 朱允熥感激道。 “二哥肯定藏有什么秘密。”朱炫心想。 如果能帮忙，到时候他一定会帮。 二哥可是他的大腿，必须得抱紧。 “二哥、小弟，还有二十叔，你们在聊什么？” 朱允熞突然走了过来，兴趣满满道：“我也想知道。” 他们的核心内容，不可能让朱允熞知道。 朱炫随口道：“我们在讨论，等会皇爷爷送什么来给我们吃，三哥想吃什么？” 提到吃的东西，朱允熞快要流口水。 朱允炆看到他们又聚在一起，不知道密谋什么，抓住笔杆的手，缓缓地握紧，特别是看到亲弟弟的背叛，心里很不舒服。 他还不死心，不断在想，如何才能重新得到皇爷爷的关注。 第74章 大明日报 今天一早。 应天的街道上，突然多了十多个人，他们手里捧着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印满了字迹，正是朱炫要发行的那些报纸。 朱松学到了朱炫的营销手段，第一批尝试发行的报纸，不是卖的。 因为没有谁，愿意花钱买这区区一张纸，那么第一批报纸，印刷的三万份，全部是免费送出去。 送给那些平时也会看故事书的人，或者来到国子监，送给那些监生。 这部分人，才是未来报纸的消费群体，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定位，就很明确了。 看到这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报纸，正在免费派送，不要钱的东西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负责送报纸的人，很快就送出了数十份。 那些拿到报纸的人，饶有兴趣地举起一看。 “大明日报？” 邸报是什么东西，很多人都听说过。 这份大明日报，差不多就是邸报，他们可以理解。 既然是免费的，收到的人还是挺感兴趣，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首先看到的是应天府范围内，这几天发生的逸闻趣事，或者民生事件。 “税务、俸禄改革？” 有些人的目光，掠过那些民生事件，落在时政那一栏上面。 报纸上还专门留了一个版面，用来刊登时政方面的内容，比如现在热度最大的两个改革，就在第一批报纸上刊登。 这些正是朱松说的，在国子监里面，找了好几个兼职的监生，让他们针对现在的改革，写下的一篇评论时政的文章。 当然文章的内容，只能是政治正确，不能乱写。 写完了，还得经过审核，确保没问题了，才能刊登，不然会很麻烦，一旦出现不恰当的内容，能让很多人，人头落地。 除了这些时政文章，民生新闻方面，也有兼职的国子监生，用比较简单的语言，写了一遍内容，增加阅读的轻松感。 “这份大明日报，有点意思。” “这是谁想出来的？看起来还不错。” “最上面有一行小字，大明出版社印刷，出版社又是什么？” 有些人拿到了报纸，三五成群地坐在一旁，议论起上面的内容。 “你们快看，这是《天龙八部》。” 有人看完了第一面，把报纸翻转，只见在第二面，满篇都是故事书的内容。 其他人听了，认真一看，果然是目前最热门的《天龙八部》，怎么可能会在这份大明日报上出现？ “为了抵制盗版，从第六册开始，故事的内容，优先在报纸上连载，一册连载完了，再印刷成册，另外出售。” 有人把版面上方，一行小字念了出来。 再看这故事，和第五册接得上。 真的是第六册的内容。 以后要看小说，岂不是只能通过大明日报来看？ “快给我看看。” 几个没有报纸的人，赶紧去抢其他人的报纸。 他们把第五册看完很久了，终于等到第六册，顿时兴奋了起来。 但是一个版面，能连载的第六册内容，再多也是有限，他们很快便看完了，结尾处还留下悬念，让他们不能一口气看下去，不由得心里痒痒的。 “这份报纸，很吊人胃口。” “都是盗版的错，从第六册开始，我们岂不是每天只能看一篇？得多久才能看完一册？” “我们还是快去打听一下，以后能在哪里，得到大明日报。” 这几个人，议论纷纷。 虽然无法看下去，会很不爽，但又很期待下一篇会怎么写，赶紧去打听大明日报的来源。 “这里还有一个版面，大明书屋，重金招收写故事书的作者。” “一旦过稿，签约成功，每个月可获得五十两的保底稿费。” “如果月销售额，能超过五十两，还能获得额外奖励……” 还有人注意到，这份招聘广告。 那些会写故事书，或者有这个意向的国子监生们，很快被广告吸引了。 好像找到了，一条赚钱的路子 —— 书屋外。 “大明书屋？” 那些等待第六册的读者，已经等了好多天，最近经常来书屋候着，就等上架。 然而今天到来，发现书屋换了名字。 他们正在担心，书屋的人可能换了，甚至连故事书都没得卖，正当他们考虑着怎么办的时候，书屋的老板尹成文让人搬了两个牌子出来。 第一个牌子，就是关于连载的问题。 第二个牌子，是招收作者的公告。 大部分来等候第六册的读者，目光首先落在第一个牌子上，顿时引起了轰动。 怎么以后的故事内容，不再印刷成册，而是优先在报纸上连载，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特别是那些黄牛。 “报纸在哪里能得到？” 马上有人问。 这才是真正的读者。 “我们的第一批报纸，暂时免费派送！” 尹成文大手一挥。 那些伙计，把两万份报纸搬出来。 听到是免费的，读者们顿时沸腾起来，纷纷抢着来要，但是他们看完了整篇内容，结尾的卡点，正好在一处悬念的地方，很迫切想知道后面怎么写。 心里顿时如猫挠一样。 “就只有这些？” “掌柜，我们还不够看啊！” “能不能把后续的部分，都送给我们？” 读者们不乐意了，在书屋外面，声讨起来。 尹成文冷哼道：“你们买前面五册的盗版，买得那么爽，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写书的先生，有多辛苦的付出，最后还得不到回报？以后都是这样，你们要怪，就去怪盗版吧。”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买过盗版的人，羞愧地低下头。 尹成文这一番话，说出了书屋的无奈之举。 甚至还能博得同情。 理亏的人，成了在场的读者。 “想看后面的内容，明天等我们的大明日报。”尹成文说完，直接回去。 让几个伙计，负责派送报纸。 报纸的事情，在城内快速传播。 闻讯来书屋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的两万份，眨眼间全部送出去了。 另外的一万份，就由那十多个人派送，很快也送光了。 就在读者们在抱怨盗版，抱怨报纸不够多，看得不够爽的时候，终于还有人注意到，招收作者的公告。 一些国子监生，看到每个月保底五十两，登时眼前一亮。 杨士奇也是国子监生，对于那些故事书，本来毫无兴趣，认为消遣的东西，只会玩物丧志，让人丢失理想，不值一提。 但是今天的他，正好在大明书屋外经过。 也正好看到了，那五十两保底的报酬，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钱袋里，还剩下的数十枚铜钱，眼眸里闪过一丝希望。 第75章 朱允熥的秘密 大明日报试行的第二天。 朱允熥走进镇抚司。 他有一件事，想求助锦衣卫，但又暂时不想让老朱知道。 蒋瓛得到朱松的提醒，看到朱允熥来了，便请到自己处理案件的地方。 “二皇孙，请坐！” 蒋瓛拍了拍手，又让人端来茶水。 朱允熥道：“蒋大人，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二皇孙请说！” 蒋瓛点头道。 朱允熥回忆了一遍往事，道：“在我四岁那年，已经开始记事了，那一年我大哥病逝，一直负责照顾我大哥的那位奶娘，不知道因何事被送出宫，我想把她找回来，蒋大人能不能帮这个忙？” 朱雄英病逝那年，距离现在十多年过去了。 十多年前的人，就算他们锦衣卫，也很难找到。 “二皇孙找那位奶娘，为的是什么？”蒋瓛没有马上答应。 “我想帮大哥，问她要一个东西。” 朱允熥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哀伤：“前几天晚上，我在梦里看到大哥了。” 闻言，蒋瓛沉默了，继续看向二皇孙，听他说下去：“大哥说，他有一个玉枕，当年病重的时候，送给了那位奶娘，现在想要回来，让我放到皇陵之前，他才能安心。这件事听起来很玄乎，我不敢直接和皇爷爷说，但我相信，大哥雄英，一定是在天有灵，我想帮大哥找回来，能帮我这个忙的，只有锦衣卫了。” 跟在朱元璋身边那么多年，蒋瓛的感觉，还是很敏锐。 朱允熥这番话，说得是有些玄乎，什么托梦让人不太能相信，但他听了的第一反应，背后肯定藏有什么秘密。 应该不只是，找奶娘要玉枕那么简单。 说不定还有什么，皇室秘闻。 “找那位奶娘，只想要回玉枕？” 蒋瓛问道。 朱允熥点头道：“是的，时隔多年，如果蒋大人也没办法，我只能另外想办法，还请蒋大人帮我保密。” “我们可以试一试。” 蒋瓛寻思到最后，还是答应了：“宫中的人，哪怕是十多年前的奶娘，也会有记录，我等会去翻查一下那位奶娘的籍贯，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二皇孙。” 朱允熥感激道：“多谢蒋大人！” “二皇孙客气了。” 蒋瓛道。 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朱允熥便告辞离开。 蒋瓛送了他出门，眉头轻皱，还是亲自去查一查奶娘，但又担心，在这一查之下，会牵连出一系列案件。 —— “小允炫，我们试发行的报纸，很成功。” 朱松刚回到大本堂，就把昨天的收获，和小侄子说了说：“第一批，三万份报纸，全部送出去了，还有不少读者得不到报纸，堵在我们的书屋门外，请求加印。” “昨天散学回去后，我让张武又印了三万份，第一批试行的报纸，还有第二批的印了十万份。” “第一批的报纸，今天再发行一次。” “我觉得有读者会错过看报纸的机会，想将每一天的报纸，放数十份在书屋，方便他们购买补回错过的内容。” “小允炫你认为怎么样？” 他把想法，简单地说了说。 朱炫觉得，二十叔还是很有头脑，赞同道：“当然可行，但留下的内容，只留故事部分即可，那些民生消息和政令会过期的，不需要留，得到二十叔的启发，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样的做法，相当于后世小说里面，把章节挂在网页，或者软件里，随时订阅。 他们也可以把小说分作各个章回，印在报纸上，放在书屋里，方便读者购买订阅，等一册写完了，就把订阅的换成书本。 “什么主意？” 朱松问道。 朱炫道：“我们在书屋外面，立两个牌子，以后就是我们的销售榜和打赏榜。销售榜，顾名思义，就是根据每天卖出去报纸、书册的多少，来排列的榜单。打赏榜，就是读者对喜欢的书籍进行打赏，打赏得越多，我们就印得越多，写得越快。” “这个可以有！” 朱松激动得一拍手。 打赏和印刷，还有写书的速度挂钩。 那些喜欢看书的读者，如果真心喜欢某个作品，就有可能砸钱下去，通过打赏来换取更多的内容，那么能赚到手的钱更多。 目前最火爆的，当然是《天龙八部》。 朱炫觉得，打赏榜一出，自己得熬夜码字。 朱松揉了揉朱炫的小脑袋，开心道：“小允炫的脑瓜子，比你二十叔都要聪明，这样也能想到。” “这是二十叔给我的启发。” 朱炫可爱地笑了笑。 朱松不觉得，自己可以给出启发。 都是小侄子，太妖孽，太聪明了。 “我们招收作者的公告发出去了，效果怎么样？”朱炫又问。 “暂时看不到效果。” 朱松解释道：“看到公告的作者，也需要时间去构思，去写，才有作品来投稿，可能还得等几天。” 朱炫可以理解。 写书，不是想写，就能写出来。 “罗老先生他们，我安置好了，接下来我会请几个，想当我们责编的人回来，跟罗老先生和吴先生学习，将来负责审稿的就是他们了。” 朱松又道。 “这些都麻烦二十叔去忙活。” 朱炫说道。 朱松摆了摆手道：“不麻烦，再过段时间，我应该不用再来大本堂上学，父皇也没有让我就藩的意思，以后有更多的时间，运营我们大明书屋。” 他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将大明书屋，遍布整个大明。 通过卖书，赚到整个大明的钱。 “应天府之外的书屋，我已经开始规划，接下来可能会请长假，反正父皇那边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请假并不难。”朱松又道。 书屋要运转起来，他才是重点。 总不能让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到外面抛头露脸。 虽然这个小孩子，表现出来的能力远超过四岁，但也不怎么合适。 朱炫依依不舍道：“接下来，岂不是有很长时间，不能看到二十叔了？” 看到他的舍不得，朱松心头一暖。 小侄子还是很懂事，很重感情，他觉得，以后可以稳了。 朱松笑道：“我也不会离开太久，期间应天书屋的事情，我会交给尹成文负责，小允炫有任何需要，直接找他提出来，我们叔侄联手，一定能打造出一个，商业王国，让父皇震惊。” 说到了最后，他还豪情万丈。 第76章 三杨之一，杨士奇 回到小院里。 朱炫把严冠找过来。 “你帮我安排人去一趟东北，找一种叫做石墨的矿，带几百斤石墨回来，另外煤、铁等矿石，也帮我准备几百斤，先送去我二哥那里。” 听到朱炫这些吩咐，严冠感到很不理解。 石墨是什么东西，他完全不懂，只见他这茫然的模样，朱炫还得把石墨的外形，简单地描述一下。 严冠听明白了，就让人去寻找。 石墨是一种耐高温材料。 熔点可以达到，三千多摄氏度。 现在书屋能赚钱了，他也有钱了，准备制造一些，工业才有的东西，比如钢，他想尝试锻造一种，更坚硬的钢，作为工具钢。 所谓工具钢，就是可以用来切割，或者打磨其他金属的钢，一般的金属在其面前，不堪一击，还可以用来尝试制造无缝钢管，有条件的话，甚至能尝试拉膛线。 这些暂时还是朱炫的设想，能不能做出来，他也不知道。 大明初年的工业化，基础基本为零，以后全靠他来带动。 这个任务，安排给严冠之后，朱炫继续动笔写书。 一整本《天龙八部》和《四大名捕》的字数实在太多，他得写好久才能写完，如果交给别人写，还不一定有人能续下去，唯有自己动手。 写得差不多了，他再交给侯显抄一遍。 “四大名著，已经有了两本。” “剩下的《西游记》和《红楼梦》，我只对前者比较熟，后者想看，也看不进去。” “要不我提前把《西游记》写出来？” “不对，也不应该是我写，可以交给吴贞写，我出大纲，他写细节。” “这本书应该也能成为爆款！” 朱炫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其他想法。 现在赚钱了，他也想要偷懒，码字也不想亲力亲为。 《西游记》还是让别人写比较合适，即使他想写，也写不出那个感觉，于是再取来一张白纸，把《西游记》里面的故事梗概，简单地写了写。 找个时间出宫，郑重交给吴贞。 次日一早。 朱炫再回去大本堂。 朱松今天没有来上课，请了长假，去实现他们出版业的商业王国。 朱允熥来了，但是心事重重，朱炫问他怎么了，又不肯说，好像在考虑什么。 倒是朱允熞这个熊孩子，日常地跑过来跟朱炫混，把朱允炆对朱炫的仇恨，直接拉满了，不过现在的朱允炆，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朱炫也不再算计朱允炆，猛虎下山这笔账，先记在小本本里，他现在还小，将来再慢慢算清楚。 散学之后，他又跑去找皇爷爷。 在谨身殿，陪皇爷爷吃了顿晚饭，再回去码字。 这样的时间，很快又过了好几天。 吴贞拜托严冠进宫告诉朱炫，就说想见一见他，选出了第一批来投稿的稿子，想请他去审阅一遍。 既然这样，朱炫就请了一天假，到书屋看看。 “小皇孙！” 吴贞起来一礼，便把那些书稿拿出来。 朱炫不太懂审稿，不清楚哪些符合市场要求，只会看这些故事好不好看，简单地看了一遍，感觉书稿都挺不错，但是否真的可以，又不太会判断。 “这些书稿，有多少份可以签约？” 看到最后，朱炫问道。 吴贞从里面，抽出了五份稿子，道：“只有这些可以，剩下的故事太老套了，不太适合现在读者的口味，又或者和其他故事书，有太多雷同的地方。” 这么一听，朱炫就懂了。 其他那些看起来虽然还行，但不适合市场，或者是抄袭的，吴贞真不愧是现在畅销小说的大作家，阅读量也丰富，一眼就能看出来什么合适。 “二十叔暂时不在，应不应该签约，你比我更懂，你来全权拿主意，如果可以，就约作者回来谈一谈合约。”朱炫道。 “多谢小皇孙的信任！” 吴贞很是感激，随后又拿出一份书稿，放在朱炫面前，道：“这位作者写的故事，剧情也是不错，但针砭时弊，我担心写太过了，印刷出版，会给我们带来不利影响。” “我看看。” 朱炫翻看一会这份稿子。 写的确实还行，故事里的主角，还是个知县，但一开篇就来了一个贪污大案，短短一万多字里面，又融合了不少的时政评论。 这个作者的立意和角度，都很不错，评论十分到位，对大明朝政肯定有一定见解。 就是尺度比较大。 放在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就是网文里面的官场文。 如果印刷发行，很容易让皇爷爷生气。 朱炫看完便说道：“这本书肯定不能签，我还不想我们大明书屋，开业没多久就倒闭了，不过这位作者，笔力不错，对时政的评论很到位，不像普通作者，他是谁？” 这个写官场文的，算是吸引了他的兴趣。 有这个笔力，完全可以挖过来培养。 别让他写大明的官场和时政，可以写其他朝代，这些完全没问题。 吴贞已经看过这个人的资料，回应道：“此人叫做杨士奇，国子监生，从他的内容中，可以看得出来，心胸中有一定的抱负，写书来投稿，大概是过得比较清贫。” 国子监的监生，大部分都是比较清贫。 他们在应天读书，想要考取功名，全靠家里忙里忙外地供养。 如果能金榜题名还好。 落榜的话，就是对不起家里亲人。 投稿的国子监生还不少，吴贞选出了能签约的五本书，正是来自国子监生。 “杨士奇？” 朱炫听了这个名字，突然感到有点熟悉。 杨士奇！ 他念叨了两遍，猛地瞪大双眼。 这不就是，三杨里面的杨士奇。 他已经在国子监里面了，还来给自己的书屋投稿。 朱炫的惊讶，很快敛去，道：“麻烦吴先生，帮我联系杨士奇，就约在明天，我想和他聊一聊。” 这种历史名人，去写小说就浪费了。 他想提前把杨士奇起用，让他为皇爷爷效力。 “好！” 吴贞点头道。 朱炫这才从怀里，拿出《西游记》的大纲，交给了吴贞，道：“你看一看，这本书你能不能写，如果能，吴先生也可以在我们书屋连载，如果不能，找一个合适的人帮我们写。” 第77章 推荐杨士奇 杨士奇在国子监读书，生活比较拮据。 现在还只是普通的国子监生，距离实现他的抱负，还差很远。 那天看到一份，大明书屋招收作者的公告，收入颇丰，杨士奇掂量了一下，觉得可以投稿试一试，但他不会写故事，就把心里所想的，用故事形式写出来，再拿去书屋投稿。 期待满满的他，等了好久，才得到回复。 来的人说，大明书屋幕后老板，想和杨士奇见一面。 杨士奇刚开始，是有点懵的，书店的幕后老板要见自己，有什么事？难道说，自己写的故事太好了，引起老板的兴趣？ 他心里是这么嘀咕，也对此事，重视起来。 毕竟写的书能不能签约，关系到他在应天府，过上怎么样的生活，如果成功了，他还可以寄钱回去，给老母亲过上好生活。 只有有钱了，才能继续学习，实现人生抱负。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杨士奇就去大明书屋，被告知幕后老板已经来了，赶紧来到后堂，当他看到一个可可爱爱的孩子，就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是愣住的。 “这个小娃儿，就是书屋的幕后老板？” 杨士奇揉了揉双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 这个大明书屋，也太不正常了吧？ 一个四岁孩子作为幕后老板，他们是认真的吗？ “你没有看错，是我要见你，请坐！” 朱炫能理解杨士奇现在的想法，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士奇有些拘谨地坐下来，微微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之前，他想好了各种言论。 面对一个小孩子，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 朱炫解释道：“我的二十叔，才是书屋的幕后大老板，他现在不在应天府，你那份稿子，暂时由我来负责，对了我叫做朱允炫。” 杨士奇一怔，从这个名字，就听出了朱炫身份不简单。 大明书屋！ 这个书屋，敢用“大明”作为前缀，说明有后台。 这个后台，可能还是朝廷。 “见过殿下！” 杨士奇也是心思敏锐，起来躬身一拜。 朱炫礼貌道：“杨先生不用多礼，我看过你的稿子，针砭时政，笔力极好，写得也很好，文字之中，还包含了你的很多见解，可见忠心耿耿，我很欣赏。” 这番话，在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杨士奇听了就不太适应。 但是能得到认可，他心里还是很满足，拱手道：“多谢殿下的点评。” “你再帮我写一份，评论时政的文章，就写最近税务改革和俸禄改革两件事，只能写好的方面，可以吗？” 朱炫又道。 杨士奇莫名其妙地问：“殿下要这种文章，有何用？” 朱炫道：“我想给皇爷爷看看。” 杨士奇瞪大双眼。 这位皇孙，是要把自己推荐给陛下？ 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 “尹成文，准备笔墨纸砚。” 朱炫喊了一声。 尹成文赶紧把东西送进来，就摆放在杨士奇面前。 朱炫再看了看杨士奇，意思很明显，写不写你自己选择。 “陛下的税务改革和俸禄改革，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杨士奇回过神来，知道皇孙看中了投稿的内容，认可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想推荐，深深地一拜：“多谢殿下，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于是他提起笔，润了润墨水，思考良久，在纸张上面，写下自己的见解，就算不用朱炫提醒，他要写评论这两个改革的文章，也会往好的方面去写。 税务改革，利民。 俸禄改革，先利官，再利民。 杨士奇对此，早就有了想法，要写评价很容易。 他很快就写了满篇文字。 写完了一张纸，但是还不够，他再拿来一张纸写下去，直到写完了四张纸，才把所想的写完，一共一万多字。 “请殿下过目。” 杨士奇道。 不过殿下能否看得懂，他也不清楚，毕竟年纪不大，正想讲解一下，但见朱炫已经拿起来看，只能先忍住，等下去。 四张纸的内容，全部看完了，朱炫摇头道：“你写得不行，得精简一下，里面有很多卖弄笔墨的词汇，全部删掉，只留重点。皇爷爷最烦的就是那种写了长篇大论，而中心重点，可以概括成一两句话的文章。” 停顿了一会，朱炫补充道：“当然你的笔力，可以适当保留。” “多谢殿下指点！” 杨士奇很惊讶，这位皇孙还真的能看懂。 想到是呈上给陛下看的，他还真的想卖弄一下文采，用词多了一些。 听了朱炫的点评，杨士奇赶紧取来其他纸张，再写了一遍，删减很多东西，最后写成了两页纸。 担心删减的内容太多，文章不够充实，杨士奇还适当增加一些有用的见解。 “这样差不多了！” 朱炫又看了一遍，从椅子上跳下来，把纸张折叠，郑重地放到衣袖里面，道：“如果皇爷爷也欣赏你的能力，很快会让人来通传，如果觉得你不行，就在国子监，多待几年，深造一下。” “多谢殿下！” 杨士奇再拜。 还有一种，遇到伯乐的感觉。 朱炫就让他先回去等消息。 “小皇孙！” 此时，吴贞来了，道：“昨天选出来的五本书，我刚才约谈了两个作者，都愿意和我们签约，接下来就把他们的书，和《天龙八部》《四大名捕》一样，印刷发行。” 朱炫同意道：“一切按照我们的规划进行，具体怎么做，你拿主意即可，遇到什么麻烦，再让人来找我。” “好！” 吴贞道。 离开了大明书屋，朱炫首先回宫。 在谨身殿，看不到皇爷爷，他就往文华阁走去。 果然看到老朱，正在和那三个内阁成员，议论朝政，朱炫觉得，他们也在正好，小跑过去道：“皇爷爷！” “乖孙来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让詹徽他们先停下，又道：“今天没去大本堂？” 朱炫摇头道：“我们大明书屋，收到了一本很特殊的故事书，书屋的人拿不定主意，就请孙儿去看看，也见到那本书的作者，是一个国子监生，但是这个作者很特殊。” “有多特殊？” 朱元璋问道。 朱炫拿出杨士奇的文章，道：“这个作者的特殊，在于他对政事有一定的见解，比其他国子监生都要好，这是孙儿，让他写的东西，请皇爷爷和各位大人一起看看。” 第78章 科普文章，思想启蒙第一步 朱元璋很快看完，对这篇文章，也有几分欣赏，问道：“乖孙想推荐这个杨士奇？” “是啊！” 朱炫点了点头道：“如果这个人有能力，可以帮皇爷爷处理事情，孙儿就想推荐他，让皇爷爷不要太辛苦，如果不行就算了。” 听到小乖孙还是为了自己，朱元璋暖心一笑，把这文章，交给詹徽三人，道：“你们也看看吧。” 他们早就想看了，双手接过，三人凑在一起，快速地浏览一遍。 一边看，他们还一边点头。 文章是没有那些华丽的词藻点缀，但写得简练，把要表达的意思完全写出来，还加上了作者的见解，分析一遍税务改革和俸禄改革的好处，很贴合实际。 “养民先养官。” 郁新赞叹道：“这一句写得很好，官员要治理一方，为官者没有太多杂念，方能治理好，此人的见解很合理。” 邹瑾点评道：“这位杨士奇，眼光独到，对朝政也有一定的理解，从他的文章中，臣能看出一种，对天下的忧虑，单从文章而言，此人有一定的能力。” “没错！” 詹徽最后说道：“如果文章真的是杨士奇亲手所写，说明他有一定的抱负，臣认为此人可以用。” 他们各自点评了一句，就放下文章，等陛下的意见。 “真的可以？” 朱炫不是很懂地问。 朱元璋说道：“能不能用，咱也要亲自见他一面，才能确定，既然杨士奇是国子监生，云奇你安排一下，咱明天就要见他。” 文章上的内容，他是认同的。 又是乖孙推荐的人，老朱怎么也得见杨士奇一面。 “多谢皇爷爷！” 朱炫雀跃道。 “乖孙下午没其他事了吧？” 朱元璋问道。 朱炫微微摇头道：“没了，皇爷爷怎么啦？” 朱元璋道：“既然没事，就陪咱聊一聊天，乖孙最近一直在外面跑，都忘了咱。” “好啊好啊！” 朱炫抱住老朱的手，欢呼了一声，不过又看了看郁新他们三人，问：“孙儿会不会，妨碍了皇爷爷的正事。” 朱元璋说道：“当然不会，刚才商议的事情，你们完善一下，再来找咱，乖孙我们去谨身殿。” 老朱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陪着朱炫。 最近处理某些政务，有些烦恼了，看到乖孙来了，他感到心情都舒畅好多。 剩下那些，丢给内阁处理。 反正那几个不需要额外花钱的官员，不用白不用。 “皇爷爷，孙儿看到了，写《三国志通俗演义》那位罗老先生，他愿意留在我们大明书屋……” 朱炫的小手，拉住老朱的大手。 一边走出文华阁，还一边和老朱说着，最近的见闻。 朱元璋开心地听，偶尔还配合地问两句。 爷孙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画面还是很温馨，一起走出文华阁。 “小皇孙，越来越像太子了。” 邹瑾无缘无故地说了这句话。 不仅他这么想，郁新和詹徽也是，什么捡来的孩子，他们认为没那么简单。 再看老朱对小皇孙的态度，他们若有所悟，但是谁也没有回应邹瑾这句话，就当作听不到那样。 这种事情，他们不敢随便议论。 心里有这种感觉就行了，万一说出来，传出去了，老朱让锦衣卫一查，他们三人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 晚上。 朱炫回到小院子，又开始码字。 书屋的事情，趋于平稳，二十叔朱松正在去开拓其他市场，暂时还没有别的问题，就算有，二十叔也能把问题处理好。 朱炫又回到了没有其他事情可忙的状态。 日常的生活，就是在大本堂、小院子和皇爷爷三个点走动。 至于杨士奇的后续怎么样，他没有刻意关注。 皇爷爷召见了杨士奇之后，就让杨士奇进入翰林院，具体什么官职，朱炫就不去关注，这个推荐很成功就是了。 朱元璋还是对杨士奇的能力感到满意，曾在朱炫面前，提及过杨士奇做得很好。 空闲的时候，朱炫还是得继续写小说。 时间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天龙八部》第五册已经写完，开始写第六册，《四大名捕》也在写第三册，写完的书稿，已经让严冠带出宫，交给张武印刷。 至于连载那些故事书，由总编吴贞把持，一切步入正轨。 “严冠，我要的石墨、煤和铁的矿石，你都准备好了吗？” 朱炫又想到，工业方面的计划。 严冠恭敬道：“石墨还没有消息，东北距离应天太远了，运送回来也需要时间，但铁和煤的矿石，已经送到二皇孙家里。” 铁和煤的事情，二哥已经和朱炫说过。 至于石墨这件事，吩咐下去后，暂时还没有消息，朱炫道：“你让人去跟一跟。” “是！” 严冠道。 想到了工业，朱炫进而又想到科学。 “思想启蒙！” 朱炫还惦记着这四个字，自言自语道：“要改变这个年代，很多人的特殊观念，我得写一些文章发表，推动思想启蒙才行。” 写什么好呢？ 想了好一会，朱炫决定从一些科学小知识入手。 像西方那些启蒙运动，宣扬三权分立，自由民主等等，如果他敢写出来，肯定会被老朱捉过去打屁股，不符合大明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想这样写。 现在要宣扬的，还是以科学为主。 “十万个为什么。” 朱炫想到，穿越前，年幼的时候，比较喜欢看这本书。 努力地回想一下，他就从其中，摘录一些科学小知识，写成文章，寻思着明天应该要出宫去书屋看一看，顺便交给张武印刷。 第二天一早。 朱炫继续去大本堂上学，提出背书，提前散学，就往宫外面跑。 “小皇孙，我正想找你。” 吴贞看到他来了，就从身上，拿出一叠装订好的书稿。 朱炫看了就发现，这是一本《西游记》，吴贞已经根据大纲，把书写出来了。 吴贞版的西游记，和朱炫穿越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但是按照朱炫给的故事线索去写，已经写了三分之一的内容，也甚是精彩。 给朱炫一种，别样的感受。 “吴先生写得很好看，这本书可以印刷连载，应该能和天龙一样成为爆款。” 朱炫快速看了几章，就从身上拿出自己的文章，递给吴贞，又道：“还有这篇文章，你也送去给张武，在报纸上划分一个独立的版面刊登。” 言罢，他往后堂走去。 这一次出来，朱炫主要是想查账，又一个月过去了，得安排一下分红，或者发工资等事项。 吴贞看了看朱炫写的文章，很是新奇，自言自语道：“彩虹真的是这样形成？光真的有七种颜色？” 看完了，他赶紧找来水晶验证。 大明的科学领域科普，思想的启蒙，从这篇文章开始…… 第79章 咱大孙的事情？ 尹成文把这一个月的账本，全部送来了。 朱炫翻开查看了一遍，这个月过去，故事书和报纸的纯利润，有十万两那么多，不过根据规划，这十万两有五万需要被朱松拿去开拓新市场。 剩下的五万，他们才能按照股份分配。 “剩下的也不少了。” 朱炫觉得，还是很暴利，大明的小说市场，还能如此赚钱，等到二十叔把外面的市场开拓得差不多了，收入会更高。 在各种收入当中，打赏也占据一部分，但不是很多。 看来打赏榜的推出，可以调动部分读者的积极性。 目前收入的大头，还是《天龙八部》，不过这本书早晚也会有写完的时候，就得靠其他书，维持书店的收益。 “有时间，得多写几份大纲，交给吴贞，找人写定制文。” “不过《西游记》这本书上架后，应该会和天龙一样，能火起来，《四大名捕》的收益也不错，和天龙一起，是我们书屋的扛把子。” “这些书，能不能进一步开发，发掘剩下的价值？” “在现代社会，小说可以改编电视，录制有声，甚至游戏，但在古代条件有限，可以怎么发展周边……” “说书！” 朱炫灵光一闪，觉得这个可行。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那些枯燥的文字，如果找几个说书先生，再买下一个茶馆，以后专门用来说书，趣味性可以高很多。 这个年代没有影视，但可以改编成戏曲，差不多就是影视了。 古代的娱乐方式有限，能玩的也只有这些，扩展起来，收益应该也很可观。 “这些可行！” 朱炫都佩服自己的机智，赶紧把尹成文找来，将想法告诉了他。 “小皇孙这个想法，可行！” 尹成文仿佛打开了新大门。 原来一本故事书，除了只卖书，还能做那么多延伸，他赶紧找人来，成立相关团队，先安排说书，测试看看效果如何。 朱炫又让严冠带锦衣卫过来，把皇爷爷那部份分红，送到宫里。 他和二十叔的，暂时放在一起。 目前还是二十叔帮他暂为保管，不太方便搬回自己的小院子。 检查了一遍这些，朱炫正要回去，但尹成文来报，杨士奇求见。 为了等小皇孙出宫，杨士奇可是等了很久，终于让他等到了，就是想感恩，得到朱炫的同意，他被带到书屋的后堂。 “多谢小皇孙！” 杨士奇感激一拜。 “杨先生客气了。” 朱松说道：“我只是给了你机会，能得到皇爷爷的赏识，是你有这个能力，都是你自己，靠实力争取得来的。” 杨士奇更感激道：“如果没有小皇孙，我会连机会都没有，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小皇孙尽管提出来。” “以后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我也该回宫了。” 朱炫说完，就往外面走。 杨士奇跟在身边送行，一直送到宫门外面，这才离开。 感恩什么的，朱炫现在还不需要，但以后可能有用到杨士奇的地方，以后再考虑。 —— 朱允熥在朱炫提前散学之后，也背了书，完成今天的功课，提出散学离开。 就在早上，他得到锦衣卫的消息。 关于那个奶娘的事情，有线索了，他得亲自去找蒋瓛问个清楚。 刚到镇抚司，蒋瓛就把朱允熥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一份户籍记录放在桌面。 “二皇孙要找的那位奶娘，是凤阳定远人。” “我们锦衣卫，找到她的户籍地之后，发现人已经不在，家里的人，也全都没了，我们问过当地百姓，都说不知道。” “再经过调查发现，奶娘好像是被人带走，大概在十年前离开。” “具体是被谁带走，暂时没能查出来，但锦衣卫的人回来之前，根据奶娘的娘家亲属，找到一条线索。” “我们的人，会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 蒋瓛把调查的情况，简单地说了说。 朱允熥沉默了许久，暗想果然还是查不出什么，问道：“奶娘的家里，找不到和玉枕相关的东西吗？” “锦衣卫全部翻找过一遍，没有任何地窖、密室等，问过附近的居民，他们甚至连奶娘曾进过宫都不清楚，找不到玉枕。” 按照蒋瓛的经验，奶娘全家的消失，背后绝对有问题。 一般来说，皇家的奶娘，不只是孩子出生的时候，喂奶那段时间，喂完之后会一直留在宫里照顾孩子，比如朱炫之前那个奶娘。 不过在早两年，朱炫觉得让她一直留下来，怪可怜的，就请求老朱让她出宫回家，和孩子团聚。 因为那个奶娘，也是有自己的孩子，才有喂奶的条件。 朱雄英的奶娘，在他去世之后，会被遣散回户籍地，其实也是很正常。 朱允熥道：“我的事情，麻烦蒋大人了。” 蒋瓛点头道：“这些对我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二皇孙不用客气，有消息了，我会再让人来通知你。” “多谢蒋大人！” 朱允熥道。 随后他就离开镇抚司。 等到他走远之后，蒋瓛犹豫片刻，直接进宫，去见老朱。 只不过，蒋瓛离开镇抚司的时候，朱允熥在不远处的一个转角，探头出来，看向蒋瓛的背影。 “蒋大人还有话没说完。” “应该是查出了什么线索，但发现这件事很严重，没有对我说清楚，接下来他会进宫，见皇爷爷。” “不过也好，他把这些告诉皇爷爷，我要报仇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皇爷爷不会不管。” 朱允熥心想。 在外面停顿了片刻，他暂时放下这件事，直接回家。 如果蒋瓛真的上报给老朱，接下来就没有朱允熥什么事，虽然他想先暗中调查，找足证据再坦白，但这一步提前了，影响不会很大。 宫中。 “陛下，臣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要上报。” 蒋瓛刚进大殿，就跪下来，道：“这件事和皇家有关，还和……真正的皇长孙有关。” 真正的皇长孙…… 朱元璋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咱的大孙，怎么了？难道是皇陵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蒋瓛想直接说出来，但又看了看身边其他宫女太监。 “全部下去！” 朱元璋挥一挥手，待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们二人，再加上云奇的时候，问道：“蒋瓛，咱的大孙，怎么了？” 第80章 给咱查到底 “回陛下，一个多月前，二皇孙来镇抚司，让臣帮他找一位，当年伺候皇长孙的奶娘，臣查了查奶娘的籍贯，便找到了凤阳定远，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蒋瓛把奶娘的情况，完整地说了一遍。 朱元璋还没把话听完，就觉得蒋瓛来汇报的事情，并不简单，他还是得到朱允熥的委托，查有关当年朱雄英的事情。 那么十多年前，朱雄英病逝的背后，可能还有秘密。 朱允熥肯定知道某些秘密，从而瞒住了老朱，想自己调查。 “继续说下去！”朱元璋冷声道。 他的脸色阴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蒋瓛。 蒋瓛被盯得发慌，继续开口道： “因为这件事很严重，臣担心二皇孙会乱来，查出来的结果，臣对他隐瞒了部分。” “其实那个玉枕，算是找到了。” “奶娘一家被人带走之前，不小心把玉枕摔破，露出里面的东西，她久居宫中，知道枕头是人贴身之物，每天睡觉都必须枕着，而枕头里掉出一些特殊的东西，马上就联想到某些禁忌。” “明白把玉枕带走，能给他们一家带来祸事。” “那位奶娘，就将玉枕里的东西，暗中交给一个，曾受过她恩惠的邻居。” “根据邻居所言，奶娘曾说过，将来一定会有人来寻找玉枕，就让他交给来寻找的人，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把奶娘全家带走，再也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邻居还说，奶娘告诉过他，之所以留下玉枕里的东西，是因为受过敬懿太子妃的恩，发现玉枕的异样，便想报恩……” 蒋瓛把调查所得，全部说出来。 说完了，他又抬了下头，偷瞄一眼朱元璋的表情。 只见现在的朱元璋，脸色阴沉，一个又要杀人的表情，手紧紧地抓住，龙椅的扶手，恐怖的杀意，覆压下来。 这种上位者的威严，让蒋瓛的腰杆都直不起来。 云奇听完了所有，心惊胆跳，赶紧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听了蒋瓛的描述，朱元璋可以肯定，大孙不是无缘无故病逝。 朱雄英死后不久，马皇后因为悲伤过度，也没了。 如果那个玉枕有问题，朱元璋身边的两个亲人，都是因为玉枕而死，他冷声问：“玉枕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玉枕被摔破，已经找不回碎片，但是一条死了很久，已经风干的蜈蚣，从里面掉出来，一直保留至今。” 蒋瓛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双手有些颤抖地举起来。 云奇明白要做什么，赶紧上前，将小瓶子接过，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条，很特殊的蜈蚣。 这和普通的蜈蚣，不太一样。 哪怕是死了很久，蜈蚣身上，还是色彩艳丽，背部有着特殊的花纹。 不像寻常之物，也不像正常的蜈蚣。 “这个玉枕，臣还查到，是皇长孙和敬懿太子妃，一起用的。” “枕头是人每天睡觉的必需之物，如果玉枕里面，藏有一条蜈蚣，必定是用来害人的。” “这条蜈蚣，很像是苗人那边的蛊虫。” 蒋瓛继续说下去：“臣曾和一个苗人，打过交道，他们喜欢养蛊，能用蛊来杀人于无形……” 话说到这里，他又感受到，更凌厉的杀意，在前方弥漫。 马上不敢再说了。 朱雄英和敬懿太子妃的死，背后的问题，就这样要被揭开了。 朱允熥一定知道什么，把这个秘密，在心里藏了十多年，直到现在，才敢让锦衣卫去查。 为什么现在才查？ 因为吕氏失势了！ 一定又是吕氏那个毒妇。 只有大孙死了，常氏死了，吕氏和朱允炆，才有上位的机会。 朱元璋瞬间联想到很多，能接触到，敬懿太子妃在宫中的枕头等私人物件，除了吕氏，还能有谁？ 他越想越愤怒，有怒火要从心底涌上来，真的又想杀得人头滚滚，抓住瓶子的手，用力一握。 那瓶子“啪”的一声，被他抓碎了。 那些碎片，划破了他的手心。 云奇见状，惊呼着拉起朱元璋的手，小心将那些碎片取下，再拿来一块干净的丝绢包扎。 现在不便让太医进来，只能这样简单处理一下。 “玉枕哪来的？” “奶娘是被谁带走的？” 朱元璋压抑着怒火问道。 没有直接怒火滔天地爆发，已经是他这几年，修心养性，养出来的好脾气。 敢害了敬懿太子妃，还敢害死咱的大孙。 吕氏是真的该死！ 奈何锦衣卫还查不出确切的证据，他不好对吕氏怎么样，本来他还想，把吕氏留给乖孙解决，但是现在等不下去。 新仇旧怨，他想尽快算清楚。 不想等了。 “时隔多年，很多事情，都不容易查。” “臣进宫之前，已经命人去，不择手段地追查，请陛下等结果。” 蒋瓛低下头道。 朱元璋沉声道：“这件事，你来负责，必须给咱查清楚，如果查不到，你提着脑袋来见咱。” “臣领命！” 蒋瓛高声说道。 朱元璋怒道：“你马上就去查！” 蒋瓛匆忙地退了下去。 朱元璋的脸色涨红。 要不是朱允熥要查这些事情，他甚至完全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孩子，竟然连皇爷爷也瞒住，他觉得自己不配当爷爷。 连孙儿有心事，都不愿意和自己诉说，一直藏在心里。 朱允熥肯定是想报仇，情愿自己想办法去报仇，也不想告诉他。 真的苦了允熥！ 那孩子还跟在吕氏身边那么多年，要不是有小乖孙帮忙，朱元璋甚至还不知道让朱允熥离开那个毒妇。 朱元璋越想越惭愧，不仅对不起大孙，还对不起妹子和标儿，还有对不起允熥。 “唉！” 朱元璋的满腔怒火，最后化作这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些他先忍下来，等到把一切查清楚了，他要灭了吕家满门来泄恨。 吕氏那个毒妇，害了他一个又一个的乖孙，必须灭门，不灭都对不起妹子和大孙。 “陛下，要不要请太医过来？”云奇这才小心翼翼道。 还不等朱元璋开口，朱炫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 “皇爷爷，我来看你了！” 朱炫小跑进门，身后还有抬着银子进来的，严冠等锦衣卫，是来给朱元璋送分红。 第81章 好孙儿 走进了大殿，朱炫能感受到，气氛不太对。 皇爷爷表情凶巴巴的，那冰冷的眼神，能让人颤抖，他小跑来到朱元璋面前，抬起头，小心地问：“是不是孙儿让皇爷爷生气了？” 朱元璋让云奇收起那条蜈蚣，免得吓到乖孙，再宠溺地抱起乖孙，放在自己大腿上，怒火彻底被他按压回去，微微摇头道：“咱的乖孙那么懂事，怎会让皇爷爷生气？而是某些人，做了某些事情，让咱气不过来。” 朱炫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又表现得很气愤，道：“是谁敢惹怒了皇爷爷？孙儿这就带严冠过去，狠狠地责罚他！” 看到小孙儿，还会为了自己气愤。 朱元璋心里一暖，还是小乖孙好，摇头道：“咱的事情，咱会自己处理。”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不想让乖孙知道，没有把刚才的说出来。 “皇爷爷的手受伤了？” 朱炫拉住朱元璋的手，发现云奇简单的包扎，还有血水渗出来，显然是刚受伤的，他连忙跳下来，往太医院跑去：“皇爷爷等孙儿，这就去把太医请回来。” 云奇追上去道：“小皇孙请稍等，老奴去请就好了。” “云奇，回来吧！” 朱元璋看到这里，刚才的气，再也生不起来。 被吕氏寒了的心，现在被乖孙温暖了。 不愧是咱的好孙儿！ 等了片刻，太医被朱炫带来，帮朱元璋重新上药包扎。 朱炫终于放心了，轻轻地把受伤的手，抱在自己怀里，心疼道：“皇爷爷怎会那么小心？云公公也做得不对，连太医都不找来。” “小皇孙教训的是，这是老奴的错！” 云奇躬身说道。 朱元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暖心道：“以前咱带兵打仗，赶走鞑子的时候，没少受伤，都能活到现在，这点小伤，咱也不放在眼内。” 朱炫道：“可是孙儿看到了，会心疼啊！” “好乖孙！” 朱元璋听了，忍不住又把他抱住。 简单的一句话，让朱元璋再次感到温暖，感动得有些想哭。 “晚上的时候，孙儿再带太医来，为皇爷爷换药。”朱炫满脸认真道。 “好，咱都依乖孙的！” 朱元璋眼神转为柔和，又问：“乖孙来找咱，有什么事吗？” 刚才的事情，他全部丢到一边。 有乖孙在身边，真的可以很治愈。 朱炫道：“孙儿是把书屋赚到的钱，送来给皇爷爷。” 朱元璋这才注意到，严冠他们抬进来的箱子，原来那些是银子，问道：“书屋又有收益了？” 朱炫乖巧懂事，又很认真道：“是啊！以后孙儿可以让皇爷爷过上很好的生活，颐养天年。” “好啊！” 朱元璋哈哈一笑。 他早就想颐养天年，把这个位置，传给乖孙，可惜乖孙年纪还小，至少还得再等十年。 他们爷孙两人，在大殿内聊了好一会。 朱元璋还想考一考朱炫的功课，担心会因为书屋的事情而落下。 朱炫很聪明伶俐，早就把该学的，学得差不多了。 无论是写字书法，还是背诵书籍，全部做得很好。 “不错！” 朱元璋考查了一会，满意道：“乖孙没有落下功课，咱就放心了，好了你回去玩吧，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皇爷爷不要太劳累。” 朱炫离开之前，还叮嘱道：“孙儿晚点再来看皇爷爷。” 朱元璋知道，他还惦记着换药的事情，心头又有些暖意。 送了孙儿离开，他的眼神恢复冰冷，冷哼道：“那个玉枕，一定来自宫里，那么多年过去，咱也不记得，大孙有没有这玩儿，云奇你在宫里面查。” “老奴领命！” 云奇道。 锦衣卫对外，可以无孔不入，但是宫里，锦衣卫的手还伸不进来。 云奇等太监，就是朱元璋在宫里的耳目。 要查点什么，只要还有线索，一定能查得到。 “吕氏，你这是在找死！” 朱元璋狠狠道。 —— 又过了数天。 看到朱元璋手上的伤愈合得差不多，朱炫这才放心，继续回归大本堂，请假的次数也少了。 根据严冠带回来的消息，他那篇科普文章，得到一定的反响，不少人用水晶、镜子，甚至是泼洒水雾，想在阳光下制造彩虹。 科普有一点效果了，让朱炫充满干劲。 偶尔还在那些文章中，夹带私货，写一些改变这个年代的人思想的内容，要打开他们的思想格局。 不过帝制这东西，朱炫肯定不会反对。 就是儒家那种，比较落后的思想，得给他们解放一下。 这些做法只是简单地造成影响，要想解决，还得从根本开始，这个根本就是老朱，朱炫现在还不可能做到，除非他能像启蒙运动那样激进。 要做到那么激进，差不多是推翻老朱了，这不是他想要，只是想让普通百姓，接受什么是科学，没必要太激进，只想潜移默化地把科学带给大明。 除了科普文章，《西游记》也取得成功。 成为天龙之后，又一本爆款小说。 “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朱炫心想，但唯一不好的，是打赏天龙和名捕的人太多。 他每天都得爆更！ “二哥，这几天，你经常心不在焉，怎么了？”朱炫又发现，朱允熥的异样。 朱允熥确实心不在焉，能想到那天的事情，蒋瓛肯定告诉了朱元璋。 不过好几天过去，朱元璋还没来找他，又有些心急。 但他可以判断，应该是在追查中。 没查出来之前，朱元璋暂时不会找他去问话。 但是皇爷爷亲自下场，还要查那么长时间，他有些等不及，很迫切地想报仇。 “我没事！” 朱允熥犹豫片刻，看着朱炫，又道：“小弟，我有两个藏了好久的秘密，其中一个，还和你有关，散学之后，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告诉你。” 和我有关的秘密？ 朱炫感到好奇，爽快答应道：“有时间，散学之后，二哥去我那里吗？” “那就去小弟那里。” 朱允熥道：“散学就很晚了，小弟不适合出宫，等会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好！” 朱炫道。 但是他又感到奇怪，二哥到底知道什么秘密？ 他刚出场，就是一个小婴儿。 这四年里面，都是在老朱的照顾下长大，能有什么秘密？ 第82章 朱炫：我真的是皇孙？ 散学后，回到小院子。 “小弟应该知道，你是被皇爷爷捡回来的，对吧？” 朱允熥首先问道。 朱炫说道：“知道的，怎么了？” 既然小弟知道，接下来的秘密，他就容易描述，当年那个宫女的事情，被他偷听得到，知道吕氏曾经也要杀朱炫，还害死了朱炫的舅舅，最后是一个太监不忍心，机缘巧合，朱炫又回到了宫里。 根据朱允熥这几年的观察，以及朱炫越来越像父亲，基本可以肯定，朱炫就是那个宫女的孩子。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就连朱允炆都不知道这件事，但对朱允熥而言，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皇爷爷隐瞒了四年，大概是觉得现在不适合公开。 他们之间，可以说有共同的仇人。 “小弟先做好心理准备，我说了之后，你不要太惊讶。”朱允熥道。 “好！” 朱炫道：“二哥请说。” 朱允熥就把知道的，那个宫女的事情，还有朱炫很像朱标等等，全部说了出来。 “二哥，你没有开玩笑吧？” 朱炫听了，瞪大双眼看着朱允熥，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是朱标的亲儿子？ 朱元璋是自己的亲爷爷？ 朱允熥也是亲二哥？ 如果朱允熥没有说谎，那么朱炫终于能想明白，朱元璋为何会对自己那么好，和亲孙子没区别。 这些年得到的宠爱，不仅仅是他能让朱元璋开心，刷出了好感度，还因为真正的血脉相连。 但是，这个转变得太快了，朱炫一时间难以接受。 朱允熥郑重地点头。 他没有开玩笑，这种事情，也不能随便开玩笑。 “小弟你看！” 朱允熥拿出了一份画卷，这是敬懿太子妃留下，他们父亲朱标的画像，今天特意带进来，想好了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弟。 朱炫还是第一次看到朱标的画，看了好一会，回去拿来一面镜子，简单对照一下。 惊讶地发现，他和画里的朱标，有七八分相似。 脸型、轮廓等。 和朱标的，几乎一模一样。 相似程度，要比朱允炆和朱允熥的还要高！ 怪不得朱元璋当时刚捡到自己，就想带回宫里，原来是自己和朱标长得很像。 朱炫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小弟，你相信了吗？” 朱允熥问了一句，又道：“当年是吕氏要害你，皇爷爷觉得你的年纪还小，就没有公开身份，之前在狩猎的时候，我看得出来，朱允炆想要杀你，肯定是吕氏的授意，她或许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 朱炫把所有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选择相信地点头。 “皇爷爷没有公开，那么小弟就当作不知道，如果让皇爷爷知道，是我告诉了你，可能会对我不好。”朱允熥又道。 “我明白了，多谢二哥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朱炫又想通了一些事情。 当初在狩猎的时候，他就很好奇，为啥朱允炆会用一头老虎来杀自己，现在总算明白，一来是为了做吕氏没做完的事情，二来是他的存在，会对朱允炆的地位造成威胁。 朱炫得到朱元璋的宠爱，要比朱允炆的还要多。 只是，他又想不明白，以老朱的狠辣，知道吕氏要杀自己的孙儿，为什么还会放任吕氏，不做处理？ “皇爷爷为什么不杀吕氏，我暂时还想不到。” 朱允熥似乎能看懂了，朱炫此时的疑惑，又道：“但是我现在，很想吕氏去死。” 朱炫问：“二哥的第二个秘密，也和吕氏有关？” “没错，这是我自己的秘密。” 朱允熥的语气也变了，沉声道：“我四岁的时候，大哥雄英才八岁，我们还是两个小孩子，虽然不如小弟聪明伶俐，但已经会记事了，生长在帝皇家，我们懂的东西也很多。”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说下去：“我四岁那年，大哥病重，但大哥去世之前，曾暗中告诉过我一个秘密，让我知道大哥的死，还有母妃的死，都和吕氏有关，我在努力寻找证据，为母妃和大哥报仇……” 他又把锦衣卫的调查结果，没有任何保留，全部说出来。 朱炫听到还有这种隐秘，惊讶得不知道如何回应，原来帝皇家里面，是真的可以很残忍，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怪不得那天在大殿里，朱炫可以感受到杀气腾腾，皇爷爷的手还受伤了，桌面还放着一个瓶子的碎片。 那是因为愤怒，捏碎了瓶子而受伤。 当皇孙，其实很危险。 以前朱炫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觉得那些权力斗争，无论如何都和自己没关系。 现在知道了，感觉完全不一样。 “皇爷爷对我那么好，是想让我接位？” 朱炫突然想到这一点。 按照皇爷爷的表现，让他接位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他还想，扶持二哥去接位，到最后接位的是自己，二哥会怎么想？ 事情很快便复杂起来！ 别说二哥，还有一个便宜四叔，在北平虎视眈眈。 姚广孝那个妖僧，一直忽悠朱棣抢皇位。 压力顿时大了起来。 倒不如当一个，快快乐乐的，被捡回来的孩子。 “不行，我不能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在帝皇家这个大池子里，必须得有自保的能力。” “我年纪还小，还有时间去准备！” 朱炫心里嘀咕。 不过他心里想的内容，是不敢告诉二哥。 现在性质变了，身份也变了，朱炫不敢保证，二哥会不会也想争皇位，要知道二哥的背后，可是蓝玉等一群淮西勋贵。 “二哥告诉我这些，是想和我商量，怎么找吕氏报仇吗？” 朱炫终于猜到了朱允熥的心思。 朱允熥点头承认道：“这件事，皇爷爷肯定知道了，他会动手调查，但我不想拖太久，十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其实很难再查出来，我知道小弟很聪明，想法也很多，就想和你商量。” 他确实是抱着和朱炫商量的心思，说出这两个秘密。 朱炫的小主意很多，说不定能带来惊喜，他还对朱炫抱有希望。 就算没有惊喜，朱允熥这样做，又算是找个人倾诉一下，说出心中的郁闷，让自己舒服一些。 他没有选择找蓝玉帮忙，是担心舅姥爷知道了会乱来。 第83章 朱允熞：见鬼了？ 既然吕氏那么狠心，朱炫肯定不会放过她。 就算没有真正皇孙的身份，他也不打算放过吕氏，狩猎那件事，还记在小本本上，将来一定要报仇。 吕氏做了那么多事情，只要做了，就是不干净，现在大概已经让老朱知道了，只要他们煽风点火，吕氏就有可能，被火焚身。 “皇爷爷应该还查不到，确切地指向吕氏的证据吧？”朱炫问道。 “应该没有。” 朱允熥微微摇头道：“如果皇爷爷查到了证据，吕氏全家应该都被捉起来了，我做了那么多，就是想找出证据，交给皇爷爷，帮我们报仇。” 锦衣卫都找不到的证据，他们基本也难找。 但是有没有证据，对朱炫来说，并不是重点，反正他们也接触不到这些东西，想了好久道：“要找证据，我们没有能力，但是可以让吕氏，自乱阵脚。” “自乱阵脚，有什么用？怎么乱？” 朱允熥问道。 朱炫解释道：“我们可以透露一些消息给吕氏，让她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就有可能会乱，这也叫做，故意打草惊蛇。” 朱允熥又道：“万一她不乱呢？” “那就说明，她处理得很干净，也很镇定，或者根本和她没关系。” 朱炫想了想又道：“如果她有问题，但又不乱，我也没办法，只能等皇爷爷的结果。” 好像也有道理。 现在很多消息，都被朱元璋和锦衣卫控制住。 锦衣卫肯定暗中在查，如果可以告诉他们，早就已经说了。 现在不说，就是想暂时保密，查清楚了再公开。 “我们该怎么透露给吕氏？” 朱允熥问道。 朱炫说道：“三哥最合适！” 朱允熞那个熊孩子，早就被他们收买，但也只利用过一次，第二次的利用价值又来了。 他们商量完毕，朱允熥就离开皇宫。 朱炫回到卧室里面，撑着小脑袋在回想，刚才朱允熥告诉自己的秘密。 一不小心，成了老朱真正的孙儿，这个惊喜有点大了。 不过成为亲孙儿，他在想以后的限制就多了，老朱对自己那么宠溺，好像真的想传位给自己，将来还有可能当皇帝。 “当皇帝，真的有那么好？” 朱炫自言自语地嘀咕。 最是无情帝皇家。 一旦知道自己是亲皇孙，朱炫就感到，身边的人好像都是敌人，就连二哥也可以带给自己威胁，但又不是很清楚二哥什么想法。 “二哥不是那种人。” 朱炫心里在想。 是与不是，他无法确定，总不能直接去问，就算是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当皇帝！” “要不我真的争取试一试？但我年纪那么小，皇爷爷已经很老了……”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今天晚上，他也只想这些事情，连写书都忘记了，想着想着就有些迷糊，打了个哈欠，问：“侯显，什么时候了？” “快子时了。” 侯显道。 原来快到大半夜了，朱炫看着桌面的蜡烛，出神片刻问：“侯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奴婢不知道，当初义父把奴婢找来，只说照顾一个小皇孙，只听说过，小皇孙是被陛下捡回来的。” 侯显摇头道。 看来皇爷爷隐藏得很深。 朱炫根据四年前的回忆，简单判断一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大概就是皇爷爷和云奇，以及锦衣卫的蒋瓛和严冠等人。 “算了，既然他们不肯公开，我就当作不知道。” “其他的，以后再说！” 朱炫晃了晃头，把各种想法置之脑后。 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多了一些顾虑，但他还不至于被这些顾虑，困扰太久，要不要去抢继承人这个位置，一切随缘吧！ 老朱有意要给，他就要。 不想给，做一个逍遥王爷，顺便开拓一下海外，还是很逍遥自在。 —— 第二天。 朱炫再回到大本堂。 想到昨晚没有写书，存稿不多了，只能在上课的时候，简单地写了一些，一边写还一边想，怎样尽快把天龙完结了。 虽然写书很赚钱，但他又实在不想码字。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个上午，眨眼间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皇爷爷日常地让御膳房，给朱炫开小灶，朱炫又很大方地请其他皇子皇孙吃饭。 就在这时候，朱炫给了朱允熥一个眼神。 朱允熥领会了意思，看了一眼正在吃得欢快的朱允熞，道：“三弟，二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二哥有什么事，尽管说。” 朱允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朱允熥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大哥，你应该听说过吧？” 朱允熞点头道：“雄英大哥，听说过的，二哥怎么了？” “当年大哥病重的时候，有一个玉枕留在东宫，就在昨天晚上，大哥来找我……” 朱允熥的话还没说完，正在吃饭的朱允熞，被吓得差点把筷子都丢地上。 朱雄英死了十多年，昨晚来找他？ 这是见鬼了吗？ “二哥，我胆子小，你不要吓我。”朱允熞声音都颤抖了。 看到他这副胆小的模样，朱炫差点忍不住想笑了。 朱允熥神色凝重，一本正经道：“我这不是吓人，是真的！昨天晚上，我在梦里看到大哥，他想找回那个玉枕，但我已经离开东宫，不太方便再回去寻找，三弟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到时候，大哥也会感激你。” 朱允熞很怕鬼，也知道什么是鬼，连忙摆手道：“我……我不敢见雄英大哥……” “那……这样吧！” 朱允熥换了个说法，又道：“只要三弟愿意帮我找，以后想要宫外的什么东西，二哥都可以帮你带回来，另外再给你点小钱，当作是二哥的报酬。” 他从怀里，掏出两块银锭子。 朱允熞年纪虽然小，但对钱已经有了概念，看到银子，不由得眼前一亮，再听到二哥可以帮他带宫外面的东西，诱惑力很大，觉得这笔交易，可以进行下去。 “好吧，那我就帮一帮雄英大哥！” 朱允熞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下来：“但是二哥一定要告诉雄英大哥，让他别来找我，我……我会怕的！” “好！” 朱允熥说着，回头看了朱炫一眼。 这番话，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其他的皇叔，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小手段。 第84章 毁灭证据 散学之后。 朱允熞首先回到东宫，翻箱倒柜地去找那个玉枕。 之前敬懿太子妃住的地方，他也去找了一遍，什么都找不到，于是又让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帮自己找枕头，只要是有柜子的地方都去找一遍。 东宫里的所有床榻，他们都去看一遍，看那个枕头是不是玉的。 就连吕氏的枕头也不放过，不过吕氏用的是陶瓷，不符合他的要求，就继续去找。 不过在东宫胡乱地找东西，很快惊动了吕氏，她不悦道：“允熞，你在做什么？” “母妃，我在找一个玉枕。” 朱允熞一边找，一边说道。 吕氏好奇地问：“什么玉枕？我们东宫，从来不用玉枕。” 朱允熞道：“以前我们东宫也有玉枕，母妃你是不懂，雄英大哥就用过，他让我来帮他找一个玉枕。” 吕氏本来不把朱允熞找玉枕一事放在心上，如果他真的想要，可以让人做一个。 但是“雄英大哥”四个字刚出口，吕氏猛地反应过来，神色还有些惊恐，什么雄英大哥让他找玉枕？这是什么意思？ 朱雄英都死了十多年，还怎么找他要玉枕？ 这是见鬼了吧？ “允熞，你刚才说了什么？” 吕氏声音一厉，本想为自己壮胆，但是说出口之后，又发觉自己的语气里，有了几分心虚的感觉。 连太子妃的气势也提不起来。 朱允熞回头道：“我说在找玉枕。” “你说的雄英大哥，又是什么意思？” 吕氏急切地再追问。 朱允熞只好解释道：“是雄英大哥回来找了二哥，说让二哥帮忙找一个玉枕，但是二哥已经离开东宫，不太方便回来，就让我帮忙，母妃怎么了？” 朱允熥！ 吕氏瞪大双眼，很快就能想到，这不是朱雄英要找玉枕，而是朱允熥想要。 朱允熥居然知道玉枕的存在？ 他找来做什么？ 是要找出，玉枕里面的东西吗？ 不过那个玉枕，早就没了，被那个奶娘带走，然后还摔坏了，十多年前就被她毁尸灭迹，连奶娘的全家也都灭口，不会有任何东西留下。 不过，朱允熥突然找玉枕，就是个变数！ 吕氏瞬间想到了很多，发现自己的双手，也有些颤抖。 朱允熥一定是知道了那些秘密，所以想找玉枕，可能还要报仇，但是为什么要让朱允熞回来找？不行！她绝对不能让朱允熥得逞。 玉枕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母妃，你怎么了？很热吗？” 朱允熞看到，吕氏额头上的汗珠，好奇道：“最近的天气，是比较热，但我们东宫很凉爽。” 吕氏说道：“我们没事，我们东宫，早就不用玉枕，你也不用找了。” 言罢，她转身离开。 朱允熞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既然收了朱允熥的钱，就得继续找下去，至少也要找一遍东宫，找不找得到那就另外说。 吕氏回到自己的卧室，平静了好一会内心，淡淡道：“玉香。” “奴婢在。” 那个叫做玉香的宫女走了过来。 吕氏问道：“十多年前那件事，你确定都做好了？” 玉香说道：“全部做好，所有都毁掉，不会有人发现，去处理这件事的吕家护卫，这十多年来，陆陆续续死了，现在还知情的，只有太子妃和奴婢。” 吕氏语气不满道：“也就是说，还有别人知道。” 玉香马上跪下来。 “今天晚上，你不小心坠井，淹死了，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放心去吧。”吕氏的声音有些阴冷。 玉香不说话，只是磕头。 吕氏不再理会她，起身离开了卧室。 —— 第二天。 大本堂。 “二哥，我什么都找不到。” 朱允熞不好意思道：“母妃说了，东宫没有玉枕，我帮不了雄英大哥，还请雄英大哥真的不要来找我。” 朱允熥说道：“那么多年过去，可能已经没了，算了我会和大哥说清楚，辛苦三弟！” 话落，他又摸出两块银锭子。 “我什么都做不到，就收了二哥的钱，多不好意思啊！” 朱允熞嘴里这么说，还是不客气地将银子收起来。 朱炫突然问道：“我听说，昨晚东宫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真的吗？” 朱允熞道：“是真的，昨晚母妃身边的宫女玉香，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摔到水井里面淹死了，晚上的时候，母妃找不到玉香，就让侍卫找人，最后侍卫在井里找到玉香，以后我再也不敢用那个水井的水。” 还真的有意外收获。 吕氏太心虚，也太心急了。 刚得到朱允熥要找玉枕的消息，马上做了点什么，他们可以判断，这个叫做玉香的宫女，肯定知道吕氏某些秘密，才被杀人灭口。 从这个宫女入手，或许能查出什么。 “太可怕了！” 朱炫说着，和二哥对望了一眼。 中午的时候，朱炫把严冠喊来，让他去追查，东宫死了那个叫做玉香的宫女。 在宫里面，应该是查不到什么，但是可以通过查户籍，查宫女的家人，说不定会给家人带了什么秘密回去，也是一条线索。 “小弟，真有你的！” 朱允熥激动道。 朱炫道：“这样还没完，如果吕氏真的会心虚，可能还会做其他事情，我们等下去即可。” “好！” 朱允熥道。 他们同时也让严冠，注意盯住吕氏，或者吕家的人。 有什么问题，尽快上报。 但是这些调查，应该没有那么快完成，宫女的籍贯就算找到了，如果是比较远的地方，等一两个月也是正常。 希望吕氏尽快再做出一些，特别的事情来。 安排好了严冠去追查，朱炫他们回去大本堂继续上课。 不过严冠转手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蒋瓛，然后蒋瓛马上去告诉朱元璋。 得到这个结果，朱元璋有点不敢相信，随后惊喜道：“咱的两个乖孙，还有本事合谋对付吕氏，做得也不错，略施手段，就试出了吕氏的问题，好！” 孙儿聪明伶俐，他作为爷爷的，哪能不开心。 “应该又是小乖孙的计划。” 朱元璋说着收敛了笑容，冷声道：“蒋瓛，你去盯住吕氏，只要她再有任何的异动，暴露了线索，马上追查到底，另外让严冠去好好查一查，那个宫女的家人。” 只要查到有结果，他就要灭吕家满门！ 第85章 大明的藩国 时间又过去了数天。 锦衣卫的追查，没那么快有结果。 这一天里，大本堂放假，不需要上课，因为有琉球、安南、朝鲜、乌斯茂和倭国的使臣，来了应天上贡，他们好像是约定的一样，即使在天南地北，位置各不相同，都在这几天之内，来到应天。 安南的使臣，是最后一个到达。 朱元璋收下他们上贡的东西，为了彰显一下大明的富饶，也会回赏一些珍宝，并且允许他们，在京师多逗留几天。 还准备了一个国宴，招待这些使臣。 这些就是宗主国，对藩属国展示实力的表现。 其中的倭国，并不是大明藩属国，前几年里，一直都是琉球等几个小国过来，今年倭国也来凑热闹，让朱元璋感到意外，但既然是来上贡，就不会把人赶走。 最近沿海的倭寇，又比较频繁，大部分是来自倭国，朱元璋正准备，找机会敲打一下那些倭人。 正因为要进行国宴，朱元璋自然要显摆一下，大明宗室的盛大，展示他们的国威，今天大本堂停课，带上一群皇子皇孙，还有朝中重臣，见那些使臣。 琉球等藩国，对大明自然是毕恭毕敬。 倭国派来的代表，只是稍稍有些尊敬，眼神里面，又流露出一丝贪婪。 朱炫跟在朱元璋身边，把那些使臣的反应，都看在眼内。 根据记忆，现在的小日子，还处在室町时代，很快又要步入他们的什么战国时代，内部都还没有稳定，就已经对大明有了贪婪。 小日子，不能留！ 朱炫心里在想。 既然要改变历史，当然要改得彻底一些，必须马踏东京赏樱花！ 朱元璋客套地和他们见面，再用大明的好酒好菜招待，现在大明有钱了，在彰显国力方面，不会吝啬。 “小弟，无聊啊！” 朱允熥看到老朱，又来对那些藩国的使臣训话，以大国身份，骂了一顿倭国的代表。 大概就是骂倭国不约束自己的人，导致倭寇在大明沿海作乱，再这样下去，他大明就要灭了倭国。 那些倭寇对此，很不以为然，只是表面上恭敬地听一听。 当年蒙古人，都打不下他们倭国。 这些人不相信，朱元璋有打下来的能力。 然后，琉球的代表，向朱元璋诉苦。 他们说，倭人经常侵扰琉球，随意杀人。 朱元璋一听，又忍不住，再训斥一遍倭国，作为宗主国，不能让琉球受委屈…… 看到那些倭人不以为然的表情，朱炫就有点不爽，他还没回朱允熥的话，旁边的朱允熞先说道：“二哥，无聊就多吃些东西，吃饱就不会无聊了。” 老朱训话的场面，确实是比较乏味。 其他的王叔，可不管这么多，该吃的就吃。 朱允熞也是这样。 朱炫说道：“应该快结束了。” 说完了，他又在想，要不就劝说朱元璋开放海禁？ 明朝的海禁，不仅仅是为了，防备那些倭寇，防的还有张士诚、方国珍等残部势力。 他们逃到海外，还想着东山再起。 朱元璋还是挺担心他们，真的会杀回来，因为大明的海岸线过长，无法全面防守，干脆就海禁，一刀切了。 发展到最后，就成了片板不得下海。 成了闭关锁国。 朱炫还想，要改变这一现状。 大明不能落后西方，而是要碾压西方。 不知不觉，他又想多了。 再看向朱元璋，训话得差不多，国宴也随之进入尾声，可以结束。 等到锦衣卫把那些使臣，送出宫之后，今天的国宴，就这样了，众多皇子皇孙陆续离开，不过朱元璋就把朱炫留下来。 朱允炆看到那么多皇孙，朱元璋只单独留下朱炫，忌妒的火焰，又熊熊燃烧。 如果放在以前，能得到如此宠爱的，只有自己，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嫉妒了！ 回到大殿。 朱元璋吐了口气道：“乖孙看到了吧？那些就是咱大明的藩国，不过倭国不算！” “倭国不是我们的藩属国，以前是不会来，这一次却和其他几个国，一起来上贡，让咱颇为意外，不知道倭人想做什么。” “不过咱看他们的神情，面对咱的训话，当作听不到那样。” “实在可恨！” 朱元璋说着又问：“乖孙觉得，那些倭人如何？” 问起倭国怎么样，朱炫就想起了，后来康麻子对倭人的评价，道：“根据孙儿这两年看过的古籍，对倭国的描述，觉得倭子国，最是反复无常之国。其人，甚卑贱，不知世上有恩谊，只一味慑于武威……故尔，不得对其有稍许好颜色。” “说得好！” 朱元璋听了这句评价，当即拍手称好。 评价得十分到位！ 朱炫又道：“皇爷爷，孙儿认为，倭人不能留。” 朱元璋问：“乖孙的意思是，全灭了？” 朱炫点头。 就该全灭了。 他能这么想，朱元璋是欣赏的，觉得乖孙越来越像自己，作为一个帝皇，就应该心狠，道：“可是当年的忽必烈，兵力强盛，联合三万人，分乘九百艘船，要攻打倭国，尚且拿不下。”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比忽必烈，厉害百倍，要打下区区倭国，易如反掌！” “乖孙此话，咱喜欢听！” 不过朱元璋没有出海的心思，又道：“一个海外岛国，还没有咱大明一个府大，难成气候，咱要灭倭国，穿洋过海，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咱有这个精力，倒不如继续北上。” 停顿了片刻，他又道：“孙儿要记住，目光得放长远一点，不用因为一个海外岛国，就被限制了格局。” 只不过数百年后，这个海外倭国，会导致华夏大地，山河破碎！ 但是未来的事情，朱炫没办法解释。 如今大明的战略目标，还是草原，大明最大的威胁，也来自草原，而不是海外。 漠北的敌人不解决，朱元璋就不得安稳，也怕将来的子孙，会守不住江山。 这些想法，和朱棣的差不多。 朱棣五次北征，天子守国门，就是想自己还在的时候，为后来的子孙，打下一个万世太平，灭了北方的威胁。 “孙儿明白了！” 朱炫郑重地点头。 如果皇爷爷真的不想灭了倭国，那么这个重任，将来就由他承担起来，一定得出海打过去。 第86章 一本小说，引发的闹剧 使臣上贡这件事，他们很快就不当一回事。 即使是朱元璋，也只是训斥一遍倭国的人，然后就没有然后，总不能真的让大明的水师，出海去帮琉球对付倭国。 这样做的代价，太高了！ 为了一个小国，不值得。 那些皇子皇孙，对使臣漠不关心，海外蛮夷罢了，不值一提，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朱炫，在想着怎样才能把倭国给灭了。 要做到这些的前提是，大明可以造船出海，能训练海军。 “有点难搞。” 朱炫觉得自己还做不到，只能暂时将其放下。 锦衣卫关于吕氏的调查，还没有消息回来，他想报仇，又做不到，不过严冠带给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石墨矿找到了，正在运送回来的路上。 这个消息，给了朱炫惊喜，让锦衣卫的人，加快速度运输。 振兴大明的计划，他要从改良武器开始。 不过路途遥远，想运输回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朱炫只能耐心地等下去，很快又过了数天，他决定请假出宫走一走。 二十叔还没回来，书屋那边，他得经常去看一看。 许久没出宫了，这一次到外面转一圈，可以发现国子监附近，很多监生基本人手一份报纸，旁边的茶肆里面，几个读书人坐在一起，看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一边看，还一边点评报纸上的内容。 “报纸普及得还是很快。” 朱炫看到自己的成功，心里还是挺骄傲的。 侯显早就打听过，外面的情况如何，笑道：“现在的报纸，已经成了很多人不可分离的消遣方式之一，他们不仅追读那些故事书，每天还会等着看，我们应天府范围内，各种民生趣事。” 报纸不仅是消遣方式之一，还是他们每天及时获取消息的主要渠道。 “二皇孙为了迎合那些读书人，在报纸上开了一个新的版块。” “将一些诗词歌赋，或者古籍、孤本等的内容，摘录一部分印在报纸上。” “颇受读书人追捧。” 侯显又说道。 “二哥这个想法，很不错啊！” 朱炫佩服道。 没想到二哥还能在他的基础上，迎合读者市场，进行创新。 他有一段时间，没过问报纸的事情了。 “我们那些故事书，效果如何？”朱炫又问。 “《西游记》的热度，快要超过《天龙八部》了。” 侯显回应道：“最近吴先生签回来的书，销售量都不错，已经超过五十两保底了。” “吴先生眼光独到！” 朱炫很满意，真不愧是畅销书作者，吴贞的能力还是很强。 他可以预想到，接下来又能有大批的银子收入。 这些银子，足够支持他，发展大明工业，改造明军武器。 赚了那么多钱，朱炫除了想在未来的过得舒服一些，还想搞一搞工业化，没钱是做不到那么多。 在书屋外面，走了一圈。 朱炫再走进书屋里。 尹成文见了，赶紧出来迎接，还懂事地把各种账本送过来。 书屋之内，那些来挑选书籍和报纸的读者还不少，朱炫简单地看了一会，就往后堂走去，既然来了，自然得查一查账。 不过刚查看一会账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乱。 “谁敢在我们大明书屋闹事？” 朱炫皱起眉头道。 “奴婢去看一看。” 侯显赶紧往外面走，一会后回来道：“回小皇孙，是几个倭人在外面捣乱，尹掌柜在应付了。” “倭人？” 朱炫本就对这些人，没有多少好感，没想到他们还没走。 那些倭人，还敢在自己的地盘闹事，他不爽道：“去看看。” 来到外面。 只见前来挑选书籍的读者，被几个吵闹的倭人赶走，那几个倭人，国宴当天，朱炫也见过了，确定是他们没错。 倭国来大明，是一个中年男人带队，身边跟了几个年轻男子。 闹事的正是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用他们听不懂的倭国鸟语，吱吱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话，从语气上听，还是警告的话。 锦衣卫早就来了，但看到对方是外国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此时目光往朱炫看去。 “全部捉起来，丢到诏狱。” 朱炫说道。 严冠他们得到命令，就不会手软，直接动手捉人。 跟随在为首那个，年轻倭人身边的，都是侍卫，看到锦衣卫敢动手，他们赶紧反抗。 “杀了！” 朱炫淡淡道。 既然敢反抗，就没必要手软。 锦衣卫眼神一狠，绣春刀砍出去。 倭人像是想不到，大明的人还敢杀他们外邦使臣，反抗得更激烈。 这里是应天府，还轮不到几个倭人撒野。 那些倭人护卫眨眼间被杀完，剩下的年轻男人见了，咽了咽唾沫，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转身就要跑路，可是严冠上前，一脚把他踹飞。 砰！ “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那个男人，也会说大明的官话，慌张地大喊道：“我是倭国使臣，你敢杀我的人，大明皇帝会灭了你们满门！” 看得出来，这货在倭国，是横行霸道惯了。 来了大明，还想用自己的身份横行，还以为这里是他们倭国。 “绑了！” 严冠懒得理会这种货色。 两个锦衣卫，先把对方揍了一顿，再捆绑拖走，顺便还将门旁的尸体带走，洗刷干净血水。 锦衣卫办事，干净利落。 “严冠，把那个倭人，拷打一遍，我要知道他们倭国都有什么，特别是银矿、金矿这些。” 朱炫不在乎，得罪了倭人，皇爷爷会对自己做什么。 以皇爷爷的性格，知道倭人敢乱来，绝对会把他们全部杀了。 既然这些倭人送上门来，他决定好好地利用一下。 “是！” 严冠高声道。 朱炫问道：“那些倭人，为什么闹事？” 尹成文无奈道：“他们看了我们的《西游记》，觉得很好看，但是又不能一口气全部看完，就想找我们要全部，书稿是肯定不能给他，何况吴先生还没写完，他便闹起来了。” 原来是一本小说，引发的闹剧。 朱松得知原因，也就不放在心上。 不过锦衣卫的严刑拷问，效果很好，也有可能，那货就是个软骨头，打两顿就什么都愿意说，傍晚时分，严冠把朱炫想要的送来了。 第87章 区区倭国，杀便是了 朱炫收起锦衣卫拷问得来的结果，带上侯显回宫。 白天的事情，他很快丢到脑后，回来就继续写书，因为白天有不少人打赏了天龙和名捕，他得赶紧写出来爆更。 只不过，那些倭人不会就这样算了，第二天早上，早朝刚结束，朱元璋就把在大本堂上课的朱炫带走，来到文华阁之后，只见倭国带队的那个人，已经跪在朱元璋面前。 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做足利俊夫。 另外，郁新、詹徽和邹瑾三个阁老，也坐在一旁。 他们的目光，不是很友善地看向足利俊夫，对于这些倭人，其实也没多少好感，特别是得知昨天倭人在应天城内闹事，认为小皇孙做得很好。 他们大明是上国，倭国这种蛮夷下国，也敢在上国闹事，就算全部杀了都没所谓。 “皇爷爷！” 朱炫坐在朱元璋身边，又好奇地看了看足利俊夫，问道：“皇爷爷找孙儿，有什么事情吗？” 足利俊夫没有说话，只是跪着。 他之所以会跪下，就是看到了朱元璋的态度，对他们很不满，人在大明，哪敢嚣张，唯有跪着求饶，希望朱元璋能把那个人放了。 只要能离开大明，以后再想办法回来报仇。 “听说乖孙昨天，杀了几个倭人，还捉了他们的人？” 朱元璋没有生气，只是简单的询问。 朱炫点头道：“那些倭人可恶，要打砸孙儿和二十叔的大明书屋，区区蛮夷，也敢在我大明闹事，就是瞧不起我们大明国威，不杀几个人，难以维持国威。” 邹瑾等三人，眼眸抬了抬，讶然小皇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不愧是一直得到朱元璋宠爱的皇孙，这是把朱元璋那些性格，都学到手了。 “说得好！” 朱元璋轻轻抚掌，又问：“乖孙让锦衣卫杀人，不怕吗？” 朱炫本来觉得，自己可能会怕。 穿越之前，在现代社会，极少能看到这种场面，他还从没见过，怎么杀人。 不过经历过园囿的老虎事件，看到活生生的人被老虎咬死，心理素质自然要比以前强了很多，不怎么怕了，道：“孙儿年纪还小，刚开始是挺心慌的，后来在想，孙儿是大明皇孙，哪能怕几个蛮夷？如果怕了，有损大明国威，孙儿就不怕了。” 此话一落，郁新他们，总算明白陛下宠爱小皇孙的原因。 小皇孙不仅懂得说话，还很合陛下的胃口。 以他的年纪，说出这番话。 就算不是朱元璋，他们三个阁老听了，也是喜欢得很。 这位皇孙，乖巧懂事，比其他的皇孙，确实要好很多，也讨人喜欢。 只是跪着的足利俊夫，听到这个小孩，开口蛮夷，闭口又是蛮夷，心里恼怒得很，奈何这里又是别人的地盘，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得忍下去。 一切也要等，回国了再说。 他们一定会回来报仇！ 朱元璋听了这番话，确实是欢喜。 越来越觉得，小乖孙很像自己，他笑了笑道：“杀几个蛮夷，和杀鸡一样，乖孙确实不用怕。” 他宠溺地抱起朱炫，放在自己大腿上，随后眼神一冷，盯着下方的足利俊夫。 “足利俊夫，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是你的人，敢在咱的京师闹事，咱的乖孙，不把你们全部杀了，已经是仁慈。” “如果昨天是咱在场，你也别想活了！” 朱元璋冷哼怒斥。 足利俊夫能感受到，来自大明皇帝身上的恐怖杀气，连忙哀求道：“我只想请求大明皇帝，能把我们少主放了，少主做的错事，我们愿意送更多的财物来弥补，但是少主不能回不去倭国。” 言罢，他磕头，恳求。 那个被捉的人，还是他们什么少主？ 足利氏。 朱炫回想一下历史，足利氏是小日子在平安时代到室町幕府时代活跃的武家。 如果放在倭国，那位少主，也许大有来头。 但是在大明，不值一提。 “乖孙觉得，咱应该如何处置？”朱元璋问道。 朱炫当然是想，全部杀了，犹豫片刻，又道：“既然他都这样了，要不皇爷爷就放了吧？我们大明乃上国，不和这种低下的小国，一般见识。” 朱元璋挥手道：“先放了！” “多谢大明皇帝！” 足利俊夫高声说道，总算是没事了。 “滚下去吧！” 朱元璋不耐烦地一挥手。 足利俊夫得到命令，匆忙走出文华阁，几个锦衣卫过来，还把他带走，去接那个被关进诏狱，折磨了一个晚上的倒霉蛋少主。 “乖孙真的想放过他们？” 朱元璋仿佛看透了，小乖孙的心思，笑眯眯地问。 朱炫说道：“孙儿始终觉得，那些倭人，不是什么好人，该杀还是得杀。但是孙儿这样说出来，又会让皇爷爷觉得，孙儿会不会太坏了点，就不敢说，没想到还是让皇爷爷看出来了。” 那三个阁老听了，很赞同地点头。 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杀心那么重，确实是太坏了点。 其他那些皇孙，谁会像朱炫这样，动不动就说杀人？ 但是看到陛下满脸的笑容，他们明白这句话很对陛下的胃口，说到心窝里了。 “乖孙，类咱，哈哈……” 朱元璋笑着又道：“那些蛮夷，不是好人，杀得好，蒋瓛你去安排一下，别让他们能活着回去，如果倭国那边有人来问，你就说咱大明也不知道，兴许是回去路上，掉大海里了。” “是！” 蒋瓛应道。 朱炫似懂非懂地问：“孙儿这些想法，真的不坏吗？” “不坏！” 朱元璋教导道：“乖孙你要记住，以后站在高位上，对待敌人，无论手段有多狠，都不是坏，这是上位者的权力。” 三个阁老，瞬间假装听不到那样。 陛下这样教导皇孙，有一种教未来皇帝的感觉。 他们听了，心惊胆跳。 对于朱炫身份的各种猜测，现在又涌现出来，但谁也不敢说出口。 “孙儿记住了！” 朱炫乖巧地点头，又道：“不过孙儿昨天让严冠把那个什么少主捉了之后，就很好奇他们倭国都有什么，让严冠逼问一遍，这是问出来的结果，请皇爷爷看一看。” 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小册子，打开放在朱元璋面前。 第88章 论海禁的危害 朱炫注重的，是倭国的矿产。 小日子那边的矿产资源，还是挺丰富，煤炭、黄金、白银、铁矿、铜矿等，都有一定的储量，不过在二战前后，被开挖得差不多了。 现在还是大明，那些矿产资源，依旧丰富，不过朱炫不是想去倭国挖矿，只是想用金矿和银矿，吸引老朱的注意力，让他觉得打倭国有好处。 倭国的人，对于那么多矿产，也只能认出金银铜铁等，其他的都不知道是什么。 “金矿、银矿？” 朱元璋打开一看，首先就捕捉到这些字眼。 现在的大明，算是穷疯了，看到金银这些东西，朱元璋马上被引起关注，就算现在税务和盐务改革，大明逐渐有钱了，但是对于穷怕了的朱元璋来说，金银这些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倭国，还有大量的金银矿？” 郁新马上问道。 作为户部尚书，他也知道，大明有多穷。 他也穷怕了。 每一次户部要拨钱出去，他都会心疼很久，在想那些钱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 “根据锦衣卫拷问的结果，金银矿颇丰！” 朱元璋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忽然觉得，乖孙前几天的提议不错，或许可以把倭国给打下来，将那些矿产据为己有。 打下来之后，只要能挖矿，战争的损耗，就可以弥补。 詹徽瞬间看出了朱元璋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是想，对倭国动兵？” 邹瑾摇头道：“陛下，臣认为不可！要对倭国动兵，就得出海，需要造船，海上风云变幻莫测，当年忽必烈都打不下倭国，我们贸然去攻打，只怕也讨不到好处。” 朱元璋淡淡地问：“你是说，咱不如忽必烈？” “臣不敢！” 邹瑾惶恐道。 朱元璋明白他们的意思，目前重心，其实还在漠北那些敌人，摇头道：“倭国的矿产虽然好，但要出海攻打倭国，很容易导致开海，海上倭寇甚多，方国珍等残部，一直想着要打回来，造船也得花费不少人力和物力。” 他这么说，就是暂时放下出海的念头。 “请问皇爷爷，我们大明海外，为什么会有倭寇？” 朱炫满脸好奇地问。 对于这个问题，朱元璋也乐于回答，笑道：“还是因为咱太厉害了，当年天下大乱，义军四起，咱把鞑子赶走了。所有义军都想争夺天下，互相攻伐，咱带领大明胜出，其他战败的人，不愿归顺于咱，就有部分逃到外海，还企图打回来，于是成了倭寇。” “皇爷爷真厉害！” 朱炫高呼道。 “哈哈……” 朱元璋得到孙儿的赞赏，心里美滋滋的，又想到当年的豪气，现在已经老了，续道：“还有部分倭寇，是来自倭国，一直无法禁绝，咱只能禁海，片板不得下海，让大明沿海百姓，免受倭寇侵扰，那些倭寇只敢在沿海掠夺，是不敢打进来。” 既然现在还不想对倭国动手，朱炫想了想，要不就先帮大明，发展海上事业。 以后发展得差不多，把漠北的敌人解决了，就能随时出海，干掉倭国。 “孙儿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乖孙想说什么，尽管说，咱不会生气。” 朱元璋宠溺道。 三个阁老看到陛下对小皇孙的宠溺，眼神有些奇怪，他们想离开了，不想听他们爷孙的悄悄话，但又不太好直接提出。 陛下没说可以离开，他们不敢乱走，再听到朱炫有些可爱的声音响起：“那孙儿就说了，孙儿觉得，那些倭寇，还有可能是我们大明百姓。” “怎么可能！” 朱元璋当即摇头笑道：“咱的大明百姓，哪里会放着陆地上的生活不过，出海当倭寇，再来掠夺大明百姓呢？乖孙想多了！” 朱炫解释道：“孙儿觉得，有这个可能，以前没有海禁，沿海的百姓，可以出海捕鱼和经商。皇爷爷现在下令，片板不得下海，会让很多百姓失去谋生的根本，无奈之下只能出海为寇。” 郁新想了想，反驳了一句道：“小皇孙聪明伶俐，可以想到这么多，但也想错了，就算不出海，大明沿海的百姓也可以种地。” “是啊！” 朱元璋道：“乖孙这是不太了解，沿海的百姓怎么样。” 朱炫解释道：“也不一定会这样，孙儿听说，应天府东边的海边，会有海水倒灌进来，那些海水是咸的，怎能耕种？” 他们一怔！ 海水倒灌，他们是听说过。 但问题有多严重，就不太清楚了。 听到朱炫这些话，好像对耕种，有一定的影响。 朱炫又道：“还有就是，沿海的百姓，往内陆迁，内陆能有足够多的土地，分配给他们吗？” 这句话，又让他们陷入沉思。 大明土地问题，只是最近税务改革过后，才能逐渐缓解。 以前内迁的百姓，可以分到足够的田地吗？ 如果生活都得不到保障，出海当倭寇，并非没这个可能。 比如他老朱，当年就是连饭都吃不起，才去反了元朝。 朱炫的话，好像又说中了，海禁的弊端。 “你们觉得如何？” 朱元璋看向那三个阁老。 他们三人，又一次被小皇孙震惊了。 这些问题，他们暂时想不到，但小皇孙直接说中要害，是有点严重。 “小皇孙言之有理。” 詹徽首先点了点头。 朱元璋又问：“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开海？一旦放弃海禁，那些倭寇打来，大明的海边那么长，我们如何保护沿海的百姓？” 他们三人，陷入苦思，又觉得放弃海禁，不可行！ “皇爷爷，孙儿有办法。” 朱炫举起小手道。 朱元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问：“乖孙有什么办法？” 朱炫说道：“以前皇爷爷和孙儿说过，鲧禹治水的故事。鲧的治水方法，是堵截，但治水九年，一无所获。后来鲧的儿子禹去治水，方法和鲧的完全不同，而是疏导治水，疏通水道，使水汇入东海，效果显著。” 朱元璋听着。 三个阁老，也在听着。 他们好像在这个故事里，听出了什么。 鲧禹治水，前者堵，毫无所得，后者疏，效果显著。 朱元璋治理倭寇的方式，好像和堵截水道差不多。 第89章 能不能开海？ “那么多年过去了，皇爷爷曾经的敌人，已经老了。” “他们或许有后代，或许会没有。” “但不管有和没有，当年的恩怨，应该淡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非要你死我活，皇爷爷也不想他们继续作为倭寇，劫掠沿海百姓，其实可以赦免他们，让他们回归陆地。” “孙儿看过一本书，上面就写，年纪大的人，喜欢落叶归根。” “皇爷爷赦免这些人，让他们寻回祖籍，落叶归根，说不定还会很感激皇爷爷。” “其实主动引导他们回来，也要比在海外更容易管理和控制。” “回到陆地上，如果那些人还敢作乱，皇爷爷能马上把他们杀了，但任由他们留在海外，其后代就有可能一直成为倭寇，在大明海边作乱。” 朱炫又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和他们说了说。 闭关锁国，会错过很多发展机会。 朱元璋和郁新他们，又一次陷入沉思。 引导那些逃到海外的敌人回陆地，又确实如朱炫说的那样，要控制极容易，发现有任何问题，杀便是了，能省去很多麻烦。 朱元璋的关注点，就在这个上面。 郁新说道：“按照小皇孙的说法，我们可以开海，允许原本沿海的百姓，随意外出经商，或者渔猎，他们才不会因为无法生活而成为倭寇？” 朱炫点头道：“是啊！他们经商、渔猎，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大明，还可以通过通商海外，增加很多税项收入，另外……” 他考虑片刻，又换了个切入点道：“大明的海外，既然有倭国、琉球等国，说不定还有其他更大的国家。如果那些海外国家，造船、海战的能力更强，到时候来攻打我们大明，而我们海禁，连出海的船都没有，也不懂海战，这要怎么办？” 听了此话，朱元璋眼眸里，闪过一道精芒。 乖孙这个说法，是极有可能的。 大海茫茫，他们对海域的探索有限，一切都是未知，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海外国家，那么他们大明，岂不是只能挨打？ 朱元璋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对于放不放开海禁，心里又动摇几分，皱着眉头在思考，他们可以怎么做。 “小皇孙说得很对。” 詹徽先是赞同，随即担忧道：“但既然这样，我们更不能开海，只要我们大明的百姓不出海，海外的人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朱炫：“……” 他觉得，詹徽还真的是个小机灵。 这样的想法，也能被他想到。 “我们不出海，倭寇、朝鲜等，都会出海啊！” 朱炫给了詹徽一个，无奈的眼神。 其他附属国，有些本来就在海外。 他们要出海，大明能阻拦？ 如果海外真的还有其他国家，可以通过倭寇等知道大明的存在。 詹徽想到这一点，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按照小皇孙的说法，如果开海、出海，就不只是经商那么简单，还要训练水师，打造能出海的战船，其中的花费不少啊！” 邹瑾说道。 朱元璋认为也对。 大明都穷疯了，哪来这么多钱，去折腾那么多事情。 其中还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到时候人都去造船、去当水师，谁来耕种？ “钱的事情，其实很容易解决。” 朱炫抬了抬头道：“不是还有一个倭国？先付出一点代价，打下倭国了，就能得到偌大的金矿和银矿。” 再听到朱炫把话题扯回倭国，朱元璋他们四人，又在考虑可不可行，值不值得去做。 但是他们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突然让皇爷爷同意放开海禁，其实很不现实，朱炫今天说了那么多，目的只是想把这颗种子，暂时埋在他们心底里，方便以后发芽长大。 现在埋好了，以后怎么做，就看皇爷爷的想法。 朱炫一个小孩子，能做到的事情不多，说出了这么多话，已经是超出现在这个年龄段的认知。 朱元璋不觉得有什么，乖孙聪明伶俐，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们也习惯了。 “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朱元璋暂时把这些置之脑后，不再议论，又道：“倭寇这件事，暂时这样吧，云奇，送乖孙回去大本堂。” 朱炫期待道：“皇爷爷，孙儿想出宫，见一见妙锦姐姐和沅君姐姐。” “也行！” 朱元璋笑道：“记得带上严冠和侯显，去吧！早点回来，今晚陪咱吃饭。” “多谢皇爷爷！” 朱炫从椅子上跳下来，开开心心地跑出去。 邹瑾看着朱炫离去的背影，赞叹道：“陛下，小皇孙不简单啊！懂的东西那么多，对事情的分析，也十分透彻，恭喜陛下！” “行了！不用再拍马屁。” 朱元璋挥一挥手道：“你们继续看奏章！” 他也离开文华阁，回去谨身殿处理其他事务。 —— 又过了好几天。 锦衣卫那边，终于又有发现。 蒋瓛让严冠把消息，都告诉朱允熥和朱炫二人。 “玉香那边，查不出有什么问题。” “奶娘的亲人，还找不到线索。” “二皇孙让我们盯着太子妃，就在昨天，她安排了一个宫女，回去一趟吕家，然后吕家的人，烧了一些东西。” 严冠把锦衣卫查到的，都说了出来。 奶娘和玉香的线索，基本是断了。 目前唯一的目标，就剩下吕氏此人了，但是吕氏把其他线索抹干净，让宫女回娘家，大概又是毁灭什么对她不利的东西。 朱允熥问道：“吕家的人，烧了什么东西？” 严冠说道：“根据锦衣卫所见的，好像是一本书，具体什么书，我们就没有发现。” 他们故意打草惊蛇的做法，确实有些效果。 知情的玉香死了，吕家烧了些什么东西，显然吕氏是有些心急，想要尽可能地抹去不利的证据。 但是打草惊蛇又有弊端，使得吕氏心虚了，又会让他们能查出来的东西更少。 “小弟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朱允熥问道。 朱炫想了好久，问：“当年雄英大哥是病逝的，为雄英大哥治病的太医，还在不在？” 朱允熥摇头道：“不在了，他年纪已大，前几年告老回家，小弟是想，查那个太医？” “没错，一定要快！” 朱炫郑重道：“如果吕氏是做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太医有可能看出来，或许还被吕氏收买了，那么还有可能被灭口。” 第90章 最后一条线索，毒蘑菇 锦衣卫查出来的结果，除了会送去给朱炫，当然也会给一份朱元璋。 “吕氏的动作很快，也说明了，乖孙的方向没错。” 朱元璋脸色阴沉，带着淡淡的杀意，又问：“乖孙接下来想怎么做？” 蒋瓛说道：“查当年为大皇孙治病的太医。” “当年的太医？” 朱元璋沉吟了一会，吩咐道：“这件事你亲自去走一趟，咱要尽快得到结果，如果当年的太医有问题，千万不能让吕氏再得手。” 一般来说，朱元璋对太医和厨子这两个群体，是最优待的。 厨子的话，在你的膳食里面下点什么，可以杀人于无形，太医的性质，和厨子也差不多，如果当年的太医真的有问题，那么太医就寒了他的心。 得整顿一下才行！ “是！” 蒋瓛得到命令后，马上离开，去查太医院的记录，找到那位太医户籍所在。 那个老太医，当年在太医院的地位不低，医术水平很高，深得宫里的敬重，所以保留的资料比较多，也很容易查。 一般像朱雄英这种身份的皇孙，太医署都会保留各种治病的记录。 查过记录没问题了，蒋瓛带上几个亲信的锦衣卫，按照太医院的记录，快马加鞭地往那个老太医的户籍所在地赶去。 户籍地，就在兖州府。 一路上他们是快马加鞭，经过每个驿站，都会出示锦衣卫的腰牌，更换赶路用的快马，就算是在晚上，也只休息三个时辰，打着火把急忙赶路。 走了好几天，他们终于来到兖州府。 那位老太医，不住在城内。 在单县城外，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里，有一个大院。 蒋瓛来到这个村庄的时候，左右看了看，只见这里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旁边有河流，也有青山，是一个养生的好地方。 作为一个老太医，退休之后，又不缺钱，当然要过得舒服，好好地养身体，所选的地方不错。 村子里的人认得锦衣卫的衣服，看到蒋瓛等人进村，害怕地往两边退开。 蒋瓛没有理会这些村民，来到那个大院外面，让人去敲门，但是敲了好久，里面没有任何人回应，不由得大皱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浮现。 “撞门！” 砰！ 大门被他们暴力撞开，锦衣卫一拥而入，只见前院和厅子，都没有人，于是继续往里面找，最后在卧室、厨房，以及一些下人居住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具具脸色发青的尸体。 来晚了！ 蒋瓛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锦衣卫的人，把尸体全部搬到院子上。 “大人，他们像是饭菜里中毒，全部毒死了。”有锦衣卫说道。 另外的锦衣卫，在后厨端来了一盆没喝完的蘑菇肉汤，似乎全屋的人都喝了这些汤。 “找一条狗回来。” 蒋瓛高声道。 他们快马加鞭赶路，差点把马跑死了，最后还是来晚一步。 太子妃的手段，不简单啊！ 能毒杀在那么远之外的一家人，蒋瓛他们锦衣卫，作为专业搞暗杀的，也被这种手段惊讶到了，证明太子妃背后肯定不简单。 片刻过后，锦衣卫捉了一条，外面村民的狗回来，把蘑菇肉汤给狗吃了一些，观察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这条狗忽然浑身抽搐，最后倒在地上。 “死了！” 有锦衣卫说道。 蒋瓛双手握了握拳，沉吟道：“把这里的村长带来！” 锦衣卫来查案，这里的村长，其实早就在外面等待，很快被带到大院里，看到躺在前院那些尸体的时候，也是大惊。 村长知道这个大院里的主人，曾经在朝中当过太医，再看他们的脸色，乌黑铁青，好像是中毒死的。 能当上太医的人，怎么可能中毒？ “见过锦衣卫的大人。”这个村长不敢想下去，连忙鞠躬行礼。 蒋瓛问道：“你们最近见这家人，是在什么时候？” 村长连忙道：“就在昨天下午，草民还和他们见面，前不久下了一场雨，蘑菇长得正盛，他们上山捡蘑菇，晚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蘑菇？” 蒋瓛一脚把蘑菇肉汤给踢翻，汤汁四溅，露出里面没吃完的肉片，还有很多蘑菇，问：“是不是这种？” 村长摇头道：“他们捡的是什么蘑菇，草民也不清楚，不过这种蘑菇……是山上的毒蘑菇，有毒的不能吃！” “你确定？” “确定！” “这位老者，曾经是宫里的太医，他会吃毒蘑菇？” 蒋瓛指了指，躺在地上那个老太医。 村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道：“这个……这个草民就不知道，也许是他们身份尊贵，认不出毒蘑菇，不懂有没有毒。” 根据村长的描述，昨天人还活着。 那么就是昨晚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吃了毒蘑菇汤，然后全家被一锅端了。 “昨天夜里，你们有没有发现异样？” 蒋瓛又问。 村长继续摇头。 蒋瓛挥手道：“你马上集合全村的人，给我问清楚，我要知道昨晚是否有异样。” 村长赶紧下去干活。 看到满地的尸体，蒋瓛感到有点压力。 万一这次追查，又什么线索都带不回去，他怕陛下大发雷霆，他们锦衣卫接不住这怒火。 用毒蘑菇，杀人于无形！ 这样的手段，蒋瓛想了一会，他们锦衣卫都没有用过。 “太子妃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蒋瓛心里又在想。 如果有的话，这件事就更严重了。 有人想祸害大明的皇子皇孙，吕氏可能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大人，有发现！” 一个锦衣卫跑出来说道：“我们在房间内，发现了这个。” 他将一幅画摊开，呈现在蒋瓛面前。 画里画的内容，正是这个大院。 其中在一棵树的上面，用朱砂的红色，画了一个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杀人的人，只是放下毒蘑菇，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是那棵树。” 又有锦衣卫，指了指院子角落，一棵已经干枯得差不多的树。 蒋瓛认为树下说不定有问题，下令道：“挖开！” 锦衣卫们马上动手，几个铲子下去，很快碰到什么硬物，取出来一看，是个没有锁的铁盒子。 在下面果然有东西！ 第91章 最后的结果 蒋瓛打开铁盒子，里面有一个瓷瓶，一封书信。 也许是那个老太医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的遭遇，就提前留下某些线索，指引后来的有缘人找到这里，如果没有这个有缘人，这些可能都将成为秘密。 书信只有两张纸，蒋瓛打开一看，像是一篇日记。 “我在皇长孙的耳朵边上，发现了一些虫卵，一种很特殊的虫卵，本来我也没当一回事，后来想起来，类似的虫卵，我为敬懿太子妃检查身体时，也曾在敬懿太子妃身上发现过。” “当时我只以为，是不小心带回来的虫卵，并不在意，但再一次看到这种虫卵，我的心有点怕，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准备暗中交给陛下。” “可是我还没去见陛下，太子妃就把我带到一边。” “原来那些虫卵，也被太子妃发现了，他觉得我可能会找出什么秘密，就想收买我，我不服，但是太子妃说，只要他一句话，我的全家没有人能活下来，大不了同归于尽。” “太子妃用家人威胁我，又送了我好多金银，为了我刚出世孙儿，不得不同意……” 蒋瓛简单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差点拿不稳手上的纸张。 这么说来，敬懿太子妃的死，其实也和吕氏有关。 常氏一死，吕氏就能上位，当上太子妃。 不知道马皇后的死，和吕氏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吕氏的九族都别想能活下来。 第一张纸看完了，蒋瓛再看第二张纸的内容。 “后来我为皇长孙诊脉时，意外发现了一条蜈蚣，从皇长孙的头发上爬出，钻进玉枕里面。” “我更怕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子妃。” “太子妃给我打眼色，我不想家人被杀，只能当作看不到，但是皇长孙的病，绝对不只是生病那么简单。” “后来我带走的虫卵，竟然孵化出一条蜈蚣。” “蜈蚣色彩鲜艳，看上去很特别，让人本能地有一种惊悚的感觉，这就让我想起多年前曾流传的，一本记载蛊术的书，后来太子妃也把这本书给我看过，上面就有那种蜈蚣蛊毒的描述，能吸人精血……” 蒋瓛看到最后，毛骨悚然。 色彩斑斓的蜈蚣，正是奶娘留下的那一条。 当时蒋瓛就猜测，和某些蛊术有关，没想到还是真的。 事情查到这里，算是水落石出，一切指向了吕氏，蒋瓛觉得可以带回去交差，只是把这些上报之后的结局会怎么样，能引起多大的动乱，就不在他的判断范围内。 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还需要他去捉人。 也包括杀人。 打开那个瓷瓶，蒋瓛能看到，里面也有一条，蜈蚣的尸体。 同样的色彩斑斓。 应该是虫卵，孵化出来的蜈蚣。 那天吕氏让人回吕家，要烧的那本书，大概和蛊术相关。 “大人，这里的村民都问过一遍，没发现异样。” 一个锦衣卫回来说道。 蒋瓛把所有东西，放回铁盒子里，再带在身上，道：“进城找当地的官府帮忙，将所有尸体，全部送回应天镇抚司，我们回去吧！” “是！” 所追查的，到现在查得差不多了。 他们得回去，感受老朱的怒火，以及把诏狱清空，便于接下来再关一批人进去。 锦衣卫们都知道，这个案件不简单。 —— 东宫。 吕氏最近，很是不安。 最近家里的人送来消息，说是已经全部解决了，不会再有任何麻烦，而且制造的都是意外，老太医死了，怀疑不到吕氏身上。 得到这个结果，吕氏这才稍稍放心。 但是她不知道，锦衣卫已经对自己进行调查。 “母妃，你最近怎么了？” 朱允炆发现母亲又不太对劲，这几天经常魂不守舍，好像害怕什么。 “我……我没事！” 吕氏微微摇头，叹道：“可能是玉香坠井，换了一个宫女，让我很不习惯。” 朱允炆听了，也就不放在心上，玉香是跟了母妃二十多年的人了。 一时间不习惯，也是正常。 “允熞！” 吕氏看向身旁，正在开心地吃着鸡腿的熊孩子，又问：“最近朱允熥，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朱允熞摇头道：“没了！” “母妃为何，要问朱允熥的事情？” 朱允炆好奇道。 吕氏想了个理由道：“我还不甘心，想帮你夺回一切！” 朱允炆也很不甘心，抓住筷子的手也紧了紧。 最终他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他还能有机会吗？ —— 蒋瓛带上最后的结果，快马加鞭地跑回去。 至于那些尸体，就让单县的官员运送，在后面跟上。 回到应天之后，已经是傍晚，他没有休息，赶紧进宫，将铁盒子送到朱元璋的面前，道：“陛下，这是臣追查到的最终结果，可以定案了。” 听到可以定案，朱元璋脸色一沉，缓缓地打开这个铁盒子，将里面的书信看完之后，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凌厉的杀意，再次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蒋瓛赶紧低下头。 云奇知道，最后的结果，大概和一开始猜想的那样，和蒋瓛一样低下头，一言不发。 “蒋瓛，那个太医如何？” 朱元璋压抑着怒火问。 就算再怎么压抑，但他身上的杀气，还是藏不住。 整个大殿的温度，好像骤然下降。 冷得让蒋瓛和云奇，浑身颤抖了一会。 “太医全家，都死了！” 蒋瓛说道：“太子妃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太医及其家人，中了一种毒蘑菇的毒，死得很突然，还很莫名其妙，臣怀疑太子妃的背后还有人。” 背后有人！ 不仅是吕氏想要解决敬懿太子妃和朱雄英，扶持朱允炆上位，还有人想搞他们大明的皇子皇孙。 蒋瓛可以看到，朱元璋的脸色再变得阴沉，便把到了那个村子，发生过的事情，村长说的话，全部说了一遍。 敬懿太子妃和朱雄英，死因在玉枕上，朱雄英生病的时候，马皇后在身边照顾，经常抱着大孙一块睡，在朱雄英病逝后三个月左右，马皇后也生病逝世，说不定也和玉枕里的蜈蚣有关。 “传令，捉人！” “把吕氏带过来，吕家的人，一个也不放过，还有和吕家相关的人，全部捉了。” 朱元璋把一个令牌，丢到蒋瓛面前，冷声道：“如果锦衣卫的人不够用，你拿令牌，找五城兵马指挥司要人。” 第92章 蒋瓛：太子妃，陛下有请 太阳刚下山。 吕氏就在东宫吩咐宫女给朱允炆、朱允熞，以及小儿子朱云熙开小灶。 不知道为什么，吕氏今天又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但是外面的人告诉她，已经把一切处理好，按照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发生问题。 可她就是感到不安心，只能自我安慰道：“都是错觉，不会有事的！” 自从朱允熥让朱允熞，在东宫找那个玉枕以来，吕氏一直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也许这就是她们女人的第六感。 “母妃，怎么了？”朱允炆轻声问，“母妃最近，都是怪怪的。” 他能发现，母亲的不对劲。 但是朱允熞一点感觉都没有，吃得不知道多爽快，这就让朱允炆不悦，朱允熙不懂还可以理解，朱允熞也那么没心没肺，忍不住轻轻地踢了他一脚。 朱允熞不爽道：“大哥你……” 他正要大叫大闹，但又怕挨打，话并没说完，嘟了嘟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朱允炆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个熊孩子亲弟弟，太让他失望了！ “我……没事，吃吧！” 吕氏勉强地把那些顾虑置之脑后，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镇定。 “好的！” 朱允炆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往深入去想太多。 正在他们吃得爽快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乱。 “怎么了？” 朱允炆往外面喊了一声，还以为是那些太监宫女，因什么事情争吵起来。 很快一个太监进来道：“太子妃，锦衣卫的人来了，陛下要请太子妃回去。” 闻言，吕氏浑身一震。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她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了。 不是说一切都做得很干净，不会再留下任何问题，还不等她想下去，蒋瓛的声音就在外面传进来。 “陛下有令，请太子妃随我们回去。” 还是蒋瓛亲自来了。 “你们找我母妃，有什么事？” 朱允炆走到外面，只见锦衣卫来势汹汹，东宫被控制起来，那些宫女太监，瑟瑟发抖地跪在一旁。 还有朱标的几个女儿，朱允炆那些妹妹，害怕地站在一旁。 好像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朱允炆眉头一皱，怒声呵斥道：“蒋瓛，你带人包围东宫，闯入东宫，难道要造反？你说我皇爷爷要见母妃，圣旨呢？” 作为皇孙的威严，终于被他拿出来。 但是蒋瓛他们对于这种威严，完全没有感觉，继续说道：“请太子妃跟我们回去。” “大胆！” 朱允炆看到这里，再联想起母妃的神情，也意识到可能有麻烦了。 如果人被锦衣卫带走，他担心再也回不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朱允炆也得先保住母妃，再去见皇爷爷求情。 蒋瓛喝道：“太子妃再不随我们回去，我们只能得罪了。” 那些锦衣卫闯进去，朱允炆要阻拦，但被两个人拖到一边去。 “放开我！” 朱允炆还要挣扎。 “放开允炆！” 吕氏脸无血色，用力地咬着牙齿，慢慢道：“我跟你们回去。” 朱允炆感到很不安，连忙问：“母妃，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氏没有回答，不想把自己恶毒的一面，留给朱允炆，大步往外面走去。 朱允炆连忙又道：“我也要去见皇爷爷！” “皇长孙请留步！” 蒋瓛喝止道：“陛下没说，要见皇长孙，来人看着东宫，得到陛下命令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出。”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朱允炆气急败坏，觉得自己失势了，连锦衣卫都不想理会自己，要闯出去，但真的会被拦下，心急得团团转，看到朱允熞还在吃着东西，暴怒地一脚踹翻桌子。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朱允熞：“……” 哇…… 进而，他一声大哭。 觉得大哥又要揍自己，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要说懂事这方面，他又确实不太懂，心想皇爷爷让母妃过去，能有什么问题？ 朱允熙看到两个大哥这样，他也大哭起来，一个可怜、幼小，而又无助的样子。 随着朱允炆的暴怒，朱允熞朱允熙的大哭，东宫很快乱成一团。 那些锦衣卫，就像什么都不知道，对混乱完全不在乎，只是那些太监，赶紧去安抚他们兄弟三人。 再看今天这个阵仗，东宫的人都明白，吕氏大概要完了。 皇长孙真的，要彻彻底底被打入冷宫。 —— 吕氏来到大殿，就看到朱元璋在吃着晚饭。 为了不让小乖孙担心，朱元璋坚持每天都要吃晚饭，保持有两年了，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得吃完这顿饭，才有力气去生气。 本来他还想，把乖孙接过来一起用膳，顺便解决乖孙身世的事情，方便公告天下。 但是又顾虑到这样做，可能会吓到乖孙，就打消这个念头。 吕氏进来后，直接跪下来，头也不敢抬。 朱元璋的晚饭还没吃完，看都不看吕氏一眼。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人被带进来，全部是吕氏娘家的人，以及吕家在应天府的亲戚，至于吕氏在应天府之外的亲戚，锦衣卫都安排去捉人了。 按照老朱的想法，大概就是除了朱允炆、朱允熞和朱允熙不会有事，其他人都得死。 “姑姑，发生了什么事？” 吕昱刚跪下，就爬到吕氏身边，抓住她的手，颤声地问。 “闭嘴！” 蒋瓛低声怒斥。 吕昱被吓得一颤，再也不敢说话，只是跪着，低下头，衣服无风自动。 朱元璋好不容易吃完了，擦了擦嘴巴，脸色再次变得阴沉，手用力拍在桌面上，又吓得跪着的众人，浑身一抖，怕得不行。 “给她看一看。” 朱元璋拿起太医写的纸张，丢给云奇。 云奇接过来，送到吕氏面前。 吕氏只是看了一眼，就彻底感到了绝望。 太医是死了，但谁也想不到，太医还会留下一些证据，早知如此，就制造出一场失火的意外，把一切证据都烧了。 跪在旁边的吕昱，偷看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顿时瞪大双眼，只觉得眼前一黑，竟被吓得昏迷过去。 这么严重的事情，就算把他吓死了，也不会意外。 其他吕家的人，见状更怕了。 吕氏到底做了什么，连累了他们全家，四年前被搞过一次，已经半死不活，这一次再被搞，那是真的全部要死了。 第93章 活活打死 就在吕氏感到绝望的时候，只见朱元璋已经来到面前。 “上面所写，是不是真的？” 朱元璋的语气里，依旧杀气腾腾，冰冷的眼神直视着吕氏，声音之中，充满威严，听得吕氏身后的人，连喘息都不敢太用力。 吕氏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仿佛默认了。 朱元璋又道：“你让刘淳去杀那个宫女，这件事又如何解释？” 吕氏稍微一震，这件事还真的被查出来了，但继续不说话，也不想解释，毕竟现在说再多也没用，死是一定要死了。 “你这个毒妇！” 朱元璋看到她不肯开口，满肚子的不爽，有气也得不到发泄，愤怒道：“你给咱说话啊！” 吕氏就是不说。 “陛下，老奴能让她开口。” 云奇在后面走上来。 朱元璋怒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拖下去，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啊……” “陛下饶命啊！” “我们是无辜的，陛下饶命……” 那些和吕氏相关的人，或者吕氏娘家，及其所有亲戚，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拖下去干掉，顿时傻了眼，赶紧跪着用力磕头。 “全部带走！” 朱元璋寒声道。 蒋瓛让大殿的锦衣卫，把这些人都拖出去。 “哈哈……朱雄英死了，常氏死了，你觉得朱允熥还能活？” 吕氏终于开口了，冷眼地看向朱元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马上问道。 吕氏又不说话了。 朱元璋往深处一想，敬懿太子妃是在生下朱允熥不久之后逝世的，有可能在怀上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用过那个玉枕。 那么玉枕里面的蜈蚣，岂不是也会对朱允熥造成影响。 想到这一点，朱元璋的怒火更盛，喝道：“蒋瓛，给咱打，狠狠地打，打到她愿意说为止！” 锦衣卫把吕氏丢在地上，马上有人拿来皮鞭，用力地抽打其后背，一道道鞭痕，很快在后背上出现，不过片刻，吕氏皮开肉绽。 刚醒来的吕昱，看到这一幕，又被吓晕过去。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头皮发麻，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下去，又在想吕氏到底做了什么，能惹得朱屠夫如此愤怒。 “陛下，打晕了！” 蒋瓛道。 朱元璋恶狠狠道：“泼醒，再打！” 哗啦啦…… 一盆水泼下去。 吕氏恢复清醒，但是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痛，却忽略了疼痛，狰狞地笑道：“你打死我吧，只要我死了，会有人帮我报仇！” 朱元璋马上想到，蒋瓛说过，吕氏背后可能还有人指点，冷声道：“你背后还有什么人？允熥到底怎么了？” 吕氏闭上双眼，好像做好了，继续挨打的准备。 “再打！” 朱元璋恨得咬咬牙。 有些事情近在眼前，但就是得不到，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蒋瓛提起皮鞭，再抽打在吕氏身上，刚开始吕氏还皱眉忍痛，但到了最后，再无任何动静，连忙探了探鼻息，摇头道：“陛下，打死了！” 吕氏被活活打死了！ 吕家那些人，身体一软，跪也跪不稳。 这他喵的，也太吓人了！ 朱元璋回过神来，打死了吕氏，又丢失了些线索，暗怪自己气在头上，让锦衣卫下手重了，狠声道：“把吕家的人拖下去，全部严刑拷问！” “不要啊！” “陛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和我们无关！” 吕家那些人，又在苦苦哀求。 朱元璋没有心慈手软，看到人被拖下去了，又来回踱步片刻，实在担心朱允熥的身体情况，连忙道：“来人，带允熥进宫，再把太医找来。” 半个时辰后。 “皇爷爷，找我有什么事？” 朱允熥走进大殿，看到地面的血迹还在，明白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再往蒋瓛看了过去。 蒋瓛微微点头，他顿时明白，应该是和吕氏相关的事情。 朱元璋道：“咱把吕氏，活活打死了。” “多谢皇爷爷！” 朱允熥坦白道：“本来孙儿不想麻烦皇爷爷那么快，想暗中找到证据，再告诉皇爷爷。其实当年大哥去世之前，和孙儿说看到一条蜈蚣，在母妃身上爬出来，大哥病重的时候，也看到过有蜈蚣钻进玉枕之中，只是吕氏一直都在，大哥不敢声张。” “咱的大孙！” 朱元璋鼻子一酸，有点想哭了。 吕氏那个毒妇，把她活活打死，算是便宜她了。 他就应该，让人捉几百上千条蜈蚣回来，把人活活咬死才对。 朱允熥又道：“其实孙儿还知道一个秘密，四年前吕氏处置一个宫女，这件事被孙儿偷听到了，后来小弟进宫，孙儿就知道小弟是亲弟弟。只是当时吕氏对孙儿管得很严，孙儿胆子又小，想见皇爷爷一面又很难，很多事情都不敢告诉皇爷爷。” “允熥，是咱亏待你了。” 朱元璋惭愧道：“快过来，让咱看一看。” 朱允熥走到朱元璋身边，刚站稳，他就把朱元璋拉住，坐在软榻上。 “咱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妃和大哥，是咱糊涂了。”朱元璋抓住朱允熥的手，这次真的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些确实是他的责任。 当初觉得朱允熥有点呆，不太聪明，朱元璋就不重视这个孙儿。 如果他肯早点重视，就不会拖到现在，才发现这些事情。 朱允熥轻声道：“皇爷爷要管理整个大明，就算看不到孙儿，也是正常的。” 朱元璋一听，哭得更伤心。 自家的孩子都管不好，他有什么脸去管大明？ 朱允熥轻轻地擦去皇爷爷脸上的泪珠，鼻子一酸，也想哭了，长了那么大，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被皇爷爷这样对待。 “陛下，太医来了。” 云奇实在不想打扰他们，但好不容易把已经下班的太医吵醒，带了进宫，怎么也得先给朱允熥检查一下身体。 “快带太医进来！” 朱元璋把吕氏的话，简单地说了说，又道：“乖孙，让太医为你检查，否则咱不放心。” 虽然吕氏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但发生这种事情，他真的很担心朱允熥的身体，会有隐藏的问题，不想再对不起标儿。 朱允熥微微点头，跟随太医到了一个房间里，脱掉衣服，被太医认真地检查一遍。 第94章 工具人的觉悟 最后检查的结果，朱允熥什么事都没有。 朱元璋不由得在想，吕氏是不是故意吓唬自己，即使死了，也要制造一点麻烦，经过太医的再三检查，朱允熥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他这才暂时放下顾虑。 “已经不早了，允熥先回去吧！” 朱元璋又道：“安排几个人，保护允熥回去。” “孙儿先告退！” 朱允熥说完，便走出大殿。 一下子解决了太子妃，还处理了和吕家相关的那么多人，造成的影响不会小。 这件事属于皇家隐秘，他不打算对外公开，还得想办法怎么把外面议论的声音压下去，还有朱炫的身份，到了这个时候，不想再隐瞒了。 本来还想把吕氏留给朱炫收拾，得知吕氏害死了朱雄英，马皇后的死，也可能和吕氏有关，朱元璋再也忍不住。 “云奇，你放出消息，乖孙是标儿的亲儿子，咱要为乖孙正名。” 朱元璋平复一下心情，又道：“明天一早，外面肯定有很多传言，你和蒋瓛处理一下。” 云奇点头道：“是，但是东宫那边……” “一切照旧吧！” 朱元璋没有要对朱允炆兄弟几人动手的意思，是吕氏的错，和那几个孩子无关。 何况还有几个孙女，住在东宫，还是照旧，但是从现在开始，东宫肯定会比以前更冷清。 又过了一会，蒋瓛进来道：“陛下，吕家那些人，臣初步拷问了一遍，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只说了吕氏让他们烧一本书那件事，其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朱元璋皱起眉头，在想吕氏这是故意吓唬自己，还是确有其事？ 但吕氏能制造那种意外，杀了老太医…… “继续派人去苗疆，找一些会蛊术的人回来，再对背后的人，追查到底！” 朱元璋怒气还未消，又是杀气腾腾道：“让咱查到背后的人是谁，咱要灭他九族。” “是！” 蒋瓛又下去忙活。 看到朱元璋坐在软榻上，心口起伏得厉害，云奇连忙道：“陛下消消气，如果让小皇孙知道，肯定又会来唠叨陛下，不注重身体了。” “咱知道！” 朱元璋想到小乖孙，才把心胸里的这口浊气吐出来。 但发生这种事情，如何能消气，就算杀再多的人都消不掉，唯有尽可能稳住情绪。 —— 朱允熥刚到家里，就看到蓝玉急忙地来了。 “允熥，你没事吧？” 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今晚的事情而来。 事情才发生没多久，蓝玉已经知道了，可见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 今天晚上的事情，肯定会传遍朝堂。 “舅姥爷，我没事！” 朱允熥微微摇头道：“吕氏一家，全部没了，朱允炆大概会被完全冷落，我母妃和大哥的仇，也算报了。” 他就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说，也是第一次对舅姥爷坦白。 “什么！” “吕氏那个毒妇，她怎么敢的？” “不行！我这就带兵，闯诏狱，亲手把吕家的人全部杀了。” 蓝玉怒发冲冠，气冲冲地往外面跑。 不亲手灭了吕家满门，他都对不起朱标和常氏。 “舅姥爷，不要乱来。” 朱允熥拉住他的手，阻止道：“你这样做，就是造反，我的事情，我都解决了，吕家肯定活不下来，舅姥爷不能再冲动。” 蓝玉的气这才消得差不多，转身抱住朱允熥，感慨道：“允熥懂事了，这个报仇的手段，用的很漂亮，太子后继有人，他在天有灵，一定很开心。” 朱允熥听着这些话，再次心酸，轻声道：“舅姥爷，我想爹爹了。” 同时他的心里，还是很感激朱炫，没有小弟的帮忙，他的报仇计划，没那么快能实行。 蓝玉觉得这个孩子，承担得太多了，不过苦尽甘来，吕氏都没了，接下来能上位的，岂不就是自己的乖乖外甥孙。 想到了这些，他欣慰地笑了，淮西勋贵，应该能保存下来。 —— 朱炫没有去大殿，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严冠回来把全部事情，都和他说了说。 这件事算是在朱炫的引导下，进行到了这个程度，他也需要知道结果。 严冠早就不把朱炫当作小孩子，所以没有隐瞒，该说的都说了。 “好狠的毒妇！” 朱炫得知吕氏那些手段，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按照二哥的说法，当初他的娘亲，就是被吕氏赶出去，难产死了之后，舅舅一家都被吕氏杀了，所幸自己遇到皇爷爷，最后又回到宫里。 “吕氏最后被陛下活活打死了。”严冠补充道。 “她死就死了。” 朱炫不在乎吕氏的死活，对她没有任何好感。 严冠又道：“还有一个消息，石墨大概在三天之后，能送回到应天府。” “真的？” 朱炫把刚才的郁闷，直接丢到脑后，对比之下，还是发展科学比较重要，道：“先放在二哥……不对，先送到你们镇抚司衙门。” 朱允炆完全没希望了，朱允熥会成为登基的大热门。 他也得小心一些，万一二哥也是那种人，觉得自己受宠，会威胁到继承人的位置，将来还很麻烦。 知道自己是亲皇孙之前，朱炫完全不考虑这些，但知道之后，性质不一样了，以自己的受宠爱程度，还生活在皇家，什么都得小心。 一定不能飘了！ 严冠应了一声，便退下去。 朱炫的心情平静了一会，再摊开纸张写书。 存稿已经没了，今天再不写，后天就没办法更新，不过写完之后，他还拿来一支炭笔，这是他让侯显做的，类似铅笔的东西，在纸张上面写写画画。 侯显把原稿抄完了，朱炫也画了一部分内容。 “侯显，你先看一看。” 朱炫把画出来的图纸，递过去给侯显。 “奴婢明白了！” 作为一个工具人，侯显的觉悟还是很高，一看就明白，接下来又要他充当一次工具。 小皇孙应该还会做出一些，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他带着学习的想法，认真地看了一会，只见上面画的东西，完全看不懂是什么。 “要造枪，首先得标准化。” “无缝钢，拉膛线，需要机床，这个得用电气化，做一个发电装置应该不难吧？” “做几个线圈，水力发电就好。” “然后是炼钢……” 朱炫一边画接下来的图纸，一边自言自语。 所说的内容，侯显又是完全不懂，但是找来纸笔把朱炫说的话抄下来，免得到时候被别人问起，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第95章 大BOSS的潜质 次日一早。 朝中又传出一个重磅消息，就是太子妃吕氏，及其吕家，还有所有与吕家相关的人，全部被锦衣卫带走，原因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锦衣卫不会传出去，朱允熥他们，和蓝玉等人，也不会对外乱传。 淮西勋贵得到朱允熥的吩咐，知道需要帮陛下保密，没有人敢对外传播，朝中知情的人少之又少，但陛下这样做，一定有理由。 还有不少官员，暗地里都在打听，但锦衣卫和云奇他们，一个字都不对外透露，还有御史台那些言官，准备上奏陛下，公开原因，请求放了那些无辜的人。 “进谏放人？” 沈倩得到其他同僚的邀请，果断地摇头拒绝道：“我还不想找死。” 这种事情，哪能随便进谏。 如果陛下愿意公开，还需要他们进谏？肯定涉及某些皇室秘闻，陛下不想公开。 整个朝堂，暗地里议论纷纷。 不仅是大臣，那些皇子也如此。 大本堂里面，一些关系比较好的皇子皇孙，刚回来就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昨天的事情。 朱炫看到二哥回来了，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再问一遍昨天的情况。 朱允熥悄声地，把知道的，都和他说了说。 “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朱炫又担心地问：“二哥你的身体没事吧？” 朱允熥摇头道：“昨天皇爷爷让太医来为我检查过，一点事都没有，可能是吕氏最后为了吓唬我们，故意这么说，小弟放心吧。” “苦了二哥！” 朱炫说道。 朱允熥感激道：“还是多谢小弟，要不是你，我还做不到那么多。” 如果不是朱炫帮了他，可能会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就在此时，大本堂突然安静下来，那些皇子皇孙，同时回头往大门看去，只见朱允炆和朱允熞兄弟走了进来。 朱允熞就纳闷了，怎么一大早回来，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 昨晚母妃被皇爷爷带走，现在还没回来，他也搞不懂发生什么，正要坐过去和朱允熥他们玩闹时，但朱允炆一把抓住他的手，拖着往前面走。 “大哥……” 朱允熞还是有点怕了大哥。 特别是发生过昨晚的事情，大哥整个人都变了，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他就是怕了这种阴沉，本想反抗的，但是注意到朱允炆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冷，当即怂了，只能被拖着走。 朱允炆也有消息渠道，知道昨天皇爷爷把母妃带走，大概是永远回不来。 据说昨天的事情，还和朱允熥有关。 但不管怎么样都好，母妃是肯定没了，所幸的是，皇爷爷没有杀他们。 朱允炆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再也不允许朱允熞和朱允熥他们混在一起，他还想为母妃报仇。 哪怕以后当不成皇帝，他也要想办法报仇。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朱允炆好像瞬间成熟了，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忍耐，否则会活不下去。 朱允熞怕了自己的亲大哥，安静地坐在身边。 他还是弄不清楚，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母妃怎会不回来了？ 看到朱允炆这个表现，朱炫的小心思又活跃起来。 这样的人，一般很能忍，以后有发展成为大BOSS的潜质，但是怎么才能彻底解决这个大BOSS？朱炫现在还没有头绪。 皇爷爷不想对朱允炆怎么样，只是继续冷落。 朱允炆还是可以上学，能正常地居住在宫里，朱炫明白皇爷爷其实还念旧情。 朱允熥他们，很快把目光从朱允炆身上收回，很快就看到齐泰来了，得继续上课，有些事情，散学回去再讨论。 早上的议论，便如此过去了。 朱元璋那边什么后续都查不出来，但并没有让锦衣卫放弃，一直在追查。 下午散学的时候，朱炫又跑去找朱元璋，知道皇爷爷肯定很郁闷，甚至气愤，他要再治愈皇爷爷，好好地安慰。 看到小乖孙来了，朱元璋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他抱住朱炫，说起了大孙雄英小时候的事情，听得朱炫很入迷，又乖巧地再安慰皇爷爷。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好几天。 云奇开始散布，关于朱炫身世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也很简单，直接说朱炫就是朱标的亲儿子，但是很多大臣，包括那些皇子，就算不用这个消息，基本都能判断朱炫和朱标的关系。 因为两者长得，实在太像了。 朱炫对于外面的传言，满不在意，他们想怎么传，随便怎么传吧！ 这天一大早，他又请假出宫，再去大明书屋看看情况。 正好在今天，朱松回来了。 “二十叔！” 朱炫看到朱松时，开心地喊了一声。 可算等到他回来了！ “小允炫，想不想我？” 朱松哈哈一笑，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特别是看到小侄子刚才的欣喜，心里有些暖，续道：“没想到我不在一段时间，还发生那么多事情，吕氏被捉了，还有几个倭人敢来我们书屋闹事。” 他是昨天回来的，早就把所有事情，都了解一遍。 来进贡的使臣，半个月前就回去了 至于那些倭人，肯定活不成，蒋瓛不会让他们回倭国。 倭国会不会来报仇，就不得而知。 就算会，现在那些倭人，还不是大明的对手。 “当然想，二十叔在外面，做得如何了？” 朱炫连忙问道。 朱松说道：“我们应天府治下八个县，全部开了一家书屋，我们的报纸，会送一部分去这八个县，距离不是很远，可以送去。至于应天府之外，我在江南地区，成功地开了第一家书屋，下个月就能盈利，其他地方也在计划中……” 他也得说一遍开分店的情况。 “辛苦二十叔了！” 朱炫又道：“二十叔在城外，有没有地？” “有一块，父皇早些年，赏给我们皇子的，基本每人都有，但我比较倒霉，得到的是贫地，种不了庄稼，怎么了？” “贫地最好。” 朱炫眼前一亮，又问：“旁边有没有河流？” “有！” “二十叔，你那块地，租给我行不行？我想借用。” “说什么租，小允炫想要，随便拿去用，二十叔不收钱。” 朱松豪气地说道。 最近被朱炫带着，赚了不知道多少钱，区区一块贫地，送给朱炫都没所谓。 第96章 格物致知 当天晚上。 朱炫回到小院子后，把接下来想要成立的工厂布局设计一下，将设计简图画下来。 二十叔直接给了地，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尝试发展工业，不仅是炼钢，还会用来做军火、发电，以及做其他试验等等。 “书屋能赚钱了，研究的经费投入，基本不需要顾虑。” “我现在四岁，把这些知识教下去，发展到我十四岁的时候，工业应该有一定的规模。” “我就能用坚船利炮出海，先灭了倭国。” “前期我自己琢磨研究，等技术都成熟得差不多了，就把这些交给皇爷爷，必须得和皇爷爷合作，才能把工业发展起来。” “侯显！” 想到最后，朱炫又喊了一声。 侯显还在抄写故事书，闻言连忙起来道：“奴婢在！” 工具人的觉悟，瞬间又觉醒了，他知道小皇孙接下来，可能要做一件大事，表现得很配合。 朱炫将设计图摊开，详细地和他讲解一下，工厂各个分区的功能，又把一些炼钢、发电机、机床等东西，都说了说。 侯显完全听不懂是什么，但不妨碍他先记住。 作为一个武林高手，他的记忆还是挺好的，听朱炫简单地说了两遍，基本能记下来。 朱炫还会把自己还记得的，那些物理和化学知识，和侯显全部讲解一遍，就当作是上课那样。 只要将原理都学过来了，侯显就能理解炼钢等东西。 眨眼间，又过了半个月。 期间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朝中逐渐恢复平静，没有议论的声音，书屋发展得很好，也没有任何问题。 “小皇孙懂的真多！” 听了半个月的课，侯显心里，对朱炫佩服得不行。 他觉得小皇孙一定是天上星宿下凡，不然哪里懂得这么多东西，他还把那些原理，简单地测试过，都可以变成现实。 “侯显，我把你当作自己人，才将那么多事情告诉你。” 朱炫郑重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得给我保密，告诉所有人，那些物理和化学知识，是你从那个师父身上学来，然后又教给我，对了我给这些知识，起了个名字，就叫做格物致知。” “奴婢知道了！” 侯显拍着心口保证。 不过他心里在想，就算把所有承认是自己的，外面的人会相信吗？ 也不管相不相信，按照小皇孙说的去做即可。 “明天一早，我们出宫，建设我们的工厂。” “工匠之类，我已经让二十叔找好了，明天就是你表现的时候。” “好好干活！” 朱炫站在软榻上，拍了拍侯显的肩膀。 小孩子就是麻烦，身高不够，年纪不大，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侯显还得躬身弯腰，让小皇孙能拍到自己的肩膀。 次日，早上。 朱炫请假出宫，先去找到朱松，让他领路。 他们乘坐马车，从安德门出去，走了不一会，终于来到朱松那块地上，这里有一座小山，一条小河从山谷里穿过，往下流淌，地势和落差都有了。 这条小河不算太大，修筑一个大坝应该没问题，又不会对下游的用水造成影响。 这里虽然有河流经过，但大部分是那种，石头很多，泥土极少的贫地，不太适合耕种，下游也没多少农田。 再加上这里，大部分是朱元璋赏给朱松的地。 朱松没有耕种，这里就和丢弃的差不多，在这些条件的叠加之下，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 “二十叔这块地，不错啊！” 朱炫左右看了一遍，满意地说道。 朱松无奈道：“这块地一点都不好，我几次要租出去，但那些佃户过来看到是这种破地，根本没有人愿意要，这也是你二十叔那么穷的原因。” 朱炫自信道：“二十叔放心，以后这块地，不会穷的，侯显你安排一下，我们动工吧！” “是！” 侯显拿出各种设计图纸，安排带来的工匠，让他们划分不同的区域，在这里建造工厂。 “小允炫，你们要做什么？” 朱松奇怪地问。 侯显懂事地走过来解释道：“回韩王殿下，我向小皇孙提供了一些，炼钢和发电的技术，小皇孙觉得对我们大明有好处，就想尝试着做出来试试。” “什么发电？” 炼钢是什么东西，朱松可以理解。 但发电…… 在这个年代的人认知里面，电就只有雷电这个概念。 发电又是什么东西？ 侯显的作用，又发挥出来，从身上拿出其他的图纸，为朱松讲解一些格物致知的知识，他直接化身成为一个科学家。 朱松：“……” 说的都是啥啊？ 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这要比齐泰在大本堂，讲解那些经义深奥多了，听得他一头雾水。 “殿下明白了吗？” 侯显讲解完了一部分，又恭敬地问。 朱松回过神来，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你们继续。” 侯显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继续去指挥干活。 朱松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又问朱炫，道：“小允炫，你听懂了吗？” 朱炫似懂非懂道：“应该懂了。” 朱松摸了摸下巴，回头看向侯显的背影，奇怪道：“小允炫，你这个贴身太监，懂的东西未免太多了吧？” 即使工部下面的工匠，也说不出这么多，听起来就很厉害的东西。 “二十叔，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朱炫只能这样解释。 朱松秒懂，真的不在意。 他们把侯显留在城外，再回去城内，回到书店查账、分钱等。 朱炫又写了一些科普文章，继续交给张武印刷。 要建造工厂，也得需要时间。 建造的期间，朱炫还让人上山，收集树脂。 主要是松香。 要把天然树脂做成塑料，朱炫自问还没有这个技术，但是利用一下，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建造一个工厂，花费还是挺大的。 这几个月里面，朱炫赚到的钱，几乎都砸进去了。 又过去了很久，时间已经进入到洪武二十九年的十月份，应天的天气，逐渐转凉，虽然还没下雪，但是已经很冷了。 朱炫带上朱松，再来到工厂。 一座完整的工厂，在侯显监工之下，出现在城外。 已经完工的部分作坊，开始研究制作生产，工人们根据侯显的指导，做出第一批水泥，现在做着水泥板，再用水泥把工厂内外都铺一遍。 第97章 科学家侯显 “小允炫，这是什么东西？” 朱松刚走进工厂，就看着那一袋袋灰色的尘土，好奇地问。 还不等朱炫开口，侯显首先回应道：“回殿下，这些叫做水泥。” “水泥？” 朱松听不懂，再问：“有何用？” 侯显指了指地面道：“我们脚下踩踏的，就是用水泥铺设而成，还可以用来修筑墙体，建造房屋等，水泥混合砂石，再加上一些钢筋，还能做成石柱，坚硬无比，砸也砸不碎。” 还有那么神奇的东西？ 朱松惊了！ 他用力踩了两脚地面，那些水泥果然坚硬无比，和石头一样。 小允炫这个工厂，有点意思，不是心血来潮，砸钱进去随便玩玩，而是真心想做点什么东西。 “你们这些石板，就是用水泥、钢筋和砂石做成的？” 朱松看到旁边，还放着一些水泥板，好奇地问。 “没错！” “这又有什么用？” “拦截河流，筑成大坝，发电用的。” 侯显在朱炫身边，又学习了几个月，那些科学知识，学得更多，也更深入。 如果把一身太监的服装换掉，穿上一件那种白大褂，还有一种古代研究院科学家的感觉。 听到又是发电，朱松连忙打住，不再追问下去。 上次问一下有什么用，侯显就解释了一连串，什么线圈、磁感线，电磁效应等东西，听得他糊里糊涂，不想再听了。 “不过你们拦截河流，修筑大坝，让下游的人怎么用水？” 朱松又担心道：“如果让父皇知道，小允炫要小心了，会被打屁股。” 朱炫解释道：“现在秋冬时节，庄稼已经收成，百姓的农田暂时不需要用水，我们拦截大坝，也不是单纯的拦截，会放水出去，绝对不耽误下游用水，二十叔请放心吧！” 不会耽误就好！ 朱松对工厂，还是挺感兴趣，又问：“小允炫你做的这些东西，以后能有什么用？” “以后的用处大了，我们能通过这些东西，改变大明朝。” 朱炫肯定道。 “真的？” 朱松眼前一亮，笑道：“那你打不打算，带上二十叔一起玩？” 朱炫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道：“二十叔对侄儿那么好，当然没问题，只是前期需要投入很多钱，我的钱几乎都投进去了。” “没事，你二十叔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除了钱，还需要什么？” “煤矿、铁矿，还有石墨……” 朱炫把最需要的东西，简单地列举几个。 朱松：“……” 他发现自己除了煤和铁，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涨知识了！ 既然决定了要入股，朱松也不含糊，他们直接回去签合同，再投钱进去作为研发经费，先把那个大坝和发电机做好，再去炼钢。 不过做发电机的同时，他们又安排人去开挖天然磁铁矿，得到足够的磁铁，再做铜丝，制造线圈等等。 朱炫干脆让侯显常驻工厂，没啥事都不需要回来。 宫里面，还有宫女伺候。 工厂里的工作，有序地进行，但是很烧钱，朱炫只能把自己卖书的收益，全部投入到工厂里，所幸的是吴贞又发掘了两本爆款的新书。 收入和支出，暂时处在平衡，不至于没钱研究。 为了把物理和化学发扬光大，朱炫还让侯显，找了一些比较聪明的学生，把知识传授下去，教给更多的人，一起做研究。 就在朱松入股的第三天，水坝正式开始动工…… —— 时间来到十二月底。 应天终于下雪。 水坝建造成功后，朱炫去看过一次，发电机的技术，还在调试，大坝暂时还没有启用，接下来怎么做，就交给侯显他们折腾了。 朱元璋在岁末，终于空闲下来。 朝中官员，也准备沐休，回家过年，皇宫里面，一片热闹的景象，甚是喜庆。 今年虽然发生了吕氏的不愉快事件，锦衣卫一直追查不到线索，但朱元璋暂时放下这些，按照惯例在御花园，举行一个家宴。 因为税务和盐务的改革，还有大明书屋赚到钱了，朱元璋现在也更有钱了。 今年的家宴做得很盛大，所用的食材，要多名贵，就有多名贵，在那些皇子皇孙的印象中，老朱已经很久没这样奢侈过了。 傍晚时分，家宴正式开始。 朱元璋拉住朱炫的小手，来到御花园，其他的皇子皇孙，早已经在等候，见状纷纷起来行礼。 “拜见父皇。” “拜见皇爷爷。” 能来赴宴的，不只是皇子，还有皇女。 朝中的公主和郡主，还有老朱的孙女等等，人还挺多，老朱家，不仅是朱元璋本人，就连朱炫的其他皇叔，都特别能生。 藩王外出就藩，需要留下部分子嗣在京师。 今晚参加家宴的皇孙，大部分是这个群体。 朱炫可以看到，朱允炆也来了，但是带着两个弟弟，坐在一个角落里，和众人显得格格不入，也没有人理会他们。 “乖孙，坐在咱身边。” 朱元璋说道。 不过他这句话刚出口，在场的其他皇子皇孙，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朱炫身上。 他们早就听说过，朱炫特别受宠。 家宴了，还能坐在老朱身边，这得让多少人羡慕。 朱炫被他们的眼神，看得浑身难受。 以前他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只是个被捡回来的孩子，现在知道是亲皇孙了，想法会不一样，需要顾及的东西很多。 “皇爷爷，我想去二哥和大姐他们那边。” 朱炫不得不拒绝，抬起头期待地往朱允熥，还有几个朱标女儿的方向看去。 朱标有四个女儿，年纪比朱允熞还要小，但都是朱炫的姐姐。 “那就去吧！” 朱元璋看到乖孙懂事，重视亲情，直接同意了。 朱炫欢快地跑过去，又礼貌道：“二哥、大姐、二姐……” 他逐个打招呼。 四个小姐姐，都很喜欢这个小弟弟，让朱炫留在身边。 “开始吧！” 朱元璋高声道。 徐兴祖带领一群御厨，将今晚的酒菜送来，家宴正式开始，皇子皇孙们知道，今晚也算是团圆饭，都主动地起来敬酒，说两句祝贺的话。 朱元璋很满意，也很高兴，吃饭之余，还给他们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冬日的寒冷里，多了一丝丝暖意，很舒服！ 不过家宴的热闹氛围，在朱允炆看来，很刺眼，他的心里，连皇爷爷都恨上了。 第98章 背后的人 家宴结束。 朱允炆带着两个弟弟，回到东宫。 他们在东宫，找了个房间，暗中做了一个灵堂，上面放着吕氏的牌位，回来之后朱允炆首先给吕氏磕头，也让两个弟弟磕头。 “大哥，我们母妃，真的死了？” 朱允熞这段时间，也沉默了很多，大概是因为知道吕氏死了，一时间接受不到这个事实。 作为一个熊孩子，他能沉默下来，这是很难得的事情。 朱允熙比起朱炫，还年长一岁，但他现在不是很懂，为何母妃无缘无故就没有了，其实朱允炆还弄不清楚具体原因。 只知道，一定是被朱元璋杀了。 “母妃……死了！” 朱允炆站起来，郑重道：“以后就只剩下我们兄弟三人，允熞你不能再乱来，我们以后，还要为母妃报仇！” 朱允熙懵懵懂懂道：“什么是报仇？” 朱允炆也不和他解释什么，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还能居住在东宫，但未来不一定，说不定也会被杀，你们再不懂事，以后谁为母妃报仇？” 说到最后，他拍了拍朱允熞的肩膀，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 两个弟弟留在灵堂内，很是茫然，最后看向吕氏的牌位，跪下来再拜了拜，也就回去休息。 这件事情，朱允炆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一定要做点什么，为吕氏报仇，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怕。 “你真的想报仇？” 便在此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在朱允炆身后响起。 朱允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男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听了对方的话，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他不知道，也不认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是母妃背后的人，至于母妃背后为何还有人？这个对他而言不再重要。 —— 洪武三十年的第一天。 朱炫的穿越之旅，踏入了第五个年头，再有几个月，他就五岁了，身体比半年前，又长高了不少，身材挺拔，又很俊俏。 新年的第一天，朱炫先去陪一陪皇爷爷，再出宫找徐妙锦和沐沅君玩了半天，最后又回来见皇爷爷。 朝中的官员，基本沐休了。 三个阁老也是这样，回家陪妻儿老小。 朱元璋一个人在宫中，闲来无事，就到了文华阁，找来沐休之前没有处理好的奏章，翻开看了看。 外面还在下雪，文华阁内，得烧一个炭盆取暖，但取暖的同时，又要注意通风，所以这个炭盆带来的效果一般般。 朱元璋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衣，这样才能保暖。 朱炫回来后，找了好一会，才在文华阁找到皇爷爷。 “皇爷爷！” 他首先走过去，坐在老朱身边，轻轻地拨弄一下炭盆，让炭火烧得更旺，更暖和一些。 朱元璋放下奏章，笑了笑道：“乖孙不去找徐家和沐家的丫头玩？” “孙儿陪两位姐姐玩了一会，想起皇爷爷一个人在宫里，就马上回来。” 朱炫抱住朱元璋的手，轻声道：“皇爷爷，今天休息，就不要再看奏章了。” 他也知道，朱元璋没啥事做。 除了去后宫逛逛，就只有看一看奏章。 但是这个年纪了，去后宫也干不出什么事来，最多就是和妃子聊一聊天，但又不太喜欢和她们聊一些八卦，最后就来看奏章。 听了乖孙的话，朱元璋感到心里暖洋洋的，笑道：“咱不看了，今天只陪乖孙，好不好？” “好啊好啊！” 朱炫雀跃地跳起来，又问：“皇爷爷怕不怕冷？不怕的话，我们去外面堆雪人好不好？” “咱不怕！” 看到孙儿，轻轻地摇摆自己的手，朱元璋开心道：“咱就帮乖孙堆雪人。” 云奇看到他们想要玩雪，赶紧出去找来锦衣卫，将宫门外面的积雪聚集起来，任由他们玩。 一个小雪人，出现在宫门前面时，已经是傍晚了。 “冷不冷？” 朱元璋抓住朱炫通红的小手，放在自己怀里取暖。 朱炫摇头道：“孙儿不怕冷，只是太过贪玩，让皇爷爷受冷了。” “哈哈……真乖！” 朱元璋拉住他的手，回去寝宫的暖阁内，轻轻地拍一拍手，马上有人送来热汤，又道：“皇爷爷年纪大了，堆一个小雪人，就累得气喘吁吁。” 老朱确实年纪大了。 朱炫回想了一遍，今年已经是洪武三十年。 如果没有其他意外，明年朱元璋就要死了，但他的存在，就是个意外，再看现在的朱元璋，精神饱满，明年肯定不会有事。 “皇爷爷还是壮年，一定是今天看奏章，看累了。” 朱炫说出这句话之后，又在想，得另外想个办法，再帮朱元璋养好身体。 他不懂怎么养，但是其他人懂。 大明也有一些比较长寿的人，比如武当山上那个张三丰，据说生于宋末元初，直到后来的朱棣，还让人去拜访。 活得有多久，朱炫都不知道怎么计算。 除了张三丰，还有一个叫做刘纯的人，是个医生，生于元至正年间，死于明弘治二年，一共一百二十六岁。 这种寿命，对于古人来说，几乎是不会存在的。 朱炫在想，一定得把他们找回来，帮皇爷爷养生。 等会就回去，让严冠找人。 朱元璋笑道：“咱不是壮年了，只希望能看到乖孙长大，再无遗憾。” 朱炫回过神来，轻声道：“皇爷爷一定可以，还能看到孙儿的孩子出生呢。” “如果可以，自然最好。” 朱元璋哈哈一笑，又道：“徐兴祖，晚饭准备好了吧？咱乖孙饿了。” “准备好了！” 徐兴祖赶紧往御膳房跑去。 等了不多久，就有人把饭菜端上来。 担心饭菜会凉了，他们冬天用的碟子，里面还是中空的，放热水进去保温。 “爷爷，吃鸡腿！” 朱炫夹起一个鸡腿，送到朱元璋的碗里。 “乖孙也吃。” 朱元璋把另外一个鸡腿，给了朱炫。 爷孙俩就是如此，开心地吃完这顿晚饭，暖阁内还是挺温馨。 云奇站在一旁侍候，看到两位主子开心的模样，他也脸带微笑，偶尔讲一两个笑话，或者说一些逸闻趣事，当作是晚饭的节目。 第99章 工厂的发展 晚上。 朱炫回去后，首先把严冠找来，让他去找刘纯和张三丰。 后者可能不容易找，就算找到，也难以说服下山来帮自己，但是前者应该没问题，严冠得到命令，赶紧安排人去寻找。 “小皇孙！” 侯显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根钢管，还有一条简单的弹簧，以及两个子弹壳和子弹头。 工厂成立以来，他一直在外面忙活，指导那些工人制造武器，或者教授格物致知的知识，也是刚回来不久，把他们目前的成品带回来了。 朱炫见了眼前一亮，拿起那根钢管，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发现里面，就连膛线也拉好了。 “真的是无缝钢管，你们钻出来的？”朱炫问道。 要做枪管，最好还是用无缝的，不然很容易炸膛。 他还准备制造真正的子弹，而不是单纯的用火药和铁珠，作为弹药。 弹簧在枪械里面，也是重要的一环。 要制作合适的弹簧，还是很讲究，含碳量得不多不少，过软过硬都无法用在枪械上面，另外还有子弹，这个也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同时还得标准化。 就是制造出来的所有子弹，都得和对应口径的枪管适配。 要把枪做出来，需要攻克的技术还不少，明初的工匠，有一定的火器制造基础，只要有足够的理论指导，还是能做出来。 “没错！” 侯显点头道：“我们把做出来的管坯，加热后，放在机床上，用那些工具钢穿孔，钻出来的。” 朱炫放下钢管，再压了压弹簧，问题似乎不大。 然后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弹壳和弹头，大小一样，符合标准了。 只要再生产一些零部件，就能投入制造。 朱炫要做的第一把枪，就是将来的步枪，跳过那些火铳和火枪。 “你们做得不错！” 朱炫满意地把东西放下，续道：“按照我的要求，把剩下的部件生产出来，再组装在一起，没问题吧？” “没问题！” 侯显拍着心口保证道。 朱炫想了片刻，拿来炭笔和白纸，又画了一个，左轮.手枪的图形，想要一个小巧的防身武器。 过去的大半年里，朱炫是和侯显，学了不少拳脚功夫，感觉还是不够。 正所谓，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有更好用的东西，怎能放过不用。 “把枪做好了，都测试过可行了，再来通知我。”朱炫又吩咐道。 “是！” 侯显接过图纸，郑重地收起来。 明天再去工厂，把这些都落到实处。 只要能做好了，侯显觉得，将来也是大功一件，还能改变整个大明。 朱炫又找来一张纸，继续写一些科普文章，天龙和名捕两本书，他推进剧情和节奏，把结局写完，已经完本了。 完本之后，还出版了全套的书，什么典藏版、珍藏版之类的，又大赚了一笔。 朱炫现在的主要想法，还是放在科普和武器上面。 写完了科普文章，朱炫交给侯显，明天出宫的时候，顺便送去给张武印刷。 现在不仅朝中官员沐休，就连大本堂也在放寒假。 在这期间，朱炫除了出宫，陪两个小媳妇玩一玩，就是留在宫里陪皇爷爷，放假的时光，过得还是很快，官员结束沐休不多久，就轮到寒假结束，大本堂也开始正常上课。 上课的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 侯显终于回来说，枪做出来了，他们都测试过，能用，不会炸膛。 朱炫听了，直接请假出宫，先找到二十叔，再一起来到工厂。 现在的工厂，比起过年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坝早就做好了，发电机之类的，也在正常运作，侯显还带人研究着蓄电池，目前的发电机，基本都是需要启动机床的时候才运作，不需要启动就停下来，没有蓄电手段。 他们现在能做的蓄电技术，只是把电能，转化为化学能，其他的还需要继续研究和攻坚，暂时做不到。 另外还有塑料和绝缘材料之类，技术人员还做不出来。 但是朱炫让人找来很多竹子，打通里面的竹节，将铜线塞进去，每一根竹子连接的地方，用松香等黏合，确保密封性，不会漏电，最后埋在泥土下面。 这是他们能做到的，防止漏电，保证绝缘的唯一手段。 那些电线，连接到兵工厂等几个区域。 朱炫把这里划分作几个范围，兵工厂正是其中之一，其他还有钢铁厂、发电厂、加工厂，暂时只有这几个，以后再扩展。 钢铁厂就是炼钢。 不过无缝钢是在加工厂里生产，最后送到兵工厂进行各种组装。 “小允炫，你这里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朱松左右看了一会。 他也有好几个月没来，差点还认不出来了。 特别是那个大坝，超出了他的认知，上面还有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走进里面，不懂的更多了。 那些转动得极快的机床，被制造出来的钢管，还有一颗颗子弹…… “二十叔，这就是我们稳定下来的工厂！” 朱炫也有很长时间没来了。 不得不佩服，侯显的能力，确实很强。 在他的努力之下，把一个超越时代意义的工厂建造起来。 侯显又带了他们，在工厂内逛了一圈，最后回到兵工厂外面。 几个工人，把造型酷似未来三八大盖的枪支，拿了过来，一共有三把，就放在眼前。 还有五把左轮.手枪，这是朱炫定制，准备自己用，或者送给皇爷爷和二十叔，虽然他们比较少有需要用到防身的机会，但拿一个玩玩还是可以的。 “小允炫，这就是你说的，那些武器？” 朱松拿起一把步枪，把玩了一会。 军中的火枪和火铳等，他是见过的，但是这些东西，和火铳之类区别很大。 “是啊！” 侯显首先回应，又问：“小皇孙，可以试枪了吗？” “可以了！” 朱炫微微点头。 侯显挥一挥手。 两个兵工厂的工匠上前，立好盾牌，其中一人再拿出五颗子弹，压在枪膛下面的弹匣中，再把枪栓一拉，便准备好了。 “开始！” 朱炫下令道。 第100章 打枪 砰…… 五声枪响出现，装进去的五发子弹，全部打完了，枪口还冒着白烟，弹壳散落地上。 一百步之外的盾牌，被打穿了五个小洞。 三八大盖的有效射程，在四百六十米，标尺射程高达两千四百米，不过超出四百多米，能不能打中目标就是随缘。 朱炫他们造的枪，当然比不上后来工业发达时期的三八大盖，射程打五折，也能在两百三十米内打中敌人，一百步外的盾牌，大概就一百五十多米，打穿是完全没问题。 负责试枪的那个人，把弹匣打空之后，习惯性地关上保险，退到一旁去。 过了好一会，朱松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赶紧来到盾牌边上，看到真的完全被打穿了，惊讶道：“小允炫，你们的火器，威力还那么猛？” 他们明军的三眼铳等，只是声音爆发起来比较惊人。 实际的杀伤力不太行。 特别是一百步之外，能不能打中人还是未知。 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步枪，一百步之外，还能轻轻松松地打穿盾牌，再看他们的发射方式，十分简单，只是把子弹压下去，扣一下扳机即可。 不需要装填火药，也不用压实子弹。 连药线也不用。 这种枪械，颠覆了他固有的认知。 朱松虽然没在军队里混过，但是见识还是有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枪如果能用在军中，他们大明军队，征服全世界都没问题。 “其实威力还算可以！” 试枪的效果，达到了朱炫的预期。 这样也只是，还算可以？ 朱松一怔，但不再纠结这些，搓了搓手问：“小允炫，我能不能试试？” “当然可以。” 朱炫答应道。 整一个工厂，朱松也有股份，也投入了不少钱，是这里的主人之一。 朱松不客气地拿起一把枪，在工匠的指导之下，将子弹压入弹匣，拉动枪栓，再打开保险，把子弹顶上膛，对准前面的盾牌。 “殿下，打枪也是有讲究的。” “需要三点一线瞄准。” “枪口的准星，这里的缺口，还有靶心，尽量把他们放在同一直线上，打出去的子弹才能更准。” 侯显指点着枪，把打枪的技巧，教给了朱松。 “好！” 朱松很快找到方法，把枪托放在肩窝，扣动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他耳边回荡。 后坐力一撞，还把朱松顶得身体往后仰，差点站不稳，连枪也拿不稳，刚才试枪的人，早就习惯这些，他还是第一次试，被吓到很正常。 不过子弹是打出去了，落在箭靶上，多了一个弹孔。 “中了，打中了！” 朱松把枪交给侯显，揉了揉被后坐力撞得有些发麻的肩窝，再走过去看了看那个弹孔。 这种枪，真的有那么厉害！ “小允炫，枪厉害是厉害，但撞得我也有些痛。” 朱松激动过后，又回来说道。 对于改善后坐力的技术，还得侯显他们慢慢研究，朱炫给不了相关的技术支持，不过拿起旁边的左轮.手枪，将子弹放进去，道：“二十叔可以试试这个，我叫做手枪，但有效射程不会很远，大概在三十步！” 左轮.手枪的有效射程，一般在五十米之内。 朱炫做这个出来，只是用作近身武器。 一把.手枪，如果能打出步枪的效果，放在现代社会也是惊人的。 朱松有了刚才的经验，知道怎么用，打开保险，来到箭靶三十步左右开枪。 这个手枪，可以装六发子弹。 打出了第一发子弹后，朱松发现后坐力不怎么样，只是手臂震动一下，兴趣顿时来了，于是连续开枪，把子弹都打完。 这个短枪的威力，远不如刚才的长枪。 三十步之内，六发子弹，只有四发能打穿箭靶，说明还有缺陷，稳定性不够，需要继续改进。 尽管如此，朱松很满意了，笑道：“小允炫，这个手枪，我喜欢！” “那就送给二十叔。” 朱炫大方道。 “真的啊？” 朱松爱不释手，很想再装子弹打枪。 朱炫道：“我们的工厂，二十叔也有一部分，拿走一些枪也没什么，只要二十叔别乱来，别传到外面就行，否则让那些凶狠的人得到，后果很严重。” 朱松自然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大明朝没有禁火器，但这种枪出现之后，禁止火器，很快会被父皇提上议程。 “小允炫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里我也有一部分。” 朱松摸了摸手枪，爱不释手，不客气地收起来，又道：“侯显厉害啊！什么都会。” 工具人侯显，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小皇孙懂了，他才会懂，笑道：“奴婢以前为了生活，什么都学了一些，有时候学的东西多了，自己又喜欢琢磨，就懂了那么多。” “是个可造之才！” 朱松竖起大拇指，又有些羡慕，小侄儿还有这种懂事的奴才。 朱炫建议道：“如果我们带皇爷爷来这里一趟，二十叔觉得怎么样？” “这个可行！” 朱松瞬间眼前一亮。 父皇看到他们做出威力那么强的火器，那是大功一件。 他终于明白，小侄子做那么多，为的是什么。 朱炫的身份算是直接公开了。 按照父皇的意思，大概率会隔代传，要传给太子大哥的儿子。 小侄儿是想，先为自己，赚点功劳。 这些都是功劳！ 还是能在父皇身边，站稳阵脚的功劳。 顺便还把这份功劳，分了一点给自己。 朱松瞬间脑补了那么多，就算不隔代传，太子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朱松对功劳之类，没多大感觉，但不要白不要。 “怎么带父皇来这里？” 朱松脑补完了，又觉得要带朱元璋出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朱炫暂时还想不到，各种功劳的事情，只是想发展工业，制造更好用的武器，闻言便道：“带皇爷爷出宫这件事，二十叔就交给我，侯显你安排人准备一下，皇爷爷来了之后，一定要把我们的东西展示出来。” “是！” 侯显点头道。 “二十叔还要参观吗？” “工厂看得差不多了，不用再看，我们回去吧。” “我要回去，劝说皇爷爷。” 朱炫也有自信，能带皇爷爷来这里，如果皇爷爷有时间，明天就能来了。 第101章 参观工厂 朱炫回宫里，首先找到皇爷爷。 工厂这件事，肯定瞒不过皇爷爷，他也没打算隐瞒，锦衣卫早就把工厂上报回去，只是朱元璋不去干预，也不过问。 这是朱元璋，对朱炫的信任。 乖孙很懂事乖巧，不会乱来，他觉得工厂就好像大明书屋，既然要做出来，应该有什么原因，等着乖孙向自己汇报结果。 朱炫今天回来就把整件事都告诉皇爷爷，又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问：“皇爷爷想去我和二十叔的工厂看一看吗？” 朱元璋抱起乖孙，放在自己软榻边上，问：“你们的工厂，是做什么的？” “现在是炼钢和发电，还有帮皇爷爷制造武器。”朱炫说道。 炼钢和武器，朱元璋都知道。 但什么是发电，他就完全不懂。 朱元璋也不纠结是什么，再问道：“你们怎么懂得这些？” 朱炫就知道，皇爷爷会问出这个问题，雀跃道：“因为侯显懂，他懂的东西很多，皇爷爷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带皇爷爷去工厂，让侯显为皇爷爷讲解。” 听到乖孙这么热情的邀请，朱元璋又想到，有一段时间没出过宫，不由得有些意动。 找时间出去转一转，似乎也不错。 “那就明天，可不可以？” 朱元璋揉了揉朱炫的小脑袋，现在的他，空闲时间还是挺多的。 “可以啊！” 朱炫答应道：“只要皇爷爷方便，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 邀请老朱出宫参观工厂，就那么容易成功，本来朱炫还在想，可能要劝说一会，哪想到都不需要劝说，直接同意了。 皇爷爷果然很宠爱自己！ 朱炫满心欢喜。 这些小欢喜，都被老朱看在眼内，哈哈一笑道：“云奇，安排一下，咱明天要出宫。” “是！” 云奇应道。 —— 第二天早上。 朱炫一早就起来了，穿上衣服，带上侯显来到朱元璋的寝宫大门前面。 他的小院子，就在寝宫边上。 出门拐个弯就到了。 “皇爷爷！” 朱炫等到朱元璋出来，欢快地跑过去。 朱元璋抱起他，只见云奇把车辇准备好了，就一起到马车上，又道：“出发吧！” “皇爷爷，还要去接二十叔。” “那就绕路，去一趟韩王府邸。” 朱元璋对外面喊了一声，又问：“乖孙和朱松的关系，有那么好？” 朱炫点头道：“孙儿不仅和二十叔关系好，以前和十八叔、十九叔也好，还有二十一叔他们，都和孙儿一起吃饭呢！” 一顿午饭，收服了那么多皇叔。 朱元璋佩服乖孙的本事，不过这样最好，以后那些皇叔，一定会拥护乖孙，和乖孙一起，镇守老朱家的大明江山。 出宫后，走了一会。 他们终于来到韩王府的大门外。 昨天得到朱元璋的同意，朱炫就让人去通知朱松，所以一大早，朱松就在门外等待，见车辇来了，连忙道：“拜见父皇！” “免礼！” 朱元璋点头道：“坐到车辇上，一起出发吧！” 朱松大喜过望。 父皇的车辇，以前只有太子大哥能坐，今天居然能体验一下，他这是蹭了小允炫的光，连忙爬了上来，一起出城来到工厂。 “父皇，到了！” 朱松说道。 朱元璋从车辇上下来，抬头往前方看去。 看到眼前的工厂时，他微微一怔，本以为朱松和朱炫叔侄二人，只是随便玩一玩，不是很放在心上，但是工厂的规模，让他惊了。 工厂外围，是高大的围墙。 地面踩踏的是水泥铺成的地板，当然朱元璋还不知道水泥是什么，只是感到好奇，放眼看去，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特别是旁边小河上，多了一个截水的大坝。 上面有几个水车似的东西在转动，水流在大坝上冲击下来。 “这就是你们的工厂？有趣！” 朱元璋饶有兴趣道：“能不能进去？” 朱松点头道：“当然可以！” 到了里面，他们首先去炼钢的作坊。 现在炼钢的效率不高，因为工匠和技术都很欠缺，要炼一根钢管，需要很长时间，朱元璋进去之后，正好看到钢水出炉。 那个画面，让他震惊。 炼钢用的，还是煤，这东西竟然能用？ 侯显又恰到好处地，在旁边讲解一下。 朱元璋和朱松一样，听得糊里糊涂，完全听不懂是什么。 看完了这里，他们再去发电厂。 这边就简单很多，主要的工作，是做铅酸电池，为将来蓄电做准备，侯显又介绍了一下电是什么，再让人打开旁边一个灯泡，再将门窗关紧。 灯泡的光芒，照明了整个黑暗的房间。 玻璃等东西，明朝已经有了，侯显只要找人订造一些灯泡外形的玻璃即可，钨丝是工厂的工人，自己炼制的。 “这东西，没有火，是怎么发光的？” 朱元璋震惊地问。 朱松昨天没看过灯泡，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往侯显看去。 “回陛下，这就是电的作用。” 侯显又要科普一下，什么是电。 朱元璋直接挥手，打断道：“咱听不懂，你也不用说了，这些电，能不能送到宫里去？” 这些玩儿，要比蜡烛、油灯等，明亮太多了。 如果能送到宫中，内阁的三个阁老，熬夜帮自己看奏章，也能方便很多。 侯显为难道：“电是通过外面的大坝，制造出来的，然后通过电线输送。目前我们还没攻克蓄电技术，做不出更好的绝缘技术，暂时无法往宫里送，电还很危险，火能烧毁一切，如果电利用得不当，也可以烧毁很多东西。” “孙儿一定会让侯显好好研究，尽快做到，把电送进宫里。” 朱炫补充说道。 “无妨！” 朱元璋回想了一遍刚才看到的大坝，啧啧称奇道：“那个东西，和水有关，水还能做出与火差不多的电，神奇了。” 朱松回过神来，笑道：“等会还有让父皇更惊讶的东西。” 闻言，朱元璋对工厂，更感到期待。 “皇爷爷，我们出来得匆忙，还没吃早餐！” 朱炫建议道：“要不我让侯显，下点面，再加几个鸡蛋，我们一起吃？” “也好！” 朱元璋摸了摸肚子。 他们都想早点出来，早点回去，就没有让徐兴祖准备早餐，何况乖孙很早便在门外等待，只能先出发了。 现在提起，确实有点肚子饿。 第102章 开局震惊朱元璋 他们很快，来到工厂后方。 这里有一个小院，布置得还是挺雅致。 小院里有一个餐厅，和后厨连在一起，奇怪的是，后厨的灶台，没有烧火的灶洞，旁边也没有柴薪，正当朱元璋感到好奇的时候，侯显拿来一个铁锅，装满了水放在灶台上。 装水的地方，还有一根铁管。 只要打开某个开关，水哗啦啦地流出来，又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好东西。 接下来，侯显打开一个阀门，这个阀门的两端，还连接有两根管子，有“嘶嘶”的气体流动的声音。 朱元璋倒要看看，侯显是怎么凭空生火煮面的时候，只见侯显按压一下，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好像有火石撞击，出现火星。 轰…… 那个灶台上，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就在铁锅下面跳动。 这一幕又看得他们，瞪大了双眼。 “火是哪里来的？” 朱松发现，昨天来参观工厂，还参观得不够透彻。 居然还有这种，他完全不知道的神奇东西。 朱元璋听到他问出了自己也想问的，就往侯显看过去。 “这个是沼气。” “沼气就是有机物经过有机微生物作用产生的气体，这种气体可以燃烧。” “我们工厂，做饭的火，一般都用沼气，不需要另外寻找柴薪。” 侯显简单地解释说道。 朱元璋和朱松：“？？？” 又是一个，他们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这东西有趣！” 这个工厂，给朱元璋带来太多的惊喜，指了指旁边出水的水管，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自来水！” “我们把河里的水，引入一个蓄水池内，再通过这种管子，流遍工厂每个地方。” “只要打开一个，特定的开关，就可以接水使用。” “不需要去水井打水！” 侯显再解释道。 朱炫对外的宣传，这些都是侯显带来的，那么工厂里对于这些技术的讲解，也只能是侯显负责。 朱元璋笑道：“这倒也方便，全部是侯显你想出来的？” “不全部是！” 侯显看了一眼朱炫，按照他们串通好的话，道：“技术是奴婢的，但这里的东西，是奴婢和小皇孙商量过后，得出的结果，小皇孙的想法很多，能给奴婢提供很多帮助。” 朱炫附和道：“是啊！” “你们做的很不错！” 朱元璋看得差不多了，坐回到椅子上。 朱炫和朱松赶紧跟在身边。 又等了一会，侯显煮的面好了。 云奇想试吃，看有没有毒，道：“老奴先试一试。” “不用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咱的乖孙，咱能不相信？送过来吧。” “是！” 侯显放在桌面上。 朱元璋亲自为朱炫盛了一碗面，又问：“接下来，你们还有什么好东西给咱看？” “还有一个东西，能极大地增强我们大明军队的实力，能让我们的军队打遍全天下，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朱松首先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那还是强军的东西。 朱松又道：“等会父皇就知道了。” 既然这样，朱元璋也不心急，先把早餐吃完，继续让侯显带路，他们很快来到兵工厂外面，这里早已经让人立好盾牌，把步枪和子弹都摆放在桌面上。 “你们说的好东西，就是火铳？” 朱元璋看到那些三八大盖外形的步枪，虽然还是第一次见，但和火铳有几分相似，就觉得是火铳。 朱松兴奋道：“正是这些，但我们称之为步枪，威力要比普通的火铳强很多，我和小允炫把父皇请出宫，就是想把步枪献给父皇。” “哦！” 朱元璋拿起来掂量了一会，问：“威力有多强？” 朱松说道：“侯显，安排人试一试。” 马上就有一个兵工厂的人，拿起步枪，装填子弹，站在盾牌一百步之外，举起枪瞄准，一枪打出去。 砰…… 只听到一阵巨响。 枪管冒烟。 前方的盾牌，摇晃了一会，显然是打中了。 一百步之外，还能打中盾牌，这个精准程度，让朱元璋动容了，他们大明的火器，在这个距离能不能打中，就全靠运气。 很多时候，军中的火铳只是用来震慑敌人，除非近身作战，能打得比较准。 朱元璋看到那个试枪的人还没完，拉动枪栓再一枪打出去……很快便连续开了五枪，都看不到要更换弹药，也不用压实弹药等操作。 五枪全部打中箭靶！ “好一个步枪！” 朱元璋看到最后，忍不住惊叹。 这种枪，如果用在战场上，精准程度那么高，能打中一百步之外的目标，这要比弓弩还好用，确实可以极大地提升大明军队的实力。 乖孙他们这个工厂，带来的惊喜太大了！ 也颠覆了，他对火器的认知。 朱炫开心道：“皇爷爷，还不止这些，侯显去把箭靶带过来。” 一会后，侯显把箭靶搬来。 朱元璋看到上面的五个弹孔，震惊地问：“还能打穿？” 一百步之外，还能打穿箭靶。 威力比他想的还要强。 也比弓箭和火铳等，强太多了！ 他甚至感到不可置信，伸手摸了摸弹孔。 朱松点头道：“可以打穿！” 朱元璋激动道：“这步枪厉害啊！” 停顿了一会，他又道：“蒋瓛，你带咱的令牌，去京营取一套山文甲来。” 蒋瓛赶紧走出工厂，快马离开。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一套山文甲就放在他们眼前，还有一块完整的护心镜。 “侯显，你再来试一试。” 朱元璋想要看一看，这种步枪的破甲能力有多强。 朱炫见了，微微点头。 这种子弹的样式，是朱炫按照穿甲.弹去制造的，弹头很尖，用的是钢来打造，但数量不是很多，毕竟造价比较高，只是做了一些来玩玩。 如果用步枪去打仗，主流的子弹，还是普通那种，除非需要打击敌人什么坚硬的东西。 试枪的那个人，很快把子弹装好。 朱元璋让人准备了一个木桩，固定在地上，还亲自将山文甲套在上面，再将护心镜佩戴好，指了指护心镜，道：“一百步之外，打这个。” 等到老朱退到后面，试枪的那个人，瞄准护心镜的位置，一枪打出去…… 第103章 接管军器局和火药司 随着一声枪响。 子弹被打出去，击落在护心镜上。 看到一枪就能打中护心镜，还是百步之外的距离，准确度让朱元璋感到惊艳。 “快去取来！” 朱元璋连忙说道。 锦衣卫的人，把山文甲连带木桩，都一起搬过来，朱元璋赶紧翻开一看，只见护心镜直接被打穿了，连铠甲也被穿透，子弹镶嵌到木桩里面。 真的可以做到！ “好！” 朱元璋激动道：“乖孙，你们做得太好了，哈哈……” 他兴奋得，又把朱炫抱起来。 如果明军能全面装备这种武器，要灭了北元，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随便都能做到。 朱元璋又道：“你们的工厂，给咱惊喜了！” 工厂里面的东西不少，但是能和大明息息相关的，在他看来，就是步枪了，这个可是强军和强国的保证，不久后的将来，在远程武器方面，肯定没有人是明军的对手。 无论敌将穿再厚的甲，也能一枪打穿，如果一枪打不穿，那就打两枪！ “父皇，我也有功劳。” 朱松附和说道。 朱元璋心情大好，笑道：“你的功劳，咱也记住了。” 朱松开心道：“多谢父皇！” 朱炫说道：“皇爷爷，步枪的威力是很强，但要制造，却不容易。” “步枪制造难度大？花费很高？” 朱元璋很快在兴奋中缓过来，如果难度大，造价高的话，就很难装备到军队里。 侯显说道：“是的，制造很难，我们的人手还不够。” 他们的工厂里面，只有两百多人，都是朱炫拜托朱松，在外面请回来的工匠，个人能力，是没办法和朝廷相比。 如果请更多的人，增加生产线，扩大生产，背后的花费很大，以目前大明书屋的收益情况，难以支持运转过来。 朱炫的兵工厂，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拉老朱入股，或者通过老朱，得到朝廷的支持，今天带老朱来参观，为的正是如此。 “陛下，老奴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说。” 云奇听了他们的对话，主动地说道。 朱元璋点头道：“说来听听。” 云奇道：“其实可以把军器局和兵仗局，都交给小皇孙，军器局那边，一直碌碌无为，做不出更有用的火器来，能力还不如侯显一人。” 军器局，就是大明的兵器制造部门。 军中的各种火器和冷兵器，都是出自这个部门。 兵仗局，是明八局之一，是古代宦官的官署名，属于制造军用器械，宫中零用铁器的机构，是火药司下面的一个部门。 云奇敢提出这个建议，主要是因为朱炫和朱松的身份。 反正以后朱炫都要当皇帝，朱松又是皇叔，他们关系那么好，他就建议让他们掌管军中的所有火器，以及制造部门。 这也是帮朱炫掌权的一个方式，通过武器来得到大明军队的认同。 以后小皇孙当上皇帝，云奇觉得，一定会很感激自己。 “你说的有道理。” 朱元璋考虑良久，又道：“乖孙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不过可以让朱松辅助，从现在开始，军器局和火药司，都归入乖孙部下，侯显你就做兵仗局的掌印太监。” “多谢陛下！” 侯显听了，赶紧跪下磕头。 “多谢父皇！” 朱松拍着心口保证道：“我一定会帮小允炫，管理好一切。” 朱元璋又问：“还有大明书屋那边，你管得过来？” “我交给允熥就行了。” 朱松自信道：“我和两个侄儿的关系那么好，允熥在出版社也有收益，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帮我们管理一下书屋，肯定没问题。” “那就这样了” 朱元璋直接确定下来。 朱炫有点惊讶地看着老朱。 一般来说，大明的皇子皇孙是不能随便在朝中任职，只能去当藩王，但是朱元璋把这两个，负责武器的重要部门交给自己，朱炫觉得不会太儿戏了吧？ 我只是个，差点就到五岁的小孩子！ “皇爷爷，要不算了吧？明天一早，肯定又有不少人进谏，让皇爷爷收回命令。”朱炫摇了摇头，“孙儿不能给皇爷爷带来麻烦。” 朱元璋冷哼道：“谁敢进谏提起这件事，咱就让谁回去种地，乖孙放心，咱确定了。” 既然这样，朱炫只能接过来，感激道：“多谢皇爷爷。” 得到了军器局和火药司，他们不仅能有足够的人手，还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 比如煤矿、铁矿等，都可以通过工部，大量获得，不需要自己去挖。 朱元璋又道：“乖孙的武器，能为咱们大明，带来很大的变化。” 朱松建议道：“父皇，我有一个想法。” “说吧！” 朱元璋道。 “我们可以，成立一队新军，以后专门用步枪作战，取代以前用火器的部队，父皇觉得怎么样？” 朱松提议道。 “有道理，也可行。” 朱元璋点头同意道：“等步枪的数量多起来了，咱再安排新军，不过这支新军……也给乖孙。” 此话一出，众人又一次体会到，朱元璋对朱炫的宠爱。 一队新军，说给就给。 还是用步枪组成的新军，要知道步枪是大明军中，武器方面的天花板，那么组建起来的新军，战力绝对不弱，这样很让人羡慕。 “还有一件事！” 朱元璋看向放在桌面的步枪，淡淡道：“坊间，也该禁止火器，全面禁止。蒋瓛先告诉下面的锦衣卫，等咱的政令传出之后，你再安排锦衣卫，在各地收缴火药，禁止火器，如果真的有需要用到火药，可以向当地官府申请，能申请的数量也有限……” 蒋瓛安静地听着。 朱松听了，心想果然没猜错，接下来父皇会禁止民间拥有火器。 毕竟这东西，能威胁到军队，也就能威胁朱元璋掌权。 不能不重视！ 把工厂应该参观的都参观完了，朱元璋就下令一起回宫。 “侯显，做得很不错！” 云奇跟在车辇后面，拍了拍侯显的肩膀。 他看得出来，其实很多都是小皇孙的想法，毕竟侯显是什么人，作为义父的，不会不清楚。 侯显拜道：“都是义父，给我的机会，以后我一定不会忘了义父。” 云奇满意地笑了笑，一起跟随车辇回去。 第104章 蒸汽机 回到宫里，朱元璋马上安排工厂的事情。 他找来工部尚书，把军器局划分出去给朱炫，由于朱炫年纪还小，管理方面，就让同样是工厂股东的朱松协助。 朱元璋还会每年给工厂拨款，他在大明书屋那部分收益，全部不要了，都投入到工厂的研发和生产之中。 步枪的威力和实用，让他看到了强军的希望。 大明想要打出一个万世太平，枪会成为最重要的因素，对工厂的投入不能少，朱元璋对这些，极为重视。 “陛下，这样……不妥吧？” 工部尚书郑赐犹豫着说道：“小皇孙还是个小孩子，能管得来军器局和火药司吗？” 虽然知道陛下对朱炫很宠爱，但郑赐想不到，能宠爱到这个程度。 把和军事相关的两个部门，交给一个小孩子负责，很不合适。 这不是玩过家家！ “咱不是让朱松辅助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又道：“你直接安排下去即可，出了什么问题，也与你无关，你要是不想安排，咱另外找人去安排。” “臣不敢！” 郑赐一听，这是要把他这个工部尚书换下去，这哪能成，连忙道：“臣等会就去安排。” 说完了他又在想，到时候小皇孙闹出什么重大事件，真的和自己没关系才好。 陛下承诺过了，应该能放心。 反正是他们老朱家的江山，随便他们爷孙折腾吧！ —— 朱炫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首先在想，接管了这两个军械部门，未来应该怎样把这两个部门发展起来，成为大明正式的兵工厂。 有了皇爷爷的支持，以后要煤和铁等资源，就方便很多。 朝廷肯定有资金投入，支持他们研发新武器，或者改良武器等，这方面暂时稳定下来，他能教的都教给了侯显。 工厂成立后，侯显也把自己能教的，逐渐教给下面的人，等到火药司和军器局的工匠到位，就把那些物理和化学理论，同样教给他们，一起研发。 朱炫现在想制造，其他重要的东西。 首先是船！ 其次是蒸汽机，或者内燃机。 后者可能比较难搞，但前者的话，只要他能提供一定的原理，再有一些能工巧匠相助，要做出来应该没问题。 有了蒸汽机，他们出海的船，在动力方面，能发生重大变革。 “在大明时期，应该能做出蒸汽机。” “很多人都说，蒸汽机需要用到橡胶，来保证密封性，还有活塞，但瓦特的蒸汽机，是不需要用橡胶。” “瓦特那个年代，橡胶还没开始应用。” “把蒸汽机造出来了，用到船上，再去美洲找橡胶，继续发展工业，还要寻找土豆等东西。” “这是出海的规划，在内陆还能做火车……” 朱炫把心里的想法，先写下来，然后用炭笔，画各种图纸。 侯显在旁边看着，提前做好功课。 接下来他会继续充当工具人，便于以后为其他人解释，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蒸汽机的内容，朱炫懂的不是很多，只能简单地画了画，再和侯显讲解。 这段时间以来，侯显接受了不少物理知识。 听到什么能量转换，什么动力之类，都可以理解，也能够接受。 在船的方面，郑和的宝船虽然很厉害，但那是木质的，朱炫想要的船，是那种钢铁游轮，动力来源是蒸汽机，带动螺旋桨之类。 宝船已经无法满足朱炫的需要，于是又把这个想法，和侯显说了说，什么排水量，什么浮力等等，听得侯显糊里糊涂。 “格物致知，大有学问啊！” 侯显一边听，又一边记录，最后还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小皇孙懂的东西太多了，他在想小皇孙是不是天上星宿下凡，是那些什么文曲星下凡，才能把格物致知运用得那么好，才会懂那么多。 “你先做好笔记，再好好琢磨！” 朱炫叮嘱道：“我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发展，你也不用太过心急，稳打稳扎去做。” 侯显连连点头。 把这些都教给侯显，朱炫伸了伸懒腰，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让宫女过来伺候自己洗澡，然后倒头就睡下去。 第二天早上。 朱炫正要去大本堂上课的时候，朱松来找，把他带出宫。 “父皇让工部的人，把军器局和火药司全部转交给我们，人已经在工厂外面等着了。” 既然皇爷爷的动作那么迅速，朱炫也就不再拖拉，很快来到工厂外面。 “拜见两位殿下！” 郑赐等了好一会。 朱松说道：“郑尚书不用多礼，人都来齐了？” 郑赐点头道：“全部到齐了，至于怎么安置他们，这是两位殿下的事情，我还有其他事情，先回去了。” 朱炫眼珠子一转，看得出来工部的人，应该会不服自己，得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以后才方便为自己办事，挽留道：“郑尚书请留步，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参观一下？” 这个工厂，郑赐是听说过的。 昨天朱元璋的命令，直接指明了，军器局和火药司以后的去处，就是朱炫的工厂。 郑赐心想，工厂只是一个皇子，一个顽皮皇孙，无聊过头了，胡乱弄出来的，并未放在心上，就连进去看一看的想法都没有。 他认为，陛下应该老糊涂了，才会把那么重要的部门，交给一个孩子。 “不好吧？” 郑赐摆手拒绝道。 朱炫给二十叔一个眼神，又道：“郑大人这是瞧不起我们？” 朱松领会意思，淡淡道：“既然是瞧不起我们，那郑大人请回吧，军器局和火药司，我们也不要了。” “不敢不敢！” 郑赐头皮发麻。 今天想不进去都不行。 如果敢再拒绝，他们回去在陛下面前说两句不好的话，他不仅官位不保，还有可能被陛下记恨上了，只能走进工厂。 朱炫找来侯显，让他带郑赐去参观一遍。 看到那些沼气灶，能凭空生火的时候，郑赐终于对工厂有所改观。 再看到那种炼钢技术，看到一锅钢水出炉，以及发电机等东西，他顿时大开眼界。 郑赐不太懂锻造等技术问题，但能够担任工部尚书，相关见识绝对是有的，自己确实小瞧了韩王殿下和小皇孙。 这个工厂，有点东西。 是真的能发明创造，不只是他们玩一玩，郑赐不得不收起其他心思。 接下来，朱炫就把所有工匠，集中到兵工厂外面，开始展示他们的步枪。 第105章 格物致知 五声枪响过后。 子弹暴力地打穿了箭靶上的护心镜，还留下五个弹孔。 这一幕把郑赐惊得张了张嘴。 也把所有到来的工匠，给惊讶得瞪大双眼，感到很不可思议！ “请问两位殿下，我没有看错吧？” 郑赐揉了揉双眼，不敢相信地问。 他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护心镜被打穿了，终于明白陛下为什么要把军器局和火药司都交给朱炫和朱松叔侄。 这些东西，绝对是强军神器。 他们工部做不出来，但是朱炫的工厂可以，只有两百人左右的工厂，把他们工部，按在地上摩擦。 “我惭愧啊！” 郑赐佩服道：“来之前，我还觉得，两位殿下就是乱来的，现在才发现，我目光短浅了，也是我们工部无能。” 朱松笑道：“郑大人客气了，我们工厂要发展，还少不了郑大人在工部的支持。” “两位殿下请放心。” 郑赐改变了最初的态度，拍着心口保证道：“只要我还在工部一天，无论殿下需要什么东西，一定能给足，还请殿下做更多的武器，保护大明江山。” “那是肯定的！” 朱松肯定道。 把郑赐震惊完毕，工部那些工匠，也震惊了一遍，他们就对军器局和火药司进行搬迁，把东西都搬到工厂里。 因为火药会爆炸，甚是危险，朱元璋就将其设置在城外。 就算炸了，影响也不大。 工厂正好也在城外，符合朱元璋的要求。 等到搬得差不多了，朱炫找来侯显，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竖起了一块黑板，开班授课，先把那些物理和化学知识教下去，只有掌握了基础，才能投入研发和生产。 火药司那边，制造火器的高手，也是有的。 听了侯显关于火器制作的描述，马上有人提出一些问题。 “两位殿下，你们是如何懂这些东西？” 郑赐在旁边听了一会，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又认为很有道理的样子，又感到很新奇。 朱松没办法解释，只能往小侄子看去。 朱炫说道：“这些都是侯显以前学来的知识，但也来自圣贤。” “圣贤？” 郑赐皱眉想了一会。 那些圣贤书，他不说倒背如流，但基本都读过，可以肯定没有这些。 朱炫解释道：“侯显的知识，在圣贤书上是不会直接呈现，但圣贤曾提起过。朱子曾把物，解释为天下之物，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 朱子就是朱熹。 关于朱熹的思想主张，郑赐当然知道，也研究过。 小皇孙年纪那么小，出口就能说出朱子的大道理，他有些讶然，但朱子的思想理念，又和侯显讲解的知识，有何关系？ 朱松就听得糊里糊涂，但他懒得深究这些，只要有用就够了，管他什么来历。 “朱子所想的，是通过究察事理，从而获得知识。” “侯显现在讲课传授的知识，正是通过观察事物获得，比如步枪，就是通过观察现有的火铳得出来，步枪和火铳原理是差不多，只不过步枪做得比火铳更好。” “这些岂不是，和圣人所说的符合？” “知识的来源，就是圣贤，我和侯显商量过了，叫做格物致知。” 朱炫最后又解释一番。 格物致知，早就在《礼记》里面有所记录，郑赐并不陌生。 不过他也听得出来，朱炫只是把侯显讲解的知识，强行地套上朱子和格物致知这个外壳，做了一个勉强解释。 一个小孩子，也能说出这些话，郑赐又是惊讶。 不过是不是格物致知，对郑赐来说不重要，只要能把武器制造和改良出来就够了。 “小皇孙说得对！” 郑赐附和道。 他们在工厂逛了一圈，郑赐这才告辞回去。 朱炫和朱松还得留下来，把所有安排好了，然后到长江边，还想规划一个船坞的位置，要在江边拿一块地，还得回去和皇爷爷商量。 但船坞不用急，先让侯显把蒸汽机做出来，再考虑如何落到实处。 现在有工部的工匠加入，他们有一定的机械基础，应该能帮他把这些变成现实。 一直到了傍晚，他们才回城内。 朱松要去大明书屋那边跑一趟，看一看最近的情况，以及安排接下来的开拓市场工作，往其他地方扩展，继续开分店。 朱炫就回到宫里。 想起今天和郑赐说的话，朱炫撑着头考虑许久，整理一下措辞，写了一篇格物致知的文章，还把这文章和物理化学硬扯上关系。 这种科学的内容，结合儒家的思想，给大明的百姓，带来小小的震撼。 时间很快，又过了半个月。 严冠回来说，张三丰这个人，根本找不到。 锦衣卫去过武当山，但人家根本不在。 那些武当弟子也不知道，张三丰去了哪里，大概是云游四海。 不过刘纯这个人，还是找到了，也同意跟他们回来，人就在镇抚司。 “请刘先生，到大明书屋！” 朱炫说着，也出宫去大明书屋 过了好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拜见殿下！” 刘纯看到朱炫的时候，有些不理解。 这个年纪那么小的大明皇孙，把自己找回来，有什么事情？ 朱炫也在打量对方，根据调查结果，刘纯已经三十四岁了，但看起来和二十四岁差不多，保养得极好，是一个精通养生，懂得延年益寿的人。 “刘先生客气了。” 朱炫也不含糊，直接说道：“陛下年纪大了，虽然现在还龙行虎步，身强力壮，但总会有越来越老的一天，我听说刘先生医术精湛，胜过宫中御医，就想请先生回来，为皇爷爷调养身体。” 刘纯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些事情，佩服道：“殿下至孝！” 年纪轻轻的小皇孙，已经懂得孝顺，但他考虑到最后，还是拒绝了，摇头道：“我能体会到，殿下的孝顺，但我的志向，是行医济世，救治天下，大明还有很多需要救治的人，我不能不管。陛下为天下之主，宫中御医众多，比我医术更好的，也多不胜数，不一定需要我。” 宫中御医，医术方面的权威，朱炫不会怀疑。 但养生方面，朱炫认为，没有人能比一个，活了一百二十多年的刘纯，更精通此道。 第106章 养生高手 “刘先生此言差矣！” “单纯的行医，是救不了整个大明的病人，就算能救，也只是小部分，刘先生想不想救更多人？” 朱炫反驳了刘纯拒绝的理由，但又提出一个，比较诱人的问题。 刘纯心想，一个小孩子，还能怎么救更多的人？ 但对方是皇孙，他只能附和地问道：“殿下有何妙计？” “妙计说不上，但我有一个，可以救更多人的方法。” 朱炫再一次问：“刘先生有没有听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刘纯琢磨了一会这句话，忽然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朱炫要说的是什么。 朱炫又道：“我请刘先生回来，为皇爷爷调养身体，除了能推荐刘先生去太医院，授予官职，还能为刘先生提供一个平台，教授医术。请刘先生试想一下，只有把医术，传授出去了，让更多的人学会治病救人，要比一个人的力量大很多。” “殿下说得好！” 刘纯赞同道。 这个想法，正好和他想要的相符合，很惊讶这位小皇孙，也能有如此伟大的想法。 “刘先生这是同意了？” 朱炫补充道：“如果刘先生愿意留下，教授医术的所有花费，我一人承担。” “殿下如此邀请，我再拒绝，就是我的很不对。” 刘纯答应了。 闻言，朱炫微微一笑，看向旁边的朱松，问：“二十叔，我们有没有权力，把刘先生安排到太医院？然后我和徐兴祖爷爷商量一下，以后在养生方面，就让刘先生全部负责。” 刘纯：“……” 说好的可以去太医院当官，原来还是个空头支票。 这位小皇孙，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去当官，不过能把医术发扬光大，教给天下人，这份功德已经无量，当不当官其实没所谓了。 朱松这才发现，小侄子还真的会忽悠人。 三言两语把刘纯忽悠得答应留下来。 “应该可以推荐，我去问一问。” 朱松也不确定能不能，但是给父皇调养身体的想法不错，也是孝顺的方式，又道：“但应该怎样做，才能证明刘先生的医术？” 刘纯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淡定道：“请殿下带我去和太医院的御医见一见面即可。” “行，刘先生现在有空跟我走一趟？” 朱松决定这就去安排，免得过两天忘记了。 给父皇调养身体，还是很重要。 刘纯微微点头，他们就进宫去了。 帮皇爷爷养生这件事，总算做到最好，朱炫有些小得意，也离开书店回宫。 傍晚时分。 他再到谨身殿，想陪皇爷爷吃饭。 “乖孙来了！” 朱元璋放下奏章，朗声道：“云奇，告诉徐兴祖，咱今天要和乖孙用膳。” 云奇笑着离开。 “乖孙，工部那些人，还服从安排吧？” 朱元璋还是第一次过问这件事。 他有预感，郑赐和工部的人，未必会服了一个孩子，但是他没有直接插手干预，就是想看乖孙怎么处理，顺便培养乖孙的能力。 半个月过去了，乖孙都没来找他帮忙。 他还差点忘了这件事，今天突然想起，便好奇地问了问。 “一开始郑尚书是瞧不起孙儿，不过孙儿带他们，在工厂里走一圈，马上变得客客气气。”朱炫有些小骄傲道。 “哈哈……” 朱元璋听了开心道：“乖孙做得对，把实力展示出来，郑赐那老小子，想不服也难了，最近工厂那边还好吧？” 朱炫说道：“人多了，造枪的速度也快很多，一切正常。” 正常就好。 朱元璋的要求不多，只要乖孙能稳住工厂，再发展下去，制造更强的枪即可。 他们爷孙两人，又聊了一会。 徐兴祖终于来了，刚进来就高声祝贺道：“恭喜陛下！” “咱有什么，能让你恭喜的？” 朱元璋听着，便好奇地问。 徐兴祖笑道：“今天小皇孙安排了一个，医术还不错的御医进来，专门为陛下调养身体，那位御医，得到了侯太医和赫太医他们的认同，年纪不大，但是医术精湛，精通养生之道，锦衣卫也查过了，此人没问题。” “真的？” 朱元璋惊讶地看向自己的乖孙。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年纪大了，还要处理那么多政务，身体不养不行，孙儿就让人去寻找，那些可以为皇爷爷养身体的大夫，最后找到此人。” 朱元璋心里暖洋洋的。 还留在京师的那几个儿子，都没有一个小孙儿对自己好。 还是乖孙知道关心咱！ 朱元璋柔声道：“让乖孙费心了，还不快端上来！” “来了！” 徐兴祖笑眯眯道。 今天送来的药膳，味道确实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乖孙有心了！” 朱元璋暖心道。 朱炫可可爱爱道：“只要皇爷爷能好好的，让孙儿做什么都没所谓。” 徐兴祖做出一个羡慕的表情：“恭喜陛下，小皇孙心里都是陛下，很懂得孝顺陛下！” 朱元璋满足道：“咱的乖孙，当然是孝顺咱，徐兴祖你就羡慕吧，哈哈……” 徐兴祖幽幽地叹道：“臣家里那几个逆孙，年纪比小皇孙大了许多，但远不如小皇孙懂事，十天里，有八天不在家，想要找到他们，只能去秦淮河，他们能有小皇孙万分之一的孝顺，臣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样的对比，朱元璋很喜欢听。 徐兴祖伺候了那么多年，也很懂朱元璋的性格和心思，便投其所好。 大殿里面，其乐融融。 —— 时间眨眼间，来到了四月份。 承诺给刘纯教授医术的平台，朱炫落到实处，直接成立一个医学院。 这个时候，朱炫正式到了五岁，很快又到了朱标的忌日。 那些外出就藩的皇子，特别是朱老四，请求回京祭祀太子大哥。 其实他们回来，也是有想法的。 太子死了那么久，朱元璋一直没有确定下一个继承人是谁，虽然说会隔代传，但朱允炆完全废了，朱允熥什么情况，他们不太清楚。 那些皇子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回来刷一刷好感度。 特别是四叔朱棣。 孝陵外面。 朱炫拜祭了太子之后，就看到四叔朱棣，跪在陵前，哭得不知道多伤心。 就是朱元璋见了，也有些感慨，这几年之中，老四每一次回来，都哭得情真意切，前两年可能是装的，但连续几年都这样，确实有些被打动了。 觉得朱老四的心里有大哥！ 第107章 四叔的心思 姚广孝一直忽悠，让朱棣当皇帝。 前面三个兄长都不在了，朱元璋又一直没有确定继承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朱棣确实被忽悠得很心动，回来拜祭太子大哥的时候，表现得很情真意切。 朱元璋看到朱棣这样，心里确实有些感动，觉得那么多儿子里面，除了已经去世的标儿，就是朱棣最重视亲情，五年了还是这样，甚是欣慰。 他也被朱棣的真情感动了，眼圈一红，鼻子一酸，想到皇陵里的标儿，还有妹子和大孙，有些想哭了。 朱炫见了，觉得四叔好会装。 他又往后方，一个正在装模作样地念经的黑衣和尚看去，此人正是跟随朱棣回来京师的姚广孝，要不是看到有这货在，朱炫可能会和皇爷爷一样，相信了四叔的真情。 “好了，回去吧！” 朱元璋看差不多了，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再抱起朱炫，要离开皇陵。 “父皇，让我来吧！” 朱棣擦去脸上的泪水，又道：“您年纪大了，小允炫也长大了，我抱比较合适。” 朱元璋没有拒绝，就把朱炫放到朱棣面前。 “多谢四叔！” 朱炫懂事地说道。 “小允炫不用客气。” 朱棣接过朱炫，往车辇的方向走去，又道：“小允炫真乖，越来越像大哥，一定是大哥觉得父皇寂寞了，就把小允炫送来陪你。” 对于朱炫这个小孩子，朱棣并不放在心上，也不当做是威胁。 朱允炆废了，他觉得威胁最大的是朱允熥。 不过面对朱允熥的时候，朱棣也没有失礼，拿出当四叔的气度来，和朱允熥客客气气，表现得很友爱，很重视亲情。 一起来的皇孙，看到朱炫那么受宠，心里酸溜溜的。 一起来的皇子，看到朱棣在父皇面前表现得那么好，又深得父皇的满意，他们心里也很酸，但是很清楚，在竞争力方面和四哥差距太大。 有四哥在，他们基本没希望。 很多皇子只是带着一丁点希望回来，想尽量表现得好一些，引起父皇的注意。 “可怜，咱的标儿……” 朱元璋听了朱棣的话，叹了口气，回到车辇上。 朱棣把朱炫放下，安慰道：“父皇，节哀！” 朱炫赶紧走过去，轻轻地擦去皇爷爷脸上的泪水。 “乖孙一定是标儿送来陪咱的。” 朱元璋微微一笑，最后看了一眼皇陵，似乎不想在这里待太久，避免引起心中的悲伤，挥手道：“回去吧！” 前来拜祭的众人，陆续跟在车辇之后，往城内回去。 朱棣落在后方，姚广孝走了上前。 “大师，怎么样？” “殿下做得很好，只是我看陛下，对那位小皇孙宠得过分啊！” “我认为无妨！” 朱棣微微摇头道：“小允炫只是长得像大哥，才能得到父皇的宠溺，缓解心里的挂念。如今父皇年纪大了，是等不到小允炫长大，对我最具威胁的还是朱允熥，蓝玉那个老匹夫也回来了，过两天我会约他聊一聊，试探一下他的口风如何。” 朱允熥的背后，有淮西勋贵支持。 蓝玉作为淮西勋贵之首，弄清楚他的想法如何，是比较重要的。 姚广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也许是看到，朱元璋现在龙行虎步，没有衰老的迹象，那位小皇孙其实还是有威胁。 “殿下准备，何时回北平？” 姚广孝问道。 朱棣摇头道：“北边无战事，我不打算回去那么快，回去了，就没机会接触父皇，倒不如留下来，直到父皇让我回去为止，我知道分寸，请大师放心。” 姚广孝微微点头。 他们跟随在朱元璋后面，回到城内之后，就各自离开，回自己的王府。 朱炫自然是跟随老朱回宫，一路上爷孙俩都是沉默的。 朱元璋还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伤感，朱炫一个疲累的模样，但心里却在思考四叔的事情，看得出来四叔有些心思。 以后的皇位，是传给他，还是给朱允熥，谁也不知道。 朱炫在想如果真的落在自己头上，还要提防四叔，压力有点大了。 不过只要他不像朱允炆那么废物，朱棣就算要做什么，问题也不大，如果起兵造反，那更好，大义在自己这边。 如果是传给二哥朱允熥，就不需要他烦恼。 淮西勋贵还活着。 蓝玉也还在。 压得住四叔。 想到了这些，朱炫直接把各种顾虑，置之脑后。 “皇爷爷，四叔是不是一直在北边，和北元打仗？” “是啊，怎么了？” 朱元璋回过神来。 朱炫佩服道：“四叔真的厉害，孙儿也想像四叔一样，去打仗，为皇爷爷分忧。” 朱元璋悲伤散去，哈哈一笑道：“乖孙要去打仗，还得再等好多年才能做到，战场上很危险，皇爷爷怎么舍得让你去打仗？” “为了大明，孙儿不怕危险。” “真懂事！” 朱元璋就喜欢听这样的话，把这孩子搂在怀里。 车辇很快，在宫里停下。 看到朱炫打哈欠了，朱元璋就让侯显带乖孙回去休息。 —— 时间，又过了好几天。 那些皇叔都回来了，宫里也热闹很多，隔三岔五就有皇叔进宫，和朱元璋吃个饭，聊聊天之类，想要刷一点好感。 朱炫也和很多皇叔见过面，尽量表现得让自己乖巧一些，讨人喜欢一点。 不过皇叔们，好像都和朱棣一样，回京师之后，就不太想回藩国了。 朱元璋不说什么，朱炫也不会有意见，皇叔要做什么，管他呢！ 工厂那边，现在很稳定。 朱炫经常和二十叔交流，应该怎么改进生产线等。 根据侯显的报告，蒸汽机已经开始研发，至于什么时候能做出来，侯显不敢确定，只能说努力地研发。 在宫里又待了好几天。 朱炫决定请假，到外面走走。 把大明书屋，看过一遍后，朱炫就想去找自己的小媳妇，先找徐妙锦，再去找沐沅君，直接往徐家走去。 不过今天的徐家，有客人在。 徐辉祖没有去五军都督府上班，在家招待客人，他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四叔朱棣，和徐辉祖有说有笑。 朱棣身边，还有一个宫装美貌妇人。 妇人身旁，坐着乖巧的徐妙锦，看到朱炫来了，徐妙锦眼前一亮，但是又不好意思走出去。 第108章 偶遇四叔 徐辉祖是朱棣的大舅哥。 朱棣回来京师，他们之间见一见面，带徐妙云回娘家一趟，这是很正常的操作。 不过朱炫有一个很纳闷的问题，以后应该叫朱棣做四叔，还是姐夫？ 大家族，或者皇家里面，有时候某些辈分，还是比较乱，可以忽略不计。 看到朱炫也会来徐家，朱棣有些意外，笑道：“小允炫怎么来了？” 说着他走上前来，抱起朱炫，放在旁边的小椅子上。 朱炫说道：“我是来找妙锦姐姐的。” 徐妙锦的眉眼，弯成小月牙儿，笑得很开心，但是大姐在身边，她又有些脸红，害羞地看了大姐一眼。 徐妙云道：“这是太子大哥的小儿子？” “是啊！” 朱炫首先回应，又问：“这位夫人是四婶吗？” “就是你四婶。” 朱棣点头道：“没想到你和妙锦的关系那么好，可以出宫来找妙锦玩，不过出宫要注意安全，外面什么人都有的。” “多谢四叔的提醒！” 朱炫轻声道。 不过他又想到，穿越之前看到的某些野史描述，朱棣在徐妙云去世之后，好像还惦记上小姨子徐妙锦，这种情况他可不能让其再发生。 对四叔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不过这些也只是朱炫的胡思乱想，大明的历史被他改变了，以后会怎么样发展，谁也不知道。 “去年的狩猎，殿下还记得吧？” 徐辉祖解释道：“就是在那个时候，小皇孙和妙锦认识了，和沐晟家里那个小丫头的关系也不错，他们三人经常一起去玩。” 朱棣恍然大悟！ 去年大哥的忌日，他也回来京师。 园囿狩猎，他也在场，当时还发生了猛虎下山事件，好像那时候，就有两个小丫头跟在朱炫身边了。 “四叔，徐大哥。” 朱炫说道：“你们聊正经事，我能不能和妙锦姐姐出去玩？” “当然可以！” 徐辉祖当然不会拒绝，又道：“妙锦，保护好小皇孙，不要玩得太疯！” “大哥，我知道了！” “大姐，我走了！” 徐妙锦很喜欢和朱炫去玩，得到同意之后，赶紧拉住朱炫的手出门。 “这孩子！” 徐妙云笑了笑，又问：“大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徐兴祖道：“陛下已经选定了，让妙锦成为小皇孙将来的王妃。” “什么？” 朱棣有些惊讶了，道：“允炫的年纪那么小，妙锦比起允炫年长好几岁。” 徐妙云也觉得这样做不太行，问道：“允炫是我们的侄儿，如果和妙锦成亲，那辈分岂不是……全部乱了？” 徐辉祖不以为然道：“我觉得挺好的，年长几岁和辈分都不是问题，另外沐晟家里那个丫头，也被陛下许配给小皇孙，陛下对小皇孙很宠爱。” 一下子就找了两个将门给朱炫做靠山，朱棣也看得出来，朱炫超级受宠。 哪怕曾经的朱允炆，也没有如此待遇。 “允炫这孩子，长得很像太子大哥，父皇看到允炫，肯定会想起大哥。” “就会对孩子那么宠爱。” “不过辉祖说得对，辈分和年纪，其实不是问题，最主要是他们合得来，我看妙锦挺喜欢允炫，这个亲事没问题。” 朱棣说是这么说，但终于能感受到，父皇宠小允炫，带有一些特别的意味。 但是，想到朱炫的年纪，父皇年事已高，他又暂时放下心里的猜想。 “你们说的对，他们还是挺配的。” 徐妙云也放下了心里的纠结。 接下来，朱棣就向徐辉祖打听，这一年来，在朝中发生的，大大小小，各种事情。 特别是吕氏、税务和盐务改革。 还有俸禄改革等事情。 俸禄一事，朱元璋公开是朱炫的功劳。 但是税务和盐务，朱元璋暂时把功劳记下来，不对外公开，但吕氏一事，徐辉祖知道的内幕不多，据说和朱允熥有关。 “小允熥？” 朱棣回想起，前两天和蓝玉见面时，他故意提起这件事，蓝玉也随口说了说。 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朱允熥为了报仇，才把吕氏及其娘家所有人，全部干掉了，所展示的手段和能力，都让他感到威胁。 这几年里面，朱允熥搬到宫外居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侄子，以前藏拙了！” 朱棣心里在想。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不是很在意，想了一会又问道：“朱松那小子，是不是和小允炫开了一个书屋，叫做大明书屋，父皇也认可了？” “是啊！” 徐辉祖点头道：“据说大明书屋很赚钱，陛下破天荒地让他们经商，并在其中分一部分收益，大明国库向来比较缺钱，陛下会同意，其实也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 在朱棣看来，就是小孩子玩一玩罢了。 经商开书店，卖的都是书籍，不会有问题。 “小皇孙身边，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太监，懂得改良火器。” “他和韩王殿下在城外成立了一个工厂，据说还改良了火铳，造出一种叫做步枪的东西，威力比普通火铳强大百倍。” “陛下去看过之后，直接把火药司和军器局交给他们，为大明军队生产火器。” “工部的郑大人去看过，回来后对工厂赞不绝口。” “至于步枪怎么样，我还没见过。” “现在数量还少，没办法装备到军中，我们也得不到。” 徐辉祖又把知道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步枪？” 朱棣笑道：“小允炫只是五岁，做的事情已经不少了。” 徐妙云道：“我听说小皇孙聪明伶俐，用了两三年时间，就在大本堂，把应该学的基本学完了，这是很多皇子皇孙都比不上的。” 朱棣还是第一次了解这个小侄子。 总算明白，父皇对他的宠爱，还不仅仅是长得像太子大哥。 聪明伶俐，乖巧懂事，这样的孩子，他也喜欢。 朱棣本来觉得，这个孩子不是威胁，了解过一些事情，又想到父皇的宠爱，觉得应该把朱炫划分到继承人竞争对手的位置上，需要认真对待。 父皇年纪虽大，但身体很好，还是很壮实，不见老态。 或许一切皆有可能。 朱棣觉得，拜祭大哥那天的想法片面了，应该要重新规划。 小孩子再小，也不能忽视。 第109章 马三宝 朱炫和徐妙锦离开，再去找到沐沅君。 三个小孩子，在城内玩了好久，最后朱炫才送沐沅君回去，又和徐妙锦一起回徐家，只见朱棣还在，还没有回去。 “小允炫，想不想去四叔王府走走？” 朱棣笑眯眯地看着朱炫，又道：“我们好久没见过面，四叔都想你了。” 想我？ 朱炫才不相信，他会想自己，他们见面的次数本就不多，关系不算紧密，要不是这段时间，经常有见面的机会，他甚至快要忘了，朱棣长什么样。 不过朱棣突然说想自己，还发出邀请，朱炫犹豫片刻，也想知道四叔要做什么，答应道：“好啊，侄儿也想四叔了。” “允炫真乖！” 徐妙云看这孩子，那么乖巧懂事，心里喜欢得很，笑道：“我带你回去找你的堂哥。” “高炽堂兄吗？” “我也很久没和堂兄见面了。” 朱炫对朱高炽的印象还是很深刻。 狩猎的时候，就见过一面，那时候的朱高炽，真心想保护他们。 朱棣笑道：“小允炫还记得高炽，那么我们一起回去。” 徐辉祖只能把他们送到门外。 朱炫一点也不和四叔见外，坐在他们的马车里，靠在徐妙云的身边，开开心心地和徐妙云讲述城内的一些逸闻趣事。 哄得徐妙云很开心。 他又表现得，很天真可爱，纯净没有心机，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模样。 很快，来到燕王府。 “小堂弟！” 朱高炽刚准备出门，就看到这个乖巧的小允炫，首先喊了一声。 “堂兄！” 朱炫跑了过去，亲切地抓住朱高炽的手。 徐妙云看到他们堂兄弟之间，关系还很不错，笑道：“高炽，带堂弟去玩吧，对了高煦和高燧他们呢？都出来和堂弟见一见面。” 她还不清楚，朱棣带朱炫回来什么意思，还以为想让他们小辈联络感情。 “高煦和高燧，是不是又去秦淮河喝酒了？” 朱棣冷哼一声，对这两个儿子还是很了解，回来应天后，就不干好事。 朱高炽摇头道：“弟弟们都在府上。” “回去吧！” 朱棣说着又问：“道衍大师还在不在。” “在的！” 朱高炽道。 朱棣把朱炫，交给朱高炽带，然后去找道衍商量些事情。 一会后。 朱炫终于看到，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个堂哥，他们看着这个小孩子，后者首先好奇地问：“大哥，他是谁？不会是父王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高燧！” 徐妙云还没离开，听到这么混账的话，呵斥道：“允炫是太子大哥的孩子，你们的小堂弟，再敢乱说，被你们皇爷爷听到了，会打得你屁股开花。” 听到此话，朱高燧有些害怕。 皇爷爷有多凶，他是知道的，据说杀人不眨眼。 朱高煦听说过朱炫，热情道：“原来是小堂弟，我们亲近亲近。” 朱炫乖巧道：“二堂哥、三堂哥，你们好。” “都好！” 朱高燧微微一笑，看到朱炫那么懂事，他觉得这个小孩子也还不错。 朱高炽说道：“二弟、三弟，你们陪小堂弟玩，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糕点。” 说完了，他往后厨走去。 “小堂弟，我们坐！” 朱高煦十分热情。 过不了一会，朱高炽就把糕点送过来，他们兄弟四人，一边吃糕点，一边聊天，不过朱高煦很快就把话题一转，聊到了他随军出征的事情。 朱高煦是跟随过朱棣出战，和北元残部打过仗。 他也是很勇猛，懂得打仗，说起北境战场上的场面，那是眉飞色舞，有声有色。 朱高燧年纪还小，不能上战场，但是听到二哥这样说，羡慕之色，藏也藏不住，甚是向往。 “二堂哥真厉害。” 朱炫看他说得兴奋，也配合地捧一捧场。 朱高煦开心道：“那是当然的，以后小堂弟长大了，我也带你上战场，杀几个鞑子玩玩。” “我也要！” 朱高燧附和道。 “二弟，小堂弟年纪还小，说话得注意一些！” 朱高炽提醒道。 朱高煦不以为然道：“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上战场，杀鞑子，小堂弟你说对吧？” 朱炫附和道：“大堂哥和二堂哥说的都对！” 这三个堂兄，还是挺好玩的。 朱炫陪了他们一会，此时朱棣又来了，把他们三人喊走，说是有事，让朱炫在厅子上等一会，还安排了一个太监侍候。 自己一个人，坐在厅子里，朱炫觉得有些无聊，看了看那个太监，便问：“公公怎么称呼？” “奴婢叫做马三宝。” 这个太监躬身一拜，态度尊敬。 马三宝？ 朱炫听到这个名字，讶然地抬起头，打量一会对方。 明朝的马三宝，就是郑和。 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和郑和见面。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侯显就是跟在郑和身边下西洋，现在侯显已经在朱炫身边了，要不要把郑和也挖过来？ 朱炫觉得，肯定得挖，现在就是挖人的好机会。 朱炫说道：“你好啊！” “小皇孙客气了。” 马三宝惶恐道。 朱炫又道：“不客气，我一个人也是无聊，要不你陪我聊聊天？我比较喜欢听故事，你就把你以前的经历都和我说一说，就当作讲故事？” 马三宝：“……” 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就是小皇孙要对自己，有什么特殊企图。 特别是看到小皇孙那个期待的小眼神，好像想把自己挖走那样。 马三宝莫名其妙，但小皇孙有命令，他又不好违抗，只能把自己的经历，当作故事那样说出来。 一旁的侯显见了，有一种自己要失宠的感觉，这个叫做马三宝的太监，还能吸引自己主子的兴趣，有点诡异！ 当然了，侯显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就在马三宝讲故事的时候，一个黑夜和尚走了过来，坐在朱炫面前，看着朱炫好一会。 “大和尚，你在看什么？” 朱炫故作不懂地问。 虽然和姚广孝没有过任何互动，但他一眼就能认出对方是谁。 这货满肚子坏水，突然盯着自己来看，准没有好事。 “我只是想看看小皇孙！” 姚广孝哈哈一笑：“贫僧佛号道衍，听说殿下带了小皇孙殿下回来，一时忍不住想出来看一看，打扰小皇孙了。” 朱炫：“……” 这个大和尚，肯定对自己有企图。 第110章 带走郑和 “大和尚来看我，想看什么？” 朱炫好奇地问。 姚广孝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好奇，如果小皇孙介意了，我这就离开。” 朱炫不说话，一个我真的很介意，你最好尽快离开的样子。 姚广孝：“……” “开玩笑的，小皇孙能不能陪我聊聊？我也可以为你讲故事。” 姚广孝不客气了，坐在朱炫身边，满脸慈祥地拉起朱炫的手，轻轻地摸了摸，这个手法叫做摸骨。 这个大和尚什么都学过一些，摸骨也会，可以通过摸骨，知人命运，揣摩天机等等，至于准不准，只有姚广孝自己知道。 朱炫侧着脑袋，看他摸自己的双手，好奇地问：“大和尚，你在摸什么？” 侯显觉得有点不对，马上走过来，双眼不友善地盯着对方。 “我只是觉得，小皇孙骨骼精奇。” 姚广孝感受到侯显的眼神，明白再这样下去，有可能打起来，笑了笑地收回双手，道：“小皇孙骨骼很好，特别适合练武，我有一些看家本领想传给你。” 朱炫摇头道：“没兴趣！” 侯显那些本领，他还没学到家。 再学这个心怀不轨的大和尚的本领，有可能把自己学坏，一点也不稀罕。 “可惜了！” 姚广孝什么练武，只是一个理由，被拒绝之后，并不感到什么，又道：“我这看家本领，找不到合适的人，就要失传了。” 停顿片刻，他起来道：“刚才是我唐突，打扰了殿下，我也不好再打扰了，先告退。” 言罢，他躬身一拜，往后堂走去。 朱炫很莫名其妙。 这个大和尚的言行举止，奇奇怪怪，他甚至在想，该不会是四叔要试探自己？ 朱炫知道四叔想当皇帝，以后能成为永乐大帝，背后少不了姚广孝的功劳，问：“三宝，这个大和尚是谁啊？” “回殿下！” “那是道衍大师，孝慈高皇后病逝后，陛下挑选了一些高僧随侍诸王，诵经祈福，道衍大师就是那个时候，跟在燕王殿下身边。” 马三宝介绍道。 朱炫早就知道姚广孝的来历，听了马三宝的话，还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小表情，问道：“刚才大和尚很奇怪，他以前也是这样奇怪的吗？”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马三宝微微摇头。 他现在还只是个太监，未能接触到朱棣的核心，被赐郑姓，还是在靖难的时候，在郑村坝之战立功了，才被赐姓。 现在大概率是不会再有靖难，马三宝未能立功，还得不到朱棣的重用。 —— 姚广孝回到后堂。 “大师，如何？” 刚才的摸骨，就是朱棣让姚广孝去做的。 在徐家的时候，朱棣把朱炫列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就想让姚广孝去试一试，对于摸骨这种手段，他还是比较相信。 因为姚广孝对他的摸骨，是有帝皇之姿，正因为如此，才想着争一争。 “很奇怪！” “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是寿命不长久之人，很有可能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却能活到现在。” “他的命格如何，我看不出来。” “骨骼也很奇怪，也许是我学艺未精，懂的不多，无法深入判断。” 姚广孝说道。 除了朱炫可能会早夭，他什么都摸不出来。 “大师说的寿命不长，是他能活到什么时候？应该不会刚出生就早夭，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朱棣连忙追问道。 “这也是奇怪之处。” 姚广孝解释道：“他的骨骼上，实在摸不出太多东西，也许是我看错了，也有可能是他应该会早夭，才摸不出其他，现在还活着，说不定再过几年就没了。” “多谢大师！” 朱棣放下心里的顾虑。 他最具威胁的人，不再是朱炫，还是朱允熥。 对于一个活不久的孩子，无论再怎么受宠，都不重要，他的心情瞬间舒畅许多，接下来得专心地对付朱允熥，让父皇的关注度，回到自己身上。 姚广孝道：“殿下客气了！” 朱棣没有再和姚广孝聊什么，回到外面，看到朱炫后，笑道：“小允炫，你那几个堂哥，还有别的事情，要不我陪你到处走走？” “侄儿不能麻烦四叔。” 朱炫微微摇头道：“四叔是我们大明，最能打仗的王叔，侄儿怎能耽误四叔的事务。” 这个孩子，就是乖巧。 也很懂事。 说实话，朱棣也很喜欢这孩子，现在没威胁了更好，道：“四叔今天没事，一点也不麻烦，不急着回去的话，可以在四叔家里多玩玩，你喜欢吃什么？等会我就让后厨的人去做。” “鸡腿，大鸡腿！” 朱炫雀跃道。 “行，没问题！” 朱棣改变了对朱炫的策略。 或许可以通过小侄子，来取得父皇的关注，什么摸骨之类的操作，朱棣深信不疑，也对姚广孝很信任，认为肯定没问题。 朱炫就在朱棣家里，一直待到傍晚时分。 那三个堂哥又回来了，陪着他玩闹，朱高煦继续讲述在战场上打仗的事情，丰富了在四叔家里的乐趣。 离开之前，朱炫问道：“四叔，侄儿能不能问你要一个人？” “要人？” 朱棣对此很奇怪：“小允炫想要什么人？为什么问我要一个人？” “三宝！” 朱炫指了指旁边的马三宝，又道：“侄儿觉得他很好，和我的侯显一样好，很会照顾人，如果四叔愿意送给侄儿，就想把他带回宫里，皇爷爷也会同意的。” 听到小皇孙的话，马三宝愣住了。 这位小皇孙，果然对自己有所企图，还直接要人，带回宫里了。 “马三宝，以后你就跟在小允炫身边吧！” 一个太监奴仆，朱棣并不觉得有什么，完全不放在心上。 送出去了也没所谓。 他只觉得，朱炫是小孩子心性，刚才马三宝对他好，就想把人带走。 “拜见小皇孙殿下！” 马三宝只能服从安排。 作为太监，他是没有自主权，主子让他做什么，就只能做什么，无论是跟在哪个皇子皇孙身边，其实都没多大区别。 “多谢四叔！” 朱炫往外面瞄了一眼，又道：“天色不早了，侄儿该回去，以后侄儿还来找四叔玩。” “高煦，送一送堂弟。” 朱棣叮嘱道：“送到宫门外面，一定要保护小允炫的安全。” “好啊！” 朱高煦欣然同意，对这个小堂弟，印象还是挺不错。 第111章 有点亲情，但不多 “二堂哥再见！” 朱炫站在宫门前，用力地挥舞小手。 今天去燕王府走一趟，他差不多把朱棣全家人的好感都刷了一遍，把乖巧伶俐，完美地表现出来，让朱高煦他们不知道多喜欢自己。 特别是朱高煦，朱炫故意捧了他一下，说两句战场上很英勇，比起当年的徐达大将军还要厉害等，使得朱高煦都快飘了。 唯一不对劲的，大概是姚广孝那个大和尚，奇奇怪怪让朱炫看不透。 “小堂弟，快回去吧！” 朱高煦也用力地挥手。 目送着朱炫走进宫门，他才转身回去。 朱炫进宫之后就在想，四叔一家人，除了四叔和那个大和尚，其实还是挺好的，以后应不应该，从他们内部分化击破呢？ 那就要看四叔会不会把自己当做敌人了。 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朱炫就看到云奇在等着自己。 “小皇孙，陛下有请。” 既然皇爷爷有请，朱炫赶紧来到大殿，开心道：“皇爷爷，孙儿今天在四叔家里玩了好久。” “老四啊？” 朱元璋问道：“你的四叔好不好？” “当然好，他还给孙儿，做了很多鸡腿，都吃饱了才回来，不能陪皇爷爷吃饭了。” 朱炫欢喜道。 朱元璋小道：“那就陪咱聊一聊天，你觉得你的四叔怎么样？” 朱炫现在还不能直接说明，四叔有抢皇位的心思，道：“四叔是个大将军，在皇爷爷身边的功劳肯定很高，在京师和很多大臣的关系都很好，高煦堂兄说，四叔回来之后，经常和朝中的大臣走动，或者去拜访他们，四叔真厉害。” 经常和那些大臣走动，说明朱棣在朝中，深得人心。 还有一种，要笼络朝中大臣的心思。 朱炫这番话说得是天真可爱，甚至对朱棣有些崇拜，但朱元璋能听出一种特殊的感觉，又如何不知道老四的心思。 通过小乖孙这番话，他更能肯定朱棣的想法，但是没有做什么。 “不过四叔身边，一个穿着黑衣的大和尚就有点奇怪。” “今天他和孙儿见面，就抓住孙儿的手来摸了一会。” “不知道想做什么。” 朱炫又把此事说了出来，主要是想让皇爷爷加深对姚广孝的记忆，觉得这个大和尚不对劲。 “黑衣和尚？” 朱元璋回想了一遍往事，记得这个和尚，还是他安排给朱棣的。 但和尚有没有问题，他就不是很清楚。 听了乖孙的话，朱元璋也觉得道衍不对劲，抓住咱乖孙的手来摸，找时间得让蒋瓛去查一查，又道：“玩得还开心吧？” “开心！” 朱炫肯定道。 他还把带走马三宝的事情说了说。 他们聊到最后，在外面走了一天的朱炫，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朱元璋让侯显送他回去休息。 小乖孙离开后，朱元璋在考虑朱棣的事情。 “老四那小子，如果敢对咱的乖孙不规矩，就算是亲儿子，咱也敢杀！”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 皇家里面有亲情，但事不多。 为了争权夺利，兄弟和父子相残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朱元璋为了自己最满意的继承人，什么都能做出来，心狠手辣也是正常。 —— 回到小院。 朱炫伸了伸懒腰，不过目光滴溜溜一转，落在侯显和马三宝身上，这两位未来的大明航海家，就这样落在自己手里。 “马三宝，这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想一个……以后就叫做郑和吧？” 朱炫说道。 “多谢小皇孙赐名！” 郑和躬身一拜。 朱炫很满意，郑和是自己发掘起来的，又道：“以后你就跟在侯显身边，明天我带你去工厂走一走。” 造船厂方面，他决定交给郑和负责。 郑和自然不会有意见。 侯显听到，郑和归自己管理，终于能管人了，都快笑出朵花来，也连忙地拜谢朱炫。 “侯显，你有时间，就把我教给你的知识，都教给郑和。” 朱炫又补充道。 郑和很疑惑，他们要教给自己的都是什么知识，但有些话不敢乱说，担心得罪了小皇孙，只是和侯显一起领命。 第二天一早。 朱炫带上他们，一起去了工厂。 造船厂就在长江岸边上，朱炫来到这里的时候，问：“郑和你对出海，有没有别的看法？” 郑和又感到疑惑，但很快微微摇头。 “大海，奥妙无穷，能让我们探索和开发的东西很多。” 朱炫表现得老气横秋地说道：“你现在没有想法没关系，以后会有的。我的造船厂，以后就交给你负责，这里的所有工匠，都由你来指挥。等你跟在侯显身边，学习到足够多的知识后，再接管造船厂，以后还能帮我出海探索，为大明开拓海外疆域。” 郑和总算明白，原来小皇孙要交给自己一个很光荣的任务。 但是这种任务，小皇孙为何会交给自己呢？ 还是说那天从王府把他带走，就是有这个想法？ 郑和弄不懂这些，但这一瞬间，他跪下来道：“多谢小皇孙对奴婢的重视，只是奴婢……什么都不会，就怕会耽误了小皇孙的大事。” 关于小皇孙的事情，昨晚他就请教过侯显，已经知道了很多。 也明白朱炫要做的是什么。 工厂的成绩，他也可以看到，并不会因为朱炫年纪小，而有轻视的想法。 “现在不会，还可以学，以后会就行了，你要给自己一些自信。” 朱炫鼓励道：“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郑和眼眶一热，活了那么久，当上太监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多谢小皇孙！” “奴婢有自信，一定能为小皇孙，做到最好。” 郑和感激道。 仿佛是一匹，遇到了伯乐的千里马。 朱炫拍了拍他的肩膀：“船这方面，现在还不算着急，你和侯显一起，研究蒸汽机，再想办法把锻造钢的速度提升起来，这样造船会快很多。” “是！” 侯显和郑和同时说道。 朱炫又道：“好了，我们回工厂走走，郑和第一次来，得熟悉一下工厂的情况。” 他们离开江边，往工厂回去。 刚走到大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枪响，好像又有人在试枪，朱炫心想应该是二十叔来了。 第112章 倭寇来袭 “二十叔。” “四叔怎么也来了。” 朱炫来到兵工厂，看到在试枪的人，居然是朱棣。 朱松也在一旁，指导着如何试枪，闻言便笑道：“四哥听说了我们的工厂，就想来试一试枪。” 朱棣放下步枪，哈哈笑道：“小允炫，你们这些枪，威力太强了，如果我们北边的士兵，也能拥有步枪，要灭了北元余孽，易如反掌。” 昨天听到徐辉祖说起这些枪，朱棣还不怎么相信，今天就让朱松带自己来看一看，发现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这个小侄子，给他带来太多惊喜了。 “以后枪的数量多了，我再给四叔送一些过去。” 朱炫说道：“四叔就能帮我们大明，打败所有敌人。” 朱棣点头道：“没错！” “四哥，我们的工厂，还有很多特别的东西，我带你到处走走。” 朱松还等着，炫耀他们的研究成功。 对于研究成果透露给朱棣，朱炫不觉得有什么，郑赐来看过一遍之后，早就把这里的东西都传出去，不再是什么秘密。 朱炫把侯显叫过来，让他给四叔讲解一下工厂的东西，一直到了中午他们才回去。 朱棣就邀请他们，回去燕王府做客，吃了一顿午饭才离开。 朱炫让侯显带上郑和，继续回工厂忙活。 回宫的时候，有严冠跟在身边就够了。 回到宫中，首先去了谨身殿。 “皇爷爷，怎么生气了？” 朱炫刚进门，就看到朱元璋一个气鼓鼓的模样，轻声道：“谁又让皇爷爷生气？孙儿让严冠去揍他们。” 朱元璋的表情缓了缓，笑道：“咱不生气，看到乖孙回来，什么气都没了。” 朱炫才不相信。 看到老朱的表情，气还没有消，他问道：“是不是又有一些，让皇爷爷很生气的奏章？不知道孙儿能不能，帮皇爷爷分忧。” “乖孙或许可以！” 朱元璋犹豫着说道：“还记得去年那些倭人吗？” “孙儿记得。” “咱让蒋瓛，把倭人全部杀了，倭国等不到那些倭人回去，猜测是咱杀害了他们，便派人来试探。” 朱元璋讲述道：“咱并没有承认，杀了倭人，但是那些倭人觉得，肯定是咱杀了。” “就在前段时间，倭人在海上作乱，先打了琉球，再派出他们倭国的士兵，混入倭寇里面，又集合了一大批倭寇，在大明海边登陆，抢掠百姓。” “沿海各府的官员，不断写奏章回来。” “咱下令让他们出兵追打，可是倭寇看到我们派兵杀来，转身就往海上跑，深入海里，无影无踪。” “咱们大明沿海没有水军，无法出海作战。” “士兵追不出海，刚撤退了，那些可恶的倭寇又来登陆，我们追，倭寇逃，我们退，倭寇又来了，乖孙你说气不气人？” 说到最后，朱元璋愤怒得，一拳锤在桌子上。 震得桌面的奏章都跳起来。 朱炫可以理解，皇爷爷为何如此生气。 那些倭寇，又确实可恨。 但是大明的军队，确实对倭寇无可奈何，原因自然是水师不足，没有战船出海，没有人懂得打水战，海禁了那么多年，大明水师打一打内陆的河战还行。 倭国只是一个海岛的小国，也敢那么嚣张地来挑衅。 这是在狠狠地抽打他们大明的脸面，朱元璋肯定不能忍，差点就想要下令，出海灭了那个岛国。 “皇爷爷不用生气。” 朱炫想了一会道：“皇爷爷可以考虑开海，引导那些倭寇回来，允许百姓出海，这样做能减少大部分的倭寇侵扰，另外孙儿还有办法，灭了倭国。” “乖孙快说！” 朱元璋连忙道。 “孙儿现在还做不到，需要时间准备。” 朱炫判断一下，目前侯显他们的研发进度，道：“孙儿的工厂里，最近又新增一个造船厂，只要皇爷爷能给足够的支持，孙儿能保证，五年之内，一定灭了倭国。” 经历过这次事件，看到从沿海送回来的奏章。 对于海禁政策，朱元璋的心里越来越动摇，再听到乖孙这么说，皱着眉头道：“开不开海，咱还要和下面的人商量，但乖孙真的可以？” 朱炫保证道：“孙儿一定可以，还能为皇爷爷，打造一个震慑整个大海的水师。到时候咱们大明想出海打谁就打谁，没有人是对手！不过造船需要投入的资金比较多，但船造出来了，出海之后，能为皇爷爷成倍地赚回来。” 朱元璋考虑了好一会，觉得可以把这些交给乖孙试一试，道：“造船方面，咱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但咱难以投入太多，大明国库的钱，还需要用之于民，铁矿和煤矿这些，只要乖孙开口，再多都没问题。” “多谢皇爷爷的支持！” 能得到同意，朱炫已经很满足。 朱元璋已经看到了，一个没有海上部队的大明，在面对海上来敌的时候，有多无奈。 尽管倭寇不敢深入内陆，但在海边如此骚扰，让大明国威何存？ 这样的骚扰，也烦得很！ 他们总不能，继续把沿海百姓往内陆迁徙。 如果真的这样做，更是毫无国威，甚至助长倭寇的气焰。 必须要从海上反击。 “至于开海，放弃海禁……” 朱元璋还是很犹豫，不太想马上下决定。 他这个思想，保持了很多年。 认为海外那些海寇，都不是好人，如果放开海外，大明的百姓还会逃出去，或者海寇来得更凶猛，那又怎么办？ 朱炫明白皇爷爷的心思，想开海，思想观念放不下，又没有实力足够强大的水师支持，就没有底气。 “皇爷爷可以等孙儿把船做出来了，把大明水师训练好了，再开海。” 朱炫抬起头道。 朱元璋笑道：“咱不急，得让咱考虑好了，但现在倭寇作乱，也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大明海岸线太长了，难以做到，全面派兵驻守。 “四叔和孙儿说过，他们和北元打仗的一些经历。” 朱炫故作思考一会道：“四叔经常用的一种方法，就是诱敌深入，再展开包围，全面歼敌，或许可以用来对付倭寇。” “诱敌深入？” 朱元璋念叨了两遍这几个字，觉得有点道理，道：“乖孙说下去。” 第113章 洪武三十二 “孙儿认为，倭寇袭击我们大明沿海，并非盲目无敌地袭击。” “他们一定会在沿海比较富饶的地方动手，为的是掠夺财物，所以是有目的有计划的，那么我们要确定倭寇出没的规律，其实也很容易，皇爷爷觉得对不对？” 朱炫说完了，又抬起头，往皇爷爷看去。 “乖孙说得很对！” 朱元璋赞同道：“不过咱对海外，对倭寇，知道的不多，乖孙认为接下来怎么做？” 小乖孙的想法很多。 有些想法，还能出乎他们的意料。 朱元璋很想知道，朱炫会怎么对付倭寇。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朱炫好像对倭寇的意见很大，很想去灭了整个倭国。 朱炫又道：“我们大明士兵，之所以拿倭寇没办法，是因为他们一出海，我们就追不上了。那么可以先观察倭寇的作战规律，再诱敌深入，破坏倭寇逃亡的船，断了后路，展开包围，这样倭寇来多少，我们就能杀多少。” “听起来，似乎可行！” 朱元璋沉吟了一会，又思考了一会，拍手道：“咱等会就让人安排一下，把乖孙的方法，告诉沿海各地的官员” 朱炫说道：“孙儿只是纸上谈兵，计划有没有用，孙儿不敢保证。” “是否有用，让他们试一试便知道。” 朱元璋又道：“没想到，乖孙还懂得打仗方面的计谋！” 朱炫连忙点头道：“孙儿一直想上战场打仗，为我们大明，赶走所有敌人。” “以后有机会的！” 朱元璋宠溺地笑道。 不过让朱炫去打仗，他实在舍不得，乖孙儿当然是一直带在身边，好好地疼爱，也好好地教导。 在朱元璋身边，一直待到傍晚。 朱炫才离开回去。 回到小院子的时候，朱炫就在想，出海得到了皇爷爷的同意，造船也在进行中，不过什么时候能把蒸汽机造出来，什么时候能做出钢铁游轮，暂时无法确定。 “五年之内。” “侯显应该可以吧？” 朱炫在想着。 不过距离五年，时间还有很长，过两年再考虑这些，现在可以做的事情，他都安排下去，做不到的事情，只有等自己长大了再说。 现在他只有五岁，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到十五岁？ “不想这些了，继续写文章吧！” 朱炫心里嘀咕完了，摊开纸张，还得传播科学，进行思想启蒙。 —— 时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洪武三十二年。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朱元璋是在洪武三十一年去世。 现在都三十二年了，在刘纯的调养之下，身体依旧健硕，一点问题都没有，再加上现在的奏章，大部分是内阁帮忙看，不用熬夜加班，睡得香，吃得也香，甚至有一种越活越年轻的感觉。 不过继承人的位置，他一直拖着，没有公开宣布谁能接替自己的位置。 为的自然是等朱炫长大。 也许是朱炫说了几句，对四叔朱棣不好的话。 在洪武三十年的时候，朱元璋就把所有皇子，全部赶回藩国，特别是赶走了朱棣，这两年里面，朱棣带领一群皇子请求回来拜祭太子大哥，或者是马皇后，都得不到允许。 他还下令，所有皇子必须留在藩国，没有圣旨，谁也别想回来！ 朱棣他们无奈，哪里都不敢去。 朱元璋用了朱炫那个计划去对付倭寇，沿海的倭寇隐患，这两年被解决得差不多，暂时没有倭寇敢随便靠近海边。 沿海地区，算是恢复平静。 朱元璋就开始考虑，应不应该开放海禁，和下面的人商量了快两年时间，有些心动，但又一直没有下决定，下面的人看到老朱的犹豫，也拿不定主意，是应该附和开海，还是继续反对。 朝堂上的事情，朱炫一般不去掺和。 已经七岁的朱炫，身子逐渐长开，也成长得很快，也许是他的骨骼比较大，就好像姚广孝说的骨骼精奇，长得和十一二岁的孩子没区别。 远比同龄人要高大。 就算是比朱炫年长一岁的朱允熙，在朱炫面前，也像是一个小弟弟。 朱炫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满意。 这样看起来会更像成年人，而不是小孩子，现在的他，长得更像朱标，比四五岁的时候还要像，让朱元璋越看越喜欢。 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是朱标又活过来了。 不过朱炫的脸上，依旧带有稚气。 反之，今年的徐妙锦，出落得亭亭玉立，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不再像十一二岁的时候调皮，知书识礼，温柔大方。 但是沐沅君就成了他们三人当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 只有八岁的她，个子还没长开。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又过了两年，差别很明显。 此时的他们，就坐在秦淮河的一艘画舫上，让船夫划船，顺着河道慢慢地游玩，严冠带领的锦衣卫，在另外一艘船上，小心翼翼地跟在身边。 “弟弟！” 徐妙锦拿起一个小糖人，笑道：“给你玩。” 看到现在的朱炫，脸上棱角分明，又显得儒雅，比两年前俊俏了不少，她的俏脸微微一红，喜欢得很，可是小弟弟年纪还小…… 朱炫接过来，放在阳光下看了片刻，笑道：“妙锦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个小糖人，还是徐妙锦亲手做的。 今天出来游船，她还带了一套，做糖人的工具，船舱里放着一个小火炉，把一些糖煮融化了，再做成各种形状。 这是她最近学来的小技术，对此兴趣满满，于是就带来给两个小伙伴玩。 今天出来游玩，也是徐妙锦的提议。 有好几天没和朱炫、沐沅君他们见面，她心里很容易想念。 沐沅君看了觉得有趣，也想尝试着做糖人。 但是一直无法上手。 “太难了！” 沐沅君温温柔柔地说道。 在京师待了三年，沐沅君更像那种江南女子，温温柔柔，小鸟依人。 朱炫笑道：“沅君姐姐刚学习，是比较难了。” 沐沅君回过头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回到朱炫身边，轻声道：“可是弟弟，现在你长得比我高了，我更像是你的妹妹，怎么办？” 说完了，她还有些小担忧。 和朱炫对比，她总觉得自己有可能长不大，一直是小小个的模样。 第114章 一个大胆的尝试 “沅君妹妹想太多啦！” “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会长大的，很快就能和我一样了。” “不用担心。” 徐妙锦安慰了一会，就把一个小壶，放在炉子上，不再做糖人，等会把水煮开了，便用来泡茶。 沐沅君可爱的小脸蛋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妙锦姐姐，真的吗？可是弟弟比我还小，但是现在比我更高了。” 徐妙锦又安慰道：“因为弟弟以后是要保护我们，所以会长得比较快，弟弟对吧？” “是啊！” 朱炫配合道：“沅君姐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好！” 沐沅君甜甜一笑。 那些特殊的想法，终于被她放下来，继续坐在旁边，又道：“妙锦姐姐，你做的这个小兔子，我能不能吃？” 说是糖人，其实做的外形，还是各种小动物，做得比较可爱，舍不得吃，但沐沅君又有些嘴馋了想吃，小孩子的心性大概就是这样。 “当然可以。” 徐妙锦点了点头道：“不够的话，抢弟弟的来吃。” “我还是比较喜欢喝茶！” 朱炫开始放下那些小孩子心性，尽量让自己成熟一点。 炉子上的水，很快煮开了，他就泡了些茶，一边游玩，一边欣赏秦淮河两岸的景色，看着随处可见的行人。 在画舫里很休闲，感觉也很不错。 “弟弟，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 沐沅君看到太阳开始下山，夕阳的余晖，笼罩在他们的画舫上，接下来又是离别的时候，她很舍不得和他们分开。 朱炫说道：“只要我有空，就多点出来陪你们玩，等我们长大了，还可以一直在一起。” “好想长大啊！” 沐沅君可爱地说道。 徐妙锦知道，长大了应该做什么，再偷看一眼朱炫，心里不知道多期待。 终于到了回去的时候。 朱炫出来陪她们玩了一天，感情又维持得很好，接下来先送徐妙锦回家，再送沐沅君回沐家。 “小皇孙！” 沐晟正好从外面回来，笑道：“又麻烦你送沅君回来。” 朱炫道：“沐叔叔，这是我应该做的，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简单地道别后，他回到马车里，很快消失在沐家门外。 沐晟目光收回，问道：“小沅君，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 沐沅君雀跃道。 沐晟哈哈一笑，对他们也是很期待。 特别是看到朱炫越来越像朱标，陛下又有传位的意思，巴不得朱炫他们能马上长大，尽快成亲，让沐家稳住在云南的一切。 —— 宫里。 朱炫摊开一张纸，继续写科普和启蒙的文章。 这几年里面，他一直保持发表文章，但次数不是很频繁，偶尔写一两篇出来，不过这些文章，在应天府范围内的影响有点大。 那些科普文章，让很多百姓都懂得，怎么自制彩虹，知道孔明灯的原理后，做的孔明灯更大了，也飞得更高等等。 今天他要写的内容，想写得离经叛道一些，把墨家的言论，再融入到格物致知里面，简单来说，就是有些反儒家，但又不是完全地反，也不是说儒家不好，只是反对那些比较糟粕的内容。 思想要解放，那些糟粕必须丢弃。 包括现在的八股取士，也在朱炫的反对范围内。 “希望皇爷爷看了，不要打我的屁股。” 朱炫一边写，又一边在想。 因为八股取士，是朱元璋得意之作，如同一个牢笼，禁锢人的思想，将天下知识分子的思想统一起来，为自己服务，从而让自己的江山更稳固。 最主要的，还是朱元璋想掌权。 控制住更多的权力！ 对臣子有足够的驾驭和约束力。 在大明前期的话，八股取士确实有效果，但并非长远之计，甚至科举制度也有弊端，这些东西发展到最后，文章会越来越空虚，一群被禁锢了思想的人，谈何治国？ 八股文又和儒家密切相关。 要解放这些思想，得把八股文和儒家一起，纳入反对的对象，一起解放。 朱炫把所想的内容，全部写在纸张上，再用墨家的某些理论，反驳儒家的某些理论，又把儒家那些格物致知代进去。 本质上看，这是一篇，思想启蒙，同时又发展科学的文章。 写完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朱炫看了看窗外，天色昏暗，喊道：“侯显，今晚有没有回来？” “小皇孙！” 回应的人不是侯显，而是郑和，进来躬身一拜道：“侯显今晚没有回来，奴婢得到侯显的安排，回来伺候小皇孙。” 朱炫并不在意是谁回来，随口道：“我只是想问一问，蒸汽机的进度如何。” 郑和说道：“蒸汽机还在调试中，现在制造出来的，可以驱动一些机械运动起来，但要具体应用到船上，还远做不到。”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蒸汽机他们是做出来了。 但也仅仅是做出来，距离实际应用，还差很远，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朱炫说道：“明天我去看一看。” 不过他去了，也只是看一眼。 如果他有能力改进，早就改进了，没能力的话，大概就是去视察工作。 “好的！” 郑和又道：“之前小皇孙提起的火炮，我们差不多能做出来，这两个月改进了很多，明天应该能试一试。” 军器局和火药司，都交给了朱炫。 有朝廷作为后盾，他要做的，就不只是满足于步枪的改造，一些更远程的，大范围杀伤武器，也在研究中，比如说火炮，做一些十九世纪的火炮也不成问题。 技术有了，资源也有了。 能做的东西很多。 朱炫把技术带来了，后来的人，按照这些技术和原理，肯定会对火器不断改造，特别是在思想解放之后。 再发展一两百年，整个地球，肯定是以大明为中心。 “也好！” 火炮的进度怎么样，需要如何更改这些，朱炫都是知道的。 算了算时间，也有很久没去过工厂。 朱炫又道：“你现在对出海的看法如何？” 郑和不仅负责造船，还用一些原有的船只，尝试着到海外探索，研究海上的气候，海水的流向等等，已经做了一年多。 “只要蒸汽机能用在船上，奴婢随时可以出海，为大明探索大海，开拓海外疆域。” 郑和自信满满道。 现在的他，比起两年前，对大海多了许多期待。 大明第一航海家，算是培养出来了。 第115章 火炮 第二天早上。 朱炫继续请假出宫，不过先去一趟出版社，把文章交给张武印刷，但是那么巧二哥今天也请假没有去上课，在出版社处理一些事务。 “二哥！” 朱炫说道。 朱允熥回头道：“小弟来了，是不是又要刊登什么内容？” 现在的大明日报，发展得越来越快，受众越来越大，版面改革了好几次，除了原本的新闻和小说，还加入了一些广告，愿意给钱打广告的人还不少。 出版社这边，开始帮别人出书印刷。 书号和版权等东西也做好了，甚至还有立法保障，整一个产业链，现在越来越完整，在大明也仅此一家可以做到。 “是啊！” 朱炫把文章拿出来，道：“还请二哥安排一下，随便给我留个版面，明天登报。” 大明的报纸，大部分是朱允熥负责，现在掌握应天府舆论的人就是朱允熥，但他并没有利用这些做什么，一直规规矩矩。 如果换作朱棣他们，或许已经用报纸来收拢民心。 朱炫并不在乎，朱允熥会不会用来收拢民心，反正皇爷爷想把皇帝给谁当，那就给谁吧！ “小弟你这……” 朱允熥还没看完文章的内容，只是看了部分，就被吓得一跳，连忙摇头道：“这篇文章，不能刊登，否则会对你造成很不利的影响，败坏了名声。” 朱炫就知道，二哥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淡定道：“二哥放心，这些影响，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不会有事，放心刊登吧。” “皇爷爷看了，肯定会生气。” “我也是想让皇爷爷看到，可能会生一小会的气，但我会解释清楚。” 朱炫淡定道：“二哥就帮我刊登吧？如果二哥不帮忙，我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朱允熥拿着这篇文章，仿佛一个烫手山芋，觉得小弟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那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都敢做。 “小弟你确定不会有问题？” “绝对不会有问题！” “罢了！” 朱允熥知道，朱炫很多小主意，说不定这样做，还有什么特殊目的，万一自己不帮忙，还闹出更严重的事情，续道：“大不了出事了，我和小弟一起扛，皇爷爷要惩罚，就连我也一起惩罚好了。” “多谢二哥！” 朱炫自信道：“皇爷爷不会惩罚，还会夸我们做得很好。” 这篇文章，连八股取士都反对了，再用一些墨家的理念，强行论证格物致知，算是直接站在儒家的对立面，朱允熥实在想不出来，皇爷爷如何会夸他们做得好。 以前朱炫那些科普文章，也会夹带私货，写一些思想启蒙的内容。 但是以前那些，没有这篇的激烈，私货也少。 现在这篇文章完全不装了，内容也写得十分明显，只怕那些大儒会全部奋起反对朱炫。 现在大本堂的先生，换成了方孝孺。 这位大儒，就是个老古董。 那些腐朽的儒家思想，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看大明日报的人，已经不再是国子监生，或者应天府的普通人，就连朝中官员都在看，如果让方孝孺看到了，朱允熥难以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何况朱炫写这些文章的时候，笔名直接用自己名字，毫不加掩饰，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我只希望，能少挨一些板子。” 朱允熥无奈地苦笑。 朱炫道：“二哥，你要对我有自信。” 朱允熥：“……” 实在是没有自信。 既然说服不了朱炫放弃刊登，他就决定为了兄弟义气，拼一把，大不了就是挨皇爷爷揍一顿。 问题不是很大。 朱炫离开出版社，再出城，来到工厂附近，首先去造船厂那边，想要的钢铁游轮，在这两年里面，其实制造出来了。 庞大的外形，就立在江边，引来不少附近百姓的观看。 里面很多东西，也配备完毕，就差动力装置和武器。 动力装置，自然是蒸汽机。 侯显他们还在调试当中。 武器的话，就是火炮，朱炫现在让人做的是红衣大炮，还没有做好，否则朱炫已经想着出海了，先去倭国，给他放两炮试一试。 给那些倭人，带来一点点震撼。 “不错！” 朱炫看了一会大船，又道：“等到蒸汽机做好了，郑和你先出海跑一趟，下南洋转转，宣扬我们大明国威，灭几个南洋小国玩玩。” “好！” 郑和激动道。 他是知道，小皇孙的理想如何。 想要通过海上，征服整个世界，那么征服的过程，和自己有关，郑和只要想到这些，内心里就是激动万分。 “回去吧！” 朱炫说道。 回到工厂。 侯显已经在等着，连忙带领朱炫来到他们蒸汽机的工厂。 齿轮和轴承等东西，早就被侯显他们做出来。 现在的蒸汽机，连接在一个齿轮上，再通过几个轴承，将动力传输到两个轮子之中，而整个蒸汽机，就放在一个四轮板车上。 这是他们的试验之一。 也便于以后，直接造车。 汽车是做不来，但尝试做火车应该还行。 “蒸汽机做得差不多了，但在速度控制，和动力的持续输出方面，还不是太好。” 侯显解释了一句，就让人启动蒸汽机。 轰隆隆…… 一阵声音响起，蒸汽机开始转动。 侯显再拨动一个操控杆，这个四轮板车便动了，他本人站在上面，控制方向在原地转圈。 朱炫可以看到，车子一会快，一会慢，一会还显得动力不怎么够。 走了十多圈后，侯显操控停下来，又道：“我们正在攻克这个难关，可是技术上还差了点。” “已经很不错了！” 朱炫现在的要求不是很高，对侯显他们的成果相当满意，又道：“你们慢慢改进，争取在未来的三年之内完成，去看一看那些火炮吧！” “小皇孙，这边请！” 侯显看到朱炫不会责怪，稍稍有些放心，暗地里想一定得继续努力，在一年之内，把蒸汽机改造好。 三年时间太长了，他有些对不起朱炫的信任。 来到兵工厂外面。 两门火炮，已经摆放在空地上，长长的炮筒，对准旁边的山体。 最长的那个，就是红衣大炮。 比较短的那个，叫做虎蹲炮，是戚家军的武器，威力虽然不大，但适合山地战，用的方式类似于迫击炮。 他们还有一个，克虏伯前膛炮，正在研发中，到时候放在船上用。 第116章 离经叛道 两个火炮，摆放在朱炫面前。 侯显首先讲解道：“这次的火炮，改变得很大，将炮管加厚，气密性也得到改良，打出的距离比之前的更远，威力更强，请问殿下什么时候试炮？” 朱炫打量了一会，道：“现在就试，到外面试，我怕把工厂给炸了。” “搬出去！” 侯显高声说道。 他们很快来到外面，一片空地上。 朱松在这里的地，全部是贫地，面积很大，附近连庄稼都没有，很适合进行各种火器试验，他们把沉重的火炮，用马拉到外面，再固定好了。 炮口依旧对准山体。 红衣大炮还是前装炮，将火药和炮弹在炮口推进去，再用木棍压实，调整好炮口的方向，点燃药线。 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炮管里出现。 朱炫有点怕会炸膛，所以站得远远的，只见炮筒震动产生的后坐力，震得地面都有些抖动，随后就看到炮弹被打出去，落在山体上。 砰！ 山体那边，正好有一块巨石。 炮弹打落在巨石上，当场四分五裂，可见威力有多强。 侯显他们见状，兴奋地握住拳头，今天的试验，算是成功了，火炮被制造出来，可以用在军队里面。 “很好！” 朱炫拍了拍手，满意道：“这个火炮，我是想用来，轰击我们大明之外的胡虏蛮夷，稳定我们大明山河，名字就叫做定山河吧！”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虎蹲炮上。 这个火炮，相对于定山河，显得小巧很多，还有一个固定姿势，好像虎蹲，因此叫做虎蹲炮，威力不大，是以曲线射击，用来打山地战很合适。 “这个火炮，形状很像老虎蹲在地上，叫做虎蹲炮，也一起试试。”朱炫续道。 侯显命人安排完毕，把弹药塞进去，点燃药线。 只听到一阵巨响出现，炮弹划过一道抛物线，击落在山体上，还撞断了一棵小树，虽然比起定山河差了很多，但威力不算弱。 “这个也不错！” 朱炫点了点头，又问：“虎蹲炮的制作，要比定山河容易很多吧？” “是的！” 侯显点头道。 “先做一部分虎蹲炮，到时候送去给沿海的驻军，便于他们打击倭寇。” 朱炫接管了军器局和火药司，是可以把制造出来的武器，送去前线，给驻军使用。 虎蹲炮本来就是戚家军用来抗倭的，现在送去给沿海驻军抗倭，正好适用，另外戚家军用虎蹲炮，不仅仅是炮弹，还会用小铅子或者小石子填充炮管，上面还会压下一颗炮弹。 虎蹲炮发动的时候，大小炮弹，同时激溅向敌人。 可以做成范围打击，杀伤力很强。 朱炫又一次问：“我们的步枪，一共有多少了？” 侯显躬身道：“步枪的制作，工艺改良了多次，机床也增加了一些，但速度依旧不是很快，制作的要求高，难度大，这两年下来，只有一千两百多把。” 一千多把枪，其实够用了。 明朝时期的士兵作战，更多的还是以冷兵器为主，火器的应用，只是辅助，如果组成一个，千人的枪手阵容，足够震慑战场。 “步枪制作，先暂停一下，多做一些子弹，以及火炮。” 朱炫简单地吩咐一下，接下来就得想办法，组建一批枪手。 这个需要得到皇爷爷的同意，他才能动手组建，找时间和皇爷爷提出这个建议才行。 毕竟这两年里面，造出来的枪，一直存在于库房里，应该拿出来用一用了。 “是！” 侯显得到吩咐，点头说道。 看完了火炮的威力之后，朱炫没有其他想看的，便回宫去。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朱炫写的那篇文章，已经被朱允熥刊登出去。 结果很明显，直接引起了应天府范围内，所有读书人的震惊，那些国子监的监生，反应不知道有多大，只是碍于朱炫的身份，不敢直接说出反对的话，背地里已经把朱炫臭骂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让他们知道，大明书屋背后的人其实是朱炫，可能会直接抵制书屋，不再看他们的小说。 不仅是民间和国子监等，引起了轰动。 就连是朝堂里面，看过报纸的大臣，都对此议论纷纷，御史台的人，忍不住上奏章要弹劾朱炫，甚至连沈倩那么苟的人，也忍不住写了一份奏章。 毕竟他也是读书人。 见不得这种东西。 翰林院那些大儒和文士，看了之后，差点被气得昏迷过去。 有人直接去找朱元璋，要当面弹劾朱炫这种行为。 不过朱元璋看了，并没有理会，也没有第一时间追问朱炫，这是为何，但上面的内容很离经叛道，甚至反对了自己的八股取士，心里也是有些不悦。 当然也有人去找方孝孺。 因为现在大本堂的先生，正是方孝孺，齐泰已经升官了，进入兵部当侍郎，黄子澄去太常寺当了少卿。 方孝孺专门负责，教授皇子皇孙的学问。 这天一早。 朱炫刚走进大本堂，所有皇子皇孙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有的诧异，有的嘲讽，也有的想看朱炫怎么倒霉。 毕竟他们都有些妒忌，朱炫的受宠程度。 想看一看朱元璋会否因为此事，放弃了对朱炫的宠爱。 毕竟朱炫的文章，连朱元璋都反对了，把八股取士批判了一遍，只说好的，不说坏的。 “小皇孙！” 刚走进大本堂，朱炫就看到，杨士奇迎面走来。 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好一会，现在已经通过吏部的考核，当上翰林院编修。 杨士奇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是朱炫带来的，昨晚看到报纸刊登的那篇文章，今天就匆忙地来找朱炫，不仅是要报恩，又是发自内心地想帮忙。 “殿下的文章，已经引起了众怒。” 杨士奇从怀里掏出两张纸，低声道：“这是我昨晚写的，可以推翻殿下昨天发表的文章，尽快让出版社印刷刊登，说清楚情况，消除影响，不然陛下也有可能生气了。” 他是真心想为了朱炫的好。 为了写一篇，可以挽回舆论，帮朱炫洗白的文章，几乎熬了一个通宵，现在眼眶边上，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朱炫见了，心里一暖，当初没有推荐错杨士奇，他还懂得感恩，但拒绝道：“我暂时不需要。” 第117章 方孝孺的愤怒 “虽然我不太清楚，小皇孙故意这么做，用意何在。” “但是那篇文章，对小皇孙的影响肯定很大，甚至会动摇了地位，持续发酵下去，会很不好的。” “请听我的，先解决这个影响！” 杨士奇自然看得出来，朱炫也是个继承人的隐藏热门人选。 其他人只看到朱允熥很有优势，但他可以看透朱元璋的想法，一直拖着没有宣布谁是继承人，就是想等朱炫长大。 如果不是为了等朱炫，朱允熥已经是皇太孙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杨士奇觉得，朱炫有可能会失去现在得到的一切，包括朱元璋的宠爱。 得洗白了，才能挽回一切。 朱炫说道：“多谢杨大人的关心，其实我敢这样做，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今天我来大本堂，就是为了化解影响。” 杨士奇担心地问：“小皇孙打算怎么做？” “等会杨大人就知道了。” 朱炫没有直接告诉他，又道：“大本堂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很快会有消息传出去。” 杨士奇犹豫到最后，还是收起昨晚熬夜写的文章。 离开之前，他又道：“如果殿下没有解决的办法，一定要来找我。” “好！” 朱炫答应了。 杨士奇这才离开，回去翰林院，忧心忡忡地等待。 朱炫坐回自己的位置，只见朱允熥马上说道：“小弟，我们这次玩大了，怎么办？” “不行，我得去找皇爷爷，帮你解释清楚。” 朱允熥有些心急。 这件事在读书人当中，彻底地闹起来，再这样下去，朱炫的名声会被自己完全玩臭了。 旁边的朱松连忙道：“小允炫，你怎么能这样乱来？不行！我们马上放出消息，说文章不是小允炫写的，而是某个人冒充小允炫，调换了文章的内容，再让锦衣卫假意去查，捉几个替死鬼顶罪。” “没错，二十叔的计划可行。” 朱允熥附和说道。 朱炫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今天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的，等会方先生肯定会找我麻烦，我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你们放心吧。” 朱松皱起眉头道：“真的没问题？” “小弟，不要乱来。” 朱允熥忧心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就不该答应，帮小弟刊登那篇文章，都是二哥的错，我说过这个责任，会和你一起承担，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朱松很有义气道：“小允炫，我也和你一起担责，等会就去找父皇认罪。” “真的不用这样。” 朱炫很感激他们对自己那么好。 整件事看似严重，但在他看来，问题不是很大。 既然敢写出这种文章，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化解背后的影响。 “方先生来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皇孙轻声地提醒。 他们三人同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往方孝孺看去。 此时的方孝孺，脸色很不好看，一进来就盯着朱炫，看了那篇离经叛道的文章，差点被气晕过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教了一个，如此大逆不道的学生。 朱允炆依旧坐在最前面，看了看方孝孺，又看了看朱炫，慢慢地冷笑一声，其他的妒忌朱炫的皇子皇孙，都在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过去。 好像能看到朱炫倒霉，对他们来说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七年来的宠爱，足以让很多人，对朱炫产生妒忌，恨不得取而代之，想要看朱炫失宠的人，并不少，毕竟皇家无情。 “朱允炫，给我站起来。” 方孝孺生气地说道。 作为大本堂的老师，他也是在场所有皇子皇孙的老师，只要皇子皇孙犯错了，他还是有权做出惩罚，并且出言训斥。 何况是发生了这种，挑战儒家权威的事情，方孝孺这个大儒，最看不得这种事情。 “请问先生，有什么吩咐？” 朱炫不紧不慢，也不慌张害怕，起来作揖道。 朱松和朱允熥叔侄二人，却为他紧张得不行。 “大明日报上，刊登的文章，是你写的？” 方孝孺生气道：“你可知道，这样做，离经叛道，欺师灭祖，你这是在与天下读书人为敌，殿下你怎能如此自甘堕落？” 朱炫在课堂上的表现是很不错，读书很认真，背书很快，很多道理一教就懂，实际上方孝孺还是很欣赏这个小皇孙。 即使是当初朱允炆，都没有朱炫的聪明伶俐，学习能力远不如朱炫的好，这个孩子，十分讨喜，深得他们作为先生的喜欢。 他甚至在想，以后把自己的衣钵，交给朱炫去传承。 但是这个念头刚出现没多久，朱炫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先生言重了，我从来没想过欺师灭祖，只是写出一些，我心里对儒学的想法，既然先生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我就根据心里的想法，想反问先生一个问题。” 朱炫直接化被动为主动。 方孝孺道：“你问吧。” “请问先生，我们读书人，熟读五经，为的是什么？” “立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再问先生，如何做到立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朱子曾说过，人心之灵，莫不有知，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穷，故其知有未尽。” 方孝孺作为大儒，对朱熹那一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又道：“只要能悟透此道理，就能做到立身和齐家，治国和平天下，殿下距离这个还远！你连立身和齐家都做不到，还想治国和平天下，这不可能？” 停顿了一会，他的语气放缓，终究还是对朱炫抱有希望，继续说道：“殿下走了歪路，才会导致如此，这也是为师的错，等会午休的时候，我带殿下去见陛下，好好认罪，再纠正道理，不要一直错下去。” 作为大本堂的先生，方孝孺这个人，除了有些古板，是个酸儒，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 如果不再酸儒，没有那种，古板的想法，不再追求儒家那些理想。 朱炫觉得他还能走出，更广阔的天地。 “学生没错。” “学生觉得，是先生错了。” 朱炫又道。 此话一出，方孝孺又差点被气晕，心想就不应该对这熊孩子还有希望。 听到朱炫还敢直接质疑方孝孺，其他的皇子皇孙，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 朱松和朱允熥二人，很想捂住朱炫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第118章 先生，你错了 “我错了？” 方孝孺很久没听到过，有人敢质疑说是自己错了，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这么说，想到朱炫那些歪理，他心里又有气，生气地问道：“那我错在何处？” “先生刚才说的，就是格物穷理。” “先生应该看过，我所写的文章，基本是围绕格物致知四个字展开，两者看似不同，但含义相差不大。” “大概都是，推究事物的原理法则，而总结为理性知识。” 朱炫又说道。 方孝孺冷哼道：“你这是歪曲了圣贤传下的道理，只是把你那些，邪门歪道的言论，生硬地套上一个格物穷理的外壳，实则乱来。格物穷理，可是朱子所有思想中，精华所在，却被你如此歪曲，你这是在羞辱天下读书人，羞辱圣贤。” 听到朱炫还敢用那些歪理，强行解释他们圣人的思想，方孝孺被气得满脸涨红。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重了。 在场的皇子皇孙，只是看着他们。 也想不到，朱炫敢和方先生争辩，这已经是欺师灭祖了。 朱允熥很想把朱炫拉下来，但是朱炫摆了摆手，让他们别管自己。 积累了那么久的思想启蒙，他就要在今天，借用这个计划，走出关键性的一步，如果能击败方孝孺，等会还要去和皇爷爷对线。 把他们都击败了，全部说服了，思想解放，就能前进一大步，可以摆脱儒家的那一套束缚，摆脱禁锢人思想的八股文。 把人的思想禁锢起来，对于统治者而言，确实是件好事，但前提是，这个国度是一个理想国，不会有外敌，也没有各种纷争，永远处在绝对平和的状态。 否则是做不到这些。 “先生认为，什么是格物穷理？” 朱炫再一次问，继续对线下去。 方孝孺觉得，今天必须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熊孩子，直接道：“其无待于外，近之于复性正心，广之于格物穷理。” 停顿了片刻，他还要继续用自己的言论，把朱炫打败，可是刚要再说话，就听到朱炫继续问：“请问先生，格物，应该如何格？穷理，世上还有多少理？” 程朱之后的文人，对于格物穷理，其实没多少理解。 他们只会反复地研究，朱子或者其他圣人，留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认为圣人的理，就在这些言语之中，不懂得怎么去格。 朱熹也只是，留下这四个字就算了。 怎么格物，怎么穷理，没有说明白。 导致方孝孺他们读书人，也只知道格物穷理，而得不到真正的方法.论，最后什么也格不出来，却又以为，自己已经有所收获。 方孝孺张了张嘴，本想回答朱炫这个问题。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孝孺发现，自己被朱炫问到了。 作为大本堂的先生，还是有名的大儒，竟然被一个七岁孩子，问得答不出来，方孝孺愣了好一会，因为朱子真的没有把格物穷理的方法传下来。 他们后来的读书人，对这些算是完全不懂。 所有皇子皇孙，看到这里也是惊讶的。 先生好像，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朱松和朱炫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茫然。 “圣人的言论，是留给后人领悟，只是我们后来人，至今还领悟不到格物穷理。” 方孝孺只能这么说。 除了这样，他想不出其他解释。 后人都领悟不了，并非后人不行，而是朱子之后的读书人，只盯着格物穷理四个字去领悟。 朱炫说道：“格物，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在于推测事物的原理，了解其本质，找到其规律，并且在这过程中，纠正人的行为，能让人的思想，达到某种程度的升华，还可以治国和平天下。” 方孝孺听完了朱炫的话，脑海里思考片刻，反驳道：“按照殿下的意思，天下读书人，都不用读书，不需要明理，只能去格物，找出殿下所说的规律，思想就能升华了？这样也能治国平天下？” 他对此，是很不屑的。 倒也想看看，朱炫怎么解释。 方孝孺觉得朱炫还是很有潜力的，想法也很多，聪明伶俐，能领悟出那么多歪理。 只是走上了歪路，所想的道理，全部是歪理。 只要能帮朱炫纠正过来，方孝孺有信心，能培养出一个，更好的学生来。 面对质问，朱炫没有生气，拿起放在书桌上的纸张。 “先生应该知道，纸的重要性吧？” “没有纸，就不会有书，我们能读圣贤书，全靠这些纸的应用。” 方孝孺自然知道其重要性，反问：“这和小皇孙所说的格物，有什么关系？” 朱炫解释道：“纸正是我所说的，通过格物做出来的产物，以前的人，通过格物，把木头变成一张张纸，不仅方便书写，还方便知识的传播，能让我们好好读书，才有我们那么多读书人，先生觉得呢？” 方孝孺：“……” 众人：“……” 这样听起来，似乎又很有道理。 是朱炫所说的格物，改变了他们可以读书的状态，否则他们看的书籍，还是那些很重很麻烦的竹简，那些书还很贵。 现在一本书，价格便宜，即使普通人都能买得起。 方孝孺皱起眉头，想再说两句反驳的话。 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朱炫又道：“先生应该知道火器？” “这也是以前的人，通过格物，做出了火器，皇爷爷才能利用火器，赶走元蒙，恢复我们汉人江山，正是平天下。” “另外还有农事，以前的人，通过格物，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农业生产经验，让我们可以吃饱饭，农业与国家根本有关，这便是治国的方法之一。” “甚至我们的衣着和出行……” 朱炫又列举了，好几个格物致知的例子。 把这些说完了，方孝孺陷入沉默。 其他皇子皇孙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朱炫一番话，几次反问，不仅问得方孝孺说不出话来，也问得他们陷入沉思。 “小弟，厉害啊！” 朱允熥低声说道。 朱炫最后又道：“先生教了我那么多道理，我也有一些东西，想教给先生，那便是知行合一，吾心之良知，希望先生可以悟透其中的道理。” 第119章 震惊大本堂 一直以来，都是方孝孺教导他们读书明理。 今天被反过来了，朱炫居然敢说教方孝孺，在场的皇子皇孙，惊讶得瞪大双眼，他们学问还浅，听不懂朱炫的“知行合一”和“吾心之良知”，蕴含了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都觉得，朱炫这是在自取其辱。 方孝孺这样的大儒，是朱炫一个小孩子，可以教的吗？ 他们等着看方孝孺如何愤怒，如何怒斥朱炫，说朱炫欺师灭祖等等。 但是，方孝孺的反应，和他们想的完全不同。 “知行合一。” “吾心之良知。” 方孝孺念叨着，好像找到了某个瓶颈，就差一点点，即可通晓某些道理，只不过这些道理，又找不到由来，想抓也抓不住，甚是迷茫。 他已经忘记了，对朱炫的惩罚，沉醉在如何突破这个瓶颈的线索之中，却又一直找不到法子。 听了朱炫最后那句话，方孝孺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苦思冥想，似乎想当场打破这个瓶颈。 大本堂里，一片安静。 朱松他们震惊地看向方孝孺，其他人对朱炫轻视的心思，随之收起来。 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方先生竟然因为朱炫的一句话，而陷入苦思，好像在思索什么道理。 方先生可是大儒，之前被朱炫问得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们可以看作是朱炫强行给方先生制造问题，强词夺理，但现在的苦思，显得不太正常。 “难道朱允炫的学问，比方先生的还要高？” 有一个皇孙，低声地嘀咕了一句。 这句话仿佛在大本堂里炸锅了，其他皇子皇孙纷纷惊呼，感到很不可置信。 方孝孺正在领悟，还没抓到想要的线索，突然被他们的呼声打断，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刚才的状态，很难再进入。 这一次被打断，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有如此感悟。 “多谢殿下，受道之恩。” 方孝孺回过神来，忘记了那些离经叛道，反而对朱炫甚是感激，还行了一个拜师礼。 按照刚才他们争论的内容，以及朱炫给出的那句话，足够让他觉得，朱炫可以为老师，达者为师，不分长幼，这也不是托大，更不是奉承。 方孝孺本来还想，可以把朱炫教导成才。 哪曾想现在反过来，差点被朱炫教导，领悟了某些大道理，“知行合一”和“吾心之良知”，足够他领悟一辈子。 他在想，朱炫对学问的领悟已经超过自己，最重要的是年纪那么小，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岂不是能成为圣人？ 想到这一点，方孝孺激动万分。 能见证一个圣人的成长，这是天大的荣幸，那篇文章的事情，早就被他丢到一边，只是又担心朱炫喜欢乱来，在变成圣人途中，再走入歪道，怎么办？ 他开始各种纠结！ 方孝孺纠结的时候，大本堂上的众人，彻底被惊呆了。 不少人揉了揉双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方先生竟然对朱炫行了一个拜师礼，这怎么可能？ 朱允炆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往朱炫看去。 朱松和朱允熥二人也觉得很不真实，心想这是幻觉吧？ “不敢！” 朱炫哪敢接受，方孝孺这个拜师礼，又回了一礼。 方孝孺沉吟片刻道：“你们先背书吧！” 他得回去，安静地想一想，如何领悟朱炫教给自己的东西。 “小弟，厉害啊！” 朱允熥佩服地说道。 大本堂里面，甚至是大明的国子监所有监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方孝孺行一个拜师礼，相信今天他们谈论的内容传出去了，整个大明的读书人，都会忘掉那篇文章，和方孝孺一样，认为朱炫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圣人。 原来这就是朱炫所做的准备！ 他们终于明白，朱炫那么淡定，和发表那篇文章的原因。 朱炫坐下来，随口道：“这些只是我乱想的出来的结论，算不得什么，可能先生以前没听过，才会那么惊讶。” 朱松说道：“小允炫你这些道理，真的是自己悟出来的？” “是啊！” 朱炫点头道：“就是有些事情，自己努力想一想，就想透了，不知不觉想到了那么多。” 朱松和朱允熥二人一怔，没想到朱炫的悟性那么好。 其他听到了朱炫这句话的皇子皇孙，纷纷在想怪不得朱炫那么受朱元璋的宠爱，如果他们有这个本事，其实也可以如此。 可惜他们没有。 朱炫又道：“二十叔，二哥，我们背书吧！” 朱松和朱允熥：“……” 你的表现，连先生都拜服了，还需要背书？ 他们认为，就算让朱炫来教自己，都有这个资格。 —— 谨身殿。 朱元璋正在看着，一系列弹劾朱炫的奏章，心里很不爽，报纸刊登的文章，他当然看过，写得很离经叛道，连自己的八股取士也直接反对了。 一点情面也不留地反对。 八股取士，在于禁锢天下读书人的思想，为皇帝所用，维持天下的稳定，朱元璋对这个举措很满意，但朱炫反对得很直接！ 越是这么想，朱元璋的眉头越皱。 有好几次，他想把朱炫找来问清楚，但是又想知道，朱炫这么做目的何在。 小乖孙的想法很多，明知道那篇文章会引起轰动，还是发表出去，背后应该有原因，他想等乖孙来坦白。 “弹劾咱乖孙的奏章，全部送去御膳房，给徐兴祖烧火。” 朱元璋揉了揉太阳穴。 奏章都是内阁送上来，阁老们看过之后，分门别类，送来给朱元璋。 几个太监过来，把奏章放到一个箩筐里，准备带走。 “陛下，好消息！” 此时，云奇激动地走进来。 朱元璋抬了下眼眸，淡淡道：“外面的人，都在骂咱的乖孙，就算是咱也想把乖孙捉过来，打他屁股，乖孙都变成逆孙了，连咱的八股取士都敢反对得那么彻底，在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现在外面的消息，都是反对朱炫的，说朱炫离经叛道。 朱元璋从昨天到现在，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全部是坏消息，没有好消息。 第120章 孙儿没错 “陛下，真的是好消息。” “刚才小皇孙在大本堂，提了几个问题，连方孝孺先生都难住了，他们辩论了一番，最后方先生还给小皇孙行了一个拜师礼……” 云奇赶紧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 他虽然没有亲自在场看到如何辩论，但是大本堂里面，还有不少朱元璋安排进去的太监，他们第一时间就把内容传回来。 听了那些太监的描述，云奇赶紧来找朱元璋上报。 这种重要的事情，还关系到朱炫的声望，他自然不敢怠慢。 听完了整个过程，朱元璋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他出身贫寒，小时候没读过书，当上皇帝之后，不想自己的子孙也和自己一样，为人诟病，对于教育很重视。 比如以前的朱标，他是找了名师来教导，用心培养，可惜被一场风寒，夺走性命。 再比如后来的朱允炆，黄子澄、齐泰和方孝孺，都是他提前找来的班底，就是为了教导朱允炆学问，将来也便于辅助朱允炆。 朱元璋是很希望，老朱家能出一个，有大学问的人，最好这个人，还能接替自己的位置，朱炫那篇文章那么叛逆，他失望是真的失望。 可是失望不到两天，云奇就带来了这个重磅消息。 方孝孺那样的大儒，也会对自己乖孙行拜师礼，乖孙这是比方孝孺还厉害？ 朱元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云奇很肯定道：“都是真的，消息已经在大本堂传出去了，要传到翰林院和国子监，很快还能传遍整个朝堂，估计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去找方先生求证！” 乖孙真的有那么厉害？ “云奇，快找人把乖孙这件事，用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应天府！” 朱元璋激动地说道：“另外让人去找乖孙，让他马上来见咱。” 他想朱炫亲自把那些话，再和自己说一遍。 然后追问一下，其他方面的问题。 朱元璋可以相信，朱炫故意发表那篇文章，背后另有深意，说不定想进行什么特殊计划。 文章只是个引子。 他很想帮朱炫一把，先洗白那篇文章，挽回朱炫的名声，再做其他，就算没有大本堂的事情，他也想为乖孙发声，只是仓促之间，想不到好的理由，不知道如何消除不利影响。 现在洗白的理由来了。 “是！” 云奇领命，马上走出去安排。 有了朱元璋的助力，大本堂发生的事情，传播得越来越快，已经传到了朝中官员那边，陆续有一些大臣，去大本堂找方孝孺求证。 碍于身份问题，他们不好找朱炫，只能跑去找方孝孺。 方孝孺本想酝酿一下，再进入那个悟道状态。 可是还没酝酿好，马上又被一群人打断，顿时没有脾气。 朱炫在大本堂背书，一篇古文还没背完，云奇亲自来请，说是朱元璋要见他。 “麻烦云公公了！” 朱炫早就预料到，朱元璋会第一时间找自己回去。 看着小弟要被带走，朱允熥其实还有些紧张，今天朱炫和方孝孺的辩论，只是解决了朱炫离经叛道一事，但反对八股取士，还没解释清楚。 “小弟……” 朱允熥说好的要一起承担责任，正要跟着出去。 朱炫微微地摇头道：“二哥放心，皇爷爷请我回去，是要夸我的，不是惩罚。” 朱松给朱允熥一个眼神，摇头道：“允熥放心吧，小允炫敢写那篇文章，肯定考虑到所有后果，以及应对方式，就比如刚才，可以应对自如，再说了，父皇又怎么舍得惩罚小允炫。” 既然他们这么说了，朱允熥认为也有道理，还是听从朱炫的安排，等朱炫最后的结果。 回到谨身殿。 “皇爷爷！” 朱炫小心翼翼地走进大殿，看到老朱没有生气，脸上还带着笑容，显然是因为大本堂一事开心，跑过去道：“皇爷爷遇到什么喜事吗？笑得那么开心。” 朱元璋忍不住笑道：“你这孩子，咱为什么开心，你还不清楚吗？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又被你三言两语解决了，连方孝孺都向你行拜师礼，不愧是咱的乖孙，哈哈……” “孙儿还很担心，皇爷爷会因为这件事，打孙儿的屁股，所以从昨天开始，一直不敢来见皇爷爷。” 朱炫来到朱元璋身边，懂事地说道。 朱元璋轻哼一声道：“你这孩子，做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和咱说，知道错了没有？” “这件事，孙儿认为没错！” 朱炫微微摇头。 他来谨身殿，也不是为了认错。 “你还说没错？” 朱元璋想到八股取士，被乖孙贬低得一文不值，本想直接质问，想了一会，道：“你先给咱说一说，刚才和方孝孺辩论的内容。” “好啊！” 朱炫没有半点隐瞒。 整件事其实也很简单，主要是为了解释那篇文章，最后围绕了格物致知和格物穷理的观点，进行辩论，然后提出了致良知和知行合一。 “孙儿觉得，方先生他们学的，都错了。” “很多读书人，都走了歪路，曲解了朱子的意思。” “朱子留下的格物，并不是让读书人去理解字面上的意思，而是要知行合一，将格物付诸实际，只有真正的格物，才能悟出道理来。” “比如孙儿和二十叔，在工厂里面做的步枪，就是通过格物得出来的。” “有了步枪，皇爷爷就能治国和平天下！” 朱炫说到最后，又根据观点，再点一点题，续道：“其实孙儿和侯显，一直把工厂里制造.枪械和火炮的知识，称之为格物致知。” “说得好！” 朱元璋轻轻抚手。 格物致知，如此理解和利用，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意思上虽然有点曲解，但朱元璋认为这样理解并没有错。 格物，就应该这样格。 现在方孝孺都认同了，乖孙的格物方法。 朱元璋不可能反对！ “这些真的是乖孙想出来的？” 朱元璋又问。 朱炫点头道：“孙儿看书的时候，觉得书中的道理有问题，就自己想，不知不觉想多了，好像悟出了一些什么，然后尝试把这些写在文章里，让二哥刊登，因为孙儿觉得，天下读书人都走了歪路，想帮他们回归正途。” 第121章 论八股取士 和方孝孺辩论的内容，在这个时间段，没有人能教朱炫。 现在连王阳明的父亲都还没出世，祖父或许在了，但祖父又不是王阳明本人，就算在了，也提不出心学这东西，还有那些科学的内容，在大明暂时没有其他人懂。 “真的？” 朱元璋得到朱炫的回应，又不太相信地问。 朱炫肯定道：“就是孙儿自己想的，无缘无故想到那么多，如果皇爷爷不相信，可以随便考孙儿。”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咱当然相信，只不过……” 他的笑容一凝，轻哼道：“既然都是乖孙想出来的，那么关于反对八股取士方面的内容，也是你心里这么想了？” “是啊！” 朱炫承认道：“皇爷爷觉得，八股取士好不好？” 朱元璋说道：“当然好，如无八股取士，哪来大明现在的安稳？” 八股取士算得上是他得意之作。 这么多年来，他在大明朝堂上，设置了一个特殊模板，比如说限定了商贾的地位，制定了严格的户籍制度，废除丞相等等。 这个模板，也在不断改善。 比如朱炫提出的很多意见，朱元璋都采用了，又严格规定，以后的子孙，必须按照这个模板来治国，便于以后的子孙，掌控天下，控制天下百姓。 八股取士，正是他控制天下，最重要的一环。 把天下人的思想，禁锢在八股文之中，可以任由他拿捏，这才是真正的掌权。 “从现在来说，是好的，但长久以往，孙儿并不是这么认为。” 朱炫说道：“孙儿知道，皇爷爷实行八股取士，目的是什么，但是皇爷爷是否想过，如果天下读书人，一个个只知道翻看圣人的典籍，恨不得把圣人写下来的每一个字都琢磨透了，对大明是好是坏？” 朱元璋寻思片刻道：“自然是好的，读书人不做学问，还能做什么？他们把圣人典籍都悟透了，再来参加科举，朝堂上可用的官员也就更多了，圣人的思想是天地君亲师，读书人会更忠于大明。” 皇爷爷的想法，还是很狭隘！ 他看到的，是大明所有百姓，只能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匠户只能干工匠的活。 农民只能去耕作。 读书人只能研读圣贤书…… 各个群体，必须严格按照自己所处群体的属性，推进社会发展，不能逾越，这就是朱元璋眼里的稳定。 “可是一个只知道读书，满脑子只有圣贤典籍的读书人，万一他中举了，眼里只有书，真的能为皇爷爷治国？” 朱炫又提出一个问题。 朱元璋一怔。 这个问题的角度有点特别，但细细一想，确实是有问题。 让一群书呆子来治国，这样真的是治国？ “这些读书人，他们或许很有才华，才能也很高，写的文章，也能写出花来，但他们越是这样沉醉于八股文，就越会忽略了民生政事，毕竟八股文是无法治国理政。” 朱炫停顿了片刻，再一次问：“皇爷爷认为，孙儿说的对吗？” “这八股取士，还有没有其他弊端？” 朱元璋回过神来。 听了乖孙的话，他对八股取士有些怀疑了。 之前的盐务和税务，甚至海禁等，都是乖孙提出了见解，改过之后确实很好，有了以前的铺垫，再听朱炫的话，在想岂不是科举也应该改了？ 不过，朱元璋觉得，朱炫好像很不喜欢儒学。 虽然学了儒学，工厂也借用了儒学的外壳，但提出了那么多，本质上还是要反对儒学。 “当然还有。” “八股取士，以思想为牢笼，把天下读书人，所有的官员，禁锢起来，如果放在太平盛世，没有内忧外患的时候，其实还不错。” “如果数百年后，大明乱了。” “或者有异族入侵。” “朝中文臣武将，再无皇爷爷开国时期的血性，官员只知道舞文弄墨，是一群不知兵，也不懂政事的酸儒，他们能用儒家的仁义，劝说外族退兵吗？” “绝对不能！” “我们大明，现在歌舞升平，全靠皇爷爷带领我们，打下这一片太平，全靠四叔他们，以及蓝大将军等武将，死守边疆的结果。” “其实不用数百年，再过数十年吧。” “那些帮皇爷爷驱赶北元的武将都没了，皇叔们也老了，朝堂被八股文选出来的酸儒占据，异族再入侵大明，我们大明该怎么办？” 朱炫把心里的想法，简单地说了说。 这也是他三年前，就想向皇爷爷提出的想法。 当时的时机还未成熟，现在年长了三岁，学习的东西多了，可以通过那篇文章，制造一个机会，动摇皇爷爷的心思。 其实还有一些弊端，他没有说完。 但话说到这里，就没必要继续下去，足够震撼皇爷爷。 “嘶……” 听完了朱炫的话，朱元璋再往深处想了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他，甚至感到背脊一凉。 后背无力地靠在软榻上。 朱炫这一番话，直戳八股取士的弊端。 再一次把八股取士，虐得体无完肤，说得一无是处。 甚至还定义为，亡国之策！ 但是朱炫所说的话，又说得很对，朱元璋以前没考虑过这些问题，现在被说穿了，觉得八股取士，简直一无是处。 在今天之前，他还引以为傲，觉得是治国良策。 想到这里，朱元璋看向朱炫的眼神，有些炽热！ 乖孙能想到那么多，还指出这些弊端，不仅是目光独到，还是有治国理政的能力，果然是天生当皇帝的料！ 大明的未来和希望，就在乖孙身上了。 “乖孙说得好！” 朱元璋的目光，更是炽热。 神色也更激动。 他平复了下心情，又道：“乖孙认为八股取士的弊端严重，其中最重要的是通过八股文选拔的官员，会不知兵，不懂打仗，不如咱在科举中，新增武举，科考里面，增加兵法？” 这样一来，民间有能力的人，更容易被发掘。 可以带兵打仗的武将，源源不断地供他使用，就算是文官也能懂兵法，知道如何打仗。 “皇爷爷错了！” 朱炫听了，反驳道：“八股取士，其实不是重文轻武，他最大的弊端，就是独尊儒学！” 第122章 儒学改革 汉武帝以来，独尊儒术就是主流。 一直没有被改变过。 敢直接说独尊儒术是弊端的人，以前有没有过，朱元璋并不清楚，在他的认知里面，朱炫还是第一个！ 如果这句话传出去，天下读书人，只怕又得沸腾起来。 就算方孝孺，也不会再敬重朱炫，甚至有可能亲自带头来反对朱炫，毕竟这句话，动摇了他们的信仰，摧毁了他们的自信。 天下读书人，都是儒生，他们肯定会激烈反抗。 “乖孙这句话，私下和咱说一说就好了，千万不要和第三个人提起，朱松也不行。” 朱元璋语气郑重地叮嘱道。 不过儒学是治国的主流，主张的忠孝礼仪，仁义礼智信等，都能规范人的行为，对治理天下，有极大的好处。 朱炫这样反对儒学，朱元璋又有些许不愉快，问道：“乖孙为何会说，独尊儒术是弊端？这个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咱就打你的屁股了。” 说着他扬起手，做了一个要打屁股的姿势。 朱炫看到皇爷爷的做法，看似是开玩笑，但也明白，如果真的说不出合理的解释，这顿揍是一定要挨，皇爷爷不会随便开玩笑。 “皇爷爷为何也要独尊儒术？” 朱炫又一次问。 “咱大明，是上国，当以礼治国。” “儒学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很符合治国的需要，能彰显咱们大明，天朝上国的风范。” “正是因为有了儒学，海外那些小国，北方其他异族，对咱们大明尊敬崇拜，他们敬重我们的儒学文化底蕴。” “当初北元，刚立国的时候，就是用儒学。” “但他们异族蛮人，不会用，导致礼乐崩坏，咱重拾山河，建立大明，应当再以儒治国。” “大明初立，乱世未平，乱世当用重典，用法治国，咱是杀了很多人，做过很多事情，但现在天下稳定，儒是不可不学，乖孙明白了吧？” 朱元璋回应道。 在他看来，儒学是最重要的，经得起考验，千百年来都是这样，大明也可以这样。 “皇爷爷说的很对！” 朱炫又道：“但是孙儿认为，海外小国，北方异族，对我们大明尊敬崇拜，甚至是敬畏，不一定是儒学的仁义礼智信。” “哦？” 朱元璋好奇地问：“乖孙认为，是什么原因？” 朱炫骄傲道：“我们大明，兵多将广，拥有百万大军，能驱逐当年打遍天下的元蒙，归根到底，还是大明实力强，拳头硬，以及皇爷爷的厉害。” “哈哈……” 这句话，虽然有一定程度的吹捧，但是朱元璋喜欢听。 说的其实也没错，大明有这个实力。 朱炫又道：“外族蛮夷，是不会对儒学产生敬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只是畏惧大明的武力，至于皇爷爷说的，以儒治国，能稳天下，孙儿并不反对。孙儿反对的是，儒学独尊，就是一切都以儒学为标准，只有一家之言，问题又会回到孙儿刚开始说的，会培养出一群只知道读书的酸儒，一群书呆子，不知兵，不知政事，如何治国？” 所有的解释，又绕回到初始。 朱元璋听着，并没有打岔。 朱炫继续说下去：“尤其是程朱理学之后，存天理，灭人欲，皇爷爷是否觉得，那些研究儒学特别深入的人，都有些呆。比如方先生，孙儿觉得他就是这样，比较古板，向往的是一种，构想出来的虚无世界？但不否认，方先生学问很高，忠君爱国，但他的学问，只能去大本堂讲学，真正治国理政，其实还不够。” 听了这番话，朱元璋又觉得，很有道理。 难道独尊儒学，真的有问题？ “孙儿不是完全反对儒学，只是想降低儒学的比重。”朱炫又道。 他要进行思想启蒙，就得从改变儒学开始。 不是说儒学不好，而是经过千百年的发展，早就偏离了本质。 现在的儒学，不再是孔圣人那些，更不是孔孟之道。 必须得改。 但是已经延续了千百年，数不清的读书人，读的都是这些儒学，应该怎么改？ 可以从科举开始。 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读书人为什么会读书？ 因为读书可以当官，如果当官的考核标准改变了，会让天下读书人，改读其他内容，能够引领风向，这是最好的手段。 朱炫那篇文章，写上了八股取士，原因就在这里。 但是要改变科举，还是很不容易。 这样会导致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运动，到时候反对的人不少，这些人不像之前税务改革的地主，而是天下读书人，还包括朝中官员，翰林院和国子监那些人等。 地主和商贾，还有贪官污吏，朱元璋能照杀不误，不需要心慈手软。 但是读书人杀不得！ 如果杀了，朱元璋就是暴君，遗臭万年。 读书人不能随便杀。 朱元璋问道：“乖孙认为，如何降低儒学比重？” 按照朱炫的意思，儒学是要改。 但是怎么改，需要有一个尺度，不会导致太大的后果。 朱元璋的心思被说得动摇了，忽然觉得，如果他能改变这一现状，在后人的历史上，说不定还有特别的评价，历史地位也会不一样了。 比如汉武帝和董仲舒独尊儒术，他改革儒学，能载入史册，流传千古。 朱元璋又看向朱炫，这孩子有些话，虽然说得很叛逆，比如反对儒学，会让天下人唾骂，但又很懂事，目光长远，格局很大，提出的想法，很多时候都是一针见血。 “孙儿认为，儒学的精华，在于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其他的四书五经，天地君亲师等，可以酌情保留。” “至于怎么取舍，孙儿就不太懂了。” 朱炫虽然读过不少书，但是没有深入地研究过儒学。 现在能说的那么多内容，都是把后世的见识，搬一部分来告诉皇爷爷。 按照他的见解，儒学保留君子六艺即可，其他都可以抛弃，但又担心这样做，儒学名存实亡，外面的人，又是议论纷纷，各种进谏喷人等。 朱炫也不想皇爷爷被骂得太惨。 除开六艺，其他内容还是适当地保留。 六艺的作用是很大的，其中有两个，还是和打仗有关，儒学创建之初，追求的是文武双全，只不过被唐末两宋时期，那些酸儒曲解了。 再加上曲解之后的内容，符合统治者的需要，顺利延续至今。 被每一代统治者沿用。 第123章 科举改革 “只留六艺。” “其余的，酌情取舍？” 朱元璋沉吟了一会，觉得乖孙把一个难搞的决定，交给了自己。 他看得出来，朱炫其实只想留六艺，但担心会有麻烦，就把其他酌情取舍，但是应该留下哪些，留下什么方面会对大明有用？这个暂时无法确定。 很难取舍。 如果只留六艺，那些读书人还不炸锅了。 甚至有可能挑起叛乱，后果很严重。 “乖孙这是给咱挖了一个坑啊！”朱元璋叹息道。 朱炫把八股取士的弊端，全部说了出来，使得他心思动摇，觉得那些弊端，会导致大明陷入危机，那么必须改掉。 需要怎么改，朱炫也给出答案。 但是这个答案并不完全可以用，哪怕朱元璋的铁手腕，也不敢直接对天下读书人挥动屠刀，关于取舍方面，又确实难以确定。 如果什么都不做，按照旧制。 明知道八股取士不行，又不打算去改，这是看着大明消沉下去。 朱元璋不想看到大明消沉，但怎么改又成了问题关键。 “孙儿的能力有限，帮不了皇爷爷太多。” 朱炫故作思索道：“能想到这些，已经是孙儿的极限了。”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没有谁会要求一个孩子，做到十全十美，什么都会，也什么都懂。 朱元璋笑道：“乖孙能想到那么多，已经很好了，至少你皇爷爷，根本没考虑过如此，这是咱的问题，咱这个皇帝，当得还不够好。”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已经很好了，作为皇帝，要兼顾的东西很多，很难面面俱到，肯定有疏忽的地方。” 这个说法，朱元璋是认同的。 皇帝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做得到，唯有尽可能地把所有做到最好。 “还有科举，乖孙认为怎么改？” 朱元璋的心思，又回到八股取士上面。 儒学被朱炫反对了一遍。 八股取士，也是儒学的一部分，更是被朱炫批判得一无是处。 “孙儿认为，要放弃八股取士。” “其实可以把六艺，和科举一起考，不要求全部精通，但对于射御，必须会其一，礼乐书数，也要学会其一，朝中官员，要求尽量做到文武双全。” “当然了，一些年纪大的考生，在射御方面，要求可以适当降低一些。” “另外新增一科时政，考的是考生对于某些时政问题，或者朝政举措的见解，还有写出如何做，不能用八股文的方式作答，这样可以判断考生是否有治国理政的能力。” “孙儿还有一个想法，再增设一种杂科。” 朱炫其实还犹豫，这个想法该不该提出。 因为杂科的想法，会和朱元璋制定的户籍制度冲突。 “什么杂科？” 朱元璋问。 朱炫答道：“杂科，就是医术、匠术、农业等，一些民间的奇技淫巧，皇爷爷设立了严格的户籍制度，能约束天下百姓，把他们固定在一个地方，让他们不能乱跑，而孙儿提出的这个，就是和皇爷爷相反。” 朱元璋没有生气。 朱炫的想法有时候是比较叛逆，但认真下去，还是有大道理，他问道：“乖孙为什么会这么想？” 朱炫解释道：“孙儿觉得，杂科也是格物致知的一部分，就拿匠术来说，工厂里的工匠通过格物，造出了枪炮。” “奇技淫巧，其实也是大明发展的一部分，我们大明和前朝相比，甚至和唐宋等对比，很多方面的技术，进步都很大，唐宋时期连火铳都没有，更别说枪了。” “很多技术，还包括农业，都会随着时间的进步而进步。” “但是，单纯地依靠时间推移的进步，其实很慢的，不如主动推动进步。” “鼓励这些技术的发展，就是主动进步，能把我们大明，变得更好，更繁荣，也可以更强大。” 说到了这里，朱炫把这个想法，正式说出来，道：“把这个杂科，列入为科举的一部分，考核过后，如果成绩优异，可以根据他们的技术类型，分派去六部，主动地推动进步。” 这些已经超出了，明朝的人，能理解的范围。 朱炫说完后，直接保持安静。 等皇爷爷的意见。 如果没有朱炫的工厂，没看过那些格物致知的文章等，朱元璋确实很难接受。 但是有了工厂的成绩打底，朱元璋接受这些言论，相对容易很多，寻思许久，觉得朱炫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乖孙做了那么多，又和咱说那么多，只是想变法吧？” 朱元璋低下头，往朱炫看去。 总算明白了，这孩子的用心。 朱炫点头承认道：“孙儿很想我们的大明，可以一直好下去，所以孙儿只要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孙儿经常想做出来了，再和皇爷爷解释，就是先斩后奏，皇爷爷不会因为这样，打孙儿的屁股吧？” “这个不会！” 朱元璋摇头笑道：“如果乖孙先和咱说了，咱还不一定同意乖孙去做，就看不到效果。” 朱炫开心道：“皇爷爷不会生气就好。” 朱元璋又道：“咱并非不会生气，刚开始看到那篇文章，还是很气的，直到方孝孺都行了拜师礼，咱的气才消了。”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说道：“今天我们所谈的内容，一定不能对外说起。” “孙儿懂的！” 朱炫点头道。 如果说出去了，朱炫肯定会再挨一次批判。 朱元璋听了那么多，肯定想再改革和变法。 接下来怎么变，朱炫不会过问太多，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朱元璋不敢变，那么后来的皇帝，更不敢了。 后来的大明皇帝，都没有朱元璋那么强硬的手腕和震慑力。 朱炫可以判断，皇爷爷会在传位之前，把这些全部改好，留给下一个皇帝的，是平稳发展的大明，这是他从一开始就有的决心。 朱元璋担心后来的子孙会受苦，或者守不住江山，会把一切都做好。 以后的皇帝，按照他的方法治理江山即可。 这是一个很理想的做法，认为大明江山，可以通过这种理想，一直牢固，流传万世，不过现实很残酷。 后来的大明皇帝，基本不按照他那一套去做。 朱元璋的辛苦，到了最后，沦为白白付出。 第124章 孙儿要当大将军 “皇爷爷，孙儿还有一个请求。” 朱炫还有其他想法，继续说道：“如果孙儿说出来了，皇爷爷可能会生气，就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朱元璋明白，乖孙又有别的计划，但担心自己会反对，眼神一柔，轻声道：“在乖孙眼里，咱就是那么无理，会随随便便生气的人？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咱保证不会生气。” “那孙儿就说了。” 朱炫又道：“孙儿想从军，想上战场打仗，和皇爷爷当年一样，当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打仗？” 朱元璋失笑道：“乖孙怎会又有这个想法？” 朱炫解释道：“孙儿一直有这个想法，好多年前，皇爷爷就问孙儿以后想做什么，孙儿说了想当一个大将军，为我们大明，打出一个万世太平。” 这番话，是他在两岁的时候，说出来的。 朱元璋想起来，是有这回事，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乖孙一直没有忘记，一直惦记着大明的万世太平，问：“乖孙只是想当将军那么简单？” 作为大明的皇孙，他最宠爱的皇孙，哪能只当将军？ 将来还是大明的皇帝。 不过当将军，多立一些功劳，好像还不错。 朱元璋开始考虑，朱炫的身份问题，朱炫不是嫡孙，生母又是普通人，家世不显赫，将来立为皇太孙，就怕下面的人会不服。 放在以前，谁敢不服，杀便是了。 但是这几年里，他杀的人少了，杀心也没有以前重，皇太孙必须要名正言顺，还要让朝中群臣心服口服。 大明这几年的各种改革，都是出自朱炫之手。 朱元璋现在不公开，但早晚也会公开，只是压了那么长时间，就算公开了，也不容易让群臣信服，难以为乖孙扬名。 那么还可以，从军功入手。 朱炫有理政的能力，能让方孝孺行拜师礼，如果再在战场上立功，那就是文治武功，文武双全，现在提前让乖孙和军队接触，还便于以后登基了控制兵权。 好像可行，只是…… 乖孙的年纪那么小，只有七岁，就算要去混军功，也得再过几年才能送去军中。 听到朱炫想当将军，朱元璋瞬间脑补了那么多。 甚至帮朱炫，把后路也想清楚了。 “孙儿把应该学的，基本学完了，大本堂能教给孙儿的东西已经不多。” “孙儿想学习兵法，想当将军。” “当初皇爷爷说，想要成立一支新军，孙儿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神机营，还想亲自带领，为皇爷爷训练新军。” “不过请皇爷爷放心，孙儿绝对不会带领新军乱来，更不可能拥兵自重，造反什么的！” “请皇爷爷准许！” 朱炫说着便从软榻下来，要跪下请求。 “起来！” 朱元璋扶起了朱炫。 如果朱炫现在能有当皇帝的能力，他会直接把皇位让出来，给朱炫去坐，还造什么反。 不过要说在大本堂学习，确实没多少能让朱炫学的。 方孝孺都承认了朱炫那些话，说明朱炫在学问方面不会差，作为未来的皇帝，朱元璋当然希望朱炫能和自己一样，上马能打天下，下马能治天下。 文治武功，文武双全，才是最好的。 “乖孙真的，那么想从军？” 朱元璋问道。 朱炫郑重道：“想！” 朱元璋从桌子上，拿出一块令牌，又道：“乖孙只能训练新军，去战场打仗，现在是不可能的，你拿这令牌，可以去五军都督府，挑选一千士兵，先充当新军，大本堂那边就不用再去了。” “多谢皇爷爷！” 朱炫开心地接过令牌。 能不能上战场，不是朱炫现在可以考虑的问题。 只要把新军拿到手，训练出效果了，以后再争取上战场的机会。 “你这孩子……” 朱元璋看到他的欣喜，满足地笑了。 把新军交给朱炫，朱元璋能完全放心，没有任何顾虑，反正步枪都是朱炫做出来的，不给他还能给谁？ “皇爷爷最好了！” 朱炫开心过后，亲切地抱住朱元璋的手臂。 朱元璋见了，微微一笑。 朱炫把应该说的，全部对朱元璋说了一遍，提出的请求，也得到同意。 在大殿里，陪了皇爷爷许久，他才离开。 朱元璋安静下来之后，开始考虑朱炫说的那些内容，应不应该改革下去。 如果要改，可以怎么做，如何改等等。 朱炫点出了大明存在各种问题的同时，又会给朱元璋带来不少麻烦。 其中最大的麻烦，就是不知道怎么改革变法，这不像税务和盐务，现在发现了科举的问题，不改又不行。 今天才过去一半，剩下的时间里面，朱炫没有回大本堂，还准备从大本堂退学了，他又任由外面的人，帮自己宣扬和发酵，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出名是件好事。 他能把名气扬出去，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朱炫收拾了一下心情，首先回那个小院子。 “殿下！” 此时，侯显走过来，欢喜道：“恭喜殿下，现在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殿下的事情，能让方先生行礼，又提出格物致知，知行合一和吾心之良知，让不少读书人震惊。” “外面传得很厉害了吧？” “超级厉害了。” “云奇是不是也帮着传？” “殿下猜对了！” 侯显笑了笑道：“义父得到陛下的命令，为殿下扬名，奴婢也帮忙传扬了一些。” 朱炫：“……” 果然可以，一战成名。 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行了，你有空就回去工厂，这些八卦，交给云奇去传即可。” 朱炫叮嘱道：“尽快把蒸汽机改良好了。” 侯显保证道：“请小皇孙放心，奴婢一定能做好！” 次日。 朱炫起床之后，几个宫女过来，侍候他穿上衣服，又洗漱一遍。 从今天开始，朱炫会从大本堂退学。 既然准备离开了，他就想先回去大本堂走一趟，和方孝孺道个别，算是办理退学手续，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得训练新军和学习兵法。 不过再来到大本堂的时候，朱炫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自己身上。 那些皇子皇孙的眼神，是复杂的，有些眼神里，还充满了羡慕。 第125章 学问，不是一成不变 朱炫对线方孝孺一事，传遍了京师某些特定圈子。 那些格物致知，知行合一等，又被朱允熥刊登在报纸上，今天早上发行，再传了一遍，只要是识字的，看过报纸的人，基本都知道朱炫做了什么。 在众多人的目光之中，朱炫发现有一人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朱允炆，但是朱炫懒得理会他们，回到位置坐下，任由他们如何震惊。 “小弟！” 朱允熥首先问道：“昨天皇爷爷，没有打你屁股吧？” 朱炫摇头道：“我说服了皇爷爷，没有挨打，不过今天之后，我不会再来大本堂了。” “小弟不来，也是对的！” 朱允熥想到，就连方孝孺都这样了。 朱炫再来大本堂上课，应该学不到什么，倒不如去做点其他事情。 朱松刚好回来，听到了朱炫的话，马上问道：“小允炫不来大本堂，要去哪里？” 他们叔侄三人，成了铁三角，突然少了朱炫，这会让朱松很不习惯。 “接下来，我要学兵法。” 朱炫解释道：“我还要帮皇爷爷，训练新军，我想当一个大将军。” 朱松和朱允熥：“……” 他们觉得，朱炫就是在瞎折腾，以朱元璋的态度，以及朱炫这几年做的事情，等待当皇帝就够了，没必要练兵当将军，不用折腾那么多，最重要的是，朱元璋还答应了让朱炫从军？ 朱松和朱允熥都猜不到，朱元璋是什么心思。 不过朱允熥对于皇帝，其实没多大感觉，有时间还是得劝一劝舅姥爷，再收敛一些，不要乱来了，否则老朱分分钟会把蓝玉收拾了，让小弟上位之后，不会有阻碍。 “小弟是认真的？” 朱允熥又问。 “当然是认真的！” 朱炫肯定道：“我还想，为大明征服更广阔的河山，留在应天是做不到那么长远，我把这些都和皇爷爷说了。” 朱松和朱允熥对望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朱元璋愿意答应，肯定有什么安排，他们不好揣摩太多。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方孝孺走进大本堂。 今天的方孝孺，神色有点憔悴，不知道是昨晚熬夜格物悟道，还是被其他同僚登门拜访，熬得太晚了。 看到他那黑眼圈，朱炫就知道，他昨晚睡不好。 方孝孺简单地安排了一下任务，就要到后堂休息，朱炫赶紧跟上去。 朱允炆的眼神，依旧的妒忌。 原本方孝孺也是皇爷爷安排给他的班底，现在那些先生，完全不理会自己了。 “我会把这一切，都抢回来。” 朱允炆双手握拳，但是眼神里，又透露出一丝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先生！” 朱炫来到方孝孺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我是来和先生道别的，以后不会再来大本堂了。” “此事我知道了，昨天已经有人来通知我。” 方孝孺有些舍不得朱炫离开大本堂，沉吟片刻问：“接下来，殿下有何打算？” 朱炫郑重道：“我准备从军，为大明征服天下！” “从军？” 方孝孺心想陛下怎么舍得，让这么一个好苗子去从军，当然是留下来做学问。 就算以后做不成皇帝，也可以做圣人。 他始终觉得，朱炫的思想太跳跃，很容易走歪路，如果能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纠正所有歪路，以后的学问会更好。 说不定还能培养出一个圣人来。 小皇孙，有圣人之姿！ 想到自己有可能带出一个圣人，方孝孺顿时激动起来，挽留道：“你就不打算考虑考虑？” 以前他的心思，全部放在朱允炆身上。 现在朱允炆不行了，他开始关注一下其他皇子皇孙，只有朱炫最让他省心，学习东西的速度最快，领悟能力最好，连曾经的朱允炆也远不如。 如果朱炫肯留下来，就算不再当自己学生，以朋友相称，忘年交，方孝孺也有信心，把朱炫的歪路全部改掉，全心全意地帮朱炫成为圣人。 朱炫没有当圣人的意思，也知道自己不配，以及没有任何资格当圣人。 当然了，他也看得出来，方孝孺让自己考虑，意义何在。 “多谢先生，但我的志向，并不在此。” 朱炫拒绝了，看到方孝孺那么诚恳的眼神，心念一动，又道：“我最近还悟了一个道理，不知道对不对，便想告诉先生，我觉得孔孟程朱等思想，并非一成不变，那些伦理道德，也不一定需要盲目服从。” 方孝孺的状态，就是那种盲目服从，认为什么都是一成不变。 他会认为，圣人的一言一行，全部都是对的，不可能有错，必须全部继承。 盲目崇拜，不可取。 “先生是否考虑过，圣人为什么能成为圣人？” “先生那么努力研究圣人，为何成不了圣人？” “如果换一个方法做学问，把一成不变的，适当地改变，换个角度思考一下为什么会这样，方先生觉得自己能不能当圣人？” 朱炫最后又道。 这番话，如果放在昨天之前说出来。 方孝孺肯定勃然大怒，又说朱炫离经叛道，欺师灭祖，敢否认儒学和圣人。 有了昨天的铺垫，方孝孺一下子接受了。 再往深处想了想。 确实又是有道理。 为什么圣人可以是圣人，自己不能成为圣人？ 或许换一个方向研究那些学问，一切皆有可能，毕竟以前的东西，都被人研究透彻了，如果真的能研究出什么来，还需要轮到他这个后来人？ 方孝孺惊讶地看向朱炫。 他震惊，这番话会从一个孩子口里说出来。 这孩子不做学问，实在是浪费人才。 可是朱炫的想法，不是方孝孺能左右和决定，既然拒绝了，他也不能勉强，再次起来，又行了个拜师礼，道：“多谢小皇孙对我的提点。” “先生不要这样。” 朱炫只能回礼，又道：“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先生又行礼，会把我传得更不可思议，我这是来向先生道别的。” 说完之后，他再回了一礼，正式离开大本堂。 方孝孺看向朱炫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惜这个好苗子之余，又回想朱炫刚才的话。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悟透了，一定能悟出属于自己的学问，不需要一直追寻圣人。 第126章 李景隆：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离开大本堂。 朱炫又到谨身殿，看不到皇爷爷，就去文华阁，终于把人找到。 现在的内阁，比起几年前，更完善了。 三个阁老早就换了一批，除了阁老，还安排了一批国子监生进来，帮助三个阁老看奏章，提前培养他们处理政务的能力。 以后国子监生能出仕，可以很容易上手。 “皇爷爷！” 朱炫跑到朱元璋面前，笑道：“我刚去了一趟大本堂，和方先生道别，接下来孙儿是不是可以去训练新军了？” “还不用急！” 朱元璋放下奏章，摇头道：“乖孙懂兵法？” 朱炫摇头。 “既然不懂，咱就安排一个人，教你学习兵法，等学得差不多了，再去训练新兵，乖孙觉得怎么样？” 朱元璋问道。 朱炫点头道：“孙儿都听皇爷爷的安排。” 朱元璋道：“教授兵法的人，咱已经找好了，你现在去左军都督府，就能看到他，把他会的兵法，全部学过来，乖孙就能当一个大将军。” “好啊！” 朱炫开心道：“孙儿这就去。” 言罢，他兴奋地走出文华殿。 对于那个，懂兵法的老师，他还是深感兴趣。 能在五军都督府任职，这个老师的能力应该不差，可以学到真正的兵法。 “慢点！” 朱元璋看到乖孙那么急切，提醒了一句后，又微微一笑。 看到孙儿有新的追求目标，他自然是开心的，不管以后怎么样，一个文治武功的皇帝，他是必须要培养出来。 还想培养一个，无所不能的皇帝。 —— 左军都督府。 朱炫拿出皇爷爷给的令牌，可以到里面去，不过很快也有人回去通传，一个男人从都督府里出来。 “你就是小表弟朱允炫？” 这个男人看了一眼朱炫，笑道：“陛下已经把你的事情，和我说过了。” “我是表弟？” 朱炫看向对方，有点陌生。 对于老朱家的亲戚，朱炫认识的不多，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问道：“请问这位表哥怎么称呼？” 男人听了便笑道：“记住了，我是你的大表哥，李景隆。” 大表哥？ 李景隆？ “大明战神？” 朱炫惊讶地抬起头。 没想到皇爷爷给自己找的那个人，还是大明战神李景隆，不过朱元璋对李景隆，甚是喜爱，特别喜欢他在兵法方面的韬略。 李景隆能被称之为大明战神，其实是后来人对他的嘲讽，自身没啥本事，朱棣能那么快打开应天城门，都是他的功劳。 和李景隆学兵法，朱炫觉得，真的能行？ 他怕自己越学越废了！ “大明战神？” 李景隆听着一怔，随后就是大喜。 这位没见过面的小表弟，居然用战神来称呼自己，这是觉得他还在蓝玉那个老匹夫之上吗？小表弟的眼光够好。 本来他还认为，教导朱炫学习兵法会很麻烦，此时态度直接改变，觉得朱炫不管怎么看都很顺眼，很懂事乖巧，越看越喜欢。 “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无缘无故地叫做大明战神，李景隆又是有点疑惑。 他没打过仗，只训练过军队。 到湖广、陕西和河南等地练过兵，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战功。 李景隆就觉得，朱炫一定是听说过，自己练兵有多好，兵法有多精通，才有“大明战神”这仰慕的称呼。 这孩子，有眼光！ “额……大表哥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朱炫无奈解释道：“我能看出来，大表哥肯定懂得很多，经历过很多事情，对于用兵之道，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隐藏得那么深，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李景隆就喜欢听这些话，又道：“不过小表弟也很厉害！学问方面，我不算精通，但你的言论，在大本堂做的事情，已经无人不知，只不过练兵和打仗，不像做学问，没有那么简单。” 朱炫懂事道：“这些我都知道，以后就麻烦大表哥了。” 也不知道，李景隆能给自己，指点什么。 不过李景隆此人，又确实精通兵法，理论知识学得很到位，只是从未去实践过，差不多就是纸上谈兵。 学习一些理论知识，以后再去战场走两圈，朱炫在想，应该差不多了，既然皇爷爷这样安排，那就暂时留下来，跟随李景隆学习。 “放心吧，只要我懂的，一定会全部教给小表弟。” 李景隆说着，拉起朱炫的手，走进左军都督府。 他的理论知识，那是相当扎实，到了里面之后，首先给朱炫讲课，怎么行军布阵，怎么对战敌人，山地战怎么打，平原战怎么打等等。 只要是能打的仗，李景隆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朱炫认为大表哥还是挺不错，可惜只有纸上谈兵的能力，不过他这个人也不太行，靖难之役里面，连续战败回来，朱允炆都不对他做什么，但他却打开城门投降了。 有做二五仔的潜质！ 这家伙不能和二十叔那样，推心置腹，有些秘密，还是得对他隐瞒。 李景隆不知道朱炫在想什么，现在很尽心尽力地教兵法，让朱炫背兵书，教到最后发现，朱炫的领悟能力很强，背书也快。 基本他教过一遍，朱炫就能熟练地掌握。 那些兵书，读了几遍，能背得差不多。 “小表弟的天赋，厉害啊！” 李景隆赞叹道。 如此学习能力，又让他觉得轻松，教导起来，可以省心很多，对此还是很乐意的。 “是大表哥教得好。” 朱炫不能自鸣得意，必要的时候，还是得捧一下李景隆，这就是人情世故。 李景隆笑道：“其实我们都好，接下来我再给你讲解一个战阵的布置……” 在左军都督府里，一直待到傍晚，朱炫才提出回去。 天色不早了，李景隆也不会强行把人留下，让他离开，还亲自地送出门去。 “表哥，我明天再来，不会耽误你的政务吧？” 离开之前，朱炫又懂事地问。 李景隆在左军都督府，其实也没啥政务，回来上班，大部分时间是摸鱼的，道：“表弟尽管来，就算再忙，我也能抽时间出来，好好教导表弟成为一个大将军。” 大明战神，这四个字，让李景隆决定了，一定要把自己战神的能力发挥出来，不要让小表弟失望，也让陛下看一看自己的能力有多强。 第127章 考试 朱炫很想把李景隆那些兵法，尽快地学到手。 只要把李景隆的东西都学会了，就能去京营挑选士兵，组建新军，想办法提前去打仗，感受一下战场的残酷。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面，朱炫几乎每天都跑去找李景隆学习。 刚开始那几天，李景隆还是很乐意，处在大明战神的喜悦中，但是朱炫去的次数多了，他又有些不耐烦，用大明战神来捧场都没用了，只是朱元璋有命令，他不得不教。 那些兵法的理论知识，不算很多。 朱炫学习能力很强，又每天都跑去学，用了一个半月左右，基本把理论知识学完了。 等到李景隆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教的时候，再一次震惊小表弟的学习能力，也太逆天了吧！ “表哥，要不你就给我考核一下？” “最好和皇爷爷一起，考核我的兵法，好不好？” 朱炫主动提出要求。 就是要让皇爷爷知道，他现在有多厉害，学得有多快，也是给皇爷爷一个惊喜。 “行！” 李景隆同意道：“我等会进宫和陛下说一说，如果陛下有时间，我们可以明天开始。” 朱元璋有时间的。 但是得知朱炫只用了一个半月，就把李景隆的兵法全部学完，他和李景隆一样震惊，直接就安排考核。 第二天早上。 朱炫跟随朱元璋，来到京营的校场上。 首先进行笔试。 就是李景隆出一份试题，让朱炫去做题，全部是关于兵法的内容，朱炫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该怎么做。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全部做完，可以交卷。 李景隆评卷，又震惊道：“陛下，小表弟做的，全部对了！” “全对？” 朱元璋接过来看了看。 作为一个把江山打下来的皇帝，朱元璋的军事能力也不弱，同样熟知兵法，看完了朱炫的试卷，讶然道：“真的全对了！” 乖孙只用了一个半月，不仅把这些理论知识学完，还能运用自如，融会贯通。 绝对是奇才！ “好！” 朱元璋惊讶过后，赞赏道：“乖孙不错，景隆也不错。” 朱炫轻声道：“都是大表哥教得好，孙儿才能学得那么快。” 听到小表弟还夸奖一下自己，李景隆就觉得，这孩子很懂人情世故，附和道：“我的能力怎么样，陛下是清楚的，主要是表弟学习能力太强了，是我见过唯一的奇才，恭喜陛下。” 他也懂一些人情世故。 在这个时候，得到赞赏了，不能沾沾自喜。 得谦虚一些！ “那就进行下一场，考的是什么？” 朱元璋满意地问。 李景隆道：“考的是应对各种不同地形，应该如何排兵布阵，怎么打仗，来人把沙盘搬上来。” 数十个士兵，把山地、林地、河谷……各种地形的沙盘，放在朱元璋面前。 李景隆喜欢纸上谈兵，又不能去打仗，就喜欢用这些沙盘来模拟两军作战，各种地形的沙盘他都有，今天就用来考核朱炫。 “那就开始吧！” 朱元璋看到李景隆的用心，满意道。 李景隆注意到陛下的表情，心里很是得意，先来到一个平原的沙盘，道：“我守，表弟攻，开始！” 他们在沙盘边上，进行各种不同地形的战争演算。 李景隆纸上谈兵的能力，再加上扎实的理论知识，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各种兵法理论，层出不穷，还有排兵布阵的方法，源源不断。 朱炫在他身边学了一个半月，应该学的，一点不落下。 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再加上他还有现代社会的知识，还能打败李景隆。 但是朱炫不会打败得太彻底，偶尔放一放水，毕竟这是沙盘，不是真正的战场厮杀，双方演练起来，各有胜负。 刚开始李景隆还是很自信，可是越到最后，他发现朱炫的表现，越没有那么简单，应对得更艰难，甚至能看出来，朱炫有刻意放水的意思。 小表弟，也太妖孽了吧？ 才和他学了一个半月，就有打败自己的能力。 孙武再生，也不过如此！ 朱元璋坐在旁边看着，越看也越惊讶。 他看得出来，李景隆没有放水。 真正放水的反而是朱炫。 乖孙这是天生的军事奇才，作为一个初学者，还能把李景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去大本堂上学，能让方孝孺拜服。 找李景隆学兵法，短时间内，能打败李景隆。 “咱的乖孙学什么，会什么，还精通什么！” 朱元璋惊喜不已。 当年的标儿，也没有如此能力。 朱炫越是聪明，朱元璋自然越欢喜开心，看到最后的结果，忍不住笑了出声。 “好了，这个考核，乖孙通过了。” 朱元璋得意道：“乖孙学得太好，景隆也要努力。” 李景隆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学生打败了老师，让他有点尴尬，又佩服道：“表弟的学习能力，我就是一辈子也追不上，表弟还年轻，再多几年发展，大明没有人能比得上。” 听到这样的评价，朱元璋很开心。 “表哥承让了。” 朱炫对于这些，并没有多少感觉。 理论知识再扎实，没有实际操作过，都是虚的，唯一能巩固知识的方法，就是用到实处，在实践中不断证明理论的正确性。 “不是我承让，是表弟承让我了。” 李景隆摆了摆手道。 朱元璋问道：“还有没有第三场考核？” “有，但臣认为，没必要了。” 李景隆想到朱炫的可怕，第三场考核，做不做都没所谓，就算不能通过，有了前面两场也是足够。 朱元璋想看下去，道：“继续吧！” 李景隆只好说道：“第三场，是我给表弟一千人，看表弟能不能尽快让他们服从，并且排列战阵。” “皇爷爷，孙儿不敢保证，但可以试一试。” 朱炫想着便说道。 真正实操来带兵，朱炫没多少自信，就是想试试。 “那就试一试。” 朱元璋下令道：“带一千人上来。” 片刻后，一千士兵，被带到校场上，李景隆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朱炫表演。 朱炫在考虑，可以怎样做，才能带动这批士兵？ 第128章 第一次杀人 这一千士兵，看起来懒懒散散，不容易带动。 朱炫现在是将军，将不知兵，兵也不知将，特别还是那么懒散的兵，李景隆这是在给他增加考核难度。 朱元璋往李景隆看了一眼，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就是故意增加难度。 “陛下，臣只是想看看，小表弟的能力有多高。” 李景隆赶紧解释。 以他丰富的理论知识，要整合这批士兵，难度不是很大。 不过朱炫表现出那么惊艳的能力，让他有些羡慕，又有一点故意为难的意思，解释完了，他再担心地看向朱元璋。 只见朱元璋没有生气，眼神期待地看着朱炫，似是默许了，李景隆松了口气，不过又试探地问：“如果陛下觉得太难了，臣这就换一批。” 朱元璋摇头道：“不用了，且看下去。” “好！” 李景隆道。 朱炫在打量那批士兵，一会后，回来说道：“表哥，有没有时间限制？” 李景隆说道：“今天之内，陛下觉得可以吗？” 正常情况来说，给李景隆三天时间，能把这批士兵，训练得服服帖帖，今天之内很紧了，但可以做到训练整齐，不过这是考试，不方便给朱炫三天时间，也不好让陛下等三天。 “乖孙觉得怎么样？” 朱元璋问道。 “孙儿没问题。” “那就今天之内，咱在京营里等一天。” 朱元璋饶有兴趣道：“云奇，派人回去告诉朝里的官员，有什么需要咱处理的奏章，送到京营来。” “是！” 云奇挥手喊来一个锦衣卫，让他回去传递命令。 李景隆又道：“陛下，外面太阳很大，要不回去休息片刻。” 朱元璋点头，正要回去时，朱炫又道：“皇爷爷，孙儿有一个要求，对于这批士兵，孙儿想得到赏罚他们的权力，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朱元璋往那批懒散的士兵看了一眼，这种兵根本没资格上战场，就算能上去，也是炮灰，应该是新招收回来的新兵，不狠狠地罚一遍，是无法让他们收心，补充道：“乖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孙儿明白了！” 朱炫微微点头。 目送着朱元璋回去休息，朱炫的目光，又回到那些士兵身上。 士兵们和朱炫目光对视。 一个小孩子来训练自己，他们心里是有些不服，但想到刚才陛下就在身边，这一次训练，主要还是给陛下看的，等会配合得好一些即可。 就算训练得不好，也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眼前这个小孩子能力不够。 朱炫不知道他们什么想法，但也大概可以猜到，他们不怎么瞧得起自己，先让侯显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侯显得到命令，赶紧出去安排。 “全部听着！” 朱炫正式开始训练，在他们面前踱步了片刻，指着其中一个人，高声道：“以你为标准，所有人跟在他的身后，围绕校场跑十圈。” 京营的校场很大。 差不多是现代两个足球场大小，在外围跑一圈的话，应该有八百米跑道的距离。 听到刚开始训练，就是跑十圈，那些士兵瞪大双眼。 被朱炫指了出来的那个人，犹豫不定，很明显是不想跑。 其他士兵更是懒散，不想听这个命令。 “跑！” 朱炫喝了一声，厉声道：“严冠安排两个人数圈数，等会谁敢不跑，按军法处置，我倒数三声，坚决不跑的话后果自负，三、二、一……” 刚才被朱炫选择带头的那个人，听到倒数结束，只能先跑出去。 有了他的带动，其他士兵，不得不跑起来。 “严冠，再安排一个人，策马追在他们身后，谁敢偷懒，就抽一马鞭，除非真的身体不行跑不动了。” 朱炫又安排道。 严冠领了命令，亲自策马追在那些士兵身边。 看到谁敢偷懒，是真的一鞭子抽下去，只是考虑到小皇孙等会还要考试，严冠不敢抽得太用力，打了几个人之后，剩下的再也不敢偷懒，真正跑起来。 十圈，跑了一个上午才结束。 那么剩下的训练时间，就只有下午了。 “全部集合！” 朱炫高呼道：“一千人，每二十人站成一排，个子高的在左边，严冠你带人去安排一下。” 在锦衣卫的安排下，士兵很快排成队列。 这些士兵，累得喘气，在深呼吸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些香味。 “什么东西，那么香？” “好像是肉香，羊肉的香味！” “你们快看，那边……” 有人抬起手，指向校场的入口。 只见侯显带了一百多人，搬了一锅锅炖羊肉，还有好几桶米饭进来。 羊肉和米饭的香味，瞬间让他们流口水了，这一千人仿佛化身饿狼，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东西，但是又不敢乱动。 “香，对吧？” “这些就是你们的午饭，只要配合得好，晚上我再请你们吃一顿肉，还有肉汤。” “如果配合得不好，这个月你们别想有饱饭吃。” “开饭吧！” 朱炫又道。 听到可以开饭，那些肉都是给他们吃的。 一千人快速涌过去，争先恐后，生怕去慢了，会没得吃那样，乱哄哄的一片。 朱炫就知道会这样，但是不生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拿出手枪，对着刚才走得最疯狂那几个人开枪。 砰砰砰！ 三枪响起。 三颗子弹打出去。 三个人倒下。 枪响的声音很大，乱哄哄的声音，很快被枪声压下去了，剩下的九百多人同时停下，看到有三个同僚中枪倒下来，剩下的全部拉开和这三具尸体的距离。 他们又惊恐地循声看去。 只见小皇孙抬起手，还拿着一把黑黝黝的，冒着白烟的东西。 其他锦衣卫看到这里，瞬间把备好的步枪拿出来，对准这些士兵，好像谁敢再捣乱，就毫不留情地开枪，把他们全部打死。 这些新兵，不知道枪是什么东西。 但见这些玩儿，类似火铳，可以杀人，威力还不弱，有胆子小的士兵，双腿在颤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乱了？继续啊！” 朱炫第一次亲手杀人，那种感觉，还是有些怕。 虽然他不怕死人，但亲手杀人的恐惧，需要逐渐克服，作为一个小孩，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超级逆天了。 第129章 演练 听到了枪响。 朱元璋和李景隆马上从旁边的帐篷里走出来。 看到是朱炫开枪，杀人立威，朱元璋顿时眼前一亮，赞叹道：“好，做得好！” 李景隆：“……” 真不愧是朱屠夫教出来的亲皇孙，年纪那么小，就懂得如何杀人立威，开枪打死三个士兵，连眼都不眨一下，打完了还面不改色，说话依旧中气十足。 这还是一个小孩子？ 李景隆问道：“陛下，那些就是表弟做的枪？” “没错！” 朱元璋满意的目光，在朱炫身上收回，吩咐道：“不管这一次，乖孙能不能训练好这批人，也算是通过考试，你再安排一队人在旁边看着，咱担心那些不长眼的新兵，会乱来，伤害了乖孙。” “是！” 李景隆应声道。 从朱元璋溺爱的眼神中，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再看向朱炫，觉得小表弟有可能是一匹黑马。 很多人都看错了！ “恩威并施，乖孙很不错！” 朱元璋哈哈一笑，随后往帐篷里走去。 第三次考试，不管结果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很满意了，这才是大明皇孙该有的样子。 “小表弟，不简单啊！” 李景隆心里暗暗在想。 这条大腿，他决定抱上了，赶快安排人在校场边上守住。 校场上。 朱炫只用了三枪，就把这群士兵震慑住了。 他们都是新兵，平时连死人都少见，现在看到拔枪杀人，同伴的尸体，就倒在脚边，瞬间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乱动。 当然了，有人害怕，也有人不怕。 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士兵，也许和死了的三人有些关系，也许本身就很叛逆，高声道：“你凭什么杀人？” “没错，你凭什么？” “我们是士兵，不是罪犯，我们作为军户，将来是为大明流血的，不是为了给你这个孩子戏耍，也不是你想杀就杀。” “反对，我们反对！” “反对……” 那几个刺头，呼声越来越高，他们好像还不怕死。 其他士兵听了他们的话，有些人被带动了心思，也想一起反对，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喊出来。 “你们要反对？行！” “给我站出来反对！” 朱炫的表现，和一个小孩子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在亲手杀人的感觉中缓过来，就听到有人要反对自己，依旧不生气，淡淡道：“想要反对，直接站在我面前反对，不敢站出来的，就是废物，给我闭嘴？”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眼前这些人，听得真真切切。 带头喊反对的一共有五个人。 他们是真的不怕死，听了朱炫的话，再听到“废物”两个字，当场忍不住，直接走上前，自以为能带动所有人反对。 只要反对的人多了，他们有信心，朱炫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朱炫很佩服他们的勇气，拍了拍手道：“都杀了！” 砰…… 五声枪响落下。 五个锦衣卫，分别开了一枪，把他们直接打死。 这一幕被李景隆安排的人看了，差点忍不住要冲出去保护朱炫，不过看到这里，又忍住了。 “还有谁？” 朱炫淡淡地问。 剩下的人更感到害怕。 刚才还有几个，一起呼喊反对的人，现在都快尿裤子，生怕下一刻子弹就打在自己头上。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开饭吧！” “记住，全部给我列队，整整齐齐地排队，该有的肉食，我不会少了你们的，但谁敢再乱，就挨子弹。” “我的规矩很简单，听话的有赏，不听话的，就是死。” 朱炫冷声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把朱炫当作小孩子。 他们自然也怕了，规规矩矩地排队。 排得靠前的士兵，很快就领到了足够的肉食和米饭，总算不怎么担心，坐到一边去大口吃了起来，就连吃饭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又要挨子弹。 “吃完休息半个时辰，接下来我训练你们纪律和队列。” 朱炫又道。 累了一个早上，他也饿了，吃了两大碗米饭，还有好多羊肉，吃完了就和所有人一起等待。 半个时辰，眨眼间过去。 朱炫让他们按照队列集合，再教他们全军报数。 因为打死了八个人，现在军中，只剩下九百九十二人，等到报数完毕，确定人数没错了，朱炫正式开始训练，现在只剩下一个下午，得争分夺秒。 朱炫讲解了纪律和队列，确保他们都能适应和配合，再进行军阵训练，才发现练兵原来很不简单，终于能体会到以前军训的时候，那些教官有多痛苦。 幸好有严冠他们在，侯显也能帮一下忙。 将近傍晚。 朱炫见训练的成果有了，赶紧跑过去道：“皇爷爷，我好了。” “好了？” 朱元璋在打瞌睡，听了之后，笑道：“乖孙怕不怕？” 朱炫听得出来，他在问自己，怕不怕杀人，摇头道：“孙儿不怕，皇爷爷还要不要看？” “看，当然看！” 朱元璋点头道：“走吧，让他们演练给咱看看。” 李景隆一直看着他们训练，其实不用演练，他就知道，第三场考核，朱炫可以顺利通过，就算是理论知识扎实的自己，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开始！” 朱炫挥舞令旗。 那些士兵，赶紧走动起来，变换一个个战阵。 虽然场面有些混乱，还有几个士兵走错位置，配合得不够默契，但战阵又能勉强组合起来，毕竟只有一个下午的训练，可以有如此效果，算是足够了。 “好！” 朱元璋拍了拍手，问：“景隆觉得如何？” 李景隆佩服道：“刚见面的时候，表弟喊我大明战神，我愧不敢当！如果陛下能让表弟去战场上走两圈，大明战神这个称号，是表弟的才对。” 朱炫：“……” 他心里在想，大明战神的称号，他也不敢要。 只有大表哥是战神，我不配！ 朱元璋笑道：“乖孙做得真好，文武双全，大明没有人比得上你了。” “真的吗？” 朱炫笑道：“都是表哥教得好。” 李景隆摆手道：“表弟你这就说错了，我能教你的不多，甚至我还想让你教教我。” “哈哈……” 朱元璋满意道：“行了，都通过了，我们回宫吧，辛苦景隆了。” “不辛苦！” 李景隆受宠若惊道。 朱元璋让云奇把车辇驶来，一起回宫去了。 出来折腾了一天，朱元璋也有点犯困，朱炫早就依靠在他的身边，沉沉睡去。 第130章 神机营 “乖孙，到了！” 朱元璋轻轻地拍了拍朱炫的脸庞。 朱炫揉了揉双眼起来，不好意思道：“皇爷爷，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事！” 朱元璋宠溺道：“咱等会就让徐兴祖准备好饭菜，你吃完了，早点换洗睡觉，辛苦乖孙了。” 朱炫摇了摇头道：“孙儿不辛苦，只是让皇爷爷来看孙儿考试，这才是辛苦了，早知道那么麻烦，孙儿就不再想从军。” 朱元璋又是心头一暖，笑道：“傻孩子，咱也不怕累，回去吧！” “好！” 朱炫正要走下车辇，不过又说道：“皇爷爷，那孙儿从军一事……” “咱都随你吧！” 朱元璋还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你有这个本事，不去军队锻炼锻炼，就是浪费，不过要记住，必须注意安全，咱还在宫里等你回来。” 还有咱的大明皇位，也在等着乖孙来坐。 这句话，朱元璋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意思是这个意思。 “孙儿知道了，皇爷爷真好！” 朱炫开心道：“皇爷爷回去，也要早点休息，不能再看奏章。” “好！” 朱元璋看到小乖孙跳下车辇，和侯显一起回那个小院子，暖心地笑了笑，再让人摆驾回去。 折腾了一天，朱炫确实很累。 不过想到可以领军，能训练新军，他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侯显，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才能上战场。”朱炫问道。 侯显觉得，小皇孙可能上不了战场。 以陛下对他的宠爱，想上战场很难。 “这个要看陛下的安排，奴婢也不知道。” 侯显摇了摇头，有些话不是很敢说，不过他在想，朱炫今天的表现，能让朱元璋满意，以后的地位稳了。 朱炫觉得也对。 年纪小，是个硬伤。 这些想法，很快被他丢到脑后。 次日早上。 朱炫出宫，又一次来到京营，把令牌交给李景隆，再问他要一千人。 现在的步枪，已经不止一千把。 做出来的第一批，除了给朱炫即将组建的神机营，还有部分送去给锦衣卫，或者朱元璋的其他亲卫，最后才是给京营，或者其他卫所。 “表哥，我只要一千人。” 朱炫不需要太多。 太多的话，他还担心带不过来，需要慢慢适应。 何况这种枪手，一千个足够了，太多反而不太好。 “一千人就够了？” 李景隆觉得一千人太少了，问道：“要不我给你三千人？” 朱炫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工厂，只有一千多把枪，首批神机营的士兵，一千人即可，要不表哥把昨天那九百多人给我，再分八个人过来，凑够一千个？” 虽然朱元璋没说，朱炫可以训练多少人，但他大概判断，一千左右是没问题的。 李景隆道：“也行，你等我一会。” 片刻后，昨天那批人，补齐了一千，送到校场上。 当他们看到，要把自己带走的，还是昨天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孩子时，先是惊愕，随后便是担忧，不太想在朱炫部下当兵。 就算昨天他们吃了朱炫两顿羊肉，吃得很爽，但也害怕朱炫的严厉，担心会被一枪毙了。 “严冠把他们带走，回去我们的工厂。” 朱炫吩咐道。 “走吧！” 严冠喝了一声，带领他们离开。 回到工厂。 朱炫在外面的空地上，扎下一个军营，再做了一个平整的校场。 “郑和！” “奴婢在！” “暂时帮我看管这批新兵，能不能做到？” 朱炫问道。 现在的郑和，基本上是常驻在工厂，侯显又回归宫里，照顾朱炫，所以把新兵暂时交给郑和看管，比较合适。 有时间了，他再来亲自训练。 “奴婢可以！” 郑和点头道：“但就怕他们，不肯服从！” 朱炫高声道：“谁敢不服从，你直接杀便是了，不用考虑太多，出事了我来扛。” 说完了之后，他就把士兵，全部留在营地站军姿，再把自己一些练兵的方法，教给郑和，有部分是李景隆教的，有部分是他根据现代那些改过来的。 首先把这批士兵的纪律抓好，再训练体能，然后才是训练杀敌技巧，如何打枪等。 郑和全部记录下来，再到校场上，准备训练。 朱炫又去看了看工厂，蒸汽机暂时还没有进度，其他的有序进行，不过他又交给工匠们新的任务，就是打磨玻璃，准备做望远镜和瞄准镜，最好能做一把狙。 但这些属于是精密仪器，普通两块玻璃组合，是做不出真正军用的望远镜。 塑料现在也做不出来，绝缘技术，暂时得不到突破，更高级的蓄电技术，同样是止步不前，朱炫想把电线拉进宫里的想法，只能继续无限搁置。 这些东西，都不好做。 技术还是差太远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郑和负责练兵，朱炫偶尔也会来看一看，需要知道训练到什么程度，再让那些士兵知道，自己才是他们的将军。 结束了学习兵法的日子，朱炫过得十分平淡。 神机营组建起来之后，他除了练兵，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所事事，这样的日子，过去得很快，眨眼间又一年了。 洪武三十三年。 这一年，先是发生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 罗贯中因为年迈去世了。 吴贞继续留在书屋，培养新人之余，还成为了他们书屋的主编，书屋正常运转，朱松开拓的市场越来越多，收入一天比一天高。 书屋收益方面，朱炫懒得去管了。 因为他的大部分收益，基本投入到工厂的研发之中，只有小部分是存着作为私房钱。 值得一提的是，蒸汽机研发成功了，侯显他们正在安装到船上，克虏伯大炮也制造出来，同样装备到船上了，他们还计划着出海试航，就等朱炫的安排。 其他一切正常。 这天里。 朱炫又去找沐沅君和徐妙锦，三人一起，再应天范围内游玩，正当他们再要去游船的时候，一个沐家的下人匆忙地走过来。 “殿下，小姐，不好了！” 沐家的下人急道：“云南出事了，老爷准备要回云南！” “啊？” 沐沅君听了惊呼。 爹爹回去云南，她也不能继续留在京师，必定得跟着回去。 朱炫也舍不得这个小丫头，连忙问：“云南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下人道：“西平侯，病逝了！” 第131章 孙儿想去云南 西平侯，就是沐春。 根据朱炫的记忆，沐春是在洪武三十一年病逝，比朱元璋晚了几个月，病逝之前，还在和西南边境打仗，年仅三十六岁。 沐春死后，爵位就由沐晟继承。 那么接下来，沐晟就得回云南，沐沅君当然也要跟随回去。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索，其实沐春两年前就要死了，现在被朱炫的到来改变了，延迟到两年后的现在，本来他认为可以改变一切，没想到有些应该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避免。 沐春之死这件事，又回到原本的轨迹上。 那么接下来，西南又要打仗了，现在和沐晟打仗的，是安南。 “我们快回去看看。” 朱炫拉住沐沅君的手，往马车走去。 徐妙锦也一起回去。 众人很快，回到沐家，刚进门没多久，只见沐晟从外面回来，看他的情形，应该是刚进宫回来，沐春病逝那么严重，必须要进宫见朱元璋。 按照辈份划分，他们算是朱元璋的晚辈。 “沐叔叔，怎么了？” 朱炫首先问道。 沐晟叹道：“大哥不在了，云南不能没有人镇守，我准备明天回去，也会带沅君回去，我相信小皇孙能照顾好沅君，但你们的年纪太小了。” 女儿年纪那么小，他哪放心留在京师。 “爹……” 沐沅君说着，又抓住朱炫的衣袖，满脸的不愿意分开。 徐妙锦也很舍不得，拉住沐沅君的手。 “沅君姐姐，你先和叔叔回去，到时候等我去找你。”朱炫能理解沐晟的决定，并没有阻止。 其实他要阻止了，沐晟是拿这件事没办法。 现在看到朱炫那么懂事，沐晟松了口气，不用为了此事烦恼。 “等你们长大了，我会再带沅君回来。” 沐晟说道：“还请小皇孙，再等几年。” 朱炫点头道：“我知道了，也会等下去，不过，请问沐叔叔，安南那边，是不是得继续打下去？” “陛下说了，继续打！” 沐晟应声道，但又有点惊讶，朱炫是如何知道安南的局势？ 也许是陛下，把奏章给小皇孙看了。 他脑补了这一幕。 一个可以看奏章的小皇孙，意义完全不一样了。 得到沐晟的回答，朱炫没有再问下去。 想到沅君姐姐明天就要离开，他和徐妙锦一直留在沐家，尽可能地多陪着她一会。 由于舍不得离开，沐沅君楚楚可怜。 沐晟正在安排身边的人，收拾东西，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发，云南的大局比什么都重要。 朱炫和徐妙锦，一直待到傍晚，他们才离开回去。 回到宫里，朱炫首先去找朱元璋。 “皇爷爷！” 朱元璋听得出来，乖孙的语气里，有些不开心，一看就明白这孩子的心思，问道：“舍不得沐家那丫头？” 朱炫微微点头。 朱元璋觉得这孩子，像咱！ 当初他也是那么舍不得妹子。 朱炫又道：“皇爷爷，孙儿想去云南。” “去云南？” 朱元璋摇头道：“你就是再怎么舍不得那个丫头，也没必要去云南，再过几年，咱帮你把她迎娶回来，就可以不分开。” 朱炫肯定道：“孙儿去云南，除了陪一陪沅君姐姐，其实还想打仗，打安南！” “胡闹！” 朱元璋听到他这个要求，先是有点生气，随后又道：“你一个小孩子，去什么打仗，给咱留在应天，陪咱。” 朱炫倔强道：“孙儿真的想去，新军训练出来了，但一直没有上战场的机会，这一次西平侯积劳成而病逝，安南不能不打，孙儿想帮西平侯，做他没做完的事情。” “不行！” 朱元璋就是不同意。 朱炫换个说法，又道：“孙儿去云南，可以立军功，孙儿还想得到军功。” 听到可以立军功，朱元璋稍有些犹豫，乖孙在治国理政方面的功劳，是拿到手了，但是军功方面，一点都没有，是个空缺。 如果乖孙不捞点军功，以后如何压得住，那些镇守边地的逆子。 特别是朱老四！ “不行！” 朱元璋虽然心动，但看到朱炫还是个小孩子，哪能上战场，继续拒绝。 战场上危险重重，绝对不能让他去。 朱炫想了片刻，跪下来道：“皇爷爷，孙儿真的很想去云南，有新军在，不会有危险，孙儿也有自保的能力。” 去了云南，不仅是因为沐沅君。 带领新兵上战场，是他去云南的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在于安南。 朱炫想帮大明，控制住安南，甚至中南半岛。 以前的安南，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附属，但在明朝被分出去，永乐一朝数次攻打都收不回来，然后就没有然后。 收回安南，开拓疆域，只是他的想法之一。 军功也是其中的一个想法，但不是最重要的。 朱炫是看上了，安南等地的矿产。 那地方面积虽然不大，但矿产丰富得很。 除了煤矿和铁矿这些发展工业的必需品，还有金矿、银矿等贵金属，甚至有一些稀有金属和稀土。 其中最重要的煤矿，有两亿吨露天煤矿。 铁矿也有数十亿吨。 石油和天然气等，都有。 在应天城外发展工业是可以，前期还不会怎么样，但后期扩大去做，很污染环境，特别是在京师附近，污染大了会很不好。 他想把工业转移，转到安南去发展。 那些偏僻的地方，再怎么污染，朱炫都不在乎。 几百年之后，那些西方国家，不也是这样玩，重污染的产业放到别国，最后通过海运，把成品送回自己国家。 他们的大船，已经制造出来，将来要把那些钢铁等成品送回大明，就是出海跑一趟的事情，简单得很。 把工业转移到安南的同时，又能牢牢地把安南控制在手中。 朱炫听到沐春病逝，还要继续打安南的时候，瞬间想到了那么多。 后续整个工业规划，在他的脑海里整理出来。 “皇爷爷，孙儿真的想去。” 朱炫又轻声地说道。 “你这孩子！” 朱元璋把他抱起来，放在软榻上，生气道：“和你爹一样，认定了一件事，就那么倔强地想去做，你这是要气死皇爷爷。” 第132章 工业转移 “乖孙提出去云南，想打安南，其实想做什么？能不能和咱坦白？” 朱元璋自然能看出来，小乖孙另有心思。 这孩子小主意层出不穷，总是有一些特殊的想法，而这些想法落到实处之后，效果又特别好。 听到乖孙说想去云南，朱元璋就猜测，肯定又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孙儿果然瞒不住皇爷爷！” 朱炫只能把那些产业转移，以及安南丰富的矿产等说出来。 关于为何会知道，安南有那么丰富的矿产，朱炫就把理由，放在沐晟身上，就说是从沐晟那里听来的，又道：“皇爷爷为我们，打下大明江山，孙儿想接过皇爷爷的努力，发展大明江山，把我们大明变得越来越强，让所有人敬畏我们，到那时候，我们想欺负谁，就可以去欺负谁。” 这个理由，让朱元璋觉得，还是乖孙懂自己的心。 大明要发展和变强，也是他心里所想的。 朱炫又道：“孙儿要做到，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明土。” 这个理想，听起来很伟大了。 朱元璋听了，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很是欣赏这句话，大明就应该那么强盛，让这个世界，都在大明的威严之下颤抖，问道：“孙儿能做到？” “孙儿自信，可以做到！” 朱炫看得出来，皇爷爷被说得心动了，续道：“工厂里面的一切，孙儿习惯了称之为工业，相信皇爷爷也看到了，工业的发展能带来多少好处。做出来的步枪，威力远胜过火铳，我们还做了一些更强的火炮，皇爷爷还没去看过，对于现阶段来说，工业绝对是强国的保证。” 整理一下脑子里的想法，他又说道：“工业想蓬勃发展，所需要的东西很多，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在应天府，大规模发展工厂的条件不足，孙儿想全部转移到安南。到时候，用安南的矿产，用安南的人口，来帮咱们大明发展工业，又不会导致我们大明太多人投入工业，而无法耕种等情况，还有环境污染等，都能解决……” 他继续劝说。 还分析了一下，发展工业的利弊，环境污染等，以及工业转移的必要性。 营造出一种，他们的工厂，如果不转移去安南，就发展不起来的感觉。 大明之中，有能力转移工厂的，就只有朱炫了。 朱元璋对工厂和工业这些不太懂，只见朱炫说得头头是道，好像都是道理，心里又是犹豫不定。 “工业真的那么重要？一定要转移？” 朱元璋又问。 其实他的心里，对这些没多大概念，毕竟思想的局限，就摆在眼前。 朱炫肯定道：“很重要，如果想发展得更好，就得转移出去，用安南人的人力，来发展我们的工业，这是最优的选择。” “非乖孙不可？” “工厂的所有，都是孙儿带领侯显做出来，换作其他人都不行。” 朱炫解释道：“就算是二十叔，他懂的也不多，如果只把侯显送去安南，没有孙儿镇场，能做的有限。” 朱元璋看着这孩子，犹豫了许久，叹道：“咱年纪大了，安南远在千里之外，乖孙去了安南，何时才能回来？” 他宠溺地抱住朱炫，又道：“上战场打仗，危险不危险就另外说，但咱担心，等不到你回来。” 其实上战场，朱元璋考虑过了，危险应该不大。 有那些使用步枪的新军在，又有沐晟在，还是比较安全。 只是朱炫年纪太小，去那么远的地方，身体容易吃不消。 古代的交通不便，很多时候，出一次远门，基本就是永别。 转移工厂，所用的时间肯定不会太短。 朱元璋在想年纪大了，会等不到朱炫回来的时候。 “皇爷爷！” 朱炫鼻子一酸，泪水一下子忍不住落下。 朱元璋用有些粗糙的手，轻轻地擦去朱炫的泪珠，轻声安慰道：“乖孙不哭，咱实在舍不得你！” 朱炫的鼻子抽了抽，考虑了好久，道：“皇爷爷，其实路途遥远，并不是什么问题，孙儿可以保证，从应天到安南，一个月内，足够来回。” “什么？” 朱元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从应天去安南，路途千里。 去一趟走两个月都未必能到，一个月之内来回，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孙儿是说真的！” 朱炫又道：“等到孙儿，把安南的事情处理好，随时能回来，又可以随时回去。” 朱元璋不敢相信地问：“乖孙如何做到？” 朱炫想了一会，决定先卖个关子，轻声道：“如果孙儿确定能做到了，皇爷爷能不能同意孙儿走这一趟？” 他是真的，很想去安南。 那是大明的一个发展机会。 要说矿产，煤矿和铁矿，以及各种稀有金属，有色金属，甚至是稀土资源，大明都不缺。 但是这些都是不可再生资源。 现在发展初期，需求量很大，朱炫不想开挖大明的矿产。 先把海外的，都挖一遍。 大明内部的矿产，留给后人去开发。 这个叫做，大明内部的可持续发展。 至于海外那些…… 不重要了。 挖得差不多就算了。 等到大明发展起来，发展到开发境内矿产的时候，科技应该能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某些伟大的理想，朱炫还是有的。 还很想发展起来。 “乖孙是说真的？” “真的，皇爷爷认为怎么样？” “那是什么方法？” “如果皇爷爷明天有空，孙儿可以带皇爷爷去看一看。” 朱炫保证说道：“孙儿敢这样做，就不是乱来，是有信心和把握，皇爷爷应该知道，孙儿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情，看似荒唐，但最后都可以很好。” 这一点，他确实没说错。 从来没有让朱元璋失望过。 朱元璋已经不把朱炫当作一个小孩子看待，要不是时间不合适，都想退位，让给乖孙了。 如果这一次，朱炫能拿下安南，在军中的声望肯定可以竖起来，到时候有一批来自西南的大军，任由乖孙驱使，在军中有声望，掌管军权也方便很多。 越想越觉得不错！ 朱元璋考虑到最后，同意道：“谁让咱很疼爱乖孙，咱都听你的，明天陪你去看一看。” 第133章 送行 “皇爷爷最好了！” 朱炫欢呼喊道。 看到小乖孙开心的样子，朱元璋也哈哈一笑，随后问道：“乖孙准备如何安排？” 朱炫神秘兮兮道：“只要皇爷爷明天随孙儿去一趟工厂，孙儿就能展示，如何在一个月之内，来回安南，明天皇爷爷不要太惊讶。” 朱元璋点头道：“行，咱期待着！” “孙儿多谢皇爷爷，能任由孙儿这么无理取闹。” 朱炫兴奋过后，又很乖巧地认错。 皇爷爷这么说，基本是同意他去云南，帮沐晟他们一起攻打安南，换做是其他皇孙，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老朱可能已经把他拖出去打屁股了。 只有朱炫，才能得到如此宠爱。 无论多不合理，朱元璋都会答应，这能让很多皇子皇孙妒忌。 朱元璋说道：“乖孙是为了咱们大明，不是胡闹。” 朱炫附和道：“孙儿只想帮皇爷爷把大明治理好，把大明的敌人全部干掉，皇爷爷开拓江山，让我们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不用再遭受外族敌人的欺压，孙儿就把那些外族敌人镇压住，为皇爷爷保住大明江山，让后世的子孙，过上更安稳的生活。” “乖孙说得好！” 朱元璋不再计较，朱炫请求去攻打安南的事情，又道：“天色不早，让徐兴祖赶紧滚过来，给咱乖孙送晚饭。” 云奇一直在旁边听着，有些内容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很厉害。 不过朱炫的受宠，以及远大理想，他都看在眼内，觉得小皇孙才是真正的，愿意为大明做一切的皇孙，此时又听到朱元璋的吩咐，他赶紧往外面传令。 绝对不能，让那么好的小皇孙挨饿。 饭后。 朱炫先回去休息。 朱元璋琢磨了许久，安排道：“云奇，准备一批高手，先送去给沐晟，到时候让沐晟交给咱的乖孙，好好保护乖孙。” “是！” 云奇知道应该怎么做。 朱元璋自言自语道：“如果明天乖孙能继续说服咱，那么咱也不怕，陪他疯狂一把。八岁的皇孙，为大明开拓疆域，打服海外，这个声势，足够支撑到乖孙登基，甘罗十二岁拜相，咱的乖孙才八岁，比古人厉害多了……” —— 沐晟把东西收拾好了。 马车之类，也准备完毕。 云南不能没有人镇守，沐晟得到圣旨，必须尽快回去。 “沅君！” 看到女儿依依不舍，沐晟也是心疼，轻声道：“我们回去云南，不是和小皇孙永远分开，再过三四年，爹爹就送你回来，和小皇孙成亲，你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 “还有很久！” 沐沅君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沐晟安慰道：“不久的，眨眼间就过去了，大概就是沅君在京师过的时间那么长。” 他们在京师，已经过了四年。 沐沅君算了算时间，觉得四年其实很漫长，又嘟起小嘴，模样很可爱，又很让人心疼。 沐晟看到女儿这样，不知道如何劝说，总不能把人留在应天，就在犹豫的时候，外面来了一个行人司的太监，说是要见他。 “请问公公有什么事？” 沐晟去接待那个太监。 不过太监的身边，还有十多个身穿黑衣的侍卫。 “沐将军，这是陛下的旨意！” 太监把一份圣旨，送到沐晟手里。 沐晟打开看了片刻，不由得瞪大双眼，再看了看那些黑衣护卫，震惊地问：“陛下是认真的吗？” 让朱炫一个小孩子去云南，跟随他出征攻打安南，很不可思议，但圣旨上面，写得真真切切，上面还盖了皇帝的大印。 行人司的太监道：“是真的，这些人，到时候是用来保护小皇孙，沐将军不用担心，陛下说过，小皇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说完了，就回去复命。 沐晟觉得手里的圣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小皇孙顽皮贪玩就算了，怎么陛下也是这样？ 去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过圣旨送来了，他也不能抗旨，头疼不已，唯有用那些黑衣护卫，尽可能地保护朱炫的安全。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朱炫有危险。 沐晟收起圣旨，劝了女儿回去休息，自己也回房睡觉了。 次日一早。 沐家的队伍，准备完毕。 一共两百多人的队伍，挂上沐家的旗帜，准备离开京师，回去云南，再集合兵力，攻打安南，此时朱炫带着徐妙锦，匆忙地跑来了。 “姐姐，弟弟！” 沐沅君见了，飞快地迎着他们跑过去。 三个人互相抱在一起。 沐晟看到他们三个孩子那么和谐，还是比较放心，以后女儿跟在朱炫身边，一定不会受委屈。 “我要走了！” 沐沅君楚楚可怜道。 徐妙锦道：“沅君妹妹不用担心，我和弟弟等你回来，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就带弟弟去云南见你们。” “好！” 沐沅君的心里，这才不那么难过。 沐晟就把朱炫拖到一边，问：“小皇孙，我得到消息，你要和我一起打安南？” 原来皇爷爷已经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沐晟。 朱炫点头道：“是的，我不会给沐叔叔带来麻烦，绝对不会拖后腿，还可以帮忙，我虽然顽劣喜欢胡闹，但从来不会乱来。” 沐晟觉得也对。 朱炫喜欢胡闹，比如之前的离经叛道，可这又不是乱来。 那个事件当中，方孝孺都对朱炫行了拜师礼，整个应天府都被朱炫震惊了。 “陛下应该是想，让小皇孙和赚点军功，方便以后吧！”沐晟又在脑补。 他认为朱元璋这样安排，其实是给朱炫镀金。 毕竟大明的藩王，特别是边塞那些，都能掌兵，在军中有一定的实力和威望，如果朱炫没有点兵权，以后难以镇服各种皇叔。 “好吧！” 沐晟的脑补状态，暂时收敛起来，道：“小皇孙在云南，一定要听从我的命令，你准备何时去云南？” 朱炫道：“我过几天就出发，一定能比沐叔叔更早到。” 沐晟并不把这句早到的话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小孩子心性，随口说一说，想和自己比速度。 第134章 这是船？ 今天是约好的，陪朱元璋去工厂的日子。 不过朱炫提前出宫，先给小沅君送行，再带上徐妙锦一起，邀请二十叔一起，最后和皇爷爷见面。 朱松最近不怎么管工厂的事情，他得继续扩展书屋，在开分店。 工厂那边，基本是朱炫操办。 工部尚书郑赐，偶尔会来看一看，再安排一些，工部可以管事的人过来帮忙，所以朱松还不清楚，工厂现在都有什么变化，得到朱炫的邀请，直接同意一起去看看。 “皇爷爷！” 朱炫看到车辇在宫门出来，就喊了一声。 “停！” 朱元璋的声音，在车厢里传出来。 看到他们在等待了，他微微一笑道：“乖孙上来，妙锦丫头也在，一起上车辇，朱松带路，我们去工厂。” “陛下……我……我不太好吧？” 徐妙锦哪敢上皇帝的车辇。 要是让大哥知道了，回去不得被臭骂一顿。 朱炫想带她出海走走，等到有条件了，就带上妙锦姐姐，去云南和沅君姐姐见面，不用一分开就是很长时间。 “妙锦姐姐，上来吧！” 朱炫拉住徐妙锦的手。 看到陛下表情平缓，脸上还带有笑意，徐妙锦才敢上了车辇，坐在朱炫身边，显得很拘谨，还很紧张，抓住朱炫的手腕。 第一次坐在陛下身边，徐妙锦心跳得很快。 “妙锦丫头，放松一些，当年徐达在咱面前，都没有你这样紧张。” 朱元璋哈哈一笑。 这个孙媳妇，他很满意。 妙锦丫头长得好看，配上自己的乖孙，那是最合适了，和徐达一家，还能亲上加亲，他又道：“出发吧！” “走喽！” 朱松骑在骏马上，高呼道。 看到徐妙锦可以坐父皇的车辇，他不觉得怎么样，又不是没坐过，徐妙锦和沐沅君她们，早晚会有一人是大明皇后。 他们很快，来到工厂外面。 不过没有进入工厂，首先来到岸边。 朱松刚到岸边，就愣住了。 这艘大船，他以前也看过。 但是这一次再看，好像有点变化，变得更高大，气势也不一样了。 朱元璋从车辇里出来，刚抬起头，就看到这艘钢铁游轮，下车的动作停顿片刻，眨了眨双眼，不是很相信看到的都是真的。 “乖孙，这是船？” 他震惊地回头，往朱炫看去。 朱炫点头道：“回皇爷爷，这是工厂造出来的船，所以孙儿一直在说，工业是很重要的，是我们大明强大的基础，有了这样的船，我们在海上，想打哪里，就能打哪里。” 听了他们的对话，徐妙锦也好奇地从后面探头出来。 看到眼前那庞然大物的瞬间，她也愣住了，但想到是朱炫做出来的东西，从心里有一种自豪的感觉，踊跃上来。 “这东西，能出海？” 朱元璋不是很敢相信地问。 朱炫说道：“可以出海的，孙儿说能那么快来回安南和应天，用的方法就是海运，这不像普通的帆船，动力也装置不一样。” 什么动力装置，朱元璋完全听不懂。 哪怕是朱松，也不是很懂，但是他问道：“小允炫，你是想带我们来试一试船，出海玩玩？” 朱炫道：“是啊！孙儿要向皇爷爷证明，这艘船可以很快。” “好！” 朱元璋回过神来，看向大船，眼神有些炽热，道：“我们一起登船出海。” 郑和见了，挥一挥手。 船上的水手，马上放下舷梯，等他们上去。 来到甲板上，朱元璋可以看到，这艘船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他们大明从来没有过，如此庞大的船只，船上还没有风帆，好像和小乖孙说的什么动力装置有关，反正他不是很懂。 徐妙锦看到这里，感到很欣喜，开心地拉住朱炫的手，觉得自己心上人太厉害了。 “启动，出海！” 朱炫高声道。 船里面的人，开始烧煤，通过煤炭来驱动蒸汽机，为这艘大船，提供出海的动力。 随着轰鸣声响起，一阵黑烟升上天空。 船体震动片刻，在舵手的操控之下，船只离开岸边，顺着长江开始往外驶去，真的可以动起来，随着蒸汽机的转动稳定，航行的速度还不慢。 大船顺流而下，很快可以看到长江的出海口。 “恭喜陛下！” 云奇拍马屁道：“小皇孙的大船，能在海上纵横，什么倭寇倭国，在此面前，将会不堪一击，大明水师，能雄霸海外。” 朱元璋听了不知道多欢喜，大笑道：“你说得好，快到海上看看。” 感受到船只航行的速度，一点也不慢，以这艘船来回安南，一个月时间完全足够了。 河两岸的百姓，看到有大船出航，上面还挂着大明的军旗，无不来到岸边仰望，很快大船就通过出海口，来到海洋之上。 到了海外，舵手没有停下，继续往深海出发。 这几年来，郑和经常尝试出海探索，把海外的洋流和风向，甚至天气等，摸索得差不多。 他们这种庞然大物，就算刮起风浪，也不会被吹翻，安稳得很。 朱元璋也乘过船，同样出过海，但是乘坐那么安稳的船只出海，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兴趣满满地看向海面。 “小允炫，你这船，厉害啊！” 朱松在甲板上来回跑动，一会到这边的船舷看出去，一会又到那边的船舷看去，讶然道：“上次我来，这艘船还没组装好。” 朱炫道：“这是郑和和侯显他们，最近做好的，侄儿也是第一次乘船出海。” “郑和，侯显！” 朱元璋朗声道。 “奴婢在！” 他们二人赶紧上前，躬身深深一拜。 朱元璋激动道：“你们为咱的大明，造了这艘大船，功劳甚高，咱重重有赏。” 他们二人激动道：“多谢陛下。” 侯显又道：“奴婢二人，其实没什么功劳，全部是小皇孙的想法，如果没有小皇孙，我们不可能造出这艘船。” “那也得赏！” 朱元璋大方地说了一句，又问：“这样的大船，你们还能不能造？” 一艘船，数量还是太少了。 他要的是一整个船队，到时候带领船队出海，看谁不爽就灭了谁，不知道多舒爽！ 第135章 神威大炮 “回陛下，还能做，但不容易。” “我们在应天造船，需要大量的匠户和煤铁矿等。” “一旦匠户投入的数量多了，会导致其他地方的匠户数量不足，影响还是很大，我们这一艘船，造了很久才能成功。” 侯显首先说道。 这么说来，是一定要把工业转移，转到安南等地，用那些更低廉的人口，来为大明发展工业。 同时也能通过工业，来束缚住安南的人，让他们不敢造反，不敢作乱，可以永永远远地为大明服务，直到所有矿产，被挖完为止。 这一趟安南，是必须要去的。 体验过大船的速度，朱元璋的心彻底动摇了。 乖孙要去，那就去吧！ 反正回来也是容易。 按照乖孙的方向去发展，能把大明变得很强大。 “不错！” 听完了侯显的话，朱元璋又道：“接下来，乖孙会把产业转移，到时候你们一起去安南吧。” 朱松听着，惊讶地问：“父皇，小允炫要去安南？那地方那么远，还经常和我们打仗，肯定很危险，这怎么行！” 听到朱炫要去安南，徐妙锦也慌了。 今天才送走沐沅君，那么快朱炫又要离开，她一个人怎么办？ “把安南打下来，就不会有危险。” 朱元璋信心满满道：“沐晟要拿下安南，不是很难，到时候咱的大明军队，直接进驻，看那安南国王还能怎么办。” 朱松舍不得道：“但也不能让小允炫去啊！” 朱炫说道：“二十叔，这是侄儿的主动请求。” 言罢，他回头看了看徐妙锦，看得出来她的舍不得，解释道：“我去一趟云南，帮沐叔叔先打下安南，到时候就把我们工厂的东西，转移过去安南，在那里炼钢发展，最后把成品带回来我们应天组装！” 他拉住徐妙锦的手，又道：“我去的时间，不会很长，大概几个月，很快能回来，到时候我还能经常带沅君姐姐回来，还能带妙锦姐姐经常去云南。” 听了这番话，徐妙锦眼眸一亮。 这样好像也可以。 他们去安南，是通过海运去的。 船的速度很快，也很安稳，轻轻松松来到安南，还能和小沅君见面。 徐妙锦的不开心被丢到脑后，不再去纠结这些，只要知道朱炫很厉害，可以带他们做到很多事情就够了。 朱松看到父皇这样，便明白没办法再反对。 “乖孙，出海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朱元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请放心，孙儿一定会的。” 这一次去打安南，其实安全得很，朱炫还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更何况还有沐晟在身边，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请问小皇孙，那些可是火炮？” 便在此时，云奇终于发现了，放在旁边高大的炮台。 那些都是朱炫的克虏伯大炮。 不过现在被朱炫改名了，不能叫做克虏伯，改了一个很符合大明时代特色的名字，叫做神威大炮，那些定山河不适合用在船上。 神威大炮比较适合海战，因为射程足够远，爆发力强大，最重要的还是前膛炮，装填弹药方便。 这艘船上，一共布置了二十门神威大炮，弹药之类，全部放在船上了。 “是啊！” 朱炫点头道：“这是我们工厂造出来的最新武器，叫做神威大炮，还没给皇爷爷演示过。” “好大的炮台！” 朱元璋回头看去。 只见眼前的火炮，和他们常见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一堆钢铁结构，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又有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这样的火炮，一看就是威力惊人。 朱松是知道神威大炮，摸了摸炮管，惊讶道：“小允炫真的把这个做出来了？既然没演示过，要不现在就演示给父皇看看？” 朱炫道：“当然没问题，郑和往那边的小岛驶去。” 他们出海之后，可以看到海上散布有一些小岛。 郑和得到命令，让舵手改变方向，庞大的船只，乘风破浪地往海岛驶去。 朱元璋对火炮充满期待，想看看威力有多强。 等到距离差不多了，朱炫又道：“可以了，停下，开炮！” 舵手停下大船。 几个士兵，把炮膛打开，将炮弹塞进去。 “这还是从前面填弹！” 朱元璋感到很新奇，装弹方式，岂不是和步枪一样。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只见士兵已经把炮膛关上，启动火炮，随后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船上出现。 神威大炮的爆发，后坐力也是极强。 震得这艘大船，轻轻地震荡了一下。 他们可以看到，硝烟弥漫，在硝烟之中，一颗炮弹打落在那个小岛上，又发出一阵巨响，那边的小岛同样升起硝烟。 树木当场被炮弹打倒，还有火光四溅。 炮弹落下的瞬间，仿佛海面也震荡起来。 “火炮可以打那么远，威力还那么强！” 朱元璋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震撼，无法形容。 朱松是知道这个神威大炮很强，但还是第一次看到炮弹打出去的威力如何，这个威力，震撼了他们好久才能缓过来。 “恭喜陛下！” 云奇见状，朗声祝贺道：“我们大明，有这样的火炮，以后打什么都没问题，神威大炮，果然是神威啊！” 朱元璋回过神来，神情激动。 他是知道安南的东边，就是大海。 到时候这艘大船来到海边，射几发炮弹打进去，安南人能挡吗？完全挡不住，能轻松地撕开其防御。 打完了安南，顺道还可以去打倭国。 能把那些海外小国，按在地上摩擦。 怪不得小乖孙会说，去攻打安南其实很安全，确实安全。 “乖孙，你们做得好！” 朱元璋激动地喝道：“咱们大明的希望，就在乖孙身上，类似的火炮，还能不能再做？” 朱炫想了想道：“孙儿会和侯显他们商量，应该还可以做威力更强的火炮。” 克虏伯大炮还不是最强的，不过在几百年后，也是位列前茅的火炮之一，北洋水师还斥巨资买了不少回来。 更强的火炮，需要更高的技术去做。 这些还得等侯显他们，继续研发和制造。 第136章 我们脚下，是个球 “要做得更好，是不是也依赖于，安南的工厂？” 朱元璋的想法，又回到工业转移上面。 朱炫解释道：“不完全是，还需要格物致知的理论指导，孙儿会让侯显他们，把格物致知的方法，传授给所有工匠，一起研究武器。” 朱元璋好奇地问：“格物致知，还能传授给工匠？” 那些匠户，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一个。 格物致知，可是儒家的东西，匠户能学？ 但是这个想法刚出现，朱元璋又想起来，其实就是朱炫强行把这些技术，套上一个格物致知的外壳，具体起来，和格物致知的关系不是很大。 工厂里的那些知识，和儒家的完全没有关系。 “当然可以！” 朱炫解释道：“皇爷爷应该看过，孙儿在大明日报上刊登的文章，就有彩虹是怎么形成，光有颜色，太阳如何东出西落等，都是格物致知，工匠们能学。” 朱元璋说道：“咱还记得，乖孙说的太阳东出西落，原因是太阳的位置固定，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球体，这个世界围绕太阳转动，就有了东出西落。” “皇爷爷的记性真好。” 朱炫笑着附和道。 不过提起这个问题，他觉得接下来还要解释一下地球，以及反驳天圆地方的理论。 果不其然，朱元璋就问起这个问题：“乖孙这个格物致知，就格错了，如果我们这片大地是个球体，那么大地另外一边的人，岂不是要掉下去了？” 朱炫只好解释道：“孙儿想问皇爷爷一个问题，我们用力往空中抛出去的东西，为什么会落在地上？” 朱松首先回应道：“我们就站在地面，东西肯定是从上面往地下掉落！” 朱炫说道：“二十叔请审题，侄儿说是用力往空中抛出去的东西，还包括我们射出去的箭，如果不遇到障碍物，为什么最后又会落在地上，而不是一直往前射，或者一直往天空飞出去？” 众人：“……” 这个问题，直接让他们迷糊了。 听起来有点无理取闹，但认真想了想，确实又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就拿箭来说，为什么射出去的箭，最后会落在地上呢？而不是一直往前射？ 侯显和郑和二人，接受过朱炫那么多物理知识，肯定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朱元璋他们，完全没有头绪。 “请问小皇孙，到底是什么原因？” 云奇实在想不到，首先帮他们问出这个问题。 “我……我觉得，是不是我们的地面，把东西吸下来？” 徐妙锦弱弱地开口，说出心里的想法。 朱炫眼前一亮，笑道：“妙锦姐姐说得很对，根据孙儿的格物，发现我们的地面，有一种力，可以把我们所有东西吸附在地面上，我把这种力，叫做万有引力。” 朱松又道：“可是也不对！” 他指了指天空中的海鸥，道：“这些鸟，为何不会被吸下来？” 朱炫继续解释道：“因为鸟儿比较轻，它们的翅膀很特殊，可以抗衡地面的万有引力而飞起来，但它们只要收起翅膀，肯定还会掉落！” 道理确实如此，朱松认为，朱炫说的没错。 云奇又提出一个问题，问：“那棉絮呢？风一吹，就飞起来了。” 朱炫说道：“风一停，该落的还是落。” 万有引力这个概念，又让他们陷入沉思。 原来格物致知，还能如此有趣，可以发现一些，平时常见，但又不放在心上，不知道如何解释的事情。 “弟弟的意思是说，我们站着的地面是个球体，是个圆，我们不会掉下去，是因为大地有一股吸力，把我们吸附在地面，这就是万有引力？” 徐妙锦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闻言，朱炫、侯显和郑和，同时眼前一亮。 没想到反应最快的人，还是徐妙锦，能首先想到朱炫是想用万有引力，来证明地球是圆的。 “怎么可能！” 朱松还是不相信，他们会踩在一个球上面。 这是一件，超级荒唐的事情。 朱元璋问道：“乖孙能确定，你的格物，没有格错了？” 朱炫继续解释下去：“孙儿肯定没错，皇爷爷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两个小岛？” 他指向了前方。 朱元璋他们都可以看到，是有两个小岛。 “其中一个岛，被我们打了一炮，近在眼前，能清楚地看到小岛的外廓全貌，另外一个小岛，距离比较远，我们仅能看到山顶的尖尖一角。” “其中原因，就是我们的大地，是个球体，呈现出一个弧度，而远处的小岛，相对我们，就在弧度之下，所以只露出一个小山尖。” “如果都是平面，会这样吗？” 朱炫解释说道。 怕他们理解不了，他还让人找来纸和笔，简单地画了个简图。 朱元璋看着简图，若有所思，一会后说道：“驶船过去看看。” 郑和命令舵手驶船，他们很快越过挨了一炮的小岛，往更远处那个小岛驶去，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个小岛的外廓全貌，逐渐展示出来。 反而是挨了一炮的小岛，只剩下一个小山尖。 看到前后的变化，朱元璋惊了。 朱松也惊了。 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也觉得这些很有可能是现实。 他们是踩着一个球。 球的里面，存在着万有引力！ 实在难以想象。 “格物致知，还有能发现那么多东西。” 朱元璋感叹道：“由此看来，你们把格物致知，教给工厂里的人，是很有必要，大明的强盛，少不了这些知识。” 看到还可以说服他们，朱炫颇有成就感，道：“孙儿会努力做下去，为皇爷爷培养出一批特殊人才。” “这是一门新学，叫做格物致知，咱认为不太合理。” 朱元璋认为，这些和儒学的关系不大，只是乖孙想要让其合理起来，不得不套上这层外壳。 朱炫说道：“那就叫做科学。” “行，咱听乖孙的，就叫做科学！” 朱元璋也不问，什么是科学，为什么要叫做科学。 但是今天出海一趟，他和朱松，甚至云奇等人，直呼涨知识了！ 朱元璋又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第137章 出海前的准备 从海上回来之后，朱元璋还处在亢奋状态。 能出海远航的大船，威力惊人的火炮，让他看到了大明未来的强盛，乖孙说得很对，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大明想打谁就打谁，不需要犹豫。 什么倭寇倭国，在坚船利炮之下，不堪一击。 还有一个特殊收获，今天他陪乖孙出海，认识到他们脚下的土地，其实是个球，确定了一个叫做科学的新学，科学奥妙无穷。 回到乾清宫，他首先把大明日报中，刊登了朱炫科普文章的报纸全部找出来。 “云奇，帮咱将乖孙那些科普文章整理好，找个时间，咱要证实乖孙的科学，有多奥妙。” 朱元璋把报纸，全部给了云奇。 云奇把报纸接过来，直接开始动手整理。 “咱还要去一趟文华阁，和他们商量一下，怎么发展科学。” 朱元璋说着便往外面走。 他还想把国子监那些学生，安排一批人去工厂学习科学。 既然科学那么重要，还是强国的保证，科学所蕴含的知识十分丰富，不能只是工厂的匠户在学习，国子监的监生也可以去学。 不过朱元璋也有点担心，让国子监生学习新学科学，这些和儒学关系不大，会不会遭到他们的反对。 云奇见了，把报纸交给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整理，转身就追着朱元璋出门。 —— 朱炫回到院子里，已经是傍晚。 出海跑了一趟，回来后还是挺累的，他伸了个懒腰，道：“侯显和郑和，你们都和我一起出海，再传我的命令，从明天开始，让工匠们把工厂里的东西，打包一部分，留下一部分，产能减半，等我打完安南回来了，再把东西通过海运带走。” 他不在的时候，工厂主要交给朱松负责，技术方面，基本都教下去，那些工匠可以独自研发，实在不懂的就往后放一放。 听到可以跟在小皇孙身边，侯显和郑和同时说道：“好！” “皇爷爷说，让我们后天出发，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准备。” 朱炫自言自语道：“明天去军营走一趟吧！” 次日早上。 朱炫吃完了早餐便出宫，刚来到宫门旁，就看到朱允熥走过来。 请求出征一事，不知不觉间，已经传遍朝堂。 朱允熥也知道了，首先来问是不是真的。 “小弟，你真的要去打安南？” “是啊，皇爷爷也同意了，二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你年纪那么小就上战场，这样很危险，我等会就去找舅姥爷，让他安排几个能力不弱的义子，跟在小弟身边。” 朱允熥知道皇爷爷答应了，是难以劝说朱炫不再去战场。 既然这样，他就想安排一些高手，保护朱炫的安全。 蓝玉的义子？ 朱炫当然知道，蓝玉会把阵亡的部下的家属接过来养，部下的儿子，就是他的义子，据说义子还有上千人之多。 那些义子，依仗着蓝玉的名号，横行霸道。 不过现在的蓝玉，收敛了很多，和朱炫认知里的不一样了。 “不用麻烦二哥！” 朱炫拒绝道：“我和蓝大将军不熟，其实皇爷爷也会安排人保护我，一点也不危险。” 朱允熥听了觉得也对，既然皇爷爷会同意朱炫去战场，那么保护的人绝对不会少，又道：“那我先回大本堂，小弟去打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地回来。” “多谢二哥的提醒！” 朱炫觉得二哥还是很好。 看起来就不像那种，为了上位，可以兄弟相残的人。 有这样的二哥，还很不错！ 各种想法，很快被他置之脑后。 目送着二哥进宫，回大本堂上课了，朱炫继续往外面去，出城之后再到工厂，来到神机营的营地，把准备出战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经过一年的训练，神机营的士兵，和一年前相比，变化很大，可以说完全改头换脸。 他们全部集合在校场上，站得笔直，手里拿着枪，枪尖上还有一把尖锐的刺刀，这是朱炫特制的，远战能开枪，近战还可以用刺刀杀敌。 校场旁边，还有二十多门虎蹲炮，以及若干的炮弹。 这些都是明天带出战的装备。 其实有那么大的一艘船在，还有神威大炮压阵，这些陆上作战的装备，可能还用不上，不过朱炫都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王二，李牛！” 朱炫高声道。 那些士兵，当兵之前，都是普通人，名字自然也是普普通通，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作为军户没有那么多讲究。 “属下在！” 李牛二人同时出列。 神机营有一千人，他们二人，是朱炫在一千人中，选拔出来领兵的将领，算是个小军官了。 朱炫又道：“这里的虎蹲炮，你们各自带走一半，明天我们就要出征了，今天不训练，你们好好休息，如果家就在应天的，可以回家看看，这次出征是去安南，很久才能回来。” “多谢殿下！” 一千人齐声说道。 他们接受训练，也有一年时间了，期间朱炫给的待遇很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也到这些士兵回报的时候了。 简单地做好出征之前的安排，朱炫又回到城内，去找徐妙锦。 “我想弟弟了！” 徐妙锦幽幽地说道。 这一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想念那是正常的。 朱炫安慰道：“等我打完仗了，马上回来，说不定还能带沅君姐姐回来。” 徐妙锦心里好过了一些，又道：“这一次弟弟突然出现在云南，沅君姐姐会不会很惊喜？” 朱炫笑道：“肯定会惊喜，沅君姐姐还不知道，我也要去云南。” “这样真好，可惜我不能跟在身边。” 徐妙锦笑着，又舍不得道：“如果我要求和弟弟出海，大哥可能把我关起来，不过等到弟弟回来了，我会想办法说服大哥，下一次出海，我们一起去。” “好！” 朱炫答应道：“妙锦姐姐，等我回来。” 有了海运，他们想去一趟云南，距离不是很远。 朱炫不担心以后会无法见面，只是忙起来，见面的就机会少了。 徐妙锦又开始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弟弟才能长大，他们才可以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第138章 惊喜 夜晚，东宫。 朱允炆兄弟三人，还一直住在这里，朱标的其他女儿，被郭惠妃她们接过去收养，至于朱标的其他妃子，都去尼姑庵，为朱标念佛。 吕氏没了之后，整个东宫，其实和冷宫差不多。 朱允炆兄弟几人虽然没有被限制自由，也能出宫，但是基本没什么人会关注，就连以前的齐泰和黄子澄，在宫里看到朱允炆的时候，也会装作看不到。 朱元璋可能是念旧情，就没有把东宫原本的太监宫女撤了，当初有多少人，现在还有多少人。 “都回去休息吧！” 朱允炆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吃过晚饭，就是休息，连背书都没去做。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在乎，他们兄弟几人会不会背书。 反正也就这样。 朱允熞那个熊孩子，现在收敛了许多，不再那样熊，变得很安静了。 “弟弟，我们回去休息吧！” 听了朱允炆的话，朱允熞就拉住朱允熙的手回房间。 朱允炆也回房了。 不过他回去之后，没有马上休息，坐下来片刻，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朱允炆，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宫女，语气冷漠。 朱允炆再怎么过气，也是个皇孙，但是宫女一点也不恭敬，表现得完全不像是宫女。 朱允炆说道：“你曾和我说过，欠了我母妃的，可以帮我做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朱允炫那个野孩子，他准备去云南，有机会，到时候嫁祸给安南人即可。” “好！” 宫女听了，不带犹豫，爽快地答应下来。 看到朱允炆没有别的事情了，她转身便离开皇宫。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以及怎么离开，就算是锦衣卫，也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朱允炫，我会先让你去死，再弄死朱允熥！” 朱允炆已经查清楚，朱炫和母妃的关系。 再联想到朱炫的受宠程度，朱允炆心里在想，吕氏的死，和朱炫肯定脱离不了关系。 他要先让朱炫去死！ 这是一个，杀了朱炫的大好机会。 人死在战场上，就是安南人杀的，他们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什么后续麻烦都没有。 相信母妃背后的人，可以做到这些。 —— 次日。 朱炫再来到岸边。 朱元璋担心舍不得，就没有来送行，但朱松和朱允熥他们来了，整个老朱家，除了朱元璋，就他们和朱炫的关系最好。 徐妙锦当然也来送别，也不会不来，还等着弟弟下一次回来，带她乘船去云南找沐沅君。 朱炫和他们道别后，就带上一千神机营士兵，登上大船。 船上还不止这一千人，还有严冠带领的一千锦衣卫，这是朱元璋专门增加的人手。 除了这些，还有三百个下人。 他们有的是船夫，有的是厨子，也有的是照顾人的随从等，连宫女也有二十多个。 两千多人到了船上，勉强把一艘大船坐满。 “我们走吧！” 朱炫说道。 郑和高声道：“启航！” 轰…… 大船启动，发出一阵轰鸣的声音，一道黑烟在船上升起，螺旋桨启动，推动着船体往江面移动，最后往出海口去了。 “弟弟，我等你回来！” 徐妙锦用力地挥舞双手。 朱炫就站在船边，看到小妙锦这样，也挥舞双手回应，不过他们船只顺水航行的速度很快，眨眼间走远了，徐妙锦在他们眼前，越来越小。 “殿下，试一试这个！” 侯显递了一个望远镜过来。 朱炫迟疑了片刻，讶然地问：“做出来了？” 望远镜并不是简单的，两块凸透镜叠加起来那么简单，有一定的技术含量，朱炫曾让他们研究过。 郑和笑道：“不仅这个做出来了，还有这个，本想给殿下一点惊喜。” 说着他就拿出一把，外形特殊的步枪。 枪的上面，还固定了一个瞄准镜。 这就是朱炫想要的狙击.枪。 卧槽！ 他们还真的做出来了，大明匠户的能力，也是杠杠的，他们只是缺少理论支持和发展机会，朱炫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可以把很多想法变成现实。 “这个真的是惊喜，你们厉害啊！” 朱炫首先把望远镜接过来，往岸边看去。 这个望远镜虽然不是很好，但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接下来，他还把狙击.枪接过，比起普通的步枪，沉重了许多，瞄准镜的精确度，也要比望远镜的好很多，看的距离更远。 跟随侯显练了几年武，朱炫的力气不小，扛着狙击.枪往岸边看了许久，又拉了一下枪栓，问道：“这把枪，还是你们特制的吧？” 侯显说道：“我们根据殿下的要求特制的，用最好的材料，把零件做得最细致，气密性更好，还有一些零件，我们机床打磨的标准程度不够，不是厚了就是薄了，最后是人工慢慢地磨出来，确保一切都很完美。” 郑和补充道：“步枪的有效射程，按照殿下提出的长度单位，就是两百多米，但狙击.枪的有效射程可以是五百多米，超出这个距离就看运气了。” “做得好！” 朱炫爱不释手，把枪交给侯显，又道：“谢谢你们。” “不敢！” 他们二人，哪敢让主子说一句谢谢。 但是听到朱炫说出这句话，他们心里又是暖洋洋的。 跟在朱炫身边，和跟随其他主子不一样。 朱炫会尊重他们，不会瞧不起他们阉人的身份，这是其他主子不会具备的。 朱炫又道：“严冠，安排锦衣卫的兄弟去休息一下，如果发现有晕船的，尽快熬药，让他们缓一缓。” 神机营的士兵，之前没少跟郑和出海训练，即使有晕船也早就克服了。 锦衣卫的不一定，他们或许有，或许没有，不过从应天到广东那么长时间，什么都能克服了。 他们的船只，不能直接到达云南，需要从广东的钦州登陆，再从陆地去云南和沐晟会合，不过在钦州南部的海域，就能直接炮轰安南。 这个时候的钦州，并不是广西，而是广东管辖。 “是！” 严冠听到小皇孙还会关心他们，心中也是感激，赶紧安排锦衣卫去休息，再问清楚情况，有没有晕船等等。 穿越前后，朱炫算是两世为人，但也还是第一次出海远航，感觉挺特别，又兴趣满满。 第139章 海盗凶猛 出海远航的兴奋，很快又被朱炫置之脑后。 在海上航行了几天，兴奋劲过了，也就这样。 船上的锦衣卫，那些会晕船的，逐渐适应过来，他们和朱炫一样，慢慢习惯了出海的感觉，不再有一开始的兴奋。 船只一路南下。 船上装载了足够多的煤炭，按照朱炫的计算，这些煤炭，足够他们横跨太平洋，当然了朱炫现在还没有横跨太平洋的想法。 许久之后，船只在福建外面的海域驶过，进入到广东的范围。 因为船可以日夜航行，只需要安排值班的人即可，所以能行走得很快，进入广东南部海域之后，继续航行，很快通过九龙，来到伶仃洋外面。 “小皇孙，情况不对！” 严冠突然回来说道。 朱炫正坐在甲板上晒太阳，听了此话，缓缓坐起来问：“有什么不对？” 严冠道：“按照地图，前方是广东的壕镜附近，边上还有一些小岛，属于广州府范围，不过在那些小岛中间，出现了很多船只，有我们竖起我们大明军旗的广海卫和南海卫战船，也有一些来路不明的战船，好像和我们大明水师打起来。” 北边的大明，是不能下海，甚至连水师都不多。 海禁政策规定，大明官方是可以出海，但北边的战船少，大多是内河航行，即使沿海地区，战船也不多，有能力出海追击倭寇的水师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 但是南边就不一样。 特别是广东这一带，距离京师很远，很多政策来到了这边，其实并不怎么样，再加上这里的海外贸易能带来巨大收益，出海还是常态，无论是官方出海，还是民间出海，都很正常。 这里的走私行为，在海禁这种大环境下，还是很活跃的。 东南亚和南洋地区，在这个年代，有很多海盗，比如陈祖义，还有在海外建国的华人，比如梁道明，都是从广东出海，去了南洋地区。 海禁很难完全禁止，岭南地区的民间出海活动。 朱炫听到大明的水师，和不知道什么来历的船只打起来，赶紧走到船舷看去。 得到这个消息，船上的士兵，都拿起武器，也往外面看去。 朱炫觉得，看得还不够真切，就用望远镜观察。 果然可以看到，有部分挂上大明军旗的水师，还有一面旗帜，分别写着“广海卫”和“南海卫”，旗帜迎风招展。 同时在前方，还有阵阵炮响。 普通的火炮等火器，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已经不陌生。 大明水师肯定有火炮装备，那个不知名的船队，好像也装备有火炮，但是他们的火炮不怎么样，只是声音响，杀伤力不是很大。 更多时候，海战的杀敌，还是靠弓弩和床弩，或者船只碰撞。 “来路不明的船队，好像是倭寇。” 郑和惊讶道。 朱炫放下望远镜，心里对那个船队的判断，和郑和一样，是倭寇，是海盗。 好家伙！ 现在的海盗，还那么凶猛的吗？ 敢直接攻打广东。 还能迫使两个卫所的水师出战，反攻那些海盗，很明显战局还是海盗占据上风。 广海卫和南海卫的战船，被海盗压着来打。 “小皇孙，我们怎么办？” 侯显问道。 朱炫回过神来，高声道：“当然是去干倭寇，敢打我们大明的土地，他们在找死，全速冲过去，同时神威大炮准备！” 轰…… 大船突然加速。 螺旋桨转得飞快，冲向正在开战的两队水师。 广东都指挥使花英，就在其中一艘战船上，看到那些倭寇海盗，攻打得不知道多凶猛，眉头都皱在一起，不断地指挥水师船队进行反击。 可是一艘艘战船，陆续被击沉了。 那些倭寇，不知道哪来的本事，海战能力如此之强，连大明正规军都不是对手，如果让对方顺利地拿下壕镜，接下来还有可能打入香山。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如果让陛下知道，他这个都指挥使算是到头了。 今天这一战，必须得支撑住。 “派出一些快船，去偷袭陈祖义的主船。” “只要倭寇首领陈祖义一死，或者倭寇主船失利，他们才会撤退。” “快去！” 花英嘶哑着嗓子喊道。 正当命令传下去的时候，身边的士兵，突然发现有什么异样，指向了大船的方向，震惊道：“大……大人，快看那是什么？” 花英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正在乘风破浪地冲过来，不敢相信地揉了揉双眼。 这个是……船？ 真的是船！ 天下间，竟然还有那么庞大的船只！ 花英惊了。 他再抬头看了看，只见那船上，还挂着他们大明的军旗，大明水师，何时多了这种庞然大物？ “好大的船！” 其他水师士兵，也注意到这一幕。 但是看到船上挂的，都是大明军旗，又是惊喜。 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大明水师，来救他们了！ 同样注意到这里的，还有那些海寇，突然看到这么庞大的大明战船出现，压力迎面而来。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船已经来到倭寇的船只边上。 也进入了，神威大炮的射程之内。 “开炮！” 朱炫高呼道。 李牛和王二两人，马上安排部下的士兵打炮。 轰！ 一阵炮响。 巨大的炮弹，往倭寇的船只打击过去。 二十门火炮，有八门能打中倭寇战船，直接将敌人的战船摧毁，随着炮弹的炸开，海面上火光冲天。 被击中的倭寇战船，上面的倭寇，一个都没能逃出去。 其他没能打中的炮弹，准确度就差了许多。 毕竟这个年代，是没有雷达，全靠打炮士兵的经验，但是落空的炮弹，溅起了一道道高高的水柱。 那些水柱，冲击在倭寇船上。 甲板上的倭寇，被水流撞翻，还有人被撞到海水里。 这个场面，无比震撼。 花英整个人都呆滞了，他们大明，何时有如此恐怖的火炮？ 倭寇首领陈祖义也呆滞了，明军的船只和火炮，何时变得如此凶残？ 太可怕！ “撤退，全部撤退，快走！” 陈祖义哪敢再打下去，马上传令，改变风帆撤退。 朱炫高声道：“追过去，别让他们跑了。” 说完了，他还架起狙击.枪，想试一试这个枪好不好玩。 不管这艘船有多恐怖，但也是来救他们广州的，花英回过神来后，马上传令道：“快跟上去，追击倭寇，快去……” 广海卫和南海卫的水师，顿时热血沸腾，对倭寇穷追猛打。 第140章 吊打海盗 那些倭寇，被火炮打懵了。 他们的首领陈祖义，从来没想过大明水师还有那么恐怖的战船，如果早知道了，给他水缸做胆子，也不敢来大明挑衅。 今天只是想抢一批大明走私出海的商船，顺便给花英他们一个警告，面对那些广东水师，他们完全不怂，但是那一艘钢铁游轮，还有威力超级强的火炮，能把他们按在海面摩擦。 陈祖义的第一想法，便是撤退。 朱炫的第一想法，那是追击，追在那些海盗船的后面，就算是花英，也带领战船追出去。 钢铁游轮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追在海盗船的后方。 “再给他们两炮！” 朱炫下令说道。 王二和李牛二人，继续指挥打炮。 随着火炮轰鸣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有数艘海盗船被击沉，船上的倭寇不是当场被炸死，就是只能跳海逃生。 后方跟随而来的花英，更近距离地看到开炮的一幕，被震撼得难以形容。 实在太牛逼了！ 广海卫和南海卫的士兵，又一次热血沸腾，欢呼呐喊。 虽然跟上去帮不了大船什么，但他们还是跟在大船后面，讲究的是一个参与感，顺便能见证他们大明水师的强大。 朱炫在船上，又玩弄起狙击.枪。 胡乱地打了几枪，过一过手瘾，毕竟不是专业的狙击手，发现打不中敌人了，就专心地看向战场，又用望远镜看出去，发现炮弹打击的命中率，还是不怎么高。 特别是打击这种移动目标。 神机营在海上作战，对于火炮方面，还需要磨合。 击沉了敌人二十多艘船之后，剩下的敌人不再一起跑，而是全部分开，剩下的海盗船，往大海的四面八方逃跑。 朱炫他们追上其中一艘，击沉了之后，再看向其他分开的海盗船，已经拉开距离，深入了大海，难以再追，就算追也只能再打沉一两艘，意义不大。 花英等大明战船，连海盗船都不如，更不敢追得太过深入。 “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广东。” 朱炫下令道。 大船改变航行的方向，往广东那边驶去。 “返航！” 花英他们的参与感有了，再看到这里，也下了命令。 “我们的船，好像还没有名字。” 朱炫在返航的时候，突然想到后世各种军舰的名字，道：“从现在开始，这艘船就叫做应天舰，这是我们大明，第一艘震慑海外的军舰，以后还可以有更多！” 第一场海战，打得还算激烈。 朱炫体会了一遍海战的澎湃感觉，用绝对的武力来碾压海盗，还是很爽。 真理，果然在大炮射程范围内！ 陆地很快出现在眼前。 他们返航停靠的还是壕镜，放到几百年后，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澳门。 “靠岸！” 郑和高呼一声。 船上的水手，赶紧去忙活。 岸边还有部分留守的大明水师，此时激动地招手，迎接应天舰的到来。 “殿下，岸边的士兵，都很欢迎我们。” 侯显首先笑了笑道。 朱炫微微点头道：“那我们下船吧。” “殿下，我们锦衣卫先下去！” 严冠让人放下舷梯，首先来到船下，锦衣卫在岸边分开一片空地，把迎接观看的人拦截在外，确保周边安全了，朱炫才带领神机营的士兵下船。 他们等了好一会，花英带领的战船，终于也回来了。 “请问是哪位将军，来辅助我们广东水师，打击倭寇？” 花英走过来，期待地问。 朱炫成长得比较快，身材看上去，已经是十二三岁的男孩，自带一种特殊的气度，花英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艘大船的主子，正是这个孩子。 “大人就是广东都指挥使吗？” 朱炫反问了一句，又道：“我是奉了皇爷爷的命令，带领我们大明战舰，南下来攻打安南，路过广东，正好看到倭寇那么嚣张，就帮你们打几炮。” 皇爷爷？ 带队来的人，还是个皇孙？ 花英的态度，变得更恭敬了。 不过陛下怎么会安排一个孩子去打安南？ 再看那巨型大船，花英瞬间明白了什么，大概是陛下让这位皇孙出海，就是为了镀金，有这种庞然大物，打安南不是有手就能做到。 在船上打几炮到安南，还不会有危险。 “拜见殿下！” 想到了那么多，花英躬身一拜，又道：“下官正是广东都指挥使花英，多谢殿下来救！” 朱炫说道：“既然让我们遇上，就不会不管，举手之劳，不过现在天色不早，我们一直在船上，现在想到陆地休息一晚，大人能否安排个住所？” 这位皇孙，年纪不大，但很老气横秋。 花英对朱炫的评价，便是如此，又连忙道：“当然可以，如果殿下不介意再赶一会路，不妨随我们去番禺休息一晚。” “好啊！” 朱炫欣然答应了。 他们再有两天，就能到达钦州。 算了算沐晟他们南下的速度，应该连三分之一的路程都还没有走完。 在这期间，他们还有的是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在广东逛一圈。 花英又道：“殿下，下官有一个请求，能不能到你们的船上看一看？”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了热烈。 “那就一起上船！” 朱炫同意道。 他首先回到船上，花英随后跟上，只带了几个亲兵，其他水师在没有得到允许的前提下，他还不敢带上船，随后大船再一次启动，往珠江驶去。 花英刚到甲板上，就打量这艘大船。 只见船上的构造，都是钢铁，没有风帆，那么庞大也可以出海，还不会沉，那些巨大的炮台，就在眼前，他们都还没听说过，大明有这样厉害的战船。 花英又问：“殿下是从哪里来的？” “应天！” 朱炫回了一句，反问道：“你们这边的倭寇，有什么来头？是不是有南洋那些小国扶持？竟然连我们大明都敢打，胆子很大！” 花英说道：“倭寇的首领，叫做陈祖义，现在是三佛齐那边，一个叫做渤林邦国的酋长，此人原本是广东潮州府的人，出海为寇已经很多年了，纵横海外，专门掠夺过往的商船，在南洋一带，势力很大。” 第141章 海盗的来历 “陈祖义？” 朱炫听到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个人。 此人是潮州人，洪武年间，全家去了南洋，当了海盗，还投靠到三佛齐下面，一个叫做渤林邦国的国家，成为那里的大将军。 后来渤林邦国的酋长没了，陈祖义就当上新的酋长，基本是那里的土皇帝。 三佛齐，就是后来的印度尼西亚，陈祖义盘踞的地方，叫做旧港。 听到是陈祖义，朱炫就明白为什么还有倭寇敢那么嚣张地和大明水师硬刚，这家伙在南洋还是很厉害，全盛的时候，有上万人，横扫了东南亚各国，又被朱棣悬赏了七百五十万两通缉。 后来郑和下西洋，经过三佛齐的时候，陈祖义是逢迎的，不过郑和返程再经过三佛齐，陈祖义就想攻打郑和的船队，最后被郑和一锅端了。 陈祖义这个人，也被郑和捉了，带回去给朱棣。 东南亚大海盗，就这样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朱炫的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陈祖义的事迹，又道：“这个倭寇的首领，胆子也是挺大的。” 花英解释道：“其实陈祖义这样做，是想报复我们。就在一个月前，琼州府的海南卫，联合雷州府的海安卫，在万里石塘那边，扣押了陈祖义十多艘船，捉了数百人，救了十多艘商船，陈祖义就来报复，但是他绕过琼州，直接攻打这里，这是我们想不到的。” 万里石塘，就是南沙群岛。 在古代，也称之为万里长堤，万生石塘屿等。 “我们卫所的水师，大部分到了雷州和琼州之间，准备夹攻陈祖义，这边的防备少了，才让他有可乘之机。” 花英又连忙解释。 他还生怕这位皇孙，觉得自己没有用，再写一份奏章回去，连都指挥使的官职也丢了。 朱炫恍然大悟。 怪不得大明水师，会打不过海盗。 大明水师虽然不怎么强，这个事实他是清楚的，但打不过海盗就有些过分了。 “你们这里，还能有出海的商船？” 严冠出于职业素养，淡淡地质问了一句。 如果在应天府附近，有船只敢出海走私，他们锦衣卫第一个去抄家，先把人捉了，再回去上报给朱元璋。 “这个……下官……” 花英一听，满头冷汗。 他们的商船，明显就是走私，在海禁大势之下玩走私，他们当官的还完全不管，这样和找死差不多。 广东这边的情况，远比北边的宽松，毕竟朝廷还管不过来。 朱元璋想要放松海禁，但政策还没落到实处，目前还处在禁闭状态。 “行了！” 朱炫对于这些，并不感到有什么，挥手道：“你们注意影响即可，还有出海贸易的税收，找个机会，让那些商人补上吧。” “多谢殿下！” 花英感激道。 听到不追究走私这件事，他肯定是激动的。 只要殿下不回去上报，陛下就不知道这边什么情况。 朱炫又道：“陈祖义这一次来，只是为了报复？” “除了报复，还是继续抢掠！” 花英解释道：“按照行程，今天又有部分商船会出海，陈祖义的人，抢了一半商船，我们的水师才赶到，就和陈祖义打起来，幸好有殿下帮忙。” 如果没有朱炫，他们真的有可能被陈祖义打败。 “这个陈祖义，胆子是真的大啊！” 侯显听了他们的话，忍不住说道：“你们居然不把他给灭了？” 花英摇头道：“如果我们有这个能力，已经把他灭了，水师出海麻烦，路途还不近，我们没有远洋的经验，要说让那些商贾带路，他们又不敢，怕被陈祖义认出来，万一灭不了陈祖义，以后别想再出海了。” 郑和好奇地问：“那些商贾明知有倭寇，他们为何还要出海？” “给陈祖义交钱就行了。” 花英解释道：“出海一趟，可以赚很多钱，只要交一部分给陈祖义，即可通畅无阻。陈祖义打劫的，大部分是不肯交钱的那些，另外陈祖义的活动范围，不仅仅是这里，到东番、琉球，甚至倭国，他们都会去，还有可以去到天方，那些地方，我们都去不了。” 东番，就是后世的弯弯，在明初的称呼。 商船横跨海峡的时候，还会以东番北部的高山，作为辨别方向的标记，因山势形似鸡笼，又有鸡笼这个名字。 东番改为现代社会那个名字，那是明朝后期的事情。 天方，泛指后来的阿拉伯地区。 “这个陈祖义，有点本事啊！” 郑和现在的目标，也是星辰大海，对于陈祖义的事迹，是有点佩服的，又道：“可惜此人不干好事。” 朱炫说道：“能纵横海外的人，不只是一点本事那么简单。” 回想一下东南亚那边的地理环境。 陈祖义占据的，还是后来有名的马六甲海峡。 占据了那个地方，他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他陈祖义可以占据，我也行。 朱炫寻思着，要不在去云南之前，先把陈祖义给一锅端了，抢过他的地盘。 反正那些海盗，都不是什么好人。 “殿下真的是来打安南的？” 花英又有点好奇地问。 朱炫点头道：“我会在钦州登陆，通过陆路，去云南和沐叔叔会合，再攻打安南，你知不知道，现在安南的情况怎么样？” 花英对安南的情况，还是有点了解，道：“前两年，安南内乱，他们内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胡季犛废了安南少帝自立为王，建立了胡朝，但是胡季犛这个人，很反复无常，刚开始还投靠我们，不一会就背叛了，陛下才让西平侯去讨伐。” “可惜啊！” “西平侯病逝，胡季犛又开始作乱，侵扰我们大明。” “沐将军回云南之后，很快又会和殿下再打安南，这一次大概是胡季犛的末日。” 花英想了片刻，又道：“除了胡季犛，还有一个叫做刀干孟的人，也很不安分，这一次除了拿下安南，还要平定缅甸宣慰司。” 这么说来，沐晟这一次回来，要做的事情还不少。 不过朱炫一定会辅助沐晟，毕竟还要拿下安南，作为他们工业转移阵地。 听了花英的描述，朱炫对于安南那边的情况，也有大概的了解。 花英也不怀疑，朱炫来打安南的决心。 反正那么猛的火炮，就在他们船上，开船出去，干他几炮，什么都能打下来。 第142章 制霸东南亚 应天舰进入珠江，一路往上游驶去。 河岸两边，出现的房屋越来越多，行驶了许久，只见一座城池，耸立在众人眼前。 看到那城池，花英首先说道：“殿下，到了！” 郑和让人靠岸，在码头边上停下。 应天舰的出现，很快引起了当地官兵的注意，要不是看到船上还有大明军旗，他们的都指挥使花英也在船上，那些官兵就有可能前来拦截。 “快回去告诉徐大人，有……皇孙从应天来了，帮我们打退了陈祖义。” 花英本想说一下朱炫在皇孙里的排名，但是从海上见面，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朱炫具体身份，只知道是一个皇孙。 “我叫朱允炫，父亲朱标，我是父亲最小的儿子。” 朱炫看得出对方的想法，便简单地自我介绍。 花英是知道，最近朝中有一个小皇孙，据说还是朱标的私生子，深得陛下宠爱。 朝中对朱标儿子的排名，一般是从朱允炆开始，抛开早夭的朱雄英，朱炫就是朱标的第五子，花英瞬间想到那么多，又道：“五皇孙殿下，请下船！” 船下有人赶紧回城内，告诉广州府知府徐奇，出来迎接朱炫的到来。 当地卫所的人，摆开阵势，要保护朱炫。 “我们先进城吧！” “严冠领二十人跟在我身边，剩下的人都交给郑和，麻烦花大人帮我安排一个营地，在城外给我身边的士兵驻扎，侯显也跟随进城！” 朱炫安排道。 花英道：“没问题！” 朱炫只带了侯显和严冠，还有二十个锦衣卫，一起走进番禺城门。 这个时期的广州，和几百年后的相比，完全不一样。 他们在街道上走了片刻，就看到前方来了一群人，正是广州知府徐奇他们，急忙走过来，朗声拜道：“拜见五皇孙殿下！” “免礼！” 朱炫说道：“已经不早了，徐大人不用太客气，麻烦你安排个地方给我们休息。” “请殿下随我来！” 徐奇说着，在前面带路。 花英顺便把海上的事情，快速地和徐奇说了一遍。 应天舰的强大，神威大炮的威力，听得徐奇还以为这些都是故事书里的内容。 “殿下，请！” 徐奇带领他们，来到了当地的官宅，还让人匆忙地清理出一个豪华的房间，给朱炫居住。 “麻烦徐大人了！” 朱炫不和他客气，走进了那个房间。 侯显和其他士兵，就守在旁边，保护他的安全。 “殿下不用和我客气，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外面的人，或者来找我。” 徐奇又道：“我还为殿下准备了宴席，请问殿下有没有时间？” 朱炫对这些应酬的宴席，没多少兴趣，摇头道：“我已经困了，需要休息。” “那就不打扰殿下！” 徐奇说完，知趣地离开。 走出官宅后，他又找来花英，让花英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地再说了一遍，很好奇陛下怎么会让一个孩子出海，还来了那么远的地方。 —— 房间内，朱炫伸了伸懒腰，躺在软榻上。 侯显赶紧过来，轻轻地为他按捏手脚。 “侯显，要不我们再干大事？” 朱炫突然兴趣满满道。 侯显不太懂什么大事不大事，在朱炫身边，只是个奴婢，没有商量和决定的资格，也听得出来，朱炫只是随口和他说一说，并非询问他的意见。 “奴婢什么都不懂，不过小皇孙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侯显尽到了做奴才的本分。 朱炫继续说道：“我不仅要把安南拿下，还有占城、三佛齐、吕宋等，全部变成我们大明的殖民地，我要做得更大！” 不仅是亚洲这一带地方。 他甚至还想，要到澳洲挖矿。 距离其实不是很远，顺着印度尼西亚，穿过赤道，摸索一下就到了。 侯显看到朱炫那么兴奋，笑了笑道：“殿下开拓疆域，陛下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就这样定了。” 朱炫说道。 一个安南，格局还是小了。 今天听到陈祖义的事迹，他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区区海盗，能从倭国，纵横到天方，他作为大明皇孙，拥有全世界最强的应天舰，会比不过一个海盗？这是不可能的！ 要做到这样，拿下安南之前，得先把陈祖义干掉了。 他的心里，一直规划着未来的发展蓝图，想着想着，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下去。 第二天早上。 朱炫早早起来，按照侯显教的那些功夫，先练了一遍，刚结束，花英和徐奇又来了。 “拜见殿下！” 他们齐声道。 徐奇问道：“殿下昨晚休息得还舒服吧？” 朱炫满意道：“还行吧，你们有事？” “有一事相求！” 花英道：“不如殿下随我们去用餐，一边吃一边说？” 朱炫道：“也好！” 他们来到厅子上。 花英这才说出所求的内容，就是想请朱炫帮他们，把陈祖义彻底解决了，以绝后患。 现在朱炫还在广东，陈祖义或许被打怕了，但朱炫他们一走，应天舰不在了，那些倭寇肯定还会再杀过来，要解决倭寇的最好方式，那就是斩草除根。 彻底灭了！ 他们的想法，和朱炫不谋而合，朱炫也想通过干掉陈祖义，来掌握三佛齐，控制马六甲，就算没有他们的请求，他也会这样做，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啊，这个没问题。” “多谢殿下！” 花英激动地起来一拜。 如果朱炫愿意出手，陈祖义也就这样了，不堪一击。 朱炫又道：“那我们速战速决，等会就出海，先打到旧港。” 花英想了一会问：“我们大明，还有多少像殿下那样的大船？” 朱炫道：“目前只有一艘，但将来会越来越多，只是制造很不容易，现在的一艘大船，要拿下陈祖义，易如反掌吧？” “易如反掌！” 花英请求道：“我们能不能，跟随殿下出战？” 朱炫同样同意道：“那就一起来，水战方面，我们可能还不如花大人！” 确定好了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朱炫就不含糊，直接出城，带上严冠他们，一起登船，准备再出海，杀去三佛齐，攻打旧港，解决陈祖义那个大海盗。 同时花英也派出五十多艘战船，跟随朱炫一起出战。 第143章 征服海外 朱炫本就想，把陈祖义给干掉，将其取代了。 既然花英和徐奇他们，也请自己出手，那么他不会客气，说干就干，直接登船出海，找来几个经验丰富的船夫带路，在海上航行了许久，来到满剌加附近。 满剌加的人看到有大船在海上出现，无不震惊，他们纷纷来到岸边观望。 朱炫不在乎他们的震惊，举起望远镜，往南方看了一会，问道：“旧港大概在什么位置？” “回殿下，这边！” 那个带路的船夫，指了指一个方向。 “全速前进！” 朱炫说着，就摊开一份航海图。 这是花英他们送给朱炫的，简单地判断一下，他发现旁边就是马六甲了，那么三佛齐就在眼前，再往南方航行一会，确实是旧港所在。 他们的应天舰加快速度赶路，不过广东水师的战船，速度远没有应天舰的快。 看到应天舰突然加速，船上领军的水师副将匆忙道：“快跟上去！” 但是他们再怎么快，也跟不上应天舰。 过不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旧港附近。 陈祖义他们在壕镜外面分散逃跑后，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赶路，生怕会被应天舰再追上来，不过他们的船只速度再快也是有限，跑了许久，终于在今天回到旧港。 “大王，我们到了！” 看到旧港终于出现在眼前，身边的一个倭寇连忙进船舱说道。 陈祖义出船一看，激动道：“快回去，准备好防御！” 他还很担心，明军会一路追来，赶紧从战船上下来，再命人把抢夺回来的珠宝财物搬到岸上，再也不敢去找广东水师报复。 其他海盗船，陆续在海港停靠，又有人赶紧搬东西。 可是还没搬了一半，一个倭寇搬累了便抬起头，正好看到海面上有一个庞然大物迎面驶来，他微微一怔，随即惊恐道：“大……大王，不好了……来了……明军又来了……” 他的声音，惊动了其他倭寇。 这些倭寇同时往海面看去，只见那庞大的船只就在旧港外面，他们整个人都麻了。 他们本以为大明水师不会再追，哪曾想刚回到旧港，大明水师便追来了。 应天舰的速度太快了，那些倭寇又太慢了，朱炫隔了一个晚上再出发，只比他们晚一步来到旧港。 看着旧港的海港越来越近，朱炫说道：“郑和，可以开炮了。” “开炮！” 郑和高呼道。 李牛亲自将一颗炮弹，塞进炮膛里面。 船上的火炮，炮口的方向都对准前方的海盗，很快一阵巨响出现，巨大的炮弹，飞快地打向前面的海港。 轰！ 炮弹炸开，直接摧毁了停靠在岸边的海盗船。 这些船只，包括港口，都是固定目标。 神威大炮打出去，都不需要怎么调整方向，就能顺利打中。 海盗船瞬间被摧毁了几艘，岸边和船上的倭寇胡乱地逃跑，惨叫的声音，在港口外面不断回荡。 陈祖义刚回去准备休息的，就听到火炮熟悉的声音出现，很快就有倭寇回去上报情况，他刚跑到港口往外一看，第二排炮弹正好在此时打过来。 炮口喷出的火焰，他还看得真真切切。 “快走！” 陈祖义撒腿就跑。 炮弹打落在他们边上炸开，爆炸的破坏力惊人。 陈祖义被炸起的一大片泥土，覆盖在身上，又被爆炸的冲击波冲撞了一下，感觉到气血翻腾，难受得很。 港口的海盗，全部往陆地里跑。 应天舰轰炸出一条路，顺利地驶进港口靠岸，船上的火炮齐刷刷地再转向，又对准了陈祖义的方向，打出第三排炮弹，炮口火光吞吐。 爆炸的声音，覆盖了整个海岛。 陈祖义看到炮弹打过来，爬起来还想跑路，可是刚跑出去，一颗炮弹就落在身边，当场领了盒饭。 其他的海盗，疯狂逃窜，往海岛的四周逃去。 “我们的战船，沿着海岛巡航，别让倭寇逃出去！” 此时，在应天舰上的花英，看到广东水师的战船，终于跟上来了，赶紧传下命令。 应天舰上，有一个水师士兵，挥舞令旗。 广东水师战船上的士兵看到令旗，收到花英的命令，也挥舞令旗回应，互相分开沿着海岛巡航，不给岛上的倭寇逃离。 “火力覆盖，威力很强！” 朱炫看到港口上面，三轮轰炸过去了，这里基本成为废墟，如此一幕，穿越了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但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仁慈的人，不适合掌兵。 朱炫的仁慈，只是一瞬间，随即下令道：“下船，杀过去！” 神机营的士兵，在王二和李牛的带领之下，从船上走下来。 严冠带领的锦衣卫，保护在朱炫身边，一起下船登陆，往剩下的倭寇杀过去。 神机营的新军，训练了那么久，还没正式上过战场，在这里就当作是去攻打安南之前的练兵，虐一批海盗试试实力。 “李牛，先上！” 王二喝道。 “好！” 李牛带领五百人，马上拉动枪栓。 那些倭寇看到这里，还有一千多人想要反抗，往神机营的士兵杀去，可是随着枪声响起，子弹打出去，冲在前排的倭寇，应声倒下。 还不等他们缓过来，李牛等人再拉动枪栓，第二枪随之打出。 砰…… 又倒下一片倭寇。 五颗子弹，很快打完了。 李牛下令后退，补充子弹，后排的王二迅速补上，继续枪杀敌人。 “投降，我们投降！” 有一些倭寇，终于发现陈祖义死了，明军还那么强悍，纷纷丢下手中武器，跪在一旁。 王二问道：“殿下，怎么办？” 朱炫还是第一次去打仗，对于处理降兵，不怎么专业，理论知识是跟随李景隆学得很扎实，但实操还是第一次，考虑片刻道：“花大人，那些投降的倭寇，你来处置，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花英也看得出来，这位五皇孙不太懂打仗，便安排身边的人去处置倭寇，又表现得很惊讶地问：“请问殿下，你们用的是什么火铳？” 这些火铳，不需要频繁装填弹药，威力不弱，射程很远。 基本一枪一个敌人，精准程度之高，让人惊艳，花英看了就很想要。 朱炫随口解释道：“这是我们最新的武器，叫做步枪，如果花大人喜欢，我们船上还有剩余的，等会给你两把。” 第144章 三佛齐归顺 “多谢殿下！” 花英听了，大喜道。 朱炫又道：“等到以后产量高了，数量多起来，这些火器都会送来给你们装备，还包括我们的大船，只是制造上比较麻烦，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们说着，继续往里面走。 那些投降的倭寇，已经被控制了，再带走集中关押。 旧港当然也有正经的居民，他们也被火炮的威力惊吓到，看着两千多大明士兵，拥护一个孩子走进来，轻松地把最强的倭寇陈祖义干掉，心里还有些怕了。 朱炫只是针对海盗，没有对普通百姓怎么样。 进了旧港城内，只见剩下的海盗，全部跪下投降，不过就在此时，又有人来了。 “拜见诸位将军。” 这个人来到朱炫他们面前，躬身一拜道：“在下施进卿，本来也是广东人，后来到了三佛齐，前两年三佛齐大乱，我们就拥护现在的三佛齐国王梁道明，统一了三佛齐，自称为王，不过……在大明的将军面前，我们不敢自称是王。” 他的态度，算是客客气气。 就算他们有反抗的心思，但是看到陈祖义被干掉，整个港口都被火炮犁了一遍，再无反抗的勇气。 不过施进卿这个人，朱炫也有印象。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就是施进卿辅助郑和，捉了陈祖义，还成为了旧港宣慰使。 现在的陈祖义，已经领了盒饭，不过施进卿还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还有梁道明，后来的三佛齐国王，是广东南海人，作为当地威望和威信最高的人，得到不少人拥护，才会成了这里的国王。 “殿下，怎么办？” 花英在想，要不要把三佛齐也打了，继续开拓疆域。 殿下？ 施进卿惊讶地往朱炫看去，心想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小殿下，居然那么远地来了这里，此时他的态度，表现得更恭敬一些。 “让你们的国王来见我！” 朱炫想了一会，安抚道：“我们从广东来到这里，并不是想攻打三佛齐，只是陈祖义太嚣张，忍不住顺手把他给灭了。” 施进卿激动道：“殿下做得很对！陈祖义纵横南洋，随意抢掠过往商船，我们早就想把他剿灭了，奈何没有这个实力，多谢殿下的帮忙！” 他说的也是实情。 朱炫按照时间推断，梁道明刚接管新三佛齐不多久，还没有站稳阵脚，实力不如当了海盗多年的陈祖义强。 不过他们之间，并没有打起来。 现在朱炫的出现，让梁道明他们感到震惊，也震慑大明水师的实力，毕竟这个岛不是很大，应天舰在海面驶来，很多人都可以看到。 特别是刚才火炮轰击的场面，看到的人更多，还有火炮的声音，全岛的人，基本能看在眼内。 如此可怕的水师实力，让梁道明等人颤抖，不得不派出施进卿来试探。 “我这就回去，通知我们的大王。” 施进卿又说道。 闻言，朱炫微微点头。 施进卿赶紧离开旧港城，往其他的城池回去。 朱炫占据了陈祖义的宅邸，再把陈祖义的亲人捉了，海盗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花英带回去番禺受审。 锦衣卫有一半人去控制旧港，一半人在宅邸内外保护朱炫。 神机营的士兵，配合锦衣卫，也在保护朱炫，就在宅邸里面，等梁道明到来。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 梁道明这才来了，走进宅邸的大门，看到大批的大明士兵就在眼前，他也不敢带自己的兵进去，正要去见朱炫，但首先被王二拦下。 经过王二的一轮搜身，确保他没有威胁了，才能进入里面。 “拜见殿下！” 梁道明看到朱炫的时候，毕恭毕敬地躬身一拜。 尽管他不清楚，这是大明的哪个殿下，年纪有多大，但是可以带兵来灭了他奈何不了的陈祖义，再也不敢小觑。 “免礼吧！” 朱炫问道：“你就是三佛齐国王？” 梁道明恭敬道：“在殿下面前，不敢称王，我也是大明百姓，侥幸来到这里，又侥幸得到拥护，成了国王。” 朱炫老气横秋道：“这么说来，你还为我们大明，开拓疆域了？” “不敢！” 梁道明低下头道。 他们震慑于大明的武力，说话那是客客气气，不敢对朱炫不敬。 朱炫道：“你自认是大明百姓，就是真正的为大明开拓疆域，除非你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就是大明百姓！” 梁道明哪敢否认。 就怕朱炫他们的步枪，一枪把自己干掉。 “既然承认，那就行！” 朱炫继续说道：“以后的三佛齐，就是我们大明的土地，等我上奏皇爷爷，就把三佛齐，改成三佛齐府，对了我接下来，还会拿下安南、占城和暹罗等国，你懂我的意思吧？” “臣愿意归顺！” 梁道明当然懂，自称都改变了，俯首称臣。 拿下安南和占城等地，从陆路上距离三佛齐更近了。 但仅仅是安南等地，肯定还不会让朱炫满足，除了安南，还有整个中南半岛，也包括满剌加等，以港口上停靠的那艘大船，绝对能做到征服所有。 梁道明瞬间想到那么多，觉得归顺大明才是最好的出路。 按照朱炫的意思，如果他敢不承认自己是大明百姓，就有可能开炮再打。 “很好！” 朱炫点头道：“我会上奏给皇爷爷，到时候给你一个，三佛齐宣慰使的职务，还有施进卿，就当旧港宣慰使，你们永远是我们大明子民！” “臣领命！” 他们二人齐声说道。 不敢不服从。 刚出海不久，就开拓了疆域。 朱炫对自己的功绩，很是满意，不过梁道明等人，是否真的愿意归顺，是不是诚心的，暂时没办法确定，目前只是震慑于大明的武力，想要完全收服，还需要其他安排。 只要他们暂时归顺，将来朱炫有的是能力，把他们完全收服了。 “好了，我们回去船上吧！” 朱炫说完了便往外面走。 梁道明和施进卿二人，一路送行，送到岸边。 再一次看到应天舰，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怪不得陈祖义直接被秒杀，在这种强大的战舰面前，能活下来才不正常。 “恭送殿下！” 他们二人高声说道，再目送朱炫回到应天舰上，确保自己真的不像陈祖义那样领盒饭，暗地里舒了口气。 第145章 到达云南 “花大人，麻烦你准备一批人，安插到三佛齐，到旧港里去，我不相信梁道明他们。” 朱炫站在甲板上，吩咐说道：“你们再想办法，把梁道明等人从内部瓦解，夺取兵权，让三佛齐的人，只信服我们大明！” “是！” 花英点头道。 不过听了这些话，他又觉得这位皇孙很特别。 不仅敢领兵打仗杀人，面对港口那么多尸体，一点也不心慌，心思还很缜密，知道梁道明他们的归顺只是权宜之计，不是真心的，就想夺权。 “听说这位五皇孙，深得陛下的喜爱，还有如此能力，年纪不大但又成熟稳重，潜力很大啊！”花英心里在想。 很快他就把这些想法，暂时置之脑后，又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朱炫说道：“我明天就回广东，然后去云南准备打仗，三佛齐你来安排，再帮我写一份奏章送去给皇爷爷，要记住，这里都是我们大明的领地。” 花英佩服道：“五皇孙殿下，是我们大明，第一个开拓疆域的皇孙！” 这个称号，朱炫听着喜欢。 他要开拓的，还不仅仅是东南亚等地。 征途是星辰大海！ “天色不早了。” 朱炫往船舱里面走，又道：“花大人也去休息吧！” 花英目送朱炫回去，再回自己的船舱休息。 朱炫回到船舱内。 侯显和郑和二人，先为他更衣，再让人送来热水泡脚放松，最后才是晚饭。 “有点吃不下！” 朱炫微微摇头。 在岸上和甲板上，他可以很淡定，那是故作淡定。 毕竟那么多尸体在港口上，那些血水和残骸到处都是，有点恐怖，现在缓过来了还是有些难受，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场面。 郑和安慰道：“小皇孙已经很厉害了，如果是其他人，只怕趴在甲板上呕吐了。” 侯显附和道：“真正的战场，比这样更恐怖。” 他们是在战场上被俘虏了，才成为太监，算是从战场上走出来，也见过战场的残酷。 “好像也对，算了，这些你们带下去吃吧，让人给我熬点粥。” 朱炫摆了摆手道。 他们只能照做。 等到放松完毕，也吃过东西了，朱炫又开始想皇爷爷，还有二十叔和二哥，当然也在想妙锦姐姐和沅君姐姐了。 第一次离开亲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些想念很正常。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朱炫刚起来，就得到消息，说是梁道明他们，已经在船下等待。 朱炫和他们见一见面，再告诉他们，一切照旧，但是会安排部分人进入三佛齐，摆明了告诉他们自己的不信任。 梁道明惶恐道：“请殿下放心，我们既然归顺，就是大明子民，绝对不会背叛。” 朱炫不完全相信他们的话，闻言只是随意点头，不过如何把人安插进去，就看花英的安排，简单地吩咐了两句，他们的船只就启航回广东。 “大明皇孙，不简单啊！” 梁道明看着应天舰远去的影子，自言自语道：“如果这位皇孙，将来能继承大统，大明肯定会比现在更强。” 归顺了大明，是个不错的选择。 施进卿没有多少想法，现在没了陈祖义，就是他认为最好的结果。 —— 应天舰经过很久的航行，又回到番禺的港口登陆。 徐奇得到消息，又出来迎接。 朱炫在番禺，不会逗留太长时间，这里只是去云南途中一个小插曲，回来番禺的第二天，应天舰再一次启航，往钦州驶去。 徐奇早就安排人，快马加鞭赶去钦州，通知钦州的知府，做好接应朱炫的准备。 又过了一段时间。 应天舰在钦州的龙门港登陆。 钦州的知府带领了一群人来迎接，朱炫让他们不要太隆重，留下五百锦衣卫，一百神机营士兵在船上驻守，船只暂时在龙门港停靠，剩下的都跟随朱炫一起往云南赶去。 他们从北到南，现在又准备进入云贵。 时间来到了十二月份，天气越来越寒冷，在三佛齐的时候，他们完全不觉得冷，不过来到这里，寒风呼啸，还是挺冷的。 朱炫他们在钦州补充足够的物资，再休息一个晚上，便继续出发，担心会走错路，还问钦州知府要了几个向导，由他们带路。 虽说钦州边上，包括广西边上，就是安南，但朱炫没有现在就动手的意思，一切等到和沐晟会合了再说。 几个向导，带领他们，翻山越岭，穿过广西布政司，走了很久才进入云南。 广西不会下雪，但是进入云南，地势高了起来，能看到点点雪花。 幸好不是特别冷，在风雪中赶路问题不大。 十二月下旬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云南府的昆明，经过打听得知，沐晟还没回到昆明，速度是太慢了，不过朱炫带兵来到昆明城下，瞬间引起了当地守卫的注意。 朱炫直接拿出朱元璋给的令牌，才和当地的军官取得联系，本来还想着十八叔朱楩的藩国在云南，当年在大本堂，十八叔也蹭了自己不少饭菜，可以去十八叔的王府住一段时间。 可是军官告诉他，朱楩的藩国在岷州，距离这里很远。 无奈之下，朱炫只能和这里的军官商量，暂时在城外扎营。 一切等到沐晟回来，再进城。 因为昆明的守卫，有点不怎么相信自己的样子。 特别是他带了士兵来到此处，尽管是有令牌，但为了昆明的安全，这里的军官谨慎一些也正常，可以理解。 “麻烦殿下，在城外等候。” 这里的军官，还算客气，让人送了一些御寒的东西到来，还准备了足够的饭菜。 朱炫也客气道：“麻烦了！” 营地很快扎好，他们暂时住进去。 “侯显，你带几个人进城，买点御寒衣服和肉食回来，分给部下所有士兵，只要我们进城的人不多，应该不会被阻拦。” 朱炫安排道。 侯显带了十多人进城，确实不会阻拦。 他们在城外，一直等到洪武三十四年，正月初一，新年的那一天，才等到沐晟回来，由此可见从应天府到昆明的路途有多遥远。 古代的交通不便，朱炫觉得，得尽快把铁路建起来。 第146章 出兵之前 穿越了那么多年，朱炫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新年。 得知沐晟回来了，他赶紧联系守城的军官，终于可以和沐晟见面了，一起回到西平侯府上。 “弟弟！” 沐沅君看到朱炫也来了云南，先是愣了好一会，随后便是惊喜的欢呼，跑过去抱住了朱炫。 他们分开了好久，沐沅君对朱炫，日思夜想。 回到云南了，他们还能见面，这就把沐沅君开心得不知道如何形容，还抬起头往周边看了看，发现没有徐妙锦。 “妙锦姐姐不能来，不过下一次，我会带妙锦姐姐来的。” 朱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在挂念朱炫的同时，沐沅君当然也会挂念徐妙锦，看不到妙锦姐姐有些失落，听了朱炫的话，只好暂时把这个心思放下，再看到突然出现，给了自己惊喜的朱炫，小沅君笑得好满足。 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只以为朱炫跟随来云南，就是舍不得自己，想陪着自己，对于打仗这些事情，完全不懂。 朱炫来了的原因之一，当然是舍不得沐沅君，第二个原因才是打仗，还有工业转移。 “小皇孙怎会来得那么快？” 沐晟的话，打断了他们各自的想念。 沐沅君慢慢地松开了手，拉住朱炫的手，在厅子上坐下，她就坐在朱炫身边。 他们离开应天府，比朱炫早了几天，根据昆明的士兵说，朱炫来到昆明，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他们的速度，居然那么快！ 朱炫解释道：“我是乘船，在海上来的，才会那么快。” “船？” 沐晟是知道他们的事情，惊讶地问：“是你们工厂那艘船，真的能出海？” 那是一艘，由钢铁造成的船。 他们以为朱炫做了那么多，只是做来玩一玩，朱元璋没有反对，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沐晟没想到的是，那艘船真的可以出海远航！ “可以啊！” 朱炫点头道：“我们的大船，不仅可以出海远航，船上还装备了不少火炮。来的途中，看到倭寇陈祖义侵扰广州，顺便帮广东都指挥使灭了倭寇，现在船就停靠在钦州的龙门港，等到打安南的时候，我可以带沐叔叔去看一看。” 他还将出海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沐晟不敢相信地看着朱炫。 安南还没打，小皇孙已经收服三佛齐，为大明开拓疆域了？ 那艘应天舰，居然那么厉害！ 朱炫又道：“请问沐叔叔，我们什么时候攻打安南？我和皇爷爷说过了，打下安南之后，皇爷爷会把那一块地方，全部交给我，建成工厂，发展我们的工业。” 这些事情，沐晟都知道了。 离开之前，朱元璋曾让人找过他，把朱炫的打算，什么工业转移，还有挖矿等，全部告诉了他。 对此，沐晟并不陌生。 既然朱元璋都同意了，朱炫的工厂，又确实做出了成绩，能够实行下去，沐晟不会反对，全面配合即可，道：“冰雪消融之后，我们再打安南。” “好！” 朱炫说着，就往后堂看去，又道：“沐叔叔，西平侯下葬了吗？我能不能去拜祭一下？” 沐春没有下葬。 他没有子嗣，病逝之后，尸体送回西平侯府，部将何福用冰冻着，再加上现在是冬天，尸体不会腐烂，一直放在后堂，就等沐晟回来处理后事。 沐晟是今天刚回来，已经去拜祭过沐春，又得知朱炫来了，便出城带朱炫进来，还来不及处理后事，此时说道：“小皇孙随我来吧。” 提起了兄长，沐晟淡淡的悲伤。 他们来到后堂，只见沐春的棺椁，就放在眼前，朱炫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上，又躬身拜了拜，道：“沐伯伯为我们大明，镇守西南，功劳甚高，辛苦沐伯伯了。” “多谢小皇孙！” 沐晟见了，感激地拱了拱手。 从辈分上看，他是朱炫的未来岳父，但从地位上看，朱炫是大明皇孙。 朱炫算是代替朱元璋来吊唁沐春，沐晟还是需要行谢礼。 “沐叔叔不用这样。” 朱炫拜祭完毕，便离开后堂，再回到厅子上，又道：“在云南这段时间，我就麻烦沐叔叔的照顾。” “这个是我应该做的！”沐晟道。 朱炫就这样，暂时留在西平侯府。 沐沅君首先带上朱炫，把府邸走了一遍，再带他回去自己的闺房，此时的她，对于男女之事，还是很懵懵懂懂，知道的不多。 毕竟年纪还小。 朱炫是懂了，但年纪也还小。 在沐家，又待了几天。 沐晟选定了日子，带上沐春的棺椁，到山上下葬。 把一切都做完了，距离冰雪消融，还有很长时间，既然还有时间，朱炫就规划一下，在安南的工厂应该如何布置，画了许多设计图。 大明书屋的分店，还没能开到云南。 将来要建造工厂，投入研发，资金还是得从应天带来。 不过有应天舰在，这些都不成问题，再多的资金，也可以送到安南，实在麻烦的话，就开挖安南的银矿和金矿，这些问题不大。 为了工业转移，朱炫有空的时候，还写了好几份计划书。 包括怎么利用安南的廉价劳动力帮自己挖矿和炼钢等，再把他们全部收服，变成大明子民的一部分，简单来说就是同化。 用经济来抓住安南人的命脉，再用文化，把安南人同化，将那些忠君爱国的八股文教给安南人，又用军队，镇压一切不确定因素等等。 眨眼间，又过了半个月。 外面没有下雪，但天气依旧寒冷，距离冰雪消融，还有一段时间。 云贵地势高，还是寒冷，不过到了安南和广西等地，又不一样，气温逐渐回暖。 安南甚至还不会冷。 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适合出战，沐晟就带领朱炫，来到广南卫检阅兵马。 攻打安南时，不仅在云南的卫所起兵，广西那边的卫所，也会派出部分兵力，两边的卫所联军，一起打入安南，把胡季犛给灭了，这是朱元璋圣旨上的内容。 朱炫先是把安南吞并，再图谋占城，中南半岛的，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第147章 震惊众人 这边卫所，原本是沐春管理。 现在沐春没了，暂时由何福负责，沐晟回来后，也带了圣旨，继任西平侯，接管卫所，今天来检阅士兵，把朱炫带在身边，何福自然也在。 朱炫带领神机营的一千人，来到卫所里面。 “拜见殿下！” 何福已经知道朱炫的身份，客客气气地说道。 朱炫点头道：“何将军不用多礼，我就是来看一看，你们去忙，不用管我。” 沐晟首先集合卫所的士兵，一共三万人，集中在校场上，进行检阅，检查武备和粮草等等。 “三天之后，我们先到广南府，和广西那边的都指挥使取得联系，再决定攻打安南的计划。” 沐晟说着又问：“小皇孙那艘大船，真的可以帮我们拿下安南？” 朱炫保证道：“一定可以，有了我们应天舰的参与，打下安南更轻松，另外我们还带来了一些新武器，李牛搬上来。” “是！” 李牛应声道。 他安排五个士兵，将一个虎蹲炮，搬来放在他们面前。 “请问殿下，这是火炮？” 何福打量片刻，好奇地问。 朱炫点头道：“这个叫做虎蹲炮，我们还有更强的神威大炮，但那个太重了，无法带来内陆，只能在船上使用，虎蹲炮最适合山地作战，我们先演示一下威力，去那边！” 他指了指卫所旁边，一个小树林里。 “去试一试！” 沐晟点头道。 他们转移位置，把东西搬到树林里。 朱炫让李牛安排人动手。 神机营的士兵，先把火药塞进去，再装填炮弹和石子等，全部压实，只露出一根药线。 朱炫又道：“点燃吧！” 李牛亲自点火，一阵轰鸣的声音响起。 地上的虎蹲炮，后坐力震动了一下地面，火光在炮口吞吐，将炮弹和石子等东西，喷发出去，击落在前方树林的树干上。 啪！ 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当场被炮弹击断。 剩下的石子，好像霰弹，天女散花一般，打落在其他的树干之上，石头深嵌在其中，树木还被打击得不断摇晃。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沐晟和何福二人，皆是瞪大双眼。 他们走到前面，看了看炮弹的痕迹，还有那些镶嵌在树干上的石子。 火炮打击的范围很大，威力也很猛！ “殿下的火炮，也太强了吧！” 何福震惊地说道。 沐晟好奇地问：“应天舰上的神威大炮，比起虎蹲炮，如何？” 朱炫说道：“神威大炮，威力胜过虎蹲炮十倍，但虎蹲炮适合山地作战，神威大炮做不到，而且很笨重，只能将其固定在船上使用，如果放在船下，基本搬不动。” 当初要搬到船上，朱炫也是绞尽脑汁。 做了十多个那些滑轮组，计算了好多次，最后才能放到船上。 在这个没有起重机，又做不出起重机的年代，要把那么重的神威大炮搬上船，是一个超级庞大的工程。 “十倍！” 何福不是很相信。 虎蹲炮已经比他们大明现有的火炮强太多，神威大炮还是虎蹲炮的十倍威力，能有多强，何福有点难想象，总觉得不可能存在。 沐晟相信了。 在应天的时候，他就见过朱炫经常制造奇迹，又问：“小皇孙那些步枪，能不能让我们试一试？” 步枪他也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识过威力。 “可以啊！” 朱炫又同意了。 他们再回校场上。 朱炫让人准备好盾牌，甚至把护甲套在盾牌上试枪，然后步枪打出来的效果，又一次把他们震惊了。 “请问殿下，步枪还有多余的吗？” 何福眼神有些炽热地问。 他们军中的火器，和步枪、虎蹲炮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 “多余的在船上。” 朱炫说道：“出战的时候，我再带你们去船上取武器，神威大炮有多厉害，到时候也可以看到。” 他们觉得也对，也知道那么多东西，都是在朱炫的工厂里制造出来，如果那个工厂真的有那么强，工业转移到安南，他们绝对极力支持，甚至派兵去做。 “我想和你们一起出战，可以吗？” 朱炫期待地看向他们。 按照沐晟的想法，其实是不太想带朱炫出战，主要还是得考虑安全问题，至于军功方面，打完了，他再送给朱炫即可。 见识过武器的威力，再看朱炫身边，有一群手持步枪的神机营士兵保护，还有锦衣卫在，安全问题应该不大。 最重要的，还是他们想得到朱炫带来的步枪，要上应天舰，得和朱炫一起去钦州。 “好！” 沐晟再三考虑，最终同意了。 朱元璋给的那些高手，他还带在身边，等会就安排到朱炫军中，增强保护。 得到了沐晟的同意，朱炫就让神机营的士兵，也在卫所营地里驻扎，检阅到这里进行得差不多，他们各自回去。 沐晟回到府里，写了一份书信，提前送去给广西那边的卫所，让他们做好准备。 朱炫首先跑去找沐沅君，很快就要正式出战了，离开之前，当然要陪一陪未来小媳妇。 三天时间，眨眼间过去。 朱炫来到营地，一千的神机营士兵，还有锦衣卫，就跟在身边。 朱元璋安排过来的高手，并入到锦衣卫当中，随后大军集结得差不多了，他们就出发，去的第一站是广南府。 “目前安南人，很不安分。” “去年西平侯病逝不多久，胡季犛就派人北侵，将思明府的猛慢、禄州等地占据，占领了我们大明，一共五十九个村寨。” “在我们云南这边，胡季犛还策反刀干孟，让其在缅北一带，制造动乱，侵占大明土地。” “我们的计划是先攻下安南，再想办法解决刀干孟。” 何福在路上，又给朱炫讲解了一下，目前两国的情况如何。 刀干孟这个人，朱炫也有印象。 最后好像就是被何福干掉的。 不过历史轨迹发展到现在，被他改变得差不多，明朝对安南一战也提前了，按照原本的轨迹，现在大概是建文朝，大明征讨安南，发生在永乐朝。 第148章 围攻安南 来到广南府。 他们和广西那边的镇南卫取得联系，广西来的是都指挥使，名字就叫做岑瑞。 之前朱炫在钦州登陆，再通过广西入云南，岑瑞是知道这件事。 也知道这一次讨伐安南，还有一个皇孙跟随在军中，岑瑞刚和沐晟他们会面，就注意到朱炫，拜道：“拜见殿下！” “岑大人客气了！” 朱炫回了一礼，又道：“接下来，讨伐安南，还得全靠岑大人，还有沐叔叔和何将军。” 岑瑞客套地笑道：“有殿下亲自督战，要杀胡季犛，易如反掌，请问西平侯，我们应该怎么打？” 沐晟看了一眼朱炫，道：“殿下，我们想先去你的大船看一看，再确定具体战略。” “好啊！” 朱炫答应道。 停在龙门港的那艘大船，岑瑞略有耳闻，但是古代消息不通，他只是简单听说过，好像应天舰还打败过海盗陈祖义，具体怎么样就不太清楚。 两广距离虽然不远，但消息的传递，还是有一定的滞后性。 岑瑞对那艘大船，也是期待的。 他们会合过后，一起往钦州去，同时又和钦州那边的知府取得联系，从镇安府来到钦州府，又走了好几天。 来到港口的时候，可以看到应天舰就停靠在岸边。 他们看到这个庞然大物，惊愕了好一会。 “我们上船看看。” 朱炫吩咐道。 船上的士兵，看到朱炫回来了，赶紧让人放下舷梯迎接。 众人到了甲板上，首先看到的是神威大炮，请求见识一下火炮的威力。 朱炫下令，让郑和启动应天舰出海，一炮打在海外一个小岛上，打得碎石飞溅，火光四射，何福他们终于相信，神威大炮的威力，比虎蹲炮要强大十倍。 “我们有如此火炮，可以直接从海上，往安南打去了！” 岑瑞激动道：“应天舰在安南岸边停靠，再用火炮轰击，安南的士兵，肯定挡不住，要将其拿下，易如反掌啊！” 沐晟是赞同岑瑞的说法，摊开一份地图，研究片刻道：“安南的海岸线很长，一艘应天舰，还做不到完全封锁海域。就算我们能做到，安南人遭到攻打，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们有可能会往哀牢逃去，也有可能北上，逃入或者杀入我们大明境内，不可不防！” “有道理！” 何福点头道：“哀牢那边，我们管不了，但在我们大明边境上，必须做好防御。” 朱炫听了他们的话，思考片刻道：“沐叔叔，我想守镇南关，我还可以收回禄州和猛慢等所有失地，我是想来打仗的，不是想被你们保护到身后，请沐叔叔同意。” 岑瑞提醒道：“殿下，战场危险！” “你们都不怕危险，我还怕什么？” 朱炫很坚定地说道：“你们为了我们老朱家，镇守边关，我作为皇爷爷的皇孙，也想为大明出一份力，不能只有你们去拼命，而我们在后面享福。” 众人：“……” 听了朱炫的话，他们是感动的，小皇孙的年纪那么小，就懂得那么多。 “镇南关和禄州、猛慢等地，就交给殿下。” 沐晟还是同意了，又道：“太平府和归顺府，岑大人可不可以镇守？何将军回广南府，我在船上出海，负责炮轰安南，你们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 岑瑞同意这个安排，对于广西内部的情况，还是他最熟悉。 也是他最适合。 何福也领了命令，点头表示同意。 朱炫道：“郑和，你留在船上，帮助沐叔叔出海，我会再留下三百神机营的士兵，任由沐叔叔调度。” 征讨安南的战略，就如此确定下来。 应天舰留给沐晟，其余的人都回陆地上，再和沐晟约定好炮轰安南的时间。 朱炫体会过海上作战，又想体会一下，陆上作战的感觉怎么样，以后想当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是不可以偏科，得海陆战都精通。 他也有信心，守得住镇南关，再把禄州等地抢回来。 甚至还能跟随他们一起，带兵杀入安南。 离开了应天舰，朱炫跟在何福他们身边，回到思明的凭祥州，就和他们分开，身边只带了严冠和侯显，当然神机营和锦衣卫都在。 另外沐晟又给了他三千人，以防万一。 镇南关是个关隘，只要镇守得好，可以安然无恙，没有危险。 朱炫现在有了五千多人，足够守住镇南关，收复失地，何福他们是没有关隘，最多就是守住一些山岭，路途虽然难走，但是防线绵长，需要更多人去防守。 这也是沐晟同意了，让朱炫去镇南关的原因。 相对其他地方，镇南关比较安全。 “快去打探清楚，目前敌人的情况如何。” 朱炫到了关隘上，按照那些扎实的理论知识，对身边的士兵作出调动和安排。 禄州和猛慢，都在思明府范围内，距离镇南关也不远。 守住镇南关是主线任务，收复禄州和猛慢，就成了支线。 他要两条线一起进行。 甚至还想走第三条线，那就是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带兵杀入安南。 —— 朱允炆那个宫女，此时也来了安南。 她就在镇南关南边，谅山的南麓，搭建了一个简单的茶肆。 茶肆旁，挂有一块布条，上面画了一个莲花的图案。 朱元璋和白莲教的渊源不浅，深知这个民间组织，将来会成为祸害，登基之后，直接禁止白莲教，那些教徒在朝廷的打压之下东躲西藏。 北方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就躲藏到偏远地区，比如这些边地，聚集了大量的教众，他们再寻找机会反抗朱元璋，造反作乱。 同时他们又在暗中培养身份特殊的信徒，比如吕氏，就是信徒之一，已经打入了朝廷内部。 宫女的年纪，有三十多了，不过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和二十多差不多，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茶肆内忙碌。 “圣母什么时候，干起了这种粗活？” 此时，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走了过来。 眼神有些邪恶地看了一眼，那位被称之为圣母的宫女。 第149章 杀一个人 这个男人，名字叫做丁谷刚。 他比较好色，特别是好像宫女这样的，成熟女性，刚来到这里，就用一种贪婪和邪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 宫女的名字叫做唐红娟，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眼神转为冰冷，娇斥道：“再看，我就把你的双眼挖出来！” “圣母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给我看？” 丁谷刚哈哈一笑，对于唐红娟的警告，浑然不在乎，又道：“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他是看到茶肆的旗子而来。 旗子上的莲花，是他们白莲教的标志。 丁谷刚在安南地区发展许久了，已经形成一股势力，信徒众多，甚至帮安南的胡季犛改朝换代，取代了陈朝的安南，建立起胡朝安南。 这一次安南侵入大明，也是他在背后策划。 这样的侵入，想造大明的反，还远远不够，但是借用侵入的名义，在大明范围内掠夺财物和女人等，完全可以做到。 他们不事生产，钱和粮食，当然是抢回来的。 “我要杀一个人！” 唐红娟淡淡道：“在这里只有你能帮我。” 丁谷刚问道：“是谁有这个福气，能让圣母亲自来杀？” “朱允炫！” “就是朱元璋那个小孙儿？” 丁谷刚是听说过朱允炫是谁。 之前的吕氏，就是他们打入内部的人，吕氏死之前的那些年里，没少给白莲教送出消息，基本每年都有特定消息送出去，再送到各个首领的手中。 “你是想帮那个太子妃，杀朱元璋的孙子？” 丁谷是知道朱炫的身份来历，以及和吕氏的关系，冷笑道：“他人在应天，我在安南，圣母是让我千里去应天，深入皇宫杀一个皇孙，这是让千里去送死吗？” 要在锦衣卫严密的保护之下，深入皇宫，去杀一个皇孙，那是和找死没区别。 唐红娟可以在东宫神出鬼没，但也没有胆子去杀朱炫，也曾观察过了，朱炫身边的太监，是个高手，另外还有一群锦衣卫在身边保护。 要杀朱炫，和杀朱元璋差不多的难度。 “如果他在应天，我自然不会找你，也不敢动手。” 唐红娟道：“但此人来了西南，现在就在镇南关上，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好大的豪情壮志，竟然主动来攻打安南，最重要的是，朱元璋还同意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丁谷刚一听，饶有兴趣道：“朱元璋会让一个十岁出头的皇孙来打仗？” 这是一件，超级稀奇的事情。 随后他又说道：“既然是来打仗，朱元璋肯定没少安排人在身边保护。” “五千人左右。” 唐红娟还不清楚，朱炫目前的实力怎么样，只知道具体人数，又道：“以你的号召力，应该能集中两到三万人吧？帮我把他杀了，到时候还能把一切责任，推给安南。” 丁谷刚没有马上同意，舍不得道：“我在安南经营了那么久，圣母一句话就把我经营的全部破坏，杀了朱元璋的孙子，他会放过安南吗？” “就算我们不杀，朱元璋也不准备放过安南。” 唐红娟说道：“沐晟和岑瑞，正在集合兵力围剿安南，你在这里建立的势力，很快就要没了，你不应该怂恿胡季犛侵入大明。” 丁谷刚：“……” 他沉默了。 “我答应过吕氏，可以帮她，或者帮她的儿子，做三件事。” “就当作是她和我们进行交易，传递消息的报酬，她虽然死了，但我不会食言，而且她就是死，也不把我们说出来。” “你不答应，我另外找人。” 唐红娟说道。 丁谷刚沉吟了许久，点头道：“行，我可以帮你，但圣母今晚能不能来陪我喝杯酒？你也不用生气，只是单纯地喝酒，我仰慕了你那么多年，你也是知道的。” “赛儿，收拾东西走吧！” 唐红娟往丁谷刚走过去。 丁谷刚哈哈大笑，转身就去附近的城池。 那个叫做唐赛儿的小女孩，收拾起他们的东西，跟在唐红娟身后。 —— 第二天。 朱炫派出去的斥候，终于把敌人的情况打探回来了=。 猛慢的情况，比禄州的好很多。 猛慢城内是被安南人占据了，但人数只有两千多，比起有五千多人的禄州，少了一半，猛慢的安南人，掠夺了城外数十个村寨，就藏在了城内。 禄州那边的安南人，不仅占据了城池，还占据了外面的村寨。 三千人在城内，两千人在城外，甚至还在城内外，强行把一些当地百姓拉入军中，根据斥候打探得来的消息，总人数已经有七千多了。 禄州城外的村寨，比较分散。 那些安南人，就在城外村寨上，组成一条防线。 只要是他们大明敢带兵来打，城外村寨的士兵会马上集结，将前来攻打的明军截杀，城内的人也会杀出来，这是安南人死守禄州的方法。 相比之下，猛慢那边，容易对付很多。 “殿下准备如何打？” 侯显看完了所有军情，小心翼翼地问。 他不懂打仗，完全是外行的。 严冠虽然出身锦衣卫，但也不懂打仗，看着情报，完全是一脸懵逼，又不想朱炫去冒险，建议道：“我们守住镇南关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让西平侯他们做吧。” 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们都不是专业打仗的，没必要出去冒险，留给沐晟做就行了。 朱炫听了有些犹豫，应不应该去打？ 虽然他也答应了沐晟，禄州和猛慢可以打回来，但就算他不打，沐晟也不会怪自己，守住镇南关就是功劳。 “不行，我还是想试一试。” 朱炫觉得，他们拥有的，都是最精良的装备。 就算锦衣卫用的绣春刀，也是工厂出品的钢刀，要砍几个敌人，信心还是有的。 再加上他跟随李景隆，学习了那么扎实的理论知识，觉得这一仗可以打。 不真正地上一下战场，理论再扎实，也无法转化成为经验，训练出来的新兵，也得不到成长。 严冠听了，有些头疼。 但打仗方面，他管不了太多，只要保护在朱炫身边就够了。 到时候发生意外，拼了命地保护朱炫回到镇南关。 侯显又问：“我们可以怎么打？” 朱炫让人摊开一份地图，想了一会道：“猛慢距离我们这里最近，先打猛慢的敌人，打最容易打的，再解决禄州那些最难的。” 第150章 试水 “我们要尽快拿下猛慢。” “到时候猛慢失守的消息传出去了，禄州那边的安南人，肯定有所警惕，就有可能将外面村寨的人汇聚起来，抵御我们的攻打。” “他们只有聚集了，不再分散，我们才更容易打。” “否则，东一股，西一股，还不好对付，很容易被他们包围，到时候逃不出去。” 朱炫把所想到的计划，简单地说了说。 他们拥有虎蹲炮，可以大范围杀伤敌人，到时候敌人聚集起来，更容易解决。 严冠想了想便问：“如果我们打不下猛慢呢？” “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回来，守住镇南关，也证明了我们不是专业打仗的，禄州和猛慢，只能靠岑大人打回来。” 朱炫说道。 如果连最弱的猛慢也拿不下，他们没必要去和最强的禄州硬刚。 就算去了，也是送死。 猛慢就是朱炫用来试水的。 试过能打，就去禄州，不能就回来守关。 严冠听了觉得这个可行，挑最弱的来打，危险系数低了许多。 侯显再一次问：“那我们怎么攻城？” 他们都没有过打攻城战的经验，也没进行过相关的训练，按照情报，猛慢内部，有大概两千人，他们只有五千。 出战的时候，至少也得留一千在镇南关。 四千人，攻打两千人防守的城池，还不容易破城。 听到这个问题，朱炫考虑了许久，又没有可以暴力攻城的武器，虎蹲炮做不到直接冲破城门，其他的火炮，他们没有带来，唯一可用的方法，就只有最原始那种攀登城楼的方法。 这个做法，会导致很多士兵阵亡。 在人数不多的前提下，损耗会比较严重，还不一定能把城池拿下。 “我们只有制作云梯！” 严冠说道。 朱炫觉得用云梯攻城，效果不会很好。 一般情况下，攻的一方，人数要在守的一方五倍以上，才能稳拿胜算。 朱炫他们都是新手，四千人打两千人，会更艰难。 云梯攻城比较冒险。 “让人把我们的多余的火药送来，我想到了一个方法。” 朱炫高声说道。 下面的人，赶紧去忙活。 等到火药送来了，他就带领侯显，找来一些工具制造炸药，用来攻打城门。 第二天。 早上。 朱炫吩咐了一个岑瑞安排下来的副将，带领一千士兵，在镇南关防守，他就带领四千多人，出关往猛慢去了。 收复猛慢，他是信心满满。 —— 黎真本来是个山贼，活跃在大明边上，偶尔会去抢掠一些大明边地的村寨，当然也会去抢安南人的村寨。 他不管什么大义不大义，抢劫为的是钱。 抢哪边来的钱多，他就会去抢哪边。 不过在前几年，胡季犛篡权，黎真瞄准机会，投靠了胡季犛的叛军，等到篡权成功，叛军也就成为正规军。 黎真也成了一个小将，能拥有自己正规的士兵，就在去年，还代表胡季犛，出兵侵扰大明，拿下猛慢这座城，此时恢复了强盗的本性，大肆掠夺大明的村寨。 被他抢回来的东西，还不少！ 黎真觉得，自己的人生巅峰，就要来了，甚至还幻想着，打入大明的思明府，过上美滋滋的好日子，大明的富饶程度，是安南远比不上的。 很多安南人想偷渡去大明谋生，就算刷盘子，都要比在安南好，肯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是大明的户籍管理制度太严了，他们偷渡过去，连个贱籍都没有，什么都做不到，但是把思明府拿下来，那就不一样了，可以在城内为所欲为。 猛慢附近的村寨，都被他们掠夺得差不多。 黎真就带领部下数百士兵，去抢其他地方的村寨，刚抢了大批粮食和财物回来，正准备回猛慢的时候。 “将军，有一批明军，正在往我们逼近，人数好像有好几千。” 一个安南士兵，急切地跑回来说道。 闻言，黎真眉头一皱。 他们安南的探子，早就得到消息，说云南和广西，都在集结兵力，明军准备再打过来，但什么时候打，他们就探不到。 根据猜测，应该是在不久的将来。 所以黎真就再去掠夺，抢走明军的粮食，来抵御明军的攻击，又没想到明军会来得那么快。 他们安南和大明的冲突，早就是家常便饭，经常发生。 一般情况下，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他们不觉得丢脸，反正明军又不敢过于深入，最多就是加强一下边境的防御，等到明军撤退了，他们还能再侵扰和掠夺。 这些做法基本成了模板。 冲突多了，安南人都没把明军当一回事，反而还能经常挑衅大明这个强国，倍有面子。 黎真也做好了打不过就跑的准备，听到又明军靠近，他只是有些惊讶，很快不放在心上，高声道：“先回城！” 他们数百人，远不是数千明军的对手，只要回到城内，数千明军，是打不开他们防守的城门。 对于防御，黎真还是很有信心。 不过他们这批人，很快也被明军发现。 那一队逼近的明军，正是朱炫带领的士兵，根据斥候的消息，有一队刚掠夺回去猛慢的安南人，就在前方不远处经过，人数只有数百。 “王二，领两百人追上去！” 朱炫再三考虑，决定就用那几百人，先打出自己的气势。 王二领命，首先带兵追过去。 朱炫他们，随后跟上。 那些去掠夺回来的安南人，因为需要带上粮食、财物等东西，行军的速度不是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被王二领兵追上了。 “将军，明军追来了！” 有一个安南士兵说道。 黎真回头看去，只见追来的明军，只有两百人，而他们有三百多，还要把抢来的东西带回去，注定走不开，似乎无法避免要打这一仗。 “先杀了他们！” 黎真并不把这些明军放在眼内。 小部队的不可怕，就怕被这个小部队纠缠，导致后面大部队跟上来，他们就谁也逃不掉。 黎真觉得，先把这两百人的小部队干掉，再尽快回去猛慢，对方也只有两百人，他们有三百多人，需要害怕？ 完全不需要。 “杀！” 几个安南士兵，发出一声怒喝，转身就往王二他们杀去。 “开枪！” 王二高声道。 第151章 首战 听到王二的命令，两百个士兵，熟练地拉动枪栓，看着敌人杀过来了，直接开枪射击。 砰…… 一阵枪声响起。 冲过来的敌人，顿时倒下了一百多。 剩下的安南人看到这里，直接愣住，随之停下来，只听到枪响，人就倒下，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明军用的是什么武器，但害怕是真的害怕，再也不敢往前冲。 “快跑！” 下一刻，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剩下的安南士兵，转身便跑，他们不再管明军用的是什么武器，只知道打不赢就够了。 不仅他们跑了，黎真跑得更快。 听到枪响的瞬间，黎真不带犹豫，转身就跑，连抢夺回来的东西都不要了。 “追！” 王二喝了一声。 士兵们追了上去，又开枪打死了数十人。 剩下的安南士兵，跟着黎真不要命地逃跑，王二他们继续开枪，可是距离太远，打不中了，只能眼看着他们逃出去，并没有再追，等朱炫他们跟上。 等了好一会。 朱炫终于跟上来。 “殿下，让敌人首领跑了……”王二汇报战果。 朱炫满意道：“很不错了，把敌人丢弃的东西收起来，我们继续行军。” 看了一眼地面的尸体，他已经不再害怕，也看到步枪在战场上的作用，效果很好，心里满意，又继续行军。 一路上还经过一些村寨，这里已经被黎真掠夺过一次。 朱炫让人把黎真丢弃的东西，分给附近村寨的人，但是数量有限，只分了两个村寨就分完了，看到是大明军队来帮他们报仇，村寨里的人还很热情，主动带路。 走了大概半天。 一座城池，终于出现在眼前。 “殿下，这里就是猛慢。” 带路的一个村民，客客气气地说道。 朱炫抬头看去，猛慢这座城不大，城墙也不是很高，就是一个普通的城邑。 别说像昆明这种大城，就是思明范围内的凭祥州，猛慢都比不上，这样的小城，要攻打下来更容易，朱炫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辛苦这位大哥！” 朱炫点头道：“侯显，给这位大哥一些赏钱，我们准备攻城！” “多谢殿下！” 那个带路的村民，感恩戴德。 黎真刚逃回城内，屁股还没坐暖，就得到守城的安南士兵来报，说是那些明军追来了，赶紧登上城楼一看，高声喝道：“快准备守城！” 他们守城的方法，还是和明军学的。 大概是用木石砸攻城的士兵，或者拉弓射箭，远程攻击等等。 守城的安南人，第一时间把这些东西准备好。 朱炫没有用云梯攻城，抬头往城楼看去，喝道：“来两千步兵，举起盾牌在前，神机营的枪手藏在盾牌之后，往前推进，盾牌抵挡箭雨，枪手对准城楼上的敌人，看到有人冒头，开枪就打！” 出战之前，朱炫集合了镇南关所有盾牌。 当时盾牌不够，还临时制造了一些简单的。 就是用几块木板拼凑固定在一起，担心会被射穿，就把木板加厚，再做一个把手方便抓牢，一共有两千多块，尽量做出来。 朱炫又道：“李牛，你再带二十人，在掩护下，把我们的炸药，固定在城门上。” “是！” 李牛应声道。 所有的士兵，齐声回应。 盾牌手首先上前，神机营的枪手在后面跟随。 由于神机营还有三百人在应天舰，帮沐晟从海上攻打安南，现在的七百人快速上前，在盾牌之后往前推进。 “射！” 黎真看到明军进入射程范围，赶紧高呼一声。 看到敌人拉弓，盾牌手把盾牌举起，为神机营的枪手抵挡箭雨。 枪手感觉距离近了，快速举起枪在盾牌的缝隙穿出，开枪就打城楼上，准备冒头射箭的安南人。 枪声刚响起，就有两百多安南士兵，中枪倒下。 城楼上的安南人还没换好箭矢，神机营的士兵，第二枪就打出去，瞬间又打倒一排人。 步枪的连射，还有更高的精准度，吓得那些安南士兵不敢再冒出头来，如果换做一般的弓箭，抛射上城楼，命中率那是极低，只能用作掩护和打压敌人。 步枪就不一样，命中率比弓箭高很多，杀伤力也更强。 城楼上的安南士兵，再也不敢冒头，李牛看到这个机会，让人掩护自己，再带人往城门冲过去。 “快！” 李牛喝了一声。 出发之前，朱炫就用火药，做了好几个炸药。 李牛他们把炸药钉在城门上，在城门下面，也放了好几个炸药，点燃药线之后，高声道：“退！” 他们快速退出去。 正好城楼上的安南士兵，又找到机会拉弓射击，一排箭雨铺天盖地而下。 不过全部被他们的盾牌挡下来 李牛他们刚退到安全距离，药线烧完，随后“轰”的一声爆炸响起。 城门直接被炸开。 站在城门后面的安南士兵，猝不及防被炸中，倒在血泊之中。 “进城！” 朱炫此时高呼下令。 盾牌手在前，神机营的枪手在后，进城的阵形没有改变。 他们刚进入城门，就有一批安南军中的弓箭手走过来，拉弓射击。 “挡！” 王二喝道。 士兵们举起盾牌，把箭矢挡下来。 就在敌人换箭的间隙，王二又道：“开枪！” 砰…… 枪声回荡。 枪手顺利地杀了进去。 进城之后，他们马上反攻城楼，打城楼上的黎真等人。 其他的士兵，随之强攻进去，枪手脱离盾牌手的掩护，开枪射杀敌人。 盾牌手拔出身上的佩刀，迎着敌人杀过去，城楼很快便被他们占据，黎真被迫走下城楼，往城池南边逃跑。 可是他刚走出去，李牛抬起步枪，一枪就打中了后心，当场倒下，死得不能再死。 看到自己的将军被射杀，剩下那些士兵，群龙无首，混乱不堪，很快也被干掉，猛慢就这样拿下来了，敌人全军覆没。 明军这边，没有阵亡，只有十多人受伤。 第一场攻城战，取得大胜！ 他们有步枪掠阵，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又有炸药轰击城门，最重要的是黎真部下士兵不多，两千多人很快被消耗干净，他们才会打得那么轻松。 接下来的禄州，应该没有这么容易。 第152章 五皇孙震惊内阁 朱炫拿下猛慢的同时，广东布政司的奏章，终于快马加鞭地送到应天。 奏章首先进入内阁。 此时正在内阁看奏章的人，是胡闫、胡季安和陈迪。 这三个阁老，开始行丞相之事，但又没有丞相之权，更没有任何与丞相相关的待遇，只是单纯的看奏章，还带上一批国子监生一起看。 在国子监生中，挑选能力好的人，进入内阁辅助阁老，顺便培养他们处理政务的能力，这一举措在好久之前就实施了。 他们会把奏章整理一遍，分门别类，把内容差不多的，放在一块，再做一个简单的描述，送去给朱元璋决定。 这样的日子，这一份工作，对他们而言，颇为无奈。 没有权力和待遇，还得加班干活，他们心里是比较抗拒，可是被点名这样做，又没办法拒绝，幸好的是，朱元璋担心内阁大臣长时间待在这个位置，会变成真的丞相，基本是三年一换。 挨过了这三年，差不多就可以解放。 这个时候，一个国子监生，翻到了一本，来自广东布政司的奏章，翻开看了一会，只见上面大概写着，五皇孙殿下路过广州，看到倭寇侵扰，顺手把倭寇首领陈祖义灭了，还让三佛齐归顺，还请求陛下封赏梁道明等人。 “这怎么可能！” 这个监生觉得很不可思议，犹豫片刻，把这份奏章，送到胡闫面前，躬身道：“大人，请问这种奏章，该怎么处理？” 胡闫翻开看了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 揉了揉双眼，他才能确定，奏章的内容没错，确确实实地写着五皇孙殿下，在海外开拓疆域，那个五皇孙自然是朱允炫。 他是知道，朱炫出海去云南这些事情。 “行了，你继续看其他奏章。” 胡闫收起来，转身去找胡季安和陈迪，把奏章递过去，问：“两位怎么看？” “这怎么可能！” 他们看完之后，同时发出这一声，不敢相信的惊叹。 朱炫可以出海去云南打仗，他们只当做是陛下给朱炫一个镀金的机会，还不放在心上，可是这份奏章，让他们觉得很不可能。 小皇孙的年纪，也就十岁出头，已经能为大明开拓海外疆域，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先送去给陛下看看吧。” 陈迪建议道。 其他两人觉得也对，于是去了文华阁的偏殿，和朱元璋见面，把奏章递上去。 朱元璋刚看完奏章，第一感觉也是不可思议。 “你们怎么看？”他问道。 下面的三个阁老，同时低下头，不懂得如何评价。 如果说不好，朱炫又深得朱元璋的宠爱。 如果说几句奉承的话，说这些都是真的，他们又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 “臣觉得，还是问清楚。” 胡季安先说道：“小皇孙肯定不敢，联合广东布政司的人，用假的奏章骗陛下，其中应该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朱元璋认为有道理，高声道：“云奇，找那个，从广东来送奏章的人进宫。”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个男人被带进来。 “臣广州府同知杨安民，拜见陛下。”杨安民跪下道。 朱元璋说道：“咱的孙儿，在广州做的事情，你都清楚吧？” 杨安民就知道，陛下会因为这件事，传自己进宫询问，把奏章送来后，特意在京师多逗留了几天，闻言便说道：“臣不仅知道，还亲眼看见了。” “哦！” 朱元璋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杨安民就把朱炫的事情，详细地说出来，对于如何打击倭寇，怎么灭了陈祖义，还有收复梁道明等，一个都不落下。 杨安民说到最后，再一拜道：“臣敢以人头保证，所说的都是真实，绝对不敢说谎。” “好！” 朱元璋激动地站起来。 他自然相信这些都是真实的，毕竟应天舰和火炮的威力，早就见识过，有那么强大的装备在，灭一个倭寇，不就是有手就能做的事情。 开拓海外疆域，也不感到意外。 朱元璋笑道：“你下去领赏吧！” “多谢陛下！” 杨安民很快被带走了。 “云奇帮咱拟圣旨，就按照奏章上写的，给梁道明等人封赏。” 朱元璋心情大好，又道：“再让人去云南，咱想知道，乖孙在云南怎么样了。” 应天舰能干翻倭寇，那么接下来打击安南，肯定不成问题。 乖孙这一次，是真的去镀金立功，还是真金那种，依靠真才实干，把军功打出来，把大明疆域打出来。 不愧是咱的好乖孙。 那三个阁老，还没见过应天舰和神威大炮的威力，对此将信将疑。 —— 朱炫进入猛慢，顺利地将这里控制。 黎真在城内还有不少物资，朱炫把这些物资粮食等，全部归还给城内的百姓，以及外面村寨的村民，他们看到失而复得的东西，对朱炫感激地跪拜。 另外，还有不少女子。 她们被黎真抢走，关在城内乱来，朱炫看到被折磨得有些凄惨的女子，勃然大怒，把黎真等人的尸体，吊在城墙外面，任由附近的百姓鞭尸。 “把那些女子，都送回去吧！” 朱炫心里不忍，又道：“严冠记得记录下她们的名字和籍贯，等到我们工厂在安南成立起来，就给他们家里一些优待，都是可怜人。” 严冠朗声道：“殿下大义！” 女子很快被送走了。 那些安南人的尸体，也被丢到山上喂野狼。 还有城门，需要重建。 猛慢的官员，早就被黎真杀了，朱炫还在城内，找到一个有些声望的人，让他暂代知县，管理城内一切事务。 做完了这些，朱炫又让人去打探禄州的动静。 禄州的情况，应该又有所变化。 当天晚上。 朱炫就在营地休息，顺便让士兵们检查现有的弹药。 他们这一次出战，考虑到路途遥远，每人携带的弹药，都是很充足的，但是去打仗了，又不便把弹药全部带在身边，只是带走足够用的部分，剩下的暂时放在营地内。 下一站是打敌人更多的禄州，朱炫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计算所需要弹药的数量，只带够用的弹药，又不至于会成为累赘。 攻打禄州，不像攻打猛慢那样轻松。 第153章 皇孙是妖孽 阮文勇和黎真不一样。 他是正儿八经的安南将军，曾经是安南陈朝的将军，现在投靠了胡季犛，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还是白莲教的信徒。 丁谷刚在这里传教有一定的年头，这里本来也是宗教比较多的地方，白莲教很容易传出去，吸纳的信徒还不少。 作为一个正经的将军，阮文勇是有点本事，拿下禄州之后，不像黎真那样，山贼式的掠夺，首先要做的是夺权，以及稳住城内的百姓。 除此之外，他就在禄州内外，那些百姓之中强行征兵，来补充自己的兵力。 阮文勇比较懂发展，不像黎真的乱来。 黎真的做法是为了自身利益，但阮文勇的做法，是想把禄州，变成他们安南的。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压制部下的士兵，那些抢掠事件，依旧会发生，城外那些村寨，大部分被抢过一次，尽管他自认为不是山贼，也避免不了山贼的行为。 “猛慢失守了？” 阮文勇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一皱，但很快不当一回事。 黎真是谁，他当然知道。 一个山贼头子，最后变成将军，本质还是山贼，他从心里瞧不起黎真。 在一个山贼的控制下，猛慢失守也是正常。 那个传信回来的安南副将说道：“攻打猛慢的明军，数量不多，据说出战的只有四千多人，但实力不弱，我们要不要集合兵力防御？” “只有四千多人？” 阮文勇有些不屑地说道：“我们现在的兵力，有没有一万了？” “八千多了！” “两倍于敌人，怕什么？” 阮文勇信心满满，犹豫片刻，又道：“不过还是要谨慎一些，明军的能力，向来比我们要强，这样吧，集中城外的所有兵力，挡在从猛慢通往禄州的路上，截杀那一队明军。” “是！” 这个副将应了一声，就下去传递消息。 阮文勇安排了一下，也去营地看了看，尽快把城内士兵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毕竟他的身边，除了一半从安南带来的士兵，还有一半是当地人，被他强征过来的。 要调动那些，被强征的士兵积极性，他的做法很简单，就是用粮食来引诱。 粮食是普通百姓的根本，无论是在大明内部，还是这些边地，都十分管用。 阮文勇到外面巡视一遍后，就要回去休息，等明军到来，可是他刚走到屋子里，意外地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里面，不过他不生气，还很毕恭毕敬地上前一拜。 “见过大师！” 阮文勇恭敬道。 来的人，正是丁谷刚。 此时的他，不再像那天，在唐红娟面前的好色，而是换了一个表情，把自己表现得十分有威严，满脸的正气。 “我来见你，是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丁谷刚说道：“明军之中，有一个妖孽，他是大明皇帝朱元璋的孙子，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猛慢的黎真，就是他带兵杀的，接下来他还会带兵来攻打禄州。” 他们白莲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洗脑，阮文勇被洗脑的效果很好，现在的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十岁出头带孩子，也能打仗？” 阮文勇好奇地问。 丁谷刚道：“所以说他就是个妖孽。” 闻言，阮文勇杀气腾腾地问：“请问大师，是不是要我杀了那个妖孽？” 他们这些被洗脑的人，完全信服丁谷刚。 丁谷刚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那些什么妖孽，他们在白莲教的指导之下，可没少杀，杀一个妖孽，就能存一份功德。 丁谷刚点头道：“这个妖孽不死，你们安南，永无宁日，必须得杀，你现在有八千多兵力，妖孽身边，只有四千多人，能不能打？” “能！” 阮文勇自信满满道：“大师来之前，我已经调动了四千多人，前去截杀那个妖孽，明军的实力是比我们强，但山地作战，我们更熟悉地形，要杀妖孽不难。” “好！” 丁谷刚满意道：“你把他的人头，带回来给我，到时候我作法，让其永不超生，这样才能救你们安南，你的功德又能多一点，距离升仙更近了。” 阮文勇激动地拜道：“多谢大师！” 丁谷刚把这件事，吩咐给了阮文勇后，就离开这里，到城外去，找到唐红娟，道：“安排好了。” “你确定一定可以？” 唐红娟想了一会，没啥信心道：“那个皇孙，不是个简单的人，我不想有意外，赛儿你也去准备一下，到时候朱允炫遇袭，乱起来了，你趁乱动手。” 身边的唐赛儿，是她的弟子。 也是下一个白莲教圣母的人选。 听了唐红娟的话，唐赛儿就去准备，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能做的事情不多，但又可以做到很多成年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 “殿下，有消息了！” 侯显走进来道：“根据我们斥候打探到的消息，占据禄州那边的安南将领，叫做阮文勇，是安南的一个将军，现在在禄州的士兵数量，已经发展到八千多，将近九千了，他还集合了一批人，在猛慢和禄州之间，准备截杀我们。” 朱炫讶然道：“将近九千人，那么多了？” 不愧是安南的一个将军，阮文勇很懂得发展。 严冠听到那么多人，有些头皮发麻，又道：“殿下，要不就这样算了？我们不能去冒险。” 侯显赞同道：“在猛慢通往禄州的道路上，大部分是山地，我们不熟悉地形，很容易处于被动，如果被敌人埋伏，就有危险了。” 他们都不想，再打下去。 朱炫考虑了许久，对自己的战略，包括身边的士兵，很有自信。 “我认为可以打！” “严大人，其实不用怕，我们有武器的优势，安南人还不清楚，我们拥有什么武器，能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山地的地形，我们确实不熟悉，但我们的虎蹲炮，就是在山地对敌所用，到时候敌人来多少，就能杀多少！” “我不怕！” 朱炫说到最后，传下命令道：“在猛慢这边，留下五百人，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攻打禄州，这是命令！” 看到朱炫这样决定，侯显和严冠没办法劝说，只能听从安排。 如果朱炫的年纪，可以再大三四岁，他们能有绝对的相信。 但现在只是十岁出头，他们需要考虑的，自然而然多了起来，考虑更多的还是如何保证安全。 第154章 唐赛儿 朱炫就把出战的计划，确定下来。 侯显和严冠反对不了，只能按计划做好出战的准备。 第二天。 朱炫带队离开猛慢，往禄州赶去。 “从猛慢到禄州，需要走大概一天半。”还有一个当地的向导，负责给他们带路。 这个向导就是猛慢的人，曾经被黎真欺压过。 朱炫解决了黎真，归还粮食，得到不少禄州百姓的拥护，寻找向导的时候，这人就毛遂自荐，主动来帮忙，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想报恩，主动为朱炫带路去禄州。 查清楚了，这个人没问题，朱炫当然没意见。 前面的路段还是平地，走了大概有半天，终于进入山地，朱炫按照李景隆教的，那些扎实的理论知识，传令下去让全军戒备。 一个个斥候被派出去，打探前方的动静，打探有没有敌人的埋伏等。 斥候都是锦衣卫的人，他们对于这些比较熟练，很快深入到山林之中，首先要做的是摸清楚地形。 “殿下，有情况！” 一个斥候回来说道：“前面有五十多个安南士兵，正在追杀几个附近村寨的百姓。” 朱炫听了，果断道：“快去救人！” 李牛首先带队跟随在斥候身后，很快找到了那些残杀百姓的安南士兵，十多个男女，已经被安南士兵给杀了。 只剩下一个小女孩，嚎啕大哭。 但是那些安南士兵，并没有要放过小女孩的意思，其中一人一刀就要砍下小女孩。 这一幕让李牛见了，怒火中烧，喝道：“全部杀了！” 砰！ 枪声响起。 这些士兵直接动手，把小女孩救下来，开枪将那些安南士兵全部打死。 小女孩还在大哭，又趴在一个妇女的尸体上面，显然那是她的母亲，哭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同时还很害怕地看着李牛他们。 “快去告诉殿下！” 李牛不懂得怎么安慰小女孩，只能通知朱炫他们，快跟上来。 在这种环境之下，他们又不能放着小女孩不管，人都救下来了，如果不管，岂不是白救，还不如不救。 小女孩哭了好一会，可能是看到李牛他们不伤害自己，应该不是坏人，鼻子抽了抽不再哭了，但看到母亲的尸体时，心里又很难过。 片刻后。 朱炫终于带队跟上，看到这一幕，就明白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所有人，只有一个小女孩还活着。 “殿下，我不会安慰人，要不你来？” 李牛指了指，那个眼圈通红，还在哭泣的小女孩。 朱炫考虑了一会，往她走过去。 侯显担心有危险，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 看到他们走来，小女孩身子微微一震，很慌张地坐在地上，又抓住母亲的手臂，轻轻地颤抖，衣服无风自动。 “我们不是坏人。” “我们是来帮你打坏人的。” “你也看到了，我们是大明军队，你知道什么是大明吧？” 朱炫本想安慰两句的，但刚开口就发现，自己也不太懂怎么安慰人，和李牛差不多。 小女孩看了看李牛，再看了看那些死了的安南士兵，好像相信朱炫他们不是坏人，是来打坏人的，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大明。 朱炫继续说道：“我们是真的想帮你，既然你的亲人都没了，就暂时跟在我们身边，到时候再为你寻一户好人家，好吧？” 小女孩鼻子一酸，泪水又落下，很舍不得已经死了的母亲。 “是个可怜人啊！”侯显叹道。 他开始理解，为什么朱炫一定要攻打禄州，那些安南人侵入大明，什么都做得出来，不把禄州那些安南人全部杀了，都对不起大明百姓。 安南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你能相信我，就跟我来吧！”朱炫又道。 小女孩犹豫许久，依依不舍地松开母亲的手，站起来往朱炫走过去。 朱炫又道：“把他们的尸体，暂时葬在山里吧。” 听到要埋葬亲人了，小女孩又哭得不像样，最后还是挖了几个坑，把尸体葬下去，也不在乎拖延这点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朱炫问道。 “唐赛儿！” 小女孩抽了抽鼻子，轻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朱炫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道：“从现在开始，你暂时跟在我们身边。” 唐赛儿轻轻点头，那模样很楚楚可怜。 朱炫没有犹豫太多，把人带在身边，继续往前面赶路，一直走到这天的傍晚时分，又有斥候来说，前面发现了安南人的踪迹。 “戒备！”朱炫道。 所有的士兵，快速反应过来。 神机营的士兵把步枪的保险打开，其他士兵都把武器拿出来，还有人将带在军中的虎蹲炮准备好，随时和安南人动手打起来。 唐赛儿看到明军的那些东西，都不太懂是什么，只觉得很奇怪。 安南人很快现身，出现的人不多，只有数十人，好像是对方的斥候，来打探明军的具体情况，刚被发现，转身就跑了，没有要战的意思。 “殿下，附近没其他敌人了。” 王二带人，在四周搜索一遍。 朱炫说道：“那个叫做阮文勇的人，已经知道我们要打去禄州，所以派人来试探，警惕不要放松，天色不早了，寻找个有利的位置扎营，同时再派斥候，日夜不断地盯住周边的情况。” 他们很快找了个有利的位置，扎营休息。 军中的士兵是轮流休息，时刻处在戒备状态，也有部分士兵，动手做晚饭。 朱炫的晚饭，是侯显负责准备。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打了两头野羊回来，切割下一大个羊腿，专门留给朱炫吃，剩下的都给其他士兵分了。 三千多人，每人能分到手的不多，但也算是吃了点荤腥。 “赛儿，给你的！” 朱炫端了一碗肉过来。 唐赛儿看了看他，轻声道：“谢谢殿下。” 朱炫坐下来道：“不用客气，接下来，我会帮你报仇。” 唐赛儿胆怯地点头。 朱炫看到她的情绪好像不太好，不懂得怎么安慰，只能让侯显过来，他就坐在一旁休息。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营地里的士兵，站岗的站岗，休息的休息，夜里很安静，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一夜很快便过去了。 第155章 遇袭 第二天一早。 朱炫整合全军，简单地吃过早餐，便继续出发。 他们经过一个山坳的时候，情况又来了，负责探路的斥候跑回来道：“殿下，附近有埋伏！” 这个斥候刚把话说完，四周埋伏的人，现身杀出来。 他们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占尽地理优势，昨晚没有来夜袭，就是为了找一个，更适合用来袭击的地方，让朱炫他们逃不掉。 这里正是适合袭击的地方。 “盾牌！” 李牛首先高呼。 因为那些安南士兵，首先是弓箭手走上前。 他们的盾牌刚举起，敌人的弓就拉开，一排箭雨，在山坳的四周射下来，不过大部分都被盾牌抵挡了。 敌人的箭刚射出去，神机营的枪手便行动起来。 砰…… 一阵枪响在山坳里回荡，子弹迎着敌人的弓箭手射过去，顿时倒下了一片人。 “枪手掩护，虎蹲炮准备！” 朱炫见状，又下令道。 神机营的枪手，分作两个部分射击，第一部分的把五颗子弹打完，第二部分的快速补上，然后第一部分的装填子弹。 步枪的射程更远，精准度更高，杀伤力也更强，还不需要频繁换弹。 那些安南弓箭手，只是射出了第一排利箭，就被打压得，连拉弓的能力都没有了，刚冒头就被乱枪打死，他们的弓箭，根本不是步枪的对手。 枪手打压掩护得差不多了，虎蹲炮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将弹药塞在炮膛之内。 这个时候，安南士兵拿出了一个个盾牌，他们不再拉弓射箭，而是举起盾牌，抵挡住子弹，继续杀过来，要做近身短兵相接。 朱炫哪能让他们近身，让人开枪的同时，也把虎蹲炮分布在他们阵形的四周。 “点燃药线！” 王二喝了一声。 轰…… 随即，地面被后坐力反震得震动了一下，炮响震耳欲聋，巨大的炮弹，加上那些填充进去的石子，往敌人激溅而出。 砰！ 那些盾牌，挡不住炮弹的冲击，当场被砸开。 石子的打击范围也很大，造成成片伤害，有盾牌被打穿，也有石子越过盾牌，激溅落在敌人之中，打得那些安南士兵一阵慌乱。 安南士兵的队形乱了，枪手再填充子弹开始射击，子弹能把盾牌打穿。 炮弹和子弹配合打出去，敌人还想冲击过来，但还没有来得及近身，就被干掉了一大片，被打得手忙脚乱。 安南人不是没和明军打过仗，就算以前打仗时，明军也有火炮，但在山地上不适用，对他们造不成多大威胁，但现在的虎蹲炮就不一样了。 还有步枪，也比明军以前用的火铳，要强太多。 这两个东西配合起来，打得安南士兵不知道怎么办，也不敢再发起冲锋，四千多人的进攻，眨眼间被干掉了一半。 剩下那些，纷纷后退。 眼前这一幕，唐赛儿见了很是惊讶，但见安南士兵不敢再杀过来，计划算是失败了。 朱炫内部没乱，她就没有办法动手，只能继续潜伏。 早上的袭击，还是阮文勇带队，很迫切地想杀了那个妖孽，可是见自己的人，发起两波冲锋，连朱炫的身边都冲不过去，就被打得溃败。 剩下的安南士兵，溃退连连。 他们的纪律性，和明军相比，差太多了，一旦发现打不过，转身就跑，不想再打。 “果然是个妖孽！” 阮文勇站在一处山坡上，往下方的朱炫看去，眼神里透露出杀意。 这个妖孽，用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武器，把他的安南士兵打乱，正如大师说的，如果这个妖孽继续活着，他们安南就要遭殃。 “怎么才能杀了他？” 阮文勇看着己方溃败的士兵，毫无办法，只能下令先撤退回去。 回到禄州，镇守住禄州，再想办法。 安南士兵，很快全部都跑了。 他们在这个山地上，留下数不清的尸体。 朱炫让所有人保持戒备，斥候继续派出去，一起走出这个容易遭到埋伏的地方。 接下来的路很安全，也安静，没有别的埋伏，也看不到敌人的斥候，一直走到山地之外，来到平地上的时候，这才把警惕稍稍放松了些。 如果在平地作战，朱炫更有信心，可以按着安南人来摩擦。 “殿下，前面再走半个时辰，就是禄州了。” 那个向导说道。 朱炫传令道：“休息片刻，再出发吧！” 众人原地休息，神机营的枪手，检查弹药，再把弹仓填满。 普通的明军士兵，受伤的就在现在包扎，没有受伤的坐下来休息，这次没有阵亡的士兵，但面对第一批箭雨，有数十人中箭受伤。 所幸伤的不是很重，都是皮外伤。 严冠带领的锦衣卫，严阵以待地守在身边。 “殿下，阮文勇带人退到了城内，没有出城的意思。” 斥候又回来说道。 严冠听了，问道：“我们可以像攻打猛慢一样，打开城门吗？” 朱炫摇头道：“没必要这样，我还有一个方法，等下去你们就知道了，很简单的。” 休息得差不多了，朱炫就下令继续出发。 半个时辰的路程，很快走完。 从猛慢走到这里，用了差不多两天。 朱炫的体质很好，并没感觉到有多累，轻轻松松地来到禄州城外，也不打算直接攻打，而是让人扎营休息。 营地就在禄州之外，大概五里的树林之内。 阮文勇知道朱炫带兵来了，赶紧派人出城打探，对于那些打探的人，朱炫浑不在意，并没有做什么，像是单纯的扎营休息。 时间很快，进入到夜晚。 “大师！” 阮文勇看到丁谷刚又来了，赶紧行礼一拜。 丁谷刚淡淡道：“那个妖孽，有点手段啊！” 阮文勇低下头道：“其实是我无能，没办法帮大师除掉妖孽。” 丁谷刚没有责怪的意思，摇头叹道：“毕竟对方是妖孽，要除掉不容易，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另外有安排，你在城内等待，等到外面火光冲天的时候，就是出战除掉妖孽的机会。” “为什么？” 阮文勇好奇地问。 丁谷刚神秘兮兮道：“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可，要不是我杀人，很容易沾染因果，也不需要你来帮忙，挥挥手就能灭了妖孽，可惜啊！” “好！” 阮文勇完全相信了，还觉得大师很厉害。 第156章 黑夜危机 夜晚。 阮文勇在等待城外的火光，等待期间，没有出城袭击等行为。 朱炫驻扎好了营地，再安排士兵戒备，接下来便是休息。 “先吃点东西。” 朱炫对唐赛儿甚好，饭菜都是优先给她。 这个小丫头见了，给出一个感激的眼神，尽管年纪小小，但在唐红娟的教导之下，演技已经相当有水平，表现得很自然，不过心里又有一丝对朱炫的不忍心，特别是看到朱炫对自己好的时候。 也许这就是朱炫的命运！ 她心里在想。 “谢谢！” 唐赛儿接过来，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朱炫又道：“等我把禄州的安南人都杀了，就能帮你报仇。” 听到他还惦记着自己的仇，唐赛儿恍惚片刻，感激道：“多谢殿下，你是个好人。” 朱炫笑道：“你也是个好人。” 这句话，唐赛儿听起来，感觉奇奇怪怪的，有点听不懂。 很快，到了深夜。 除了轮值的士兵，其他人都休息了，朱炫也不例外。 黑夜之中，唐赛儿静悄悄地爬起来，往朱炫的帐篷看去，轻声道：“对不起，等你死了之后，就不会再有恨，也不会恨我了。” 她左右看了看，猫着身子，往存放虎蹲炮和火器的帐篷走去，守夜的士兵，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动作。 那些火器，最怕的是火。 存放的地点，一片黑暗，不可能有火光照明。 唐赛儿潜行来到这里，拿出藏在身上的火折子点燃帐篷，再赶紧回朱炫的身边，佯装一直在休息。 火光很快在营地里出现，蔓延到那些帐篷上，火海照亮了黑暗，吞噬那个存放火器的帐篷。 “走水了！” 守夜的士兵，看到存放火器的地方着火，他们赶紧高呼，敲响了随军携带的战鼓。 咚咚咚…… 鼓声响起，叫喊的声音，随之打破黑夜的沉寂。 再然后，虎蹲炮旁的火药终于被点燃，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那些弹药一起炸开的场面，甚是惊人。 黑夜里只见火浪翻涌，火光四溅，甚至还炸出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爆炸的冲击波，把那些准备救火的士兵冲开，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鼓声把朱炫吵醒了，刚从自己的帐篷走出来，就听到爆炸的巨响，震得地面晃动了片刻，场面十分恐怖。 “快保护小皇孙！” 严冠首先带领锦衣卫护在朱炫身边。 其他的他不怎么管，只是保护朱炫。 侯显也赶紧跟在朱炫身边。 王二和李牛二人，集合所有混乱的士兵，神机营的枪手，直接把枪栓拉好，打开保险，他们的纪律性最强，集合得最快，枪支都是随身携带，并没有受损。 “集合，不用救火，快集合！” 朱炫高声呼喊。 禄州城内。 阮文勇没有休息，一直在等待城外的火光出现，等到了后半夜，只见城外的树林里，果然有火光亮起，还有爆炸的震动和震耳欲聋的声音。 “大师的手段，果然厉害！” 阮文勇明白出战的机会来了，连忙说道：“快出城，杀明军！” 他集合了城内所有士兵，打开城门就往城外的明军杀过去。 朱炫他们刚集结没多久，着火的地方，真的完全不管，那一堆火光，就当做是照明的光源，还不等他们再做什么，就看到安南人杀过来。 阮文勇高呼道：“杀了他们！” 大批安南士兵，扑杀而至，迎着火光滔天的营地杀去。 “开枪！” 朱炫高声说道。 神机营的枪手，赶紧抬起枪管，扣下扳机，随着子弹打出，一个个敌人陆续倒下，大批敌人一起冲过来，简直就是集中的目标。 可是安南人不管那么多，只知道冲杀，不要命地冲过来。 阮文勇的部下，有安南人，也有禄州之中，被强行征集过来的百姓，但是朱炫顾不上这些，也没有心软的意思，开枪就打。 等敌人的距离更近了，朱炫又道：“把剩下的虎蹲炮拿出来！” 那些虎蹲炮，是被毁了一部分，但又没有完全被毁，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故意留下一些。 二十多个士兵，在他们的帐篷里，搬出三个虎蹲炮，填充好弹药后，点燃药线，往冲过来的安南士兵轰击过去。 随着炮响落下，前排的安南士兵，倒下了不少人，痛苦地哀嚎。 神机营的枪手，继续开枪打击敌人。 “怎么明军还有这些火炮？” 阮文勇见了，眼神一狠，高声道：“全部分散开，往四周包围过去，快！” 爆炸的地方，还在着火。 虽然火光比刚开始昏暗了，但照明的范围依旧很大，大明和安南双方，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 朱炫看到敌人正在分散包围，准备直接杀进来，就把剩下的虎蹲炮分别立在三角，快速装填弹药轰炸。 每一炮的大范围打击，都能杀了不少敌人。 神机营的枪手，也分散到营地的四周，继续开枪反击，子弹陆续打出去，所幸的是，这一次带来的子弹足够多，也足够他们使用。 朱炫站在人群之中指挥。 安南人数次冲击，都被他们挡下来了。 火器的作用和威力，便是如此展示出来，敌人倒下的数量越来越多，很快只剩下三四千，基本和朱炫带出来的人数持平。 阮文勇看到自己的人不断倒下，并且剩下的人开始不敢往前冲，不由得心里大急，正要下令驱赶士兵冲杀进去的时候，只见有数个黑色的身影，从他们士兵的后方冲出来。 那几个黑影，举起了一个加厚的盾牌，挡开打过来的子弹杀进去。 神机营的枪手，瞬间被杀了数人。 剩下的安南士兵看到这里，马上迎着这个缺口杀去，枪手还没缓过来，敌人已经近身，不得不用刺刀去捅敌人。 其他的士兵看到这里，马上拔刀反击，往安南士兵砍下去。 那几个杀进来的黑衣人，并不是去杀明军，而是把刀锋一转，杀向朱炫，他们正是唐红娟和丁谷刚。 “保护小皇孙！” 严冠带领的锦衣卫，还有朱元璋安排进来的高手，挡在朱炫的面前。 “王二，李牛，指挥战斗，不用管我！” 朱炫看到敌人找上了自己，马上给李牛他们传下命令。 第157章 你们白莲教，演技真好 李牛和王二他们，看到朱炫遇袭，本能地要带兵去救。 毕竟朱炫的身份比较重要，万一有任何损伤，他们都有可能要死，但听了朱炫的命令，不得不去反击冲过来的安南士兵。 普通的大明士兵，拔出刀就往安南人砍过去。 神机营的枪手，远距离的敌人，就开枪射击，或者用虎蹲炮轰击，近距离的就用刺刀捅过去，尽管现在朱炫遇袭，但明军这边，还能稳占上风。 王二和李牛虽然出身普通，但能被朱炫选出来领军，那是经过层层考核，对于军事的领悟能力不错，也有潜力，把那些理论知识都学进去了，现在就是实践和运用的时候。 他们指挥调度，反击敌人，进行得有条不紊，本来有些乱象的明军士兵，很快整合起来。 唐红娟和丁谷刚的目标是朱炫，对于安南人的死活，完全不在乎。 他们本来还以为，杀一个小孩子，那是很容易的事情，顺手这样做，算是回报吕氏的付出，可是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的身边，还有不少人保护，其中不乏高手。 侯显是所有人当中，实力最强的。 严冠也不是他的对手。 另外锦衣卫的整体实力不弱，朱元璋安排进来的高手，同样很强，他们联手把朱炫保护在其中，挡下唐红娟和丁谷刚的进攻。 能使得白莲教圣母和教中一个护法同时出手杀人，除了深居大内的朱元璋，没有谁是他们杀不了。 但现在的朱炫，就是他们杀不了的存在。 他们低估了朱元璋对朱炫的重视，会安排那么多高手保护在身边，唐红娟在打斗的时候，往唐赛儿看了一眼。 唐赛儿领会了意思，衣袖当中，一把匕首滑落。 此时的朱炫，把唐赛儿护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看向外面要杀自己的人，非但不害怕，还兴趣满满，表现出来的态度，和十岁孩子格格不入。 “你怕不怕？” 朱炫突然问唐赛儿。 唐赛儿的匕首，正准备捅进朱炫的后背。 听到了这一句发问，她的动作停顿片刻，用颤抖的声音淡淡道：“怕！” “没想到，你的演技那么好。” 朱炫笑了笑道：“作为白莲教的人，你也会怕吗？我思来想去，从小就生活在皇宫，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从来没和白莲教有过接触，你们白莲教的人，为何会接近我，并且想杀我？” 这句话淡淡地从朱炫口中说出来。 拿住匕首的唐赛儿，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盯着朱炫，连杀人的任务都忘记了，完全想不到，是如何被朱炫看穿了。 这位皇孙，也太可怕了吧？ 朱炫不是看出了唐赛儿的问题，正如他说的那样，演技很好，没有任何破绽，之所以能看穿对方的身份，是因为听说过唐赛儿这个名字。 唐赛儿，明初起义军女领袖，白莲教圣母，在永乐十八年，起兵造反。 作为一个大明爱好者，朱炫是知道唐赛儿是谁。 那天听到唐赛儿名字的时候，朱炫还有些惊讶，在想可能是同名同姓，就算是那个造反的唐赛儿，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能做出什么来？ 他甚至在想，现在的唐赛儿，可能还没加入白莲教。 朱炫一开始没有怀疑唐赛儿，但首先发现唐赛儿有问题的人是侯显，他意外地看到，唐赛儿的脖子下面，出现了一个莲花刺青。 就像是白莲教的标志。 唐赛儿只是不小心，露出过一次，然后掩饰得很好。 朱炫就疑惑了，自己和白莲教无冤无仇，从来没有过接触，这个丫头用这种方法接近自己，为的是什么？ 难不成，白莲教和安南人有关系？ 朱炫能想到的就是这一点，可能和安南人有关。 于是他就让侯显，暗中盯着唐赛儿，果然发现她静悄悄地对外有联系，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开始和侯显一起谋划布局。 如果白莲教真的和安南人有关，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就有了今天晚上的一幕。 那些虎蹲炮，是朱炫故意让他们烧的。 为的就是引阮文勇出城。 还可以引出白莲教那些人，方便一网打尽。 朱炫敢这样冒险，那是有足够的信心。 他可以保证，不会被阮文勇打败。 事情发展到现在，朱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白莲教的人，好像不管安南人的死活，他们有且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了自己。 “白莲教为什么要杀我？” 朱炫看向唐赛儿，淡淡地问，又很不解地问。 唐赛儿也不知道答案，无法回答，但是一切被看穿了，她的身份也暴露，明白今天的行动完全失败，她一咬牙，手中的匕首一挥，还是往朱炫袭去。 这几年里面，朱炫一直和侯显练武。 武力值虽然比不上侯显，但不会比唐赛儿差多少。 看着匕首划来，他侧身一闪就躲开了。 唐赛儿继续出手，从小就跟在唐红娟身边连续，她年纪不大，但也有一身武艺，手中的匕首闪过一道寒芒，迎着朱炫刺去。 朱炫只是后退了两步，避开接下来的攻击，左轮.手枪举起，一枪对着唐赛儿打出。 唐赛儿是知道朱炫那些火器的威力，看到枪的瞬间，便明白有危险，马上往旁边一闪，要冲出去，不敢再杀人。 朱炫的一枪打空，正要追击，只见唐赛儿往人群里闯进去。 那些都是自己的兵，朱炫怕误伤自己人，不敢开枪，只能追上去，喊道：“捉住她！” 身边的士兵见了，赶紧动手。 但是唐赛儿的动作很快，再加上她比较矮小，动作灵活，在士兵当中穿插，眨眼间就被她闯出去，期间还有好几个士兵要把她捉住，但是都捉不到。 朱炫追了过去，想开枪，解释唐赛儿已经走出有效射程，独自去追，又不敢冒险，只能把目光放回到战场上。 阮文勇带来的安南士兵，被王二和李牛他们解决得差不多。 侯显一个人，战斗唐红娟和丁谷刚二人，打得不相上下，拳拳生风，有一种武林高手打斗的感觉。 这一幕，看得朱炫有些羡慕。 他是羡慕侯显的武功，妥妥的武林高手，厉害得很。 再看严冠等人，把唐红娟他们带来的黑衣人，解决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七八人，交给其他锦衣卫对付即可，他手中的绣春刀一抖，帮侯显打这两个BOSS。 朱炫见了，抬手一枪就往丁谷刚打出去。 第158章 对白莲教的猜想 丁谷刚注意到，朱炫拿起一个东西，正对准自己。 他本能地觉得，那个东西肯定很危险，赶忙侧身一闪，子弹在身边打过，躲开了这一击，再看到唐赛儿已经逃出去，今晚的刺杀失败，他就想去补刀，让唐红娟拖着那些高手，先杀朱炫。 不过刚动身，严冠的绣春刀，迅速砍在丁谷刚的面前。 唐红娟也注意到，唐赛儿那边失败了，并且逃出去，心里有些乱，倒不是担心唐赛儿会出事，只是觉得对朱炫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还能打跑了唐赛儿。 要知道唐赛儿可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所有本事，都是她手把手去教，年纪不大但实力不弱。 这个皇孙，有点不简单。 他们全部低估了朱炫的能力。 再看眼前的侯显，拳拳生风，拳法大开大合，赤手空拳，就能压制得住手持长剑的自己，唐红娟感到这个任务，很难再完成。 继续打下去，等会安南人都被明军干掉了，他们就有可能，逃不出去。 “撤退！” 唐红娟喊道。 话音刚落，她的长剑一抖，逼退了侯显，抽身再往后退。 剩下那些白莲教的黑衣人，快速挡在侯显和严冠等锦衣卫面前，掩护唐红娟离开。 丁谷刚听了，走得更干脆。 严冠不是此人的对手，被打得后退了数步，丁谷刚抽身往后一闪，退到了外面，剩下那些白莲教的黑衣人，被侯显两拳干掉了两个。 剩下的黑衣人，倒在了锦衣卫的刀锋之下。 外围的普通明军士兵，拦不下要撤退的唐红娟二人。 “想走？” 朱炫看到他们想逃离，高声道：“神机营，开枪！” 说完了，他也抬起手枪，对着唐红娟的方向，连续开了几枪。 神机营的枪手听到命令，把枪口调转，往他们打过去，密集的子弹射击而出。 正在快速逃跑的唐红娟，突然感到后背一痛，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从背脊处出现，但是不敢停下，继续撒腿就跑。 子弹在他们身后激溅。 丁谷刚和唐红娟都不敢有任何停顿，用最快的速度，跑进树林，由于现在是黑夜，他们走出火光照明范围，往黑暗里一走，很快不见踪影。 “追！” 严冠带上一批锦衣卫追出去。 剩下的白莲教黑衣人，全部被干掉，危机算是解除，但侯显依旧不放心，带领几个高手，保护在朱炫身边。 跟随白莲教来袭击的安南士兵，现在也被解决得差不多。 安南的战力，和大明相比，差距很大，特别是武器上的差距。 阮文勇看到大师居然被打跑了，不由得心惊胆战，那个孩子，果然是个妖孽，如果不是妖孽，怎么可能，连大师都不是对手。 这个妖孽，必须除去。 他的眼神有些狰狞，但在明军的碾压之下，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高呼道：“全部撤退！” 数千人出来袭击朱炫，现在只剩下一千左右可以跟随逃跑。 其他的全部死了。 那些安南士兵，听到可以撤退，潮水般退去，跑得比谁都要快。 “王二，追杀！” “李牛，带兵进禄州。” 朱炫吩咐说道。 “追！” 王二带领自己的部下，追在阮文勇的身后。 阮文勇看到后方追兵追得很紧，本想先进城躲着，再依靠城门去防守，哪曾想李牛的速度，比他们逃跑的还要快。 李牛绕过阮文勇，带兵杀进城门，把留守在城内的安南士兵给杀了，断绝阮文勇的退路。 “该死的！” 阮文勇没办法，只能往他们安南的方向逃去。 王二继续追在后方，一边追，还一边让人开枪。 不过阮文勇对地形比较熟悉，很快便逃掉了，作为外来者，王二不敢追得太深入，眼看追不上，只能退回去。 此时，营地里的火光，逐渐熄灭，士兵们点亮火把照明。 “殿下，没事吧？” 侯显担心地问。 朱炫一边往自己的手枪填充子弹，一边回应道：“我没事，那个女孩，还杀不了我，只是我想不通，我为何会和白莲教扯上关系。” 最弄不懂的，还是白莲教为何要杀自己。 甚至联合了安南人，来杀自己！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阮文勇等人，只是被白莲教利用了。 “我们陛下，和白莲教有些渊源。” 侯显猜测说道：“会不会是白莲教的人，不服陛下能坐上皇位，记恨陛下，但又奈何不了陛下，就想对付小皇孙？” 这个解释，好像有点道理。 朱炫自然记得，朱元璋和白莲教的渊源。 但真的是这样吗？ 早知道，他就提前把唐赛儿控制住，或许还能问出什么秘密，现在那是一脸懵逼。 “殿下！” 去追杀的严冠，终于回来了，道：“让他们跑了，不过那个女的，中了我们一枪，应该活不成了。” “算了！” 朱炫说道。 那样的高手要逃跑，追不上很正常。 “殿下！” 王二也回来了，道：“让阮文勇跑了，不过禄州已经被我们收回。” 朱炫说道：“先去禄州，再安排一批人留下来，清点一下我们阵亡士兵的数量，走吧！” 打仗注定了会有牺牲，这个无法避免。 对于牺牲的士兵，朱炫唯有尽可能补偿，又道：“严冠，安排人查一下白莲教，特别是查白莲教和吕氏的关系，如果你们不方便，就让人送信回去，请求皇爷爷查。” 朱炫认真考虑过，穿越了那么多年，唯一的敌人，以及和他关系不好的人，就只有曾经的吕氏。 锦衣卫他们也曾说过，吕氏的背后，可能还有人指点。 吕氏虽然是死了，但她背后的人还在，朱炫在想，这样的可能性很大，自己无缘无故招惹了白莲教，一定有原因。 就算白莲教再怎么恨皇爷爷，恨了那么多年，应该淡了，没理由对自己下手。 “是！” 严冠听了，觉得事情又变得很严重。 如果白莲教和吕氏有关，现在吕氏死了，还有谁能和白莲教接触？就只剩下朱允炆。 吕氏背后的人，有可能就是白莲教。 陛下对白莲教，是抵制的，不允许这个群体继续存在。 朱炫又道：“我们去禄州吧！” 第159章 圣母之死 厮杀了一个晚上。 进入禄州城门时，天已经蒙蒙亮。 朱炫让人尽快控制好城内的一切，把阮文勇掠夺回来的东西，还给城内外百姓，先拉拢一下民心，再稳住他们。 “我们阵亡了三百二十一人，其中有五十七人是神机营的士兵，他们的步枪已经收回来了。”王二来汇报战损的结果。 三千多人，对战阮文勇的数千人，只阵亡了三百多人，几乎把阮文勇打得全军覆没。 这样的战绩，还是很漂亮。 朱炫说道：“多余的步枪，先收起来，另外让人回去，尽快运送一批弹药来禄州。” 神机营的枪手，宁可缺少，也不会随便安排其他人进来补充，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彼此之间做不到默契和配合，是不能加入神机营。 王二领了命令，马上下去安排。 朱炫现在的表现，已经有了几分将军的风采，和孩子越来越不一样。 严冠他们看在眼里，心里便是欣喜。 小皇孙表现得越好，就越能得到陛下的重视，将来就越有可能继承大统，他们就是辅助小皇孙登基的超级功臣。 “殿下不打算回镇南关？” 严冠听了那些命令，思索了一番便问道。 朱炫说道：“阮文勇逃出去了，这个人只要还在，禄州应该还会有危险，白莲教的人可能会再一次利用阮文勇，我想先把这个人干掉了。” 白莲教的人，费尽心机搞一场刺杀，最后失败了，朱炫觉得他们不会就这样算了。 只要朱炫还活着，白莲教那些人，肯定还会回来，阮文勇这个人，还会被白莲教利用，他就想用自己作为诱饵，把人引出来。 严冠连忙说道：“殿下，这样危险！” 晚上的刺杀，已经让他心惊。 所幸的是侯显提前发现唐赛儿的问题，否则一切不可预估，这次严冠不敢冒险。 朱炫淡定道：“来之前，你也说会危险，但我们现在不仅安然无恙，还把猛慢和禄州收回来，并没有多危险，一切都在我们可控范围之内。” 严冠一下子无话可说，最后也答应了留在禄州，给阮文勇最后一击。 如果白莲教的人敢再出现，那他们就别想回去了。 “我困了，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 朱炫打了个哈欠。 城内的县衙，被他们收回来，朱炫就在其中找了个房间休息，那些保护的高手，寸步不离地站在身边，严阵以待。 —— 唐赛儿和唐红娟会合，他们躲开锦衣卫的追杀，一路逃到一处山谷内。 此时，已经天亮。 “师父，你……血……” 唐赛儿看到唐红娟黑色的衣服上，有血水滴出来，浑身一颤，怕得连忙扶住她坐下来。 “我被明军那些火枪打中，应该活不成了。” 唐红娟一口气逃到这里，现在安全了，生命力就开始流失，奄奄一息。 丁谷刚听了，赶紧要为她疗伤。 “没用的！” 唐红娟摇头道：“明军那些火枪，威力很强，弹药深入我的身体，破坏脏腑，我是活不成了，以后赛儿就交给你照顾，可好？” “师父！” 唐赛儿鼻子一酸，抱住唐红娟大哭。 唐红娟摇头道：“赛儿不哭，没有我在身边，你也要好好的，师父去了……” 她的话刚说完，断绝了所有气息，倒在地上。 “师父……” 唐赛儿痛苦地喊了一声，哭得更伤心。 丁谷刚恶狠狠道：“那个该死的皇孙，我要他去死！” 他的性格，是比较好色，甚至一直觊觎唐红娟的美貌，但对唐红娟的用心，也是认真的，只是本性难移，经常会表现出一个好色的样子。 也正是知道丁谷刚的真心，唐红娟才会来找他，愿意陪他喝几杯酒。 看到唐红娟的尸体就在眼前，丁谷刚的怒火快要喷发出来，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恨不得一拳打爆朱炫的脑袋。 “圣母，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我也会帮你照顾赛儿！” 丁谷刚狠声道：“我要让朱家的人，全部为你陪葬！” 许下这个承诺后，丁谷刚就把唐红娟埋葬了。 唐赛儿跪在坟前不肯走，丁谷刚又道：“你要是不想为你的师父报仇，就一直跪在这里吧！” 言罢，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唐赛儿犹豫片刻，擦去脸上的泪珠，跟在丁谷刚身后，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可以做什么，但报仇是一定要报，只是朱炫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如何报仇？ 丁谷刚也不说如何报仇，只是带着唐赛儿离开。 他们往南方走了许久，终于找到逃跑出去的阮文勇。 “大师！” 阮文勇刚把这边的消息，往他们安南朝中传回去，就看到丁谷刚来了。 沐晟还没有用应天舰炮轰安南，这一战暂时没有打起来，沐晟和朱炫他们约定的时间也不到，安南内部算是平和。 安南人除了知道明军可能会打进来，就没有其他了。 不过明军收复失地，也在安南人意料之中。 就算战败了，阮文勇回去，不会有什么惩罚。 “那个妖孽，太可怕了！” 阮文勇低下头道：“我们除不掉这个妖孽！” 丁谷刚一副大师的模样，叹道：“我本想帮你们擒下那个妖孽，到时候杀人的是你们，就不会让我沾染因果，哪曾想我也低估了他的能力。” 阮文勇诚恳地求道：“请大师指点，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丁谷刚说道：“那个妖孽，是大明皇孙，孤军深入，来到镇南关更南方的禄州，所带的兵力和粮草定然不多。我会集合一批信徒帮你，你再回去，找你们的国王调用一批大军，包围禄州，把妖孽拖死在城内。” 他的声音一狠，继续道：“相信胡季犛也很想得到，朱元璋最疼爱的孙子，他会同意出兵。” 如果把朱炫捉了，胡季犛可以要挟朱元璋，做很多事情。 这就是丁谷刚诱使胡季犛出兵的理由。 不过他们不会配合胡季犛捉朱炫，只会把人杀了，到时候承受大明怒火的人，就是胡季犛。 “多谢大师指点，我知道怎么办了。” 阮文勇眼前一亮，终于有除掉妖孽的办法。 只要把妖孽杀了，他就能有功德，将来可以跟随大师一起登仙。 第160章 围城 阮文勇的动作很快。 马上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去，还说有大明的皇孙来了禄州，他又按照丁谷刚的方法，劝说胡季犛出兵。 胡季犛听了就激动了，当场给了阮文勇两万人，让他一定要把朱炫活着带回来。 丁谷刚也安排一下，集中在安南范围内的信徒，有将近五千人。 这样加起来，大概有两万五千人，一起再去禄州，把朱炫干掉，而不是胡季犛想要的捉回去，阮文勇只想灭了妖孽。 这批大军，浩浩荡荡地北上，往禄州的方向赶去。 安南人的动静，很快被岑瑞派出去的斥候发现，斥候连忙跑回去上报，当岑瑞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疑惑不解。 “安南集合了两万多人，往禄州的方向赶去，到底想做什么？” 岑瑞心里在想，随即他想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分开之前，朱炫就说过会收复猛慢和禄州，他震惊道：“胡季犛不会已经知道殿下在禄州，从而派大军出去，要捉了殿下吧？” 这个想法刚出现，岑瑞就被吓得满身冷汗。 如果朱炫出事了，他能想象，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连忙道：“快集合一万人，去禄州救殿下，剩下的继续守在原地。” 他的身边，也只有两万多人。 朱炫必须要救，大明边境也必须要守，他不敢把两万人全部带走，得留下部分，守着这边，再配合沐晟他们的行动。 如果两万人都带走，他就怕人救回来了，但地方随之丢失，这样也不行，便想兼顾两边，守边和救人同时进行。 想到朱炫的身边，只有数千人，岑瑞的心更急，赶快赶路。 —— 就在岑瑞急忙地集合兵力，要来禄州救朱炫的时候。 禄州城外，已经被数不清的安南人团团围住。 这座城不大，两万多人，正好围困起来，整个禄州，成为一座围城。 “殿下，怎么办？”严冠看到城下的情况，心乱如麻。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不管不顾，就算把朱炫打晕了，也要将人带走，先回去镇南关，他们现在只有三千人左右，面对两万五千人的围城，敌人数量，比他们多了差不多十倍。 这样的攻守战，还能怎么打？ 侯显说道：“到时候打起来了，小皇孙一定要跟紧在我的身边，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保护小皇孙杀出去。” 朱炫摇了摇头，自信道：“不用拼命，敌人打不进禄州的。” 就在阮文勇集合的时间里，朱炫就把弹药和火药等东西准备好，足够他们打一场差距悬殊的硬仗。 白莲教的人，不知道是否还会再出现。 如果出现了，朱炫还做好应对的准备，保证让他们有来没回，如果没出现，那么城外的阮文勇必须死。 他就知道白莲教不会就此放弃，阮文勇肯定还会再来。 根据严冠的情报，其中一个白莲教的高手，被枪打死了。 那么白莲教的人，必须会来找他报仇，如果这次报仇能成功，他们会再一次销声匿迹，躲避皇爷爷的追杀。 如果不成功，白莲教的人，也会销声匿迹。 因为他们发现，现在还没有能力报仇，那么继续等机会，寻找机会，培养可以报仇的能力。 这些基本都是他们的套路。 朱炫作为穿越者，见识多了，能把他们摸透。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判断，白莲教大概不会再出现。” 朱炫往城外的安南士兵看去，自言自语道：“他们只会让阮文勇拼一把，看能不能杀我，如果不能，事情可以暂时放下，但以后可能还麻烦不断，白莲教不会放过我。” 侯显和严冠听了，觉得殿下打了几场仗，成熟了很多。 所表现的，和以前不一样。 严冠更觉得，殿下颇有以前太子朱标的风度。 “殿下准备，怎么应对外面的敌人？” 严冠往外面看去。 那些安南人，还没有攻城，但攻城也是早晚的事情，他们只有抵挡住那些安南人，才能守住禄州，以及确保安全。 朱炫说道：“别看他们人多，好像很厉害，但人再多，在绝对实力面前，也不值一提。我们的绝对实力，就是火器，拿下禄州之后，我已经让人回去，把大量的火药和子弹送来，足够守住禄州。” 他也往外面看去，只见安南人远处的营地里，有一个高大的主帐，那是阮文勇的帐篷，又道：“到时候想办法，先干掉阮文勇，此人一死，剩下的安南士兵，不值一提。” 主将是士兵的主心骨。 主将死了，战斗没有人指挥，主心骨便因此失去，士气骤降，打赢这场仗不难。 看到朱炫信心满满，他们觉得有道理，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个程度，那就和朱炫拼一把，大不了到时候拼了命地保护朱炫杀出去。 朱炫让人注意警惕，在城楼上，盯着外面的敌人，便再回去，安排人准备好炸药。 城外。 阮文勇也在看着禄州的城楼，眼神中闪过一抹激动。 “妖孽，这一次，我必杀你！” 他被丁谷刚洗脑得很严重，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妖孽，朱炫就是妖孽。 只要把这个妖孽杀了，阮文勇认为可以积累功德，跟紧大师的脚步，一起飞升，想到了这些，他马上问道：“全部准备好了吧？” “都好了！” 身后一个副将点头道。 阮文勇狠声道：“明天一早，攻城！” 第二天早上。 咚咚咚…… 城楼上面，战鼓不断被敲响。 禄州的士兵，正在吃早餐，此时听到战鼓的声音，他们马上明白，敌人要来攻城了，赶紧到城楼上集合。 朱炫的嘴里还咬着一个烙饼，此时也跑到城楼上。 “殿下，要不你到下面等着？” 严冠担心道：“打仗的时候，城楼上很危险。” 朱炫高声道：“士兵们为了我而拼命，我怎能躲在后面？我必须要和诸位一起面对敌人！” 此话一出，那些准备死拼的士兵，士气随之被调动起来，战意高涨。 “准备防御！” 朱炫又说道。 阮文勇现在是围城攻城，也就是说，四边城楼，此时都有安南士兵发起进攻。 神机营被李牛和王二打乱，分派到四边的城楼上，枪声此起彼伏，开始打压城外的敌人，弓箭手也在拉弓引箭，还有士兵把木头石头等砸下去。 朱炫来了南门，因为阮文勇此时在南门外面，他扛起那把狙击.枪，准备找机会，一枪将阮文勇给干掉。 第161章 退敌 攻城的安南人，潮水般冲来，冲击着禄州的城墙。 一架架云梯准备好了，安南士兵拼了命地攀登，要夺取城楼。 城楼上的明军士兵，见状便开枪射杀，或者把木石砸下去，压制住敌人攻城的强度。 朱炫想先把阮文勇干掉，暂时没有让人丢炸药。 万一丢了，把敌人吓跑，又得失去干掉阮文勇的机会。 他拿起那个望远镜，往城外安南军中看了好一会，终于捕捉到阮文勇的身影，正要把狙击.枪架在女墙上，但此时的敌人，拉开弓箭抛射而上。 一排箭雨，激射过来。 “来人，竖起几个盾牌，掩护我！” 朱炫要充当一次狙击手，几个锦衣卫听了，把盾牌立在他的身边，盾牌中间留出一道缝隙，刚好能伸出狙击.枪。 按照刚才的方位，朱炫在瞄准镜上，再次捕捉到阮文勇的身影。 只要敌人的主将被干掉了，剩下那些安南士兵，没有指挥的将军，很容易乱起来。 朱炫锁定对方，确保没问题了，果断地扣下扳机。 砰！ 一枪打出去。 现在的狙击.枪，还不存在消声器，声音和步枪一样大，后坐力同样很强，震得朱炫的肩膀，一阵发麻。 子弹打出去不多久，朱炫通过瞄准镜，清楚地看到，阮文勇被子弹穿透胸膛。 阮文勇身边的人，看到自己将军的胸膛上，突然多了个血洞，乱成一团，走来走去。 朱炫本想一枪爆头，最后居然只打中胸膛。 他不是专业的狙击手，做不到一枪爆头。 不过阮文勇死了就够了，再看到大批敌人，聚集在城墙之下，朱炫高声道：“丢炸药！” 负责丢炸药的士兵，早就被朱炫提前安排好了。 还有人把命令，往其他城门传去。 也有人把一框框的炸药搬上来，点燃药线，用力往外面的安南士兵丢出去，在人群之中炸开，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火光四溅。 安南人被炸得有些慌乱了。 再过了一会，四边的城楼上，都有人把一个个炸药丢下去。 爆炸的声音在城外回荡。 阮文勇死了，能扰乱部分安南人，现在明军用炸药来守城，把他们炸得更乱，很快他们又发现阮文勇被干掉了，城外的动乱更厉害。 剩下那些副将，想指挥士兵，继续进攻，可是没有阮文勇在，安南人又怕了炸药，副将指挥不动，乱哄哄的一片，只知道往后退。 “继续丢出去！” 朱炫看到敌人的乱象，甚是满意。 明军的士兵继续投掷炸药，一个个炸药，在乱哄哄地撤退的安南士兵当中炸开，炸得安南人更乱了。 阮文勇部下那些副将，只能带兵撤退。 本来气势如虹的攻城战，最后以这种状态结束，两万多人，占尽优势，却连城墙都攀爬不上去，战争便落下帷幕。 “退了！” 侯显开心道：“殿下，敌人退了！” 朱炫舒了口气道：“敌人退了，应该不敢再回来，但防守还得继续，传令加强戒备，另外继续补充弹药。” “是！” 王二和李牛齐声说道。 以少胜多，这一仗，他们打得痛快，军中的士兵，热血沸腾，仿佛再打一场都没问题。 朱炫其实还是有点担忧，会守不住禄州，只是没表现出来，看到敌人撤退，担忧便暂时放下，正要回去休息时，有人来报，广西都指挥使岑瑞来了，就在城外。 “岑大人怎么来了？” 朱炫有些意外，又道：“快请岑大人进城！” 岑瑞为了保护朱炫，得知阮文勇集合大军攻打禄州，第一时间集结兵力，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来到禄州城外的时候，这边的战场，刚结束没多久。 看到城外的尸体，还是新鲜的，流着血水，全部是安南人，还没有被清理拖走，他就愣住了，很显然安南人已经来攻打禄州，再看这个场面，几万安南人，还被朱炫几千士兵打退了？ 城内的士兵，也发现他的到来，岑瑞赶紧让他们联系朱炫，最后走进城内，和朱炫见面。 “岑大人，你怎么来了？” 朱炫意外地问。 岑瑞说道：“我们的斥候，探得安南人似乎要强攻禄州，我便猜殿下可能在城内，赶忙带兵过来保护殿下，不过……你们已经打起来了？” 朱炫点头道：“我们打起来了，安南人还被我打跑了，多谢岑大人的关心，只不过……” 他眼珠子一转，觉得既然岑瑞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白走一趟就回去，得干点什么，又道：“还有三天左右，才是我们和沐叔叔约定的，在海上开炮轰击安南的时间，刚才安南人被我打退，但肯定不会完全撤退，要不我们先把这批人给灭了？” “也行！” 岑瑞听了，觉得没问题，可以打。 说干就干，岑瑞再派出斥候，往南方打探敌踪。 斥候的动作也很快，大概傍晚时分，就有消息回来，说是那些敌人，已经退到距离禄州南方大概十里的一片树林里。 敌人没有完全撤退，在树林里扎营，应该是等待什么命令，再决定应不应该退。 “今晚，夜袭！” 朱炫说着又问：“岑大人认为，夜袭可不可以打？” 岑瑞在脑海里分析片刻，点头道：“当然可以，我的到来，安南人应该还不清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先休息，夜晚再出城！” 朱炫吩咐下去道。 时间很快，来到夜半。 朱炫他们，一切准备就绪。 斥候也被派出去，打探敌人的情况，那些安南人，依旧驻扎在树林内，但是防御很松散，连斥候都没有派出去。 这是他们反击的大好机会！ 岑瑞作为这次夜袭行动的总指挥，带领所有士兵，凭借微弱的火光，潜行来到树林内。 “先把虎蹲炮搬上来，放在东边，等会虎蹲炮从东边打响第一炮，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在东边，神机营的枪手就在北边突袭……” 岑瑞是武将出身，实战经验，比起朱炫更丰富，快速做出各种安排。 他这是专业的，真正懂得打仗的人。 朱炫只是理论知识扎实，打过两三场仗，和岑瑞这种专业人士对比，差距还是有的，幸好阮文勇等人很弱，他的不专业才不会被敌人打败。 现在跟在岑瑞身边，他要好好学习，学习岑瑞的专业水平，收获要比李景隆那些大。 第162章 夜袭 一切，准备就绪。 “开炮！” 岑瑞传下命令。 摸黑来到东边的神机营士兵，把虎蹲炮架设完毕，炮口对准敌人的军营，确保在打击范围之内，就点燃药线。 轰！ 震耳欲聋的炮响，在黑夜中出现。 敌营里的安南士兵听到这声音，马上被惊醒，还不等他们缓过来，炮弹和石子，狠狠地冲击进了营地里。 虎蹲炮被毁了一批，他们只剩下三门。 三颗炮弹打进去，杀伤范围不是很大，目的在于吸引敌人的注意，士兵们打完了，赶紧再装填弹药，开始打第二炮，轰鸣的声音继续在黑夜里回荡，震耳欲聋。 两发炮弹打出去了，敌营里的安南士兵，终于发现这边的情况，在那些副将指挥之下，要往东边杀去。 可是安南士兵刚动身，营地北边就出现了两排神机营的枪手。 砰…… 步枪的声响，在火炮之后，突然乍现。 子弹雨点一般打入敌人军中。 两排枪手轮流射击，数不清的子弹飞掠而过，安南士兵遭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霎时间被打乱了，本来想往东边反击，此时不得不又往北边聚集。 他们竖起一个个盾牌，抵挡住子弹的冲击，想要从北边反击。 不过安南士兵的反击刚开始，岑瑞下令把虎蹲炮调回来，炮弹冲击落在那些盾牌上面，轻松地把他们的防御打穿了。 “从东边，杀进去！” 岑瑞高声道：“枪手继续在北边射击。” 话落，他往朱炫看了一眼，又道：“还请殿下不要冒险，在后面看着即可，这些交给我来负责。” 朱炫点头道：“那就麻烦岑大人了！” 士兵们在岑瑞这种专业人士的带领之下，快速展开进攻，步兵从东边，往敌人的营地杀进去。 除了炮响和枪声在黑夜中回荡，喊杀的声音，还有惨叫声，也在凄厉地响起。 朱炫站在后方看去，感受着战场的残酷，也听从岑瑞的吩咐，没有亲自杀进去。 严冠担心那些白莲教妖人再来，严密地保护在身边。 他们在后方观战，一直看到下半夜，凌晨的时候，对安南的围剿，终于进入尾声。 “殿下！” 岑瑞带兵回来，汇报道：“这一战，我们大胜，除了逃掉数千人，剩下的都被我们解决了，敌营里的粮草辎重等，也被我们带回来。” “做得很好！” 朱炫点头道：“粮食那些，派给禄州范围内的百姓，然后岑大人也该回去了，准备实行我们的计划，我也会留在禄州，到时候一起打入安南，或者剿杀往北边逃窜的安南人。” “好！” 岑瑞迟疑片刻，觉得这样的安排没问题。 五皇孙殿下，越来越成熟了。 不仅侯显他们有这个想法，岑瑞也有。 收拾好战利品，他们退回禄州，这个时候，快要天亮了，安排好轮值站岗的士兵，朱炫首先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 岑瑞和朱炫道别，带兵回去自己防守的地方，沐晟的炮轰安南，差不多可以进行了。 —— 河内，是安南的首都。 阮文勇阵亡，并且全军覆没的消息，经过溃逃的士兵，快马加鞭地传达，终于送到胡季犛面前。 得到这个消息，又真正地见识了明军的强大，胡季犛被吓得一跳，赶紧召来朝中的大臣商议，可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明军袭击。 他们敢对大明皇孙动手，大明肯定不会放过安南。 肯定会全面开战！ 根据他们的情报，禄州只有数千明军，就能干掉他们两万多安南士兵，这一批明军的实力，似乎比以前的都要强。 如果打下来，胡季犛觉得，安南完全不是对手。 不仅他这么认为，其他朝中大臣，也是如此想。 还有一些大臣，被这个消息吓得，差点就要辞官回家，在他们的认知里，明军是最强的，如果明军大规模南下报复，他们有可能被灭国。 满朝大臣商量到最后，什么也商量不出来。 “大王！”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急切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刚得到消息，吉婆岛外面，来了一艘很庞大的大船，上面挂着明军的旗帜，另外还有上百艘明军的战船，和大船一起，往我们的广安逼近。” “什么！” 胡季犛猛地站起来。 他们都知道，明军不会放过安南，所以那位皇孙，就从北边的镇南关带兵南下，没想到明军的行动，还不只是从陆路上，海上也有一队水师逼近。 明军这是要灭了他们安南的节奏！ “快传令下去，让我们的水师出战！” 胡季犛惊恐过后，只能硬着头皮和明军打，喝道：“再传令，集合全国兵力，北上组成防线，抵御明军南下！” 一道道命令，快速传出河内。 安南胡朝的士兵，不断集结，大军开始行动。 命令很快又传到广安，东潮、广安和海防等各地的战船和水师，陆续在出海口的海港集结，准备和大明水师进行水战。 他们的消息，有点闭塞。 并不知道，大明水师灭了陈祖义这件事，如果是知道了，大概是不敢和大明展开海战。 吉婆岛附近。 沐晟带领应天舰，来到了这里。 本来他们觉得一艘应天舰，足够打乱整个安南，但沐晟考虑到最后，一艘船还是太少了，于是从钦州的几个卫所，集合了上百艘水师战舰一起出战。 他们首先攻打的，便是广安。 这是河内东边出海的门户，只要把这里的港口拿下，就能顺利进入内河，登陆往河内打进去，再和何福、岑瑞他们一起联手，包围河内，干掉胡季犛。 “西平侯！” 郑和从船舷边上走过来，道：“安南出动了大批战船，正在往我们驶来。” 沐晟继承了沐春的爵位，是新的西平侯，闻言来到船舷往外看去，只见数百艘安南战船，从港口驶出，安南的军旗，迎风招展。 场面可以说很壮观！ 只不过，安南的战船，不敢首先发起进攻，只是驶出来想和明军对峙。 “传令下去，钦州的战舰先分开，跟在应天舰两边推进。” 沐晟就不会和安南人客气，马上传下命令，又道：“进攻！” 第163章 海战 应天舰，是海战主力。 沐晟传令下去，可以进攻的时候，还是应天舰先动，其他的战船，跟在应天舰左右两边，他们只是辅助，帮忙打一两炮，震慑敌人战船。 郑和作为应天舰的临时负责人，命令舵手迎着安南的战船驶去。 那些安南战船上的士兵，看到应天舰动了，他们首先有些紧张，不过还没意识到应天舰有多强，也往大明战船驶去。 安南战船也有火炮，安南士兵还想进入射程范围之后，再对应天舰轰击，但是沐晟不会让他们如愿。 “开炮！” 沐晟对神威大炮的射程，有了一定的判断，眼看差不多了便下令。 “开炮！” 郑和也喝了一声。 神机营的士兵，快速装填炮弹。 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在船上出现。 二十门神威大炮，炮口转向对准敌人的战船，同时轰击而出，二十颗炮弹打出去，有的落空打落在海面，激溅起一道高高的水柱，有的打落在安南战船上，当场炸开，还点燃了安南战船上那些火药，直接就干废了。 随着应天舰的开火，海战正式拉开序幕。 面对那些普通的战船，应天舰就是降维打击。 安南那边的水师将领，做梦也想不到，明军的战船和火炮那么凶猛，双方交火了一会，他们的火炮，连应天舰的船边都还没能碰到，就被击沉不少战船。 沐晟没有放过敌人的意思，下令让战舰继续推进。 跟在身边的大明战船，也随之推进，他们的火炮虽然远不如神威大炮强大，但是也能打，拉近距离后，迎着安南战船轰击出去。 轰…… 炮火的声音，不断回荡，明军这是火力覆盖。 安南的战船，一艘艘沉下。 应天舰上神机营的士兵，现在操控火炮的精准度，比以前的更强了，十炮里面，平均有七炮可以打中敌人战船。 安南那边，被打得没有还手的机会，明军战船很快逼近到出海口，打入到江河里面。 安南的战船只能往江河里面退，但是这样一来，水面的范围小了，战船施展不开，也无法分开，成了固定的靶子，任由应天舰轰击。 被打沉的战船，现在越来越多。 江河的两岸，还有一些步兵聚集，他们也架设了一些火炮，要在岸上轰击进入他们内河的明军战船，沐晟见了，下令反击。 “打！” 命令传下去，跟在应天舰两边的战船，同时往江河两岸开炮。 岸上的安南士兵，被打得不敢再冒头。 这一场水战，打了快三个时辰。 应天舰深入到江河里面，敌人的战船，基本摧毁了，战况甚是激烈。 “根据地图显示，顺着这条河，一路往里面进去，就能打到河内。” 沐晟打开一份地图，观察了一会，问道：“应天舰的煤炭，还够不够继续往里面去？” “足够进去！” 郑和肯定道：“小皇孙在船上准备的煤，可以让我们来回应天两次，打入到河内完全没问题。” 沐晟高升道：“行，继续打！” 大明水师，一路纵横。 在这一路上，没有人可以抵挡，不过这条江河，越往上游行进，宽度越小，水也不够深，郑和观察过后发现再往前驶去，江河无法支持应天舰航行，很容易搁浅了。 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此时安南又集结兵力，从河的两边打过来。 “准备登陆作战！” 沐晟下令道：“神威大炮，先对岸边轰击。” 神威大炮转向开炮，炮弹又打出去。 江河两岸的敌人，被打得连续后退，随后沐晟带兵登陆作战，安南军队的战力，远不如明军强大，杀了一阵，安南士兵落荒而逃。 等到战局平息下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沐晟下令，全军分作三部分，分别在两岸扎营，以及在船上轮值，全部提高警惕，还要提防有敌人在水下破坏他们的战船。 明天一早，沐晟领兵，从陆地出发，往河内推进。 —— 禄州。 “殿下，我们查到了，安南内部，前不久有大量征兵和调动兵力的情况。” 严冠回来说道：“但是安南内部，又有些动乱，征兵不成，反而有部分逃兵，往北方逃来，但又不敢靠近我们禄州这边，还有一些流民北上，躲避战乱。” 朱炫听了这些话，脑海里快速分析一遍：“应该是沐叔叔他们动手，从海上打进去了，联系岑大人那边，我们也准备动手！” “是！” 严冠他们说道。 接下来，又是真正的要打仗了。 他们仅剩下三千多人，想要单独打入安南，还是不够，得和岑瑞会合才行，到时候何福肯定也会进入安南，和他们会合就有保障了。 可能是前段时间，朱炫灭了阮文勇等人的事迹传出去了，导致安南人逃难北上，都不敢往禄州和镇南关的方向赶来，而是往其他方向逃去。 既然这样，朱炫乐得清闲，让人和岑瑞他们保持联系，一直等了数天，根据锦衣卫斥候从安南带回来的消息，据说胡季犛终于整合了所有逃兵，组成两道防线。 河内东边的海域，被沐晟炮轰，沐晟杀入到安南的内部。 由于应天舰吃水太深，江河无法承载，不得不下船作战，其中一道防线，就是挡住沐晟往河内深入。 安南人利用自己对山形地势的熟悉，主打的是山地战，暂时让沐晟打不到河内，进攻受阻。 沐晟他们在船上可以很凶，可是在陆地上，吃了不懂地形的亏，没办法像在船上那样没有对手。 第二条防线，就是在安南北方的防御。 主要就是防朱炫他们，从大明南边打进来的明军。 “胡季犛还是有点手段，那么快就把人集结起来。” 朱炫听了消息，又道：“胡季犛这样做，应该是把安南内部，所有能上战场的兵力，都集中起来了。” 严冠点头道：“基本就是这样了，他们不这样做，就要被我们灭掉。” “就算这样做，也会被我们灭了。” 侯显附和道。 大明军队打入到安南内部，快逼近河内，灭了安南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朱炫又问：“岑大人那边情况如何？” 他等待岑瑞的动作，一起打入安南，不灭一个两国，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古代打过仗。 第164章 被追杀 “岑大人和何将军他们，已经出兵，打进安南了。” 严冠说道：“安南人把兵力集中起来，没有其他逃兵北上，符合打入安南，和西平侯联手拿下河内的条件。” 朱炫想了一会道：“在禄州留下五百人驻守，我们也出兵打进去。” 严冠担心地问：“殿下，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冒险了？” “之前你们也说，我是冒险了，最后还不是好好地拿下禄州？” 朱炫反问道。 现在南下对安南动兵，还有岑瑞和何福在，不会冒险，安全得很，白莲教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暂时不敢出现。 没有白莲教的威胁，安南还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严冠：“……” 这样说又很有道理，他反驳不了，朱炫确实可以很稳，每次遇到问题，都能顺利化解，没有危险。 “明天出兵，首先和岑大人他们会合。” 朱炫直接说道。 第二天早上。 他们留下五百人在禄州，确保后路没问题了，再带上剩下的士兵南下，同时让严冠继续派出锦衣卫充当斥候，又要和岑瑞保持联系。 一路上南下，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朱炫带领的军队，很快来到洮江北岸，这里是安南人对北边的防线所在。 南岸就是安南的城池多邦。 安南的北边防线，也布置在洮江北岸，人数看上去，有五万多人，排列在岸边，严阵以待，似乎不想让明军渡江。 安南人发现朱炫这一支明军的到来，瞬间提起警惕，不过当他们发现，朱炫率领的部下，只有数千人的时候，那些安南士兵的心思就活跃起来。 明军只有这点人，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很快就有一队五千人的安南士兵，从防线的阵营里出来，往朱炫他们试探杀过去。 “殿下，安南人发现我们，要杀过来了。” 王二忧心忡忡地说道。 岑瑞和何福还没能来到这里，他们这么一点人，独自面对数万安南大军，如果真正打起来，基本是来送人头的。 他们行军的经验，确实存在不足的地方，朱炫自我检讨，不应该马上现身，有些理论知识还忘了，下令道：“先往北边退，同时准备反击。” 他们不含糊，快速行动。 侯显和严冠，依旧保护在朱炫身边。 其他士兵就由李牛和王二二人指挥，往北边撤退。 被派出来的五千安南人，看到朱炫他们退了，还以为是怕了自己，顿时兴奋起来，不再试探了，直接追上去，幻想着把朱炫他们全部灭了。 “再退！” 朱炫看到敌人追来了，不紧不慢地下令。 此时能跟随他出战的，还有两千多人，打比自己多一倍的敌人，他自信没有问题。 不仅朱炫，其他的士兵，都有信心能战。 朱炫之所以撤退，是担心安南五万人一起杀出来，只有五千还不需要怕。 他们撤退的方向，是谅山山系的一部分，属于最南端了，往北方一退，很快来到山地之上，条件和地利都差不多了。 “可以停下。” “再安排人去和岑大人联系，接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岑大人到来。” “同时准备反击，虎蹲炮先上！” 朱炫根据这段时间，打仗得出来的经验，快速进行布置。 士兵们往山林里藏进去，又在朱炫的带领之下，占据了一个高坡，虎蹲炮在高坡上一放，调整好角度，再把弹药塞进去。 轰…… 三道炮响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炮弹和石子被激溅出来，打落在敌人当中，前排冲锋的安南士兵，当场被打得倒地不起。 安南人处于冲上高坡的状态，前排的被打倒了，往高坡下一滚，还撞倒了后面跟上的安南士兵，不过安南士兵并没有停下，继续发起进攻。 安南人知道火器的限制，只要近战，杀过去了，火器就用不上，他们拼了命地往前冲，就是要牺牲部分人，拉近和朱炫的距离。 第二批炮弹，很快也打出去。 炮响的声音回荡，敌人又被打倒一批，但他们不罢休，继续攀爬上山坡，距离此时更近了。 “开枪！” 朱炫看到聚集的敌人更多，马上下令。 神机营的枪手，快速上前射击。 普通的士兵，也有两百多是弓箭手，跟随枪手一起，拉弓往敌人射下去，箭矢和子弹，还有炮弹纷飞，往要强攻上来的安南士兵打去。 那些安南人也想不到，这几千明军的反击，来得那么激烈，一下子就被打得不敢再进攻，全部退回去。 他们在下面停顿许久，好像在商量什么，但商量的内容，朱炫他们就听不到，再过片刻，都撤退了。 “敌人退了！” 李牛激动地呼喊道。 朱炫摇头道：“只是暂时撤退，肯定还会有大军来追杀，快做好准备，挖几个陷阱坑敌人，我们继续往山林里隐藏，炸药还有没有？” “有！” 王二说道。 谅山的山系，横在整个安南的北部，范围很大。 他们往里面一退，能做很多事情，可以展开防御，哪怕安南人放火烧山都不会怕。 士兵们得到朱炫的命令，赶紧在山地附近挖下一些陷阱，布置得差不多了，他们又往山上撤退，准备下一波反击。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下午。 朱炫带队，藏在一个山坳里面。 “殿下，来了！” 一个斥候跑回来，道：“安南人果然会再来，看阵形大概有一万人，他们往我们刚才撤离的位置逼近，好像还想分散开，展开包围，将我们困在山内。” “想要围困我们？” 朱炫往山坳的另外一边看去，万一遭遇到围困，还是有地方可以离开，又道：“把人往这边引来，同时把我们的炸药，埋藏在这里，再随我往西北边撤退。” “是！” 众人齐声说道。 士兵们再布置埋伏，将炸药安放在山坳四周，同时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干草。 这里的树林比较茂密，树木之中会比较潮湿，干草都是他们在外面准备的，很快铺垫好了，众人赶紧往西北方向走去，同时还安排人出去，把安南士兵引来这里。 第165章 反击 胡昌文是胡季犛的侄子。 跟随大军一起，来到洮江这边，组成了一道防御明军的防线，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有斥候发现有两千多明军南下，马上派了五千人出去截杀。 不过五千人，很快被杀了过半。 根据逃回来的人描述，这一队明军身上，有很多火器，他们被远程攻击，连近身都做不到。 根据这些描述判断，胡昌文觉得那一队明军，有可能是之前阮文勇说的那个大明皇孙，这位皇孙的实力还不弱。 当时阮文勇两万多人攻打禄州，都被大明皇孙干掉得差不多，连阮文勇本人也死了。 胡昌文是有些忌惮，但是想到大明皇孙只有两千多人，并且看到他们就跑，又不像太厉害的样子。 “集合一万人，随我去追！” 胡昌文考虑到最后，决定还是出战，不放过那个皇孙。 只要把皇孙捉了，他们就能和大明谈判，可以解决安南的危机，他决定不管大明皇孙强不强，先去包围起来，把人捉了再说。 于是他就带了一万人出营，赶往朱炫登山的那个地点，按照他们对地形的熟悉，往山林里追去。 “将军，这边有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安南士兵，往山上指了指。 只见一个明军的斥候，快速在前方闪过。 胡昌文高声道：“快跟上去，追！” 那些分散的安南士兵，追着明军斥候而去，所有人往山坳那边的方向聚拢，明军的斥候，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追的速度也不慢。 很快就走出了一段距离。 胡昌文终于带人走到山坳附近，明军的斥候回头看了一眼，马上闪身跑出去，落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拿出几个火折子，扬手就往山坳里丢出去。 “继续追！” 胡昌文他们，看不到火折子。 只要跟在那个斥候的身后，就能找到大明皇孙位置所在。 火折子落在干草上，很快点燃了干草，火光快速蔓延，斥候看到有烟扬起，明白成功了，赶紧捂住耳朵，趴在地上。 “着火了！” 胡昌文身边的一个士兵，看到干草被点燃了，忍不住惊呼一声。 “火攻吗？” 胡昌文看了一眼，并不放在心上，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火攻的效果不大，能烧的范围也不大，正要带人冲出去的时候，一根引线被点燃。 轰…… 埋藏在干草下面的炸药，毫无征兆地炸开。 其他的炸药，得到连锁反应，连续不断地炸开，爆炸的声音，在山林之中回荡，那个藏身在石头后面的斥候，可以感受到石头都在震荡。 大片的泥土被炸起来，往自己的身后覆盖而下。 胡昌文根本没想过会有这种埋伏，很多人都走进了爆炸范围之内，随着炸药的炸开，想逃出去已经晚了，全部被炸翻。 有几个没有被当场炸死的人，一阵阵哀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至于胡昌文，也当场被炸死了。 剩下在后方那些安南士兵，再也不敢往前，转身就往山下走，可是下山的路上，也有陷阱。 上山时他们不会掉进陷阱，是因为朱炫命人在所有陷阱上面都铺了一层木板，爆炸声音响起的瞬间，又有负责在山下蹲守的士兵，抽开那些木板。 如果刚开始上山，就被陷阱坑了一把，胡昌文他们也许还不敢追上来。 逃跑的安南士兵，毫无章法，胡乱地往山下走去，一脚就踩在陷阱里，露出了一个深坑，下面还有一根根削尖的木杆立起来。 他们刚掉进去，就被木杆穿透身体。 前面的人刚掉进陷阱，后面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再加上从上往下，匆忙地逃跑，速度也是很快，根本刹不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掉了进去。 再后面那些安南士兵，终于发现前面的问题，勉强地停下来，他们不敢停留太久，也不敢再往前面走，而是全部分开，往山林里跑去，乱哄哄的一片，通过其他道路，逃下山了，再也不敢来追杀朱炫他们。 一万人上山，死了三千多。 朱炫那边，一个损失都没有。 等到一切平息下来，朱炫带领剩下的人现身，来到山坳附近。 被派出去的明军士兵，也一起聚集过来，回到朱炫的身后。 “接下来，安南人应该不敢再来，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我们换个地方休息吧！”朱炫说道。 离开了这个山坳，他们又换了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扎营。 很快便是晚上。 安南人真的不敢再来，双方的两次对碰，已经把他们打怕了，担心朱炫还有其他手段，不敢再追上山，山上就这样安静下来。 尽管如此，警惕也不能放松，所幸接下来再无任何危险。 次日一早。 朱炫得到消息，斥候联系上了岑瑞，正在往这边赶过来，他们也往岑瑞的方向赶去，最终双方都见面了。 “殿下！” 岑瑞紧张道：“听斥候说，你们又遇到袭击？” 朱炫点头道：“我们大意了，主动出现在安南人面前，他们看到我们人少，就想来偷袭，不过已经被我们打跑。” “没事就好！” 岑瑞放心道：“前面的防线，一共有多少人？” 朱炫说道：“本来有五万人，期间又被我们消耗了数千，现在只有四万多了。” 昨天打了两场，子弹和虎蹲炮，还有炸药和陷阱，陆陆续续干掉了不少人，特别是炸药，一次炸死了许多安南士兵。 还干掉了一个敌人的将领！ “四万多，能打！” 岑瑞盘算了下，点头道：“最快明天下午，何将军也能过来，与我们会合，只要过了洮江，差不多就能打到河内。” 也就是说，距离灭了安南，也不远了。 朱炫说道：“不知道沐叔叔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应该快到河内了。” 安南人的防线就在眼前，他们的消息，暂时难以跨过这防线送出去，如果沐晟真的打到河内，眼前的安南人大概要回援。 现在没有回去支援，还是继续布防，大概是沐晟那边，也遇到安南人的拦截。 “走吧，我们去扎营！” 岑瑞说道。 朱炫跟随一起南下，再来到安南人防线之前，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会被追着跑。 他们光明正大地出现了！ 第166章 象兵 明军再一次出现，这次的人数更多，瞬间又引起安南的注意。 安南军中，现在领军的人叫做胡元澄，是胡季犛的儿子，昨天被炸死的胡昌文，是他的堂哥。 昨天出现的数千明军，不仅杀了他们数千人，还杀了胡昌文，现在两万多明军来了，胡元澄有些心慌，在想自己剩下的四万多人，还是不是明军的对手。 “准备好浮桥！” 胡元澄到了营地外面，往北边看去，传令道：“如果打不过明军，你们马上掩护我撤退。” 他还是个怕死的人。 明军声势浩荡，他认为如果打不过，还能及时撤退，不至于像胡昌文那样，到死了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殿下，我们的象兵来了！” 便在此时，一个士兵走过来，又道：“我们还找来了一头猛虎，一头饿了快两天的猛虎。” 胡元澄一听，赶紧往营地后方走去。 一百多头高大的大象，就集合在这里。 每一头大象的后背上，都坐着一个士兵，看到胡元澄来了，他们赶紧下来行礼。 “很好！” 胡元澄看过象群，再去看那头被关在笼子里，双眼冒着绿光的老虎，激动道：“明天一早，我们首先发起进攻，让象兵出击，再开笼放虎。用这些动物，扰乱明军的阵形，我们再冲过去，应该能打退明军。” 身边的士兵听了，赶紧去安排。 这是他们唯一的反击机会，如果成功，就能打跑明军，如果失败，胡元澄会毫不犹豫地撤退，通过浮桥离开。 —— 夜晚。 朱炫和岑瑞商量过了，并不急着发起进攻，等到何福来了，再一起杀穿这条防线，渡过洮江，杀去河内，只要安南的都城被他们攻破了，安南就被灭得差不多。 扎营下来后。 朱炫又去找岑瑞，学习一些实战经验，要比李景隆的理论知识更好用。 岑瑞看到朱炫认真好学，自然不会拒绝，再看到朱炫的学习能力那么强，他教得更用心，很多知识，朱炫基本听一次就明白了，这样的学生，教得很舒服。 不知不觉间，一个晚上便过去了。 次日清晨。 安南军中，突然响起战鼓的声音。 朱炫刚换上衣服，就听到战鼓声传来，马上到外面一看，只见岑瑞也起来了，还可以看到南方的安南军营，主动出兵发起进攻。 但是他们进攻的方式，让朱炫大感意外。 “这是象兵？” 朱炫有些惊讶地问，原来大象，不是暹罗那边用得最熟练，安南也有，还能训练成骑兵出战。 岑瑞担心道：“象兵不好对付，大象皮粗肉厚，力气很大，冲击力比战马强很多，就算用步枪打击，也不一定能让它们致命，把它们打伤了，还会更暴躁。” 对付这种皮粗肉厚的大象，步枪就算能打伤大象，但也不容易马上打死。 如此看来，有点难搞。 “把拒马搬上来，准备好防御，再来人保护好小皇孙。” 岑瑞高声说道：“还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他比较怕象兵，担心挡不住象群的冲击。 很多广西和云南的士兵，此时也有些怕了象兵，他们是听说过，大象的破坏力有多强，士兵们的血肉之躯，还是很难抵挡。 便在此时，安南军中，传来一声哨响，像是号令象兵的声音，大象听了便一起跑出去，迎着朱炫他们冲撞而去。 大象的背上，没有骑士。 因为胡元澄觉得，有人骑在大象的后背，很容易被朱炫的步枪打死，不想再士兵损失，就直接驱使象群冲过去。 一百多头大象，同时发起冲锋。 象蹄踩踏在地面上，甚至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快来防御！” 岑瑞害怕道。 朱炫还是记得，穿越前曾看到过一篇文章，大象会怕突如其来的声音，或者巨响，至于怕不怕老鼠，无法确定，但声音是肯定会怕。 “岑大人不用紧张，王二李牛，架炮！” 朱炫还能淡定地说道。 他们带来的虎蹲炮，为了配合唐赛儿演戏，被毁了不少，只剩下三个。 不过之前他还送了一些给岑瑞，现在岑瑞也带在军中，一共八门虎蹲炮，迅速架设完毕，都不需要等待朱炫的命令，弹药就被塞进去，同时点燃药线，炮响的声音，在营地之前回荡。 炮弹和石子，凶狠地飞出去，往那些大象打去。 大象被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停顿片刻，随后弹药打在它们身上，发出一声恐怖的嘶吼，声音甚是刺耳。 胡元澄看到这里，催促着士兵，继续控制象群冲过去。 大象怕声音这事情，他并不知道，眼看着场面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想，便感到心急。 控制大象的人正要吹响哨声，虎蹲炮快速装填好弹药，再一次打出去，把哨声完全覆盖，炮弹暴力地打落在象群当中。 还有两头大象，当场被打倒。 剩下那些大象，嘶吼的声音显得很乱，它们又在原地乱走。 朱炫看到奏效了，象群不再冲锋，下令道：“虎蹲炮继续打，枪手上前。” 再过了一会，枪声随之响起，又有大象被干翻。 “放老虎，快！” 胡元澄见局势不利，心急地下令。 两个骑兵，拖着一辆马车，车上正是关在笼子里的老虎，马车奔跑来到象群边上的时候，马背上的骑士，同时削断拖车的缰绳，再打开笼子的锁。 他们生怕被老虎扑咬了，笼子刚打开，转身就策马跑路，往自己的营地走回去。 老虎出笼，发出一声，恐怖的怒吼。 被饿了两天多的它，现在都快疯了，急需饱吃一顿，可是眼前的大象，体型庞大，又到处乱走，它不敢去和大象硬刚，就怕会被大象一脚踩扁。 于是乎，老虎就把目光，落在朱炫他们身上。 吼…… 老虎发出一声怒吼，弹跳而起，越过象群，扑向明军那边，在它看来，那么多明军士兵，就是给自己送来早饭的。 “不好，是老虎！” 侯显连忙道：“你们快保护殿下，我去滑铲！” 朱炫：“……” 没想到侯显把滑铲，记得那么牢，已经成了打虎基本动作。 不过现在的条件，完全不需要滑铲，朱炫高声道：“侯显回来，枪手，打老虎！” 第167章 陈天平 那头老虎，快饿疯了。 看到那么多明军可以成为自己的早饭，凶猛地冲过去，想要咬人，可是十多个神机营的枪手，把枪口对准老虎，直接开枪射击。 子弹雨点一般打过去，轻松地把那头凶狠的老虎干翻，打成了马蜂窝。 侯显还想着滑铲，但现在完全用不上。 把老虎干掉之后，朱炫又把火力，集中在那些大象之上。 吼！ 其中一头乱走的大象，忽然转身，往安南那边跑过去，其他的大象，又被火炮和步枪的声音惊动，一起转身往安南的营地冲去。 “你们别过来！” 安南那边，控制大象的人，不断地大叫，还用那种特殊的哨声，想要赶走大象，可是现在的大象，根本不被哨声控制，横冲直撞，奔跑的速度还很快。 它们已经失去理智，恢复兽性，凶狠得很，控制大象那个安南士兵，当场就被象蹄踩扁，大象闯入到安南士兵当中乱撞。 那些安南士兵大惊，随之到处乱跑，可是他们在大象面前，显得很渺小，很快被撞死和踩死了很多人，那些帐篷等，被踩扁了不少。 “快走，过浮桥！” 胡元澄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双方还没有真正厮杀在一起，他们最大的杀器，那些象兵就这样被明军打乱，反过来袭击己方，他们的防线，在此时崩溃得一塌糊涂。 除了逃跑，胡元澄想不到还能做什么，己方的士气低落到零点，这样的状态，绝对不是明军的对手，更不是明军那些火枪和火炮的对手。 只有逃跑了。 岑瑞看到这里，喝道：“全军准备，等象群退了，我们杀过去。” 那些大象冲撞了一会，踩死了上千人，很快乱哄哄地往上游的林地跑了。 “杀！” 岑瑞下令道。 明军听令，全军往前推进。 朱炫也下令，让神机营跟上去，把那些混乱地逃跑的安南士兵给杀了。 “断了浮桥！” 胡元澄看到岑瑞杀过来，自己已经安全了，直接卖了其他安南士兵，把浮桥割断，保证自身安全。 剩下的安南士兵，见胡元澄居然放弃了自己，断了浮桥，他们觉得不应该再为胡朝拼命，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岑大人，我想接受他们的投降。” 朱炫突然想到，将来还需要人来挖矿和炼钢，如果把这些青壮年都杀了，安南可以用的劳动力不多，这样不利于可持续发展，想饶他们一命。 岑瑞说道：“把投降的人，控制起来。” 四万多安南人，只有两万多，可以跟随胡元澄逃跑，剩下的全部跪在河滩上，丢下武器，双手抱头地投降，这边的防线轻松地解决了。 “殿下，我们只有两万多人，投降的敌人，也有两万多，不好处理啊！” 岑瑞看着投降的安南士兵，有些为难地说道。 一般情况下，还是全部杀了比较方便。 现在接受投降不杀，敌人的数量和己方相差不大，这样会很难控制，如果全部放了，他们转身就回去加入安南军中，再成为他们的敌人，这样又很不好。 朱炫犹豫了，有些拿不定主意，问道：“岑大人觉得，应该怎么办？” 岑瑞反问道：“殿下一定要留下他们？” “想是这么想，但实在麻烦，可以杀了。” 朱炫说道。 听到朱炫他们的对话，那些跪着投降的安南人，纷纷开口求饶，表示不会再成为大明的敌人，把他们放了之后，一定不会再加入安南军队里面。 岑瑞说道：“我有两个可以一起用的方法，第一是饿他们，饿得都没有力气反抗，第二是，何将军那边，还有三万多人，等他来了，就有足够的兵力控制住降兵。” 朱炫不太懂怎么处理，认为岑瑞说得有道理，点头便同意，先把人控制着，一天吃一顿地饿着，继续派人出去，和何福取得联系。 等待何福到来的同时，朱炫又让人重新搭建浮桥，把胡元澄毁掉的浮桥连接起来，但又没有马上过去对岸。 等到当天的下午，斥候终于和何福取得联系，把人带到这里。 得知朱炫和岑瑞击溃了敌人防线，何福就说了几句，很佩服朱炫的话，知道朱炫还想收下这部分降兵。 “殿下，我还有一个方法。”何福说道。 “什么方法？” 朱炫马上就问。 何福又道：“我们在南下的时候，意外地救了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带他上来。” 片刻后，一个目测有三十来岁的男人，被带到朱炫面前。 “殿下！” 降兵之中，还有一个老将，一眼认出了对方，惊呼一声。 还有一部分安南的老兵，好像也认得此人，神情有些激动，纷纷看了过去。 “殿下？” 朱炫好奇地打量对方。 那个男人恭敬道：“在下陈天平，本来是安南陈朝的皇子，在大明皇孙面前，不敢自称殿下，见过大明皇孙殿下！” 原来他就是陈天平！ 在朱炫的记忆中，是有这个人，在胡季犛篡位之后，他通过哀牢逃出去，找到永乐朱棣，举报胡季犛篡位，这个陈天平，果然还活着。 何福说道：“我在南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要逃入哀牢，还以为是安南人的逃兵，顺便把人截下，询问之下，发现还是原来陈朝的皇子，便带在了身边。” 朱炫终于明白，何福说的方法是什么，又道：“你们安南胡朝的人，侵扰我们大明山河，我们大明皇帝，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胡季犛在篡位之后做的，只找胡季犛报仇，既然你们投降了，我们大明不会为难，甚至还会帮你们陈朝的皇子复国。” “多谢殿下！” 陈天平听了，惊喜地拱手一拜。 不过帮陈朝复国，这不是朱炫心里想的，只是想给陈天平画个大饼，稳住那些投降的安南士兵，让他们不会反抗，方便接下来的控制。 “我们渡河吧，一路去攻打河内。” 朱炫看向河的对岸，又道。 何福高声道：“渡河！” 他们三人的部队，会合在一起后，就往南方继续推进，同时还派人出去，想要和沐晟取得联系。 第168章 落荒而逃 沐晟在谅江附近，把这边的城池，都拿下来了。 胡季犛准备的防线，被他彻底冲溃，即将杀到河内，拿下安南北部，明军所向披靡，气势如虹，士气大盛！ “西平侯！” 此时，斥候回来了，躬身一拜道：“我们终于和殿下他们取得联系，殿下已经跟随何将军和岑大人，往河内的方向逼近。” “同时，殿下还击溃了胡元澄在北边的防线，现在胡元澄带领一批残兵败将，往河内逃回，胡季犛知道不敌明军，准备放弃河内，往更南方的清化逃去。” 斥候把最新的军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沐晟寻思片刻，高声道：“郭泽，你领兵一万，追击放弃河内，正在南逃的胡季犛，能打就打，不能打可以退回来。” “是！” 那个叫做郭泽的副将应声道，很快就带了一万人离开。 沐晟又道：“先去河内，和殿下他们会合。” 胡季犛还在安南范围内，是逃不了多远，也逃不出去，沐晟并不急着拿下他的人头，还是和朱炫见面比较重要。 郭泽的伏击，能击溃安南逃兵自然最好，击溃不了，就当做消耗胡季犛的兵力，挫败他的信心，并且增加压力。 安排下去后，沐晟传令行军，往河内而去。 战船那边，他留下了两千人驻守，还有郑和在，会很安全，暂时不用担心。 沐晟带兵一路往西边去，走了许久，终于来到河内，只见这里的守卫，全部都跑了，跟随胡季犛跑路了。 城内那些勋贵，同样不会留下。 胡朝里的各个官员，同样跟随胡季犛一起南下了。 现在只有一些普通的百姓，还留在城内，看到沐晟带兵进来，明军迅速控制整个城池，他们还担心，明军会对他们不利。 不过沐晟没有骚扰百姓，只是控制住所有，等朱炫他们到来。 —— 胡季犛逃跑得甚是狼狈，身边除了两万自己的亲卫，还有两万胡元澄带回来的残兵，以及一万被沐晟击溃的残兵。 一共还剩下五万多人。 现在拥有的兵力不少，他本该和明军硬刚一把才对，可是明军多了很多，威力强劲的火器，把他们的士气给击溃了，很难再凝聚反抗，唯有逃跑了。 胡季犛身边，除了那些官员，还有两个儿子。 其中一人，是胡元澄。 另外一人是长子胡汉苍。 “明军没有追上来吧？” 胡汉苍担心地问。 一个安南的将领回来摇了摇头，后方没有明军的追兵。 胡汉苍又道：“父皇，我走不动了！” 作为长子，将来还是胡朝的继承人，胡汉苍不像胡元澄，他一直是习文的，学习的还是从大明带回来那些儒家经典，方便将来接位。 作为一个软弱的读书人，那么高强度地逃跑，就算坐在马车上，马车也会颠簸，逃到这个时候，身体快撑不住。 胡季犛也累得气喘，挥手道：“既然明军不追，我们先停下休息吧！” 言毕，其他的胡朝官员，都松了口气。 正当他们要放松的时候，情况就来了。 郭泽带兵，是急行军赶路。 胡季犛等人的逃亡，拖家带口，还带上财物，速度不会很快，早就被郭泽他们超过，赶在了前面。 郭泽就在路旁的树林里等待，看到胡季犛他们正好在此停下休息，他犹豫了下，直接发动袭击，他也带了两个虎蹲炮过来，让人装填好炮弹，从路旁的树林，往外面打出去。 轰…… 听到炮响突然在身边出现，胡季犛他们顿时一个激灵，还不等他们缓过来，炮弹就打出来了，激溅在那些士兵身上。 “不好，这里有明军的埋伏，快走！” 胡元澄高呼道。 跟随逃跑的人，直接乱了。 胡季犛顾不上其他，让亲卫保护着他们父子三人，赶紧往南方逃跑，剩下的大臣和士兵，匆匆地跟在身后，他们再也不怕累。 郭泽从树林里杀出去，虎蹲炮继续轰击，再下令拉弓射击，箭雨覆盖下去，安南的士兵，很快倒下了一批。 “追！” 看到安南人不战而逃，郭泽又下令追赶而去。 “来一万人，往后断后！” 胡季犛回头看了一眼，便着急地说道。 一个安南的将领，只能硬着头皮，带领一万人断后，和郭泽他们厮杀在一起。 郭泽的一万人不是很多，被这一万断后的敌人拦截下来，杀得那个将领，最后只能带着三千多人逃跑，其余的都倒在明军刀锋之下。 胡季犛他们，更是跑得没有影子。 郭泽没有追得太深入，见状便撤退回去。 他也明白，沐晟如此做法，只是消耗一下胡季犛的实力，并不指望，一万人就能把胡季犛赶尽杀绝。 —— 朱炫来到河内，和沐晟见面。 “沐叔叔！” “你们来得更快，郑和呢？” 朱炫刚见面便问。 沐晟说道：“郑和还在船上，要不是不熟悉地形，我们已经把河内拿下，甚至还有可能，把胡季犛困在河内了。” 岑瑞问道：“现在胡季犛如何？” “逃了，往清化的方向逃去。” 沐晟又道：“我已经让人去追一会，但应该杀不了胡季犛。” 正在这么说的时候，郭泽正巧回来，汇报了一下追杀的情况，这些都在沐晟意料之内，并不觉得有什么，让郭泽带人下去休息。 朱炫问道：“沐叔叔，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再追？” 沐晟点头道：“当然得追，小皇孙还可以再行军吗？” 朱炫肯定道：“我可以的。” 沐晟也感觉到，现在的朱炫，让他有一种长大了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笑道：“那行，我们明天再追。” 当天晚上，他们在城内休息。 打了那么久的仗，又赶了那么久的路，朱炫快累得走不动，不过休息了一夜，他又满血复活，活蹦乱跳，第二天一早，继续跟随沐晟南下赶路。 离开河内，他们追了好久，来到木凡江边上，再南边就是黄江。 木凡江和黄江相接。 胡季犛就安排了胡元澄，领兵驻扎在黄江之上，准备抗拒沐晟他们的追杀，胡季犛等人，逃到了清化，尽可能地再集合兵马，不断征兵，要和明军战到底。 这是他们，能够集合的最后兵力了。 第169章 台风 沐晟带领大军，来到木丹江驻扎。 胡元澄看到明军那么快就追来了，紧张得不行，传令全军戒备，小心提防。 “看安南军的阵形，应该有五六万人。” 沐晟远远地往前方看去，根据自己的专业判断，又道：“胡季犛他们，那么快又集合了五六万人来反击，看来安南的兵力还不少，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能集结多少兵力。” 朱炫说道：“安南的兵再多，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沐叔叔和岑大人可以打得他们跪下求饶。” 岑瑞谦虚地笑道：“我只是来配合出兵，能力远比不上西平侯，是西平侯打得那些安南人求饶才对。” 他们听了，都笑了笑，不把安南放在心上。 不过刚来到木丹江，长途赶路，人马困乏，不适合马上出战，他们就在江边休息，一直等到晚上，营地外面突然传来一些动静。 “敌人来袭！” 负责守夜的士兵，赶紧高呼一声。 其他士兵敲响了战鼓，鼓声雷鸣般在黑夜里回荡。 首先能在睡梦中起来的，是那些神机营枪手，他们反应最快，经过严格的训练，纪律性很强，即使在晚上休息时间，也能做到保持警惕。 朱炫训练的时候，也没少训练他们夜间集合。 前来袭营的自然是安南人，带队的人是胡元澄，他在想，明军刚来，肯定很困乏，第一天晚上必须全军休息。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趁着明军困乏的时候来偷袭，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效果，只是他们的掩饰很笨拙，刚靠近营地，就被守夜士兵发现了。 守夜的明军士兵，马上拔出刀，举起盾牌。 盾牌刚刚举起，就有利箭射过来，恰好被挡开，靠近营地的安南士兵，射箭过后，就是冲进去，近身厮杀，一刀迎着明军士兵砍下去。 明军士兵的反应也是迅速，挡开安南士兵的攻击，还能把敌人反杀。 这个时候，神机营的枪手来到营地边上，抬起枪便是射击，子弹打出去，逼近营地的安南士兵，当场被打倒一片。 虎蹲炮很快准备好了，塞进弹药，点燃药线，炮响回荡，炮弹击落在敌人里面，打压得敌人不敢再靠近。 朱炫他们，很快也起来了。 看到安南人还敢来偷袭，他们感到意外，但是安南人的夜袭，明显不怎么专业，明军的防御还是比较放松，这样也能被发现，连营地都打不进来，说明安南军的能力再强也有限。 神机营的士兵，显示开枪打了一轮。 负责守夜的士兵，取来弓箭，纷纷拉弓射击。 沐晟见敌人的攻势，迅速被己方压制，下令道：“郭泽，带一万人绕后。” “何将军，岑大人，你们从左右两边切入，我攻打中路，一起动手！” 他传下命令之后，首先领兵一万，从营地杀出去。 何福和岑瑞二人，各自领兵一万，从营地两边杀出，切入到安南士兵之中。 朱炫看到要短兵相接，下令让神机营撤回来，避免会误伤自己人。 他们不到一千人的神机营士兵，开枪和开炮，是杀不了数万夜袭的敌人，要把外面的敌人解决了，唯有短兵相接地打。 胡元澄带兵来夜袭，做梦也想不到，那么容易失败。 明军的反应，如此之快。 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发起进攻，想要冲击明军大营，可是刚冲击，就被沐晟打回去，何福和陈瑞二人随之杀出来，彻底压制住胡元澄的意图。 “传令，撤退！” 胡元澄再也撑不住了。 可是他们刚退，就遇到带兵绕后的郭泽。 郭泽领兵从后方杀入，很快把安南人杀得更乱，到了最后，还是胡元澄的亲兵，拼死地保护他逃出去。 夜袭一战过后，阵亡了多少人，胡元澄已经懒得去统计，退回到黄江边上，他还不敢逗留，直接通过浮桥离开。 逃出去了，他又一次把浮桥毁掉，生怕明军顺势追来。 战局便是如此，落下帷幕。 “殿下，西平侯。” 郭泽回来说道：“让胡元澄跑了，他连黄江边上的营地，也丢弃了。” 沐晟看着地面的尸体，道：“我们迁移营地，去黄江边上，这里尸体那么多，对殿下的影响不好。” 朱炫摇头道：“我不怕！” 尽管说不怕，但是在黑夜里，看到那么多尸体，还是有些心惊。 营地搬迁完毕，已经是下半夜了。 沐晟把安南军中的粮食，据为己有，一点也不客气。 第二天一早。 士兵们休息得差不多，就有人带上工具，搭建浮桥，继续追击。 根据斥候的消息，胡季犛一家，最后全部逃到清化，加固城墙来坚守，不敢再主动出战，还想拼了命地抵挡明军的攻打。 胡季犛也是清楚，明军算是孤军深入，只要后方的补给跟不上，他们只要把明军的粮食消耗干净，就能反败为胜。 他们接下来制定的战略，就是以逸待劳。 拖垮明军！ 沐晟能猜到，胡季犛的计划如何，所以行军的速度加快，想要速战速决。 不过天公不作美。 他们走了一半路程，只见大海那边，一大片乌云，遮蔽过来，站在高处，往海面看去，好像还能看到龙卷风在海面上狂卷，一阵大风，迎着安南吹过来。 大风还没完全到达，海面上吹过来的风，已经很惊人，风就好像刀子吹刮过来一样，让人感到皮肤生痛。 “这是台风，还是龙卷风？” 朱炫看向海面，或许两者都有。 陈瑞惊讶道：“像是台风，不好了！我们得尽快找个地方躲避，否则很麻烦。” 轻则淋一场雨，吹一吹风，重则会被台风吹走，淋雨之后，还有可能生病，滋生疫病等等，确实很麻烦，问题还很严重。 “殿下，西平侯，还有诸位将军！” 这个时候，陈天平主动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躲避台风，就在我们西边，叫做咸子关，那里是一个关隘，有足够的防风条件。” “殿下，如何？” 沐晟问道。 朱炫说道：“我什么都不懂，全听沐叔叔的吩咐。” 沐晟高声道：“去咸子关！” 这一场台风，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和战略。 第170章 生病了 他们就要迎接狂风暴雨的洗礼。 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能打仗，无论是明军，还是安南军，必须躲起来，躲避暴风雨。 咸子关距离朱炫他们不是很远，走了大概一个半时辰，傍晚的时候，终于来到那个关隘上，不过关内还有数百安南守卫，直接被沐晟派人去干掉了。 进入关内，沐晟高声道：“保护好粮食和弹药，搭建帐篷！” 这个关隘，可以抵挡狂风的吹刮，风撞击落在墙壁上，通过一些孔洞，发出“呼呼”的风声，听起来还挺吓唬人的。 关隘里面也有一些房间，但是数量不多，只能让朱炫他们，或者一些军官住宿，或者把粮食和弹药放进去保护。 士兵们马上动手，在背风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牢固的大棚，用来遮风挡雨。 军中的士兵，全部忙碌起来。 至于那些投降的安南士兵，在陈天平的带动之下，也在干活，朱炫为了稳住他们，给了他们一顿饱饭吃，不过在这种环境之下，能吃的只有干粮，但也比没有的好。 时间过去得很快。 不知不觉，到了夜晚。 呼…… 风吹得更厉害。 他们搭建的大棚，即使在背风的关隘之后，也被吹得乱动，那些孔洞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更恐怖，让人心惊胆跳。 所幸的是，这里可以挡风，也能避雨，不至于太可怕。 朱炫来到关隘上，往外看了一眼，感受到风更大了，说道：“台风已经登陆了，很快就要下暴雨！” 然而他的话刚落下没多久，黄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打击落下，他们不得不退回关隘之内，随后雨水来得更大，暴力地打击和冲刷大地。 有一种，世界末日到来的感觉。 “沐叔叔，有点可怕了。” 朱炫忧心忡忡。 沐晟安慰道：“殿下不怕，侯显严冠，你们一定要跟在殿下身边，有任何情况，马上保护殿下离开。” “是！” 就算不用沐晟提醒，他们也会这样做。 到了深夜的时候，雨声和风声更大，关隘旁边的树木，有不少被吹得连根拔起，士兵们冒着雨去清理掉那些，对他们有影响的，倒塌下来的树木。 广西的士兵还好，也曾见过台风，云南和应天来的士兵，还是第一次体会如此狂暴的台风，不知道多担心，又怕得很，幸好能有一个躲避大风的地方。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狂风暴雨，还在继续，但没有昨晚的狂暴了。 众人睡得不怎么好，毕竟风声和雨声太嘈杂，早上起来后，士兵们聚在一起，简单地吃点东西，再往天空看去，大棚被吹走了一角，士兵们想补回来，但根本做不到。 大棚下面的帐篷，处在雨水当中。 幸好他们早就挖好排水的沟渠，再垫高了部分地面，不至于被水淹，目前还算安宁。 经验丰富的沐晟，开始让随军出战的大夫，把携带来的草药，熬成汤药，分下去给士兵们喝，这些是预防生病用的。 考虑到进入安南，会水土不服，或者生病，沐晟带了不少药材。 “预防生病吗？” 朱炫也喝了一大碗汤药，感觉有些苦，但是他在其中，想到一个，或许能用的办法，道：“沐叔叔，我有一个想法，要不我们假装淋雨生病，或者染上疫病，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如果让胡季犛等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沐晟眼眸一亮！ “如果胡季犛觉得，我们的士兵生病了，一定会带兵来攻打。”岑瑞首先说道。 只要胡季犛敢带兵打过来，计划差不多就成了。 他们借此操作一下，能做到很多事情，心思瞬间活跃起来。 “殿下这个计划好！” 沐晟有些激动道：“我这就去安排执行。” 台风过境，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很快便结束了，他们的操作，正式开始。 朱炫看到他们这样，明白这场仗差不多要结束了，安静地在关隘之后等待。 又一天时间过去。 清晨起来，风已经没了，但是沥沥淅淅的小雨还在继续。 朱炫到外面看了一眼，也许是喝了药的作用，军中士兵没有生病的，一切都很好，但是沐晟的操作没有停下，先是派出斥候，去打探安南军队的情况。 不过安南军中，也有斥候趁机会往咸子关的方向靠近，沐晟不阻拦他们，任由那些斥候过来打探，再吩咐军中的士兵，偶尔发出一些咳嗽的声音，迷惑前来打探的敌人斥候。 安南军的斥候，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潜伏到附近，听到那些咳嗽声，很快就离开了。 计划还在进行当中。 —— 这一场台风，为胡季犛争取了喘一口气的机会。 看到台风过去，他不断派出斥候，打探明军的情况如何。 前去的斥候，很快把消息送回来，说是明军当中，传出一片咳嗽的声音，好像生病了。 “咳嗽，他们生病了？” 胡汉苍首先说道。 胡元澄道：“有可能真的生病了，这一场雨来得很突然，让所有人防不胜防，明军远途赶来，本就疲累，水土不服，如果再淋一场雨，生病也是有可能。” 胡季犛仿佛看到希望，兴奋道：“明军生病，战力大不如以前，马上集合大军，我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父皇，不用心急。” 胡元澄分析道：“明军狡猾得很，说不定在装病，我们需要查清楚，才能报仇，我怕掉进陷阱里。” 胡季犛觉得有道理，便道：“元澄，就交给你去查，我要尽快得到结果。” 胡元澄自信道：“没问题，父皇和大哥，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明军是不是生病，关系到他们能不能顺利反击，以及是否可以报仇的问题，胡元澄很重视，又派了十多个斥候出城。 他们等了许久，出城的斥候，陆陆续续回来。 不过斥候带回来的结果，都是差不多，明军里面，经常传出咳嗽的声音，他们依旧不敢靠得太近，无法直接确定是否生病。 没有生病的明军士兵，防守依旧很严，只要靠近，就会被发现。 “到底是真是假？” 胡元澄自言自语。 便在此时，有士兵回来道：“殿下，城外有数十个人靠近，好像是从咸子关逃出来的人。” 第171章 不好，上当了 明军就驻扎在咸子关。 听到有从咸子关逃出来的人靠近，胡元澄马上警惕起来，到城楼上往下看去，只见有数十人来到了城池下方，不断地叫喊着打开城门，说他们其实也是安南人，只不过被明军俘虏，现在逃出去了。 还是在洮江的时候，被明军俘虏的。 胡元澄没有打开城门，只是问道：“明军的守卫那么严，你们能逃出来？” “我们真的能逃出来。” 其中一人说道：“明军的守卫看似很严，但那是骗殿下的，现在明军内部，乱成一团，很多人染了疫病，生不如死。我们只是侥幸没有被感染，趁着明军放松了防守，拼命地逃出来，我们不想染病，也不想病死在咸子关。” 这样说来，明军真的生病了。 胡元澄又道：“也就是说，你们也有可能被感染？不能放他们进城！” 如果瘟疫进了清化城内，这里和咸子关又有什么区别？ 他让人出城把这数十人，带到其他地方关押，可是这些人刚被带走，就有人不断咳嗽，甚至一口血咳了出来。 这一幕就吓得那些士兵失了神，剩下那些逃回来的人，也被吓疯了，害怕地拉开和那个咳血的人的距离。 安南的士兵，赶紧跑回去上报结果。 听到逃回来的人还咳血了，胡季犛心里一惊，赶紧让人把这些士兵也带走，生怕他们和逃回来的人接触过，也被感染了，然后传染给自己。 综合那么多情报分析，胡元澄可以相信，明军现在，真的生病了。 还是疫病。 这东西的传染性很强，只怕明军全军都是。 胡元澄这就激动起来，反击和报仇的机会来了，赶紧回去上报给胡季犛。 “你可以确定，明军真的都生病了？”胡季犛惊喜地问道。 胡元澄很肯定道：“明军绝对生病了，我可以保证，父皇，我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胡季犛眼神一狠，被明军一路追到这里，肚子里的那口气，终于可以发泄出来，高声道：“集合我们现有的所有兵力，明天一早，攻打咸子关，灭了那些明军。” “儿臣领命！” 胡元澄高声道。 第二天早上。 台风过境之后，已经不再下雨了，现在正好适合行军。 胡季犛亲自出征，带领剩下的所有大军，直接往咸子关杀过去，虽然明军生病了，但安南这边，还是想做好万全的准备，担心发生意外，就全军出战，确保能灭了明军，活捉大明皇孙。 “父皇，明军生病了，如果让他们全部病死，岂不是更好？” 胡汉苍不太懂地问。 把明军病死了，还不需要出战那么麻烦。 胡季犛说道：“那些疫病，看似可怕，但不保证，明军真的会病死，就算天花也不一定能让人死亡，万一明军挺过来了，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胡元澄高声道：“趁着明军病，我们就取明军的命！” 胡季犛赞同道：“没错！不过等会打起来，我们不要太靠前，让那些士兵去打就够了，我们亲征，为的是想亲眼看到，明军怎么被消灭，以及振奋军心。” 之前被明军追着来打，这口气，他们憋得不知道多难受。 必须要亲眼看到，明军是如何被他们杀了，才能解气。 安南大军，很快来到咸子关外面。 关隘上，还有部分守城的明军士兵，看到安南大军来了，惊慌地敲响战鼓，一会过后，脸色苍白，毫无精神的沐晟登上城楼。 胡季犛他们的视线之中，可以看到沐晟挥一挥手，数百个手持步枪的士兵也走上城楼，但是那些士兵，同样脸色苍白，给人一种，浑身没有力气的感觉。 看起来就很虚弱！ “父皇，明军真的生病了。” 胡汉苍看到他们的现状，激动道：“我看沐晟连腰杆都直不起来，面对我们的大军，只有数百人登上关隘的城楼防守，剩下那些，应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胡季犛兴奋地搓手道：“没错，发起进攻！”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在安南军中回荡。 安南士兵开始发起进攻，大军潮水一般，迎着咸子关汹涌过去，冲击关隘。 “开枪！” 守关的沐晟，着急地下令。 枪声在关隘之上出现，子弹一颗颗地打下去，但是那些士兵的动作，比起以往慢了许多，明军的反击，也远不如安南人认知的那样凶猛。 看到这一幕，那些安南士兵，把畏惧丢掉，热血涌起来。 他们也不怕什么疫病，因为胡季犛早就传下军令，只要谁能活捉大明皇孙，还有沐晟等人的，必定有重赏，还能重赏家人，那么他们连命都可以不要，疯狂地冲击城门。 沐晟他们，显得艰难地防守。 但很快，又表现得，连防守都没有力气。 安南人不仅在冲击城门，还有云梯也架设好了，安南士兵准备攀爬城楼。 “撤退！” 沐晟防守到最后，高呼一声，做出守不住的错觉。 神机营的枪手，抬起枪往下打出最后一颗子弹，转身走下城楼。 “不好！” 胡元澄看着沐晟退下去，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浮现：“沐晟这是故意拖延我们，让那个皇孙逃跑，咸子关后面的明军，肯定都跑了。” 胡季犛觉得有道理，下令道：“别让他们跑了，快冲击大门，快！” 砰！ 关隘的大门，终于被撞破。 士兵疯狂地涌进去，只看到后面沐晟在逃跑，而看不到剩下的明军士兵，很快就有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给胡季犛等人。 “那个皇孙，真的跑了！” 胡季犛马上又下令道：“你们还不快去追，快啊！” 安南士兵听到命令，马上追着进了咸子关，这个关隘的北边，就是哀牢，通过一片树林，就能进入哀牢。 这里是专门为了防哀牢的。 如果让大明皇孙逃进哀牢，他们还不好再追出去。 安南的军队，争先恐后地追去。 然而就在此时，咸子关内，突然传出一阵爆炸的声音。 轰…… 火光冲天而起，声音震耳欲聋，爆炸还把整个关隘给炸塌了，硝烟在前方弥漫。 爆炸并不是只有一下，而是连续不断出现，爆炸声当中，还有各种惨叫声，在关隘里面传出来。 那些来不及涌进去的安南士兵，全部被吓得停下脚步，但进去的士兵，不是当场被炸死，就是被炸得半死不活。 意气风发的胡季犛父子三人，见此一幕猛地瞪大双眼。 胡元澄用颤抖的声音道：“不……不好，我们上当了，这是陷阱，快走……” 第172章 安南，全灭 意识到上当了，这里就是个陷阱。 胡季犛父子三人慌了神，第一想法就是马上撤退，赶紧逃跑，那些没有被炸翻的安南士兵，看到他们的大王都跑了，肯定不敢留下，一起转身就跑。 可是他们还没跑远，明军就从两边杀出来。 明军先是用火器轰击了一阵，再用步枪射击，安南撤退的士兵，很快也被明军打乱，何福和岑瑞看乱得差不多了，再带兵杀出去。 咸子关的爆炸，逐渐平息，沐晟解决了部分没有炸死的敌人，通过关隘的废墟杀出来，前后夹攻胡季犛的安南大军。 面对明军包抄杀来，胡季犛根本挡不住。 陈天平再现身，劝降安南士兵。 安南人也不想死，再看到陈天平出现，陆续有人丢下武器投降，不想反抗，更不想死。 胡季犛父子大势已去，战局很快平息了。 “绑起来！” 沐晟喝道。 胡季犛父子三人，被五花大绑，沐晟再带领明军，往清化杀去。 清化的守卫看到己方大败，明军兵临城下，守城的一千多人也不想反抗，献城投降，攻打安南一战，到这里就结束了。 朱炫知道，如果控制不住安南全境，将来还是会被分离出去。 必须要用强硬的手段，将其控制在大明的统治之内，让安南人永远服从大明。 一系列的想法，在朱炫的脑海里浮现。 接下来在安南成立的工厂，可以用来控制安南人的经济命脉，他还会发展雇佣关系，推进什么资本主义萌芽等等。 朱炫要让安南人，如果脱离了大明，在经济上首先活不下去。 再然后，才是儒家的同化教育，把八股文都丢给他们学，培养忠君爱国思想。 “殿下，我们进城吧！” 何福的话，打断了朱炫的各种想法，应道：“好啊！” 进了城之后，后续的一切，沐晟他们会处理好，还包括如何通过陈天平，来树立明军的正义，痛斥胡季犛的叛逆，还通过陈天平，控制住安南朝政等。 陈天平就是他们的一个傀儡。 朱炫在城内逛了一圈，觉得安南的城池，并不怎么样，随后就去找沐晟，学习应该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等。 有了陈天平在，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朱炫又找到陈天平，问清楚煤铁矿的具体位置。 安南的铁矿，主要分布在北部。 煤矿的话，就有一个著名的煤田，也是东南亚最大的煤田，叫做广宁煤田，位于安南的东北部，陈天平把这些都告诉了朱炫。 东北部的广宁煤田，西北部的贵砂铁矿。 朱炫很快锁定了这两个矿，这也是他们安南内部，最大的煤铁矿，一东一西，是有点距离，考虑了好一会，决定把工厂放在煤矿边上，到时候把铁矿运输回来。 因为两者之间，有一条河流，能够河运，顺风顺水。 工厂在煤矿，靠近海边，一来能用河水洗煤，到时候把污水排放大海，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环保这些概念，发展起来再说，二来方便他们海运，还有造船等等。 计划很快定下来，朱炫再找来纸和笔，写了一份计划书。 现在这样做，算是灭了安南，把这里变成大明的土地。 沐晟他们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朱炫还特别建议，把安南范围内，那些地主豪族集中起来，把这批人控制好，剩下那些百姓就好处理许多。 “殿下此计甚好！” 沐晟直接采用了。 不过他又一次感到惊奇，一个十岁的孩子，还能提出如此建议，小皇孙越来越像陛下了。 做好了一切，朱炫暂时去休息。 陈天平在城内，给他找了一个很舒适的房间。 “现在的殿下，和离开应天之前的相比，完全不一样了。” 侯显在一旁伺候着，又说道：“变得更成熟，越来越像大人，而不是小孩子。” “真的吗？” 朱炫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侯显奉承道：“当然是真的，另外殿下的气质，也完全不同，变得很特别，有几分蓝玉大将军的感觉了。” 这些话，朱炫喜欢听。 让侯显多说一些。 第二天早上。 朱炫起来后，首先去找沐晟，提出想要北上，建设他们的工厂，同时还要带走一大批降兵，用雇佣的方式，雇佣降兵去挖矿和建造工厂。 毕竟他在清化留下来，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接管安南等操作，不需要朱炫伤脑筋。 “好啊！” 沐晟同意了，也知道小皇孙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需要转移的工厂，也是陛下的命令，同时他又让陈天平安排了一批降兵让郭泽带走北上。 陈天平虽然不是很清楚，朱炫雇佣那些降兵想做什么，但整个安南，都在大明的控制之下，他的小命，也被沐晟捏在手里，不得不服从命令。 降兵是郭泽带领离开，朱炫只带走神机营和锦衣卫，北上之后首先回到河内的东边，回归应天舰上。 之前的特大台风，吹翻了一些普通战船，但是应天舰这样的庞然大物，安然无恙，没有任何问题，郑和终于等到朱炫回来，赶紧下船迎接。 “殿下！”他躬身一拜。 朱炫道：“不用客气，我们的船，先驶出海面，再通过这条江的入海口，往里面深入一些，就停靠在这里。” 他说话的时候，还拿出一份地图，这是问陈天平要的，在上面指点了一会，又道：“至于其他的战船，暂时留在这里，等沐叔叔的安排。” “是！” 郑和应声道。 那些降兵被郭泽带领走陆路，他们还没有资格，登上应天舰。 大船很快，启航出海。 航行了一段时间，来到了另外一条江河，但是这里不算宽阔，应天舰行驶了一段距离，上游的水深就不够了，无法再进入。 “靠岸！” 朱炫从船上下来，观察了一会附近。 他们可以看到，一些露在表面的，一块块的煤块，当地人还不懂得怎么用煤，即使大明也还不懂，更别说安南人。 这里就是广宁煤田。 接下来，他们还要去贵砂铁矿，开始挖矿。 第173章 工业转移 朱炫从船上下来，就在岸边不远处，选定了一块地，作为工厂的厂址。 他也不担心，安南人会反对，不愿意给出这块地。 整个安南，都在大明的炮口之下，由不得他们不给。 等到郭泽把那些降兵带来了，朱炫表明要雇佣他们干活，为了表示诚意，先预支了未来的工资，每人给了一两银子。 大明的货币，在安南也是硬通货，同样可以使用。 第一批雇用的降兵，有一万人，他们还没开工，朱炫就花了一万两银子，但是这一万两，直接把这些降兵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朱炫再安排下去，挖矿的挖矿，洗煤的洗煤，建造工厂的建造工厂，各种分工合作。 应天舰上还带来了不少水泥，都用在工厂的建设当中。 煤矿这边安排好了，朱炫就让郭泽带他们，来到贵砂铁矿，建造第二个厂房，让一部分降兵留在这里挖矿，再准备好足够的船只，将铁矿运送去煤矿。 两个矿之间，形成了完整的生产线。 除了煤铁两个矿，朱炫还带人去勘测，寻找钨矿、硫铁矿、银矿和金矿等等。 也不管陈天平和当地人同不同意，只要发现能挖矿的地方，朱炫都会强行把地要下来，当地的人，愿意来挖矿，愿意去工厂干活，前期的钱会给足，不愿意的，可以搬走，征地也会给部分钱等等。 除了矿产，朱炫还在造大坝，做水电站。 但是考虑到将来要扩大工厂规模，水电站发的电会不够用，朱炫还规划了一个火电站，让侯显带领一批，从应天来的技术人员，尽快投入建设。 眨眼间，过去了一个多月。 上万人同时干活，速度可以很快。 工厂建造得差不多了，从应天带来的车床等机器，可以安装到工厂里面，同时接入了电线。 朱炫的带来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于是就挖银矿，在工厂里开炉熔铸。 “这些银子，不要做成元宝那种样式，全部铸造成银币，一块银币，大概一两重，外形和铜钱差不多。”朱炫还要改了银子的样式。 古代的银子，交易上会比较麻烦。 比如买了一两银子的东西，你拿出十两付款，卖家没有足够的零钱找零，就得在十两的银子上，切下一块称量好了，作为付款之用。 古代的银子，除了一块块元宝的形状，还有一些碎银的样式。 工匠们一听就明白，应该铸造什么样的银币。 这里是安南，暂时不算是大明。 朱炫私下铸币，暂时不会有问题，只要数量不多，不大量流入大明即可。 除了铸币，朱炫规划的工厂，也在开发盈利模式，做了好多那些珍妮纺纱机，打造了一些农具出售，还有售卖水泥等等。 这些工厂里出产的商品，不仅在安南售卖，还准备了几艘商船，送去海外卖，赚足够多的银子回来，支持工厂生产。 “我们在这里的产业链，规划得差不多了。” 朱炫打开规划书，又看了看侯显他们汇报上来的工作进度，续道：“现在就差一个火力发电厂，把这个建设好了，我们能多造一些机床，电也够用了。” 侯显和郑和他们，就在下面听着，又认真做笔记。 “郭泽，你安排人建造第二艘战舰，和我们应天舰一样庞大的战舰。” 朱炫又吩咐道。 郭泽本来是个军官，但是朱炫觉得他挺不错的，就问沐晟把人要过来。 郭泽也愿意跟随。 他是看得出来，这位五皇孙潜力深厚。 跟在五皇孙身边，以后可以吃香喝辣。 朱炫不会长时间留在安南，需要一个人镇住场面，郭泽就是这样的人，作为军官，能领兵，也有领导能力。 沐晟也觉得此人不错，可以重用，可惜被朱炫挖走了。 “好！” 郭泽点头道。 朱炫又道：“我在这里再留一段时间，就要回应天，带第一批钢管回去，前期的发展，郭泽需要多盯着。” 他们的武器，在这里只是初步加工。 钢管要组装成枪，还有制造火炮等，全部是送回去应天工厂进行。 更深层次的技术问题，还是需要保密，不能让安南人偷学。 郭泽又是点头。 开会进行得差不多，朱炫让他们散会，走出这个会议室，看到外面还在不断建造的工厂，朱炫还是蛮有成就感。 除了这种军工厂，朱炫还安排郭泽，成立一个化工厂。 为的是做绝缘材料，做一些常用的塑料等，这些都可以用来获利，送去南洋出售。 “恭喜殿下，工业转移，已经有了初步的成绩。” 侯显拍马屁道。 朱炫说道：“只是初步，还不够，要记住，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只有一艘应天舰，确实不怎么够用，他还要带好多战舰回去，送给皇爷爷，让皇爷爷征服天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炫在工厂附近，又待了一个多月。 这里的工厂规模，已经很接近应天那个。 火电厂建造出来了，旁边就是煤矿，发电完全不需要考虑其他任何问题，只是现在还不能够发电，因为火电技术和机器还没到位。 另外，沐晟那边，完全利用陈天平，控制住整个安南。 很多安南的青壮年，知道帮朱炫挖矿能赚钱，大部分都来报名入厂。 就算陈天平想征兵造反，也没有人愿意去当兵。 当兵打仗，打生打死，只能拿那么一点军饷。 有时候，甚至连军饷都没有，被安南那些将军克扣，哪有去挖矿来钱快？ 安南百姓的心，被大明的糖衣炮弹给征服了。 “沐叔叔，我们准备回去了吗？” 朱炫问道。 沐晟点头道：“在安南的一切，我安排好了，奏章也送去应天，接下来陛下会派人过来接管，我也该回去昆明。” 朱炫道：“我想沅君姐姐，我们一起回去吧！” 沐晟笑道：“好啊！” 这个未来的小女婿，对女儿那么好，他心里是欢悦的。 回去昆明之后，朱炫下一步就是回应天。 至于东南亚和南洋群岛那些地方，等他下一次再来，舰队准备好了，慢慢地征服，控制了三佛齐等地，以后要去征服其他国度，能轻松很多。 确定了要回去，他们很快离开安南。 回到昆明的时候，好久没见的沐沅君，开心地跑过来道：“弟弟……” “沐叔叔，我想带沅君姐姐，回去应天，可以吗？” 朱炫期待地看向沐晟。 沐沅君听了，也很期待地看向自己父亲。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174章 返程 文华阁。 又有西南的奏章送回来。 朱元璋特别吩咐过，只要是西南的奏章，必须第一时间，送到他的面前，陈迪看到这份奏章时，首先送去谨身殿。 “陛下，西南的奏章来了。” 陈迪进门之后，双手奉上。 朱元璋本来在打瞌睡，闻言猛地坐直身子，惊喜道：“快传上来。” 云奇接过那奏章，送到朱元璋面前。 首先扫视了一眼，朱元璋可以看到，奏章的内容很多，其中对朱炫战功的描述，沐晟写得十分到位，特别是最后一战，详细地写了朱炫是怎么献计装病，引诱胡季犛上当。 看起来有些夸张，但都是实际发生的。 朱元璋不管夸张不夸张，只要是乖孙的战功，他看了就会欢喜，大笑道：“像咱，乖孙真的像咱，哈哈……” 陈迪看到老朱开心的模样，对奏章上的内容，充满好奇。 早知道这样，他刚才应该先看一遍，再送进来。 陛下那么重视小皇孙，让他不知不觉间想多了。 奏章的内容，把战功部分写完了，后面就是关于请求治理安南，还有工厂等事情，写得很详细。 “沐晟也不错！” 朱元璋满意地放下奏章，又道：“你们安排一下，给我选出几个官员，去治理安南。” 陈迪：“……” 他们内阁去选官员，治理安南，去那种偏远的鬼地方，和流放差不多。 陛下这是点名了，让内阁负责。 这是要让他们得罪朝中大臣，只怕会引来不少人敌视。 朱元璋看到陈迪的表情，心里暗笑，想要的就是如此效果，让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和下面的其他官员有矛盾，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臣不敢！” 陈迪连忙摇头，惶恐道：“臣这就去和他们商量安排。” 朱元璋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陈迪欲哭无泪，只能退下去，回文华阁和胡闫、胡季安他们，选出几个倒霉蛋推荐给陛下。 “咱的乖孙，做得很好！” 朱元璋又打开奏章，心情不知道多愉快，看着上面的文字，好像看到了当年他金戈铁马，和元蒙，和陈友谅等人，争夺天下的时光。 在小乖孙身上，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愧是咱的乖孙！” 朱元璋再看奏章上的内容，又哈哈地大笑起来。 云奇奉承道：“恭喜陛下，小皇孙做得越来越好，是我们大明的希望，不过算了算时间，小皇孙差不多能回来了吧？” “是啊！” 朱元璋收敛笑容，心里很想乖孙了，又道：“乖孙把工厂做好，那个什么工业转移，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应该要回来应天。” 想到快半年没见乖孙，他越来越想念，又道：“云奇，你安排几个人，每天去为乖孙打扫院子，直到乖孙回来。” “是！” 云奇笑着回应道。 朱元璋还要让徐兴祖准备好，很多好吃的，还有各种名贵的食材，等乖孙回来，就做一顿大餐给乖孙，越想他就越激动，还很期待。 —— 沐晟同意了，让朱炫带沐沅君回去。 现在的他们，就在去安南工厂的马车上。 “如果我回去了，妙锦姐姐看到我，会不会很开心？” 沐沅君雀跃地说道，眼神里有些小兴奋。 他们已经进入广西，沐沅君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满满的期待。 这一次回云南，家里也有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丫鬟，传授了一些夫妻之间的东西给这个小丫头，逐渐地认识到，长大之后，他们会发生什么。 和朱炫同车，坐在一起的时候，沐沅君还很容易脸红。 “妙锦姐姐一定很开心。” 朱炫笑了笑，拉住她的小手，又道：“我们很快，就能和妙锦姐姐见面。” “真好！” 沐沅君俏脸又红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像他们这样。 他们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安南的工厂。 工厂内外都有军队保护，不允许普通人靠近，郭泽本来就是军中将领，能领兵，也有领导能力，负责工厂很合适。 等到朱元璋安排的人来了，工厂才可以安全些，到时候再考虑，减少军队保护。 至于陈天平，随便给他一个，没有实权的王侯即可。 除了沐晟有奏章送回应天，朱炫回到云南时，也给皇爷爷写了一份奏章，详细地描述了，可以怎么处置陈天平，如何同化安南，还有控制安南等举措。 沐晟的奏章是送回去了，朱炫的奏章，还在路上，没有这么快。 至于接下来怎么做，皇爷爷他们比谁都要懂，不需要朱炫担心太多，管理好工厂就够了。 “这就是弟弟的大船。” 沐沅君抬头，往应天舰看去，欢呼道：“太大了！” 朱炫说道：“我们就乘船回应天，很快的，比在路上赶路还要快。” 目前去云南，最麻烦的，还是要走一段陆路。 将来把中南半岛也攻打下来，就可以通过湄公河进入云南，能省去不少麻烦，应天舰这样的庞然大物，是难以进入不太大的内陆河，但可以做一些规模不大不小的船只，也能实现这一目的。 “弟弟真厉害！” 沐沅君有些小骄傲。 他们很快就是夫妻了。 弟弟的厉害，就是她的厉害。 朱炫拉住她的小手，登上舷梯，又道：“我们到船上再休息，今天启航回去。” 到了船上，他回头看向下方的郭泽，补充道：“接下来的事情，全靠你了。” “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郭泽拍着胸口保证道。 朱炫他们正式启航，应天舰离开出海口，往大海去了。 沐沅君还是第一次乘船出海，对于海上的一切，感到很新鲜，拉住朱炫的手，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朱炫很配合她，玩得有些累了，就回去船舱休息。 海运日夜都可以赶路，速度比走陆路快很多。 航行了好久。 清晨时分。 “弟弟，到了！” 沐沅君还认得，应天府的港口。 他们的应天舰，进入了长江，来到工厂外面，稳妥地停靠在岸边。 朱炫叹道：“终于回来了。” 沐沅君想了想问：“弟弟，我们是先去找妙锦姐姐吗？”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175章 乖孙回来了 朱炫回来应天，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进宫见皇爷爷。 不过带上沐沅君小丫头进宫，又有些不太方便，朱炫想了想道：“我们先去见妙锦姐姐，沅君姐姐暂时住在妙锦姐姐家里好不好？” 沐家在应天的府邸，除了几个下人偶尔打扫一下卫生，就没别的了。 让沐沅君去沐家住，那是肯定不行，得让徐妙锦照顾才能放心。 “好啊！” 沐沅君欣喜地答应道。 他们下船之后，工厂里的人第一时间出来迎接，再准备了一架马车，送他们进城，很快来到徐家，徐辉祖今天不在家，徐妙锦无聊地坐在前院看书。 看到他们回来的瞬间，徐妙锦激动得跳起来。 “弟弟，妹妹！” 徐妙锦还以为自己做梦了，不敢相信地捏了一下胳膊。 会痛的，那就不是梦！ 他们真的回来了。 “妙锦姐姐！” 朱炫和沐沅君同时说道。 久别重逢的感觉，特别美妙，他们互相抱在一起。 徐妙锦问道：“沅君妹妹怎么回来了？” 朱炫解释道：“是我用大船，带沅君姐姐回来，我们的大船，可以随便出海航行，以后能去好多地方。” “是啊是啊！” 沐沅君连续点头。 想到从安南回到应天，用的时间那么短，比起他们走陆路短太多，以后他们能经常往来，沐沅君的小眼神里满是兴奋，快要成为朱炫的小迷妹。 朱炫又道：“我刚回来，要进宫见皇爷爷，沅君姐姐先住在徐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 徐妙锦拉住沐沅君的手，点头道：“弟弟快回去，陛下肯定等得不及了。” 朱炫也能想到，皇爷爷肯定在等自己。 他们的大船回来，锦衣卫的人会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宫里，和她们道别之后，赶紧进宫。 —— 谨身殿。 蒋瓛把朱炫回来的事情，告诉了朱元璋，首先去了一趟徐家也不例外。 “乖孙真的很喜欢那两个丫头！” 朱元璋笑道。 小乖孙重情重义，深得他的满意，也很喜欢，那两个孙媳妇。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朱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皇爷爷，孙儿回来了！” 声音刚落，朱炫便小跑进来。 朱元璋听了，连忙起来，迎着朱炫走过去，激动道：“乖孙，快让咱看看，都有什么变化，嗯……长高了，也变得有些黑了，以后咱再也抱不动你了。” 他再看了看朱炫，还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就是比以前更成熟了，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才是大明的好皇孙！ “去一趟西南，对乖孙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朱元璋心里在想，又开心地抱住朱炫，再拉住朱炫的手，一起回到软榻上。 “孙儿好想皇爷爷！” 朱炫抱住朱元璋的手，眼圈微微一红。 他是真的想皇爷爷，第一次离开皇爷爷那么久，心里很挂念。 朱元璋感受到乖孙的暖意，鼻子一酸，擦了擦眼角上的泪珠，又抱住乖孙，道：“咱也想你了，这几个月里面，咱一个人吃饭，吃都吃得不香。” “孙儿饿了！” 朱炫很配合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刚回来不久，他们不想聊正事，不谈在西南的事情，首先叙亲情。 朱元璋高声道：“云奇，快去通知徐兴祖，把咱为乖孙准备的好东西送上来，在西南辛苦了，乖孙比以前瘦了一些。” “皇爷爷也瘦了。” “咱是想乖孙，想得瘦了。” “皇爷爷也要多吃一些好吃的，千万别累坏身子！” 朱炫关心地嘱咐。 不过，刘纯的本事还是很厉害，朱炫可以看到，皇爷爷身体依旧硬朗，不像已经七十岁的老人。 听到乖孙的关心，朱元璋心情大好，再加上久别重逢的喜悦，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开心地抱住孙子，等了几个月，就是为了等今天。 又过了一会，徐兴祖来了。 “小皇孙真的回来了。” 徐兴祖刚进门，就乐呵呵地祝贺道：“恭喜陛下，小皇孙立了大功回来，臣还听说，小皇孙开拓海外疆域了？” “是啊！” 朱元璋哈哈一笑，开始进入炫耀孙儿模式，把朱炫怎么攻打三佛齐，如何捉了胡季犛父子等事迹，详详细细地说出来。 徐兴祖还很配合，欢喜道：“恭喜陛下，小皇孙的英勇，不比陛下当年差。” “那是肯定的。” 朱元璋笑眯眯道：“咱的孙儿，肯定要比咱强，乖孙说对吧？” “孙儿觉得，皇爷爷是天下第一厉害的！” 朱炫很配合老朱的炫耀，又捧了老朱一句，续道：“徐爷爷，我肚子饿了。” “我还把这个忘了，马上就来。” 徐兴祖一拍额头，随后往外面一挥手。 外面的小太监见了，把饭菜端进来，徐兴祖又道：“这里有小皇孙最喜欢的鸡腿，还有陛下为小皇孙准备的熊掌、鹿茸、燕窝、猴脑……” 听着徐兴祖把那些菜肴的名字说出来，朱炫觉得，皇爷爷是不是把整个动物园杀了，做菜给自己吃，全部是几百年后，可以牢底坐穿的饭菜。 在古代吃这些东西，并不犯法，可问题不在犯法，在于吃不了那么多。 “多谢皇爷爷！” 朱炫还没吃过熊掌等东西，但是又说道：“孙儿和皇爷爷两个人，哪能吃这么多？吃不完就是浪费，要不送一些去后宫，给郭奶奶她们，或者送去给大哥和二哥他们？” 郭奶奶，就是郭惠妃。 郭子兴的女儿。 “乖孙说得对！” 朱元璋看到这孩子，还是那么重视亲情，又感到满意，道：“徐兴祖，你赶紧分一分，按照咱乖孙的吩咐，分下去给他们。” 徐兴祖竖起大拇指道：“小皇孙重情重义啊！” 他拍了一会马屁，就把饭菜分一分，送去给其他的妃嫔，或者皇子皇孙。 朱炫也就不客气了，左手拿着一个大鸡腿，右手夹起熊掌，还有一个驼峰放在旁边，至于猴脑那些重口味的，他就不敢吃。 不过这些东西，过一过嘴瘾还行，在他看来，还是大鸡腿好吃。 吃饱之后，朱炫伸了伸懒腰。 “皇爷爷，孙儿累了。” “那就在皇爷爷这里休息，不用跑了跑去。” “不会打扰皇爷爷吧？” “都快晚上了，不打扰的，皇爷爷也该休息了。” “好啊！” 朱炫在朱元璋的软榻上躺下，很快呼呼入睡，确实是累了。 朱元璋坐在一旁，宠溺地看着，其实很不想这孩子在外面跑，但孩子也有孩子的想法，他尊重朱炫的想法。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176章 黑马 睡熟之后，朱元璋就让云奇抱起朱炫，回去乾清宫，就睡在自己的龙榻上。 这样的待遇，在所有皇子皇孙之中，朱炫还是第一个。 云奇的心思自然是倾向朱炫，看到陛下对小皇孙那么宠爱，满心欢喜，还安排了好几个宫女，站在旁边照顾，一点也不敢怠慢。 这一觉，朱炫睡得不知道多舒服。 第二天起来，朱炫伸了伸懒腰，发现自己睡在皇爷爷的龙榻上，至于皇爷爷，已经不在寝宫。 “小皇孙醒了。” 云奇赶紧走过来，笑眯眯道：“陛下去上朝了，徐兴祖在准备好早饭，另外陛下还说，殿下醒来后，先去洗澡，昨晚忘了换洗，陛下觉得臭烘烘的。” 朱炫：“……” 昨天从船上下来，有点累，连澡都还没洗，就在皇爷爷这里睡着了。 “麻烦云公公去安排。” 朱炫客气道。 云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笑道：“殿下不用和老奴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奴，殿下这边请！” 他们先回到朱炫那个小院子。 几个小太监过来，把热水准备好了，朱炫就舒服地坐在浴桶之中。 侯显还为朱炫洗头和按摩等。 换洗干净了，徐兴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小皇孙，早餐来了，今天想吃什么？” 他乐呵呵地问。 也看得出来，朱炫现在的受宠程度，比其他皇孙的都要高，绝对是个大黑马，再者陛下现在还很硬朗，再活十来二十年都没问题。 这段时间，足够陛下培养小皇孙，准备好一切。 徐兴祖也想抱大腿！ 就连徐兴祖一个厨子，都是这么想了。 大明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在得到朱炫的各种战报之后，也有差不多的想法，什么朱允炆和朱允熥，或者朱老四，反而成了冷门人选。 朱炫也能猜测，这一次回来，朝堂上的热点应该是自己，相当于上了大明的热搜。 一来，他功劳很大，开拓疆域，没有哪个皇子皇孙能做到。 二来，他备受宠爱，远超过其他所有皇子皇孙。 朱元璋的意思，也就很明显。 最后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点，就是朱炫的出身，和朝中的大臣，以及淮西勋贵，基本没有交集，唯一能和淮西勋贵扯上关系的，大概只有徐家，但是徐家最近的表现似乎是中立的，连朱棣都不拥护。 至于云南沐家，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很多大臣都没放在心上。 朝中的文臣觉得可以把扶持对象，换成了朱炫，就不用再看蓝玉那个老匹夫的脸色。 唯一的问题，就是朱炫的母妃，来历不明，朱元璋还没有把宫女的事情公开，会少了些竞争力。 “我要喝粥，再来两个大包子。” 朱炫把各种想法，暂时丢到脑后，欢快地说道。 “安排！” 徐兴祖一声落下，马上有人安排。 朱炫吃饱了，再去谨身殿，只见皇爷爷已经退朝回来。 朱元璋看到他在等自己了，笑道：“乖孙，昨晚睡得还好吧？” “很好！” 朱炫开心道：“回来皇爷爷身边，什么都是好的。” 朱元璋哈哈一笑，让他过来，又坐在身边，正式问在西南的事情，决定先问白莲教，问道：“乖孙是不是让锦衣卫，查白莲教和吕氏的关系？” 现在和吕氏相关的人，除了朱允炆那几兄弟，九族都被灭了。 锦衣卫的人，早就把朱炫在云南的事情，上报回来，朱元璋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包括白莲教那些事情，乖孙居然觉得，白莲教和吕氏有关系。 他再联想到蒋瓛曾说的，吕氏的背后还有人，再加上乖孙的判断，他觉得吕氏背后的人，可能就是白莲教。 那个可恨的白莲教，居然渗透到自己身边了！ 朱元璋想到这里，那是怒不可遏，但是这些年来，白莲教基本销声匿迹，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锦衣卫也查不到。 就算他有心要剿灭，也不知道去哪里剿。 “是啊！” 朱炫点了点头道：“当时孙儿为大明收复失土，攻打禄州的安南人时，遇到白莲教和安南人的联手袭击，还好有侯显和严冠他们在，把敌人打跑了。” 他就把当时遇到的事情，还有自己对白莲教的猜想，简单地和朱元璋说了说。 “孙儿一直跟在皇爷爷身边，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以前没有得罪过其他人，但是吕氏例外，孙儿就往这方面想了。”朱炫解释道。 朱元璋觉得有道理。 如果吕氏的背后，真的还有人，那些人绝对是白莲教。 “那些可恨的白莲教，咱没把他们全灭，已经是格外开恩，没想到他们还做得如此过分，连咱的乖孙都敢杀。” 朱元璋生气道：“蒋瓛，听到了没有？” 身边的蒋瓛赶紧道：“臣听到了。” 朱元璋又道：“还有，盯着朱允炆兄弟几人，白莲教无缘无故杀咱的乖孙，咱认为是有人故意安排！” 吕氏没了，但有可能是朱允炆接过了吕氏的位置，和白莲教有牵连。 如果真的如此，朱元璋绝对不会客气。 必须大义灭亲！ “是！” 蒋瓛恭敬地说道。 朱元璋轻哼一声，又道：“乖孙是怎么打下三佛齐，还有如何帮沐晟灭了胡季犛父子？都给咱说一说，好不好？” 这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但就是想朱炫再说一次，听孙儿亲口说出来，感觉会很不一样。 “好啊！” 朱炫说道：“首先就说陈祖义，当初孙儿来到广州外面……” 他就从陈祖义，一直说到胡季犛怎么被捉。 还有关于产业转移，工厂方面的事情，朱炫也全部说出来，不会对皇爷爷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在这几个月里面，乖孙居然做了那么多事情。 “乖孙做得真好，比咱还要好！” 朱元璋又道：“另外，你让人送回来的奏章，咱也看到了，关于怎么控制安南，如何将他们同化，什么控制经济命脉这些，写得很到位。” 朱炫说道：“这些是孙儿根据当地的特点，认真想一想就想出来了，现在安南的青壮年，在孙儿的工厂里能赚到钱，基本没有人愿意当兵。” 安南没有兵力，就不可能造反，然后把忠君爱国的思想传过去，能拿捏得死死的！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177章 朱允炆的处境 “说得好！” 听完了乖孙的话，朱元璋赞赏说道。 朱炫已经懂得怎么利用民心，如何控制民心，甚至是御民，深得朱元璋的心，很对胃口，这是天生的当皇帝的料。 “乖孙以后，还会回去安南吗？” 朱元璋依依不舍地问道。 朱炫轻轻点头，表示想回去，但是问道：“皇爷爷还让我回去吗？” 如果放在以前，朱元璋不是很想朱炫回去，但是现在，做出成绩了，还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再加上乖孙需要名正言顺，有足够的功劳，将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开拓疆域的功劳，足够堵住很多人的嘴巴，让很多人忽略朱炫生母地位不高的问题。 朱元璋说道：“乖孙想去，那就去吧！咱在京师，等你回来。” “多谢皇爷爷！” 朱炫轻声说道：“孙儿要回来，真的很容易，距离虽然远，但用时会很短，皇爷爷不用担心的。其实孙儿也很舍不得离开皇爷爷，但又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情，还是要出去走一走。” 朱元璋说道：“咱能理解，乖孙就和咱当年一样，亲手打下自己的江山，现在的你，打的是海外江山。” 朱炫笑道：“皇爷爷打江山，孙儿帮皇爷爷，开拓江山，咱们配合，大明天下无敌。” “哈哈……” 朱元璋满意地笑道：“这次回来，乖孙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朱炫想了好一会：“那就等到皇爷爷觉得，孙儿可以离开的时候，再离开。” “咱觉得，乖孙永远不可以离开。” 朱元璋舍不得分开，也不想再体会，和小乖孙分开的感觉，又道：“不过乖孙长大了，早晚还是会离开咱，这个咱已经有了准备。另外，咱用乖孙的科学，在应天成立了一个科学阁，安排了部分国子监生去学习，还让工厂里的部分工人，去科学阁教科学，以后就交给你了。” 朱炫有些意外。 当初在船上，他把格物致知这门新学，改成了科学，皇爷爷就真的想把科学发展起来。 要在儒学盛行的时代，推行新学，可以想象难度有多大。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天下只有儒学。 皇爷爷能够成立科学阁，一定是用了强硬的手腕，顶住不少压力，朱炫感激道：“多谢皇爷爷支持孙儿，不觉得孙儿的科学，是奇淫巧技。” 朱元璋摇头笑道：“因为咱看到了，科学的好处，科学能使大明强盛，另外科举改革，咱也在准备了，还有海禁，咱都会改，接下来要承受的压力更大。” 朱炫心疼地说道：“如果太麻烦，压力太大了，皇爷爷就不要改，留给以后的人去做。” “不行，咱能改，就尽量改。” 朱元璋更想让以后的人，坐享他的成果，守住江山即可。 为了能让未来的子孙更好地治理大明，他恨不得把一切都做完，他又说道：“根据工部的奏章，工厂的步枪，现在又多了五百多，乖孙准备，全部带走吗？” 朱炫考虑着说道：“不了，先留给皇爷爷安排，孙儿要一千把枪就够了，那一千个神机营的士兵，打完仗后有损耗的，孙儿还想补充满员。” 朱元璋同意道：“可以，乖孙去找李景隆，至于神机营，咱也想要一个。” “孙儿只是要一千人，带他们去西南开拓疆域，神机营一直是皇爷爷的，皇爷爷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朱炫又道：“步枪和定山河、神威大炮等，等到安南的工厂，把半成品做出来，就可以运送回应天组装，到时候数量越来越多，神机营越来越强大！” 朱元璋道：“好！” 小乖孙还是很孝顺，也很为大明考虑。 做那么多武器，发展工业和科学，都是为了把大明变得更强大。 “乖孙今天，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元璋又问。 朱炫注意到，皇爷爷的眼神，抱住他的手，小道：“孙儿今天就想留下来陪皇爷爷。” “好啊！” 朱元璋挥手道：“来人，告诉内阁，今天不要把奏章送来，明天再说吧！” 今天得好好陪一陪孙儿，没时间处理政务。 朱炫也很想陪在皇爷爷身边。 —— 夜晚。 东宫依旧冷清。 朱允炆带着两个弟弟吃饭，他们三人，谁也不说话，安安静静。 朱允熙比朱炫还要年长一岁，已经知道很多事情，朱允熞也不再是熊孩子，看起来比以前成熟许多，现在就往大哥看去。 “大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朱允熞好奇地问。 朱允炆摇头道：“我没有。” “哦！” 朱允熞没有再问下去。 母妃不在之后，他就觉得，大哥变了很多，以前的懦弱没有了，变成现在这样阴阴沉沉，看起来会让人害怕。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敢问，大哥肯定有很多秘密，瞒着自己。 “大哥，我刚才从外面回来，看到又多了一些锦衣卫。” 朱允熙突然说道。 闻言，朱允炆夹菜的动作一顿。 为什么会多了一些锦衣卫？ 因为朱炫回来了。 能活着回来，说明朱允炆找人去杀朱炫的计划失败，甚至有可能怀疑到自己这边，不过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 白莲教计划失败，野孩子还活着。 他们白莲教还说什么都能做，现在连一个野孩子都杀不了，让他很生气。 “锦衣卫的事情，我们不用管，就这样吧。” 朱允炆淡淡地说道。 朱允熞和朱允熙不再说话了。 饭后，朱允炆回去房间。 “白莲教，就是一群废物！” 朱允炆对于朱炫能活着回来，还耿耿于怀，很想把他杀了，但自己没有能力，得再联系白莲教的人，他在自己的衣服上，画下了一朵莲花的符号。 他们东宫的衣服，在浣衣局有专人负责。 帮朱允炆洗衣服那个人，就是白莲教的。 朱允炆以前就是这样和他们取得联系，但是停止联系有一段时间了，他担心会联系不上。 除了白莲教，他再无其他依靠。 唐红娟死了，丁谷刚是不会管朱允炆，和朱允炆联系的，已经换了一个人，但锦衣卫盯得太紧，他们都不敢潜入宫里。 朱允炆对于白莲教而言，还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白莲教不会放弃。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178章 再回大本堂 次日，清晨。 朱炫今天不用陪皇爷爷，起床后首先去大本堂。 他的到来，很快引起了众人的震惊，不过他和其他皇子皇孙不怎么熟，二十叔已经不在大本堂，年纪大了，又不用去就藩，该学的已经学得差不多，干脆退学，全心全意经营大明书屋。 不过二哥还在，作为皇孙，也算是朱元璋的备胎之一，万一有什么意外，朱炫没办法上位，取而代之的就是朱允熥。 他还必须来上课，就算把书都背下来了，还要学习和理解书里每一句话的含义。 根据朱炫之前提出的改革科举和儒学的内容，大本堂着重教的，逐步变成了君子六艺，降低八股文相关的权重，再学习立德修身，治国平天下等理念。 改革的第一步，朱元璋不敢改得太多。 只是稍微删去那些比较酸儒的内容，降低部分比重，本质上还是和儒学相关，那些儒生和读书人等，这才没有抵制和反抗。 即使方孝孺也接受了。 被朱炫教导过一遍，现在方孝孺的思想变化得很大，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醉在儒家的理想之中，开始琢磨知行合一了。 “小弟！” 朱允熥看到朱炫来了，马上起来道：“终于回来了。” 朱炫说道：“我本该昨天就去拜访二哥，但是皇爷爷把我留在宫里，所以今天才来，方先生还没来吗？” “还没有！” 朱允熥拉住他坐下来，又道：“小弟去一趟西南回来，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朱炫早就在大本堂退学，不过再回来这里时，感觉还是很熟悉，闻言便笑道：“二哥好像也变了，比以前更稳重，最近还好吧？” 朱允熥笑道：“一切都好！” 就在他们叙旧的时候，朱允炆带着两个弟弟进来。 “小弟！” 朱允熞还不知道那些秘密，对朱炫不反感，曾经还蹭了那么多顿饭，感情还是有的，看到小弟回来，开心道：“你回来啦，我好久没和小弟一起吃饭了。” “过来！” 看到朱允熞还要坐在朱炫身边，朱允炆首先不能忍，拖着朱允熞的衣领，直接把人带走。 不来大本堂，朱允炆待在东宫，还不知道能做什么。 尽管他的年纪也大了，还失去继承人的位置，但还是回来上课，此时看到朱炫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神冷漠，直接动手把朱允熞拖走。 朱允炆还绝对不允许，朱允熞和朱炫、朱允熥再有任何牵连。 他们兄弟三人，只能靠自己！ “大哥……” 朱允熞不敢反抗，只能被拖走。 朱允熙瞪大双眼，很不懂地看了看他们，最后还是跟着大哥走了。 大本堂那些皇子皇孙，无不好奇地看着他们，能感受到其中针锋相对的意味很浓，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对朱允炆感到怜悯。 朱炫说道：“大哥的变化更大。” “是啊！” 朱允熥随口应了一句。 他们当然知道朱允炆变成这样的原因。 过了一会，方孝孺终于来了。 看到朱炫的时候，他眼前一亮！ 今天大本堂学的不是君子六艺，如果学习的是射御，还需要到校场上学，其他的就在大本营学习，方孝孺布置下任务后，再往朱炫看去，随后到了后堂。 朱炫明白他的心思，跟了上去，来到后堂。 “先生，好久不见。”朱炫首先说道。 方孝孺作揖道：“我也好久没见小皇孙殿下，去了一趟西南回来，殿下的收获应该不少吧？” 朱炫说道：“开拓疆域的收获，还是很大的，不过学问上，并没有。” 他知道方孝孺问的，就是学问上的收获。 这几个月里面，朱炫碰都没碰过学问，面对方孝孺的询问，他也很诚实地说出来。 方孝孺：“……” 哪有朱炫这样，说得那么直接的。 好好的一个圣人苗子，就这样浪费了，他感到很可惜，如果不去从军，留在大本堂，给自己教导，肯定能不一样。 “虽然我没有直接做学问，但我的见闻增长不少，也算是学问的一种。”朱炫又道。 “这又是什么道理？” “知是内心的知觉，对事物的认知，行是人的实际行为，这便是知行合一。” 朱炫解释道：“我也学过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我打算在安南，传播我们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忠君爱国等，把所学的用到实处，算是知行合一的一种了。” 方孝孺觉得有道理，但很快反对道：“安南蛮夷，也配学儒学？” 朱炫轻声道：“先生急躁了，难道忘了，孔圣人的有教无类？” 方孝孺：“……” “确实是我急躁了！” 他只是瞧不起，那些异邦蛮夷，但又认为朱炫说得很对，道：“我这份心性，远不如殿下！” 朱炫摇头道：“我只是随心所欲地行事，说不上心性有多好。” 方孝孺换了个话题，又道：“陛下在应天成立的科学阁，可是殿下之前提出的，格物致知的改变？” 科学阁的事情，在朝中无人不知，这还是陛下亲自下旨建造，还公开说，这个叫做科学的新学，其实是小皇孙提出来的。 对于这个新学，又是的方孝孺感慨，朱炫走了歪路。 要是朱炫能用心学习儒学，可能会为儒学的发展，做出极大的贡献，就好像程朱那样。 “是啊！” 朱炫点头道：“之前我是把格物致知的外壳，套在科学之上，先生是知道的。现在我把这外壳摘除，我认为可以独立成为一门学问，如果先生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科学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方孝孺想说一些反对的话，犹豫许久，最终没有说出来，就怕说了之后，朱炫直接反驳，可能会推翻自己原来的认知。 他怕会在不知不觉，相信了科学。 就好像致良知和知行合一，不知不觉间，跟着朱炫的逻辑走，他还开始考虑，如何换一个方式研究学问，考虑圣人可以成为圣人，认为自己也可以等等。 “殿下的想法，与众不同。” 方孝孺最后说道。 朱炫笑道：“相信方先生以后，会对科学感兴趣的。” “可能吧！” 方孝孺不懂科学。 不过朱炫回来没多久，就来大本堂拜访自己，这份心意，他是看到了，这位皇孙的品性很好，以后能继承大统，肯定比现在的陛下好。 第179章 朝中派系 朱炫来大本堂，确实是想拜访一下方孝孺。 以前的方孝孺，是比较古板和无趣，但在他看来，还是要比齐泰和黄子澄好一些，把部分心学的内容教给方孝孺后，变化也很大。 朱炫觉得方孝孺为人更好，对比之下，齐泰他们功利性比较强，拜访结束了，他就离开大本堂，但还没有走远，那么巧就和齐泰、黄子澄二人见面。 “小皇孙！” 齐泰首先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黄子澄笑道：“听说小皇孙来了大本堂，我们是专门来看一看。” 朱允熥的背后是蓝玉那个老匹夫，和他们不对头。 现在朱允炆的可能性不大了，他们文臣的代表，也尝试过加入朱允熥阵营，但是蓝玉等武将，一直排挤文臣。 他们好几次要去讨好朱允熥，后来都被蓝玉打断，还各种嘲讽和威胁，不得不放弃，正当他们感到郁闷的时候，一个比朱允熥更好的黑马出现，文臣集团的希望被点燃了。 其实朝中，分出了三个派系。 一个是朱允熥的勋贵武将派，一个是朱棣的皇子派，但这个派系的人，人数甚少，支持者都是和朱棣征战的那些武将。 朱棣是和朝中很多官员认识，但那些官员都有自己的站队，再加上朱棣常年在北平，交流并不深入，无法真正地拉拢。 第三个派系，就是现在的小皇孙派。 崛起的时间，大概是朱炫立功的奏章送回来的时候，声势迅速碾压了前面两个派系，成为文官集团里新的希望。 尽管这位小皇孙更喜欢战场，但对他们来说没所谓，只要不和蓝玉老匹夫扯上关系就够了。 “齐先生，黄先生。”朱炫说道。 朝中派系的事情，各个大臣，谁站队扶持谁等，朱炫全部不怎么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自己应该会成为大热门，黄子澄二人才来拜访。 相比之下，刚才和方孝孺见面的时候，朱炫没提这事，方孝孺也完全不提，更觉得方孝孺比这二人要好。 “两位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朱炫故作不懂地问。 黄子澄笑道：“也没什么，只是知道小皇孙回来了，我们都曾做过小皇孙的老师，就想来见一见面，就当作叙旧，顺便和小皇孙聊一聊，某些特殊的事情。” “原来这样！” 朱炫故作思索，又道：“我准备出宫了，两位先生，要不我们在宫外，找个茶肆，一边喝茶，一边叙旧？” 黄子澄二人眼前一亮，这可是求之不得，点头道：“好啊！” 朱炫问道：“可是两位没有公务吗？” “今天没有！” 齐泰摇头道：“如果有，我们怎敢来见殿下？我知道有一个茶肆，很是雅致，要不我们去坐坐？” 他们作为朱炫曾经的先生，成了文官里面选出来的代表，负责和朱炫接触，拉一拉关系，为他们重新站队，就再也不用看武将勋贵的脸色。 他们一起出宫。 齐泰带路，来到秦淮河边上。 这个茶肆，是依靠河岸建造，他们来到茶肆的三楼，要了一个边上的位置，往栏杆外面看去，可以把这一段河岸的景色收入眼底。 可以看到游船匆匆，风吹柳条，甚是不错。 茶肆的伙计，端来一个炭炉和水壶，还有好些茶叶，如果需要有人帮忙煮茶，还会安排人站在一旁，不过他们有侯显在，没必要那么麻烦。 “还是回来应天舒适。” 朱炫抿了一口茶。 齐泰说道：“小皇孙为了我们大明，开拓疆域，功劳甚高，朝中无人不知，只是你刚回来，可能没听说过一些特殊的话。” 朱炫好奇地问他：“什么话？” 他们二人此时看到朱炫的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同样觉得现在的朱炫比以前更成熟了，明明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却给人一种，三十岁的成年人那种感觉，成熟稳重，云卷云舒，宠辱不惊。 这样的皇孙，绝对是夺得皇位的实力派选手。 朱允熥能用什么来和小皇孙争？蓝玉老匹夫，这一次必败无疑。 朱棣虽然是很成熟，也有不少功劳，但如果他还有可能，几年前就不会直接被老朱赶回应天，虽然最近又被允许回来，但肯定待不长久。 齐泰和黄子澄二人，瞬间脑补了那么多。 他们认为西南去得很好，取得功劳回来，震惊朝堂，也给他们文官，多一个选择。 “朝中很多人都在传，小皇孙有可能被陛下立为皇太孙。”黄子澄说道。 “是吗？”朱炫表现得，饶有兴趣地问。 齐泰点头道：“小皇孙出征回来，还是立了大功，再加上本来就很受宠，很多大臣，都觉得有这个可能。” 朱炫轻轻地摇晃着茶杯。 他至今还不是很清楚，皇爷爷心里怎么想的，是二哥，还是四叔，最主要的是皇爷爷一直不公开，让人猜不透，也让其他人觉得机会来了。 其实他的心里很不想和二哥争。 这样会破坏了他们的关系。 朱炫还不知道二哥心里怎么想的，是想争下去，还是想躺平，以后当一个懒散王爷，逍遥快活。 至于四叔，将来朱炫对付起来，没有心理压力。 上一次他就坑过了四叔，然后被皇爷爷赶回北平，好久才能回来一次。 “我应该怎么办呢？” 朱炫心里在自己问自己。 看到朱炫的沉默，黄子澄附和道：“殿下觉得怎么样？如果你有这个意思，我们文官里的所有人，都会辅助你，得到那个位置。” 为皇子皇孙站队的事情，在古代王朝里十分常见。 特别是明初的文官和武将不对头，他们都希望能选择一个皇子皇孙，能扶持下一任皇帝，成为功臣。 不过朱炫没有朱允炆那样好控制。 他们以前扶持朱允炆，是看中其怯弱，方便被他们拿捏，朱炫绝对不容易拿捏。 可是文官处在下风，他们也不管什么拿捏不拿捏，只要有希望就够了。 不能被武将压过一头。 “两位是认真的吗？” 朱炫这句话，瞬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齐泰郑重道：“我们绝对是认真的，还代表所有文官，来和殿下商量，如果觉得没问题，以后我们都是殿下的人了。” 他们并不清楚的是，所商量的话，被坐在旁边，一个听力极好的锦衣卫听在耳朵里，另外还有一个蓝玉的义子，正好坐在不远处，虽然他听不到说了什么，但认得朱炫他们都是谁。 第180章 重新重视朱允炆？ 有些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朱炫最初的预料。 比如接下来继承人的问题上，朱炫本想避开不谈，随心所欲，一切随缘，皇爷爷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 有时候越想避开，就越没办法避开。 那些文官集团，也是为了利益，才会找上朱炫，否则理都不会理会朱炫，在西南回来之前，没有谁把他当一回事，觉得只是一个比较受宠的皇孙。 但是皇室之间，权力的斗争，可以很残忍，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的好意，我清楚了。” 朱炫没有马上答应，但是也不反对，道：“我对你们还是很有好感，但是这些事情，如果让皇爷爷知道了，我怕会惹他生气，这样吧！我考虑清楚了，再给你们答复，如何？” 这两个卧龙凤雏，朱炫对他们没啥兴趣。 不过他们背后的文官集团，他觉得好像还行，但是往深处想一想，那些文官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心两意，摇摆不定，唯利是图。 今天他们看到朱炫的好处，贴脸地过来逢迎，表示愿意站队，明天看到朱炫失宠了，就有可能一脚把人踢开，尽快划清界线，朱允炆便是最好的例子。 “文官里面，水还是很深。” 朱炫不知不觉想的多了，对于文官集团，不再感兴趣。 如果想争权上位，依靠文官是没用的，自己实力强硬，组建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样才有用，不过可以和文官集团，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或许将来还能利用。 齐泰和黄子澄二人互看一眼，微微点头道：“好啊！殿下好好考虑，我们不急的！” “那就多谢两位先生。” 朱炫客客气气道。 看到小皇孙如此，他们也很客气，这顿茶，继续喝下去，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喝茶吃糕点，再聊一聊其他事情。 坐了大概半个时辰，朱炫就提出离开。 他还准备去见见二十叔，再去找两位小媳妇，没打算陪他们浪费太多时间。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那个锦衣卫的人，也让人来结账，把这个消息送回去给蒋瓛，再上报给老朱。 朱元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得到锦衣卫的消息，在大本堂的时候，齐泰二人，代表朝中的文官来找朱炫，就安排人跟在身边，想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朝中很快，又要掀起一场，谁当皇太孙的斗争。 蓝玉那个义子的出现，纯粹是意外。 他看着朱炫走了，也结账离开，赶紧跑去找蓝玉说明情况。 —— 宫里。 朱元璋得到锦衣卫这个消息，轻哼道：“他们这是想，让咱再清理一下朋党？” 他还没死，下面的人，就那么急着地聚集起来，帮他选继承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悦，尽管他心里确定了继承人是朱炫，但朱炫年纪还小，并不想公开得太快。 只不过，他又不想看到下面的人争来争去，在争的时候，那些文官武将有可能再私结朋党，前所未有的团结。 臣子太团结了，这是帝皇不想看到的，担心手中的权力，会被臣子抢走。 “云奇！” 朱元璋又道。 “老奴在！” 云奇赶紧走过来。 朱元璋淡淡道：“咱好像很久没关心过东宫，你等会让徐兴祖安排一下，以咱的名义，给东宫送一些人参、鹿茸等，给三位孙儿补一补身体。” 朱允炆的问题，他还没查清楚，但不妨碍利用朱允炆的身份，维持那些文官的平衡，让他们内斗起来。 “是！” 云奇伴君多年，早已经是老油条。 一听就明白，朱元璋想做什么，赶紧下去安排。 朱元璋又道：“还好乖孙懂事，知道什么该答应，什么不该答应，不能让咱生气，乖孙现在，去了哪里？” 蒋瓛道：“大明书屋！” “行了！” 朱元璋挥手道：“把人撤回来，不用再跟了。” 他不是不相信朱炫，而是不相信齐泰那两个卧龙凤雏，怕他们把自己乖孙忽悠歪了，糊里糊涂地加入文官集团。 既然乖孙那么懂事，他最后的担心，随之放下。 云奇那边，很快把命令传下去。 徐兴祖就疑惑了。 陛下不应该继续冷落大皇孙？ 不过命令送来了，他不能抗旨，只好让人去安排，做了一份大餐，送去东宫那边。 东宫的太监，看到徐兴祖来了的时候，惊讶得愣了愣。 平时会来东宫的人，只有几个送饭菜的太监，很少能看到其他人靠近。 “徐爷爷！” 这个时候，朱允熞注意到进来的徐兴祖，闻到了淡淡的饭菜香味，瞬间激动起来，自从吕氏没了，他都忘了多久没吃过好东西，闻到这些香味，满脸期待地问：“徐爷爷，是给我们的吗？” 他们兄弟几人，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回了东宫，没留在大本堂。 徐兴祖呵呵一笑道：“陛下命我送一些好吃的，来给几位殿下，我放下就走，你们慢用。” “真的啊？” 朱允熞一个饿了好久的样子，兴奋得惊呼，赶紧带领那些小太监，把东西端进屋子里。 徐兴祖又说道：“殿下慢用！”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 不过他刚走，朱允熙也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时，直接流口水了，也像是饿了好久，不过有大哥朱允炆在身边。 没有朱允炆的点头，他们都不敢吃。 “大哥，是皇爷爷送给我们的。”朱允熞开心道，“皇爷爷终于要再重视我们。” “皇爷爷么……” 朱允炆看着桌面上，摆放的各种东西，眼神有些复杂，但又看不懂，老朱这样做用意何在，目的何在。 朱允熙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我们能吃吗？” 看到两个弟弟很馋的模样，朱允炆有些心软，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轻轻地拍了拍朱允熙的肩膀，道：“既然是皇爷爷让人送来的，你们就吃吧。” “好啊！” 他们二人欢呼，赶紧打开食盒。 “这是熊掌！” “大哥，这是燕窝，还有驼峰……” 朱允熞和朱允熙激动地叫喊道。 朱允炆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 东宫里面，一片欢腾。 只不过，朝堂之上，得到陛下让人送了膳食去东宫的消息，那些文官愣了好久，他们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个想法——陛下要重新重视大皇孙了吗？ 第181章 蓝玉：朱允熥，舅姥爷带你上战场 朱元璋让人赏赐朱允炆的事情，瞬间传遍朝堂。 朝中那些文官得到消息，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他们本来就比较喜欢朱允炆，最主要还是朱允炆软弱，容易被他们拿捏，不像朱允熥和朱炫那样机灵。 现在陛下突然送东西去给朱允炆，就给了他们一种，即将重用朱允炆的感觉。 文官集团，直接沸腾了。 他们已经想站队朱炫，但现在朱允炆好像又可以了，于是有些人就考虑，应不应该去东宫看看，但东宫那地方似乎成了禁地，一般人不太方便去，很快有人打起了大本堂的主意。 不过也有文官觉得，还是要继续支持朱炫，就怕这是陛下故意玩的手段，整个文官集团，不知不觉间分成了两派。 一派觉得朱允炆又行了，一派认为，还是朱炫更牢固。 东宫的消息传出没多久，分派便出现了。 黄子澄和齐泰二人，刚回到宫中，就得到这个消息，人都傻了，刚刚和朱炫谈判回来，朝堂的局面，瞬间变了。 “不对！” 齐泰眼眸一眯，好像想到了什么，郑重道：“陛下肯定是知道，我们去找过小皇孙，这些只怕是陛下的手段，我们不能三心两意，应该继续站在小皇孙身边。” 想到锦衣卫的无处不在，黄子澄眼神一凝，觉得齐泰说的有道理，也许就是陛下的手段，故意这样做，目的在于，让他们文官内部产生矛盾。 再想起吕氏的事情，九族都被灭了，他们更觉得朱允炆要起来的可能性不大，还是朱炫比较稳。 “齐兄说的很对！” 黄子澄惊叹道：“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差点中了陛下的招，必须坚定不移地支持小皇孙！” 小皇孙才是他们的希望。 分裂的文官派系里，支持朱炫一派的人，基本是这么想。 各种流言，到处流传。 但是逃不过锦衣卫的监控。 蒋瓛把一份份消息，送到朱元璋面前。 “好，哈哈……” 看到这个手段有效果了，朱元璋激动地大笑。 让他们去闹吧！ 反正最后谁当皇帝，又不是朝中大臣说了算，决定权在自己手中。 只要不耽误政务，他们闹得越欢腾越好，意见不统一更好，就怕他们太团结了。 看完了那些消息，朱元璋笑眯眯的，又道：“云奇，晚饭也送一份去东宫，你看看咱的乾清宫有什么能送出去，也拿一份过去。” 他觉得一次送饭还不够，这个错觉，要营造得更真实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猜不透。 云奇觉得陛下太坏了，但坏得好，赶紧去安排。 “蒋瓛，盯着他们。” 朱元璋又吩咐道：“谁敢私结朋党，就给咱查，能捉的捉，不能捉的上报给咱，再罚！” 把群臣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这样也是朱元璋觉得，能够掌权的表现。 权力牢牢地握在手里，下面群臣，谁也偷不走，他的一个小举动，能让群臣沸腾。 “是！” 蒋瓛应声道。 锦衣卫的人，快速在行动。 —— 蓝玉那个义子，刚把茶肆的事情带回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宫中就传出消息，陛下要重新重视朱允炆，让蓝玉眉头大皱。 从目前的形势来判断，就算文官那边不支持朱允炆，也会继续支持朱炫。 特别是朱炫，最近的功劳，一件接着一件，感到深深的威胁。 “义父，我们要不要，也做点什么？”那个义子问道。 蓝玉想了许久，考虑到朱允熥对自己的再三叮嘱，摇头道：“不行，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和他们斗争得太明显。” 当年打击朋党，他有不少义子被捉进锦衣卫诏狱，再也没能出来。 再加上朱允熥一直提醒，不能乱来，不能骄纵，更不能自恃功劳等。 蓝玉这些年改变了很多，看得出来陛下也是故意压着自己，以前的骄纵不得不改，又道：“我去找允熥，你去告诉常升他们，以前是怎么样，现在继续保持。” 说着，他就出门，往大本堂去。 朱炫靠着功劳，特别是军功，成为了一匹黑马。 蓝玉在想，多少也要给朱允熥捞点军功。 出海开拓疆域，他不擅长，但是打元蒙，他比谁都要专业，就产生了要带朱允熥去打仗的想法，帮朱允熥打下元蒙，这个功劳够大了吧？ 到了大本堂，蓝玉不管方孝孺如何，直接把朱允熥带走，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什么？” 朱允熥摆了摆手道：“舅姥爷，我哪里会打仗？” 蓝玉说道：“不会，我可以教，你跟在我身边，功劳不是有手就能得到？对了，再去那个小皇孙的工厂，拿一些定山河和虎蹲炮来，步枪最好也能有，舅姥爷带你纵横草原，开拓疆域。” 朱允熥劝说道：“舅姥爷，其实皇爷爷想传给谁，他心里肯定有了打算，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如果不是，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蓝玉眉头一挑，问道：“你知不知道，陛下打算传给谁？” “我怎么知道？” 朱允熥马上摇头，可不能把朱炫说出来。 按照蓝玉的性格，如果知道有可能是朱炫，这还得了。 就怕害了小弟。 蓝玉：“……” “尽管我们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但也不能啥都不做，我已经同意了你的建议，不再乱来，但什么都不做，就没办法争取。” 蓝玉坚决道：“无论如何，舅姥爷都要为你争取，你看小皇孙去一趟西南，齐泰和黄子澄马上去找他了，你就给我去一趟北方。” “不会打仗，我帮你打。” “就这样定了！” “我等会就去找陛下，提出这个请求。” 他忍不住了，必须得强势一回，不然他们淮西勋贵，就什么都没了。 朱允熥：“……” 看着舅姥爷是认真的，如果去找皇爷爷，说不定会答应，他还想反驳的，但蓝玉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质问道：“你还认我做舅姥爷，就听我的安排，有什么事，舅姥爷帮你摆平！” “好吧！” 朱允熥欲哭无泪。 只能祈求，皇爷爷不要答应，但是答应的可能性很大，皇爷爷有可能会把他送到战场上历练，和小弟一样。 第182章 专利 宫里发生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不同的派系，有不同的反应，但是朱炫对这些完全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随便他们怎么折腾，现在带上侯显，休闲地在秦淮河畔散步。 严冠他们没有跟在身边。 朱炫现在的能力，不需要有人保护，在应天比在西南安全很多，不需要一直有人跟在身边。 “刚才殿下没有答应他们，是最正确的。” 散步的时候，侯显突然说道。 朱炫好奇地问：“为什么？” 一般情况下，关于皇家内部的事情，侯显是不会干预，此时主动这么说，让他感到很意外。 侯显解释道：“刚才在茶肆，坐在黄大人他们身后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我看他气息内敛，只坐在那里，不怎么喝茶，聚精会神，像是听什么，奴婢觉得他就是锦衣卫。” “那人是锦衣卫？” 朱炫对那个人有点印象，但是感觉不到有什么。 对于侯显这种高手来说，能感到对方的实力应该不弱。 朱炫说道：“皇爷爷应该是知道，齐先生他们主动来找我，所以派锦衣卫跟着，看齐先生他们想做什么。” 他认为就是这个理由。 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朱炫可以肯定，皇爷爷不会不信任自己。 大概是为了防黄子澄那两个卧龙凤雏。 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答应文官的站队。 朱炫又道：“我们回来之后，朝中肯定有很多，关于我的传言。” 侯显想了想，分析道：“陛下肯定不想这种传言太多地出现，文官那边没有人可以选，最后选择了殿下，接下来肯定会很团结，陛下看不得朝中大臣太团结了，文臣武将都不允许。” 朱炫惊讶地看向侯显，这个问题，自己还没想到，侯显那么快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笑道：“你还不错，能想得那么多。” “奴婢该死！” 侯显赶紧低下头，弯着腰道：“奴婢其实很愚钝，刚才只是胡思乱想。” 他自然知道宫里的禁忌，作为一个太监，不能太过聪明。 就算真的聪明，也不可以表现出来。 比如云奇，在朱元璋身边，一般不会乱说话，更不会卖弄小聪明。 “无妨！” 朱炫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又不至于和他计较太多，续道：“我们去大明书屋吧！” 来到国子监附近的街道，再往里面走一会，就是大明书屋。 现在的书屋，和以前相比，规模大了很多。 朱松把附近的商铺盘下来，现在门店更大了，这里是锦衣卫的范围，要拿下其他商铺，就一句话的事情，蒋瓛肯定很配合。 走进书屋。 “小皇孙来了！” 尹成文看到朱炫时，赶紧出来迎接。 朱炫问道：“二十叔在不在？” “韩王殿下在里面。” 他们到了后堂。 朱松正在查账，统计最近的收益如何，安排收益怎么分配等等。 “小允炫，终于来看我了。” 看到朱炫进来的时候，朱松把账本丢一边去，打量了一会，笑道：“小允炫长高了，都快比我高，也变得更壮实，在西南还被晒黑了。” 朱炫笑道：“我长大了，变化当然大，不过二十叔的变化不大。” 朱松说道：“我还能有什么变化？不过小允炫确实长大了，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大人，气质……好像也不一样，不错！” 看来去打仗，很能磨炼人，也容易让人成长。 不过朱松没有去打仗的意思，还是在应天管理书屋舒服，又道：“小允炫回来没多久，就来看二十叔，心意我收到了。” 朱炫说道：“我来找二十叔，其实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二十叔知不知道，皇爷爷帮我成立的科学阁？” “当然知道，去年成立的时候，不少读书人围在科学阁外面叫嚷反对，最后还是父皇让锦衣卫收拾了几个刺头，才能彻底成立。” 朱松点头道。 儒学对于突然出现的新学，会很直接地反对，怕会动摇了自己独尊的地位。 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儒学的思想，早就歪了。 朱炫听了二十叔的话，可以感受到，当初皇爷爷成立科学阁的压力有多大，道：“科学就是发明创造，能造武器，也能做很多其他东西，比如改良织布机，改良农具等，对吧？” 科学带来的东西，朱松深有所体会，闻言赞同道：“小允炫的科学，可以改变大明，如果把改造出来的农具等东西，献给父皇，还能改善民生，让百姓更富足。” 朱炫摇头道：“但我不认为，献给皇爷爷，是个正确的做法。” 朱松不太懂地问：“不献给你皇爷爷，改造出来，还能有什么用？”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这些利于民生的东西，肯定是第一时间上交，换取功劳。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二十叔的原因。” 朱炫换了个说法，又问：“二十叔还记不记得版权？” 朱松说道：“当然记得，我们的版权，至今还在用，每个月里，还有不少人来我们大明书屋注册版权，也能保障很多写书人的利益。” 那些写书的人，发现自己的书被盗版了，可以拿版权去报官，基本是告一个准一个。 版权的意义，在大明书籍发展的初期，意义重大。 “我想出了一个和版权差不多的东西，叫做专利。” 朱炫讲解道：“专利，就是发明创造的版权，比如我改良了织布机，其中改良的东西，是我苦思冥想好久改造出来的，可以凭借这个技术，来我们大明书屋注册专利。” 朱松又不懂地问：“这有何用？” “和保护作者著作权一样，保护发明者的技术。” 朱炫继续解释道：“我的建议，是改良出来的东西，不献给皇爷爷，而是用来卖，既卖商品，也卖专利。再用织布机来做比喻，有一个改良的织布机出现后，我就在发明者手中买下专利，代理生产，再卖出给需要织布机的农户，所卖出的钱，还会和专利持有者分。如果没有得到专利授权，就制造这个织布机，无论是商人，还是工匠私下制造，都可以报官罚钱。” “不行不行！” 朱松可以理解朱炫这个模式，以大明现在的情况，是无法实行下去，摇头道：“小允炫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大明书屋算是经商范围，我们说服了父皇，卖的又是书，问题不大，甚至还能官营。后来父皇也改革一些商业，官营了不少东西，能赚点钱，但仅此而已！你这个专利的运营模式，就是完全的经商，完全参与到商业里面，商贾是父皇最讨厌的群体之一！” 第183章 倾销商品，掠夺原料 商贾的地位，向来不高。 朱元璋的认知里面，商贾大部分是奸商，就算有好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给皇子皇孙抛头露脸去经商，大明书屋已经是最大的限度。 就算有朱炫的影响，朱元璋对商贾有所改观，但改变的也不会很大。 他依旧觉得，商贾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炫提出的专利，在朱松看来，那是完全的经商，甚至还会扩大商业活动的范围，和朱元璋的政令、政策相悖。 “小允炫，你这个想法，最好不要再有。” 朱松提醒道：“经商本来就不对了，还会破坏父皇制定的户籍制度。” 如果真的这样做，他还担心小侄子会错过皇位。 朱炫说道：“二十叔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商业，不一定一无是处，二十叔知不知道，某个技术，或者某些事情，可以不断进步发展的根本是什么？” 朱松并不知道，问：“是什么？” “利益！” 朱炫说道：“只要有利益，人们看到技术专利，可以转化成为利益，就会有人不断地研究，也会有人热衷于学习科学，发展科学。” 科学的作用有多大，朱松能够体会到，枪炮和应天舰，就是科学得出来的结果。 如果科学有进步，以后能做的东西更多，发展得也更快，确实要比单纯献给朱元璋的，更能发挥出作用。 有些东西或者技术献出去了，就会成为皇家独有，民间不允许存在，也得不到发展，科技无法进步，甚至有可能失传。 利益是推动技术进步的根本，朱松是认同的。 “儒学能发展到现在，也是利益在背后驱使，符合历朝历代皇帝的需要，儒生才会不断钻研儒学，就有了程朱等，一直发展到现在。” 朱炫继续说道：“反观汉武帝之前的百家，被罢黜之后，不再被皇帝需要，就算还有人传承，可是谁能传承到现在，发展到现在？” 朱松觉得，又要被小侄子说服了。 想提两句反对的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沉默良久，只能说道：“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就是不可以去做，这和父皇的想法完全相反，就算能发展进步，你也一定不能这样做。” 朱炫继续给出自己的理由，企图先说服二十叔，道：“我觉得，皇爷爷将来会同意的，我们继续拿织布机来做例子。比如说，改良之前的织布机，一天能织布十匹，改良后的可以二十匹，甚至五十匹，数量更多了，付出的时间差不多，织布的农户，可以获得更多的收入，还能改善民生，增加税收。” 对于这个，朱松终于能找到反驳的理由，道：“按照小允炫你的说法，将来我们大明市场上的布匹将会越来越多，多得用不完怎么办？很多人看到织布能赚钱，他们还会放弃耕作，大明百姓吃什么？总不能吃布匹吧？” “这些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 朱炫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道：“首先耕作问题，主要是粮食产量不高，我们大明百姓，做不到小部分人耕作生产粮食，来养活大部分人的条件，如果能解决这个，一切都好说。” 朱松觉得，少部分人耕作，养活大部分，根本不可能，又问：“小允炫准备如何解决？” 朱炫道：“提升粮食产量，但我们目前的粮食都做不到，我需要再出海一趟，去其他陆地，找高产粮食。” 土豆红薯等东西，目前还在美洲。 现在的时间段，距离发现新大陆，还有好几十年。 但这些都不成问题。 朱炫有信心可以提前去美洲，把土豆红薯带回来，还有玉米等。 现在只是提前和二十叔提出相关的内容，好让二十叔有准备。 朱松考虑一会又问：“我暂时认同，海外有更高产的粮食，但多余的布匹，或者通过科学改良工具，生产出来的大量商品，我们大明百姓用不完，又能怎么办？” 朱炫笑道：“这个更简单，卖到海外！” 下一步朱炫要做的，是倾销商品，掠夺原料，进行资本积累。 资本，是血腥的。 资本积累更是如此。 但是这些，朱炫不在乎。 因为他要吸的，是大明之外的血，在大明之内，只要稳住内部的局势，不要造成太大的贫富差距，不要出现西方那些，资本积累阶段的腐败行为就够了。 对外倾销商品，他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反正都是海外！ 资本积累得差不多，大明的发展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转型。 还有经济调控等，以后也会陆续被朱炫提出来。 “昨天皇爷爷和我说过，准备开放海禁，朝中应该也把这件事，商量得差不多了。” 朱炫说道：“对海外销售不会有限制，还能为大明，增加不少收入。” 他要做的，不仅是资本主义萌芽，还要茁壮成长。 朱松发现，差不多要被朱炫说服了。 这些话听起来，好像很合理，但做起来，肯定能把父皇气死。 “不行，还是不行！” 朱松摇头，继续反对道：“小允炫，你千万不能这样做。” “二十叔，胆子要大一点。” 朱炫说道：“不过，我暂时还没准备，在大明这样做，但我在安南，已经在试行了。” 离开之前，他就让人制造珍妮纺纱机。 那可是工业革命的开端！ 在安南地区，已经出现了雇佣关系。 纺织行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安南人的工资，普遍比较廉价，朱炫甚至还压价了。 利用安南廉价劳动力赚到的钱，最后都会投入到大明的建设之中。 那些钱，还是会流入大明。 至于安南人不事生产，会不会有饭吃，不在朱炫考虑范畴。 大不了就让两广的百姓，多产粮，到时候卖一批过去。 发给安南人的工资，通过卖粮，最终还是流入大明。 到时候安南的试点，让皇爷爷看到有效果了，再转移回到大明。 这一切的前提，是等到在美洲找到土豆了再说。 需要满足小部分人耕种，养活大部分人的前提。 又正如朱松说的，在大明实行这些，会破坏皇爷爷的户籍制度，还得想办法，让皇爷爷把户籍也改了。 朱松说道：“我没有你受宠，胆子哪敢大，在安南怎么做都没问题，但一定不要出现在你皇爷爷面前。” 他也是真心的提醒朱炫。 就算再受宠，这样折腾下去，也有可能被打入冷宫。 因为很反骨。 第184章 新的合作 “我知道了！” 朱炫明白这番话算是吓到了二十叔。 毕竟对外倾销商品，掠夺原料等操作，还是太长远，明朝的人对海外几乎一无所知，朱松没办法理解如果倾销，首先想到的，是单纯经商等事情，被吓到也正常。 朱炫又强调道：“不过专利这件事，其实可以试行一下。我们不经商，但是鼓励发明创造，把注册专利的事项，放在和注册版权一块，从我的收益里，拿出一部分钱，作为专利鼓励。只要有人来注册，确保这个技术好用能用，就能根据好用的程度给予一定的奖励，这样如何？” 朱松同意道：“可行是可行，但你确定，真的不会用来经商？” 朱炫保证说道：“二十叔说得那么严重，我自然不敢用专利来经商，虽然收益很高，但我更怕皇爷爷生气了。” “你在安南这样做，将来会不会把类似的模式，带到我们大明来？” 朱松还是有点担心。 小侄子什么都敢做，胆子很大，他可是体会过了，当初的格物致知事件，直到现在还有影响。 格物致知这些，得罪的只是读书人。 但是按照朱炫的描述，用专利去经商，商业活动会做得很大，影响也大，甚至破坏了朱元璋定下的户籍制度，导致很多百姓不事生产等等。 老朱肯定会生气。 朱炫郑重道：“二十叔请放心，我不会带回来的，就在安南试行。” 说完了他又在想，突然提出对外倾销商品，资本主义萌芽这些，大明的条件还没成熟，这个年代的人，思想被限制得很严重，之前做的思想启蒙还是差了点。 从二十叔那么极力的反对，就可以推断，如果是其他人听了，反对得可能更剧烈。 他们还有可能，把朱炫贴上祸国殃民的标签，毕竟这些，完全反了这千年来的固有制度，和直接反了儒学一样严重。 朱炫现在是想改革儒学，但不是全盘反了，更不敢直接反，只是改一改，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底线。 “不会就行。” 朱松放松说道：“专利这件事，以后就交给我，到时候我和你一起给钱。” 既然是有利于科学发展，改造大明的项目，他也想参与进来，一起为大明发展，到时候去找父皇，和版权法一样，请求父皇立一个专利法，就能推行下去。 鼓励发明创造的事情，父皇应该很支持，毕竟科学阁还是父皇成立的。 朱炫看到二十叔那么仗义，也不能吝啬，道：“二十叔之前投资了我的工厂，还没得到相应的收益，不过安南工厂很快就能有收入，要不我们补签一份合同，等我带钱回来一起分？” “也行！” 朱松听了觉得没问题。 当初他可是实打实的投入，又真的没有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能分钱当然不会拒绝。 他们准备了一份新的合约，确定好具体收益，再签下名字，合作就这样达成了，朱炫很爽快，朱松也不含糊。 “我们大明书屋，现在怎么样了？” 朱炫问起这件事。 这么久过去了，他基本不再管大明书屋，重心是工厂，书屋完全交给二十叔和二哥负责了。 “一切顺利。” 朱松说道：“我们的书屋，发展得很快，应天附近几个府，全部开了分店，苏杭等地的分店更多，连载小说的收入大部分，还是来自苏杭。” 江南地区的人，是真的有钱。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朱炫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朱松又说道：“我们大明书屋的发展，当然还不止这些，还开始往北方扩展，另外我们的签约作者，已经发展到一百多人，三分之二的作者在应天府，剩下的都在苏杭地区。” 居然还能做到，跨区域签约作者，这个操作不错！ “现在同时连载的书，一天最高可以达到两百多本。” 朱松有些自豪，又道：“不过最赚钱的书，我们都不敢做，就怕被父皇拖下去打。” 最赚钱的是小黄书。 这种带有颜色的书，给他们水缸做胆子都不敢做。 否则，老朱肯定会把他们的书屋抢过来，到时候什么都没了。 朱炫说道：“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确实！” 朱松哈哈一笑道：“能有现在的规模，我也很满足，只是比较担心你，就知道乱来。” 朱炫说道：“我会注意的，多谢二十叔的关心。” 在大明书屋待了一会，了解清楚什么情况，也见过二十叔了，朱炫便离开这里，直接往徐家去，准备找自己两个小媳妇。 和徐妙锦已经很久没见面。 回来应天的第一天，只是短暂地见了一会，就得回去陪皇爷爷。 来到徐家。 “弟弟！” 徐妙锦不知道有多想朱炫，那天短暂见面，还不足以弥补心里的挂念。 朱炫笑道：“妙锦姐姐，我给你带回来的惊喜大不大？” “惊喜很大！” 徐妙锦开心道：“我也没想到，那么快就能见到沅君，弟弟做得真棒！” 沐沅君可爱地笑道：“我们三人，很快又能在一起。” 他们在徐家聊了好一会，正准备出门，此时徐辉祖回来了。 “小皇孙！” 徐辉祖见了，直接把人带到书房，又道：“我有些事情，想和殿下聊一聊，你们等一会。” 她们只能看着徐辉祖把朱炫带走。 到了书房里，徐辉祖就把今天朱允炆事件，详细地说了一遍。 朱炫一怔！ 皇爷爷还真的不想看到，朝中官员太过团结，所以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再把朱允炆拿出来，让文官集团分裂成两个派系。 按照吕氏做过的事情，以及朱允炆的问题，朱炫明白，朱允炆是不可能再有机会。 皇爷爷也不会再给他机会。 故意重视朱允炆，只是皇爷爷的一个制衡手段罢了！ 只是皇爷爷抛出朱允炆，让朱炫感到挺意外。 “殿下怎么看？” 徐辉祖也是看中了朱炫的潜力，大概能揣摩朱元璋的想法。 以后能上位的人一定是朱炫，但现在又把朱允炆提起来，另外朱允熥背后的淮西勋贵，开始不安分了，极力地支持朱允熥。 朱炫作为目前最热门的人选，除了受宠，背后的力量反而不怎么样。 他们两个将门，比不过整个文官集团，也比不过淮西勋贵，另外朱棣好像也有一些特别心思，徐辉祖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 第185章 蓝玉还能活？ “大哥是不可能，再得到皇爷爷重视。” 朱炫不紧不慢道：“现在朝中那些事情，只是皇爷爷的手段，是你们想得复杂了。” 徐辉祖往深处想了想，明白朱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陛下不想他们太过团结，故意制造一些争端，让他们内斗。 既然徐家选择和朱炫走在一起，徐辉祖也想做从龙之臣，扶持朱炫当上皇帝，巩固以后在大明的地位。 对这些，他还是很重视。 用一句比较简单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妹妹不能白嫁，得给他们徐家带来一定的利益。 听了朱炫的话，徐辉祖稍稍放心。 目前的三个皇孙，其他两个，肯定不是朱炫的对手，另外他的妹夫朱棣，根本没有机会，今年是被允许回京师，但很快又要被赶走。 “小皇孙认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徐辉祖又道。 就算能确定朱炫稳赢了，他认为还是要做点什么，巩固位置，让其他人无法撼动。 如果什么都不做，很容易被别人抢走。 朱炫说道：“一切随缘，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皇爷爷愿意给谁就给谁，我不强求，也不很刻意地争取，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够了。” 只要不是皇爷爷想要的继承人，就算他们做的事情再多，还是没用。 去了西南一趟，得来的功劳，朱炫也不是用来争夺皇位，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想搞一个属于大明的工业革命，大航海时代等等。 听到朱炫那么佛系的话，徐辉祖眉头一皱，道：“殿下这样想不行啊！” 朱炫解释道：“我可以理解徐大哥的顾虑，徐家是想通过我来发展家族，但我要帮徐家发展，不一定需要当皇帝才能做到，不当也可以。” 徐辉祖难以理解，朱炫为何能说出如此自信的话。 但是朱炫可以说出这句话，还看透了他的心思，徐辉祖觉得打仗真的能让人成长，朱炫的表现，和去西南前的完全不同，以这样的状态去争夺皇位，其他人根本不是对手。 徐辉祖更放心了，毕竟小妹夫的实力和潜力摆在这里，也超级受宠，他想了想又道：“如果不争取，真的让大皇孙成功了，他会放过你吗？” 朱炫依旧自信满满道：“徐大哥觉得，大哥有这个能力？” 徐辉祖：“……” 这句话给他的感觉，就是完全不把朱允炆放在眼内。 就算知道朱允炆的背后可能有白莲教撑腰，朱炫也没把他当一回事。 徐辉祖突然发现，有些看不透这个小妹夫，只是十岁出头的孩子，就有这样的表现，这是正常的吗？ 难道他在西南，还有别的底蕴？ 有这个可能！ 西南还有沐晟在，沐晟肯定会帮着他。 就算最后陛下不选择朱炫，还可以从云南打上来夺位。 这个念头刚出现，徐辉祖发现自己的想法，也开始大逆不道了。 “如果选择了二皇孙，其背后有蓝玉等淮西勋贵，又如何？” 徐辉祖提出第二个问题。 朱炫不以为然道：“二哥和我的关系很好，至少目前没有恶化的趋势，二哥好像不想争什么，如果选择了二哥，徐大哥认为，以皇爷爷的性格，能留下蓝玉？” 徐辉祖眯了眯双眼！ 以陛下的性格，蓝玉大概是活不成。 无论哪个皇孙上位，蓝玉都有七成的几率活不下来，就算这几年里面，蓝玉收敛了许多，但以前那种骄纵横行的前科还在，又功高震主，在军中声望甚高，淮西勋贵的地位也很高。 朱元璋活着的时候，还压得住蓝玉。 他一定会考虑自己死了，没有人压得住蓝玉，如果朱允熥上位，蓝玉还是外戚，问题就很严重。 朱允熥上位的话，朱炫觉得蓝玉有一半的可能活下去。 以前他觉得，如果皇爷爷选择朱允熥，蓝玉等淮西勋贵还可以活，但根据这几年对皇爷爷的了解，不得不推翻最开始的想法。 “殿下说得对！” 徐辉祖很佩服，朱炫的长远目光。 直接就能看穿了，蓝玉现在的处境。 淮西勋贵看似风光，实际上不怎么样，随时有可能被陛下挥下屠刀。 朱炫又道：“徐大哥觉得，我还需要担心吗？我认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不需要考虑太多，有时候想的越多，越容易有麻烦。” 徐辉祖终于放下，要做点什么的念头，道：“你说的都对，是我想太多了。” 他还低估了朱炫的能力。 其实朱炫完全不需要担心，只要他想争取，其他人根本不是对手。 就算不想争取，朱元璋也会把他，带上那个位置。 “不过黄子澄和齐泰他们，今天来找过我，说文官会支持我。” 朱炫又道：“但是他们回去之后，皇爷爷就开始关心大哥，意思很明显了，除了分化文官，还是不太希望我也这样争斗下去。” 徐辉祖说道：“尽管如此，那些文官还是要支持你，又如何？” “随便他们支持！” 朱松微微耸肩，又道：“我不掺和他们就行了，接下来我可能会经常离开，去开拓海外疆域，宣扬大明国威，没时间陪文官浪费。” 徐辉祖了然，也不再强求什么，道：“宣扬国威，开拓疆域，也是一份功劳，比其他功劳都要大！” 他还认为，朱炫想从别的方向，得到陛下的重视。 不考虑朝中，只考虑海外的优势。 万一有什么问题，还能从海外打回来，到时候那些战舰逼近应天，谁能抵挡？ “大哥！” 这个时候，徐妙锦的声音，在书房外面响起，她轻轻敲门道：“大姐夫来了！” 徐辉祖说道：“燕王来了，殿下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朱炫说道：“我好久没见过四叔，一起去吧！” 到了书房外。 “四叔！” 朱炫挥一挥手道。 朱棣满脸的笑容，揉了揉朱炫的脑袋，笑道：“原来小允炫也在，听说你去西南，还为我们大明开拓疆域，做得真不错，这几年没见，你又长高了，再过两年，四叔都比不过你了。” 说话的时候，他还比划一下朱炫的身高，再和自己对比。 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好叔叔，对小侄子的关心，十分和蔼。 最是无情，帝皇家。 朱炫可不会单纯地觉得，四叔是个好叔叔。 第186章 养私兵，造武器，抢过来 “四叔比侄儿厉害多了！” 朱炫附和说道：“大堂哥他们还在应天吗？” 朱棣点头道：“当然还在，你要不要去找高炽他们？” 朱炫看向旁边的徐妙锦，拒绝道：“以后再去，我今天还有事，就不打扰四叔和徐大哥。” 说完之后，他就跑去，带上徐妙锦，还有沐沅君，出门玩了，不再掺和朱棣和徐辉祖的叙旧。 “这几个孩子……” 徐辉祖哈哈一笑，觉得站队朱炫，绝对是稳的。 不管朱炫能不能当皇帝，都可以稳如泰山，他们徐家再无后顾之忧。 朱棣笑道：“恭喜大哥，妙锦可以和小允炫联姻，按照父皇的意思，大概会传位给小允炫，这是件好事，小允炫有没有和你说过，相关的事情？”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试探的。 徐辉祖假装不懂地摇头道：“这是你们老朱家的事情，我哪能知道这么多？” 说着，他们就坐下来，聊起其他事情。 朱棣来徐家，是想和徐辉祖增进关系，好得到徐家的支持，不过徐辉祖一个中立的样子，对于很多事情，不做任何评价，也不主动表示有什么，让朱棣很是无奈。 在徐家坐了半个多时辰，朱棣提出回去，但是走到大门外，只见徐增寿跑出来。 “姐夫！” 徐增寿说道。 朱棣问道：“怎么样了？” 徐增寿道：“姐夫不是说过，让我多关注大哥的事情？今天他和小皇孙在书房里面，说了好久的话，就是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个小舅子，早就被朱棣收买了。 事实上徐增寿在靖难之役里面，就是因为帮朱棣传递消息，而被朱允炆干掉了。 “在书房里聊天？” 朱棣想了一会又问：“还有其他吗？” 徐增寿道：“没了，不过今天朝中闹出来的动静还不小，先是小皇孙立了大功回来，得到不少文臣的支持，后来陛下又有重新重视大皇孙的意思。” 朱棣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父皇这样做，另有深意，你也不用过多猜测，帮我注意辉祖和小允炫的事情，如果他们密谋了什么，被你发现了，尽快把消息送来给我。” “大姐夫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徐增寿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大姐夫真的有那个可能吗？” 朱棣不敢保证，心里没底，道：“这些可能是需要争取的，我就在争取，至于行不行，看天意，还有父皇的意思，不过你要注意一点，别把我们泄露了。” “明白！” 徐增寿拍着胸口道。 朱棣回到自己的王府，马上找来姚广孝。 “宫里的情况，现在还难以揣摩，但我可以很肯定，陛下绝对不再有再重视大皇孙的意思。” 姚广孝首先说道：“朱允炆不是殿下的敌人，真正的敌人，是朱允熥和朱允炫。” 朱棣不太理解地问：“大师不是说，朱允炫会早夭？可他现在还活着！” 很久之前，他就不把朱炫当作竞争对手，就是因为朱炫活不了多久。 现在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去西南立了大功回来，甚至还拥有战舰，制造的枪越来越多，工厂规模越来越大，在朝中声望，盖过所有皇子皇孙，也把他盖过去了。 姚广孝：“……” “这次是我失手了。” 姚广孝也给不出具体的解释，只能这样说道：“也许是小皇孙的骨骼太特别，他一定是殿下最强的对手。” 朱棣忧心忡忡道：“我好几年了，才能回来一次，这一次，父皇应该也不会让我留太长时间，很快又得回封地，大师觉得我该怎么办？” 姚广孝说道：“殿下有两条路可走。” “愿闻其详！” “第一，殿下也可以立功，现在的北元，已经分裂了，不再如一开始的强盛，殿下带兵穷追猛打，如果能灭了，立下的战功更大。” “第二呢？” 朱棣觉得，这一条路很难走。 如果北元有那么容易被灭了，他早就带兵去这样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以他燕王的实力，还是灭不了，除非朝廷派出大军来辅助，但这样做，功劳就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姚广孝的声音一狠，淡淡道：“殿下回北平，养私兵，造武器，抢过来。” “慎言！” 朱棣马上说道。 但是姚广孝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朱棣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早就习惯了。 姚广孝说道：“殿下可以两条路一起走，通过对北元的作战，笼络军心，又趁机培养自己的士兵，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 “我再考虑考虑！” 朱棣陷入沉思，这件事很严重，一旦做下决定，就没办法回头。 —— 傍晚时分。 朱炫送两个小媳妇回徐家。 “弟弟，明天你还出来吗？” 徐妙锦依依不舍地问。 朱炫说道：“当然出来，不过要下午才能来，上午我要去一趟军营。” 徐妙锦说道：“那我们就等你下午再来。” “弟弟再见！” 沐沅君挥舞着小手。 朱炫和她们道别，再回宫里，不过刚进宫门没多久，就看到朱允熥和朱松并肩出来，朱允熥还一直吐槽着什么。 “二十叔，二哥！” 朱炫打了个招呼。 朱允熥无奈道：“小弟，我被你害惨了。” 朱炫感到莫名其妙，自己何时害了二哥？ 难道是因为，继承人的事情？ “二哥怎么了？” 朱炫疑惑不解。 朱允熥说道：“舅姥爷知道小弟去西南打仗，开拓疆域，立下大功回来，于是就想带我也去打仗，帮我立功，还说作为他的外甥孙，不能连打仗都不懂。” 朱松笑道：“允熥这次，是逃不掉了。” 原来如此！ 确实是被朱炫影响了，他说道：“二哥不想去，可以向皇爷爷提出。” 朱松哈哈一笑道：“问题是，你们皇爷爷同意了。” “刚才舅姥爷带我去见皇爷爷，他听到舅姥爷想让我去打仗，直接同意了，还让舅姥爷多培养我。” 朱允熥垂头丧气道：“我不想去打仗，但是现在想不去也不行，还好有舅姥爷在，我不会有危险，只能去走一趟，看看情况如何吧！” 第187章 还是随缘吧 听完了朱允熥的吐槽，朱炫就和他们分开，回去宫里。 蓝玉会这样做，在朱炫意料之内。 大概是看到朱炫得到不少功劳，还开拓疆域，成为朝中大热门，蓝玉坐不住了，想复刻同样的做法，能不能成功，就看他们怎么做了。 “皇爷爷！” 朱炫首先回去见朱元璋。 “乖孙回来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又道：“乖孙今天都去哪里玩了？” 朱炫坐在软榻上，依靠在皇爷爷身边，轻声道：“去见了二十叔，还见了二哥，最后还去找妙锦姐姐她们玩。” “再过几年，咱就让你们成亲。” 朱元璋微微一笑。 能看到孙儿成家，这可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他很期待可以看到，又道：“咱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朱炫说道：“皇爷爷一定可以的！” 老朱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在刘纯的调养之下，一直在养生，身体完全没问题，再活二三十年都不会有问题。 刘纯可以活一百多岁，给朱元璋调养一个百岁左右的寿命，应该不是难事。 “皇爷爷能万岁！”朱炫又道。 “那咱就成为老怪物了！” 朱元璋开怀大笑，又道：“云奇，告诉徐兴祖，把咱今晚为乖孙准备的晚饭送进来，另外再送一份给东宫。” 云奇领命，赶紧下去了。 “乖孙知不知道，咱又开始重视东宫了？” 朱元璋又问。 朱炫点头道：“徐大哥和孙儿说过了。” 朱元璋好奇地问：“乖孙怎么看？” 朱炫故作思索道：“孙儿觉得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一家人，是亲人，没所谓了，另外今天齐先生他们来找过孙儿，说了好多事情……” 他直接把齐泰和黄子澄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告诉了皇爷爷。 就算他不知道，当时有一个锦衣卫在偷听，也打算回来后，完全坦白，没必要隐瞒。 看到乖孙没有瞒着自己，朱元璋心里乐开花，还是小孙儿最懂事，知道和咱亲，但是再想到齐泰他们的话，以及文官集团在今天的反应，便不满地冷哼一声。 “孙儿刚回来，不太清楚朝中情况怎么样，但是能够猜测，那些文官肯定有很大一部分，不会再管孙儿，在他们看来，大哥更合适。” 朱炫又说道。 “乖孙的眼光，看得很准！” 朱元璋收起了心里的不满，微微地点头。 他看得出来，这孩子已经把自己的心思猜透了，能力和目光，都能让他感到惊艳，又问：“乖孙如何认为，他们觉得允炆更合适？” 朱炫也不顾忌什么，直接说道：“因为大哥怯弱，皇爷爷很强势，朝中大臣，在皇爷爷的强势之下战战兢兢，以后最想要的，是大哥那种怯弱懦弱，会很容易拿捏。” 朱元璋赞叹道：“说得好！”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朱炫既然能说出其中之一，其他的肯定也难不住，朱元璋没有追问到底，只是很赞赏小乖孙的能力。 不仅能看透一切，还能分析透彻，很适合当皇帝，还不会被朝中大臣拿捏，可以牢牢掌握权力。 朱元璋又问：“乖孙觉得，咱应不应该强势？” “当然应该！” 朱炫想都不想就说道：“皇爷爷是天底下，最强大，最厉害的人，不强势不能称之为帝皇，压不住那些陪着皇爷爷一路杀出来的大臣。” “好！” 朱元璋赞赏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在选择继承人方面，朱元璋认定了朱炫之后，就没有动摇过，现在听了朱炫的话，越是发现其能力，就越不可能动摇。 小乖孙，让他很满意。 “孙儿没有说错话就好。” 朱炫又说道。 朱元璋笑道：“不仅没错，还说得很好，不愧是咱的好乖孙，哈哈……” 又过了一会，徐兴祖来了。 今天给朱允炆送去的东西有多丰富，现在就送了多丰富的来给朱炫，爷孙俩人，吃得不知道多欢快。 饭后。 朱元璋还有些奏章没有看完，朱炫不便再打扰，回去自己的小院子。 “侯显，外面什么情况？” 朱炫问道。 陪皇爷爷的时候，他就让侯显去打探目前的消息。 闻言，侯显说道：“朝中的武将，依旧支持二皇孙殿下，至于文官那边，一天之内，分成了两部分，一小部分，继续支持小皇孙，剩下的都去支持大皇孙了。” 果然是这样。 都在意料之中，朱炫不感到意外。 朱炫又道：“行了，这件事，我们不用再管，随便吧！也随缘吧！” 他没必要管太多，只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 第二天一早。 朱炫早早起来，先去给皇爷爷问好，然后又要出宫。 朝中官员，陆陆续续进宫，准备去上朝。 朱炫刚出门没多久，就可以看到那些文官，三五成群，一边走着，一边商量昨天的事情，他们在商量应该怎么帮朱允炆立功等等。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人多起来，还是很容易被朱炫听到。 朱炫只觉得，这些人太天真了。 也把皇爷爷想得太简单。 由此可见，这件事的影响很大，大得让文官集团，看到一个香喷喷的大饼就在眼前。 朝中的事情，他懒得管，正要尽快去军营，安置好一起回来的士兵，再补充满一千人的神机营，不过神机营这个部队，在大明算是成立起来。 一千人只是皇爷爷暂时给朱炫的，剩下那些士兵，全部是朝廷拥有，控制权还在皇爷爷手中。 “小皇孙！” 这个时候，齐泰带上黄子澄，迎面走过来。 方孝孺在他们身后，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随后就去翰林院，再去大本堂，另外还有杨士奇，看到他了也来打个招呼。 除了齐泰二人，其他都没有留下，而是去忙活，或者去上朝。 “请问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朱炫故作不懂地问。 黄子澄压低声音道：“殿下请放心，我们依旧是拥护你，绝对不会改变。” “没错！” 齐泰附和道。 朱炫有些惊讶，心想这两个卧龙凤雏，还不算完全的没脑子。 第188章 奖金 “多谢两位先生！” 朱炫没有表态，依旧没有答应什么，客气道：“接下来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便打扰两位先生。” 言罢，他带上侯显，往宫门走去。 齐泰和黄子澄二人，甚是不解。 “为何小皇孙不答应我们的支持？”黄子澄想不太懂。 齐泰同样不是很懂，想了好一会道：“小皇孙这是不想得到我们的支持？” 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朱炫来到宫门外面，先去了一趟五军都督府，把那一千神机营士兵的战后赏赐拿到手，让人送到工厂外的营地。 安南这一场仗的赏赐，是朱炫回来之后，为士兵们争取得来的。 论功行赏，这是最基本的行为。 有功就得赏，有错必须罚，才能维持军中纪律，稳定军心，调动士兵的积极性，打仗的时候，他们才能冲在最前面。 税务和盐务改革后，大明有钱了，国库殷实，给士兵们一点赏赐，对朱元璋来说完全没问题，特别是这一队千人的新兵，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很大，值得赏赐。 更何况还是朱炫申请的，朱元璋必须得赏。 “殿下！” 回到工厂旁的军营，朱炫就看到站岗的士兵，对自己恭敬行礼。 朱炫道：“免礼了，去告诉李牛和王二，集合所有人，在校场上等我。” “是！” 这个士兵跑回去。 过了一会，剩下的七百五十六个神机营枪手，在校场上集合，打完这一场仗，他们阵亡了两百多人。 士兵们站得笔直，如枪杆一般，也十分整齐，军阵很赏心悦目。 “今天我来营地，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会把你们这批枪手，补充满一千人，等会我就去京营，再选两百多新兵过来，李牛和王二你们帮我训练好。” 朱炫对这两个部下，充满信任，也充满了信心。 “是！” 他们二人，同时齐声应道。 朱炫又道：“第二件事，就是论功行赏，回来之后，我向皇爷爷申请，准备了一笔奖金，用作赏赐给你们。在安南战场上，你们的作用很大，也立了功劳，普通的士兵，每人能赏五十两。” 此话刚落，在场的士兵，眼神中都浮现出一丝喜色。 他们的表情上，还有点激动。 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很多家境贫穷的士兵，活了十多二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如此丰厚的赏赐，只有他们能得到，还是朱炫争取来的，其他部队不可能有。 他们的纪律又表现得很好，尽管欣喜若狂，但也只在表情和眼神上表现，队伍丝毫不乱，整齐地站在原地。 看到他们如此，朱炫很满意，记得当初这批士兵，为了抢一口肉吃，乱哄哄的一片。 “至于李牛和王二领兵有功，每人一百五十两，我额外给你们奖赏五十两，一共两百两。” 朱炫继续说道。 “多谢殿下！” 李牛和王二首先说道。 “多谢殿下！” 其他的士兵见了，齐声拜谢。 朱炫往后挥一挥手，道：“把奖金都送过来，你们有序领赏，另外你们的军饷，照常给，和奖金不冲突。” 他们再一次拜谢，整齐地排列领奖，继续保持队伍不乱。 等到所有人都领取了自己那部分奖金，装着银子的箱子里，还有数万两银子。 “这些也是我自己掏的钱，给所有阵亡士兵家属的抚恤金，王二你把他们的籍贯找出来，整理一下，再安排人送过去。”朱炫又道。 他们损失了两百多人。 再简单判断一下，箱子里面，至少还有两万四五千两银子，也就是说，一个阵亡的士兵，家属至少可以得到一百两抚恤金。 还是朱炫自己掏腰包，给阵亡的士兵家属。 士兵阵亡，朝廷也有钱，但远没有这么多，更不可能有领军的将军，愿意自己贴钱来作为抚恤金。 “殿下大义！” 李牛激动地说道。 其他所有人，同时高呼。 他们的眼圈都红了，感动得很想哭。 跟着殿下去打仗，就算是战死，也是值得的。 殿下不会亏待他们！ “抚恤金的事情，你们安排吧！” 朱炫说完之后，把剩下的银子，全部交给李牛二人。 看到殿下那么信任自己，李牛二人眼圈一红，那么多银子，换作是其他将领，根本不可能，就这样放在营地里，殿下可以做到。 “我们去京营。” 朱炫出了工厂，便说道。 京营距离工厂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 不过他刚进去，正好看到李景隆在练兵，笑道：“大表哥！” 李景隆大喜道：“表弟回来了。” 朝中的人，基本都知道，朱炫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朱炫也只和他学习过兵法。 攻打安南，拿下三佛齐，开拓海外疆域等事情，震动朝野，作为教授朱炫兵法的人，李景隆的声望随之水涨船高，在军中的名气也越来越高。 就在昨天，陛下还让人给他送来不少赏赐。 这就让他们李家，激动了一整天。 这些都是朱炫带给他的。 今天一大早，李景隆回军营发光发热，带兵练兵，好展示自己扎实的兵法知识，继续享受追捧。 看到朱炫来了，李景隆不知道多激动，要不是有很多人看着，他会忍不住，抱住朱炫亲两口。 多亏了小表弟，把自己变成大明真正的战神。 “表弟终于有空来见我了。” 李景隆拥抱了一会朱炫，激动地大笑两声。 朱炫说道：“要不是有表哥，我也做不到开拓疆域，我的功劳，有部分是表哥的。” 李景隆豪气道：“表弟不用和我客气！” “我这一次来，还想问表哥要兵，皇爷爷已经同意了，这就是令牌。” 朱炫把令牌拿出来，又道：“我的一千神机营士兵，损失了两百多人，想要补充完整，表哥你看现在方不方便？” 李景隆点头道：“当然方便，走！我们去新兵营那边选。” 刚来到新兵营外面，朱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喊道：“蓝大将军。” “你是？” 蓝玉上一次见朱炫，还是在狩猎的时候，早就忘记了朱炫长什么样，此时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朱炫很像太子朱标。 朱炫说道：“我是朱允炫。” “原来是小皇孙！” 蓝玉终于想起来了。 不过他心里就在嘀咕，怎么朱炫要比朱允熥，还要像朱标，怪不得陛下那么宠爱这个小孩，但是一想到朱炫立了大功回来，成为继承人的大热门，他的表情就垮下去了。 第189章 李景隆：我可是大明战神 对待朱允熥的竞争对手，蓝玉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就算朱炫长得再怎么像朱标，他也不会有喜爱的心，直接冷清着脸，眼神里还带上淡淡的敌意。 “蓝玉，你什么表情？” 李景隆注意到这里，轻哼一声道。 对于朝中的情况，李景隆当然有所了解，朱炫和朱允熥成了竞争对手，蓝玉对朱炫没有好脸色，他也看到了。 小表弟那么好，李景隆肯定是站在他的身边。 蓝玉不屑道：“我就是这个表情，你能把我怎么样？不喜欢看就滚！还有，你以为你是谁？也配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李景隆和蓝玉之间，关系似乎不太好。 闻言，蓝玉高声道：“我是大明战神，小表弟跟在我身边，学了一个多的月兵法，就能出海远征，开拓疆域，你蓝玉呢？打了十多年的仗，帮大明开拓了多少疆域？小表弟才十岁，你十岁的时候，可能还在玩泥巴。” “你……” 面对李景隆那么不留情面的嘲讽，蓝玉被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 但这些又是事实，他没办法反驳。 蓝玉本来也想给朱允熥挑选一两千新兵，到时候带上战场，已经得到了朱元璋的同意，但此时被李景隆气得满脸涨红，选兵的心思没了，生气地离开。 “义父，李景隆那个废物，太可恨了。” 跟在身边的义子，不爽地说道：“就他那点本事，不可能教出一个，可以开拓疆域的学生。” 李景隆什么本事，他们没有人不知道。 不过是纸上谈兵比较厉害，毫无实战经验和能力，如果真正去打仗，就是去送人头的。 蓝玉收敛了怒火，眯了眯双眼道：“李景隆是个废物，没什么本事，但小皇孙不简单！允熥和他关系很好，他的事情，我知道的还不少，真的只是和李景隆学过兵法，就能领兵打仗，还立了大功，只不过……” 他停顿片刻，又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沐晟故意把所有功劳，送给此子。” 朱炫要娶沐晟的女儿，这件事他们都知道。 沐晟想帮一帮自己的未来女婿，也是正常。 “那我们怎么办？” 那个义子忧心忡忡道。 蓝玉冷哼道：“等我带允熥北上，追着那些鞑子来打，也功劳都给了允熥，巩固好地位之后，我再收拾李景隆那个废物！” 言罢，他挥手离开。 至于为朱允熥挑选的新兵，他今天没有心情去选，明天再来吧。 新兵营。 “表哥让蓝大将军生气了，真的不会有事吧？” 朱炫满脸担忧，还表现出对李景隆的关心。 李景隆心头一暖，自信道：“蓝玉那个老匹夫，我还不至于怕他！好几年前，陛下就对他不满了，要不是他在这几年收敛了性格，坟头草都过人高了，如果他敢乱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由此看来，大明战神除了打仗，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 他早就看出了蓝玉的处境，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表哥真厉害！” 朱炫表现得很是仰慕。 李景隆飘飘然地说道：“低调低调！” 接下来，他们挑选新兵。 两百多人，很快让李景隆选出来，再带回去工厂那边，交给王二他们训练。 解决了军队的事情，朱炫首先回到应天，再去找徐妙锦他们。 “弟弟，今天去哪里玩？” 沐沅君的语气里透露出期待。 朱炫一时间想不到，可以去什么地方玩，昨天把能玩的，都玩了一遍，考虑了下道：“我们去科学阁。” 沐沅君问道：“什么是科学阁？” 徐妙锦道：“我知道，那是陛下为弟弟准备的一个地方，用来传播一个叫科学的新学，不过刚出现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反对，但陛下力排众议。” 皇爷爷为自己准备的科学阁，朱炫还没去看过，这样是不行的。 他们离开徐家，很快来到科学阁里面。 新学科学被不少人抵制，但朱元璋不管那么多，还从国子监选拔了不少人去学，现在科学阁的学生很多了。 里面的讲师，还是朱炫在工厂里的人兼任。 侯显和郑和他们，把那些物理和化学，还包括地理和数学等知识，教给工厂里的人，那些拔尖的，专门做研发的人，把科学学习得差不多了。 现在来做讲师，完全够资格。 科学会如何发展，就靠他们的努力研究。 不过朱炫他们刚来，由于没在科学阁露过脸，直接被守大门的士兵拦下来。 他只能出示朱元璋的令牌，才能到里面去。 考虑到科学知识，还是强国之道，朱元璋允许学习和推广，但是能来学习的人，必须根正苗红，简单来说，需要经历过政审。 朱元璋不想那些技术外传。 万一有倭国的奸细来了，如果科学阁没有限制，也不设防，谁都能进去学习，到时候技术传出去，让倭国也能有神威大炮，大明就再无任何优势。 倭国只是个比喻，朱元璋目前最忌惮的，还是北方草原那些敌人，随时有可能派奸细过来。 科学阁外面，有士兵和锦衣卫驻守。 任何不是里面学生的人靠近了，都有可能被捉了带去诏狱。 科学阁的学生，还得接受忠君爱国的思想熏陶，每过一段时间，还得向锦衣卫上报自己家里的情况，最近和什么人接触等等。 很是严格！ 这些都是朱元璋的规定。 朱炫顺利地进了里面，首先来到一个课堂边上，只见其中一个很眼熟的，工厂里的人，正在讲授数学问题。 数学可是一切科学的基础。 把这个学好了，物理和化学等，更容易上手。 “殿下！” 讲授数学的那个人，很快认出朱炫，赶紧过来行礼。 正在听课的学生见了，也不敢怠慢，躬身一礼。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朱炫随意道。 这一次来科学阁，他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改进的地方。 但是皇爷爷把科学阁做得很好，也很完美了，朱炫看了一会，没有什么能补充的。 至于数学、物理和化学等知识，他懂的那些，已经完全教给侯显，工厂那些人，也能得到侯显的传授，都学得差不多。 “小皇孙！”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衣僧人，在众多学生中走过来。 来的正是姚广孝。 他居然也能进来科学阁？不过也正常，有朱棣的关系在，通过政审很容易。 第190章 科学阁 “大和尚，原来是你啊！” 徐妙锦认得姚广孝。 在燕王府上的时候，他们就见过面了。 沐沅君看到姚广孝走来，感到有些怕，不知道是怕陌生人，还是觉得姚广孝这个人，本来就有点可怕，躲在徐妙锦身后。 “拜见殿下！” 姚广孝微微一礼，又道：“没想到徐三小姐还认得我，这位一定是沐家小姐，我一个大和尚，没那么可怕吧？” 朱炫心里吐槽，你这个大和尚，是真的很可怕。 再过几百年，人们都喜欢叫你做妖僧。 “我不怕！” 沐沅君可可爱爱地说着，就从徐妙锦身后走出来。 朱炫好奇地问：“大和尚怎么也来了这里？” 姚广孝说道：“我听说，陛下为小皇孙殿下，成立了一个新学，叫做科学，还开设了一个科学阁，能在这里学习到很多妙不可言的知识。我有些心动了，就请求燕王殿下帮我安排一下，进来科学阁学习，刚才听了好一会的数学课，受益匪浅。” 数学这个词，自然是朱炫带来的，把术数改称为数学，改名也被他们接受了。 不过姚广孝来听课，为的不仅仅是学习。 而是为了，给朱棣造反做准备。 他们都知道工厂的武器，和科学有关，只要把科学学到手，朱棣也可以制造武器。 朱炫看了一眼，旁边黑板上的内容，讲解的还是三元二次方程，用了朱炫带来的那些字母和符号，把方程解出来，确实要比这个年代的简单一些。 “这里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朱炫问了身边一个科学阁的人。 “殿下，这边请！” 那人带领朱炫他们，来到一个凉亭内。 旁边就是课室，可以听到教学的声音，在凉亭里，还能煮茶，欣赏旁边的荷塘莲花。 徐妙锦和沐沅君二人，安静乖巧地坐在朱炫身边。 姚广孝坐在朱炫对面，主动为朱炫泡茶，这个黑衣和尚，有时候看起来还是挺好的，有时候又像是一个妖僧。 不过姚广孝有一个很好奇的想法，朱炫为什么还活着。 按照摸骨的结果，朱炫早夭应该死了才对，去了一趟西南战场那么危险的地方，还能活着回来，让姚广孝感到不解，想再一次摸骨，又不敢这样做。 因为侯显就在旁边盯着，姚广孝本能地感受到，侯显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殿下，请！” 姚广孝将一杯茶，放到朱炫面前。 “多谢大和尚！” 朱炫也不客气，轻轻地抿了一口，又道：“大和尚在这里，学到了什么？” 姚广孝笑道：“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只去听了一会数学课，但那些内容，怎么说呢，完全听不懂，深奥得很。我问了几个一起听课的同学，他们之所以能听懂，是因为从最基础开始学，于是给了我这本书。”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基础数学的课本。 数学这个东西，只要不从最基础学起，都会完全看不懂是什么。 哪怕是从最基础一直学，但是其中少听了一两节课，后面说的是什么，也会完全不懂。 姚广孝又道：“他们都说，数学是物理和科学的基础，如果这个学不好，后面的很难学精。” “确实是这样。” 朱炫在穿越之前，深有体会。 没有数学的加持，物理化学很难深入学进去。 姚广孝换了个话题，又道：“殿下在西南的收获还不少吧？” 朱炫说道：“我不是很懂，大和尚说的收获是什么。” 回味了一会朱炫说过的话，姚广孝突然发现，朱炫的变化有点大，言行举止，还有谈吐等，都和上一次见面时不一样。 上一次的朱炫，还是可可爱爱。 “我也不懂，就是随口说一说。” 姚广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燕王殿下又说，想见一见殿下，要不随我回去走走？” 朱炫拒绝道：“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有时间再去拜访四叔。” 听到他的拒绝，姚广孝接下来，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碰巧在科学阁和朱炫见面，姚广孝就想试探一下现在的朱炫怎么样。 只不过，他又好奇这个科学阁，那么多科学知识，朱炫从哪里来的？ 姚广孝暂时还弄不懂，觉得小皇孙的身上，秘密还是很多，有机会再慢慢挖出来。 “拜见小皇孙！”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说话的声音。 朱炫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在下解缙，有一些疑惑，想求教小皇孙。”这个男人又道。 解缙？ 原来他就是解缙！ 那个被埋在雪里死了的解缙。 在这个时间段里，解缙已经重回应天府，还加入了科学阁。 朱炫好奇地问：“有什么事？” 解缙说道：“殿下这个新学，到底有什么含义？” 这个问题一出，姚广孝首先笑道：“你难道就没听说过，殿下的格物致知，还有致良知和知行合一？当初和方孝孺先生解释过一次，那些言论，早已经传遍应天。” 解缙摇头道：“格物致知能和殿下的科学扯上关系，完全是生搬硬套，什么致良知和知行合一，其实也是儒学的内容。殿下这个新学，和儒学完全没有关系，我们读书人应该读儒，殿下的新学阁，对儒学能有什么用？” “不能治国，不能理政，只是一些奇技淫巧。” “我好不容易，才能重回国子监，可是刚回来没多久，就被安排进了科学阁。” “我们很多国子监生，目标是帮陛下治理天下，读书明理，而不是钻研这些奇技淫巧。” “殿下剥夺了我们读书人的权利。” 解缙一顿疯狂输出，直接把朱炫质疑了一遍。 朱炫：“……” 本以为皇爷爷已经摆平了这些读书人，哪曾想还没有。 他们依旧会反对，只是不敢直接表示反对。 解缙可能是科学阁里的一个刺头，完全不怕其他，敢于直接在朱炫面前提出来。 其他一些科学阁的学生，看到解缙主动找茬，饶有兴趣地过来观看，想知道到底是小皇孙服软，还是解缙要倒霉了。 姚广孝眼眸一眯，想看一看朱炫如何化解这个冲突。 顺便也能判断一下，朱炫现在的能力如何。 不过在此时，注意到这一幕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191章 觉得没用，你们可以走了 科学阁的学生，主要来源是国子监。 他们有一部分人，确实被科学折服了，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被朱元璋强行安排，不得不来科学阁学习，内心还是很抵触，只想学儒，不想学习科学，就比如解缙。 那些奇技淫巧，在读书人看来，就是低贱的东西。 大部分的国子监生，不屑去学，真的认为，自己读书的权利，被朱炫剥夺了。 但是，他们又不敢违抗朱元璋的命令，无奈地留下来，无可奈何地学习这些科学知识。 现在看到解缙那么刚，敢质疑小皇孙殿下，顿时引来了不少学生的兴趣，即使还在上课的学生，看到脱离科学阁的机会就在眼前，直接逃课，聚集过来，为解缙造势。 看到有那么多人支持自己，解缙膨胀了，信心十足，目光直逼朱炫，想得到朱炫的解释。 如果还能和朱炫辩解一番，他甚至觉得可以扬名。 在读书人这个群体里面，他还能得到一个不畏强权的好名声，被传颂千古。 读书人都是好名！ 朱炫听了解缙的质疑，没有乱了方寸，也不感到生气，淡定地反问道：“这位解先生，刚才可是在数学的课室里出来？” “没错！” 解缙道。 朱炫又问：“君子六艺里面，是不是有数学？” 解缙对这个没有反对，对数学很认同，道：“你这个科学阁，就只有数学是正常的，其他的都是奇技淫巧，没有任何用处。” 读书人的认知范围里面，除了读书明理，可以当官，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管科学的作用有多大，在读书面前，还是要靠边站。 “你们都是这么认为？” 朱炫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而过。 此时出来围观的大部分学生，面对朱炫的询问，同时点了点头，这样认为的人还很多，他们的想法，和解缙的差不多，想回去国子监读书，不想在这里研究科学。 “你们学过化学了吧？” 朱炫依旧没有生气，又问了他们一句。 解缙点头道：“学过，又怎么样？” 朱炫继续问他：“那你一定知道，应该如何制盐？盐可以增加国库收入，又是百姓必需品，可以用作改善生活，改善民生，你觉得有没有用？” 制盐的方法，主要是来自化学。 不仅解缙，在场很多学生，只要学习过一些基础化学的内容，基本都会制盐。 盐的用处，又确实很大，他们无法反对。 “盐是例外，除了盐，其他的能有什么用？” 解缙停顿了片刻，坚持地反驳道：“化学上面，那些空气成分，元素周期，能有何用？还有物理的什么三大定律，我们学来，根本用不上，另外杠杆、滑轮等，都是匠户的东西，和我们读书人有何关系？” “说得好！” 听到了解缙这番话，马上有一个读书人附和。 这简直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读书人就应该好好读书，搞这些奇技淫巧，很没必要。 “好……” 有了一个人开头喝彩，其他的学生，纷纷为解缙鼓掌。 解缙感到自己膨胀得更厉害了。 早就听说过，小皇孙殿下连方孝孺都能辩论赢，他真的想和朱炫辩论一番，找机会离开科学阁，回去国子监学习，还能为自己扬名。 朱炫没有要和他辩论的意思，既然不喜欢，也不想学，没必要强迫他们学下去，点头道：“如此，为难你们了，也是皇爷爷做的不对，这样吧……” 他考虑了一会，挥一挥手，把一个锦衣卫的人喊过来，道：“你们谁想在科学阁退学的，可以到他这边登记名字，不过我那些科学知识，只有你们知道，哪怕是退学，也不能外传任何内容，登记名字，是为了保密，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解缙：“……” 这位皇孙，有那么好说话？ 他已经是当众质疑，连皇孙的面子都不给，还故意让朱炫丢脸。 朱炫居然不生气？ “殿下是说真的吗？国子监那边呢？” 解缙又问。 朱炫道：“我等会就回宫，和皇爷爷说清楚情况，让你们继续回国子监读书。” 此话一出，在场的学生愣了片刻，随后都沸腾了。 居然还能再回国子监？ 这是他们，目前最渴望，最想得到的。 “多谢殿下！” 事情的进展，出乎了解缙的意料，迟疑了片刻，还是躬身一拜。 不管结果如何，能回去国子监就够了。 “多谢殿下！” 其他学生大喜，齐声呼喊道。 他们觉得小皇孙还是很仁义，和朱皇帝相比，简直就是个大善人。 朱炫挥手道：“好了，你们去登记名字吧！但一定要记住，不能把我的科学知识泄露，锦衣卫会随时盯着你们，我也会随时抽查，一旦发现泄露了，灭三族。” 听了此话，再想到锦衣卫的无孔不入，他们浑身一颤，一点也不敢怀疑锦衣卫的能力。 何况那些奇技淫巧，他们没放在心上，从来没想过泄露。 解缙作为出头鸟，得到了朱炫的同意，第一个找锦衣卫登记名字，还有籍贯，家里有多少人等。 科学阁的初期，有三百多国子监生，只剩下三十多人愿意留下。 那些留下的国子监生，就是被科学折服，再看着那些要登记离开的人，他们心里也犹豫过，最后还是选择要留下。 “弟弟，真的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徐妙锦有些不愉快。 特别是刚才解缙的咄咄逼人，让她感到不舒服。 沐沅君附和道：“那个人太坏了。” 姚广孝本来想等一场辩论出现，哪曾想朱炫不想辩，以这样的结果结束，好奇道：“殿下为何不说服他们留下？这么多国子监生一走，科学阁可能维持不下去了。” 朱炫不紧不慢道：“他们要走，我现在说服了，但将来又有要离开的想法，难道再说服一次？只要出现过想走的心，无论如何说服，他们还是想走，倒不如成全他们，也放过自己。我可不想经常回来给他们做演讲，科学阁没了一批国子监生，还可以再找一批人回来。” 应天府内，国子监生不多。 但是人很多。 想找人回来维持科学阁，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殿下的想法很特别，不过说的也是实情，一个人有了想走的心，留是留不住的。” 姚广孝佩服道：“如果我还在应天，一定会经常来科学阁学习，为殿下传扬科学，其他人觉得科学没用，我不这样认为，殿下不会也赶我走吧？” 第192章 别想吃一粒盐 “大和尚能来，我当然欢迎。” 朱炫轻呷一口茶，慢悠悠道：“只要大和尚不觉得，我很离经叛道就行了。” 姚广孝不以为然道：“我本来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可以说我和殿下，想法是一样的。” 言罢，他们相视一笑。 “喝茶！” 朱炫又道。 姚广孝也不客气，继续泡茶喝茶。 他的心里，早就不把朱炫当作普通的小孩看待，还从未看到过，有哪个小孩，像朱炫这般心智成熟，谈吐不俗，其实燕王最大的对手，不是朱允熥和朱允炆，而是朱炫。 “燕王殿下的压力大了。” 姚广孝一边喝茶，一边心里在想，喝完了杯中茶水，他就往旁边的化学课堂看去，笑道：“该上化学课了，我准备去旁听，就不再打扰殿下。” 朱炫说道：“大和尚去吧！” 这个大和尚，还是挺有趣的，如果他不是妖僧姚广孝，或许还能和他做朋友。 “来人！” 朱炫又道。 一个科学阁的人，赶紧跑过来问道：“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朱炫说道：“科学阁走了那么多人，需要再招一批回来补充，你就从普通人家的孩子里找，教授他们读书识字，再教他们科学，同时还要记得，对他们进行爱国和道德教育，还有查明身份这些，照常进行。” “是！” 那人应声道。 朱炫看到那些国子监生，离开得差不多了，又道：“刚才记录的那份名单，印刷一份，送去给镇抚司的蒋大人，就说是我的吩咐，既然他们觉得科学毫无用处，那么在应天府范围内，别想再购买，或者使用任何与科学相关的东西。” 尽管他说过不计较，表现得很大度，但是直接被解缙这样反对和质疑，又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软弱？ 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还是很有必要，好让所有人知道，科学阁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那个人听了，就下去忙活。 “弟弟真坏！” 沐沅君俏皮地笑道：“我还以为，弟弟真的会放过他们。” 徐妙锦轻哼道：“弟弟这样做才对，谁让他们那么无礼，不过科学做出来的东西好像不多，我们也限制不了什么。” 科学的应用，确实不是很多。 枪支这些，解缙根本接触不到。 科学阁现在还没有任何产品在应天市场上推出，如此限制，和没有差不多。 “限制的，可以是盐！” 朱炫笑了笑道：“他们在应天，别想再吃到一粒盐，这样就够了。” 制盐用到的理论是化学，尽管解缙承认了盐的重要性，但朱炫不管他如何，说是吃不到，就一定吃不到。 徐妙锦拍手称快道：“这样做好啊！他们以后吃东西，岂不是寡淡无味？不过可以到外面吃。” “外面也吃不到，任何有盐的东西。” 朱炫自信地说道。 以锦衣卫的能力，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朱炫又道：“我们再到外面逛一逛。” 科学阁里面，他帮不了什么，这里运转得很好，暂时没有问题。 回来应天之后，应该做的事情，他都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也没别的，在考虑要不要回去安南，但是那么快离开应天去安南，皇爷爷应该会不开心，还是继续留下来，陪皇爷爷一段时间，再去发展自己的事业。 离开科学阁，朱炫继续带她们去玩。 在城内能玩的地方，他们都去走一趟，然后就回宫里，把科学阁的事情，和皇爷爷说了说。 “乖孙想怎么安排？” 朱元璋好奇地问。 对于国子监生的反对，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以前是自己压住，那些国子监生才不会这样，现在朱炫回来了，他们大概觉得朱炫是好欺负的。 朱炫说道：“既然他们觉得科学没用，以后别想再用任何与科学相关的东西，目前能做到的，是在应天府范围内，他们一粒盐都别想吃到。” 朱元璋笑道：“乖孙这个惩罚，有点损，但是咱喜欢，就这样安排。” “只不过，孙儿觉得，解缙的能力不错。” “咱也知道解缙，确实有一定的能力，让他去科学阁，算是浪费人才，孙儿准备拿他怎么办？” “此人有些傲气，是科学阁的刺头，才学应该很好，给人一种恃才傲物的感觉。” 朱炫建议道：“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挫败他的傲气，让他经受一次狠狠的毒打，皇爷爷觉得怎么样？” 朱元璋琢磨良久，同意道：“那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蒋瓛记得找人重点关注解缙。” “是！” 旁边的蒋瓛道。 朱元璋又道：“对于那些不愿留在科学阁的人，还是让他们回去国子监，一切照旧。” 科学阁可是他亲手成立，也是对朱炫的认同。 那些家伙竟敢反对得那么彻底，不敢上奏反对，却去欺负小乖孙，老朱也是有些气恼，接下来的惩罚，完全按照小乖孙说的去做，锦衣卫能让他们，吃不上任何的盐。 “乖孙，陪咱吃饭！” 朱元璋往外面看去，见天色不早了，又道：“让徐兴祖送饭菜过来。” 陪皇爷爷吃饭，已经成了朱炫回来应天后的日常。 —— 第二天一早。 朱炫起来后，好像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期间黄子澄那两个卧龙凤雏又来找，朱炫随便找个理由，把他们打发离开，再接下来，杨士奇也来了，但他的到来，不是单纯地为了站队，也是来拜访，当年受了朱炫的知遇之恩，他的心里，早就把年幼的朱炫当作老师。 “殿下昨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杨士奇有些愤愤不平道：“那个叫做解缙的国子监生，做得实在太过分，可惜我已经有了官职，不然一定去科学阁。” 朱炫不在乎道：“他们想反对，随便他们，我是无所谓。” 杨士奇又道：“请问殿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你是问科学阁怎么做，还是问其他？” 朱炫反问了他。 杨士奇低声道：“其他！” 朱炫说道：“顺其自然，不需要考虑太多，皇爷爷还在，我们做子孙的就已经想着怎么乱来，你觉得合适吗？” 杨士奇郑重道：“殿下至孝！” 这件事，他很快置之脑后，不再提起，想到当初格物致知的事件，还向朱炫请教一下学问。 朱炫哪有资格教杨士奇，考虑良久，就把王阳明的心学内容，简单和他说了说。 王阳明越听越震撼！ 这些心学的内容，足够开宗立派了！ 第193章 膨胀了的解缙 解缙这两个字，近段时间，传遍了应天读书人的圈子。 敢于质疑小皇孙，带领两百多国子监生，离开那个臭名昭彰，离经叛道的科学阁，回归国子监，这件事传出去没多久，解缙就备受读书人的追捧，名声大涨。 几乎成了那些读书人的偶像。 “解兄！” “解兄！” 解缙进出国子监，首先得到的，是那些国子监同窗的敬重，纷纷过来问好。 如果放在以前，根本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解缙变得有些膨胀，恨不得朱炫再出现在眼前，让他再质疑一次，继续扬名立万。 甚至还有一些说书人，胆子很大，把那天的事情，编排成故事，在一些茶肆上，用讲故事的形式讲述出来，把解缙的名字，传扬得更厉害。 锦衣卫早就看不爽这些，敢诋毁皇室的名声，蒋瓛要去捉人，但是朱炫反对这样做，任由事情发酵，让他们继续帮解缙传扬。 “解先生来了！” 这个时候，解缙走进一家茶肆。 刚刚进门，就有一个伙计高呼一声。 现在知道解缙的人更多了，就连茶肆的伙计，也能一眼把解缙认出来，随后茶肆里的其他人见了，他们大部分还是读书人，纷纷起来行礼和打招呼。 “解兄，今天来喝茶吗？” 有人问道。 解缙洋洋得意地笑道：“今天读书有些累了，特意出来走走，喝杯茶提一提神，顺便再听一听故事，对了昨天讲的故事，是不是到了蒋干盗书？” 三国、天龙和西游等，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应天范围内，最热门的故事书。 特别是《三国志通俗演义》，朱炫拉拢到罗贯中之后，让他抽时间重新修改一遍，再根据后世看过的《三国演义》内容，给罗贯中提出不少意见，就出现了一本修改版，极大地增强了故事性。 罗贯中去世的前一年，修改版三国正式出版，瞬间成为能和西游、天龙比肩的畅销书。 很多茶肆，都得到了版权授权，可以请说书先生来说。 这是大明书屋对版权的一种获利模式。 解缙昨天就是来听书的，不过他又得到一个消息，最近的说书先生，在茶肆说自己质疑小皇孙殿下的事迹，就想来看一看，满足一下虚荣心。 “解兄，今天不再讲三国，而是讲解兄的故事。” 一个读书人奉承地说道。 解缙还故作不懂，好奇地问：“我能有什么故事？” 另外一个读书人笑道：“当然是解兄质疑小皇孙，反对科学阁，带领国子监生，离开科学阁，重回国子监的故事。” 还有读书人道：“解兄刚来，这个故事，能不能重头说起？解兄还没听开头呢！我们再听一次都没所谓。” 其他读书人，纷纷附和，要求重头再讲一遍。 现在的解缙，得到不少读书人的追捧。 他们都是好名的。 现在只要追捧解缙，就能得名。 想蹭热度的人还不少。 被蹭一下热度，又让解缙感到要飘了，但又表现得满脸谦虚。 “你们哪能这样乱来？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再说了，我们如此编排小皇孙，也很不对，其实小皇孙也是个不错的人……” 解缙故作客气。 但是在同行吹捧之下，他还是美滋滋地听完了整个故事。 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离开了茶肆。 解缙摸了摸肚子，刚才只顾着喝茶，有些饿了，就来到秦淮河边上，准备吃一碗鸭血粉丝，正当他喝了一口汤时，发现寡淡无味。 “店家，你是不是忘了放盐？” 他不满地往那个店家看去。 刚被吹捧了一番，他现在还是很膨胀，还有人敢对自己怠慢，瞬间感觉到被冒犯了。 一个卖鸭血粉丝的人，也敢怠慢了应天读书人的偶像？ “你是不是叫做解缙？” 那个店家问道。 “原来你也认得我？” 解缙的不悦暂时放下，讶然地往店家看去。 没想到自己的名气还那么大，普通一个小贩，也能认出自己是谁。 “本来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最近不得不知道了。” 老板从摊档上，拿出一份图册，上面密密麻麻，印满了头像，还有名字解释。 正是离开科学阁那些人的头像。 锦衣卫的速度很快，把他们的模样画出来，再让出版社那边，找了一百多工匠，雕琢雕版，印刷成图册，发放给应天所有的商贩、酒楼等地方。 只要看到上面的人来，一粒盐都不能给。 其中解缙的头像，就在图册的最上方，特别明显。 老板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你怎么有我的画像？” 解缙看到图册上，那个明显的，还很大一个的头像，有些呆滞。 难不成外面的人，对自己崇拜到画画纪念的程度？ 但是崇拜也不应该连粉丝都不放盐。 “你是解缙就对了。” 店家放心道：“这是锦衣卫给我们的，整个应天府，无论是商贩，还是酒楼，甚至所有的商铺，基本上人手一份。” 解缙疑惑地问：“锦衣卫把这个给你们，有什么用？” “有用！” “锦衣卫的大人说，你们这些人，不相信科学，盐是用科学做出来的。” “所以，从现在开始，图册上的人，连一粒盐都得不到。” “你叫做解缙，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在图册上占据的篇幅很大，应该被锦衣卫特别关照。” “我哪敢给你盐？” 店家解释道。 解缙：“……” 那位皇孙，还可以这样玩？ 解缙原本觉得，小皇孙殿下是个仁厚的人，现在看来，仁厚个锤子，还很恶心人，居然用这么恶趣味的手段报复，连盐都不给自己吃。 不行！ 等会他就要去给那些说书先生提供素材，明天的说书内容里，就增加一个，小皇孙为了报复，断绝解缙他们食盐的故事。 一定要这样！ “你静悄悄把盐给我不就行了？” 解缙不把锦衣卫的禁令放在心上。 店家就不是这么想，收起图册，郑重道：“如果让锦衣卫发现，我们全家，都要入贱籍，绝对不可以这样。” 锦衣卫无孔不入，说不定就在身边，他哪敢作死？ 解缙：“……” 这个皇孙，真的可恨啊！ 手段还那么无耻！ 寡淡无味的粉丝，这让人怎么吃？ 第194章 和无耻皇孙斗争到底 “不就是盐，我不吃了！” 解缙实在气不过来，绝对不能向那个无耻的皇孙认输。 寡淡无味，那就寡淡无味，不管了！ 想到了这些，解缙很有骨气地轻哼一声，大口吃粉丝，真的完全不管有没有盐，反正也斗不过那个无耻皇孙，还有锦衣卫，只能忍下去。 三两口把一碗鸭血粉丝吃完，解缙直接付钱离开，此时正好路过一个客栈，只见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指着客栈里面的人骂道：“你凭什么不给我放盐？我要去报官！” “你要报官，那就去报吧！” 那个客栈的掌柜，随意地拍了拍手，还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把人赶走之后，转身就回去。 要是这个人能安安分分地吃那些没有盐的菜，掌柜还不会赶人，但是非要闹事，甚至自己去厨房抢盐，掌柜哪敢让他乱来，就怕被锦衣卫找上门。 “你……” 这个读书人大怒，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解缙打断了：“周兄，你怎么了？” “这个可恶的客栈，那个无耻的皇孙。” 这位叫做周兄的读书人，愤怒地说道：“那个皇孙说我们既然觉得科学无用，以后就再也不给和科学相关的东西我们用，现在整个应天府，我们连一粒盐都买不到，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皇孙。” 解缙这才想起来，这位周兄，也是和他们一起离开科学阁的读书人，愤愤不平道：“周兄，我们不能认输，不就是盐？不吃就不吃，那个无耻皇孙要搞我们，就看我们如何反抗。” 周兄听了，有些热血上头，拍手道：“解兄说的好，既然无耻皇孙要报复，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我们从现在开始，不吃盐了，只不过……” 他停顿了一会，问道：“如果我们让别人，帮我们买有盐的东西，怎么样？” 解缙刚听觉得可行，很快又微微摇头道：“锦衣卫能让我们这样做吗？” 想到锦衣卫的可怕之处，周兄马上把这个想法置之脑后，道：“我这就告诉其他人，不要再买一粒盐。” “我们读书人，也是有骨气的。” 解缙高声鼓舞道。 “没错！” 周兄很赞同这句话。 他们都决定豁出去了！ 很快，茶肆里面，传出第二个关于朱炫的故事。 朱炫利用特权，再以解缙等人，不相信科学为理由，限制解缙他们在整个应天府范围内买盐，现在连一粒盐都买不到，也吃不到任何带盐的东西。 这个故事带来的效果更不错，瞬间传遍了整个应天的读书人圈子。 他们对于朱炫，各种深痛恶绝，甚至是抵制反抗，阻止科学阁招生，再编排一些其他小故事来反对朱炫。 还有继续把解缙捧起来，成为他们的精神领袖。 解缙又成了，这次事件当中，反对朱炫，反对强权的主力。 读书人好的名，又一次叠加到解缙身上。 知道了外面的人，在不断传颂自己的事迹，甚至还成了读书人群体里的领导者，解缙膨胀出一个新的高度，一跃成为应天府的名人，吃不吃盐，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说不定这样下去，还能在青史上留名。 “不错！” 解缙心情大好。 看到朱炫和锦衣卫，都没有找自己麻烦，他又改了一下和朱炫的故事，继续让说书先生，在茶肆里说出来。 —— 朱炫就坐在其中一个茶肆里面，身边伴随的，正是徐妙锦和沐沅君。 茶肆的那个说书先生，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朱炫的故事，下面那些读书人听得津津有味，听到精彩的地方，还忍不住拍手叫好。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不仅是读书人，就连城里的普通百姓，都慢慢地被这个故事吸引，故事里的那个皇孙，就成了反派，只会破坏儒学，解缙就成了不惧强权，敢于反抗的读书人清流。 “太过分了！” 徐妙锦还没听完这个故事，便被气得俏脸涨红，握住小拳头道：“我这就回去告诉大哥，让大哥带人来，把这些人全部捉了。” 沐沅君气鼓鼓道：“他们太坏了，弟弟一定不要放过他们。” “殿下，我这就去联系锦衣卫。” 侯显已经是杀气腾腾的，差点忍不住，就要下楼把那个说书先生捉上来，狠狠地揍一顿。 可是朱炫不给命令，他又不敢这样做。 朱炫说道：“不需要用到锦衣卫，侯显你去安排一下，把整个应天的说书先生都集合起来，给他们每人一百两，让他们每天都必须讲我的故事，直到我下令停止为止。” 沐沅君不解地问：“弟弟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妙锦问道：“弟弟的做法，就是给自己抹黑，这样不行的。” 朱炫自信道：“这不是我自己抹黑，而是一种反击的手段，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不会有问题，侯显听到了吧？” “好的！” 侯显疑惑不解，但殿下都这样吩咐，就不能拒绝。 他很快就下去安排。 茶肆里面，继续讲朱炫的故事。 朱炫不觉得有什么，虽然是小孩子，但灵魂是成年人，早就过了这种，被随便说两句就暴跳如雷的时候，还觉得编排这个故事的人，挺有意思。 在抹黑他的同时，又不敢抹得太黑，留几分情面。 这样做是怕黑得太过了，会被朱炫报复，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无法买盐那么简单。 “弟弟，我们换个地方吧？” 徐妙锦听不得别人这样说自己的郎君。 朱炫同意道：“那就换个地方，我们去别处走一走。” 离开了茶肆。 朱炫带领她们，在应天的街道上闲逛。 报纸那些控制权在朱炫手里，是没有人敢刊登那些故事，但是以说书的形式，把故事说出去，传播的范围已经是超级广，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走在街道上，议论朱炫的声音，随时可以听到。 两个小丫头听得不知道多生气。 最后他们都不想在外面逛，直接回去徐家，又是气鼓鼓的。 “你们不用生气，我会处理好的，很快这些声音就会完全消失。” 朱炫轻声地安慰道：“你们要相信我的能力！” 沐沅君可可爱爱道：“我和妙锦姐姐相信弟弟，就是听到了会很生气。” 徐妙锦轻轻地点头，听多了也是会生气。 第195章 高高捧起，用力摔下 朱炫和解缙等人的恩怨，传播得越来越厉害，还传到蓝玉那里了。 “朱允炫竟然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报复那些读书人。” 蓝玉听说了朱炫的故事，哈哈大笑道：“孩子终究还是孩子，手段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这样也能给我们制造机会。” 他身边一个义子问道：“义父是说，我们帮着那些读书人，抹黑朱允炫？” “没错！” 蓝玉淡淡地说道：“不过也要注意分寸，不能做得太过，大概就是帮那些读书人，添一把火，明天我就要带允熥北上，你们在应天还是安分一些。” 那个义子说道：“义父请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同样关注着朱炫这件事的人，还不止蓝玉。 朝中那些站队朱允炆的文官，全部在关注此事，他们去搜刮了各种资料，再联合朝中的言官，准备在朝堂上，弹劾朱炫的胡作非为。 只要朱炫失宠，他们认为，朱允炆的机会就来了。 只要把朱炫扳倒，他们才能扶持朱允炆，找回当初的一切。 第二天早上。 朱元璋循例早朝。 他刚坐下来，就有言官上奏弹劾朱炫，还有其他文官，纷纷开口，说是朱炫在京师乱来，损害了国子监生的利益，甚至上升到破坏大明朝政的稳定。 因为国子监生，基本就是未来的官员。 听了他们的话，朱元璋脸色阴沉。 那些官员注意到陛下表情的变化，弹劾的声音，慢慢又平息下来，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那么你们觉得，咱应该怎么办？” 朱元璋淡淡地问他们。 满朝大臣，此时都感受到了，来自朱元璋身上的杀意，马上闭嘴，不敢再说下去。 “既然你们都说不出怎么办，事情就这样吧。” 朱元璋轻哼一声。 其实他也很好奇，乖孙到底想做什么。 有点想出手干预，把那些人全部捉了，但是锦衣卫回来说，朱炫不仅不制止，还主动花钱，请那些说书先生，继续说那些抹黑自己的故事。 这个做法，超出了老朱的认知。 于是他暂时不管了，等会再回去，把乖孙喊过来问清楚。 “继续议其他事情吧！” 朱元璋又道。 满朝文武，都很怕老朱，见老朱那么偏心朱炫，不敢再瞎逼逼，唯有商议其他事情。 退朝之后。 朱元璋首先喊来云奇，把朱炫传大殿。 “皇爷爷。” 朱炫跑进大殿，首先问道：“是不是朝中的官员弹劾孙儿，让皇爷爷生气了，要打孙儿的屁股？” 得到传召的瞬间，他就知道，皇爷爷为何要见自己。 朱元璋怎么舍得打这个乖孙，拉住他的手，坐在自己身边，询问道：“咱只是不太懂，乖孙想做什么，处理那些闲言碎语很容易，跟蒋瓛说一声就好了。” 朱炫说道：“孙儿说过，想挫败解缙的锐气，这样做就是挫败的计划之一，孙儿最近在琢磨着一个想法，皇爷爷想不想听。” “说来听听！” 朱元璋当然想听。 朱炫说道：“其实人的心，是很复杂的，孙儿就拿解缙的事情来比喻，现在解缙风头正盛，到处都在传颂他的事迹，什么不畏强权，敢于反抗等等，外面的人，还把孙儿，说成了一个纨绔皇子。” 朱元璋不解地问：“然后呢？” “然后，孙儿刻意地捧解缙，帮他扬名，还给钱说书先生，继续讲关于孙儿的故事。” 朱炫继续分析说道：“这种情况，在短时间之内，解缙的名声，能快速上涨到巅峰，甚至成为读书人中的领导者，得到不少人的追捧。但是时间一长，说书先生一直都在说这件事，皇爷爷觉得，会发生什么？” 朱元璋的认知有限，能想到的事情不多。 听了乖孙的发问，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会怎么样。 “时间长了，就会导致反转。” “本该会随着时间而淡下去的事情，还在不断地被传扬，听的人都听腻了，就会让很多人觉得，这是解缙故意花钱，买通那些说书先生，抹黑孙儿，故意制造热度，为自己扬名。” “原本捧解缙的人，有可能会直接厌恶解缙，甚至转变成黑解缙的人。” “那些对解缙不怎么在意的路人，也有可能很不爽解缙。” “毕竟他们每天都在听，解缙如何如何的厉害，孙儿如何如何的不堪。” “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解缙再也傲不起来。” “这样做，要比单纯的，让锦衣卫去控制言论好很多，只是用的时间会比较长。” 朱炫把心里想的，全部说出来。 这就是一种舆论的控制方法。 放在数百年后的网络时代，又称之为造神。 把一个人极力捧起来，将其神化，各种买热搜去炒作，等到网络上充斥着这个人的消息，持续的时间长了，就会引起网民的反感，到时候再放出一点黑料，瞬间就能由红转黑。 高高捧起，狠狠摔下。 穿越之前，朱炫见多了类似的手段。 朱元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手段，先是惊愕了片刻，往深处想了想，不难发现这手段的可怕之处，如果运用得好，还能毁掉一个人。 乖孙的这个手段，破坏力很强，利用的是所有参与者的心理。 “乖孙，这是你想出来的？” 朱元璋震惊地问。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十岁出头的小孙儿，能说出这么厉害的话，对这种事情，看得如此之透彻。 所用的手段，不仅是言论的控制，还是人心的琢磨和把握。 就是把百姓的心理把握住，才能利用百姓，把一个人捧起来，再让百姓把这个人摔下去，掉下神坛，那么这个人就被毁得差不多了。 可怕。 太可怕了！ “孙儿平时喜欢胡乱琢磨，一不小心，就想出了这样的方法。” 朱炫低下头，一个认错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皇爷爷是不是觉得，孙儿太坏了？” 当然很坏！ 如果是别人敢用这种手段，老朱已经让锦衣卫磨刀霍霍了。 但是朱炫这样用，朱元璋高兴还来不及。 在他看来，这就是帝皇，应该用的手段。 作为天下之主，略施小计，就能把下面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才是真正的皇帝。 “乖孙不坏，做得很好！” 朱元璋大笑道：“咱也想不到，乖孙已经懂得控制民心，还是利用流言来控制，咱也想不到可以这么做，好！” 看到皇爷爷那么开心，朱炫把担心放下，他害怕皇爷爷会觉得，自己的手段比较狠，而不喜欢自己。 不过从皇爷爷的欢喜中，朱炫好像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某些期待。 第196章 倭人又来了 朱元璋得到朱炫的解释，直接不管这件事。 反正都是一些流言，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人的记忆有限，很快就会将其淡忘，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还有他来兜底，不会任由其恶化，还可以锻炼一下乖孙的处事能力。 解缙反抗皇孙这件事，继续在外面传扬，没有任何人阻止。 热度高涨。 传了几天之后，又有蓝玉无意中给朱炫打辅助，应天府范围内，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此时，燕王府。 “大师怎么看？” 朱棣问起了这件事。 朝中有点见解的人，都觉得其中有问题。 按照陛下护短的性格，竟然能任由这种流言的发酵，不管不顾，这不是陛下的性格，背后肯定有什么谋划，只是外面的人不知道。 姚广孝说道：“按照我最初的想法，陛下肯定会勃然大怒，派锦衣卫去捉人，用极其凌厉的手段解决一切，但现在并没有，我猜应该是小皇孙在其中起作用了。” 那天在科学阁，他也真的认为，朱炫会很大方地放过那些国子监生。 可是没过多久，就传出国子监生吃不到盐的消息，让他颇为意外，又认为只是小孩子的手段，不放在心上，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给了他一种，朱炫有可能在背后操纵言论的感觉。 “小允炫那么小，能做什么？”朱棣问道。 “小皇孙能做的多了，他比普通的孩子要聪明，也更有心计。” 姚广孝郑重地说道：“目前表现出来的情况，不像是陛下的手段，以陛下的性格，是无法容忍外面的人抹黑自己最宠爱的孙儿，但现在真的容忍了。我猜是小皇孙改变了陛下的想法，甚至……” 他停顿了片刻，压低声音道：“现在外面不断流传，关于小皇孙的流言，有可能就是小皇孙故意传的，他在背后操纵一切。” 朱棣更不解地问：“小允炫这样做，有何好处？” “暂时还不清楚！” 姚广孝想不透。 一个小孩子的想法，他居然想不透，那就说明这个小孩子，很妖孽。 朱棣说道：“小允炫今年才十岁。” “他十岁孩子的心智，已经和成年人差不多了。” 姚广孝叹了口气道：“再加上他深得陛下的宠爱，将来会是殿下的劲敌！” 朱棣：“……” 小侄儿的威胁，有点大了！ 得想一个什么办法，把这个威胁去掉才行，可是自己再过两天，就要回北平，暂时又没有机会。 正如姚广孝想的那样，朝中那些感觉比较敏锐的人，已经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按照陛下的一贯做法，是不会眼看着舆论发酵。 还想弹劾朱炫的言官，马上按下各种想法。 其他要踩朱炫，捧朱允炆的官员，此时也在观望，暂时不敢乱来。 不过外面的各种流言，还是继续传播，传得越来越离谱，没有任何人制止，流言就不会停止，按照朱炫的想法，就是让子弹先飞一会。 —— “请问殿下，如何破局？” 杨士奇又来找到朱炫。 在朝中官员弹劾无果之后，他敏锐的感觉，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最终不会对朱炫造成什么影响，陛下的放任处理，更能印证他心里的想法。 如何处理那些流言，杨士奇很期待，忍不住过来请教。 朱炫说道：“你觉得，人心容不容易把握？” “很难把握！” 杨士奇说道。 都说人心隔肚皮，别人是怎么想的，很难猜透。 朱炫自信道：“我就是要利用人心，化解对我的不利影响，如何破局，你等下去就知道了。” 杨士奇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外面传扬得更厉害的流言，是不是殿下故意而为之？” 看不出来，杨士奇的感觉也那么敏锐。 已经猜到是朱炫在背后操纵，故意把热度推起来，不过现在的热度，距离达到顶峰还差一点。 不愧是未来的三杨之一。 不过想到三杨，朱炫就想把另外那两个找出来。 杨荣和杨溥，现在应该还没扬名，他要挖掘他们，帮皇爷爷处理政务。 “你帮我找两个人，杨荣和杨溥，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在京师，不是在朝中为官，就是在翰林院或者国子监。” 朱炫默认了，就是自己在背后操纵，又道：“找到他们之后，不用告诉我，推荐给皇爷爷即可。” 这两个人是谁，杨士奇还是第一次知道，答应道：“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 朱炫挥一挥手道。 杨士奇虽然得不到具体结果，但是根据朱炫的表现，大概能猜到答案。 这些事情，他不方便过问太多。 领了命令之后，他首先下去找那两个人。 朱炫把严冠找来，问清楚外面什么情况了，就继续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晒太阳。 —— 时间很快，又过了半个月。 对解缙的造神行动，还在继续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反噬，但还没有那么快成功。 这一天里，又有海外使臣来大明上贡。 那些使臣基本是一年来一次，除了给大明表示忠心，还想从大明得到一些赏赐带回去。 那年倭国的人被锦衣卫干掉之后，倭国就再无使臣来大明。 不过今年他们又破例来了。 领队那个倭人，叫做足利寿树，依然是足利家族的人。 朱标病逝那年，后龟山天皇把三神器交给后小松天皇，结束了倭国一天两帝南北京的局面，但现在倭国掌权的依然是他们足利家族，足利义满在此时出家了，他的儿子足利义持上位。 现在的足利义持只有十多岁，足利义满虽然出家，但还是在幕后控制一切。 足利寿树，是足利家的一个旁系。 在倭国的地位还算高。 上一次被朱炫坑死的那个倭人，是足利义满其中一个庶出的儿子，足利义持某个兄长。 朱炫被朱元璋带着，来到谨身殿见那些使臣。 今年没有大摆宴席，毕竟国威宣扬得差不多了，只是把人带来大殿，接受上贡，再见他们一面即可。 不过朱元璋对倭国的人，很不待见，那个足利寿树在大殿上，基本没有存在感，朱元璋只是热情地接待琉球等藩属国。 “拜见大明陛下！” 足利寿树只好主动上前说道。 朱元璋声音冷淡道：“哦！原来还有倭国的人，你们倭国来做什么？前几年的倭寇事件，咱还没和你们算账！” 听到大明皇帝呵斥倭人，藩属国之中，琉球最为激动，他们可没少被倭国欺负。 第197章 你确定，真的想要答案？ 琉球是个海上小国，经常被倭国欺负。 他们没少求救大明皇帝，奈何大明海战能力不行，自己海岸线上的倭寇危机，也是最近几年才消减了些，帮不了琉球。 现在的琉球使臣，只能看朱元璋训斥倭国使臣，寻求一点慰藉。 “回大明陛下，倭寇和我们倭国没关系。” 足利寿树低下头，狡辩道：“据我所知，那些无恶不作的倭寇，其实是大明出海为寇的百姓。” 朱元璋冷笑道：“你这么说，是咱冤枉你了？” “不敢！” 足利寿树躬身一拜，又道：“这一次我们出使大明，是为了两件事，第一是向大明陛下进贡，我们上贡珊瑚一株。” 他拍了拍手，马上有人端来了一盆通红的珊瑚，放在朱元璋面前。 这珊瑚不是普通货色，应该价值不菲。 看到倭人真的来上贡，朱元璋脸色缓了缓，让云奇收下来了。 足利寿树又道：“其次还是为了多年前，我们的使臣，无故失踪那件事而来的。” 听到他们还纠结那件事，甚至敢在大殿上质问，朱炫感到有些意外，往自己皇爷爷看去。 上一批使臣，全部被锦衣卫丢去喂野狼了。 现在只怕连骨头都找不回来。 朱元璋听到他还敢提起这件事，冷哼一声道：“咱早就说了，不知道他们死活如何，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还因为这件事，故意安排倭寇来侵扰咱的大明，这笔账咱还没和你们算清楚！” 砰！ 说着，他还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 那些小国的使臣，被吓得身子微微一颤。 足利寿树赶紧跪下来，就算他们倭国再怎么不爽大明，但他本人就在大明之内，朱元璋要杀了他，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何况老朱的威严，由不得他不怕。 “我们查到了，当年的使团，在大明好像和某个皇孙有了冲突，然后才回不去的，请大明陛下给我们一个答案。”足利寿树硬着头皮又说道。 查了几年，才查到了这件事。 朱炫觉得他们倭国的办事效率有点低，随即又在想，倭国的人不会安排了什么间谍奸细在应天府吧？ 有这个可能！ 否则他们在这几年里，还是第一次来，居然能查到这些，应该是安排奸细提前进来应天查的。 朱炫更觉得，那个倭国不能留，将来必须要灭了。 “你们确定，真的想要答案？” 朱元璋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问。 足利寿树本想点头，想得到答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让他咽回去，回味一下朱元璋的语气，似乎带有淡淡的杀意，就好像想要答案，下场会和上一批使臣那样，无缘无故地失联。 “如果大明陛下也不知道答案，还是算了。” 足利寿树的反应很快，马上摇头道：“也许他们真的船沉大海，葬身鱼腹。” 朱元璋轻哼一声，没有再理会此人。 就算得不到答案，足利寿树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和大明有关。 其他的小国使臣看到足利寿树吃瘪，心里暗暗在笑，特别是琉球，很想看到大明和倭国发生冲突，然后大明派兵攻打倭国，他们在其中报仇。 “行了！” 朱元璋不想再谈论此事，淡淡地说道：“告诉御膳房的人，准备宴席，款待诸位使臣！” 言罢，他带上朱炫，离开这个大殿。 “乖孙，咱决定了，准备放弃海禁。” 朱元璋又道：“这件事，咱已经和朝中大臣商量得差不多，开海之后，有乖孙那艘大船在，对付那些来自倭国的倭寇，应该不难吧？” 听到皇爷爷肯放弃海禁，朱炫心里大喜，自信道：“一点都不难，还容易得很。可惜我们的大船现在还不够多，如果足够了，皇爷爷一个命令，孙儿就能带领我们大明的战舰，去覆灭倭国。” 朱元璋想到那些倭人的嘴脸，冷冰冰道：“倭国必须要灭，不仅是为了岛上的金矿银矿，还因为咱看不爽倭国，看到他们的样子，咱就想上去揍一顿。” 朱炫附和道：“孙儿也看不爽那些倭人，他们身材矮小，长得还很难看，要不是考虑到大明的声誉，孙儿已经去揍一顿倭人了。” “哈哈……” 朱元璋听了乖孙的话，哈哈一笑，又道：“等到乖孙的船队好了，倭国咱就交给乖孙去打，如何？” 朱炫爽快地答应道：“好啊！不过孙儿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孙儿怀疑，倭国在我们应天，还安排了不少奸细。” 朱炫继续道：“这几年里，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应天，却查到了上一次使臣的失踪，和孙儿有关，皇爷爷不觉得奇怪吗？” 朱元璋细细一想，脸色顿时沉下去了。 乖孙说的很有道理。 那些倭人居然敢安排奸细进入应天，这是在挑战朱元璋的极限，愤怒道：“蒋瓛，查！” 蒋瓛马上走出去安排，彻查整个应天。 朱元璋又道：“还是乖孙心细，能想到那么多。” 朱炫说道：“孙儿只是觉得，倭人肯定很有野心，他们不是好人，什么都能做出来，于是就想到了这一点。” 那些倭国的人，确实野心勃勃。 他们肯定在觊觎大明，那些来自倭国的倭寇，除了来掠夺大明的财物，肯定还想侵占大明的土地，只是他们现在没这个实力。 几年前，朱元璋还不怎么想对倭国动兵，认为大明的敌人，还只是北边草原那些。 经历了倭寇的侵扰，还有足利寿树刚才的质问，他恨不得可以亲自带兵去灭了倭国。 他们爷孙两人，聊了一会后，再回到大殿上。 只见那些使臣，安安静静地在用餐。 其他小国的使臣，朱元璋还是很客气地对待，唯独不爽倭国，这一次出来，说了两句话了，就开始给各个使臣一些赏赐，他们上贡的价值多少，赏赐回去的价值会翻倍。 这就是藩属国那么喜欢，每年都来一次大明的原因。 得到的赏赐，完全能抵消路上的花费，还能为自己的国库创收。 朱炫坐在一旁，看着皇爷爷给出的赏赐，再暗暗记下那些使臣来自哪个国家，开始盘算哪一个国家，是他将来可以打的，打下来之后，又能方便大明管理。 宴席进行了好一会，终于结束了。 朱元璋带上朱炫到了文华阁，处理一些奏章，顺便再教朱炫怎么看奏章。 接见使臣的第一天，就是这样过去了。 第198章 大明皇帝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天早上。 朱炫陪皇爷爷吃早餐，等到皇爷爷上朝了，就出宫找徐妙锦她们，三个孩子继续一起去玩，他们之间，形影不离。 今天，他们来到鸡鸣寺，就在附近游玩。 鸡鸣寺这个地方，最早在三国时期的东吴统治下，已经存在了，发展到现在，又新建了开国功臣庙、帝王庙、卞壸庙等十座庙，规模和以前相比，当然更大了。 这里的环境不错，空气清新，甚是舒服。 徐妙锦最近还学了丹青，让下人搬来一些宣纸和画笔等东西，就在胭脂井附近，画起了画。 “妙锦姐姐会的真多。” 朱炫坐在旁边，看到画纸上的内容，佩服地说道。 他也学过画画，不过学不来这些风雅的东西，看到徐妙锦那么熟练的手法，应该学了一段时间，画得也很好，又道：“妙锦姐姐画得真好看。” 徐妙锦聚精会神地画着，闻言便笑道：“弟弟会的更多，我只是在家里没事做，大哥又怕我整天舞刀弄枪，说这样不像女孩子，将来会被弟弟嫌弃，就找了好些人回来，教我读书画画做女工。” 作为将门之女，徐妙锦当然会舞刀弄枪，不过平时没什么机会用。 “沅君妹妹呢？”徐妙锦突然左右看了看。 “沅君姐姐说，刚才在附近看到一只小猫咪，去陪猫咪玩了。”朱炫说道。 那些猫，是庙里和尚养的。 猫咪能留在庙里，一般是帮和尚捉老鼠，防止老鼠偷吃灯油，平时能在庙里到处跑，今天就来到胭脂井附近，正好被沐沅君看到，见猫咪那么可爱，她的心都化了。 朱炫说道：“我去找沅君姐姐。” 说着他就往后方去了。 但是还没找到沐沅君，他突然听到，沐沅君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放开我……” 朱炫听到她好像还被欺负了，马上就跑过去。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身材不是很高大的男孩，抓住沐沅君的手，用不太熟练的大明官话说道：“我就要你跟我回去，你能被我看上，那是你的福分！” 看到沅君姐姐被强抢了，朱炫大怒，大步走上去，一脚把那个男孩给踹飞。 砰！ 对方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滚了好几圈。 朱炫把沐沅君护在怀里，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已经拿在右手上，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刚才那个人，看到他们衣着和发型的时候，微微一怔。 那个要强抢沅君姐姐的，还是个倭国人。 看到那个男孩被打倒，还有五个倭国人，用那些鸟语怪叫了一声，往朱炫包围过去，还有一个小女孩扶起那个男孩。 那些包围过来的倭国人，看上去很凶狠，一点也不顾及朱炫还是个小孩，直接对小孩动手。 有两个人要打朱炫，还有两个人，要捉沐沅君。 “滚开！” 朱炫经历过战场，亲手杀过人，面对这种场面，一点也不怂，抬手便开枪反击。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能开枪的，尽量不要动手。 砰…… 两声枪响出现，那两个近身的倭国人，胸膛中弹当场倒下，剩下那三个倭国人被枪声震慑，顿时停下，再也不敢动手，有些害怕地后退数步，挡在那个男孩面前。 “我叫做足利义教，我是来你们大明的使臣。” “你敢打我，你找死！” “你们大明皇帝，都不敢这样对我。” “还不快把他们捉起来！” 那个叫做足利义教的男孩，爬起来就不断叫嚣，甚至用朱元璋来威胁朱炫。 足利义教。 又是足利家族的人。 几个倭国人，在大明的土地上，还敢如此嚣张。 剩下那三个倭国人，忌惮地看着朱炫的手枪，不敢再动手，还有一个倭国的小女孩，抓住足利义教的衣袖，用那些鸟语不知道说了什么。 好像是在劝说，让足利义教不要乱来。 但是足利义教继续叫嚣，哪里肯罢休。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鸡鸣寺其他人的注意。 徐妙锦和侯显听到枪声，也认得枪声，知道出大事了，赶紧走过来。 “弟弟，沅君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徐妙锦慌张地问。 沐沅君投入徐妙锦怀里，抬手指了指足利义教，抽泣道：“妙锦姐姐，他要把我抢走带回去。” 徐妙锦也有护短的性格，闻言便生气道：“弟弟，不要放过他们。” “侯显，都杀了！” 朱炫今天没有带锦衣卫出来，不过对付几个倭人，侯显足够了。 “找死！” 侯显得知自己的主母，差点被几个倭人抢回去，顿时怒火中烧，大步往那些倭人走去，迅猛地出手，拧断了两个倭人的脖子。 最后那个倭人看到这里，害怕得回头大叫一声，想带上足利义教就跑路。 不过朱炫抬手又一枪打出。 子弹正中最后那个倭人的后心，当场倒下来，倒在足利义教的脚边。 足利义教整个人都傻了，终于知道害怕，慌张道：“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我是倭国使臣，来拜见你们大明皇帝，只要我一句话，你们全部都要死。” 侯显不屑地冷笑一声，在小皇孙面前，还敢说这样的话，好大的狗胆！ 他就好像拎小鸡一样，把足利义教提起来，扬手丢到朱炫脚边。 徐妙锦有些女汉子，狠狠地踹了好几脚，愤怒道：“让你欺负沅君妹妹，我打死你……” 沐沅君没有那么女汉子，相反表现得有些软软弱弱，看到妙锦姐姐这样，她只是羡慕，不敢为自己报仇出气。 “求你们不要打了！” 另外那个倭国小女孩，赶紧跑过来，哀求道：“我们知道错了，对不起，求你放过我们吧？” 说完了，她楚楚可怜地看向朱炫，又护在足利义教面前。 “弟弟，刚才她也想帮我，但是那个人不管，把她推开，要强行将我带走。” 尽管沐沅君挺痛恨倭国人，但对于眼前的小女孩，还是有几分好感。 “沅君妹妹，你这样太善良了。” 徐妙锦气鼓鼓地说道。 朱炫冷哼道：“看在沅君姐姐的份上，我不杀你们，不过……” 话还未说完，他的枪口一转，“砰”的一枪打出去。 第199章 赛儿，恨吗？ 朱炫不想就这样放过这个倭人小孩，既然沅君姐姐想报答一下那个小女孩，人可以不杀，但也不能轻易饶恕。 他抬手一枪，打在那个男孩两腿之间。 “啊……” 男孩痛苦地嚎叫一声。 只见那个地方，血肉模糊，血水不断流出来，很快痛得他昏迷过去。 沐沅君和徐妙锦看到这里，感到有些害怕，转身躲在朱炫身后，再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去。 已经没有那玩儿的侯显，看到这里，也感到两腿之间一阵疼痛。 殿下有些狠了！ 不过狠得好，敢欺负主母，这个倭人小孩，死不足惜。 小女孩看到这一幕，眼圈一红，趴在足利义教的身体上痛哭。 这里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还死人了，自然有人去报官，一会后官府的人来了，马上控制这里的一切，不过他们看到朱炫的时候，连忙来打招呼。 “原来是殿下。” 应天府里面的一个捕头走过来，他知道朱炫是谁，也认得出来，问道：“请问殿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朱炫说道：“这几个倭国的人，要抢我的沅君姐姐，不过我决定放过他们，你安排人把那个男孩带走吧，不用杀了。” 这个捕头大怒道：“区区倭人，也敢在我们大明横行霸道？还是殿下仁慈，不肯杀他，换作是我，就算被陛下惩罚，我也要把他们全部杀了。” “带走吧！” 朱炫挥一挥手，再拉住她们的小手，回去刚才画画的地方。 发生这种事情，他们也没心情继续玩下去，收拾东西就离开。 应天府的捕快正在搬运尸体，以及把足利义满搬走。 朱炫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带上他们便下山。 这个时候，胭脂井边上，一个带着小女孩的男人走了出来。 “赛儿，恨吗？” 丁谷刚淡淡地问。 唐赛儿看向朱炫的背影，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冷声道：“恨！” 丁谷刚说道：“杀了他报仇的机会来了，此子必死！”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倭国人身上。 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丝笑容。 这些倭国人，可以利用一下，或许能杀了朱炫，就算杀不了也没所谓，他同样不喜欢倭国，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互相斗争。 —— 下山之后。 朱炫没有回徐家，又回到科学阁。 “沅君姐姐，不怕不怕！” 他轻声地安慰。 沐沅君胆子比较小，人又比较软弱，很容易受惊吓，不过也缓过来了，轻轻地摇头道：“我没事了，多谢弟弟，还有妙锦姐姐。” 徐妙锦愧疚道：“都怪我想要画画，没有保护好妹妹，要不妹妹就骂我，或者打我一下吧？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沐沅君连忙摇头道：“不是姐姐的错，我哪能这样？我真的没事了，有你们在身边真好。” 她感受到了满满的幸福。 “殿下！” 严冠已经得到鸡鸣寺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 锦衣卫的耳目那么多，就算朱炫没有把锦衣卫带在身边，但是锦衣卫想知道这些事情，还是很简单，严冠又道：“陛下已经知道了刚才的事情，就让我来问殿下，接下来想做什么？” 皇爷爷能知道，朱炫不感到意外，考虑了下道：“算了，这次放过他们。” 他突然在想，不如让那些倭人回去了，引起倭国的愤怒，双方就此种下仇恨，等那些倭人来侵扰大明，将来就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带领舰队出海灭了倭国。 这样做可以师出有名。 就算朝中有人反对，也不敢再瞎逼逼。 皇爷爷肯定赞成他这么做，否则就不会先派严冠过来，问自己接下来想做什么。 “好！” 严冠看到他们没事，算是放心了。 朱炫也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继续安慰沐沅君。 不过就在此时，外面有一个科学阁的护卫进来说道：“殿下，外面有几个倭国的人在闹事。” 朱炫：“……” 他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和倭国的人杠上了，拥有招惹倭人的体质。 刚解决足利义教，马上又有其他倭国人来科学阁搞事情，那些倭人很不安分，专门和他作对。 不过门外的倭国人，应该不是为了足利义教而来，毕竟鸡鸣寺的事情发生不久，倭人也不知道科学阁是他的地方。 “又是倭人！” 徐妙锦气鼓鼓道：“这个国家的人，怎会那么讨厌？” “我去看看。” 朱炫只好出门，看到大门之外，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正是足利寿树，身边还有十多个倭国人，闹事的就是他们，一定要进入科学阁，但是被人拦下，由于他们又是外邦使臣，守门的护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能派人去通传。 “你是……小皇孙殿下！” 足利寿树昨天就见过朱炫，终于认出来了，笑着问道：“这个地方，是殿下的？” 朱炫点头道：“使臣有事？” 足利寿树作揖一拜，郑重道：“我在应天，曾听说过科学阁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在里面能学到很多东西，就想来参观一下，如果有可能，我们也想在科学阁读书，学习多一些知识，回去发展倭国。” 他听说？ 他们来了也就一两天时间，还能听说科学阁？ 朱炫瞬间就想到，应该是他们在应天的奸细，把消息传递回去。 特别是枪炮等东西，出自科学阁，他们也能打听到这些，倭国的奸细有点本事，甚至还有可能，混入到他们体制内部，这些小日子真的没安好心。 朱炫说道：“不行！” 足利寿树好奇地问：“为何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 朱炫懒得和他解释太多，直接赶人，道：“请使臣回去，如果再闹事，非要进来，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此话刚落，十多个锦衣卫，慢慢地拔出佩刀，杀气腾腾地上前。 “我们这就走，打扰了！” 足利寿树不知道是怂了，还是有其他想法，很干脆地离开。 朱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快速想了想，觉得还需要加强保密工作，这货很明显是想偷走他们的技术，回去制造.枪炮等东西。 “严冠！” 朱炫看到严冠还没有离开，继续吩咐他其他事情。 第200章 不征之国 “我们科学阁和工厂的守卫，全部加强一遍。” “那些倭寇，可能贼心不死，还想偷走我们的技术。” “另外解缙等离开科学阁的国子监学生，继续盯紧了，谁敢卖国，可以把他们砍了，如果出了问题，责任我来承担，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 “同时还要盯着那些倭人。” 朱炫郑重地吩咐道。 严冠听完了，也不在科学阁继续逗留，回去镇抚司上报给蒋瓛，再上报朱元璋，得到朱元璋的同意后，他们马上实行下去。 那些倭国人，野心很大。 朱炫认为不能不防，从一开始就很不爽倭国。 另外，解缙等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朱炫让侯显打听一下外面的传言，那些故事还在传播，但热度早就没有一开始的高，已经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让那些说书先生继续。” 朱炫很满意。 传播得越厉害，到时候反噬起来，对解缙就越不利。 在科学阁里面，陪着她们又待了一会，差不多傍晚了，就回去宫里，首先去找皇爷爷。 “乖孙来了！” 朱元璋让朱炫坐在自己身边，问道：“乖孙真的不管那些倭人，想要放过他们？” 朱炫点头道：“孙儿这样做，是想帮大明百姓，吸引对那些倭人的仇恨。” 朱元璋不懂地问：“这样做又是为何？” 朱炫解释道：“倭人这次回去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正面和我们大明打，应该没这个胆子，但一定又会安排很多倭寇来侵扰我们，这样就能积累我们大明百姓对倭寇的痛恨，将来灭倭的时候，不会再有人反对，甚至还会为我们高呼叫好。” 朱元璋眯了眯双眼。 乖孙总是能给出一些，比较特殊的建议。 如果他现在提出，要去灭倭，朝中肯定有不少人反对，何况他早些年，就把倭国等国家，列为不征之国，永不征伐，如果现在要灭倭，朝中大臣肯定阻止，应该进行不下去。 如果按照朱炫的建议去做，把仇恨拉满了，到时候不用自己提出，那些官员也会建议去打。 把仇恨拉起来，效果可以很好。 只不过，大明现在最重要的敌人，还是在北方草原上那些。 朱元璋更想先解决草原的敌人，再解决海外的，但接下来如何发展，谁也说不准，反正海军和陆军同时发展，又不冲突，双线作战也能打。 等到舰队造出来，要灭倭，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乖孙说得好。” 朱元璋快速想了想，又道：“海外的事情，咱就交给你来负责。” 朱炫开心道：“请皇爷爷放心，孙儿一定能做到最好。” 回来找皇爷爷聊了聊，确保锦衣卫已经行动，他就回去自己的小院子休息。 可以想象，今天晚上，那些倭人肯定暴跳如雷。 毕竟死了五个人，足利义教还被他废了，倭人不愤怒，那是不可能。 他们会怎么样，朱炫懒得管，在应天府范围内，还容不得倭人撒野，将这些想法全部丢到脑后，他躺回到榻上就休息，等明天的结果。 —— 应天的驿馆内。 足利寿树回来后，一直等到了晚上，还不见足利义教他们回来，心里有些担忧，同时又联系在应天的奸细，想用点手段混入科学阁，或者去找那些从科学阁离开的国子监生，收买他们，得到大明的科学知识。 但是所有的奸细，全部联系不上了。 “我们的奸细，可能已经被大明的人发现了。” 身边一个随从低声说道。 既然奸细被发现，那么只有一个下场，肯定是全部被干掉，大明没有让锦衣卫来捉他们，说不定在打什么注意，足利寿树想到这一层，感到很不安。 他有点怕，自己会像上一次来的使臣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名其妙。 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二公子他们，找到了没有？” 足利寿树只能暂时把奸细的事情放下来，也不去管大明是如何知道他们有奸细。 这一次来大明，是足利义持说的，让弟弟妹妹来见识一下，大明有多繁华，他不好推辞，唯有答应了。 现在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晚上了还没回来，他担心有危险。 奸细都联系不上，还不知道如何找人。 那个随从低下头，完全找不到人。 足利寿树生气道：“还不去请求应天府，派人帮我们找！” “是！” 随从应了一声，正要出去的时候，只见数个应天府的捕快，带着那个小女孩，抬着担架上已经昏迷过去的足利义教回来，裤子上还有血。 “发生了什么事？” 足利寿树惊慌地问。 那几个应天府的捕快把人放下，转身就离开，他们的捕头说道：“你自己问他们吧！” 他的语气冷淡，好像连和他们多说两句话都很不乐意，说完转身便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 足利寿树看到足利义教的血迹，就在两腿之间，一种不好的感觉，在脑海里浮现。 那个小女孩眼圈一红，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什么？” 足利寿树浑身大震，赶紧撕开足利义教的裤子。 那东西，真的被打烂了！ 把足利义满的儿子完整地带出来，最后带一个太监回去，他能够想象，足利义满会有多生气愤怒，狠声地问：“是谁干的？” 小女孩摇头。 她并不知道，朱炫什么身份。 努力想了一会，小女孩想到了，当时那个捕头的话，低声道：“官府的人，叫那个孩子做小皇孙。” “小皇孙，朱允炫！” 足利寿树首先想到的，就是朱炫。 那个孩子的模样，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刚才在科学阁，他还被朱炫赶走，按照小女孩说的时间段来推断，朱炫已经把足利义教废了，再面对自己的时候，可以很淡定，一点特殊的表现都没有。 “他一个孩子，怎么敢如此大胆？” 足利寿树咬了咬牙道。 小女孩又问：“叔叔，我们现在怎么办？” 足利寿树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想报仇那是肯定不可能，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尽快离开。 “我知道，你们应该怎么办。” 此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 “谁！” 足利寿树高声道。 那些倭国的高手，马上走出去，手中的刀拔出鞘，还以为是大明的人，来捉他们了。 第201章 寡淡无味 足利寿树跟随一群护卫出门。 只见来的人，是一个男人，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并非什么明军。 他们躲开外面的守卫，以及锦衣卫在附近的耳目，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对于眼前那些倭国护卫，不屑一顾。 “你是谁？” 足利寿树看向他们，警惕地说道。 “白莲教，丁谷刚！” 丁谷刚淡淡道：“我这次是专门来帮你的，如果你能相信我，可以报了今天的仇，如果不相信，我们现在就离开。” 白莲教是什么，足利寿树当然知道。 当年朱元璋争夺天下的时候，就和白莲教有着不浅的渊源。 他们倭国虽然在海外，但对于大明内部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少，做足了功课。 “白莲教？” 足利寿树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丁谷刚淡淡道：“因为我也想那位小皇孙去死，我有办法让他去死，但需要你们配合，想不想合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足利寿树是明白这种关系，考虑良久，问：“你有什么办法？” 丁谷刚自信道：“我想这样做……” 他把心里想到的计划，简单和足利寿树说了说。 足利寿树考虑许久，最后还是同意和丁谷刚合作，这个仇，必须报，否则足利义满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确定好了合作，丁谷刚带上唐赛儿离开。 “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 唐赛儿问道。 丁谷刚的目光，往北边看去，一会后才说道：“那些倭人靠不靠谱，谁也不敢保证，如果不靠谱，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到北边去。” 北边有什么？ 是被朱元璋赶走的元蒙。 他们肯定还想再打回来。 —— 天亮后。 足利寿树第一时间进宫，请求离开应天，想回去倭国。 朱元璋想到乖孙的安排，便同意了，任由他们离开，也不阻止或者阻拦，足利寿树拜谢，匆忙回去驿馆，带上身边的人出城，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离开的同时，他还很担心，会不会在途中遇到截杀，直到走出长江口，出海了之后，这才放下提起的心，真的可以完全离开，没有危险。 过了好一会，朱炫也得到足利寿树要离开的消息。 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足利寿树还想留下来，那才是意外了。 “那些奸细，都捉了吧？” 朱炫又问道：“解缙等人如何了？” 严冠道：“奸细全部杀了，解缙等人，还没有异样，也没有泄露技术，只是最近过得有点苦。” 他们怕了锦衣卫，当然不敢泄露科学知识，至于过得有点苦，大概是一直吃不上盐，可以想象他们现在有多寡淡无味。 朱炫说道：“还好他们没有泄露，否则我就要再被读书人骂了？” 如果敢泄露，他肯定会杀人。 到时候不仅他会挨骂，连皇爷爷也有可能挨骂。 朱炫又道：“接下来就等倭人的反应，顺便解决了解缙的后续事情。” 说好了要挫败解缙，现在差不多达到目的。 此时，终于退朝了，朱炫去陪一会皇爷爷，再出宫找沐沅君她们玩。 现在的街道上，依然流传着朱炫欺压解缙等人的故事，传播范围更广，知道的人更多，一开始还有人会在私底下骂朱炫，现在骂的人没有了，谈论到这件事的时候，只是摇头笑了笑。 毕竟听的多了，早就没有感觉。 甚至还有人会骂两句解缙，那些茶肆酒楼里，到处是解缙如何如何威武的故事，让他们听得感到厌烦。 “弟弟，外面的人，好像不骂我们了。” 沐沅君轻声说道。 徐妙锦终于不再那么生气，但还是嘟起小嘴道：“不骂了最好，如果敢再骂，我真的会让大哥来捉人，哼哼！” 朱炫安慰道：“妙锦姐姐不用生气，解缙他们，肯定在遭受反噬，再过一段时间，他会受到惩罚，并且知道错了，放心吧。” “我们相信弟弟。” 两个小媳妇同时说道。 —— 时间很快，又过了七八天。 解缙最近过得很痛苦，还一天比一天痛苦，大半个月里面，他一粒盐都没吃过，能吃的东西，都是寡淡无味，嘴里快要淡出鸟来。 最重要的是，长时间不吃盐，对身体也会造成一些影响。 现在看到食物，他就有些想吐，开始厌食，同时感到浑身上下，到处都很不舒服，还能感觉到，走路的双腿是轻飘飘的，脸色苍白，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他也曾尝试过，通过某些特殊渠道买盐。 但是敢帮他的人，直接被锦衣卫丢进诏狱。 解缙还想过回家，离开应天，去一个没有锦衣卫的地方，想吃多少盐，就吃多少，但是又不甘心离开，好不容易再回应天，如果现在离开，就有可能远离官场。 还是留下来了。 甚至他还想，去海边喝海水。 但海水咸得发苦，不懂得如何利用海水，最后放弃了。 中午的时候，他想吃两个包子。 “走吧走吧！我的肉包子有盐，不能给你吃。” “没有盐的呢？” “只有馒头，要不要？” “来两个吧！” 解缙拿着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回国子监，但味同嚼蜡，又有一种厌食的感觉，想吐出来，最后还是被他强行咽下去。 因为他知道，不吃东西，人一定会死的。 但是不吃盐，又和行尸走肉差不多，现在连读书都没有精神。 “解兄，你怎么样了？” 一个同样无法吃盐的同窗，痛苦地说道：“我有点支撑不住，要不我们去求一求小皇孙吧？” 解缙咽下最后一口馒头，郑重道：“我们僵持了那么久，能就这样放弃吗？另外我们读书人的骨气，不能丢了，不能在那个无耻皇孙面前认输。” 这个同窗的热血，被激发了一些，热血沸腾道：“你说得很对，但我真的很想吃盐。” 解缙说道：“不吃盐，不会死的，只要我们能熬过去，以后习惯了就好，等到我们可以当官，再在朝堂上，狠狠弹劾那个无耻皇孙，让他知道错。” 同窗欲哭无泪。 要坚持多久，才能习惯了不能吃盐？ “我们不坚持下去，以后枉为读书人！” 解缙豪情万丈地说道。 尽管他也不想坚持，但是为了自己的名利，还是得咬牙。 第202章 反噬 “解兄知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开始反感我们？” 那个同窗又有气无力地说道。 解缙微微点头。 这些当然是知道的，外面那些说书先生，仿佛掌握了流量密码一样，大半个月里面，只说这个故事，其他的三国天龙之类，全部不说了。 一直都在说，他是如何反抗无耻皇孙，如何不惧权贵等等，听的多了，就算他自己都觉得厌烦，更别说其他人。 他终于感觉到，被反噬是有多痛苦。 也曾和那些说书先生聊过，让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但是那些说书先生根本不鸟他，毕竟收了朱炫的钱，一百两那么多，朱炫不开口，他们就不会停下。 说书先生也不敢把朱炫说出来，否则他们就要进诏狱。 现在的解缙，不仅没有盐吃，整个人得不到灵魂，还要被别人反感，人生即将走进低谷。 “现在反感的人多了，我们在国子监，都快待不下去！” 那个同窗又说道。 解缙说道：“反感我们的人，最主要是因为说书先生一直不停地说，我再去找他们聊聊，让他们停止讲下去。” 这是唯一能用的方法。 不吃盐，还可以用时间来适应。 但一直这样讲故事，就很难受，换谁也忍不住。 同窗不管那么多了，摇晃着虚弱的身子回去躺着，希望在梦里可以吃到盐。 解缙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离开的时候，只见几个国子监的监生走过来，其中一人笑道：“这不是解兄，是不是又要去听书？不畏强权，反对皇孙，你的故事，越来越精彩了。” 哈哈…… 此人的话刚出口，其他几个国子监生，同时大笑，他们之前很妒忌解缙，现在正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解兄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不过现在的名气，都是臭名。” “臭名也是名，只要能出名就够了，解兄你说对不对？” “不管是什么名，解兄都喜欢得很，什么香的臭的，有就是了。” …… 这几个国子监的同窗，嘲讽起来，完全不留情面。 解缙苍白的脸色涨红，连脖子都红了，这样的嘲讽，对他来说，那是侮辱，可是连反驳两句的力气都没有，冷哼一声直接出门去。 “解兄生气了……” 走到国子监外面，解缙还能听到，这嘲笑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他的脸色，从通红变成铁青。 必须要阻止那些说书先生，别让他们继续说下去，否则他的名声，真的会全部变成臭名。 国子监不远处，就有一个茶肆。 里面也有说书先生。 解缙急忙走了进去，说书先生正好又在开场说书，说的依然是解缙和朱炫的故事，然而他刚开口，座上听书的人，一阵唏嘘。 “又是这个故事，说了大半个月都不改。” “每天都是这个，听得我都想吐了。” “这个故事其实是假的吧？小皇孙每天被你们这样抹黑，一点动作都没有，锦衣卫也不来捉人，我看就是假的，小皇孙只是清者自清，懒得和你们计较。” “我觉得，就是那个叫做解缙的读书人，花钱故意让说书先生抹黑小皇孙。” “这位兄台说得没错，整个故事里面，解缙形象高大，名气有了，被不少读书人追捧，受益最大的就是他，我可以肯定，就是他花钱故意抹黑，来为自己扬名。” “都花钱说了差不多一个月，还没有消停，这个解缙，渴望出名，都快渴疯了！” “那么贪图名利的人，也配当我们读书人？我呸！” 在场的听众，骂骂咧咧，把解缙骂了一顿。 说书先生听到他们的话，脸色很不好看，但收了小皇孙的钱，他们哪敢停止。 否则把诏狱坐穿！ 之前那些人，有多追捧解缙，现在骂解缙的，就有多狠和多凶。 解缙听了他们的话，感觉自己快要成为读书人的耻辱。 故事是他故意推动，甚至有部分是他提供给那些说书先生，但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已经完全没办法控制。 “解缙来了……” 听众当中，有人说了一声。 有不少读书人是认得解缙长什么样，他们同时回头看去，刚才那些议论和骂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现场一片安静，只有十分敬业的说书先生还在继续。 解缙听了他们的话，感到超级刺耳。 本来是想来找说书先生理论，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但听了他们的话，心都快死了，之前的傲气，全部被击碎，感觉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 在原地站了一会，他行尸走肉般离开。 说书先生咬着牙，还是继续说下去。 听众们一哄而散，再也不想听了，不过他们跟在解缙身边，指指点点，解缙低下头，不敢回国子监，接下来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 —— “殿下，好消息！” 侯显走进科学阁，笑眯眯道：“那个叫做解缙的国子监生，在国子监被同窗嘲讽，去了茶肆，正好听到有人骂自己，走出茶肆之后，他垂头丧气，好像对人生完全没有了希望。” 闻言，朱炫感叹了一句。 言论暴力，要比肢体上的暴力更恐怖。 肢体行为的暴力，最多只是打伤一个人，言论暴力，能挫败一个人的心，毁掉一个人的希望，导致人抑郁，这就是杀人诛心。 语言暴力很可怕。 特别是解缙这样被反噬的情况。 反噬之前，他得到了名利，傲气十足，反噬之后，看着一切从身边失去，落差之大，让人难以接受。 “这样的手段，我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朱炫感叹了一句，又道：“走吧，带我去见解缙。” 看到解缙的时候，是在城外，一处破烂的山神庙里。 这个时候的解缙，不知道是受打击比较严重，还是长时间没吃盐，吃不到饱饭，已经昏迷过去。 “带回去，去刘纯那里！” 朱炫想到当初给刘纯建造的医学院，自己还从来没去看过一眼。 这次带解缙过去，朱炫还能顺便看一看医学院如何了。 医学院就在应天城的边缘，一个不算起眼的地方，现在初成规模，刘纯招收了五十多个学生，正在传授医术。 刘纯的作用，除了给朱元璋调养身体，就再无其他，能有充足的时间，在医学院教学。 今天正好也在。 第203章 医学院的改革 朱炫来到医学院的时候，看到刘纯正在上课。 这里的规模不是很大，但里面的布置很到位，还有淡淡的药香，充盈整个院子。 把医学院建成并交给刘纯，朱炫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感到有些陌生。 刘纯往外面看去，忙道：“你们先背医书。” 说着他就出门去，来到朱炫面前，拱手一拜：“拜见小皇孙殿下。” “刘先生不用多礼！” 朱炫往四周看了看，笑道：“你把医学院做得还不错。” 刘纯笑道：“要不是有殿下的支持，我也做不到这些，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这几年来，朱炫第一次来此，他认为朱炫应该不是闲着无聊。 应该有什么事情，需要让自己处理。 “我给你们，送来一个教材。” 朱炫拍一拍手。 两个锦衣卫，抬着昏迷不醒的解缙进来。 解缙现在的状态不太对，朱炫有些担忧，在想会不会是玩得太过了，要是把解缙弄得抑郁了，他会感到内疚，还会失去一个可以帮皇爷爷的能人，希望解缙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强一些。 “这是……解缙？” 刘纯也知道那些事情，也在外面，见过解缙一两次，惊呼道：“他怎会变成这样？” 按照他的认知，解缙现在，春风得意才对。 朱炫不好意思道：“我给他开了一下玩笑，就成了这样，你们都过来救一救，尽可能救回来。” “快过来！” 刘纯喊了一声那些学生，同时心里就吐槽，这是开玩笑吗？把解缙都打击成了这样！ 但目前救人重要，他赶紧让锦衣卫把人抬进去，再让那些医学生围观，应该怎么救人，如果解缙还撑得住，还可以让医学生们实操一下。 撑不住就算了。 看到他们去忙碌，朱炫在医学院里继续参观。 这里放着有很多药材，还有好多医书，朱炫作为一个外行的人，对这些完全看不懂。 不过刘纯的教学方式比较欠缺，基本上是照本宣科，只教了理论知识，没办法实操。 “我得改变一下，刘纯的教学方法才行。” 朱炫心里在想。 发展大明的医学事业，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中医很重要，是教学方面的重点，但是现代医学也可以适当地插入，让刘纯提前研究和发展，似乎还不错。 古代的人口不多，除了粮食和战争等问题，还有就是医疗水平的不高，婴幼儿的存活率不高。 一个普通的风寒感冒，都有可能要了性命。 发展医疗，很有必要。 “要不再成立一个医院？” 朱炫继续在想，在应天应该会再留一段时间，不着急去安南，在离开之前，或许可以帮刘纯把未来医学道路，给铺设一部分，把大明医疗事业，发展得更好。 “那就这么办！” 朱炫自言自语道。 侯显听了，疑惑地问：“殿下，什么这么办？” 朱炫摆了摆手道：“没什么，给我泡茶，我要等刘先生。” 同时他又在想，希望解缙可以坚强一些。 第一次玩语言暴力，他把握不好，担心玩脱了，把解缙一个好好的能人，玩坏了的话，会很可惜。 等了小半个时辰。 刘纯终于回来了，拱手道：“解缙的问题不大，就是受了些打击，再加上长时间吃不到盐，不小心昏迷过去，在我这里休养几天，吃点正常的饭菜，很快能好。” 说完了，他犹豫一会，又道：“殿下这样做，有些不妥了！人不吃盐，是不行的。” 朱炫尴尬道：“先生说得对，这是我的错，我本想教训一下他，消磨一下傲气，你看我也是一直关注着他，发现出问题了，第一时间送来救治。” 这个也是事实，刘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你们回去告诉蒋大人，接下来可以正常卖盐。” 朱炫看着身边的锦衣卫又道。 惩罚到现在，进行得差不多了，那一批读书人，几乎是人人喊打。 解缙都成了这样，没必要继续下去，可以放开限制。 “解缙没事就好。”朱炫最后又道。 总算没有玩脱。 刘纯说道：“可是他还在昏迷，什么时候醒来，我也不知道。” 朱炫道：“没关系，我明天再来，不过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殿下请说！” “我想在应天，成立一个医院，就叫做应天人民医院，顾名思义，是为了人民百姓服务，想把医院交给先生。” “我是可以，但我这边，不仅要去太医院点卯，还要回来教学，怕是忙不过来。” “这个很简单，把治病救人，和教学融为一体。” 朱炫又道：“先生可以教出几个，能力不差，天赋极高的学生，让他们固定地留在医学院，为学生们教授理论知识，辨别药材，熟背穴位和医书等，但是一直这样背书，其实也不太好，对吧？” 刘纯微微点头。 朱炫继续说道：“那么先生就可以在医院里，带学生们真实体验如何治病，毕竟在医学院，没有什么病人让他们接触，只是学习理论，没有实际地治过病，学的再多都没用。” 刘纯赞同道：“殿下说得很对！那这个医院，我就接下来，绝对不会辜负殿下的厚望！” 朱炫满意地点头，又道：“我还有其他想法，想和先生探讨一下，比如我提出一个问题，人为什么需要吃盐？” 刘纯说道：“根据《神农本草经》记载，戎盐可以疗疾，明目，目痛，益气，坚肌骨，去毒虫，还可以解毒，如中斑茅毒，可用戎盐解之！” 这是从中医的角度，去解释盐的重要性。 和朱炫认知里面的有些差距，但具体对不对，他没学过中医，不太懂这些，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 “先生认为，以前的人，为什么能正确找出，盐的作用？” 朱炫问道。 “神农尝百草，是真是假，我们无法考证，但以前的人，能找出盐的用处，或者其他药材的用处，都是在一次次尝试中取得，如同神农尝百草。” 刘纯语气郑重，表现出了对前人的尊敬。 朱炫说道：“既然前人可以，那么先生也可以。” 他要把现代医学的某些观念，先带给刘纯琢磨，让他来推广和发展，把大明的医疗卫生水平，提升一两个档次。 第204章 收服解缙 “怎么可能！” 刘纯还没有这个自信。 他和那些读书人一样，觉得前人相当于圣人，可以总结出那么多能用的，可以治病救人的药材和方法，造福后世，自己如何比得上圣人？ 朱炫就知道他会这么想，道：“怎么没有可能？有些事情，在于你想不想做，前人确实做了很多，但后人没有任何发展，仅靠前人留下成果，医术是得不到进步。” 刘纯觉得有些道理，问：“我们作为后人，如何进步？” “我们在研究前人留下那些医学知识的同时，还可以扩展来研究别的，比如说研究人体，或者其他。” “人体？” “没错！华佗那个时代，就提出过剖开人体，把身体里生病的地方割掉，达到治病的目的。” “这……” 刘纯当然知道华佗的事情。 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平时很多人连头发都不敢剪，用割开身体的方法来治病，在大明根本没有人能接受。 朱炫继续说道：“先生知不知道，人体里面，有七成是水？” “这又是什么道理？” 刘纯摇头，当然不懂这些。 朱炫反问道：“先生应该见过干尸吧？干尸就是身上的水分都干了，这样的尸体，岂不是比正常的尸体轻很多？” 好像又很有道理。 原来人的身上，有七成是水。 刘纯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况，认为这个说法，有可能是对的。 小皇孙懂的东西还不少！ “我们哪来的人体研究？” 刘纯还是觉得不行，难不成去把人绑回来研究？ 朱炫说道：“这个容易，回头我和锦衣卫打个招呼，让他们把那些死囚的尸体，送来医学院即可，医学的研究，还不仅仅是药物和人体等，其中蕴含的学问还很多！” 接下来，朱炫把穿越之前，能接触到的，最基本的现代医学知识，和刘纯简单地说了说。 刘纯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么多特别的医学知识，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很厉害，好奇地问：“殿下是如何知道这么多？” “这个你就不用管！” 朱炫没有解释的意思，又道：“先生可以好好琢磨，将来应该能把医学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峰，我之前和方孝孺先生说过一句话，圣人为什么能成为圣人，而我们后来人，就真的不能成为圣人？” 刘纯陷入沉思。 这些理念，和他认知里面的，差距有点大。 一时间很难接受。 朱炫在他考虑的时候，提出告辞离开，回去大明书屋。 二十叔今天不在，他找来尹成文，安排下去在医学院旁边，盘下一块空地，让尹成文去和刘纯联系，准备成立应天人民医院，把医疗卫生水平全面提升。 尹成文不懂这些，但他可以按照命令干活。 —— 次日。 朱炫再来到医学院。 只见解缙醒来了，木讷地坐在前院，也许是昨天吃了些盐，今天的气息好了很多，也不再那么虚弱。 刘纯继续带领医学生上课，看到朱炫又来了，他还想出来行礼，但被朱炫一个手势打断，让他们继续上课，首先来到解缙身边。 “解先生好多了吧？” 朱炫问道。 解缙对朱炫很不满，只是轻哼一声，不再说话，可见他弱小的心灵，有多么受创。 朱炫没有生气，让侯显搬来一张椅子，就在旁边坐下，道：“你觉得我的科学没用，那么不吃盐，不是很正常很合理？既然没用了，你还用我们科学产出的东西做什么？接下来我们还会改良织布机等，我觉得你很快会连衣服都没得穿，除非自己纺织。” “你不要欺人太甚！” 解缙觉得这个无耻皇孙，是真的很无耻。 但不相信科学，又是他亲口承认。 想说两句反驳的话，又说不出口，怒气很快沉下去，那些傲气，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朱炫说道：“你先不用生气，因为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更感到生气，其实我是故意给钱那些说书先生，让他们一直说你提供的故事，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 解缙直接站起来，还想生气，最后发现气不出来。 往深处想了想。 他发现这位无耻皇孙很可怕！ 用自污的方法逆转一切，把各种不良影响消去，到了最后的罪人，就成了他自己，还要遭受唾骂，名声尽毁，现在那无耻皇孙还假惺惺地救了自己。 这个皇孙，不是好人！ 解缙后悔了，当初在科学阁，就不该出头，强行出头的后果，就是被朱炫玩弄股掌之中，刚开始他还沾沾自喜，现在后悔莫及。 “殿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解缙求饶道：“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他不想到了最后，连衣服都没得穿。 朱炫对解缙的表现，甚是满意，淡淡道：“昨天晚上，我向皇爷爷推荐了你，很快会有调令送来给你，可以直接当官，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没有把解缙玩坏就好。 “为什么？” 解缙不解地问。 朱炫说道：“解先生是个大才子，也是个大能人，你以前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但是你知不知道，当年皇爷爷为何会说，‘以尔子归，益令进，后十年来，大用未晚也’这句话？” 解缙是个大才，还是神童和天才。 但是恃才放旷，过于傲慢无礼。 他曾经指点江山，以谏者自居，还得罪过不少人。 就连朱元璋都觉得解缙很烦，最后把他赶走，回去沉淀十年再回来当官。 解缙回想了一遍，当年朱元璋说过的话，再想起被赶回家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脸色有些不好看，感觉到很羞耻。 “以你的性格，就算当官，最后的下场，也不会很好。” 朱炫继续说道：“回家沉淀十年，本性不改，我这么做，只是消磨你一下，让你接受社会的毒打，好收敛一些，现在毒打得差不多了，你又确实有能力，我当然要把你往皇爷爷推荐，你要是不接受，我等会就去告诉皇爷爷，收回圣旨。” 说完了，朱炫就看向解缙。 等解缙的回应。 第205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解缙听了朱炫的理由，愣在原地。 在这一瞬间，解缙发现朱炫的身影，变得有些高大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那些事情，根本不是小孩能做到的。 试问应天府之内，有哪个孩子，能做到像朱炫这样妖孽？ 一个都没有！ 解缙作为神童和天才，在他十岁的时候，根本做不到这些。 “多谢殿下！” 犹豫了好久，解缙跪下说道：“我这就回去准备，等陛下的圣旨，以后殿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愿意改过，想法也变了，可以对朱炫跪下，说明心服口服。 “好了，你去吧！” 朱炫满意道：“也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解缙就这样离开了。 正在上课的刘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感叹殿下是真的厉害。 朝中没有哪个皇子皇孙，比殿下更懂得控制人心。 如果朱炫用这样的手段去夺权，什么大皇孙二皇孙，还有燕王殿下，还是小皇孙的对手？ 不可能是。 朱炫终于完成了这一件大事，还是很有成就感，和刘纯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医学院。 接下来的应天人民医院，尹成文会处理好的，不需要他亲自操办。 回宫之后，朱炫就去找皇爷爷。 这个时候的朱元璋，正在看着内阁送过来的奏章，他凑过去瞄了两眼，发现奏章上的内容，还是反对放弃海禁的。 朝中很多大臣，对海禁不海禁，其实没多大感觉。 当初的詹徽等人，曾把放弃海禁的想法传出去，没多少人反对，不少人还是赞同的。 最近朱元璋准备正式开海，反对的人不多，大部分官员都点头了，但还是有几个官员，极力反对，在他们看来，放弃海禁就好像是祸国殃民。 “乖孙！” 朱元璋问道：“解缙的事情，都解决了？” 朱炫点头道：“孙儿办事，皇爷爷可以放心，以后的解缙，会完全听从皇爷爷的安排，不再唱反调，也不会过于傲慢，到处得罪人。” 朱元璋哈哈笑道：“乖孙做得很好，咱就安排解缙去吏部当一个侍郎，历练两年了，再安排他进去内阁，云奇把咱的圣旨，交给行人司，送去给解缙。” “是！” 云奇点头道。 朱元璋连圣旨都准备好了，也想重用解缙。 另外在前不久，杨士奇还向朱元璋推荐了两个国子监生，亲自考察过了，能力不错，准备留在身边，以后留给乖孙用，提前为乖孙准备治国的班底。 那两个国子监生，正是朱炫提出来的，杨荣和杨溥二人。 三杨终于凑齐了。 “乖孙，来帮咱看一看奏章。” 朱元璋有些脑阔疼道：“今天早上，咱在朝堂上，又一次提出开海，大部分官员是同意的，但就是还有几个反对，坚决不让咱开放。” 朱炫摆手道：“奏章是皇爷爷看的，孙儿哪能僭越？” 朱元璋把奏章塞到他的手里，笑道：“咱让乖孙看，乖孙尽管看就是了，咱不会生气，你看应该怎么办？” 朱炫只好打开看了看。 反对的官员，一共有八个人。 他们言辞犀利，把放弃海禁，说得一无是处，极力地反对。 “只有他们吗？” 朱炫问道。 “就只有这几个人。” 朱元璋点头道：“就算是那些言官，也不说什么，咱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何反对得如此彻底，乖孙认为这是什么原因？” 朱炫想了想道：“孙儿在安南的时候，曾听说过一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皇爷爷的海禁，对于海边的百姓来说，相当于一场持续的风浪，而那些冒着风浪，出海走私的商贾，他们手中的货物，相当于鱼。” 朱元璋马上想到什么，问道：“乖孙的意思是，那几个极力反对的人，都在瞒着咱，暗中出海走私？” 冷淡的杀意，在他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来。 如果真的有人敢这样做，他又要大开杀戒了。 朱炫说道：“如果孙儿没有猜错，他们的籍贯，都是近海。我们大明的瓷器、茶叶和丝绸等，在海外很畅销。海禁之后，卖去海外的东西少了，价格自然会高很多，出海跑一趟超级暴利。如果放弃海禁，出海的商品多了，价格就高起不来，反对的人觉得自己利益受损，就不想皇爷爷开放。” 朱元璋翻看了一会奏章，其中有两个大臣的籍贯，他是记得的，确实近海，还是福建那边的官员。 “他们，好啊！” “咱禁海的时候，他们瞒着咱走私。” “咱要放弃海禁，他们为了利益，反对到底，方便他们走私获利！” “蒋瓛，给咱查清楚。” 朱元璋好久没试过如此生气。 朱炫的话，暂时只是分析。 但根据那两个福建官员的情况来判断，这个可能性很大！ 朱元璋的屠刀还没生锈，那就多杀几个人，让屠刀再饮血。 “皇爷爷要开海，还有两件事需要做的。” 朱炫又说道。 “乖孙快说。” “第一件事，就是以前方国珍等人的旧部，孙儿曾经也说过了，主动把他们招揽回来，控制在大明，如果他们愿意归顺还行，如果不愿意，先哄他们回来，集中在一起，全部杀了。” “说得好！” 朱元璋拍手道。 小乖孙越来越像自己，够心狠手辣，他又问：“如果不愿意归顺，又不愿意回来，如何？” 朱炫说道：“那么就和第二件事一起做，我们把倭国得罪透了，孙儿认为他们肯定不会罢休，接下来绝对会再安排倭寇来作乱。那么咱们就能把那些不愿意归顺的人，和倭人一起打，全部灭了！” 说到了这里，他请求道：“皇爷爷，如果倭国真的来报复，孙儿请求出战，用我们的应天舰，带领大明海船，灭了那些可恨的倭寇。” 直接打去倭国本土，他们暂时做不到，舰队还没准备好，制造一艘战舰用时很长，需要时间发展。 用普通的战船去打倭国，当然也行，但无法确保万无一失，他要的是保证能全灭。 但现在虐一下那些倭寇，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就当作是去海上练兵，把大明水师的实力提升起来，将来才能更好地制霸全世界，从海上征服全球！ 第206章 倭寇来袭 “那些倭寇，就交给乖孙了！” 朱元璋考虑到最后，还是答应了朱炫的请求。 反正有应天舰在，就算打不过，要逃跑，倭国的战船也不可能追上，还有那些神威大炮，不可能打不过。 既然乖孙那么喜欢出海打仗，朱元璋就满足他这个小愿望。 “多谢皇爷爷！” 朱炫开心道：“其实海外，还是我们大明的机缘，那几个可能是沿海的官员，敢冒着风险走私，是因为他们能在海外贸易上得到暴利，就算放弃海禁，大明的瓷器茶叶等远销海外，没有现在那么贵，但收益依旧很可观，皇爷爷的官营，也可以控制部分海外贸易。” 朱元璋对海外的观念，除了倭寇，再无其他，听了乖孙这么说，问：“海外贸易，真的那么赚钱？” 朱炫说道：“孙儿在安南的时候，就见过一些咱们大明走私的海船，他们和海外其他小国的商人交易，真的很赚钱，瓷器、茶叶和丝绸布匹等，在海外超级受欢迎，能换回很多白银黄金。” 如果真的有暴利，朱元璋心动了。 之前的大明穷疯了。 现在的大明，在朱炫的指导之下，改革了很多东西，可以过上富裕的日子，但这样还不够，朱元璋还希望大明能越来越富裕，百姓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 不过民间经商，他担心无法控制百姓，粮食的耕作跟不上等，但是以官营的手段去海外贸易，赚到的钱，又用在百姓身上，似乎还不错！ “听了乖孙的话，咱心动了。” 朱元璋哈哈笑道。 朱炫觉得，在自己各种潜移默化之下，皇爷爷对海外越来越向往，又道：“皇爷爷查那些反对的官员，如果能查出来有问题，抄家之后，就能看到他们的家产有多丰厚，都是走私赚回来的，这是最好的证明。” 朝中官员敢冒着风险去走私，说明大明的商品，在海外有着极其广阔的市场。 同时又能把海外的东西，带回来大明售卖。 这样进行下去，大明想穷都难了。 “咱考虑考虑！” 朱元璋心动地说道。 朱炫看到皇爷爷对海外的态度，明白差不多稳了，这件事暂时放下来。 等到倭国的报复来了，朱炫就能再出海，攻打倭寇。 星辰大海，正在前方等着。 —— 时间又过了半个多月。 锦衣卫的调查，终于有结果了。 朱元璋在朝堂上再一次提出开海，那几个反对得最激烈的人，又跳出来，狠狠地抨击放开的政策，还说得一无是处。 “你们看看，咱最近查出来的东西。” 朱元璋没有生气，看着他们，冷冷一笑。 云奇把锦衣卫查出来的东西，递过去给他们，那几个官员还没看完，顿时满头冷汗，直接软倒在地上。 朱元璋冷笑道：“咱还很好奇，你们为何反对得如此激烈，原来是利用咱海禁的政令，在背后走私牟利，只要海禁不开，咱们大明的东西，在海外卖的就越贵，对吧？” “陛下，饶命啊！” 其中一个官员跪下来用力磕头。 其他的官员，全部磕头认错，额头都撞破了。 大殿上剩下那些大臣，感受到来自朱元璋身上的杀意，不由得浑身一颤，明白这一次又要大开杀戒，陛下已经好多年没有杀人了。 “拖下去，剥皮实草，挂在城门上！” 朱元璋又说道：“三族之内，全部入贱籍，再抄家，充国库！” “陛下饶命啊……” 他们还在磕头。 把额头不仅磕穿，还磕肿了，朱元璋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些锦衣卫上来，直接把他们拖出去。 “咱有一段时间没杀人，你们就认为，咱的刀锋不利了，对吧？” 朱元璋冷哼一声，眼神里的杀意，这才淡了些许，又道：“还有没有其他事情要上奏的？” “陛下，臣有事上奏。” 徐辉祖出列，恭敬道：“前段时间，陛下命臣联系曾经方国珍等人的旧部，臣联系上了一部分，那些人死得差不多，还有没死那些，年纪都很大了，他们的子孙辈也不是很多，表示愿意回来。” 人总是有落叶归根的想法。 特别是那些老人，他们出海漂泊那么多年，想回来也是正常的。 正如乖孙说的那样，他们还是愿意回来。 不过是不是真心愿意回来，暂时还不清楚。 朱元璋说道：“那就把人带回来，同时严加看管，回来后敢作乱，直接杀了，继续联系其他人。” 徐辉祖高声道：“是！” 朱元璋又问：“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就退朝吧！” “陛下……紧急军情！” 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的千户，匆忙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来自山东布政司和辽东都司各地卫所的紧急军情！” 朱元璋高声道：“快传上来。” 蒋瓛接过，送到朱元璋面前。 翻开一看，上面写的，大概是又有大批的倭寇，侵扰大明沿海地区，特别是距离倭国最近的山东和辽东等地，这次倭寇的侵扰，数量比之前的还要多，规模更大。 这是很明显的报复。 又让乖孙猜对了！ 朱元璋看完军情，愤怒道：“倭寇又来侵扰我大明沿海，你们认为该怎么办？” 听到倭寇又来了，大殿上的群臣，暂时安静下来。 “陛下！” 现任兵部尚书茹常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避开倭寇的侵扰，唯有把沿海的百姓，再往内陆迁徙，让那些倭寇扑一个空。” 朱元璋冷笑道：“你是让咱，向倭寇低头认输？” “臣不敢！” 茹常惶恐道。 朱元璋又道：“我们今天能往内陆迁徙十里，明天倭寇就敢再往内陆侵扰十里，如此进行多几次，那咱的大明沿海，倒不如直接送给倭寇，茹尚书你说是不是？” 茹常低下头，身上衣服，无风自动，明白自己这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刚议论了放弃海禁，他还敢提议往内陆迁徙百姓。 何况陛下的话也对，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倭寇更得寸进尺，倭寇贪得无厌，恨不得把大明都占领了。 “你们说，咱的大明，能怕了倭寇，能给倭寇低头认输？”朱元璋看向他们，又道。 那些文官不说话，怎么打仗，他们并非专业的。 徐辉祖首先上前，高声道：“回陛下，臣请求带领大明水师，出海灭了倭寇！” “臣请求出战，出海灭倭寇！” 看到徐辉祖这么说了，常升和李景隆，还有傅友德的儿子傅忠等人，齐声说道。 淮西勋贵还没被清算，傅友德和冯胜等人还活着，他们的儿子，当然也能入朝当官，还是当武将。 第207章 一个能战的都没有 看到他们请命出战，朱元璋微微点头。 这才是大明武将，应该有的样子，有敌人敢来侵扰，打便是了，大明不需要畏惧海外岛国，朱元璋还准备，把倭国从不征之国的名单中划走。 “你们懂得海战？” 朱元璋又问。 徐辉祖他们一怔。 大明已经很久没打过水战，至于海战就更不用说，目前海战能力最好的水师，大概是广东和福建那边，至于应天、山东等地，连战船都少了，基本不怎么出海。 不过大明海船最好的，还是福建那边。 如果是陆地上打仗，他们肯定能给出各种各样的战略和意见，但是被陛下问起海战，懂的确实不多，都不敢说话。 朱元璋又道：“你们都不擅长海战，如何帮咱打倭寇？云奇，带咱的乖孙过来。” 朝中的文武大臣，只知道朱炫那些战功，但是朱炫能不能打海战，他们并不清楚，甚至觉得朱炫之前拿下三佛齐等，其实是花英和沐晟主动把功劳塞到朱炫的手里。 “陛下，小皇孙年幼，这样不太好吧？” 黄子澄首先说道。 他们依旧坚定地站队朱炫，出海打倭寇很危险，哪能让朱炫去冒险。 齐泰附和道：“请陛下三思！” 朱元璋脸色一沉，淡淡地问：“你们的意思是说，咱乖孙打下三佛齐一仗，是弄虚作假了？” 严冠等锦衣卫回来后，早就把所有经过，详细地汇报一遍。 朱元璋暗中也派出锦衣卫，去问过广东、广西和云南等地的士兵，全部调查清楚，可以肯定朱炫有那个能力，立下的战功，全部确有其事，没有弄虚作假。 “臣不敢！” 黄子澄二人只好说道，不敢再反对。 等了片刻。 “皇爷爷找孙儿有什么事？” 朱炫走进大殿，面对身边那么多人，一点也不紧张，还大大方方地说道：“见过诸位大人！” 那些大臣同时回了一礼。 “乖孙，倭寇又来了，咱想让你带战船出海，灭了倭寇，能不能做到？”朱元璋问道。 他还把紧急军情上的内容，都和朱炫说了说。 倭寇终于来了。 朱炫高声道：“孙儿没问题。” 齐泰心急道：“殿下，要不再考虑考虑？” 朱炫知道他的心思，果断地摇头道：“不用考虑，不就是倭寇，我能打，陈祖义那么厉害，都被我打下来了。” “好！” 朱元璋早就和朱炫商量过，倭寇就交给朱炫来打，又道：“咱们应天府，现在还有多少战船？” “回陛下！” 战船属于武器的一部分，这些是兵部负责，兵部尚书茹常说道；“去年让福建那边的船舶司造船三十艘，前不久都送来了，加上原有的战船，一共四十三艘。” 只有四十三艘，数量还是少了。 这些都是普通的战船，火炮和弹药等已经很重了，占据船体的大部分载重，因此每艘船上能乘坐的水兵不多，再加上大明本就没多少能打海战的水兵，可以出战的兵力也不多。 朱元璋问道：“乖孙，四十三艘战船，够用吗？” 他也知道，四十三艘战船，少得可怜。 当年忽必烈打倭国，用了数百艘战船，都没能把倭国拿下，但这一次不是打倭国，而是打倭寇，这些战船应该够用了。 朱炫本想说不需要的，一艘应天舰即可。 但考虑良久，山东和辽东海岸线比较长，他要去杀倭寇，也不可能瞬间杀完，何况山东辽东等地的水师数量不多，战船也不会很多，需要一定的支援，还是同意了。 “够了！” 朱炫说道：“请皇爷爷放心，孙儿一定凯旋。” 朱元璋高声道：“好！” 随即，他又淡淡道：“不放弃海禁，不训练水师，一旦海外来敌，你们连一个能出海作战的人都没有，只能让咱十岁的乖孙出战，回去好好反省吧！” 群臣默然。 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出海打仗，确实显得他们很无能，一点用都没有。 但也看得出来，出战的名额，早就被陛下内定了，就算有人能出战，朱炫也一定会跟着去。 “徐辉祖，等倭寇平息之后，咱给你一批士兵，帮咱大明，训练最精锐的水师，能不能做到？”朱元璋最后又问。 “臣一定能做到！”徐辉祖郑重地回应。 朱元璋把以后的水师，交给徐辉祖带领，也是为乖孙考虑，又问：“乖孙准备何时出战？” 朱炫说道：“既然战事紧张，孙儿准备明天出发。” “咱答应了！” 朱元璋又道。 接下来，便是退朝。 朱元璋没有留下朱炫，带着三个阁老回去文华阁，一起看奏章。 “殿下，真的没问题吗？” 杨士奇首先来问。 还有部分支持朱炫的官员，此时都围了过来。 朱炫不想被他们烦着，无奈道：“我当然没问题，我还有事，不陪你们聊了。” 言罢，他直接离开。 明天就得出海，今天有时间，当然是去找徐妙锦她们，晚上再回来陪皇爷爷。 —— 东宫。 “大哥！” 朱允熞回来说道：“我听说了，小弟要带领我们大明水师，出海打击倭寇，小弟真的厉害啊！” 他一直不反感朱炫。 特别是听说过，朱炫的各种事情，心里佩服得很。 朱允炆听到朱炫的名字，脸色依旧是铁青的，很不好看。 他最恨的两个人，除了朱炫，就是朱允熥，淡淡道：“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野孩子！” “哦……” 朱允熞低下头。 “大哥，徐爷爷又送饭菜来了。” 朱允熙开心道。 过了一会，御膳房的太监，把丰盛的饭菜送进来。 在这同时，东宫的很多限制，都被朱元璋放开了，盯着的锦衣卫全部撤走，就连宫女太监都换了一批，换成更好更贴心那种，每天的吃喝等东西，全部是最高规格安排。 他们过得十分滋润。 但是朱元璋为何这样做，朱允炆总算想明白了，大概就是分散那些文官，还让他白开心一场。 “又可以吃了！” 朱允熞欢呼道。 朱允炆点头道：“你们先吃吧！” 他在想，朱炫又要离开应天，有没有办法，再联系白莲教的人，让朱炫永远回不来。 可是此时白莲教的人，都不敢再和他联系了。 第208章 被吓尿了的倭寇 次日。 朱炫集合一千神机营士兵，还有严冠带领的五百名锦衣卫，来到应天舰，准备启航出海。 四十三艘战船，在附近的港口集合完毕，随时能跟随应天舰出海，考虑到还要指挥那么多战船的问题，朱炫在昨天晚上，还请求让徐辉祖跟自己一起出战。 朱元璋答应了。 那些战船当中，还有一艘主船。 主船也很庞大，但是和应天舰对比，还是小了一头。 “徐大哥，我的应天舰，会先一步出发，支援山东各地的卫所，你们的战船速度不够快，在后面跟上来，可以吗？”朱炫问道。 徐辉祖没有去应天舰，只是留在主船上指挥，也很清楚，朱炫其实只是想让应天舰战斗。 那些倭寇很分散，没有汇聚成军。 一艘应天舰，足够应对各处分散的倭寇，只是考虑到海岸线太长，倭寇的数量太多，应天舰的压力可能比较大，就需要其他战船的辅助。 徐辉祖虽然不擅长海战，但是带兵作战，道理是相通的，适应一段时间即可，闻言便道：“殿下你们先去，我们在后面跟上，如果遇到危险，能避开尽可能避开，千万不要冒险。” 朱炫点头道：“我知道了，对了徐大哥，这个给你。” 他把一个望远镜，递给徐辉祖。 这是工厂最新造出来的产品，一共有两个，朱炫一个，第二个就交给徐辉祖，他补充道：“这个叫做望远镜，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在海上很管用，我们先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 徐辉祖点头道。 应天舰很快便启航，离开长江，进入大海。 剩下的战船，在徐辉祖的主船带领之下，也一起离开。 船上都是大明目前为数不多的水师部队之一，他们都忘了有多长时间，没有进行过水上训练，这一次出战算是赶鸭子上架，还是参加海战，难免会有些紧张。 不过他们船上的火炮，早就被兵部的人，换成了定山河，威力比普通的火炮强很多。 至于神威大炮，普通的战船，承受不起。 只有主船这个规模，可以装备一门，其他的都是用定山河。 主船只能装备一门神威大炮，如果数量太多了，到时候一起开炮，后坐力能把这艘普通的木制主船，震得左右摇晃，在海面上不稳。 主船很快也来到海面上，他们可以看到，朱炫的应天舰渐行渐远。 烧煤的蒸汽机，还有一道黑烟，冲上天空。 “望远镜？” 徐辉祖掂量了一下，朱炫塞给自己的东西，放在眼前往外一看。 只见前方已经走远的应天舰，眨眼间被拉近到了眼前，他把望远镜放下来，视线又恢复正常。 “这……” 徐辉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神奇的东西，赞叹道：“这是神器啊！” 不仅在海上管用，在军事上，在北方草原上打仗，也很管用，可以窥探敌人的行踪，他感叹道：“小皇孙的科学，无所不能！” —— 朱炫还不知道，大舅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舒服地坐在甲板上，随着应天舰，沿海岸线北上，一路上走了许久，终于离开应天府外面的海域，进入到山东青州府东南边的海面上。 “殿下！” 郑和跑回来说道：“我们的西北方向，出现了十多艘船只，上面没有悬挂旗帜，不知道是哪一方的船，但是看样式，不像是我们大明战船。” 朱炫来到船舷边上，拿出望远镜，往西北方向看了一会。 距离有点远，望远镜的精密度不够高，看得不是很真切，不过看那个方向的战船，真的不太像他们明军的。 “难道那么快，就要和倭寇对上？” “那些倭寇，可能刚到青州府抢劫回来。” “郑和，靠近过去。” “发现不是我们的战船，直接就打！” 朱炫下令道。 “往西北边靠近！” 郑和传下朱炫的命令。 他们的应天舰，改变方向很容易，巨大的螺旋桨转动，往西北方向驶去，很快靠近了那十多艘船只。 那些船上的人，此时也看到一艘巨大的应天舰靠近。 这种庞然大物，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海上见到，比那些鲸鱼还要巨大，船上的人愣了好一会，最后看到应天舰悬挂着明军军旗，他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改变方向就跑。 “殿下，那些船好像怕了我们，要跑了。” 侯显往外面看去。 想逃跑的感觉很明显，那就是真的怕了应天舰。 朱炫看到距离近了，再举起望远镜看去，只见那些船上的人，长着一个小日子那边的月代头，就是前额侧开始，到头顶的头发，全部剃光，使头皮露出半月形。 这种发型，朱炫在足利寿树和足利义教身上，都看到过类似的，那几艘船上的人，全部是这样的发型。 很明显是倭人的船只。 朱炫高声道：“那是倭寇，开炮！” 炮弹早就准备好了。 神机营那些老兵，对于火炮的操控，以及打出去炮弹的精准程度，在安南打一仗回来，比以前更熟练了，在那两百多新兵羡慕的眼神之中，开炮往倭国的船只打出去。 轰…… 随着连续的炮响出现，十多艘倭国船只，被打废了八艘，船上的倭人，有不少被当场炸死。 没有被炸死的，全部跳到海水里面，不知道多狼狈。 剩下那些倭人见此一幕，被吓得腿都软了。 什么时候，明军能有那么恐怖的水师战船，还有如此强大的火炮？ 他们从来不知道！ 足利寿树他们来应天，是在沿海登陆，没有乘船深入长江，就没能看到过应天舰，否则他把应天舰的消息传回去，给足利义满和足利义持水缸做胆子，都不敢再来挑衅大明。 那些倭人腿软了，怕得浑身颤抖。 但是就算再怕，求生的意志还是很强，他们加快速度逃离，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 然而，再快也快不过应天舰。 “撞过去。”朱炫淡淡道。 “撞！”郑和下令道。 轰…… 应天舰的速度加快，喷薄出来的黑烟更厉害，乘风破浪地撞击过去，追在倭人的后方。 那些倭人，感到应天舰的巨大身影覆盖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不少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之间的裤子上，都被打湿了。 第209章 鲨鱼 那些倭寇，被吓尿了！ 还不等他们跳船逃跑，应天舰便冲撞过去，其中的一艘倭寇船只，当场被撞废了。 木头做成的船只，在应天舰的钢铁面前，跟纸糊似的脆弱，根本承受不住应天舰的撞击，这艘船被撞废之后，船上的人，不是被撞死了，就是被压在木船的废墟，或者应天舰船底之下。 一缕血水，在海面漂浮。 其他船只上的倭寇，看到应天舰那么残暴，他们赶紧改变方向逃跑。 “开枪，打！” 朱炫看到双方的距离不远，正好在枪支的射程范围之内，开炮还不一定能打中。 神机营的士兵们听了命令，拉动枪栓，朝着下方的倭寇开枪，只听到一片枪声在海面上响起，那些倭寇应声倒下，还有倭寇拉弓要反抗。 不过弓刚拉开，就被子弹射杀。 剩下那些操控船只的倭寇，改变风帆的方向，继续跑路，想要拉开和应天舰的距离，然而距离刚被拉开，一阵炮响出现，逃出去的船只，直接被炸翻。 倭寇的船，没有任何一艘能逃出去。 这场海上的遭遇战，应天舰毫无悬念，大获全胜。 “殿下，倭寇的船上，应该还有不少从我们大明抢走的财物，我们要不要收取战利品？”侯显建议道。 倭寇显然是刚去掠夺回来，看情况还是满载而归。 不少船只是被干沉了，但还是有部分船只，漂浮在海面，也有些并没马上沉下去。 朱炫觉得侯显的建议很对，下令道：“放下小船，把倭寇船上的东西，全部收缴。” 这部分工作，交给严冠他们完成。 锦衣卫放下小船，落在海面，再垂下绳梯，人就降落在小船上，应天舰一共有三十多艘小船，此时全部放下，往各个没有沉没的船只驶去。 朱炫在甲板上，用望远镜看向下方。 只见那些锦衣卫，扒开船只的木板，将里面的财物拖出来，再搬到自己的小船上，如果看到有部分跳进水里，还没有死的倭寇，会过去补刀，一并杀了。 锦衣卫的动作迅速，用不了多久，就把小船放满，直到放不下的时候，才驶船回去。 第一艘回来的小船，回到绳梯边上，船上还有锦衣卫垂下绳索，把那些财物吊上去，不过就在这时候，一个鱼翅在海面上，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游过来。 一个藏在海水下面，还没有死的倭寇，“哗啦啦”地破开水面冲出来。 “救……救命啊！” 这个倭寇放声大喊，不断地游走。 可是那鱼翅的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那个倭寇的身体咬断，将上半身吞下去，再把下半身也吃掉，再回到水里面，就在锦衣卫那些小船附近游走。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海面上的锦衣卫吓傻了。 他们都是内陆的人，没见过鲨鱼，这种情况，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一口一个倭人的鱼，这得有多吓人？等会把他们的船撞翻了，还能一口一个锦衣卫。 船上的众人，也是愣住了，和船下的锦衣卫们一起陷入安静之中。 海面上只剩下海水拍打应天舰的声音。 很多人都没见过鲨鱼，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以那么恐怖，还能一口吃人的鱼。 他们被吓得呆滞。 看到鲨鱼在此时出现，朱炫也感到很意外，但很快明白，应该是血腥味把鲨鱼引来，还不止一条，通过望远镜，他可以看到还有三条鲨鱼的鱼翅在水面出现，正在往这边游过来。 “快回来，快上船，那些财物不要了，快！”朱炫朝着下方喊了一声。 第一条出现的鲨鱼，吃了一个倭人后，可能还需要消化一下，没有那么快对小船进行撞击，但是其他游过来的鲨鱼，就不会那么善良。 听到了朱炫的喊话，那些锦衣卫终于缓过来。 船上船下都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赶紧划动船桨，往应天舰靠近，匆忙地攀爬绳梯。 绳梯不够用了，他们还抓住那些要吊财物的绳子，匆忙地攀爬上去。 “快上来……” 严冠急促地喊道。 攀爬的锦衣卫又惊呼一声，加快速度再往上，终于所有的小船都来到应天舰边上，他们着急地攀爬。 朱炫左右一看，喝道：“弩枪准备，对准下面的鲨鱼！” 应天舰上，不仅有火器。 还有冷兵器。 威力最强的冷兵器就是床弩，朱炫专门带在船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次真的能用上。 锦衣卫们全部攀爬上来。 危险暂时解除。 朱炫可没有要放过鲨鱼的意思，喝道：“把弩枪绑上绳索，听我的命令！” 只见下方的鲨鱼，还在吃着那些倭人的尸体。 好像也知道锦衣卫不在小船，它们没有撞击小船，但依旧在附近游走。 朱炫盯上了，其中一条最大的鲨鱼，指了指道：“所有弩枪，对准这条鲨鱼，射出去！” 操控的床弩的士兵们同时转向，直接往那鲨鱼射去。 弩枪之上，还有倒钩。 这也是朱炫故意这么设计，为的就是在船上能有多种用途。 嗖…… 锁定了鲨鱼之后，一共五支弩枪同时射出。 枪尖全部打入到鲨鱼身上，倒钩扣紧鲨鱼的骨肉，顿时血水翻涌。 那条鲨鱼的力气还超级强大，吃痛而挣扎，瞬间把绳索给绷紧了，幸好他们提前把绳索固定在船舷上，一条鲨鱼的拖拽力道，还不足以拖动整一艘大船。 但是血水喷涌出来的时候，其他的鲨鱼瞬间盯上了这头还在垂死挣扎的鲨鱼，吃同伴对它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同时附近又有其他鱼翅，往这边游走过来。 “开船，拖走这鲨鱼，先往东边去！”朱炫又下令。 应天舰启动，拖着那条庞大的鱼，往其他海域驶去。 鲨鱼再挣扎了一会，终于停下所有动作，被活生生地拖死了，但是那些鲨鱼，还追着血腥味赶来。 朱炫不想打回来的鲨鱼，被其他鲨鱼吃掉，下令让他们一起用力拖上来，丢到甲板上，他们终于能目睹这庞然大物的全貌。 很是惊人！ 第210章 倭寇攻城 被他们拖上来的鲨鱼，还是大白鲨，也叫做噬人鲨。 会吃人的。 也是最凶残的鲨鱼之一。 朱炫命人把这条鲨鱼射杀了，再拖上来，为的就是鼓舞士气，经过刚才鲨鱼吃人的事件，无论是锦衣卫，还是神机营士兵，都被吓怕了。 即使是郑和，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 他们对星辰大海，感到了畏惧，这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不利于朱炫的海外发展战略。 随着大白鲨被拖上来，他们看到那庞大的身躯，还有锋利尖锐的牙齿，感到一阵心寒，在想如果自己跑得不快，被咬上一口，直接会被分尸了。 大海，太危险了！ 他们都不敢，再直视海面。 不过海上那些鲨鱼还在游动，血腥味不散，它们没有马上离开。 “可不可怕？” 朱炫首先问道。 他们同时点了点头，能吃人的，还那么巨大的鱼，当然感到可怕。 朱炫鼓励道：“怕个锤子，这条鱼叫做鲨鱼，虽然会吃人，还会攻击船只，甚至体型庞大，但是又能怎么样？它能撞翻我们应天舰？” 听了这句话，他们同时摇头。 “既然撞不翻我们应天舰，又轻松地被我们射杀了，你们还怕什么？”朱炫继续说道。 好像也是个道理。 这条鲨鱼，只是对落水的人，以及普通的小船有威胁。 他们就在应天舰上，需要害怕吗？ 完全不用！ 在船上要射杀这鲨鱼，不就是轻轻松松。 李牛首先说道：“殿下，我不会再感到害怕。” 严冠附和道：“我也不怕，下面还有没走的鲨鱼，要不再打几条上来？就不知道这些鱼肉，好不好吃。” 听到他的话，众人的表情终于缓和许多。 不如刚才那般紧张，也开始想能不能吃。 “这东西吃过人，你们还敢吃它的肉？” 这个时候，侯显突然来一句，听起来就有点惊悚的话。 本来还想吃鲨鱼肉的他们听了，本能地感到一阵恶心。 朱炫：“……” “侯显，你不会说话，以后尽量少说。” 朱炫看到他们的自信，回归得差不多了，又道：“把这条鱼丢下去吧！我们再回去看一看，能否继续把那些东西都吊上船。” 侯显：“……” 不过，从倭人船上，搜刮回来的东西，朱炫没有忘记。 扑通…… 把那条鲨鱼丢到海里，应天舰原路返回，也有士兵清洗甲板上的血水。 回到海战发生的地方，只见这里的鲨鱼都不在了，大概是这里的血腥味散去，又被那条射杀的鲨鱼吸引走，不在附近游荡，朱炫赶紧下令让他们下去收起那些财物。 “倭人抢回来的东西，还不少啊！” 王二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粮食、布匹和钱，有铜钱，也有一些碎银。 粮食被水浸泡，不知道晒干了，还能不能再用。 朱炫看过之后，说道：“全部收起来，往陆地靠近，再把这些东西，还给附近海岸线的百姓，谁也不允许私藏，否则自己跳下去喂鲨鱼。” 应天舰再一次启航，往陆地赶去。 这边的最近的陆地，就是青州府，在日照附近。 按照地图上的显示，他们正在往一个叫做夹仓镇的方向赶去。 那个夹仓镇，是由数个村子组成的城镇，目的在于反抗那些倭寇，他们为了抗倭，不得不齐心协力，不然就会全部被抢得连渣都没有。 —— 夹仓镇属于日照的管治范围。 日照的知县，名字叫做韦正诚，今天一早，就得到消息说，倭寇又来了，正在攻打夹仓镇，他赶紧让人加强城内的防守，还带了两百多人去救夹仓镇，反击倭寇。 同时还让人送消息去安东卫那边，请求卫所的支援。 可是安东卫的兵力，也不怎么足，前两天就派了一批士兵北上，去胶州那边，支援灵山卫，他们只有两艘战船，带走了一艘，剩下的出海战斗，很快被倭寇干沉了。 那些倭寇身材不算高大，但他们很凶悍，全部都是不怕死。 在贪婪的趋势之下，可以奋勇向前，不顾一切地和明军的士兵拼杀，在气势上面，明军这边就拼不过倭寇，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夹仓镇被破，卫所的士兵也被打败了。 城镇被破了，韦正诚只能带领所有人，往日照那边撤离。 那些倭人攻破城镇之后，疯狂地跑进去掠夺一切，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有价值的，他们全部抢走，搬到船上送回去，但是这样还不够，他们甚至要去攻打日照。 这一批倭寇，数量很庞大。 有三千多人。 他们安东卫这边，从来没见过，数量那么多的倭寇。 这也是夹仓镇守不住，被打得节节败退的原因。 韦正诚他们刚逃回到日照附近，那些倭寇就打过来了。 倭寇甚至还攻城，带来了云梯，攀爬城墙，要杀到城里面。 韦正诚等人不敢出城作战，攻城的倭寇有两千多，他们现在守城的士兵，还不到一千人。 “快守住，日照不能被攻破了。” “再让人去灵山卫那边，请求支援。” “至少也要把我们安东卫的士兵，全部带回来。” “弓箭手呢？射那些倭寇啊！” 韦正诚急切地说道。 就算日照能守下来，他觉得到时候把情况上报朝廷，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很好。 如果守不下来，还有可能死定了。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死不死的韦正诚不怕，但是日照不能被破，否则城内的百姓，会挡不住那些凶悍的倭寇，会被杀了，被抢了。 “为了你们在城内的家人，都给我死守！” 韦正诚咬着牙齿说道。 守城的士兵，只要想到自己的家人，战意就被激发起来，反抗得更激烈，也更用力。 可是倭寇超级贪婪，想到了城内那些财富，他们的攻打也更可怕，同样来得更猛烈，不怕死地杀了过来。 轰…… 便在此时，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炮响。 韦正诚他们一怔，随即怕得身子都是颤抖的。 “倭寇……还带来了火炮？” “快去多搬一些石头过来，继续堵死城门，不能让倭寇，把我们的城门打破，快去。” 韦正诚心急道。 炮响的来源不知道在哪里，但声音就在外面出现，他们能想到的，首先就是倭寇。 倭寇还带了火炮来攻城，他们感到要完了。 第211章 打击倭寇 朱炫来到夹仓镇外面的海域时，只见这里还有不少倭寇战船。 岸边有很明显的战斗痕迹，还有一些尸体横在地上，这里已经打过一场，根据那些运送财物粮食的倭寇可以判断，明军还打输了，被倭寇打进去，被抢走了不少东西。 “锦衣卫留守应天舰，守住这里，别让倭寇逃跑，神机营的随我去杀倭寇。”朱炫道。 对于这个安排，他们没有意见。 朱炫带上他们，杀入内陆。 侯显和郑和二人，保护在身边，神机营的士兵，有人抬着虎蹲炮和弹药，也有人打开步枪的保险，拉动枪栓，把子弹顶上膛，浩浩荡荡地往夹仓镇那边杀过去。 来到夹仓镇外面的时候，只见这里也是满地狼藉，尸体到处都是，有明军和夹仓镇百姓的，也有一些倭人的尸体。 城镇里面的一切，几乎都被抢光，里面的百姓全部被转移撤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殿下，我们找到一个活口。”李牛回来说道。 那个还活着的，是明军士兵，当时打起来，他昏迷过去，现在正好醒来，但也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看到援军来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 “这里的人呢？” 朱炫马上问道。 这个士兵无力地说道：“日……日照……” 朱炫道：“留下两个人，把他带回我们船上救治，其他人随我杀去日照！” 看到夹仓镇的狼藉，朱炫的怒火就从心底里涌上来，那些倭寇是真的该死，一定要把他们全部灭了，一个都不能留，倭国给大明造成的损失，他要让他们百倍奉还。 他们直接往日照杀去。 来到日照城外的时候，只见那些倭寇，正在攻打日照城墙。 “虎蹲炮，打！” 朱炫杀气腾腾道。 轰…… 炮响的声音出现。 守城的韦正诚他们，还以为倭寇带了火炮来攻城，被吓得腿都软了，甚至做好了，真的死守日照的准备。 “大人，不是倭寇的火炮。” 此时，一个士兵往外面指了指，激动地说道：“大人快看，那是我们的援军，火炮是我们援军带来的！” 韦正诚收起赴死的决心，赶紧往外面看去，果然能看到，身穿明军服饰的神机营士兵。 安东卫的卫所，没有火炮，但援军是带着火炮来救，这一定是朝廷的援军，朝廷终于来救他们，韦正诚感动得想哭了，大喊道：“朝廷来救我们了，全部继续坚守。” 只要守下去，就是胜利。 城楼上的弓箭手听了，士气高涨，不断拉弓往下方射击。 正在攻城的倭寇，听到炮响出现，他们同时回头看去，只见又有一队明军，从自己的大后方杀过来。 那些倭寇见明军的数量不多，也不放心上，但是火炮有点威胁，不可不防，马上派了一千人往朱炫杀过去。 “继续开炮！” 看到倭寇杀来，朱炫便高声道。 炮响很快又在日照城外回荡。 炮弹打倒了一片敌人。 可是那些倭寇很凶悍，还不怕死，不怕他们的火炮，也清楚只要杀近身了，火炮就会失去作用。 倭寇不要命地往朱炫他们冲过去，在火炮需要装填炮弹的时候，距离被拉近了，倭寇已经杀在眼前。 “开枪！” 朱炫又道。 王二和李牛二人，带领枪手开枪。 随着枪声回荡，那些要冲杀过来的倭寇，前排的中枪连续倒下，剩下那些倭寇感到慌了，不敢再冲杀，纷纷往后退。 朱炫又下令：“杀过去！” 正在指挥攻打日照的倭寇首领，终于发现这边的情况，明白来了一队实力不弱的明军，不得不放弃攻打日照，转而要去反抗朱炫他们。 “打开城门，出城作战！” 韦正诚高声说道：“出城杀倭寇。” 日照城内的守卫，看到援军要和倭寇打起来，他们哪能藏在城内看着。 砰…… 他们的城门刚打开，枪声又响起来。 神机营的枪手，继续开枪射击。 那些倭寇都没能走进他们百步距离，就被击溃了，被打得只剩下数百人。 即使不怕死的倭寇，现在面对死亡，也感到害怕了，完全不怕死的人，是不可能有，现在看到明军那么凶狠，武器那么强，他们转身就跑，不敢再去送人头。 “追！” 朱炫不想让他们逃了。 士兵们快速追出去，一边追一边开枪。 子弹飞快掠过。 那些倭寇根本逃不掉，最后全部被灭了，当然也包括那个指挥攻城的首领。 “请问是哪位将军？” 韦正诚走出城门，还没来得及帮忙反击倭寇，就看到步枪大显神威，子弹横飞，把那些倭寇轻松地全部打死，他们都感到很惊讶。 他们大明，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强的火枪？ 以前的火枪，绝对没有现在的威力。 震惊之余，韦正诚还客气地去找领军的人，可是这批如同神兵般的士兵，竟然听一个十岁小孩的命令，又让他感到很不可思议。 “我不是将军，我叫做朱允炫。” 朱炫听到韦正诚的话，便回应道。 “你是小皇孙殿下？” 韦正诚当然听说过朱炫的名字，激动道：“请问殿下，就是那个开拓疆域，灭了安南的小皇孙？” 朱炫感到意外，原来自己的名号，传播得那么广了，点头道：“正是我！” “日照知县韦正诚，拜见殿下！” 韦正诚带领出城的士兵，朝着朱炫拜道。 朱炫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也不用客气，那些倭寇实在可恨，我要见一个就杀一个，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倭寇？” 韦正诚说道：“据说灵山卫那边的士兵，也和倭寇打起来了，这一次侵扰我们的倭寇，数量比以前的多很多，也更狠了，他们不仅掠夺财物，还肆意杀人。” “灵山卫？” 朱炫考虑片刻，道：“进城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去支援灵山卫！” “我们在海上，遇到了一队运送财物回去的倭寇船队，不过被我们全灭了，财物抢回一部分，就在我们的战船上，你安排一些人，随我的人去把东西搬运回来。” 他最后又补充说道。 韦正诚听到被抢走的东西，还能抢回来部分，感激涕零道：“我代替百姓们，多谢殿下！” 第212章 支援灵山卫 一个叫做朝连岛的小岛上。 足利寿树带领数千人，就藏在这里，也是他们的据点。 此时得到最新的消息，一艘巨大的战船，已经在日照附近登陆，根据丁谷刚提供的线索，那艘船正是朱炫的，虽然很庞大，但不是毫无办法。 只要朱炫从船上下来，要把人杀了，那是易如反掌。 “把朱炫的人头带回去，足利家主才愿意饶我不死。” 足利寿树恶狠狠地说道：“朱炫，你一定要死！” “大人！” 这个时候，一个倭人回来道：“岛上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另外灵山卫那边，我们再安排了两千人过去，打得灵山卫的明军没有还手之力，那个大明的皇孙，现在应该往灵山卫赶去了。” 足利寿树冷声道：“想办法，把朱允炫往这边引来，只要他敢登上这个岛，必死无疑！” “嗨！” 那个倭人道。 足利寿树又道：“另外，在岛上也要安排一批人，不需要太多，数百就够了，营造出数千人的声势，这样才能把朱炫吸引进来，去忙吧！” 把这些安排，全部说出来了，足利寿树不会在岛上停留，直接乘船离开。 安排下来的数百人，相当于炮灰，注定会死在岛上。 只要能把朱炫杀了，就算再死数百人，对于他们来说，也还是值得的！ —— 把应天舰上的东西，都搬下来之后，已经是夜晚。 虽然不是全部，但总算是挽回一些损失，夹仓镇的百姓，对朱炫不知道多感激，连续要跪拜好几次。 韦正诚就把朱炫邀请到城内，本想设宴洗尘，但被朱炫直接拒绝。 “现在还是打仗，倭寇就在身边虎视眈眈，没必要折腾这些，等到倭寇全部灭了，我还有时间的话，就再来日照，找韦大人喝一杯。”朱炫大义凛然道。 “殿下说得对，是我错了。”韦正诚说道。 小皇孙的名气，他略有耳闻。 现在见一面，交谈一番，他才发现，朱炫比传闻中的还要好，怪不得在朝中声望那么高，还能得到陛下的宠爱。 朱炫又问他了解一下，山东附近，倭寇的情况。 “我们这边的倭寇，全部来自倭国，都是倭国的人。” 提起倭寇的事情，韦正诚就咬牙切齿道：“这些年来，倭国的倭寇，一直来侵扰我们，山东距离倭国不是很远，倭寇来得很频繁！前几年，殿下提出一个办法，就是把倭寇引入内陆，再一起围杀，方法是奏效的。但最近不管用了，他们来的人更多，我们根本围不起来，更别说杀了。” 如果是福建浙江等地的倭寇，还有可能是部分大明百姓。 在山东和辽东等地侵扰的倭寇，大明百姓少之又少，大部分来自倭国，是真正的倭人。 他们更凶悍，更心狠手辣。 什么都做得出来！ 朱炫说道：“倭国这是在找死！” 那个岛国，一定得灭了！ 第二天早上。 朱炫离开日照，带兵回到应天舰上，启航往灵山卫那边杀去支援。 至于徐辉祖他们带领的船队，至今还没能跟上来，速度比起应天舰，慢了不是一点半点，和徐辉祖分开行动，这个决定朱炫认为做得很对。 灵山卫在莱州府。 从日照赶往灵山卫，距离不是很远，应天舰航行了大半天。 就在当天下午，他们来到那片海域。 灵山卫的战力，要比安东卫的更强一些，他们还拥有一定数量的战船，应天舰还没有靠近，就能听到前方传来炮响，他们和倭寇打起来了。 “加快速度冲过去！” 朱炫高呼说道。 应天舰加速往前冲，很快来到双方的战船附近。 朱炫通过望远镜看了一会，只见明军的战船，数量远比不上倭寇，即使明军拥有火炮，但准确度太低，威力不够，几发火炮打出去，只是溅起一片水花，连一艘敌人的战船都打不沉。 倭寇没有火炮，但他们有床弩和弓弩，似乎比火炮还管用。 明军在水战的能力不行，基本上又是被压着来打。 “开炮！” 朱炫见了高声道。 神威大炮很快准备完毕，把炮弹塞进炮膛之后，二十门火炮，迎着倭寇的战船击出。 炮响的声音，在海面上十分震撼。 十多艘倭寇的战船，当场被炮弹摧毁，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应天舰的强大攻击，让那些倭寇愣住了。 他们看到那庞然大物靠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感到大事不好了，这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改变方向就要跑路，但是刚跑出去，应天舰随后追上来，开炮追击。 威力惊人的炮弹被打出去，爆炸的声音，在海面回荡不止。 眨眼之间，又有八艘战船，被炮弹轰碎。 灵山卫的指挥使黄正浩看到应天舰的时候，还以为又有敌人来袭，不过看到船上悬挂的大明军旗，再看到应天舰的强大，所有的担忧，直接置之脑后。 他也听说过，最近大明水师当中，有一艘超级大的战船，配备了整个大明最强的火炮。 那些火炮，威力惊人。 只是打了第一排炮，就把倭寇吓跑了。 黄正浩高声道：“我们的援军来了，快去追击那些倭寇，别让他们跑了。” 剩下的战船，全部出海，往倭寇追杀而去。 他们紧紧地追在应天舰后方，很快又发现，此时追出去帮忙，一点用都没有，他们看到应天舰的攻击越来越猛，被击沉的倭寇战船越来越多。 那些倭寇，想要用床弩反击。 不是床弩的射程不够，就算能射击在钢铁游轮上，只是刮花一下外表，破坏不了船的主体。 “继续打！” 朱炫道。 应天舰呈现出碾压之势，在海面上横冲直撞，无人能挡，那些倭寇船只，最后只剩下五艘逃出去。 他们还是分开来逃，就是想让朱炫不知道追哪一艘。 “停下吧！” 朱炫不追了，又道：“先往陆地回去，准备登陆。” 黄正浩他们参与了个寂寞，连追都还没能追上去，倭寇几乎被杀得全军覆没，剩下的落荒而逃，此时见应天舰要返航，准备往灵山卫方向回去，他们让开航路，让应天舰通过。 一起返航！ 第213章 引诱？ 灵山卫，港口上。 “请问是不是小皇孙殿下来救我们？” 黄正浩听说过朱炫的事情，知道那艘庞然大物，是小皇孙的战舰，刚回到码头，他就恭敬地站在船边等待。 一会过后，舷梯放下。 朱炫从上面走下来，点头道：“是我！” 黄正浩恭敬道：“灵山卫指挥使黄正浩，拜见殿下，多谢殿下带兵来救。” “多谢殿下！” 身边那些明军的卫所士兵，跟随黄正浩，齐齐一拜。 如果不是朱炫来救，他们能不能守住这个卫所，都还是问题，心里多少有些感激。 朱炫谦虚地说道：“你们客气了，不用多礼，我奉了皇爷爷的命令，来帮你们打击倭寇，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你们为了大明死战倭寇，是我们大明的英雄。” 听了殿下的话，他们眼圈微微一红。 都没想过，自己还能当英雄。 双方简单地客套一下，黄正浩就把朱炫带到卫所里面，让人送来一些茶水糕点招待。 朱炫首先问起他关于倭寇的事情。 提到了倭寇，黄正浩破口大骂，深痛恶绝，恨不得把倭寇全部杀了。 “莱州和青州附近的倭寇，大多来自什么地方？”朱炫问道。 附近的倭寇数量肯定不少，如果只是在沿海地区，帮各地卫所打击倭寇，是做不到断绝倭寇的祸患，得从源头上解决，把倭寇的老巢灭了。 现在去灭倭国，不太可能，倭寇远途而来，不会每天都在倭国和大明之间往返，在海上应该有某些据点，朱炫想把据点灭了。 黄正浩说道：“倭寇当然都来自倭国，不过他们又不是直接从倭国来，在我们灵山卫外面海域的东北边，有一个朝连岛，那里是附近所有倭寇的老巢。” “朝连岛？” 朱炫想了一会问：“距离远不远？” 黄正浩说道：“不远，我们航行，半天多就能到达，殿下的大船可以更快，就算知道倭寇老巢在哪里，我们莱州的卫所，也没能力把倭寇灭了，实在惭愧。” 朱炫寻思着道：“明天早上，还请黄大人到我的船上，为我带路，一起打去朝连岛，怎么样？” 黄正浩早就想攻打朝连岛，闻言直接答应道：“愿意为殿下效劳！” 只要把朝连岛上的倭寇老巢灭了，他们莱州府和青州府，未来的几年里，沿海地区都能过上平稳的日子。 确定好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朱炫便留在卫所休息。 次日清晨。 他们还没有出发，海边的战鼓，突然被敲响。 听到鼓声，朱炫赶紧跳起来，带兵来到码头，有士兵赶紧跑过来说道：“殿下，海面上又出现了好多倭寇的船只。” “登船，出战！” 朱炫高呼一声。 神机营的士兵，迅速上船。 黄正浩也带上部分卫所士兵，登上应天舰，一起出海。 其他的战船，就留下守卫卫所，对付倭寇，一艘应天舰就够了。 朱炫拿出望远镜，往海面看去，只见十多艘倭寇船只，就停在海面上，似乎想发起进攻，但又不敢来攻打，看着应天舰出海，他们好像害怕了，一哄而散，直接往东北边撤退。 “那个方向，就是朝连岛？”朱炫指了指，倭寇船只撤退的方向。 “没错！”黄正浩道。 “追去！” 朱炫本就想，去把倭寇的老巢给炸了。 既然那些倭寇主动出来带路，那样正好，先追上去看看。 应天舰的航行速度很快，过不了一会，就追到后方，朱炫下令开炮，数艘倭寇船只，当场被打沉了。 能在船上感受一下神威大炮开炮的震撼，黄正浩感到热血沸腾，来到船舷边上往外看去，观察了好一会，忽然发现有什么问题，连忙道：“殿下，不对劲！” “怎么了？” 朱炫问道。 黄正浩往海面指了指，皱起眉头道：“刚才被殿下击沉的船，跳海逃跑，或者被击杀的倭寇，不是很多，一艘船好像只有五六个人，和平常的倭寇船只不一样。” 朱炫再用望远镜往其他船只看过去，果然能看到，每艘船上的倭寇，大概五六人，人数确实很少。 “殿下，我认为很不妥。” 郑和也注意到敌人的情况，忧心忡忡道：“这些倭寇，似乎不是来攻打灵山卫，否则不会只来了这点人，他们好像故意在做什么，把我们吸引出海。” 王二问道：“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黄正浩摇头道：“不太像！海面上一望无际，很容易发现敌人的踪迹，何况灵山卫就在我们后方不远，看不到其他战船出现，应该不是调虎离山。” 朱炫拿出望远镜，把后方的灵山卫附近海域，快速扫视一遍。 正如黄正浩说的那样，一望无际，很容易能发现附近的情况，倭寇战船没有埋伏的条件。 “跟上去看看。” 朱炫考虑到最后，便说道。 反正有应天舰在，万一出事了，他们要回去很容易。 他也想搞清楚敌人到底在做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追上去一探究竟。 追的时候，他们又击沉了部分倭寇战船，不过又放慢速度，让倭寇的船只在前方带路，故意没追上去，给倭寇一点希望。 走了好久，一个海岛，出现在眼前。 那些船只在岛上停靠，倭寇纷纷下船往岛里跑。 “这里就是朝连岛！” 黄正浩说道。 朱炫高声道：“开炮，打沉敌人在岸边的战船。” 轰…… 火炮击出。 朝连岛岸边，那些倭寇船只，一艘接着一艘被击破。 他们再往岛上看去，黄正浩皱眉道：“看这个声势，岛上好像还有数千倭寇！” 等到那些船只，全部废了之后。 “殿下，我们要不要登岛？” 李牛回来问道。 朱炫继续用望远镜观察，考虑片刻，摇头道：“暂时不要登岛，绕岛观察一会再说。” 应天舰改变方向，围绕海岛航行。 在海岛的外围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们再回到码头边上。 “奇怪了！” 侯显说道：“倭寇把我们引来这里，就没有其他动作，难道真的是调虎离山？” 这个念头，也在其他人的脑海里浮现。 觉得可能性有点大了。 黄正浩现在有些紧张，如果灵山卫又遇袭，情况很严重。 朱炫说道：“围绕这个岛，先开炮轰炸一轮，看情况如何。” 第214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炮火的声音，又在海面响起。 炮弹从码头方向，打入到朝连岛里面。 打完码头的，他们围绕朝连岛，继续往其中轰击，朱炫通过望远镜看出去，可以看到岛上有人影走动，但是那些人影的数量似乎不多。 没有数千人聚集的感觉，最多就数百人。 不过就在此时，一发炮弹打出去后，整个海岛，突然发生了连锁的爆炸，火光不断跳动，硝烟覆盖在海岛上，就连海水都被爆炸震得激荡。 “我们的炮弹，没有这个威力吧？”严冠看着朝连岛爆炸的场面，震惊地说道。 绝对没有一炮就能炸了整个岛的威力。 侯显说道：“好像是我们的炮弹，打中了岛上的火药。” 郑和突然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倭寇想把我们引到岛上，再在岛上埋藏了很多炸药，到时候将炸药引爆，把我们都炸了！” 此言一出，他们背脊一凉。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郑和的猜想，可能性很大。 “是倭国的人，想杀我！” 朱炫可以联想到，是他们要为足利义教报仇。 只不过，朱炫还有一个疑惑。 倭人是如何肯定，如果沿海有倭寇作乱，他一定会亲自出海打击倭寇？ 倭寇做了那么多，好像就是为了把他引出大海，再引来朝连岛动手报仇。 考虑到安全，朱炫不再在外逗留，道：“先回灵山卫，走吧！” 应天舰启航离开。 此时，在朝连岛北边，还有一艘大船，随着海水飘荡。 足利寿树就在船上，带着唐赛儿的丁谷刚也在。 这个时候，一艘小船，匆忙地赶过来，驶船的人通过绳索，攀登上了大船，用倭国话把结果都告诉了足利寿树。 “可恶啊！” 足利寿树一拳锤在船边，恶狠狠道：“居然失败了！” 失败之后再回倭国，他能想象自己的下场有多惨，连忙道：“丁大师，我们还能怎么办？” 他还不想死，想好好活下去。 “那位大明皇孙，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丁谷刚可惜地叹了口气道：“又被他发现了。” 两次的刺杀计划，都被朱炫发现，特别是上一次，他完全想不到，朱炫是如何看穿唐赛儿白莲教的身份，正常来说，不可能失败。 足利寿树再一次问道：“大师还有别的方法？” “难了！” 丁谷刚摇头道：“失败了一次，他必定会加强防备，第二次会失败得更彻底，我们离开吧！你送我去辽东，如果再有办法，我一定会联系你。” 如果？ 没有如果！ 足利寿树的任务失败，回去倭寇，只有死路一条，他的世界，一片灰暗。 —— 回到灵山卫外面。 海面上一切安好，没有任何问题。 刚才倭寇的做法，真的不是调虎离山，朱炫更能肯定，他们想杀自己，只是想不懂他们为何能够确定，自己会出海打击倭寇，那些倭寇的背后，应该还有人相助。 不过倭国想杀自己，朱炫心里暗暗在想，应该给点厉害那些倭人瞧瞧。 “还好没事！” 黄正浩舒了口气。 朱炫说道：“我们在这里，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他还想等徐辉祖跟上来。 在灵山卫等了差不多一天，徐辉祖他们的船队，终于出现在港口码头上。 看到应天舰就在灵山卫附近，徐辉祖让船队停下，再和灵山卫取得联系，朱炫得知徐辉祖终于来了，就出去迎接。 “徐大哥，你们太慢了。” 朱炫笑道。 徐辉祖无奈道：“不是我慢，是你们太快了，情况如何？” 朱炫说道：“一切正常，青州府和莱州府南边的倭寇，全部被我解决了，但是根据最近的消息，辽东那边的倭寇来得更凶，我想直接去辽东支援，剩下的就交给徐大哥。” 徐辉祖同意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徐大哥放心吧，就算打不赢，我还能逃跑。” 朱炫信心满满道：“我要逃跑，没有人可以追上。” 想到应天舰的速度，这也是徐辉祖对朱炫放心的地方，笑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朱炫道：“明天一早出发，速战速决。” “好！” 徐辉祖表示没有问题。 第二天早上。 朱炫和徐辉祖分开，乘坐应天舰再出海，往东北方驶去，又道：“先去朝鲜，再往倭国逼近。” 听到这句话，严冠觉得，朱炫这是要去打倭国的节奏，连忙道：“殿下不是要支援辽东？” “打辽东，多没意思！” 朱炫微微摇头道：“要打就去打倭国，他们能打我们，为什么我们不能打回去？” 一艘应天舰，要灭倭国，可行性不大。 但是在倭国四周打一圈，打完就跑，完全可以做到。 侯显说道：“我们这样做，殿下不怕引来两国的战争？” 好像也有道理。 皇爷爷现在的防范重心，还在草原的敌人身上，觉得草原上的人，更具威胁。 “把我们的军旗收起来。” “任何能证明是大明的东西，全部收起来，再换上倭寇的衣服，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倭寇。” “既然倭寇能侵扰大明，为什么大明不能侵扰倭国？” “把倭国的水师干废了，我就不相信，倭国还能挑起战争。” 朱炫吩咐道。 严冠劝说道：“殿下，要不再考虑考虑？” 朱炫肯定道：“不用考虑了，打不过，我们还可以跑，怕什么？继续出发。” 命令就这样传下，容不得他们拒绝。 应天舰深入大海，往东北方向赶去。 航行了一整天，就在次日，终于越过辽东，来到高丽边上，应天舰驶入朝鲜海峡。 朱炫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会，说道：“先打对马岛。” 对马岛的具体方位，他们是有所了解，就在海峡的中间。 当年忽必烈攻打倭国，两次都是从对马岛打过去，不过两次都失败了。 这一次的朱炫，也把对马岛作为他们的起点，船上的所有军旗，全部收起了，他们也换上了，那些倭寇才有的衣服，没有任何大明的标志。 应天舰直接往对马岛逼近。 可以看到，这附近，还停靠了不少倭国的战船。 朱炫一开始是不想，那么快打到倭国本土，现在选择打过来，是朝连岛之后的临时决定，是倭人活该如此。 要解决倭寇问题，还是得从倭国这个根源动手，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第215章 炮轰对马岛 对马岛上。 战船全部停靠在岸边，码头附近，还有一些倭国士兵走来走去。 有的在搬运东西，有的在站岗，也有的在练兵等等。 这座岛，是倭国对大明的一道防线。 一般情况下，大明那边要进入倭国，都是通过环渤海，进入辽东旁边的海域，再通过高丽的海岸线，跨过海峡，经过对马岛，就能来到倭国。 对马岛是从高丽直达倭国九州岛的必经之路。 忽必烈攻打倭国，首先要打的就是对马岛，所以倭国在这里着重布防。 现在朱炫要来打的，也是对马岛。 先把这里拿下，再侵入倭国，找那些倭人算账。 “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一个对马岛上的士兵，看到应天舰驶来，惊讶地往海面指了指。 身边的其他士兵见了，同时往海面看去，第一次看到那么庞大的战船，他们惊讶得张了张嘴。 “一定是我们新的战船！” “没错，除了我们，谁能造出那么大的战船。” “这艘船就是一座，可以在海上移动的城池，太雄伟了。” “这里……这里……” 还有人兴奋地招手。 其他正在忙活的倭人，见状便丢下手中的东西，一起招手欢呼，欢迎他们战船的到来，不过就在欢呼的时候，他们还很奇怪地看到，眼前的战船，炮口的方向逐渐改变，正好对准了他们所在。 但是这些倭国士兵，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继续挥手欢呼，但是在下一刻，那艘大船上的火炮，发出一声爆鸣，还有火光吞吐，一颗颗炮弹打过来。 轰…… 炮弹击落在码头上，打在那些并排的倭国战船上，还有在欢呼的倭国士兵身上炸开。 刚才呼喊的场面，顿时变成人间炼狱，到处是残肢断骸，招手的倭国士兵，当场被炸死了不少，打得那些倭人怀疑人生，岛上的其他倭人听到这声音，赶紧跑出来。 “敌袭……敌袭……” 有倭人大喊。 但是他们的呼喊声，很快被神威大炮的声音覆盖，第二排炮弹随之轰击出去。 对马岛的战船和倭国士兵，被陷入了炮火之中。 倭人被打得到处乱跑。 船上。 “那些倭人，居然还对我们招手？” 侯显笑嘻嘻道：“他们该不会觉得，这是倭国的战船吧？” 看到倭国的人被打得那么凄惨，再听到侯显这句话，船上的人忍不住笑了，对倭人毫无同情心。 他们大明沿海地区，被倭国侵扰了那么久，终于能够以牙还牙，真正地打回去，不知道多解气，心情舒畅，还想狠狠地打，不留情地打。 朱炫说道：“区区倭人，不值一提，继续动手！” 王二和李牛二人催促着，让士兵们装填炮弹，火炮再开火。 对马岛不是很大，他们的战船靠近之后，炮弹基本能完虐这个岛，码头边上那些战船，很快被打成碎片，没有任何倭人可以抵挡。 剩下那些倭人，被打压得只能往岛的内部撤退，要躲开火炮的轰击。 朱炫下令让郑和驱使战船，围绕对马岛，用火炮犁一遍地，反正他们准备的炮弹足够多，打就够了，不用节省。 打完了一轮之后，应天舰又回到码头的位置。 “锦衣卫留守船上，其他人随我登陆。” 朱炫没有放过倭人的意思。 传下命令之后，再有侯显保护在身边，他还拿出自己的手枪，带领神机营的士兵下船往敌人杀过去。 被炸得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尸体的码头，他们直接忽略，跨过这些地方，杀向对马岛的深处，岛上还有不少房屋，有的是给普通人居住，也有给士兵居住。 近海那些，全部被炸废了。 远海那些房屋还能保持完整，那些倭人，全部往这里面躲着。 看到朱炫他们还杀上来了，穿着装扮，又和他们的倭寇差不多，这些倭人愣了好一会，直到看到神机营的士兵，要比他们倭人高大很多，也没有那种月代头，才能确信不是倭寇。 但是这些倭寇的装扮，来路不明的敌人，他们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现在打上来了，他们哪能躲起来等死。 岛上还有两千多倭人，见状拿起手中的刀要杀出去。 他们也有一些火枪。 这个年代，火药的技术，不再是什么秘密。 以前的明军有火枪，倭人当然也有，就连陈祖义那样的海盗，也能够用上火炮，火器的利用逐渐传出去了。 有一部分倭人士兵，提起火枪就要冲过来，但是那种烧火棍，在步枪面前不值一提，很快全部被干掉了。 剩下提起刀要杀过来反击的倭人，连走进两百步的机会都没有，又是成片地被打得倒下。 最后那些倭人，全部被射杀，远距离的打击，连虎蹲炮都不需要用上，神机营的士兵，没有任何损失，就拿下整个对马岛。 倭人士兵是死了，但岛上的倭人百姓还活着。 “来两百人，看着他们，谁敢反抗，直接杀了。” “剩下的，把这里的东西，不管是粮食还是财物，全部抢了，带回我们的战船上。” 既然是来做倭寇的，朱炫就应该做得真实一些。 打过来了就是抢掠，不需要对倭人仁慈，否则那是对自己的残忍。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对马岛就被他们抢掠一空。 这里的倭人，还挺有钱的。 士兵们把东西搬运回到应天舰上。 那些被控制起来的倭人，看到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悲愤交加，还想动手反抗。 但是他们刚动，那两百神机营的士兵直接开枪。 枪声过后，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原来做海盗的感觉，是那么爽！ 朱炫都有点激动，还有些热血沸腾。 士兵们的感觉也是差不多，朱炫见了便在想，回去之后，还得给他们进行心理辅导，免得以后这批士兵会变成海盗，不想打仗了。 “殿下，有一艘大船，正在往我们的方向逼近！” 王二突然说道。 朱炫回过神来，往海面看去。 不只是一艘大船，还有十多艘普通的战船，跟在大船的身边，船上悬挂了倭国的军旗。 这是倭人的船只，正好被他们遇上了。 “干他！” 朱炫毫不犹豫地下令。 第216章 拿下足利寿树 足利寿树觉得最近有点倒霉。 作为使臣，去一趟大明，却把足利义教给整废了。 和白莲教的丁谷刚合作，想带朱炫的人头回去赎罪，但是计划被识破，功亏一篑，回去会遭受怎样的惩罚，他无法想象。 此时的他，也不为难丁谷刚，把人送去了辽东，就准备返航倭国，来到对马岛外面的时候，又一次感到要倒霉了。 “大人，外面有一艘大船，好像不是我们的。” 一个随从说道。 足利寿树好奇地来到船边往外看去，只见一艘巨大的战舰，正在往自己的方向驶来。 应天舰具体是怎么样的，足利寿树还没见过，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们倭国能拥有的船只，此时远远看去，只见应天舰还是冲着自己而来。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的心底里浮现。 眼前的大船，一定是敌人。 可能是明军的船只。 “转舵，改变方向，快离开这里。” 足利寿树急切道：“快躲开那艘船！” 船上的舵手听了，急忙改变方向要跑路，但是他们做得再快，也快不过应天舰的速度。 朱炫就站在甲板上，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足利寿树的身影，没想到还和这货迎面遇上，喝道：“干他！” 轰…… 火炮轰击而出，首先打落在足利寿树的主船上。 这艘主船规模比较大，有点坚实，一炮还没能直接打沉了。 于是他们继续开炮，不仅轰击主船，还轰击其他的倭国船只，火炮一轮肆虐过后，那些倭国战船，全部被击沉了，主船被打得百孔千疮，摇摇欲坠，开始往海里沉没。 “殿下，那个人好像是足利寿树，他想要逃跑。” 侯显往下方指了指，也认出了足利寿树此人。 朱炫用望远镜看去，只见有一艘小船，在大船侧边放下落在大海。 足利寿树在主船完全沉没之前，带领几个护卫，通过绳索落在小船上，想要通过这样逃出去。 “把狙击.枪拿过来。” 朱炫决定先吓一吓对方。 王二把狙击.枪送过来。 朱炫熟练地趴在船舷上，调整一下角度，瞄准镜很快对准了足利寿树身边的一个护卫，扣下扳机一枪打出去。 砰…… 足利寿树听不到枪响，但是看到身边的一个护卫，无缘无故被爆头，脑袋上多了一个血洞，倒在海水里。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幕，人无缘无故死了，吓得他们一愣。 可是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个护卫，胸膛上被开了个血洞，身体差点就被子弹贯穿，也死得莫名其妙。 “妖术，这是妖术！” 其他几个护卫慌了。 从来没见过，杀人可以杀得那么突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人就突然死了。 他们划船要逃跑，可是刚划动了一下，剩下的护卫，身上陆续被打出血洞，倒在海水里，船上很快只剩下足利寿树一人。 “饶命啊……” 足利寿树怕了，心都在颤抖。 这样突然杀人的手段，跟妖术差不多，他跪在船上用力磕头，请求放过。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几条鲨鱼的鱼翅，在小船的周边游走，作为经常出海的人，他当然知道鲨鱼是什么东西，被血腥味吸引过来，胆子都快被吓破了。 “这人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严冠哈哈笑道。 朱炫收起狙击.枪，又道：“驶过去，把这个人带上来。” 或许从足利寿树身上，可以问出朝连岛上的秘密。 应天舰靠近足利寿树的小船，垂下绳子，让他爬上来，再开枪威胁两下。 足利寿树哪敢不从，抓紧绳子，小心翼翼地攀爬。 “好臭！” 他刚到甲板上，朱炫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其他人都捂住鼻子。 足利寿树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看去，只见朱炫的样子，就出现在眼前。 “你……你是小皇孙殿下，这是为什么？” 他愣住了。 朱炫不是在山东那边，怎么会来到对马岛附近？ 他来对马岛，想做什么？ 足利寿树往对马岛的方向看去，距离虽然比较远，但也能看到，那边已经是一片废墟，他们把对马岛给打了一遍？ 好几个疑问，同时在足利寿树的脑海里浮现。 不过落在大明小皇孙手中，要比回去受到惩罚更可怕！ 朱炫说道：“什么小皇孙，我们是倭寇！” 足利寿树：“……” 再看朱炫他们，全部是倭寇的装扮，还是假装倭寇，以倭寇身份，反打倭国。 他们怎么敢的？ “殿下，我们无冤无仇，你这样做，就是挑起我们两国的战争，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足利寿树在这种地步，还有勇气说这些威胁的话。 朱炫这就笑了：“无冤无仇？把他拖下去，先暴打一顿，别打死即可，我等会再和他算清楚我们的恩怨。” “殿下，饶命啊！” 足利寿树终于怕了，大叫大喊。 朱炫根本没有理会，任由锦衣卫把人拖走。 在用刑方面，锦衣卫可是大明专家中的专家，把刑具玩得出神入化，保证能让足利寿树体会欲仙欲死的感觉，又不会直接死了。 “我们往辽东方向撤离，靠近辽东再停下。” 朱炫又道。 应天舰启航，离开对马岛。 把这一片废墟，留给倭国。 夜晚。 朱炫让人撒网，网罗了不少海鲜，就在船上，吃了一顿海鲜大餐。 吃喝得差不多了，朱炫让锦衣卫把足利寿树拖出来，吊在甲板上。 这个时候的足利寿树，被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殿下，我知错了，求你放过我。” 足利寿树有气无力地哀求道。 朱炫坐在旁边，抬头问道：“你说你知错了，那么错在哪里？” “我……” 足利寿树说不出哪里错了。 朱炫淡淡地问：“朝连岛什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足利寿树身子一震，果然被识破了，但他不肯承认，摇头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砰！ 朱炫懒得和他瞎逼逼，又道：“我再问你一次，什么回事，如果还给不出我想要的答案，我问一次，就打你一枪，直到把你打死为止。” 刚才足利寿树的否认，朱炫一枪就打出去。 子弹打入了他的大腿，痛得哀嚎大叫，冷汗直冒。 “说吧，什么回事？” 朱炫把玩着左轮.手枪，又一次问道。 第217章 殿下去打倭国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足利寿树的骨头不怎么硬，被威胁一下，什么骨气都丢一边去了。 他就把丁谷刚主动找上门，如何设计把朱炫往朝连岛上吸引，如何埋藏炸药等，把朱炫他们一锅端的做法，完整地说了出来。 “又是白莲教？” 朱炫喃喃道。 白莲教可以说阴魂不散，那么快就来了第二场刺杀。 朱炫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 严冠听到白莲教也插手了，忧心忡忡地劝说道。 朱炫满不在乎道：“我们在船上，白莲教能奈我们如何？出海的任务还没完成，没必要回去，按照计划，继续动手。” 见足利寿树坦白了，他又道：“把那个倭人放下，接下来就让他带领我们，继续肆虐倭国。” 足利寿树听了，赶紧摇头道：“殿下，我不能这样做，我是倭国的人，我不能……” “你确定不能？” 朱炫抬起手，枪口对准了足利寿树的另外一条大腿。 好像他敢再多说两句，朱炫就会继续折磨他。 “能，当然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足利寿树怕死道。 朱炫又问：“白莲教的人，最后去了哪里？” 足利寿树道：“去了辽东。” 辽东？ 这个地方，也在闹倭寇，丁谷刚去了辽东，难道又有什么诡计？ 现在的白莲教到处分散，好像在边境地区都有，不过朱炫暂时没有去辽东的想法，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出白莲教的人。 朱炫考虑良久，决定还是算了。 既然白莲教想杀他，一定还会再出现，与其漫无目的地寻找，倒不如等他们主动出现，来多少就杀多少。 “带下去救治，别让他死了！” 对待倭人，朱炫不会心慈手软，该打的必须打，该杀的还是得杀。 足利寿树很快被拖下去，在把倭寇的沿海地区都打一遍之前，还不能让足利寿树死了。 —— 时间又过了好几天。 徐辉祖带领的战船，一直在山东沿海推进，辅助各地卫所打击倭寇。 他们主船上的神威大炮，威力强劲，再加上那些定山河，一路推进北上，打得倭寇落荒而逃，沿海的危机，解决得差不多了，这一场对倭寇的作战，有武器的优势在，还是挺轻松。 徐辉祖来到登州府，就在蓬莱停靠。 蓬莱当地的官员，连忙出来迎接。 辽东就在蓬莱的北边，横跨了海面后，就能到达辽东。 徐辉祖没有去辽东，先问一问登州的情况。 “最近的倭寇，数量少了很多。” 蓬莱知县说道：“根据莱州和青州北部，还有济南等地传回来的消息，很多倭寇，莫名其妙地离开，好像怕了我们，也好像是倭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撤退，沿海的几个府，再无倭寇作乱，很是奇怪。” 听了这个知县的话，徐辉祖也感到很奇怪。 难道说，倭寇真的怕了他们大明水师的反击？ 还是朱炫他们的应天舰，把那些倭寇，打得落荒而逃？ 徐辉祖考虑了多种可能，又道：“先让人去辽东，和殿下取得联系，既然倭寇退了，我们会合了，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辽东就在蓬莱的北边。 只要战船跨过大海，航行一天多，就能顺利到达辽东，海峡上还有不少岛屿，再有司南指明方向，基本不会迷路。 徐辉祖安排人离开后，就在蓬莱等待结果。 这一等，将近四天过去。 派出去了辽东的人，终于回来。 “将军，我们在辽东，找不到殿下。” “根据当地卫所的人说，殿下根本就没有去过辽东，辽东各个府，也没有殿下的消息。” “另外，辽东那边的倭寇，也陆陆续续撤退。” “他们还弄不清楚为什么，倭寇就全部跑了。” 回来的人首先上报道。 徐辉祖担忧道：“殿下没有去过辽东？” 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殿下不去辽东，能去哪里？ 总不能直接去打倭国了吧？ 似乎真的有这个可能。 “殿下怎么可能，没去过辽东？” 徐辉祖觉得朱炫也是个熊孩子，也开始胡来乱搞了。 大海茫茫，如果不去辽东，能去什么地方？ 如果朱炫在海上出事，他们徐家全家，别想活下来。 徐辉祖一下子急了，正要安排人出海寻找朱炫。 那个去辽东回来的人又说道：“将军，我觉得倭寇无缘无故的撤退，很有可能，和殿下有关，他不会打到倭国去了吧？” 以朱炫的胆子，确实有可能去单挑整个倭国。 徐辉祖越来越觉得，朱炫去了倭国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一艘应天舰，就去单挑整个倭国，肯定还不够。 如果倭国所有战船，全面出动截杀，他担心对朱炫很不利，急道：“全部上船，找几个懂航线的人，我们去倭国，快！” 他被朱炫吓怕了。 匆忙地离开蓬莱，乘船顺着海岸线往高丽的方向赶去。 一边航行，他还一边祈祷，朱炫一定不能出事。 否则陛下大发雷霆，大开杀戒，他们徐家的人，还不够陛下砍。 航行了许久，他们终于来到对马岛附近。 此时的岛上，满地狼藉，成了废墟。 还可以看到，岛上有很多腐烂得不像样的尸体，还有被犁过一遍似的地面。 “将军，岛上的痕迹，像是被神威大炮打出来的！” 有士兵快速下去查探一遍，便回来说道。 这样更能证明，朱炫真的去单挑倭国了，首先就把对马岛给轰了。 “继续出发，去倭国。” 徐辉祖忧心忡忡道。 根据船上带路的人所言，离开对马岛，距离倭国就不远了。 数十艘战船，通过海峡，很快来到倭国的九州岛。 可是刚靠近九州岛，只见这里的海港，也是一片狼藉和混乱，都是神威大炮打出来的痕迹。 “殿下把这里打了一遍？” 一个跟在身边的副将佩服地说道。 徐辉祖拿起望远镜，在附近看了一圈，看不到应天舰的身影，喝道：“继续找，尽快把殿下找出来！” 大明水师的船队，开始围绕倭国整个群岛，寻找应天舰的踪迹。 他们还兵分两路，一路往北边找，一路往南边去。 第218章 足利义满 倭国沿海的人，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倭国士兵。 此时看到又有战船出现，他们怕得浑身颤抖，刚被应天舰肆虐一遍，现在又有明军的战船靠近，他们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倭国水师的力量，全部被朱炫击溃。 看到明军战船在海岸线四周行驶，他们只能在岸边展开防御，但是这样的防御，显得很无力。 幸好的是，明军水师，只是绕着他们的岛航行一圈，没有动手开战，最后在北海道南侧，分开的大明水师会合起来。 徐辉祖找不到朱炫。 他们一路上所看到的，有很多被神威大炮轰炸过的痕迹。 就是找不到应天舰在哪里。 看到倭国的水师，全部被炸没了，徐辉祖总算能放心，朱炫目前没有危险，在海面上，没有谁是应天舰的对手。 但是人去了哪里？ 这就成了他们最纠结的地方。 徐辉祖难免会感到心急，从北海道南部离开，一路往南方走，又回到九州岛附近。 “捉几个倭人过来问清楚！” 徐辉祖下令道。 其他的战船，往九州岛靠近，有士兵登陆捉人。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捉了一个倭人回来，丢在徐辉祖面前。 这个倭人很怕死，看到徐辉祖的时候，跪下来磕头求放过。 “打击你们倭国的那艘大船，最后往哪里去了？”徐辉祖问道。 “南……南边！” 这个倭人颤抖着身体，往倭国的南部指了指。 一个士兵道：“将军，南边是琉球。” 殿下还想打下琉球？ 这个想法，在徐辉祖的脑海里出现，但是不应该。 琉球对大明一直很恭敬，殿下不应该打琉球，想了一会他一刀把那个倭人杀了，喝道：“丢到海里喂鱼，我们去琉球。”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朱炫。 一定要把朱炫带回去。 他再也不敢，任由朱炫在外面乱来。 —— 平安京。 “爹，明军退了！” 足利义持走进倭国的相国寺，来到鹿苑院。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僧人，面朝佛像，手持念珠，嘴里念念有词，在念诵着某些佛经。 他就是足利义满。 在倭国内部，位高权重，就好像三国时期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南朝屈从于北朝之后，整个倭国，都在足利义满的控制之中，尽管他现在出家为僧，但依然是倭国背后真正的掌权者，足利家族的地位，在倭国无可撼动。 “那艘突如其来的大船，把我们倭国打了一遍，毁掉了我们所有水师战船，杀了我们数不清的士兵，大船南下之后，马上又有一队明军的战船赶来，那艘大船，绝对和明军有关。” 足利义持又说道。 朱炫让应天舰，在倭国四周航行一圈，掠夺了数不清的财物，横行霸道，又扬长而去，倭国的人都不敢啃声。 倭人只知道那艘大船很可怕，打得他们没有还手的余地，但是不清楚大船的来历如何，无法直接确定是谁的，尽管能够猜到是来自大明，但也没有任何证据。 因为船上的人，直接表明自己的海盗。 打下他们的港口之后，那些人登陆了就是各种掠夺，比他们的倭寇还要残忍，烧杀抢掠来得更残暴，偏偏他们又奈何不了，打又打不过。 足利义持唯有把所有倭寇，召集回来倭国，准备反抗朱炫。 然而双方刚碰撞，那些倭寇就被应天舰打得一败涂地，最后应天舰扬长而去，只给倭国留下满地残损的水师。 这一战，损失惨重。 足利义持后悔了，不应该为了足利义教而主动去挑衅大明。 派倭寇去侵扰大明，是他们最不正确的选择。 徐辉祖带领的大明水师，在岛上绕了一圈，就把他们吓得腿都软了，现在明军水师撤退，他们才能松一口气。 “忽必烈带领数百战船，连对马岛都打不下来。” “明军一艘大船，横扫我们倭国。” “我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大明的实力。” 足利义满听完了所有，放下手中念珠，微微眯着双眼，又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轻易为了足利义教，对大明动手。我们遭受大明如此报复，未来数年之内，别想重整水师，没有实力强大的水师，只怕连琉球都打不过。另外被大明掠夺走那么多财物粮食，国内伤筋动骨，接下来你还要应对好饥荒。” 足利义持低下头，一脸认错的样子，甚是后悔，想了许久道：“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大明的人，欺负我们的族人，弟弟的命根子都被废了！” 足利义满摇头道：“那又如何？你还是不够狠心，不懂得忍耐，还需要继续锻炼，事已至此，也罢了！天皇那边怎么说？” 足利义持道：“天皇说，想派人去大明求和。” “求和？” 足利义满轻哼道：“没必要求和，明军暂时不会打入我们的岛上，只是想报复我们倭寇侵扰，故意伪装成倭寇来掠夺，接下来你必须重建我们的水师，继续派奸细去应天，想方设法潜入他们的科学阁，取得那些科学知识。” 他们担心的，不是应天舰。 而是科学。 根据奸细的情报，明军的强大，主要是来自科学。 足利义满野心勃勃，对那些科学，深感兴趣，只要能弄到手，就能实现他的野心，又问：“足利寿树有没有消息？” “没有！” 足利义持摇头道。 他们基本能确定，足利寿树是死了。 再也回不来。 足利义满挥一挥手：“下去吧！做好应对饥荒，还有国内动乱的准备，接下来我们内部，不会太好过，其他的暂时不要管，也不能再派出倭寇去侵扰大明，事情就这样了。” 他们就认为，明军只是来掠夺一轮。 掠夺完了离开，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只要挺过去了，倭国还能恢复正常，以后再图发展。 “嗨！” 足利义持鞠躬道。 等到他离开了，足利义满脸色阴沉，紧紧握住念珠。 儿子被废了，他就算再怎么能保持淡定，满腔的怒火，也是淡定不下来，只是比较能忍，不会爆发。 第219章 琉球请客 朱炫把倭国沿海扫荡一遍，全部打完了，就换回明军的衣服，驶船离开。 至于足利寿树，早就喂鲨鱼了。 这一次扫荡，还抢了不少粮食财物，特别是金子银子这些，堆满了一个船舱，倭国不愧是拥有金矿和银矿，他们肯定在挖了，才会有这么多。 朱炫随便去抢，就抢了一大堆。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海盗，原来是那么爽。 “我们抢了这一次，倭国没有四五年时间，是缓不过来。”朱炫自言自语道。 “这样更好，殿下再发展四五年，把我们的舰队组建起来，再去抢掠一次，又能大赚一笔。”侯显笑眯眯地附和。 这句话，深得朱炫的心。 让他都有点不太想灭倭寇了，留着倭寇，就好像园囿里面养着的小动物，大老虎等，需要的时候来收割一下，岂不是很愉快。 比割韭菜还要爽。 “殿下，我们的南边，来了两艘战船。” 李牛打断了朱炫的想法，又道：“我看船上，没有我们明军军旗，有可能是敌人。” 听到有可能是敌人，朱炫马上说道：“靠近过去，看看是谁，如果是敌人，直接打！” 应天舰的炮口转向，对准前方战船，乘风破浪地冲过去。 那两艘战船上的人见了，先是停下来，还在挥舞双手。 朱炫用望远镜看出去，只见那些船上的人没有月代头，衣着装扮和大明的差不多，道：“停！联系他们，到底是谁。” 突然有船只往他们应天舰驶来，船上的人，好像还要和他们见面，朱炫有些好奇。 如果是大明的船，在海外迷航，只要不是干走私的，他都可以帮一帮忙，带他们回去。 看到应天舰停下，那些船上的人便大喊。 “请问是不是大明的战船？” “我们是琉球的人，来迎接大明的将军。” 呼喊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朱炫听到了是琉球的人，深感好奇，继续靠近过去，很快双方就不需要那样大喊，也能听到对方说的话。 “还真的是琉球的人。” 朱炫往对方的船上看去，只见一个男子，就站在船头。 此男子叫做三吾良叠，是现在琉球中山国国王武宁的侄子，前不久还作为使臣去了应天拜见朱元璋，朱炫曾在宴席上见过一面。 琉球里面，现在分作三个国。 也称之为三山时代。 分别是中山、山南和山北三国。 他们使用大明的年号，是大明的藩属，对大明是很尊敬。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朱炫好奇地问，又有几分警惕。 三吾良叠听到这声音，认真地看了看，直接跪下拜道：“拜见小皇孙殿下！” 随后，他解释道：“我们有人从倭国回来，听说有一艘大船，正在到处抢掠倭国，在这里有如此能力的，只有大明水师，我们想感谢大明，便在倭国南部海域等候。” 朱炫又不太懂地问：“你们为何要感谢我们？” 提起这个，三吾良叠眼圈一红，哽咽道：“倭国可恨，一直欺负我们琉球，经常让人来抢掠我们的东西，殿下这一次，算是帮我们报仇，感激不尽！” 看到三吾良叠还有些卑微的样子，朱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可以肯定，三吾良叠知道大明攻打倭国，不一定是为了帮他们报仇，但他们就这么代进去了。 尽管琉球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倭国有些关系，但他们又是真的痛恨倭国。 “你们不用客气！” 朱炫说道。 三吾良叠又道：“殿下，我们想请你回去坐一坐，请问可以吗？” 朱炫考虑良久，也不担心琉球会有什么，毕竟他们本来就那么小，只能依附大明，点头道：“好啊，你们在前面带路！” 三吾良叠激动道：“多谢殿下！” 他们说完了，就在前方带路，很快来到琉球山北。 三山的国王，此时都在山北等待。 朱炫在船舱里面，挑选了一些在倭国掠夺回来的珠宝、玉石和珊瑚等，让锦衣卫抬下船。 “拜见陛下！” 三山的国王，已经知道来的人是朱炫。 他们一起迎接朱炫来到陆地上。 朱炫挥手道：“这些东西，你们分一分吧。” 锦衣卫把东西抬上来，再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中山国的武宁首先说道：“殿下帮我们打击倭国，我们没有任何回报，又怎么好意思，收了殿下的财物？” 山北国王珉说道：“我们不能要。” “你们收下吧！这些都是从倭国抢来的。” 朱炫挥一挥手，再抬头打量一下琉球。 这里的面积超级小，人口也不多，如果是他们应天舰前来攻打，朱炫有信心，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完全将其拿下，如此弹丸之地，也能出现三个王国，感到很稀奇。 “你们不打算，带我回去看看？” 朱炫又道。 山南国王汪应祖赔罪道：“这是我们的疏忽，殿下里面请！” 朱炫往岛里面进去。 侯显和严冠，还有锦衣卫，一直跟在身边。 郑和他们就留守在应天舰上，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 三山国王，全部聚集在山北。 珉在山北，也有一座宫殿，但规模很小，只是比普通的民房，要豪华一点。 他们都去过大明，见过大明的皇宫有多宏伟，再对比一下自己的，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幸好大明的小皇孙殿下不计较这些。 “来人，上酒菜，上歌舞！”珉道。 “我的年纪还小，酒和歌舞就算了。” 朱炫微微摇头，又道：“随便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即可，你们不用太浪费，也不需要太拘谨，真的可以随便。” 话虽如此说，但他们都不把朱炫，当做小孩子。 哪家的小孩，十岁左右，就能出海打仗？ 还把倭国的沿海，几乎都打废了。 这不是孩子，是妖孽了。 朱炫说道：“你们都坐，其实说来惭愧，我们大明，都没想过帮要你们出头，这次去打倭国，还是我任性而为之，皇爷爷他们暂时还没想过往海上发展。” 武宁说道：“大明幅员辽阔，事情很多，事务繁忙，一时间顾及不了我们，这是正常的。” 作为藩属国，被欺负了，是可以向宗主国请求庇护。 不过朱炫把话说得那么直接，那三个国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是不是任性，只要把倭国的水师打废了，那就是最好的。 第220章 倭寇又来了 “现在倭国水师都废了，你们想报仇，随时可以报仇，不敢深入去打，可以在沿海，打完就跑，好像他们的倭寇那样。” 朱炫眼珠子一转，给他们提出一个还不错的建议。 也是一个，继续搞倭国心态的做法。 汪应祖摇头道：“这样也不行吧？我们主动去打倭国，把他们惹怒了，将来倭国报复，我们怎么办？” 朱炫说道：“打一两次，当然怕倭国来报复，但是多打几次，就不怕了！他们现在，肯定在想方设法造船，你们就去破坏他们造船，打得他们连造船的机会都没有，国中缺钱缺粮，就直接去打，这样能发展起来？” 闻言，他们眼前一亮。 如果按照朱炫说的去做，一直打倭国，好像真的有用。 以后琉球的危机，就能得到解除。 朱炫又道：“如果你们担心，会被倭国认出来，就佯装成倭寇去打。” “多谢殿下的建议。” 珉激动道：“我们知道怎么做了。” 其他两个国王，同时拜谢。 朱炫在他们的宫殿，简单地吃点东西，就带人回去船上，不过送出去的那些财物，继续留下给他们，把三山的国王，感激得要跪下磕头送别。 回到船上，朱炫没有停留，让人启航往日照的方向回去。 朱炫离开之后的一天多，徐辉祖的船队，终于来到琉球附近。 看到有大批船只出现，珉被吓得腿软，还以为是倭国来了，不过想到倭国的水师被干废了，可能性不大，他认真看了看，见是大明的军旗，赶紧走出去迎接。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们的殿下经过？” 徐辉祖就站在船上问道。 珉回应道：“是不是小皇孙殿下？他在一天多之前，来到我们琉球作客，不过当天就离开，往大明回去了。” 徐辉祖：“……” 没想到又扑了个空。 殿下的行动速度太快了，他的那些破船，根本跟不上去。 “我想请将军，来我们山北国坐一坐，可以吗？”珉客气地说道。 不管能不能请徐辉祖回去，但出于礼貌，他随口地提一下还是很有必要。 “多谢了！” 徐辉祖拒绝道：“我还要找殿下，没时间。” 言罢，他直接离开。 等到明军都走了，他们三山王国，就开始准备去倭国掠夺。 船队很快集中完毕，一共有七十多艘战船，同时往倭国驶去，他们作为海岛上的国家，战船比较多，还是全靠这些船只，去和大明往来交流。 那些倭人，此时正在赶工，再造战船，重建水师。 海边的造船作坊，数百个倭人，忙碌开工，不尽快把水师重建，以后他们拿什么来抵挡海上来敌？ “大人，倭……倭寇？” 这个时候，一个倭人突然指了指海面，惊呼道：“倭寇来了！” 监工的倭人生气道：“你想偷懒，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现在哪有什么倭寇？” 海上最大的倭寇，就是他们倭国自己。 不仅倭国被打残，倭寇也被打废了，哪里还有其他倭寇？ 这些人就是想偷懒！ “不是的，大人……你快往海上看一看！” 那个倭人又激动道。 监工终于转身往海面看去，只见数十艘船，正在往这边驶来。 船上没有任何标志和旗帜，来势汹汹，看上去就像是倭寇。 那些倭人都蒙了，怎么真的有倭寇来袭？难道明军打了个回马枪，又杀回来了？ “快走啊！” 有人高呼一声。 他们再也不管造不造船，还是保住小命重要。 —— 朱炫回到日照。 打击倭寇的行动，圆满落下序幕。 至于那批从大明跑出去当百姓的倭寇，或者是当年方国珍的旧部等，皇爷爷会处理好的，放弃海禁的政令传下之后，可以缓解很多海上的麻烦。 不过倭国的战力，有点弱了。 这么轻松，就被他全部打残，感觉打得还不够爽。 回到了日照，韦正诚赶紧出来迎接。 “恭迎殿下凯旋！”他带领一批日照的官员，高声地呼喊道。 朱炫挥手道：“行了，别搞这些有的没的，安排个地方，暂时给我休息，另外帮我派人去联系徐大哥，就说我已经回来这里了。” 他还不知道，徐辉祖正在到处找自己。 “是！” 韦正诚毕恭毕敬道。 回到日照，又过了两天。 徐辉祖他们的战船，终于出现在日照外面。 他回到灵山卫附近的时候，遇到韦正诚安排出去的人，知道朱炫回了日照，便第一时间赶回来。 “殿下！” 徐辉祖放心道：“我可算找到你了。” 朱炫一脸天真地问：“徐大哥在找我？” “找了好久！” 徐辉祖只能把整个过程，全部说了一遍。 听到他还找到倭国去，朱炫也感到震惊，不过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私下行动，做得有些严重了，低下头认错道：“是我让徐大哥担忧了。” “殿下言重了。” 徐辉祖只好说道：“幸好殿下没事，是我过分担心，殿下打了一遍倭国，做的也没错，还立了大功。” 朱炫说道：“功劳这些，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帮我们大明，解决倭寇的危机。” 接下来的好多年里，倭寇确实是不能再来大明海域闹事。 大明要放弃海禁，很快就可以对外通商，那些倭人，说不定连来通商的能力都没有。 徐辉祖说道：“殿下大义啊！” 朱炫问：“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明天就回去吧！” 徐辉祖叮嘱道：“应天舰的速度，比其他的要快很多，肯定会把我甩在后方，殿下是真的回去才好，不要又跑去其他地方乱来，不然陛下怪罪下来，我也承担不起。” 朱炫点头道：“徐大哥放心，这一次我会安安分分，不会再给徐大哥带来麻烦。” “不会才好！” 徐辉祖放心道。 第二天早上。 他们正式离开日照。 朱炫的速度，依旧很快。 回到应天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到十二月，又开始下雪了。 从安南回来，朱炫本想陪皇爷爷一段时间，就出发再去安南，建设工厂，拿下占城，控制马六甲等等。 没想到回来的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现在都还没有回安南。 安南那边，有郭泽在，还有沐叔叔罩着，皇爷爷安排去安南的官员，也会照顾着工厂，朱炫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那就过完年了，再回去吧！ 第221章 皇爷爷，孙儿错了 洪武三十五年，十二月中旬。 应天舰终于进入长江，回到工厂外面的港口停靠。 朱炫从船上下来，依旧可以看到，工厂里的人出来迎接，朱炫和他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直奔皇宫，首先回去见皇爷爷。 朱元璋得到锦衣卫的消息，乖孙要回来了，赶紧让人去找徐兴祖，做很多好吃的东西。 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明朝堂上有什么变化，朱炫完全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反正很快就要离开，还是见皇爷爷重要。 来到乾清宫。 他看到朱元璋正在走来走去，似乎在等自己回来，欢快地喊了一声。 “皇爷爷！” “乖孙回来了！” 朱元璋开心地笑了，赶紧拉住他的手，问道：“乖孙，在海上辛不辛苦？你在日照和灵山卫的功劳，已经有人送回来给咱了，做得很好。” 朱炫低声道：“孙儿不辛苦，不过孙儿做了一件错事。” “什么错事？” 朱元璋看到乖孙一个认错的表情，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 朱炫就把去了一趟倭国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还说让徐辉祖担心了，不得不到处找自己。 “乖孙，你任性了！” 朱元璋听完，是有些小生气。 在大明的范围内，打一打倭寇，完全没问题，还能碾压倭寇。 但是他们只有一艘船，就敢去打倭国，这就显得比较危险，还是很冒险的行为，幸好应天舰足够强大，乖孙能平安回来。 “孙儿知道错了。” 朱炫很配合地认错。 朱元璋见他这样，顿时心软了，叮嘱道：“以后不要再任性，知道吗？如果你出事了，要皇爷爷怎么办？” 朱炫乖巧地点头道：“孙儿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更不会再让皇爷爷担心。” 听到他的保证，朱元璋稍稍放心，又道：“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陪一陪咱，是不是准备过完年再去安南？” “是啊！” 朱炫点头道：“孙儿还要为皇爷爷发展工业，把大明变得更强。” 朱元璋轻哼道：“你这孩子，其实就是想离开咱，这样咱就管不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对吧？” 朱炫否认道：“孙儿从来没有这样想。” “算了算了！” 朱元璋轻轻地说道：“你的年纪大了，想法又比很多同龄人都要成熟，不想咱管着你也正常，那么咱就不管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炫低下头，一个我又错了的样子。 朱元璋看到他那么乖地认错，也不好再说下去，道：“好了，让徐兴祖送饭菜过来吧。” “多谢皇爷爷。” 朱炫欢呼道。 “哈哈……” 看到乖孙这样，朱元璋把刚才的郁闷，全部置之脑后。 可惜的是，乖孙的独立性太强了，一定要出去做一番大事业回来，不愿意安安分分地跟在自己身边。 不过他也想通了，一直在自己庇护之下长大，是干不成大事，唯有在外面自立，才能做到最好，那就任由乖孙去折腾吧！ 反正大明的实力，就摆在这里，不会有危险。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白莲教，就连锦衣卫也不知道，该怎么把白莲教找出来，很让人头疼。 一会后，徐兴祖来了。 “殿下是不是又立了大功回来？” 徐兴祖刚进门，就笑呵呵道：“陛下又让臣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专门送来给殿下。” 朱元璋收回了各种想法，笑眯眯地，又要炫耀小乖孙，笑道：“也不是什么大功，只是去把倭国打了一遍，把倭国水师全部打废了，他们要重建起来，没个四五年都做不到。” “小皇孙殿下厉害啊！” 徐兴祖竖起大拇指，很配合地说道。 陛下最喜欢炫耀小皇孙，他就陪着一起炫耀。 朱炫说道：“我还差点挨皇爷爷打屁股呢！” 徐兴祖哈哈笑道：“别的皇孙，想让陛下打屁股，还没有这个机会。” 回来第一天的晚饭，还是吃得很愉快。 吃饱喝足了，朱炫就回去小院子，准备换洗一遍。 朱元璋放下那些奏章，问道：“徐辉祖还没回来吧？” 云奇道：“回陛下，普通的战船，远没有殿下的战舰速度快，徐大人他们，还在路上呢！” 朱元璋满意道：“这一次徐辉祖做得不错，到处去找咱的乖孙，辛苦他了！等到他回来，你帮咱送点东西去给他。” 云奇微微点头。 朱元璋寻思了一会，又道：“你就把咱乖孙的功劳，先对外宣扬一遍，看一看朝堂上什么反应，如果反应大了，再给朱允炆送些东西，平衡一下。” 云奇听着，继续点头。 朱元璋自言自语道：“朱允炆的背后，肯定还有什么，吕氏死了之后，他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吕氏……” 这个孙儿，他以前还是挺喜欢的。 但是朱炫要比起朱允炆，懂事乖巧很多，学的东西也快，聪明伶俐，更适合当大明第二个皇帝，让他逐渐偏心了。 再有吕氏的影响，他对朱允炆更冷淡。 朱元璋甚至怀疑，朱允炆肯定也是目的不纯。 云奇就像什么都听不到那样，连忙低下头。 朱炫回到小院子，舒服地躺在床上，很快便沉入梦乡，出海还是挺累的。 第二天起来后，他伸了个懒腰，本想去大本堂找二哥，随后才想起，二哥已经被蓝玉带去北边，准备打草原的敌人，无奈只能出宫去看看二十叔如何。 但是还没走出宫门，就和前来上朝的卧龙凤雏见面。 “殿下！” 齐泰笑眯眯道：“恭喜殿下，又立了大功回来。” 朱炫一怔。 他们的消息，也太快了吧？ 宫里的消息渠道，也是厉害，昨天刚把倭国的事情告诉皇爷爷，今天就传遍朝堂。 “你们都知道了？” 朱炫还是好奇地问。 黄子澄点头道：“都知道了，所有皇孙里面，就殿下立功的速度最快，包括很多皇子，都不如殿下，这下稳了！” 想要支持朱炫的文官，都觉得稳了。 朱炫：“……” “两位先生，不要乱说！” 朱炫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去上朝，先走了！” 他懒得和两个卧龙凤雏瞎扯太多，就怕会被他们忽悠了，赶紧跑出宫门。 他们二人心里乐滋滋的，马上去找其他同僚，商量这件事，同时跑去找支持朱允炆的人炫耀。 第222章 逼宫 朱炫立功归来的消息，昨天就传遍了朝堂。 今天上朝之前，齐泰和黄子澄二人，又在朝堂上炫耀一下，那些支持朱炫的文官，不知道多得意，但是支持朱允炆的文官，心里就不爽了。 甚至感受到，很严重的威胁。 不过在退朝之后，他们得知陛下继续送东西去给朱允炆，心里又好过一些，但是陛下这样做，有一种要吊着他们的意思，于是乎那些文官就开始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他们甚至想逼一逼陛下，尽快做下决定，把未来继承人的位置定下来。 早点确定，能省去很多麻烦。 朱炫不清楚那些文官想做什么，离开皇宫，首先去大明书屋。 他本以为二哥还在北方，和草原上的敌人打仗，没想到已经回来了，原因是快过年了，蓝玉把他带回来，陪朱元璋过年，尽可能地刷好感度。 总不能一直在外面，这样会很没有存在感。 “二十叔，二哥！” 朱炫走进大明书屋，看到他们之后，笑道：“二哥瘦了，战场上还辛苦吧？” “别提了！” 朱允熥欲哭无泪道：“打仗一点都不好，不仅辛苦，还很血腥，我真的不适应。哪像小弟，那么热衷战场，又出海立了大功回来，比四叔还要厉害。” 在现有的那么多皇子皇孙里面，四叔朱棣，可是打仗最厉害的皇子。 朱松赞同道：“小允炫确实比四哥厉害，再这样下去，很快能成为我们大明的大将军了。” 朱炫道：“我的目标，在星辰大海，做大明的大将军还不够。” 什么星辰大海，他们听朱炫说过好几次，对此并不陌生。 只不过，朱炫回来了，他们开始对一对今年的账，顺便分钱，过一个肥年。 把大明书屋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朱炫又去找两个小媳妇相叙，朱允熥就回去自己府邸，朱松继续统计大明书屋的各种收支情况。 刚走进府邸，朱允熥就看到蓝玉来了。 “舅姥爷，怎么了？” 朱允熥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舅姥爷又要给自己安排什么。 蓝玉关上大门后，轻哼道：“那个朱允炫的运气真好，让他出海一趟，还能把倭国打残了，偏偏我不懂海战，被他捡了便宜。还有李景隆那个废物，什么都不懂，但是见人就说，朱允炫能有现在的功劳，都是他教出来的，气死我了！” 他刚从五军都督府离开，又被李景隆阴阳怪气了一轮，心里超级不爽。 这几个月里面，蓝玉带领朱允熥北上，也立了一点功劳，把朱允熥在战场上的本事训练出来了，但是这点功劳，和朱炫的对比起来，根本没有可比性。 正因为功劳比不过，又听了李景隆的阴阳，他的心里才很不爽。 朱允熥就知道会这样，无奈道：“舅姥爷，可能我不适合打仗。” 蓝玉轻哼道：“我觉得你很适合，另外在回来之后，多点去陪陛下，舅姥爷也会帮你争取，知道了吗？” 朱允熥点头道：“好吧！” “还有那些文官。” 蓝玉轻哼道：“那些书呆子，还要拥护朱允炆，我越看越不爽。” 朱允熥连忙提醒道：“舅姥爷可不要乱来，不过我觉得那些文官，早晚会闹出什么动静，到时候我们静观其变，不要掺和。” 目前朝中文官的状态，有些激进了。 不管他们做出什么，都不感到意外。 “我都听你的。” 蓝玉冷静了下，点头道。 这几年里，就是因为听朱允熥的，他们才能稳住，活到现在。 不过继承人这个位置，他们是一定要争取。 无论如何都得争一争。 —— 朱炫来到徐家。 两个小媳妇见了，赶紧跑出来，朱炫离开了那么久，他们又有一段时间没见面。 “弟弟，我想爹爹了。” 沐沅君轻轻地说道。 来了应天那么久，沐晟就在云南，还是第一次分开那么长时间，她想父亲也是正常的。 朱炫愧疚道：“过完年了，我们回云南，就可以和沐叔叔见面，沅君姐姐再等一会好不好？” 沐沅君乖巧道：“好的，我相信弟弟。” 徐妙锦建议道：“我们要不要出去玩雪？” 应天府已经下雪了，徐家的前院里，铺垫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沐沅君觉得玩雪很好，点头道：“好啊！我要堆雪人。” 她只比朱炫年长一岁，也还是个孩子，有些孩子心性，喜欢去玩，徐妙锦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分散一下沐沅君的注意力，分散得还是很成功。 朱炫陪着她们玩到了傍晚，才回去宫里。 “殿下，奴婢又得到新的消息。” 侯显说道：“今天陛下送了一些东西去给皇长孙，不过和殿下的功劳相比，完全比不上，只是那些文官好像还不满意，认为陛下对皇长孙还不够重视。” 朱炫问道：“他们不满意，还能做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侯显微微摇头。 朱炫想了一会，觉得皇爷爷这样拿捏那些文官，他们早晚会反抗。 不过怎么反抗，就不知道了。 反正有皇爷爷强硬的手腕在，随便他们怎么反抗，想要压下去，还是很容易。 朱炫懒得管这些，去找皇爷爷吃了顿晚饭，就回来小院子休息，再考虑应该什么时候，带小沅君回云南。 —— 第二天一早。 朱元璋日常地上朝。 文武大臣刚行礼完毕，就见都察院的都御史练子宁说道：“陛下，臣有事上奏。” 他刚站出去，六部的官员，有八成的目光，同时落在他的身上。 还有六科给事中和御史台的人，也都往他看了过去。 这些都是比较头铁，依旧愿意支持朱允炆的人，他们商量过后，让练子宁先开口，提出让陛下立嫡，确定好谁当皇太孙。 至于朱老四这个人，没有谁会考虑过他，懂的都懂，朱棣是不可能了，除非朱棣想造反把皇位抢过去。 “说吧！” 朱元璋眯了眯双眼，突然间感觉到，大殿上的气氛有点特殊。 练子宁等人，有一种想针对自己的感觉。 “臣恳请陛下，尽快确立皇太孙，确立大明正统。” 练子宁知道这样做，有可能会触犯朱元璋，但事已至此，为了大家的整体利益，只能硬着头皮道：“皇长孙殿下，知书识礼，孝顺陛下，为皇孙之长，适合立为皇太孙。” 第223章 陛下，偏心了 听到练子宁把话说完，朱元璋表情一沉。 此时整个大殿上，所有大臣，都安静下来，想看看陛下什么反应，他们再做出相应的回应。 朱元璋看着练子宁，淡淡地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练子宁只能说一次，第二次就不太敢说了，直接跪下来。 那些文臣见状，随之上前跪下，齐声道：“请陛下尽快立皇太孙，皇长孙朱允炆最合适了。” 朱元璋的脸色更阴沉，没想到这些人，还敢来逼宫自己，让他立朱允炆做皇太孙，看来这段时间里，偶尔对朱允炆的好，让他们看到希望，有些飘了。 正如乖孙说的那样，朱允炆性格软弱，那些文官最喜欢的，便是如此，方便以后控制皇帝，为所欲为。 朱元璋想到了那么多，语气冷清道：“你们这是在逼咱？” 确实是逼他。 六部尚书，除了户部尚书王钝，带领一群户部侍郎没有表态，其他的都跪下来了。 六科给事中和御史台那边，也基本都跪了，表示愿意站队朱允炆，只有沈倩等几个御史，似乎是中立的，谁的队都不站，他们在文官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些六部官员，特别是尚书，培养一个，需要很长时间。 他们同时跪下逼宫，让朱元璋一时间还不好对他们怎么样，总不能全部杀了，或者关起来，甚至全部罢免官职等，否则谁来给自己干活？ 朝政就没办法运转起来。 还不等那些文官回应，蓝玉第一个不愿意，马上走出来说道：“朱允炆有什么资格当皇太孙？” “没错！” 冯胜也走了上前，高声附和道：“皇长孙何德何能？” 傅友德说道：“立皇太孙，就应该立嫡长，皇长孙有这个资格？” 淮西勋贵方面，那些武将，首先跳出来反对。 让朱允炆继位，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看到蓝玉等人的反对，朱元璋脸色缓了缓，暂时不说话，让他们先吵闹一阵，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皇长孙乃陛下嫡长孙，如何不够资格？” 御史王度直接反驳道：“他是我们大明当之无愧的皇太孙。” 蓝玉冷笑道：“他只是长孙，哪来的嫡长？吕氏一家九族都没了，你还在这里说嫡长？你们是不是把敬懿太子妃给忘了？” 吕氏一家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被陛下灭族。 这些他们都不怎么清楚。 但事情又是真实发生。 这是朱允炆的短板，也是他们底气不足之处。 “你……” 茹常说道：“这是吕家的问题，和皇长孙无关，敬懿太子妃之后，吕氏就是太子妃，皇长孙便是嫡长孙。” “茹常，你这是狡辩！” 傅友德生气道：“大明到此为止，只有一个太子妃，就是敬懿太子妃，吕氏人现在都没了，你还敢说她是太子妃？说这句话的时候，你都不怕脸红？” 那些文官，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傅友德说的，都是实情，吕氏早就被废了。 冯胜上前一拜道：“请陛下，立二皇孙为皇太孙，二皇孙才是我们大明正统。” 大殿上的武将，纷纷附和。 蓝玉又道：“陛下，允熥那孩子，那么乖，又有能力，还是大明嫡孙，除了他，还有谁更合适？” 朱元璋只是坐在龙椅上，脸色继续的阴沉，目光在那些人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说什么。 “要说能力，谁比得过小皇孙？” 户部尚书王钝终于开口了，道：“小皇孙打下三佛齐和安南，带兵出海，打击倭寇，击溃倭国，年纪不大，立下的功劳，已经超过朝中大部分大人，能力比皇长孙和二皇孙都要好，要说乖巧孝顺，我想两位皇孙，都比不过小皇孙。” 黄子澄看到王钝说话了，马上附和道：“选择皇太孙，应该从能力上考虑，小皇孙的能力，谁比得上？” 御史谢升说道：“一个私生子，也配和皇长孙相提并论？” “够了！” 朱元璋听了此话，怒吼了一声。 谢升浑身大震，终于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跪下不断地磕头。 以陛下对小皇孙的宠爱程度，他敢说这样的话，陛下把他杀了都有可能。 朱元璋不再理会此人，目光又落在那些大臣身上，声音冷淡道：“你们是一定要逼迫咱，在今天立皇太孙？” 他们全部不敢再说话。 谁敢承认，是一定要逼迫陛下立皇太孙，接下来谁就得倒霉。 干预未来继承人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是大忌，但是为了他们的未来，有时候又不得不去干预。 “陛下！” 陈迪低下头道：“我们这样做，其实是考虑到陛下太偏心了。” 朱元璋不解地问：“咱如何偏心了？” “陛下眼里，只有小皇孙。” 陈迪豁出去道：“臣等都知道，陛下更在意的也是小皇孙，吃饭睡觉，都把小皇孙留在身边，这样对其他皇孙不公平，请陛下给一个机会，让其他皇孙都试一试。” 这句话算是比较中肯的。 也算是说出了，其他人的其中一种心声 朱元璋的脸色缓了下来，认真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朱炫身上，只宠爱朱炫一个乖孙，忽视了其他人。 其他孙儿也想得到重视，但他连机会都不给。 都是自己的亲孙子，他偏心得有点过分了。 其他大臣看到朱元璋的脸色平缓了许多，不再杀气腾腾，或者怒气冲天，都往陈迪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他们觉得，还是陈迪机智。 直接抛出一个，让朱元璋没办法反驳的问题。 “你认为，咱应该怎么办？” 朱元璋反问道。 这个偏心的问题，是应该要解决，或许真的需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不是给朱允炆，而是给朱允熥和朱炫的，朱允炆大概是顺带，顺便提一提，好平息他们的逼宫。 “这个……” 陈迪想了片刻，摇头道：“臣愚钝，想不到可以怎么办。” 朱元璋又道：“你们觉得呢？” 群臣安静了片刻，还是户部侍郎夏原吉先说道：“回陛下，臣认为，三位皇孙，谁更适合当皇太孙，要考虑的是能力问题，只要我们可以证明谁的能力更好，即可选定，这也是给他们的机会。” 第224章 三个皇孙的能力 “如何确定，谁的能力更好？” 朱元璋想了想，同意放下偏心，一直这样偏心，又确实不太对。 但是要说能力，朱允熥和朱允炆肯定远比不上他的小乖孙，就算他不偏心，以乖孙的能力，镇服整个朝堂，绝对不成问题。 本来还想，乖孙去打仗立军功，可以让朝中大臣心服口服。 但真正服的，也只是部分武将，比如徐辉祖和李景隆他们，大部分文官还是不服，淮西勋贵他们更不可能服，只有齐泰等人有点慧眼。 既然这样，他就再制造一次机会，让他们更心服口服。 朱元璋对自己的小乖孙，充满了信心。 夏原吉敢在此时开口，正是想好了证明实力的方法，又道：“皇太孙将来是要接过陛下的位置，要当大明之主，应该有一定的治国能力。臣建议，分别给三位皇孙一块封地，让他们治理，谁治理出来的成绩最高，就证明能力最好，陛下认为如何？” 大殿上其他大臣听了，觉得夏原吉这个建议可行。 有没有当皇帝的能力，可以在治理封地上体现，很多支持朱允炆的大臣都觉得没问题，以前的朱允炆，可是按照未来皇帝的规格去教导，肯定有相关方面的能力。 朱炫打仗是厉害，但打仗和治理封地，是两回事。 蓝玉等淮西勋贵商量一会，也觉得没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朱允熥就是个聪明的人，不像他们，只有匹夫之勇。 齐泰他们更不用说了，朱炫最近的功劳，力压所有皇子皇孙。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只有朱元璋犹豫不定。 尽管朱炫接下来还是会出海，继续往外面跑，但还可以经常回来，比如这一次，回来陪了自己那么长时间。 如果给朱炫一个封地，需要治理一个地方，就没有那么容易随时回来。 毕竟离开了封地，就有可能怠慢许多事情。 就算回来了，也不能长时间留在应天。 朱元璋又在想，不这样做，没办法让朝中官员心服口服，到时候六部官员再来一次逼宫，又会让他感到心烦。 这件事，有点难办。 朱元璋发现，自己玩脱了。 不应该把朱允炆拉出来，现在的文官看到朱允炆又有希望，就想把希望的火种，变成一片火海。 “陛下，夏大人的建议，臣认为可行。” 詹徽说道：“这样做可以体现出真正的能力，到时候无论选出哪个皇孙，朝堂上下，甚至整个大明百姓，都会心服口服。” 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逼迫朱元璋。 感到刺激之余，还是有点担忧。 朱屠夫屠刀，前不久还杀了一群，暗地里走私的沿海官员，余威犹在。 如果朱元璋自认偏心，同意这样做，大家都可以没事。 如果不同意，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了。 “请陛下同意。” 蓝玉上前道：“臣也想知道，允熥那孩子有没有能力，如果有，可以为陛下分忧。” 朱元璋叹了口气。 实在舍不得，乖孙离开自己的时间太长了。 “臣认为，这样的考验，还需要定下一个期限。” 詹徽好像看出了，朱元璋的舍不得之处，毕竟年纪大了，孙儿长期在外，无法陪伴自己，这种感觉不怎么好受，又道：“就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再作对比，确定谁是皇太孙。” 朱元璋的手腕，再怎么强硬，此时也硬不过朝中群臣，总不能把他们全部捉起来。 但是他没有马上同意，想了想道：“咱考虑一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商议的吗？” 听到他的语气，完全放缓了，再没有一开始的杀气腾腾，大殿上的群臣，暗地里吐了口气。 “既然没有，退朝吧！” 朱元璋挥手道。 他首先离开，往谨身殿回去。 那些大臣三五成群，也随之离开大殿。 蓝玉一群淮西勋贵，现在信心满满，觉得这次稳了。 “齐先生。” 杨士奇就找到齐泰他们，道：“我们一定要帮小皇孙。” “那是肯定的！” 黄子澄拍着心口保证道：“小皇孙还是我们曾经的学生，我们不帮，谁帮？” 李景隆和他们，混不到在一起。 但是作为开国功臣的后人，还是大明的皇亲国戚，他也有一个小圈子，都表示可以帮朱炫。 —— 朱元璋回到谨身殿，就让云奇把朱炫传来。 “皇爷爷，是谁让你生气了？” 朱炫看到老朱皱着眉头，满脸不悦，轻声安慰道：“皇爷爷告诉孙儿是谁，孙儿这就去把他揍一顿。” 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他现在还不知道。 朱元璋就把事情，和他说了说。 朱炫：“……” 昨天的时候，他就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没想到影响那么快来了。 那么多官员一起逼宫，让皇爷爷确定谁是皇太孙，他们的胆子真大。 “乖孙是怎么想的？” 朱元璋问道。 朱炫道：“孙儿的母妃是谁，孙儿还完全不知道，在爹爹那么多儿子当中，孙儿身份地位最低，再加上年纪最小，一直不敢有太多想法，无论怎么样，都全听皇爷爷的安排。” 朱元璋说道：“乖孙最想的，还是离开应天，做一番事业对吧？” 给一个封地，其实就满足了，朱炫去做一番事业的想法。 但是朱元璋舍不得乖孙离开。 “乖孙的地位不低！” 朱元璋又说道：“有咱在，地位要多高就有多高，咱可以追封你的母妃为太子妃。”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还是不要，他们已经说皇爷爷很偏心，再这样下去，就是孙儿的不对了。” 朱元璋感叹道：“还是乖孙最贴心。” “其实孙儿觉得，这样并非完全没有好处。” “乖孙又想到了什么？” “孙儿说了，皇爷爷不要生气。” 朱炫想了想道：“以前二哥和严冠都和孙儿说过，吕氏的背后有人，孙儿在安南遇到白莲教的刺杀，有可能和吕氏有关，孙儿就觉得，大哥会不会已经和白莲教联系上了？” 朱元璋没有生气，毕竟自己也是这样怀疑，问道：“然后呢？” 朱炫又道：“这一次，是查出大哥和白莲教，有没有联系的大好机会，也是找出白莲教的机会。” 第225章 选择封地 “什么办法？” 朱元璋马上追问。 身边的人和白莲教有关系，他完全不能忍，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朱允炆又是他的亲孙子，在这些前提下，不好随便做什么。 锦衣卫查了那么久，什么都查不出来。 白莲教这个潜在的威胁，让他深深的忌惮。 “如果大哥可能和白莲教有关系，在宫里面，被那么多锦衣卫盯着，他们不敢联系，害怕暴露。” “但是，大哥去了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在外面就算皇爷爷派有锦衣卫盯着，但也没有宫里那么严，他们之间，如果有联系，就容易暴露。” “只是这样做，皇爷爷就需要同意那些大臣的要求。” 朱炫提出这个想法，确实想找出朱允炆背后的秘密。 但是也想借此机会，帮自己得到一个封地，最好是沿海那种，实现未来的伟大想法。 朱元璋如何不知道，小乖孙还有什么心思，但考虑良久，又觉得这样做可行，反正面对群臣的逼迫，他也想试一试皇孙们的能力，证明自己不偏心。 “乖孙所言在理！” 朱元璋想了好一会：“咱就按照乖孙的建议，同意他们的诉求，明天再宣布吧。” 朱炫乖巧地说道：“孙儿一定会经常回来看皇爷爷。” “乖孙有心了！” 朱元璋揉了揉朱炫的脑袋。 小乖孙的心，他可以感受到，之所以那么偏心，还不是因为朱炫的表现，能让他开心，感到了温馨和亲情。 其他那几个孙子都做不到。 甚至还有些孙子，看到自己就感到害怕，连说话都不利索。 这就让朱元璋反省，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 第二天早上。 朱元璋把朱炫他们三人，全部带到大殿上，还让人带来了一份大明的疆域图，挂在大殿的正中间。 所有文臣武将，无论是站队了，还是中立的，全部来了现场。 接下来他们就要见证，大明继承人最重要的时刻。 看到那个大明疆域图，他们基本明白，陛下还是同意了，准备给三个皇孙，分别选一个地方分封出去，用来证明谁的能力更好。 朱炫和朱允熥互看一眼，前者可以看到后者眼神里的无奈。 其实，朱允熥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当一个逍遥王爷，舒舒服服过日子，但是舅姥爷逼得太紧，让他不得不同意去争一争。 朱允炆已经忘了，有多长时间没来过大殿，没出现过在皇爷爷面前。 被冷落了那么久，又无缘无故得到重视，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清楚，反正被背后的文官推上来，好像又得到了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朱允炆认为都是虚的，只是皇爷爷的手段。 不过离开皇宫，去其他地方，方便他做很多事情，能够为所欲为。 三年时间，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朱允炆的想法很多，陆续在脑海里浮现，还为未来怎么做，都规划好了。 “都来了吧？” 朱元璋淡淡道：“咱同意了你们的建议，你们满意了吧？” 听到他还带有些怨气的话，在场的文武大臣，全部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什么。 “这一次考验，时间为三年。” “三年之后，不管结果如何，都必须回来，咱会让人去检查你们治理的成果。” “现在就是你们选封地的时候，想选哪个，自己提出来。” 朱元璋又道。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的目光，全部盯着凤阳。 那个地方是老朱家龙兴之地，意义非凡，老朱登基之后，还给了不少优惠政策，那里一切都是现成的，绝对是个香饽饽。 “陛下，长幼有序。” 练子宁说道：“皇长孙是长孙，应该由皇长孙先选封地。” 这句话一出，得到了不少人赞同。 朱元璋没说过选择封地，会有什么限制，可以随便挑选，凤阳就在其中，练子宁等人，当然想让朱允炆选择凤阳，更能表现能力。 “臣认为，应该从小皇孙开始，小皇孙年幼，皇长孙作为兄长，应该谦让。” 齐泰首先反驳道。 至于蓝玉他们，似乎不想争夺什么，对凤阳一地，不屑一顾。 朱炫摇头道：“还是让大哥先选吧！” 他要的地方是广州，相信朱允炆不会和自己抢，如果真的抢了，他还可以去琼州或者钦州，甚至安南都没问题，以他领先这个年代几百年的目光，只要给他一个沿海的封地，想发展起来，那是轻轻松松。 “允炆先来吧！” 朱元璋说道。 那些大臣舒了口气，同时给朱允炆打眼色，示意他选择凤阳，必须要凤阳，其他地方都不行。 朱允炆注意到他们的暗示，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于是顺从他们的意思，道：“皇爷爷，孙儿想要凤阳。” 此话一出，站队朱允炆的大臣，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皇长孙真不错，听劝！ 到了凤阳之后，他们再安排几个有能力的人进去，辅助一下朱允炆，要做出成绩，易如反掌，做什么都没问题。 “好！” 朱元璋同意了，不过也注意到那些大臣的小动作，心里轻哼一声。 凤阳作为龙兴之地，他是想留给小乖孙，不过他又清楚，就算他给小乖孙，还不一定愿意收下。 朱炫向往的是大海，只有在海上，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允熥，你呢？” 朱元璋又问。 朱允熥本想随便找个地方，但是舅姥爷早就帮他安排好了，无奈道：“孙儿想去河套。” 河套，就是河套平原，黄河几字形那个地区。 蓝玉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是因为他目前屯兵在此，只要翻过阴山，就能打出草原。 地区虽然贫苦了些，但是方便他们去打仗立功，在蓝玉他们武夫看来，治理什么的不重要，打仗立功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打仗，就有战利品，可以用来治理这一片地区。 听到朱允熥要去河套，朱元璋微微一怔。 其他文官，也有差不多的反应。 他们都在想，那些武将，误人不浅，居然让二皇孙去那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威胁顿时没了，还觉得朱允熥有些可怜，摊上了一群老匹夫。 第226章 又到年底 朱允熥：“……” 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些不重要，反正都是舅姥爷他们的安排，到时候跟着舅姥爷混就够了，能力什么的，能不能证明也没所谓，不是很重要。 蓝玉等人对那些文官的不屑，满不在乎，甚至还觉得那些文官格局小了。 等到朱允熥立下大功回来，绝对能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允熥，真的要去河套？” 朱元璋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他本想给这孩子江浙地区，那些富饶的地方，能过上不错的日子，但选择了河套，大出意料，当然也能看出来，是蓝玉他们在背后推动。 那些老匹夫，就知道乱来。 朱允熥点头道：“回皇爷爷，孙儿确定好了，不会再改。” “好吧！” 朱元璋自然同意，也没别的意见，最后看向朱炫，问道：“乖孙，你呢？” 朱炫说道：“皇爷爷，你是懂我的，我想要广州。” 齐泰他们也在打眼色，也想让朱炫选择江浙地区，那些地方有钱，距离应天还不远，容易管理，也方便他们提供某些帮助，可是朱炫就当作看不到那样，选了那么偏远的广州。 朱元璋确实是懂朱炫，知道乖孙想出海，广州府近海，能直通南洋，可以在海上做很多事情。 对此，朱元璋不感到意外，正要答应的时候，黄子澄打断说道：“陛下，要不让小皇孙再选一次？广州太远了，这样不行。” “是啊！” 王钝附和道：“请陛下再给殿下一个机会。” 他们坚决不能让朱炫选择广州，距离应天太远了，帮不了什么，何况广州在他们看来，也是个贫穷的地方，能发展什么？ 朱允炆已经选择了最好的凤阳，他们必须得到江南等地。 “不用了。” 朱炫很肯定道：“何况去广州，对孙儿来说一点也不远，请皇爷爷成全。” 朱元璋也舍不得乖孙去广州，但是都这样安排了，不好再偏心，要说偏远，广州还远不如河套，同意道：“好了，就这样吧，过完年之后你们再去封地。” 齐泰他们无奈，已经不能再反对了。 “陛下，臣认为，小皇孙殿下去广州，对大皇孙和二皇孙都不公平。” 这个时候，御史王度突然说道：“广州靠近安南，殿下在安南转移工厂，有一定的底蕴，曾经还帮广州知府打败过陈祖义，他们对殿下甚是敬重，愿意帮助殿下的人绝对不少，这样很不公平。” 齐泰他们听完了，觉得有道理。 去广州，似乎又是个不错的选择。 “陛下！” 李景隆说道：“既然王大人觉得不公平，臣也觉得皇长孙去凤阳，也很不公平，作为龙兴之地，陛下对凤阳的投入很多，皇长孙去了，什么都是现成的。” 此话一出，王度哑口无言。 站在朱允炆身后的大臣，全部都不敢再说话。 生怕朱元璋把凤阳收回来，再换一个。 朱炫也想不到，大表哥那么给力，直接帮自己把广州确定下来。 “你们还有没有意见？” 朱元璋淡淡地问。 他们再无其他意见，就算有也不敢再提出来。 朱元璋又道：“好了，退朝吧！” 他们全部离开。 “表哥，刚才谢谢了。” 朱炫感激道。 李景隆笑道：“表弟和我客气什么？以后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 朱炫点头道。 另外一边。 蓝玉带着朱允熥离开皇宫，一群淮西勋贵的武将，都围在朱允熥身边，做出各种安排，以及安排有能力的部下，到时候辅助朱允熥，治理好河套，再打好仗。 在这同时，也有一群文官，围在朱允炆身边，要给他一些建议。 只不过，朱允炆全部拒绝，自己回了东宫。 “大哥，怎么样了？” 朱允熞已经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事，带上朱允熙走过来，期待地问。 朱允炆说道：“我准备去凤阳了，但是应该不能带你们在身边，我不在的时候，允熞要照顾好云熙，不能让云熙被欺负，知道了吗？” 朱允熞变得前所未有的懂事，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 等到大哥做出成绩，将来成为了皇帝，他们想想都觉得开心。 “大哥什么时候离开？” 朱允熙舍不得道。 朱允炆说道：“过完年了再离开，等我做好了一切，就能为母妃他们报仇。” 报仇一直是他的主要目标。 母妃的仇，不能不报。 他已经想好了，很多计划。 —— 天气越来越冷。 应天的雪，也越来越大。 雪花点点，铺满了大地。 今天是过年的前一天，朱元璋已经安排好了，过完元宵，就让朱炫他们离开，离开之前，准备吃个团圆饭，毕竟接下来的三年除夕，都不知道，还能否和这几个孙儿度过。 团年饭的地方，当然就在皇宫里面。 所有留在应天的皇子皇孙，都来参加，还有成家立业的，就带上家眷一起来。 朱炫就带了徐妙锦和沐沅君进宫，她们就是自己的小媳妇，也就是家眷了。 可以进宫，和陛下吃团年饭，她们是开心的，同时又有些紧张。 “乖孙，过来！” 朱元璋看到朱炫把两个小媳妇带来了，首先招了招手。 “皇爷爷！” 朱炫带着她们过去。 “陛下！” 徐妙锦和沐沅君齐声道。 朱元璋心情大好道：“也叫皇爷爷。” 她们又有些紧张，这个称呼，不敢随便喊出口，看了看身边的朱炫。 朱炫笑道：“皇爷爷很好人的，你们不用紧张。” 闻言，朱元璋微微一笑。 “皇爷爷！” 还是徐妙锦先开口。 沐沅君见了，也乖巧地喊道：“皇爷爷。” “好，哈哈……” 朱元璋欢喜道：“等到三年后，咱就可以安排你们成亲。” 听到可以成亲，她们的脸颊都是红彤彤的。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想去二十叔那边，坐在皇爷爷身边，就怕其他人又说皇爷爷偏心了。” 他带着两个小媳妇，坐在爷爷身边，确实不怎么合适。 朱元璋同意道：“好了，你们都去吧！” “云奇，告诉徐兴祖，可以开始了。” 他又道。 朱炫退到下面，在朱松身边坐下，两个小媳妇就和朱松的王妃坐在一旁闲聊。 再过了一会，徐兴祖把饭菜送来，今年的团年饭正式开始。 第227章 年夜饭 “小允炫，你真的要去广州？” 席间，朱松有些舍不得地问：“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很久都不回来一次？” 朱炫说道：“我想回来也很容易，应天舰的速度很快，如果二十叔想我了，也可以来广州，到时候我做一艘商船送给二十叔，不仅能随时南下来广州见我，也能随时带货去南洋售卖。” 现在朱元璋已经开海了，大明百姓可以出海贸易经商。 朱松可以用官营的方式，带上大明的货物，出海销售，大赚一笔。 “这个可行！” 朱松还没考虑到出海贸易，又听到朱炫可以送自己一艘大船，兴奋道：“还是小允炫够义气，那我就等着你的商船，让我用钱买都没问题。” 朱炫摇头道：“以我们的关系，二十叔就不要和我谈钱。接下来我的重心，会转移到广州和安南，我们的大明书屋和出版社，没时间管理了，我那部分收益就留下一成，剩下的都转让给二十叔。” 他现在已经基本不管大明书屋了，全靠朱松维持，却又在其中分钱，会显得很不够意思。 朱炫考虑过了，还是转给二十叔比较好。 “不用给我的，那些收益，你尽管拿。” 朱松哪能要，拒绝道：“允熥也来和我说过，想把出版社的收益全部归还，我都没要，何况我在安南的工厂，也有部分收益，大明书屋我来负责，安南工厂小允炫来负责，我觉得还是自己赚大了。” 因为安南的工厂，是朱炫亲自运营，按照前段时间说的什么倾销商品，掠夺原料的做法，会更赚钱。 他认为是自己占便宜了。 “那我就保留着。” 朱炫也不矫情。 朱松说道：“小允炫，我的商船，你一定要记得给我。” 他更惦记的，还是这个。 能拥有一艘可以出海的商船，再装备几门火炮，出海浪的同时，顺便打一下那些残余的倭寇，他想想都感到兴奋。 “一定会有的！” 朱炫肯定道。 宴席还在继续。 他们那些皇子皇孙，分别上前来，说了几句祝贺皇爷爷的话，活跃一下气氛。 朱炫祝贺的话很快说完了，再看了看两个小媳妇，和二十婶聊得正开心，也不去打扰，目光就落在朱允熥身上。 朱允熥注意到朱炫看过来，只是笑了笑回应，便开始大吃大喝。 同样大吃大喝的，还有朱允熞和朱允熙兄弟二人。 朱允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只是喝闷酒。 这样的朱允炆，真的有变成大boss的潜质。 朱炫认为，最后打boss的时候，会和朱允炆打起来。 但是现在又没有办法，可以把朱允炆扼杀在摇篮之中，就算找几个人把朱允炆暗杀了，影响也会很大，不敢乱来。 “算了，顺其自然吧！” 朱炫心里在想，反正等到自己发展得差不多了，就算朱允炆带领整个白莲教来报仇，他也不怂，来多少人，他就能灭了多少人。 时间过得很快，团年饭吃完了。 已经是深夜，天气更冷了。 朱炫没有把两个小媳妇送出宫，院子旁边，还有一个空房间，让侯显收拾一下，再找来被褥，让她们暂时留下。 第一次住在宫里，徐妙锦年纪较大，明白有什么含义，有些小激动。 “弟弟！” 沐沅君期待道：“你能不能陪一陪我们？” 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还睡不着，就想朱炫留在身边。 朱炫点头道：“当然可以，沅君姐姐好好休息，我在身边看着。” 沐沅君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抓住朱炫的手，很快沉入梦乡。 徐妙锦见了，抱住沐沅君，一会后也睡了过去。 等到她们都睡着了，朱炫才回去自己的房间，伸了个懒腰，规划一下在广州可以做什么，然后也沉沉睡去。 —— 元宵那天，不知不觉到来。 按照朱元璋的安排，明天就要出发离开应天。 这半个月里面，朱炫一直在陪着皇爷爷，让皇爷爷心满意足了，元宵当晚，才溜出宫去，找到两个小媳妇，一起看花灯。 古代的元宵节，还是很热闹，是一个比较隆重的日子。 即使是在有宵禁的朝代，元宵当夜，都会开放宵禁，让百姓外出游玩。 “真好看！” 沐沅君开开心心地说道。 徐妙锦问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 朱炫很快就要去广州，这也意味着，他们还是会分开，尽管可以经常见面，但徐妙锦和沐沅君她们，总不能一直留在广州，还没有成亲，于礼不合。 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徐妙锦有些担心，那些大臣用这件事弹劾朱炫，造成某些不好的影响。 “当然可以！” 朱炫点头道：“我随时可以去找你们，到时候我也送妙锦姐姐一艘大船。” “这样好像还不错。” 徐妙锦开心道。 朱炫说道：“水上航行还不是最方便，更方便的交通工具还是铁路，到时候我要说服皇爷爷，修筑一条从应天到广州，再到云南的铁路。” 不过铁路目前还只是梦想，要攻克很多技术难关，不仅仅是在路面铺一层铁轨那么简单。 世界上的第一条铁路，仅仅四十公里，就用了三年时间。 需要等科学阁那些技术人员，慢慢去研究。 “铁路是什么东西？” 沐沅君好奇地问。 “就是一个可以在陆地上赶路，速度飞快，不眠不休的车子。” 朱炫这样解释。 不过她们还不是很懂。 就算不懂也没关系，她们觉得朱炫很厉害就够了，心里也为朱炫的厉害而骄傲。 “弟弟，我们去猜灯谜！” 沐沅君突然拉住他们，往一个空地走去。 这里挂着一个个灯笼，显得特别热闹。 等到半夜的时候，还有火药司的人，带来一个个烟花，点燃后飞上天空。 烟花是朱炫准备的，为了活跃今晚的气氛。 “弟弟快看，真好看！” 看到烟花飞起来的瞬间，徐妙锦和沐沅君都是欢呼。 再然后，城内的百姓，全部抬头看向天空，一起呼喊，热闹的声音，在城池内回荡，此情此景，百姓们又纷纷感激，大明皇帝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不用遭受外族欺辱的世界。 第228章 再到广州 元宵节后的第二天。 朱炫起床之后，依依不舍地和皇爷爷道别。 “去吧！” 朱元璋好像想开了，挥了挥手道：“有时间回来看一看咱就好了。” 朱炫跪下来，轻轻地磕头道：“孙儿一定会回来看皇爷爷。”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 不过等他走了没多久，朱允熥和朱允炆都一起来了，和朱元璋道别，然后才离开。 送走了他们，朱元璋幽幽地叹了口气，觉得心里空空荡荡，最舍不得的当然是小乖孙，但事已至此，总得要分开，乖孙也是会长大的，不可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陛下，该上朝了。” 云奇过来提醒，又道：“三年时间，很快过去的。” 朱元璋幽幽道：“咱是担心，没有三年可以活。” 现在的他，已经七十多岁了，逐渐可以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应。 云奇道：“陛下能万年！” “万年个屁！” 朱元璋摇头道：“去告诉太医院的刘纯，让他给咱再准备一些，可以调养身体的药膳，帮咱延年益寿，一定要挨过这三年，等乖孙回来。” 云奇连忙道：“是！” 刘纯是有点养生的本事，朱元璋这几年里，深有体会，目前就把希望，放在那些养生上面，多活几年，到时候还能亲自给乖孙传位。 —— 朱炫和朱允熥他们，都不是同路的，就没有一起走。 离开皇宫之后，他首先去徐家，接到两个小媳妇。 “小皇孙，妙锦比较调皮，你一定要多照顾。” 徐辉祖叮嘱道：“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殿下派人送信回来给我。” 徐妙锦轻哼道：“大哥，我才不会调皮。” “妙锦姐姐很温柔体贴的。” 朱炫又道：“徐大哥，我们该出发了。” 现在的徐妙锦，早就过了出阁的年纪，是一个大姐姐，要不是朱炫的年纪不够，他们早就可以成亲，虽然年纪相差得有些大，但是朱炫不在意，朱元璋也不在乎这些。 只要他们开心，看起来比较般配，就足够了。 徐辉祖点头道：“我还要去五军都督府，不远送了。” “走了！” 朱炫道。 他们离开应天，到了外面的码头。 神机营士兵和锦衣卫早就在船上等着，上船之后，大船启航，往出海口驶去。 徐妙锦的心情很愉快，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有一种要放飞自我的感觉。 沐沅君安静很多，陪在朱炫身边，看着妙锦姐姐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也是挺有趣的，笑道：“妙锦姐姐，第一次远航就是这样开心，过两天就平淡了。” 徐妙锦跑回来道：“只要有你们在身边，我可以一直那么开心。” 沐沅君感到心里暖洋洋的，幸福地说道：“我也是！” 他们三人，还是第一次，一起去那么远的地方，接下来还有可能，和朱炫居住在一起，心里很期待。 特别是徐妙锦，早就情窦初开，看到朱炫长得越来越俊俏，过完年还长高了一些，越来越像是个大人，心里甜丝丝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这样真好！” 徐妙锦自言自语道。 应天舰一路航行，走了好久，终于来到广州南部，壕镜附近，这里就是朱炫以后的封地，得提前去看一看，规划一下自己的府邸，让郑和驶入珠江，首先往番禺去了。 朱元璋的圣旨，早就快马加鞭地送来广州。 靠岸的时候，广州知府徐奇早早带人出来迎接。 “见过殿下！” 徐奇说道。 朱炫道：“免礼了，我们进城吧！” 徐奇准备好了一切，带朱炫他们，先到临时住所，又道：“陛下的圣旨，我们已经收到了，接下来全听殿下的吩咐，我们整个广州府，都会配合殿下。” 这样是为了，选出谁是皇太孙。 徐奇当然很希望，能够成为帮助小皇孙殿下上位的助力。 不仅是他，整个广州府的官员，都是这么想。 只要朱炫能成为皇太孙，将来登基当皇帝，他们的功劳可以很大。 朱炫说道：“我想先休息，应该要做什么，晚点再和你聊一聊，另外帮我们准备洗澡的热水，还有饭菜，再来四个丫鬟。” “好的！” 徐奇赶紧下去安排。 听到终于可以洗澡，徐妙锦和沐沅君眼前一亮，马上去准备自己换洗的衣服，在船上的水，基本是用来饮用，很少能够洗澡，她们都快忍不住了。 换洗完毕，再吃点东西，已经是晚上。 “原来南方的广州，和应天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徐妙锦抬头看向天空，看着那些熟悉的星星，笑道：“弟弟要治理这里，准备在什么地方，建造府邸？” 朱炫说道：“我们明天就去选一块地，作为我们的府邸。” “好啊！” 沐沅君开心道：“我要和弟弟一起选。” 他们开开心心地闹了一会，因为赶路有些累，接下来就去休息了。 朱炫依旧守在身边，等到她们睡着了，再回去自己的房间。 次日清晨，徐奇又来了，向朱炫问好。 “准备一些早餐吧。” 朱炫不和他客气。 吃过早餐，朱炫说道：“我要选一个府邸，你知不知道，流花湖在哪里？” 现在的番禺，和数百年后的不一样。 现在番禺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数百年后的越秀。 “流花湖？” 徐奇还没听说过，番禺城内有这个地方。 看到徐奇的疑惑，朱炫觉得明朝也许还没有这个名字，想了一会问：“象岗或者镇海楼，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徐奇是知道的，再结合那个什么湖，他连忙说道：“殿下要找的，应该是芝兰湖吧？就在我们番禺城北。” 朱炫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个，你带我们去看看。” “备车！” 徐奇高声道。 马车很快准备好了，朱炫带领两个小媳妇，在徐奇的带领之下，往城北而去。 “洪武十三年，曾经的永嘉侯扩建番禺，把宋代的三城合并，往北扩建八百余丈，城墙横跨越秀山，镇海楼就在山上，而芝兰湖在山下不远处……” 一边走的时候，徐奇又一边在马车外面介绍。 那位永嘉侯，朱炫在宫里看过他的事迹，叫做朱亮祖，最后他的家人被胡惟庸连累，好像全家都没了。 第229章 安南工厂的发展 他们很快，来到芝兰湖。 “唐末天下大乱，岭南地区出现了一个南汉国，当时的南汉皇帝，就在芝兰湖兴建了一个芳春园，琼台玉阁，奇葩异卉，恍如人间仙境。”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芳春园不存在了。” “芝兰湖被荒废了很久，直到城墙扩建，镇海楼修建，才恢复了一些人气。” “就是这里了。” 徐奇介绍说道。 朱炫在马车上下来，往芝兰湖看去，这里确实很荒凉，四周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民房，镇海楼就在旁边的越秀山上，但是山那边的热闹，和山这边的湖泊关系不大。 “殿下，其实这里不是很好。” 徐奇又道：“要不换个地方吧？” 朱炫摇头道：“不用，就这里了！” 徐妙锦和沐沅君也下了马车，好奇地看着比较荒凉的湖泊，不太懂弟弟为什么喜欢这个地方。 不过弟弟喜欢，肯定有喜欢的理由。 朱炫选择在这里，一来是觉得，这里将来是广州的标志地点之一，二来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比较荒芜，不需要占用百姓的土地，反正没有人开发，连种菜的人都没有。 不仅是府邸，以后他还会在这里，开发一个科学阁，有足够的土地可利用。 “好的！” 徐奇想了一会又问：“请问殿下，准备怎样建造？” 朱炫摸了摸下巴，本想在这里，顺便再建一个公园，但太过铺张浪费，还是算了，说道：“按照常规的府邸建造，等会我再让人把银子搬下来给你。” 徐奇连忙点头。 “我们到镇海楼看看。” 既然出来了，朱炫没有那么快回去。 两个小媳妇对这里挺感兴趣，也有游玩一下的想法。 “好啊！” 徐妙锦开心地往旁边的越秀山走去。 徐奇赶紧安排大批人，跟在身边，再帮朱炫他们开路。 “这是什么啊？” 沐沅君往山道边上，一棵高大的树看去。 树上硕果累累，都是一个个黄色的果子。 徐奇道：“那是枇杷！” “能不能吃？” “能！还很好吃。” 徐奇道：“来人，摘下来，给王妃吃。” 听到他喊自己是王妃，沐沅君满脸通红。 朱炫没有封王，但是地位已经和王爷差不多，叫一声王妃也是正常。 很快就有人把枇杷摘下来，酸酸甜甜，还挺好吃。 “这又是什么？” 徐妙锦看着旁边，一个个外形特殊，还能发出淡淡香味的东西。 徐奇介绍道：“这个叫做菠萝，很香很甜，来人都摘下来。” 他们一边到处看，一边登上越秀山，这里的山体不高，镇海楼很快出现在眼前，往四周看去，风景还是挺不错。 菠萝很快削皮了，她们吃得不知道多开心。 “弟弟，这个好吃。” 沐沅君还送过去给朱炫。 朱炫咬了一口，确实很不错，笑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看的？” 徐妙锦问道：“水果多的地方，可以吗？” “徐大人，安排！” 朱炫道。 “好！” 徐奇直接去安排。 她们听了欢呼。 在外面疯了一天，回到住处了，朱炫就让严冠把银子搬下来交给徐奇，让他建造自己的府邸，如果不够以后，到时候再给。 “接下来，我会去一趟安南，建造府邸的一切，暂时麻烦徐大人。” “等我从安南回来，再进行皇爷爷的考验。” “徐大人可以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我能带领广州百姓，走向富裕。” 朱炫保证地说道。 徐奇郑重道：“我们当然相信殿下！” 朱炫的能力如何，他们有所耳闻，能够信任。 在广州休息了两天，他们又出海，这次航行的距离不是很远，很快来到安南。 应天舰刚来到工厂外的那个海港，可以看到另外一艘战舰，耸立在岸边，还有三艘战舰，正在建造中，那些安南的青壮年，干劲十足，他们不断地忙活，为大明的建设发挥一份热。 “第二艘战舰，造出来了？” 朱炫往其中一艘大船看去。 郭泽他们在安南，不仅没有偷懒，还很卖力地干活，建造的速度很快。 在这同时，还能看到工厂附近，火力发电站正在运作，黑烟不断冲上天空，还有一些机器的声音，在工厂港口附近回荡，很有工业革命的感觉。 从第一个工厂建造，再到现在，才过去了几年。 工业革命就这样被朱炫带起来，不过真正出现的地方，还是安南，而非大明，但是这些不重要，安南已经是大明的一部分，将来还包括整个中南半岛。 这一次朱炫回来，就是想把中南半岛也拿下来，变成大明的土地，用来开发工业。 “弟弟，这就是我们在安南的工厂吗？” 徐妙锦惊讶地说道：“比起在应天那个，大太多了。” 朱炫问道：“妙锦姐姐觉得怎么样？” 徐妙锦道：“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感到很震撼。” 听了这句话，他们三人都笑了。 沐沅君说道：“去年我们在这里回去应天的时候，工厂只是一个外形，没想到现在回来，完全不一样了。” 主要原因，还是安南人的积极性比较高。 在工厂里面上班，给出的工资，比他们耕田干活，多得太多。 尽管挖矿炼钢，或者其他方面的工作比较辛苦，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只要钱到位了，让他们做什么都没问题。 “确实不一样了。” 朱炫有点认不出来，这里就是工厂，续道：“我们过去看看。” 应天舰的出现，很快引起了港口那边的注意。 郭泽他们当然还记得应天舰，看到大船驶来，明白殿下又来了，马上带人出去迎接。 那些工人知道朱炫回来了，他们兴奋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起跟随出去迎接，还不知道多恭敬，主要是因为朱炫的到来，极大地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变得更富裕，也更幸福了。 还带动了就业率。 他们眼里，朱炫差不多就是活菩萨。 朱炫让郑和靠岸，在港口放下舷梯，带领两个小媳妇走下去。 “拜见殿下！” 郭泽首先单膝跪下道。 “拜见陛下！” 那些前来迎接的工人，同时跪下，高呼了这一声。 他们的呼喊声，好一会才停歇，表现出对朱炫的尊敬。 还把徐妙锦她们，吓得微微一惊。 第230章 姑丈 “起来吧！” 朱炫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等到所有工人起来之后，郭泽一挥手，大批士兵走来，把朱炫和工人隔开，避免有某个不懂规矩的人，冲撞了殿下。 徐妙锦和沐沅君看到这里，心里不知道多骄傲，这些都是她们未来夫君做出来的，做得超级好，整个大明，没有谁比得上她们的夫君。 “工厂还好吧？” 朱炫首先问起这件事。 郭泽把工厂的事情，简单地汇报一遍，又道：“工厂内一切都好，没有任何问题，另外我们尝试扩大出海贸易的规模，赚了不少钱，足够给工人发工钱，还能增加研发的投入。” 朱炫说道：“去工厂看看。” 整个工厂的氛围，还是很活跃。 所有的机器，此时都在开动运转，旁边的火力发电站，也在源源不断地给工厂供电，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纺织的工厂，产出不少廉价的布匹。 这些布匹放在海外市场，超级受欢迎。 低端布匹用的麻，在当地很好找，也容易种植。 好一些的布匹，用棉，这些就比较少，中南亚地区能种棉的不多，都是他们去两广、云南，或者其他地方收购，再集中在纺织工厂织造。 纺织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但是有珍尼纺纱机，工人数量能减少许多，产量还不会太低。 这是他们工厂，目前唯一的收益来源，只是这些，就足够填补支出，还有不少纯利润。 如果利润不够，就去挖矿。 金矿银矿这些，都是朱炫控制，想挖多少，就挖多少。 “我们推出的银币，已经成了对外交易，唯一的货币，海外很多国家，都在重铸货币，换成我们的样式，方便和我们交易。”郭泽又说道。 这也是个不错的转变。 以后海外的黄金白银，可以更好地流入大明。 朱炫满意道：“做得很不错，我们第二艘大船，可以出海了？” “已经可以了。” 提起第二艘战船，郭泽有些兴奋，又道：“我们就等殿下回来安排和命名，另外还有三艘船，正在赶工，最快那艘，两个月后，也能顺利出海。殿下给的工钱足够多，安南人的积极性很高，只要钱到位，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这点工资，在大明是很低了。 但是安南的消费不高，在工厂的工资的收入，算是当地中上层水平。 雇佣关系，就这样产生了。 “第二艘大船，就叫做洪武舰，我准备送给皇爷爷。” 朱炫考虑了一会，确定好名字，又道：“其他技术的研发如何了？” 郭泽继续汇报道：“绝缘材料的研发，进入到最后阶段，蓄电技术目前还只是蓄电池，其他方向得不到突破，火车和铁轨的技术，我们这边还没有结果，不知道应天那边如何。” 这些是他们目前研究的重点方向。 朱炫第一次来安南，就带走了工厂里面大部分的技术人员，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研究院，给足他们钱财，衣食住行之类，也是尽量满足。 他们不需要担心其他事情，专心搞科研即可。 研究院的人员，全部是大明的人，安南人现在还没有资格进入。 他们主要是帮朱炫研究刚才郭泽说的三大技术，以及武器的改良。 这些人都是朱炫的核心，能得到最好的保护，享受更多的利益，但同样也会有诸多限制，防止他们把技术泄露。 “应天那边，也没有进度。” “不过我这次又带来了一批技术人员，等会你安排他们去休息。” “接下来，我会把他们，全部带回广州，研究院也搬去广州。” “另外，研发还不能停。” 朱炫叮嘱说道。 应天那边主要是传授理论，或者组装武器，以后广州的研究院，就是他们来实习的地方。 不过，朱炫还准备在安南也成立一个组装厂，负责组装少量的武器，大量的武器，依旧在应天组装。 能进入组装厂的，暂时只能是他带来的那一批技术人员。 过问了一遍情况怎么样，朱炫就去研究院，把火车铁轨等一些想法说出来。 技术他是不懂，但可以提供方向，让他们调整研究的方法。 两个小媳妇跟在身边，对工厂里的一切，深感好奇，东张西望。 他们看得差不多了，此时工厂又来了一个人。 “见过驸马！” 郭泽拜道。 “驸马？” 朱炫往对方看去。 这是大明哪个驸马？ 来的那人哈哈一笑道：“你一定是小允炫，我是你姑丈梅殷，我们好像还没见过面。” 驸马都尉，荣国公梅殷。 朱炫是知道这个人，娶了老朱次女宁国公主。 当初那三个阁老得到命令，商议应该让谁去安南，作为安南的宣慰使，那三个阁老不想得罪文官集团，思来想去，考虑再三，一起推荐了梅殷。 朱元璋想到最后，也考虑到，可以给朱炫的工厂带来便利，还是让自家人去比较好，于是同意了。 朱炫穿越了那么久，还真的没见过梅殷，虽然一起生活在应天，但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倒是姑姑宁国公主，他见过几次，听了梅殷的自我介绍，连忙道：“原来是姑丈，侄儿见过姑丈。” “小允炫客气了！” 梅殷拱手回礼。 朱炫好奇地问：“姑丈怎么会在安南？” 梅殷道：“陛下说，小允炫的工厂，是我们大明的未来，安南需要我们老朱家自家人来治理，顺便照顾工厂，就命我当了安南宣慰使，并且让我同化安南人，收服民心，尽快把安南并入广西，将来设置安南府。” 原来是这样。 想要设置安南府，过程还不容易。 一旦设置成功，安南就真的成为大明的一部分，只要能控制得住，以后就无法脱离。 朱炫说道：“皇爷爷和姑丈的格局小了。” 梅殷好奇地问：“小允炫怎么说？” 朱炫说道：“等侄儿这里全部拿下来，我觉得可以设置一个，中南承宣布政司。” “哈哈……” 梅殷笑道：“这个想法好，如果小允炫能拿下这里，我一定会上奏陛下，成立一个新的布政司。” 朱炫信心满满道：“我一定可以的。” 第231章 远航美洲的计划 距离工厂，大概五里的地方。 郭泽在这里修筑了一个府邸，专门给朱炫来安南的时候居住。 朱炫就把梅殷，邀请回自己家里。 “我得到消息，小允炫来了广州，就想差不多也会来安南，就提前来这里等你，你姑姑也来了。” 梅殷说道。 他们来到工厂附近，就暂住在朱炫那个府邸里。 进门没多久，朱炫就看到宁国公主朱英娆，已经在厅子里面等待，见状笑道：“小允炫，终于来了。” “姑姑！” 朱炫跑过去，笑道：“我们好久没见了。” 朱英娆说道：“在应天的时候，你一直和你的二十叔鬼混，都没想过姑姑，要不是在安南，姑姑可能还见不到你。” 她还是很喜欢这个聪明乖巧的小侄子。 朱炫的表现和懂事，要比朱允炆他们好很多，更让人讨喜。 “她们是……妙锦和沅君吧？” 朱英娆的目光往后看去，落在徐妙锦她们身上。 她们两人听了，轻轻地点头。 朱英娆拉住她们的手进门，一起去说些悄悄话。 朱炫让人把东西暂时搬到屋子里，再选定几个房间，接下来可能会在这里住好几天，再送沐沅君去云南和沐晟见面，接下来虽然还要去广州，但安南这里，少不了自己偶尔来坐镇。 需要留一些，固定的东西在。 晚饭的时候，姑姑让人做了好多好吃的饭菜，招待他们。 两个小媳妇和朱英娆的关系，好得和闺蜜差不多，很是和谐。 梅殷拿来一些，比较淡的酒，想和朱炫喝一杯。 穿越了十一年，朱炫还是第一次喝酒，浅尝了两口，要不是姑姑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他还有可能喝醉了。 来了安南，还能找到一种，好像家里的温馨感觉。 梅殷夫妇都挺好的，可惜皇爷爷不在身边，不然会更温馨。 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朱炫把小媳妇留下来，陪朱英娆聊聊天，自己再去工厂，天刚亮，那些工人就开始来上班干活。 郭泽还给他们，建了一座员工宿舍。 一般是十多人，挤在一间宿舍里，但宿舍的面积还是很大，满足住人的条件。 工厂里正常发展，朱炫暂时不去干预，免得打乱了原有的节奏。 他现在关心的，还是星辰大海。 “郑和，拿一些纸和笔过来。” 朱炫在工厂巡视了一圈，就来到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 郑和很快把东西送来。 朱炫撑着头，努力地回忆，世界地图应该怎么画。 还好以前读书的时候，他的地理成绩不差，后来读大学了，宿舍的墙壁上，也贴着一张世界地图，每天都在看地图，具体的细节不太记得，但是大概形状还是有印象。 他就根据这些印象，把历史上第一份世界地图画出来。 只有大概轮廓，标不标准就忽略不计，比例之类应该也差很多，但是也够用了。 “殿下，这是？” 郑和好奇地问。 “世界地图！” 朱炫等墨迹干了，就指着上面的图案，吩咐道：“接下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我会给你一千人，带上步枪，乘坐我们的应天舰，从我们大明沿海一路往倭国的方向去，再从倭国的东北方继续航行，来到这里有一个海峡。” 他的手指，从安南一直往白令海峡的方向滑动，又道：“过了这个海峡，就能进入一个全新的大陆，这里是我们看到的，大海另外一边的大陆。” 担心郑和看不懂，他还抬手往太平洋方向指了指，表示通过白令海峡的大片大陆，就在那个方位。 郑和感到疑惑了，为什么殿下连海洋的另外一边有什么都能知道？ 殿下好像无所不知。 “看懂了吧？” 朱炫又问。 郑和点头道：“懂了，然后呢？” 朱炫说道：“你继续顺着这片大陆，一路往南方行驶，最后来到这里。” 他的手指，停留在南美洲上面。 郑和好奇地问：“殿下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要做什么？” 朱炫说道：“找几个东西。” 他再取来一张纸，在上面描绘了红薯、土豆和玉米的外形，担心郑和不知道是什么，还把根茎和玉米秸秆都画出来，再详细地描述这些东西长什么样，切开是什么样，煮熟了会什么样。 郑和再问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都是高产作物，能改变我们大明，能让大明百姓不再挨饿。” 朱炫说道：“你帮我出海把那些东西找回来，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煤炭，如果煤炭不够，你可以在这里挖！” 他在南美洲的位置，就是后来哥伦比亚的地方，画了一个圈，续道：“这里会有一个煤矿，如果不够用，你们在这里找，具体位置我无法确定，实在难找了，就找几个当地人帮忙。” 对于自己为何懂得那么多，朱炫没必要解释，吩咐给郑和就够了。 郑和微微点头，但又好奇地问：“为何不直接跨过大洋过去？这样的路程可以短很多。” 朱炫摇头道：“直接跨过大海，我怕你们迷路了，或者遇到风浪回不来，沿着海岸线走会安全很多，你敢不敢帮我走这一趟？” 如果顺着南洋方向，通过好望角，穿过大海，中途也有部分路程，没有陆地指引方向，对于首次出海的郑和而言，朱炫同样不推荐这条路线。 所以他规划的路线，基本是顺着陆地走。 万一在途中遇到什么，还能及时靠岸登陆。 郑和说道：“我能为殿下，做任何事情。” “很好！” 得到了郑和的同意，朱炫远洋和寻找高产作物的计划，走出了第一步，对郑和也有信心，一定能回来，续道：“我这就安排人，在应天舰上准备好足够多的煤炭，另外目前在工厂剩余的配件，也会尽快组成步枪，我再安排一千驻守在安南的士兵给你，希望一切顺利。” 郑和能感受到，原来这就是殿下经常说的星辰大海，保证道：“我一定会完成殿下的任务，把那些高产作物带回来。” “在保证自身生命的前提下，再考虑完成任务。” 朱炫又道：“除了土豆红薯和玉米，在那片大陆上，还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作物，都可以带一些回来。” “好！” 郑和道。 第232章 江湖仇杀？ 把出海远航的任务，安排给郑和后，应天舰的指挥权，也被他正式交给郑和。 他能够信任郑和，不会带着应天舰跑路了。 另外在安南工厂生产出来的零部件，除了有部分留在工厂组装，剩下那些，再过段时间，会通过洪武舰，送回应天组装，再交付给兵部。 洪武舰可以出海，测试过了没问题。 用它来把零部件运送回去最合适。 回来安南之后，工厂的事情，很快处理得差不多，但是朱炫没有马上去云南，就在工厂附近等待，又等了五天，郑和出海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不仅足够的煤炭搬到船上，还有一千多把步枪，全部装备给出海的士兵，还有弹药和御寒衣物等等。 到了第五天。 郑和终于要出发。 为了见证这个伟大的壮举，朱炫必须亲自送行，原本他还想自己带领郑和去走这一趟，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还要去治理封地。 如果没有皇爷爷那个考验，朱炫就真的亲自带队去美洲。 “殿下，我走了！” 郑和站在船边，依依不舍地说道。 朱炫点头道：“去吧，我等你回来。” 呜…… 应天舰发出一阵机器轰鸣的声音，在朱炫的注视之下，离开了港口，往大海驶去。 郑和手里捧着望远镜和狙击.枪，这都是朱炫给他用的，他心里很感激，用望远镜看着朱炫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到了。 远洋携带的东西，还不止这些。 虎蹲炮得带上，定山河也有一些，还有很多草药，防治各种问题。 为了能让郑和顺利地出发，平平安安地回来，朱炫在这五天里，考虑了很多事情，也为郑和准备了很多东西。 “小允炫，你让郑和出海去那么远的地方，要做什么的？” 梅殷还不是很清楚朱炫的事情。 朱炫解释道：“一来是尝试出海远洋，二来是为了大明百姓。” 梅殷还是不怎么理解，正当他想继续问下去时，朱炫已经往工厂回去，摇头道：“这个孩子，明明是个小孩，却又摆出一个成年人的样子，老气横秋。” 朱炫的表现，确实超出了现在的年龄。 不过他们都习惯了。 回到府邸，朱炫还提出，明天去云南。 沐沅君已经很久没有和沐晟见面，听到可以回去，当然很开心。 徐妙锦去云南，就有些不怎么合适，选择留下来，陪着姑姑朱英娆，继续留在府邸里面。 次日早上。 朱炫让侯显准备好马车，带上神机营的士兵，从陆路出发，先进入广西，再到云南，之前考虑的，通过湄公河进入云南的计划还没实行。 因为中南半岛都没有拿下来，现在驾驶小船通过湄公河，就怕会引来什么麻烦，等过段时间，他找到机会就打过去，再让郭泽造一些不太大的船只，便于进入内河。 从工厂到昆明的距离，还是挺远的。 想到可以回家看看，沐沅君很开心，还带了好多从广州买到的礼物，回去就送给爹娘，此时她依偎在朱炫怀里，说着回家的事情。 不经意间，她还提到了，他们未来成亲的事情。 成亲了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沐沅君已经懂事了，明白那样代表的是什么，想起去年回家的时候，一些年长的丫鬟对自己进行过某些特殊教育，心中羞意渐浓。 接下来，她鼓起勇气，抬头轻轻地亲了一下朱炫的脸颊。 如蜻蜓点水，刚触碰一下就分开。 沐沅君很害羞，低下头，埋头在朱炫的怀里。 朱炫愣了片刻，明白沐沅君的情窦初开，只是笑了笑，抱住她的双手紧了紧，又道：“再过几年，我们成亲了，永远在一起。” “好！” 沐沅君的声音很轻。 不过朱炫可以清晰地听到。 马车还在往前进，他们抱在一起，渐行渐远，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终于进入到云南范围，不过距离沐家还有很远。 “殿下，王妃。” 侯显的声音，在马车外面传来，又道：“已经傍晚了，请你们下来用餐。” “找一个平坦点的地方扎营休息吧！” 听到傍晚了，朱炫就让他们不再赶路，从车上下来。 神机营的士兵，首先驻扎了一个简单的营地，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同时又在四周洒下石灰粉和硫磺，防止蛇虫鼠蚁来侵扰，在这种地方，是比较多这些东西。 夜幕降临。 他们的伙食很不错，炖了一大锅肉汤，还有一些米饭。 “弟弟，好吃！” 快要到家了，沐沅君的心情很愉快。 侯显笑道：“回王妃，这是奴婢亲手做的。” 他还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劳。 听到他们一直喊自己王妃，沐沅君早就习惯了，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害羞，就连徐妙锦也不觉得有什么。 晚饭刚吃完。 “殿下，有情况！” 被派出去的锦衣卫斥候，此时跑了回来。 严冠听了，高声道：“全部戒备。” 锦衣卫的高手，把绣春刀拔出鞘，护在朱炫和沐沅君身边。 神机营的枪手，打开保险，拉动枪栓，枪口对外，准备动手。 朱炫看到他们的戒备，问道：“什么情况？” 那个锦衣卫道：“北边有十多个人，往我们这边靠近，其中十二人身穿黑衣，不像正常人，他们追杀一个中年男人，从服饰判断，被追杀的像是当地人。” 十多个黑衣人，追杀一个中年男人？ 这是那些江湖仇杀的剧情？ 朱炫穿越了那么久，唯一见过像江湖的，只有白莲教。 现在遇到江湖仇杀，不知道这个江湖，和朱炫想象中的有多少相似。 “他们正在往我们这边赶来。”那个锦衣卫又道。 听到只是十多人，他们松了口气。 十多个身份不明的人，即使实力再强，在一千多人面前，不值一提，来了就是送死。 “继续保持警惕！” 严冠喝了一声，又问：“殿下，应该怎么办？” 朱炫想了想道：“只要他们不干扰我们，任由他们离开，江湖仇杀，不要参与。” 他们江湖人的规矩，朱炫不懂，但是一个白莲教已经让人头疼，再惹上其他麻烦，会更头疼。 但是越是想要避开，头疼的事情又越会发生，那十多人，直接迎着他们的营地走来。 第233章 又见白莲教 被追杀的那个男人，穿着装扮，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他的衣着，具有云贵地区的特色。 后面追杀的那几个就是黑衣人，全身黑色，他们提着火把，追在后方，好像被追杀的那个人，身上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东西，穷追不舍，紧紧地跟在大后方。 被追杀的人，身上有了两道刀伤，匆忙在山野树林中走过，也被树枝和荆棘划破衣服，刮伤皮肤。 看上去，甚是狼狈。 他完全是慌不择路，胡乱地跑，突然看到前方有火光，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马上跑过去，但很快脚步便停下来。 因为他看到，一排神机营的士兵，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准自己，步枪是什么东西，他不是很懂，但可以感觉到，这个东西应该很危险。 后面追杀跟上来的黑衣人，见此一幕，也停住了。 一千多明军士兵站在眼前，就算他们的实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是对手。 看着被追杀的人就在前方，他们也不敢第一时间动手捉人，慢慢举起手中的刀，警惕地看向周边，只要有任何不对，他们会第一时间跑路，都不带犹豫。 “救命！” 被追杀的那人，哀求道：“我也是大明百姓，求你们救我。” 追杀的黑衣人，警惕地后退两步。 他们肯定不敢在大明士兵面前抢人。 “你们江湖仇杀？” 朱炫在神机营士兵的身后走上前，看了一会他们，摇头道：“江湖仇杀，我不想管，把人丢出去，你们随便吧！” 被追杀的人一怔，没想到这个小孩，还会守他们什么江湖仇杀的规矩，而不是救人。 “不要，求你们不要！” “他们……他们是白莲教的人！” 那人急忙往回看去，激动道：“是白莲教要追杀我。” 白莲教和大明官方，一直很不对头。 他是知道这些的，决定赌一把！ “白莲教？” 听到这三个字，朱炫的眼神变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严冠听到黑衣人是白莲教的人，马上带领锦衣卫出阵，准备包围过去。 “留一个活口。” 朱炫又说道。 “快走！” 黑衣人见状，明白事情要严重了，转身就要逃跑。 可是他们刚走出去，神机营的枪手扣下扳机，子弹打出去，五个黑衣人当场倒下。 枪声落下之后，严冠带领的锦衣卫也杀向黑衣人。 十多个黑衣人，肯定不是数百锦衣卫的对手，但他们还要顽强反抗，很快被杀得只剩下三人，那三个人也被活捉了，带回去丢到朱炫的脚边。 刚落在地上，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暴起，要偷袭朱炫。 现在朱炫的实力，虽然没有侯显那么强，但也不是一个黑衣人就能偷袭的，侧身躲开之后，一脚往对方踢出去。 砰！ 这人被踢飞，在地面翻滚了好几圈，很快又被锦衣卫按在地上。 那个被追杀的人，看到自己被救了，也许是伤势太重，此时不用再逃亡，警惕放松，绷紧的神经也放松，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审问一下！” 朱炫把他们交给严冠这些专业人士审问。 但是还没有开始审问，在火光之下，严冠可以看到，那些黑衣人的嘴边，有黑血溢出，赶紧撬开他们的嘴巴一看，摇头道：“殿下，他们的嘴里藏有毒药，已经死了。” “嘴里藏毒？” 朱炫觉得有点意思了。 这样的情节，穿越之前，他只在小说或者影视作品里能看到过，今天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原来真的有这样操作。 朱炫又道：“难道他们是死士？” 严冠不太确定道：“可能是的。” 然后他就在黑衣人身上搜刮一遍，什么都找不到，再扒开衣服，可以发现在脖子位置上，有一朵莲花的刺青，和唐赛儿那个一模一样。 “果然是白莲教。” 侯显惊讶道：“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遇上白莲教的人，能被白莲教追杀的，会是何人？” 朱炫也想过追查白莲教，那么巧就有人送上门，道：“把那个昏迷的人，带回去尽可能救醒，至于这些尸体，丢远一些，不要吓到沅君姐姐。” “是！” 他们应道。 危机解除了。 但是李牛和王二他们，依旧保持警惕。 “沅君姐姐，没事了。” 朱炫回到马车里说道。 沐沅君的胆子，比以前大了一些，再看到有那么多人保护，知道不会有危险，放心地再依偎在朱炫的怀抱里。 守夜和安全问题，有外面的人负责。 朱炫不需要担忧太多，抱住沐沅君很快进入梦乡。 什么江湖仇杀，对他们的影响不是很大，很快被置之脑后。 第二天早上。 朱炫醒来后，侯显来汇报。 昨天晚上他们救的那个人，还在昏迷中。 “带上他，继续去云南。” 朱炫在想，或许能在那个人身上，找出什么秘密。 只有等人醒来了再追问。 又走了一天多，那人终于醒了，朱炫就让队伍停下，把他带过来。 “在下宣越泽，见过这位……小将军。” 这个人看到朱炫年纪那么小，但已经领兵了，他猜测应该是某个卫所指挥使的儿子，就有了小将军这个称呼。 朱炫也不在意，随便对方怎么称呼自己，问道：“你和太平道，有什么关系？” 严冠他们早就检查过一遍，此人的身上，没有白莲教特有的刺青，不是白莲教的人，但是被白莲教追杀，身上又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我是白莲教的敌人。” 听到了白莲教这三个字，宣越泽就有些生气，愤怒道：“在二十多年前，白莲教灭了我们族人，一共三百多口人，我是侥幸能活下来，想找白莲教报仇，但实力不够，最后被追杀到这里。” 朱炫看了看这人，满脸的愤怒，不像作假。 那些情绪，也是真正要爆发。 “你们族人，为何会被白莲教灭了？” 朱炫又好奇地问。 白莲教又怎会无缘无故地灭了一个族，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秘密。 宣越泽愤怒道：“因为白莲教的人，看上了我们的蛊术。” “蛊术？” 朱炫对这两个字，有点敏感。 还有严冠等锦衣卫，也有些敏感。 终于找到了，和白莲教相关，还和蛊术相关的线索，他们锦衣卫找了好久，此时的目光，全部落在宣越泽身上，眼眸里仿佛冒着光。 第234章 线索 “你们……想做什么？” 看到严冠等人冒着光的眼神，宣越泽有些害怕地问。 朱炫说道：“你确定是白莲教的人，灭了你们全族，抢走了你们的蛊术？” 听到朱炫这么问，身边的锦衣卫这才收敛了些，但目光依旧落在此人身上。 宣越泽说道：“我能确定，怎么了？” 朱炫又问道：“你们的蛊术里面，有没有一种和蜈蚣相关，还是色彩斑斓的蜈蚣，可以放在枕头里面，会钻进人的身体里，最后能让人好像生病那样，大夫也查不出原因，直到死亡？” 宣越泽惊讶地问：“你见过这样的蛊？我们确实有。” 此言一出，锦衣卫们的目光，又亮了起来。 终于找到线索了！ 朱炫说道：“我叫做朱允炫，我爷爷是朱元璋，你应该知道我什么身份了吧？” 宣越泽惊讶地拜道：“拜见皇孙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同时他又表现出很奇怪，这个年纪那么小的皇孙，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朱炫又道：“我皇爷爷，最近在寻找和这个蛊术相关的人，还要打击白莲教，你刚才说去刺杀白莲教失败了，才被追杀，你知道白莲教的人都藏在哪里？” 宣越泽点头道：“我追查了十多年，才查到其中一个护法藏在哪里，但是其他护法，我都有线索可以找到，殿下说要打击白莲教，是不是真的？” 他似乎有些心动，好像想和朝廷合作。 听到他肯定地说知道白莲教在哪里，朱炫的想法瞬间多了，道：“没错，我们和白莲教也有仇，不仅是打击，还想把白莲教全灭了，或许我们还能合作，你愿不愿意去一趟应天？” 这个人靠不靠谱，朱炫暂时不去想这些。 等到把人送回去了，有的是锦衣卫会把此人全部查一遍，是否靠谱，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是他们能找到的，不多的线索，朱炫不想放过，万一是真的，就有可能把白莲教给挖出来，再全部灭了。 “愿意，只要殿下能帮我报仇，什么都愿意。” 宣越泽很迫切地说道，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像是假的，又一个超级痛恨白莲教的样子。 朱炫考虑一会道：“严冠，安排几个人，护送他回去工厂，到时候跟随洪武舰，一起回应天。” 严冠安排了五十人，护送宣越泽离开。 同时他也很清楚，需要彻查此人的来历和身份。 安排人的时候，还吩咐他们在路上套路宣越泽，看能否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人，很快被带走了。 “殿下，这件事怎么办？” 严冠问道。 朱炫说道：“等皇爷爷处理就够了，蒋瓛会查清楚的，我们在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都不方便，继续赶路吧。” 这样也有道理。 他们暂时不去管那么多。 老朱的身边，多的是锦衣卫。 蒋瓛比谁都懂得怎么处理。 蛊术这件事，暂时被朱炫放下，继续出发回昆明，这样的小插曲很快被置之脑后。 又走了数天。 终于回到昆明了。 快要回到家里，沐沅君的心情很愉快，进城之后，直接往西平侯的府邸跑去。 守城的士兵都认识朱炫，这一次不会阻拦，把士兵驻扎在营地外面，再陪沐沅君回去见沐晟。 “爹爹！” 沐沅君看到沐晟正好就在家里，开心地呼喊，再跑过去。 沐晟笑道：“回来了。” 说着他往外面看去，又道：“拜见殿下。” 朱炫摆了摆手道：“沐叔叔不用客气，我终于把沅君姐姐送回来，让你们分开那么久，这是我的不对。” 沐晟笑道：“殿下言重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沐沅君轻声道：“我想爹爹了。” 离开了那么长时间没见面，想念那是肯定的。 沐晟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又道：“殿下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三年之期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谁能当皇太孙的关键时期，朱炫得回去治理好广州，把能力表现出来，才能得到朱元璋的重视，让朝中大臣心服口服，被立为皇太孙，也是他们沐家的希望。 朱炫说道：“我会多留几天，沐叔叔请放心，我有信心，三年之期能赢，其实我想赢，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对于朱炫的自信，沐晟并不怀疑。 能力就摆在眼前。 朱炫就这样留在沐家里面。 最开心的莫过于沐沅君，回家了，还可以和朱炫在一起。 在沐家的第二天。 朱炫正在陪着沐沅君玩闹，沐晟收到一份军情，便急匆匆地离开。 “沐叔叔，有什么事吗？” 朱炫问道。 他对中南半岛，念念不忘。 正在找一个能够打进去的机会，把整个半岛，变成他们大明的领地，把大明的各种工业，放在这里发展，就能节省大明的资源，又不会破坏大明的生态环境。 重污染的工业，必须转移出去，发展得差不多了，再考虑治理问题。 “有一个叫刀干孟的土司，攻打宣慰司，打跑了宣慰使，傣族首领思伦法。” “现在思伦法来找我们求救。” “在这同时，刀干孟还攻打腾冲，甚至想打到大理。” “我准备集中兵力，平定祸乱。” 沐晟说道。 机会这就来了。 朱炫脑子里快速想了想，觉得这是个拿下中南半岛的大好时机，道：“沐叔叔，能不能带我出战？我也可以打仗，去年打安南的时候，你都看到了。” 沐晟觉得也对，朱炫有能力打仗，这样还能帮朱炫立功，培养在军中的威望，同意道：“殿下请跟我来。” “弟弟，又要离开了？” 沐沅君舍不得道。 朱炫说道：“我很快就回来，沅君姐姐等我。” 离开了昆明城。 他们来到营地里，检阅士兵，出兵去支援腾冲，攻打刀干孟。 沐晟这一次，出兵七万人。 其中两万人给朱炫，还有五万人，他亲自带领。 除了这些，还有腾冲卫所的士兵，到时候沐晟也能调配。 朱炫接下了这两万人，再加上一千神机营士兵，四百多锦衣卫，足够他们，辅助沐晟，解决刀干孟。 准备好了兵力，再确定好战略，他们就出发，首先往腾冲而去。 朱炫认为，对外扩张要开始了，必须得拿下中南半岛。 第235章 游击战 出兵之前，朱炫就和沐晟，确定好了接下来的战略安排。 沐晟负责去腾冲，解决刀干孟及其造反的主力，朱炫绕过腾冲，收复已经沦陷了的陇川宣慰司和干崖宣慰司。 这一次出战，不仅有虎蹲炮，定山河也带来了两门，弹药和粮食辎重等，在后军运送，朱炫带领前军，首先来到陇川宣慰司，这里是刀干孟首先打击的地方，早就沦陷了。 刀干孟是木邦宣慰司的一个土司。 木邦就在陇川南部，两地的距离不是很远，他和思伦法一直有矛盾，这些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就爆发起来，于是起兵造反，思伦法打不过，只能向大明求救。 刀干孟因此顺势打入大明。 陇川宣慰司距离木邦不远，就成了第一个沦陷的地方。 朱炫来到陇川的时候，只见这里到处都是刀干孟的木邦士兵，他们的衣着，和明军截然不同，差别比较大。 “根据最新的军情，刀干孟集合了木邦内部，几乎所有兵力，一共有三万多人，数量虽然远少于我们的，但是刀干孟对腾冲到木邦的地形很熟悉，数次击败我们的驻军。” 严冠已经把部分消息打听回来。 目前充当斥候的人，依旧是他们锦衣卫。 朱炫往南方看去，只见这些地方，大部分是以山地居多，熟悉环境对于山地作战来说，有着天然的优势。 打不过了，往山里一躲，明军就追不上。 等到明军撤退，他们从山里杀出来，说不定还能重创撤退的明军后军。 有点像游击战术。 “这个刀干孟，有点本事。” 朱炫消化了这些情报，又道：“我们从南甸进入陇川，在陇川宣慰司的东城外，有一片平坦的空地，能避免山地作战，我们在这里打，先用我们的定山河攻城，试一试刀干孟部下的防御有多强。” 打完陇川，再去打干崖。 对于朱炫的战略，严冠他们没有其他意见，毕竟身边有两万多人在，刀干孟的兵力总和，也就只有三万多人，多次把兵力分出去，现在留在陇川的守卫肯定不会太多。 他们两万多人，完全能打。 朱炫确定好了怎么打，等到后军的火炮弹药送来了，就带兵进入陇川，往陇川宣慰司东城外逼近。 他们刚出现，就被一些木邦士兵发现，严冠二话不说，带领锦衣卫就杀过去，把城外巡逻的木邦士兵都干掉。 干掉了陇川外围的敌人，他们继续往城池逼近。 城门边上的木邦士兵，发现朱炫他们的到来，人数还那么多，有些慌张。 因为主力都被刀干孟带走，去攻打腾冲了。 陇川宣慰司的城内，只有三千多人驻守。 看到两万多人来攻打，三千多人很难守城，但他们没有直接跑路，全部进城，关闭城门，在城楼上准备防御。 不多久。 朱炫带兵来到城门之前。 木邦的士兵没有火炮，也没有火器，他们的防守方式，还是最传统那种，朱炫不把那些防御放在心上，下令道：“开炮！” 轰！ 两门定山河同时开火。 两颗炮弹打飞出去，击落在陇川的城门上。 炮弹炸开，城门四分五裂。 爆炸的冲击，使得陇川的城楼，随之震动了一下。 城楼上那些木邦士兵，浑身在颤抖，他们往下方看去，只见城门那么轻松就被打破，再也不敢守城，全部转身就跑，往另外一边的城门逃出去。 他们是土司刀干孟的私兵，说是兵，又更像乌合之众。 这些人只打顺风局。 遇到逆风局，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不带犹豫地转身逃跑。 朱炫也不去追杀，大概判断他们是要往干崖的方向逃跑，到时候会打到干崖。 不过两炮就拿下一座城，打得有点轻松。 “那些木邦的人，也太不行了吧？都还没正式打，他们就跑了。”侯显忍不住嘲笑道。 那些乌合之众，确实很不行。 逆风就跑，跑得很干脆。 朱炫说道：“进城！” 陇川宣慰司这座城，就这样被他们占据。 城内的百姓看到明军进来了，再也不用遭受木邦士兵的抢掠，纷纷走到街道两旁迎接。 朱炫把敌人掠夺回来的东西，全部找出来，归还给城内所有百姓，再安排人去重新修建城门，在城内留下三千人驻守，在拿下陇川的第二天，出发往干崖宣慰司杀去。 干崖就在陇川的西北边，距离腾冲不远了。 朱炫不担心，正在攻打腾冲的刀干孟会回来支援，沐晟肯定到了腾冲，正在牵制着刀干孟的主力，他可以放开手脚去收复干崖。 离开陇川，走了一天多。 朱炫来到干崖附近，这个地方很明显又是山地。 云南南部的地区，以山地居多，除了建造城池的地方是河谷平地，其他的基本以山地为主。 之前在陇川逃出去的人，全部逃到干崖，也把明军打进来的消息带回去。 干崖那边的士兵，在朱炫到来之前，就提前做好准备。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有熟悉地形的自信。 朱炫带兵进入山地，正要穿过这里的时候，就遇到木邦士兵的袭击，他们玩的还是游击战，突然从旁边杀出来，杀了几个人之后，转身就往里面跑。 他们往山地里面一跑，几乎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加强戒备！” 朱炫看到己方被偷袭，马上传下命令。 但是他们的戒备再强也没有用，刚行进了一会，又遇到一队出来偷袭的敌人，很快又被杀了十多人，等到他们要反击的时候，那些敌人转身跑得没有影子。 神机营的枪手开枪，只是打死了三个敌人。 剩下的往山林里一逃，很快又是无影无踪。 “殿下，这样对我们不利啊！” 李牛忧心忡忡道。 朱炫也觉得很不利，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军心，很容易被动摇，想了许久道：“严冠，你带领锦衣卫潜入到山林里，看到敌人就杀。李牛和王二，你们把枪手分散下去，分到我们军队的四周，盾牌手同样分散，护在队伍的周边，举起盾牌行进……” 他快速做出调整，改变接下来的行军阵形。 要玩游击战，通过游击来反击，朱炫身边的士兵，只有锦衣卫和神机营可以做到，其他的都不行，没有经过训练，很容易会乱，并且被反杀，他只能让严冠带领锦衣卫去打游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236章 放水 朱炫把阵形改变了，有一定的效果。 他们往前行进了不多久，又有一队敌人，从旁边的草丛杀出来。 敌人刚现身，便拉弓射击。 盾牌手早有准备，刚听到声响，就直接将盾牌举起，射来的箭矢，当即被盾牌挡下，这次没有人受伤，分派下去的神机营枪手，马上开枪反击。 枪声响起。 草丛里偷袭的敌人，马上被打死了数人。 剩下的见明军开始反击，他们怕了步枪的厉害，转身便跑，深入到草丛里，但是还没走远的严冠他们，听到这边的枪声，直接带领锦衣卫循声杀来，把剩下的敌人都杀了。 反击的效果还不错。 锦衣卫杀人之后，继续潜入到丛林里面。 他们虽然不熟悉地形，但锦衣卫都经过特殊训练，他们不仅是护卫的性质，还可以是那些特工，很容易就能融入陌生环境，数百个锦衣卫，分作三个队列。 他们还没有走远，一直围绕在大部队旁边，主动去找藏着的敌人，或者看到敌人现身了，辅助大部队杀过去。 朱炫和锦衣卫的配合很好。 他们继续往前行进，期间又有数队敌人出来袭击，但都被打退了。 锦衣卫再现身，追着敌人来杀。 队伍从最开始的挨打，很快变成了反击。 “快走吧！” 朱炫看到有效果了，但又不想在山地里长时间逗留，催促着尽快离开。 敌人数量少，只能用偷袭的方式，杀几个人就跑，他们是绝对不敢全部出来，和朱炫的大军正面对碰，只要应对了敌人的游击战术，问题就不大。 所有人都加快速度往前走。 侯显把警惕提到最高，一直守在朱炫身边。 严冠他们分开去以游击反击，很快又杀了部分敌人，但是好景不长，锦衣卫被敌人发现了。 敌人觉得锦衣卫的数量不多，发信号让其他人集合，想要截杀锦衣卫。 “聚集起来，回去！” 严冠果断地下令。 他们三队分散的锦衣卫队伍，全部往大部队靠近。 那些木邦士兵很快追上来，拉开弓便是射击。 明军士兵见了，马上举起盾牌上前，护住锦衣卫他们，随后神机营的枪手抓紧时间开枪。 子弹激溅而出。 聚集过来要杀锦衣卫的敌人，很快被打倒了数百人，剩下那些敌人，知道不是明军的对手，转身就跑，逃入树林里。 “不用追了。” 朱炫见严冠还要出阵追去，摇头道：“我们继续去干崖。” 严冠停下来，也就不再坚持。 发生过刚才的事情，又有阵形的调整，杀了不少敌人，剩下那些敌人，不敢再神出鬼没地来袭击，朱炫他们终于走出山林，来到干崖宣慰司城外。 刚才在树林里，打游击战的士兵，正好在此时也从树林出来，匆忙地要跑进城。 “攻城！” 朱炫看到城门匆忙地关闭，城门后的人，应该还没来得及，做出相应的准备。 轰…… 定山河很快准备好了，一炮打出去，炮弹将城门轰开。 攻城破城，不费吹灰之力。 “进城！” 朱炫见城门打开，高声喊道：“盾牌手在前，枪手在后，其他人跟上，杀进城。” 这批木邦士兵，似乎想守住这座城，毕竟这个地方，相当于刀干孟接下来的退路，如果退路被截断，刀干孟就跑不掉，估计是刀干孟下了死命令要这样做。 明军的士兵正要杀进城，城内的木邦士兵，马上拉弓射击，不过弓箭都被盾牌挡下。 在敌人换箭的时候，枪手快速开枪，那些弓箭手陆续被射倒了，明军全面进城，对守城的敌人追着来杀，敌人很快崩溃，最后只剩下一千多人，在其他城门逃了出去。 朱炫没有追赶，让人守住这座城，同时把这里的事情，尽快送去给沐晟，两个宣慰司都收复了。 “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朱炫的任务已经完成。 不过他们没有马上离开，等沐晟那边的消息。 沐晟肯定和刀干孟打起来了，过不了多久，刀干孟会逃跑，从附近经过，朱炫在等待的时候，又做好各种安排，准备随时截杀刀干孟。 等待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天多。 “殿下，有情况。” 此时，一个锦衣卫从北边回来，道：“刀干孟被西平侯击退，正在往我们的方向逃跑，西平侯在后方追赶。” 朱炫说道：“动手，拦截！” 所有的明军士兵，从干崖宣慰司里出来，往刀干孟的方向杀去，就在这个时候，朱炫又有一个主意，吩咐道：“等会放走了刀干孟。” 严冠和李牛、王二他们三人听了，首先就是一怔。 “这个人不能死，我将来还有用处。”朱炫只是简单地解释一句。 严冠他们对于朱炫的命令，肯定是无条件地执行。 也不管有什么用，他们只按照命令干活，按照朱炫说的去做就行了。 他们带兵往刀干孟杀过去，见刀干孟出现了，直接开炮，定山河的炮弹，很快炸死了跑得最快的敌人。 “大人，干崖果然被明军打下来了。” 一个亲信赶紧跑回去，在刀干孟面前说道。 就算不用他的提醒，刀干孟也已经看到前面的炮火，后方的沐晟，还在穷追不舍，他咬牙道：“拼了，给我冲出去！” 只要回到木邦，他还有机会，打回来报仇。 他的关系在中南半岛很广，在真腊、暹罗和缅甸等，都能说上话，被明军逼迫得那么惨，只要他能逃回去，一定还会打回来报仇。 要知道云南南部，那些小国，多多少少都对大明有些想法。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垂涎大明的富裕。 那些小国在大明面前，相当于乡下地方，如果能够打进去，瓜分了大明的西南，能过上美滋滋的日子。 “快冲出去！” 刀干孟呼喝道。 他带领剩下的两万多人，扑向朱炫他们，但是还没靠近，炮响又出现，炮弹在人群中炸开，又死了不少人。 这些木邦士兵怕了不敢再往前冲，但是后方沐晟追来的喊杀声，就在身边回荡。 杀出去是死，不杀也是死。 倒不如拼一把，往前面杀出去，突围之后，再往木邦逃回去，于是他们的士气慢慢凝聚，喊杀的声音铺天盖地，迎着朱炫他们的炮火往前冲。 第237章 是我错了 刀干孟催促着身边的人往前冲。 但是他绝对不会冲在最前面，只是让前军的士兵冲上去做炮灰，在炮灰的掩护下，又在朱炫他们故意放水的前提下，刀干孟带兵冲了出去。 要不是故意放水，朱炫把他们全灭在这里都没问题。 但是刀干孟还沾沾自喜，认为这是以自己的实力杀出去，冲出防线之后，他匆忙地往木邦的方向逃回去，到时候再带兵回来，找大明报仇。 “快走！” “再来几千人，在后方断后，防止明军追来。” “剩下的，都过来保护我！” 刀干孟还是很怕死，一边跑还一边催促，生怕被朱炫追上来。 既然朱炫选择了故意放水，就不会再追，但又不是完全不追，安排人假意地追了一会，最后任由刀干孟逃了出去。 李牛他们不太理解，朱炫为何要放水，故意放走刀干孟，但是他们很配合地没有追问到底。 朱炫的放水，是有原因的。 刀干孟肯定很不服，逃回去之后，也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继续起兵和大明对抗，只要他敢起兵对抗，大明就有足够的理由继续往中南半岛打进去。 这就是朱炫放水的原因。 但是刀干孟会不会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发展，暂时还不清楚。 万一刀干孟怕死，等到沐晟他们，追杀到木邦的时候，突然投降了，朱炫只能继续制造一些其他冲突，再寻找动手的理由。 “集合吧！” 朱炫看到刀干孟已经逃出去了，便让士兵们退回来，就在干崖宣慰司城外集合。 他们等了好一会，沐晟终于追上来。 “沐叔叔，对不起！” 朱炫很坦然，也不躲躲闪闪，刚放完水，现在就承认道：“我故意放走了刀干孟，没有帮你拦住他们。” 放水这件事，是瞒不了多久。 毕竟他们身边，除了神机营士兵，还有沐晟安排过来的两万人，早晚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倒不如直接坦白，提前告诉沐晟，这样能少了很多麻烦。 “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沐晟没有生气，只是不解地问。 朱炫就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说了出来。 闻言，沐晟觉得小皇孙的胆子也太大了，无奈地说道：“殿下的想法似乎不错，但真正实行下去，远没有那么顺利，原本我只是想把刀干孟活捉了，再送去应天府给陛下处置，这场动乱算是结束了，但殿下的做法，很容易挑起大规模的战争。” 朱炫自信地说道：“以我们大明的兵力和实力，不怕挑起战争，到时候我再让工厂那边，多送一些武器过来，可以打，还能开拓疆域。” 沐晟摇头解释道：“殿下的想法，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可以打，我也自信能打赢，但就算我们的武器再强，只要挑起了战争，就一定会死人，我需要对西南的士兵负责，有些战争能避免则避免，这是其一。” 现在不是乱世，人命也没有那么低贱，打一场仗下去，肯定会死人，这样就导致人口减少。 人口是古代发展过程中，最重要的关键一环。 中南半岛那些国家，又不像北方草原的敌人，不是非灭不可。 “开拓疆域固然是好，但可以避免的战争被殿下挑起了，到时候士兵战死，粮食耗损，打一场仗的消耗很大。” 只要是出兵行军了，即使没有打起来，也会造成一定的损耗，这是无可避免的，沐晟又道：“如果真的挑起了战争，南部的缅甸，哀牢等小国，全面来攻打我们大明，让西南陷入战乱，朝中的大臣，会如何弹劾和反对殿下？陛下又会怎么想？这是其二。” 这个问题一出，朱炫发现自己考虑的，还是太少了。 只是想着尽快把那地方拿下来，发展工业，发展海外产业，忽略了很多事情。 暹罗等小国，都是大明不征之国之一。 虽然安南和三佛齐都是被他拿下，又虐了一遍倭国，但那是这些小国自找的。 就算能把那些小国全部拿下来，朝中那些不爽朱炫的人，或者各种言官，一定还会不断弹劾，即使皇爷爷再怎么宠爱自己，也堵不住他们的口。 有时候朝中的斗争，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也可以很残忍。 朱炫在想自己还是年轻了。 有时候的想法，可以很周全，有时候还很幼稚，想得片面，现在被拿下中南半岛的强烈想法冲昏了头脑，以后一定不能这样冲动，需要多方面和多角度考虑。 不然会很严重。 “至于第三点，暹罗等小国加起来的面积不小，我们对里面完全不熟悉，就算拿下来，能治理好？” 沐晟的劝说，还在继续：“我们是用武力拿下来了，但将来必定还会遭到强烈的反抗，只要无法收复民心，就会导致麻烦不断，需要经常派兵镇压。” 也确实如此。 中南半岛的小国那么多，民心复杂，没有那么容易收复。 再加上那里地形复杂，就算驻军去镇压，也不一定压得住。 朱炫心想要将其完全拿下，不能用武力手段，应该从内部把他们瓦解，直接打过去征服的话，不可取。 “多谢沐叔叔告诉我那么多。” 朱炫回过神来，这次是真正的主动认错，道：“我任性了，考虑得不够周全，给沐叔叔带来麻烦，这是我的不对。” 说着，他还拱手，微微一礼。 “殿下不用这样。” 沐晟依旧没有生气，见朱炫能认识到错误，就不计较太多，又道：“我的语气，也有些重。” 朱炫摇头道：“沐叔叔教训得很好！我自恃有些小聪明，经常恣意妄为，以后还请沐叔叔多多教导。” 沐晟微微一笑，很满意朱炫的表现。 作为自己未来女婿，差不多是一家人了，沐晟当然不能看到朱炫走进错误里，能教导的地方，一定会教，又道：“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朱炫认为自己的经验，还是太少了。 有些地方可以看得通透，有些地方又容易被自己的第一想法牵着鼻子走，需要和沐晟学习的还是很多，接下来他会全部听从沐晟的安排，不再乱来了。 第238章 落下帷幕 “我们接下来，只能去攻打木邦，把刀干孟拿下。” 沐晟说道：“平了刀干孟的祸乱，南边暂时不会再有人造反，到时候怎样处置木邦的人，就等陛下的安排了。” 朱炫不好意思道：“要不是我乱来，刚才就能拿下刀干孟，我给沐叔叔添麻烦了。” 沐晟不怎么在意道：“都是小事，殿下不必自责，刀干孟肯定会回木邦，我们现在追去即可，从这里到木邦距离也不远，大概一天路程。” 朱炫是真的愧疚，心里各种自我检讨。 还好事情并不是很严重，又提前告诉了沐晟，没能打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就在干崖宣慰司暂时休息，安抚城内的百姓，第二天早上，带兵出发，杀去木邦，完全解决刀干孟。 从干崖到木邦，大概一天路程。 此时的刀干孟，已经在想办法联系其他土司和小国国主，集合兵力，准备再打大明，可是联系的人还没派出去，他就看到明军兵临城下，被吓得一跳，赶紧让人展开防御。 “何福，你领兵两万，往锡波和孟密两地的路上埋伏，如果刀干孟能再逃，他可以去的只有这两个方向，你将其截杀。”沐晟吩咐道。 “是！”何福领命。 他带兵离开，很快消失在城外。 刀干孟没有注意到，何福在做什么，只是匆忙地准备防御。 沐晟说道：“攻城！” 首先动手的，还是神机营的士兵。 火炮定山河，被他们推上前。 刀干孟看到定山河的瞬间，大喊道：“不好，快阻止他们，开炮！” 木邦也有火炮，不过他们火炮的威力几乎可以忽略，根本打不到定山河那边。 神机营的士兵很快装填好炮弹，定山河一炮迎着木邦的城门打出去，整个城楼都震动了一下，木制大门当场被打碎，露出了后面，用来堵门的石头。 刀干孟是知道火炮的威力，想要守住木邦，只能用石头去堵门。 可是城门连一半都还没堵上，就被火炮给轰炸开了，城门之后的木邦士兵，当场被炸死了不少人，场面看起来很惨。 “继续！” 沐晟又道。 炮弹连续打出去，落入城内炸开。 同时还有火炮，把炮口的角度抬高，对准了木邦城楼，两炮击出，打落在不太高的城楼之上，只见爆炸的火光四溅，碎石纷飞。 刀干孟见形势不对，早就跑下城楼，准备跑路了。 “殿下，接下来，需要借用你的神机营士兵。” 沐晟说道。 “李牛，王二，听沐叔叔命令。” 朱炫把指挥权交出去。 沐晟又道：“来一万五千人，分别去守住其他三边城门，剩下的人，杀进城。” 他们推进的军阵，依旧是盾牌手在前，枪手在后，一起杀进去，盾牌抵挡敌人的远程武器，枪手开枪反击，配合得很好，很快就杀进城内。 他们一进城，后方压阵的大军，随之跟上，对城内的敌人进行围剿。 城破之后，木邦的士兵，乱成一团。 “快保护我杀出去！” 刀干孟看到进城的明军，正在到处找自己，直接躲进小巷中不敢现身，匆忙地集合身边的七八千人，打开城门就要冲杀出去。 然而他刚出城，就看到守住在城门外的明军。 “杀啊！” “和明军拼了！” 刀干孟豁出去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活着离开，带领剩下的人去冲杀。 沐晟分出一万五千人，守住三边城门，每边五千人。 刀干孟能带着逃跑的士兵，还有七八千人，尽管士气不行，但是他们人数多，有时候人为了活着，可以爆发出很强的潜力，他们都想活着跟随刀干孟杀出去，潜力就爆发出来。 沐晟他们终于发现，刀干孟从城池的西边城门要杀出去，马上带兵追出。 不过刀干孟凭借人多的优势，让身边的人保护着他，拼了命地冲开堵门的五千明军士兵，逃跑的时候，他还让一千人回去拉弓射箭断后。 “快走！” 刀干孟拼了命地逃跑。 沐晟追出城的时候，刀干孟已经跑远了，再也追不上去。 “沐叔叔，他跑了。” 朱炫担忧道。 本来在干崖附近，就可以拿下刀干孟，现在让他逃出去，如果有什么问题，那就是朱炫的错，也对不起那些阵亡的士兵。 “无妨！” 沐晟淡定道：“他逃不出去的。” 这个方向，是往孟密。 那边有何福在等着，刀干孟往这个方向逃跑，那是自投罗网。 沐晟没有再追，回到木邦城内，安抚剩下的土司和百姓，接收投降的敌人等等。 把城池打下来之后，并不是打就完了，除非打完就不再接管，只是打了就跑那种，但沐晟的出战，肯定不是打了就跑，而是要接管这里的一切。 —— 刀干孟跑得气喘吁吁。 看到沐晟没有追来，还以为自己逃出去了，激动地放声大笑。 “我还以为，沐晟有多厉害，其实也就这样，比起沐春差远了。” “连追都追不上。” “等我逃出去了，还会再打回来，我要让沐晟知道什么是后悔！” 刀干孟恶狠狠地说道。 孟密那边的土司，他都认识，关系还不错，他有信心，可以说服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反攻大明。 休息得差不多了，刀干孟又道：“赶紧再出发！” 他们尽快离开，继续往孟密逃去，可是走到前方，一个通过树林的山道时，突然一阵炮响出现。 炮弹和数不清的石子，从树林中激溅而出，击落在刀干孟那些士兵当中，顿时倒下了数百人。 刀干孟能带走的，还只有三千多士兵。 被火炮轰击一下，除了倒下的数百人，剩下那些士兵看到还有埋伏，被吓得胆都在颤抖，赶紧往四周乱跑，他们乱了一会，又有炮响出现。 那些都是虎蹲炮的炮弹。 轰炸了一轮之后，何福带兵从树林里杀出来，从四周展开包围。 “保护我离开！” 刀干孟又慌了，刚才的嚣张，此时荡然无存，正要往前面逃跑的时候，一排箭雨射来，那些要冲出去的木邦士兵，应声倒下。 “把刀干孟活捉了！” 何福下令说道。 士兵们停止炮轰，拔刀出鞘，一起杀进去，木邦的士兵，溃不成军。 第239章 改土归流 刀干孟身边的士兵，全部被杀，本人也被何福捉了，带回木邦城。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 何福把刀干孟丢地上，在他面前的，自然是朱炫和沐晟二人。 “西平侯，我知错了。” 刀干孟跪在地上，往沐晟爬过去，哀求道：“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再也不会乱来，一定安分守己，大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木邦宣慰司，也是大明的一部分。 但是这些地方，又很容易失去控制，当地的土司经常摇摆不定，大明朝廷对这些边地的控制力不是很强，目前还是能控制，以后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你确定，以后都不会作乱？” 沐晟问道。 “我确定，也保证，绝对不会了！” 刀干孟连忙说道：“我之前只是被思伦法气到了，一时间怒火上头，胡乱地起兵，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沐晟本就没打算杀了他，但放过又不可能，淡淡道：“带下去，明天一早，命人送回应天，等陛下处置。” “啊……不……我不要……” 刀干孟知道，被送去大明京师的结果，大概就是死了。 朱皇帝有多凶狠，他曾经听说过，也不想死，但无可奈何，被拖下去了。 “殿下，你先回去休息吧！” 沐晟又说道。 朱炫确实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又问：“沐叔叔，我们要留在这里多长时间？” 沐晟说道：“应该要留两三天，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就回去，是不是想沅君了？如果是，你先回去吧！” “我也留下，沐叔叔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朱炫说道。 “好啊！” 沐晟暂时想不到，有什么需要朱炫帮忙的地方，又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朱炫也不客气，首先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朱炫起来之后，确实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在城内走了许久，他突然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帮朝廷治理好西南地区，控制住各地的宣慰司和土司，于是让侯显找来纸笔，撑着头想了一会。 “改土归流！” 这可是后来治理西南地区，有效的手段之一。 在大明的这个年代，应该也适用吧？ 朱炫就把这个写下来，到时候让沐晟送回去给皇爷爷，适不适用，会有皇爷爷带领一群内阁官员商议。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当地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干崖和陇川的情况，也处理好了，安排了其他接替刀干孟的人。 回去昆明的路上，朱炫就把这两天里，关于改土归流的做法，递给沐晟。 “沐叔叔，你看这些好不好。” “这是什么？” 沐晟接过来，打开看了好一会，看到上面那些内容时，他愣住了。 这是一个关于治理西南地区的方法，写得很详细，也写得很好，把应该怎么做，全部写出来，比之前陛下他们想的方法还要全面。 “殿下，这真的是你想出来的？” 沐晟还没看完，便震惊地问。 朱炫说道：“是啊！这几天我在城内什么都不用做，就胡思乱想了一会，想出了这些东西，沐叔叔觉得怎么样？” 沐晟赞叹道：“当然是好，写得很好，殿下真聪明，只不过……” “有什么缺陷吗？” “我们目前还得全靠各地土司帮忙，维持宣慰司内的稳定，那些土司拥有一定的势力，这个改土归流的举措一出，会损害不少他们的利益。” “这个也容易解决，我们就从那些奴隶，和普通人入手，把他们拉拢过来。” 朱炫说道：“那些土司虽然有私兵和护卫，但是这些私兵，大部分是从奴隶转变过来，我们可以解放奴隶，再从普通百姓入手，乡村包围城池，扶持底层，打击上层土司，就算损害了利益，他们也乱不起来，最后还是服服帖帖。” 西南地区，那些土司的下面，确实有不少奴隶。 这个群体的人，没有地位，一直遭受压迫，只要给他们一点希望，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还有普通人，平时没少受土司压迫，都可以利用。 “这个好！” 沐晟眼前一亮，赞叹道：“殿下是怎么想出这些？” 朱炫故作不太懂，想了好一会道：“我就是随便想一想，就想出来了。” 沐晟不是很相信，随便就能想到那么多，不过郑重地收起那些纸张。 走了很久，终于回到昆明。 “弟弟！” 沐沅君欢呼地出门迎接，看到朱炫回来了，不知道多开心。 朱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道：“接下来我要回去广州，沅君姐姐和我回去吗？” 如果不去广州，他们又要分开了？ 沐沅君眼神一黯，不过想到现在交通方便了，分开之后，要见面还是挺容易的，各种想法暂时放在脑后，摇头道：“我要在家陪一陪娘亲，弟弟先回去，到时候你能不能带妙锦姐姐来看看我？” “当然可以！” 朱炫没有强求。 毕竟沐沅君还没过门，如果一直和自己腻在一起，确实不太合适，他继续说道：“我有时间了，再带妙锦姐姐，来见沅君姐姐。” “好啊！” 沐沅君乖巧道：“我就等弟弟回来。” 朱炫在昆明，留下的时间不会很长。 这一次南下，还是带着任务来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和沐沅君告别，这一次不回安南，直接从陆地回广州，因为那些船，都离开了港口了。 郑和的美洲之旅，早就出发了。 洪武舰要回应天，把那个宣越泽带回去，也把很多零部件带回应天，工厂也有部分零部件，组装成武器了，再送去广州，到时候给广州卫所的士兵，更新一下装备。 至于徐妙锦，朱炫安排过了，洪武舰回去的时候，先把徐妙锦送到广州等自己，顺便监督他们府邸的建造。 沐沅君依依不舍地送别，目送着马车远去。 沐晟的夫人程氏，沐沅君的生母，轻轻地拉住女儿的手，笑道：“沅君，殿下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好！” 沐沅君说着，回头又道：“娘亲，弟弟真的很好，以后他会保护我的。” 她还担心，娘亲不喜欢朱炫。 “娘亲知道。” 程氏微微一笑，小沅君已经情窦初开，很快就可以出嫁了。 她也很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 第240章 先杀朱炫，以绝后患 洪武舰已经回到应天。 靠岸之后，那些武器的零部件，就被工厂的人，从船上搬下来，带回去组装。 现在朱炫离开了应天，朱元璋就把这些，让同样在工厂拥有股份的朱松负责，现在的朱松，不仅需要管理大明书屋，还要管理在应天的所有工厂，事情虽然有些多，但他还是挺乐意的。 那些零部件，在朱松的安排下，往工厂里面搬进去。 至于组装的人，他全部找好了。 应天的工厂，不是全部都搬去了安南，也有部分的高炉和机床等留下来，因为科学阁的人还需要研发，需要试验场地，工部那边也需要打造武器和工具，以及制造弹药等。 只是现在的规模和产量会少很多，远没有安南那边的庞大。 有那些船在，来往一趟安南和应天，时间极大缩短了，运输的量也是极多，就算马上打仗了，这些战备都可以充足地分发到全军，无视距离的远近，也不会造成武备短缺。 南北两边的工厂，基本是同时进行，研发和科技成果，也会有交流。 这些交流，就是通过海上航运来进行。 “拜见殿下，第一次送回来的零部件，足够组装五千多把步枪，五百门定山河和一百门神威大炮。” 郭泽亲自送货回应天，又道：“殿下接下来，计划把安南工厂里，那些研发人员，全部转移到广州。我这次回来，还带了部分他们的研究成果，给应天科学阁，不过我回来的时间不能太久，还得回去帮研发人员转移他们的东西。” 说着，他拍了拍手。 身后还有几个随从，抬了两大箱资料过来。 里面全部是各种数据，还有一些理论知识。 朱松说道：“你们在安南的速度，也太快了！对于你们那些研究成果的交流，我这边也会统筹好，等会就送去科学阁，另外让科学阁的也准备一份送来给你们。” “多谢殿下！” 郭泽躬身一拜。 “你在应天，再等我两天吧。” 朱松又道：“我现在要进宫，见父皇，明天帮你安排好，对了这艘战舰，好像不是之前的应天舰？” 从外形上看，好像变了。 比第一艘高大一些，也新一些，船上的神威大炮，扩充到二十六门。 郭泽道：“这是我们第二艘战舰，在安南还有三艘战舰，过几个月就能下水，到时候会先送一艘给大明水师，往来更方便，这艘叫做洪武舰，是殿下送给陛下，以洪武命名。现在的战舰数量较少，洪武舰还需要帮我们转运东西，暂时没办法留在应天。” 停顿了一会，他又道：“另外殿下找到一个，和白莲教相关的人，请殿下带去给陛下。” “洪武舰！” 朱松抬头打量了一会，那高大的战舰，笑道：“小允炫有心了，这里暂时交给你监督，还有把那个人带来。” “好！” 郭泽说着，就让人把宣越泽带过来。 朱松首先把人带去给蒋瓛，再进宫见父皇，很快得到朱元璋的传召，来到谨身殿。 “父皇！” 朱松进了大殿，首先说道：“小允炫让人送了第一批部件回来，能组装五千把步枪，五百门定山河，还有一百门神威大炮，那些火炮，我们可以装备给很多卫所。”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些兴奋。 这些东西，也算是他的努力成果，也有一份功劳。 “真的？”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章，笑道：“乖孙把工业转移出去了，做得还不错，规模肯定更大了。” 朱炫又道：“小允炫做出了第二艘战舰，叫做洪武舰，是送给父皇的……” 他还把刚才郭泽的话，简单地说了说，又道：“小允炫虽然在千里之外，但心里一直想着父皇。” 朱元璋龙颜大悦道：“咱的乖孙，当然和咱亲。” “小允炫还带了一个，和白莲教相关的人回来，儿臣先带到蒋瓛那边了！” 朱松又说起这件事。 “和白莲教相关？” 朱元璋想了想，挥手道：“你去告诉蒋瓛，把那个人彻底查一遍再带来给咱，另外，云奇，传茹常来见咱。” 朱松很快下去了。 至于那些组装出来的武器，需要分配到军中，具体怎么分，先看一看兵部的意见如何。 还有白莲教的事情，朱元璋并不心急，让锦衣卫查一遍再说。 —— 北平。 燕王府。 “根据消息，殿下那三个侄子，已经去了各自的封地。” 姚广孝说道：“陛下是真的，要从他们三人当中，选出一个皇太孙，大明正统大概和殿下无缘了。” 朱棣攥紧拳头，心有不甘道：“父皇的眼里，只有大哥，现在大哥死了，他只看到大哥的儿子，把我们都忽略了，父皇好偏心啊！” 姚广孝听了，不好说什么。 朱元璋的偏心，没有人不知道。 就在前不久，陈迪还当众说朱元璋只偏心朱炫，忽略了其他皇子皇孙。 “大师说得对，父皇不肯给我，那我就自己抢过来！” 朱棣轻哼一声道：“我们暗中打造武器，组建私兵，根据我的判断，朝廷很快会送一批，工厂那些火器北上，到时候我挑动北边敌人南下，就在打仗的时候，以丢失为借口，带走藏起来。” 姚广孝叮嘱道：“这样做的数量不能多！” 朱棣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大师在应天科学阁里，学到了什么？” 姚广孝说道：“我专门学了一些，火药运用的原理，锻造技术还学不到，但是运用火药，在我们原有的火器上改造，应该不成问题，但我们的做法，要时刻提防着锦衣卫。” 朱棣道：“这样足够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做，父皇的年纪大了，但身体健壮，应该还能再活好多年，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去发展，大师认为够不够？” “足够了！” 姚广孝说着眉头一皱，提醒道：“但是殿下需要提防小皇孙，他拥有工厂，可以制造很多武器，如果继承大统的人是他，打起来我们讨不到多少好处。” 朱棣认为有道理，问道：“他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可是还活着。” 说好的会早夭。 “是我判断错了。” 姚广孝狠声道：“但是我们一定要找机会，把小皇孙杀了，以绝后患。” 道理朱棣都懂，可是双方一南一北，怎么杀？ 朱棣还是挺喜欢这个小侄子，要不是竞争对手，他还舍不得对这个小侄子做什么。 “以后再说吧。” 朱棣微微摇头，又道：“目前先做好我们的事情，没有机会，我们可以创造机会。” 第241章 一场误会 朱炫通过陆路，横穿广西，再回广州。 回去的距离，还是挺远的。 进入到归顺州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将近傍晚，距离前方的城池，还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现在赶路，在天黑之前，肯定赶不到归顺州的靖西县，朱炫就让他们，原地扎营休息。 一千神机营士兵，很快集合扎营完毕。 从昆明到归顺州，朱炫一直坐在马车内，时间长了就有些无聊，身边又没有其他人聊天解闷，侯显作为奴婢，不怎么敢和朱炫说太多话。 现在天色不算太晚，营地已经准备好了，他就想出去走走。 “严冠，安排一下，我想去打猎。” 朱炫看了看旁边的丛林，最近都是吃干粮，吃得有些嘴淡，又想改善一下伙食。 严冠没有反对，毕竟他们兵力充足，装备精良，再加上这里还是大明范围内，最多就是一些野兽，但野兽在他们的步枪之下，也撑不过多少个回合。 严冠很快就安排好了。 神机营的士兵，留下七百人在营地，剩下三百人，跟在朱炫身边，到山里打猎。 还有一些锦衣卫的人，拿起步枪首先去探路，再将一些小动物赶出来，给朱炫创造打猎的机会。 朱炫只用左轮.手枪，跟在侯显他们身边。 以前经历过一次园囿打猎，但那些动物都是圈养起来，包括大老虎，远没有野外的凶猛，看到身边有那么多人和枪在，朱炫并不怕再有大老虎。 “殿下，等会一定要跟紧在我们身边。” 严冠提醒道。 他还担心朱炫会乱来。 其实他们也想打一些猎物，回去改善伙食，不仅是陪朱炫出来玩一玩，也想散一散心，毕竟连续赶路，还是挺乏味和无趣。 朱炫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们往山里走，前方是一大片草丛。 那些草有过人的高度，前排的锦衣卫，压低了草丛，只有通过这一片地方，才能到山上。 他们在草丛走过，发出阵阵声响。 侯显感到奇怪的是，草丛的另外一端，好像也传来了压低草丛，以及有人走过的声音，这些连锦衣卫都没能发现。 作为一个高手，侯显自信听觉可以很灵敏，不会有错，沉吟片刻道：“有情况！”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下，一支利箭，就从前方的草丛里射出来。 “保护殿下！” 侯显呼喝一声，上前伸手一抄，抓住了那射来的箭矢。 其他的锦衣卫和士兵见了，前排的马上挡在朱炫面前，其他的赶紧分散，步枪的保险打开，警惕提到最高，随时动手反击。 还有两个锦衣卫，举起盾牌，压过草丛，往另外那边走去。 草丛另外一边的人，自然也发现了朱炫他们的存在，被惊动了片刻，他们停止动作，但是同样派人过来看是谁。 这一片草丛，很快被他们压下去。 锦衣卫见有人出现，盾牌再次举起，神机营的士兵，举起步枪，枪口对准了前方。 朱炫没下令动手，他们还没有开枪。 空气中，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侯显第一时间，护在朱炫身边，眼神里的杀意，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朱炫还以为对面出现的，是某些路过的动物，但看到箭矢出现的时候，就明白不是动物而是人，可是谁会在这里伏击自己？ 难道又是白莲教？ 朱炫的脑海里，快速出现各种想法。 随着草丛被压下，另外那边的人，也进入眼帘，那是一队穿着当地服饰的队伍，除了一个年纪和朱炫差不多的小女孩，其他的都是男人，另外还有两个年纪和朱允熞差不多的男子。 男子和女孩，以及几个护卫，穿着是比较光鲜。 剩下那些男人，衣着破烂，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手持大刀，看上去像是奴隶。 眼前那些人，不像白莲教。 更像是当地的土司队伍。 双方看到对方出现在这里，都感到惊讶，但是他们继续对峙，那些武器，依旧对准对方。 严冠本想首先杀过去，但见对方的装扮，不像敌人，而且人数不多，就没有马上动手，只是继续警惕，等待朱炫的命令。 首先打破这个局面的，是一头山羊。 它突然从旁边的草丛跑出来，惊慌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身上还插着一支利箭，走了没多久，又倒下来，再也走不动了。 “你们是来打猎的？” 朱炫首先问道，再指了指那头山羊。 不过看到小女孩手中，还拿着一把小弓，刚才射出来的箭，是短箭，插在山羊身上的箭也不长。 那头山羊，好像还是小女孩射的。 这个小女孩，有些彪悍了，长得可可爱爱，实际上很奶凶。 “你们也是来打猎？” 对方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让人把弓箭放下。 他看得出来，朱炫身边的人都是士兵，还是训练有素，身上带着淡淡的铁血气息的士兵，再加上人数比他们还要多，如果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倒不如放下对峙的状态，问清楚他们来历如何。 朱炫微微点头。 那人笑道：“误会，一场误会。” 朱炫也让人把步枪放下。 “我们是追着一头，被打伤的野山羊来到这里，听到草丛里有声音，还以为是山羊，多有得罪。” 那人解释说道。 看到几百个精锐的士兵，保护着一个小孩子，这个阵容有点奇怪，但是这样能说明，这个孩子不简单。 朱炫说道：“没事了，我们也打扰了。” “好说！” 那人微微一笑：“请问这位小公子，从哪里来的？” 朱炫说道：“我姓朱，从应天来的。” 姓朱，应天来的？ 这人虽然居住在广西边地，但对应天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马上断定，眼前的孩子，就算不是皇子皇孙，也是皇亲国戚，怪不得能有这么多人保护。 “我们都是姓岑。” “我叫做岑磊，是归顺州岑氏的管家，岑氏也是归顺州的土司。” “今天带领我家的小姐和公子出来打猎。” 这个人解释道。 果然是土司队伍。 朱炫验证了自己的判断，道：“那我们各自打猎，互不干扰。” “公子可以去那边看看。” 岑磊指了指西边，道：“这个山林，我们还没进去过，猎物不少。” “谢了！” 朱炫点头道。 这里的土司，感觉还不错。 当然了，这个管家，大概是猜到朱炫的身份不简单，不敢乱来罢了。 第242章 又见大老虎 朱炫很快，就和那些人分开了。 “殿下，要不要查他们？” 严冠上前问道。 朱炫摇头道：“不用了，应该只是巧合，不过还是得保持警惕，继续去打猎吧！” “好！” 严冠安排了一些锦衣卫，在后方提防着岑氏土司。 朱炫带队，很快进入树林里。 去驱赶猎物的锦衣卫，很快把部分小动物赶出来。 朱炫本想用枪打，但觉得这样做，莫得灵魂，于是要来弓箭，射杀了几只小动物，把剩下的交给严冠他们打，很快就打了足够他们一千多人吃的猎物，高高兴兴地把猎物拖回去，准备今晚加餐。 回到山下，刚才双方对峙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阵咆哮的声音。 朱炫还是记得很清楚，那是虎啸，当初在园囿狩猎，就听到两头大老虎是这么叫喊的。 出现在这里的，肯定是野生老虎。 不过当初攻打安南的时候，饿得发疯的野生老虎，朱炫也见过，被神机营的士兵打死了，有那么多步枪在，他们一点压力都没有。 “殿下，这里有老虎。” 侯显惊呼道，还做好了，滑铲的准备。 那些枪手和锦衣卫，也都支棱起来，说不定又要打老虎了。 西南地区的深山老林，有老虎也是很正常。 “我们先离开这里，回营地做好准备。” 朱炫没有直接去挑衅那些老虎。 但是在丛林里的老虎，对他们有一定的威胁，得回去防御。 就在他们要走出去的时候，被严冠派去提防那些土司的锦衣卫回来道：“殿下，那些土司的人，被老虎袭击了。” 朱炫：“……” 原来老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被他们遇上，他们应该想打老虎，却被老虎袭击了。 “殿下，要不要救人？” 严冠问道。 朱炫考虑了一会，道：“救吧，你们跟上去看看。” 李牛喝道：“来两百人，跟我出去，其他人保护殿下。” 神机营的枪手被他带走了，严冠也带了一部分锦衣卫出去，至于侯显，还是要做好滑铲的准备，随时一刀破开老虎的肚子，不过朱炫没有闲着，也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转过一个山坳，朱炫终于来到他们打虎的地方。 只见两头成年的老虎，就躺在地上，剩下还有三头大老虎，正在怒吼，凶狠的目光，盯着岑磊等岑氏土司的人，老虎的喉咙里，发出暴躁和愤怒的声音。 那个土司的人，对付打虎，经验不怎么够。 再加上他们好像还招惹了老虎的全家。 他们虽然打死了两头老虎，但是老虎剩下那些亲戚，或者兄弟子女，都跑出来报仇，追着来咬。 岑氏的奴隶死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正在瑟瑟发抖。 那两个年轻男子，躲在管家岑磊的身后，双腿都软了，想跑又跑不掉，因为三头老虎，把他们呈现三角包围起来，没有要放过的意思。 反而是那个小女孩，年纪不大，但是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拉开了小弓，准备射杀老虎。 管家岑磊现在是慌得一批，连小女孩的勇气都不如。 剩下的奴隶，再加上他们几个人，根本不是老虎的对手。 便在此时，其中一头老虎，突然跳起来发起进攻，不过在下一刻…… 砰！ 一阵枪声响起。 正准备跳起来的老虎，被打得和马蜂窝差不多，痛苦地怒吼一声，摔倒在地上，无力地挣扎，最后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岑磊他们微微一惊，循着枪声看去，只见是朱炫他们来了，但是他高呼道：“小心！” 另外两头老虎，也注意到这里，直接放弃岑磊等人，转而往李牛他们扑过去。 但是刚扑起来，李牛下令开枪。 又是一阵枪声回荡。 那两头大老虎，同样被打成马蜂窝，倒在血泊之中，发出一声悲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岑磊等人惊了。 这些类似火枪的武器，打老虎那么轻松，威力到底有多强大？ 不过，岑磊赶紧上前，拱手拜道：“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朱炫说道：“客气了，我们能在这里遇上，就是缘分，举手之劳罢了。” “应该的！” 岑磊又道：“公子明天是不是要去靖西县？如果是，我们岑氏，想邀请公子回去作客，表示感谢。” 朱炫想了一会回去的路线，道：“应该会路过，不过你们现在就要回去？” 岑磊看了看天空，此时夜幕降临，神机营的士兵，早已经点亮火把，道：“天色晚了，现在回去不合适，我们在附近也有营地，不过我们死了不少人，能不能靠近你们那边，凑合一晚？就怕夜里会有其他野兽，应付不过来。” 停顿了一会，他又道：“我们有重酬的！” 朱炫说道：“重酬就不必了，如果你们觉得我们可靠，就一起来吧！” 说着他就指了指，他们营地的方向，先带队回去。 “那些老虎，你们不要了吗？” 那个小女孩轻声地问。 朱炫吃过老虎肉，觉得有点难吃，不过虎骨是好东西，可以给皇爷爷补身体，道：“严冠，带一头回去，剩下的你们处理。” 岑氏他们现在的人不多，带不走五头老虎，同样只拖走一头尸体，剩下的都留在这里，和野兽尸体一起，喂其他野兽。 回到了营地，朱炫让人把那些小动物处理一遍。 喜欢吃老虎肉的，可以剖开老虎，割肉来烤，把虎骨留下即可。 又过了一会。 岑磊终于带人过来，看到朱炫的营地时，他们有点惊讶。 这绝对是军营，很标准的行军布局。 防守的士兵，整齐有序，警惕很高，看到他们刚走近，就有人举起枪，要不是朱炫说都是认识的，估计那些士兵就要开枪了。 “营地内，不太方便让你们进来。” 朱炫又道：“你们只能在外围扎营休息一个晚上。” 岑磊感激道：“多谢公子，我们也是懂规矩的。” 他也就不强求什么。 那两个男子，还有小女孩，此时好奇地看着朱炫。 这个小孩，到底是谁？ 能有那么多精锐士兵保护，拥有威力很强的火枪。 他们岑氏土司家里，也有火枪，但和朱炫的对比起来，就是玩具。 第243章 土司 夜晚。 朱炫亲自烤了几只大白兔，用现代的手法来烤，很快香味四溢。 剩下的猎物，就交给王二他们处理。 老虎肉什么的，朱炫也不想吃，还是兔兔好吃，道：“侯显，带上两只烤好的兔子，我们去见一见那个岑氏的人。” 侯显把三只烤好的兔子拿起来，来到营地边上，只见岑氏土司那个营地，显得有些冷清，人死得差不多，打到的猎物，又大部分丢弃在山上。 刚才老虎被打死的时候，他们又不敢深入山林捡回猎物。 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老虎不会没有亲戚朋友，万一还有，继续来找他们报仇，身边的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把老虎的尸体拖回来烤了。 老虎没有那些大白兔好吃。 “公子怎么来了？” 岑磊看到朱炫的时候，微笑着起来行礼。 身边那两个男子，也都起来了。 这个队伍里，主子虽然是那两个男子和小女孩，但说话的人是岑磊，作为岑氏的管家，他可以说是个老油条，比较圆润，更适合和朱炫交谈。 “我送一点烤肉来给你们吃。” 朱炫让人把两只烤好的兔子递过去。 那兔子很香，两个男子见状，眼前一亮，有点想吃了。 年长那个男子，得到岑磊的点头，笑道：“我叫做岑璟，这是我弟弟岑琦，还有我妹妹岑花，多谢这位公子。” “客气了。” 朱炫让侯显把两只烤好的兔子，递过去给他们。 不过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看上去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岑花身上。 穿越之前，朱炫对大明的很多事情，都有所了解，特别是和倭寇相关的，印象之中，广西归顺州有一个瓦氏夫人，名字就叫做岑花，是抗倭女英雄，到了后来嘉靖皇帝的时候，被封为二品夫人。 那个岑花，不会就是眼前的小女孩吧？ 这里是归顺州，地方对了。 有点巧了。 朱炫心里在想。 “公子，我这里有些果酒，有没有兴趣喝一点？” 岑琦拿出两个酒瓶子，笑道：“这种酒，果香浓郁，不容易醉，公子这个年纪也能喝。” 朱炫已经喝过酒了，闻言便同意道：“好啊！对了，你们认不认识都指挥使岑瑞岑大人？” “他是我们族叔。” 岑璟说着，又惊讶地问：“公子认识我们族叔？” 岑瑞果然和他们有关系。 之前打安南的时候，朱炫和岑瑞还曾并肩作战，笑道：“认识的。” 岑瑞的官还是很大，是广西的都指挥使，朱炫和岑瑞还是认识的，再根据来自应天，姓朱的人等线索推断，朱炫的身份很不简单，来历绝对不平凡。 这个时候，岑琦端了一杯果酒过来。 朱炫喝了一点，再吃一些烤肉，和他们聊一聊别的事情。 这个岑氏的土司，朱炫有点想结交，他们还和岑瑞有关系，将来或许有用。 如果争夺皇太孙过程中，发生什么不好的情况，到了那个时候，朱炫在云南和两广，都有自己的势力，要比北平的四叔还要强，还有可以和蓝玉等武将抗衡的条件。 朱炫心里虽然不在乎，能不能当皇太孙，但自己的底牌，还是要准备，以防万一。 他就想尝试拉拢这里的土司，看能否打开局面，另外岑瑞可以成为都指挥使，能判断他们岑氏有一定的影响力。 当然了，这些只是朱炫的猜想，能不能做到，就无法保证。 “请问公子，是什么时候认识族叔？” 岑璟又道。 朱炫说道：“攻打安南那时候！” 他们互看一眼，好像想到了什么。 朱炫继续吃着兔子肉，又道：“你们怎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狩猎？” 岑磊说道：“这边的猎物比较多，但我们也想不到，会遇上老虎，所幸有公子相救，请问公子是从哪里，到哪里去？” 朱炫道：“从云南，到广州，你们有空的话，可以来番禺和我叙旧。” 岑磊好奇地问：“公子不回应天，留在广州做什么？” “出海，经商！” 这只是朱炫的目的之一，另外还要治理广州。 经商是治理封地的时候，顺手而为。 岑琦好奇地问：“现在能出海经商了？” 朱炫说道：“这位岑兄肯定不知道，陛下已经放弃海禁，现在可以出海经商了。只要依法纳税，找官府报备，就不是违法，也不会是走私。你们在归顺州，有什么特产，或者富有特色的东西，都可以给我带去出海，到时候一起赚钱。” 岑磊听着，陷入沉思。 好像在想这样做可不可行。 早些年，他就去过钦州。 见过一些出海走私的人，出去跑一趟回来，收益很高，大明的茶叶陶瓷等东西，在海外超级畅销。 出海能赚大钱。 何况还有朱炫这样，身份来历很特别的人带领，能赚的应该还不少。 岑璟兄弟几人，对这些没啥感觉，听完就算。 “你的年纪那么小，还可以经商吗？” 岑花忍不住提出心里的疑问。 尽管朱炫的身材，比同龄人高大一点，表现得比同龄人成熟，但是只有十一岁的年龄，这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岑磊他们也觉得朱炫年纪太小，看上去就不怎么靠谱。 朱炫说道：“谁说年纪小，就不能出海经商？我正好有这个能力。” 岑花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她心里在想，我能不能也出海呢？ “公子说得对！” 岑磊笑道。 他们继续吃吃喝喝，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朱炫才回去自己的营地休息。 喝了一些酒，虽然度数不怎么高，但他也有几分醉意，倒下去就睡了。 次日清晨。 朱炫起来后，就准备继续出发。 这一次，他们直接去靖西县。 朱炫回去广州，需要路过靖西，顺便可以在城内买点东西，补充一下物资。 进入靖西了之后，岑磊就邀请朱炫回去做客。 正巧岑瑞也在，朱炫只好去了一趟。 “拜见殿下！” 岑瑞看到朱炫真的来了，首先恭敬地说道。 岑磊他们，已经猜到朱炫的身份，此时得到岑瑞的肯定，连忙拜道：“拜见殿下。” “你们不用多礼。” 朱炫说道。 进入这个土司岑家，朱炫随便看了看，和这里的人认识一下，就没有停留太长时间，第二天又离开回去广州。 第244章 水源问题 别了岑氏的人。 朱炫继续出发，一路上经过南宁、梧州等地，终于进入到广东范围。 这种长时间，远距离赶路，还是挺累的。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洪武舰留下，暂时不回应天了。 “这里是哪里？” 朱炫在这个时候，从山地里面穿过。 进入到广东之后，首先看到的，四周都是高山，又走了一段路程，可以看到平地，但是平地的前方，还可以看到高山。 这里像是一个，盆地地形。 “殿下，这里是罗定州。”侯显说道。 朱炫打开地图看了看，罗定距离番禺不远了，速度快一点的话，大概还有两天多的路程，道：“停下休息吧！” 现在的天色，也不早了。 前面是罗定城池，他们直接过去，和泷水所的指挥使取得联系。 “拜见殿下！” 这里的官员确定了朱炫的身份，客客气气地出来迎接。 朱炫说道：“你们不用太过铺张，我只是来借宿一个晚上，随便一点即可，另外我会和你们购买一些粮食，安排一下吧。” 这里的知州恭敬道：“殿下要粮食，不用买，下官直接让人送来。” 朱炫板着脸，一本正经道：“罗定的储粮，是百姓共有，我直接带走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百姓们怎么办？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钱。” 知州佩服道：“殿下大义！” 朱炫把他打发离开，就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 知州把粮食送来了，朱炫在军中，还带上不少银子，按照当时的粮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们队伍里的粮食，最多只能吃到今天中午，虽然还有两天多就能到达番禺，但真的没粮了，幸好有地方可以补充。 “你们这里，有没有水路回广州？”朱炫又问。 “当然有，从泷江进入西江后，一路顺着下游去，就可以到广州。” “安排一下吧！” 朱炫又道。 水上航行，要比陆地上舒服一些，还能日夜兼程地赶路。 从这里去番禺，还是顺流而下，属于顺水，能更快回去。 那个知州很快准备好足够的船只，他们在泷江登船，顺着水流走了，知州还一直站在岸边，目送朱炫他们离开。 船只进入西江，最后通过其他航道，很快来到了狮子洋附近，已经是进入珠江，再往番禺城池回去。 “拜见殿下！” 徐奇得知朱炫回来了，首先出城迎接。 朱炫直接就问道：“妙锦姐姐，已经到番禺了吧？” “王妃到了，就在我的府上。” “快带我去见妙锦姐姐。” 他们很快，来到徐奇的府中。 “弟弟！” 徐妙锦看到最想见的人，终于回来了，欢呼一声，小跑过去，抱住了朱炫。 “妙锦姐姐，我想你了。” 朱炫抱住她一会，又道：“沅君姐姐想留在昆明，陪一陪西平侯和夫人，就没有和我回来，我不在的时候，妙锦姐姐在番禺怎么了？” 听到沐沅君没有回来，徐妙锦有些可惜，轻声道：“徐大人对我很好，我在番禺过得还是挺舒服，对了……这里有一种叫做荔枝的水果，很甜的。” 荔枝这东西，早就传出了岭南地区。 当年苏东坡就写过一首和荔枝相关的诗，但徐妙锦还是第一次吃到。 “好啊！” 朱炫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陪着徐妙锦。 傍晚。 徐奇过来问道：“请问殿下，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安南和云南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现在是需要考虑发展的问题，徐奇对此还是很重视，所以就来提醒。 朱炫摸了摸下巴，问道：“目前广州府范围内，有没有什么问题是比较严重的？” 这里的一切都还稳定，不需要改变太多，他就想从当地存在的问题入手。 徐奇说道：“水源。” “岭南地区不缺水，你们也会有用水问题？” 朱炫不敢相信地问。 走出番禺城，在外面一看，岭南地区，河网密布，特别是靠近出海口的地方，随处能看到各种支流汇入珠江。 水资源很丰沛。 “殿下有所不知，我们的水是充沛，但能用来饮用和灌溉的水，却不怎么多。” “广州临海，海流秋咸。” “秋冬季节更为严重。” “夜晚涨潮的时候，咸潮会托起珠江水，倒灌进入城内。” “咸潮最凶猛的时候，还能倒灌到清远的飞来峡，导致江水咸苦。” “通常地面水不能喝，挖井的地下水，基本和地面水一样。” 徐奇解释说道。 朱炫听完，有些惊讶。 清远是什么地方，他自然知道，距离珠江还有点远了，海水倒灌，能影响到那么远。 朱炫又问：“那么你们平时是怎么用水？” 徐奇说道：“平时用水灌溉等，全靠一些，没有被海水影响的河流，但利用那些河流，又会经常出现抢水争水的情况，为此宗族打架，在农忙的时候很常见。” 岭南地区的宗族势力，也是常见，一直延续到几百年后，还依然存在。 “另外，要得到淡水食用，要么往上走，要么往下走。” “往上就是去白云山，在蒲涧源头取水。” “往下走，就是在城厢内外挖井，挖的越深，咸味越淡，不过咸潮来的时候，还是会咸。” “城内，依靠水井、湖泊和山泉，还能应付食用。” “城外不仅食用，还需要灌溉，用水量大，又关系到一年的收成，经常发生用水冲突。” 徐奇作为广州知府，对这些很脑阔疼。 每到农忙的时候，他就会和花英商量，派出卫所的士兵，在农田里面到处巡逻，防止那些村民械斗，互相打起来。 朱炫听了，也感到有些脑阔疼。 可以想象用水问题，有多么重要。 现代社会，是怎么防止海水倒灌？ 加固河堤，泄潮排水，甚至修筑水闸，另外还要有自来水，修建水利，建造水库…… 要治理好这些，麻烦得很，其中的投入还不少。 不过这样更有挑战性。 朱炫说道：“我大概了解了，除了水源，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治理的第一步，他决定从水源开始。 但是治水还需要很多的钱，没钱什么都做不成。 徐奇微微摇头。 朱炫又问：“我们这里，有没有烧窑、养蚕和种茶的地方？” 大明出口的商品中，这三样东西，永远占据大头，海外的人，追捧的无非是陶瓷、丝绸和茶叶，市场超级庞大。 第245章 海外贸易的计划 “烧制瓷器的地方，在西村有一个，那是宋朝留下来的窑厂，以烧制青白瓷为主。” “养蚕的话，沿江地区都有，最远的，连西江沿岸的罗定州等地也有。” “我们广州府的清远、江门等地都有茶，广东能产茶的地方也不少。” 徐奇知道朱炫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现在陛下放弃海禁，给了沿海地区一个，不可多得的出海贸易机会，海外贸易很赚钱，作为广州知府，徐奇比谁都要清楚，朱炫要在这里发展，出海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陛下想要看到他们皇孙的能力，大概就是治理好封地，让民得利，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除了政治上的举措，还需要有经济上的手段。 朱炫的计划，就是通过海外贸易，改变广州府。 不过这条路，还不容易走。 听到徐奇这么说，朱炫微微点头。 “但是我们这样做，会导致参与商业的人多了，从而忽略了耕种。”徐奇又担忧道。 “耕种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朱炫现在就等郑和把土豆等作物带回来，以少部分人耕种，满足大部分人的粮食需求，就能有很多生产力空余出来，去做其他事情。 除此之外，还需要改变一下，当地的农业结构。 以前上地理课的时候，朱炫记得老师曾讲过珠三角基塘农业，这个可以借用一下，还有种粮方面，精耕细作，合理地利用化肥等很有必要。 化学已经在大明出现了，要制造化肥，只要有足够的条件，还是能做出来。 朱炫在来的路上，脑海里就有了相关的规划，又道：“对于商贾方面，徐大人和潮商的关系怎么样？” 潮商，是三大商帮之一。 形成于唐朝后期，兴盛于宋元明清，还一直影响到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 也是朱炫想要拉拢的对象。 海禁的时候，他们肯定没少出海走私，现在开海了，出海的贸易规模会更大，海外贸易发展的前期，朱炫想要和潮商合作，互利共赢。 海外那些事情，市场怎么样，朱炫知道的不多。 这就需要一个，能领路的人。 “我认识几个潮商的人。” 徐奇又问：“殿下想见他们？” 朱炫点头道：“安排一下，请他们来番禺，我有些事情要和他们商量，如果都不想来，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以后他们会来求我的。” “殿下召见，他们怎么敢不来？” 徐奇答应了。 朱炫最后整理道：“我来接管广州，前期需要做三件事，第一，解决水源问题，第二，整合我们当地能出海贸易的物资，第三，正式对外贸易，引入外商。” “要做到第一点，需要第二和第三点的配合，只有把后者两点完成了，我们赚到钱了，才能做到第一点。” “接下来，还请徐大人多多配合。” 他又道。 徐奇大概判断，朱炫可能想治水，兴修水利等。 这些确实是要有钱才能做到，治水得砸很多钱进去。 海外贸易是目前赚钱最快的渠道。 解决用水问题，又很重要，徐奇也想这样做，奈何没有能力，闻言便答应道：“殿下请放心，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帮殿下。” 把这些事情确定好了，徐奇便告辞离开。 朱炫暂时放下那些想法，轻声地问道：“妙锦姐姐一个人在广州，是不是等了很久？” “还好啦！” 徐妙锦知道，朱炫还要做大事，争夺皇太孙，可以理解，道：“在安南的时候，有姑姑陪着，来了这里不多久，弟弟就回来了。” 朱炫又道：“接下来，我还要做其他事情，不能经常陪妙锦姐姐，如果觉得无聊，我安排人送妙锦姐姐回去应天。” “我没所谓的。” 徐妙锦心里一暖，抱着朱炫，轻声道：“等到我真的无聊了，再回去，不过回了应天，我也是无聊，大姐二姐都嫁人了，家里只有我自己，不如在这里陪着弟弟。” 朱炫也抱住了她，安静地坐在厅子里。 徐奇应该是个好官，官邸普普通通。 不过他们安排给朱炫和徐妙锦居住的地方，又有点豪华，傍晚的时候，来伺候的下人也挺多的，伺候他们吃饭，再到休息，才离开了屋子。 徐奇一点也不敢怠慢了朱炫他们。 “弟弟！” 徐妙锦脸红红道：“我们在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朱炫心念一动：“那我只能，和妙锦姐姐挤一挤了。” 他们对于什么伦理道德，封建礼教之类，不当一回事。 朱炫本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徐妙锦差不多也是这样。 即使还没成亲，也不把其他放在心上。 只是朱炫的年纪还小，夜晚休息时，就真的只是挤一挤。 “弟弟！” 徐妙锦又道：“沅君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这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身边又是温香暖玉。 朱炫的心思有些飘了，好一会才回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沅君姐姐想让我们去云南走走，我暂时还没有时间。” 徐妙锦翻了个身，看着朱炫的侧面，幽幽道：“弟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朱炫也翻身，和徐妙锦对视，笑道：“妙锦姐姐，我已经长大了。” “你还是个小孩子！” 徐妙锦“噗嗤”地笑了，再把朱炫抱在自己怀里，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弟弟以后一定要保护我们。” “一定会！” 朱炫肯定道。 很快，徐妙锦睡着了。 朱炫看着近在眼前的俏脸，也亲了她一下，叹了口气，也在懊恼，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 天亮后。 朱炫就提出，要去自己府邸的工地看看。 徐奇备车，一起到了芝兰湖边上。 府邸已经建造得差不多，但是距离完全能住进去，还需要一段时间，期间只能暂住在徐奇的官邸里。 朱炫现在有的是钱，准备在广州大展拳脚，继续砸钱进去，加快建造速度。 “这一片区域，我全部都要了。” “我要在这里建造一个科学阁，就叫做广州分阁。” “等到洪武舰回来了，我就把安南那边的技术人员，全部搬到这里，再招收一批新的学生。” 朱炫指了指，芝兰湖东边，府邸边上的一大片荒地。 他要把科学，继续发扬光大。 第246章 贸易港 朱炫在芝兰湖东边，又要了一块地，再回去画设计图，把图纸交给徐奇，安排工人建造科学阁。 第二天早上，朱炫出城，来到珠江边上。 江边有水，地形平坦，本该很适合耕种，但是这里几乎没有农田，原因还是海水倒灌，会带来大量盐分，不利于耕作，在河滩边上，都是荒芜。 朱炫来的地方，正是后来广州十三行所在。 “殿下，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徐奇好奇地问。 朱炫拿出一份，昨晚画好的规划图。 图纸上面，除了画了一系列商业区的建筑，还有港口码头，通往番禺城内的宽阔大路，以及一些配套设施等。 “皇爷爷已经开海，将来不仅我们大明的商贾会出海贸易，还会有海外的商贾来我们广州经商，我打算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海外贸易的通商口岸。” “所有从南部来大明的商贾，必须通过这里，进入大明经商。” “否则，全部驱逐。” “他们在大明交易所得，也要在这里缴纳税款，敢偷税漏税，不管是什么地方的人，全部拿下，依法惩处。” “我把这里，叫做番禺贸易港，到时候还会在这里，设置一个番禺海关，管理所有对外贸易。” 朱炫简单地解释说道。 徐奇觉得，朱炫来了广州，对外贸易是可以的，也是正常，但定下那么多大工程，他就担心步子跨得太大了，提醒道：“殿下，我们这样做，会投入很多的钱，耗费的东西也多，这样很不妥。” 如果发展不起来，岂不是亏空了他们财政。 到时候他怎么给陛下解释？ 还有税收，民生等，徐奇担心赔不起钱。 如果这几年，风调雨顺还好，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有旱涝灾难等，他们对工程投入那么多，就会导致没有足够的赈灾条件，民变都有可能。 徐奇不敢赌这一把，也要为广州府的百姓考虑。 朱炫理解他的担忧，解释道：“徐大人不用顾虑太多，所有的支出，我一人承担，不会动用你们的钱。到时候贸易的收益，会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是我自己的收入，填补投入的钱，另外一部分，用作发展和改善民生，用在真正的治理上面，三年时间，赚到的钱，足够让广州府焕然一新。” 解决水源，改善民生，让民富起来，这些的背后，都是钱。 没有钱，什么都做不来。 “殿下烧制陶瓷，收购茶叶和蚕丝等，需要的钱，又如何？” 徐奇又问道。 他们官府没有那么多钱投入。 朱炫道：“也是我自己出钱，如果徐大人能帮我联系好潮商，我和他们合作，让他们也出一部分钱。” 徐奇就惊讶了，不由得在想，殿下有那么多钱？ 朱炫真的有很多钱，大明书屋的收益很可观。 安南工厂那边，制造武器的投入虽然很多，但皇爷爷是有补贴的，另外安南的工厂，早就开始对外贸易，每年的收入并不少。 实在不够钱，还可以去挖安南的金银矿。 市场规律，经济秩序，通货膨胀这些，在发展的初期，暂时不去考虑。 随意开挖银矿，铸造钱币，是会导致流通的货币多了，但现在还是可控，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自信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既然这样，徐奇也不好再说什么。 朱炫在外面走了一会，找到了另外一个，不会对环境造成太大影响的地方，把这里划分做化肥厂，等到那些技术人员到来后，就用来生产化肥，提高粮食产量。 另外还收购城内，那些多余的粪便，不管是人的，还是动物，都可以用来制作肥料。 朱炫让徐奇找来了一大批匠户，再把他们整合起来，从中选出几个能干的包工头，把任务分配下去。 等到郭泽从应天回来，朱炫的伟大计划，就能正常地展开。 徐奇见朱炫信心满满，又想到朱炫的各种能力，也多了几分信任。 反正不会用他们当地的财政，徐奇决定任由朱炫去折腾。 成功了，他也算是从龙之臣，万一失败，只能算是遗憾。 为了让朱炫成功，徐奇提供了很多帮助，只要不是出钱，其他官府能给的，全部都给朱炫，西村那个窑厂，官府收回来，也送给朱炫发展。 从城外回来，徐奇还马上让人联系潮商，以及联系那些，制茶、养蚕的农户。 到时候，朱炫还会大量收购蚕丝、丝绸和茶叶。 出城走了一圈，朱炫回到住处，也没有闲着，让侯显送来纸和笔，把能够想到的东西，完整地写出来，先写一份，比较简单的策划书。 贸易和发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弟弟！” 徐妙锦在旁边看了看，问道：“你能不能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写？” 看到弟弟那么辛苦，还要治理一个府，她感到心疼了。 朱炫笑道：“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哪能让妙锦姐姐帮我？” 徐妙锦撑着头，看向朱炫，轻声道：“看到弟弟那么辛苦，我会心疼的。” “初期需要做的很多，但稳定下来了，我可以很轻松。” 朱炫解释道：“前期的精力投入，必不可少。” 徐妙锦又道：“如果弟弟失败了，我们怎么办？” 朱炫自信不会失败，但也考虑过失败的后果，道：“失败了，最多就是没有皇太孙，到时候我让皇爷爷继续把广州府封给我，我们就留在这里，做什么都没问题。” 失败的概率有点低。 就算会失败，也是在海外贸易方面失败，朱炫自信，即使失败了一次，也还能再发展起来。 徐妙锦说道：“以后弟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朱炫说道：“我不会让妙锦姐姐吃苦的。” “我相信弟弟！” 徐妙锦甜甜地笑了。 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儿。 第二天早上，朱炫带上徐妙锦，还有侯显他们，又一次出门。 这一次他们去的地方，是西村那个窑厂。 徐奇将其交给了自己，朱炫当然得去看一看，指导怎么烧制瓷器，来到窑厂外面，侯显就进去通知一声。 这里的负责人叫做任元德，带领一群人出来，恭恭敬敬道：“草民见过殿下！” 朱炫道：“带我们进去看看。” 第247章 窑厂 任元德知道朱炫是谁，也知道窑厂换了主人。 大明皇孙，皇亲贵胄，像他这样的底层百姓，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人物，态度不知道多恭敬。 “殿下，里面请！” 这个窑厂，说是厂，但又不像是厂。 更像是一个烧窑的村子。 在这里烧窑的人，都是散户，是这个村子的村民，他们家家户户，基本有一个窑洞，实在建不起窑洞的，就好几家共用一个。 这地方在宋朝的时候，就存在了，这么多年来，他们通过烧窑谋生，一直延续到现在。 尽管之前有海禁，但是走私的人还不少，瓷器一直有市场。 当地官府，为了把他们规范起来，统一控制，维持瓷器市场的稳定，就安排了任元德来管治，不过任元德没有官职，相当于外包人员。 朱炫走进了村子，简单地看了看，只见这里的窑，规模不算大，不是流水线生产，以家庭为单位的烧窑，产量不算高，烧制出来的瓷器，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质量参差不齐。 这里的人，好奇地往朱炫看去。 巡视了一遍之后，朱炫说道：“你把大家集中起来，我有些计划，想和他们说一说。” 任元德安排人去通知，最后所有人，都集中在一个空地里。 朱炫看到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就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里就由我来管理。刚才巡视了一遍，我发现你们的窑厂，太过分散了，烧制出来的瓷器质量参差不齐，难以形成规模，就算能赚钱，但是赚到的都有限，对吧？” 此话一出，他们有不少人是点头的。 他们的瓷器质量，确实不算最好，导致了最近很多对外贸易的商贾，减少了对他们收购的量，甚至有些商贾，自己建窑来烧制。 他们的收入，这几年下降了不少。 朱炫又道：“另外，你们把瓷器，卖给商贾，肯定会遭到压价，商贾以低价买走，转身就卖出一个高价，你们赚的不多，我应该没说错吧？” 根据他的了解，确实是这样。 不仅是古代，几百年后的现代，很多商人进村收购农产品，也是压低价格收入，再高价卖出，吃亏的永远是农民。 这里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没错！” 一个村民忍不住问道：“请问殿下，你接管我们西村，有办法帮我们？” “当然有办法！” 朱炫高声道：“我准备把你们，全部整合起来。你们不再是每家每户自己开窑烧制，而是我建造一个大的窑厂，你们来我这里打工，帮我烧制。不管烧出来的瓷器能不能卖钱，我都会照常给你们工钱，卖出多的那个月，我还会给你们提升工钱，有一份保底的工作，不用再担心亏钱，也不需要你们出面，去和那些商贾交谈。” 他们很多人，都不懂谈生意。 很容易被商贾压价，吃过不少亏。 有时候烧制出来的瓷器，并非经常能卖出去，缺少稳定的销路，遇到淡季，只能吃老本挨日子了。 现在朱炫提出的福利，对他们似乎很友好。 不用他们去谈生意，又能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得到稳定的保底收入，比他们自己烧制好太多了。 “这是真的吗？” 又有人问道。 他们不敢相信，朱炫可以给出那么好的福利。 朱炫说道：“当然是真的，你们相信我，等会就找任元德报名，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所谓，到时候你们烧制出来的瓷器，我也可以收购，不会强迫任何人，一切自愿。” 说完之后，他离开这片空地，等他们议论。 那些聚集起来的村民，顿时一片哗然。 他们商量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讨论应不应该相信。 这样的模式，又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任元德！”朱炫道。 “小人在！”任元德赶紧跟上来。 朱炫走到西村外面看了看，指点了一片贫瘠的荒地，道：“这边，修筑一个新的窑厂，到时候我会让人送钱来给你。烧窑的事情，继续由你来负责，但是你也不要想着乱来，我这次南下，带来了不少锦衣卫。”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任元德本能的浑身一颤。 即使在遥远的岭南，他们也知道锦衣卫有多可怕。 “小人不敢，殿下让小人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任元德马上表明自己的忠心。 朱炫从身上拿出一份，新的烧窑方法，都是科学阁里的人，根据他提供的各种知识和要求，总结出来的。 有技术，就是不一样。 这里面，有景泰蓝、珐琅彩和粉彩等，洪武之后的一些精美瓷器烧制方法。 另外还有一些玻璃。 这些瓷器的出现，朱炫认为，肯定能引起海外，对瓷器追捧新一轮的热潮，可以大赚一笔。 任元德拿在手里，简单地看了看，又郑重收起来。 “接下来的报名，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朱炫叮嘱道：“那些瓷器烧制出来了，你首先带几个来给我看看。” 他要先把关，确保瓷器没问题了，才能往海外销售。 “是！” 任元德都记下来。 朱炫把这件事，也做得差不多了，再回城内，继续写接下来的计划书。 —— 应天。 “陛下，都查出来了。” 蒋瓛走进大殿，双手送上一份，通过宣越泽查出来的，关于白莲教的线索，又道：“根据我们的查探，确定了两个白莲教的据点，都在川地，还有两个护法在其中。” 云奇接过调查结果，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看了一会，用力地一拳锤在桌子上，愤怒道：“在咱的眼皮底下，白莲教妖孽，还敢胡作非为？蒋瓛你带咱的命令，调集两地锦衣卫，还有卫所的士兵，把他们全部灭了！” “臣领命！” “没有被发现吧？” “有一个锦衣卫，混入他们当中，把消息送出来，他做得很隐蔽，不会被发现。” “做得好！” 朱元璋高声道：“事成之后，咱有重赏，你把宣越泽带来见咱，再马上去安排这件事，别让他们活！” “是！” 蒋瓛说完，便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两个锦衣卫，把宣越泽带进宫里。 宣越泽来了应天已经一段时间，一直只是配合锦衣卫的调查，还是第一次得到朱元璋的召见。 走进大殿时，他表现得，还有些紧张。 第248章 白莲教的线索 朱元璋还是第一次召见宣越泽。 很快就有锦衣卫，把人带到大殿内。 宣越泽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回想起刚才学到的礼仪，跪下道：“草民宣越泽，拜见陛下！” “起来吧！” 朱元璋微微点头，直接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白莲教的妖孽在哪里？” 宣越泽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但听起来又有些玄，说道：“白莲教的人，在很多年前，灭了我宣氏全族，抢走了我们的蛊虫和炼蛊方法。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宣氏的蛊术，都有特定的感应方式。草民手上，就有一条蛊虫，是当年我们所有蛊虫的母虫，只要感应到蛊虫的气息，母虫就会有反应，草民用这种手段，这么多年来，几乎走遍大明所有土地，就为了找出白莲教报仇。” 提到他们族人的仇恨，宣越泽还咬牙切齿。 朱元璋不是很相信，还有这样的蛊虫，想了一会问：“你又是如何，出现在云贵等地？” “草民在蜀中，找到了他们，本想下蛊报仇，哪曾想那些妖人，也学了不少蛊术，发现了草民下蛊的手段，便派人追杀草民。” “草民只能跑，一直跑到云南。” “要不是遇到小皇孙殿下，草民已经没命了，我们宣氏一族，再也没有人能报仇。” “草民的命，是殿下给的，如果陛下要灭白莲教，草民能倾尽全力，为陛下做到。” 宣越泽郑重地说道。 就在宣越泽来到应天的时候，锦衣卫马上把他的一切，查得彻彻底底。 根据各种调查的结果，朱元璋对他的信任有八成。 现在宣越泽的表现，很情真意切，对白莲教超级痛恨。 朱元璋还是选择了相信他，说道：“你知不知道，一条色彩斑斓的蜈蚣？” 宣越泽想起了，朱炫也问过相关的问题，点头道：“这也是我们的蛊术之一。” 果然是这样，朱元璋担忧地问：“如果这条蛊虫，曾经出现在孕妇身上，那么怀上的孩子，生下来后，会不会有影响？” “一定会！” 宣越泽点头道：“蜈蚣的毒素，会转移给怀上的孩子，一般情况下，活不到三十五岁。” 朱元璋心里一紧，马上就担忧朱允熥，又问：“你有没有办法解毒？” 宣越泽问道：“请问陛下，那孩子多大了？” “二十多了。” “毒素积淀了那么久，有点难。” “什么？” 朱元璋眉头一皱，马上站起来，问道：“毒素真的存在，真的那么难解？” 想到宫里太医院的太医，都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他又有些怀疑。 “草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陛下不相信，可以带那个孩子回来，草民当场验证。” 宣越泽很肯定地说道。 朱元璋见他这个表情，心里更觉得不安，允熥那孩子，他还是比较喜欢，虽然之前表现得有些呆，但也是为了自保，在东宫活下去。 这些都是吕氏的错！ 朱元璋想起了那个罪魁祸首，心头大怒，杀气腾腾。 他把杀气，慢慢地压下去，喝道：“来人，传咱的旨意，马上去河套，把咱的允熥孙儿带回来，蓝玉那个老匹夫敢阻拦，你们把蓝玉也拿下，一起绑回来！” “是！” 身边的人说道。 朱元璋又道：“宣先生，还请你留下来，咱对白莲教，恨之入骨，咱想请你帮允熥解毒的同时，一起联手，铲除白莲教。” 他对宣越泽的称呼，都改变了。 宣越泽正是这么想，高声道：“草民愿为陛下效劳！” —— 番禺城外。 郭泽带领的洪武舰，进入长江，来到番禺贸易港，就在岸边停下。 回来之后，郭泽首先进城，拜见朱炫，躬身道：“殿下！” “免礼！” 朱炫微微点头，又问：“应天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郭泽说道：“所有的零部件，属下都交给韩王殿下，另外陛下对洪武舰很喜欢，还有应天科学阁的研究成果，韩王殿下也让我带回来了。” 他简单地汇报，在应天发生的事情。 朱炫又问：“宣越泽怎么样了？” “交给了锦衣卫。” 既然交给锦衣卫，那么这件事，暂时不用朱炫操心。 如果宣越泽真的知道什么，以锦衣卫的能力，可以把白莲教的老底给摸了个遍。 不过现在宣越泽知道的，只是白莲教一两个据点，他们幕后的大boss，还不清楚在哪里，还有什么圣母之类的人，肯定藏得很隐蔽。 朱炫吩咐道：“你现在回去安南，把我们的技术人员，除了留下几个负责锻造，维修机床等，其他的都带来广州，我在这里也有一个科学阁，再把在安南组装好的武器，都带过来。” “是！” 郭泽领命。 他在番禺，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又驶船离开，先去安南，根据朱炫的吩咐办事。 剩下那些战船，再有一段时间，才能成功出海，现在能用的，只有洪武舰，又不知道郑和何时才能带着应天舰回来。 等到洪武舰再回来，联系上潮商了，再把整个岭南当地的东西收购得差不多，他就准备出海，亲自到西方去看一看。 把那些西方人，引来大明，进行贸易。 他们再实行，对西方倾销商品的计划。 西方的大航海，还没开始，大明的大航海，早就落到实处了。 “弟弟！” 这个时候，徐妙锦进来说道：“外面来了一些人，说是和弟弟认识的，来自广西归顺州，专门到番禺拜访弟弟。” 广西，归顺州。 朱炫在那个地方，认识的人，就只有那个岑氏土司，道：“侯显，带他们进来。” 一会后，管家岑磊进来了。 岑璟也跟着一起，来了广州。 “拜见殿下！” 他们看到朱炫，首先行礼一拜。 朱炫笑道：“岑兄和岑管家不用多礼，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岑磊首先说道：“我们是为了，殿下说过，出海经商一事而来，当时殿下离开之后，我们认真地考虑过，认为殿下说的有道理，出海可以赚钱。” 他们还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来广州。 朱炫感到意外的同时，又在想和岑氏打好关系的机会来了。 第249章 收购 “你们想和我合作，出海经商？” 朱炫问道。 岑磊点头道：“没错，请问殿下，这样可以吗？” 朱炫同意道：“当然没问题，你们此次来番禺，是不是还带了很多货物前来？” 他们这些土司，没有什么不能经商之类的限制，不像朝中官员那样，就算是朝廷里的官员，也有人在私底下，瞒着朱元璋去经商。 “是啊！” 岑璟点了点头，又道：“但是我们不知道，那些货物在海外受不受欢迎，只能每样都带一些过来，尝试着拿去出售，看销量如何，再根据销量情况，送下一批货物过来。” 他还是有点经商头脑，知道需要试探市场反应，再决定将来带什么样的货出海。 目前大明对外出口，销量最高的商品，依旧还是瓷器、丝绸和茶叶这三样，其他商品的情况如何，朱炫就不是很清楚。 朱炫考虑了一会，建议道：“我们正在筹备，第一批出海远洋的船队，没有那么快可以出海。如果岑兄你们能信任我，可以把东西留下来，等我出海回来，有收益了，再派人去归顺州通知你们，如何？” 岑璟恭敬地说道：“我们当然相信殿下，不过我爹说了，希望我留在广州，在殿下身边学习，请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了你，请问这样可以吗？” 他们应该是从岑瑞那边，知道朱炫接下来，还要争夺皇太孙，有可能是大明下一个皇帝，有一种想投靠的意思。 岑璟留下来，就是想和朱炫打好关系，方便抱上朱炫的大腿。 朱炫沉吟片刻，同意道：“岑兄想留下，当然没问题。” “多谢殿下！” 岑璟大喜，躬身一拜。 “你们的货物呢？” 朱炫想去看一看。 岑磊道：“在外面，殿下请！” 他们来到外面，只见这里停靠着五辆马车，上面的货物，大部分还是陶瓷和布匹，也有一些他们当地的特产，数量不是很多，只是带一些过来试试水。 “我们会在城内，买下一个院落居住，以及存放货物，不会麻烦到殿下。” 岑磊说道。 岑氏似乎还想在番禺安家。 “好啊！” 朱炫不阻止他们留下来。 大概也能看出来，他们就是想抱上自己的大腿。 接下来，货物看得差不多了，也和朱炫见过面，岑磊就提出告辞，道：“我们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再打扰殿下了。” 他们也不需要朱炫安排什么，前来拜见之后，就离开了。 朱炫没有挽留，让下人送他们出去，然后就陪着妙锦姐姐在城内走了一会，再去芝兰湖那边看了看。 府邸建造得差不多了。 科学阁已经动工。 朱炫又拿出一大笔钱，让徐奇多找一些工匠回来，加快建造的速度，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工匠得到足够的工资，可以说干劲十足。 就差没有加班加点地赶工。 另外，窑厂的改造，也在进行中，番禺贸易港同样开工了。 郭泽从应天回来时，带了不少水泥回来，朱炫都用在建设贸易港上面，还有用来铺路，一条宽阔的混凝土大路，一直通往番禺城门。 贸易港还没建成，朱炫先在附近，建造了一个庞大的仓库，用来临时存放货物。 现在建设那么多东西，朱炫的钱，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消失。 “太烧钱了。” 朱炫自言自语道 “弟弟，我也有些钱。” 徐妙锦轻声道：“要不我让人回去，把钱送过来？” 朱炫想起来，徐妙锦还是个小富婆，不过摇头道：“不用麻烦妙锦姐姐，如果我没钱了，还可以去挖矿，妙锦姐姐请放心。” 徐妙锦骄傲道：“弟弟是最厉害的！” 钱的方面，朱炫暂时不用担忧，这几年的积蓄，现在还够用。 第二天早上。 朱炫找到徐奇，正式在全广东的范围内，收购那些瓷器、茶叶和丝绸。 如果没有现成的丝绸布帛等，他们就收购生丝。 等到郭泽从安南回来，他还准备在番禺附近，建造一个织布厂，把那些珍尼纺纱机带回来，原地织布，这个厂房就在窑厂边上，改造窑厂的同时，织布厂也在动工了。 “殿下一定要做那么多吗？” 徐奇提醒道：“这样需要投入很多钱，如果失败了，就是血本无归。” 朱炫自信道：“你放心吧，不会失败的，帮我安排即可。” “那……好吧！” 徐奇只能去安排。 他也希望朱炫能赚钱，同时吸引很多外商回来。 只要有钱，才能发展广州府。 比如治水方面，少点钱都做不到。 在徐奇的安排之下，朱炫化身成为收购商，大量地在岭南范围内，收购各种用作出海贸易的产品，贸易港那边的仓库，很快就用了一半空间。 带来的银子，又没了一大半。 剩下的钱不多了，潮商那边，暂时没有消息，看到仓库里货物的数量，朱炫只能暂停收购，留一点路费出海，再计划尽快出海，把花出去的钱赚回来。 这个时候，朱炫的府邸，已经完工了。 他们终于可以搬出徐奇的官邸，住进新家，府邸背靠一个大湖，朱炫还让人把湖边修整一下，成了一个休闲场所。 徐妙锦搬进去之后，首先往湖边走去，开心道：“这里环境真好，看出去也很美，弟弟我要种一些花，再让人准备一些小船，随时可以到湖面游玩。” “侯显，安排！” 朱炫说道。 徐妙锦笑道：“弟弟最好了，可惜沅君妹妹不在，她一定很喜欢这里。” 朱炫说道：“等我把番禺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再去把沅君姐姐接回来，妙锦姐姐快来看看，我们的新家需要增添什么东西，吩咐侯显去买。” “好啊！” 徐妙锦很快又恢复活力。 对于布置自己的新家，她充满了干劲，拉着侯显，说了好多东西，什么需要买，什么需要找人来定做等等。 朱炫见了，心里感到满足。 妙锦姐姐有点事情做，比起在家里无聊，好太多了。 沐沅君不在，徐妙锦一个人，没有玩伴，是挺无聊的。 朱炫平时又比较忙，需要写计划，考虑发展，又要去做监工，最近还多了收购产品这一项工作。 第250章 潮商 搬完家没多久，窑厂那边的任元德，就找到这里来。 他还带来了几个烧制成功的珐琅彩和景泰蓝，瓷器精美的外表，艳丽的釉色，在这个年代，是个不可多得的精品。 烧了十多年的瓷器，任元德还是第一次烧制出那么好看的，另外还有玻璃，晶莹通透，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些瓷器，让人惊艳。 “烧制出来了？” 朱炫拿起一个珐琅彩看了看，满意道：“不错，表面没有杂质，也没有色差，釉色很漂亮。” 西村窑厂的人，有点本事。 他们不愧是从宋朝就开始烧窑，一直延续到现在，应该有不少的经验和技术传承。 “多谢殿下的夸奖！” 任元德笑眯眯地奉承道：“如果没有殿下提供的方法，我们还烧不出，那么精美的瓷器。那些普通的瓷器，让商贾带去海外售卖，都能大赚一笔回来，殿下的瓷器那么漂亮，肯定可以赚更多。” 朱炫对这些瓷器，充满了希望，道：“你回去安排一下，加大生产规模，再过段时间，我就要亲自带领船队出海，这些瓷器，将会是我们的主推产品。” 任元德得到命令，赶紧回去安排，扩大生产。 任元德刚离开没多久，徐奇就来了。 他还带来了不少东西，要送给朱炫，都是一些常见的日用品，作为新居入伙之用，又道：“殿下，潮商那边，我联系了好几家商贾，他们都说没有时间，推辞了，只有一家商贾愿意来。” 什么没有时间，都是借口，其实是他们不想和朱炫合作。 他们只想自己玩，有自己的资源，不想和官府合作、共享，就算需要合作，也是他们内部之间的合作，这样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和官府合作，限制太多了，不划算。 再加上这里山高皇帝远，什么皇孙，他们不当一回事，如果发生什么，往海外一逃即可。 朱炫很快就想到了，那些潮商不肯来的原因，但他没有生气，问道：“那一家商贾，来了没有？” “已经来了番禺。” “带他来见我。” 那个商贾，叫做伍永丰。 刚开始得到徐奇邀请，伍永丰也不怎么在意，但是考虑到自家的经营规模不大，最近这几年，还连续亏损，海外的市场份额经常被别家占据，他就想另谋出路。 现在可以出海经商了，但是伍永丰从开海至今，都没有出过海。 他的海外市场已经丢失得差不多了，产品的竞争力，又远不如其他潮商，再这样下去，会亏得连家都没有，因此想来见一见那位皇孙，或许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伍永丰觉得，这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很快，他被带到朱炫的府邸里。 “拜见殿下！” 得到徐奇的介绍，伍永丰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孩，拱手行礼。 同时他心里在嘀咕，一个年纪不大的皇孙，想出海经营，能做什么？ 这般年纪，肯定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会。 伍永丰黯然，认为白来一趟了。 古代的消息，不怎么通达。 很多人只知道灭了陈祖义的人，是大明某个皇孙，但谁也不知道，那个皇孙就是朱炫，也是因为如此，他们都不把朱炫放在心上。 “请坐，侯显，上茶。” 朱炫还是挺客气，又道：“请问这位伍老爷，是不是真心想来和我合作？” 伍永丰犹豫了下，还是坦诚道：“我是走投无路，又得到徐大人的邀请，才想来见一见殿下。” 朱炫问道：“为何走投无路？” 伍永丰就把自己的困境，简单地说了说。 “原来如此！” 朱炫明白他的处境，拍手就让侯显把一个珐琅彩拿上来，又问：“伍老爷觉得这个瓷器如何？” “这是……” 伍永丰瞪大双眼，惊讶地问：“这是瓷器？” 那么好看的瓷器，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见惯了各种青花瓷，霎时间看到不一样的珐琅彩，觉得很是新颖，伍永丰瞬间被惊艳了。 “请问殿下，这个瓷器，哪里来的？” 伍永丰回过神来，期待地问。 如果能得到这些瓷器，他有信心起死回生，抢回在海外丢失的市场份额。 朱炫说道：“这个叫做珐琅彩，是我下面一家窑厂烧制的，可以量产，如果放在海外，伍老爷认为，是否受欢迎？” “绝对受欢迎！” 伍永丰出海贸易的经验丰富，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价值，很快又道：“但是南洋的市场，基本被占据了，就算以殿下的身份，也不一定能抢过来。” 根据其他潮商，故意推辞不来，朱炫就可以判断，他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他们就连来见朱炫一面都不愿意，更不可能愿意，让出海外的庞大利益。 特别是陈祖义都没了，他们没有海盗的威胁，有些膨胀，甚至飘了，现在开海了，想出海就出海，没有任何顾虑。 “市场份额，不是谁占领了，就永远是谁的，这是由产品的质量决定。” 朱炫淡淡道：“我这些瓷器，要抢占市场，完全不成问题，另外南洋还不是我的目标，我准备往更西方去。” “更西方？” 伍永丰对西方，没有多少概念。 他们平时出海，能到达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波斯湾，再远的就不敢去，怕回不来，海上充满了未知，他们还是怕有危险。 更西方，就是欧洲。 那边的人口更多，比南洋的小国更有钱。 去西方跑一趟，比得上在南洋跑几趟了。 “就是更西方，你们不敢去，但是我敢！” 朱炫信心满满道：“到时候，其他潮商会后悔的，还会来求着想和我们合作。” 伍永丰心动了。 之前他还觉得，朱炫什么都不懂，但是看到珐琅彩时，认为还有希望。 再加上他本就走投无路，倒不如拼一把，成功的话，起死回生，失败了，其实和现在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加速自己没落。 “请问殿下，我们如何合作？” 伍永丰心动地问。 朱炫说道：“我准备成立一个番禺商会，以后的商贾，出海经商，海外贸易，只要加入我们商会，就能共享商会的资源，更好地对外贸易，出海的安全问题，也由我们商会负责。” 陈祖义那个大海盗是没了，但还有一些小海盗层出不穷。 甚至一些出海的商贾，会养着私兵，把自己变成海盗，不可不防。 出海的安全，是很重要的。 “出海贸易，只是其中一个做法。” 朱炫继续说道：“我接下来，会引入外商，在番禺城外，珠江边上，成立一个贸易区。我们番禺商会，是唯一合法的商业组织，所有海外来的商人，想和我们大明贸易，必须通过商会进行，受到商会的监督。” 第251章 商会 朱炫是大明皇孙，这里就是朱炫的封地。 商会在他的手中，想要成为唯一合法的很容易，还能得到官方认证。 再加上朱炫的皇孙身份，可以在这里做很多事情，将来真的要引入外商来大明贸易，必须通过商会也不是难事。 如果能落到实处，操作得当了，收益很可观。 听了朱炫这番话，伍永丰期待地问：“请问殿下，我们如何才能加入番禺商会？” “很简单，交十万两入会费，再注册会员即可。” 朱炫说道。 伍永丰直接沉默了，一声不吭。 朱炫问道：“怎么，太贵了？” 他还准备开出五十万两入会费，但考虑到伍永丰是第一个联系自己的人，就给他打折了。 即使五十万两会费，朱炫都觉得便宜了，在入会之后，很容易把这笔钱赚回来。 伍永丰苦笑道：“如果在以前，十万两我随时都能拿出来，但是我刚才说了，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投靠殿下，身上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 朱炫：“……” 本来他还想，先成立商会，赚一笔入会费，来填补一下目前支出的钱，把出海的花费抵消了，还能拿这笔钱，提前兴修水利。 哪曾想，徐奇带回来的商人，比他还要穷。 一万两都拿不出手，他还怎么出海贸易？ 连路费都给不起。 “我的手上还有一批货，但我在海外，再无优势，那批货出不了手，积压在库房内。” 伍永丰无奈道：“如果这批货能出手，十万两入会费，都是小事。” 十万两还是小事，可见出海一趟有多暴利。 朱炫想了一会道：“这样吧，入会费先欠着，等你跟我出海，赚到钱了，再补回，如何？” 伍永丰马上答应道：“多谢殿下！” “你确定真的会给我补上才好。” 朱炫轻哼一声，警告道：“如果到时候不补上，哪怕你出海当倭寇，我要搞你还是很容易。” 伍永丰连忙保证道：“绝对不敢，请殿下放心，不过殿下能否先让我回去，把那批货物运送过来？请问殿下，何时带船队出海？” 朱炫说道：“我还不急，你先回去吧！就算再急，我也会等你回来才出海。” 伍永丰又是拜谢，感激不尽。 他觉得，这真的是个机会。 只要抓牢了，将来能稳如老狗。 送走了伍永丰，朱炫再去找徐奇，让他暂停所有农户产品的收购，再收下去，就得没钱了，等到他出海回来，赚到大钱了，再继续收购。 此外，他还出城一趟。 在番禺贸易港，仓库旁边，再准备建造一栋办公楼，以后就是番禺商会总部所在。 朱炫不只是和伍永丰说一说，而是真的要把这些落到实处。 把这里的一切，都规范化起来，那么需要做的事情就有很多。 第二天。 洪武舰进入珠江，郭泽终于把技术人员，还有在安南的东西带回来。 应天的科学阁，也差不多完工了，可以临时住人，朱炫安排他们住进去，先熟悉一下环境，至于研发的时候，需要的实验基地等，科学阁里面也有足够的位置。 需要用到化学方面的，可以去城外的化肥化工厂。 一起回来的，除了洪武舰，还有第三艘战舰，此船能出海了，战舰上同样装备了二十四门神威大炮，以及其他各种装备。 “做得不错！” 朱炫在番禺贸易港边上，打量了一会第三艘战舰，满意道：“以后就叫做番禺舰吧！有时间了，你们就把我们在仓库的货物，全部搬上船，但要注意，有一些瓷器和玻璃需要轻拿轻放。” 郭泽点头道：“好，我们什么时候出海？” “再等一段时间。” 朱炫回想一遍，规划的内容，又道：“我们的前期准备还不够，还有一个要加入我们船队的潮商没回来。” 徐妙锦轻轻地拉了拉朱炫的衣袖，期待地说道：“弟弟，你能不能，也带我出海远洋？” 回去应天，她还不急。 有朱炫在身边，回不回去都没所谓了，不过出海远洋，听起来是挺好玩的事情，她有点心动，想和朱炫一起出海。 “妙锦姐姐不打算回应天了？” 朱炫问道。 徐妙锦摇头道：“不回了，弟弟就答应我吧！” 朱炫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同意道：“那我们一起出海。” “好啊！” 徐妙锦欢呼。 这一次出海，肯定会去异国他乡。 那些异域风情，她还没见过，不管怎样都要去见识一下，看看其他地方和大明有什么区别。 洪武舰和番禺舰就停在岸边，那些工人，忙碌着把货物搬上船，为出海做准备，也忙碌着把船上的东西搬下来。 “船上的煤炭够用吗？”朱炫问道。 “不够，我打算出海之后，回一趟安南补充足够了，再去远洋。”郭泽解释道。 “那就这样吧！” 朱炫同意了郭泽的做法。 反正出海了，再去一趟安南，差不多是顺路，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快要出海了，朱炫就在想，不知道郑和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有神威大炮在，郑和不怕危险。” “按照应天舰的航行速度，应该来到北美，再有几个月，就能回来。” 朱炫心里在想。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又被他置之脑后。 番禺舰也看过了，应该安排和吩咐的，也都做了，那些技术人员，陆续进驻新的科学阁，朱炫还安排徐奇，给科学阁招生，培养新的学生。 把物理和化学，还有数学等知识，传遍大明。 “殿下，知府大人。” 此时，有一个府衙的捕快，急匆匆地走过来，道：“打起来了，打……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 徐奇问道。 捕快走得很急，气喘吁吁道：“簸箕村、大水圳和冼村为了争水，打起来了。” 现在正是农忙灌溉的时候，需要用水量很多，但是最近两个月，都没怎么下雨，河水的水位适当降低，造成了用水紧张的情况，最后发展到为了争水而打起来。 朱炫没想到，争水械斗这种情况，是真的会出现。 徐奇一听，急道：“集合府衙所有人，联系花大人，派一个卫所的人过来，快去！” 从他的紧张程度来看，好像争水械斗，还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情。 第252章 争水 “原来真的有争水打架。” 朱炫感到很意外，又道：“严冠，你去营地，把我们神机营的士兵带来，一起去看看。” 在自己的治理范围内，他不允许发生，那些大型的械斗事件。 说完之后，朱炫跟随徐奇离开。 严冠赶紧去营地，把神机营的士兵带走。 至于郭泽，继续处理商品，安置技术人员等，该干嘛就干嘛。 他们很快，来到了城东。 簸箕村、大水圳和冼村，这三个村都在城外。 陂头，指的是，筑在河道上，拦溪蓄水的水坝。 其中大水圳在上陂头，冼村在中陂头，簸箕村在下陂头。 现在三个村，全部集中在上陂头的大水圳边上，他们村子里的村民，能干架的，全部出动了。 三个村子的村民，各自提着锄头、镰刀等，平时干农活的工具，在上陂头的水坝对峙起来，大概就是冼村和簸箕村，和大水圳对峙。 对峙的规模还挺庞大，朱炫看到他们村子的阵形，有四五千人，有男有女，只要是有力气，能抡起锄头干架的人，全部聚集起来。 他们三个村子里，聚集起来的人数，还能那么多？ 这些远超出了朱炫的意料，也怪不得徐奇如此紧张，听到他们要打起来，第一时间跑过来，这样的规模械斗，差不多能打一场小型战争了。 要知道朱炫常年带在身边的神机营，也只有一千人。 不过他们还没打起来，因为知府里面的捕头，带领府衙所有捕快，拦在他们双方中间，极力劝说阻止，才没有直接打起来，但现场的情况很紧张，随时有可能失控，然后干起来。 他们的械斗，就算打死人了，也是正常。 “安静，全部安静！” 徐奇刚到现场，就急忙地跑过去，高声问道：“你们这次，又是为什么？” 听到徐奇的话，朱炫可以判断，这三个村子的械斗，不是第一次了。 “上陂头的大水圳，在上陂堵截河道，用水车取水，导致我们下面的都没有水用，徐大人你就说了，大水圳的人，是不是很欠打？”冼村的村长愤怒地喊道。 此言一出，跟在他身后，一大群冼村的村民，直接高声回应，喊打喊杀。 簸箕村的村长附和道：“他们大水圳，就是欠打，我们三个村子，如何用水，怎么用水，早就商量定了，还立碑为据，每次都是大水圳的人搞事，上次堵截河道的，又是他们。” “没错！” “该打！” …… 一群簸箕村的村民，也高声呼应自己的村长，群情汹涌。 农业是他们活下来的根本，农耕在古代社会，超级重要。 岭南地区，快两个月没有下雨了，导致河水流量短缺，灌溉用水不足，上陂的大水圳还堵截河道，矛盾便爆发起来。 “我们大水圳村，地势本就比较高，沙河水位比较低，不堵截河道，不用水车取水，根本没有水用。”大水圳的村长，也开始激烈地反驳。 他们三个村共同用的河水，就叫做沙河。 “轮流用水，对我们大水圳不公平。” “我们要反对官府的不公平，我们要上京告御状！” “告御状！” …… 大水圳的村民，也不甘示弱，叫喊的声音，很快盖过其他两个村，超级理直气壮。 要不是有徐奇和那些捕快横在中间，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全部给我安静！” 徐奇不得不大喊一声，又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一次不成，那就多谈几次。” 簸箕村的村长生气道：“我们的作物，都快旱死了，再谈下去，没有水浇灌，我们下半年就要挨饿，会没有粮交税，是不是徐大人把你自己的粮食拿出来给我们？” 冼村的村长说道：“没错，今天必须要有个结果！” 又一次群情汹涌。 他们的诉求很简单，只想用水灌溉，但是沙河就在这里，也只有这么大，再加上最近降水不足，如何灌溉？ 朱炫听了他们争吵的内容，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又觉得，水利工程必须尽快落到实处，治水的行动，也得快点搞好。 但是，现在没钱。 早知道就把第一笔钱，首先投入到治水里面，而不是用来出海贸易。 “他们上一次械斗，是什么原因？” 朱炫问道。 站在旁边，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他是徐奇身边的师爷，闻言说道：“回殿下，也是大水圳堵截河道，冼村和簸箕村的村民没有水用，就去把堵截的河道挖开。但是，大水圳先动手，打了冼村和簸箕村的人，于是三个村就打起来。那一次，打死了八个人，伤了上百人，最后是都指挥使花大人带兵镇压，才平息了事件。” 争水械斗，确实很严重。 朱炫想了一会又问：“他们是如何分配用水。” “都在这边。” 师爷带路，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只见在上陂头边上，还立着一块碑。 “三个村，分别用水，大水圳优先用水两天，接下来便是冼村优先两天，最后是簸箕村，周而复始。” “但是他们三个村，经常乱来，现在是大水圳堵截河道，但在以前，冼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和簸箕村打起来。” “总之，用水问题，在我们这里，还是挺难的。” 师爷又解释说道。 朱炫沉默了。 在不缺水源的珠三角地区，因为用水问题打起来，听起来很荒谬，但又真实地发生了。 朱炫在想，要治理好这里，并不是出海贸易就能做到，需要首先解决根本问题。 让百姓富裕，是很重要，但是富裕之前，也得吃饱饭了，才有力气实行富裕，现在就是连吃饭的根本问题，都得不到解决。 朱炫认为自己的方向错了。 第一次治理一个地方，欠缺经验，想法太理想了，甚至是空想，徐奇的担心很合理，朱炫的步子跨得太大了。 来之前，朱炫信心满满，现在备受打击。 “我就应该，先修建水利的！” 朱炫后悔道。 徐妙锦能理解朱炫的心思，轻声安慰道：“弟弟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们要用水灌溉！” 这个时候，一个簸箕村的村民，也许是农作物都快要死了，情绪超级激动，看到徐奇和稀泥，他没时间坐下来慢慢谈，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拿起一块石头就往大水圳的村长砸过去。 火药桶，瞬间被点燃了。 第253章 械斗 大水圳的村长，当场被那石头爆头了。 “敢打我们村长？” “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打死他们！” 大水圳的村民，直接暴躁起来，提起手中的锄头就要冲过去，簸箕村和冼村两地的村民，自然不甘示弱，拿起武器就打过去。 本来还有徐奇和那个捕头，维持着双方的平衡，但是平衡被那一块石头打破，所有的矛盾，爆发出来，双方的村民暴跳如雷，徐奇他们再也按不住。 “大人，快走啊！” 捕头和捕快，护住徐奇，在双方之间逃出去。 “打死他们。” “动手。” “我们簸箕村不是好欺负的！” “我们冼村也是！” 那两个村的村民，不拼个你死我活，是很难平息下来。 大水圳的虽然只是一个村，但他们的村民数量很多，基本能和那两个村持平，各种锄头和柴刀，挥舞起来，打得虽然激烈，但是毫无章法。 很快就有人倒下，当场见血。 但是他们并不怕见血，还超级凶悍，动手继续打，把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砸在对方身上。 他们人多，认为法不责众。 也不担心打死人了，官府会把他们全部处理，以前打死人，官府只是教育一番，就把人放走，因为要处理，好几千人，根本处理不来，还会对当地官府带来不好的政绩。 现在这笔不好的政绩，就要落在朱炫头上，一时间感到脑阔疼。 他只能在外面看着，不敢靠近过去，这些人上头了，什么都敢做，只想着把对方打倒，就算老朱在这里，也会毫不犹豫地打。 这个时候，花英还没带卫所的士兵赶来，徐奇他们看到这里，完全无能为力。 “徐大人，怎么办？”朱炫问道。 “唉！” 徐奇头疼地说道：“还是等花大人带兵来了再说，水源的问题，在我们这里一直很严重，打架争水的，不只是这三个村子，其他村子也经常发生，殿下说得很对，首先得从水源开始治理。” 朱炫苦恼道：“如果我不把钱全部投入海外贸易，或许已经开始治水了。” 徐奇说道：“殿下还说过，没有更多的钱准备投入，如何治水？要知道，治水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需要修筑河堤，挖掘河道，还要建造水闸等。如果殿下不出海贸易，以目前这些钱，可能还不够用。” 整个珠三角那么大的范围，争水打架的事情，常有发生。 需要治水的地方，到处都是，如果不赚更多的钱，确实无法大范围地解决水源问题。 得到了徐奇这句肯定的话，朱炫心里好过一些，不再那么自责，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眼前的械斗，他们身边，也就只有几十人，根本无法插手。 “他们好像，打死人了！” 徐妙锦惊呼一声，看着一个人，把锄头狠狠地砸在另外一个人的脑袋上，顿时头破血流，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没有停手的意思，甚至打得越来越凶狠。 再这样下去，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 “花大人怎么还没来？”徐奇急道。 徐妙锦已经不敢，再看他们的打斗，躲在朱炫身后。 花英没来，但是李牛和王二终于带兵来了。 “朝天开枪！” 朱炫见他们跑过来，马上传下命令。 砰…… 一千个神机营的枪手，同时把枪口指向天空，扣下扳机，枪声在场中回荡，震慑了一下，那些正在打斗的村民。 “把他们分开！” 朱炫喝道。 “分开！” 李牛首先带兵过去，喝道：“把武器放下，全部分开，快！” 看到有士兵来了，那些村民犹豫片刻，又被枪声震慑，只能往后退，担心地看向那些，闯进来的神机营士兵。 “全部分开，继续后退！” 王二附和地喊道。 村民们再后退，只在地上，留下一些尸体，以及被打伤得没有行动能力的村民，地面到处都是鲜血。 朱炫走上前看了看，正要让人把城内的大夫带过来时，一个大水圳的村民，可能很不服气，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狠狠地盯着一个簸箕村的村民，咬着牙怒喝一声，提起锄头冲过去还要再打。 簸箕村那人见状，提起柴刀，毫不犹豫地反击。 剩下的村民看到他们又要打起来，于是提起武器，再也顾不上神机营的士兵，想要又发起混战。 “找死！” 朱炫看到这里，抢过一个士兵的步枪，首先一枪就打在大水圳村民的腿上，随后簸箕村那个村民，也被他在腿上打了一枪，子弹深入到骨肉里面，痛得他们当场倒下。 剩下的村民看到这里，目光全部往朱炫看去。 “别动！” 李牛喝道。 还有十多个神机营士兵，在王二指挥之下，开枪打在他们脚边，子弹溅起一片泥土。 他们终于看明白，这些枪有多厉害，真的不敢再动，害怕地后退。 “全部，再分开。”朱炫只好说道。 士兵们把枪口对准他们，好像不分开，下一发子弹，就要打在他们身上。 三个村子的村民，再一次拉开和对方的距离，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些枪，真的不敢再打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得要用武力镇压。 如果镇压还是没效果，需要打死几个人，否则无法平息动乱，现在平息得正好，动乱的人，再也不乱了。 “殿下！” 花英带着几千人，终于赶过来了，看到动乱已经被朱炫平息，喝道：“全部丢下武器，给我蹲下来，来人把他们控制住！” 村民们总算服从，蹲下来，动也不敢动。 “多谢殿下，帮我们压下那些村民。” 花英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要不是朱炫出手，拖到自己来的时候，会死多少人，无法预估。 朱炫说道：“快把伤员处理好，让人到城内找大夫，另外那些死了的人，尸体先带回去，这件事需要严惩，不严惩不足以让他们惧怕。” 严惩这些，等把现场收拾好了再说。 很快就有大夫来了，把那些伤员，转移到城内救治，剩下那些村民，也被花英带兵押着，往府衙回去，再另外处理。 第254章 法不责众？追究到底 受伤的村民被带走治疗。 那些伤得不怎么重的人，没有马上送去看大夫，而是一起带走，三千多人进城，还被花英带领卫所的士兵，在旁边控制着，瞬间引来了不少人瞩目。 他们很快，来到府衙。 几个村长，各自带领十多个村里的代表，进村商量应该怎么办。 剩下那些村民，就在府衙外面等待，簸箕村和冼村，马上与大水圳分开，形成两个不同的阵形，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依旧带着仇恨，好像会再打起来那样。 “都给我老实点。” 花英高声喝道：“谁敢再作乱，我就把你们，全部发配去边疆充军，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 他们最终收回了各种眼神，确实怕了被发配充军。 朱炫走进府衙，看着徐奇他们，和那三个村长商谈怎么调配用水问题。 “我们地势高，沙河地势低，不这样做，真的没有水灌溉，现在还不下雨，我们的作物就要全部旱死。”大水圳的村长首先诉苦。 他挨了几拳，又被爆头，脸都被打肿了，手臂还被砍了一刀，但是很硬朗，简单地包扎好伤口，就来了府衙商谈怎么办。 簸箕村的村长冷声道：“你们大水圳会旱死作物，难道我们簸箕村就不会？我们没饭吃，是不是可以去你们大水圳吃？” “徐大人，你说怎么办吧？” 冼村的村长看向徐奇。 架已经打了，但是水源的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 他们还打死人了。 被打死的，他们三个村子的人都有，通常这种情况，他们之间的仇恨会越来越深。 这一次被镇压了，但是肯定还有下一次，他们抱有法不责众的心思，认为打死人也没所谓，被教育一下就会放回去，等到下一次争水的时候再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徐奇说道：“你们大水圳，灌溉都够了吧？” 大水圳的村长努了努嘴，最后点头道：“算是够了。” 徐奇道：“从现在开始，疏通河道，给下游供水，大水圳地势确实比较高，水车就不用拆了，既然你们觉得不公平，大水圳优先供水三天，簸箕村和冼村依旧维持两天。” 回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怎么解决这件事，又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水圳那边，地势问题确实存在。 只要他们愿意提出来，坐在一起商议，其实还好解决。 但是他们三个村，不是第一次械斗，恩怨积累到一定程度，想要用水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商量，而是用特殊手段去抢，才会导致如此。 大水圳灌溉完成了，他们的村长自然没意见，道：“我都听徐大人的。” “那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引水浇灌了。” 冼村的村长说道。 他们冼村，也没有意见。 簸箕村的村长点头道：“我们走吧！”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承担什么责任，说完就要离开，但是朱炫在此时开口，把他们留下来。 “我让你们走了吗？” 朱炫淡淡道。 他们不知道朱炫是谁，但是觉得这个小孩，手段有点狠，刚才二话不说，就打穿了两个村民的大腿，看到那么多血和尸体，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个小孩可以出现在府衙，还能得到徐奇的敬重，他们认为，身份不简单。 想要离开的三个村长，不得不留下来。 “这位是我们大明的五皇孙殿下。” 徐奇解释道。 他们也曾听说过，广州府来了一位皇孙，朱皇帝还把整个府，划分给那位皇孙做封地。 原来就是他！ 也怪不得这位皇孙，可以那么狠，开枪就打人，原来继承了朱皇帝的性格。 “拜见五皇孙殿下。” 他们只好齐声说道。 朱炫又道：“你们互相争水打架，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打死人了，必须用命来偿还，没有找出凶手之前，谁也不允许离开。” 他们的脸色顿时一沉。 刚才貌似还打死了不少人，如果要计较下去，问题很严重。 不过他们自己的村子里，被打死的人，如果能找出凶手，自然很满意，但是自己村里的凶手，可不想被找出来。 “严冠，死了多少人？” 朱炫又道。 “三十八人！” 严冠已经把尸体清点完毕，又道：“伤了一百二十六人，其中有三十六人，以后再无劳动能力。” 这次还死了那么多人？ 三个村长，以及跟在身边的村民，都有些惊讶。 上一次才死了八人，但上一次是徐奇他们来得及时，花英镇压得及时，没有酿成太严重的后果。 听到械斗死了那么多人，徐奇也皱起眉头。 如果不是朱炫的神机营来得及时，死的人肯定会更多。 “死了的三十八人，再加上没有劳动能力的三十六人，一共七十四人。” 朱炫冷淡道：“我要追究，这七十四人的责任，花大人，把所有人控制起来，另外送去给大夫救治的那些人，也都控制好，别让他们出城。” 这些人法不责众的观念，必须得改掉，这次一定要严惩，只有把凶手解决掉，才能尽量地化解三个村子的矛盾，避免下一次再打起来。 想要完全解决矛盾，还是需要把水利工程做好了。 这些都是后续的问题，目前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殿下！” 冼村的村长为难道：“当时的情况那么乱，谁知道是谁打的？而且死的人都死了，很难指证凶手。” 他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把一个人，打得重伤。 如果计较下去，绝对是死定了，不想被追究这个责任。 “我说要追究，就一定追究。” 朱炫说道：“等会我就把人和尸体，全部集中在一起，你们可以自首，或者指认是谁干的，如果都沉默，你们几千人同罪。” 大水圳的村长不以为然道：“难道殿下还能，把我们全部关起来？” “错了，不是关起来，而是全部杀了。” 朱炫冷声道：“我皇爷爷查办贪官，随便一次，都可以杀上万人，剥皮实草，我作为他的孙子，杀几千人不过分吧？” 此话一出，他们顿时后背一凉，终于感到害怕了，这是不肯放过他们。 徐奇听着也愣了愣，心想这样的话，殿下还真的敢说。 但是他完全不怀疑，朱炫有没有杀了他们几千人的决心，做爷爷的可以那么心狠手辣，作为孙子的，肯定不会太差。 第255章 你们想造反 朱炫的话，把那些村长吓住了。 他们当然听说过，老朱以前查贪官，杀胡惟庸等人，杀得有多狠，可以说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朱炫说会把他们全部杀了，这也不是吹牛。 神机营和卫所的士兵，就在外面，只要朱炫狠一狠心，把那些村民全部干掉，完全能做到。 徐奇看到殿下一定要这样，也不阻止和劝说。 不给这些村民一点教训，他们会觉得，不承担责任是很理所当然，以后也不肯消停，还会有下一次争水的械斗。 “殿下，你不能这样。” 大水圳的村长说道：“胡乱杀害百姓，就算你是皇孙，这个罪也承担不起。” 朱炫轻哼道：“能不能承担，这是我的问题，用不着你们担心，出事了我一个人扛。如果你们不想死，就配合我把凶手找出来，或者自首，来人！” 他高呼一声道：“把所有人集合起来。” 徐奇和花英明白朱炫的想法，必须用强硬的手腕镇压，再公告整个府，以儆效尤，否则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械斗。 他们很配合地把所有村民集合起来。 卫所的士兵，把村民包围控制。 神机营的士兵，把子弹顶上膛，谁敢不服从命令，随时开枪。 “殿下，不用装！” 簸箕村的村长担心道：“我们被打死的人，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村子不追究，还请你也不要追究。” 如果深究下去，他们担心，会被捉了很多人。 打死人的恩怨，他们私底下解决，大不了再打回去，一定不能让朱炫插手。 “我们冼村不追究。” “我们大水圳也不追究。” 其他两个村长同时说道。 朱炫说道：“不追究？也行！既然你们非要不追究，那我就把你们都当作凶手，把他们带到城外的营地，全部处决了。” “不要！” 他们三个村长，又同时反对道。 其他的村民，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水圳的村长见状眼珠子一转，把朱炫的决定，简单地说了说，还往严重里面说，说朱炫会杀害他们，那些村民听了，情绪瞬间被挑动起来，各种激烈的声音，在府衙外回荡。 甚至还有人想要反抗。 刚才还拼个你死我活的三个村子，现在被大水圳村长的一句话，挑动得团结起来，群情汹涌，还有一种要造反的感觉。 看到场面快要失控了，花英连忙指挥卫所的士兵收窄包围，并且大喊道：“你们想做什么？都给我安静！”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的话。 他们继续吵闹。 朱炫眯了眯双眼，拿出手枪，对准大水圳村长的大腿，一枪就打过去。 砰！ 枪声在吵闹声中响起，所有人同时安静下来。 他们刚安静，大水圳村长的惨叫哀嚎声，随之传来，大腿中枪，他趴在地上大喊道：“这个皇孙，他要杀我们，不想被杀的，就给我反抗，把他捉了。” 他在村子里，还是深得人心。 大水圳的村民一听，不知道多愤怒，情绪又被挑动起来，还有人扑过去就要捉朱炫。 砰砰…… 两声枪响。 朱炫可不会和他们客气，直接开枪，两个大水圳的村民，当场被打倒。 面对这种场面，不狠心一点，不用血腥镇压，不真正地流点血，是压不住他们。 打死了两个人，剩下的还不知道怕，继续往朱炫走过去，这一次不用朱炫动手，神机营的士兵，直接开枪，又有一阵枪声响起，十多个村民倒在地上，当场被打死了。 剩下的村民感到了害怕，看到神机营和卫所的士兵，杀气腾腾地再一次收窄包围。 他们知道，这一次官府是玩真的，连续地后退，缩成一团，双腿都在颤抖。 “你想造反？” 朱炫看向大水圳那个村长，这货很懂带节奏，挑起仇恨，道：“如果真的想造反，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把大水圳的人全部放回去，让他们集合所有村民造反，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反到什么程度。” 另外那两个村子的村民，马上往后退，拉开和大水圳的距离。 他们只是想着，私底下打一场，解决恩怨，再争一争水，没有造反的意思，特别是被朱炫暴力镇压，造反的念头更不可能有，现在谁也不想被大水圳连累。 现在的大明，生活还是挺好的，比以前元朝统治之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谁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去造反？ “殿下，我知错了。” 大水圳的村长哀求道：“我们没有造反，只是一时气愤，冲动了。” 朱炫淡淡道：“把他拖下去，好好修理，就给他一个，造反的罪名吧！至于其他人……” 他的目光，扫视而过：“我要查出凶手，把责任追究到底，愿意配合的，等会都给我配合，不愿意的，后果自负。” “饶命，殿下饶命……” 大水圳的村长不断哀求。 但是锦衣卫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直接把人拖下去。 接下来怎么修理，锦衣卫是最专业的，就算你没有罪，也能给你折腾一个罪名出来，往死里面坑。 看着大水圳村长被带走了，剩下那些村民，终于服服帖帖，不敢吭声。 “追究凶手！” 朱炫继续说道。 徐奇道：“把尸体带上来，所有人给我站好了，你们谁干的，主动自首。如果不肯自首，我会让所有人互相指证，到时候凶手的家属，全部入贱籍。另外，至少有七十四个凶手，少一个，所有人同罪！” “你们自己考虑清楚了。” 所有人听了徐奇的话，无不惶恐。 首先进行的，就是自首环节，有几个人顶不住压力走出来自首。 当时的情况虽然混乱，但他们打倒了谁，还是有记忆的，也有其他人在旁边看着，特别是对面的人，会看得更真切。 接下来的自首环节，就是他们互相指证，一旦被对面的人指出来，家人就要入贱籍，永远是贱奴，有部分人不敢赌，只能自首。 “自首的，全部带下去。” 朱炫又说道。 府衙里面的捕快，直接捉人。 打死人的，死罪偿命，打得其他人没有行动能力的那些，就坐牢，至于其他参与的村民，也要服徭役，受伤的，等伤好了再服，就当作是惩罚。 至于失去劳动能力的人，没有任何赔偿，自食苦果。 第256章 平息事端 自首环节里面，就有大部分人站出来。 到了互相指证环节，也有部分人想赌一把的，赌输了，结局很悲哀，全部被带走，三个村的村长，都打死了人，或者重伤人，被一锅端了。 另外还有几个大水圳的凶手，刚才被村长怂恿造反的，已经被神机营士兵打死了，也被人指证出来，锦衣卫反复审问过没有问题，争水这件事，便落下帷幕。 为了灌溉用水，三个村子，闹了一整天，此时已经傍晚了。 今天的事情，只是番禺城外，其中一起事件，在广州府的其他地方，肯定还有更多，只是暂时还没有爆发，当地用水的矛盾很尖锐。 朱炫又道：“如果你们不服，想造反，随便！想进京告御状，也随便，我是没所谓的。” 那些村民被镇服了，哪敢造反。 至于去告御状，从广州到应天，路途遥远，他们也没有自信能走到应天。 在朱炫绝对的权力和实力面前，他们不敢乱做什么，尽管心里很不爽，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至于你们用水的问题。” 朱炫摸了摸下巴，道：“徐大人，麻烦你告诉广州府治下所有县的村子，今年之内，我能帮所有村子，动工兴修水利，尽快缓解他们的用水问题，等到我期满离开的时候，保证所有村庄的灌溉，都不再缺水。” 这是他给当地百姓，给出的承诺。 管治的三年里面，朱炫除了要给他们带来富裕，还带来水源，就算争取不了皇太孙的位置，也会尽力地帮他们改善生活。 在场的那些村民听了，其实不怎么相信，从孩子口里说出来的话。 “多谢殿下！” 他们不信，但是花英信。 还是深信不疑，认为朱炫一定可以做到。 徐奇也信了，附和道：“殿下大义，我代替广州府的百姓，多谢殿下！” 提出这个承诺，也是稳住其他村民心思的做法，让他们看到一点希望，不要再为了争水进行械斗。 那些村民，很快被花英带走了。 至于会服怎样的徭役，朱炫都想好了，到时候让他们去修河堤，建水库等等。 “接下来，徐大人要稳住那些，还有可能争水的村民。” “对于簸箕村和冼村那边，李牛和王二，你们带兵去附近没有被海水影响的湖泊，挑水给他们浇灌，也可以带他们去挑水浇灌，保证作物活下来。” “今天的事情，就这样了。” 朱炫最后宣布，事情彻底结束。 至于那些村民，怎么安排和处理，徐奇会做好的，不用他担心。 徐奇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办了。” “弟弟，他们真可怕。” 徐妙锦一直在旁边观看，担心道：“刚才他们，差点连弟弟也伤了，还好我们的士兵反应快。” 朱炫自信道：“妙锦姐姐放心，他们还伤不了我。” 和侯显练了那么久的武功，他也不是白练的。 徐妙锦终于笑道：“弟弟是最厉害的。” “那是当然！” 朱炫又笑道。 他们离开府衙，直接回去居住的府邸。 朱炫想了一会，再去旁边的科学阁，找那些技术人员。 只见他们被安置得差不多了，陆续在这个科学阁住下。 朱炫就提出了，让他们研究水库，建造河堤，还有自来水等技术。 广州府地区，真正解决咸水问题的，还是到了清朝的时候，当时的官府开发自来水，饮用水才从咸水中解放出来。 至于灌溉用水是什么时候解决，朱炫就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各种水利工程，在以后数百年时间里不断被修建和完善，逐步得到解决吧。 —— 第二天。 伍永丰还没回来，距离出海，还有一段时间，朱炫没所谓，可以继续等。 另外，他们的布匹，还需要时间织造。 这天一早，朱炫就带上徐奇，往佛山镇那边去了。 目前收购回来的生丝，基本来自佛山镇附近，番禺边上，只有他们的养蚕规模最大，但是收购回来的生丝数量还不算很多，还有部分，是去年卖不出去，积压到现在。 朱炫在帮他们清库存。 接下来要扩大生产，产量需要跟上，朱炫在帮村民清库存之余，也在帮他们换一个方式发展。 他们很快，就来到附近的桑田里。 只见这些地方，种桑养蚕的人还不少，桑田很多，但又做不到，连接成片，给人的感觉比较分散。 “生丝产量不高，原因之一，在于桑田分散，无法规模化种植，形成不了规模。” “养蚕是当地人的谋生手段之一。” “他们除了养蚕，还会种植庄稼和瓜果，开塘养鱼。” “这些东西，在天气好，环境好的时候，可以送到南岭之北售卖。” “不过除了丝绸，他们的其他东西，都不适合海外贸易。” 徐奇对当地的情况，还是挺了解，这个知府算是及格了。 听着他的介绍，朱炫大概知道，想要在佛山镇附近，得到大量的生丝或者丝绸等，并不容易，需要换一个地方，或者寻找其他府合作才行。 朱炫问道：“这边的效益怎么样？” 徐奇无奈道：“别看他们种的东西多，但产出的量不多，大部分的水果，都是在夏秋结果，这段时间，天气炎热，水果摘下来放的时间长了，运送得不及时，很容易烂掉。” 这么说来，是他们不懂得种植，另外保鲜的技术不太行。 朱炫认真地想了一会，道：“这里的农业结构，需要改变一下，徐大人我们先回去科学阁，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水果保存的时间更长。” 古代的保鲜方法，能在南方用的，大概就是密封法和干燥法。 密封法，就是把水果处在密封条件，通过呼吸作用，消耗氧气，释放二氧化碳，随着二氧化碳浓度升高，就能达到保鲜条件。 干燥法，顾名思义，将水果的水分含量，降低到一定程度，就能抑制微生物生长，但是这样会导致水果很不好吃。 朱炫准备给他们，带来第三个方法。 以及改良了他们的农业结构。 想要帮他们发展，还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第257章 虚虚实实 回到番禺，科学阁内。 朱炫让那些搞化学的人，找来了数量挺多的硝石。 这个保鲜的方法，自然是用冰，现在是夏天，哪来的冰？ 可以用硝石制冰。 这个方法，在宋朝的时候，曾经流行过，至于到现在为什么没有人用，朱炫就不清楚原因，也懒得去追究原因，不过他打算，在大明来用。 硝石的获得，也很容易。 到时候让化工厂的人，做一批出来，交给那些想要保鲜的农户即可。 “殿下这是要制冰？” 徐奇有点见识，看到硝石时，就明白朱炫想做什么。 朱炫说道：“冰能更好地保鲜，让农户们做一个大的双层木箱，外层放冰块，里层放瓜果，只要能保证密封性，冰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马上化掉，在路上需要补充，也很方便。” 硝石可以重复利用，等到冰融化了，会再析出硝石，投入水中，还能变成冰。 徐奇听了，觉得这个想法，应该有用。 朱炫让侯显打来两盆水，小盆放到大盆里，再将硝石放入小盆之中。 硝石遇到水，快速发生反应，吸收热量，很快就出现了一盆冰，冒着淡淡的冷气。 “殿下的方法，应该可以推广，让农户尝试。” 徐奇考虑了一会道：“只是那些硝石……” 朱炫说道：“到时候我让化工厂放一批出来，给那些有需要的百姓，不过这种冰，只能用来保鲜，如果是吃的话，其实也可以，但我不推荐。” 他们化工厂的硝石，就是在马厩、厕所等地的泥土上，提炼出来的。 只要不怕重口味，吃冰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用来保鲜的瓜果蔬菜，食用之前还需要清洗一遍，问题不会很大。 “如果这样做可行，殿下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徐奇郑重地说道。 “我还有一个，能改变你们农业结构的想法。” 朱炫的话，就让徐奇不怎么听得懂。 什么是农业结构？ 徐奇一脸懵逼。 朱炫不打算名词解释，继续说下去，徐奇就会懂了，又道：“刚才在佛山镇，我看到当地的池塘、桑蚕和果蔬等种植方式，太过简单了。那边的水系，应该比较好，海水倒灌的干扰不大吧？” 徐奇摇头道：“不算太大。” 朱炫说道：“既然这样，就应该好好地利用当地的条件，如果利用得当，可以防止洪涝，还能在养鱼的同时，更好地种植农作物，全面发展。” 徐奇对那个什么农业结构，深感兴趣，道：“请殿下指教。” “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低洼容易发生洪涝的地方，挖池塘养鱼。” “挖上来的塘泥，泥土的肥力，比普通泥土丰富很多，可以堆在池塘周围，作为堤基，在上面种植果蔬、桑树、花卉等等。” “这样做，既能防洪，又能养鱼、种桑等，增加农户的收入。” “堤基上的农作物，产生的物料，比如蚕沙蚕蛹等，又能用来喂鱼。” “池塘里面，定期清理的塘泥，可以用作肥料，堆积在堤基上，给农作物施肥。” “这样做，一举多得，循环发展。” 朱炫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又道：“我把这个，叫做基塘农业。” 基塘农业，是珠三角独创的一种农业生产方式。 在这个年代，还没出现。 朱炫在佛山镇的时候，在农田里面看不到有，他们只是简单地挖一些池塘，种植桑树果蔬等。 徐奇对基塘农业，也没有概念。 听完了朱炫的话，认真想了好一会，他无法给出评价，只是问道：“这样真的可行？” 朱炫肯定道：“一定可行，如果徐大人相信我，可以先让人去尝试这样做，很快就是夏天雨水多的季节，防洪的作用，再过段时间，就能体现出来，至于经济效益，就需要农户努力生产，才能够体现。” 徐奇考虑了一会道：“我等会就去传下政令，让佛山镇的百姓试一试。” 农业的事情，朱炫暂时放下。 想要真正地发展农业，还得等郑和回来，以及他出海赚了一大笔，有足够的钱，可以兴修水利再说。 水，依然是最重要的。 在番禺的准备，都做得差不多了。 朱炫盘算一下目前的事情，等到伍永丰回来，就可以顺利出海。 —— 叙州府。 蒋瓛领了朱元璋的命令，再让宣越泽带路，一路上快马加鞭，在各处驿站，不断换马，就算是夜晚也得摸黑赶路，终于来到白莲教据点所在的位置。 到达目的地后，蒋瓛带上朱元璋的令牌，去徐南卫和建武所调兵，再往当地的九丝山赶去。 “你确定，人就在山上？” 蒋瓛冷声地问。 如果消息有假，哪怕是有什么蛊虫，蒋瓛也会宣越泽拿下，先用锦衣卫的刑具招呼一遍，再送回应天治罪。 “我可以确定，人就在山上。” 宣越泽咬牙切齿，显得对白莲教恨之入骨，恶狠狠道：“如果人不在山上，你们随便处置我。” 蒋瓛眯着的双眼睁开，杀气腾腾地喝道：“包围这里，我们上山。” 两个卫所的士兵，一共有五千多人，直接行动起来，往山上逼近，最后还真的有发现。 白莲教在山上，躲藏得比较严。 但是他们看到有官兵上山，当场自乱阵脚，被锦衣卫的探子发现，然后杀过去，锦衣卫他们，一点也不心慈手软，见人就杀。 蒋瓛又吩咐卫所的士兵，留几个活口，到时候带回去审问。 白莲教的这个据点，很快被他们端了。 “狗官，你们等我回来报仇。” 这个时候，一道怒喝的声音，在山上传出。 他们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袍的男人，杀了十多个卫所士兵，就往山下冲出去，速度很快，看起来实力也不弱。 蒋瓛喝道：“快去追杀此人。” 这个人，他大概判断，应该就是宣越泽口里说的那个护法。 锦衣卫全部放弃白莲教小喽啰，追着护法杀去，卫所的士兵，继续在山上围剿。 与此同时。 丁谷刚就在山下，唐赛儿依旧跟在他的身边。 “牺牲一个据点，换取朱皇帝的信任，还是值得的。” 丁谷刚笑眯眯道：“希望这一次，还能再打入朱皇帝的内部，我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第258章 出海前的准备 蒋瓛带领锦衣卫，往那个身穿红袍的男人追杀过去。 那个人闯入山林之中，专门往险隘的地方跑去，他对附近的地形很熟悉，行走自如，锦衣卫追了一会，很快就被对方甩掉。 锦衣卫从山上追到另外一边的山下。 蒋瓛也追着下山，此时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大人，让他跑掉了。” 其他锦衣卫回来说道。 蒋瓛咬牙道：“继续追！” 那个红袍男人，很明显就是条大鱼，如果能把他捉了带回去，这是大功一件，可惜功劳就在眼前跑掉了。 “怎么了？” 宣越泽气喘吁吁地跟上来，道：“那个人，就是这里的护法。” 蒋瓛无奈道：“让他跑了。” 宣越泽担忧道：“这个人学会了我们族人的全部蛊术，还很擅长下毒，如果他要回来报复，后患无穷，不应该让他逃了，可是……”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蒋瓛就打断了，道：“你继续用那些蛊虫，把那个人的位置感应出来。” 宣越泽点头道：“好！” 他拿出那个母虫，准备到处去感应。 蒋瓛回到山上，只见这个据点，完全被端了，白莲教的信徒，被杀了不少，也有部分被活捉的，准备带回去审问，卫所的士兵深入据点，找到了不少的粮食和金银珠宝等财物。 “白莲教的人，还挺懂享受。” 蒋瓛说道：“把这些东西，全部搬下山，还有活捉的人，都带回城里关押，再一起送回应天。” “是！” 那些卫所的人，以及当地的知府高声回应道。 挑了一个白莲教的据点，收获还有不少，最让蒋瓛感到可惜的，还是那个逃掉的护法。 一直到了晚上，宣越泽回来，摇头道：“我的母虫，很奇怪地感应不到那个护法在哪里，他可能已经找到方法摆脱我了。” 闻言，蒋瓛无奈地摇头，不再追了。 他们准备明天就回应天，带上宣越泽回去。 蒋瓛看得出来，陛下有要利用宣越泽来解决白莲教的意思。 他们就住在山下的城里。 夜深了。 宣越泽收拾了一下心思，回到在城内的临时住处，刚推开门进去，就看到那个穿着红袍的男人，坐在房间里等着自己。 —— 番禺。 伍永丰终于回来了。 朱炫需要的各种货物，早就从广东各地送过来，装在两艘大船上，还包括岑氏那些。 看到停在番禺港口外，那两艘巨大的战舰，伍永丰深感震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的船只，而且用钢铁打造，这样也不会沉，还能出海，颠覆了他的固有认知。 “殿下，这就是……我们出海的船只？”伍永丰不敢相信地问。 “是啊！暂时只有两艘船，还凑合吧！”朱炫道。 这样还凑合？ 就算他们潮商，集合所有的人力财力，都造不出一艘这样的大船，伍永丰终于明白，朱炫的底气何在，又问：“请问殿下，我要出海，是不是也可以乘坐你们的船？” 朱炫反问道：“不然咧？” 那些普通船只，跟不上战舰的速度。 不一起乘战舰出海，到时候朱炫在欧洲浪一圈回来了，伍永丰可能还没渡过印度洋。 “你安排人，把东西先搬到船上。” 朱炫又道。 伍永丰得到肯定的回答，马上兴奋起来，指挥下人搬运东西。 跟随伍永丰来的人，听到可以到大船上看一看，他们同样兴奋了，赶紧去搬东西。 朱炫走上舷梯，也来到船上。 这些战舰的空间很大，造船的技术改良过了，洪武舰和番禺舰，比应天舰的空间要大了很多，除了内部的存储仓库，朱炫还让工厂那边，做了很多集装箱。 此时都装在船上了。 那些集装箱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用铁皮焊接而成，外面再刷一层桐油，用来防锈，以及防水用的，保证密封性。 这部分集装箱，固定地堆放在甲板上，增加了不少存储空间，方便他们携带大量的货物，也便于把海外的东西带回来，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 这个年代没有起重机，朱炫还让人根据力学的特点，做了一些简单的起重机械，用来吊起集装箱，方便装卸货。 “放在集装箱里面吧。”朱炫说道。 伍永丰带来的人，对铁皮箱子感到很新奇，都把东西搬进去。 等到货物装好了，就有人把集装箱的铁门关上，彻底密封起来，和外面隔绝了。 “殿下这个叫做集装箱的铁箱子，做得真好。” 伍永丰赞叹道：“船舱内的空间，可以节省出来，卸货的时候，还能把整个铁箱子吊到岸上，更方便了。” 朱炫说道：“还行吧！你准备一下，我决定明天出海，没问题吧？” 伍永丰保证道：“当然没问题，等我出去一趟回来，赚到钱了，一定优先缴纳入会费。” 看到他还惦记着入会费，朱炫稍稍放心。 伍永丰应该不是见利忘义，不是眼里只有利益的人，还可以和他合作。 从船上下来，朱炫也要回去准备，明天出海携带的东西。 神机营和锦衣卫，肯定带上。 另外沐晟也给了他一千士兵，朱炫把他们收编成了自己的亲卫。 一般能得到封地的藩王，都有三护卫，朱炫虽然没有直接封王，但已经有了封地，和藩王差不多，皇爷爷的圣旨里面，也是允许他拥有亲卫。 朱炫也有钱，养得起几千士兵。 在安南组装的部分步枪，全部装备到亲卫营里面。 朱炫把李牛和王二分开，李牛负责神机营，王二负责亲卫营，分别是他部下的两个千户，郭泽继续留在安南，帮他统筹和管理一切。 其他的人，都和他一起出海。 广州的治理，暂时交给徐奇。 等到他出海赚到大钱回来，再对广州府，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变。 三年时间里，朱炫有信心，可以改出一个，不一样的广州。 “殿下，岑氏的人求见。” 朱炫刚回到府邸，侯显就进来说道。 朱炫道：“带他们进来吧。” 一会后，岑璟进来，躬身一拜道：“拜见殿下。” 第259章 启航远洋 “岑兄来找我，有什么事？” 朱炫让侯显端来一杯茶，再问道。 岑璟说道：“我是来请求，想和殿下你们一起出海，我们岑氏的货物，交给殿下，可以完全放心，但我对大海，还是挺向往，想出去看看，恳请殿下同意。” 朱炫同意道：“都是小事，岑兄准备带多少人出海？” “五个。” 岑璟祈求地问：“殿下觉得可以吗？” 朱炫说道：“没问题，岑兄得尽快准备一下，我明天就要出海了，不然会来不及。” “多谢殿下！” 岑璟感激道。 然后他就离开了。 多带五个人出海，对朱炫没有多大影响，顺便同意了。 朱炫又道：“妙锦姐姐，是不是真的想和我一起出海？” 徐妙锦眼前一亮，随后连连点头。 她早就说过，想和朱炫一起远洋，暂时还不想回应天。 “那我们一起去，不过出海有可能比较苦，需要很久才能回来。”朱炫提醒道。 “弟弟不怕，我也不怕。”徐妙锦道。 —— 次日早上。 还是徐妙锦首先把朱炫吵醒，今天是出海的日子，她比谁都要兴奋，一起来到港口，带兵登上大船。 朱炫他们乘坐洪武舰，神机营和亲卫营等人，分别安排在两个战舰上，李牛带领的神机营，去了番禺舰，王二带领的亲卫营，跟在朱炫的身边。 除了士兵，还有五百多下人。 “殿下，在海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徐奇带领番禺的官员出来送行，叮嘱道：“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马上回来。” 朱炫决定要带队出海贸易，他是阻止不了，离开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要离开了，他就开始担心，如果朱炫回不来，那么他们的下场都不会很好。 按照老朱的性格，还不大开杀戒。 “徐大人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而且在海上，没有任何人是我的对手。” 朱炫挥一挥手，就下令可以启航。 两艘战舰，同时驶出江面，顺着珠江下游而去，消失在徐奇等人眼前。 徐奇目送战船远去，自言自语道：“希望真的没事。” 花英笑道：“应天舰有多厉害，我亲自体会过，在海外是无敌的。何况这样的大船，即使在海上遇到风浪，也不会有问题，按照航行的速度，三四个月就能回来了。” “好像也对！” 徐奇暂时放下各种顾虑。 战舰的航行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来到海面，他们没有马上去南洋，先到安南，补充足够的煤炭，再继续出发去三佛齐，见一见梁道明和施进卿等人。 他们出海的第一站，就是三佛齐，目标市场是三佛齐附近的渤泥、爪哇等地，先消耗一批商品，减轻船只重量，再去波斯湾，亚丁湾，进入红海，不过现在的苏伊士运河还没开挖，会有点麻烦。 回到安南，补充足够多的煤炭了，继续往南方去。 还没出过海的岑氏等人，此时全部走到甲板上往外看去。 出过海的伍永丰，还是第一次乘坐速度那么快的船，也来到甲板上，感受乘风破浪的感觉。 “弟弟，我们船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女孩？” 徐妙锦在甲板上跑来跑去的时候，很快注意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个小女孩，正是岑花，就跟在岑璟身边，享受地看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再看了看在天空中翻飞盘旋的海鸥。 要不是徐妙锦提醒，朱炫还没发现她的存在。 船上除了几个丫鬟，就徐妙锦一个女孩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女孩，她就想认识一下，这样在航行的路上，不用太无聊了。 “岑兄。” 朱炫说道：“岑花小妹妹怎么也在船上？” 听了他的话，岑璟回过头来，笑道：“我本来不想带花儿出海，在海上应该比较苦，但花儿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我们不会影响了殿下的事情。” 岑花嘟起小嘴，有些可爱地说道：“我才不是小妹妹。” “嘻嘻……” 徐妙锦开心地笑了，觉得这个小妹妹有点个性，问道：“你叫做岑花吗？走！我们一起去玩。” 终于又有伴了！ 沐沅君不在，她很想念，现在多了一个，年纪和沐沅君差不多的小妹妹，好像还挺不错。 岑花害羞了一会，还是被徐妙锦拉着去玩。 岑璟说道：“殿下，没问题吧？” 朱炫无奈道：“都已经快到三佛齐了，就算受不了苦想回头，也没机会，到时候太辛苦了，花儿小妹妹不要哭才好。” “肯定不会！” 岑璟保证道：“花儿很坚强的！” 尽管朱炫只比岑花年长一岁，但是他身材比同龄人高很多，成年人的灵魂，让他表现得很成熟，表现和岑花完全不一样。 两艘战舰，继续航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片陆地，出现在眼前。 “那里就是三佛齐吗？” 岑璟好奇地问。 伍永丰点头道：“正是三佛齐，殿下的战船，速度比我们普通的船只，快太多了。” 洪武舰和番禺舰，都是后来造的。 那些研发人员，早就把技术提升一个档次，速度比应天舰的要快很多，这一点差别，朱炫也体会到了。 看着陆地就在眼前，朱炫高声道：“放慢速度，准备靠岸！” 就在此时。 苏门答腊岛上，岸边的人，看到有两艘大船靠近，全部放下手中的忙活，惊讶地朝着海面看去。 “这是去年那艘船。” “那位杀了陈祖义的皇孙，他又回来了。” 有一些人，还认得这些战船，便高声呼喊。 陈祖义是怎么死的，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当时的旧港被轰炸的痕迹，现在还留着，很多见证过轰炸的人，至今还感到震撼。 看到朱炫又回来了，有些人还以为，朱炫要再来攻打他们，顿时感到心慌，想要转身就跑，也有人看到这里，赶紧回去告诉施进卿和梁道明，要出来迎接。 “殿下，我怎么觉得，三佛齐的人，好像很怕我们？” 岑璟疑惑地问。 伍永丰知道一些内情，笑道：“去年的时候，殿下在这里击杀倭寇陈祖义，把岛上的人全部吓了一遍。” 朱炫：“……” 第260章 再回三佛齐 现在的三佛齐，表面上是施进卿和梁道明两个宣慰使负责治理，实际上却是当初花英安排的人，处理内部的各种政务问题。 等到拿下三佛齐的奏章，送回去应天时，朱元璋除了封赏梁道明二人，还封赏了花英安排去三佛齐的官员，管理这一片，朱炫亲手开拓的疆域。 可以这么说，梁道明二人，只是辅助，不是真正掌权。 苏门答腊岛上，掌权的那个人，叫做岳长兴。 得到船，还悬挂着大明军旗，果然是殿下来了，直接往港口走去。 在这同时，施进卿也来到港口，惊呼道：“殿下终于来了。” 过了片刻，洪武舰首先靠岸。 舷梯在船上往下延伸，朱炫出现在舷梯的出口处。 不过他没有马上下船，而是锦衣卫的人先从船上下来，严冠确保船下一切安全了，朱炫才能下来。 “岳长兴，拜见小皇孙殿下！” 岳长兴首先跪下来高呼道。 施进卿随之跪下，喊道：“拜见小皇孙殿下！” “拜见小皇孙殿下！” 所有跟随而来的官员，又或者在附近围观的百姓，犹豫了下，一起跟随跪下，迎接朱炫的到来。 “弟弟，真威武！” 徐妙锦看到眼前的情景，自豪地说道。 朱炫笑道：“他们只是怕了我们的战舰，一起下去吧！” 等到他们二人下船了，后面的岑氏和伍永丰等人，这才敢下来。 岑璟兄妹看到那么多人跪下迎接朱炫，这一幕不知道多让人羡慕，他们当然也是羡慕的。 “都起来吧！” 朱炫说道：“岳大人那么远来这里，辛苦你了。” 岳长兴首先起来，笑道：“下官不辛苦，来这里也不是很远。” 他是福建那边的人，来到三佛齐，算是远了。 不过这里的油水很多，特别是今年放弃海禁，他就联系亲属，从福建出海，带上很多的陶瓷、丝绸等东西，来到三佛齐之后，他负责中转一下，把这些货物卖到其他地方，大赚特赚。 如此操作，岳长兴只能在暗中进行，还不敢赚太多。 就在去年年底，朱元璋才杀了一批走私海外的官员，岳长兴是知道这件事，他不算走私了，但以官员的身份经商，还是很提心吊胆，痛苦并快乐着。 看到朱炫的到来，他甚至认为，朱炫是否就是来查自己的。 “这一年里面，三佛齐如何了？” 朱炫问道。 施进卿想要表现一下，抢先说道：“三佛齐都很好，没有任何问题，请殿下放心。” 朱炫知道他们现在还不敢乱来，怕了大明的武力，除了用武力震慑，以后还需要像安南一样，用经济的手段控制住。 另外，还有整个东南亚，也该如此。 朱炫的计划做好了，但还没实施，之前武力夺取的计划，听了沐晟的劝说之后，直接否决了，不过很快又想到经济的计划。 朱炫左右看了看，问道：“梁道明呢？” “殿下，下官在这里！” 人群的后方，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梁道明急忙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我那边，距离旧港比较远，呼……就来慢了。” 他推开后方的人，跑了进来，说话的时候，还用力喘气，表现出自己不敢怠慢，是真的很急忙地赶过来。 朱炫说道：“安排一个地方，给我们暂时休息，严冠带几个锦衣卫，去把他们的所有公文，特别是财政方面的，整理一下，再送来给我看看。” “是！” 他们齐声说道。 不过看他们的态度和表现，动用锦衣卫去查公文了，脸上也没有明显的不自然，三佛齐内部应该没什么严重的事情。 如果还有一些小事，可以忽略不计。 朱炫还懒得计较。 施进卿首先把朱炫请进旧港城内，安排人送来很多茶水糕点。 能得到这样招待的，只有朱炫和徐妙锦。 其他人被带到偏厅，随便安排一下。 “这里的糕点好吃，比船上的好多了。” 徐妙锦轻轻地咬了一口，再喝一口茶，舒服地坐下来。 朱炫笑道：“如果妙锦姐姐不想继续待在船上，可以留在旧港等我回来。” 说话的时候，他翻开了财政的账本。 那些公文，他懒得看，问题应该不大，主要是想查一查财政，处在三佛齐这个位置，旁边又是马六甲海峡，这里的官员走私可能不会做，但利用职权来经商说不定会有。 看了一会那些数据，朱炫很快就看出了问题。 收入和支出不平衡，有些数据模糊不清。 岳长兴他们，高估了自己做假账的能力，朱炫都还没看完，就摇了摇头将其丢过去给侯显，道：“你用我们的数学知识，把这个账本上的数据，全部整理好。” 侯显的数学，得到了朱炫的真传。 各种记账方式，他全部学会了，闻言就提起笔，取来一张纸，画出各种图表，再计算数据。 “我才不要留下，我要和弟弟一起。” 徐妙锦一边吃，一边问道：“弟弟，他们有问题吗？” 朱炫说道：“就在这个位置，有点问题很正常，只要不是很大，我能放过他们。” 徐妙锦拿了一块小糕点，放在朱炫嘴边，又道：“弟弟真厉害，什么都是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什么都懂。” 朱炫轻咬一口糕点，笑道：“妙锦姐姐也很厉害，什么都会。” “妙锦姐姐。” 此时，岑花从偏厅走过来。 在船上的时候，他们就互相熟悉，成了姐妹，互相也有伴了。 “花儿妹妹。” 徐妙锦拿起糕点，说道：“我这里有好吃的。” 岑花一点也不客气，跑过来笑道：“多谢姐姐。” 看着她们在吃糕点，朱炫不打扰，只是看着侯显干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侯显说道：“殿下，整理了一部分，里面很多错漏，数据有问题的地方挺多，不过相差又不是很大，他们想利用职权做点什么，但又不敢太放肆。” 说着，他就把整理出来的内容，交给朱炫看了看。 “通知严冠，把他们带到衙署。” “李牛，保护好妙锦姐姐。” “我们走吧！” 朱炫决定和他们聊一聊。 正如刚才他说的，只要问题不大，他可以不像皇爷爷那样狠，能放过他们。 第261章 马六甲的用处 岳长兴他们三人，被锦衣卫带走。 在这瞬间，他们差点腿都软了。 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就连梁道明和施进卿都知道，那是一个很可怕的组织，如果被锦衣卫盯上，基本算是玩完了。 朱炫刚到旧港没多久，就让锦衣卫把他们带走，感到心里不安，又不敢反抗，唯有小心翼翼地跟随锦衣卫来到衙署，只见朱炫已经在等着，桌面上还放有几本账本。 他们当然知道，账本有问题。 不过做了假账，他们自认为可以很稳，此时看到账本，真的要腿软了。 “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岳长兴小心翼翼地问。 问出这句话之后，他就感到很心虚，额头上慢慢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朱炫把侯显刚才整理的内容，直接丢出去，给他们看。 打开看了一两页那些数据，岳长兴首先撑不住，跪下来了，施进卿和梁道明二人也跪了，大明内部查贪官，可是超级严厉，只要查到了，就要剥皮实草。 他们的做法，其实就是贪了。 “你们怎么解释？” 朱炫淡淡地问。 岳长兴磕头道：“殿下，我们知错了，求你放过我们，再也不敢了。” 看着他这样求饶，梁道明二人也磕头哀求。 朱炫说道：“我是问你们要解释，不是让你们求饶，没听懂我的话吗？” 他们看到朱炫年纪不大，但气场已经很充足，声音里充满了冷意，不由得浑身一颤，明白朱炫不好糊弄，这件事无法忽悠过去。 梁道明先说道：“我们控制了马六甲港，所有出海路过的商船，必须给我们钱才能放行，另外又以官府的名义，在这里低价收购很多商船的货物，再交给自己的家人亲人，运送到其他地方售卖，赚其中的差价。” 施进卿声音颤抖道：“但是我们也不敢太放肆，每次只是收一点钱，不敢要太多。” 朱炫冷淡道：“贪一两银是贪，一百两也是贪。” 他们不敢再说话了。 朱炫又道：“你们的做法，和陈祖义差不多了吧？” 如果不给钱，就过不了马六甲，只能绕路。 想要避开马六甲，就得绕很远的路，会增加出海的成本和风险，因为在海面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很多商人的出海贸易，只敢沿着海岸线行走，不敢离开海岸线太远。 “我们不敢当倭寇。” 岳长兴摇头道。 刚灭了陈祖义，他们就成为了另外一个陈祖义，追究起来问题很严重。 朱炫挥手道：“起来吧！” 岳长兴三人：“……” 殿下不打算惩罚了吗？ 他们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往朱炫看去。 朱炫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你们只是贪一点小钱，数额不是很大，对这里的治理，做得还不错，将功抵过，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们。” 闻言，他们吐了口气。 整个人虚脱了似的，这是真的没事了。 “不多，都不多。” 岳长兴说道：“我等会就让人把钱送来给殿下。” “我也是。” “我们不敢私藏。” “都给殿下。” 梁道明和施进卿连忙说道。 在这种充满油水的地方，他们很难会没有特别的心思。 朱炫说道：“不过，你们利用马六甲的方法，做得还很不错。” 他们又感到不解。 殿下想做什么？ “你们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想法。” 朱炫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会安排一队驻军，放两门火炮在马六甲港。我打算在马六甲港设置一个关隘，所有过往的商船，必须给我们交税才能通过，你们就负责收税，我会每隔三个月，派人来三佛齐收一次钱。” 控制了那么重要的海上交通要道，不用来捞钱，实在是可惜。 “殿下，这样不太好吧？” 岳长兴小心翼翼道：“我们强行在马六甲港收税，会导致很多商船反对，到时候一起来反抗，甚至强闯过去，我们怎么办？” 他们控制马六甲，在这里捞钱的时候，也不是强制性的。 只要那些商贾懂事一点，知道给些孝敬的东西，和他们打好关系，就能顺利地通过。 朱炫的做法，就是强制性，所有往来的商船，必须交税了才能让你走，这样做肯定被反对。 “不是还有火炮？谁敢不给或者强闯，甚至造反，你们一炮轰过去即可。” 朱炫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打不中，就把是谁的商船记下来，到时候我亲自来处理。税率不需要太高，如果是我们大明的商船，收他们收益百分之一的税，从西方回来了再收，去的时候，给他们一块牌子作为凭证。” 听到是百分之一的税率，岳长兴他们稍松了口气。 这样不是很高，应该不会抗拒得太厉害。 那些商船去一趟天方等地回来，能赚得盆满钵满，这点税还是给得起的。 “不是我们大明的商船，就收百分之五的税。” 朱炫轻哼道：“三佛齐是我们大明的土地，海峡也是我们大明的地方，不是大明的百姓，想从我们大明路过，收点过路费怎么了？” 这个理由，他们更无法反驳。 好像还很合理。 朱炫又道：“不想交税的，就让他们绕开三佛齐，只要不在我们这边经过，随便他们怎么走。” 往来的商船那么多，这个关税出来了，朱炫可以预想到，又能有一笔巨额收入，到时候改造岭南的水利更容易了。 前提是压得住反抗。 “是！” 岳长兴他们应声说道。 这个命令，他们无法反对。 可以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他们的幸运。 就算搞砸了，又不是他们的问题，朱炫会承担起所有，好像可以做下去。 朱炫又道：“关于税收怎么实行，我会尽快给你们一份完整的方案，到时候你们自己安排，有任何问题，随时让人来找我。” 这件事吩咐完毕了，朱炫又道：“另外，我这一次出海，是来经商的，我两艘战船上，放满了货物，你帮我联系一下，满剌加、渤泥和吕宋等商人，我们谈一谈生意。” 岳长兴惊讶地问：“殿下也能经商？” 要知道老朱是不允许那些皇子皇孙，去做商贾的事情。 朱炫说道：“别人不行，但我可以。我部下的人，已经出海经商了，这一年来，在南洋地区流行的，那些质量更好的麻布和棉布，就是我的。” 第262章 拍卖 安南工厂，生产的那些布料、丝织品等，在海外已经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 因为数量大，价格不高，质量还好，得到不少人追捧。 不仅在南洋销量很好，在南亚、波斯湾那边，销量也不错，安南工厂的收益，大部分都是通过在海外卖丝织品得到的，还能支撑起工厂的运转。 “原来那些布匹，是殿下的！” 岳长兴惊讶道。 他们暗自庆幸，没有打过那些商船的主意，否则殿下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如果殿下想经商，可以用布商的名义，联系附近几个国的商贾，让他们来旧港，和殿下交易，殿下认为如何？”梁道明问道。 闻言，朱炫沉默了。 他在想，应该怎样做，才能把在南洋的利益最大化？ 考虑良久，朱炫更改了一下计划，挥手道：“侯显，拿几个我们的珐琅彩、粉彩和珐蓝过来。” 珐蓝，就是景泰蓝的俗称。 又叫做铜胎掐丝珐琅，或者嵌珐琅。 现在是洪武年间，以后还有没有景泰这个年号，还是未知，朱炫不用景泰蓝这个名字，改用了珐蓝。 一会过后，侯显从船上，把这几个瓷器带过来。 “这是……” 岳长兴很清楚，瓷器在海外有多受欢迎，看到这些花纹颜色等，完全不一样，并且很精美的瓷器，惊讶地瞪大双眼。 普通的瓷器，青花瓷等，海外的人，早就审美疲劳。 珐琅彩这些，色彩更艳丽，看上去更鲜明的瓷器，岳长兴认为，只要卖出去，很快就会引起海外的潮流，惊讶道：“请问殿下，这些瓷器，是你们烧制的？” 朱炫说道：“当然是我烧制的，整个大明，就只有我会，你们安排人去联系那些商贾的时候，就带上这种瓷器，给他们看一看，他们会马上来旧港。” 岳长兴认为，朱炫这句话没有说错。 这些叫做珐琅彩、粉彩的瓷器，就算是他都想要一两套来收藏。 这些海外岛国的人，虽然没有大明富裕，但他们当中，有钱人还不少，看到珐琅彩一定会来旧港，他们买了瓷器，不一定是自己用，还可以转手出售到其他地方，比如说卖去南亚等地。 这些东西的销路可以很宽广。 岳长兴又道：“我等会就去安排。” 联系其他国家的商贾，朱炫全部交给岳长兴负责。 接下来，他不会马上离开旧港。 还准备在旧港，举办一个拍卖会，用拍卖的方式卖瓷器，价高者得，这样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对于他们做假账的问题，朱炫真的不再追究。 纠正过来即可！ 他们那样做，无非是为了钱，如果肯踏踏实实地帮自己办事，朱炫还愿意带他们去赚大钱，给他们一点恩惠，也是拉拢他们，帮自己办事的手段。 把朱炫送出衙署，岳长兴三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尽管可以活下来，但他们还是很怕，在朱炫面前，能感到压力。 梁道明和施进卿只要想到去年的事情，朱炫炮轰陈祖义的场面，心里就很不安。 “没事了！” 岳长兴小心翼翼道：“殿下年纪不大，但能压得我们，喘不过气，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孙子，把陛下的强势，全部继承到了。” 好多年前，他曾去过应天，见过一次朱元璋，那个场面，十分严肃，无形的气场，压得他不敢直起腰杆。 朱炫的身上，有朱元璋七八成的感觉了。 朱炫回去之后，再找到徐妙锦她们，一起到旧港城内游玩，体会一下，这里的海外风情。 其实这些地方，大部分和番禺差不多。 这里的人，很多是从广东出去的，比如梁道明等，可能是在大明混不下去，也许是其他原因，不得不出海，就在这里安家，把大明那些东西，都带到这里来。 这里和大明相似的地方很多。 “原来海外的旧港，和番禺没多大区别。” 岑璟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早就没了刚开始的新奇。 伍永丰可是出海的老油条，旧港他也来过好多次，笑道：“这里的人，大部分还是我们大明百姓，区别不会很大，殿下去年把这里打下来，就完全成为我们大明的地方了。” “殿下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旁边的岑花，不是很相信地问。 朱炫说道：“我当然厉害，不相信你去问一问旧港的百姓。” 岑花确实不是很相信。 徐妙锦附和道：“弟弟是最厉害的！” 他们出来，身边没带多少人。 除了侯显，就是几个藏在暗中保护的锦衣卫。 “弟弟，我们离开旧港，下一步要去哪里？”徐妙锦问道。 “往西边去。” 朱炫说道：“先到天方等地看看，再继续往西边去，花儿小妹妹如果吃不了苦，就留在旧港等我们回来。” 岑花嘟起小嘴，不服输道：“殿下都能去，我也能吃苦，还有我不是殿下的小妹妹。” 她有点要强，不想听到别人叫自己小妹妹，这样会显得自己太软弱。 不过朱炫就是喜欢这样叫，岑花每一次都得纠正。 “花儿，不能对殿下没有礼貌。” 岑璟声音严肃道。 岑花没有说话了，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身边。 “这里还有挺多商铺。” 朱炫往街道两边看去。 伍永丰说道：“这里的商铺，很多还是大明百姓开的，他们是从广东或者福建来到这里，开的商铺，主要是方便他们的东西，在海外售卖，三佛齐的人买不了那么多，不过爪哇、渤泥，还有满剌加等国的人，经常有人乘船来到旧港和他们交易。” 由此看来，旧港还成了，南洋地区的贸易中心。 “以前海禁还在，很多商贾偷偷摸摸地来旧港，现在全部放开了，陛下放弃海禁，在我们大明，往来三佛齐的商品流通，更繁荣了。” 伍永丰又道：“听说还是殿下说服了陛下，放弃了海禁。” 这些事情，早就传开了。 伍永丰可以知道，也是正常。 朱炫没说什么，往旁边一家比较大型的商铺看去，道：“我们进去看一看。” 他还想知道，那些商人，在旧港出售的商品类型，除了茶叶、瓷器和丝绸等三大类，还有什么，就当作是市场调研。 “伍永丰？” 正好在此时，商铺里面，有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走出来。 他认识伍永丰。 第263章 对头 “王誉？” 伍永丰也认识那个人，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王誉说道：“这是我的商铺，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你的？以前没那么大！” “那是以前，难道我不可以，换一家大的？” 王誉说着又问道：“只不过，你还有钱出海？你那些破东西，在南洋基本没有人愿意要，那你还来这里，难道想来求我帮你？” 朱炫听得出来，这个叫做王誉的人，和伍永丰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再根据对方的口音，应该也是潮商的人。 “对了！” 王誉又道：“你不是说，去番禺，见那个什么皇孙？是他带你来的？那个皇孙呢？”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往朱炫他们看去。 这人没见过朱炫，更不清楚朱炫的年纪有多大，只是听说过朱炫的名字罢了。 他的目光扫视一轮之后，觉得伍永丰身边，没有谁像大明皇孙，一般这样的大人物，出来肯定是一群护卫在身边保护，排场很大，但是朱炫身边，只有几个看似普通的人。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皇孙。 “不会是那位皇孙觉得你太没用了，把你也一脚踢开了吧？”王誉哈哈笑道。 朱炫不解释，也不说话。 他不主动开口，伍永丰还不敢说谁是皇孙，只是警告道：“王誉，你说话注意点，得罪了殿下，后果很严重。” 王誉不以为然道：“他一个皇孙，和我没关系，我得罪了又能怎样？他还想拉拢我们潮商，也只有你愿意搭理他，但是他好像不怎么愿意搭理你。” 听着这人的话，侯显他们，直接被气炸了。 要不是朱炫没有开口，侯显已经把王誉拖下去，丢给锦衣卫好好照顾。 “王誉，你闭嘴！” 伍永丰喝道：“敢对殿下不敬，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誉抱着手，冷笑道：“你还能怎么对我不客气？就凭你那几船破烂玩儿？我还看不上眼！两个月前，我还愿意收下，但你那么有骨气地拒绝了我，如果你现在不想血本无归，还可以求我，或许我善心大发，就帮你一把。” 他们之间的矛盾，看似还不浅。 伍永丰愤怒道：“一百两，买我几船货物，这个价你也敢开？我给你一百两，你这个商铺的东西，全部卖给我，你卖不卖？” 王誉看到他那么生气，心中大乐，哈哈大笑道：“卖啊！但是你敢不敢要？” 伍永丰本想说，敢要的。 因为有朱炫在背后撑腰，但是朱炫听了王誉的话，一言不发，他又没有多少底气，担心殿下不支持自己。 “就算给你，你也不敢要。” 王誉的声音很傲慢，回头对商铺里的下人说道：“你们给我看着点，我的商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像伍永丰这样的，直接赶出去。” “是！” 那个下人道。 王誉又是一声冷笑，不屑再多看伍永丰一眼，转身离开商铺，表现得相当嚣张。 “弟弟，为什么不教训那个人？” 徐妙锦很不开心地说道。 刚才那个人太可恶了，在朱炫面前，还敢说那样的话。 弟弟还要放过他。 朱炫不在意道：“一个小人罢了，没必要为了他生气，如果我要整他，方法多了去，只是没必要这样做，通常这样的人，是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伍永丰佩服道：“殿下说的真对，这份气度，也是我远比不上的。” 想到刚才面对嘲讽，他差点忍不住，再看朱炫的淡定，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他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上，心里有些羞愧。 徐妙锦轻哼道：“那个人很讨厌，要不让锦衣卫把他抄家了？” 朱炫摇头道：“妙锦姐姐要冷静，那个人是伍永丰你的对头吧？” 他不出手，主要是想，让伍永丰出手。 “没错！” 伍永丰慢慢地平复一下情绪，道：“我会变成这样，就是他在背后耍手段，想把我吞并了，他还想用一百两，把我船上的货物都买下来，就算我那些都是垃圾，他那一百两，也远远不够，欺人太甚了。” 岑璟惊叹道：“那个人好大的胃口，一百两买那么多东西，我想都不敢想。” “刚才你为什么不说，一百两，就敢买他那个商铺？” 岑花好奇地问。 伍永丰不怎么好意思道：“我确实不敢，如果殿下能帮我，一定敢，但刚才殿下什么都不说，我比较担心，就不敢要。” 他的心里，还是很怕王誉。 朱炫：“……” “他是你的对头，就应该是你亲手把他解决了，我可以帮你，但没有你自己动手来得痛快。” “不过我能给你机会。” 朱炫又道。 伍永丰听了，激动地拜道：“多谢殿下！” 他可以想象，朱炫的机会，有多宝贵。 来番禺见朱炫，是伍永丰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表现得和大人一样？”岑花轻声道。 “你也是个小孩子，还是比我小的小妹妹，不觉得这句话，也表现得像大人？”朱炫听了，笑着回应。 岑花小妹妹，越来越有趣了。 她有点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像是个小女孩，特别是那天遇到大老虎，她比岑璟还要淡定，敢拉弓射虎，和普通小女孩不一样。 “花儿！” 岑璟又责怪道：“不要这样对殿下说话。” 朱炫摆了摆手道：“无妨，花儿小妹妹这样也挺好的。” 岑花轻哼一声。 朱炫看向伍永丰，又道：“那个叫做王誉的人，会有机会，落在你的手里。” 伍永丰又是感激地一拜。 他们在城内走了一会，朱炫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市场调研，然后回去为拍卖会做准备，先是选择场地，再邀请前来参加的客人等。 同时还让岳长兴，带上他们的珐琅彩，在城内炫耀一圈。 让城内那些商贾，知道珐琅彩的存在，他们才会对拍卖会感到兴趣，再发出邀请，效果更好。 此时，朱炫拿出一份邀请函，递给了施进卿，道：“你把这个，交给一个叫做王誉的商人，让他一定要来。” 施进卿接过邀请函，试探地问：“这个人，重不重要？” “我想搞他。” 朱炫说道。 听了这一句话，施进卿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第264章 反复小人 朱炫的拍卖会，很快筹备完毕。 场所就在旧港城内，最大的那家酒楼里面。 那些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珐琅彩等瓷器，在朱炫刻意宣传之下，在城内流传得越来越广，几乎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除了三佛齐，其他像爪哇、吕宋等，附近那些小国，也知道了从大明来的新式瓷器，不少人还看过新式瓷器有多好，同样被惊艳了。 有人单纯冲着收藏来的，也有人看到了新式瓷器的市场前景，准备拍下来，再高价卖出。 拍卖会在早上开始，不过现在的酒楼还没开门，没有安排进场，慕名而来的商贾，早就在外面等待着。 “弟弟的瓷器，很受欢迎。”徐妙锦道。 朱炫带领他们，也来到客栈外面，但是没有表露身份。 拍卖的主办方，是三佛齐当地的官府，负责人是岳长兴，拍卖会应该做的事情，朱炫都教给他们了。 伍永丰说道：“殿下那些珐琅彩和粉彩，只要推出，必定造成轰动，只要操作得当，单凭我们在旧港出售的部分，就足够把往西边去的花费赚回来了，如果到了西边，能赚的更多。” 岑璟还是第一次经商，听了他的话，讶然问：“真的那么赚钱？” 伍永丰肯定道：“那是当然，殿下的瓷器，暴利！” 岑璟还是挺惊讶的，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出海贸易。 海外就好像一座金山，等着他们去发掘。 “差不多了，严冠安排一下，让他们进场吧！” 朱炫看到门外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会影响街道上正常的交通，又道：“拍卖会上的拍卖师，就是伍永丰你去担任。” 什么叫做拍卖师，伍永丰已经清楚了，闻言便激动道：“多谢殿下！” 能够在拍卖会上，以拍卖师的身份露脸，背后的靠山还是朱炫，又有珐琅彩等名气在，绝对能名声大噪，将来在南洋地区，他会备受敬重，得到不少人的追捧。 伍永丰知道，这是殿下给他的，让伍家起死回生机会。 他的心里，感激万分。 来番禺，见朱炫，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抉择。 酒楼的大门，很快打开了，等待已久的各国商贾，陆续进场。 看到外面的人，进去得差不多了，朱炫他们也要进场参与拍卖，但是刚来到大门旁，又遇到一个，他们不怎么想遇上的人。 “伍永丰，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誉有点尖锐，带着质疑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看到这家伙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笑容凝结了，很不想看到这货，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伍永丰反问道。 王誉轻哼一声道：“你有这个资格来？这里可是殿下的拍卖会，可能你连拍卖会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那样，能得到殿下送来的邀请函。” 说着，他还从身上，拿出朱炫安排人送去的邀请函，在他们面前炫耀。 “看到了没有？像我这样有身份的人，才能得到殿下的重视。”王誉又道。 朱炫本人，就站在眼前。 王誉不仅认不出来，还在朱炫面前，炫耀朱炫送出去的邀请函，他们觉得可笑。 但是他们能猜到，就是朱炫故意如此做。 “你之前不是不把殿下放在眼内？怎么现在，又那么吹捧殿下？”朱炫饶有兴趣地问。 提起了这件事，王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一个小孩，懂什么？” 不过，王誉发现这句话出自小孩子之口，还不把朱炫当一回事，轻哼道：“你只要到港口，看一看停在岸边的两艘大船，就知道殿下是个值得敬重的人。” 闻言，朱炫他们都想笑了。 最想笑的人，还是伍永丰。 这货变脸变得那么快，之前还很不屑，才几天不见，就开始舔朱炫，原来是被港口的战舰吓怕了。 看到那些高大的战舰，没有谁会不怕。 “笑什么笑？” 王誉脸色一冷，但是看到其他人都进场了，自己不能落在后方，警告道：“等我在拍卖会里出来，再收拾你们。” 说着，他看向酒楼旁边，对那些官兵说道：“你们给我看好了，别随便让一些不相干的人进去破坏拍卖会，否则殿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他这样的语气，就好像自己和朱炫认识了很久一样。 脸皮之厚，子弹都打不穿。 言罢，王誉大步走进会场。 门外的士兵，当然认识朱炫，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怎么办？” 朱炫摇头道：“不用管他。” 场内。 王誉拿着邀请函，发现上面还有一个编码，而在场的所有位置，都是有号码，需要对号入座，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能坐的位置，肯定很靠前。 可是他找了一圈，在前排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号码，只能去找工作人员，但被带到最后面去。 王誉：“……”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他不懂地问。 工作人员道：“你的号码，是最低等的，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原来只是最低等的？” 便在此时，岑璟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王誉回头看去，惊讶地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来人，有人混进来了，怎么没有人管？” 岑璟也拿出一份邀请函，笑眯眯道：“我们当然是被邀请进来的，我们的座位在哪里？” 那个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朱炫，好像明白了什么，毕恭毕敬道：“就在最前面，这边请。” “有人能得到殿下的重视，位置却在最后面。” 朱炫笑道：“这是什么样的重视呢？” 伍永丰不知道多解气，附和道：“这种邀请函，每个人都有，某人碰巧得到一张，还以为是殿下对他特别照顾，沾沾自喜。” “你们……” 听着这些嘲讽的声音，王誉勃然大怒。 可是他刚站起来，几个当地的官兵，很不友善地看过来，似乎警告他不要闹事。 王誉瞬间便怂了，乖乖地坐回到位置上。 “不可能的，伍永丰怎么能得到，最前面的位置？” 坐下来后，王誉还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 第265章 拍卖会 朱炫他们，直接来到前排。 等到人来得差不多了，朱炫就让侯显去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在会场的最前面，有一个高台，是临时搭建的，下面的座位，面向高台那边，伍永丰在这个时候，往高台走了上去。 “各位，拍卖会，正式开始！” 伍永丰高声地说道：“现在进行第一批拍卖品……”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最后方的王誉马上站起来，质问道：“伍永丰，你敢捣乱小皇孙殿下的拍卖会，快给我滚下来！” 这一声音，在场内出现。 不少商人同时回头，往王誉看去，又看了看台上的伍永丰。 在场还有一些潮商的商人，他们认识伍永丰，是不可能有资格走到这个台上，尽管心里怀疑，但也不敢直接提出来。 可是王誉不管那么多，直接提出了质疑，他就是看不爽伍永丰。 “为什么，我就不能站在这里？” 伍永丰反问道。 王誉高声道：“因为你没有资格。” 伍永丰忍不住笑道：“来人，把这个人丢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你有资格，还是我有资格。” 会场内的士兵，直接往王誉走过去。 见状，王誉愣住了。 怎么殿下的人，会听伍永丰的安排？ 不可能！ 一定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王誉高声说道：“你们放开我，我是殿下邀请进来的人，我有殿下的邀请函！” 伍永丰超级解气，厉声道：“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谁没有殿下的邀请函？此人故意捣乱会场，丢出去！” 士兵们可不管王誉怎么吵闹，直接把人拖走。 那些潮商的商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了，他们早就听说过，伍永丰去番禺见过那位殿下，似乎是真的，还和那位殿下，搭上关系。 他们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那位皇孙的实力那么雄厚，当时就不应该不理不睬。 单凭港口那两艘大船，就能碾压他们所有人。 “终于看不到，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了。” 徐妙锦轻哼道：“如果是我，早就收拾他了，还是弟弟心地善良。” 岑花附和道：“如果在我的归顺州，这个人肯定被二哥拖下去暴打一顿，再丢到山上喂大老虎了。” 岑璟呵斥道：“花儿，你是女孩子，不能说这样的话。” “哦！” 岑花嘟了嘟小嘴。 朱炫笑道：“花儿小妹妹不怕大老虎了？” 岑花轻声道：“我才不怕，那天要不是我年纪还小，老虎又多，我就不用殿下来救。” 听她这么说，还是个女中豪杰。 徐妙锦是知道，朱炫怎么救了岑花的事情，笑道：“我们以前，也打过大老虎，不过那是侯显打的，花儿妹妹你不知道，当时的侯显可厉害了，他一个滑铲过去，老虎就死了。” 侯显听着，骄傲地笑了笑。 解决了王誉的麻烦，台上的拍卖会还在继续。 首先拍卖的，不是那些陶瓷，而是茶叶和丝绸布帛等。 这些东西比较常见，引不起多大轰动，不过朱炫将价格，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一次拍下的数量比较多，那些商贾计算了一下，觉得不会吃亏，纷纷开口竞价。 在这其中，还有不少是伍家和岑家的货物。 先拿一部分，在这里出售了。 茶叶丝绸这些的拍卖，很快过去了，在场的商人都能拍下一些，很快来到了重头戏部分。 “接下来要拍的，是大家最期待的珐琅彩、粉彩和珐蓝，以及玻璃。” 伍永丰拍了拍手。 几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上来。 箱子里面放着十个瓷器，十个珐琅彩，十个粉彩，十个珐蓝和十个玻璃制品，这些就是一整套了。 其中的瓷器，也是伍家的存货。 朱炫用这种方式，捆绑在一起拍卖，让伍永丰感动得快要落泪。 他决定了，将来一定无条件地，站在朱炫身边。 永远支持朱炫。 “这些瓷器，是一套的。” “因为烧制很麻烦，数量并不多，但是大家都想得到，殿下又不知道卖给谁，所以用拍卖的方式出售。” “今天的拍卖会，主要是为了卖这些精品瓷器。” “殿下带来了五十套，一套的起售价，是五万两。” “价高者得！” “如果拿不出那么多钱，可以用等价的货物，香料、珍珠、象牙和乳香等，和殿下交换。” “瓷器的数量有限，谁想要的，尽快出手。” 伍永丰是个合格的拍卖师。 直接把数量稀少，烧制麻烦等提出来，方便抬高瓷器的价格，带动他们竞拍的情绪。 此话刚落下，马上就有人回应。 他们看得出来，珐琅彩等瓷器，拍下来后，转手卖出去，肯定还能大赚一笔。 还有人是买来收藏的，也超级想要。 “我出五万两！” “六万两！” “六万五千两！” …… 竞价的声音，在会场内不断回荡。 价格越来越高，第一套瓷器的价格，抬到了十万两成交。 由此可见，南洋地区的有钱人还是很多，交易方式不仅是钱，还可以以物易物，很多当地商贾都信心满满地开价。 “几个瓷片，就能卖十万两的高价？” 岑璟不敢相信地说道。 朱炫说烧制困难，那也只是随口说一说。 是不是这样，他们谁也不清楚。 但是只要控制好数量，物以稀为贵，在价格上面，他们就能为所欲为，反正买得起的都是有钱人，那么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前面几套，价格大概稳定在十万两。” 朱炫说道：“在场的商贾，有一百多人，我只拿了五十套出来，有一半人以上，是买不到的。数量多的时候，有些想要的人可能会犹豫，但是剩下的数量少了，犹豫的人就会坚定了决心，不断抬价想得到，越到后面的，拍出的价格会越贵。” 岑璟他们听了，暗暗点头。 心里在想，朱炫经商要比当皇孙更合适。 “奸商！” 岑花就轻声地吐槽道。 朱炫笑道：“在座的商人，比我还要奸，就算我用更低的价格，卖出我的珐琅彩，他们到手之后，会卖更高的天价。” 徐妙锦说道：“按照弟弟的说法，商人都不是好东西。” 朱炫说道：“也不一定，看情况吧！” 拍卖会还在继续，朱炫他们，就是来看一看过程，在台下聊聊天，不关注其他，最后收钱即可。 第266章 你就是殿下？ 拍卖会很快结束了。 拍出来的总价多少，以物易物交换的数量多少，伍永丰还在统计当中。 但是在拍卖过程中的竞价，让岑璟兄妹惊讶得无法形容，就算是台上的伍永丰，也惊得瞪大双眼，真的是越到最后，拍出的价格越高。 随便一套，都是天价。 瓷器的成本并不高，出海至此，也就路费会贵一点，扣除了成本和路费，纯利润超级恐怖，比以前的所有瓷器都要暴利。 物以稀为贵。 朱炫把那些瓷器，营造出一种很稀少的错觉。 那些商贾不竞价，就会错过了，等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越到最后，越是争先恐后地抢拍。 结束之后，拍到手的商贾，乐呵呵地去后台，准备交易，那些没能拍成功的商贾，可惜地离开。 伍永丰整个人都沸腾了，从来没有想过，瓷器还可以那么赚钱，留在后台招待那些交易的商贾，主动为朱炫承包了这些忙活。 “我们也走吧！” 朱炫看到其他人都离开了，会场内只剩下他们。 岑花可可爱爱地吐槽道：“奸商！” 朱炫无奈地耸了耸肩，被小妹妹贴上奸商的标签，有些哭笑不得。 岑璟多次呵斥岑花，在殿下面前，说话要客气一些。 但是岑花经常不那样做，幸好殿下很随和，不和一个小妹妹计较。 徐妙锦解释道：“弟弟不是奸商，这些钱，我们带回广州，还要为广州的百姓，修建水利，帮他们治水，让百姓们能喝上淡水，有水浇灌庄稼。” “我们今天赚到的钱，可能还不够用。” 治水的开销很大，通常这样的大工程，都是一笔巨额投入。 岑璟佩服道：“殿下为国为民，花儿就不要再乱说，否则我只能让人把你送回去。” 岑花好像一直要和朱炫比较，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她又表现出一种小女强人的感觉，再加上朱炫各方面的能力，一直很好，是个合适的攀比对象。 尽管岑花认为自己不比朱炫差，但她没有朱炫的条件，没有表现能力的机会。 这位小妹妹的表现，和年纪不符合，很想像朱炫一样，干出一番大事。 听到大哥的呵斥，岑花轻声道：“好吧！” 他们刚到外面，又看到一个熟悉，并且让人讨厌的身影，在门外徘徊。 “这个可恶的家伙，怎么还没走？” 在旧港里，能被徐妙锦称之为可恶的家伙，就只有王誉了。 朱炫说过，要帮伍永丰对付这货，今天算是简单地做了一些，不过王誉还没离开，似乎在等伍永丰出现。 “是你们！” 王誉看到朱炫等人，马上走过去，但不见伍永丰，问道：“伍永丰呢？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你们快告诉我。” 他们几人，早就对王誉很不爽。 这货在拍卖会走了一圈，还被丢出去，对自己的定位依旧不清晰，连朱炫的身份都没能猜出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朱炫淡淡地问了一句。 王誉生气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敢这样对我说话，让伍永丰出来见我。” “放肆！” 侯显早就忍无可忍，听到王誉还敢这么说话，生气道：“来人，把他拿下！” 王誉听着侯显说话的声音，有点像宫里的太监，心里顿时没有底气，勉强地反驳道：“你又是谁？敢对我大呼大喊！” 还不等侯显回应，两个士兵从客栈里走出来。 “拿下！” 侯显喝道。 他们往朱炫看了一眼，只见朱炫微微点头，马上就动手，将王誉按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王誉还要挣扎。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就在附近的岳长兴见了，还以为有什么人袭击朱炫，马上走过来问：“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 王誉懵了。 大明皇孙，就在这些人里面？ 伍永丰竟然能和殿下，关系那么好，可以走在一起？ 王誉是认识岳长兴，连忙问道：“岳大人，请问谁是小皇孙殿下？” 听了岳长兴的话，他不敢挣扎了，说话的声音，也不敢太用力，同时心里又慌的一批，刚才肯定得罪了殿下。 “你找我？” 朱炫好奇地问。 “你……你是殿下？” 王誉惊呼道。 怎么那位皇孙，年纪那么小？ 他甚至是傻了眼，刚才就在朱炫面前，炫耀了好一会，说自己认识小皇孙殿下，这就是在自找打脸，还把朱炫得罪死了。 现在的他，很后悔！ 被打脸，打得“啪啪”作响。 岳长兴恭敬地问：“殿下，怎么处置这个人？” 朱炫挥手道：“算了，我心情好，不计较，随便赶走吧。” 今天的拍卖会里，他大赚一笔，心情确实不错，说完便带上他们一起离开。 “殿下，我知道错了。” 王誉想要追上去认错，可是岳长兴冰冷的眼神，正在往他投去。 他直接认怂，不敢追去，正好看到伍永丰在里面出来，哀求道：“永丰，伍老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求你了！” 伍永丰看到王誉如此，有点莫名其妙，很快想明白，这货刚才肯定被殿下教训了，轻哼道：“这不就是王老爷？你家大业大，哪用求我原谅？是我求你放过我才对。” 王誉：“……”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他的预料。 —— 拍卖会的交易，很快就完成。 那些给钱的商人，把一箱箱银子抬到码头，再交给神机营的士兵，最后全部搬到船上。 以物易物的商人，那些玛瑙、珍珠等东西，也是一箱箱地抬到集装箱里面。 看到朱炫的两艘战舰，就停靠在旧港，那些商人都不敢耍小手段，钱和货物，全部给足，伍永丰亲自清点过，确保没问题了，才让他们离开。 朱炫又传下消息，下半年会再带一批瓷器来，到时候依旧在旧港拍卖。 那些商人听了，马上回去，再筹备银子和货物，准备下半年的拍卖会。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旧港？” 侯显问道。 朱炫计算了一下时间，在旧港待了好多天，得尽快走一趟欧洲才行，说道：“明天出发，大家都准备好了，另外船上的所有人，等会到侯显这边领赏，每人十两银子。” 赚到钱了，就用这些钱，拉拢一下人心，给下面的人一些小恩惠。 十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一笔巨款。 第267章 锡兰 恩惠给完了。 朱炫就留在船上，等待明天的出发。 “殿下！” 此时，伍永丰跑过来道：“我那些存货，在拍卖会上卖出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就算卖不出去，也不会亏，多谢殿下愿意帮我。” 在他心里，朱炫的形象，瞬间变得很高大。 回去之后，他一定要马上把那一笔会费补上，成为番禺商会真正的会员，抱住朱炫的大腿，顺便报答恩情。 如果朱炫能当上皇帝，他甚至在想，还可以成为大功臣。 想想都感到兴奋。 朱炫说道：“你是我们商会的预备会员，我会给你一定的资源，这是我们商会的规定。” 他这样做，其实就是想，进一步收复伍永丰的心。 伍永丰保证道：“以后我们番禺商会，有其他会员加入，只要殿下一句话，让我帮谁都没问题，多谢殿下！”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朱炫见天色不早，轻轻地挥手道。 伍永丰再一次拜谢，然后就离开了。 “弟弟，你收服了伍永丰。” 徐妙锦看得出来朱炫的想法，笑道：“原来收服一个人，是那么简单，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即可，不过我们收服一个商贾，有什么用？” 朱炫指了指集装箱，道：“那些以物易物，交换回来的东西，还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帮我们变成现钱或者粮食，伍永丰最合适了，他这个人其实也不错。” 徐妙锦赞同道：“弟弟考虑得真周全，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聪明？” 朱炫笑道：“妙锦姐姐一直很聪明。” 徐妙锦是很聪明，只是平时没怎么表现出来，跟在朱炫身边就够了。 —— 次日早上。 两艘战船准备完毕，即将出海远航。 岳长兴他们三人，来到港口送行，又庆幸真的能捡回一条小命，殿下不计较那些事。 “殿下要比陛下，仁慈太多了！”岳长兴心里在想。 目送着战船越走越远，他们这才回去处理公务，不过就在这时候，王誉匆忙地跑过来，大喊道：“殿下，我知错了，殿下……” 他呼喊的声音，很快被海风覆盖，朱炫他们走远了，根本听不到。 就算听到了，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船只离开旧港，往马六甲的方向赶去，距离不是很远，不一会就来到海峡边上，朱炫可以看到，海峡的岸边，有几个正在修筑的炮台。 应该是岳长兴开始行动，准备在这里收关税，动作很快。 通过马六甲海峡，他们一路西行，海上波澜壮阔，尽收眼底，甚是壮观。 不过大海看多了，还是很容易会腻。 他们基本在船舱内，泡一壶茶，吃一些糕点，悠哉悠哉地随着战舰航行，通过海峡之后，又走了两天，来到一个叫做锡兰的国家附近。 锡兰，就是以后是斯里兰卡。 “殿下，我们要不要，在前面停靠？” 伍永丰是知道锡兰，以前出海的时候，这些都在他的活动范围之内。 往西方航行的道路，目前还是伍永丰带领，又做好各种航线记录，形成一份完整的海外航行图，便于后来人出海。 “这里是锡兰？” 朱炫想了想道：“过去停靠，看能不能售出一批货物。” “靠岸！” 侯显高呼一声。 同时又挥舞令旗，让番禺舰上的舵手，也能看到他们的命令。 洪武舰和番禺舰，同时往锡兰驶去。 在锡兰港口停靠的时候，他们的大船，瞬间引起轰动，这里的人，从来没见过如此庞然大物，纷纷走出来围观。 他们是绕过锡兰南部，在科伦坡靠岸。 伍永丰懂得他们当地的语言，首先在甲板上交流，表示友好，再说明来的是大明皇孙殿下，带了大量的货物来和他们交易。 锡兰人和伍永丰交流了一会，很快就有人回去，给他们的国王传信，再过片刻，又有一大群人出现在岸边。 伍永丰继续和他们交流，商谈完毕了，道：“殿下，我们可以下船了。” “放下舷梯，锦衣卫先下船。” 朱炫有点小心谨慎，让锦衣卫下去做好防御，手枪也捏在手中。 毕竟这里是异国他乡，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严冠带领的锦衣卫下去布防完毕，朱炫就拉住徐妙锦的手，走下舷梯，神机营和亲卫的士兵，也一起下船，明军整齐的军容，让锡兰人震惊。 “见过大明皇孙殿下！” 锡兰的国王，名字叫做拉辛，懂得说大明官话。 这里经常有大明商人到来，他们多少都会说一些大明官话，便于交易，也从商人口中，得知大明有多强大，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看到两艘战舰出现，完全相信，大明真的很强。 “这位是锡兰国王。” 伍永丰介绍道。 一国之主，也对自己那么客气？ 朱炫感到有点满足，说道：“国王客气了，我们来锡兰，是想和你们交易，你们可以以物易物，也能用钱来购买，我们有瓷器，有茶叶，也有丝绸和布帛……” 他把船上的货物，简单地列举一下。 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大明商船来锡兰，朱炫他们还是今年的头一遭。 听到朱炫带来的货物，数量和种类都很多，拉辛眼前一亮，道：“请问大明皇孙殿下，能不能在科伦坡等几天？我去通知，我们国内的商人，准备好足够价值的东西，来和你们交换。” “当然没问题。” “来人，安排地方，给大明皇孙休息。” “不用了！” 朱炫为了安全，拒绝他们的好意，道：“我们住船上即可，不用麻烦你们，不过你们能不能安排一个向导，带我们在科伦坡走走，领略一下锡兰的风情？” 拉辛笑道：“当然可以！” 来到这个异国他乡，当然要和旅游一样，在这里打卡一下。 拉辛安排的人，很快便来了。 朱炫只把锦衣卫带在身边，剩下的士兵，全部留守船上，再往城内进去。 那个向导的大明官话，说得更标准，交流完全没有障碍。 锡兰的风情，和三佛齐那边，完全不一样。 三佛齐很多大明百姓，在那里，和在大明的感受差不多。 这里是满满的异族风情。 当地人信奉的是佛教，随处可见，和佛相关的东西，还有衣着等，都带有一种佛教信徒的感觉，另外锡兰人的五官特征也和大明百姓的不一样。 他们仿佛到了一个另外的世界。 第268章 香料和宝石 在他们锡兰，经常有大明商人到来贸易。 但是大明皇孙这样身份高贵的人，锡兰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朱炫他们走在街道上，还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朱炫不在意被围观，有锦衣卫在身边，可以很安全。 “这里和大明，完全不同了。” 徐妙锦惊叹道。 岑花附和道：“的确不一样，不来走一趟，我们还不知道，原来大明之外，还有那么特别的地方，这个世界真的很大。” 他们第一次来这异国他乡，有些好奇很正常，好奇地东张西望，打量着身边的一切。 朱炫穿越之前，没少见外国人，就觉得很平常。 “伍永丰。” 朱炫问道：“在锡兰，有什么比较值钱，值得我们以物易物的特产？” 伍永丰说道：“有，锡兰有一种肉桂，可以做成香料，锡兰也有茶叶，还有宝石。” 听到他这么说，朱炫就想起来，穿越之前喝过的锡兰红茶，就是产自这里，问道：“锡兰的茶叶，在大明的销量如何？” 伍永丰说道：“有一定的销量，但销量不怎么高，我们大明百姓，喝得更多的，还是我们自己的茶叶，不过香料和宝石的销量不错，特别是宝石，做成各种饰品，那些达官贵人挺喜欢的。” 不愧是海上的老油条。 伍永丰知道不少海外的东西。 把他带出来，是个不错的决定。 “带我去看一看，你们的宝石和香料。” 朱炫对那个向导说道，还给他塞了几块银币。 白银在这个年代，还是国际通用货币，得益于朱炫去年在安南铸造的银币，现在很多海外国家，都用这种样式的钱币，便于互相之间的交易。 向导美滋滋地收起来，连忙表示感谢，就带领他们，来到一个规模很大的商铺里。 锡兰肉桂和宝石，在这个商铺都有。 大明皇孙到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科伦坡，商铺的老板见状，马上出来迎接，还认真介绍他们店铺的各种商品。 “锡兰肉桂，和我们广西的不一样。” 岑璟拿在手上，观察了一会。 广西能种植玉桂。 广东边上，之前朱炫回去番禺，路过的罗定州，也能种植肉桂，不过现在的大明百姓，还不懂得用肉桂来提取香料，岑璟他们也只是知道有这个东西。 “有点香，应该加工过了。” 岑花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老板懂得大明官话，奉承道：“这位小姐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被夸奖了一句，岑花有些开心。 “这里的宝石好漂亮。” 徐妙锦拿起了一条红宝石做成的项链，在胸口前面比划一下。 朱炫说道：“妙锦姐姐喜欢，我们就买下，多少钱？” 老板摇头道：“不用钱，我送给大明皇孙殿下！” 朱炫从身上，掏出十多枚银币，道：“打开门做生意，不收钱不行，这些应该够了。” 最近赚了大钱，他财大气粗，很难得地出手大方一次。 买下了项链，朱炫又去其他地方走一走，当作是市场调研，到时候和锡兰人交换货物，心里才有底。 虽然有伍永丰这个老油条在，但有些东西，朱炫也想亲自掌握，不能过分依赖别人。 逛到了傍晚，他们在当地一家饭店，吃了点当地的特色美食，就回去船上等待。 在锡兰，等了大概三天。 拉辛终于又来了，就说他们都准备好了，让人送来大量的，用来交换的东西，其中肉桂和宝石最多，看来他们也是懂行的，知道大明商人需要什么东西。 “伍永丰，交换的事项，就交给你了。” 朱炫吩咐道。 伍永丰当然没问题，直接带人下去，清点数量，按照需求，进行交换。 朱炫也下船，在港口上观看，一边看还一边做记录。 “他们需要的，大多是布帛。” 岑璟说道。 岑花道：“因为这里的人，其他东西都不缺，又不一定会追求我们的瓷器，他们只想换一些比较实用的东西。” 朱炫同意道：“花儿妹妹说的没错，衣食住行，在不怎么富裕的地方，穿和吃的东西，是最重要的，下一次我还想带一些我们大明的盐过来，应该有销量。” 岑花终于不反对，朱炫喊自己妹妹了。 交易的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两天。 有的锡兰人会用银子交换，但更多的还是以物易物，他们的集装箱刚搬空，很快又有新的一批货物补充回来。 钱这些东西，都放在船舱，货物就在集装箱。 “妙锦姐姐，花儿妹妹，喜欢什么宝石，随便来挑。”朱炫打开一个，装满了宝石的箱子。 她们女孩子，对珠宝等东西，没多少抵抗力。 听到朱炫这么说，赶紧跑过去选一些自己喜欢的，再带回去做成饰品。 “殿下要惯坏花儿了。” 岑璟笑道。 朱炫说道：“岑兄放心，花儿妹妹那么懂事，是惯不坏的。” 大概半个时辰后。 所有的货物，全部封箱，封存在集装箱内。 “拉辛国王，我们回来的途中，再来锡兰做客。” 朱炫挥一挥手。 离开之前，他们还邀请锡兰的人，特别是他们商贾，去番禺贸易，说大明已经放弃海禁，一路上他都是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引入海外商人。 拉辛笑道：“欢迎大明皇孙殿下再来！” 那些锡兰人，和朱炫交换了很多布帛，现在满心欢喜地目送着朱炫离开。 “殿下又帮我，清了不少存货。” 伍永丰感激道：“要不是有殿下帮忙，我还不知道怎么办。” 岑璟让人轻点一下，自己带来的货物，同样感激道：“我们岑氏的货物，在殿下帮助下，也卖得差不多，赚了不少银子，换了好多宝石，多谢殿下。” 朱炫道：“你们客气了。” 岑璟说道：“回去之后，我们岑氏，要成为番禺商会，第二个会员！” 他们对朱炫，感激不尽。 —— 应天。 蓝玉骂骂咧咧地走进城门。 本来他带着朱允熥，在草原上杀敌的。 此时的北元内部，产生矛盾，分裂成鞑靼、瓦剌和兀良哈三卫，蓝玉正在和鞑靼打着仗，突然来了一堆锦衣卫，非要把朱允熥带回去。 蓝玉肯定不允许，但是锦衣卫直接要把他也绑了，还说什么朱允熥中毒，必须要回去。 “陛下是不是老糊涂了？” 蓝玉满腔的牢骚，很不情愿地往皇宫走去。 第269章 真的中毒了 “舅姥爷，说话注意一些。” 朱允熥听到蓝玉的吐槽，忍不住提醒。 其实他也很迷茫，朱元璋突然让人把自己带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回来好啊！ 河套地区，鸟不拉屎，要什么没什么，只能吃沙子，回来应天，可以过上舒服的日子，至于什么中毒不中毒，他不怎么在意，连自己都不知道中毒了，皇爷爷是如何知道的？ “可是陛下说，你中毒了，这怎么可能？” 蓝玉继续吐槽道：“要不是老糊涂了，他能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他这是担心，离开一趟河套回来，会耽误了很多战功。 现在是三个皇孙，争夺谁能当皇太孙的关键时候，如果掉链子了，或者被老朱从中捣乱，朱允熥肯定被其他两个皇孙比下去，一无所有了。 蓝玉的心里，有些怨气。 很不爽老朱的做法。 朱允熥说道：“好了，舅姥爷不要再说，皇爷爷这样做，肯定有原因，我们进宫看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再怎么不爽，蓝玉也没办法改变，回都回来了，他们只能先进宫。 走进应天皇宫。 来到谨身殿外，他们得到通传，才走进大殿。 “孙儿，拜见皇爷爷。” 朱允熥进来之后，便首先行礼。 蓝玉本想行礼，但犹豫了片刻，豁出去道：“陛下，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允熥接受你的考验，但在这种重要的时候，突然把允熥喊回来，这让我们怎么办？” 朱允熥听到舅姥爷这么说，心里也是无奈。 要是惹怒了皇爷爷，把你一刀宰了，这可怎么办？ “你这个老匹夫，懂个屁！” 朱元璋听到蓝玉还敢质疑自己，顿时感到不爽了，轻哼道：“宣先生，来给咱的乖孙看一看。” 蓝玉不敢再说话，老朱的威严很强势，他还是挺怕的。 不过在这时候，他看到大殿边上，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往朱允熥走过去，好奇地问道：“陛下，这人是谁？” 朱元璋说道：“一个精通蛊术的大师，允熥还记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朱允熥点头道：“孙儿当然记得，但是孙儿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不用麻烦这位大师。” “是啊！” 蓝玉附和道：“咱的外甥孙，现在好得很，能上战场打仗，就在前不久，一枪就把一个鞑靼的大将给挑了，臣正想把这个军功，上报回来呢！” 他当然是知道，吕氏那些事情。 当初收拾吕氏的结果，朱允熥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还把蛊毒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听到朱允熥的状态不错，朱元璋稍稍放心，但又不完全放心，道：“都回来了，允熥让宣先生看看，也好让咱不再担忧。” “那就麻烦大师，请问大师，我应该怎么做？” 朱允熥问道。 宣越泽故作高深道：“我问皇孙殿下一个问题，基本能断定中没中毒，殿下在每天夜晚，尤其是子时的时候，会不会发冷？” 朱允熥听着，脸色微微一变，最后点了点头。 朱元璋和蓝玉见了朱允熥的反应，脸色也有了些许变化。 蓝玉是很清楚，当初他带朱允熥北上时，第一天晚上，就喊好冷了，最后他让人找来两床羊毛被子，这才得到缓解，而后的晚上，经常发冷。 在他的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第二天一早，朱允熥又能恢复正常，活蹦乱跳，可以上战场杀敌，他们才不怎么在意，认为只是体质问题。 这个什么大师，似乎有点本事。 蓝玉在心里嘀咕。 “然后呢？” 朱元璋心急地问。 他很担心，真的中毒了。 双手紧张得，紧紧地握成拳头。 宣越泽说道：“接下来，可能需要殿下，脱下衣服，或者殿下是否注意过，在右边胸膛上，多了一条很淡的红线？” 闻言，朱允熥的脸色再变，慢慢地解开外衣，露出胸膛。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朱允熥身上，肌肉线条挺好看的，不过在右边胸肌上，确实有一道淡淡的红线，似乎还有要往左边贯穿延伸的趋势。 这些都被宣越泽说对了。 “真的有！” 宣越泽惊呼道。 蓝玉马上看了一眼，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惊道：“允熥，这是怎么了？” 朱允熥感到心惊，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朱元璋马上走下来，眯着双眼，看了一会那红线，心急地问：“宣先生，这……怎么办？” 宣越泽叹了口气道：“果然是那条蛊虫，留下的毒素，只要红线从右边胸膛，延伸到左边，殿下大概就……” 后面的话，他恰到好处地停下来。 留给他们无限的猜想。 还有担忧。 “你确定，毒和蛊虫有关？” 蓝玉质问道。 在这一瞬间，他很生气，额头上青筋暴起。 朱允熥不仅是他的外甥孙，还是他们淮西勋贵的希望。 如果真的中毒了，基本和皇太孙的位置无缘。 宣越泽微微点头。 “吕氏那个贱人，敢这样对我的外甥孙，我……我去把她的儿子，全部杀了。”蓝玉勃然大怒，转身就往外跑。 如果朱允熥都要没了，他蓝玉就没必要再压制。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要帮朱允熥报仇。 “老匹夫，给咱滚回来。” 朱元璋的愤怒，不比蓝玉的差多少，但是吕氏已经没了，他总不能，杀了其他几个孙子来报仇，喝道：“蒋瓛，把这个老匹夫拦下，宣先生，请问你有没有办法？” “我可以试一试，应该有办法。” 宣越泽说道。 “大师，你是说真的？” 蓝玉还没走出去，就被蒋瓛拦下，正要和蒋瓛动手，就听到宣越泽这句话，马上回头问道。 宣越泽微微点头道：“这个毒虽然麻烦，但并非无法可解，只是在殿下身上的时间太久了，不好处理。” 到了这个时候，朱元璋已经完全相信宣越泽，连忙道：“允熥的事情，麻烦宣先生了，河套就不要再回去，好好留在应天解毒。” “可是，陛下，不去河套，允熥怎么办？” 蓝玉还是很重视这个，道：“要不宣先生和我们一起去河套？” 朱元璋说道：“应天府治下有八个县，允熥随便选一个，我会降低一点对允熥的要求，这样可以吧？” “多谢皇爷爷。” 朱允熥肯定没所谓，只要不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够了。 蓝玉：“……” 他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这些不仅关系到，他们淮西勋贵的希望，还有朱允熥的性命。 第270章 朱允熥的担忧 朱允熥回来解毒这件事，很快被朱元璋敲定下来。 不过为什么要回来，这个原因，没有公布出去，毕竟是皇家秘密，不方便公开。 老朱只是传下了一个，把朱允熥的封地，改成六合县的圣旨。 但是这份圣旨，在朝中引起轰动，那些大臣，议论纷纷。 朱允熥在宣越泽那边，带走了一些药，再和皇爷爷说了说近来在河套的事情，就离开皇宫，回去在应天的府邸。 蓝玉把常升、冯胜和傅友德等人，都喊过来。 朱允熥刚到家，他们便找上门。 “允熥，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常升他们已经知道了，朱允熥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担忧地问。 朱允熥摇头道：“舅舅，我没事。” 蓝玉皱着眉头道：“那个宣大师说，允熥可能活不过三十五岁，事情还是很严重。没想到吕氏那个毒妇，那么歹毒，让她死得太便宜了！” 傅友德问道：“吃那位什么大师的药，真的没问题吗？” “我觉得，那个大师，不怎么靠谱。” 朱允熥忧心忡忡道：“或许他是有一些真本事，但我感觉他的某些事情，太玄乎了，很不真实，只怕皇爷爷都被他骗了。” 在宫里的时候，他就向皇爷爷问起了宣越泽的事情。 什么母虫，感应等，在他看来就很玄，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现象。 另外，宣越泽还是朱炫意外找回来的人，他甚至认为，小弟也有可能被宣越泽骗了。 那个人，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怎么不对劲了？” 冯胜问道。 朱允熥说不出原因，摇头道：“只是我对他的第一感觉，我还想请舅姥爷你们，帮我查一查，盯紧了此人，看是否有问题，可以吗？” 这些关系到朱允熥性命安全，他们微微点头，表示没问题。 只不过，连锦衣卫都发现不了什么，那个人的问题，应该还不好查。 “只是这些药，还要不要吃？” 常升担心地问：“允熥接下来，是否要继续治疗？” 这也是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如果宣越泽有问题，他给的药，能正常吗？ 不可能正常。 但是朱允熥身上的问题，又确实存在，都被宣越泽说对了。 “允熥怕冷，还有红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傅友德问道。 朱允熥说道：“我从小时候开始，晚上就会怕冷，至于红线，我没有印象，就是某天洗澡的时候，突然看到的。” 常升建议道：“小皇孙在我们应天，有一家应天人民医院，那边的大夫，医术很好，比太医院的还要好。我们不妨拿宣越泽给的药去看看，让他们检查一下，再决定可不可行？” 蓝玉是很不爽朱炫，特别是和朱炫关系不错的李景隆。 但是应天的人民医院，他有所耳闻，承认确实很厉害，无可反驳，道：“明天我陪允熥去看看，这件事很不好解决！” 他们无奈地摇头。 一群淮西勋贵，还等着以后依靠朱允熥，稳住自己的家族，但是发生这种事情，让他们头疼不已。 朱允熥也无奈，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但是生死有命，就算真的中毒，他也没所谓，已经看开了。 他们对什么蛊虫，一无所知，现在只能被宣越泽牵着鼻子走。 “我另外再安排人，去苗寨那边，看能否找到，其他懂得蛊术的人。” 蓝玉已经相信了宣越泽，但此时再听朱允熥的话，又有几分怀疑。 —— 海上的朱炫，已经到过波斯湾，再从波斯湾离开，继续往西方深入，很快进入到亚丁湾。 这些地方，还在伍永丰他们，出海贸易的范围内。 不过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天方，即在波斯湾沿岸的国家。 放在几百年后，这里泛指阿拉伯。 “殿下，要小心了，这里经常有倭寇出没，我们的商船，是比较害怕来这些地方。” 伍永丰继续说道：“如果和当地的倭寇不熟，来了基本就回不去。” 朱炫惊讶道：“这里已经有倭寇了？” 原来亚丁湾海盗，在好几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严冠说道：“倭寇吗？他们不来还好，来了的话，有来没回的，是他们。” 朱炫点头道：“严冠说得对，不用怕倭寇，我们继续往里面去，在阿丹停靠吧！” 战船驶进亚丁湾，阿丹就是天方临海的城池之一。 也许是他们的船只，过于庞大，把倭寇吓跑了，一路进去，看不到有倭寇出现，很快就来到阿丹的港口附近。 阿丹那边的人，平时经常能看到来自东方的商船，但是那么巨大的船只，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反应和锡兰那边的人一样，全部走出来观看。 伍永丰很厉害，不愧是出海的老油条，精通多国语言。 天方这边的语言，他也会。 依旧是他和天方的人交流，表示他们是来贸易的。 当地很快就有人和伍永丰交流，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官方的人也来了。 他们表示，对大明商队，热烈欢迎，再邀请他们进城交易。 朱炫在阿丹，逗留的时间不长。 大概一天过去，完成了各种贸易，换了很多货物和银子，考虑到苏伊士运河还没有开挖，朱炫不再往里面深入，继续出海，又开始了无穷无尽的海上航行生活。 海上航行，还是有点艰苦。 因为海上有风浪，又只能待在一艘船上，很无聊的。 再加上跨过不同的经纬度，又有可能出现对当地气候不适应的情况，容易水土不服。 幸好朱炫出发之前，就准备好各种东西。 哪怕是生病了，喝点药，很快能缓过来。 “原来出海，是这么辛苦。” 岑花小妹妹第一个受不了。 船上所有人，只有她的年纪最小，体力最差，尽管很要强，但体质就摆在这里。 徐妙锦轻声安慰道：“花儿妹妹不怕，很快就能靠岸登陆了。” 岑花微微点头。 岑璟心疼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带你出来，唉！” “来喝点药吧！” 朱炫端了一碗药过来，放在岑花的面前。 岑花看着碗里的药好一会，轻声道：“谢谢殿下。” 原来岑花小妹妹，还会对自己说谢谢。 朱炫也安慰道：“不用客气，你喝点药，再休息一下。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找到下一片陆地，能登陆缓一缓，对了，我们差不多要通过赤道，天气会很热。我让人用硝石制造了一些冰，等会送去给你们。” 第271章 马林国 “赤道是什么东西？” 徐妙锦不懂地问。 朱炫不知道如何解释赤道，这是后世的概念，在大明就算解释得再详细，他们也很难接受，想了想道：“赤道就是一个地理概念，但接下来天气会越来越热，注意一下就好了。” 伍永丰说道：“离开了天方之后，我就完全不熟了，我们的航海图，没有这边的描述。” 现在还是洪武年间，朱炫他们航行的范围，快要进入非洲，这地方最早进入大明的航海图，还是等到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不过现在的郑和，不仅下西洋，还去美洲了。 非洲地区，超出了伍永丰的认知范围。 朱炫的航线，就是绕过好望角，最后来到佛郎机，正式进入欧洲范围。 “既然不熟，我们可以沿着海岸线走。” 朱炫说道：“挥舞令旗，给番禺舰打信号，一定要跟在我们洪武舰后面。” 出海就是个考验，身体承受能力差一点的，都无法承受远洋，不仅需要考虑经纬度不同，适应不同的气候，还需要应对各种时差问题。 “好的！” 他们同时点头道。 朱炫在船上的准备，还是很充分，考虑到出海可能应对各种问题。 “花儿小妹妹好好休息。” 朱炫安慰道：“有我们在，不会有意外，很快就能好起来。” 岑花喝了一碗药，缓了缓道：“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为什么你不会生病？” 她认为，朱炫的体质，和自己差不远才对。 朱炫说道：“那是因为，我四岁那年，就和侯显练武，我不是普通的孩子。” “侯显公公，我能不能和你练武？” 岑花听了，眼前一亮。 她那要和朱炫争强斗胜的心思，又涌现出来。 朱炫不是很懂，这个小女强人，为什么要和自己比较，但是点头道：“侯显，你就教一教花儿小妹妹。” “好啊！” 侯显笑眯眯道：“不过要等到花儿姑娘好起来，才能教。” 岑花还有点小孩子心性，又很要强，闻言连忙道：“我这就去休息，争取尽快好起来。” 闻言，他们都笑了。 接下来，天气确实越来越热。 硝石制造出来的冰，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他们留在房间里，用冰来缓解酷热，慢慢地适应现在的温度，其实旧港也在赤道范围，他们适应过一次赤道比其他地方的炎热。 不过这一次是从亚丁湾那边南下，在一个全新的气候条件，到另外一个气候条件，需要有个过渡阶段。 朱炫不怕热，很快就适应了，拿出一份自己绘制的世界地图，还有一支铅笔，一边看着海面，一边记录航线，根据印象中的路线，下一站登陆的地方，叫做马林国。 那是郑和下西洋，去到最远的地方。 马林国，是郑和带回去的译名。 在几百年后，那里叫做马林迪。 “我第一次下海，就远远超过，那个时候的郑和。” 朱炫心里嘀咕着，再找人来问一问煤炭的情况。 这一次出海，注定要去很远的地方。 朱炫和科学阁里面，一群数学家反复计算出海所需要的煤炭数量，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数据都准确了，才能出海，不然被困在海面上，他们的大船会毫无办法。 现在的煤炭，还完全充足，足够回去两次。 “殿下，前面有陆地了。” 李牛回来高呼道。 朱炫走出去看了看，非洲大地，终于出现在眼前，喝道：“往那边靠岸！” 说完了他又在想，去一趟欧洲，还那么麻烦，一定要忽悠那些西方人，把苏伊士运河挖出来，方便以后经商通航，再也不用走好望角。 朱炫的位置判断，还是很准确。 前面正是郑和去的那个马林国，现在这里，又叫做麻林地，有一个不大的港口可以停靠船只，首先便驶过去。 听到可以靠岸了，岑花他们首先走出来。 不过随着大船的靠近，马林国的人，也注意到他们，此时全部走出来，他们在船上往下看去，发现那些人，浑身上下，黑不溜秋，还不穿衣服，只是把隐私部位遮挡一下。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人，他们前所未见，都感到惊讶。 “弟弟，那些人，身上怎会那么黑？连衣服都没穿，不觉得害羞的吗？”这句话刚说完，徐妙锦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丝红晕。 因为她还看到，一些女人，把心口露出来，续道：“弟弟，你不要看。” 岑花苍白的俏脸上，此时也红了红。 船上的大老爷们，看到那么多皮肤黑色的女人，穿着那么少出现在眼前，都感到超级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黑不溜秋的模样，和他们的审美，完全不符合，提不起兴趣来。 “没想到海外的这片大地，还有如此奇怪的人。” 伍永丰惊叹道：“原本我认为，那些金发卷发，眼窝比较深，眼珠子蓝色，鼻子比较高的人，已经很特殊，没想到这里的更特别，神奇了。” 严冠赞同道：“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要不是朱炫带路，他们这辈子，都想不到，出海远洋的另外一片陆地，会有如此神奇的人。 涨知识了 “这些都是黑人。” 朱炫说道：“我们下去看看。” “走！” 众人的兴致，现在很高。 对于这一片，不一样的土地，还有眼前不同的人种，深感兴趣。 两艘战船，很快进入港口。 严冠首先带领锦衣卫下去，神机营和亲卫营的士兵，也有部分下船，部分留守船上戒备，他们确保安全了，朱炫才走下去。 朱炫他们，对黑人深感兴趣，反之他们也是。 马林国的人，对突然出现的朱炫等人，指指点点。 他们或许北上到过欧洲，但欧洲人的五官外貌，和东方人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议论的，自然是朱炫等人的外貌特征。 “你们好！” 伍永丰首先过去交流。 拿出自己懂得的，多个国家的语言，首先问了一句。 可是马林国的人，完全听不懂说了什么，依旧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伍永丰马上感到，空气中有点尴尬。 岑璟哈哈笑道：“终于有伍老爷不懂的语言了。” 伍永丰也是笑了笑。 语言不通，就成了他们登陆非洲，唯一的麻烦。 第272章 热情款待 既然语言不通，朱炫没有第一时间往马林国深入。 当地的黑人看到他们停在港口，也只是单纯地看着，同样没有做什么，不过各种议论的声音，在他们当中出现，但讨论的是什么内容，就不知道了。 到了这个时候，朱炫就很佩服郑和。 在语言不通的前提下，还可以做到远洋非洲，有点想不懂，他们是如何交流。 是通过手语交流？ 还是其他方法？ 前面的几个国家，朱炫全靠伍永丰帮忙翻译，来到这里，就超出了伍永丰的能力范围。 “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岑璟问道。 还不等朱炫开口，前面的黑人突然分开，很快几个身份应该更高贵，看上去是当地酋长，或者国王的人，走了过来，其他的人马上往两边后退。 他们吱吱喳喳，又说了几句话。 朱炫他们依旧是懵逼的，听不懂说了什么。 “你们好！” 想了一会，朱炫想到穿越之前，学过一些拉丁语。 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流行的语言，还不是英语，因为此时的大不列颠，还没开始崛起，没能把他们的语言带出去，欧洲人说的大概是拉丁语、希腊语和葡萄牙语等等。 当地的国王，又或者酋长，应该有条件去北边走走，有机会和欧洲人接触。 朱炫就试着说了一句拉丁语，看对方能不能听懂，但很意外，可以听懂。 “你好！” 对方尝试着回了一句。 他的拉丁语不标准，朱炫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能交流即可。 徐妙锦他们看到朱炫会说这里的语言，都有些惊讶。 “我是来自东方，一个叫做大明的国家，来这里是想和你们，通商贸易的。”朱炫又说道。 那个黑人回味了一会，才明白朱炫说了什么，道：“我是这里的国王，我叫做根纳，欢迎你们的到来。” 他们互相尴尬地说了两句，就确定下来对方的身份。 再然后，根纳邀请朱炫他们，回去自己的国家。 这里说是国家，实际上更像一个部落，但是部落的规模很大，范围也大，居住的地方，又全部是草屋、木屋，或者帐篷，他们邀请朱炫等人进来，再送来很多当地的水果。 徐妙锦和岑花两个女生，慢慢地习惯了，这里的人衣服不多。 对于当地女人的衣着问题，朱炫身边的士兵，是真的提不起任何兴趣，长得实在太那啥了。 “妙锦姐姐，花儿妹妹，这是他们，送给我们吃的！” 朱炫把那些水果，送到她们面前。 非洲当地的水果，别说徐妙锦他们，就连是朱炫，都没怎么吃过，吃了一两个，甘甜得很。 “根纳国王！” 朱炫又说道：“你们这里真不错！” 根纳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道：“我们都是小地方，远比不上你们大明。” 看到朱炫他们庞大的战船，根纳就明白，大明肯定是个超级厉害的大国，比起欧洲那些，都要大很多，态度很客气，他们又是热情得很。 “请问大明皇孙，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我们这里，真的只是想和我们交换东西？”根纳又说道。 他们非洲，比较落后。 有很多外面的事情，都不能理解。 朱炫点头道：“没错！” “侯显，把我们的布帛，送一些过来。” 他用大明官话，对侯显说了一句。 侯显很快，捧来了一匹麻布，放在根纳面前。 “请问根纳国王，我这些布，在你们马林国内，受不受欢迎？”朱炫问道。 根纳上手摸了摸。 他们这里天气炎热，基本上不穿衣服，但不代表会完全不穿，有时候遮挡一下隐私还是有必要，穿着用的布，不是很粗糙的麻布，就是随便弄一圈树叶围住。 朱炫他们带来的布匹，质量超级好，使得根纳眼前一亮。 很快，根纳摇头道：“大明皇孙，你们的布，肯定很贵，我们要不起。” 交流了一会，双方的拉丁语，越来越熟练了。 马林国虽然闭塞和落后，但是根纳会说拉丁语，说明去过欧洲，有一定的见识，像这样的布匹，在欧洲能卖出很高的价格。 “我们可以用物品来交换物品。” 朱炫说道：“你们这里有什么特产？只要是我觉得有用，都可以和你们交换。” 根纳眼前一亮，这位大明皇孙，还是挺好相处，是个好人。 于是乎，他就回头，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 他们马上就去准备，马林国当地的特产。 朱炫和根纳再交流了一会，就带领众人，好奇地在这个非洲部落逛了起来。 这里的土地很贫瘠，外面是一小片草原，再往里面走，就是沙地，马林国依靠着一条河流，形成部落，有可以活下去的水源，发展了三万多的人口。 “这里除了人黑不溜秋的，比较难看，其他好像还不错。” 徐妙锦雀跃道：“这里的水果很好吃。” 岑花笑道：“妙锦姐姐就是想，继续吃他们的水果。” 徐妙锦笑道：“还是花儿妹妹懂我。”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伍永丰惊叹道：“没想到距离大明，那么远之外的地方，还有这样一个国度，有长得那么特别的人。” 岑璟说道：“这里很贫瘠。” “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特点。” 朱炫回了一句。 根纳他们，还跟在身后，为朱炫带路，在四周到处走走。 来到异国他乡，当然要见识一下，当地的人文环境，看一看风景如何。 吼……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吼叫的声音，在旁边一个稀疏的林地里传出来。 根纳他们，脸色大变。 身边的马林国人，马上拉开手中的弓，要把朱炫他们保护起来。 “殿下，小心！” 侯显的反应最快，喝道：“有猛兽！” 身边神机营的士兵，直接把枪的保险打开，子弹上膛。 那吼叫的声音，绝对是猛兽发出来的，再看马林国人的反应，可以肯定有野兽袭来。 他们刚做好准备，就看到五头体型庞大的动物，从树林里跳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恐怖的吼叫声音。 第273章 敬若神明 那些猛兽，就是狮子。 狮子这种动物，在汉武帝打通西域的时候，就进入了中原大地。 很多人是知道狮子，但亲眼看到狮子，他们还是第一次，五头狮子突然跳出来，还把他们吓得一跳，至于马林国的人，都没想过会有猛兽突然袭击，看到狮子跳出来，慌忙地拉弓射击。 弓箭射出去，对狮子影响不大，但是射中之后，反而激发了狮子的怒火，更凶猛地要扑过来。 “开火！” 朱炫喝道。 砰！ 枪声成片响起。 五头狮子刚冲过来，就被子弹打穿身体，死得不能再死，倒在血泊之中。 根纳等马林国的人，看到那些猛兽，如此轻松地被解决掉，无不瞪大双眼，一会过后，他们全部跪下来，朝向朱炫等人跪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们怎么了？” 徐妙锦好奇地问。 对于打几头野兽，在他们看来，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有那些步枪在，就算再多五头大狮子，他们也不觉得害怕，来多少就打多少。 “他们把我们，当作神明了。” 朱炫明白在这些落后的地区，出现了一些他们无法认知的力量，往往会往神的方向解释，就比如现在。 马林人的眼里，朱炫他们，轻松地打死了五头狮子，就算不是神明，也和神明有关。 “我们不是神！”岑花摇头道。 “你们起来吧！” 朱炫用拉丁语说了一句，再扶起根纳，但是不解释。 他们把自己敬若神明，那么方便做很多事情。 根纳再深深一拜，才愿意起来。 其他马林的人，也都起来了，不过此时看向朱炫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敬重，仿佛真的在看着神明。 “这里的人，想法真奇怪。” 岑璟弄不懂他们的奇怪逻辑。 发生了这个小插曲，他们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再回到马林国的部落里面。 这个时候，已经傍晚了。 根纳让人准备晚饭，还点燃了篝火，他们全部围在篝火旁边，载歌载舞，根纳告诉朱炫，这是他们的欢迎方式，还是最高的礼仪。 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但热情是感受到了，看到马林国的人如此，朱炫他们玩得也挺开心。 其他马林国的人，还送来了许多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花儿妹妹，这个好吃。” “妙锦姐姐，这种水好清甜，我看到他们，好像是在一种树的树杆上，取出来的。” 两个小丫头吃的很开心。 今天打的狮子，就成了他们的晚饭。 一大块烤肉，送到朱炫面前。 神机营和前卫营，以及锦衣卫他们，都坐在一起吃饭，要不是今天打了五头狮子，可以把肉分一分，还有人出海捕获了一些海鲜，朱炫他们就能把马林国吃穷了。 不过马林国的人，对朱炫他们，敬若神明，就算真的吃穷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多谢根纳国王的招待。” 朱炫笑道。 根纳的态度，比之前更恭敬，躬身道：“大明皇孙客气了。” 篝火晚会，进入到下半部分。 他们还邀请朱炫，一起载歌载舞。 徐妙锦开心地拉住朱炫的手，围着篝火走来走去。 岑花小孩子爱玩的心性，随之表现出来，追在朱炫和徐妙锦身边跑，玩得还是挺快乐，一直到了下半夜，晚会才进入尾声。 对于马林国那些草屋和木屋，朱炫他们住不习惯，就回船上休息。 第二天中午。 朱炫伸了伸懒腰，这才醒来。 “殿下，那个国王，在船下等了好久，等着和我们贸易。”侯显走过来说道。 得到了提醒，朱炫才想起这件事。 都怪昨晚，和马林国的人玩得太嗨了，他马上起来，洗漱完毕，再吃点东西，就带上伍永丰和岑璟下船，只见他们在港口码头上，已经准备了好多东西。 “根纳国王，让你们久等了。” 朱炫问道：“我能不能先看一看，你们有什么东西？” 根纳道：“当然可以！” 他们把带来的东西打开，数量不是很多，杂七杂八，甚至水果也有。 “这是……” 朱炫看着一个箩筐里，还有一些特殊果实，拿起来研究了下，想到以前学校里面，用来绿化的植物，就有这样的果子掉下来。 “这些好像叫做油棕！” 他想起来了，就是油棕。 以前的老师还和他们讲解过，油棕的用处，可以做成食用油，能做优质香皂，能提炼醋酸、甲醛，甚至还可以酿酒…… 能食用，又能作为化学用途，在他们的工业化进程中，应该有用处。 原来油棕的原产地，是在非洲。 “这个，我要了，可以和我们交换。” 朱炫问道：“这些果子，可以种植吗？” 根纳点头道：“都可以，还有这些，大明皇孙想不想要？” 他让人抬了一箩筐的豆子过来。 朱炫拿起来看了一会，惊喜道：“这是咖啡豆！” 马林国的人，知不知道咖啡豆是什么，他就不太清楚，但看他们能用来交易，应该发现了咖啡的用处，还有油棕。 “这个我也要了。” 朱炫预定下来。 他在所有的货物里面，看了一圈。 其他东西，对朱炫没多少吸引力，不过妙锦姐姐喜欢水果，也换了不少水果，到时候用冰来保鲜。 “伍永丰，搬我们的布帛下去。”朱炫说道。 来自大明，质量更好的布帛，很快引起了他们的轰动。 这种落后部落，连纺织的技术都不太行，看到朱炫他们能穿上那么好的衣服，肯定是羡慕的，现在他们也能拥有了，不少人前来兑换交易。 他们的东西不多，贸易进行的时间不长，大概一个时辰，该换的都换得差不多，船上的水源也补充足够了，朱炫命人把换回来的东西，都搬到船上，再和根纳告别。 “大明皇孙，再见！” 根纳带领所有人，依依不舍地站在港口送别。 朱炫也和他们挥一挥手，就下令启航，沿着非洲海岸线继续南下，下一站就是好望角。 “弟弟，我们为什么，要换这些东西？” 徐妙锦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好奇地问。 第274章 咖啡的折磨 不仅徐妙锦。 其他人都对朱炫选择了油棕和咖啡豆感到疑惑，这个马林国，贫穷得很，没啥值钱的东西，按照他们商人逐利的本性，鸟都不会鸟马林国。 “这些是好东西。” “这个叫做油棕，需要带回番禺，才能发挥作用。” “至于这个，就叫做咖啡。” “侯显，帮我烘烤一遍，再磨成粉。” 朱炫说道。 在这个年代，没有各种机器，是真的手磨咖啡，冲咖啡的话，也没有相关的机器，压粉之类都无法实现，只能当作速溶咖啡来冲。 船只内部，那些锅炉，温度极高。 侯显就带下去烘焙，很快回来了，经过烘焙的咖啡豆，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好香，能不能吃？”岑花问道。 花儿小妹妹，还是个小吃货。 朱炫解释道：“这个不是吃的，侯显，磨！” 侯显把烘过的咖啡豆磨成粉，朱炫就让人烧开水，再找来杯子，冲了好几杯咖啡。 这些就是纯黑咖啡，看上去黑黝黝的，和汤药差不多。 “我先尝一尝！” 徐妙锦不怕烫，喝了一口，突然皱起眉头，因为太苦了，难以下咽，摇头道：“弟弟一定在捉弄我们，这个咖啡，比药还要苦。” 朱炫笑道：“这样喝，当然苦，侯显拿一些糖过来，可惜我们的船上没有奶。” 他们用的糖，都是蔗糖。 不过这些糖经过科学阁的提纯，重新过滤和制作，就成了白砂糖，洁白晶莹，甜度很高，不像普通的糖那样多杂质。 朱炫可以喝咖啡不放糖，穿越前习惯了这样喝。 他们就不行了，都放一些糖下去，再搅拌一下，等到糖融化了，再喝一口。 “感觉是不一样了。” 严冠首先说道：“有点淡淡的香味。” 伍永丰点评道：“和我们的茶叶相比，风味不一样，喝起来很特别，确实很不错。” 咖啡是不错，可惜广东好像没办法种植。 这些咖啡豆，朱炫准备送一些去云南，让沐晟帮忙种植，剩下的就自己用来喝，有需要的时候用来提神。 这样冲咖啡的方式，其实还不是太好喝，毕竟是当作速溶咖啡了。 “咖啡的作用，和茶叶差不多。” 朱炫说道：“可以提神，喝了就不容易睡觉。” 这句话，很快得到应验。 夜晚的时候。 徐妙锦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跑来找朱炫，他们聊了好久的天，朱炫还讲了两个睡前故事，才把她哄睡过去。 但是朱炫自己，也是毫无睡意，精神百倍。 穿越之后的身体，还是第一次喝咖啡，只是喝了一杯，就能精神到通宵。 侯显和严冠他们肯定也差不多，现在大概在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朱炫看了看睡着了的徐妙锦，微微摇头，就出门去吹一吹海风，但是看到岑花坐在外面，好奇道：“花儿小妹妹，怎么还没睡？” 岑花不开心地轻哼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就不应该喝你的咖啡，我睡不着了怎么办？” 人睡不着的时候，很容易焦虑，岑花就开始焦虑了 朱炫忍不住笑道：“其实是你太贪了，一次喝两杯，可能明天你也睡不着。” “怎么办？” 岑花“呜”的一声就哭起来，哭道：“爹爹说过，如果不睡觉，人会死的，我怎么办？” 这个小丫头，看上去老气横秋，有点成熟，其实想法还是比较倾向小女孩，看到一向坚强的她此时哭了，朱炫有点不知道如何安慰，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如果你觉得累的话，就算喝了咖啡，也很容易睡着。” 朱炫只好解释道：“现在你累不累？” 岑花想了想，最后微微点头。 出海到了这里，船上虽然安逸，但舟车劳顿，还是很容易累，听到朱炫这么一说，真的有点睡意了。 “累了的话，放松一下，就能睡着了。” 朱炫说道：“我刚才给妙锦姐姐讲了几个故事，她现在睡得很香，你要不要听？” 岑花嘟起小嘴，轻声道：“你能讲什么故事？” “我给你讲一个，鸭子的故事，一只很大、很丑的鸭子。” 朱炫擦去她脸上最后的泪痕，靠近她的身边，轻声道：“那只鸭子，叫做丑小鸭……” 等到故事全部讲完了。 岑花听得挺开心，特别是听到了，丑小鸭最后变成天鹅，欣喜道：“这个故事还是挺美的，没想到一只鸭子，也能成为故事，你的想法很奇怪。”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也许真的累了，支撑到一个故事讲完，就靠在朱炫的怀里睡着了。 朱炫背靠椅背，没有把她吵醒，也不把人抱回去。 虽然好不容易睡着，但咖啡的作用还在，如果有什么小动作，很容易把这位小妹妹吵醒，醒来想再睡就难了。 但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朱炫也睡着了。 —— 清晨。 太阳起来。 守夜的士兵回去睡觉，早起的士兵来交班，他们看到朱炫二人，很知趣地没有打扰，刻意地回避，还生怕吵醒了他们。 但士兵的脚步声，还是把睡眠比较浅的岑花吵醒。 她睁开双眼的瞬间，发现自己竟然依靠在朱炫的怀里睡着了，愣了好一会，随后快速跳起来，转身就逃回去，往自己房间回去。 等到她离开之后，朱炫揉了揉双眼，再伸了伸懒腰。 没想到和小妹妹在外面睡着了，还好这地方的露水不重，回去房间的时候，见妙锦姐姐还在睡觉，于是钻进被窝里，再补一觉。 直到中午时分，他们才起来。 侯显准备好午饭。 朱炫看到他们，都有点黑眼圈，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昨晚肯定睡不好。 “我再也不喝咖啡了。” 徐妙锦打着哈欠说道。 岑花脸红红地说道：“一定不能再喝了。” 想到早上起来的事情，她心中大羞，很不好意思。 朱炫说道：“我的错我的错！” 吃过午饭，朱炫打开航行图，又简单地标记一下，判断着还有多久才能来到好望角。 海上的生活，很枯燥乏味。 咖啡只是带来了部分乐趣，还有一点睡不着的小麻烦，很快又归于枯燥。 时间又过了好几天。 “殿下，海岸线好像要到尽头了。” 李牛跑回来道。 这个尽头，大概就是好望角了，朱炫马上走出去。 第275章 郑和，你怎么在这里？ 朱炫到外面一看，海岸线确实来到尽头了。 前面正是好望角，他让人靠岸登陆。 两艘巨大的战舰，在好望角附近出现，同样引起了当地人的震惊，有不少人出来观看。 靠岸之后，朱炫登陆，又开始头疼，没办法和当地人交流，这里的人，连拉丁语都不会，唯有比划手脚，又用布帛和瓷器，在这里换走了不少的钻石和宝石。 南非盛产钻石。 不过钻石这东西，其实不算值钱，只是后来的人，把价值炒起来，才成了奢侈品，朱炫也想带回大明炒起来，比如什么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定制一枚钻戒等等。 有没有市场，朱炫暂时无法确定。 如果没有，单纯作为饰品售卖。 毕竟打磨好的钻石，还是挺漂亮，晶莹剔透。 他们在南非逗留的时间不是很长，交易顺利完成了，便乘船离开，转过好望角，往北边去，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欧洲了。 “那边就是南美了。” 朱炫往大西洋看去，自言自语道：“郑和他们，应该还在那边，要不要过去和他碰一碰面？” 如果他来带队，再有指南针的辅助，还是有自信穿过大西洋。 不过考虑到最后，他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万一郑和返程了，就是白走一趟，也相信郑和不会有问题。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李牛惊呼道：“殿下，快来看那边，好像有一艘大船。” 朱炫顺着声音，来到李牛身边，再顺着李牛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艘大船，正在迎着他们驶来，看上去也是钢铁游轮，规模不比他们的洪武舰和番禺舰差多少。 见状，朱炫皱起眉头。 一种不太好的想法，在他的心头出现。 “难道我的穿越，形成了蝴蝶效应，导致现在的西方，把大航海提前了，还能做出大船？”朱炫心里在想。 考虑良久，他喊道：“侯显，拿我的望远镜来。” 在望远镜的视线之内，只见那艘大船，上面还悬挂着旗帜，好像是他们大明的军旗，那艘船，怎么越看越像应天舰。 “不会是郑和吧？” 朱炫高声喊道：“来人，往那边的大船靠近过去，同时做好开火的准备。” 那边大船上的人，也注意到朱炫他们的存在，让人往朱炫靠近。 “殿下，那是我们的应天舰！” 随着距离拉近，严冠也看清楚了。 真的就是应天舰，还有他们大明的军旗。 朱炫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对面的船头上，还站着郑和，此时的郑和，也在用望远镜看过来，然后激动地挥手。 郑和和应天舰，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朱炫惊了！ 严冠他们也惊了！ “停！” 看到距离差不多了，朱炫摆手，让船只停下来。 很快，双方都停下了。 他们同时往对面看去，都感到很惊讶。 严冠等人很知道，郑和是往他们的反方向出海，背道而驰，但此时又想起了朱炫以前曾说过的，他们脚下的大地，其实就是个球。 貌似还是真的！ “拜见殿下！” 郑和高声说道。 朱炫说道：“快把木板伸过去，让郑和过来。” 双方的距离很近了，一块木板，延伸到应天舰那边，郑和顺利过来，他再跪下，深深一拜。 “郑公公，你是如何来到这里？” 严冠震惊地问。 郑和拿出那份，朱炫给自己画的世界地图，指着上面的航线，说道：“我带领应天舰，来到这个叫做南美的地方，按照殿下的吩咐，挖了一个煤矿，补充足够的燃料，就继续在南美探索，一路来到南美大陆的尽头。来到尽头了，我就想突破自己的航海能力，为殿下探索这边的海域。” 他的手指，指了指非洲大陆，续道：“在指南针的辅助之下，我们能确定方向，就穿过这边的大海，没想到还能和你们遇上了，原来我们这片大地，真的是个球体。” 真不愧是郑和！ 单靠一份简单的世界地图，就敢一路来到这里，胆子很大，方向感很强。 侯显惊讶道：“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最重要的是，穿过大西洋的时候，没有海岸线和陆地参考，单靠指南针，很容易迷失方向，最后跑偏了。 听了郑和的描述，朱炫感到深深的佩服。 至于不认识郑和的岑璟他们，看到地图上的路线图，都感到不是很真实。 他们本以为能来到这里，已经超级厉害了，没想到郑和一个人的探索，更厉害。 至于能在这里遇上，除了觉得是个巧合，还认为这就是缘分。 “其实我们还很担心，万一在海上迷路了，该怎么办。” 郑和笑了笑，有些后怕道：“殿下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奴婢，如果无法带那些东西回去，殿下肯定很失望。” 朱炫期待地问：“我要的东西，都找到了吗？” 郑和点头道：“找到了。” 这才是重点。 朱炫说道：“快带我过去看看。” 他们一起通过木板，来到应天舰上。 “都搬出来！” 郑和高呼一声。 那些士兵马上走进船舱忙活。 朱炫问道：“你们在美洲，有没有遇到阻碍？” 郑和道：“奴婢计算了一下，煤炭的数量可能不够用，在挖矿的时候，和当地人产生冲突，他们要杀我们，但是全部被步枪打回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问题，我们也没有人牺牲。” 没有人牺牲就好。 那些起冲突的人，杀了也就杀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炫再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和他们交流的？” “很简单！” 郑和说道：“奴婢先和他们比划一下，弄清楚大概的意思，再学习他们当地的语言，奴婢发现，无论什么语言，都很容易学会。” 朱炫：“……” 没想到郑和还有这样的天赋，学习语言的能力，要比伍永丰的还要好，天生的航海家。 “郑公公，厉害！” 伍永丰佩服地说道。 再过了一会，士兵们就把东西搬出来。 土豆、红薯和玉米，都有好几个箩筐。 另外还有花生、辣椒、西红柿、南瓜…… 郑和着重找的，是土豆那三样，但是也按照朱炫的吩咐，如果看到其他作物，都可以把种子带回来。 花生那些，可以晒干保存，西红柿等，只能藏在湿润的沙堆里，尽可能地保证不腐烂，但时间一长，已经软软绵绵，有坏掉的迹象。 第276章 意外收获 “弟弟，郑和带回来的东西，都好奇怪。” 徐妙锦翻看了一会。 玉米已经晒干了，表面上硬邦邦的。 土豆红薯这些，奇奇怪怪的，不像能吃。 花生看起来好像也不能吃，晒干的辣椒不怎么好看，大南瓜让他们感到好奇，还有一些向日葵的种子，就是瓜子，一粒粒的，外壳有点硬。 徐妙锦好奇地问：“这些能吃吗？” 郑和笑道：“回王妃，都能吃，但是现在不适合吃，我们需要带回去种植。” “好吧！” 听到现在还不能吃，徐妙锦这个小吃货，兴趣乏乏。 除了朱炫，其他人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们也懂事，没有随便过问太多。 朱炫翻看片刻，觉得郑和找的东西，还挺齐全的，满意道：“郑和做得很好，这些东西都带回去放着，红薯应该用不了那么多，你选一些大个的出来，煮了给大家尝一尝。” 徐妙锦一听，就明白弟弟是为了自己，欢呼道：“弟弟真好！” 岑花在旁边看着，轻轻地撇了撇嘴，但是有些羡慕。 不过，回想起那天晚上，他们居然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虽然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但是岑花已经懂事了，知道这样代表的是什么，她只好当作没事发生，也不主动提起，好像全部忘记了。 只是等会就能吃到，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她也是个小吃货，心里有些期待。 郑和找回来的作物，种类足够丰富。 到时候带回广州，就可以种植，想到很快就能吃上花生油和辣椒，朱炫心里也是期待的。 “是！” 郑和应了一声，让人把东西带下去，再吩咐煮红薯，又道：“殿下，我们还找到了一个好东西，请殿下随奴婢来。” 来到船舱。 郑和让人搬了一份，已经凝固的，胶状的物体出来。 “这是橡胶？”朱炫惊喜地问。 橡胶在工业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朱炫也曾想过，到时候去一趟南美，再把橡胶弄到手，这一次还没有吩咐郑和去寻找，主要是怕给郑和的任务太多了，浪费时间和燃料，最后回不来。 “这些就是橡胶。” 郑和解释说道：“殿下以前传授我们科学的时候，就曾提起过橡胶的重要性，我们无意中发现了，就带一些回来。” 朱炫连忙问：“有种子吗？” 这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有了橡胶，他们接下来，可以做很多东西。 郑和让人搬来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着的都是种子，道：“就是这些，不知道带回去能不能种植。” “当然能！” 朱炫点头道：“到时候可以在琼州种，广东、广西和云南都可以，郑和你这次立大功了。” 郑和了解过工业，学过科学，知道橡胶对工业有多重要，闻言便道：“奴婢不敢居功，都是殿下的功劳。” “行了，你就不用和我客气这些。” 朱炫说道：“这是你的功劳，回去之后，我还有重赏，船上的煤炭还够不够用？” 郑和点头道：“都够，肯定还有多的。” 朱炫道：“收起所有橡胶，还有那些作物的种子，接下来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到时候一起回去。” “是！” 郑和道。 美洲的航行，圆满成功。 朱炫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广州那边，化肥应该在推行了，普通的稻谷在化肥的加持下，也能极大地增加产量，到时候再把土豆这些东西带回去，大明的粮食问题，基本不成问题了。 再有辣椒等其他调味料，被郑和带回来，生活应该更有滋味。 过了好一会。 那些红薯，终于煮好了。 徐妙锦首先拿起来，还差点烫到手。 朱炫让他们，放凉了再吃。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还是徐妙锦最先动手。 “好香甜，想不到煮熟之前，硬邦邦的一个东西，煮熟了那么好吃。” 听了徐妙锦这样称赞，岑花很迫不及待，但犹豫了下问道：“这个吃了，会不会睡不着？” 她这是出现了，喝咖啡睡不着的后遗症。 “当然不会。” 得到朱炫这句肯定的回答，岑花就不客气了。 看到朱炫也拿起一个来吃，郑和才把剩下的分下去。 “这位是潮商的伍永丰，这位是广西的土司岑璟……” 吃红薯的时候，朱炫简单地给他们介绍一下，接下来还要一起远航，得互相熟悉，方便交流。 他们都拱了拱手，互相再说几句话，算是认识了。 “走吧，我们继续北上。” 回到洪武舰，朱炫下令，往欧洲去。 和郑和在这里遇上，是个意外的惊喜。 惊喜过后，他们还得继续完成海外贸易的任务，再带远洋美洲的任务成果回番禺。 又过了好久。 朱炫西进的第一站，佛郎机终于出现在眼前。 佛郎机，是后来明朝的人，对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混称，他们分不清楚谁是谁，就统称为佛郎机，不过这个名字，大明的人现在还没有概念。 “到了，就在前面。” 朱炫看向前方的陆地说道。 佛郎机的人，由于地形等限制，对大海早就有一定的认知，但还没有条件出海远洋。 他们在海边的船只还不少，此时都在海面上，有的打渔，有的可能在经商、出游等等，海面上本来还算和谐。 但是三艘战舰出现在海面上，顿时引起了他们的沸腾。 佛郎机的人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庞然大物，大得让他们感到自己很渺小。 海面上的船只，在那样的大船面前，不值一提。 “这是哪里来的船？” “好大的船！” “快让开，那些船要撞过来了。” …… 佛郎机人惊呼，海面上的船只，纷纷避让，等三艘战舰驶进。 生怕走慢了一步，就有可能被撞上了。 朱炫当然不会直接撞过去，差不多靠近的时候，就停下来，等到他们全部退开了，才继续往里面去，在里斯本外面的港口停靠。 佛郎机人惊讶地围在战舰的四周，好奇地打量和参观，同时也有人赶紧跑回去，给他们的国王传递消息。 毕竟来的人，是敌是友他们还不清楚。 朱炫没有下船，就在船上等待，等到他们官方的人到来，再和他们交流。 第277章 抵达西方 大概半个时辰。 佛郎机那边，官方的人终于来了。 他们用的语言，是葡语，现在的葡萄牙，处在阿维什王朝，国王是若昂一世，目前还在和卡斯蒂利亚王国打着仗。 卡斯蒂利亚，大概就是西班牙。 来的人正是若昂一世，身边还带着一个男孩子，年纪似乎比朱炫大一两岁，叫做恩里克，直接用葡语表明身份，再询问朱炫他们是谁。 朱炫说明了自己的来历，然后带人下船，不过锦衣卫继续护在身边。 “你们真的来自东方？” 若昂惊讶地说道：“是马可波罗去过的那个东方吗？” 马可波罗，在忽必烈还在的时候，就去过东方，回来就写了一本游记，这本书在欧洲非常畅销，引起了欧洲人对东方的向往，从而推动了新航路的开辟。 那些西方人，出海基本是为了找到去亚洲的航线，他们相信游记里面说的，东方遍地黄金，所谓的新航路开辟，主要还是人性的贪婪驱使，为了利益而进行。 朱炫在穿越之前，没少接触外国人，正好也学过一些葡语，交流总算没有障碍，道：“没错，我们来自东方的大明朝。” 若昂又不解地问：“东方的不是元朝？” “元朝早就没了。” 朱炫说道：“蒙古的王朝，已经被我们大明取代，那些蒙古人，全部被我们大明赶回草原，现在的东方只有大明朝。” 朝代的更替，在若昂等人看来，并不觉得什么。 他们西方也经常有王朝被打败，又有新的王朝崛起。 看到朱炫连葡语也会说，郑和他们惊讶的同时，又很不理解，因为朱炫从小就在应天，后来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有三佛齐。 大陆的西方，朱炫和他们一样，还是第一次来。 “请问大明的皇孙，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若昂好奇地问。 朱炫从侯显的手里，接过一个珐琅彩，道：“我们从遥远的东方来到西方，是想和你们合作交易，听说你们喜欢瓷器，这是我们带来的瓷器之一。” 就算他们没到过东方，但喜欢瓷器又是个事实。 以前那么多出海的大明商人，会把一些瓷器，通过天方等地，流入欧洲，但是因为古代交通闭塞，消息不通，欧洲人想找一条从海上到东方的航线，很不容易。 再加上奥斯曼切断了欧洲到亚洲的陆上通道，导致他们西方人，没办法像马可波罗一样，通过陆路去亚洲，只能走海路。 “这是……瓷器？” 若昂接过那个珐琅彩，登时眼前一亮。 东方的瓷器，在他们西方有多受欢迎，若昂是清楚的，他的藏宝库里面，就有两个从中亚来的瓷器藏品，还是青花瓷，被视若珍宝。 随便拿一个出去，都是价值连城。 但是眼前的珐琅彩，要比青花瓷的色彩更鲜艳。 看惯了青花瓷，形成审美疲劳。 现在看到一些别的瓷器，若昂爱不惜手。 “没错，这就是瓷器。” 朱炫点头道：“请问若昂国王，我们的瓷器，在你们这里的人看来，怎么样？” 从若昂的表情，他就能看出来，这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但还是故意问一问。 “是个宝贝！” 若昂回过神来，看向朱炫那三艘大船，船上肯定都是宝贝，热情地笑道：“大明皇孙来经商，我们当然欢迎，皇孙里面请，我们再商量怎么合作。” 朱炫把那个珐琅彩收回来，再丢过去给侯显，道：“那就麻烦若昂国王带路，不过我想带兵进城。” 他就把郑和带领的一千人，留在船上防守。 神机营和亲卫营的人，还有锦衣卫，全部下船跟在身边，保证安全。 若昂犹豫了一会，为难道：“我能让你们，带五百人进城，剩下的只能留在城外。” 朱炫考虑良久，同意道：“也行。” 他又对侯显说道：“你回船上，再带两个珐琅彩下来，送给若昂国王。” 侯显匆忙上船，一会后，又带了两个珐琅彩瓷器下来。 朱炫直接送给若昂，后者多次假意推辞，最后美滋滋地收下来。 双方客套了一轮之后，朱炫就跟在若昂身后进城。 “这里的人，长得也很奇怪。” 徐妙锦轻声道：“高鼻深目，猫睛鹰嘴，面貌白晳，卷发赤须。” 他们大明官话，当地人听不懂。 说起来可以随意一点，肆无忌惮。 相反，若昂就不敢乱说话，因为朱炫听得懂他们的语言。 进城之后，他们还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个地区的人，外貌特征和中亚、非洲等地区的人，又完全不同，就连风俗习惯，也不一样。 朱炫还记得，中世纪开始的西方，还不怎么文明，粪水到处都是，高跟鞋就是为了不踩粪水而出现的，莱茵河还是一条臭水沟，这里的人不喜欢洗澡，只用香水覆盖臭味，体味很重。 “好臭！” 岑花闻到了那些体味，不得不捏住鼻子。 即使香水，都掩盖不了气味。 “确实是很臭。” 朱炫皱着眉头道：“这里的人，很不文明，我们在船上的洗澡次数，都比他们多。” 岑璟摇头道：“确实不文明，你们看那边的像不像大粪？” 他们往旁边的街道看去，果然看到一坨粪便，就横在路中间，四周还有一些黄色的液体，看着让人作呕。 “连我们归顺州，一些山民都不如。”岑璟摇头道。 “好了，你们别说了。” 徐妙锦捂住鼻子说道：“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回船上，绝对不能待在这个地方。” 他们在对这里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当地人看到东方人的到来，也是议论纷纷，驻足观看，对东方面孔的人，深感好奇。 “殿下，这里的人，那么脏，真的能赚到钱？” 伍永丰对这个阿维什王朝，表示怀疑了。 朱炫说道：“你看四周的人，单是衣着，都要比锡兰、阿丹等地的好很多，这个地方更富有，相信我的判断。” 他们左右扫视一会，确实如此，这里的人比较富裕，但具体怎么样，且看下去，看看情况如何。 第278章 我要她 “殿下，我们准备，怎样和这里的人交易？” 伍永丰提出这个关键问题。 朱炫早就想好了，道：“依旧是拍卖瓷器，但这一次我们拍卖，不再接受以物易物，必须用等价的金银来交换，到时候我们再摸清楚这里的货币价值如何。” 到了西方，不像其他贫穷地区。 西方人通用的货币也是金银，他要直接得到这些贵金属，如果以物易物，到时候回到大明，还要把这些西方的货物变现。 西方的东西，大明百姓还不一定能接受，随时有血亏的风险。 简单地聊了聊之后，他们跟随若昂，一直往城内走。 很快来到一个，巨大的城堡外面。 这里就是若昂一家人居住的地方，但城堡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这里占据了里斯本附近环境最好的地方，依靠着一个湖泊建造。 不过这个时候的欧洲环境，并不怎么样，那个湖泊就算有人管理，里面的水都呈现出深灰色，看上去就是一潭死水。 城堡的外围，还有一个庄园，里面有驻军，防守很严密。 “大明皇孙，我们到了。” 若昂就在城堡大门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朱炫。 城堡附近的驻军，此时一起过来，列队欢迎。 若昂又道：“不过大明皇孙最多只能带二十人进入城堡，为了我们的安全，你能理解吧？” 朱炫没有计较这些，有二十把枪，就算遇到危险，也能杀出去，点头道：“可以理解，请若昂国王带路。” “里面请！” 若昂还是挺客气，没有对朱炫为难什么。 朱炫选出了带进城堡的人，再让其他的士兵，在外面等待，再走进庄园，可以看到庄园内，还有不少奴隶在干活，全部是黑人。 原来西方人在这个年代，已经懂得用黑.奴干活了。 他们看到朱炫等东方人的时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被旁边的白人监工，拿起皮鞭狠狠地抽打一鞭子。 这样的情况，在当地人看来，并不算什么，他们都习惯了。 一路进入城堡。 若昂拍了拍手，很快有人送来各种的东西，用来招待朱炫等人，都是一些普通的水果，喝的话，好像是奶，但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酸味。 不知道是酸奶，还是牛奶变质了。 朱炫他们不敢喝，只是吃了几颗葡萄。 “大明皇孙准备怎样和我们合作？” 若昂期待地问道。 那些瓷器，都是精品。 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精品，只要在西方售卖，绝对能卖出极高的价格，不仅可以用来卖，还极具收藏价值。 作为一个西方王国的国主，若昂很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 朱炫说道：“我们这次带来的，不仅仅是瓷器，还有茶叶和丝绸，你们知道这些吧？” “知道，当然知道！” 若昂说道。 朱炫又道：“单是瓷器，我们就有好几个样式，刚才给若昂国王看的，只是其中一种，叫做珐琅彩。我们还有珐蓝、粉彩、青花和玻璃，只可惜数量不多，制造困难，但是我们愿意把每一个款式的瓷器，都送给若昂国王十个，请国王帮我们做一件事。” 若昂听到可以送瓷器，马上认真起来，问道：“大明皇孙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不成问题。” 朱炫说道：“我的计划，是继续往西方深入，最后在耶路撒冷停下，拍卖瓷器。” 若昂不太懂地问：“什么是拍卖？” 朱炫说道：“就是把你们西方，所有想要瓷器的商人集中起来，谁出的价格高，谁就能得到，我们船上，现在还有三百套这样的瓷器，每一个款式的瓷器，一套十个。” 这一次出海，带来的瓷器，大概是四百套。 在旧港卖出了五十套，路上卖了五十套，来到这里，剩下的不多。 他故意不带太多瓷器来西方，物以稀为贵，第一笔生意，当然得狠狠地赚西方人一笔。 一套的数量，其实不少了。 若昂计算了一下，朱炫送给自己每款十个，就是把一套送出来了，能感受到来自东方的诚意，对于拍卖，也不难理解，大概就是价高者得，自由竞价，问：“你们一套，卖多少钱？” 朱炫不确定道：“这个还没定，拍卖会上，再公布价格，而我想请若昂国王帮忙的事情，就是把我的消息，还有瓷器的消息，传遍这里的所有国家，到时候一起去耶路撒冷拍卖。” 若昂眯了眯双眸，打量着朱炫。 他发现朱炫这个孩子，好像比自己儿子恩里克的年纪还要小，但是懂的已经那么多。 不仅会说他们的语言，还知道耶路撒冷，面对自己的时候，能如此自信地交谈，还很懂人情世故，恩里克都做不到这样。 “若昂国王觉得怎么样？” 朱炫看到对方，没有马上回应，再一次问。 若昂笑道：“当然没问题！” 朱炫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我们东方的大明王朝，准备和你们西方，长期经商合作，我们有不少商品，是你们这边的人，比较需要的，如果你们的商人愿意，到时候可以跟随我的大船一起回去。” “真的吗？” 若昂惊讶地问。 他们的人，已经开始计划着，寻找通往东方的航路。 如果能跟随朱炫回去，将会是个不错的收获。 “长期合作，当然没问题！” 若昂问道：“大明皇孙准备，什么时候去耶路撒冷？” 朱炫说道：“我还不急，若昂国王准备一下，我就在你们阿维什王朝多留几天，熟悉一下你们的情况。” 若昂热情道：“来人，为大明皇孙，准备休息的房间。” “不用了！” 朱炫可不想住在这里，体会粪水横飞，还有浓厚的体味，拒绝道：“我们还是回船上。” 既然这样，若昂也不挽留。 双方交谈得差不多了，朱炫就提出离开，回去他们的战船。 若昂还是很热情地，把朱炫送出去。 回到岸边，正要上船回去时，恩里克突然指着岑花小妹妹，道：“我要她！” 岑花长得很好看，也可爱，很容易吸引同龄人的注意。 看到对方往自己指了过来，岑花又听不懂他们的话，感到很莫名其妙，但是可以发现，对方的眼神，不怀好意，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这个西方小男孩，肯定不是好人。 第279章 小心谨慎 岑花他们听不懂，但是朱炫听懂了。 这个西方小男孩，还想要了岑花小妹妹？ 朱炫眯了眯双眼，有点不怎么愉快地问：“若昂国王，他是谁？” “我的儿子，恩里克。” 若昂可以体会到朱炫的情绪，本来并不把一个小孩子放在心上，但是看到大明那些大船，还是有点敬畏，厉声呵斥道：“恩里克，给我们尊贵的客人道歉。” “对不起！” 恩里克只好低下头，轻声地说道。 不过从他的眼神能看出来，明显是不甘心道歉，肯定还很想得到岑花，并且在想，在阿维什王朝，是自己的地盘，他作为王子，没必要对东方来的人那么客气。 朱炫如何看不出来，这个小家伙的心思，但是还不放在心上，他们最好就安分守己一些，如果不肯安分，朱炫不介意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若昂国王，那我们先回船上了。” 朱炫觉得，选择回船上休息，是很正确的。 如果留在那个破城堡里，谁也不敢保证，恩里克会不会做点什么。 “大明皇孙，我们明天见。” 若昂摆了摆手，目送他们回去。 “我要得到那个女孩！” 恩里克还不死心，盯着前面的大船。 若昂说道：“闭嘴！以后再说。” 大明的实力怎么样，他们还没摸清楚，但是三艘超级庞大的船只，可以通过遥远的海域来到这里，从侧面表现出，大明可能比他们更强一些。 若昂呵斥了恩里克，就往城堡回去。 船上。 “殿下，那个恶心的西方小男孩，他刚才说了什么？”岑花好奇地问。 “花儿小妹妹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不然你会很生气。” 朱炫提醒道。 岑花嘟起小嘴道：“我就是要知道，殿下快给我说。” 岑璟可以看出来，那个小男孩，肯定说了不怎么好的话，刚才能看到朱炫都生气了，便道：“请殿下告知。” 朱炫只好说道：“他说，他想要花儿小妹妹。” 岑花一听，果然很生气道：“他想得美！” 伍永丰担心地往船外，若昂等人的身影看去，说道：“如果那个人想要花儿小姐，但是又得不到，会不会用什么手段来强抢？” 徐妙锦担心道：“弟弟，一定要保护好花儿妹妹。” 朱炫安慰他们，说道：“你们放心，我会做好准备，今天晚上，我们三艘大船，全部戒备，把我们的探照灯，对准船下。” 他们的船上，照明的工具，一直是电灯。 电的来源，是那些化学蓄电池，安南发电厂也是用这东西来蓄电，蓄电池的电量补充，来自船内的锅炉。 洪武舰和番禺舰，都是后来造的船，技术人员们就把发电的装置，做成了微型的，装在其中一个锅炉里面，分出一部分动力驱动发电机。 但只能是这两艘战舰拥有，应天舰是最早的，没有这个功能。 这一次出海回去，朱炫就准备为应天舰加装。 听了朱炫的话，岑花感到了安全。 船上的士兵，拉了数条电线出来。 他们绝缘材料的技术，还没有突破，电线都是藏在陶瓷做成的圆筒里面，之前的竹筒已经被淘汰了，只要正负极这些不直接碰在一起，问题就不是很大。 电线准备好了，探照灯就安装在船舷上，这东西也很简单，就是在凹面镜里面，固定一个灯泡，照亮船下的黑暗，防止晚上有人来偷袭。 看到朱炫为了自己，还那么用心，岑花心里很感激。 “这里的人，知道我们有那么多好看的瓷器，难免也会有贪婪的心思。” 朱炫继续说道：“西方人，可没有锡兰、马林国等人那么单纯，他们坏得很，晚上安排多一些人守夜，注意在船上巡防，有任何问题，开枪示警。” 他们船上，装备精良。 真要打起来，把阿维什王朝灭了都没问题。 如果打不过，启航离开，往外面一跑，谁也追不上。 这里的西方人确实不单纯，他们是比较贪婪的，特别是再过一段时间，资本蓬勃发展的时候，他们的贪婪和腐败更甚，不过人性贪婪，也是正常的，膨胀起来，任何地方都不例外。 “是！” 李牛、王二和严冠他们，齐声说道。 朱炫又道：“等会你们有空的话，就来跟我学习当地的语言，能听懂他们的话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能及时发现。” 他们都觉得有道理。 对于学习其他语言，郑和最认真的。 学习得最快的人，也是郑和，其他人除了伍永丰，都没什么语言天赋，学得有点艰难。 一个晚上，安静地过去了。 阿维什的人，没有偷袭他们的战船，也许是他们暂时不敢。 起来之后，朱炫他们，先吃点东西。 “我们的粮食不多了，拿一个多余的青花瓷，下去兑换一些粮食回来。” 朱炫吩咐说道。 他们的粮食，带在船上的不多。 一般都是，在沿路各地兑换。 不同的国家，食用的主粮，是有区别，但基本都脱离不了小麦这些，还算符合朱炫他们的胃口。 “我去兑换！” 郑和主动说道。 得到了朱炫的同意，他先带人下船，往城内走去。 阿维什的人，依旧对他们的大船，充满好奇，也对东方面孔的人，深感兴趣。 天刚亮，他们就来港口围观。 好奇是人之常情，朱炫没有阻止他们的围观。 朱炫又想再一次下去走走，看看这个年代的欧洲，不过这次下船，他们就不再进城，毕竟城里面有点脏，让锦衣卫和前卫营的士兵跟在身边，沿着城外，带上徐妙锦和岑花散步。 一路上，还有不少当地人过来围观，还想和朱炫他们搭讪，但是全部被锦衣卫挡在外面，谁也不能靠近。 不进城的话，里斯本还是挺不错。 城外没有城内那么脏。 朱炫带领他们，走了一会，很快一个超级不想看到的人，就出现在眼前。 只见那个叫做恩里克的男孩，正好在他们前面出现。 并且一眼就注意到了，同样来到附近的朱炫等人，再看到岑花也在，登时眼前一亮，一种特殊的想法，就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第280章 出海的第一场冲突 恩里克昨天回去之后，被若昂骂了一顿。 若昂现在还不好得罪大明皇孙，因为还摸不清楚大明的实力怎么样，但能用这样的大船，远洋来到他们阿维什王朝，肯定不简单。 为此，恩里克憋屈了一个晚上。 今天一早，他起床之后，打了一顿几个他们城堡内的黑人奴隶，来发泄心里的不爽，然后就想出城走一走，看外面有没有可以欺负的人，继续发泄。 他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朱炫他们。 朱炫身边，只有十个锦衣卫，十个亲卫营的士兵，数量并不多。 恩里克带在身边的，就有上百人，排场很大，他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到处去欺负人，只要看到有什么想要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是直接就抢，没有他抢不到的东西。 但岑花是个例外，恩里克真的抢不到。 在城外再看到岑花，又注意岑花身边，只有二十多人的时候，恩里克脑海里的想法，按捺不住就要涌出来。 “围起来！” 恩里克喝道。 一百多人，直接往朱炫他们走去。 锦衣卫和亲卫营的士兵见状，马上把步枪的保险打开，子弹顶上膛，充满杀气的目光，往那些敌人扫视过去。 “又是他！” 徐妙锦生气道。 岑花看着恩里克的时候，牙齿轻轻一咬，对这个人超级厌恶，同时又后悔了，就不应该出来玩的，这样会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淡定！” 朱炫让她们不要紧张，也不必生气，往对方看去，问：“恩里克王子，你要做什么？” 恩里克指了指岑花，威胁道：“把她交给我，就放你们离开。” 朱炫淡淡地问：“如果我不呢？” “抢了！” 恩里克考虑的，没有若昂那么多。 年纪不算大，又比较熊孩子的他，全凭自己的喜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考虑后果，现在只想得到岑花，直接就要捉人。 那些阿维什的士兵，马上动手。 “开枪！” 朱炫懒得再和他废话。 一路来到这里，他们还是第一次和当地人发生冲突，但是朱炫并不怕冲突。 砰…… 枪声连续响起。 那些阿维什士兵，还没靠近，眨眼间就倒下了一半。 剩下还活着的士兵，只是听到声响，就看到身边的人倒下了，完全是懵逼状态，不知道发生什么。 现在的欧洲，火器的使用还没正式开始，他们不知道枪是什么，但是这种杀人那么快的东西，比弓箭厉害太多了。 还不等他们缓过来，士兵们快速更换子弹，再开枪射击。 又打倒十多人后，剩下那些人，发出一声呼喊，转身就跑，往恩里克那边跑去。 这个时候的恩里克，也是懵逼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些声音，又是什么？ 还不等他想清楚，身边的士兵，拉住他的手，紧忙往城内跑回去。 “给我一把枪！” 朱炫抢过一把步枪，抬起瞄准，一枪打出去。 那个要带走恩里克的人，被朱炫一枪打倒，连带恩里克也扑在地上。 “把人捉了！”他又说道。 亲卫营的士兵见状，直接追上去，剩下还有一些阿维什士兵要回去救恩里克，但也被数枪干掉，他们的人虽然比较多，但武器都是刀，在那么多把枪的面前，没办法反抗。 恩里克爬起来，还要继续跑。 但是亲卫营的士兵，揪着他脖子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拖，把人丢在地上，马上再有两把枪，抵在他的脖子上。 枪口还有些温度，烫得他发出杀猪一般的吼叫。 其他那些阿维什的士兵，看到他们王子被捉了，又没有能力救人，只能转身跑回去求救。 “放开我。” 恩里克不敢挣扎，知道顶着自己脖子的枪有多厉害，但他高声喊道：“我是王子，你们不能对我这样，你们死定了！” 他的话，除了朱炫，没有谁听得懂。 朱炫不想回应这货，任由他如何叫喊，道：“带回去！” 岑花忧心道：“这样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朱炫说道：“我不怕麻烦，既然把你带出来，就要保护好你，如果怕麻烦，我就不会把你带上船，我们先回去。” 回到船上，才是最安全的。 “好！” 岑花轻声道。 徐妙锦轻声安慰，让岑花不用担心。 他们没有继续游玩的心情，转身便回去。 到了港口附近时，恩里克又在大叫大喊，附近的人，看到朱炫他们，把恩里克王子给捉了，感到震惊不已。 李牛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马上带神机营的士兵下船保护，让附近的人不敢做什么，再马上退到船上。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郑和正好交换粮食回来，就注意到这一幕，马上过来问道。 严冠他们，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 徐妙锦踢了一脚恩里克，生气道：“这个坏家伙，还要强抢花儿妹妹。” 恩里克怪叫一声，又放声地叫喊，说着各种话。 昨晚朱炫教给他们的，都是拉丁语，在欧洲比较通用，他们听不懂葡语，不知道恩里克说了什么。 “殿下，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岑璟无奈道。 朱炫说道：“都是小事，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花儿小妹妹，来人把炮弹上膛，战舰启动，准备动手！” 会不会打起来，就看若昂的态度。 如果会打，以后的历史书，大概就这样描述，大明皇孙朱允炫用坚船利炮，打开欧洲的大门。 岑花低下头，又看了朱炫一眼，眼神里甚是担忧。 徐妙锦继续安慰她。 一会后。 港口那边，传来轰动。 若昂得知恩里克的事情，带领他们阿维什的士兵，往港口杀来，港口围观的人见了连忙分开，让士兵通过。 还有他们阿维什的战船，从四周驶出，想要包围朱炫的战舰。 “救命啊……” 看到自己父亲来了，恩里克激动得高声叫喊，声音还显得有些凄惨。 朱炫身边，两个营的士兵，还有锦衣卫他们，马上举起枪指向下方，炮弹全部塞到炮膛里面，随时准备动手。 “大明皇孙，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昂愤怒地质问道。 朱炫反驳道：“什么意思？你不如问一问你们的王子，他都做了什么？我们带着诚意来，但是在你们身上，我看不到任何的诚意！” 第281章 震慑全场 恩里克是什么样的人，若昂最清楚。 就算不用问，若昂也知道，恩里克肯定还想得到那个小女孩，就得罪了朱炫他们，恩里克被捉起来，双方发生冲突。 “大明皇孙，你们先放人，这件事，我会给你解释。” 若昂是不太想和朱炫起冲突，但不代表他们不敢。 那些大船虽然很大，可是船上火炮的威力，还没有展示出来，他们并不清楚，神威大炮有多可怕，更不知道步枪打出来的子弹，射程有多远，穿透力有多强。 看到己方的战船，在海面驶来，把三艘战舰包围了，若昂的自信心爆棚，不怕直接和朱炫开战。 朱炫说道：“解释？我没必要！如果我把他放了，若昂国王能给他什么样的惩罚？” 不可能有惩罚。 若昂哪会对自己的儿子做什么，不回答这句话，而是说道：“先把人放了。” 朱炫淡淡道：“若昂国王的态度，让我不怎么想放人。” 若昂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这些东方人，来了自己的地盘，还敢如此放肆，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愤怒道：“打上去，把人抢回来！” 阿维什的士兵，直接往大船逼近。 舷梯还没收起来，他们就要攻上舷梯。 另外海面上的战船，也在往他们的战舰靠近，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战争一触即发。 “开枪！” “开炮！” 朱炫不会束手就擒，也不会把人，就这样交出去。 说完了，他还狠狠地踹了恩里克一脚，让人把他拖回去，交给锦衣卫折磨。 岑花忧心道：“我们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朱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淡定道：“不可能有事！” “给我打！” 船上的士兵，拉动枪栓，开枪往舷梯下面打出去。 一片枪响出现，要强攻舷梯的阿维什士兵，倒下了不少。 剩下的士兵还要继续强攻，但是在枪声之下，他们应声而倒，数百具尸体，很快就堆积在港口之上。 那些阿维什士兵，还要拉弓射击，但射程不远，对钢铁的船体，造不成影响，甚至他们连弓都没能拉开，子弹就把他们的性命收割了。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阿维什的士兵，不敢再攻上去，被打压得唯有后退。 他们还不懂什么是枪，也不太懂火器，连朱炫用的是什么武器都不清楚，只是听到一阵声响，人就没了。 看到那么多同僚死在眼前，他们被打怕了。 若昂眉头一挑。 也没想到东方人的武器，还那么可怕，怪不得能跨越如此远的海域来到这里，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感到可怕。 轰！ 神威大炮，一炮就打出去了。 一阵炮响落下，要靠近攻打过来的阿维什战船，当场被炮弹打中，一炮就直接打废了，船上的士兵，发出惊呼，争先恐后地跳船逃生。 剩下那些战船，看到身边的一艘船，那么轻松就被打沉，他们改变方向，转身就跑。 这些西方人，还是挺怕死的。 但是他们刚走，炮弹又打出去。 数艘战船，又当场被打沉，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在绝对的火力覆盖压制之下，弱势的一方，是不可能存在还手的能力，只能挨打和被按在地上摩擦。 “神威大炮转向！” 朱炫又下令。 炮口调整，对准港口，和旁边的城市，炮弹再装填进去，仿佛要再一次开炮，那么这次即将打击的，就是岸上的陆地。 阿维什的人看到这里，惊呼一声，马上转身跑路，生怕会成为炮灰。 若昂直接被惊呆了，身边的所有士兵，都被惊呆了，他们用力咽了咽唾沫，再用颤抖的双腿，慢慢地挪动后退。 来自东方的大明，居然那么凶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得罪了大明，完全就是找死。 就连是船上的恩里克，此时也不敢挣扎和叫喊，被如此恐怖的武器，吓得满身冷汗，终于明白朱炫为什么敢在阿维什王朝，把他捉了带走。 人家根本就瞧不起，一个小小的阿维什王朝。 就算把阿维什王朝灭了，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们还要不要再打？” 朱炫往下方看去，淡淡地问道。 若昂说不出话，整个人失魂落魄，今天绝对被打击到了，心中震撼不已。 朱炫又道：“若昂国王准备怎么惩罚恩里克？” “我……” 若昂人都傻了。 如果说不惩罚，这个大明皇孙，就有可能打进来，这个后果，承受不起。 如果惩罚，他能怎么惩罚？ “既然你不肯管教你的儿子，那就让我来吧！” 朱炫说着，拿出手枪，一枪打在恩里克的裤裆里。 啊…… 恩里克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叫喊。 痛得他当场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侯显和郑和看到这里，尽管他们早就没有了那东西，但也感到那个地方一阵刺痛，心想殿下好像很喜欢断绝别人的子孙，之前足利家那个倒霉蛋，也是被这样打了一枪。 徐妙锦觉得很血腥，捂住岑花的眼睛，道：“花儿妹妹，不要看。” 岑花不觉得血腥，只是感到很解恨，这个可恶的家伙，终于受到惩罚，让他还敢抢走自己。 “丢下去吧！” 朱炫又说道。 两个锦衣卫，抓住恩里克，往舷梯丢下去。 摔下去的过程中，又把恩里克痛醒了，嗷嗷地大叫，若昂赶紧让人把他带走，再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向朱炫。 他现在，真的很怕。 他们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 “你们阿维什王朝，还要不要再打？”朱炫双手插兜，没有对手。 若昂安静了好久，认错道：“大明皇孙，刚才是我们错了，多谢你能帮我教训恩里克。” 他最终，还是服软了。 如果不服，国王都当不成。 朱炫笑道：“不用客气，另外，我不会再和你们阿维什王朝，有任何的合作。” 不仅儿子被打了一顿，连经商的收益也没了，那一套赠送的瓷器，若昂还没拿到手，要和朱炫打一场，他又打不过。 一时间，欲哭无泪。 “大明皇孙，做得好。” 这个时候，港口上有人用拉丁语，说了一句话。 第282章 新的合作伙伴 朱炫他们，循声看去。 只见港口上，又来了一伙人，他们的排场很大，身边带有士兵，看上去和若昂不是同一伙的，那些士兵的衣服和制式，都和阿维什的不同。 “我叫做费尔南多，是阿拉贡、瓦伦西亚、卡斯蒂利亚、马略卡……的国王。” 这个叫做费尔南多的男人，先是自我介绍，然后说了一堆国家的名字。 都是在以后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一带地区，那些小国家的名字，除了阿维什王朝，其他的小国王朝，基本都被费尔南多征服了，现在就谋划着阿维什王朝。 可以同时兼任，那么多个小国的国王，朱炫他们都对此人感到惊讶。 “费尔南多，你来这里做什么？” 若昂和费尔南多的关系，当然不怎么好。 卡斯蒂利亚正在和阿维什王朝打着仗，不过现在是停战阶段，他们也算是仇人见面。 费尔南多笑道：“我听说，有一个来自东方大明王朝的皇孙，来了我们这边，就想过来看一看，若昂你肯定是糊涂了，竟然得罪了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他刚来，就看到朱炫和若昂打起来的一幕。 朱炫的战舰，完虐阿维什王朝，一炮打沉一艘船的场面，让他感到超级震撼，本来他只是想来看一看，那位大明皇孙到底怎么样。 看到打起来的那一幕，费尔南多马上改变主意，觉得能和大明皇孙，拉近关系。 其实他也有出海发展的计划，想到遍地黄金的地方看一看。 若昂不爽道：“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停顿了一会，他抬头看向朱炫，恳求道：“大明皇孙，恩里克你已经惩罚了，这件事就算了，可以吗？” 他有点怕，如果真正打起来，肯定挡不住坚船利炮。 朱炫不想计较太多，微微地点头，可以放过他们，事情就此结束，现在还没有把这里给打一遍的计划，就算要打，也是在将来，榨干他们的价值和利益再说。 “大明皇孙！” 费尔南多很热情地说道：“我想请你回卡斯蒂利亚坐一坐，你觉得可以吗？” 朱炫说道：“我还有其他计划，只能拒绝费尔南多国王的诚意，不过国王有时间的话，可以上我们的船坐一坐，怎么样？” “好啊！” 费尔南多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走上舷梯。 那些阿维什士兵的尸体，被他们拖到一边去。 若昂现在的脸色，有些阴沉了。 朱炫断绝了一切和他的合作，还被老对头费尔南多抢走了这个机会，不禁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管恩里克那个逆子。 回去之后，他一定要狠狠地教训那个逆子。 若昂再也不敢对朱炫做什么，唯有把所有的过错，把心里的气，都发泄在恩里克身上。 再过了一会，战船离开港口，往直布罗陀的方向驶去，把若昂等人，留在风中凌乱。 直布罗陀那边，也是费尔南多的地盘，只不过费尔南多的胆子很大，走上朱炫的大船后，连士兵都不带，看到船只驶出港口，也不反对，很淡定地坐下来，任由船只航行，完全不管岸边的士兵。 这份气度，这个格局，比若昂好太多了。 他能征服那么多小国，不是没有理由。 “费尔南多国王不怕我们？” 朱炫好奇地问。 费尔南多自信道：“我相信大明皇孙，是带着诚意来的。” 他还不是很清楚，朱炫来欧洲具体想做什么，但肯定不只是来旅游，看到若昂的反应大概就能判断了。 朱炫说道：“我们的确是带着诚意来，但若昂国王好像不太想要我的诚意。” 费尔南多道：“大明皇孙可以把诚意给我，只不过你们来这里，为的又是什么？” 朱炫就把经商的想法，以及之前和若昂合作的内容，简单地说了说。 “那些瓷器，我能不能看看？” 费尔南多听到瓷器，兴趣就来了。 这些东西，在他们西方，妥妥的是奢侈品，原来大明皇孙是想找若昂合作经商，只是若昂乱来，现在被拒绝了。 费尔南多觉得，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东方遍地黄金，大明皇孙手头上的东西，说不定比黄金还要值钱。 “当然可以！” 朱炫说着，切换回大明官话，道：“侯显，带一套上来。” 一会后，侯显搬着一个箱子过来。 打开一看，费尔南多看到，里面放着数十件精美的瓷器，还有玻璃。 朱炫抽出一个粉彩，放在费尔南多面前，道：“这些本来是我准备送给若昂的礼物，既然若昂没有诚意，我就想送给费尔南多国王。” 朱炫在西方的合作伙伴，绝对不会少，也很容易找。 特别是露出了实力，又表现一下财力，让当地的人看到了利益，愿意和他合作的多了去，少一个若昂没所谓。 “真的？” 费尔南多家里，也收藏有一些瓷器，但和这些色彩鲜艳的相比，简直就是破烂，没有可比性。 朱炫说道：“只要费尔南多国王，愿意和我合作，帮我宣扬一下，多联系一些商人、贵族去耶路撒冷，这就是我的见面礼。” 费尔南多考虑了一会，既然都上了朱炫的船，那就直接选择相信，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一定能帮你们做到。” “那就多谢国王！” 朱炫也是慷慨大方，又道：“侯显，上茶。” 片刻后。 茶水泡好了，侯显给费尔南多倒了一杯。 “这是？” 费尔南多不解地问。 朱炫说道：“这就是茶？” “茶？” 费尔南多喝了一口，确实是茶没错。 马可波罗也曾把东方的茶带回欧洲，他们从其他渠道，也得到过茶叶，这一口茶，要比他以前喝过的，要香太多，喝完还有淡淡的回甘。 “还有这些东西！” 朱炫拿出一截丝绸，解释道：“这是我们东方的丝绸。” 瓷器、茶叶和丝绸，就是来自东方的奢侈品。 费尔南多当然听说过，也知道这些东西，质量那么好的丝绸，也还是第一次看到。 “真的是丝绸！”他道。 这个年纪不大的大明皇孙，果真是为了经商而来。 带来的都是他们西方贵族，最喜欢的东西。 费尔南多看着手里那一小截丝绸，爱不释手，道：“请问大明皇孙，茶叶和丝绸，也是你们的商品之一？” 第283章 第一笔交易 “没错！” 朱炫点头道：“费尔南多国王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 费尔南多肯定道。 这些货物有多值钱，他很清楚，不仅在他们这里畅销，在整个欧洲，都是难求的奢侈品，那些贵族、王室等，最喜欢这些东西。 朱炫说道：“若昂国王给不了我的诚意，可以在费尔南多国王身上看到，这一套瓷器，我送给国王。另外我的船上，还有很多茶叶和丝绸，以及其他商品，宝石、香料之类的都有。如果国王想要，我可以用较低的价格，先卖一部分给你。” 什么较低的价格，费尔南多也是个老油条，明白价格肯定不会低，朱炫绝对能在自己身上大赚一笔。 不过这些没所谓，他拿到手了，转手再卖出去，也能大赚一笔，可以互利共赢，听了朱炫这番话，他心动了，问：“我能不能，先看一看货物？” 朱炫点头道：“当然可以，这边请！” 他就带路，带着费尔南多，来到那些集装箱附近。 侯显领会了意思，打开那些集装箱，只见里面放满了各种货物。 除了茶叶、丝绸，还有一批质量不错的棉布，从锡兰和南非兑换回来的宝石，来自各地的香料，甚至还有象牙、犀角、玛瑙等等各种东西。 种类丰富，琳琅满目。 其中还有不少东西，是费尔南多从来没见过的。 “太多好东西了！” 费尔南多惊叹道。 这里的集装箱，全部是货物。 朱炫问道：“费尔南多国王想要多少？想要什么样的货物？” 费尔南多反问道：“你们的交易，用什么来兑换？” “金子，银子也行。” “我们也用金银！” 费尔南多说道：“到了直布罗陀之后，我回去准备一下，再告诉你们，想要多少货物。” 金和银，很默契地，成为了世界流通的货币。 只不过大明的金银价值，可能和欧洲的不一样，有些许汇率误差，东西方没有统一的价值，这些暂时忽略不计，等到以后贸易扩大起来，再固定一个价格，还要把金银和大明宝钞挂钩。 现在的大明宝钞，贬值还是超级严重。 朱炫打算，下一次回应天，就建议皇爷爷改革货币，把大明宝钞的价值固定好。 “我们已经到直布罗陀了。” 朱炫说道 “那么快？” 费尔南多走到船边，往外面一看。 熟悉的城市，就出现在眼前，果然到了，大明的船只，速度也太快了吧？ 直布罗陀的人，看到有战船靠近，都围过来观看。 朱炫传下命令，在港口靠岸。 “大明皇孙，真的不打算和我回去坐一坐？”费尔南多再一次发出邀请。 朱炫依旧拒绝道：“还是不麻烦国王了，我们在船上，等你回来。” 费尔南多微微点头，便赶紧下船，联系在直布罗陀官方的人，准备好交易用的金银。 “他们这里，国王也可以经商？” 徐妙锦会一点拉丁语，刚才勉强听了一些字词，再组合起来，大概明白费尔南多要做什么。 朱炫笑道：“他们这里，没有我们大明那么多规矩，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特点，先收起舷梯，我们就在船上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和我们合作。” 严冠说道：“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朱炫赞同道：“以后和西方人打交道，都要多留一个心眼，不能随便透露我们的东西，包括我们那些科学知识，对待西方人，我们只是倾销商品，赚西方的钱，其他的能不做就不做。” 严冠点头道：“好！” 西方的世界，和大明完全不一样。 他们还有很多需要适应的地方，不过逗留的时间不会很长，大部分还是留在船上，不需要怎么融入他们，又不用太刻意去适应。 “花儿的事情，多谢殿下。” 岑璟感激道：“花儿以后不要随便下船了。” 岑花楚楚可怜道：“我知道了，多谢殿下。” 如果不是朱炫，不惜发动战争来保护自己，她觉得有可能回不去。 朱炫笑道：“都是小事，回去休息吧！” 他还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就算打不赢若昂，他们要离开，没有人可以阻挡，就算把直布罗陀海峡封锁了，也还能炮轰杀出去。 “多谢殿下！” 岑花小妹妹，很少见地会那么诚恳地表示感谢。 朱炫他们没有马上离开，在直布罗陀外面的港口上，又等了好几天。 费尔南多终于回来了。 “大明皇孙，我们的金银都准备好了，你看能买多少东西！”费尔南多说道。 朱炫就让伍永丰带队，下船清点他们金银的数量，再根据费尔南多想要的货物，计算价钱。 根据朱炫给出的标准，费尔南多一个人，就能买下他们剩下存货的三分之一。 费尔南多对于来自东方的货物，充满信心，认为只要买回来，就一定能赚大钱。 伍永丰清点完毕，再核对好货物和价格，就让人给费尔南多送下去。 “大明皇孙，我们的人，到时候真的可以和你们的大船一起回去东方？” 费尔南多问道。 他们很想摸清楚，从西方去东方的航线。 朱炫说道：“没错！你们还能带上货物，跟随我们的大船回去，等到我们的大船再一次来西方，就把你们送回来，前提是你们可以相信我们大明。” 费尔南多笑道：“我是绝对相信大明，既然大明皇孙这么说，我这就安排一下，到时候找人跟随你们回去，对了！关于帮大明皇孙宣传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 朱炫客气道：“那就多谢国王。” 因为费尔南多购买的货物数量比较多，伍永丰清点和卸货，也用了差不多一天时间。 把一切都做完了，朱炫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和费尔南多告辞，继续往西边走，很快来到亚平宁半岛，他们直接往罗马方向驶去。 这个时期的亚平宁半岛，是被一个叫做神圣罗马帝国统治，不过垄断了皇权的，又是哈布斯堡王朝。 朱炫准备停靠在亚平宁半岛，继续把自己的事情宣扬出去，就正式去耶路撒冷。 第284章 钱币叮当一声响 战舰停靠在罗马之外，依旧引起当地人的轰动。 再然后，引起当地官方的注意。 一些官方的人，出来和朱炫他们交谈，这里的语言，用的还是拉丁语，交流没有障碍，最后安排了一个天主教会的红衣主教，来和朱炫接触。 那个红衣主教，也是哈布斯堡王朝的人，名字就叫做特纳，也是他们官方的人。 “大明皇孙！” 特纳来到港口，首先和朱炫见面，再邀请朱炫他们回教会坐一坐。 朱炫同意了，跟随进入罗马城，这里要比其他地方干净很多，一路来到教堂，只见这里，高大又宏伟，带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不过这种神圣，就是挺虚无的东西。 朱炫不信教，完全不当一回事。 “大明皇孙，请坐！” 特纳笑道：“听说你们是从遥远的东方大明王朝来的，我只知道，东方有一个元朝，好多年前，成吉思汗西征，还打到我们这边来。去东方的马可波罗回来了，给我们介绍的也是元朝，大明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们对于东方的认知，更多还是停留在成吉思汗和马可波罗的时候。 “我们大明把元朝打败了，现在的东方，只有大明。” 朱炫解释道。 当年成吉思汗，横扫欧洲，实力强盛，被称为上帝之鞭，根据马可波罗的描述，元朝还是成吉思汗的后人成立的，现在的东方大明，连元朝都可以打败。 特纳没去过东方，但是听到朱炫这么说，觉得那个东方大国，比上帝之鞭还厉害。 朱炫又道：“我这一次探索海外航线，来到你们西方，主要是为了经商，侯显！” 站在身后的侯显会意，让人把一套瓷器搬上来，再打开箱子。 “这是……瓷器？” 特纳猛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青花大碗。 真的是瓷器！ “这一套瓷器，就送给特纳主教。” 朱炫又把对费尔南多说过的话，复述一遍，让特纳帮忙宣扬他的到来，以及去耶路撒冷的事情，还着重强调，大明欢迎他们前去经商。 “真的是送给我？” 特纳问道。 “当然是真的。” 朱炫微微一笑道：“主要是想请特纳主教，帮我宣传一下，如果你对我们的瓷器，还有丝绸、茶叶等感兴趣，还可以参加拍卖会，或者现在就可以和我购买茶叶等。” 特纳对瓷器，确实很感兴趣，甚至是喜爱。 既然朱炫要送，他就毫不客气地收下，笑道：“宣传都是小事，我一定能帮大明皇孙办妥，不过购买的话，还是算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殿下带来的东西，肯定不便宜。” 朱炫笑道：“特纳主教开玩笑了，你们怎么可能没钱？” 他们教会，会没钱吗？ 不太可能！ 毕竟信徒那么多。 特别是特纳这个红衣主教，背后还是哈布斯堡王朝，不可能缺钱。 特纳摇头道：“我们确实没钱，要不是大明皇孙可以送我一套瓷器，我就是想要，也不可能得到，不过宣传我一定能做到。” 他们没钱，朱炫还怎么，在西方继续捞钱？ 他还想在教会身上，大赚一笔！ 看到特纳似乎是认真的，考虑了片刻，朱炫说道：“我对你们的教义，也有一定的了解，人类从始祖亚当、夏娃违背上帝旨意开始，走向堕落，就犯有原罪，带有罪性。” 特纳不太懂，朱炫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扯教义，但是一个东方人，也懂得他们西方的教义，就有点惊讶，良久道：“没错！” 朱炫又道：“后来，上帝就用把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方式，替人类赎罪，但有原罪的人类太多了，耶稣赎罪，也是有限。” 特纳虽然是他们的主教，但并不怎么相信，那些上帝的事情。 他当主教，只是为了自己的荣誉。 有些东西接触得越多，就越不会信任，不过他没有打岔，让朱炫继续说下去。 “主教可以准备一种，叫做赎罪券的东西。” “只要信徒花钱购买赎罪券，教会就能祷告上帝，赦免他的罪行。” “钱币叮当一声响，灵魂就能得到洗涤，升上天堂。” 朱炫说完了，就看向特纳。 他也不知道，这番话在特纳面前说出来，对还是不对。 不过赎罪券这东西，把整个欧洲都骗了，可想而知他们教会里的人，也不见得都是想救赎世人，他们的眼里，还是利益高于一切。 特纳琢磨着朱炫的话，突然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不仅和他们教义挂钩，还能通过教义来赚钱。 一举两得！ 特纳说道：“没想到大明皇孙在东方，也那么懂得我们的事情，佩服！” 听着他的话，再看那满是笑容的表情，朱炫就明白，赎罪券让他感到兴趣了，笑道：“我也是听说回来的，主教客气了，那么我的事情，就麻烦主教了！” 只要赎罪券出现，他们就能有钱了。 以后就可以购买大明的商品，把钱送给大明，未来的几年里面，他们也许还不会觉得，用钱来换走大明的商品的问题有多严重。 等到他们醒悟过来，朱炫的倾销商品，已经进行得差不多。 西方的人就算想脱离大明，只怕也难以做到。 毕竟他们的很多东西，只能依靠从大明进口，比如那些丝绸布帛。 这些就是朱炫的计划。 “不麻烦！” 特纳笑道。 朱炫在教会，待了半天左右，就提出告辞，回去船上。 伍永丰首先说道：“殿下提出的赎罪券，有点损了。” 他的拉丁语学得很快，是郑和之外，第二个语言天赋极好的人。 在教堂走一圈出来，伍永丰明白，西方信教的人很多，信徒极多，这些赎罪券，摆明就是割韭菜的做法，可以帮教会敛财。 “不损一点，教会就没钱，我们将来的商品，谁买？” 朱炫笑了笑道：“丝绸、茶叶和陶瓷，在西方最主要的消费群体，还是贵族和商人，或者教会，平民的话，最多只能买我们的麻布和棉布，我们主打的就是奢侈品。” 教会里面的人，虽然不一定都是贵族，但教徒的数量不少，他们有钱了，消费水平就会上来。 朱炫要把这里，所有有钱的群体，都变成自己的客户。 教会割韭菜，他们就割教会的韭菜。 第285章 抵达目的地 “这里是西方，不是我们大明。” “西方人再怎么敛财，他们如何乱，也乱不到我们大明。” “赎罪券这东西，和我们有关的，只是购买赎罪券的钱，怎么被我们赚到手。” “我不信教，不相信什么罪孽、原罪，特纳最后会做出什么，也是他们西方的事情。” 朱炫明白伍永丰的顾虑。 这种做法不仅是损，还很不道德，只不过在朱炫看来，教会和信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赎罪券是教会发行的，买不买是信徒的事情，信就买，不信就不买，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把文艺复兴提前出现，朱炫就不太清楚，西方还有没有工业革命，也是未知，反正大明的工业革命，已经小范围地展开了。 就算西方还能有，也跟不上大明的速度。 将来占据主导的，不再是西方，而是大明了。 “殿下说的都对。” 伍永丰思考了一会，很快就把这些置之脑后。 反正西方距离大明那么远，他们就算折腾出再多的东西，造成怎样的混乱，对大明的影响也不大。 大明只想赚钱。 有这个顾虑的，只是伍永丰，其他人都没有想那么多。 “我们在这里，多留几天，再往地中海深入。” 朱炫计划好了，给出足够的时间，让各种消息传播，到时候再去耶路撒冷，差不多可以开始拍卖。 特纳的动作，也是很快。 帮朱炫宣扬的同时，马上就尝试地推行赎罪券，为了赎罪券的销路，还搬出了他们圣经的各种内容，到处宣扬人的原罪，人生而有罪。 想要赎罪，要洗涤灵魂，可以买一张赎罪券。 他们神会的人员，能帮购买了赎罪券的信徒祈祷，向上帝请罪等等。 那些信徒也是狂热的，完全相信了特纳的话，首先有不少人购买了赎罪券，朱炫到城内闲逛的时候，可以看到，教堂外面，人潮涌动。 “这里的人，那么疯狂？” 徐妙锦已经知道，那些赎罪券是什么东西。 此时看到这一幕，他们都震惊，西方人那么信教。 岑花说道：“殿下教坏了这里的人。” 朱炫只好说道：“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些西方人，贪婪起来，什么都敢做，比如特纳，真的把赎罪券弄出来了。 看完了教会信徒的疯狂，朱炫就没有继续在城内待下去，先回船上，又等了好几天，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和特纳告辞，准备去耶路撒冷。 “请问大明皇孙，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耶路撒冷？” 特纳突然提出了这个请求。 朱炫道：“当然可以，主教请上来。” 特纳说道：“我联系了一个，在耶路撒冷的老朋友，他是当地的贵族，到了地方之后，我再介绍给皇孙，能为你们带来帮助。” 朱炫笑道：“那就多谢主教。” “是我应该多谢大明皇孙送了我瓷器，还给我提出一个，很了不起的建议。” 特纳哈哈一笑。 他们一边聊，一边赶路。 看到战舰的速度那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来到目的地，特纳心里也是惊讶的。 朱炫的事情，早就在地中海沿岸地区传开了。 那些王室、贵族和富商等人，都知道了朱炫的存在。 三艘大船刚来到港口，首先就有不少人在港口上迎接，都想看一看那些瓷器有多漂亮，当然还有茶叶和丝绸等，他们都想要。 来到港口停靠，看到那么多人在欢迎，朱炫微微一惊。 徐妙锦说道：“我们是不是在西方出名了？” “应该是的！” 朱炫点头道。 经过多次宣传，想不出名都难了。 徐妙锦又道：“看到那么多人，在下面欢迎我们，这种感觉很不错，显得我们很厉害那样。” 岑花附和道：“妙锦姐姐，我们一直很厉害！” 他们说的是什么，特纳听不懂，但看得出来，应该在议论迎接的事情，笑道：“我们已经帮大明皇孙到处宣传，另外我那个老朋友也说过，会多带一些人来迎接，我们这就下船，和他见一见面。” “好啊！” 朱炫让人靠岸，放下舷梯。 依旧是锦衣卫先下船，确保安全了，他们在后面跟上。 特纳来到船舷，首先对着一个，衣着光鲜，身上穿戴了各种珠宝，大腹便便的男人挥一挥手。 那人咧嘴微微一笑，迎着他们走过来。 “这位就是大明皇孙！” 特纳简单地为他们介绍一下：“我的老朋友，阿德莱德，一直想看一看大明皇孙的瓷器。” 朱炫笑道：“这个简单，侯显，拿一套下来，送给阿德莱德，就当作是我的见面礼。” 侯显回到船上，带了一套瓷器下来，再得到朱炫的眼神示意，打开那一套瓷器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场的西方贵族和商人，数量还不少。 朱炫在这里打开，也是一种，很刻意的宣传方式。 他们马上凑过来，看到箱子里的瓷器时，都瞪大双眼，确实比自己见过的都要精美，还有几个西方的商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就是东方的瓷器！” 阿德莱德拿起一个端详片刻，赞叹道：“做得真好，色彩也很好，那我就多谢殿下了！” 他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收下来，让人把箱子盖起来，再抬回去他们的城堡。 看到瓷器被带走了，凑在外围的贵族和商人，还看不够，纷纷说还想再看，但是朱炫不理会他们。 “我想请大明皇孙，回我的家里坐一坐，可以吗？” 阿德莱德笑着问道。 这一次，朱炫没有拒绝邀请，答应道：“当然可以！” 特纳在旁边帮忙说道：“大明皇孙想要在耶路撒冷举办一个拍卖会，这件事，需要阿德莱德帮忙。” “什么是拍卖会？” 阿德莱德只是知道，朱炫会来这里经商，还不懂拍卖会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朱炫只好解释一遍。 阿德莱德拍着胸口说没问题，他还表现得很热情。 既然朱炫那么大方，出手就是一套瓷器，他当然得热情一点，拍卖会需要准备的一切，他表示全部承担了。 第286章 西方土豪 阿德莱德在当地，似乎很有权势和威望。 他邀请朱炫回去作客，其他一起来港口迎接的人，都没有意见。 来到一个豪华的城堡内，阿德莱德首先请朱炫坐下，直接就问：“大明皇孙，你们真的是从海上来的？” 都说东方遍地黄金，阿德莱德也很想去一趟看看，但陆上的路已经不通，早就想派人出海，寻找去东方的航路，可是又没有足够的经验。 他们都是追求利益的人，对东方甚是向往，现在朱炫来了，似乎看到了去东方的希望。 “没错！” 朱炫听到他这么说，明白机会来了，扬了扬手。 身后的侯显会意，把一份他们的航海图拿出来，摊开放在桌面上。 “这是我们在来的路上，顺手做的航海图，从东方来到西方，路途遥远，过程曲折。” 朱炫解释道。 特纳和阿德莱德看到航海图，马上凑了过去。 虽然看不懂，上面那些文字标识，但是画出来的路线，他们还是可以理解，心里惊叹，东方的大明王朝，还能画出如此详细完整的地图。 “怎么这条航线，要从这里绕过去，走那么远？” 特纳首先发现了问题，说的航线，正是绕过好望角那条。 这样一来，就要多走了很远的路程，航行的时间更长了，其中的消耗很严重。 “我们也没办法！” 朱炫指了指红海的位置，道：“我们刚开始，本想通过这里，进入到耶路撒冷附近，但深入到里面才发现路途不通，这边是陆地。” 红海那地方，他们当然是认识的。 阿德莱德很清楚，在红海北部，那一片陆地，把地中海和红海隔断了。 看着地图上的航线，阿德莱德发现自己距离东方其实不是很远，只要从红海北部的陆地出去，就能顺着航线到达东方。 以前的他们，对于世界地理，海洋环境等，都不怎么了解，还没想到过这些。 此时看到地图，豁然开朗。 “这片陆地，确实是个麻烦。” 特纳赞同地说道。 朱炫说道：“其实也不算麻烦，就看你们，舍不舍得投入了。” 阿德莱德好奇地问：“如何投入？” 朱炫指着红海到地中海的位置，道：“从这里，挖通一条连接到外面海洋的运河，将来想出海去东方，或者去其他地方，都能方便很多，不用绕路走那么远，浪费太多时间。” 他说的正是苏伊士运河。 在红海的时候，朱炫就想着应该怎么忽悠他们，帮自己挖通这条运河，现在有机会了。 阿德莱德思考良久，认为朱炫说的很对，如果能挖通了运河，沟通内外海洋，要出去更容易了，到时候去一趟东方，赚回来的钱，随便都能填补挖掘运河的花费。 何况他们挖运河，又不怎么需要用到自己的人力。 捉一批黑人回来就够了。 “过段时间，我去捉一些黑.奴回来，就按照大明皇孙的建议，挖通这条运河。”阿德莱德心动道。 这个投入，他认为很值得。 听到他们动不动就去非洲捉奴隶，朱炫觉得，三角贸易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开始了。 不过，他又有了一个想法，指着非洲大陆的地图，道：“我来的时候，考察过这边的情况，很适合种植棉花，想请你们帮忙种植，到时候你们能种多少，我就收多少。” 广东地区，棉花比较少。 大明最适合种植棉花的地方，就是西域，但距离广州太远了，深居内陆，没办法海运，又没有铁路。 朱炫觉得，路程远不是问题，只要交通通达即可。 非洲正好合适，能够海运。 到时候来一艘货船，驶入红海，就能顺利地把棉花装船回去，扩大织布的规模。 棉花的价值不高，但他们带回去精细加工，提高产品附加值了，再卖回欧洲，连销路都已经想好了。 “真的？” 阿德莱德惊喜地说道：“这些都不是事，我可以多捉一些黑.奴，保证没问题。” “你们就那么信任我？” 朱炫好奇地问。 阿德莱德回应道：“大明皇孙能那么远地来我们西方，充满了诚意，足够让我信任。” 朱炫不知道他的信任，是不是客套话，闻言便说道：“如果你们想到东方走走，也可以随我们的船只回去。” 他们聊完了这些，接下来就聊拍卖会怎么进行，如何选择场所，怎么宣传等等，至于一套瓷器的定价怎么样，朱炫还没有给出具体的。 阿德莱德也不追问，想了一会道：“听说你们的船上，还有很多其他货物？” “是啊，你们有兴趣？” “有兴趣！” “要不到我们的船上看看？” 听到他说有兴趣，朱炫就想转移聊天的地方。 瓷器之外的其他货物，也会带去拍卖。 但这一次，主推的产品是瓷器，其他的在拍卖之前，能出手就尽量多出手一些。 免得到时候卖不出去，还要带回大明。 “好啊！” 阿德莱德很爽快道。 于是乎，他们又回到港口。 朱炫邀请阿德莱德上船。 第一次登上这样的大船，阿德莱德免不了好好参观一会，才去打开集装箱验货。 茶叶、丝绸这些奢侈品，他一看就知道价值如何，另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包括锡兰的宝石，南非的钻石等等。 都是珍宝！ “我全部都要。” 阿德莱德看完之后，豪气道：“大明皇孙觉得怎么样？” “你确定，全部都要？” 朱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西方的贵族，那么土豪的吗？ 已经听得懂拉丁语的伍永丰他们，也是一怔。 土豪啊！ “当然没问题！” 朱炫说道：“伍永丰，你来和阿德莱德交谈，按照我们和费尔南多国王那个价钱交易。” “好的！” 伍永丰连忙说道。 他们伍家，还有部分剩下的货物，此时能在欧洲卖出更高的价格，顿时兴奋起来。 阿德莱德作为一个精明的人，也不是随便吃亏的，自然明白就算在朱炫手上高价买下，也能用更高的价格，在欧洲出售。 不算清楚，谁也不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 这一笔交易，很快达成了。 阿德莱德确实是个超级土豪，直接让人把金子和银子搬过来付款，一点也不带犹豫。 第287章 解毒 送走了阿德莱德和特纳，朱炫就命令伍永丰，弄清楚西方货币当中，一枚金币或者银币的重量如何。 看到十多箱金子和银子，就摆在甲板上。 伍永丰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那位西方土豪，出手阔绰，把他们剩下的货物都买了，这是个意外惊喜，也是他们没想到的。 “殿下，西方的一枚金币或者银币，比一两重一点。” 伍永丰随即抽取了数百枚钱币，认真称重，最后得出这个结果，道：“金币和银币都是一样，他们铸币的时候，把重量控制得很好。” 朱炫说道：“也就是说，一枚银币，相当于我们一两银还要多一点，和我们在安南铸造的银币差不多，他们的计量标准，和我们的有点误差。” 这个误差不是很大，那么就不用怎么计算，不同货币之间的重量差别问题。 伍永丰点头道：“确实是这样，西方的金币和银币的购买力，和我们大明的有点差别，但又不是很大，殿下是想对瓷器定价了？” 他们的一套瓷器，价值多少钱，至今还没确定下来。 朱炫主要是想，确定好当地货币的购买力怎么样，最后再做定价，顺便让西方的人心急地等待，或者期待。 “伍永丰，你的拉丁语，练习得怎么样了？” “基本的交流，已经没问题了。” 伍永丰的语言天赋也不错，说道：“刚才殿下和阿德莱德聊天的内容，我全部听得懂。” 朱炫道：“拍卖会上，那个拍卖师依旧是你，一套瓷器，起拍价是银币八万枚，差不多就是八万两，比在旧港的时候贵一些，等到拍卖会开场的时候，再把价格宣布出去，让他们自由定价。” “好！” 伍永丰又被委以重任，心里大喜。 朱炫又吩咐道：“会场搭建这些，你就下去和阿德莱德商量，整个过程，全部由你来负责，我要结果即可。” 伍永丰道：“好的！” 来到耶路撒冷，通过特纳，认识了阿德莱德这个有权有势的大土豪，朱炫可以轻松很多。 不过对于西方人，朱炫始终保持几分警惕，不会完全相信。 “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去了？” 徐妙锦期待地问。 朱炫说道：“把这里的拍卖会做好了，我们就能回去，妙锦姐姐想家了吧？” 徐妙锦点头道：“想了，这里没有我们大明好。” —— 阿德莱德带上特纳，回到自己的城堡里。 “你为什么，要买下那位大明皇孙，所有的货物？”特纳好奇地问。 “因为值钱！” 阿德莱德看着让人送回来的丝绸，满足道：“我们西方的贵族，有钱的商人，多了去，这些丝绸和茶叶很抢手，我想可能还不够卖，就算用高价买入，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他们现在还没有，白银和黄金往外流出的概念。 只知道能利用这些东方的奢侈品，在西方赚大钱，流出的贵金属，不在考虑范围内。 特纳说道：“那位大明皇孙，不是个简单的人。” 阿德莱德赞同道：“我看他只是十来岁，就敢带领船队，从东方航行来到西方。在我十多岁的时候，根本做不到这样，那些瓷器……他故意拖着价格，不公开告诉我们，应该还想在拍卖会上，大赚一笔！对了，有多少贵族和富商，来参加拍卖会？” 特纳说道：“我们西方的所有贵族富商，全部都来了，甚至消息还传到奥斯曼帝国，还有天方等地，同样来了不少人，总共加起来有五百多人。” 阿德莱德说道：“五百多人，竞拍三百套瓷器，肯定有人买不到，大明皇孙是想让我们去抢着竞拍，这样价格才能更高，他很懂经商。” 特纳赞同道：“那些东方人，确实很厉害，只不过我看你好像很想和他拉近关系？” 阿德莱德点头道：“我想去看一看，东方是不是遍地黄金，如果是，等我把运河挖通了，将来能做很多事情，还不仅仅是通商。” 特纳明白他的想法。 不过想到港口外面，那三艘巨大的战舰。 他就觉得，阿德莱德的想法，基本不可能实现。 敢那样做，那就会挨打！ “我们先赚了这一笔钱，再考虑其他。” 阿德莱德笑道：“就算东方不是遍地黄金，他们的货物，在我们西方，比黄金还值钱。” 随便一个青花瓷，在西方都是奢侈品。 —— 应天。 朱允熥再一次进宫，在朱元璋的注视之下，任由那个宣大师解毒。 宣越泽是有点本事，似乎也懂得下蛊，用一种什么蛊虫，在朱允熥身上走一圈，再放出来，又割破手指头，放出一滩黑血。 胸口上的红线，颜色浅了一点。 不过晚上还在发冷。 朱允熥看到那些蛊虫在自己身上游走，内心是超级抗拒，甚至感到恶心，满身鸡皮疙瘩，但皇爷爷就在旁边盯着，不能不任由宣越泽折腾。 除此之外，宣越泽还给了朱允熥一些药带回去。 但是那些药，他都不敢用，熬了一些来喂狗，不过那狗活蹦乱跳，没有任何问题。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吃。 一直不怎么信任宣越泽。 奈何老朱很相信。 “允熥，觉得怎么样了？” 朱元璋紧张地问。 朱允熥只好说道：“皇爷爷，孙儿好多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乖孙没事就好，宣先生，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了。” 宣越泽诚恳道：“这是臣应该做的。” 他也得到了官职。 成了太医院的副院正。 “至于白莲教其他人的踪迹，宣先生有没有头绪了？” 朱元璋问道。 宣越泽摇头道：“白莲教肯定发现了我的问题，开始对我设防，另外这段时间，我还要帮二皇孙解毒，没时间离开。” 朱元璋考虑一会道：“还是咱的乖孙重要，白莲教以后再说，无论如何，都要先帮允熥解毒，只要宣先生能做到，咱重重有赏。” 宣越泽拜道：“臣一定竭尽全力！” 朱允熥听着皇爷爷的话，眼眶里一热，知道皇爷爷还是真心为了自己，可是他无法确定，宣越泽到底是不是个正经的人。 “如果小弟在就好了。” 朱允熥不由得想起朱炫。 如果朱炫在，一定有办法，判断宣越泽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第288章 新年回京，朱炫必死 朱允熥离开了皇宫，刚回到府中，就有下人来报，常森来找。 常森是常升的弟弟，也是朱允熥的舅舅，听到他来了，朱允熥连忙让人带常森进来。 “三舅！” 朱允熥邀请他坐下，首先问道：“调查宣越泽的事情，是不是有结果了？” 常森摇头道：“我们查不到宣越泽这个人的任何问题，他以前住在苗寨，但寨子好多年前就被灭了，经历的时间太久远，找不到具体线索。” 朱允熥的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想了好一会，道：“不应该啊？我总觉得，他有点不正常。” 常森说道：“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听说你又进宫给他治疗，你二舅才让我来问一问，感觉如何？” “我的状态，确实比以前好很多了。” 朱允熥说道：“就连胸口上的红线，也变淡了，不过夜晚依旧会发冷，三舅认为，他能不能相信？” 常森不太确定道：“我们都是武夫，不知道怎么判断，那些药都没吃吧？” “没吃！” 朱允熥微微摇头：“舅姥爷说，他会安排人一直查下去，另外还会去苗疆那边，寻找其他懂得蛊术的高手，我们再等一等吧！” 他不是很心急。 按照宣越泽的说法，最晚能活到三十五岁。 现在有的是时间。 如果真的不幸，那他也没办法。 也许这就是命！ 母妃和大哥雄英的仇，他已经报了，就算现在去见他们，也没所谓了。 他早就想开了。 常森来关心一下情况，见还是没多少进展，很快便离开了。 朱允熥就送他出门，随后回到后院，看了看那关在笼子里的狗，正是用它来试药的。 “今天它没有异样吧？”朱允熥问道。 为了试出药有没有问题，他还安排了一个，专门的人负责盯着。 盯着的那个人微微摇头。 “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朱允熥心里嘀咕着，随后出门去了应天人民医院。 来到医院，他直接进去，找到院长的办公室。 “二皇孙殿下！” 刘纯起来作揖一拜。 朱允熥道：“刘院长不用多礼，我是来检查身体的，刚从宫里出来。” 刘纯已经知道，那些皇家秘密，是朱允熥告诉他的。 朱允熥能信任刘纯，而且刘纯还是小弟找回来的人。 虽说宣越泽也是小弟找回来的，但此人很神秘，小弟只是见过一两次面，觉得可能对皇爷爷有用，就让人送回应天。 朱允熥很相信朱炫，但不相信宣越泽。 “我来看看。” 刘纯得到朱炫的启发，已经开始研究人体，最近颇有心得。 锦衣卫那边的死囚，偶尔也会送一两个过来，给他充当小白鼠，或者带领一些医学生，解剖尸体等，越是研究下去，他就越发现，人体里面，充满奥妙。 刘纯检查了好一会，甚至还给朱炫放一点血。 血液的颜色正常，没有中毒。 “一切正常。” 刘纯道：“我不懂蛊术，只懂医术，在我医术的角度上看，二皇孙殿下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朱允熥说道：“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刘纯并不这么认为，分析道：“可能蛊术确实很特别，我不懂蛊，是看不出来，我建议殿下还是坚持心里的想法，等小皇孙殿下回来了，再商量一下。” “小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朱允熥也是这么想的，喃喃道：“新年的时候，应该会回来吧？” 皇爷爷那么挂念小弟，应该会回来的。 再等几个月即可。 —— 凤阳。 朱允炆来了这里，确实很用心地治理。 这里的一切，都是现成的。 下面的官员对他言听计从，什么都容易做，几乎没有压力。 不过朱允炆来了这里，很安分守己，基本没有联系过白莲教的人，就算有联系，也是暗中静悄悄进行，双方没有直接见面。 他知道老朱肯定会派人来盯着自己，双方敢见面，只怕锦衣卫会立马就捉人。 老朱想要杀一个人，可不管他是不是自己亲人。 只要是触犯了他的逆鳞，就算是亲孙子，也得去死。 朱允炆还是很清楚，自己皇爷爷什么性格。 不过这天中午，他回来后，有人送来一些水果，正要掰开一个橘子的时候，发现橘子皮上，已经有被掰开过的痕迹。 朱允炆动作一顿，装作没事那样，继续掰开，把橘子都吃了，再在府邸内到处走动，然后去茅房。 走进茅房的时候，他从嘴里吐出一张，用油纸包裹的纸条。 “皇爷爷深信那个人了？” 朱允炆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就把纸条和油纸一起咽进肚子里，心里在想：“白莲教的动作真快！接下来，他们就要想办法扶我上位。朱允熥会被控制着，朱允炫就活不了多久，如果朱允炫新年回京，必死无疑。” 再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走出茅房。 去凤阳的府衙，帮那些官员，处理政务。 在凤阳期间，一切都做得很好。 他的资质虽然不怎么高，但是平平稳稳，只要不胡乱折腾，还可以收成，凤阳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他要在凤阳稳住一切，还有那么多官员辅助，政绩还是挺好看的。 那些支持朱允炆的文官，还安排了不少有能力的幕僚来凤阳。 朱允炆把他们，全部留在身边。 —— 耶路撒冷。 拍卖会，正式开场。 伍永丰继续担任拍卖师，在阿德莱德的帮助之下，一大早就奔赴会场。 “殿下，我们不去参加拍卖？” 岑璟好奇地问。 朱炫说道：“拍卖的会场，也就这样，去不去都没所谓，会场的人那么多，拥挤又嘈杂，我们在这里等结果就够了。” 岑花说道：“殿下就是懒。” 徐妙锦开心道：“弟弟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看到她们还那么懂自己，朱炫笑道：“离开久了，我也开始想回去，我想皇爷爷了，也想沅君姐姐了。” 徐妙锦说道：“我也想沅君妹妹了。” 不知不觉间，离开大明，已经很长时间。 “这两天搞掂最后的事情，我们就回去大明。”朱炫轻声安慰道。 岑花就有些好奇，沅君是谁？之前经常听他们提起。 好像还是一个，很好的小女孩。 不过岑花也很想回去了，外面就算再好，也没有大明好。 第289章 报复 恩里克的事情，若昂不会不管。 此时的他，就在海外，一个小岛上，这里有一批实力强盛的海盗，他们拥有数百艘海盗船，一共两万多人的海盗，差不多就是他们西方一个小国的军队总和。 这些海盗，经常在大西洋纵横。 不管是哪个国家出来的船只，只要他们愿意，都能随便打劫，为此有很多国家，比如大不列颠、阿维什等，还专门送钱送粮去给海盗，上贡海盗，只求出海平安。 现在的西方，大航海时代还没开始，海军的实力也就这样，也还没有正式组建起来，连海盗都不如，他们也只在地中海，或者靠近海岸线的海域活动。 古希腊海军是很强，但都成为了过去式。 若昂今天去见的海盗首领，名字叫做伦道夫。 来到那个小岛后，首先就有人把若昂带到一个屋子里。 里面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可见伦道夫还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此时的他，喝着葡萄酒，身边还有两个衣着不怎么完整的大洋马伺候着。 看到若昂进来，伦道夫也不以为然。 那两个大洋马，连一点遮挡都没有。 “若昂国王来找我有什么事？”伦道夫好奇地问。 说着，他还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若昂坐下来。 若昂有些客气道：“多谢首领，我来是想请首领做一件大事，如果完成了，将会得到一笔巨额的财富。” 伦道夫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事情？” “相信首领应该听说过，一个来自遥远的东方，大明王朝的皇孙，来了我们西方？” 若昂就把朱炫的事情，完整地说出来。 着重突出，船上的财富有多么的丰厚。 他没办法杀了朱炫报仇，唯有请这些海盗出手。 就算杀了朱炫，若昂认为也没所谓，东方距离西方，千里之遥，他们杀人灭口，东方的大明王朝能知道？ 只要他能拿下朱炫那些战舰，说不定还能研究出，造船和枪炮的技术，这也是一个，让阿维什王朝壮大的机会。 若昂决定请海盗去杀朱炫的时候，瞬间想到了那么多，只是他忽略了，朱炫的战舰有多厉害，也只是看过战舰打出一炮。 “那位大明皇孙，真的那么富有？” 伦道夫听了，有些惊讶，但又说道：“我听说，那位大明皇孙，身边有三艘巨大的船只，一般的战船，都不是那些大船的对手。” 若昂说道：“那些大船再大，也只是三艘，首领有数百艘船，只要靠近过去，攀登上大船，他们也只有挨打的份。” 伦道夫觉得此话有道理。 另外大明皇孙身上的财富，让他感到心动了。 如果真的那么富有，他去抢过来，可以好几年不用到处抢掠，一边挥霍着那些小国孝敬的钱，一边享用朱炫带来的财富。 这个样岂不是美滋滋的？ 伦道夫没见过那些大船，但是认为若昂的话，很有道理。 他们是主场作战，拥有足够的兵力和战船，要把朱炫拿下来，抢走那些财物，岂不是有手就能做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伦道夫好奇地问：“正常来说，你应该也去那个什么拍卖会才对。” 若昂狠声道：“他废了我的儿子！” 他还把恩里克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伦道夫恍然大悟，又哈哈大笑道：“如果有人敢废了我的儿子，我就算追杀到东方，都会追过去，看在那些财物份上，这个忙我帮你了！” “全部人，上船！” “准备随我，帮若昂国王报仇。” “抢了大明皇孙！” 他高声道。 他们拦截朱炫的地点，已经选好了，就在直布罗陀海峡。 上百艘大船，同时往地中海驶去。 来到直布罗陀附近时，顿时引起轰动，不少人在惊呼，伦道夫来了。 这里的人，似乎很怕伦道夫。 也许是没少被伦道夫打劫。 —— 朱炫在船上，又等了数天。 在阿德莱德的安排之下，拍卖得到的巨款全部收起来了，一箱箱的金子银子，陆续搬到船上，这一次出海的花费，不仅全部弥补了，还大赚一笔。 纯利润很惊人。 他们都还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还有部分，准备跟随朱炫回去的西方人，一共有五个，阿德莱德亲自走这一趟，红衣主教特纳也去了，费尔南多让他的儿子阿方索跟随朱炫回东方。 另外还有两个西方的富商，也在船上。 至于西方的贵族，除了阿德莱德他们三人，没有谁敢贸然跟朱炫离开，毕竟去一趟东方变数太多，一切都不确定。 朱炫让他们，每人携带一百随从跟随，就在应天舰内。 严冠过去应天舰，警惕着他们，别让他们乱来。 “大明皇孙，我们什么时候去东方？” 阿方索很期待地问。 朱炫正在看着伍永丰清点这一次出海的收益，闻言便回应道：“就在明天，你们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阿方索点头道：“都准备好了。” 特纳他们也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离开。 朱炫点头道：“那就行了！” 特纳问道：“我们去一趟东方，需要走多长时间？” 朱炫计算了一下，道：“不用太久，在海上航行不到两个月，如果阿德莱德把运河挖通了，都不需要一个月，就能到达东方。” 阿德莱德听到那条运河那么重要，道：“我这就回去，催促他们，加快挖掘的速度，明天再回来上船，大明皇孙一定要等我。” 就算东方不是遍地黄金，也有比黄金更值钱的东西。 他们很迫切地，想经常前往东方经商贸易。 那些利益，谁都不想放过。 次日，清晨。 阿德莱德一早就来了，等到他上船，朱炫传下命令，船只启航，一起回去东方。 大船离开耶路撒冷的港口，往地中海深入，准备通过直布罗陀海峡。 但是，他们刚走到地中海的一半，前面突然出现了几艘战船，拦下他们的去路。 “费尔南多国王，你怎么在这里？” 朱炫从甲板上看出去，好奇地问。 阿方索听到是自己父亲来拦截，也好奇地出去看了看。 费尔南多说道：“大明皇孙，直布罗陀那边，来了很多海盗，正在等着你们过去，你们快停下来！” 第290章 西方海盗 费尔南多不是很清楚，那些海盗，其实是若昂找来的。 若昂联系了伦道夫之后，没有留在海盗之中，回去等伦道夫的好消息，如果他出现在海盗里，会遭到其他国家的唾弃。 那些海盗只要看到有利益，一定会趋之若鹜，他们对于伦道夫会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肯定听说了朱炫的富有。 “海盗？他们想打劫我？” 朱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稍微有些惊讶。 不过好久没打过海盗，他有点手痒了，那就用他们来练一练手。 阿德莱德高声道：“大明皇孙，伦道夫是我们这里，实力最强大的海盗，他的手下，有两万多人，战船数百艘，要不我们先回去躲避一下？伦道夫是不敢深入进来。” 特纳赞同道：“阿德莱德说的没错，我们先回去，等伦道夫走了，再离开吧？” 阿方索有点怕死，小心翼翼地问：“我……我能不能先下船？” “那个海盗，有没有什么来头？” 朱炫不怕区区数百艘船的海盗。 船上的所有人，除了岑璟兄妹感到些许担忧，没有人怕海盗，当初在安南，在倭国，他们的大船，纵横大海，海盗看到他们也只能跑路。 费尔南多高声道：“那些海盗没有来头，但他的实力很强，我们这里没有人是对手，差不多就是一个占据了其他海岛的国王。” 既然没来头，朱炫更不用怕。 就算有很大的来头，也没所谓，这里是西方，他们打完就跑，或者打不过也可以一走了之，谁也追不上。 “如果你们怕了，可以随时下船，但是下去了就不能再上来。” 朱炫对着应天舰那边，高声道：“我们现在就去会一会那些海盗，没必要避开。” 听到他是要去干海盗，阿德莱德几人犹豫了。 不过那两个商贾，首先带了自己的人下船，朱炫让应天舰靠岸，配合他们离开。 “我相信大明皇孙。” 阿德莱德看到朱炫的淡定，马上做出自己的判断，道：“我认为没必要下船。” 红衣主教特纳见了，笑道：“既然阿德莱德不走，那我也不走，我相信大明皇孙。” 阿方索慌得一批，只好求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很想下船的，但是费尔南多看到阿德莱德这样的土豪都不怕死，又想到当时朱炫他们的战船，一炮打碎了一艘若昂水军的船只，顿时恢复了信心。 “阿方索，留在船上。” 费尔南多果断道。 阿方索欲哭无泪，只好留下来。 “继续出发。” 朱炫高声说道。 对于什么海盗，他是一点也不怕。 船上的士兵，李牛和王二他们，顿时兴奋起来，好久没试过炮轰倭寇。 那些海盗就是倒霉蛋，非要找上他们打劫。 和找死差不多。 三艘战船，乘风破浪，速度飞快。 费尔南多打算乘船在后方跟上，但根本跟不上。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来到直布罗陀附近。 伦道夫就在一艘最大的海盗船上，又有两个大洋马，在身边帮他按捏手脚，很懂得享受。 “首领，来了！” 一个海盗跑进来说道。 伦道夫把旁边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披上衣服走出去，道：“终于都来了，直接动手就打，别让他们活着离开。” 不过他刚把话说完，就注意到在远方，出现了三艘超级大船的身影，为之一愣，想过东方的船只很大，但没想到会大得如此离谱。 这还是船吗？ 简直是一座移动的城堡。 不过，伦道夫看了看身边的数百战船，信心又回来了，喝道：“快去，把那些船，打下来！” 跟随来的海盗，看到这种大船，也是懵逼的。 听到伦道夫的催促，他们又觉得自己人多，对付三艘大船，应该没问题，于是乎就嗷嗷大叫着杀过去。 “殿下，海盗冲过来了。” 王二兴奋地搓了搓手道：“可以打了吗？” 郑和判断了一下距离，道：“进入我们的射程范围了。” “打！” 朱炫下令。 “开炮！” 郑和高呼一声，令旗随之挥舞。 另外两艘战船上的士兵，看到洪武舰上的令旗，这是进攻的号令。 炮弹早就被他们塞进炮弹，调整一下炮口的方向，启动火炮，就是一炮轰击出去，炮筒发出一阵爆鸣的声音，把炮弹推出，迎着汹涌过来的数十艘海盗船轰击。 轰！ 数十颗炮弹，同时打向数十艘海盗船，直接打沉了三分之一。 炮弹在水面爆开，溅起大片水花，还有一道道的水柱，冲击向其他的海盗船。 船上的海盗，不是被炸死，就是慌张地跳船逃生，只是第一轮轰击，就把他们吓破胆了，其他没有被炮弹打中的海盗，直接脚软了。 胆子小的海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向三艘大船。 这些东方人，还会魔法的吗？ 他们居然那么强？ 远处主船上的伦道夫，刚接过一个大洋马递过来的葡萄酒，还没来得及品尝，就看到自己的派出去的海盗船，被打沉得差不多。 手里的葡萄酒，洒了满地。 “快走，撤退！” 伦道夫是个懂得判断形势的人。 东方大明的战舰那么恐怖，他们这些海盗去再多也是送死，他现在很后悔，恨不得把若昂拖出来鞭打。 撤退的号令，传下去了。 剩下那些海盗，又看到己方被打击的场面，他们比伦道夫还要怕，因为打起来，他们就是炮灰，现在可以撤退，二话不说，马上跑了。 阿德莱德、特纳和阿方索三人，用力地揉了揉双眼。 怪不得朱炫能从东方大明，航行那么远，毫发无损地来到西方。 那些大船上面的武器，威力那么凶猛，就算把他们西方全部打一遍都不成问题。 阿德莱德满身冷汗，在此之前，他还想谋划一下遍地黄金的大明，现在再无那种念头，只想好好地经商赚大钱。 不然会被大明锤爆了。 “殿下，他们要跑了。” 严冠说道。 朱炫用望远镜看了一会，轻哼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问过我了没有？追过去，顺便帮他们西方除害！” 这些海盗，留下来没有好处。 以后要和西方通商，就算走红海，也有可能和他们对上，还是提前灭了方便。 还包括亚丁湾那边的海盗，回去的路上，顺便灭了。 第291章 全灭 朱炫下令，追击海盗。 战舰直冲过去，一边追，一边开炮。 直布罗陀海峡就这么大，数百艘船只聚集在这里，就算要逃跑，也做不到一下子全部逃出去，要等外围的离开了，里面的才能通过。 于是乎，船只拥挤在海峡里面，就成了固定的靶子。 操控火炮的炮手，还不需要怎么瞄准，随便打一两炮出去，轻松地打中了海盗船。 三艘战舰，一共六十多发炮弹，同时打出去，可想而知，命中率有多高，以及打击范围有多广。 船上的西方人，被这一景象，惊得麻了。 直布罗陀港口那些等着看戏的人，看到海盗船成片被打沉，他们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一幕，若昂就混在其中，第一次真正地见识到来自东方的力量，懊悔之余，又感到报仇基本没有希望。 如果东方人愿意，灭了他的阿维什王朝，也很容易。 只是废了恩里克，算是朱炫的仁慈。 “快走！” 伦道夫无法保持淡定，心里把若昂骂了一遍又一遍。 等他逃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若昂。 “快离开！” 伦道夫催促道。 他乘坐的大船，很快走出海峡，想都不用多想，首先往自己那个小岛逃回去。 朱炫一路横推，无人能敌。 拥挤在海峡里的海盗船，不是被打沉了，就是侥幸逃出去，可是朱炫依旧没有放过的意思，下令继续追过去，一边追一边炮轰。 逃得比较慢的海盗船，还被他们撞沉了。 伦道夫那些船只的速度，远比不上战舰。 “分开，截杀！”朱炫又下令道。 应天舰和番禺舰，加快速度从左右两边驶出，越过前方的海盗船，三艘战舰，对剩下的海盗船又进行了新一轮的轰击。 炮火在海面上回荡，海水被打得激荡起来，水柱激溅。 还有不少海鱼，被炸得飞起。 外围的海盗船，全部被打沉了，海盗不是跳船逃跑，就是被炸死，剩下伦道夫乘坐的大船，还想冲击出去，但是一炮打过去，船体就被破了一个洞，海水源源不断涌进去。 朱炫端起狙击.枪，通过瞄准镜在大船上搜索了一会，很快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海盗首领的人，将其锁定之后，一枪爆头。 “啊……” 伦道夫身边的两个大洋马，看到他的脑袋无缘无故被打爆，惊得发出尖叫。 那些东方人，难道还会魔法？ 其他海盗，发现伦道夫没了，再也凝聚不起来，纷纷跳船。 跳到海面上的海盗，朱炫懒得理会，他们能在鲨鱼的血盆大口中活下来，那是他们的幸运。 最大的那艘海盗船，很快也被打得沉没。 剩下的小船，经受不住火炮的轰炸，最后也没了，一切归于平静。 “你们知不知道，海盗藏在哪里？”朱炫的目光，转向应天舰。 三艘战舰，此时靠近在一起。 那几个西方人，虽然和朱炫他们不在同一艘船上，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听得到。 他们是呆滞的，都被惊吓到了。 “我知道，我来带路，先往西北方去。” 还是阿德莱德最快反应过来，明白朱炫要做的是什么。 那些海盗，肯定藏有不少财富。 大明皇孙又怎会放过？ 看到朱炫那么喜欢财富，阿德莱德认为，将来可以和朱炫好好交流，因为他也很喜欢财富。 朱炫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让郑和按照阿德莱德指出的方向，往那个海岛赶去。 “太震撼了。” 岑花第一次看到火炮的威力，震惊道：“殿下的火炮，也太强了。” 徐妙锦好奇地问：“花儿妹妹不怕吗？” 毕竟这是海战，一炮下去，可以死很多人，甚至能看到漂浮在海面的死人和血水。 岑花摇头道：“我不怕！” 不仅不怕，还一脸小兴奋的样子，朱炫觉得这位小妹妹，以后会成为一个女汉子。 岑璟说道：“花儿的胆子，一直很大，什么都敢做。” 岑花有些小骄傲道：“我才不会，像大哥一样胆子小。” 岑璟哭笑不得。 但是他不否认，自己的胆子确实不如岑花。 有了阿德莱德的带路，他们很快来到海盗居住的那个海岛。 伦道夫亲自带领海盗去打劫朱炫，但也留下部分海盗在岛上看家，这个时候，那些海盗看到有大船靠近，都有些慌张，还不等他们反抗，三艘战船的火炮就轰炸出去。 这个海岛，虽然说是个小岛，但面积还不小。 他们的火炮，没办法覆盖全岛。 先是把海岛港口的地犁了一遍，朱炫再下令，神机营下船，杀进去，把剩下的海盗都射杀了。 留守的海盗，有三百多人。 被炸死了一批，剩下那些，在步枪的子弹之下，连抵挡的能力都没有，不一会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找出海盗藏起来的财物。” 朱炫就是为了求财而来。 士兵们很快，找到了十多个箱子的财物，有金子和银子，也有各种珠宝玛瑙。 严冠惊叹道：“海盗真的富有啊！” 朱炫拿起一把金子，笑道：“以后就是我的，给阿德莱德、特纳和阿方索，每人分一箱，其他的我们带走。” 他的后面半句话，是用拉丁语说的。 “多谢大明皇孙！” 阿德莱德听了，马上笑眯眯的。 觉得朱炫这个人，能处！ 特纳和阿方索都笑着感谢，幸好刚才没有下船，否则会错过很多机会。 阿方索认为，父亲的目光很准！ 特纳问道：“大明皇孙，接下来你们能不能教我们，怎么说大明的语言？” 朱炫说道：“郑和，安排！” 各种财物，很快被他们搬回船上。 伍永丰一边清点，一边让人分门别类，放到船舱内，惊叹道：“在西方当倭寇，也能那么有钱，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去做贼。” 朱炫说道：“做贼的人，没有好下场，特别是被我遇上的贼。” 收拾完毕，那个海岛，朱炫就不管了。 他们往东方回去，在路上顺便联系阿丹的人，把亚丁湾的海盗找出来，一起处理掉，再买一些，沿途其他国家的香料、珍珠等东西，带回去售卖。 时间过去得很快，他们终于回到马六甲。 第292章 朱炫：你想剥我的皮？ 不过刚回到马六甲外面，朱炫就看到了，一堆的商船，拥挤在此。 海峡本来很宽阔，但是也容纳不下数量那么多的商船，他们在这里一挤，朱炫他们根本进不去。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岑璟好奇地东张西望。 伍永丰想到了什么，道：“应该是殿下离开之前，下令在马六甲收税，引起了商人的不满，他们这是在反抗，税的问题处理不好，麻烦会很大，岳大人他们可能还不敢用太强硬的手段去收税。” 在以前，商人通过海峡，进出自如，白嫖惯了。 现在突然要给钱，哪怕是利润百分之一的税额，他们都会反对到底。 利润高的时候，就算百分之一，也是很多钱。 朱炫想的也是税额产生的问题，但他不会惯着这些商人，得学皇爷爷，要拥有强硬的手腕，才能压得住他们，冷哼道：“放一炮示警，打在海面上，再让他们滚开！” 轰！ 火炮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 声响很快，惊动了其他人。 拥挤在海峡的商人，此时回头往西边看去，只见三艘巨大的战舰，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后方，有人认得那是朱炫的战舰。 “小皇孙殿下回来了。” 有人高声呼喊道。 这一道声音，在海面上算不上多响亮，很快被海风覆盖，前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只听到了炮响。 不过后排的商船，看到朱炫回来了，还是纷纷让开船只，让战舰驶过，最后来到马六甲港口，朱炫就下令在港口停靠。 便在此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誉也在港口上，站在新修建的炮台边上，和岳长兴他们争辩着什么，直到他注意到朱炫的战舰时，这才停下争辩。 “殿下！” 他们同时朝着洪武舰，躬身一拜。 船上的众人，包括阿德莱德等西方人，此时好奇地往岳长兴，还有那些商船看去。 “发生了什么事？” 朱炫问道。 “殿下，是这样的！” 王誉首先说道：“岳大人他们，封锁了这边的海峡，利用职权敛财，强行征收我们通过海峡的税，把我们逼上绝路，才会聚集那么多商船来反对。” 看得出来，他还是这些商船的领头人。 他首当其冲地带领那些商人，在马六甲闹事，就是不想交税。 这个时候的商人，肯定对岳长兴等三人深痛恶绝，又被王誉挑拨一下，全部起来反抗，谁也不想，通过海峡的时候，还要交钱才可以过去。 王誉就成了他们的出头鸟，在商人当中，大出风头，现在来闹事的人，都是以王誉为首，那些商人跟在他的身边，找岳长兴麻烦，堵截海峡。 “殿下，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 王誉还想挽回一下，在朱炫面前的声誉，又道：“但是我们能帮殿下，查清楚岳长兴他们的不法行为，我们都有证据，按照陛下定下的规矩，可以把他们剥皮实草。” 老朱捉贪官污吏的力道有多强，他们潮商很清楚，认为岳长兴他们死定了。 只不过，岳长兴三人，十分淡定。 刚才他们还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在看到朱炫回来了，完全不把王誉等人当一回事，殿下会处理好的。 朱炫站在炮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问：“你想把我剥皮实草？” “殿下听错了。” 王誉马上奉承道：“我对殿下，只有尊敬，以前虽然做过错事，但我完全改过来了，我说的是岳大人他们，私设关隘，乱收税项，收受贿赂，应当剥皮。” 朱炫说道：“这个关，是我让岳长兴设的，税也是我让岳长兴收的，你觉得不满，认为我可以剥皮实草，随时进京找皇爷爷告我御状！” 王誉笑眯眯道：“殿下说得对，殿下……”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颤声地问：“殿……殿下，刚才说了什么？” 税是殿下收的？ 在场的所有商人，此时都把目光，聚集在朱炫身上。 “怎么？我在大明土地上，收点税还不行？” 朱炫淡淡地说道：“广州府是我的封地，三佛齐早就被我皇爷爷划入广州府管理，在我自己的封地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觉得有问题？” 咔嚓！ 神机营和亲卫营的士兵，很配合地拉动枪栓，把枪口对准那些商贾。 另外，神威大炮的炮弹，也塞到炮膛里面。 只要那些商贾敢乱来，就马上开炮，直接轰炸。 他们不知道步枪是什么，但远远看去，像是火器，再加上那些士兵，此刻杀气腾腾，似乎要把他们全部杀了，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朱炫道：“岳长兴、梁道明和施进卿，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谁敢不服，直接打的吗？” 施进卿为难道：“我们……不敢啊！” 如果打起来，势必会得罪所有商贾，导致商贾造反。 他们没有底气这样做，生怕做出什么不好的影响，连自己也有麻烦，只能是随便开两炮威胁一下。 朱炫可以理解，喝道：“李牛王二，把海峡堵起来，不交税，谁也不许离开！谁敢反抗，你们直接开炮，出事了我来扛，剥皮也是剥我的！” “是！” 应天舰和番禺舰，马上启动，冲出海峡，一前一后地把海峡拦住，炮口转向对准那些商船。 朱炫淡淡道：“在我的封地，我想收税了，难道还要向你提出申请？王誉！” “不……不敢！” 王誉想哭都没有泪水。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应该主动带头来闹，现在好印象没了，肯定还会被朱炫拉黑了。 不过其他的商贾，现在可以确定了，真的就是朱炫下令这样做。 “请问皇孙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个海外的商人不解地问：“你在这里收税，会导致我们商人，不想再到大明经商，这样损失的是你们，不是我们。” 朱炫有恃无恐地反问道：“你们真的不想来大明经商？” 那个商贾：“……” 不想那是不可能。 如果实在没办法，别说百分之五的税，就是百分之十，他都愿意一年来大明跑一两趟。 大明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座金山。 来一次回去，赚到的钱，就算交税了，纯利润也要比他们在当地经商好几年的利润还要高。 朱炫敢这样做，那是因为大明有着天然的优势，占据足够的筹码，如果这种优势没了，将来再改。 第293章 震慑全场 面对朱炫的反问，在场的所有商贾，都不再说话。 不想来大明经商，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有预感，如果多了这些税，那么他们的商品，能卖更高的价格，可以合理涨价。 他们不想交税，但又想卖高价。 商人追逐的是利益，而不是让出利益。 朱炫说道：“你们不是很有骨气，可以不来大明经商？那现在就可以走了，以后再也不能回来。我会把你们记录下来，以后谁敢再回来，直接把船打沉了。” 他们哪里舍得放弃来大明经商，唯有把目光投向王誉。 王誉现在，怂的一批。 彻底地得罪了朱炫，他再也不敢说什么，至少在朱炫面前，不敢吭声，如果朱炫不在，那就不一定了，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 王誉带领一群人来逼宫，也争取不到什么，反而看到了朱炫的强势，是一定要这样搞下去，必须收税，在强势之下，他更怂了。 “殿下！” 另外一个商贾说道：“我们以前可以随便通过，现在突然要交税，就很不合理。” 朱炫解释道：“在我大明的地方，在我的封地上，收税有什么不合理？” 那个商贾道：“我们在大明已经需要交税了，在这里又要交，一次交易，收税两次，这谁能承受得来？” 朱炫说道：“第一次，按照皇爷爷制定的税法来收，第二次收税，在马六甲收，比例极低，只有百分之一，你们纯利润一万两，只需要交一百两，不算高吧？” 对于他们商贾来说，这笔税确实不高，但就是不想交。 提出反对的那个商贾，闻言便摇了摇头。 “你们回到广东，是交税了没错，但你们可以确定，真的正常交税了？” 朱炫反问了一句，又道：“如果你们不想交税，也行！我回去之后，找锦衣卫彻查，看谁有偷税漏税的行为，如果没有，以后大明商人，通过马六甲时，我可以不收税，你们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众多商贾，顿时浑身一震。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包括带头闹事的王誉，都不干净，肯定有偷税的行为，经不起调查。 只要查了，问题就大了。 大明朱皇帝，对商贾很痛恨，一旦惩罚下来，他们商贾轻则就要被抄家，重则没命。 “大明皇孙，我不是你们大明百姓，为什么还要收我们的税？” 一个海外商贾不满道：“收的比例还那么高。” 朱炫说道：“你不是我们大明百姓，但是在我大明的领地外经过，收税收高一点，不是正常？” 这个商贾，无话可说。 好像又是这个道理。 朱炫说道：“从这里通过，我必须收税，你们不想给钱，可以绕路！” 绕路产生的费用，说不定还远超出在这里交的税。 那些商贾，早就算得清清楚楚，如果绕路可行，也不需要在这里闹事。 朱炫最后问他们：“没意见了对吧？没意见就全部给我交税，今天在这里闹事，堵住海峡的商船，双倍收税，谁敢不给，把船打沉了。” 战舰上面，火炮已经准备好了。 谁敢不服从，真的会开炮。 “王誉，你认为，我处理得对不对？”朱炫问道。 “对，殿下都对！”王誉马上附和。 到了这个地步，他唯有附和。 朱炫又道：“既然你觉得对，还是带头闹事的人，这次就收你百分之二十的税，岳长兴你们动手吧！” “啊？殿下，我错了，求你不要这样！” 王誉悔不当初，跪下磕头认错。 朱炫不想再理会此人，说完便回船上，火炮依旧对准外面的商船，随时准备动手，只要哪个不配合，就打哪个。 他们也不敢不配合，服服帖帖地交税。 谁给了，朱炫就让谁离开。 没给的那些，继续留下来，今天之内，税还不到手，他就把船上的东西，全部抢了，什么都不给他们剩下。 在这种强势的手段之下，一切都顺理成章。 朱炫再把岳长兴，传到船上。 “殿下！” 岳长兴躬身一拜，道：“是我们没用，如果不是殿下回来得比较及时，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炫说道：“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开炮就打，还是那句话，出事了我来扛，如果有人发起动乱，我亲自来平乱，你们不用担心。” 岳长兴无奈地答应道：“是！”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除了刚才那样，再无其他情况，一切如常。” “没事就好！” 朱炫点头道：“我等会就回广州，这里交给你们，另外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满剌加走走，帮我拉拢一下满剌加的国王。” 这一次回来，朱炫除了要帮广州府兴修水利，种植新的粮食，还准备谋划中南半岛，拿下整个半岛，具体的做法，他已经想好了。 一开始武力征服的手段，被他放弃了，改用经济手段，以经济的方式控制那些小国。 回去广州，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他再去安南，把计划落实。 把中南半岛，打造成大明的工业区。 “找满剌加的国王，需要做什么？” 岳长兴问道。 朱炫说道：“和他们开展商业合作，比如收购他们的矿产、香料等，把这个商业合作的范围，尽可能扩大，让满剌加离不开我们大明，这样才能完整地控制海峡。” 马六甲海峡的北边，还是满剌加。 虽然现在的满剌加，不敢和大明争夺海峡的归属，但是也要完全控制了，朱炫才有安全感。 万一被满剌加背刺一下，会有很大的损失。 岳长兴明白了，殿下这是寻找机会，吞并满剌加。 能为大明开拓疆域，岳长兴也是乐意的，点头道：“好！” 朱炫不打算，在三佛齐逗留。 看到那些商人都交税了，他就带队离开，往广州的方向回去。 又航行了很久，终于回到珠江口。 三艘战船，同时驶进珠江。 岸边卫所的士兵，看到战舰的时候，就明白朱炫回来了，赶紧派人快马往番禺跑回去，上报这个消息。 回到贸易港外面时，朱炫可以看到，徐奇他们，带领城内所有官员，已经出城迎接自己回来。 除此之外，当地的百姓，也有部分出来迎接的。 第294章 归来 贸易港已经建成。 港口的河堤，都被加固了一遍，还把港口码头的范围扩大，将来能停靠的商船，更多了。 港口里面的建筑物也很多，有居住的地方，也有商铺，还有酒楼客栈，以及各种仓库等，相当于一座小城，规模很大。 不过这些还没有营业，他们都在等朱炫回来再安排。 第一次来东方的阿德莱德等人，目光往前方看去，看到贸易港，还有远处的番禺城，城池那么高大，比他们西方的城池大很多，心里有些震撼。 “恭迎殿下！” 徐奇在下方高呼道。 “恭迎殿下！” 其他的官员和百姓，也都如此附和，山呼的声音，在港口上回荡，听起来还挺有气势。 朱炫点头道：“免礼，起来吧！” 随着舷梯放下，他首先走下战舰，其他人再跟上，最后才是阿德莱德等人。 看到朱炫完整无损地回来，徐奇长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里，曾有应天的书信送来，是朱元璋问朱炫现在怎么了，身体如何等等，他都不敢如实说，只是写了一些客套话送回去。 如果直接说出来，老朱还不得马上来广州，甚至还会安排人出海寻找朱炫，而徐奇他们，有可能被追责。 殿下除了黑了点，比以前瘦了点，安然无恙。 这是最好的结果！ 所有番禺的官员，随之松了口气。 “大明皇孙，你们东方，真好看！” 特纳已经把大明的官话，学得差不多，发音虽然不算标准，但是能用大明的语言来交谈。 朱炫笑道：“和西方的，各有特色，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特点，你们一路来到这里，还适应吧？” “都很好！” 阿德莱德笑道：“没想到东方和我们西方的差别，是那么大的！” 看到还有几个长相特别的人，在应天舰上走下来，瞬间引起了徐奇他们的注意。 “殿下，他们是？” 徐奇首先问道。 朱炫说道：“他们是我从西方带回来的客人，想来领略我们东方的风情，麻烦徐大人安排一下，带他们下去休息。” 徐奇点头道：“来人，安排！” 见这些西方人，也懂得大明官话，交流上基本没问题了，徐奇也好安排。 很快就有人来，把阿德莱德几人带去休息。 朱炫说道：“这几个西方人，还有他的部下，都招待好了，将来往来通商，全靠他们带动，这样我们才能繁荣起来。” 徐奇点头。 “另外，我还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出海的途中，偶然遇到郑和，就一起回来了，我等会就让郑和安排一下，把东西搬下来，会把需要你们帮忙的东西，都交给你们。” 朱炫又道。 徐奇又微微点头。 那些西方人，也许会水土不服，被暂时带下去休息。 伍永丰和岑璟他们不会不适应，第一时间让下人把自己出海的收益搬下来，再安排卸货。 徐妙锦和岑花，在部分下人的照顾之下，往贸易港旁边的房屋去了，暂时在屋子里休息，等朱炫把手头上的活都忙完了才回家。 港口有简单的起重机，那些集装箱，陆续被吊下来。 不在集装箱里的东西，比如一箱箱的钱，朱炫就把给徐奇修建水利的部分搬到港口的空地上，剩下那些他还要用来给士兵和下人们发工资，以及填补出海一趟花费的成本，当然还会收下部分利润。 如果没有利润，将来还怎么继续组织出海？ “殿下，这些都是你们赚回来的钱？” 徐奇看到装钱的箱子，被陆续搬下来，又看到朱炫打开了其中一箱金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光芒，直接被惊呆了。 这些金子，都是金币。 是阿德莱德和费尔南多他们，买下朱炫的东西，付的款项。 除了金币，还有银币。 徐奇看着已经搬了十多箱钱下来，但船上的人，还在继续搬，似乎还有更多，有一种搬不完的感觉。 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殿下出海一次的收益，比得上其他商人，出海好几年了。 这简直是暴利中的暴利！ 朱炫说道：“这些是留给广州府用的，用来兴修水利，没问题吧？” 徐奇回过神来，激动道：“只给我三成，就足够把水利兴修起来，剩下那些太多了，要不殿下收回去吧！” 看到他不贪，朱炫满意地点头道：“这些钱，已经是除去了成本，我那部分利润，已经收起来了，我说过要把广州府发展起来，一定不会食言。这些就留在你们府衙的库房，将来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需要继续花钱。” 朱炫的发展计划里，花费确实很大。 甚至认为，这一次出海的，还不够花。 以后得继续贸易，东西方互相通商，显得很有必要。 毕竟第一次出海，朱炫就尝到了甜头，不可能放弃这个能赚大钱的机会。 只要有钱了，才能继续发展。 “我代替广州府的所有百姓，多谢殿下的大义！” 徐奇高声说道。 能把那么多钱，留下来发展，这是真心为了他们广州。 朱炫挥手道：“徐大人不用这样，这里是我的封地，就是我应该做的，另外我还带了好多作物的种子回来。” 正好在这个时候，有士兵在应天舰上，把土豆、红薯等搬下来。 徐奇靠近过来，看了一会，看不懂是什么。 “这个叫做土豆，这个是红薯。” “具体的种植方法和食用方式，我这几天里面，闲下来了，尽快给徐大人一份。” “别小看这些东西，都是高产作物，在海外的亩产能有千斤之高。” 朱炫解释道。 “什么？” 徐奇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分，惊讶道：“这个东西，亩产能有千斤，还可以食用？” 朱炫点头道：“可以作为主粮，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提起了农作物等东西，徐奇又想到了其他事情，道：“之前殿下做的化肥，我分发下去，给所有的百姓了，他们用过之后都说好，稻谷的亩产，提升了一倍！” “这是好事，你们做得不错！” 朱炫不感到意外。 古代的粮食产量不高，除了作物的种子不够优良，土地肥力不足，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化肥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再过一两年，等到新作物和化肥传出去了，大明再也不会缺粮，不会有饿死的人。 第295章 沅君姐姐来了 “如无殿下的支持，我们也做不到如此！” 徐奇不敢邀功。 这个功劳，本来就是朱炫的，那些化工厂，也是朱炫的地方，水利虽然还没开始做，但农业方面，朱炫已经做得很好了。 增产一倍，除开上交的税，剩下那些，可以让很多百姓，在未来的一两年里，过得很有底气，这是造福天下的大好事。 能让粮食增产，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徐奇又道：“至于殿下那些高产作物……” 朱炫打断道：“这些作物的种子，你们尽快安排种植，第一批种植收成的，也作为种子，首先在广州府推广。” “好！” 徐奇点头，这些高产作物，能不能成功，也要种过才好判断，随后他还想到另外一件事，又道：“殿下，沐王妃来了。” “沅君姐姐来了？” 朱炫听了惊喜道：“其他的事情，等我有空了，再找你商量，妙锦姐姐我们快回去，沅君姐姐来了。” 沐沅君来了广州，对他们来说，有点惊喜。 徐妙锦闻言，马上也要回去。 徐奇只能让人准备好马车，送他们回府邸，而岑花听了，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回去，很快来到府邸外面。 沐沅君没有出现在港口，大概是徐奇还来不及通知她。 朱炫和徐妙锦刚到，就给她带来了一个惊喜。 “弟弟，妙锦姐姐！” 沐沅君开心地跑过去，抱了抱他们，笑着问道：“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朱炫说道：“我们出海了好久，就该回来了，沅君姐姐怎么在番禺？” 沐沅君红着脸道：“我在昆明太无聊，又很想你们，就让爹爹送我到安南，郭泽再把我送来番禺，在这里等了你们十多天了。” 徐妙锦问道：“那样岂不是更无聊？” “无聊啊！” 沐沅君认真道：“不过能等到你们回来，再无聊都没所谓，我真的好想你们。” 朱炫说道：“这一次新年，我准备回京师，沅君姐姐想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沐沅君考虑良久道：“一起回去，明年再回来，到时候我可以自己回昆明，不会打扰了弟弟的事情，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做很多事情。” 她确实长大了，明白朱炫的事情很多，也很忙，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来番禺也是自己来。 徐妙锦赞同道：“我也是，以后我想回应天，可以自己乘船回去，不用麻烦弟弟。” 提起了回应天，朱炫在想，安南工厂那边，应该又有一批新的零部件生产出来，找时间得让郭泽都带回去。 军中的武器，需要更新换代。 “好，我都听你们的。” 朱炫没有拒绝，到时候多派一些士兵保护，带上步枪和虎蹲炮，大概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弟弟，这个妹妹是？” 沐沅君终于注意到了岑花。 花儿小妹妹出于好奇，又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们说起沅君姐姐，就跟着回来，终于看到沐沅君，现在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好，我叫做岑花。” “花儿妹妹，是我们新认识的朋友。” 徐妙锦首先为她们介绍一下。 沐沅君很热情道：“你好，花儿妹妹。”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是有点奇怪，她们互相认识之后，就变成了闺蜜，反而把朱炫晾在一旁，一起跑去说悄悄话了。 朱炫看到这里，只是笑了笑，再吩咐侯显，烧好热水，准备给她们洗澡，自己也得换洗一遍。 在船上需要考虑节约用水，基本是很久才洗一次澡。 一切都准备完毕，再吃点东西，朱炫就来到书房。 侯显很懂事地磨墨，再摊开纸张。 朱炫考虑良久，就把怎么治水，种植土豆等各种方法先写出来，再逐步安排下去，有信心可以全部落到实处。 写得差不多了，朱炫还去旁边的科学阁广州分阁看了看，问关于水库、大坝，还有各种治水相关的事情，研究得如何。 他们给出的答案，就是基本可以实行。 “你们整理一份详细的方案给我，到时候我再带去给徐大人，修建水利的时候，你们派部分人去工地里监工，如果发现有错漏的，马上更改，特别是水库。” “另外，我需要你们安排一下，做我们在应天工厂那些自来水。” “过段时间，我会让安南那边的人，做一批水管送回来。” …… 朱炫找到他们，首先说了一堆要求。 那些技术人员，找来纸和笔，都记录下来。 科学阁的安排做好了，朱炫回去继续写自己的计划书和方案，写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让侯显准备好，明天再送过去给徐奇。 治理这里，最重要的，还是水源的事情。 得尽快解决好。 至于贸易港的发展，朱炫反而不急着实行，明天就让郑和去陪一陪那三个西方人，带他们在城内转几圈，玩得差不多了，再联系伍永丰处理贸易港。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他们是上午回到番禺，现在大半天过去了。 “弟弟还在忙！” 沐沅君端着饭菜进了书房，徐妙锦取代了侯显的位置，帮忙磨墨和准备纸张，顺便送一些茶水过来。 朱炫说道：“尽快做完，我就能尽快放松，陪你们玩。” 沐沅君心疼道：“弟弟辛苦了，快吃饭！” “好啊！” 朱炫把东西放下，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问：“云南还好吗？” 沐沅君道：“都很好，弟弟帮爹爹打败了坏人，云南的南边，都没其他事情发生，不过娘亲说了，如果弟弟有空，就多回去走走。” 朱炫愧疚道：“我说过，如果有空了，就带上妙锦姐姐一起去云南，现在我还去不成，反而是你来找我们了。” 徐妙锦说道：“是啊！” 沐沅君可可爱爱道：“没所谓啦，只要我们能见面就好了。” “也对！” 朱炫一边吃一边说道。 她们都吃过了，家里只剩下朱炫，忙起来就忘了吃饭。 不过他们三人，又能聚在一起，这样真好。 饭后，朱炫看了看计划书，不想再写了，暂时停下休息，先陪沐沅君聊聊天，毕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聊一聊往西方去的见闻。 对于西方奇怪的世界，沐沅君越听越感到有趣，可惜道：“早知道我就陪你们一起去玩，不过出海一定很辛苦，弟弟都黑了，也瘦了。” 第296章 收税的问题 第二天早上。 朱炫又去找徐奇，把整理出来的新作物种植方法，都交给徐奇，让他安排农民种植，另外像橡胶树、油棕等种子，比较特殊，又和工业息息相关，需要特别安排。 朱炫另外找地方，在广州种植了一批，再让郭泽带一批回安南种植，看这两个地方，哪里的气候比较合适。 只要成功种出来了，将来就能为工业发展，带来不少便利和好处。 还有治水和水利等工程，计划书也给到了徐奇。 除了水利工程，还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建造自来水厂，尽量做到每一个村，至少也要有一条，能保证当地百姓满足日常用水的水管。 这些工程量超级庞大，不过朱炫钱多，能调动百姓的积极性。 等到土豆那些新作物推广出去，化肥得到合理利用，粮食就能多起来，空闲的劳动人口随之多了，就把他们征集起来，进行其他基础设施建设。 还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有足够的人口发展商业。 这些计划，得逐步落实了，才算是真正做到治理一个地区，三年之后，才能拿出让皇爷爷满意的政绩。 离开了府衙，朱炫出城，再到番禺贸易港，考虑接下来该如何把贸易港发展起来。 “殿下，伍永丰和岑璟等人，就在贸易港外面，求见殿下。” 此时，侯显进来说道。 朱炫正要找他们，现在来得正好，道：“带他们进来吧。” 一会后，他们进来了。 “殿下，我是来补交入会费的。” 伍永丰让人抬着十万两白银进来。 大明宝钞虽然还在流通，但是贬值得超级厉害，老朱大概就是想印多少，就印多少，一点也不考虑金本位、银本位等的问题。 因此，大明的很多商贾，在进行大额交易的时候，基本不会用大明宝钞，因为亏不起，还会血亏。 但是不用大明宝钞，那十万两银子，沉甸甸的好几大箱，看上去就很夸张。 “我们岑氏，也想加入大明商会，钱已经带来了，请殿下批准。” 岑磊最近又来了番禺，这一次负责交谈入会的，就是他。 岑璟出海经历了一趟，是成熟了很多，眼界也不一样了，但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嫩。 这种重大决策，他们岑氏觉得，必须由岑磊这个老油条来谈，最后签字是岑璟签，这样才能稳了。 岑氏的十万两银子，也抬了进来。 朱炫本来打算，十万两只是给伍永丰的优惠，其他人直接收五十万两入会费，但考虑到和岑氏的关系还不错，也就不计较这么多。 番禺商会的资源如何，还有福利怎么样，他们在船上时，都体会过了。 尤其是伍永丰，他那些仓底货，全部清仓，伍家还能起死回生。 “侯显，收下来吧！” 朱炫没有拒绝岑氏，又道：“过两天，我给你们一份表格，填好资料，签完字，正式入会，我们番禺商会，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会员。” 他们齐声道：“多谢殿下！” 朱炫说道：“另外，你们帮我散布消息，我们番禺商会开始招收会员，入会费是五十万两，再把我们商会的福利，适当宣传一下。” “五十万两？” 岑璟惊呼入会费那么高，还好岑氏入会得及时，但是担心地问：“入会费那么高，有人愿意加入？” 十万两他们已经觉得很高了，五十万两的话，很难有人愿意加入。 朱炫自信道：“如果现在没有人愿意加入，会员暂时只有我们几人，不过不久后的将来，其他商人，会抢着愿意的。” 他代表的，是大明官方，拥有一定的权力，还有兵力。 这样可以做很多事情。 “殿下是想，继续实行之前说过的，所有外来商贾，要在广东贸易，必须来我们的贸易港，并且一定在贸易港进行，还得交税？” 伍永丰想到了这件事。 如果把外商，全部引导在贸易港内，那些商人，只能往贸易港跑，确实有可能想要入会，毕竟加入番禺商会，交易才更有优势。 “没错！” 朱炫说道：“税率我已经制定好了，就等推广和引入外商，西方那边的外商，全靠阿德莱德三人引过来，至于南洋、锡兰、天方等地区的外商……” 朱炫认识的，那些地区的商人不多。 去的时候，虽然是宣传了一轮。 但回来的路上，他没有停靠邀请他们回大明，又道：“伍永丰，你以前经常出海，应该认识不少海外商人，这部分就由你来引进，我可以把番禺舰，暂时借给你用。” 三艘战舰，洪武舰给郭泽用，运送各种零部件回去应天。 应天舰就在安南改装和保养，以及维修等，准备再一次出海去欧洲。 根据郭泽昨天的工作汇报，第四艘战舰，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 再过段时间，又有一艘大船能出海。 将来苏伊士运河挖通了，那些西方商人，来大明更方便了，容易把他们引进来，对于西方的商人，朱炫完全不担心。 目前的重点，是如何吸引，距离他们比较近的南洋等外商。 “但是殿下，这样做有点不妥。” 伍永丰提醒道。 朱炫问道：“有何不妥？” 伍永丰从商贾的角度出发，解释道：“贸易方式由朝廷控制，必然会导致效益低下，走私和腐败严重。官方插手商业和强行增加税收，容易导致民间不满，走私盛行，地方官员收了贿赂，放纵商人走私，能引起腐败。” 这个角度的问题，朱炫还未曾考虑过。 不过往深处想了想，伍永丰的顾虑也有道理。 以前海禁还在，他们本就走私惯了，走私就没有各种杂七杂八的税项，更没有人或者条例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官员也容易腐败，这个很难避免。 朱炫一来，就给他们，带来诸多限制。 马六甲的收税，已经让不少商人不满了。 如果贸易港再进行强制性的限制，那些商人，上京告御状都有可能。 数百年后的商业条例和规则，似乎不怎么适用于现在的大明。 伍永丰的提醒，不无道理。 第297章 防止资本腐败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认为，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会制定一个商业规则，在我们商会发行，以朝廷的名义发行。” “关于走私的问题，我可以安排花大人，加强在海域和江域巡航，如果遇到特殊的船只，直接扣押审查，反抗者开炮就打。” “同时让锦衣卫，盯紧那些商贾，一旦发现走私行为，依法惩处！” “官员的腐败问题，目前我还在番禺，暂时不会出现，何况贸易和税收，都是我们商会先收起来，再上交给朝廷。” “就算腐败，也是商会腐败，如果真的有，又被我查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炫的话，说到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一旦查出来，剥皮实草，是避免不了的。 岑磊和岑璟他们感到浑身一震，背脊微微发凉，不怀疑小皇孙殿下这句话的真实性。 伍永丰根据自己的经商经验，认真地分析一会：“殿下所说的，还是不太行，我们对商贾，有太多的限制，他们以前从未试过被这样限制，一旦规矩多了，一定会有人闹事，制造混乱。” 作为商人，他也不能支持这样做。 特别是他们潮商，全靠海外贸易，对这方面肯定很反感。 尽管伍永丰被潮商抛弃过，但依旧不想损害潮商的利益。 他在极力争取。 “商人敢反抗，我求之不得！”朱炫说道。 可以借此机会，整顿一遍商业。 商业的规矩必须要有，规则一定得遵守，商业的行为，需要约束好，这关系到税收和民生。 如果真的有商人敢反抗，那就用暴力的手段镇压。 接下来大明会提前出现资本主义萌芽，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是征服、奴役、掠夺、杀戮过程。 朱炫现在就是推动资本的发展，对外倾销商品，掠夺原料之类，他不仅允许了，还亲自这样做，但如果商人对大明内部掠夺、奴役等事情，甚至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践踏世间一切等行为，是绝对不允许出现。 在发展的过程中，要加以控制。 朱炫要让资本，走上自己想要的道路。 这就需要很多规则。 让商人们，服从他的规则。 朱炫已经规划好了，如果资本变得强大起来，就将其控制，手腕要强硬，郑重道：“谁敢反抗，谁敢制造混乱，派兵镇压即可。” 伍永丰说道：“但是这样做，会造成商人造反。” 他依旧在争取，想维持这个群体的利益。 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觉得朱炫提出的想法不太可行，损害了商人群体的利益。 但是那时候的伍永丰，就没想过朱炫能成功，不确定可以有如此成就。 此时，岑磊给岑璟一个眼神，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他们岑氏不站队商贾，只站队殿下，无论如何，听殿下的命令就够了。 “从古至今，商人造反，还没有过成功的案例。” 朱炫不以为然道：“他们敢反，我就敢杀，杀了一批不听话的，再扶持一批听话，为我所用，你觉得呢？” 伍永丰：“……” 真不愧是朱元璋的亲孙儿，把那些手段，全部继承过来了。 冷静了一会，伍永丰又发现，自己反对得太激烈了，刚才一时上头，忘记了朱炫的身份，现在醒悟这样做很不好。 “这样吧！” 朱炫又提出一个想法，道：“你们觉得，是我们大明买外商的东西多，还是外商买大明的多？” 岑璟得到岑磊的眼色，回应道：“当然是后者！” 朱炫又道：“本来我是想，无论买卖双方，税都是一样收，既然如此，改一改，谁是买方，就收谁的税。” 岑璟问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导致外商不愿意来？” “他们不会不愿意！” 朱炫说道：“难道你们都忘了，马六甲的事情吗？” 就算两边收税，那些海外商人，还是舍不得放弃大明市场，巴不得赶过来想和大明交易，把大明的东西买回去，转手再高价出售。 伍永丰问道：“如果我们的商人，到海外也被这样收税，又如何？” 朱炫说道：“那就是他们的问题，如果有能耐，就在海外走私，没能耐的只有乖乖交税，但在我们大明，谁敢走私逃税，我能让他们怀疑人生！” 这句话听起来，还有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伍永丰被震慑住了，不敢再说什么。 朱炫继续说道：“伍永丰，你尽快联系南洋的商人，他们来大明，不用过马六甲，你如实告诉他们，我们的税收问题，来不来随便他们。” “好！” 伍永丰不再反对了。 这件事算是确定下来，他再反对，继续为商人争取，朱炫有可能不会放过自己。 “阿德莱德那边，我打算交给岑兄负责。” 朱炫又道：“接下来我们的贸易港，需要招商，就是我们这里的商铺那么多，需要找一批商人回来进驻，方便他们对外贸易，这个也是岑兄来做，可以吧？” 岑璟注意到岑磊的眼神，明白了什么，连忙道：“多谢殿下，我一定能做好所有。” 朱炫微微点头道：“辛苦你们了，我还要回去，继续写一份商业规则，到时候先给你们看一看。” 把事情都安排下去，朱炫没有继续留下，先离开贸易港。 这里就交给岑璟负责了。 “我也先走了！” 伍永丰拱了拱手。 走出来贸易港，他悔不当初。 刚才不应该，反对得那么彻底。 让殿下不开心了。 否则，殿下不会把阿德莱德他们，都交给岑璟负责。 要知道西方的商人，比南洋等其他地方的，有钱很多，市场更广阔。 他们的身上，随便摸一摸都是油水。 西方的钱，在贸易前期阶段，更好赚。 伍永丰站在自己商人的角度，本能地那样反对，忽略了老朱家好像对商人不太友好。 朱炫虽然经商，但他认为，朱炫经商的同时，又在限制商人的大规模发展。 适当地打压商人。 殿下其实还没有完全信任商人。 “我对不起殿下的期望！” 伍永丰愧疚地在想，后悔莫及。 第298章 发展进行中 “伍永丰，有点偏执了。” 岑磊看得出来，伍永丰刚才的表现，让殿下很反感，说道：“我们岑氏的机会要来了，只要跟紧殿下的步伐，家族的实力将能更进一步，以殿下的能力，将来想当大明皇帝，也是轻而易举。” 这句话，岑璟很认同。 出海的这段时间里，他看到朱炫的各种能力，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这样的皇孙，就算当不上皇帝，到时候要把皇位抢过来，也很容易。 “伍老爷，确实偏执了。” 岑璟说道：“殿下愿意经商，但又对商人，有一定的成见，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即可，我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岑磊欣慰道：“少爷明白最好了，我们岑氏，将来还要靠少爷！” 朱炫把阿德莱德交给岑璟，确实有不再看好伍永丰的意思。 伍永丰是商人，重视的是利益。 一切以利益至上。 朱炫那些计划，损害了他们商人的利益。 伍永丰第一个表示反对。 那些商人，最后都有可能，转变成资本家。 发展资本的同时，又加以限制，这是朱炫目前的战略。 允许发展，甚至他也推动发展，但又不允许超出一定的范围，想要控制好，调整好比例。 “伍永丰，终究还是商人，格局太小了。” 朱炫自言自语道：“等到他看到了，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会践踏一切！不过岑氏的话，目前还算可以，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至于伍永丰，他需要再考察一段时间。 跟在身边的侯显，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应不应该，派人盯着伍永丰？” 朱炫摇头道：“暂时没这个必要，不过，如果皇爷爷知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打我屁股？” 侯显笑道：“陛下对殿下那么宠爱，一定不会，等到殿下做出成绩回去，奴婢相信，陛下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打屁股呢？” 他还是很有信心，朱炫绝对是三个皇孙里面，成绩最好的人。 “皇爷爷讨厌商贾。” 朱炫说道：“二十叔说得对，这件事我得静悄悄进行，做出成绩了，再告诉皇爷爷吧！” 言罢，他就回去住所。 陪着徐妙锦她们好一会，再去写各种商业规则。 有很多东西，得逐步变得完整。 以后出现问题，发现漏洞了，还要修补。 时间很快，又数天过去。 伍永丰已经离开番禺，去联系南洋那些商贾，帮朱炫引入外商。 岑璟那边，已经开始招商。 还得到不少人的响应，贸易港开始热闹起来，阿德莱德他们三人，看到贸易港的盛况，心里甚是满意，觉得和大明做生意，肯定稳了。 贸易港的税收政令，也公布出去。 朱炫和徐奇商量过，确定下所有税收制度和比例，至于有没有引起轰动，暂时还不清楚。 但是轰动一定会有，只是现在还没爆发，大概还在酝酿中。 朱炫做好了，任由他们酝酿爆发的准备。 就算来冲了贸易港，他都没所谓。 看谁的手腕够硬。 “殿下，如果我们压得太厉害，那些商人，全部跑到海外，在吕宋等地交易，而不来我们大明，又如何是好？” 岑璟考虑着，担忧地说道。 他们完全能绕过贸易港，只要不在大明范围内贸易，朱炫其实奈何不了他们。 朱炫早就考虑过这一层，只是之前没有提出来，淡定道：“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西方那些商人，而不是南洋的商人，南洋只是距离我们比较近，但市场不怎么大！西方的商人，就全靠你来维系。” 岑璟恍然大悟，随即微微点头，又道：“但是商人追求的，就是利益，如果西方那些商人，也被挖走了怎么办？” “他们总得经过马六甲吧？” 朱炫说道：“只要经过，但不在我们贸易港交易那些，重税！他们吃过了，我们东方的甜头，就算重税也愿意来，而且我们收重税，西方人回去还能理直气壮地提高价格，卖得更贵。” “另外，南洋的市场不大，吃不下我们大明的商品，最后岂不也是要通过马六甲往西方去？” “那些想在海外交易的大明商人，确实暂时管不了，但可以管南洋的商人，以重税控制他们，让那些商人得到的利益少了，会造成他们海外交易的利润下降，交易有可能停滞不前，最后还是得来求我们。” “至于西方那批商人，我会适当加税，再靠你们来维持。” “只要他们来了，谁也逃不掉！” 他把这些想法，简单地说了说。 到时候还要回去，写一份更完整的计划，让人送去给岳长兴。 控制住马六甲，又有东方遍地黄金的优势，他们在前期可以为所欲为。 后期怎么样，暂时还不清楚。 但是朱炫会视情况而改变。 只要手腕够强硬，有可以镇压的兵力，就不怕商人造反。 “殿下考虑得太周全了！” 岑璟佩服地说道。 朱炫又道：“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实行，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反映，对了阿德莱德他们几个人，听到那些税收的计划，怎么样？” “他们没意见！” 岑璟说道。 没意见就行了。 他们也不想有意见，毕竟每年都可以通过东方，赚到一大笔财富。 “事情就这样了。” 朱炫说完，便离开贸易港。 第二天早上。 朱炫去找徐奇。 农业方面，种子已经安排种植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尽快解决用水问题。 朱炫去西方的时间里，下了好多场大雨，暂时不会发生争水的械斗，但用水问题不解决，就不得安宁。 “我的首要目标，有两个。” 朱炫说道：“第一个，是先修筑多个水库，用来储水的和调节水源，第二是成立一个自来水厂，通过抽走水库或者其他江河的水……” 他就把自己的理念，简单说了说。 先把水库准备好，再修筑河堤，开挖用来引水的运河等。 徐奇在旁边听着，都记录下来，把一箱箱的金子银子，启用起来，投入到治水当中，还大量地招收工人。 当初三个村子的村民，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服徭役，承担械斗的责任。 第299章 冲击贸易港 朱炫回来之后，各种的建设陆续落到实处。 又有大笔银子的投入，当地百姓的积极性很高，再加上修水利，为的也是他们农民百姓，全部愿意帮朱炫干活。 积极性高了，工作的速度也快。 水库和自来水厂等地址选出来了，就直接开始动工。 整个广州府的建设，进行得如火如荼。 朱炫经常去巡视，确保没问题了，就放心地交给下面的监工去做，科学阁的研究人员，负责给出数据、技术和设计图。 目前一切都是正常的。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几天。 朱炫开始第二次收购茶叶、生丝等东西，即将第二次出海。 第二次就由郑和带队，朱炫不打算去了，郑和懂得怎么做，也值得信任，不用顾虑太多。 只不过，贸易港和税收等相关消息，完全传播出去，不仅在广州府，整个广东的商人，都为之惊讶。 于是乎，反抗的声音开始出现了。 那些商人，刚开始是在私底下反抗和讨论，还不会做什么，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持续发酵，私底下的议论，很快摆到明面上。 不知道是谁又集合了反对的商人，带动他们的节奏，一起来到贸易港外面闹事。 此时的贸易港，招商进行得差不多，里面的各种商铺、客栈等，陆续有商家进驻，但此时，大批商贾带上自家的下人来闹事，直接把贸易港堵起来。 岑璟顶不住压力，赶紧把消息上报，这种情形，他也应对不过来，手腕不够强硬。 “那些商贾，还敢冲我们贸易港？” 朱炫一怔，喝道：“严冠，去城外，调兵过来，一起去贸易港。” 神机营和亲卫营的士兵，很快调集完毕。 有了他们保驾护航，朱炫才敢出现在贸易港外面，担心那些商贾乱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此时朱炫可以看到，贸易港外，群情汹涌。 那些商人，叫喊着反对贸易港，反对收税，让他们自由贸易，再加上通过马六甲的时候，已经收了一次税，在贸易港还要再收一次，交易又有规则，贸易港还是官方的港口，没办法避开，这就让他们很反感。 不仅大明商人在聚集，海外的商人也有。 他们坚决反对。 岑璟只能把贸易港的大门关了，不敢出去露脸，心想殿下快点来啊！ 他怕朱炫再不来，贸易港就真的要被冲了。 “鸣枪示警！” 朱炫听着吵闹的声音，就感到有点烦。 砰！ 枪声响起。 前面围堵贸易港的人，全部安静下来。 岑璟听到枪声，知道殿下来了，这里的事情，有殿下处理，问题基本不大。 “殿下来了！” “殿下，你不能这样做，这是在破坏我们的交易。” “在马六甲收税，我们没所谓，可是在贸易港也收，还让我们必须在贸易港交易，这样就很不对了，请殿下想清楚。” “殿下这样做，会导致以后没有人来大明交易，我们就没钱了，百姓也会没钱了。” “请殿下考虑清楚！” …… 那些商人同时转过身，看到朱炫时，议论纷纷，还要往朱炫走过去。 “全部停下！” 看到那些人，要来冲撞朱炫，王二一枪就打在他们脚下。 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再看到士兵们的枪口，已经对准自己，又感到怂了，不敢再往前半步。 朱炫说道：“你们想要造反？” 那些商人，很快安静下来。 谁也不想被扣上造反的帽子。 其中一个商贾上前道：“回殿下，我们哪敢造反？只是殿下做的，实在太不合理了。” 朱炫回应道：“你们进行交易了，必须交税，这有什么不合理？” 另外一个商人道：“我们通过马六甲要交税，在大明本来就交了商税，现在还要交贸易港的税，哪来这么多的税啊？” 朱炫解释道：“马六甲是通航的税，你们不想交，大可以绕路。在大明交的税，是你们在大明范围内经商必须要交的，贸易港的税，是对外贸易交的，有冲突吗？” 这个商人：“……” 听起来不冲突。 想要绕开马六甲，绕路的成本，比交税的还要高。 他们不是不想绕，而是绕了会更血亏，还增加了在海上的风险。 “既然不冲突，还反对什么？” 朱炫说道：“再反对下去，我就按照造反罪处置你们，还带了下人来闹事，手持武器，就是造反！” 他们被吓得一跳，那些下人，赶紧把自己手里的木棍丢到地上。 如果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基本是死路一条。 历朝历代，都没有商人造反成功的案例。 “大明皇孙殿下，你这样做，对我们海外的商人不公平。” 一个海外商人说道：“凭什么要收我们的税？” 大明的商人听了，其实心里是有些平衡的。 因为对外交易里面，海外商人，购买他们大明的东西，是必须由海外商人交税，大明的不用。 在对外贸易比例当中，大明出口的数量最多。 海外那些香料、珍珠和玛瑙等，虽然也有进口，但不会很多。 真正吃亏的人，似乎是外商。 “你们来我大明经商，享受大明的服务，就应该交税。” 朱炫的态度，很强硬。 不管那些外商怎么样，税是一定要交。 还有一个外商说道：“殿下的做法，不厚道了。” 朱炫说道：“你们觉得不厚道，可以不再来大明，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立马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似乎是真的，要把造反的罪名，扣在他们头上。 那些商人比较怕死，更不敢造反，没能力和大明的正规部队对着干，全部离开，眨眼间都走光了。 “殿下！” 岑璟这才敢出来，说道：“我差点稳不住。” 他还年轻，经验不够。 岑磊已经回去了，伍永丰出海去联系其他商人。 岑璟一个人在贸易港，确实镇不住场。 朱炫说道：“多经历一些类似的事情，你就能稳住了。” 岑璟担心地问：“殿下是把人都吓走了，但这样做，相当于把他们全部得罪死了，只怕后续麻烦不断。” 第300章 强硬的手段 得罪了那些商贾，会带来的麻烦，大概就是，不再有人来贸易港。 有可能导致贸易港白砸下那么多钱，最后什么都收不回来，连本钱都得不到。 朱炫说道：“没事，贸易港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我能预想，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是走私，我会抓走私，抓得差不多了，他们就会转移交易的地点，去吕宋等地，避开我们大明。” 就算避开大明，问题也不是很大。 按照朱炫说的计划去实行，还是能挽回优势。 “不过在这期间，我们的贸易港，可能会很冷清。” 朱炫说道：“你可以继续放出消息，只要加入我们番禺商会，到时候交易产生的税率没那么高，接下来就是等待。” 岑璟点头道：“我明白了！” 只要按照朱炫说的方向走下去，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岑璟懂得不多，也只能按照这样去做。 “我敢做那么多，就是有信心，可以保证不会崩，放心吧！” 朱炫说着，又鼓舞说道。 岑璟微微点头，信心还是有的。 “大明皇孙！” 便在此时，阿方索的声音，在贸易港里传来。 他们留在番禺期间，一直居住在贸易区里面，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都全部看到，对于税收的问题，心里其实也是反对的。 没有谁愿意把钱交出去。 “你们好！” 朱炫微微点头。 特纳问道：“大明皇孙真的要这样收税？” 朱炫说道：“有些规矩，一定要实行到底，如果没有税，很多的交易都会乱了，我还提供了场地和足够的资源，让所有外来的商人在我们大明交易，收一点税很合理，你们也可以对我们大明去西方的商人收税。” 阿德莱德笑道：“大明皇孙说得很对，这个税收，我支持了，等我下一次来大明，一定在贸易港交易。” 他看得出来，朱炫敢这样折腾，是算定了他们就算不在贸易港交易，最后也避免不了这笔税项。 大明在交易中，占据了天然优势。 他们只能跟着大明的政策走，得罪朱炫，是很不明智的行为，甚至会因此失去数不清的利益。 西方需要的东西，只有大明可以有。 阿德莱德想不到，大明小皇孙，年纪不大，考虑的东西还能如此缜密。 “我们也是！” 特纳笑道：“我们教会，只和大明皇孙合作。” 他如何看不出，阿德莱德的想法。 和朱炫交好，要比得罪更有利，何况跟着其他商人折腾，没多少好处。 大明皇孙肯定不会放过那些闹事的商人。 阿方索还年轻，考虑的不够多。 但是在来之前，费尔南多曾告诉他，有什么不懂的，看到特纳二人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即可，附和道：“我也是！” 朱炫微微笑道：“多谢你们的支持，将来你们来交易，减一半的税，我们有什么好的瓷器，其他好的东西，优先提供给你们。” 阿德莱德大喜道：“还是大明皇孙爽快，其实他们没必要闹，倒不如听从大明皇孙的安排去做，还能把利益最大化。” 朱炫笑道：“你们也很爽快，商人逐利，他们眼里只有短暂的利益，你们就不一样，都是西方的贵族，格局大很多。” 这两句，很刻意吹捧的话，听得他们乐呵呵的。 商贾只考虑眼前的利益，真正有格局的人，看到的是长远发展，意义上不一样。 阿德莱德几人有没有格局，朱炫不清楚，但是捧一捧他们，又不需要花钱。 安抚了一下，这几个西方的人，朱炫就进入贸易港。 “阿德莱德他们，最近如何？” “很安分守己。” 岑璟说道：“我和他们，谈得也挺不错，问题应该不大。” 朱炫点头道：“那就行，你忙吧！我去见一见花英花大人！” 离开贸易港，朱炫就去府衙，找到花英，让他帮忙打击走私，安排船只巡航，同时他还把战舰借给他们用，神机营和锦衣卫都会帮忙。 花英当然知道朱炫的想法，直接答应下来。 “查到了走私的商人，没收货物和罚款，再记录名字和籍贯，方便秋后算账。” 朱炫说道：“捉人和抄家，暂时不用。” 那些商人，朱炫暂时不想全部捉了，让他们继续发酵。 “我明白了！” 花英点头说道。 把事情安排下去，朱炫就回去府邸。 其他的计划，应该写的，都写出来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会。 看到家里的徐妙锦大丫头，带着两个小丫头在聊着天，朱炫靠在椅子上，看向她们，还是挺惬意的。 “弟弟，今天不用忙了吗？” 沐沅君问道。 朱炫伸了伸懒腰道：“暂时忙完了，接下来我就等消息即可，你们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玩？我可以带你们到处走走。” 她们三人互看一眼，都是微微摇头。 好像没别的地方想玩，对于番禺，早就逛了一遍。 “那我就在家里，陪你们。” 朱炫的话，让她们欢呼。 广州府范围内，水利建设，热火朝天地进行中。 打击走私行动，陆续展开，力度还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展开打击的第三天，就查获了十多艘走私的商船。 花英他们，按照朱炫的吩咐，全部没收，再收罚款。 敢反抗的商人，直接就打，不留情面，打完再放回去，不捉人。 打击走私行动，又在商人的群体里，掀起了一系列反抗的情绪。 只不过那些商人，这一次不敢来冲了。 毕竟走私本就是违法行为，再敢乱来的话，大概是要洗干净屁股去坐牢。 他们只能咽下这口气。 没收回来的货物，朱炫全部低价卖给阿德莱德他们，到时候洪武舰出海，郑和带他们回西方的时候，再收这笔钱。 阿德莱德他们爽快地答应了，这简直是送过来的便宜。 十多天后。 “殿下！” 花英来汇报情况，道：“目前查获走私的数量，越来越少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那些海外商人，和我们大明商人不再走私了，也不在大明交易，而是去了南洋交易，避开殿下设下的商业规则。” 第301章 再到安南，从占城开始 事情的发展，果然会走到这一步。 朱炫对那些商人的行为，不感到意外，道：“麻烦花大人，继续查走私，但是力度可以适当地减弱。” 花英点头答应，又道：“至于那些商人，都在外面交易，又该如何？” 朱炫道：“不用管他们，我另有安排，这件事就辛苦花大人了。” 花英笑道：“殿下客气了，一点也不辛苦！” 别了花英，朱炫回去写信，再让人送去给岳长兴，开始调整税率。 只要那些商人还走马六甲，还是能任由朱炫拿捏，只要把收的税，控制在绕路成本之下即可。 除非他们愿意承担绕路的成本，也不怕绕路出现的风险。 做完了这些，朱炫静待事情的发展，顺便又关心一下农业和水利等的进度，再考虑中南半岛的事情，也得把计划落到实处。 又过了数天。 第二次远洋去西方，也准备开始了。 郑和在应天舰上，带上足够的货物，还有阿德莱德他们三人，一起出海离开，朱炫为了表示诚意，就来到港口送行。 一直看着应天舰远去。 “接下来，我准备去一趟安南。” 朱炫找来了岑璟，至于伍永丰，还在外面联系外商，没那么快回来，又道：“那些商人的事情，我过段时间再回来处理，你就管理好贸易港，有人愿意入会，你先招待着，等我回来再收会费，有外商来进驻了，先给他们一点优惠……” 离开之前，他又叮嘱了很多事情。 岑璟现在，完全是朱炫留在贸易港的代表，地位直接攀升，取代了伍永丰的位置。 不过他的态度很端正，做事踏实，诚诚恳恳，目前还没发生过别的问题，朱炫可以信任，认为是个肯干实事的人。 岑氏土司的人，似乎还不错。 以后能把他们，变成自己的班底，如果运气好能当上皇帝，可以用他们稳住南方，毕竟南方边远地区，特别是边境，山高皇帝远，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好的！” 听到朱炫把话说完了，岑璟先是点头，随后又问：“殿下准备何时离开？” 朱炫说道：“明天，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看我什么时候，把那边的事情做完，如果有无法处理的事情，你安排人到安南通知我。” “好！” 岑璟点头回应道。 能得到赏识，有机会管理贸易港，这是他的荣幸。 将来小皇孙殿下当皇帝了，他们岑氏算是功臣，想想都感到激动。 朱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两句鼓舞的话，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 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乘坐番禺舰，带上徐妙锦和沐沅君，一起出海去安南。 在海上航行了一段时间，他们就来到安南工厂的港口外面。 只见在这里，又停靠着三艘正在建造的战舰，其中一艘快完工了。 “弟弟，又有三艘大船！” 沐沅君兴奋地说道。 朱炫笑道：“以后我们的船越来越多，想去什么地方都很方便。” 现在制造的船，技术或多或少都会改良过，用起来能更方便，速度更快。 徐妙锦点头道：“弟弟真厉害！” 他们的大船，很快靠岸。 郭泽首先下去，做好安保措施，朱炫才从船上下来，一起往工厂里面走。 朱炫简单地问了问工厂的情况，确保没别的问题了，他就直接回去府邸休息，同时让人通知梅殷，说自己又来了。 过了两天。 梅殷来了工厂附近，来到府邸和朱炫见面，笑道：“小允炫终于回来了，出海的感觉还好吧？” 朱炫笑道：“还可以，姑丈没有告诉皇爷爷吧？” 梅殷说道：“如果我写奏章告诉了陛下，他肯定会亲自来广州，已经把你捉回去了。” 按照皇爷爷的性格，以及对自己的关心和重视，朱炫知道皇爷爷一定会这样做，放心道：“还好姑丈没有告诉皇爷爷，对了姑姑还在安南吧？” 梅殷点头道：“都在，怎么了？” “这一次我来安南，准备想办法，把安南附近所有小国，全部收复了。” 朱炫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又道：“不过我不太方便，带着妙锦姐姐她们到处跑，就想让姑姑帮忙照顾一下。” 梅殷说道：“这件事没问题，要不要我陪你走这一趟？” 他不怀疑朱炫的能力，想要收复安南附近的小国，应该不是吹牛的。 朱炫已经建造了那么大的工厂，还能出海远航，到了西方那么远。 拿下那几个小国，并不是问题。 “好啊！有姑丈帮忙，我们能做到的事情更多了。” 朱炫直接答应了，又道：“安南那么多人，都投入到我们工厂的生产里面，粮食还够用吗？” 梅殷说道：“目前还行，不过前两个月，我就在广东和广西买了一批粮食回来。” 朱炫道：“以后安南的粮食，会都在我们大明买，从今年开始，我们大明，不会再缺粮食，我要把发工钱给出去的银子，最后还是流入我们大明。” 粮食一直是民生的重点。 安南的工人都不耕种了，将来就要大量地，从大明买入粮食。 数量庞大起来，他们的工钱，会在不知不觉间，回到大明。 梅殷笑道：“小允炫的坏主意真多，不过我们大明真的不缺粮了？” 朱炫肯定道：“我在海外，带了一些高产的粮食回来，效果怎么样，很快有结果了。” “那我期待着！” 梅殷问道：“小允炫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朱炫道：“明天去清化，拜托姑姑照顾妙锦姐姐和沅君姐姐，我们先去占城，姑丈和占城有过联系吗？” 梅殷道：“占城的人，早就主动联系过我，有过交流，我们作为大明使臣，去占城的话，占城的国王，可以出城十里迎接我们。” 安南都被大明拿下。 小小一个占城，大明要动手，易如反掌。 占城人也怕大明，所以毕恭毕敬的。 “我们大明，太强大了！” 朱炫笑道：“我还要帮皇爷爷，把大明变得更强，改变一切！” 梅殷哈哈一笑：“小允炫一定可以，姑丈也会帮你，尽可能地成为皇太孙，你那两个哥哥，不是你的对手。” 对于这句话，朱炫没有回应。 这些关系到继承人的话题，不太方便继续下去。 他就转换一下话题，聊起了怎么收复中南半岛的计划。 他把具体所想的，都和梅殷说了说。 第302章 占城 朱炫在工厂附近，待了一天。 接下来，他们就去清化。 工厂的情况很稳定，朱炫不用亲力亲为地管理，所有的工人，按照原本的安排，挖矿炼钢等即可。 不过朱炫来到安南的当天，在这里规划了一个化工厂，主要是生产化肥。 这里的化肥，不是给安南人用。 他会让梅殷和徐奇都写一份奏章，写明了化肥对农业的作用，一起送回应天给皇爷爷，再把大量生产出来的化肥送回去，通过户部分发给大明的农户，提高作物产量。 除了化肥，化工厂还会研究塑料、橡胶等东西。 另外他还盯上了，安南地区的石油，已经让人勘测，准备开挖和提炼，内燃机的研究，也提出了相关的计划，希望科技人员有这个能力。 留在工厂的这一天里，朱炫写下了不少规划，交给郭泽之后，就到清化看望姑姑朱英娆。 剩下的事情，郭泽会安排的。 把徐妙锦她们，留给姑姑照顾。 朱炫在清化逗留了一天，就离开南下，往占城去了。 去占城之前，梅殷还提前让人南下，通知占城现在的国王占巴的赖。 他们走陆路，一路南下，很快进入占城的范围内，距离其都城僧伽补罗十里之外的时候，果然看到一群占城的人，正在列队迎接。 “姑丈，他们真的出城十里迎接我们。” 朱炫往前面看去。 梅殷道：“占巴的赖肯定不敢怠慢了我们。” 大明现在的整体实力，全世界第一。 占城不过弹丸之地，大明要将其打下，完全没有压力。 占巴的赖在大明面前，如同一只蝼蚁。 他得到梅殷的消息，唯有出来迎接示好。 这里信奉的都是佛，他们的衣着特点，洋溢着佛教的气息，和朱炫见过的锡兰差不多。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梅殷说道。 神机营和亲卫营的士兵，首先护在朱炫和梅殷身边，一起往迎接队伍走去。 “见过大明皇孙，见过大明驸马。” 这个时候，迎接队伍中，为首那个中年男人，上前鞠躬一拜。 其他占城的官员，附和地行礼。 作为一国之主，占巴的赖对朱炫他们如此客气，原因没别的，就是怕死。 朱炫点头道：“占城国主客气了。” 占巴的赖又道：“恭迎大明皇孙殿下，来我们占城。” 随后他们就按照当地的礼仪，再给朱炫行了一个大礼，礼毕，正式往僧伽补罗回去。 十里的路程，走了好久才走远。 进入城内，占巴的赖热情地招待，把他们当地，可以拿得出手的，招待贵客的东西，全部送上来了。 “请问大明皇孙殿下和大明驸马来我们占城，要做什么呢？” 他有点紧张地问。 很想知道，大明是不是觊觎着他们占城。 这不会就是他们大明书籍上面说的，先礼后兵，来让他们投降，如果不投，就带兵来打吧？ 越是这样想，占巴的赖越紧张。 在场很多占城的大臣，陪着占巴的赖招待着朱炫他们，此时也是这么想，担心地往朱炫他们看过去。 梅殷问道：“你们觉得，北边的安南，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占巴的赖考虑良久：“安南好得很！” 现在的安南，小日子过得很殷实。 他让人查探过了，自从朱炫在安南发展工业，安南人越来越有钱，也就一年的时间里，生活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这一年里，也有不少安南人来他们占城，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出手阔绰。 对于这种，暴发户般的行为，占城的百姓，甚至官员，不知道多羡慕。 “我们想在占城建造一两个工厂，也会在占城招收工人，到工厂干活，国王认为怎么样？”朱炫问道。 闻言，占巴的赖他们，惊喜得瞪大双眼。 占巴的赖激动地问：“请问殿下，是真的吗？我们占城，也有煤和铁？” 占城没有铁矿，但是有一些稀有金属。 在湄公河三角洲地区，还有天然气、石油和煤矿。 现在还是以挖煤为主，提炼石油的话，等到安南北部的技术成熟了，再去研究，稀有金属等还用不上。 朱炫现在的计划，就是炼钢，造武器。 工业革命的第一步，就是炼钢，通过炼钢可以制造很多东西，不仅仅是武器和船只。 想要把中南半岛，其他地区炼出来的产品，运送出去，再在安南集中，首要的还是水运，朱炫就看上了湄公河，以及缅国沿海地区。 “你们确实也有煤。” 朱炫点头道。 随着发展的规模越来越大，安南北部的煤矿，早晚也会不够用。 他要做的是把整个中南半岛的煤铁资源，全部控制在手里，再通过煤铁产生的经济效益，控制住半岛，又以粮食的方式，使得半岛的钱，流回大明内部。 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 控制得差不多了，他会把当地皇室的权力给淡化了，再同化，将其并入大明领土。 让当地百姓，只认得大明。 到时候这个地方，就是大明的主要重工业区。 等到交通不断发展起来，工业产品就能从南部，一路运送到北部，再深入内陆。 目前的交通，还处在初步规划阶段。 至少也要等到铁路落实了，才能做到那么顺利。 “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合作。” 朱炫又道：“合作的方式，和安南的一样，我给你们的工钱，不会比安南少。” 梅殷笑着再一次问：“占巴的赖国王觉得怎么样？” 占巴的赖答应道：“这当然是好的！我同意了，殿下想要哪里的矿山，可以直接告诉我，一定能满足殿下。” 占城的其他大臣，对此一点意见都没有。 挖矿能给他们带来财富，有意见才怪了。 到时候，那些大臣，安排下面的奴隶去挖矿，朱炫付的工钱，最后流入他们的口袋。 “国王那么爽快，那我也不磨叽了。” 朱炫从身上，拿出一份拟定好的合同，交给占巴的赖，道：“国王看一看，觉得没问题了，可以签上名字。” 占城用的文字，就是汉人的汉字，占巴的赖看得懂。 看到还有合同那么正规，他把最后的顾虑放下，认真看了一遍合同，确保没有任何问题，真真切切可以给占城带来利益，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303章 被拒绝了 朱炫要煤矿等矿产做什么，占巴的赖大概清楚，就是造船和造武器。 他们安南，是反抗不了大明这样做。 如果他们不给，大明就有可能用武力来夺取，倒不如直接送出去，还能得到一笔来自大明的工钱，极大地改善民生。 这是他们最优的选择，也是看到安南变得富裕起来，最想做的选择。 双方爽快地签订合约，确定好接下来的合作关系，朱炫就带上技术人员，去勘察煤矿、石油和天然气矿产的所在地。 他根据穿越前的记忆，很快确定好位置。 湄公河三角洲矿产，朱炫全部要了，这里就是出海口，方便煤矿的运输，另外还有一些稀有金属矿产，到时候能用上了，再来和占巴的赖确定，一起要过来。 “国王和甘勃智的关系怎么样？”朱炫确定好了位置，就问占巴的赖。 甘勃智，就是未来的柬埔寨。 这是元朝对他们的称呼，目前的大明还沿用了这个称呼，后来又会改成甘武者，万历后才称为柬埔寨。 称呼的来源，是这个年代的语言发音，对当地的音译。 现在的甘勃智，处在吴哥王朝时期。 占巴的赖摇头道：“我们占城，只和甘勃智打过仗，要说关系，就是敌对。” 不过他在想，大明皇孙还想和甘勃智合作？ 朱炫要和谁合作，占巴的赖阻止不了，只是感到好奇。 甘勃智和占城的关系不好，占巴的赖就没办法，帮他们牵线了。 梅殷说道：“小允炫准备什么时候去甘勃智？” 朱炫说道：“速战速决，就明天吧！” 反正占城这边确定下来，占巴的赖很配合，后续问题不大，到时候梅殷安排人进驻即可。 他们管理层的人手，目前很充足。 郭泽在这一年多里面，培养出不少值得信任，能力还不错的人，有足够的人手分派出去。 甘勃智现在的吴哥王朝，曾经是东南亚最能打的国家。 不过此时的吴哥，开始走下坡路了。 根据朱炫的记忆，再过二十多年，他们就会被暹罗侵入，不得不避迁金边，以金边王朝的名义继续存在。 吴哥王朝的国王，叫做蓬黑阿亚特。 朱炫动身去甘勃智的时候，梅殷依旧派人提前到甘勃智送信，告诉蓬黑阿亚特，大明皇孙要来了。 蓬黑阿亚特只能准备一下，迎接朱炫的到来。 大明现在很凶猛。 安南被打得服服帖帖，名义上还是一个国，实际上已经被大明吞并了。 陈祖义那么强的海盗，也被干掉了。 他们吴哥王朝，得罪不起大明。 虽然没有像占巴的赖那样，出城十里迎接的夸张，但也得去迎接。 甘勃智的矿产，没有安南和占城的丰富。 一些稀有金属和硅砂等，朱炫还用不上。 国内有煤，但数量不多。 质量也不够。 不过金矿、宝石矿等，对朱炫有一定的吸引力。 甘勃智就在湄公河旁边，位置很重要，也在朱炫前期的征服范围内，挖矿的同时，可以转移一些产业来这里。 比如制造业等。 蓬黑阿亚特等了好一会，终于看到朱炫等人，出现在吴哥城外。 “大明皇孙！” 蓬黑阿亚特的态度，没有占巴的赖的热情。 朱炫不在意这些细节，和他进城后，直接聊起合作。 也许是甘勃智距离安南比较远，蓬黑阿亚特对于合作，远不如占巴的赖那么热情。 对于合作，兴趣乏乏。 最后蓬黑阿亚特在不得罪朱炫的前提下，说再考虑考虑，和国内的大臣商量好了，才能给朱炫答案。 这样差不多就是拒绝了。 对此，朱炫没所谓。 随便他们去商量。 朱炫在甘勃智逗留不久，直接往澜沧王国去了，就是未来的老挝。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面，朱炫不仅走了一趟澜沧王国，还去了缅国、暹罗，顺便再去一趟满剌加。 最后达成合作的，只有占城，澜沧王国和满剌加。 其他的都在说要考虑，又不敢得罪大明，以考虑为理由婉拒。 至于满剌加，岳长兴和他们，提前有过接触，早就有了合作的心思，很轻松地签下合同，澜沧王国就在南安旁边，见过安南现在的繁荣，当然愿意合作。 结束了这一趟行程，朱炫又回到清化。 “小允炫，剩下那三个国家，我们怎么办？” 梅殷想了想道：“按照我们的规划，要顺利安全地进出澜沧江，必须让他们都归顺或者同意合作才行，现在还做不到。” 这个时候，对湄公河的称呼，还是用大明的澜沧江。 他们不同意合作，确实有点麻烦。 最重要的是，暹罗和缅国的矿产资源更加丰富。 如果弄不到手，朱炫会很可惜，不合作的话，就达不到把他们控制起来的目的。 “我再想想办法。” 朱炫在想，实在不行就打过去。 不过考虑要动兵了，他又想到之前沐晟提到过的麻烦。 有点难搞。 朱炫说道：“应该还有办法的！” —— 这个时候。 缅国的国王那罗塔，暹罗国王赛卢泰和甘勃智国王蓬黑阿亚特，一起聚集在曼谷，商议朱炫的事情。 他们发现，朱炫把中南半岛上的国家都走了一遍。 有点怀疑朱炫的意图，就聚集在一起，研究朱炫其实想做什么。 蓬黑阿亚特首先说道：“他真的只是想在我们的国内挖矿吗？” 他们甘勃智，其实没多少矿产。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所以有些怀疑。 赛卢泰说道：“但是大明皇孙和我们合作，似乎真的为了挖矿，他们已经在安南挖了不少，另外在占城、澜沧王国也准备挖了，不像是假的。” 那罗塔说道：“矿就在我们国内，与其让他来挖，倒不如我们自己动手，挖出来了，再卖给他？如果他真的想要矿，一定会买，还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他们是知道，朱炫想要煤铁。 挖一下煤矿铁矿，在他们看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那罗塔说得对。” 赛卢泰点头道：“反正都是挖矿，不如大明的钱，由我们自己赚，没必要交给大明挖，我们还能赚更多的钱。” 这一个计划，同时得到他们的同意。 决定绕开朱炫，自己挖矿，再把矿，卖给朱炫。 想法是很美好的。 第304章 又见海盗 “小允炫，有消息了。” 梅殷回来说道：“我们打听到了，暹罗等三个小国的国王，决定自己挖矿，再卖给我们。” 朱炫听了便笑道：“原来他们在打这个主意？随便他们挖！挖出来没有人要了，煤块还不如石头，他们说卖，我就一定要买？” 梅殷说道：“小允炫的想法，有点坏了，到时候他们来找我们，直接拒绝了？” 朱炫道：“拒绝了，让他们亏一些挖矿的钱，再看到占城和澜沧王国，通过和我们合作改善了生活，一定会来求我们。” 梅殷问道：“小允炫就不怕，我们合作挖矿之后，那三个国的国王，从中用什么黑手段？” “如果敢用，我就能帮他们三个小国改朝换代。” 朱炫充满自信道：“那么些煤矿、铁矿，只有我可以大量使用，以及知道怎么用，到了合作的时候，他们三个国范围内的百姓，基本都在我们工厂里尝到甜头。只要他们敢乱来，我们就撤出去，挖出来的东西就没用，当地贵族和百姓的利益亏损了，我再在其中烧一把火，能推翻他们王朝的统治，成立一个被我们控制的新王朝。” 梅殷听了就很佩服，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孙子。 这样的手段，除了朱炫，也就陛下可以想得到。 朱允熥和朱允炆这两个兄长，在能力上根本争不赢朱炫。 “小允炫做得好！” 梅殷佩服道。 把暹罗等三个小国，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他们坚决不合作，朱炫可能还要想其他办法，迫使他们合作。 但是他们用上了这个骚操作，后续再也不用想什么计划，顺着他们的骚操作做下去即可。 等到差不多了，他们就会回来，求着自己收购那些煤。 朱炫算了算时间，商税那边，应该有新的进展了，又道：“姑丈，我要回去一趟番禺，这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虽然安南不是朱炫的封地，但工厂在这里，老朱很重视工厂，差不多也是封地的一部分了。 梅殷同样很重视工厂，朱炫不在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来统筹，道：“当然没问题！” 他一定会负责到底。 中南半岛的事情，到这里就解决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朱炫下一次回来再说。 走私打击得差不多，那些商人绕过番禺贸易港去其他地方交易，但一定绕不过马六甲。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肯定还会乱。 朱炫处理好在安南的事情，在第二天一早，又带上两个小媳妇，回到番禺。 到家之后，得到消息的岑璟，马上来找朱炫。 “殿下，海面上，突然又多了好多倭寇。” “就连伍老爷在海上，也被倭寇抢了，身边的东西，全部被抢走，人也挨打了一顿，侥幸捡回一条命。” “现在他连床都起不来，只能躺着。” 岑璟把最近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伍永丰被抢，还被打了？” 朱炫感到很意外。 陈祖义都没了，正常来说，在大明海域范围内，不敢再有第二个倭寇首领出现。 现在的情况，多少有些不正常。 “近来贸易港怎么了？” 朱炫又问：“有没有新的会员加入？” 岑璟点头道：“来了三个新会员，但是入会费我还没收，等殿下回来安排。” 朱炫道：“他们的入会费，你代我收即可，我相信你，到时候把入会的申请和合同，送来给我签名，那三个新的会员，来自哪里？” 岑璟道：“都是广州府的商贾。” “潮商呢？” “和我们，根本没有往来。” “看来潮商自己抱团，不愿意和我们玩。” 朱炫比较想得到潮商，他们这个群体，更懂得经商，能把利益最大化，但是他们更喜欢和自己人合作。 就算老朱来了，在他们眼里，都是外人。 只有伍永丰比较特殊，当时他被他们排挤，不得不来朱炫这里，另寻出路。 “那些倭寇的来历，有没有摸清楚？” 朱炫又问。 岑璟摇头道：“倭寇出现得很突然，时间还短，暂时没摸清楚！我们的番禺舰一出海，倭寇就消失无踪，但是番禺舰撤退，倭寇又出来了。” 这样的行为，最让人恶心。 如果知道老巢在哪里，还可以去偷家。 这些倭寇出现的时间较短，他们还没查到老巢在哪里。 “花大人让人去查了，但是目前还没查清楚。” 岑璟补充道。 朱炫说道：“严冠，你也安排人去查！” 在安南的时候，严冠等锦衣卫，就跟在自己身边。 广东倭寇的事情，他还不清楚。 “是！” 严冠领命道。 朱炫又道：“这些倭寇出现得很不正常，背后肯定和那些商人有关，最近那些商人如何了？” 岑璟说道：“全部往吕宋跑了，所有的交易，都在吕宋进行。不过马六甲他们还是得通过，无论交多少的税，也不得不过。殿下说得很对，最近那些倭寇，经常侵扰三佛齐和琼州等地的百姓，打劫的都是和我们官方关系比较密切的商人。” 这样问题就很明显了。 那些商人，在海上肯定有什么资源。 说不定还和其他小国合作，做好掩护。 他们在绕过贸易港之后，发现马六甲还要缴纳巨额税项，南洋又吃不下数量如此庞大的货物，就动了当海盗的心思。 他们通过海盗打劫获利，来填补交出去的税款。 甚至还想，逼迫朱炫放弃贸易港的税吧？ 在利益面前，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来。 朱炫更不可能放弃和妥协，淡淡道：“他们可能忘了，陈祖义是怎么死的。” 既然那些商人不仁，他就准备不义。 岑璟担忧道：“殿下，我们会不会，真的太过分了？” 朱炫摇头道：“不过分，我甚至觉得还不够。” 如果现在心软了，那些商人，会更不择手段。 朱炫要利用他们，但又不想他们无休止地壮大，不想成为能威胁大明的存在，必须要有控制的手段。 说不定某些商人，连自己的亲人都带走了，搬到海外。 “我们去看一看伍永丰吧！” 朱炫又说道。 伍永丰还是为了他，而被海盗打的，顺便从伍永丰身上，看能否找到那些倭寇的线索。 倭寇打了伍永丰一顿，但是没有杀人，只是打个半死，一般情况下，直接杀人会更爽快，更无后顾之忧。 第305章 海盗的来历 朱炫他们，来到伍永丰的家里。 “殿下……” 伍永丰确实就躺在床上起不来，看到朱炫来看望自己了，激动得要爬起来。 但是他这样一动，触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快要落泪，无奈道：“殿下，我起不来。” 不过看到朱炫来看望自己，他的心里一暖。 殿下并没有，完全放弃了他。 朱炫知道让他躺着，摇头道：“无需多礼，你是在什么情况之下，遇到了倭寇？” “从爪哇国，回番禺途中遇上的。” 伍永丰努力地回想一遍，继续说道：“我们就在渤泥西北部的海域，遇到了倭寇，他们好像是从西边来的，避开了殿下巡视的水师杀出来，他们的船上，还有火炮！” 老朱在好久之前，就下令民间不能使用火药，成了违禁品。 在大明内部，是禁止了。 不过禁不了海外的。 他们要从海外得到火药和火炮，还是很容易，毕竟制作的原理，不再是什么秘密。 “我们的商船，没有火器，打不过，又跑不掉，最后被拦下来。” “船上的人，除了我，都被杀了。” “我们的货物都被倭寇抢了。” “奇怪的是，倭寇没有杀我，只是把我打个半死，就丢到一艘小船上，最后是渤泥的渔民发现了我，把我带到旧港，捡回了这条小命。” 伍永丰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件事听起来，似乎是倭寇故意针对伍永丰。 朱炫问道：“你觉得，那些倭寇，有没有什么问题？” 目前的猜测，倭寇就是大明商人，和外商联手，一起反抗收税，但也仅仅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也找不出目前的倭寇，藏在什么地方。 在什么都没有的前提下，他还不怎么方便，直接对那些商贾动手。 伍永丰显然也想过这件事，道：“那些倭寇全部蒙着脸，看不出长相，他们不杀我，只是把我打个半死，似乎想在我身上，发泄怨气。我猜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我，只要我敢出海，绝对还会来找我！商人里面，对我有那么大怨气的人，就是王誉。” “王誉？” 朱炫想起了这个人。 确实和伍永丰的关系不怎么好。 这货还是个节奏大师，可以带动那些商人堵截马六甲海峡，就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围堵贸易港，他有没有参与进来。 伍永丰又道：“我的感觉，就是他！” 朱炫问道：“最近王誉都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伍永丰微微摇头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也就是说，好久没出现过。 那些倭寇，很有可能，和王誉有关系。 从伍永丰身上，能问出来的东西，大概只有这些。 “你先好好休息，侯显，找最好的大夫过来。” 朱炫说完了，带上岑璟，走出伍永丰的家。 岑璟问道：“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朱炫考虑着说道：“倭寇事件就算不是王誉挑起，也可能和他有关系，传消息给岳长兴，我要知道最近通过马六甲海峡的商船，来自什么地方的最多。” 岑璟好奇地问：“殿下为什么要这样查？” 朱炫解释道：“最近有很多商船被劫，南洋吃不下数量那么庞大的货物，只能运送去其他地方变现，可以通过这样来定位。” 岑璟恍然大悟，一个我学到了的样子。 又是一个知识点。 “我们现在要做点什么？” 岑璟又问。 朱炫说道：“等锦衣卫和岳长兴那边的结果，只要找出他们的具体位置，我亲自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我们眼皮底下成为倭寇。” 陈祖义的教训，让南洋不少人颤抖。 本来印尼群岛、马来群岛等地方，也有部分海盗活动。 得到陈祖义被灭了的消息，那些海盗早就不敢活跃，甚至改邪归正，回头是岸了，生怕自己会被大明盯上，一般情况下，在附近的海域上，是没有海盗敢直接打劫大明的商船。 现在出现的海盗，就很耐人寻味。 想到朱炫在地中海的时候，炮轰海盗那一幕，岑璟就觉得，那些倭寇，是来送人头的。 离开伍家之后，朱炫传令下去，让人征用了一些商船，把定山河藏在船上，到时候挖个陷阱，再动手灭了倭寇。 锦衣卫的动作最快。 朱炫等了没多久，严冠就把相关的消息带回来。 “那些倭寇，来自哪里，踪迹如何，还没查明白。” “但是根据殿下给的线索，确实有可能和商人有关。” “那些潮商，最近经常不在大明，也不在海外，不知道去了哪里，行踪不明。” “另外还有海外商人，最近交易的数量少了，但是通过马六甲的商船不少，反而还多了起来。” “只不过通过马六甲的商船，隐藏得很好，没别的问题。” “海外的范围太大了，我们锦衣卫人数不多，能查的只有这些。” 严冠汇报一遍说道。 锦衣卫也不是万能的。 在应天府能做到很多事情，那是因为锦衣卫总部就在应天，人多起来，什么都能查。 在海外的话，就是他们的短板。 要不是朱炫在海外经营过，给他们制造过一些条件，可能还什么都查不到。 朱炫点头道：“锦衣卫的调查，就这样了！” 能查到这些，算是严冠的极限了。 严冠退下去后，朱炫犹豫了一会，开始考虑，解决海盗的计划。 “弟弟！” 徐妙锦跑进来道：“最近还忙吗？” 朱炫道：“也还行，怎么了？” 沐沅君也进来了，笑语盈盈道：“我们又找来一些水果，如果弟弟有空，我们一起吃，那个水果叫做龙眼，很甜的。” 朱炫正想放松一下：“好啊！” 他们来到厅子里。 只见岑花也坐在其中。 “花儿小妹妹，还没回归顺州？” 朱炫好奇地问道。 岑花道：“我大哥都被殿下留在番禺，他不回去，我就不回去，你们最近是不是准备打倭寇？” 她在岑璟身上，得到了这个内幕。 “是啊！” “能不能带上我？” “当然不能！” 朱炫直接拒绝了这个小丫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你就留在城内，陪妙锦姐姐和沅君姐姐玩，打仗是我们男人的事情。” 岑花嘟起小嘴道：“不去就不去。” 她这样子，还挺可爱的！ 对打仗似乎很热衷，特别要强，将来绝对是个女汉子。 第306章 乖孙做得好 应天。 朱允熥又配合宣越泽，治疗了一个疗程，从宫里离开，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胸口上的红线又浅了很多，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红线是没有了，但是夜晚依旧怕冷。 本来身体正常的他，近来反而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宣越泽对自己做了什么，就感到不太对劲。 “允熥。” 这时候，常升来找。 蓝玉不得不回去边境，为大明守边，照顾朱允熥的任务，就落在常升他们身上。 “二舅。” 朱允熥忧心忡忡道：“我越来越觉得，宣越泽很不对劲，我现在身体和精神都有些不舒服，你们寻找其他会蛊术的人，有结果了吗？” 常升摇头道：“那些高人，一般不会出尘入世，很难找，如果觉得不舒服，要不和陛下说清楚，以后都不要给宣越泽治疗了。” 幸好那些药，都丢了不吃。 如果吃了，朱允熥认为会更麻烦，道：“皇爷爷对此人很信任，除非小弟回来，否则谁也说不服皇爷爷，如果小弟在应天就好了，他很聪明，主意很多，一定能想到办法。” 蓝玉他们，都是一群武夫。 如果去打仗，比谁都要厉害，但是想这些计谋、诡计等，就不太行了。 文官集团那边的人，又是他们的对头。 找文官帮忙出谋划策，可行性不大，那些武将还放不下面子求助他们。 常升也想不到可行的办法。 “二舅，你先回去吧！” 朱允熥说道：“下一次再治疗，我劝一劝皇爷爷。” 但是他觉得，说不服皇爷爷。 感受到皇爷爷的关心，他心里又好过了一些，只是这份关心，被宣越泽利用了。 “好！” 常升只好应了一声。 送走了二舅，朱允熥把药交给下人，煮了再喂狗。 只见那头用来试验的狗，长得越来越壮，药似乎没有问题。 “一定是他治疗的方法有问题！” 朱允熥在想。 尽管药没事，但他还是不敢随便服用。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如何避开治疗，以及等小弟回来，再从长计议。 —— 宫中。 朱元璋正在看着近段时间，送回来的各种奏章。 是关于另外两个孙儿，在封地上做的事情的奏章，这是他第一次，考察朱炫他们阶段性的成果。 朱允炆那边，平平无奇，毕竟凤阳一切都是现成的，内部问题不大，他去了凤阳，只要维持着现状，不引发特别严重的问题，都算是政绩了。 看完了凤阳的奏章，朱元璋只是感叹一句，朱允炆做得很不错，随后打开来自番禺和安南的奏章。 首先看安南的，梅殷帮朱炫隐瞒了去西方的事情，只是把在安南的发展，锻造和改良武器，制造战舰等，详细描述一下。 还有让占城、甘勃智和澜沧王国，愿意和朱炫合作，就被梅殷写成了开拓疆域。 反正到了最后，以朱炫的手段，早晚会把这几个小国，变成大明的一部分，不算是乱写。 “好！” 朱元璋看完了安南的奏章，欣慰地大笑道：“咱乖孙，做得好！” 云奇在旁边笑着拍马屁：“恭喜陛下，小皇孙又立了大功。” 他看不到奏章的内容，但是看到朱元璋那么开心，肯定是奏章上，写了朱炫的不少功劳，以后让小皇孙继承大统，更名正言顺了。 “确实是大功。” 朱元璋笑眯眯地，把番禺知府徐奇送来的奏章打开。 徐奇也帮朱炫隐瞒了去欧洲一事，只是说朱炫让郑和去西方贸易通商，为番禺赚了一大笔巨款回来，今年广州府上交的税项，翻了好多倍。 那些税银，在下一次洪武舰回应天时，一起带回去。 另外还写了，朱炫化解争水械斗，在广州府兴修水利，制造化肥，把粮食产量提高了两倍之多等等。 徐奇奏章上的内容很多，写得更丰富。 和平平无奇的朱允炆比起来，朱炫顿时更耀眼了。 朱允炆接手的，是什么都不缺的凤阳，朱炫接手的是千里之外的广州，近年来南方虽然稳定，但内部各种问题也不少。 比如水源问题。 朱炫去了广州，首先解决了问题。 另外增产的化肥，也会送回来应天，造福天下百姓。 “乖孙，类咱！” 朱元璋看完之后，笑得更开心。 虽然其中还有商业的部分内容，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朱炫确切地能做出真正的事情来，是为大明的百姓考虑，有军事能力，也有治国和治理民生的能力，能当一个好皇帝。 越是这样想，朱元璋越开心。 直接把在凤阳的，很稳的朱允炆比下去了。 至于朱允熥，就在六合县，封地是有点小，但考虑到身体问题，朱元璋降低了要求，考核标准比朱炫和朱允炆要放松很多。 但是他要立朱允熥为皇太孙的想法，直接丢到一边。 除非真的能和宣越泽说的那样，朱允熥可以好起来，否则一个活不到三十五岁的皇帝，对大明的影响很大。 朱元璋是心疼朱允熥，但皇家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一点也不能随便。 云奇看到老朱又笑了，就在一旁赔笑。 “乖孙今年都十一岁了。” 朱元璋欣慰道：“只要再过三四年，就能承担起大明的责任，咱应该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云奇附和道：“陛下还能看到，小皇孙的孩子出生呢！” “哈哈……” 朱元璋满足地笑道：“听你这么说，咱突然很期待，那时候的到来。” 停顿了下，他又道：“蒋瓛，允炆和白莲教的关系，查得怎么样了？” 现在的锦衣卫，接到唯一的任务，就是不断追查白莲教。 配合着宣越泽，企图把白莲教连根拔起。 老朱又很担心，白莲教再一次渗透到自己身边，这样很不利。 蒋瓛上前道：“根据我们最新的消息，皇长孙在凤阳，很安分守己，勤勤恳恳，没有任何问题，但也有可能，是我们的人查不出来，他们做得很隐蔽。” 锦衣卫，早就和朱炫捆绑在一起。 蒋瓛也算是朱炫的人了。 他是很不想帮朱允炆说好话，但根据凤阳那边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就是这样，不得不正常地汇报。 但是，蒋瓛并不相信，朱允炆是干净的。 和白莲教有关系的吕氏死了，朱允炆还能那么淡定吗？ 根据蒋瓛的判断，朱允炆有可能想报仇！ 那可是杀母之仇。 第307章 老朱的心思 蒋瓛心里想的，也仅仅是自己这么想。 如果敢说出来，老朱绝对不会放过他，因此想完就算了，有些事情他干扰不了，只能在小皇孙回来了，再提醒小皇孙要注意了。 他们锦衣卫是世袭的，以后还要依靠小皇孙，现在也和小皇孙捆绑在一起，没有谁比他们，更希望小皇孙顺利上位。 “允炆算是不错了！”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 这些年的经验告诉他，锦衣卫的能力很好，不应该查不到问题，心里更愿意相信，朱允炆其实和白莲教没有多少牵连。 只有吕氏勾结白莲教。 曾经他还是挺喜欢朱允炆，都是自己亲孙子，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早几年对朱允炆的不满，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淡了。 他还不想对亲孙子下杀手，杀了吕氏就够了。 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看来是咱多虑了。” 朱元璋自言自语，却又忽略了其实锦衣卫追查白莲教，也是一直查不出任何结果。 锦衣卫能力再好，也有局限性，并非万能。 要不是宣越泽的事情，锦衣卫现在都查不到白莲教。 蒋瓛很想提醒，但犹豫到最后，又注意到云奇看过来的眼神，只好放下这个想法。 “咱也有好久，没见过乖孙了。” 朱元璋很怀念朱炫，又道：“传令下去，让乖孙和允炆，都回来过年吧！” 新年的时候，离开封地一段时间，应该不会耽搁什么。 他实在很想见一见朱炫。 大半年过去了。 不知道乖孙是胖了，还是瘦了。 如果瘦了，多让人心疼。 “是！” 云奇应声道。 朱元璋再挥一挥手，让他们都下去，然后翻开内阁送来的奏章，看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 走到外面。 “蒋大人，陛下的年纪，越来越大，通常年纪大了的老人，会更重视亲情。” 云奇一直跟在朱元璋身边，很清楚朱元璋现在的变化，又道：“陛下七十多岁了，不想再对亲人动手，尤其是太子的儿子，陛下的亲孙子。有些事情，能查到就查到，查不到就是查不到，如实汇报就好，一定不要添油加醋，老奴也知道，你是为了小皇孙的好。” 这一句提醒的话，使得蒋瓛身子微微一震。 还好刚才没有把话都说出来。 他们对望了一眼，都能明白对方心里的意思，肯定站队朱炫。 “多谢云公公的提醒。” 蒋瓛微微拱手，又问：“但是我们放任不管？” 云奇说道：“可能要等小皇孙以后再处理了。” 陛下不想对亲人动手，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心狠手辣，不会杀得人头滚滚，将来确实需要朱炫来处理一切。 蒋瓛点头道：“我明白了！” 以小皇孙的能力，完全可以继承大统。 其他的皇孙，注定了不是小皇孙的对手。 —— 凤阳。 朱允炆又得到了白莲教暗中送来的消息。 “朱允熥不能死，也不能马上杀了，目前唯有把他控制住。” “如果他死了，皇爷爷肯定会发疯地杀人。” “朱炫的威胁更大，他必须死！” 朱允炆前不久，悄咪咪地提出了几个问题，终于得到白莲教的回应。 他想杀朱炫的同时，同时又想把朱允熥也杀了，甚至想挫骨扬灰，连尸体都不给留下。 “暂时这样吧！” 朱允炆看完了这些消息，又把纸条吞了，这样做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至于他们暗中的交流，锦衣卫至今还没能发现。 否则，蒋瓛早就上报回去。 留在凤阳，朱允炆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挺舒服，不用像在皇宫里的提心吊胆。 不过下一次回京，他就要干一件大事。 一件能让整个大明，随之颤抖的大事，可以奠定自己皇长孙的位置，把皇位拿到手，这样才能为所欲为地报仇，为母妃报仇和正名。 —— 丁谷刚又回了应天。 唐赛儿依旧跟在他的身边。 “赛儿，我们很快，就能为红娟报仇。”丁谷刚语气冰冷道。 “报仇！”唐赛儿道。 只要想起唐红娟的死，唐赛儿的眼神，也是阴冷的。 一定要为唐红娟报仇，只可惜朱炫身边保护的人太多了，前段时间又跑了一趟西方，让他们一直找不到报仇的机会。 丁谷刚冷声道：“我看这一次，谁还能保护他，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谁来了都得死，就算朱元璋我也要他必死！” 只要朱元璋没了，他们白莲教，就能扶持朱允炆登基。 朝中的文臣，几乎都支持朱允炆。 再以朱允炆那个性格，他们还不是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莲教的野心，一直很大。 唐赛儿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真心地想报仇。 —— 番禺。 朱炫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岳长兴让人送来的报告。 “出货量最高的，是吕宋？” 那里就有一片群岛，还有不少的岛屿，确实可以让倭寇藏身，还不那么容易被打进去，不熟悉地形的，很容易触礁。 严冠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灭了那些倭寇？” 朱炫摇头道：“做不到直接去灭了，我们只是知道吕宋，具体藏在群岛里面的哪个岛，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去打，容易打草惊蛇，不过我最初的想法是引蛇出洞。” 严冠不懂地问：“如何引？” 朱炫反问道：“伍永丰最近身体好多了吧？” 严冠说道：“伤得不算很重，休息了一段时间，可以下床行走，但伤依旧未能全好，下床也是很勉强，做不到什么。” 朱炫说道：“不需要做什么，引蛇出洞，让他去引就够了。放消息出去，伍永丰准备带领一队船队，去天方交易，这是和天方某个贵族约定好的，不能食言而肥，就算重伤未愈，再有倭寇，他都必须得去跑这一趟。” 严冠能够猜到，朱炫的那些计划，直接去安排了。 朱炫又找来了岑璟，让他准备一批货物，都搬到一些普通的商船上面，没有用战舰出海。 至于那些商船，还会装备上定山河。 “殿下为什么，不用战舰去打击倭寇？” 岑璟不是很懂地问。 朱炫说道：“那些倭寇只要看到了应天舰，必定会逃跑，要引蛇出洞，普通的商船最合适，我们这些商船，足够用了。” 第308章 倭寇被打傻了 引蛇出洞之前，朱炫又准备了几天。 等消息飞一会。 一切都妥当了，朱炫就让侯显把伍永丰带过来。 又休养了几天的伍永丰，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多了，不过走路得扶着拐杖，得到朱炫的安排，只好来港口准备上船。 “能不能帮你报仇，就看这一次了。” 朱炫郑重道：“等会你上船之后，就在甲板上露一露脸，让外面的人都可以看到你就在船上，而我会在船舱内等待。” 他们就在贸易港里面，外面的人，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朱炫也会上船。 一切做得很隐蔽。 “我知道了。” 伍永丰说着，狠声道：“如果真的是王誉，我要让他后悔莫及。” 当初和王誉的恩怨，他还没有全部解决，如果当时打劫他的，真的是王誉，新仇旧怨一起算清楚。 “出发吧！” 朱炫说道。 他们陆续上船。 这些普通的商船，一共有十五艘。 船上都装备了定山河，不过目前没有把火炮对外表露，而是藏在船内，给人一种这就是商船的感觉，而不是朱炫故意出海钓鱼。 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船上。 神机营和亲卫营的士兵，分别被安排到十五艘船之中。 除此之外，花英还派了两千卫所的士兵，同样分派到船上，这一次海盗是必须死。 谁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花英还联系了其他府的卫所，传递朱炫作为皇孙的命令，盯着那些商人的家人，把他们控制住，只要有任何消息回来，就直接捉人抄家。 一网打尽！ 他们不仁，朱炫就没想过要仁义，该打的还是要打，一个都不放过。 朱炫也上了商船，严冠和侯显保护在身边。 毕竟商船不是战舰，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们还可以马上保护朱炫离开。 等到一切准备完毕，商船离开港口码头，排列成行，顺着珠江往出海口去了，伍永丰在这个时候，扶着拐杖来到甲板上，故意在船头露脸。 他们乘坐的船只，就在前排。 一共十多艘船同时出海，排场还是挺大的，很快引来岸边其他人的围观。 也有一些商人，就在旁边看着。 露了一会的脸，伍永丰就回去船内，和朱炫见面。 之前伍永丰为了帮商人说话，有些得罪了朱炫，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大家都淡了这件事，很默契地不再提起。 尽管如此，伍永丰在朱炫面前，还是比以前小心翼翼多了。 “殿下，我们准备好了。” 伍永丰回来道。 朱炫点头道：“继续出发，出海之后，要注意提防，同时火炮等都准备好，随时动手。” “是！” 身边的人，齐声说道。 十五艘商船，顺着江水飘荡，走了好久，就来到大海里。 出海之后，船只继续航行，又走了大概两天，远离广东之后，他们准备往马六甲的方向驶去，但是还没改变方向，就看到有五十多艘大船，从四面八方往他们包围过去。 “殿下，来了！” 王二赶紧回来说道。 还不等朱炫回应什么，就听到一阵火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朱炫走出去一看，只见是那些倭寇开的炮，好像在鸣炮威胁，让他们的商船停下来，高声道：“全部停下，定山河准备开火。” 船上旗手，挥舞令旗。 其他商船的士兵，看到朱炫那边的动静，快速回应着，做好迎战的准备，又同时停下。 身边的倭寇，迅速包围过来。 朱炫可以看到，倭寇的船上，只有数量极少的火炮，都是一些比较老式的火炮，射程不远，刚才打出来的炮弹，落在海面上，威力不大，远打不到商船，好像只是表现一下，他们倭寇的存在。 单纯地发出声音。 “靠近过去看看。” 朱炫说道。 伍永丰走到船边，往那些倭寇船只看去。 朱炫举起望远镜，也在打量那些倭寇船，发现船上的倭寇，和伍永丰之前描述的一样，蒙着了脸，身上穿着黑衣。 都去做海盗了，还蒙面，似乎他们海盗的脸，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那些倭寇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注意到伍永丰在哪艘船，所以在伍永丰露脸的时候，直接靠近过来，似乎是真的在冲着他来的那样。 “殿下，怎么办？” 伍永丰担忧地问。 朱炫说道：“开炮！” 所有的商船，船上都有三门定山河。 他们马上改变船队的阵形，火炮被推出去，炮口转向，炮手熟练地瞄准了那些倭寇船，火炮启动，一炮轰击出去。 轰！ 炮响在海面上整齐地出现，那些要靠近的倭寇船只，顿时就有不少被打中的。 定山河用的炮弹，只是比神威大炮的差一点，同样会爆炸，不是铁弹的那种，随着炮弹炸开，被打中的倭寇船，火光四溅，船体被炸出一个大洞。 有一些战船，还被打穿船底，海水不断涌进去，有要沉没的迹象。 那些倭寇突然听到炮响，无不愣了一会。 怎么普通的商船，还装备了火炮？ 还不等他们想清楚原因为何，船上的士兵，继续开炮打出去，炮弹在海面上飞掠而过，不断打在那些船上，声音震耳欲聋。 还有惨叫的声音，在海面不断回荡。 包围过来的倭寇，此时全部懵逼了。 他们都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他们想清楚，就有十多艘船只被打沉了，剩下的那些，茫然地停在海面，舵手好像还不知道该撤退，还是该杀过去。 最后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下令，全部撤退。 事到如今，就算他们再懵逼，也能够想到，那些商船，肯定不是商船，而是明军的战船，今天的都是圈套，明军要来收拾他们了。 “追！” 朱炫说道。 商船追在倭寇船的后方，一边追一边轰击，炮声连天。 走在后排的倭寇船只，很快又有不少被打中的。 那些船上的火炮，被朱炫他们的炮弹打中，此时炸开，发生二次爆炸，炸得船上的人，都快飞出去，还有不少人，不得不跳海逃亡。 他们知道明军水师的强大，横扫海外，无人能敌，所以一直躲着战舰行动，却没想到，伪装成商船的普通水师战船，也那么恐怖。 他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309章 果然是你，每次都是你 倭寇的船只，眨眼间就被打没了一半。 他们出海纵横，最多就是打劫一些过往的商船，战力连陈祖义都不如，完全就是乌合之众，此时和朱炫他们正规军对上，又有武器的碾压，就算再多的倭寇船，也只能送死。 正在逃亡的倭寇船，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船上也有火炮，于是就往后方轰击，但作用不大，最多只是溅起一点水花，射程不够，根本打不中朱炫他们。 “继续追！” 朱炫没有放过的意思，必须得把这些倭寇一锅端了。 追击的同时，火炮继续轰击，炮弹破空，追着那些倭寇来打。 过了好一会，倭寇的船只，又被打沉了一批，剩下还有八艘船，在海面上艰难地逃亡，可是他们再怎么逃，也走不出定山河的射程范围。 那八艘船，不一会再被干掉了三艘。 随着船只沉下去的倭寇，或者跳海逃生的倭寇，在海面上漂泊的时候，悲剧很快又来了。 因为海战了，就会有死人。 那么就有血水，溅落到海水里，随之而引来不少鲨鱼的光顾。 那些鲨鱼，一口一个倭寇。 吃得嘎嘣脆。 海面上，很快传来了，那些还活着的倭寇，阵阵哀嚎的声音。 船下的倭寇在哀嚎，船上的慌的一批。 打到最后，只剩下一艘倭寇船，还在海面逃亡。 朱炫他们的火炮，很快锁定了这艘船，正要打击出去的时候，船上的人突然高声道：“投降，我们投降……” 如果船被打沉了，他们一定会被喂鲨鱼。 投降的话，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他们不得不投降，逃跑的船，也随之停下来。 十五艘商船，对战五十多艘倭寇船，便如此轻松地大获全胜。 “包围过去。” 朱炫又下令道。 所有的战船，快速往最后那艘船只包围，火炮都对准了船只，随时准备开火。 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船上出现。 “殿……殿下，没想到是你们，那么巧啊！” 王誉满脸赔笑地说道。 不过他没有穿黑衣，也没有蒙面，只是头发凌乱，做出一个狼狈的样子。 朱炫脸色一冷，还真的是这货。 挑起商人变成倭寇的人，正是王誉，之前给这家伙的教训还不够，放过他两次了，还要来第三次。 “王誉！” 伍永丰愤怒地说道：“那天打我的人，就是你吧？” 王誉连忙解释道：“伍老爷你说什么？我……我其实也遇到了海盗，被海盗捉了在船上，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多谢殿下！” 他的演技很尴尬。 说完了，还跪下来，给朱炫磕头。 朱炫说道：“把他带过来。” 过不了多久，王誉被带到船上，并且丢在朱炫的脚下。 “你说你是被倭寇捉了？” 朱炫淡淡地问。 王誉连忙道：“是啊！我被倭寇捉了，我的商船，刚被倭寇打劫，他们觉得我很值钱，就想带回去要赎金，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这家伙到了现在，还不肯老实，不想说实话。 朱炫眯了眯双眼，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想坦白的话，严冠带他下去，帮他坦白。” “是！” 严冠拖着王誉，往旁边去。 “殿下，你们要做什么？” 王誉疯狂地大叫，用力地挣扎，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几个锦衣卫，马上走过来。 飞鱼袍，绣春刀。 王誉是知道锦衣卫的衣着怎么样，一眼就能看出来，也知道锦衣卫的恐怖之处，被锦衣卫修理过，不死也要掉层皮，连忙道：“殿下我知道错了，我坦白，我……我就是倭寇。” “停！” 朱炫问道：“你为什么变成了倭寇？” 王誉满头冷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紧张道：“我们……我们是想反抗殿下，我们不想交税，不想被各种限制，所以……” 还真的是这样！ 朱炫对这个解释，不感到意外。 那些商人的想法，大概都是这样了。 “你们倭寇，藏在哪里？” 朱炫又问。 王誉把什么都说出来，连忙道：“我们藏在吕宋附近，和吕宋的国王合作，除了我，还有很多大明和海外的商人，聚集在一起打劫其他商船，抢走货物，再送去西方售卖……” 说完了，他害怕地往朱炫看去。 生怕朱炫不肯放过自己，还会让锦衣卫动手，狠狠地把他折磨。 “整件事，是不是你挑起的？” 朱炫又问道。 王誉眼神闪烁。 确实是他挑起来的，但是想不到，那么快就被朱炫看穿，还落入到朱炫手里。 “不……不是！” 王誉不想承认，摇头道：“当然不是我。” 朱炫说道：“看来有人还不肯说实话，严冠，动手！” 严冠拿起一条浸泡了海水的皮鞭，用力一鞭狠狠地抽打在王誉的后背上。 鞭子打过去，皮开肉绽。 海水的盐分很高，顿时痛得王誉嗷嗷大叫，差点被痛昏迷过去。 “是我，就是我！” 等痛觉缓过去了，王誉只能承认，哀求道：“殿下，是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再也不敢了！” 朱炫指了指伍永丰，问道：“这是不是你打的？” “是！” “那你会带我们，去你们倭寇的老巢，对吧？” “会！” 王誉哪敢说个不字。 朱炫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完全不敢反抗。 “你的表现，还算不错。” 朱炫微微点头道：“带他下去，吊起来，我们先回番禺，换了战舰了，再让他带路，灭倭寇。” 王誉最后还是被拖下去，一会后，还被吊在风帆上，半条命差点就没有了，他现在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别折腾这么多。 不仅自己要没了，接下来的家人，大概也活不成，他还想求饶，苦苦哀求，但是朱炫根本不鸟他。 “多谢殿下帮我报仇！” 伍永丰跪下来，又认错道：“我之前在殿下面前，维护商人，是我做错了，殿下不仅不惩罚，还帮我报仇，多谢殿下！” 朱炫点头道：“好了，你先起来吧！” 伍永丰再感激一拜，就爬起来，站在一旁。 朱炫说道：“返航吧！” 十五艘商船，同时启航，往番禺回去，接下来就准备对倭寇，来一个致命的打击，还有吕宋。 他们活腻了！ 第310章 剿灭倭寇 回到番禺。 朱炫带领番禺舰和洪武舰出海，再让王誉带路，直接往吕宋杀过去。 现在的王誉，被折磨得快死了，但是朱炫没有让他马上死掉，每次都快死的时候，就让人治疗救回来，然后继续折磨。 伍永丰也一起折磨，不知道多解气。 要不是看到王誉还有用，朱炫已经把他丢到大海里喂鲨鱼。 两艘战舰，乘风破浪。 很快来到吕宋附近。 吕宋也有水师，看到那么庞大的战舰驶来，驻扎在岸边的水师顿时慌了，他们可能是心虚，觉得朱炫这是来报仇的。 吕宋水师战船，马上集合，想要阻止。 “给他们一炮尝尝！” 朱炫淡淡地说道。 轰！ 一颗神威大炮的炮弹，轰击出去，打落在一艘吕宋水师的战船边上，溅起一道高高的水柱，往那艘战船冲击过去。 战船顿时摇摇欲坠，差点就要被冲翻了。 看到这一幕，见识到明军水师的强大，剩下的吕宋水师，怕得发抖，看到战舰还要冲进来，就算不用火炮，只是单纯的撞击，也能把他们给碾压了。 “后退，快后退！” 吕宋水师里面，一个将军急忙呼喊。 战船上的舵手，早就想撤退了，他们用的是木船，哪有本事和钢铁游轮碰撞，再听到命令，马上撤退，往后方驶出去。 他们刚退了没多久，两艘战舰，就从中间驶过。 吕宋的战船，还要合拢包围，想做点什么，朱炫见了又道：“开炮！” 根据王誉的口供，吕宋官方也参与进来，那么朱炫对于吕宋水师，没有任何仁慈可言，动手就打，数十颗炮弹轰击出去。 那些前来拦截，甚至想包围的吕宋战船，被干掉了一半。 剩下的战船，在爆炸的海水中激荡，差点要翻船了，海面上一度十分混乱。 战舰长驱直入，无可抵挡。 “在哪里？指个方向。” 朱炫踢了一脚王誉。 只见王誉爬起来，在船边看了一会，往东南方指了指。 “走！” 朱炫又喝道。 战舰改变方向，往东南方驶去。 其他的吕宋战船，没有被打沉的那些，一边救掉到海里的士兵，一边又在犹豫，应不应该跟上去，大明的战舰，摆明了就是来攻打那些倭寇。 他们吕宋也是倭寇的一部分。 “回去上报大王！” 那个吕宋的将领，犹豫了下，不敢再追，追上去可能是送死，怎么处置这些事情，得他们国王来头疼。 但是他有预感，那位大明皇孙，可能不会放过他们吕宋，凭借着强大的战力，打到马尼拉都没问题。 —— 王顺是王誉的儿子。 那些倭寇，就是王誉聚集所有不爽朱炫的商人，再联合吕宋王室，加上曾经过瘾的海盗，一起发起的，王誉出去抢劫伍永丰，就把王顺留在保和岛上，镇守大本营。 其他的商人，以王顺为首。 毕竟王誉是发起人，目前他们还是听从王誉的计划动手，不想当那个出头鸟，那就让王誉去当，只要在背后瓜分利益就够了。 此时的大厅内，王顺他们，都坐在其中。 “王老爷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还不见回来。” 一个商人忧心忡忡道：“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他们的做法，就是走钢丝，在大明皇孙坚船利炮面前作死，或许能逼迫大明皇孙，在将来放弃收税，但又极容易遭到大明水师的报复。 尽管他们的做法，就是避开战舰和水师战船，只打商船，有任何不对的情况就跑，但这种走钢丝的行为，还是很危险。 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王顺就有了这个担忧，再听到那人的话，急得走来走去。 “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去其他地方避一避风头？陈祖义都被大明皇孙杀了，我们这点人，不是他的对手。”又有一个商人说道。 此话很快得到其他商人的认同。 “应该去避一避风头。” “我们现在就走吧？如果王老爷真的出事了，算一算时间，那位大明皇孙，有可能来到附近了。” “张兄说得对！大明皇孙，可能已经来了。” …… 听了那位张兄的话，在场所有商人，以及部分曾经的海盗，这就淡定不下来。 他们不想成为第二个陈祖义，都议论着应该跑路了。 议论到最后，他们干脆都离开这里。 吕宋很危险，必须得跑路。 “你们不要走！” 王顺慌了，要把人挽留。 那些商人会给王誉几分面子，但是王顺在他们面前，还不当一回事。 现在王誉失联了，王顺不知道怎么办，急了一会，也在想不能再待下去，王誉有可能真的出事，唯有跟上其他商人一起跑路。 去其他地方，躲避风头，等事情过去了，再尝试联系王誉。 他们很快，来到保和岛的港口。 在这里停靠了很多船只，那些商人、倭寇的船，都在港口里，嗅到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他们上了各自的船，正要离开时。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个商人，突然往西方指了指。 只见两艘巨大的战舰，正从西方驶来。 “那是……大明战舰！” “不好了，大明皇孙真的找来了！” “快走啊！” …… 那些商人直接沸腾起来，这他喵的来得那么快，他们刚刚商量完，一点准备都没有，赶紧上船，催促舵手离开，直接往东边去，和战舰反方向跑路。 他们所在的保和岛，中间是保和海，海上都是各种岛屿，就是一个群岛，从保和岛往东边去，没有陆地阻隔，还有跑路的条件。 “爹！” 王顺看到战舰的瞬间，就明白确实出事了。 他急忙地喊了一声，但也不敢留下，跟上其他商人跑路，尽快逃出去。 “那些倭寇，能够藏在这里，如果没有吕宋官方支持，我是不会相信的。” 朱炫站在甲板上，往前方看去，保和海已经深入到吕宋内部，又道：“开炮，轰击！” 轰！ 一颗炮弹打出去。 前面跑路的商船，在快速通过保和海，但在后方跟上那些，就没有那么幸运，首先接受炮火的洗礼，普通商船承受不了神威大炮，一炮之威。 后排的数艘商船，当场被打沉，船上的人，嗷嗷大叫，还没死的都跳海逃生，再往陆地游过去，企图逃出去。 第311章 吕宋求饶 朱炫的追击，还在继续。 那些跳海逃亡，最后往岸上游去的人，他全部不管，两艘战舰，并排地追着前面要跑路的船只，速度飞快，逃跑的船只根本逃不掉。 不是被火炮轰击，就是被战舰撞击碾压。 数十艘船，眨眼间就没了一半。 剩下那些船还要再逃，匆忙地逃出了保和海，正要分散离开的时候，火炮的方向调整，分别轰击过去，根本逃不掉。 他们连调整方向都还没完成，就被炮弹轰了过去，又被打沉了不少。 “投降，我们投降！” “大明皇孙，我们知错了，愿意投降！” “饶命啊！” 剩下的战船，不再逃跑了，转而求饶，哀嚎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 他们嘶吼着声音大喊，都不想死。 投降或许还能活，但是被炮弹打中，肯定会死，怕死又是人之常情。 “殿下，他们说投降了。” 李牛回来说道。 朱炫说道：“把他们，往保和岛驱赶回去。” 两艘战舰，开始驱赶剩下的船只，很快再进入保和海，在保和岛的岸边登陆，但就在这个时候，大批的吕宋水师船队，往这个方向靠近。 “殿下，怎么办？” 王二看到那些吕宋战船，有些担心地问。 朱炫说道：“开炮，示警！” 一发炮弹打出去，就在吕宋水师船队的前面爆炸，溅起漫天海浪，往冲得最快的那艘船扑过去，船上的人，顿时狼狈不堪。 随后他们好像明白朱炫的意思，全部停下来，不敢再靠近。 如果靠近，就要挨打。 吕宋的战船，有一百多艘。 朱炫在西方的战绩，是同时打击数百艘海盗船，面对吕宋水师的到来，他们只有些许紧张，但并不感到害怕。 “大明皇孙！” 吕宋水师战船里面，其中一艘船，在船队中驶出，往朱炫的方向靠近。 “误会，都是误会！” 船上还有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高声说道：“我们是来帮大明皇孙，打击其他倭寇，我是吕宋的国王玛纳亚，见过大明皇孙。” 吕宋国王，那么快就来了这里？ 朱炫心里猜测，其实玛纳亚本就在附近，有可能最近和那些商人分赃，不在马尼拉，才来得那么快，问道：“真的是误会吗？” 玛纳亚连忙道：“都是误会，大明皇孙你听我解释……” 朱炫打断道：“不用解释了，把那些跳海的人，全部捉起来，送到岸边！” 听到了朱炫的话，玛纳亚仿佛看到希望，喝道：“传我的命令，全部去捉人！” 大明在海上的军事实力很猛，他曾听说过，只需要一艘战舰，就能把北边的倭国海防全部打残，现在两艘战舰来了他们吕宋，被灭都有可能。 玛纳亚唯有求饶，朱炫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身后的水师战船，得到朱炫的同意，又得到玛纳亚的命令，赶紧通过保和海，去捉海面上的人，也有部分士兵登陆，把那些跳海游上陆地的人，全部捉了。 朱炫他们，依旧保持戒备。 炮弹都在炮膛里面。 所有的步枪，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只要吕宋的人有任何异动，他们会直接反击，保护朱炫，杀出一条血路。 吕宋水师的动作不怎么快，一个多时辰后，直到傍晚了，才能把还活着的人拿下，带到岸边，至于有没有漏网之鱼，谁也不清楚。 朱炫让人把王誉丢过来。 下面的王顺见了，差点叫喊出声，再看到王誉被折磨得那么凄惨，忍不住要哭出来。 “那些人当中，有没有你的亲人？” 朱炫问王誉。 王誉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王顺，微微摇头：“没有，我的亲人，都在大明，殿下我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呜呜……” 他哭着求饶。 朱炫说道：“我好像，放过你两次了，事不过三，你懂吧？” 王誉欲哭无泪。 真的很后悔。 “伍永丰，你应该认识王誉身边的人吧？” 朱炫又道。 王誉一听，急道：“殿下，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这样！” 看到他这个表现，说明那些人当中，真的有他的亲人。 朱炫抱着手道：“你想让我放过你，但是你到现在，还一点也不诚实，依旧说谎，如此没有信用，我能放心地放过你？” 王誉说不出话来。 “王二，保护伍永丰，下去把王誉的亲人带上来。”朱炫没有放过的意思。 王誉听着，心里一片灰暗。 终究还是躲不过。 王顺在下面瑟瑟发抖，最后还是被伍永丰找到，被拖着带了上来。 “殿下，此人叫做王顺，是王誉长子！” 伍永丰说道。 “你们父子，可以啊！” 朱炫笑道：“一起来当倭寇，打劫我们大明商船。” 王誉求饶道：“殿下，求你放过王顺，你要杀就杀我，我们王家，你随便拿走，只要你能放过王顺，什么都依你。” 王顺哭道：“爹，我们不用求他，我不怕死！” 好一个父慈子孝。 朱炫不管他们如何哭诉，又道：“下面跪着的，是大明商人，都跪在左边，不是大明商人的，跪右边。” 那些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跪着的商人，只是抬头看了看朱炫，霎时间不敢乱动。 “没听到殿下的命令吗？” 王二一枪就往下面打出去。 子弹落在一个商人的膝盖边上。 这个商人，被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就往左边跪下，哀求道：“殿下饶命，我也是大明的人，我是自己人。”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商人，很快就分好了。 其实这些地方，大明的人，和海外小国的人，在容貌上很难分辨，没有南亚和中亚人那么明显的，和东亚人的差距。 玛纳亚就站在岸边，不敢吭声，心里只能为那数十个商人默哀，虽然其中还有不少，是他们吕宋的商人，但也不敢站出来求情。 甚至他自己，也不干净，生怕朱炫会将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都分好了是吧？” 朱炫冷淡道：“大明的商人，全部带回去审问，至于大明之外的商人，就是倭寇，全部杀了。” 此言一出，下方的海外商人队列里，顿时传出一声惊呼。 第312章 吕宋王，死！ “殿下，我……我搞错了，我是大明百姓。” “我也是大明百姓，我刚才站错了，左右不分，我这就去左边。” “我也是……我也是……” 跪在右边的商人，顿时慌张失措，纷纷表示自己搞错了，直接往左边去。 他们当中，有一些大明商人，混入到海外商人里面，觉得朱炫不会对海外商人怎么样，就想浑水摸鱼，现在后悔莫及，赶紧跑回去。 也有部分海外商人，也想浑水摸鱼，往左边去。 两队商人之间，一片混乱，你争我推的。 “安静！” 朱炫高声喊了一声，等到下面的人，不再乱了，便道：“你们到了现在还不老实，谎言连篇，我不喜欢这种不诚实的人，玛纳亚，你会帮我杀了这些人的对吧？” 玛纳亚道：“杀，都杀了，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杀了！” “杀之前，帮我审问清楚，所有人的身份。” 朱炫这样做，为的当然是把那些大明商人查出来，全部抄家了。 那些商人不听话，就没必要再活着，到时候换一批听话的上来即可。 下面的商人，听了此话，一片哀嚎，不断求饶，但是朱炫不为所动，任由吕宋的士兵，把他们拖下去。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 朱炫没有离开的意思。 船上的探照灯打开，光芒照亮了西方的港口，海风轻轻吹过，风并不冷，但是吹得下面的玛纳亚瑟瑟发抖。 玛纳亚不敢离开，不过那些吕宋的战船，暂时被他撤退，有和没有都没区别，只留下数百人在身边，就站在岸边，等朱炫的吩咐，不能像安南和陈祖义那样被灭了。 朱炫也没有离开，让人把晚饭送上来。 一边吃，一边等待。 拿到大明商人的身份和籍贯，方便回去抄家。 王誉父子二人，还跪在边上，几个神机营的士兵，把枪口对准他们，同样也在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有多凄惨。 等了好久，吕宋的士兵终于回来，给玛纳亚递上一份名册。 “殿下，都好了！” 玛纳亚正要把名册送上船，但是又不敢上去。 侯显很懂事地下去，接过了名册。 朱炫看都不看，就让侯显收起来，到时候丢给花英，按照名册去抄家，前提是他们的家人，还留在大明，不过大部分都是在的。 “那些倭寇，在这个岛上，应该还有不少财物吧？” 朱炫继续说道：“玛纳亚国王能不能帮我都找出来，并且送过来？” “能，当然能！” 玛纳亚心里在滴血。 商人的财物，他也有一部分，本想着被朱炫放过之后，那些财物就是自己的东西，现在梦想落空了。 他不敢不听朱炫的话，只是想不到，朱炫比自己还贪财物。 又过了半个时辰，财物都找到，并且抬了过来。 朱炫先让士兵们，把财物搬上船，再说道：“这个保和岛，是你们吕宋的地方吧？倭寇不仅藏在吕宋，还占据了你们一个岛，玛纳亚国王准备如何解释？” 来了！ 最严重的问题，终于来了。 玛纳亚额头满是冷汗，伸手擦了擦，道：“这是我的疏忽，忽略了这些，请大明皇孙殿下赐罪。” 朱炫踢了一脚王誉，问道：“你告诉我，玛纳亚和你们是不是一伙的？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可以放过你们父子。” “真的吗？” 王誉心里大喜，连忙道：“我们是一伙的，我想当倭寇，首先找到玛纳亚国王，让他帮忙集结其他商人，一起反抗殿下！” 玛纳亚怒喝道：“你胡说，我没有！” 言罢，他又道：“殿下，王誉此人，心术不正，一直在说谎，他骗了殿下那么多次，说的话不能相信，请殿下相信我！我从来没骗过殿下。” 他还说得，很大义凛然。 朱炫站在船上，居高临下地问：“我真的能相信你？” 玛纳亚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来自朱炫身上的压力，压得他心里很慌，一个小男孩，竟然能给他一种如此害怕的感觉！ 在以前，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男孩。 不愧是大明朱屠夫的孙子！ “真……真的可以相信。” 玛纳亚勉强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心里有多虚。 额头上的冷汗流下来，都快把整张脸给打湿了，从未想过，会如此怕一个小孩子。 “是吗？” 朱炫说着，挥一挥手。 跟在身边的侯显一看，就明白殿下的意思，递过一把步枪。 朱炫熟练地拉动枪栓，对准玛纳亚。 见状，玛纳亚明白自己的死期要到了，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一种名为死亡的气息，直接覆压过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不知道多怕死。 “保护我！” 要跑的时候，他还不忘高呼了一声，声音也是颤抖的。 那些吕宋士兵正要过去救玛纳亚，可是慢了一步，玛纳亚逃跑的速度，远没有子弹的快，被朱炫一枪打中后背倒下来。 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他的吕宋士兵看到这里，直接往战舰涌过去，似乎想帮他们国王报仇。 但是他们刚靠近，神机营的士兵，果断地开枪。 子弹打出去。 在探照灯的光芒之下，王誉父子，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大明的火器，真的太强了！ 剩下那些吕宋士兵，看到冲在前面的同僚都死了，他们全部怕了，转身就逃跑，再也不敢往前靠近，害怕地看向朱炫。 “你们还想报仇？” 朱炫放下步枪，又道：“如果不想，你们就回去，给你们的王室，或者吕宋国内，其他能掌权的人，带一句话。”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你们新的国王，必须亲自去一趟应天，请求我皇爷爷封赐，才能成为国王，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去，明年春天的时候，我还收不到任何消息，就直接来灭国，好自为之吧！” 杀一个国王，对他们来说，就是件普通简单的事情。 随着玛纳亚的死亡，这个倭寇事件，便落下帷幕。 “殿下，我们怎么办？” 王誉小心翼翼地问。 朱炫说道：“我说过，我会放过你的。” 闻言，他们父子大喜。 “只不过……” 朱炫停顿了一会，又道：“伍永丰，我把他们交给你了！” 第313章 二哥出事了 “什么？” “殿下，你说过，可以放了我们的！” 王誉听了，直接就急了。 交给伍永丰处置，和把他杀了，有什么区别？ 伍永丰对他们王家深痛恶绝，现在的一身伤，还是被他打出来的，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苦苦哀求道：“殿下，我们真的知错了，求你放过我们！” 朱炫满脸真诚道：“是啊！我说过，会放过你们，不杀你们，我是做到了，伍永丰准备怎么处置你们，那是他的自由，和我没关系。” 王誉只能求伍永丰，磕头道：“伍老爷，我们知错了，请你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我王家的家业，可以全部送给你，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求你了！” 伍永丰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首先面向朱炫，感激道：“多谢殿下，给我报仇的机会！” 得到了朱炫的同意，伍永丰让自己伍家的下人，把王誉他们拖下去。 不管王誉如何叫喊和求饶。 接下来王誉是死是活，朱炫不管了，再往下方的保和岛看去，只见吕宋的士兵，全部跑了，他的那个消息，会有人传递回去。 如果吕宋新的国王，愿意按照朱炫的命令去做，主动找老朱请封，就是愿意归顺。 不愿意也没所谓，大不了就打一次。 灭国的事情，朱炫又不是没做过，只是后续的麻烦会多一点。 “回去吧！” 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们直接返航。 在海面上，又航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回到番禺，登陆之后，朱炫首先去找花英，把问出来的名册交给他。 “殿下打算，全部杀了？” 花英担心地说道：“如果把那些商人的家属都杀了，影响有点大，不建议殿下这样做。” 朱炫说道：“全部杀了，确实不合适，把他们抄家吧！至于那些家属，留给他们一点影子，能活下来，算是他们的造化，活不下来就不关我事了。” 既然出海当倭寇，就要承担当倭寇的后果。 倭寇的家属，享受着当倭寇带来的利益，那么罪有应得。 在保和岛被捉的商人，名册基本在这里，还有部分已经通过马六甲的倭寇商人，朱炫已经吩咐岳长兴，只要他们经过马六甲回来，就扣押商船和货物，把人送来番禺，交给徐奇审问。 查过属实了，同样抄家，绝不手软。 “殿下仁义！” 花英觉得这个方法没问题，也确实是朱炫仁义了。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朱炫就回去家里。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十月份。 番禺的天气，依旧炎热。 朱炫回来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开始干活，吩咐伍永丰和岑璟，把目前还在广州的商人，聚集在贸易港，有一些事情要宣布。 那些商人，已经知道王誉等人的下场。 据说吕宋的国王，都被朱炫杀了。 他们普通的商人，无不震慑朱炫的手段，不得不来贸易港。 朱炫来到贸易港的时候，只见在广场上，能来的商人，都集合起来了。 打倭寇的期间，又有几个商人入会，他们不敢跟着王誉当倭寇，只能找朱炫投诚。 今天把他们找来，朱炫先是宣布一下，入会的各种优惠制度，引导外商来贸易港交易等，再公布商业交易的各种规则。 事到如今，那些商人，就算想不加入都不行。 经历过一系列事件，陆陆续续有人递交入会申请，再交上五十万两的会费。 也有人不愿意给这个钱，依旧头铁地自己玩，认为商会就是朱炫做出来敛财的东西。 朱炫没有强迫他们入会，自由选择，反正到时候别后悔了，再来求自己即可。 把一切都宣传下去后，他就去找徐奇，一起到修筑水利工程的地方看一看，研究进度如何，在修筑的同时，又要保障用水不受影响等。 岭南地区的夏天，雨水比较多。 就算有海水倒灌，但江河的水流量还是比较充沛，把倒灌的海水冲出去，灌溉用水暂时没问题。 修筑水利带来的影响，暂时还不大。 巡视了一遍，朱炫没发现其他问题，技术人员做得很好，给出各种指导，欣慰地回城了。 “我代替广州府的百姓，再一次多谢殿下。” 徐奇可以看到，那些水利工程的好处。 等到全部建造完毕，绝对是利于千秋万代的东西。 特别是那些水库。 无论洪涝，有水库的调节作用在，农作物都不会有太大影响。 “殿下曾经提出的基塘农业，还有保鲜方法，百姓们用过了，都说好用。” 徐奇又道：“他们一直想多谢殿下的建议。” 朱炫忽然觉得，自己的形象有点高大了，有些骄傲道：“多谢我就不必了，在我的封地内，以后不允许再有挨饿的百姓，这是我该做的！” “殿下高尚啊！” 徐奇拱手道。 朱炫摇头笑道：“我一个孩子，能有多高尚？” 徐奇说道：“在我们看来，殿下不再是孩子，很多成年人，比如是我，在广州府当知府那么多年，都没有殿下来了的大半年时间里做的多，我惭愧啊！” 别说水利工程，那么重要的项目。 单是基塘农业等，他都远想不到。 他们互相客套了一会，到了城内，就各自分开。 徐奇要去处理政务，朱炫做完了其他事情，就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家里的两个小媳妇，还有岑花小妹妹，又围在他的身边转。 时间过去了数天。 去应天送零部件回来的郭泽，给朱炫带来了一份，来自老朱的旨意。 “新年回京？” 朱炫打开看了看，笑道：“我本就打算，新年回去走一走，陪皇爷爷一段时间。” “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徐妙锦欢呼道。 岑花依依不舍地问：“你们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朱炫说道：“这个不确定，看皇爷爷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回来，不过一定会回来的，花儿小妹妹不要太挂念我。” 岑花嘟起小嘴，傲娇道：“我只是舍不得两位姐姐。” “殿下！” 郭泽又道：“韩王殿下，还有一份书信，让我带回来给殿下，说是二皇孙殿下出事了，好像还很严重，具体如何我就不敢随便打听，殿下看过就知道了。” 第314章 后悔莫及 朱松的书信，郭泽也不敢看。 朱允熥一直在等朱炫回来，不过又想提前联系朱炫，告知此事，只能拜托朱松，把这封书信送来。 他们合作了那么长时间，朱松当然想帮一帮大侄子，但他不太懂什么蛊虫医术，帮不了其他，唯有用洪武舰，传递书信。 “二哥出事了？” 朱炫微微一惊。 二哥可是对他最好的兄长，哪能看着二哥出事都不管。 在争夺皇太孙位置，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之前，他们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矛盾。 朱炫赶紧拆开书信，看完上面的内容，眉头皱在一起。 宣越泽这个意外的收获，在应天居然还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说朱允熥中毒了，需要解毒，但是朱允熥觉得宣越泽不可信，但又查不出什么来。 他都快把宣越泽这个人给忘记了，但是宣越泽到了应天，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还得到皇爷爷的信任，将其留在身边。 “宣越泽？” 朱炫念叨了两遍，这个人的名字。 当时他不觉得宣越泽有问题，认为丢过去给锦衣卫，会查清楚的，由此看来，锦衣卫好像查不出什么。 朱允熥的书信最后还写，等朱炫回京了，他们再好好商量应该怎么办。 朱炫有点想现在就回京了，但要做的事情，还差一点没完成。 中南半岛那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郑和还没回来，不过按照时间推断，郑和也快可以回来了。 “二哥，再等我一段时间。” 朱炫自言自语道。 接下来，得跑一趟安南，尽快处理好其他事情，明年再回来，要发展下去，就更容易了。 “弟弟，怎么了？” 徐妙锦看出了什么问题，担心地问。 朱炫摇头道：“都是二哥的事情，我可能要提前回去，不过回去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其他事情，对了，二哥现在回应天了？” 郭泽说道：“被陛下带回来，封地也改成应天治下的六合县了。” 朱炫把二十叔的书信，再看一遍。 朱松知道的事情不多，只能把朱允熥说的，在书信上复述一遍，能提供的信息也不多。 “你先下去休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安南。” 朱炫收起了书信。 郭泽懂事地没有过问太多，微微点头便退下去。 “这次弟弟回京，是不是又有很多事情要做？” 沐沅君轻声地问。 她也觉得，真的出事了。 好久没见过，弟弟那么凝重的表情。 朱炫说道：“是啊！我二哥的事情，可能比较麻烦，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人在番禺，他对京师的事情，当然会毫无头绪。 徐妙锦鼓舞道：“弟弟是最棒的，一定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 朱炫苦笑一下，暂时放下这件事。 明天去安南，朱炫不打算带她们一起，事情尽快处理完了，就尽快回来，一起回应天。 水利工程和贸易港，包括科学阁，全部稳定下来，就算他不在场，还是可以正常地进行和发展，离开几个月都没问题。 次日清晨。 朱炫在番禺贸易港上船，随着洪武舰出海，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再到安南。 刚到了在安南的住所，朱炫就看到梅殷来了。 “小允炫，我正想让人送消息去给你。” 梅殷意外地说道：“那三个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国王，在前不久联系我了，想请求我们买下他们挖的矿，不过我没有马上同意。” 朱炫笑道：“他们那么快就来求了？” 这一次他回来安南，就是想加快他们来求的速度，都还没动手，就有这个意外惊喜：“麻烦姑丈帮我约一下，让他们来清化聊聊。” 梅殷点头道：“好啊！不过，我还有一个意外惊喜，我们第四艘大船，测试过可以出海了。” “那么快啊？” 朱炫笑道：“我们的工人，看来工作很积极！” 他给的钱足够多，安南的工人当然积极，再加上工人的人数多，船又不是第一次造了，技术积累下来，比以前成熟很多，速度就这样提上去了。 “我们的第五艘大船，已经造了一半。” 梅殷留在安南，除了镇守安南，还是负责管理好工厂。 郭泽现在的业务，成了对外跑，梅殷就接过内部的管理，里应外合了。 朱炫说道：“全靠姑丈管理得好，我们的第四艘船，我就留在安南给姑丈使用，要不就叫做驸马号？” 这艘船，他不打算，当做战舰来用。 命名也不带上舰的后缀。 “驸马号？” 梅殷笑道：“名字挺适合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安南，他需要做很多事情。 拥有一艘大船，能省去很多麻烦。 梅殷当然是乐意的。 —— 蓬黑阿亚特、那罗塔和赛卢泰他们三人，又聚集起来。 他们的想法，有点天真。 本以为自己挖矿，能把矿产高价卖给安南的人，奈何整个安南，除了朱炫的工厂，根本没有人需要他们的矿产。 普通的安南百姓，完全用不上这些东西。 用得上的工厂，目前还不缺矿产，都不鸟他们。 他们挖出了一大批矿产，投入了不少资金，最后连一块矿都卖不出去，直接血本无归，一无所有，然后就傻了眼！ 不敢相信，会是这个下场。 蓬黑阿亚特他们不甘心，只能让人联系梅殷。 于是就有了，梅殷告诉朱炫的事情。 “怎么办？” 赛卢泰心急地说道。 特别是看到占城、澜沧王国等小国，依靠着和朱炫的合作，混得风生水起，到账的钱越来越多，国内甚至连种地的人都少了。 缺粮？ 直接从大明进口。 过的生活，不知道多满足。 和暴发户差不多。 他们越看越羡慕嫉妒恨。 早知道当初朱炫来找，就不要拒绝，无论如何都得先答应了，稳住朱炫，现在闹得血本无归，他们不知道怎么办。 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罗塔说道：“那个大明皇孙，摆明就是想搞我们。” 就算知道朱炫在搞他们，但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被搞。 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蓬黑阿亚特部下的人，匆忙地走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怎么了？” 那罗塔首先问道。 蓬黑阿亚特惊喜道：“那个大明皇孙，想请我们到安南的清化见一面！” 第315章 拿捏 蓬黑阿亚特三人，终于来到安南。 看到此时繁荣的安南，他们不敢相信地揉了揉双眼。 他们以前来过安南，具体情况，比自己国内的还要差，但现在和以前相比，完全不同了，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不知道多后悔，就不该拒绝，和大明皇孙合作。 不过安南的富裕，也只是暂时的。 他们粮食危机还没爆发，一旦爆发了，就得大量从大明进口粮食，赚到的钱，还是会流入大明。 “你们就是暹罗等几个国家的国主？” 这个时候，李牛带人过来问道。 “是的！” 那罗塔首先说道：“请问这位将军，大明皇孙殿下，是否已经在等我们了？” 其他那两人，总算回过神来，期待地看向李牛。 “等着了，你们跟我来吧！” 李牛说完，转身就往清化的衙署走去。 他们赶紧跟在身边，走进衙署之后，又带上了几分期待，他们的国家能不能和安南一样，就看这次的合作能不能成功。 “见过大明皇孙！” 他们三人，看到坐在眼前的朱炫，同时说道。 朱炫说道：“三位国王请坐，听说你们自己挖矿了，但是挖出来的矿产完全用不上，还亏了不少钱，想卖给我们？” 他们还没坐下来，就听到朱炫这句，有点虾仁猪心的话，动作微微一顿，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但这又是事实。 “是的！” 赛卢泰只好说道：“之前是我们错了，私自挖矿，没有和大明皇孙殿下合作，导致现在什么都得不到，无奈只能来找殿下认错，希望殿下可以帮我们降低损失。” 蓬黑阿亚特附和道：“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来请求殿下，实在是血本无归，什么都没有了。” 对于自己的情况如何，他们也不打算隐瞒。 只要朱炫派人去查一查，什么都能查到，瞒是瞒不过来的。 “你们真的，想让我接收所有矿产？” 朱炫问道。 蓬黑阿亚特连忙道：“没错，大明皇孙殿下现在需要用矿，我们正好拥有，一起合作岂不是很好？” 朱炫说道：“我是需要矿产，但是并不缺，我在安南等地挖的矿，可以用很长时间了。” 他们三人：“……” 矿产等东西，确实不缺。 从目前来看，好像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 但是他们也看得出来，朱炫这是故意这么说，抢占主导，把他们压下。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如果没有朱炫的帮助，他们连财政都亏空了，还怎么治理一个国家？再过段时间，国库拿不出钱来，只怕国内还会导致动乱。 觊觎他们王位的人，并不少。 那罗塔正要开口，再求一求，但是朱炫打断说道：“只不过，要我帮你们，不是没可能！我现在不缺矿了，但你们有困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就很不厚道，对吧？” 赛卢泰连忙道：“对的没错，大明皇孙殿下仁义！” 蓬黑阿亚特好奇地问：“请问殿下，准备如何帮我们？” 朱炫道：“我不缺，却还要买你们的，其中花费不少，我目前大部分资金，都投入在澜沧王国、占城和甘勃智上面，实在难以再拿出大量的资金，购买你们的矿。” 那罗塔急道：“殿下，你说过要买的，不能反悔啊！” 朱炫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反悔，你们听我说完。” 停顿了一会，他又道：“我只能拿出，比澜沧王国他们，低一半的价格，买你们的矿，你们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合作，不愿意，请回吧！” 低一半的价格？ 他们同时一怔，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但是，他们又毫无办法，只能够后悔，悔不当初，如果连这一半的价格都拿不到手，那是真的要亏死了。 好像一半，还能有得赚。 他们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会，都认为可以答应。 “大明皇孙殿下，你确定真的能买？” 蓬黑阿亚特问道。 朱炫点头道：“当然能买，你们来求我了，那么我也不想让你们难堪。考虑到你们的处境，我还可以不要求你们，把矿物送来安南，暹罗和缅国的矿物，可以送到木邦给我，甘勃智的矿物，送去占城，可好？” 他们眼前一亮。 发现大明皇孙，还是挺好人的。 木邦距离暹罗和缅国的矿场不是很远。 占城的矿场，距离甘勃智的，只是隔了一条澜沧江。 要把货物送出去，很容易，也能省掉很多成本。 “另外，澜沧江内，我们也要有船只通航，你们不能阻拦。” 朱炫继续说道：“你们三个国的百姓，如果想来我在木邦、安南和占城等地的工厂和矿场打工，随时可以来报名，但有一个条件，必须服从我的规章制度，否则哪里来的，就回哪里，我一个都不要。” 最后，他又道：“如果都可以答应，那我们就合作吧。” “我答应了！” 蓬黑阿亚特第一个回应。 那罗塔和赛卢泰同时点头，都同意了这些条件。 一半的价格，也比没有的好。 可以答应。 朱炫满意道：“侯显，带三位国王下去休息，我明天就和你们一起回去，不过我先到木邦等你们来，到时候会在木邦招收第一批工人，建造工厂，你们也可以让自己国家的人准备好，来应聘。” “多谢大明皇孙！” 他们三人齐声说道。 目送他们离开了，梅殷笑道：“小允炫挺坏的，用一半的价格，就买下那么多矿物。” 朱炫笑道：“要不是他们乱来，我还找不到这个机会。” “只不过……” 梅殷有点担心道：“小允炫就不怕，他们出尔反尔，等到挖出来的矿物全部出手了，就做点什么反对我们？” 朱炫摇头道：“不怕，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在那些地方，已经拥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 对于金钱的攻势，钞能力等，朱炫还是很自信。 用钱就能策反了，那三个小国的百姓。 如果那罗塔等人敢乱来，不需要朱炫动手，他们内部就有人敢反了他们。 触碰到利益蛋糕，那些既得利益者，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利益，白白地没了，一定会做点什么，把利益抢回来。 第316章 欢迎来到缅北 第二天。 朱炫带上梅殷，还有神机营和亲卫营的士兵，乘船出海，通过湄公河，一路往中南半岛深入，意外地发现，原来他们的战舰，可以驶进里面，不会搁浅。 这样一来，朱炫放心了许多，继续往里面深入。 来到后来的金三角附近，现在是大明云南的孟艮府，便停下来了，这里往西边去，就是木邦。 刀干孟在年初的时候，就被朱炫和沐晟联手干掉，木邦还在大明的控制范围内，距离金三角等地比较近，便于各种矿产的运输，以及产品的运送输出。 这就是朱炫选择在木邦的原因。 那罗塔他们，还没能跟上来，朱炫先到孟艮府，当地的官员得知朱炫来了，赶紧出来迎接，又发现何福正好带兵，就在孟艮府驻守。 “殿下，驸马！” 何福前来迎接，拱手一拜。 朱炫说道：“原来何将军在这里驻守，沐叔叔在做什么？” 何福道：“西平侯还在昆明，只是殿下怎么会来到这里？” 对此，他很好奇。 朱炫解释道：“我这一次来是为了帮大明开拓疆域，暹罗、甘勃智和缅国三国，很快就会向我低头，这只是第一步，我先取得他们三国的民心，削弱他们三国王室的权力，再将我们的权力慢慢地渗透进去。” 这些东西，何福听不懂。 也不知道如何渗透。 只是觉得小皇孙殿下的计划，好像很厉害那样。 “木邦距离孟艮府和云南边地的宣慰司都不远，还有何将军驻守在此，到时候麻烦何将军，帮我们照顾一二。”梅殷终于明白，小允炫选择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不仅有河运的便利，还靠近云南。 以朱炫和沐晟的关系，以及陛下对工业的重视程度，完全可以让沐晟帮忙，照顾在木邦的工厂。 有沐晟在，木邦可以很稳。 只要没有人故意捣乱，问题都不大，就算有人捣乱，何福他们也能迅速带兵去镇压。 “驸马说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何福不太懂地问。 朱炫解释道：“我们准备，在木邦也建造一个工厂，和安南那边的工厂一样，为大明发展工业，制造武器，安南一地，发展还是有限。” 何福恍然大悟，马上答应道：“殿下请放心，有我在，木邦一定不会有事。” 他这个承诺，朱炫可以相信。 在孟艮府待了两天，朱炫和梅殷就往木邦去了。 何福还派出两千人，跟随在身边保护。 重回木邦的时候，朱炫发现当地的官员，早已经换成大明的，不再用土司管理。 那些官员认识朱炫，同样出城迎接。 朱炫在木邦要了一块地，以他的身份，要做到这些很容易。 地不需要太好，贫地即可，拿到地了，便开始规划，怎么建造工厂、发电厂等。 他们离开安南的时候，还带走了一批，在安南工厂的技术人员，让这些人暂时留在木邦。 技术人员方面，朱炫一直很注重培养，现在能用的人数并不少，全部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设计图和规划这些，朱炫很快画出来了，也给出具体方案。 还准备修筑一条，从工厂到木邦城内，再到澜沧江边上的公路。 方便运输。 这些规划安排下去了，朱炫就在当地招工，先招收一批大明的百姓，按照设计图动工，开挖地基等，又在船上，搬了不少建筑工具、水泥等东西下来，正式开始基建。 动工了数天之后，那罗塔和赛卢泰才来到木邦。 蓬黑阿亚特就回了甘勃智，他的目标，是占城，而不是木邦，甘勃智距离木邦比较远，没必要这样折腾。 “大明皇孙殿下！” 那罗塔首先说道：“我们来了，请问你怎么安排？” 朱炫说道：“你先让人把你们的矿产，送来木邦，一手交货，一手交钱，我不会拖欠你们，另外招工的事情，你们尽快落实，不然工厂就招满了，没你们的份。” “好！” 他们看到大明皇孙那么爽快，也就不磨叽。 又过了数天，第一艘运载着煤矿和铁矿的船只，来到孟艮府边上，再通过陆上运输，来到木邦工厂。 朱炫爽快地给钱。 他们尝到甜头了，积极性被带动起来。 其他的矿物，陆陆续续送来。 招工也在进行中。 不少大明南边宣慰司的百姓，都来报名入厂打工，也有缅国、暹罗的百姓，来申请入境木邦打工。 工厂的工地，很快热闹起来。 人多起来，积极性高了，工地的进程随之更快。 “这里就叫做，木邦缅北工厂吧！” 朱炫给这里命名，又道：“来人，给我在工厂外面，竖起一个牌子，上面就写——欢迎来到缅北！” 梅殷说道：“小允炫在木邦的事情，都做好了吧？” 朱炫道：“差不多好了，但皇爷爷已经传来旨意，让我回应天过年，姑丈回不回去？” 梅殷摇头道：“我就不回去了，小允炫是想，木邦工厂建设的时候，我能帮忙看着？” “还是姑丈懂我！” 朱炫期待地问：“姑丈，可以吗？” “当然可以！” 梅殷直接答应下来，笑道：“陛下让我来安南，就是想让我帮你，陛下对于工业的发展很重视，认为这是我们大明强国的根本。” 朱炫说道：“皇爷爷说的很对，工业能强国。” 梅殷又道：“小允炫就放心回去吧！到时候我和西平侯聊一聊，把一切稳定下来，问题就不大了！” “多谢姑丈！” 朱炫笑道：“我把工厂的收益，给姑丈一成。” 梅殷拒绝道：“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将来小允炫别忘了我就好。” 他的意思是，当上皇帝之后，不要忘了自己。 “我一定不会忘了姑丈。” 朱炫能看懂梅殷的心思，又道：“那我就把这里交给姑丈，明天回去番禺，再准备回应天，对了姑丈有没有什么话想对皇爷爷说的？我都帮你带回去。” 梅殷认真考虑了一会道：“小允炫就帮我，向陛下问好，就说我稳定好这里的事情，再请求带英娆回去陪一陪他。” 对于老朱这个老丈人，梅殷说不上多害怕，但又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那么多驸马当中，老朱最喜欢的是梅殷。 他们的关系，还是挺和谐的。 第317章 回应天，见皇爷爷 离开了木邦。 朱炫直接乘船回番禺，又折腾了那么久，时间即将进入十二月份。 回来之后，他首先了解一遍广州府的情况，确保一切正常，没别的问题，就开始准备回应天的事情。 不过回来番禺没多久，送阿德莱德他们回去的郑和，终于回来了。 再去一趟西方，郑和不仅带了好多箱金子银子回来，还带了部分海外的商品，这是朱炫的要求，看海外的东西，在大明能不能炒作起来，变成奢侈品。 朱炫还让工厂的人，按照他的要求，生产相应的产品，带回应天出售。 大明的有钱人那么多，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做好了这些，已经来到十二月中旬，快要过年了，朱炫带上众人，正式回应天。 洪武舰和番禺舰，一起出海回应天，至于应天舰，留在安南给郭泽使用，这次回去，除了产品，还带了不少零部件，还有各种研发的资料。 战舰迎风破浪，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回到应天城外的港口。 从船上下来之后，依旧有人来迎接，不过都是工厂里的人，朱炫对他们微微点头，就送徐妙锦回家，沐沅君还是留在徐家，最后就是进宫见皇爷爷。 船上的其他东西，以后再处理，郑和也会安排好，已经吩咐他去见二十叔朱松了，不用自己操心。 就在他登陆的那一刻，锦衣卫已经把消息传回去。 刚走到乾清宫附近，朱炫就看到，云奇在等着自己。 “小皇孙回来了。” 云奇笑眯眯地说道：“陛下，小皇孙回来了。” 说着他首先走进去。 很明显是得到老朱的命令，在外面等待，只要乖孙回来，就马上回去上报给老朱。 “皇爷爷！” 朱炫小跑进门，开心道：“孙儿回来了。” 朱元璋就坐在里面，听到云奇的汇报，再听到乖孙的声音，直接站起来，此时看到小乖孙跑进来，也激动地走过去。 “乖孙！” 老朱直接抱住朱炫，用力举起来。 差不多一年没见，他都不知道，有多想朱炫。 “皇爷爷！” 朱炫开心地喊了一声，又道：“孙儿在番禺的时候，好想皇爷爷，就算没有皇爷爷送来的旨意，孙儿也打算回来陪皇爷爷过年。” 朱元璋鼻子一酸，拉住他的手道：“咱也很想乖孙，快来坐！” 说着，他又打量了一下朱炫。 “乖孙的个子又长高了，快比朱允熞高。” “身体越来越壮实，连肌肉都有了。” “不错！” “广州知府徐奇做得很好，肯定没少照顾咱乖孙，咱重重有赏。” 朱元璋看到朱炫的变化，甚是满意。 身体长高得好。 变壮了更好。 说明乖孙在广州过得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的各种顾虑，可以暂时放下，就是对乖孙的想念，一直放不下，看到人回来了才能安心。 朱炫心里暗想侥幸，其实去了西方回来，他是瘦了也黑了，都是在番禺的这几个月里，身体慢慢长肉。 “皇爷爷老当益壮！” 朱炫开心地笑道：“越来越年轻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咱都成了老古董，还怎么年轻？咱只希望，能再多活几年，看到乖孙成亲，给咱带来小重孙，就心满意足。” 停顿了下，他又道：“不说这些，乖孙那么远回来，肯定累了，也饿了，快让徐兴祖送吃的过来。” 朱炫就腻在老朱的身边，坐在软榻上休息，又和老朱说了说，在番禺做的事情，把去西方的省略了，着重说怎么兴修水利，发展民生，增加粮食产量等，还把今年的税全部带回来。 不过税银这些，没有带进宫。 直接丢给户部即可。 户部那边，会有专人负责。 听了乖孙的事情，朱元璋满脸的笑容，又甚是欣慰。 乖孙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做得越来越好，到时候就能堵住那些大臣的嘴，另外乖孙的能力那么好，将来把大明交给他，也可以完全放心。 老朱家打下来的江山，后继有人了。 “乖孙做得好！” 朱元璋满意道：“咱做的，都没有你做的多。” 朱炫说道：“皇爷爷要管理的，是整个大明和天下，孙儿只是在广州府，皇爷爷做的才是超级好，孙儿所做的，都是在皇爷爷身边学来的。” 朱元璋哈哈笑道：“乖孙这话，咱喜欢听。” 过了一会，徐兴祖终于来了。 他看到朱炫的时候，首先又夸奖了几句，迎合老朱的心意。 朱元璋本就想，在徐兴祖面前，炫耀一下小乖孙，听着这些夸奖的话，乐呵呵地笑了，心情大好，给了徐兴祖不少奖赏。 再然后，饭菜就送上来。 都是大餐。 全部是朱炫喜欢吃的。 比如说大鸡腿。 朱炫就不客气，动手拿起来就吃，还帮皇爷爷夹菜。 看到小乖孙吃得那么香，朱元璋胃口大增，吃了半只鸡，两碗汤，三碗米饭，还有其他菜肴，这大半年来，还是第一次吃得如此饱。 “嗝……” 朱炫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道：“还是徐爷爷做的饭菜，附和我的胃口，皇爷爷为孙儿准备好吃的东西，太多了。” 徐兴祖很满足道：“如果小皇孙喜欢，回去广州之前，我每天都送去给小皇孙。” 朱元璋宠溺道：“乖孙喜欢，徐兴祖你安排！另外乖孙喜欢吃的东西，你马上就去买，有多少买多少。” “臣领命！” 徐兴祖也乐呵呵的。 他也很拥护朱炫，尽量地在朱炫面前刷好感。 看到朱元璋对朱炫的宠溺，其实谁当皇帝，早就明了，徐兴祖都能看出来，其他的大臣要不是目光短浅，就是不敢承认这个事实，想为朱允炆再争取。 看到徐兴祖走出乾清宫，朱炫又问：“大哥回来了吗？还有二哥的事情，二十叔让人都告诉我了，他没事吧？” “允炆应该还有几天才回来，他在凤阳也很不错，乖孙要加把劲了！” 提起了朱允熥，朱元璋幽幽地叹了口气：“允熥那孩子，苦啊！他只有咱一个亲人，咱还没能保护好他，不过现在问题不大，幸好乖孙把宣先生送回来。” 宣越泽这个人，朱炫也不清楚有没有问题。 但是在朱允熥的书信里，此人是不对劲的，暂时还无法判断。 “孙儿也是二哥的亲人。” 朱炫说道。 第318章 乖孙，帮咱抄奏章 “乖孙说得好！” 朱元璋就是喜欢，朱炫重视亲情，道：“我们都是允熥的亲人，你有时间，多点去陪一陪你二哥，知道吗？” 朱炫说道：“孙儿知道了。”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打了个哈欠。 “乖孙累了？” 朱元璋问道。 朱炫点头道：“在船上容易随着海浪颠簸，还是挺累的，孙儿这一次回来，就把洪武舰交给皇爷爷，以后皇爷爷想出去走一走，随时可以，心情不好了，就去倭国放两炮解解闷。” “哈哈……” 朱元璋大笑道：“乖孙说得对，看咱哪天心情不好，就是倭国倒霉的时候了。” 朱炫说道：“皇爷爷威武！” “咱年纪大了，不威武，如果放在四十多年前，那才是真正的威武呢！” 朱元璋揉了揉朱炫的脑袋，又道：“乖孙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云奇，旁边的院子，打扫干净了吧？” 云奇上前道：“回陛下，老奴刚得到小皇孙回来的消息，就让人去打扫了。” “那孙儿先回去休息了。” 朱炫说着便站起来，但很快又道：“皇爷爷最近有没有注意身体？一定不能太劳累地看奏章，有什么事情，交给内阁那些人去做。” 听到他关心的话，朱元璋开心地笑道：“咱一直在休养身体，一点事都没有，也不劳累！” 开心之余，老朱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那么多孙儿里面，留在应天的皇子也不少，但是如此关心自己的，就只有小乖孙。 “孙儿先走了。” 朱炫挥了挥手，就走到外面去。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没有停止过，越想乖孙就越开心。 “恭喜陛下，小皇孙的变化，比以前更大。” 云奇明白陛下因为什么而开心，奉承道：“小皇孙这一次回来，更成熟稳重了，还可以看到懿文太子的影子。” 提起太子朱标，朱元璋脸色一黯，但朱炫又恰好能弥补了，他对朱标的思念，表情缓了缓，道：“乖孙是标儿的亲儿子，当然有标儿的影子。” 云奇跪下道：“老奴说错了。” 朱元璋不再管他，让人收拾干净，刚才朱炫吃饭剩下碗碟。 —— “终于回来了。” 朱炫走进那个小院子，心情随之愉快起来，这里才是自己的家，不知不觉离开了很久。 云奇确实让人打扫干净了，屋子里面，一尘不染，东西都是新的。 看得出来，皇爷爷判断好了自己回来的时间，让人提前准备好一切。 侯显进来之后，又清扫一遍，再扫开刚刚飘下来，覆盖在屋檐下的雪花，现在已经下雪了，应天的天气，比番禺的还要冷，幸好船上还有足够的御寒衣服。 “还是回应天好。” 侯显也说道：“殿下是不是想洗澡？奴婢去准备热水。” 朱炫点头道：“去吧！” 一会过后。 热腾腾的热水，就被搬过来。 云奇知道朱炫要洗澡，还安排了五个太监来伺候，热水都倒进浴桶里，还有两个小宫女过来伺候。 “殿下，这两个宫女，以后就跟在您的身边了。” 云奇说着又道：“这是陛下一早安排的，等殿下回来，就给您送过来。” 之前在小院子的宫女，被老朱换了一批，换成更年轻的过来。 朱炫都接受留下来，让她们帮自己洗澡，顺便按一按摩放松，等到一切做完了，已经是傍晚时分。 “雪又大了。” 他看了一会雪景，再打了个哈欠，真的扛不住倦意，只好回去睡觉。 侯显让那两个小宫女，守在朱炫身边。 这一觉睡得超级舒服。 朱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太阳都晒屁股了。 两个小宫女再来伺候，帮他穿上衣服，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都忘了有多久没有体验过，好像离开应天之后，就一直自力更新。 “好了，你们下去吧！” 朱炫挥一挥手，又道：“侯显，皇爷爷退朝了吗？” 侯显跑过来道：“已经退朝了。” 朱炫正要去见朱元璋的时候，在外面听到声音的徐兴祖走进来道：“小皇孙醒了？早饭我都准备好了！” 他拍一拍手。 几个太监，端着特制的食盒进来。 那些食盒上面，还放着保温用的热水，里面的结构是陶瓷，几个大包子就放在里面保存温度，外面的天气那么冷，包子也不会凉，还有两碗牛奶。 都是朱炫以前喜欢吃的早饭。 最近宫里，比以前奢侈了一些。 最主要是朝廷有钱了，收税收的多，官营商业，又能大赚一笔。 国库充实了，朱元璋给朱炫准备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只不过穷人出身，开局一个碗的朱元璋，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衣着还是简单朴素，龙袍上还有补丁，他可以吃苦，但不想让儿孙吃苦，尽可能把最好的留给孙儿。 想到了这些，朱炫鼻子一酸。 皇爷爷太好了。 “多谢徐爷爷！” 朱炫喝了牛奶，再拿起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出门。 徐兴祖问道：“小皇孙要去哪里？” “见皇爷爷，他吃早饭了吗？” “陛下早就用过早饭了。” 徐兴祖跟上来道：“那我就不打扰殿下！” 他很知趣地回去御膳房。 到了这个年纪，还有如此身份，徐兴祖本不该再去御膳房干活，在家享福即可，但是他为了家人的未来，一直很卖力地帮老朱准备各种膳食，现在还在朱炫面前，表现出讨好的心思。 整个宫里，能吃上徐兴祖动手做的饭菜，也就朱元璋和朱炫爷孙两人。 他是永远忠于老朱家，准备一条路走到底。 朱炫走进大殿。 “皇爷爷，孙儿来给你请安了。” 人还没进去，声音已经传进大殿。 朱元璋放下翻看的奏章，微笑道：“乖孙睡得还舒服吧？” “回到宫里，一切都是舒服的！” 朱炫走到老朱身边，坐在一旁，道：“孙儿还想和皇爷爷说一说，在广州的其他事情，不过皇爷爷要看奏章，孙儿就不能打扰。” 朱元璋笑道：“奏章上的，都是些小事，某个小县，有谁夫妻不睦，都写成奏章送来给咱，要不是乖孙提出了内阁，咱看奏章能看得很头痛。”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要不乖孙帮咱看一看奏章，顺便抄一些不怎么重要的？” 闻言，朱炫一怔。 旁边的云奇大喜，陛下这是真正培养小皇孙怎么当皇帝。 所有皇子皇孙里面，只有以前的太子朱标，能得到如此殊荣。 第319章 孙儿要像皇爷爷那样能吃苦 除了懿文太子，朱元璋还从未试过，让第二个皇子皇孙抄奏章。 作为皇孙的朱炫，打破了这个例外。 朱炫能感受到，皇爷爷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觉得朱允炆和朱允熥，其实只是陪跑，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 皇爷爷的宠爱，他当然能体会到。 “孙儿抄奏章，不太好吧？” 朱炫微微摇头道。 朱元璋哈哈笑道：“乖孙帮咱，有什么不好？这些事情，你早晚也是要做。” 听着这句话，朱炫的心跳有点快。 “孙儿知道，皇爷爷很宠爱孙儿，但真的不合规矩。” 朱炫没有拿起那些奏章，说完了再看向老朱，等老朱的回应。 有些事情，就算看出来了，他也不能飘，应该有的拘谨，还是不能放下。 朱元璋明白自己有点心急，乖孙年纪还小，不太适合做得那么直接，说好的要给他们一个公平的机会，乖孙肯定是考虑到，会对两个兄长不公平，那就不再提了，道：“既然乖孙不想抄，那么就在旁边说一说，在番禺的见闻，咱可以一边听，一边批阅奏章。” “好啊！” 朱炫欣然地点头。 昨天和老朱说了不少，在番禺的事情，但还没说完，今天继续说下去。 朱元璋真的能一心二用，听到有趣的地方，还能配合地开怀大笑，不过批阅奏章的时候，遇到一些特殊的问题，还会拉住朱炫来讨论，可以怎么办。 朱炫给出的意见，往往又是很特别的。 让他耳目一新。 爷孙两人，在谨身殿内，就这样度过了一个上午。 朱元璋看到有乖孙陪在身边，感到脸上的皱纹，都平缓了很多，一个早上都是笑容满脸。 想了乖孙大半年，终于能如愿地在一起。 再看到乖孙那么好，懂得那么多，变化很大，成熟稳重，确实越来越像标儿，朱元璋甚是欣慰。 第二个大明继承人，终于选定了。 一直到了中午。 “咱没有了标儿，但还有乖孙。” 朱元璋看了看身边的朱炫，心里喃喃道：“乖孙一定是标儿送来咱身边，代替他陪着咱的。” 想到这些，他微微一笑，拉住朱炫的手，道：“乖孙说了那么多，肯定渴了，云奇，把咱的茶送上来，再通知徐兴祖，尽快把鸡汤端上来。” “是！” 云奇屁颠屁颠地去干活。 朱炫跳下软榻，走到后面，轻轻地按揉朱元璋的肩膀：“皇爷爷看了一早上的奏章，肯定很累了，孙儿帮皇爷爷按摩。” “好，哈哈……” 朱元璋舒服地享受着，乖孙的孝顺服务。 徐兴祖送了饭菜进来，看到他们这样，又免不了狠狠地夸奖一遍朱炫，朱元璋听到他又夸奖自己的小乖孙，乐呵呵地大笑，给了他不少奖赏。 “乖孙，吃饭了。” 朱元璋说道。 “皇爷爷，我们一起吃！” 朱炫回到软榻上，把那些奏章暂时搬开，再帮朱元璋盛了一碗鸡汤，孝顺道：“皇爷爷辛苦了。” 朱元璋满足道：“咱不辛苦，咱当了皇帝，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对得起天下人？乖孙要记住，咱们站在千万人之上，掌握生杀大权，但一定不能忽略了支持咱们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千万人，唐太宗和魏徵那个典故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是教自己，怎么当皇帝了。 朱炫配合地点头道：“孙儿知道了，皇爷爷以前，当过和尚，当过乞丐，是从这千万人里面走出来的，不满元蒙对我们汉人的压榨，就反了元蒙。如果咱们老朱家的皇帝，也和元蒙一样，压榨千万人，到时候也有人敢反了咱们。” 说完了这句话，他又担心地看着老朱。 担心说错了。 “说得好！” 朱元璋不认为，朱炫是说错了，很赞同道：“乖孙能想到这些，咱就放心了。” 朱炫说道：“我们来自贫苦，应当忆苦思甜，皇爷爷的龙袍上，满是补丁，就算国库有钱了，也不愿意铺张浪费，却给孙儿的小院子，准备了很多名贵的东西。”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皇爷爷清廉，孙儿不能享受，这样会让孙儿忘了，皇爷爷以前吃过的苦。” 闻言，老朱眼圈一热。 就算标儿在小乖孙这个年纪，也远没有小乖孙懂事。 这是天下明主。 大明后继有人了！ 标儿后继有人了！ “乖孙此话，让咱忏愧了。” 朱元璋说道：“云奇，把乖孙小院子里的东西，都换一换，和咱一样，普普通通就好了，至于换下来的，都变卖了，再用来救济城内的流民、乞丐吧！” “陛下英明，小皇孙英明！” 云奇配合地跪下来，高呼两声英明，拍一拍马屁。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等会想去见一见二哥三哥，还有二十叔他们，就不继续陪你了。” 亲情也是老朱，最重视的部分。 看到小乖孙回来，孝顺自己之余，还不忘叔叔和兄长。 深得他的心。 “乖孙去吧！” 朱元璋又道：“不过今晚要回来，陪咱吃饭。” 朱炫开心道：“孙儿一定会回来的。” 午饭很快就吃完了。 朱炫离开谨身殿，先去东宫看看。 朱允炆还没回来，那几个姐姐，都被老朱安排去给其他妃子带了，或者嫁人了。 东宫只剩下朱允熞和朱允熙兄弟二人。 还有一些宫女太监。 “三哥，四哥！” 朱炫走进东宫，高声喊道：“我回来了。” “小弟！” 朱允熞对于朱炫，其实没多少厌恶。 朱允熙也没有。 因为他们兄弟二人，什么都知道。 吕氏隐瞒了，朱允炆也隐瞒了，他们还把朱炫当作是小弟。 朱允熙也跑出来，虽然对朱炫不怎么熟，但是看到自家兄弟，还是有点开心：“小弟比我和三哥都要高了。” 确实如此！ 朱炫长得很快，身高比起大自己很多的朱允熞，还要高出一个头。 更别说只年长一岁的朱允熙，已经不如朱炫高了。 “小弟终于回来了！” 朱允熞拍了拍朱炫的肩膀。 当年他蹭了那么久的饭，把感情和关系都蹭出来了。 第320章 朱允炆想报仇？ 现在的朱允熞，不再那么熊孩子了。 发生了一些变故，母妃无缘无故地死了，舅舅一家，也被皇爷爷灭口，他变得稳重很多，但能力方面，没多少变化，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朱允熙还是个孩子，只比朱炫年长一岁，懂得更少。 他们每天快快乐乐地，在东宫里吃吃喝喝，已经很满足了，没有别的追求，也不知道可以追求什么。 也因为如此，他们感受不到，朱允炆对朱炫的不满，不会对朱炫特别反感之类。 “三哥，四哥，你们最近还好吧？” 朱炫想问一点什么，考虑了一下，就从其他方面入手，从侧面去问。 朱允熞带他进屋坐下，让人端来茶水，才说道：“我们都很好，皇爷爷特别照顾我们，能吃很多好吃的东西，小弟你来晚了，如果早一点，我们还能一起吃大餐，以前在大本堂，你请了我很多，我还没请过小弟一次。” 朱炫笑道：“三哥客气了，我们兄弟之间，没必要这样，对了，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过几天吧！” 朱允熙说着，又担忧道：“大哥要和小弟争，你们不会打起来吧？” 朱炫摇头笑道：“四哥这句话就严重了，不过大哥肯定会讨厌我，你们是不是经常听到大哥在骂我？” 毕竟是他的出现，抢走了朱允炆皇太孙的机会。 朱允炆曾经还想过杀他。 朱允熞直接说道：“没有这回事，不过大哥最近变得很奇怪，经常沉默寡言，有时候我们还感到可怕，大哥还经常说什么报仇……他不会是想找皇爷爷报仇吧？” 吕氏的事情，尽管隐瞒得很好，但他们还是知道一些内幕。 不仅和皇爷爷有关，好像还和朱允熥有关系，不过朱允炆没有提及过，和朱炫有没有关系。 他们就想不懂，怎么可能和二哥有关？ 皇爷爷比较狠心，可以六亲不认，大概是找到吕氏的某些证据，才大开杀戒。 但是二哥对他们，其实也挺不错的。 “大哥当然不敢，你们想太多了。” 朱炫回味着他们的话，不难判断，朱允炆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朱允炆如今的状态，有什么能力报仇？ 也许和白莲教有关。 也有可能是，想争夺皇位，再报仇。 单凭第二点，朱元璋就不可能让朱允炆上位成功，导致兄弟之间，自相残杀，骨肉相残。 朱允炆要做到这些，或许这两点都有可能。 白莲教扶持朱允炆上位，再报仇，白莲教这样做，肯定不安好心。 朱炫还记得，白莲教想自己死。 各种的想法，快速在脑海里浮现。 朱炫把朱允炆的各种可能性，都猜了一遍，觉得这位大哥，将来绝对是个大BOSS，奈何暂时又不好对他做什么。 除非可以找到，朱允炆和白莲教联系的证据。 不知道锦衣卫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应该没有，否则皇爷爷是不会让朱允炆，继续留在凤阳。 “等会去一趟镇抚司才行。” 朱炫心里又在想着，要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恰当地转移了这个话题：“我准备去见一见二哥了，你们要不要去？” “不了！” 朱允熞摇头道：“我们不能随便出宫，等会还要去大本堂。” 说着，他们兄弟二人，眼神里满是羡慕。 朱炫想出宫，就能出宫。 没有任何的限制。 他们要出宫一次，过程超级麻烦，皇爷爷确实是偏心了。 “我先走了。” 朱炫挥一挥手，离开了东宫。 不过还没走远，就看到一对卧龙凤雏迎面走来。 “小皇孙殿下。” 齐泰首先笑眯眯道：“听说殿下就在东宫，我们特意在东宫外面等待，殿下重情重义，回来的第二天，就看望兄长，和懿文太子一样。” 黄子澄问道：“殿下在广州，怎么样？有没有做出什么政绩？” 相关的奏章，早就有人送了好多份回来。 不过他们不是内阁成员，朱元璋又不把奏章内容公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朱炫作揖道：“两位先生，我在广州，是有点成绩，但是你们不知道吗？” 听到有成绩，他们大喜。 “我们确实不知道。” 齐泰说道：“这不就来问殿下，还是代表了，我们身后的人来问殿下呢！” 他们身后，也有部分文官，愿意倾力支持。 谁都想当从龙之臣。 在这个时候，对三位皇孙的站队，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他们觉得朱炫的潜力更大。 朱炫说道：“皇爷爷很快会公布的，我就不便多说其他，对了我还要去见二哥，不和两位先生聊太多了。” 说着，他带上侯显，直接往外面去。 都不给他们，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朱炫就算想得到辅助，也没必要依靠他们卧龙凤雏。 他在番禺建立起来的班底，再发展一段时间，足够发动一次靖难之役，自信不需要其他人辅助。 看到朱炫就这样在眼前离开了，他们感到很无奈，在想自己的选择，真的选对了？ 刚走到宫门口，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朱炫去见二哥的想法，只好再被耽搁片刻。 “殿下！” 宣越泽眼前一亮，道：“拜见小皇孙殿下。” 朱炫打量了他一眼，现在穿着什么的，和当时完全不一样了，满脸的自信笑容，点头道：“原来是你。” “可不就是我。” 宣越泽哈哈笑道：“多谢殿下，帮我报仇了。” 想到二哥对他的怀疑，朱炫本能地产生了几分警惕，当时遇到这人，可以看作是意外。 如果此人真的有问题，那就不是意外了。 是刻意而为之。 “不客气！” 朱炫问道：“二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确定有办法？” 宣越泽叹了口气道：“我只能尽力而为，尽可能地帮二皇孙续命，有没有办法，我也不敢保证。” 朱炫问：“那些毒，是蛊虫留下的蛊毒？” “没错！” “苦了二哥。” 朱炫又道：“二哥的事情，麻烦你了。” 宣越泽郑重道：“陛下给我报仇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陛下，请小皇孙放心，二皇孙的事情，我一定竭尽全力！” 他的这些话，朱炫在想，听一听就好，别当真了。 第321章 把应天，闹得翻天覆地 宣越泽目送朱炫离开，嘴角慢慢地勾起一道笑弧。 他先进宫，和老朱见面，然后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家里，写了一封信送出去，但这封信，是通过不正常的渠道送去，拿到信的人，就藏在城内。 “朱允炫回来了。” 丁谷刚看到信的时候，道：“根据宣越泽的猜测，朱允炫好像对他有了几分猜疑。” 锦衣卫在城内，尽管耳目众多，但是他们白莲教要隐藏起来，手段也不少，比如现在的丁谷刚，变成了一个年轻人，小女孩唐赛儿，是个小男孩。 坐在丁谷刚面前的，还有一个穿着麻衣的男人，不过他的麻衣里面，还藏着一件红袍。 他正是当初，在蒋瓛眼皮底下，逃出去的那个护法，名字叫做刘信。 “等朱允炆回来，差不多就能动手了。” 刘信说道：“朱允炆已经在路上，你们那边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吧？” 丁谷刚信心满满道：“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们能把应天府闹得天翻地覆，让那个朱屠夫后悔。” 刘信说道：“我倒要看看，朱屠夫能怎么办！” 不做一番大事出来，他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白莲教的人。 —— 距离应天府，还有两天路程的地方。 朱允炆快要回到应天了，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来自应天的消息。 “朱允炫到应天了。” 这个消息，是朝中那些官员，让人送来给他的，也不怕被锦衣卫知道。 “那他就死定了！” 朱允炆这句话，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不敢说出来。 如果他敢，让锦衣卫听到了，那么死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而不是朱炫。 他现在很小心谨慎，做得超级低调，为的就是苟住，等到朱炫死了，朱允熥被控制住，就能为所欲为。 “你们欠我的，我早晚会找你们讨回！”朱允炆心里又在想。 —— 朱炫出宫，很快来到朱允熥的府上。 “二哥！” 他直接走进去。 府中的下人，都认识朱炫，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小弟！” 朱允熥听了这声音，马上就走出来。 他等朱炫回来，可是等了好久，终于能如愿了。 朱炫道：“二哥，你好像，瘦了？” 没有年初的时候壮实了。 “允熥确实瘦了。” 常升也在这里，正从厅子里出来，拱手道：“见过小皇孙殿下。” 他是知道，为敬懿太子妃报仇，有朱炫的一份功劳，对于这位竞争者，并没有不满，还有几分感激。 朱炫认得他是谁，拱手道：“开国公客气了。” 停顿了一会，朱炫继续说道：“二哥现在怎么了？那些毒有问题，还是宣越泽这个人有问题？我就不该让人把宣越泽带回来。” 朱允熥道：“小弟也是好意，事情和你没关系，也许小弟也中了别人的圈套。” 闻言，朱炫沉默了。 确实有可能，掉进圈套里。 当时他知道宣越泽懂得蛊术，又没有时间追查，就把人带回去给锦衣卫，其实是自己的疏忽，总的来说，宣越泽有没有问题，暂时还不清楚。 “刘纯怎么说？” 朱炫问道。 朱允熥摇头道：“刘纯什么都查不出来，太医署那些太医，也都说我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你们都说我最近瘦了，其实是遇到宣越泽之后才变成这样，不确定是不是宣越泽的手段，也许是我顾虑太多而瘦了。” 常升又道：“我们，毫无办法。” 朱允炆担忧道：“二哥，都是我的不好，让你变成这样。” “和小弟没关系。” 朱允熥并不在意那些，问道：“小弟比我聪明多了，能想到的东西更多，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朱炫想了想道：“二哥可以把详细的事情，都和我说一说？” 朱允熥就把过程，都告诉了朱炫。 听起来好像没啥问题，但把蛊虫放到身体里解毒，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人的身体，怎么能随便让蛊虫进去？ 这样很容易被下蛊。 听完了朱允熥的描述，朱炫去看了看那只用来试药的狗。 很生龙活虎，看不出有问题。 “刘纯对那些药，怎么看？” “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解毒的药，但是各种药搭配在一起，他说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用药。” “药很奇怪，我不敢用。” “但是治疗方面，皇爷爷在看着，我不好让皇爷爷担心。” “宣越泽帮皇爷爷灭了一个白莲教的据点，又看出了我的问题，皇爷爷就对他很信任。” “其实我觉得，皇爷爷年纪大了，是不是有些糊涂了？” 朱允熥把这些都说出来了。 其实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很容易糊涂。 再加上锦衣卫能证明，宣越泽没问题，皇爷爷就很容易信任。 朱炫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朱允熥摇头道：“不，宣越泽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的身体情况如何，我也很清楚。” 朱炫还是有些愧疚，想了一会道：“我们再去找刘纯，医院建成了吧？” “建成了。”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朱炫不放心，得亲自看过才行。 回想起刚才和宣越泽见面那一幕，朱炫赞同了二哥的想法。 现在的宣越泽，和当时在丛林见到的不一样，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眼神里又有几分虚伪，使得朱炫又感到自责，为何要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带回去。 当时只是想，锦衣卫会查清楚，就没考虑到其他。 失策了！ “好！” 朱允熥点头道。 他们一起，再去医院，常升也跟着一起去。 刘纯的医院，朱炫离开之前，还没建成，现在已经落成，并且对外营业，在应天府的名声还不低，医术还能盖过太医署。 “朱允炫刚回来，就带朱允熥去医院见刘纯。” 此时，丁谷刚就在府邸外面，把这一切看在眼内，也什么都查清楚了，包括刘纯是谁，又道：“不过他去找刘纯，也是查不出问题，徒劳无功罢了。” “等着看好戏吧！” 刘信微微一笑，可以预想到，接下来的应天府，能有多乱，以及多恐怖。 他们的做法，很疯狂。 第322章 新的发现 应天人民医院。 朱炫上一次回来，就把医院这块地，交给刘纯，成立医院。 这里除了日常的治病救人，刘纯还把医学院的学生，带来这里实习，巩固医学知识。 得到了朱炫的指点，刘纯现在的医术，不再局限于针灸、把脉和开药等。 中医里面，也有外科手术的部分。 刘纯开始研究人体了，就把以前中医关于外科手术方面的内容，全部找出来研究，他们的研究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医学已经有了全新的了解。 医术比起以前，也增长了不少。 只是苦了锦衣卫诏狱送来的死囚，活着的成了小白鼠，死了的死囚，就成为大体老师。 现在的人民医院，在应天的口碑超级好，来看病的人不少，甚至应天之外，也有不少病人慕名而来，把应天其他医馆的生意都抢走了。 为了给其他大夫一口饭吃，刘纯还请求朱松，拿下其他的地，扩建医院，请其他大夫回来当医师。 朱炫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这里的规模很大。 人来人往，看起来生意很不错。 只不过，在医院里感慨生意不错，朱炫又觉得好像很有问题。 “应天府的病人，还那么多！” 朱炫说道。 常升其实还挺佩服朱炫，有时候的想法可以很好，比如说发展医学，开一个医院，这样做就很前瞻，道：“小皇孙殿下的医院，医术水平很高，百姓都愿意来这里治病。” 朱允熥说道：“小弟的医院，能造福百姓！刘纯他们，对于普通病人，收取的医药费不高，如果遇到家境困难的病人，甚至还不收钱，连皇爷爷都不止一次称赞了。” “刘纯做得还可以！” 朱炫赞赏道。 大明的医疗事业，就这样，迈出了重大的一步。 他们一起走进去，直接去刘纯的院长办公室，医院里的人，或许没见过朱炫，但一定认识朱允熥，主动出来迎接。 “二皇孙、小皇孙殿下！” 刘纯看到他们来了，赶紧出来行礼：“你们来了，开国公也来了。” 开国公，就是常升。 朱炫说道：“二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想再来看一看。” 刘纯无奈道：“殿下，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给朱允熥检查了好几次身体。 常升也是知道这些，感到很无助。 “要不，再查一次看看？” 朱炫说着看向朱允熥，问道：“二哥愿意再查一次吗？” 朱允熥认为，小弟可能又有什么想法了，同意道：“当然可以。” 刘纯只能让朱允熥脱衣服，当场检查身体，还放了一些血出来，把血给小白鼠喝，那只小白鼠活蹦乱跳，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炫可以看到，朱允熥胸膛上，真的有红线。 此时的颜色很淡。 “没有任何问题。” 刘纯检查完毕了，便说道。 朱允熥说道：“我的身体，看上去确实没问题，但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这个问题。 朱炫考虑着说道：“蛊虫，顾名思义，是一种虫，你这里有没有驱虫的药？或许可以试一试。” “有道理！” 刘纯听着，赶紧去配药。 常升和朱允熥眼前一亮，认为朱炫说的很对。 过不了多久，刘纯就配了一碗药回来，道：“二皇孙殿下，请服下去。” 朱允熥看到了药，就感到有些颤抖：“真的要服用？看上去很臭很苦。” 朱炫道：“二哥，你也不想，无缘无故被宣越泽摆弄吧？” 闻言，朱允熥一咬牙，忍住苦臭的感觉，全部吞下去，抹了抹嘴，问道：“接下来呢？” “等！” 刘纯说了一个字。 朱炫陪着他们在此等待。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朱允熥终于来了反应，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yue”了一声，把刚才喝进去的药都吐出来。 那些药本来就很臭，在胃里一段时间后，吐出来的更臭了。 恶臭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办公室，他们赶紧捂住鼻子，刘纯还不得不打开窗子通风，再准备让人进来清扫。 “吃进去的药，都吐出来了，还有效果吗？” 常升担心地问。 刘纯说道：“一般情况下，驱虫的药，是不会吐的，如果会吐，说明二皇孙身体里，可能有虫。” 说着他检查一下，在那些吐出来的药里面，确实发现了一条，正在不断扭曲的虫子。 “这……” 常升惊呆了。 这就是蛊虫吗？ 宣越泽不是说，朱允熥的身体里，只有毒素？ “不对！” 朱炫说道：“雄英大哥和敬懿太子妃那些蛊虫，是蜈蚣，不是这样的。” 这个蛊虫，他们都认不出是什么，但绝对和蜈蚣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的脸色因此凝重起来，终于发现其中的问题。 刘纯把那虫子夹起来，放在一个玻璃瓶子里，这种玻璃瓶子，正是朱炫他们做出来的。 “殿下感觉怎么样了？” 刘纯又问道。 朱允熥说道：“好像舒服了许多。” “小弟，怎么办？” 他又说道。 朱炫想了想道：“下一次治疗，是什么时候？” “五天之后！” “刘先生准备好驱虫的药，五天之后，我和二哥一起去见皇爷爷。” 朱炫说道：“那些蛊虫很特别，应该没那么快被驱除，我要当面给皇爷爷看一看，好反驳宣越泽，对了你们查宣越泽，真的什么问题都查不到？” 朱允熥说道：“我们真的，完全查不出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宣越泽的人生轨迹，就好像是设计出来的那样。 这个设计，很完美，让人看不出破绽。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 常升问道。 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查出身体有蛊虫，已经是个重大突破。 朱允熥期待地往朱炫看去，期望着小弟回来，可以带来一些特别的意见，带来惊喜。 “暂时这样了。” 朱炫说道：“如果二哥和开国公能相信我，就等到下一次治疗的时候，再看看宣越泽的反应如何。” “我相信小弟！” 朱允熥说道。 既然这样，常升只能暂时相信朱炫，等下去。 第323章 大胆的刘纯，研究病毒 朱允熥和常升，很快就离开了医院。 朱炫继续留下来，和刘纯一起，在医院内走走，再聊一聊朱允熥的事情，但是情况也就这样，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下，看一看医院的发展情况。 医院里面，分区还是很明确的。 朱炫建造的时候，就规划了一些科室，不同的科室，还有不同的大夫在里面坐诊，分工合作，十分明细，让那些患者病人，有了更好的选择。 “殿下！” 这个时候，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兴奋地跑过来道：“老师，我们找到了。” 朱炫好奇地问：“找到了什么？” 刘纯说道：“一个不怎么好的东西，要不殿下和我们去看看？” “好啊！” 朱炫对那个不怎么好的东西，感到很好奇。 医院的最里面，还有一个很简单的实验室，得益于朱炫工厂的贡献，玻璃在大明可以广泛地使用了，他们就站在一块落地玻璃前面，往里面一个密封的屋子看去。 屋子内放着有一个坛子，同样是密封着，好像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在里面。 “那是什么？” 朱炫好奇地问。 并且是隔着一层玻璃，不能靠近过去看那坛子，好像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刘纯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最近听说了，在北边草原上某个部落，正在闹天花，我就让人北上，高价买了一件，天花病人穿过的衣服回来。” “什么？” 朱炫听着，忍不住惊呼。 天花这东西，在古代超级可怕，就算在现代，没有牛痘的前提下，也是魔鬼般的存在，一旦染上了，如果自身抵抗力好，还能侥幸活着，否则就是必死无疑。 那些活下来的人，大概率还会被毁容，满脸麻子。 清朝的康麻子之所以被称之为麻子，据说就是感染了天花又痊愈了，侥幸活下来，变得满脸的麻子。 刘纯居然敢把天花病人的东西，带回应天府，这是要把大明一锅端了吗？ 朱炫说道：“马上带出去烧了，这东西不能留。” 不过他可以猜测，刘纯这样做，应该是想研究天花。 对于人体的研究，已经不能满足刘纯的求知欲，现在还要研究病毒。 以现在大明的医学条件，远不足够研究病毒。 如果非要研究，那是自取灭亡。 “殿下应该没看过《千金方》吧？” “那是隋唐之际，药王孙思邈的著作。” “上面就记录了天花的情况，天花不能治，但是可以预防，用痘疮患者的脓液，涂抹在健康人的皮肤上，就不会再染上天花。” “后来也有一些民间记录，穿上天花病人的衣服，也能预防天花。” “其中原因，是感染过一次天花，然后活下来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感染了。” “那些脓液、天花病人的衣服，带有天花的病毒，但是毒性比较弱，不会致命，好起来就和感染一场天花似的。” “我对这个深感兴趣，就想着试一试，研究为什么会这样。” 刘纯解释说道。 这个想法，确实很疯狂，一个弄不好，应天府就会大范围染病，以明初的卫生条件，一定死很多人。 但是刘纯的想法，其实还是不错的。 预防天花，和免疫力相关。 得过一次天花的人，能产生抗体，可是大明的科技水平，研究不了这些。 关于预防天花方法，在大明之前，早就有了，在大明中期，还出现了人痘。 但是这些方法，都不保险。 稍有不慎，还是会导致死亡，不完全安全，最好用的还是牛痘。 但是现在距离牛痘的出现还有很远。 听到刘纯的话，朱炫明白，他是真的想研究病毒。 “你们不能在应天府研究。” 朱炫想了想道：“你们找一个深山老林去研究，每一个接触了那衣服的人，回应天之前，自我隔离七天，确保完全没问题了，再回来，另外……把衣服带回来的人，身体有没有异样？” 想到那个人，肯定是进城了，有可能和城内其他人有接触。 朱炫就感到了害怕。 “没有问题。” 刘纯说道：“我们按照殿下教的方法，用高度白酒消毒了，才带回来，那个坛子一直是封死的，并没有打开，他们进城之后，不和其他任何人接触，直接进了这个房间。” 就是用玻璃隔开，放着坛子的房间。 “他们就住在里面，等待观察几天，确保身体没出现情况了才能离开。” 刘纯的安排，还是很周全。 同样很怕天花会在应天府传播，那么他就是大明的罪人了。 就算死一百次，凌迟和灭九族，剥皮实草，都不够弥补这个损失。 听到他们控制得那么好，朱炫暂时放心，但是研究天花病毒，目前还没有条件。 就算和刘纯说，什么免疫系统，抵抗力之类，刘纯也不知道是什么。 朱炫说道：“你们这个预防天花的方法，风险还是很高。” 刘纯说道：“这是预防天花，没办法中的办法，殿下曾经说得对，我们需要研究人体，才能进一步发展医学，或许能通过这样，找出预防天花更有效的办法，如果能做到，将是个天大的功德！” 历朝历代，都有天花肆虐事件。 一旦爆发，会死很多人。 如果研究出怎么预防天花的方法，可以救回很多人。 这就是刘纯的理想。 朱炫想了想道：“其实要更有效地预防天花，并不是没可能。” “殿下懂？” “略懂！” 朱炫说道：“你们买一头牛回来，把那件衣服，披在牛的身上，让牛感染天花，但是牛的天花，病毒的毒性是最弱的，到时候可以取牛痘放在人的身上，过几天就能完全避免天花了。” 刘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牛痘，将信将疑地问：“殿下是说真的？” “自然！” 朱炫也想把牛痘做出来。 说不定在大明，某天爆发了天花，他也能有个保障。 “你们可以试一试，但必须在荒山野岭里面试，一定要远离应天府，如果把病毒传进来，我也保不住你们。” 朱炫叮嘱道。 刘纯郑重地答应道：“就算殿下不说，我们也会这样做，明天一早，我继续用高度的白酒，一路消毒，将其带出应天府，尽快做好研究的安排，保证一定不会出事。” 他这句保证的话，朱炫能够相信。 做好安全措施即可。 一件病人的衣服，携带的病毒也不会多，还是安全的。 第324章 暂无结果 既然刘纯有这个伟大的理想，在不影响应天府，不会对百姓造成伤害的前提下，朱炫不会阻止。 在深山野林里研究，相信刘纯能控制好这个度。 从医院离开，朱炫想了想接下来的计划，就去镇抚司见蒋瓛。 “殿下来了！” 锦衣卫们都认识朱炫，他们早就把朱炫当作金主爸爸，锦衣卫内部的奖金、工资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来自蒋瓛和朱炫合作的一成收益。 看到朱炫来访，他们不知道多热情，连忙邀请进门。 “蒋大人在不在？” 朱炫问道。 一个千户说道：“蒋大人在的，殿下这边请，我来带路！” 他们还没来到蒋瓛办公的地方，只见蒋瓛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一看，见是朱炫来了，行礼道：“殿下怎么来了？” “有些事情，想和蒋大人聊聊。” “殿下里面请！” 他们到屋子里，蒋瓛把大门关上，问道：“殿下想问些什么？” 朱炫直接说道：“关于我二哥的事情，宣越泽真的没问题？他和白莲教，确定没有关系？” “根据我们的调查，是没有关系，也没问题！” 蒋瓛只好把当时围剿白莲教的事情，还有对宣越泽的调查，详细地说了说。 听起来确实没有问题，宣越泽本人，似乎真的很痛恨白莲教，能帮锦衣卫对付白莲教。 但是朱炫在想，可能没那么简单。 朱炫问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 蒋瓛摇头道：“没了，宣越泽看起来，还是很正常，其他就不敢保证了。” 朱炫无奈道：“我就不应该，把人送回来。” 当时他对锦衣卫，太过自信了。 认为把人丢给蒋瓛，连祖上十八代都能查出来。 “我大哥那边，如何了？” 朱炫又问。 提起朱允炆的事情，蒋瓛就想起那天给陛下汇报的情况，考虑片刻道：“我们在凤阳，查不到有什么，不过我认为，是我们锦衣卫能力不够，皇长孙不会就这样算了。” 母妃都死了，朱允炆肯定很痛恨，一定要报仇。 蒋瓛想的，也是朱炫想的。 只是找不出证据，做不了什么。 蒋瓛今天说的话，是不会上报给老朱，只是他们之间交谈的内容，又道：“云奇公公还提醒我，说陛下年纪大了，通常这个年纪的人，比较重视亲情，更愿意相信皇长孙没问题。” 云奇这话并没有说错。 朱炫理解地微微点头：“事情就这样吧，皇爷爷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我只是过来随便问一问，没别的意思。” 蒋瓛毕恭毕敬道：“属下明白！” 离开镇抚司衙门。 朱炫终于有空去见一见那两个小媳妇，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了。 在徐家里面，陪着徐辉祖他们吃了一顿饭，他们三人就跑到外面去，此时的应天早就下雪了，秦淮河上的雪景还不错。 他们依旧找了一艘画舫，在河上游船。 “弟弟！” 徐妙锦说道：“我们这次回来，能留下多长时间？” 朱炫问道：“妙锦姐姐舍不得离开应天了？” 徐妙锦摇头道：“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到花儿妹妹，我们不在番禺，她一个人应该挺无聊的。” 沐沅君点头道：“我也想花儿妹妹了。” 难得能有一个小妹妹，她们还是很挂念。 朱炫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皇爷爷应该会考核我们这大半年来做的事情，一般过完新年才能离开。” “弟弟一定是最厉害的，考核难不倒弟弟。” 沐沅君鼓舞说道。 想到朱炫在广州府的政绩，她们不需要担心。 朱炫笑道：“确实难不倒我，不说这些了，我们看看秦淮河的雪景。” “好啊！” 她们齐声说道。 一直玩到了傍晚。 朱炫本来还想去见一见二十叔，不过陪着她们，忘记了时间，明天再说吧。 送了她们回家，朱炫也准备回宫，陪皇爷爷吃晚饭。 “殿下！” 刚走近宫门，朱炫就看到解缙在里面出来，同时还有三杨在身旁，他们齐声道：“见过殿下。” 朱炫说道：“你们客气了。” 他们能有今天，可以在朝廷当官，全靠朱炫这个伯乐的推荐。 解缙四人，对朱炫发自内心的敬重。 “殿下这次回来，可有把握？” 杨士奇首先说道。 他们都知道，老朱把两个皇孙召回，除了想念的成分，还想看一看他们这一年里面的成果如何。 作为被朱炫推荐起来的人，他们当然是站在朱炫这一边。 “自然是有把握。” 朱炫自信道：“等我大哥回来了，你们就知道。” 解缙笑道：“殿下有信心，我们也放心了。” 他们本来想约个时间，找朱炫聊一聊，给朱炫提供一些帮助。 现在看来，不用如此麻烦，也相信朱炫的能力。 朱炫也不和他们聊太长时间，皇爷爷还在等着自己，别了他们，就往乾清宫里面跑，只见皇爷爷果然在乾清宫里，还把奏章搬到这里批阅。 “皇爷爷，孙儿回来了。” 朱炫说道。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让徐兴祖送晚饭过来，乖孙今天出宫，都做了什么？” 朱炫说道：“见了二哥，还有去陪一陪妙锦姐姐她们。” 朱元璋关心地问道：“允熥现在还好吧？” 他也有好几天，没有和朱允熥见面了。 朱炫说道：“二哥很好，只是他的身体，或许有点问题。” 朱元璋叹气道：“这是咱的不对，以前对允熥不够关心，只能现在弥补，幸好乖孙意外遇上宣先生，让允熥还有一丝希望……算了，不说这些。” 朱炫配合着，没有再提起那些事情。 等待了片刻，徐兴祖就把饭菜送上来。 朱炫陪着皇爷爷，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晚饭，再回去写一下计划书。 明天见二十叔，他就准备，把自己的商业版图扩大，让二十叔做奢侈品，看能否打开大明的奢侈品市场，推动一个全新的潮流。 那些钻石、宝石等，物尽其用。 可以用来大赚一笔，有钱人和勋贵的钱，不赚白不赚。 第325章 奢侈品 第二天早上。 朱炫去找皇爷爷，吃完了早饭，再请求出宫，去大明书屋见二十叔。 这个时候的大明书屋，规模比朱炫离开之前更大了，整条街的商铺，都被朱松盘下来，里面不仅卖一些科举的教科书，或者四书五经等，小说还是最畅销的。 整个应天府，所有的书籍，基本都出自这里。 其他人要出书，办理的版权业务和书号，都是在这里，所以很大。 朱炫大半年没有回来，刚到这里，发现变化那么大，差点认不出来，二十叔的业务能力很强啊！ “小皇孙殿下！” 看到朱炫来了，大明书屋的掌柜尹成文马上走出来迎接。 现在朱松在大明书屋，相当于董事长了，尹成文就是在应天的总经理，身价和地位，水涨船高。 朱炫认得他是谁，点头道：“我二十叔在不在？” “在的，韩王殿下就在里面。” 尹成文连忙在前面带路，又道：“韩王殿下，小皇孙殿下来了。” 片刻后，朱松在一个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朱炫时，笑道：“小允炫，终于知道来看你二十叔了？” 朱炫说道：“我一直想来看二十叔，只是前两天都没有时间。” “走，我们到里面说话。” 朱松拉住他的手，到办公室里面去。 他们坐下来之后，侯显首先过来为他们沏茶。 “小允炫，今年的收益，已经计算好了，那些钱是送去工厂，还是送进宫给你呢？” 朱松拿出一个账本，递过去给朱炫过目。 朱炫懒得看，因为信任朱松，把账本随手放到一边：“暂时留在大明书屋吧！我现在不缺钱了，在番禺也带了好多钱回来，准备和二十叔分钱，过两天再让人送到二十叔的王府。” 朱松就不客气，但是又好奇地问：“出海真的那么赚钱？” 他就不得不想起，去年朱炫说过的，倾销商品，掠夺原料。 好像真的让朱炫做到了。 “很赚钱！” 朱炫肯定地点头，又道：“我还想到一个，特别赚钱的东西。” 朱松有些兴奋，随即又担忧道：“不行，我们这样是经商了，让你皇爷爷知道，这不得把我们吊起来打。” 朱炫说道：“我们早就是经商，连皇爷爷也开始官营，皇爷爷好像还没有处罚过二十叔？” 他们早就进入了经商的范围。 老朱肯定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但是老朱不管这些，也不责罚，似乎放开了，任由他们去折腾。 朱松一怔。 好像也对，父皇确实不管自己了。 “小允炫赚钱的东西，又是什么？”朱松期待地问。 “我这一次要赚的，是大明所有有钱人的钱。”朱炫郑重道，“我准备成立一个，奢侈品的品牌，卖的是高端的珠宝、玉石等首饰，还有一些化妆品。” 说着他拍了拍手，让侯显把那些成品送上来。 在番禺的时候，朱炫就把带回来的宝石、钻石等，交给那些研究人员，按照他的设计，加工做成成品。 比如戒指、项链等。 还有一些手镯、吊坠、发簪，这些大部分是玉石，也有一些珍珠。 缅北都在朱炫的手上，那地方最多玉石，到了木邦的时候，他还挖了一些玉石，带回去交给工厂的人加工，做成样式比较简单的玉石首饰。 化妆品之类，就是唇膏、香水、粉底…… 他们的化工厂，不仅仅是制造化肥。 只要给他们一个专门的场所，还有足够的材料，完全能做出化妆品。 看到侯显把东西，都放在桌面。 种类很多，有不少还是朱松从来没见过的。 不过戒指、项链等，确实做得很精美。 朱松在想，带回去给自己媳妇，肯定很喜欢。 但是那些化妆品，他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小允炫，这些都是你在海外带回来的东西？” 朱松好奇地问。 朱炫说道：“一部分是，那些化妆品，是我看到海外的宝石，突发奇想，让工厂的人制造的。” 朱松又问：“化妆品，和我们的脂粉，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 朱炫说道：“二十叔找一个婢女进来，侯显帮她化妆。” 在回来应天的船上，侯显根据朱炫的要求，已经掌握了全套化妆技巧。 作为职业工具人，他可是十分称职。 朱松让尹成文，带了一个婢女进来。 随后他们到了一个房间内，侯显施展精湛的化妆技术，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终于从房间内出来。 “这……” 朱松马上站起来，直接被惊艳了。 进去之前，还是个普普通通婢女的女子，被侯显折腾了一下，改头换脸那般出来。 要不是衣着没变，朱松甚至认为，换了个人。 “这就是化妆品？” 朱松惊讶地问。 朱炫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化妆品，二十叔觉得怎么样？” “肯定是好的！” 朱松甚至想到，带回去给自己的媳妇，也能变得更漂亮，看着更喜欢。 晚上更来劲。 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二十叔认为，有没有市场？” 朱炫又问。 朱松想都不想就说道：“一定有市场，爱美的女人，绝对不会少，比如你二十婶，她一定超级喜欢，我们应天府，勋贵的家属多不胜数，他们都有钱，绝对会疯狂抢购。” 朱炫说道：“二十叔带一套回去，送给二十婶，让她多点和我们大明的其他勋贵夫人走动，把这些东西宣传出去，接下来在大明书屋旁边，再开一个专柜，就能等着收钱了。” 闻言，朱松眼前一亮。 不得不佩服，朱炫的各种小想法。 那些勋贵和官员夫人，看到自己的媳妇，变得那么漂亮，穿戴的珠宝首饰，新颖好看，高端大气，一定会问在哪里来的。 到时候只要配合一下，说出哪来的，就能引起她们来抢购的狂潮。 “小允炫，厉害啊！” 朱松甚是激动，又问：“我们这些珠宝和化妆品，数量有多少？” 朱炫说道：“目前数量不多，但是材料我都带回来了，只要和工厂那边的人说一句，就能直接动手制造，但我认为，数量不能太多。” 朱松就不是很理解，问道：“为什么数量不能太多？只要多起来了，我们才能大量出售，可以赚大钱！” 第326章 宣传方式 朱炫发现，二十叔的某些想法，还是有局限性。 比如现在，只能想到，大量卖出去，大量地赚钱，忽略了后续的发展。 “物以稀为贵。” 朱炫说道：“在番禺的时候，我就发现，如果我们大明的瓷器丝绸，数量少了，在海外的价格就更高。我们前期出售的数量，不能太多，不仅数量要控制，还可以用预约、抢购等的方式出售，才能卖更高的价格，把价格定在高位。” 朱松琢磨了一下，不难发现这种方法的奥妙之处。 物以稀为贵，在稀少的时候，不仅可以合理地把价格提高，还能固定奢侈品的地位。 “小允炫不去经商，就是浪费了大好的头脑。” 朱松羡慕地说道。 朱炫说道：“经商没意思，我想要的是掌权。” 听着此话，朱松就觉得，小侄子对皇太孙的位置，志在必得。 可怜那两个大侄子，肯定争不过聪明伶俐的小侄子。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不重要，以后跟着小侄子混就够了。 “另外，我们还需要圈定消费群体。” 朱炫说道：“我对这些东西的定位，是整个大明，最高端的珠宝首饰和化妆品，定位不是普通百姓，我们不坑穷人的钱，只坑有钱人，第一个群体，就是京中勋贵，或者官员的夫人。” 朱松点头道：“这个我明白。” 刚才朱炫也说了，首先在勋贵的圈子里传开。 只要朝中的贵妇，都在用这些东西，地位这就上去了，把其他的脂粉等，全部打压下去。 朱炫继续说道：“第一个群体，就是这个，然后把目标群体下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齐桓公好紫服，齐国城内，皆是紫色，说明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抛出的这些典故，朱松都读过，可以理解，问：“小允炫是说，如果朝中贵妇，都在用这种高端的东西，那么其他有钱的妇人，比如商贾、地主等家里的妇人，一定会效仿，我们趁机下沉目标群体？” “没错！” 朱炫点头道：“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不放过任何一个有钱人，是我们的目标。另外就是那些妇人当中，也有攀比的心思，比如二十婶有了化妆品，变漂亮了，让二十一婶看到，肯定羡慕嫉妒，更渴望想得到，把二十婶比下去。” 一旦有了攀比，她们就会疯狂购买。 销量就这样来了。 朱炫的定位，是高端，是奢侈。 奢侈品的意义，就不仅仅是化妆品和饰品，还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能买到手，就有面子，有身份。 攀比就这样，被带动起来。 朱松再琢磨一下，对朱炫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侄子年纪小小，就能想出那么多，经商的大道理。 他都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被震惊的心情。 “说得好！” 朱松兴奋道：“我知道怎么办了，这些奢侈品，小允炫还有存货吧？给我一点，我带回去给你二十婶，然后让工厂开工，尽力在春节之后发售。” 朱炫说道：“我带回来的存货，足够多！不用等春节之后，只要我们的宣传到位，过年之前，就能出售第一批！” 他又把接下来的销售计划，和朱松说了说。 随后，就让侯显，把东西都送进来。 朱松赶紧让尹成文腾出一个商铺，作为专柜，然后跑回去找媳妇化妆。 “我们也走吧！” 看到朱松离开了，朱炫也走出大明书屋。 考虑了一会，他就去徐家，找徐妙锦和沐沅君。 “弟弟！” 看到他来了，她们开心地欢呼。 朱炫笑道：“妙锦姐姐和沅君姐姐，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化妆品？” “当然记得！” 沐沅君点头道。 她们在回来的船上，就试用过化妆品。 这两个小丫头，本来就是小美女，用过了化妆品，化了个淡淡的妆，更漂亮了。 徐妙锦问道：“弟弟准备把化妆品给我们用吗？” 朱炫点头道：“就是来送给你们的，不过你们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弟弟尽管说。” 徐妙锦说道。 朱炫道：“你们用上化妆品之后，再约一些，其他勋贵、官员的子女出来，一起玩一玩，如果她们问到化妆品的事情，就告诉她们，是从二十叔那里买来的，怎么样？” 沐沅君问道：“弟弟是想让我们，帮忙宣传吗？当然没问题！” 朱炫笑道：“你们真好，宣传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不过我们也有条件。” 徐妙锦笑了笑道。 “什么条件？” “弟弟要帮我们化妆。” 徐妙锦道。 沐沅君附和道：“好啊！好啊！” 朱炫只好帮她们化妆。 侯显那些化妆技巧，也是他教的，但教是一回事，会不会化妆，又是另外一回事，最后还是得让侯显来指导，才能把妆容化出来。 “妙锦姐姐真好看。” 沐沅君说道。 徐妙锦笑道：“沅君妹妹也好看。” 她们拿着工厂做的镜子，看了好一会，又看了看对方的，都很满意。 “还有这些戒指。” 朱炫拿出两个钻戒，戴在她们的食指上。 还有项链等，都戴上了。 最后还帮她们，做了一个挺好看的发型，用玉簪固定。 “哇！” 沐沅君看到最后的成果，开心道：“没想到，弟弟那么懂帮我们打扮！” 这样的打扮，朱炫觉得还不够。 甚至想把旗袍做出来。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对旗袍肯定无法接受。 避免挨喷，朱炫还是放下这个念头。 徐妙锦惊喜道：“确实很好看，弟弟真棒！” 她还亲了一下朱炫。 沐沅君见了，也凑头过来，轻轻地亲了亲。 朱炫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联系在京师的好姐妹去玩？” 徐妙锦想了一会道：“今天还有时间，那就今天吧，我这就去联系她们。” 她们一起出门，完成朱炫这个任务，顺便再炫耀一下，现在的美丽。 朱炫看到这里，只是笑了笑。 让侯显带上一批货物，再回宫里去。 宣传的群体，不仅是他们，宫里也可以，皇爷爷的妃嫔那么多，都是很好的，可以帮忙宣传的对象，她们对化妆品，应该没多少抵抗力。 第327章 化妆的效果 “皇爷爷，孙儿想去见一见郭奶奶。” 朱炫刚回到宫里，就对老朱提出这个请求。 郭奶奶，就是郭惠妃。 郭子兴的女儿，马皇后的义妹，马皇后不在之后，老朱的后宫，基本是以郭惠妃为首，不过老朱没有再立皇后。 朱元璋听了，好奇地问：“乖孙找你郭奶奶，有什么事？” 朱炫说道：“孙儿有一些小礼物，想送给郭奶奶，皇爷爷可以吗？” 朱元璋听着就感到好奇，但想了想，没有问是什么礼物，等会去找郭惠妃就知道了，同意道：“乖孙去吧！你郭奶奶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你了，待会好好陪她。” “那孙儿走了！” 朱炫得到同意，转身离开大殿。 就在朱炫离开不久，云奇就进来通传，礼部主客司的卢安求见。 主客司，是礼部下面，专门负责外交接待的机构。 “主客司？” 朱元璋说道：“最近没听说过，又有哪个藩属国来了，传他进来吧。” 一会后，卢安进了大殿。 “拜见陛下！” “你们主客司，有什么事？” 朱元璋问道。 卢安毕恭毕敬道：“吕宋新王玛卡帕尔，进京求见陛下，他请求陛下，封赏他为吕宋的国王，还说一定要见陛下。” “哦？” 朱元璋有点惊讶，吕宋的新王，居然来求自己封赏当国王？ 在以前，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再加上吕宋又不是大明的附属国。 “玛卡帕尔告诉臣，这是小皇孙殿下的要求。” 卢安能猜到老朱的疑惑，解释道：“小皇孙在前不久，打击倭寇，追着倭寇追到了吕宋，发现吕宋原本的国王和倭寇有勾结，侵扰广东，就把旧王杀了，让他们选出新王之后，必须要来找陛下请封，才算是新王！他们敢不服从，小皇孙殿下还说，会灭了吕宋。” 老朱恍然大悟。 原来是乖孙做的！ 只不过他往深处一想，以后吕宋的国王想登基，岂不是都得来请求大明皇帝封赏，差不多等于吕宋的国王，就是大明皇帝赏的，以后大明要控制吕宋，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乖孙又算是开拓疆域了！ 想到这里，朱元璋哈哈大笑道：“乖孙做得好，那就带他进来吧！” 看到陛下对朱炫的喜爱，不加掩饰，卢安心里无奈，觉得他们文臣集团扶持的对象，有点危险了。 小皇孙在广州的大半年里，又立了大功，似乎要把朱允炆压下去。 —— 朱炫跑到后宫，让太监通传，很快看到郭惠妃。 以前他也见过郭惠妃，因为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同样深得郭惠妃的喜爱，不过现在长大了，不再有四五岁时的可爱，但聪明伶俐还在，很成熟稳重，同样讨人喜欢。 再加上以前的朱炫，和十九叔朱橞的关系也不错，都是大本堂午饭吃出来的感情。 朱橞就是郭惠妃的儿子。 “郭奶奶！” 朱炫刚进门，就喊了一声。 郭惠妃听了，从软榻上起来，往外面看去，只见朱炫正跑进来，笑道：“小允炫，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朱炫说道：“孙儿应该来看望郭奶奶，另外我想送一些小礼物给郭奶奶，都是我找人做出来的。” “什么礼物？” “侯显，把礼物拿出来！” 朱炫回头道。 侯显把那些化妆品和饰品，都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饰品等东西，郭惠妃知道是什么，但化妆品还是第一次看到，好奇地问：“这又是什么东西？” “化妆品，可以让郭奶奶，变美的东西。” “那么神奇？” 郭惠妃饶有兴趣地问：“应该怎么用？” 朱炫问道：“郭奶奶能不能让侯显试一试？” 侯显就是一个太监，郭惠妃完全没所谓，点头道：“那就试一试。” 得到了同意，侯显打开那些化妆品，开始露一手高超的化妆技术，同时朱炫又让其他宫女，在旁边看着学习。 过了小半个时辰。 侯显的化妆完毕，后退两步，低下头站在一旁，几个宫女看到这里，眼前一亮，化妆的效果特别明显。 “怎么样了？” 郭惠妃期待地问。 一个贴身宫女惊叹道：“娘娘好美啊！” 郭惠妃美滋滋地笑道：“就你嘴甜，镜子拿来看看。” 朱炫附和道：“郭奶奶真的很美。” 镜子很快就拿来了，郭惠妃倒是想看看，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怎么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也惊了一会，那些皱纹，好像被什么覆盖了，皮肤白皙，嘴唇红润，有一种年轻了二十年的感觉。 她本来就长得不差，脸型很好看。 现在用化妆品，把脸上的皱纹和瑕疵盖住，确实好看了很多。 “天呐！” “小允炫，你那些化妆品，也太神奇了吧？” 郭惠妃不敢相信地，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脸。 朱炫又拿出一些洗面奶和爽肤水，道：“郭奶奶，还有这些，你每天早晚用来洗脸，再涂抹一层爽肤水，皮肤可以更好，如果用完了，让人到孙儿的工厂走一趟，要多少都没问题。” 现在的朱炫，还做不出塑料。 不过他让人烧制了一些精致的小瓷瓶和玻璃瓶，前者用来装洗面奶，后者装爽肤水和香水等。 “好香！” 郭惠妃打开闻了闻。 朱炫说道：“这里还有一瓶香水，是我们从茉莉花上面，萃取精华做出来的，香味清新，比较适合郭奶奶。” 什么萃取精华，郭惠妃不懂。 她看着朱炫的动作，按压一下瓶子，就有香水从喷头里喷出来。 香味清新，还很持久。 她一看就爱上了。 不仅是郭惠妃，她身边那几个贴身宫女，看到朱炫那些化妆品，双眸也是亮闪闪的，很渴望想得到。 作为女人，没有不爱美。 也没有不爱化妆品。 平时那些胭脂水粉，她们就很喜欢收藏来用，但那些已经不能满足她们的需要，朱炫的化妆品比脂粉更好。 只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买到。 “小允炫送我那么多好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呢？” 郭惠妃冷静下来，一眼就看穿了朱炫的想法。 肯定有什么事情，想请自己帮忙，才来送礼物，不过有那么多好东西，这个忙她很乐意帮。 第328章 达成合作 “郭奶奶猜对了。” 朱炫点头道：“孙儿确实有一件事，想请郭奶奶帮忙，就专门来看望郭奶奶。” 果然是这样。 郭惠妃微微一笑，好奇地问：“小允炫还有什么，是需要郭奶奶帮忙的？” 以朱炫的受宠程度，想做什么，只要和陛下提一句，有的是人愿意帮他去做，自己只是一个深宫妃嫔，能做什么事情？ 她好奇地看着朱炫。 “孙儿想请郭奶奶，带上化妆品，去和其他奶奶多走动，或者见一见其他勋贵夫人，可以吗？” 朱炫满脸期待地问。 郭惠妃犹豫了下，终于明白这孩子想做什么，问：“小允炫是想，让我帮你宣传这些东西？” 朱炫点头道：“是啊！我准备和二十叔卖化妆品和首饰，如果郭奶奶同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只请郭奶奶帮忙，而没有回报，以后就拿一成的收益来孝敬郭奶奶，化妆品和护肤品，各种首饰等，郭奶奶一句话，我们管够。” 郭惠妃虽然处在深宫，但对于外面的事情，懂的也不少。 看得出来，那些饰品和化妆品，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会成为整个应天府，最畅销的东西，还是在上层社会的圈子流传，能制造出庞大的利润。 一成收益，听起来不多。 但利润庞大起来，拿到手的绝对不会少。 “小允炫经商，就不怕你皇爷爷生气了？”郭惠妃问道。 “皇爷爷不会生气的，他已经默认同意了。”朱炫说道。 “真的给我一成收益啊？” 郭惠妃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子。 将来陛下退下去了，新皇登基，他们那些皇叔，对新皇肯定有一定的威胁。 不知道新皇会不会对那些皇叔做点什么。 新皇肯定会在皇孙里面选，郭惠妃看得出来，一定是眼前的小允炫，她还想帮自己的儿子铺路，拉近和朱炫的关系，收下这一成收益，到时候就交给他们。 这一成收益，到时候能具有很特殊的意义，收下似乎比拒绝更好。 还能帮三个儿子，将来过上很不错的生活。 “对啊！” 朱炫说道：“孙儿和十九叔的关系也不错，和郭奶奶很亲，请郭奶奶帮忙，又不能没有表示，这一成的收益，就当作是孙儿孝敬郭奶奶的。” 郭惠妃笑道：“真是乖孩子，那郭奶奶就收下来了，将来你需要，随时找我讨回。我明天就去安排，保证过不了多久，整个应天府的贵妇，都能知道小允炫的化妆品，对了能不能多给我一些？” 要多一些，才方便宣传。 朱炫明白这个道理，开心道：“多谢郭奶奶，侯显，等会多送一些进来。” “是！” 跟在身边的侯显点头道。 朱炫又道：“如果郭奶奶身边的宫女，还不懂怎么用化妆品，我就让侯显留下来，好好教导。” “这样最好。” 郭惠妃满足道：“你皇爷爷那么多孙儿，还是小允炫最乖！” 朱炫说道：“孙儿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就不打扰郭奶奶休息了。” 目的达成了，朱炫也不便，在皇爷爷的后宫继续待下去。 别了郭惠妃，朱炫回去自己的小院子。 侯显让人送货，再到后宫，教导郭惠妃的宫女怎么化妆。 回来应天，第一个目标，差不多达成了。 “下一个目标，就是改革大明宝钞。” 朱炫心里盘算着，又道：“找个时间和机会，向皇爷爷提出来才行。” 纸币的改革，需要进行下去。 钱庄银行这些，也要规范起来，才利于大明未来的经济发展。 不然每一次交易，都带上大堆的金子银子，就很麻烦。 纸币还是很有必要的。 —— 夜晚。 朱元璋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想到白天朱炫神神秘秘的事情，就忍不住去找郭惠妃，想看看小乖孙都送了什么给郭惠妃。 进了后宫，朱元璋就惊呆了。 “你真的就是郭惠？” 看着眼前，几乎变了样子的郭惠妃，他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为了等老朱回来，郭惠妃还保持着妆容，没有洗掉，此时笑道：“陛下果然会惊讶。” 朱元璋不敢相信道：“你这是……为什么会变年轻了？” “都是小允炫帮我变年轻的。” 郭惠妃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朱元璋惊叹道：“乖孙的想法向来很特别，另外做出来的东西也很好用，这些化妆品得到的收益一定很高，不行，咱也要问乖孙要一成的收益。”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朱元璋对朱炫和朱松的经商，早就不感到有什么。 有时候经济发展，还需要商业来推动。 他也就能接受很多事情。 “哪有做爷爷的，问孙儿拿钱？” 郭惠妃忍不住笑道：“反正在以后，陛下的也就是小允炫的，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你说得对，咱的都是乖孙的。” 郭惠妃又道：“我和陛下不同，我可以帮小允炫宣传了，就收下收益了，陛下一个大男人，难不成也想宣传我们女人的东西？” 朱元璋当然不想，但是也看穿了郭惠妃的心思，道：“你得告诉你那三个儿子，让他将来一定要支持咱的乖孙，乖孙和咱一样，很重视亲情，一定不会对他们皇叔怎么样，但他们敢乱来，咱乖孙能和咱一样，大义灭亲。” 郭惠妃一听，也正经起来：“陛下你就放心吧，他们敢乱来，我首先不放过他们，如果真的乱来，小允炫就算做点什么，我都不会有意见。” “你也不敢有意见。” 朱元璋补充一句。 “臣妾确实不敢。” 郭惠妃对于老朱宠溺朱炫，要立朱炫做皇太孙，早就猜到了，但是不觉得怎么样，反正自己那几个儿子，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倒不如做个逍遥王爷，到时候帮小允炫打打仗，又道：“臣妾只怕，活不到那个时候。” “唉！” 提起来寿命的事情，朱元璋叹了口气道：“咱也担心，活不到乖孙长大的时候。” 郭惠妃轻声道：“陛下想太多了，一定可以的！小允炫还专门找了一个大夫回来，帮陛下调养身子，那么多皇子皇孙里面，也只有小允炫能做到，臣妾那三个混账都做不到。” 这件事，可是老朱的骄傲。 乖孙那么孝顺，他听了便是眉开眼笑，心情大好。 最喜欢别人夸奖小乖孙了。 第329章 朱允炆回归 次日。 早上。 一行人走进京城城门。 朱允炆看了看前方的街道，心里感慨终于赶回来了。 “离开了应天大半年，这次回来，竟让我还有了几分陌生的感觉。”朱允炆自言自语道。 言毕，朱允炆停顿了一会，继续往城内走去，回来的第一时间，自然是进宫见老朱。 一路来到谨身殿，朱允炆让云奇进去通传，得到了回应，再进入大殿，拜道：“孙儿拜见皇爷爷，大半年没见，不知道皇爷爷过得如何了？” 正在看奏章的朱元璋，听了便抬起头，看到朱允炆好像还瘦了点，微微一笑道：“咱还好，允炆在凤阳，怎么样了？” 他也曾喜欢过朱允炆，分开了那么久，终于再见面了，心情也挺不错。 年纪大了的老人，追求的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和和睦睦。 朱允炆以前的事情，他准备放下来了，不再计较。 尽管朱允炆注定当不了皇太孙，但朱元璋还是准备，把凤阳封给朱允炆，做一个逍遥王爷，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足够了。 “孙儿在凤阳过得很好。” 朱允炆说道：“多谢皇爷爷的关心。” 朱元璋抚须笑道：“帮咱治理凤阳，辛苦你了，允熞和允熙他们，都在等你回去，远途回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云奇，告诉徐兴祖，给允炆做一些好吃的，什么熊掌燕窝驼峰，都送过去，不用给咱省钱。” “多谢皇爷爷，孙儿先告退了！” 朱允炆再一拜。 云奇也躬身一拜，跟在朱允炆身后离开，去御膳房找徐兴祖。 回到东宫。 “大哥！” 朱允熞和朱允熙已经得到消息，今天专门不去大本堂上课，就留在东宫等朱允炆回来。 看到两个弟弟时，朱允炆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容。 在他看来，他们才是自己的亲人。 皇爷爷已经不是了。 如果是亲人，就不会杀了自己的母妃。 “大哥还好吧？” 朱允熞问道。 看到这个熊孩子，也比以前成熟稳重许多，朱允炆有一种放松的感觉：“我在凤阳很好，你们在宫里，没有被别人欺负吧？” 朱允熙说道：“谁敢欺负我们？” 此言一出，他们兄弟三人，同时笑了。 过了没多久，那些得到消息的文官，派了几个代表来和朱允炆见面。 朱允炆知道他们的想法，接下来还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便热情地招待一下，不过他们也不便在东宫逗留太长时间，很快就离开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云奇便来了。 “殿下，陛下让老奴告诉你，明天要去上朝。” 云奇说道：“另外，饭菜都送来了，请殿下用完膳，再好好休息，如果需要热水洗澡，随时吩咐老奴。” “麻烦云公公了！” 朱允炆微微点头。 尽管现在天气很冷，到处都下雪了，没有出汗，但一路赶路回来，洗个热水澡还是很有必要。 等到云奇离开了，一排太监，端着饭菜进来。 “大哥，我们快吃饭吧，等会就凉了。” 朱允熙说道，他就是馋了。 “不急！” 朱允炆微微摇头，首先回房间，给吕氏上香，然后才吃饭。 那些离开不久的文官，得到消息说，朱允炆刚回来，就得到朱元璋的送饭，激动得赶紧把消息传出去。 虽然没有朱炫那样被偏爱，但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文官集团，仿佛找回了，他们的希望。 —— “朱允炆回来了。” 刘信一直留在京中，没有离开，计划还没实行，暂时不会离开，又道：“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丁谷刚淡定道：“还不急，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夜了，在新年的前一个晚上爆发，岂不是更好？” 刘信哈哈大笑道：“要说坏，还是丁兄最坏，这都能被你想到。” 丁谷刚眯了眯双眼道：“我倒要看看，朱屠夫还能怎么办！” “可是……” 一直站在旁边的唐赛儿突然问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会死很多人！” “能有什么不好？” 丁谷刚轻哼道：“只要不是我们的信徒，死再多人都没所谓，难道你不想帮红娟报仇？” 他们白莲教，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 只为自己的利益！ 他们的想法，又是疯狂的，一般情况下，狂热地信教的人，都很疯狂，朱元璋那么强烈地反对白莲教，除了他们之间的渊源，还因为朱元璋很清楚这些人的疯狂。 为了某些事情，他们能不择手段，不计其他人的生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于这种狂热份子，无论是谁当权，都想抵制并且消灭。 除非当权的人是白莲教。 唐赛儿当即不敢再说其他。 但是依旧觉得，他们的做法很不对，却又无法反抗。 刘信说道：“圣母的徒弟不行啊！距离接任圣母，还差很远。” 丁谷刚不在意道：“我会好好教导，红娟是怎样的人，我就要把她教成什么样的。” 唐赛儿依旧不再说话了。 —— 今天一早，除了朱允炆回来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震惊了应天府的贵妇圈子。 这件事，首先是从一些勋贵女子里面传出来的，然后韩王妃也帮忙传播。 甚至郭惠妃，也召了部分勋贵的夫人进宫，帮忙宣传。 那些能让人变美、变年轻的化妆品，还有各种珍稀好看的饰品，在应天府里面快速流传，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韩王妃和徐妙锦，还有郭惠妃她们，面对那些夫人的询问，直接把方向，指向了韩王朱松，以及大明书屋旁边的一个新的店铺。 天亮之后，朱炫也得到了，朱允炆回来的消息。 对于这个便宜大哥，朱炫没有去刻意拉关系的想法，朱允熞和朱允熙还可以联络一下感情，但朱允炆不行。 这天一早，他就出门去，找到徐妙锦和沐沅君，一起来到大明书屋。 “没想到，二十叔还利用上报纸了。” 朱炫刚到大明书屋，就拿到一份，今天发行的报纸。 上面还开辟了一个新的板块，专门印刷那些化妆品和饰品的内容。 还特别强调，自己的王妃，勋贵的夫人和子女，都在用这东西。 价格昂贵，但又很名贵。 这是身份的象征。 如果让他早一点知道，郭惠妃也在用，绝对会加上后宫专属等字眼。 第330章 广告效应 “小允炫说过，前期最重要的是宣传。” “按照我们报纸的特性，是最快最好的宣传手段。” “昨天晚上，我突发奇想，就安排人去排版印刷，今天在外面的反响似乎还不错。” “我刚才派人出去调查过了，一些夫人，都在议论我们的化妆品。” “我们的高端成了！” 朱松解释说道。 报纸是掌握现在大明舆论的最好手段，也是制造舆论的重要手段。 要不是报纸的掌控权，就在他们老朱家手里，朱元璋是绝对不允许这东西的存在，只要利用得当，还有可能动摇了他们老朱家的统治地位，是个好用但又很危险的东西。 报纸在应天府，存在了那么多年，早就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城内的人，每天早上，都在等一份报纸来了解一下家国大事。 在报纸上打广告的方式，他们很早之前就开始应用。 这一次把他们的奢侈品刊登在上面，宣传的效果足够了。 “二十叔这个，做得好！” 朱炫看完了报纸，笑道：“再过一会，我们大明书屋，就要热闹起来，二十叔得做好准备才行。” 朱松拍着心口保证道：“小允炫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足够的人，昨天连夜把专柜做好，就算来再多的人抢购，我们都能应付过来。” 化妆品的发酵，时间虽然还短。 但是在勋贵的圈子里流传，又有报纸的推广，将其挂钩成为身份的象征，再加上韩王妃她们推波助澜一下，热度直接飙升。 朱炫是真的担心，朱松会应付不过来。 “这里，就是这里。” 然而，朱松的话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妇人的惊呼。 一架马车，在大明书屋外面停下。 车上走下一个美貌妇人，左右看了一会，直接往那个专柜的店铺走过去。 但是这个妇人刚离开，马上又有其他马车来了。 再过片刻，来的人越来越多。 她们全部往专柜那边，拥挤过去。 女人爱美是天性，特别是这些贵妇人，她们在家里无聊，又有钱，又想得到身份地位的认可，有一定的攀比心里，当然会抢着来购买。 “小允炫，别说了，我得过去看一看。” 朱松见状，又道：“我担心尹成文，压不住那些贵妇人。” 第一批来的人，都是勋贵夫人。 尹成文就一个商人，只要她们施压一下，他肯定会瑟瑟发抖。 只有朱松的身份，才能稳住局面。 不过朱松刚走，朱允熥就进来了。 “二哥！” 朱炫说道。 朱允熥道：“小弟，你们那些化妆品和饰品，还有没有多余的？我媳妇问我要了，还有舅妈她们，都想问我要。” 他这个年纪，早就成亲了。 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常升他们都知道，朱允熥和大明书屋有关系，便来走后门。 “侯显，拿几套出来给二哥。” 朱炫说道：“以后二哥想要，直接来问二十叔即可，但一定要让她们注意，不能对外说是走后门得来的，这个口子一旦打开，以后想走后门的人，会越来越多。” 朱允熥笑道：“这个我懂！” 他得到那些化妆品，再去大明日报那边，忙碌了一会，处理一下其他事情，就把东西带回去了。 “弟弟，真厉害！” 徐妙锦也来了，从外面走进来：“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韩王殿下都快应付不过来了。” 沐沅君附和道：“化妆品等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了那么多人，还好我们不用花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还想带一些回去给娘亲。” “当然没问题。” 朱炫道：“等我们明年回去，就带一大批去云南。” 等到应天化妆品的消息，传到云南，不知道要传到什么时候。 不过可以另外开拓一个，在云南的市场。 反正安南的工厂也能做。 “弟弟最好了！” 沐沅君开心地欢呼。 看到她们那么开心，朱炫微微一笑，也感到很满足。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炫就陪着她们，在大明书屋，看了一天的书，现在的小说，开始往言情的方向发展，两个小丫头不知道多爱看，甚至还说，要带一些回去番禺给岑花小妹妹。 直到傍晚，朱炫才回宫。 进宫之后，就得到云奇的消息，说是明天一早去上朝。 朱炫明白，明天早上，就是考核这大半年政绩的时候了。 不过他心里很稳，明白无论再怎么考核，就算是实地考核，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大哥今天回来了，他怎么样了？” 朱炫问道。 严冠首先回应道：“皇长孙刚回来，就去见陛下，然后回东宫，和那些文臣见面，最后得到陛下的赐食，再接下来，一直留在东宫没有外出。” 现在固定跟在朱炫身边的人，就是侯显和严冠。 郑和经常被派出去干活，目前就在船上，他还会检查应天的工厂，看是否有什么问题。 “一直留在东宫？” 朱炫想了一会道：“不用管他了。” 到时候再想办法，把朱允炆背后的秘密挖出来。 朱允炆的回来，对朱炫没多少压力。 现在他也不想去见朱允炆，明天在大殿上，自然能看到。 —— 次日，清晨。 文武百官，同时进宫上朝。 朱炫一早就换好了衣服，也不提前去见皇爷爷，而是和其他大臣一起，从外面走进大殿。 现在三杨和解缙，都有资格来上朝。 他们看到朱炫的时候，都过来打招呼。 卧龙凤雏二人，也过来刷点好感，并且表示，他们一定会无条件支持朱炫。 “小允炫！” 李景隆很快也来了。 朱炫笑道：“大表哥！” 李景隆道：“大半年没见，又长高了，身体更强壮，不错！我听说，你又立了大功？” 这个大功，指的是吕宋的事情。 其他人可能还不知道玛卡帕尔的到来，但李景隆算是个关系户了，暗中收到一些消息。 “什么大功？” 朱炫都快把吕宋忘了：“我在番禺的事情，算不上大功吧？” 李景隆笑道：“等会小允炫就知道了，陛下来了。” 他们很快，就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站立。 朱炫就站在朱允炆和朱允熥身边，看到朱元璋在龙椅上坐下，便是山呼“万岁”而行礼。 第331章 考核 “免礼！”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往下方扫视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起来，再用期待的眼神，往朱元璋看去，他们都很清楚，等会就要考核一下，三位皇孙的功劳。 其中最期待的，就是那些文官。 当然也有人是担心的，比如淮西勋贵等武将，此时忧心忡忡，按照蓝玉的想法，就是帮朱允熥立军功，以此来赢得这三年的考核，以军事手段治理河西。 老朱是开国皇帝，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 蓝玉就认为，陛下对军功肯定很重视，这是个天然的优势。 但朱允熥在途中被带回应天，其中原因如何，只有蓝玉等核心人员知道，其他武将都不太清楚，不过蓝玉要在北边守边，暂时还赶不回来，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陛下，臣有本奏。” 练子宁首先上前道：“皇长孙殿下，治理凤阳有功，臣要为皇长孙请功！” 他双手举起一份奏章。 这是他们文官集团，昨天连夜在一起做出来的，主要内容是朱允炆提供，他们安排去凤阳的幕僚，也带了一些线索回来，并且得到朱允炆的同意。 今天的朝堂，主要是考察这大半年内，他们做了什么事。 那些文官很有自信地，帮朱允炆第一个表现功劳，让陛下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 不过朱允炆并不认为，什么先入为主有用。 他们是打动不了朱元璋的心思。 朱允炆也清楚在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凤阳，平平稳稳地治理，政绩也是平平稳稳，没有多大的功劳。 但是没所谓了，他也不打算，在这方面能把朱炫打败。 “拿上来吧！”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云奇下去，把奏章送上来。 其实奏章的内容如何，凤阳的官员，早就送过一份回来，朱元璋也看过了，但现在整理送上来的，和之前的差别不大。 不算太出彩，但又不太平庸。 “允炆，你来说一说！” 朱元璋看完，就合上奏章。 朱允炆出列，拱手道：“孙儿刚到凤阳，首先处理了一个争田的案件，惩罚了一个欺压百姓，霸占田地的家族，处理了积压了一段时间的公务……” 他就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完整地说出来。 并没有像那些文官那样，把事情着重地夸张化，突出功劳和政绩，只是叙述地说出来。 因为皇爷爷一眼就能看穿，有没有夸张的成分在其中，太过夸张，会适得其反，倒不如真真实实的。 这就急得那些文官，不断地打眼色。 那些夸张的复述，他们早就和朱允炆商量过，哪曾想朱允炆并不那样去说。 朱元璋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觉得这个孙儿，还是个实在的人。 和以前一样，不会说谎骗皇爷爷。 等到朱允炆说完了，朱元璋赞叹道：“好！允炆理政，有条不紊，做事平稳，政绩明显，做的都是民生，为的是百姓，做得很好，退朝之后，咱有重赏。接下来的两年，你也不能懈怠，继续努力。” “多谢皇爷爷！” 朱允炆拜道。 这已经是对于平平无奇政绩，最高的评价。 就算夸张化地去描述，最后得到的评价，差不多也是这样。 那些文臣舒了口气，这个评价他们满意了，还有陛下的赏赐，说明陛下很认可朱允炆。 “允熥！” 朱元璋又道：“接下来，你来说一说吧！” 朱允熥就在应天，做了什么，都避不开朱元璋的耳目。 本来也没啥好说的，但是也要走个流程，让其他大臣看看都做了什么。 “孙儿一开始是在河套。” 朱允熥很无奈，可以想象垫底的肯定是自己，又道：“在舅姥爷蓝玉的帮助之下，立了一下军功，后来回京，在六合县做了一些事情，但都是些小事，远比不上大哥……” 六合县就在应天府下面。 在天子脚下，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基本是没有。 就算有，锦衣卫也都解决了。 朱允熥回来之后，需要治理的事情不多，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治疗，现在汇报了，内容干巴巴的。 那些文臣听着，心里在暗笑，但当然不敢笑出来，否则老朱有他们好看。 那些淮西勋贵看到这里，感到很无奈。 他们一群武夫，去打仗还行，但是治理一个县，实在给不了太多的帮助，如果在河套，怎么打仗，如何去打等等，都能帮朱允熥规划得完完整整。 好在朱允熥本就不想争夺什么，只是来陪跑的，有没有功劳，以及功劳多不多，都没所谓。 “皇爷爷，孙儿就这些了。” 朱允熥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出来了。 朱元璋满意道：“允熥的情况特殊，咱可以理解，不过你做的那些，都是你真正的实力去做，六合县现在越来越好，咱可以看到，也有重赏。” “多谢皇爷爷！” 朱允熥确实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去治理一个县。 因为身后的人，给不了太多帮助。 唯一能帮自己的，就是六合县的知县。 对比之下，朱允炆全靠那些文官集团幕僚的帮助，尽管某些事情做得很好，但都不是自身真正的实力。 听着朱元璋的话，那些武勋，顿时眉开眼笑。 甚至有些挑衅地，往文官那边看过去。 这是真正的实力，是朱允炆远比不上的。 虽然做的事情不多，但全靠自己的实力，没有其他人帮忙。 那些文官见了，很不爽地瞪回去，又没办法反驳。 “好了！” 朱元璋对他们很满意，正要让朱炫汇报的时候。 “陛下，吕宋王玛卡帕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主客司的卢安突然说道。 礼部尚书陈迪听着，眉头一皱。 卢安在这个时候，提什么吕宋王？ 也不看看现在要做什么，是什么场面。 他不断地给卢安打眼色，但是卢安就当作看不到那样，因为这是陛下的吩咐，否则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吕宋王提出来。 在场的其他大臣，有部分人知道吕宋王来请封，但为什么要来请封，就不是很清楚。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主客司那边，又接待了海外的人，还是来请封的一国之主，同样好奇地往卢安看过去，不懂礼部的人要做什么。 第332章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朱炫听到吕宋王来了的时候，就明白皇爷爷这是主动地帮自己制造优势，好让朝中大臣心服口服。 就一个开拓疆域，让海外小国的国王，来找朱元璋册封，才能当国王的功劳，已经能盖过朱允炆那些，平平无奇的政绩。 朱允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不值一提了。 朱炫可以体会到，皇爷爷对自己，是真的很好。 皇爷爷应该在想，把大明皇帝的位置，交给自己来坐。 以前还不明确，现在他可以猜到了。 “那就带上来吧！” 朱元璋淡淡道。 陈迪他们，还在给卢安打眼色，让他不要乱来，可是在听到朱元璋的回应时，马上安静下来。 他们都不太清楚，陛下突然安插一个吕宋王进来，为的是什么。 很是茫然。 “玛卡帕尔，拜见大明皇帝！” 玛卡帕尔进来首先就是跪下来，用力地磕头。 朱炫往此人看了一眼，心想原来这就是新的吕宋王，看起来比上一个顺眼一点。 “起来吧！” 朱元璋挥手道。 “多谢大明皇帝！” 玛卡帕尔起来后，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又往朱炫看去。 那天在保和岛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但是当上国王之前，他也曾当过商人，围堵马六甲事件中，他也在场，认得朱炫，正要行礼的时候，又考虑到朱元璋就在眼前，便不好做什么。 玛卡帕尔虽然是商人，但他的家族，在吕宋当地的势力并不弱。 上一任吕宋王得罪了朱炫被杀，险些让吕宋陷入危机，要被大明灭国，从那件事之后，吕宋王室得不到民心，玛卡帕尔就趁此机会，推翻原本的王室，建立新的，属于自己的王室。 作为一个势力不弱的家族，玛卡帕尔在吕宋境内，有一定的威望。 他推翻了旧王室，还得到不少人响应。 其他有权有势的大臣，或者将军，都不太敢去见大明皇帝，不想当吕宋王。 他们怕大明皇帝，还生气吕宋的行为，去了就不让他们回来。 既然玛卡帕尔头铁，他们自然是赞同的。 “请问陛下，吕宋王来找陛下请封，这又是为何？” 詹徽忍不住好奇地问。 朱元璋等的就是他们发问，道：“玛卡帕尔，你就说说是为了什么吧！” 玛卡帕尔面向朱炫，郑重道：“我们上一任国王，勾结倭寇，侵犯大明，是皇孙殿下带兵，打败倭寇……” 他把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听到吕宋王来的请封，是因为朱炫时，他们愣了愣。 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吕宋就得被大明拿捏在手里。 大明想让吕宋做什么，吕宋就得做什么，想换一个国王，就能换一个。 朱炫这样做，差不多又是开拓疆域了。 上一次回来，已经开拓了一次，现在回来又一次，如此功劳，比朱允炆和朱允熥的都要大。 那些武勋听到这里，心里大叫可惜。 如果朱允熥能一直留在河套，那么开拓疆域的人，他们有信心，可以再加上朱允熥了。 可是现在…… 他们叹了口气。 玛卡帕尔的描述，很快说完了，恳求道：“请大明皇帝，册封我为吕宋新王！” 说完了，他又跪下来。 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显得诚意十足，又是真心归顺，绝无虚情假意。 还是因为朱炫，来归顺大明。 功劳全部来到朱炫的身上了。 “好！” 朱元璋心情不错，微微点头道：“圣旨咱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册封你为吕宋新王，你带圣旨回去登基吧！另外，你们吕宋对大明的朝贡不能少，将来咱们大明的皇帝，让你做什么，你们吕宋必须做什么。” “臣领旨！” 玛卡帕尔的自称都改了。 在朱元璋面前称臣。 一个海外国家，在大明朝堂上自称臣，朱元璋满足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云奇把圣旨，送到玛卡帕尔面前。 “多谢陛下！” 玛卡帕尔接过圣旨，再郑重一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在大明皇帝面前，压力还是挺大的，不过也还好，没有多大的问题，可以活着回去。 “乖孙，又是大功一件。” 朱元璋微微笑道。 他在面对朱炫的时候，和面对朱允炆和朱允熥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又是偏心的表现。 那些文官见状，脸色都有些难看，反倒是朱允炆和朱允熥二人，不觉得有什么，这才是朱元璋最正常的表现。 “陛下！” 御史曾凤韶说道：“小皇孙殿下，开拓疆域，先前有安南和三佛齐，现在又有吕宋，为大明征战，固然是好，但小皇孙南下一次，就出战一次，未免太频繁了，要知道国虽大，好战必亡！” 他这是，直接弹劾朱炫了。 朱炫的出战，其实并不频繁，而且打起来，消耗不大。 只是在吕宋边上，打几发炮弹，总共的时长，不到半个月，就回到番禺了，还是被动去打。 说朱炫好战，那是太牵强了。 但是他们看到朱炫那么厉害，要压过朱允炆，不弹劾一下，是帮不了朱允炆挽回局面。 反正朱元璋又不会杀言官。 闻言，朱元璋脸色一沉。 李景隆他们听了曾凤韶的话，同时感到不爽，特别是齐泰二人，正准备反驳的。 “曾大人。” 朱炫抢先一步，打断了他们的反驳，道：“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曾大人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战的？打一场需要多长时间？你一无所知，就说我征战频繁？” 曾凤韶解释道：“可是殿下，确实太频繁了。” 朱炫又道：“我打三佛齐，是因为陈祖义打到我们珠江口了，打安南，是因为安南打入了我们大明，吕宋的话，前任吕宋王勾结倭寇，侵犯大明，我才出兵去打。按照曾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大明，只能挨打，不应该反击？增大人到底是大明的御史，还是吕宋的御史？还是说，你是别的小国，派来的奸细？” 此话一出，一顶帽子，就压在曾凤韶的头上。 其他文臣听了，都在为曾凤韶默哀。 又很佩服曾凤韶的勇气。 在这种前提下，还敢鸡蛋里挑骨头地弹劾，是他们当中的英雄。 听完了朱炫的话，曾凤韶浑身一震，这个帽子扣下来，他承受不起。 第333章 政绩 “陛下！” 曾凤韶赶紧跪下来道：“臣只是提出心里的疑惑，臣一直是大明的御史，小皇孙殿下要诋毁臣，请陛下为臣做主。” 朱炫说道：“谁诋毁了谁，曾大人心里清楚。” 在以前，朱炫来朝堂上的机会很少，和文官的接触更少。 在那些文官的印象中，朱炫一直是个挺乖巧的孩子，不过今天这样强势的反驳，还是头一回，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给他们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李景隆他们见状，微微一笑，彻底放心了，都不用开口帮朱炫解释什么，曾凤韶就被朱炫怼得哑口无言。 朱元璋看到小乖孙，那么轻松地搞掂了曾凤韶，颇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风范，将来一定能压得住群臣。 这么想，他就放心了。 “陛下，臣……” 曾凤韶还想继续解释，但是话还没说完，朱元璋便厉声道：“滚一边去。” 他只能退到一旁，正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只要陛下不惩罚自己即可。 “你们是否都和曾凤韶一样认为，咱的大明，只能挨打？” 朱元璋看着大殿上的众人，厉声质问道。 那些文官，全部安静沉默了，并没有马上回应。 “谁敢侵犯大明，咱们就直接打回去！” 首先回应的人，是武将里面的耿炳文。 老将耿炳文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浑身的铁血依旧，继续朗声道：“小皇孙说得对，天下虽平，忘战必危。何况是别人来打，我们都不敢打回去，那么大明还要来何用？臣认为不仅要打回去，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去打一下别的国家，忘战必危！” 现在的靖难之役没了，耿炳文还活着。 他老当益壮，依旧活跃在武将当中，随时能为大明上战场杀敌。 “说得好！” 朱元璋声音洪亮。 其他的武将，看到耿炳文如此，也正要发表自己的想法，表示愿意帮大明杀敌时，礼部尚书陈迪上前，抢先道：“陛下，小皇孙立的是军功，还是对外的军功，和治理广州府，好像没多大关系。” 这一句话，是要把朱炫的军功，和政绩割裂。 “陈大人此言差矣。” 齐泰马上反驳道：“倭寇侵犯广州府，殿下把倭寇灭了，顺便拿下和倭寇有勾连的吕宋，既是军功，又是政绩。” 练子宁说道：“军功，不是政绩。” 他们文官，是绝对不能，让朱炫用军功，压在朱允炆的身上。 淮西勋贵那群武将，看到文官如此不要脸，心里把他们，骂了一遍又一遍。 作为武将，他们肯定是满身军功。 甚至想带朱允熥去立军功。 现在你们说，军功不是战绩，武将第一个不服，但也只能心里不服，谁也不敢在此时提出来。 不过，看到朱允炆和朱允炫斗起来，他们认为可以看好戏。 “你们真的想要政绩？” 朱炫不紧不慢道：“户部的夏大人，你们应该收到我的政绩了吧？” 现在的户部尚书，已经换成了夏原吉。 夏原吉也是朱允炆派系的人，本来不想参与今天的事情，但朱炫点了自己的名字，只好从队伍里出列。 “请问小皇孙，有何赐教？” “我带回来的，广州府的税银和税粮，你们都收到了吧？” 朱炫反问道。 以前他是不想直接争什么，只想一切随缘，有没有就看运气。 但是那些文官，为了帮朱允炫，完全是不择手段。 那么他就得让文官都哑口无言，看他们还怎么质疑自己，反对自己。 顺便让他们怀疑人生。 “这个……” 夏原吉叹了口气，犹豫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回应。 朱允炆和朱允熥二人，包括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把目光投向夏原吉。 朱允熥满脸淡然，对小弟的能力，一点也不怀疑。 只不过，朱允炆也很淡然。 他很清楚，在能力上是比不过朱炫，但是对朱炫今天的强势，颇感意外。 以前的朱炫是不会如此。 看来很多人都在悄然地改变。 王钝问道：“夏大人，到底怎么了？” 看到夏原吉不说话，他们感到急死人了。 朱元璋反而不急，知道小乖孙这是在反击了，不过他不说什么，等着看小乖孙的表现！ “殿下带回来的税，我们都收到了。” 夏原吉只好说道：“广州府今年的税，比过去的几年，多了好多。” 邹瑾问道：“多了多少？” 夏原吉又沉默了，好像在想，应该怎么说，才不会吓到他们，不会让他们感到太震惊。 “是不是多了五六倍？” 朱炫问道。 此言一出，那些文官，都呆了呆。 多了五六倍，那是什么概念？ 一个府的税银和税粮，一年的数量已经很庞大了，今年比去年再多五六倍，岂不是一个布政司的税？ 这怎么可能！ “小皇孙殿下。” 谢升说道：“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道，一个府的税有多少？” 朱炫点头道：“当然知道，但我是不是乱说，你们问夏大人就知道了。” 于是乎，他们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夏原吉身上。 各地的税收，都是汇聚在户部，再经过户部发出去。 朱炫带回来的税，首先的经手人，肯定就是夏原吉。 “正如殿下所说，今年比过去的几年，多了五六倍。” 夏原吉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刚开始还以为，殿下把整个广东布政司的税都带回来，清点过后发现，真的只是广州一府的税，殿下并没有乱说，确有其事，殿下在广州这大半年里，确实做出了成绩。” 作为朱允炆派系的人，他实在不想说出这番话，因为说出来，就等于公开朱炫的政绩。 朱允炆会再一次，被打压下去。 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得到夏原吉的回应，全场首先安静了一会，随后“哄”的一声，发出一阵不敢相信的惊呼。 那些文官，议论起来了。 “一个府的税收，比一个布政司的还要多，这怎么可能？” “夏大人你确定没有看错吧？” “小允炫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啊！” “还是小皇孙殿下厉害！” “这这这……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定是夏大人看错了。” …… 那些大臣，有质疑朱炫的，也有认同朱炫。 瞬间议论纷纷。 练子宁高声说道：“陛下，臣怀疑小皇孙殿下，在广州府过度收税，为了政绩，欺压百姓，请陛下查清楚！” 第334章 质疑 除了李景隆他们，和淮西勋贵等，大殿上的大臣，基本都在质疑朱炫。 先不说他们要扶持朱允炆，打压朱炫，就是那多了五六倍的税收，已经让在场的人，感到很不可思议。 他们就抓住这个点攻击朱炫，把功劳打压下去。 听了练子宁的话，附和的大臣还不少，都在议论朱炫过度收税，为了突出政绩，欺压百姓等等。 朝堂之上，被这个声音充斥。 朱元璋在看着，也在听着，冷冷一笑。 这些人可是一点不给自己面子，也不给小乖孙面子。 为了朱允炆，可以很疯狂。 作为一国之君，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下面的臣子，如此团结，这样会对自己的权力，有一定的影响。 尽管团结，是为了帮朱允炆上位，但朱元璋也不想看到这些。 万一朱允炆真的当上皇帝，是驾驭不来这些团结的大臣，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把目光落在朱炫身上，倒是想看看小乖孙现在有没有能力，应对这一群近乎疯狂的文臣。 希望乖孙能把他们压下去。 朱炫注意到，皇爷爷看过来的眼神，领悟了皇爷爷的意思，微微点头。 见状，朱元璋就不管了，任由他们吵闹，只是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朱允熥有心要帮朱炫说两句话，可是看到朱炫那么淡定，犹豫了下，暂时没有说什么，看朱炫如何反击。 李景隆和齐泰他们，和那些文臣争辩。 但他们人少，朝堂上的文臣，基本支持朱允炆，他们争辩的声音，不一会就被覆盖了。 “安静，安静！” 终于有人注意到，老朱脸上的冷笑。 这个大臣低声地喊了两声，再抬头往上面看去，顿时满身冷汗，再也不敢说话。 其他文臣，听到了这一句提醒，也都往老朱看去。 看到那冷笑时，他们全部浑身一震，明白这是太过放肆了，主要是为了朱允炆，一不小心就忍不住。 “你们继续啊！”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把咱的朝堂，弄得和菜市场一样热闹，岂不是很好？” 所有大臣，全部沉默，不敢吭声。 老朱带来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过来。 “乖孙，你再来说说。” 朱元璋的语气，在面对朱炫时，才会逐渐温和下来。 朱炫说道：“你们说我过度收税，那我想问一问你们，如果我真的过度收税，在一个府，收了一个布政司的税，会导致什么？” 陈迪说道：“百姓没有钱粮，只能活活饿死。” “我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 朱炫再一次问他们。 众人：“……” 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为了政绩，强行征税到了这个程度，基本是不可能出现。 就算朱炫是个小孩，但一个将近十二岁的孩子，早就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何况朱炫那么精明，不太可能如此疯狂。 即使真的做了，目前还隐藏着，但绝对藏不了多久，一旦被揭穿，或者矛盾爆发，对朱炫造成的打击是超级恐怖的。 陈迪他们文臣心里在想，刚才是冲动了。 “就算我敢这样做，广州府知府徐奇也不可能同意。” 朱炫继续说道：“强行征税很严重，一旦事发，徐奇知情不报是死罪。如果你们不相信，大可以去查，你们随便查，我是没所谓的。” 广东距离应天那么远。 有些事情，不是想查就能查的。 但是按照朱炫的说法，带回来的税，真的没有问题。 一切正常的样子。 “请问殿下，一个府的税，为何能收那么多？” 工部尚书黄福问道。 其他人都很好奇，如果不是强行征税，朱炫哪来这么多税带回来？ “原因有两个，其一，也和夏大人有关。” 朱炫就往夏原吉看去。 夏原吉一怔，思索片刻，问道：“殿下说的，是那些化肥？” 朱炫点头道：“没错！化肥是我们工厂生产出来，能极大地提升粮食产量，可以取代农家肥的东西，广州府的农户已经试用过化肥，只要恰当使用，能增产至少两倍。” 化肥的事情，朱元璋早就听说过。 也惊讶过了。 此时听到朱炫提出，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在场的官员，听了后随之一声惊呼。 “那个叫做化肥的东西，真的能提高产量？” 夏原吉惊讶地问。 化肥他已经得到，那些气味，超级难闻。 朱炫的人把化肥送到户部的时候，他只是让人随便丢到一边，随便应付一下，却没想到，这是个增加产量的神器。 “夏大人不相信我，来年春耕，可以安排人去试一试。” 朱炫说道：“我的粮，就是这么来的，至于钱，如果要说出来，你们又免不了会骂我一顿。” 郁新说道：“殿下尽管说，我们不再那样便是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让朱炫说下去。 都很好奇，朱炫是如何做到。 如果他们可以借用朱炫的做法，也能帮朱允炆在来年增加凤阳的税收。 “经商！” 朱炫说道：“皇爷爷放弃海禁了，我就引导出海经商，引外商来大明交易，那些税银，全部是交易所得的税项，还有部分的交易利润，我就留在广州府，为当地的百姓修建水利。” 听到“经商”两个字，那些言官差点忍不住，确实很想喷人。 不过还是忍下来了。 “岭南地区，不是水源充沛？还需要修水利？” 练子宁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找个话题，来杠一下。 经商不好杠，因为朝廷都有官营的商业。 朱炫只好解释道：“水源确实充沛，但海水倒灌严重。我在番禺，亲手处理过一件争水械斗的案子，两个村的村民互殴，还打死人了，这件事刑部尚书侯大人应该知道了吧？水源充沛的同时，又容易涝灾，必须要修筑水利，调节水源，并没有你们想的轻松！” 刑部尚书侯泰点头道：“确有其事，我们收到了，从广州传来的卷宗，我也看过此案件，殿下处理得极好。” 听了朱炫的描述，他们基本认为，广州府的治理难度，要比凤阳和六合县，高了好几倍。 朱炫那些，都是实打实的政绩，也是真真正正的能力。 除了是否过度收税一事，暂时没办法查证，其他的他们无法反驳。 再看陛下的反应，似乎不会有假，都是真的。 第335章 二哥会不会生气？ 朱元璋那么宠朱炫，肯定经常过问，在番禺的事情。 那些锦衣卫，也一定会经常把相关的消息送回去。 如果真的出现强行收税的行为，老朱早就把朱炫带回应天，好好教训，再帮忙擦屁股，但并没有这样做，说明这一切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们被彻底地挫败了。 第一年的成绩，无疑是朱炫的最好。 支持朱允炆的人，顿时垂头丧气。 支持朱允熥的人，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要不是老朱把人召回，他们还不至于这样。 这一次大获全胜的，是朱炫。 如此结果，朱允炆和朱允熥都不觉得意外，前者淡然，后者开心。 小弟的能力越好，将来当上皇帝的机会就越大，朱允熥一直不想争什么，再加上自己可能活不过三十五岁，就算再怎么竞争，皇爷爷也不会挑选一个短命的皇帝。 只要下一个皇帝，不是朱允炆，朱允熥都没所谓，如果是小弟，那就更好了。 “我在广州，还安排了身边的人出海，探索海外的世界。” “在海上，我们找到一些高产作物，都一起带回来了，应该还在户部。” “夏大人都看过了吧？” 朱炫继续说道。 夏原吉点头道：“看过了，但还没试过是否高产，开春的时候，我会安排人试一试。” 这件事已经在陛下面前提出来了，夏原吉是一定要安排人尝试。 否则，等到陛下问起，他们给不出任何结果，那就是户部的问题了。 “另外，我还准备了，一份航海地图，要献给皇爷爷。” 朱炫在前几天，没有把世界地图拿出来，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献给皇爷爷。 顺便给那些大臣看看，世界有多大。 “乖孙，拿出来，摊开给咱看看。” 朱元璋说道。 朱炫从身上，拿出一张纸，再让几个太监过来，把纸张摊开。 一份世界地图，便如此呈现在眼前。 上面还画上了各种航线，还包括了去美洲那些，做得十分详细，又很完整。 “世界，竟如此之大？” 朱元璋惊讶地问。 朱炫就把大明，放在地图的正中间，突出大明的疆域，但在世界地图上，大明只是一个部分，占据的位置不大。 “这就是，世界的全貌？” 耿炳文惊讶道：“那么整个世界，还有很多地方，等着我们大明去征服啊！” 作为武将，想的肯定是打天下。 打下来了，就是功劳，开拓疆域的功劳。 朱炫说道：“如果皇爷爷想打，孙儿可以亲自为皇爷爷去打。” 其他那些皇叔，如果是他登基当皇帝，将来甚至还想过，把皇叔都安排到疆域之外的地方，去打下全世界的土地，只要打下来了，以后就是他们的。 这样要比单纯地镇守九边好很多！ 当然这个前提是，朱炫能当上皇帝。 “好！” 还不等其他大臣开口，朱元璋便高呼一声，对朱炫的表现，超级满意。 看到天下还有那么大的时候，朱元璋确实是想，一路打出去，不断地征服其他土地，让日月所照，皆为大明。 但是这个想法，又有点太远大，暂时做不到。 “此事，到此为止。” 朱元璋又道：“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接下来，那些大臣，就提出了一些事情，上交几份奏章，他们就在朝堂上商议应该怎么做，或者做什么。 等到退朝了，朱炫就被朱元璋喊了过去。 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他们就在谨身殿一起吃午饭。 “乖孙做得很好。” 朱元璋的脸上，满是笑容，乐呵呵道：“今天给咱长脸了。” 特别是看到，朱炫有能力，应对那些大臣，在那么多质疑的声音之中，临危不惧，这一份淡然，胜过很多皇子皇孙了。 “都是皇爷爷教得好。” 朱炫说道。 朱元璋笑道：“那是咱的乖孙能力好，和皇爷爷没关系，今天做得很好，以后就应该如此，要拿出作为咱乖孙的气势来，压住所有人，知道了吗？” “孙儿知道了。” 朱炫点头道。 朱元璋道：“不说这些，我们吃饭！” 一顿午饭，吃得还是很快乐。 早朝之后，朱炫可以想象，现在的朝堂上，肯定到处都是自己的各种传言。 他依旧是最大，最有潜力的黑马。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朝中又有部分大臣的心思动摇了，想转移阵营，支持朱炫，对朱允炆看不到希望。 朱炫完全不管这些，从老朱身边离开，就回去小院子休息。 不过齐泰他们，还有解缙等人，都过来找自己，首先表示祝贺，然后还说提供帮助之类。 朱炫和他们聊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把人都送走。 除了他们，也再无其他人来找。 其实要说背后势力的问题，朱炫在三个皇孙里面，是最弱的。 毕竟支持的人不多，能做到如此，基本全靠自己。 “有点累了！” 朱炫伸了伸懒腰，躺在软榻上。 侯显赶紧过来，帮朱炫按捏手脚，又道：“殿下今天，大出风头了！外面到处在传，殿下就是皇太孙的流言，还说陛下没有马上立皇太孙，只是考虑到殿下年纪还小。” 朱炫说道：“别管那些传言，他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吧！” “奴婢知道。” 侯显笑道：“殿下要低调。” 朱炫确实想低调一些，今天要不是那些文官乱来，他还不想直接怼他们。 在小院子里，休息了一会，朱炫又跑去大明书屋。 大明书屋旁边新开的店铺，卖化妆品和饰品那个，到处都是人，但那些贵妇人，是不会亲自来排队，安排了身边的丫鬟过来抢购。 热闹非凡。 那些化妆品，销量超级好。 朱炫在外面看了一眼，没有过去掺和，直接走进大明书屋，只见朱允熥正在处理大明日报的事情。 他有时候，会来帮忙排版、审核内容，安排工作等等。 “二哥！” 朱炫说道。 朱允熥看到他来了，放下手中的东西，笑道：“小弟不用陪皇爷爷？” 朱炫想了想道：“二哥会不会生气？” “我能生气什么？” 朱允熥说着，哈哈大笑道：“小弟不会觉得，你的功劳太大了，导致我失去机会，生气了吧？还不至于如此！” 第336章 牛痘成功 朱炫确实是这样想，不想破坏了，和朱允熥的关系。 二哥还是很好的，比朱允炆他们都要好。 不过作为皇孙，他们又是竞争对手了，皇爷爷要从他们之中，选出一个来当皇太孙，他就比较担心，和二哥闹翻了，以后变成敌人，做不成兄弟。 “二哥不生气吗？” 朱炫问道。 朱允熥笑道：“我不生气，也没必要生气，我能不能活过三十五岁，还是未知，皇爷爷不可能选一个短命的皇太孙，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机会了。不过小弟一定要努力，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朱炫松了口气，随后又道：“二哥不要这样想，那个毒，肯定有办法解决，还有机会的。” 朱允熥摇头道：“有没有机会，随缘吧！另外，我从一开始，就不想争什么，最初的表现，其实是我想得到皇爷爷的关注，帮我母妃和雄英大哥报仇。” 原来是这样！ 朱炫相信二哥，认为二哥没必要说这样的话来骗自己，暂时把各种顾虑置之脑后。 不用和二哥闹翻就最好了。 “我觉得，小弟比我们，更适合当皇太孙。” 朱允熥又道：“小弟在广州府的政绩，做得很漂亮，皇爷爷肯定很开心。” 朱炫把担心放下来了，谦虚道：“我只是运气比较好，如果二哥去了广州，说不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朱允熥摇头笑道：“我不如小弟，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如果能活下去，将来舒舒服服地做一个逍遥王爷就好了，当时舅姥爷带我去河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句话说完了，他们相视一笑。 朱炫坐在一旁，考虑片刻便问：“二哥真的，完全不想争取一下？” 朱允熥道：“不了，我最大的想法，就是报仇。现在仇报了，谁当皇帝，都和我没关系，当然如果是小弟当上皇帝是最好的，毕竟大哥是她的儿子。” 她，就是吕氏。 如果朱允炆当皇帝，朱允熥知道，自己就算不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过，朱允熥是不会任由朱允炆收拾自己，会做好准备，万一真的是朱允炆登基，他还有信心保证自己家人的安全。 “那凉国公呢？” 朱炫明白朱允熥这个顾虑。 朱允熥无奈道：“我最担心的，还是舅姥爷，他们一直在帮我当皇太孙，不过再拖延几年，应该好很多了。” 再过几年，傅友德等老将，差不多就要老死了。 年纪那么大，行将就木。 他们不在，朱允熥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 蓝玉的年纪也不小了，他一个人的能力，掀不起多大风浪。 “二哥想的，比我的还要周全。” 朱炫佩服地说道。 朱允熥无奈道：“生在帝皇家，我们需要考虑很多事情。” “我明白了。” 朱炫一个受教了的模样。 朱允熥又道：“我就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小弟你的身上，千万不能让大哥上位。” 否则，他们都会过得很艰难。 朱允炆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朱炫郑重地点头道：“我明白了，二哥请放心。” 解开了这个心结，他的心里也舒服很多。 在大明书屋里待了一会，只见朱松也过来了。 “小允炫，听说你今天，又大出风头？” 朱松已经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哈哈地笑道：“以后你一定要记得二十叔啊！” 朱炫点头道：“我还要全靠二十叔帮我赚钱，当然是记得的。” “现在的二十叔，比以前的沈万三还要厉害了。” 朱允熥笑着问：“那些化妆品，怎么样了？” 提起化妆品，朱松就兴奋道：“比卖书还要赚钱，有钱人的钱，真的很容易赚到手。” 朱炫微微点头，好赚钱就行了。 现在还只是上层市场，等过段时间，下沉到商贾的市场上，那些有钱的商人之妇，也会和勋贵妇人一般疯狂。 这一门生意，在应天府基本是稳了，不会有其他问题。 朱炫陪他们聊了聊，顺便了解一下经营情况，然后就去找两个小媳妇玩。 —— 次日。 距离朱允熥去治疗的时间也近了，朱炫把应该准备的，都备好了，就等那天的到来，不过那天还没到，刘纯就找到朱炫，说是牛痘测试过，终于成功了。 朱炫一听，马上赶过去。 要知道古人的生命，还是很脆弱的。 一个感冒都有可能要命。 天花这东西，在古代的致死率很高，又没有合理的防疫措施，以及不懂得如何预防，万一哪里爆发一场天花，朱炫正好被感染了，不是等死，就是等着变成麻子。 这个牛痘疫苗，他也想接种。 还想给身边的人都接种了。 朱炫出宫，来到他们，研究天花疫苗的地方。 “接触过那件衣服的人，还有接种了牛痘的人，都没事吧？”朱炫首先问。 他还得确定好疫苗的安全性，毕竟是放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很容易出事。 刘纯说道：“他们都没事，第一个接种的人，还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只是发烧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就好了，接种牛痘之后，没有传染性。” 朱炫又问：“那件衣服呢？” “一把火烧了。” 对于这种，极具危险性的东西，就没必要留下来。 烧了最好。 朱炫再三询问，确保没有危险，道：“你给我也接种一个。” 刘纯摇头道：“殿下，我们现在很安全，没有天花，不用这样吧？” 而且给朱炫接种，压力还是挺大的。 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的九族都不够陛下杀。 “既然你们确定没事，我就不怕。” 朱炫肯定道：“天花没办法根治，以预防为主，牛痘就是最好的预防方式，万一在某天突然爆发一场天花，而我没有任何准备，岂不是死定了？我不仅自己接种，以后还想推广出去。” 看到朱炫一定要以身试牛痘，刘纯只好安排接种，但又担忧道：“如果殿下今晚发烧了，陛下一定会很担心，这又怎么办？” “不怕！” 朱炫淡定道：“我今晚会避开和皇爷爷见面，你就放心地来吧！” 刘纯可以自信，牛痘没问题的。 既然朱炫这么说，他也就豁出去了，殿下都不怕，他们还怕什么？直接就要接种。 第337章 疫苗 “等一等！” 看到刘纯准备为朱炫接种牛痘，侯显首先打断了，问：“刘先生，你自己接种了没有？” 刘纯：“……” “我得到了结果之后，首先通知殿下，自身还来不及接种。” “殿下，奴婢建议，让刘先生先接种。” 侯显低下头说道：“殿下身份金贵，不能有意外，如果出事了，陛下肯定大怒，到时候会死很多人，请殿下接纳奴婢的建议。” 朱炫对牛痘很有自信，只要是来自牛的身上，就一定不会有问题，一定能防御天花。 不过侯显此话，也说得有道理。 刘纯自己还没有接种，会给人一种，不能相信的感觉。 “我先来！” 刘纯还不等朱炫开口，便主动请求道：“我为殿下，试一试牛痘，把牛牵过来。” 这样是为了取得朱炫的信任，反正他确信，接种没有危险，完全不怕。 几个医学院的学生，把那头长满了天花的牛牵过来，其中一个医学生，取下牛身上的脓液，再在刘纯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刮痕，把脓液涂抹上去。 “还请殿下，稍等一段时间。” 刘纯说道：“接下来，应该很快有效果。” 朱炫他们远离刘纯和那头牛，坐在马车内，安静地等待。 一直等到这天下午，快要到傍晚了。 “老师发烧了。” 那个学生高呼了一声。 发烧是接种牛痘，很正常的一个过程。 朱炫听到他们的呼喊，马上往外面看去，只见刘纯还是很精神，只是稍微有些发热，并没有到达高烧的程度。 “侯显，过去看一看。” 朱炫说道。 侯显走到刘纯面前，探了探温度，再观察一下，没有其他问题，只是单纯地发热，就回去给朱炫汇报。 “帮我接种。” 朱炫说道。 侯显道：“殿下，要不等一夜，我们等明天再来？” 朱炫摇头道：“我相信刘先生，帮我接种吧，侯显你也接一个，牛痘还是很安全的。” “好吧！” 侯显见劝说不得，但是第一个去接种。 他还要亲眼看着，刘纯是从牛的身上取下脓液，把所有过程看在眼内，防止他们乱来。 很快，他们都接上牛痘，再包扎好刮痕。 包扎的位置在手臂上，也不怕被皇爷爷看到。 做好了这件事，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们赶紧进城回宫，趁着还没有发热，朱炫先去陪皇爷爷吃一顿晚饭，随后就回去自己的小院子，此时感到身体有点发热。 侯显也如此。 “休息吧！” 朱炫暂时不把发热当一回事。 一般情况下，睡一觉就好了。 侯显忧心忡忡，道：“殿下睡吧，奴婢在旁边看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奴婢还能及时找人来。” “不会有事的！” 朱炫只好解释了一下，就不再管侯显了。 时间来到后半夜，终于不再发热了，侯显提起的心也随之放下。 摸了摸朱炫的额头，早就退烧了。 他舒了口气。 刘纯还是可以相信的，然后侯显就回去睡觉。 次日清晨。 朱炫起来，又是活蹦乱跳，并无问题，便跑去找皇爷爷，陪着皇爷爷吃完早饭，就出宫了。 他还准备，带两个小媳妇也接种疫苗，以防万一。 像天花这样的疫情，有时候不得不防。 至于皇爷爷，朱炫还没想好怎么说服他接种，一直留在宫中，相对没有危险，暂时不考虑了。 朱炫首先来到大明书屋，看到旁边的专柜，依旧很多人排队。 反而是来买小说的人，数量少了许多。 朱炫本想带二十叔他们，也去接种，但还是没想好怎么说服他们，毕竟那是天花，一般人在正常情况下是无法接受的，唯有暂时放下，过段时间再说。 “二哥。” 朱炫看到朱允熥也在，又道：“明天是不是该去治疗了？” 朱允熥点头道：“是的，但我并不想去。” 朱炫安慰道：“二哥放心，有我在，一定没事。” 明天再试探一下，那个宣越泽靠不靠谱。 安慰了一会朱允熥，朱炫就在大明书屋里看了看，然后去找徐妙锦和沐沅君，并且带她们去医院，准备接种疫苗。 她们比较好说服。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沐沅君不太懂地问。 朱炫说道：“这是一种，预防的手段，我们经常到处跑，万一遇上了，就很危险，我都接种了，不怕的！” 他挽起衣袖，露出昨天接种的痕迹，好让她们安心。 “既然弟弟不怕，那我也不怕。” 徐妙锦轻声道：“我相信弟弟。” 沐沅君附和道：“我也相信弟弟。” 她们可以无条件地信任朱炫。 “把东西给我。” 朱炫亲自帮她们接种。 房间内，刘纯等人，全部退出去。 接种的难度不大，就是划破一下皮肤即可，很快完成了所有步骤。 “好像也没什么？” 徐妙锦说道：“就是伤口有点痛。” 朱炫道：“等会，会低烧一段时间，睡一觉就好了，我们先回家。” “好！” 她们点头道。 回到徐家，只见徐辉祖不在，徐增寿正好外出，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去等待。 朱炫的记忆里面，徐增寿可是个二五仔，和朱棣的关系很好，以后得注意了。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徐妙锦突然说道：“弟弟，我有些发热。” “我好像也是。” 沐沅君道：“起作用了。” 朱炫陪在她们身边，再用一些冷水，轻轻地敷在额头上，照顾得无微不至：“你们先睡一觉，我在旁边看着，实在难受了，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了。” 沐沅君轻声道。 徐妙锦微微一笑：“弟弟对我们真好，以后我们都离不开你了。” 朱炫柔声道：“我也离不开你们。” 她们很快就睡下去，朱炫守在旁边，不断地更换敷在额头上的毛巾，现在正是冬天，浸泡毛巾的冷水方便得到，不需要另外制冰。 一直到了下午，她们退烧了，也在睡梦中醒来，起来摸了摸额头，欢呼地跳起来。 “我们好了。” “弟弟真厉害，可以想到那么多办法。” 徐妙锦和沐沅君同时欢呼，抱在朱炫怀里，按照朱炫的说法，以后再也不怕天花，身体多了一层保护，还是挺好的。 第338章 质疑 陪了徐妙锦她们一天，确保身体无恙，朱炫才放心回宫。 第二天的早上。 朱炫刚起来，就看到朱允熥来找，他们等到朱元璋退朝了，有空余的时间，正准备去谨身殿，不过此时云奇主动来寻，把他们带过去。 宣越泽已经在大殿上等待，看到他们到来，首先拱手一拜。 “孙儿拜见皇爷爷！” 朱炫和朱允熥齐声说道。 朱元璋点头道：“免礼了，宣先生，可以开始了吧？” “等一等！” 朱炫突然说道：“宣先生的治疗方式，是把蛊虫，放到我二哥的身体里面？这样会不会留有虫卵，或者蛊虫进去，就不会出来的情况？前几天，二哥用了一些驱虫的药，吐出了一条很长的，很恶心的蛊虫。” “还有这事？” 朱元璋的目光，往宣越泽看去。 宣越泽眉头一挑，随后又很淡定，不惊不慌，慢悠悠道：“之前那条蜈蚣，在殿下的身上有残留，一时半会祛除不干净，那些蛊虫在殿下身上会源源不断地产生毒素。普通的驱虫药，是有一定的效果，但达不到完全驱虫，只有我把蛊虫放进去，吞噬残留的蜈蚣，才可以成功，但又不能一次全部吞噬，我担心殿下承受不住。” 原来如此！ 朱元璋放心道：“那宣先生开始吧！” 朱炫又道：“皇爷爷，孙儿觉得，还是让二哥吐一条蛊虫出来，让宣先生判断一下，方便接下来的治疗。” “如此也可！” 宣越泽犹豫到最后，没有拒绝。 如果一直拒绝，很容易显得自己有问题。 “那就试一试。” 朱元璋看到宣越泽同意了，就安排人去试。 朱炫将带来的药，交给云奇，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一碗汤药就回来了。 朱允熥一碗药喝下去，静待了许久，突然感到反胃，弯下腰就要吐，片刻后，吐出一滩黑色，并且超级臭的水。 云奇赶紧递来毛巾，给朱允熥擦嘴。 朱元璋捂住鼻子，觉得太臭了。 朱炫就让人取来一根木棒，在黑水上翻了翻，一条浑身扭曲，好像丝线般的虫子，被他挑了出来。 “宣先生说，是蜈蚣的残留，但这是蜈蚣？”朱炫质问道。 宣越泽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平静，表现得很惊讶：“这是……另外一种蛊虫！” “下蛊那个人，可恶啊！” “他不仅用了蜈蚣，还用了第二种蛊虫，我竟然没能看出来。” 他在惊讶的同时，还满脸的愧疚。 朱炫一直盯着，宣越泽的表情和反应，有那么一刹那，看得出来宣越泽是心虚了，但掩饰得超级好。 “宣先生，怎么办？” 朱元璋的心里一紧，担心地问。 看到皇爷爷还是很紧张自己，朱允熥觉得很满足了。 宣越泽眼珠一转，问道：“殿下在夜晚，是否还感到身体寒冷，并且在近段时间，精神有些不安，身体容易疲累，感觉不对劲？” 朱允熥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一两个月内，出现的现象。 夜晚怕冷的情况，也没有消失，他还一直怀疑，是不是宣越泽在背后下黑手，但宣越泽故意把这些症状说出来，想做什么？ “这是我的疏忽！” 宣越泽跪下来，愧疚道：“我也想不到，还有第二种蛊，我对不起陛下的信任。” 朱元璋顿时大怒道：“吕氏那个毒妇，她……” 想到吕氏已经被活活打死了，他满肚子的怒气，没办法发泄，喝道：“蒋瓛，把吕氏的尸骨挖出来，挫骨扬灰！不过不要让允炆他们知道！” “是！” 蒋瓛只能应道。 挫骨扬灰，可是比鞭尸还要严重的，对死人的惩罚，古人对遗体，看得还是比较重要，认为这样做，就是一种侮辱。 朱允熥听着，感到满身鸡皮疙瘩，皇爷爷有时候，真的可以很狠心。 朱炫问道：“宣先生，今天准备如何治疗？” “今天不适合用蛊虫了。” 宣越泽说道：“我开一些特殊的药，这是我们苗寨里才有的，外面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先稳住殿下的情况，驱虫效果会更好。” 朱炫再问：“那个蛊虫，不是宣先生放进去的？” “当然不是！” 宣越泽拿出一条，小拇指大的蛊虫，道：“我帮殿下治疗用的是这个，是给殿下服下去，再吐出来，那种细条的蛊虫，是悄无声息地通过鼻孔、耳朵等进入人的身体里。” 看得出来，朱炫在质疑自己。 但是他很淡定，似乎早就想好了各种解释。 朱允熥点头道：“宣先生一直在用这个。” “乖孙，好了！” 朱元璋道：“还请宣先生开药。” 宣越泽跪下一拜：“多谢陛下的信任，我一定会治好二皇孙殿下，不会让陛下失望！” 他说完了，就去太医署开药。 等了没多久，他提着一大包草药回来，又从身上，拿出一根，很特殊的藤蔓，道：“这是我们的一种草药，名字叫做惊蛰，和节气的惊蛰同名。” 停顿了下，他继续解释道：“春雷惊百虫，惊蛰开始，藏在泥土里过冬的昆虫，都会被惊醒，同理，可以用来惊醒所有藏在人体里的昆虫。服用期间，殿下可能会感到浑身疼痛，这是正常现象，大概痛了一炷香时间，那些蛊虫就会被殿下吐出来。” 朱炫好奇地问：“宣先生之前，为何不用这种药？” “这药，太烈性了。” 宣越泽说道：“我担心殿下承受不了，会体虚很长一段时间，就用比较温和的方法，但殿下身上，还潜伏有第二种蛊虫，不得不用，否则很麻烦。一年里面，只能用两次，但不能根治，还需要继续调养和解毒，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面，殿下的身体都会很虚弱。” 言毕，他看向朱元璋。 “请问陛下，要不要这样用药？” 他把作用和效果，甚至副作用，都说得清清楚楚。 好像用和不用，就是朱元璋他们拿主意。 “允熥，要不试试？” 朱元璋很担心地问。 蛊毒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不安心，总觉得对不起标儿，还有常家女儿。 第339章 继续查 “我听皇爷爷的！” 朱允熥见皇爷爷如此坚持，又考虑到一些其他事情，还是同意了。 宣越泽把那个，叫做惊蛰的藤蔓，放在药材里面，道：“这个东西的副作用比较大，但没有生命危险，殿下可以放心使用，缓一个月左右，我再为殿下，进一步治疗。” 朱允熥问道：“但是那些毒，如何解？” 宣越泽道：“蛊毒，来源于蛊，只要把蛊虫全部清理了，毒就会消失，服用了这份药，可以清除八成蛊虫，殿下应该能改变夜晚怕冷的情况，能去除大部分的毒。” “好！” 朱允熥把药都接过来。 朱炫想了一会，暂时没有再说什么。 地面那一滩黑色的水，很快被清理干净，大殿上这才没有那么臭。 “陛下！” 宣越泽道：“臣想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殿下的蛊毒，应该如何根除。” “宣先生去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 宣越泽说完，就退出大殿。 直到此人走远了，朱元璋才问道：“乖孙这是不相信宣先生？” 刚才朱炫多次提出质问，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似乎想弄清楚宣越泽的问题。 “宣越泽是孙儿带回来的，孙儿得对此事负责。” 朱炫说道：“孙儿觉得，他可能有问题，又担心会害了二哥。” 朱元璋微微笑道：“我觉得是乖孙多虑了，我看宣先生挺好的，从一开始，就帮咱们找到白莲教，可以清楚地说出允熥身上的问题，值得信任。” 朱炫听到皇爷爷这么说，犹豫了一会道：“孙儿只是怀疑，蒋大人查过宣越泽，应该查不出什么吧？” 蒋瓛摇头道：“回殿下，查不出什么，不过当时追杀白莲教，他一直冲在最前面，对于白莲教，似乎真的很痛恨，看不出问题来。” “可能是孙儿想太多了。” 朱炫看到皇爷爷真的那么信任，就不再坚持下去。 朱元璋道：“允熥，先回去煎药吧，不要耽误了身体，服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了。” “多谢皇爷爷的关心，孙儿知道了！” 朱允熥点头道。 朱炫道：“皇爷爷，孙儿想和二哥一起去煎药，去孙儿在应天的人民医院，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也有大夫在。” 应天人民医院，朱元璋是知道的。 据说里面大夫的医术，比自己太医署的还要厉害。 要不是刘纯就是院长，医院又是乖孙成立的，他就想把整个医院收编了，只为皇家服务。 不过医院，为的是人民，在老百姓当中颇有声誉。 再加上刘纯本就是太医署的太医，正在为他调养身体，以后有需要，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便任由医院，继续在民间，为大明百姓服务。 “去吧！” 朱元璋点头道：“乖孙要照顾好允熥。” “孙儿一定不会让二哥出事！” 朱炫点头道。 看着他们，一起走出大殿，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凝结了，一会后说道：“蒋瓛，继续查宣先生，另外把之前查出来的结果，送一份过来给咱。” 听了小乖孙的话，他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应该再查一次，好让自己安心。 “是！” 蒋瓛点头道。 他很快就下去了，先安排人，给吕氏挫骨扬灰，再把查出来的，宣越泽的相关情报送过来。 朱元璋看了一遍那些情报。 看不出任何问题。 宣越泽那个寨子，蒋瓛查出来了，确实被白莲教灭了，和白莲教仇深似海。 应该没问题，宣先生还是可以信任的。 —— 宣越泽回去之后，眉头紧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先是被朱炫发现，又被朱炫质疑，他就想不懂，一个小孩子，为何能做到这么多事情。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得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看其他人可以怎么做，不过按照他们的计划，朱炫是活不过元宵之前，除夕夜就该动手，现在距离除夕还有三天。 只要朱炫一死，他就不用再担心其他。 宣越泽回到家里，就有下人，送来一碗甜汤。 他喝完之后，把碗放下。 那个下人，就将碗带去清洗，不过一份包裹着纸条，比较细小的油纸，随着水流，被冲刷到下水道里面。 应天城内的排水系统，还是挺复杂。 华夏古代的下水道，最早可以追溯到夏朝，到秦汉时期，就出现了两到三厘米的陶制管道，再到宋朝的福寿沟，已经很接近现代社会的下水道。 到了现在的明朝，应天府内，下水道的布置，更完整。 为了避开锦衣卫的耳目，宣越泽和白莲教的联系，一直藏在暗处，各种方法都有，而且一直在变化，今天可能是这样，但明天就一定会换另外的方法。 简单来说，等待联系的人，都是有排班的。 下水道只是其中之一，但也是最隐蔽的方法。 一个藏在其中的白莲教信徒，不怕里面的腐臭，拿到那份纸条，转身就离开了。 纸条很快，落在刘信手中。 “朱允炫产生怀疑了。” 刘信看完纸条，便说道：“这个小孩，确实很不简单。” 丁谷刚说道：“若他只是个小孩，我已经把他杀了，不可能留到现在。” 刘信淡淡道：“那就让他多活几天吧，反正也快要死了，让宣越泽稳住，不要再互通消息，也别再给朱允熥治病，一切等朱允炫死了再说。” 只要人死了，他们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 就算现在被怀疑，但也不重要，反正人都快要死了。 —— 朱炫他们，离开皇宫，首先到了医院。 “宣越泽故意把二哥的情况说出来，就是想得到皇爷爷进一步的信任。” 朱炫首先说道：“我认为，二哥的精神和身体变差，一定和宣越泽有关，他主动开口，是想在皇爷爷面前表明，他有这个能力，以及掩盖另外一条蛊虫的问题。” 朱允熥赞同道：“他今天不敢用蛊虫帮我治疗，是怕被小弟看穿了什么，这人肯定有问题，可是皇爷爷连小弟的话，似乎也不愿意相信。” 朱炫道：“皇爷爷是担心二哥的身体，又怕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质疑宣越泽，会导致二哥的毒，无药可解。再加上蒋瓛肯定把宣越泽查了一遍又一遍，都查不出问题，出于对锦衣卫的信任，皇爷爷才让他给二哥试一试。” 朱允熥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340章 好多虫子 朱允熥可以感受到，皇爷爷对自己，还是很关心。 很担心真的中毒了，和朱标一样离开，白头人送黑头人。 相信皇爷爷私底下，也没少查宣越泽，只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才会表示信任。 但凡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宣越泽的皮，已经被剥下来，挂在玄武门上了。 “宣越泽面对小弟的猜疑，主动说出我会出现的问题，以表示他是清白的，以及完全不知道第二条蛊虫，但是他如此行为，真假难辨，我们无法判断，是真还是假。” 朱允熥想了一会又道：“不过小弟的提醒，皇爷爷一定会重视，说不定会再追查宣越泽的过往，但应该又查不出什么来。” 说到最后，他无奈地摇头。 目前朱允熥的性命，拿捏在宣越泽的手里了。 朱元璋在产生一定的怀疑的同时，又不敢对宣越泽做什么，一来怕冤枉好人，二来又怕宣越泽骨头太硬了，即使丢给锦衣卫，也不一定能撬开他的口，甚至拿朱允熥来威胁。 他们只能暂时稳住宣越泽，稳住朱允熥的希望。 找到证据，发现问题了，再另外处理，如果一直没有发现，唯有一直稳住，继续追查。 他们都怕朱允熥真的活不过三十五岁。 朱炫微微点头，认为二哥说得对。 “两位殿下。” 刘纯正好在此时回来，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刚才有一台手术，帮一个病人，割了阑尾，耽误了时间，让殿下久等了。” 朱炫有些意外，没想到刘纯连手术都能做了。 尽管阑尾炎的手术，要求不是特别高，但各种消毒、无菌环境，还是必需的。 刘纯可以做，说明医学院的进步很大，确实在认真研究人体，甚至还把以前中医关于外科手术的部分，都研究起来了。 “这个药，你看一看。” 朱炫把刚才宣越泽给的药，递给了刘纯。 刘纯是他们当中，唯一知情的外人。 朱允熥在很久之前，就把相关的事情，透露给他。 这些关系到皇家秘密，他就算知道，也不敢随便对外泄露，否则后果很严重。 “这些药，和殿下上次带来的不一样，多了一些成分，还有这个。” 刘纯很快发现了，其中一根藤蔓。 正是那个叫做惊蛰的草药。 朱炫把惊蛰的作用，简单地说了说。 刘纯惊呼道：“怎么可能有如此神奇的草药？也许他们用蛊的人，用的药很特殊，隔行如隔山，我没办法判断这份药有没有问题。” 朱允熥想了想道：“我觉得，药可靠。” “二哥为何这样说？” 朱炫好奇地问。 “今天小弟对他表示怀疑，皇爷爷肯定也有几分质疑了。” “如果他想摆脱被质疑，就必须拿出真正的本事来，让我稍微变好，皇爷爷才不会对他做什么。” “如果药有问题，宣越泽就死定了。” “除非他不怕死。” 朱允熥说出自己的理由。 他想试一试，就赌一把，看宣越泽怕不怕死。 朱炫道：“有点冒险了。” 朱允熥摇头道：“我并不怕冒险，认为可以试一试，何况有刘先生在，应该没问题。” 刘纯这就为难了。 蛊术这些东西，彻底超出自己的能力范畴。 不敢保证什么。 “麻烦刘先生让人帮我煎药。”朱允熥决定道。 他是真的想试一试，药的效果如何，豁出去了。 刘纯犹豫片刻，只好安排人去煎药，同时把医院里面，各种用来急救的东西和药物，都送过来，还给朱允熥一个单独的病房。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药就好了，送进来给朱允熥。 他二话不说，一口干下去，擦一擦嘴，发现好像没啥问题。 “刘先生，快帮二哥把脉。” 朱炫担心道。 刘纯帮朱允熥把脉，再看一看眼球，把望闻问切，全部做了一遍，检查良久，正要说没问题的时候，朱允熥顿时感到反胃。 “二哥，这里！” 朱炫把一个木盆递过去。 朱允熥趴在木盆上呕吐，吐出来的东西，比之前的要臭太多。 吐完之后，浑身抽搐了一下，就感到身上丝丝疼痛，好像身体被掏空似的，无力地躺在旁边的病床上。 惊蛰的副作用，发挥出来了。 朱允熥很虚弱，好像连呼吸都费力。 “二哥，没事吧？” 朱炫担心地扶住他躺下。 朱允熥微微摇头，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口，随后脸上的血色都失去了，又感到浑身上下，到处都在痛，不知道多难受。 这个副作用，来得有点凶猛！ “殿下，快看！” 刘纯惊呼道。 朱炫的目光，落在木盆里。 只见里面有很多虫子，都是一条一条在扭曲的，好像细线般的虫子，另外还有一些，已经不会动的蜈蚣，大概有七八条，表面色彩斑斓。 “这……” 朱炫满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盆子里面，虽然很臭，但那些虫子，带给人强烈的视线冲击，不知道多震撼。 很难想象正常的人体里面，会有如此之多的虫子。 “让我……看看！” 朱允熥用尽了力气，忍着疼痛，说出这几个字。 朱炫扶着他起来，看到木盆里的东西时，他也感到头皮发麻，再干呕了好几声。 虫子已经吐完了，他的干呕，只是单纯的感到恶心。 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虫，朱允熥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难以让人接受。 再然后，朱允熥又躺回榻上，用力地喘息了好一会。 呼吸这才慢慢平缓。 作为医生，刘纯见多了各种奇怪的东西，此时也感到恶心。 “殿下，怎么办？” 刘纯问道。 朱炫说道：“你带这些东西去研究，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来，另外要注意，别弄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刘纯觉得也对，万一研究出蛊虫的秘密，将会是个伟大的发现。 正要把这些虫子，都端走的时候，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允熥！” 来的人还是蓝玉，终于从边境回来述职，顺便过年，带上常升就要找朱允熥，最后发现今天刚进宫治疗，人就在刘纯这里，匆匆忙忙地过来找。 刚进了病房，他们就捂住鼻子。 “什么东西，那么臭？” “好恶心啊！” 吐出来的东西，那臭味很让人上头，蓝玉都快吐了。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41章 新一年的除夕夜 “允熥，你没事吧？” 常升一眼就看到了，差不多奄奄一息，有气无力的朱允熥，第一时间便往病床走过去。 他和蓝玉都是大急，同时又大怒。 “你们敢害我的外甥孙，找死，来人……” 蓝玉怒气大盛，正要什么都不管不顾地，把朱炫他们捉起来时，朱允熥赶紧道：“舅姥爷，不要冲动，我没事……” 他只好虚弱地，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这些东西，都是允熥吐出来的？” 蓝玉不敢相信地指了指盆子。 里面不仅有蜈蚣，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正是那些蛊虫。 常升忍着恶心的感觉看过去，皱眉道：“允熥身体里的虫子，怎会那么多？还有蜈蚣……真的能对允熥的身体造成影响！” 那些色彩斑斓的蜈蚣，很小的一条，但是被朱允熥吐出来，说明常氏中的蛊，确实会残留在朱允熥身上，甚至还有可能，是吕氏后来静悄悄地对朱允熥下的蛊。 即使没有宣越泽，朱允熥自身也很危险。 “吕氏！” 蓝玉勃然大怒，喝道：“我这就去把吕氏挖出来。” “凉国公，不用了。” 朱炫把他拦下，道：“刚才皇爷爷下令，把吕氏挫骨扬灰。” “陛下做得好！” 常升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很可惜没有亲手把吕氏，甚至吕家全家都杀了。 “舅姥爷，不要乱来！” 朱允熥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慢慢道。 蓝玉回过神来，连忙走过去，问：“允熥，你没事吧？你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看到舅姥爷和二舅的关心，朱允熥心里暖洋洋的，爹娘虽然没了，但是皇爷爷，还有娘亲娘家的人，都很关心自己，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力气，只能把目光落在朱炫身上。 “宣越泽说，二哥至少要虚弱一个月。” 朱炫只好解释道：“那种药驱虫很厉害，但副作用也很强……” 常升说道：“一个月那么久？不行，来人，送允熥回我们常家，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允熥就留在常家，二舅亲自照顾你。” 蓝玉点头道：“没错，必须是我们自家人照顾。” 说到这里时，他看了一眼朱炫，道：“小皇孙，今天的事情，谢了！” 他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也会说一句谢谢。 朱炫听了就感到很意外，随后道：“凉国公客气了，不过根据宣越泽说的，二哥的情况，还没完全根治。” “那么麻烦？” 蓝玉皱着眉头道。 朱炫说道：“蛊虫应该怎么解决，我们都不懂，只能全听宣越泽的话，但是这个人可不可信，暂时无法确定。” “我们会查的。” 蓝玉说完就不管其他了，让人抬着朱允熥，离开医院。 朱炫看了一眼，盆子里的虫子，道：“这些就交给你们了。” “殿下请放心。” 刘纯说道：“我会尽力研究。” 近段时间，他对蛊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朱炫回宫之后，就把朱允熥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皇爷爷。 “宣先生的药，那么神奇？” 朱元璋惊呼，随后又问：“允熥怎么样了？” 朱炫说道：“身体虚弱，不过开国公和凉国公来了，开国公就把二哥，带回去常家照顾。” 朱元璋道：“咱还想，把允熥接到宫里照顾，有常升在也好，和咱是一家人，会对允熥好的，咱能放心。” “当时二哥吐出那些东西时，很可怕。” 朱炫说道。 “没事，允熥会好起来的。” 朱元璋郑重道：“咱一定，会让允熥好起来，咱不会让亲人，在咱之前离开。” 白头人送黑头人这种事情，有一次两次就好了，一定不要再来第三次，要不然将来到了地下，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妹子和标儿。 “孙儿相信皇爷爷！” 朱炫微微点头道。 朱元璋还是挺担心的，不过在乖孙面前，不想表现出来，笑道：“咱也不会，让乖孙失望！” 朱允熥这件事，暂时放下来了。 因为需要虚弱一个月，下一次治疗，最快也在一个月之后。 对于宣越泽的追查，又没有任何结果。 朱元璋只能选择相信。 夜晚。 朱炫回到小院子里，心情还是有点沉重。 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都轻松不起来。 相信皇爷爷现在，肯定也在郁闷，在想应该怎么帮二哥。 —— 时间过去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到了除夕夜。 朱元璋依旧把留在应天的皇子皇孙，都召来宫里，一起吃团圆饭，这大概是他们老朱家，人数最多的聚会之一。 其他分封出去的皇子，需要守边，不会回来。 傍晚的时候。 朱炫刚到御花园，就看到朱允熥已经来了。 一个太监，还拿了一件，超级厚的棉衣，给朱允熥穿上，身体虚弱之后，好像不能受风寒。 御花园里面，还有不少人，在清理积雪，扫开飘落的雪花等。 团圆饭快要开始了，场地必须清理干净。 还点燃了好多根巨大的蜡烛，把御花园照亮。 “二哥！” 朱炫走过去，问道：“身体还好吧？” 朱允熥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笑道：“还行，可以走路，但虚弱还是虚弱，有二舅他们照顾，我很好，问题不大。” “那夜晚还怕冷吗？” “不怕了。” “红线呢？” “也消失了。” 朱允熥疑惑道：“也不知道，宣越泽到底想做什么，喝了那些药，感觉上是好多了。” 他们只希望，宣越泽是真心的，想帮他们。 奈何这个希望，不太可能变成现实。 再过了一会，其他的皇叔，陆陆续续来了。 “二十叔！” 朱炫挥一挥手。 朱松就坐在他们的旁边，关心地问：“允熥没事吧？” 他也知道一些，关于朱允熥的问题。 朱允熥苦笑道：“暂时还活着。” 朱松说道：“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有需要，随时来找二十叔，知道了吗？” 朱允熥感受到，他们的关心，便微微点头。 “皇爷爷来了。” 朱炫轻声道。 老朱脸上终于泛起笑容，出现在御花园里，所有的皇子皇孙，同时起来躬身一拜，顺便提前拜一拜年。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42章 天花病人的衣服 城外。 一个农户，买了不少东西，准备回家过年，和老婆孩子，吃一顿好的，走得比较匆忙，只为赶回去吃上年夜饭。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一个挺大的包袱，就掉在路边。 “这是？” 农户蹲下来，打开包袱看了看。 只见里面的是五件很漂亮的羊毛披肩，看上去是被穿过了，但还是很干净，并没有很脏，摸了摸很暖和。 “应该是什么人掉下来，现在就是我的了，正愁没有衣服过冬。” 农户没有什么拾金不昧的想法，看到那么好用的东西，直接据为己有。 他也不觉得，别人穿过的衣服，自己再穿会不合适。 这样的羊毛披肩，他们从来没见过，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突然有那么漂亮的衣服，那是求之不得。 回到村子里。 这个农户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还一边和村子里的人打招呼。 “我回来了。” 走进家门后，农户就把捡回来的衣服拿出来：“你们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里。 城内的街道上，一个冷得浑身颤抖的乞丐，走在被积雪覆盖的路面，手里拿着个破碗，到处行乞，想讨一碗年夜饭吃。 这个时候，一架马车，急促地从他身边走过，还差点撞上去。 “走那么快，赶着去送死啊？” 乞丐骂骂咧咧，想把自己的破碗，用力往马车砸过去，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想到破碗又是自己吃饭的工具，他不舍得，只能收起来，放下这个念头，不过就在此时，一个包袱，从马车上掉落，并且在地面的积雪上滚了几圈。 “喂……” 乞丐想提醒马车的主人，东西掉了。 但是想到马车差点撞到自己，车上的人很可恶，他咬了咬牙，不打算提醒了，将那个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是好几件棉袄。 “这是好东西啊！” 冷得颤抖的乞丐，此时终于不抖了。 他赶紧穿在身上，感到一阵暖意袭来，大叫舒服。 于是乎，乞丐就裹着这件棉衣，继续行乞，快把城内全部走了一遍，最后终于讨到一碗冷饭，一些淋在冷饭上的肉汤，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头下，以路灯照明，吃了饱饱的一顿。 对于乞丐来说，今晚不知道多幸福。 类似的事情，不仅在京师城内出现。 在城外的乡村，以及应天府治下的几个县城，都有发生。 有一些人，或者乞丐，无缘无故，捡到了一些衣服。 不是棉衣，就是羊毛大衣，或者羊毛毯、披肩等。 捡到的都是一些家境贫寒的百姓，舍不得丢弃，绝对会带回家里。 丁谷刚和刘信二人，改头换面地出现在应天街道上。 锦衣卫今晚也安静下来了，在外活动的人，数量不如以往的多，他们并不担心被发现，此时正看着，那个捡了棉衣的乞丐，还在灯笼之下吃着冷饭菜汁。 “草原上一个部落，发生了天花，正好给我们带来了机会。” 刘信问道：“丁兄发烧好了吧？” 丁谷刚说道：“早就好了，穿一会天花病人的衣服，我们染上程度不算严重的天花，以后就再也不会感染，也就不怕应天府天花大爆发，留两件到时候安排人送去给朱允炆，方便他献功。” 刘信道：“我知道怎么做，只是以衣服的方式，把天花散播出去，好像也不怎么样吧？我们穿了衣服，发烧两三天就好了。” 丁谷刚淡定道：“刘兄就放心吧！那些衣服，毒性更强，和我们的不一样。明天一早，肯定会出现很多发烧的病人，到时候我们再看应天府的热闹。” 刘信大笑道：“这个热闹，一定很精彩。” 普通百姓的死活如何，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全部死了，也不会感到心软。 “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唐赛儿就心软了，很害怕到时候会死太多的人。 丁谷刚冷哼道：“不这样，要如何？你找个时间，去和朱允炫接触，悄无声息地把天花传给他，或者引他到天花正在爆发的地方，我要先让他死。” 天花的致死率很高，存活率极低。 染上了，基本和等死没区别，这就是丁谷刚要杀朱炫的方法。 “好吧！” 唐赛儿只好同意，但看着那么多人去死，她真的不忍心。 作为白莲教未来的圣母，她的想法，其实也挺圣母的。 “不过我们找那个草原部落买衣服的时候，发现还有另外一个，大明人也去买。” 刘信说道：“我们的人追查了一下，那个买衣服的人，把衣服密封在一个坛子里，最后也是送回应天，好像是朱允炫那个医院的人，那件衣服，再也没有出现过。” “朱允炫要天花病人的衣服做什么？” 丁谷刚思索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第二个计划，也叫做候补计划，就这样出现了。 —— 宫内。 朱炫他们，还在开开心心地吃年夜饭。 对于外面发生什么，一概不知，也不清楚，一场灾难，正准备在应天府爆发，将会死很多人。 就算有病毒带回来，也不是霎时间就能爆发，需要一定的时间发展。 拜年完毕了，朱元璋就让徐兴祖上酒菜。 那些太监，端着琳琅满目的酒菜过来，放在那些皇子皇孙前面的桌子上。 有了朱炫的改变，现在的大明有钱了，年夜饭丰富很多。 不过一年里面，老朱也只有在今天晚上，会奢侈一下，平时该省的还是得省，一年一次没所谓了。 朱元璋发表一下讲话，就让他们继续吃喝。 “大哥，我要去二哥和小弟那边。” 朱允熞看到朱炫他们，聊得那么开心，就想跑过去凑热闹。 但是朱允炆脸色一冷：“你敢过去，以后别回来了。” 朱允熞被吓得一跳，马上低下头来。 “他们，是我们的仇人。” 朱允炆冷声道：“母妃是因为朱允熥死的，你敢过去，以后就不是我的亲弟弟。” 至于朱炫，他知道，很快就是个死人了。 朱允熥不杀，也方便他以后，折磨报仇。 朱允熞不敢和大哥争辩，只好低下头。 “允熙也不能去。” 朱允炆轻哼道：“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吃完饭了，再回去给母妃上香。” “是！” 他们齐声说道。 大哥的话，他们不敢反对。 只是不太懂，为什么兄弟之间，会变成这样。 第343章 病人扎堆出现 年夜饭，很快吃完了。 饭后，他们皇子皇孙，在御花园继续叙旧。 朱炫带上朱允熥，去和皇爷爷见面。 “是咱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看到朱允熥那么虚弱，脸容憔悴，朱元璋惭愧不已。 朱允熥说道：“皇爷爷一直有保护孙儿，现在已经好多了，晚上的时候不再怕冷，就是副作用有点大，暂时缓不过来。” 朱元璋拉住他的手，放心道：“没事就好！等会咱就让徐兴祖，送些药膳出宫，给你补一补。” 不过他又在想，宣越泽还是有用的。 锦衣卫再一次调查，暂时没别的消息，但是宣越泽真的可以让自己的孙儿好转，他心里还是选择相信，但是调查并没有放下。 “多谢皇爷爷！” 朱允熥感到暖心道：“等孙儿身体恢复了，再帮皇爷爷去北边打仗。” 朱元璋心疼道：“不用打仗了，以后就在应天享福，想要什么，尽管来和咱说。” 朱允熥开心地点头，然后就在朱元璋身边，陪了好一会。 直到夜深了，他才离开皇宫回家。 “皇爷爷，二哥太苦了。” 朱炫送了朱允熥出去，又跑回来说道。 朱元璋揉了揉朱炫的脑袋，笑着问道：“乖孙以后，想怎么对待你二哥？” 这句话暗地里的意思，就是说朱炫以后有权力了，可以安排二哥，甚至其他兄长，暗示着朱炫有可能继承大统。 朱炫诚恳道：“二哥想要什么，只要孙儿能给，都没问题，就算二哥想让孙儿退出竞争皇太孙，那么孙儿明年就不再竞争了。” 他这也是说真的。 如果朱允熥想要，朱炫随时可以让出来给他。 皇太孙的位置，他是想争取一下，但又不是非要不可，只要不是给朱允炆，其他人都可以考虑，尤其是让给朱允熥。 “好乖孙！” 朱元璋抱了抱朱炫。 得到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小乖孙重视亲情，能不竞争皇太孙，这就很难得了，换作是其他人，哪怕是朱允炆，肯定也做不到如此。 朱元璋笑道：“已经不早了，乖孙回去休息吧！咱也累了。” 朱炫道：“皇爷爷不要熬夜，快睡觉。” 说了句晚安后，朱炫就回去小院子。 回来应天陪皇爷爷过年，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 新年第一天。 那个捡了羊毛披肩的农户，一早醒来，就感到浑身没劲。 “夫君，你怎么了？” 睡在他身旁的妻子，连忙要扶着他。 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也有点没劲，身上有点烫，浑身不舒服。 “我好像发烧了。” “我也是！” 农户硬撑着起来，无力道：“还有点头疼乏力，我们生病了？孩子……” 他喊了两声。 孩子好像还没有起来，他们忍着难受，跑过去看一看孩子的情况如何，发现孩子还没睡醒，摸了摸额头，很烫手。 这不是没睡醒，而是昏迷不醒。 他们一家都生病了。 “快去医院，我们进城去！”农户心急道。 情况类似的，还有那个乞丐。 他裹着棉袄，随便找个屋檐躺着休息，但是浑身颤抖，头痛发热，不知道多难受，就连呼吸也感到困难。 昨天晚上，所有捡到了衣服的人，都是这般感受。 新年本应该高高兴兴，开开心心，但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个煎熬。 谁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 —— 大年初一。 大明书屋已经放假，所有的工厂、作坊，也都关门休息，工人们回家陪家人了。 朱炫出宫，把两个小媳妇带到宫内，和皇爷爷见一见面，随后他们在小院子里堆雪人，对于应天此时的情况，一概不知。 目前还处在天花病毒侵入期，只有抵抗力差的人，才会马上发作，进入症状期，出现丘疹，再溃烂变成水疱、脓疱…… 虽然是有人生病了，但问题还没有凸显出来。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家里陪家人，走动的程度少了，病毒的传染也不怎么广，就连锦衣卫也不觉得有什么。 这样的状态，过去了三天。 一直来到新年的第三天。 朱炫别了皇爷爷，带上侯显出宫走一走，因为过年期间，城内很多商铺，都是关门的，包括大明书屋现在也不会开门，街道上很安静。 “我怎么觉得，今年新年的氛围，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和以往的不同。” 朱炫走在街道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喜庆的氛围，在城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街道的安静，和大家回家过年，休假的安静不同。 安静中笼罩了一种名为死亡的气息，覆盖在城池内，有一种即将发生什么大事的感觉。 “是挺奇怪的。” 侯显也有差不多的感觉：“怎么今年很特别。” 他们想不懂了。 一路上走过去，道路上虽然还有行人，但他们行色匆匆。 还有一些人，被别人扶着走路，好像生了什么重病一样。 “殿下，前面好像比较热闹。” 侯显突然说道。 朱炫往前面看去：“那是医院，怎么现在的医院，那么多病人？” 医院外面，病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比起平时，多了好几倍。 大过年，不应该如此。 医院里面除了医生，就是护士。 但因为时代的限制，大部分是男护士，女护士也有，但会被认为伤风败俗，让女性抛头露脸，不符合时代的规矩，只能招收少部分女护士，来照顾女病人。 “今天的病人数量，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 一个男护士皱起眉头道：“怎么这几天，那么多人生病？” “奇怪了！” 另外一个男护士不解地说道：“最近生病的人，大部分是发烧头痛，症状差不多，会不会有什么疫病吧？” 只有疫病爆发，才有可能，病人的症状都是差不多。 “不要乱说了。” 刚才那个男护士，一边引导病人，又一边说道：“如果让院长发现我们乱说话，就要被赶出去，快干活吧！” 他们暂时把各种想法，置之脑后。 继续在医院里面，引导病人看病。 但是这些病人，大部分是往急诊跑去，其他科室基本没有人。 刘纯不得不把其他医生，安排去急诊坐诊。 中医很多都是全科的，很多常见的病，都懂得怎么治，分科室只是方便病人看病。 第344章 天花 朱炫带上侯显，来到了医院。 “那么多人生病？” 侯显惊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朱炫也感到很不真实，在新年期间，应天府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如此之多的病人？ 看病人的情况，病症好像都差不多。 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对劲，他赶紧进医院，找到正在到处忙碌的刘纯，问发生了什么。 “殿下怎么来了？” 刘纯大惊道：“快到我的办公室里去。” 他好像担心什么，马上带走朱炫，又赶紧给朱炫喷了一遍酒精消毒，再端来一碗还温着的汤药，让朱炫喝下去。 “怎么了？” 朱炫可以想到瘟疫的可能，特别是看到刘纯如此紧张的表情，心里顿时不安。 刘纯说道：“我怀疑我们应天，要出现疫病，这药是我配的，应该有预防作用，殿下快喝了，再离开这里，我正准备写奏章上报陛下。” “什么？”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得到刘纯的肯定回答，朱炫心里还是很惊讶，赶紧把汤药喝下去。 朱炫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一批来的病人，是初一那天，然后病人一天比一天多。” “今天是初三，来的病人，比昨天的多了两倍不止。” “所有病人的症状，都是差不多，发烧头痛，暂时是什么疫病，我还没办法确定，也是在今天早上，我才肯定是疫病，我正要出门，联系太医署的同僚，殿下就来了。” “有必要的时候，我们得上奏陛下，封城！” 刘纯说话的语气都有点急促，还甚是心慌。 古代出现瘟疫，可以死很多人，特别在应天府这种，人来人往的大城市，他们现在的医院，就成了人员聚集场所，极度危险。 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恐怕会首先从医院扩散出去。 但是不管那些病人，刘纯又做不到，如此的无情。 应天是大明的国都，如果真的爆发疫病，大明的朝政都有可能停止运转，甚至会让国家有危险，后果那是超级严重。 特别是作为皇孙的朱炫，已经处在目前疫病聚集的中心。 朱炫不敢回宫了，万一让皇爷爷也染上，那么大明差不多就得完蛋。 他也感到怕了。 平平安安地成长到十多岁，不会就这样被瘟疫给收拾了吧？ “殿下，我们怎么办？” 侯显担心地问。 刘纯说道：“来人，快送殿下和侯公公，去隔离病房，我去见太医署的同僚。” 他们目前还没有普及口罩的概念，但是华夏古代，历朝历代都有过瘟疫，有不少丰富的经验传下来，再有高度白酒，也就是酒精消毒，刘纯对自己的防疫多了两分希望。 就在朱炫要去隔离时，一个医生跑过来。 “老师，不好了！” “我们发现，其中一个病人身上，出现了丘疹，好像是天花的丘疹！” “有一部分丘疹，已经转变成水疱了。” 他急切地说道？ 这就来了一个坏消息，这个疫病，可能是天花。 那么还有一个好消息，疫病是天花。 如果是天花，朱炫就不怕了。 不得不说刘纯他们在前段时间，研究的病毒来得正好，但是应天出现的天花，会不会和刘纯研究的病毒有关？ 朱炫感到后怕！ 如果有关，把病毒泄漏，他难辞其咎。 “快带我去看看。” 刘纯听到是天花，同时也想到，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也是坏消息，赶紧往病房跑去。 “我们也去看看。” 朱炫跟上去。 如果是天花，他们不用怕被感染，有了牛痘，绝对安全，如果不是天花，他们在医院逛了一圈，该得的病毒，一点也不会少。 那样的话，听天由命吧。 侯显很心急，他倒是不怕死，只是怕朱炫有危险。 但不得不跟上去。 来到一个病房里，朱炫看到，这个病人严重得要留院观察，身边还有一个家属，正在哭哭啼啼，这个家属的身上，也有那种丘疹。 病人正是那位农户，家属是他的妻子，同时还有一个孩子，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院长，救命啊！” 很多应天府的百姓，都认识应天人民医院的院长。 刘纯快步走过去，让人安抚一下家属的情绪，再查看农户的情况，把身上出现的各种丘疹，还有水疱等，都查看了一遍。 “这就是天花！” 刘纯神色凝重道：“我们应天，怎么可能有天花？” 确定了是天花，这个是好消息，确实也是坏消息。 那个家属，包括同一个病房的人，听到是天花，当场惊呼出声，感到了绝望。 “我们医院的人，都接种牛痘了吗？” 朱炫心急地问道。 刘纯郑重道：“全部接种了，包括我们的家人、亲戚朋友等，全部接种了。” 他们作为医院的大夫，很清楚牛痘的重要性，首先帮家人接种。 也比较容易，说服自己的家人。 “但是怎会有天花？” 朱炫又提出一个疑问。 最近和天花有关的事情，就是那一件来自草原的衣服。 极有可能，是在他们医院传出去的。 刘纯张了张嘴，随后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按照道理来说，衣服早就被我们烧了，牛身上的天花，毒性不强，不会导致丘疹和水疱，时间也对不上。” 病毒的爆发，是在这两天之内。 那件衣服，他们在过年前就烧了。 除夕之前，牛痘就研究出来。 不可能和医院有关。 朱炫往深处想了想，也觉得关系不是很大，暂时放下了沉重的心思，这病毒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来的，道：“给我二十多瓶，用来消毒的白酒，我这就回宫见皇爷爷，你们继续安抚生病的百姓，以及准备足够多的牛痘。” “好！” 刘纯马上让人取来酒精。 他们都有牛痘，安全得很！ 他们和病人接触了差不多三天，一个发烧的大夫或者护士都没有，就说明牛痘的作用和重要性。 接下来的防疫，必须在朝廷的安排之下进行，需要下发相关的政令，安抚民心，还要调配粮食、药物等，最重要的，还是军队。 没有军队，一切防疫手段，都是徒劳无功，也压制不住应天府内，所有恐慌的百姓。 第345章 朱允炆：你们想我死，就说出去吧 朱炫带走了不少酒精，离开了医院。 到了外面，他让侯显，用酒精把自己全身都喷了一遍，再帮侯显喷一遍，确保身上不会带有病毒，担心把病毒带进宫，害了皇爷爷。 不过他们还没走远，刚离开医院不久，一个小女孩，迎着朱炫走过来。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朱炫还不会理会太多，但眼前的小女孩，给他一种很眼熟的感觉，刚出现，转身就跑，顿时想起来，不正是当初在安南遇到的那个唐赛儿！ “白莲教！” 侯显也认出来了。 但是唐赛儿在这个时候出现，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好像有什么，刻意为之的感觉。 “追！” 朱炫只是迟疑了一会，直接追出去。 现在应天府出现天花，白莲教的人，却又在这个时候现身，好像在告诉朱炫，天花和白莲教有关系。 “殿下，小心！” 侯显害怕白莲教，赶紧跟在身边。 他们都后悔了，早知道就把严冠也带出来。 唐赛儿动作灵活，奔跑速度很快，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像要吊着朱炫，要引领朱炫做什么。 如果侯显发力去追，要追上一个身法灵活的小丫头完全不成问题。 但是他又担心，中了敌人的诡计。 他担心自己刚追出去，又有其他白莲教的人现身刺杀朱炫，就一直跟在朱炫身边。 他们追了几条街，走在前面的唐赛儿脚步停顿，转身扬手一挥，把一件羊毛大衣迎着朱炫丢出去。 那大衣张开，迎面盖下来。 朱炫扬手一挥，便将其打落，再往前面看去，只见唐赛儿已经消失在眼前。 “殿下，不要再追了。” 侯显担心道：“如果敌人有什么诡计，我们很危险。” 朱炫只好停下来，看了看那羊毛大衣，发现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天花和我们有关，如果你还能活着，想办法救人吧！ “又是白莲教！” 朱炫看了看那羊毛大衣，还是草原的东西。 白莲教应该和刘纯他们，找上了同一个草原部落，把病毒带回来传播。 那些白莲教，真的可恨！ 他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丧心病狂，什么都敢做。 怪不得皇爷爷对白莲教如此痛恨，恨不得把他们全部覆灭了。 只不过…… 朱炫看了看手里的纸条，唐赛儿前来提醒，似乎在告诉自己，白莲教还存在有人性的人，只是唐赛儿还把这羊毛大衣丢在自己身上，其实还是想把病毒传出去，要杀自己。 这大衣上面，肯定布满病毒。 白莲教的某些人，有点人性，但不多。 “白莲教，真的可恨啊！” 侯显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咬牙切齿道：“他们没有人性？没有良知？这可是整个应天府的百姓！” 如果他们还有人性，就不会把病毒带回来。 “殿下，我们怎么办？” 侯显问道：“要不要把锦衣卫喊来，全城搜查白莲教？” 朱炫说道：“现在搜查，应该来不及了，他们不会留下等死。还是以百姓为重，我们回宫，告诉皇爷爷这里的事情，尽快控制防疫，走吧！” 追杀白莲教重要，但是应天府的百姓更重要，把大衣烧了之后，他们赶紧回宫。 唐赛儿离开之后，直接出城，很快和丁谷刚他们见面。 “如何了？” 丁谷刚问道。 唐赛儿说道：“我看到朱允炫去了应天人民医院，就没有对他做什么，那件羊毛大衣，我也一把火烧了。” 有一些话，她刻意隐瞒了。 如果坦白说出去，她必死无疑，但白莲教行事，实在太残忍，相信过不了多久，应天府就会有大量的死亡病例。 唐赛儿不忍心如此。 “医院里面，到处是天花病人。” 刘信哈哈大笑道：“朱允炫这是去送死！” 进了天花病人堆里出来，基本和送死没区别。 丁谷刚笑眯眯道：“等会朱允炫回宫，还有可能把病毒带到宫里，朱元璋也差不多该死了，应天不宜久，我们得到外面，等消息。” 刘信点头道：“还是丁兄足智多谋，不过教主知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丁谷刚道：“知道了，完全支持我们这样做，成功之后，教主会来应天，走吧！” 他们出城离开。 现在还没封城，防控的措施没有传下去，此时不走，到时候就走不掉，在防控之下，他们没有真正的户籍，有可能无所遁形。 除非躲在下水道里面。 —— 东宫。 朱允炆早就得到，那些天花病人的衣服。 毒性不是很强，但也要比牛痘厉害很多。 知道接下来的应天府会发生什么，朱允炆果断地穿了一会这衣服，并且让身边的两个弟弟一起穿，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发烧两天了。 朱允熞和朱允熙，同样发烧两天。 现在他们痛苦难耐，难受得很，不过没有出现丘疹等症状，只是单纯的发烧，但也将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吓得半死。 三个皇孙一起发烧，持续两天了还没退烧，他们急得团团转。 但是朱允炆让他们，什么都不要管，也不用去上报。 所有人不允许离开东宫，外面送来的膳食，放在门口，再让人拿进来。 毒性确实比较弱，他们兄弟的病症不算严重。 那衣服用完一次，就被朱允炆烧了，其他宫女太监没有被感染，但他还得做出一个，不愿意让病毒传出去的样子。 到时候再用天花病人的衣服，去建言献策，帮老朱预防天花。 “大哥，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朱允熞不太清楚，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知道大哥的变化很大，又很陌生。 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甚至有些狠辣，对自己和兄弟都那么狠心。 朱允熙现在很虚弱，但也没有太严重，只是发烧和头痛，眼神无助地看向朱允炆。 “有些事情，你们不懂。” 朱允炆深吸了口气道：“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当然你们也可以说，但这样做我一定会死，到时候你们唯一的亲大哥就没了。” 他无力地继续说道：“现在母妃没了，如果你们想我也去死的话，就尽管说出去，能死在亲弟弟的手上，我心满意足。” “大哥，呜呜呜……” 朱允熞和朱允熙都哭出来了。 第346章 咱乖孙监国 乾清宫。 锦衣卫把应天府这几天的情况，都汇报上来了。 “生病，又是生病。” “怎么这几天里，多了那么多病人？” 朱元璋看着蒋瓛带来的各种情报，心里面有些不安。 根据锦衣卫的汇报，那些病人的病症，基本都是一样，发烧和头痛。 监控应天府，也在锦衣卫的工作范围内。 医院那边的情况，锦衣卫当然不会忽略，都写在情报中。 现在的医院，被病人挤得水泄不通，病床的床位，严重不足，有些病人只能躺在地上。 越看这些情报，朱元璋越感到心烦。 心里的不安更甚。 “不会出现瘟疫了吧？” 朱元璋如此猜想，但医院的刘纯，没有把这个情况上报，太医署那边的人，也没来找自己上奏，他希望一定不是瘟疫。 古代的皇帝，都讲究天人感应。 如果发生瘟疫这种灾难，一般都被视作，是皇帝做得不够好，而被上天惩罚。 老朱的年纪大了，开始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陛下，不好了！” 便在此时，云奇急切地跑进来道：“老奴刚得到消息，皇长孙，三皇孙和四皇孙，全部发烧了，皇长孙命人封锁东宫，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连太医署的御医都不能进去。” “你说什么？” 朱元璋浑身一颤，猛地站起来。 东宫也出现这种情况，如果真的是瘟疫，岂不是连宫里都有了。 “允炆的做法是正确的，马上传令封锁皇宫所有宫殿，限制所有人员行动。” 朱元璋现在很怕瘟疫，再想到乖孙一早就出宫去了，连忙说道：“快去把咱的乖孙找回来，快！” 他还怕朱炫也出事了。 送走了妹子和大孙，又送走了亲儿子。 他不想连小乖孙也送走了。 白头人送黑头人，是很可悲的一件事。 —— 朱炫到了宫门外，把剩下的酒精都用上了，从头喷到脚下，连鞋子底下都不放过，完全地喷了一遍。 侯显也是如此。 以至于他们的身上，带有一阵刺鼻的酒精味道。 工厂最开始做高度白酒，主要还是医学用途，蒸馏过后的酒精含量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这是真正可以用来消毒的酒精。 刘纯他们做阑尾炎手术，都是用这些来消毒。 确保完全没有问题了，他们才敢进宫，赶紧往乾清宫跑过去。 朱炫还来不及找人去通传，就直接越过云奇，跑进去了，心急道：“皇爷爷不好了，天花……我们应天府出现了天花，医院里面的病人，全部是天花病人。” 朱元璋正在为这些事情心烦，特别是东宫那边似乎已经染上病毒，更是心乱如麻，此时突然听到乖孙的话，不由得浑身一颤。 “乖孙你说什么？” 朱元璋心慌地问。 “等一等！” 云奇赶紧拦在朱炫面前，害怕道：“殿下是不是去过医院？身上可能带有病毒，殿下不能靠近陛下啊！” “滚开！” 朱元璋听到朱炫可能到过医院，感到自己的世界都快坍塌了，这是他最怕的事情，但他不怕朱炫有没有病毒，自己的亲孙儿，他不在乎，一脚踢开云奇，急忙走到朱炫面前，问道：“乖孙你没事吧？来人，快去太医署找人来！”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孙儿的身上没有病毒，刘纯他们找到了一个预防天花的方法，孙儿在好多天之前，就用过这个方法。回宫之前，孙儿还用了高度白酒消毒，医院里面，每天面对数不清的天花病人，但那里的大夫，无一人感染，孙儿也不会感染。” “真的吗？” 朱元璋震惊地问。 这可是预防天花的方法。 天花会死很多人，如果能预防，就可以救很多人。 那是造福天下百姓的方法，也是天大的功德。 “陛下！” 蒋瓛说道：“根据锦衣卫查探的消息，医院里的大夫，确实一个生病的都没有。” 朱元璋再问道：“乖孙确定，外面生病的病人，都是染上了天花？” 朱炫很肯定道：“就是天花，刘纯确定了，孙儿还亲眼看过，就马上回来告诉皇爷爷，孙儿可以帮皇爷爷防疫。” 也幸好穿越之前，他经历过一场，世界级别的流行病防疫。 作为亲历者，数百年后的各种防御措施，他都还记得，有不少做法，可以在大明使用。 “你们医院有没有方法治愈天花？” 朱元璋连忙问道：“东宫里面，你大哥他们，都生病了。” “什么？” 朱炫惊呼，道：“皇爷爷，天花没办法治愈，只能预防。蒋瓛去快把东宫封锁起来，从现在开始，不能让其他人随便靠近皇爷爷的乾清宫，所有送进乾清宫的东西，必须消毒！” 别说现在，就是几百年后，都治愈不了天花。 全靠预防，让其消失了。 朱元璋说道：“咱已经封锁了东宫，乖孙准备如何帮咱防疫，这天花，刘纯有没有说可以怎么办？” 朱炫说道：“孙儿不怕天花，可以帮皇爷爷做很多事情，请皇爷爷给孙儿权力，对了孙儿还要军权，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控制住病毒。” 听到朱炫直接问要军权，侯显和云奇二人，包括蒋瓛，都被吓得一跳。 有了军权，基本可以造反了。 只见朱元璋沉吟了一会，果断地把虎符、令牌和玉玺，交给朱炫，郑重道：“乖孙想做什么，尽管去做，要什么，咱都给你。咱们应天府百姓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了，从现在开始，蒋瓛你只听咱乖孙的命令。” 对于朱炫会不会造反，朱元璋一点也不在意。 如果有能力造反，那就让他随便造。 就好像朱标如果偷穿龙袍，朱元璋不仅不生气，还可以哈哈大笑。 朱炫现在，也差不多如此。 “多谢皇爷爷！” 朱炫郑重地把所有东西接过来，又道：“接下来，可能要委屈皇爷爷一段时间，留在乾清宫哪里都不要去，膳食我会安排人送进来，直到孙儿让人来，给皇爷爷做好预防，不再怕天花为止。” 朱元璋相信乖孙，同意道：“咱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还怕什么委屈？乖孙真的可以，救回整个应天府的百姓？” 朱炫说道：“孙儿有信心，愿意立下军令状！” “好！” 朱元璋放心道：“乖孙大胆去做，咱手里的权力，全部交给你，再传咱的旨意，从现在开始，小皇孙朱允炫监国！” 第347章 防控安排 朱元璋对自己的小乖孙，充满了信心。 想到治理广州，平定倭寇等各种能力，他更是自信，可以把监国权力交出去，甚至造反都没所谓，只要乖孙能成功，他可以痛痛快快地让出皇位。 这样做也能看一看，乖孙监国的能力如何。 “多谢皇爷爷的信任。” 朱炫起来，站在朱元璋面前躬身一拜，随即举起令牌，又道：“蒋瓛，马上带领锦衣卫，控制整个皇宫，所有进宫的大臣，都不能离开，必须留在宫内，我会另外安排人负责他们的食宿问题。” “是！” 蒋瓛马上调动锦衣卫，前去做好各种安排。 “皇爷爷，你的亲卫，那二十六卫，孙儿不要，孙儿要五军都督府和京营就够了。” 朱炫又道：“孙儿这就去五军都督府，来人传令给五军都督府所有在京官员，全部结束沐休，回来听令！” 说完了，他对朱元璋，再深深一礼，就离开皇宫，到外面去。 应天城外的京营，还是相对比较封闭，一般情况下，即使过年时节，军营内还是没有人能随便进出，士兵们基本无恙。 只要做好各种防御措施，京营的士兵都可以用。 “派人联系我二哥，稍后也到五军都督府见我。” 走到了乾清宫外，朱炫想了想又道。 宫里的调动，首先开始。 大批的锦衣卫，被安排进宫，还有金吾卫、羽林卫等，也都进城。 皇宫很快被封锁了，各处大殿，以及后宫等，随后也被锦衣卫控制。 这样能保护皇帝和皇宫的安全，也能防止那些大臣从外面进来，会携带了病毒而传播。 虽说官员在过年期间，有五天假期，但是内阁、六部等中枢要员，十分重要，处理的事务比较多，他们只放假两天。 两天过后，就得自动自觉地提前回来加班。 另外，需要特别照顾的地方，还是东宫。 严冠从工厂里，带了好多酒精回来，装在本来给香水准备的瓶子里，首先给东宫外围，完全地喷了一圈酒精消毒。 一时间，宫里人心惶惶。 还有不少大臣，以为陛下又要杀人了。 手底下不干净，曾经贪过的官员，被吓得腿都软了，慌得一批。 “蒋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文华阁内，现在的内阁大臣王钝看到蒋瓛来了内阁，首先便担心地问。 蒋瓛说道：“应天府出现了天花，东宫的皇长孙已经发烧了，为了防止病毒在宫里传播，从现在开始，还请诸位大人必须留在宫内，你们不能走出内阁半步，否则，杀无赦。” 听到京师出现了天花，王钝惊呼出声。 内阁里面，其他大臣，以及来实习的，帮忙看奏章的国子监生，也都被吓到了。 天花可是会死人。 还会死很多的人。 东宫的皇长孙已经生病，如果天花在皇宫里面传播，那么大明的根基，可能就这样没了。 大明那些藩王，安分的当然有，但不安分的也有。 如果应天出事，藩王为了夺权打起来，大明就乱了！ “陛下没事吧？” 王钝担心地问。 蒋瓛道：“陛下没事，就在乾清宫，和你们一样，在所有预防措施做好之前，都不会离开乾清宫，内阁的各种奏章，我们锦衣卫会消好毒，再送去给陛下。” “陛下没事就好了！” 王钝长松了口气。 汉人江山，好不容易平稳了几十年，他们都不想看到，再一次陷入战乱。 蒋瓛在内阁解释了一会，就赶紧去其他地方，安排人给那些大臣解释清楚原因。 不少回来加班的大臣，其实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现在得到天花的消息，不禁心慌意乱，提心吊胆。 —— 目前留在京师的五军都督，只有徐辉祖和李景隆二人。 他们得到命令，马上回来五军都督府。 “九江！” 徐辉祖刚进门，就看到李景隆已经在里面来回踱步，道：“宫里突然传召，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另外最近的城内，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九江，就是李景隆的小字。 李景隆看他进来，便停下脚步，皱眉道：“我也觉得，可能要出大事了，听说现在的应天府内，出现了很多发烧、头痛的病人。” 他是收到了一些消息，再配合今天的传召，看出来有问题。 如今城内的氛围，确实不太对，死气沉沉。 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表哥，徐大哥！” 这个时候，朱炫大步走进来。 “殿下怎么来了？” 徐辉祖说道。 朱炫走进五军都督府，来到他们面前，左手拿出令牌，右手拿出虎符，高声道：“我是领了皇爷爷的命令而来，现在应天府出现了天花，病毒正在快速蔓延，源头未明，数不清的百姓感染而发烧头痛，皇爷爷命我监国，处理疫病，从现在开始，五军都督只能听我的命令。” 李景隆和徐辉祖，对望了一眼。 令牌和虎符，这些都不是轻易能得到的东西。 朱炫能拿到手，并且带到这里，一定得到了陛下的授意。 但是听到“天花”两个字，他们心里顿时一慌。 那些生病的人，原来是天花？ 还是在应天府爆发，这里可是大明人口聚集，人口最多的地方之一。 这得要死多少人啊？ “臣听令！” 他们同时说道。 朱炫继续说道：“有没有应天府地图？” “有！” 李景隆马上拿出来，摊开放在朱炫面前。 朱炫提起笔，看着地图，在其中划分了多个区域，再说道：“你们现在就去京营，调动神策卫、应天为、虎贲卫等，一切你们能调动的卫所士兵，马上封锁整个应天府，控制好所有进出道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另外，按照地图上，我划分的区域，全面派兵进去掌控。” “再命治下各个县的官府配合，尽快控制好所有区域，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在城外，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驻扎营地，把所有感染了天花的人，带到营地里，集中隔离治疗。” …… 朱炫马上给他们，传下各种命令。 古代处理瘟疫，最常用，并且最好用的方法，就是隔离，隔绝一切，封锁一切。 把病人聚集起来，把健康的人，封锁起来，别让他们随便走动，就不会扩大感染范围。 毕竟瘟疫这东西，在古代基本是没办法治疗的。 第348章 出现死亡 在古代控制瘟疫，要做的事情很多。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要有军权，有绝对的权力和实力支持，现在朱炫都有了，只要把感染的病人控制起来，切断传染途径，接下来的一切都好解决。 “臣领命！” 李景隆和徐辉祖二人，面对老朱的令牌，不敢不从。 随后，徐辉祖又问：“殿下，真的出现天花了？” 瘟疫就是洪水猛兽，谁也不想看到其出现，但结合今天城内的氛围，还有来自陛下的令牌，他们确信真的爆发天花了，但还是想再确定地问一问。 朱炫点头道：“再过一会，各种政令，就会传出来，如果你们不信，现在也可以去医院看看，但只能在门外看去，不要靠得太近，我怕你们会感染了。” 他们当然不敢去医院。 李景隆很怕死地问：“我们带兵，控制整个应天府，也很危险的，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最快在三天之内，我会帮你们，做好各种预防。” 朱炫保证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不再怕感染天花，能随意进出感染区，这也是皇爷爷的命令，目前你们唯有尽快控制好所有县城和村庄，防止病毒扩散。另外，告诉所有士兵，和百姓保持距离，如果有百姓敢靠近和发生冲突，你们可以警告，警告不听，就远距离把人射倒，至少也要保持一丈距离。” 李景隆问道：“我们真的能射倒不听警告的百姓？” 朱炫声音一沉，郑重道：“能！但必须按规矩来，我会暗中安排锦衣卫在所有士兵当中，如果让锦衣卫发现，你们敢胡乱射倒百姓，事后我会另外算账！” 在特殊时期，需要用上特殊手段。 为了保证军队的安全，就算射杀了不听警告的百姓，也在所不惜。 军队是应天府，甚至整个大明，稳定下来的保障。 “殿下，不妥吧？” 徐辉祖道。 朱炫说道：“没有什么不妥！士兵也是人，就算死，也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病毒当中！我既然要调用士兵防控，就得保障士兵的安全。你们一切按规矩来，就算出事了，也是我来扛，我只想救更多的人。” 徐辉祖听着，明白了朱炫的用心，高声道：“如果出事了，我和殿下一起扛！” 言毕，他直接出门，去京营调动士兵。 “小允炫，表哥相信你。” 李景隆脑海里，快速想了一遍，道：“表哥也能和你一起扛！” 随后他也走了。 五军都督府内部，那些都督同知、都督佥事，还有参军等官员，全部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能不能控制好，就看他们了。 朱炫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还是第一次，下这样的决定，掌那么大的权。 压力也很大。 安排好军队了，朱炫又道：“严冠，把二十叔和刘纯传来。” 他不打算回宫。 就把五军都督府，作为他的临时防控指挥所。 “小允炫！” 不多久之后，朱松走进五军都督府，首先不安道：“外面都在传，我们应天府出现了天花，甚至传到东宫，是不是真的？父皇他没事吧？” 朱炫说道：“皇爷爷没事，东宫甚至皇宫，都被我封锁起来了，不能进出，另外皇爷爷让我监国，把一切指挥权都交给我。” 他就把玉玺、令牌和虎符，都拿出来。 朱松瞪大双眼。 这些都是父皇的东西。 父皇把权力，甚至兵权，都交给小允炫了？ 这不怕小允炫造反吗？ 只要手持虎符，振臂高呼，什么三年之期，就可以丢到一边去。 “这都是真的？” 朱松不敢相信地问。 朱炫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天花也是真的，现在京营的人，正在开始全面管控应天府，接下来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自己的家里，除非有我的命令。” 听到天花还是真的，朱松感到有些怕。 他也是怕死的人。 天花会致人死亡。 朱松担忧道：“小允炫，你的年纪那么小，天花又那么危险，父皇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情？” 说着他又有些心急，为朱炫而担心。 朱炫解释道：“天花可怕，但不是完全没办法控制，刘纯早就想好了预防的办法，这次我是想请二十叔帮忙。” “小允炫你就说吧，我可以做什么？” 朱松是怕死。 但到了这个时候，作为老朱家的儿子，不管有什么，都得硬着头皮去做。 朱炫还是个孩子，都敢担起这份重任。 他又如何不行？ 朱炫说道：“二十叔还记得，我们之前给医院做过一批口罩？现在全部恢复口罩生产，让工厂的生产线都复工，口罩做出来之后，首先发给所有抗疫的士兵。还有我们的香水瓶子，把香水倒了，换成酒精，大量地做蒸馏酒。等会我让李牛和王二，带领我的神机营和亲卫营的士兵进城给你，你就带兵去，把应天府所有商铺的粮食和酒都征用了。” “征用了粮食，有什么用？” 朱松一边听，一边记录。 “我们管控了应天府，百姓就有可能缺粮。” 朱炫说道：“我们先征用粮食，到时候再给钱，这笔钱我自己掏，给百姓的粮，全部免费……” 接下来，他还说了好多，在商业上的方法。 最主要是防疫物资和粮食。 一定不能少。 否则会导致士兵死亡，引起民变。 再接下来，肯定还会出现物价飞涨。 朱炫得在物价起来之前，把想要的物资弄到手。 “我马上回去安排。” 朱松明白这个任务也很重要。 口罩等医疗物资，他们工厂的仓库，还积压了一批。 朱松知道口罩的用处，赶紧带人去工厂，把口罩搬出来，再恢复生产线，然后自己戴了好几个口罩在脸上，怕死地防护。 李牛和王二他们，很快带兵来了。 他们开始征用粮食和酒。 敢不给的，先抢了，再记账。 朱松离开了没多久，刘纯也来了。 “刘先生，现在怎么了？” 朱炫担心地问。 刘纯道：“我们早上去看的那个农户，他的孩子已经病死了！其他病人的病情，逐渐恶化，送来医院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刚才来了一批士兵，把我们医院里的所有感染病人，全部转移到城外。” “出现死亡病例了？” 朱炫惊呼。 不过幸好，徐辉祖他们已经开始管控，否则感染的人，接下来增加的会越来越多。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49章 蓝玉：朱允炫，你敢造反？ “目前只出现了一例死亡的。” “那个孩子身体弱，撑不过中午，人就没了。” “根据我的判断，第一批死亡的病人，都是身体比较差的，殿下要做好，接下来面对大量死亡的准备。” 刘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都带有微微的颤抖。 他们医院，一天接诊的感染患者，已经多不胜数。 如果这些感染的病人，都有重症的可能，那么病死的人数，将会直线上涨，一场瘟疫下来，最后肯定得死很多人。 朱炫听了，忧心忡忡。 不过接下来的封城和分区管理，能避免健康百姓和病毒的接触，能有效地控制病毒传播。 “刘先生，我安排科学阁里面，一些数学比较好的学生给你，就由你来带领他们，把感染和死亡人数记录起来，分城池和分区域地记录统计。” 朱炫说道。 这是一个，有效的防疫方法。 把所有数据化，就能分析出来，哪个城池和区域，甚至村落的感染程度，对于感染数量比较高的地方，进行高强度管理。 那些感染的百姓，也能尽快地，转移到城外的集中营地。 至于重症死亡的病例，朱炫也没办法。 这个瘟疫，无药可治。 “好！” 刘纯郑重地点头。 朱炫继续吩咐道：“另外，我等会再安排人给你，大量地去城外的村庄寻找耕牛，用最快的时间，把牛痘大量做出来。第一批牛痘，优先给所有参与防控的将士，和参与在一线防控的人接种，第二批我会送进宫里，第三批给所有百姓，包括官员。” 牛痘是防控天花，最重要的东西。 只要健康的人，不会再被感染，病毒的传播才能被切断。 “我明白了！” 刘纯说道：“另外，我尽可能地配一些药，给病人喝，希望能缓解他们的痛苦。” 朱炫无奈道：“治疗方面，你们尽力即可！” 毕竟没有治愈的办法。 能缓解多少，算多少了。 实在不行，感染的病人，就只能听天由命。 朱炫又吩咐了其他事情，刘纯马上就回去折腾。 再接下来，朱炫又告诉严冠，让他去做很多事情，把各种安排，落到实处。 该派人的，就派人。 一点也不敢怠慢。 朱炫总算可以舒缓一下，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压力还是挺大的，还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侯显看到这里，赶紧过来帮忙，按捏朱炫的肩膀。 现在的五军都督府外面，应天府的街道之上，已经是一片寂静。 外出的行人，全部被士兵赶回去。 各批次的士兵，开始前去负责，属于自己的区域。 天花的防控，有条不紊地展开。 只要控制得当，天花就不可怕。 但是很快，五军都督府又来人了。 “朱允炫！” 蓝玉第一个走进来，高声喝道：“你在京营调兵，封锁整个应天府，连皇宫也封锁起来了，让全部人都不准出门，到底想做什么？” 他显然是想进宫见朱元璋，但是被锦衣卫赶走。 最后打听到朱炫就在五军都督府，便带领一群淮西勋贵的老将，全部往五军都督府赶过来。 天花的事情，他们直接忽略。 认为朱炫是不是想造反？ 如果朱炫造反了，那么他们的朱允熥，就再无任何机会，现在京营的士兵，基本被调动起来，剩下没有被调动的，数量不是很多。 “凉国公，言重了！” 朱炫就知道，蓝玉等人会来找自己麻烦，只好把皇爷爷给的东西都拿出来，道：“应天府现在爆发天花，皇爷爷让我监国，调兵的虎符都给我了。” 看到虎符的时候，蓝玉他们，马上瞪大双眼。 “不可能，你一定是要挟陛下，对不对？” 蓝玉不敢相信道：“陛下不可能让你监国，还有什么天花？我不信！” 朱炫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道：“如果凉国公你们不信，可以去医院看看，或者现在出城，在外面有一个建造中的隔离集中营，你进去走一圈试试。” “去就去……” 蓝玉冲动起来，理智都没了。 但是，常升拖住蓝玉的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凉国公，不要冲动！” 如果真的是天花，出去走一趟，他们还有命活着？ “小皇孙或许没有说谎，真的有天花！” 常升比较冷静，没有像蓝玉那般冲动：“今天城内的氛围很怪，死气沉沉，听说突然出现了很多病人，应该是天花不假。” 傅友德道：“凉国公，安静一下吧！” 他们还是比较怕死。 蓝玉轻哼一声，但是看到朱炫手握监国大权，心里就很不服气。 “二哥来了！” 朱炫就在此时，看到朱允熥的身影，出现在外面。 他把朱允熥也传来这里，为的正是应对蓝玉等人。 要说把蓝玉压下去，他可以做到，但以后免不了会结怨，让二哥来说服他们，甚至让他们帮自己防控天花，能增加不少帮忙的人手。 “允熥来了。” 蓝玉马上说道：“你快和我进宫，我们去找陛下，把监国大权要过来。” 他心急得不行。 监国的意义，超级重大。 这样做基本是朱元璋对朱炫能力的认可，差不多可以确定下一个皇帝的人选了，让蓝玉羡慕嫉妒，又感到强烈的危机。 陛下凭什么，如此偏爱这个庶出的皇孙？ 朱允熥可是大明嫡孙。 “舅姥爷，不可冲动。” 朱允熥连忙说道：“小弟，真的有天花吗？” 朱炫点头。 “现在天花肆虐，我听说大哥在东宫，已经生病了，病毒传到宫里去了。” “皇爷爷迫于无奈，只能让小弟监国，做好防控。”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一起想办法对付天花，而不是如何争权，你们这样做，只会害了应天府的百姓。” 朱允熥只能劝说道。 他们听了，都安静下来。 蓝玉的不爽，也逐渐放下。 应天府可是大明中枢所在，如果发生什么事，就算拿到监国大权都没用。 只要陛下来不及说明，要传位给谁，北边的那些皇叔，肯定有人蠢蠢欲动，虎视眈眈，到时候大明就乱了。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50章 忽悠蓝玉 “接下来的防疫，我想请二哥帮我。” 朱炫给朱允熥眨了眨眼，问道：“二哥愿意帮忙吗？只要我们能做好所有，就是一个很大的功劳，可以得到皇爷爷的赏识。” 听到“功劳”两个字，蓝玉他们，马上激灵起来！ 这句话说得很对！ 他们一起防控天花，等到天花消失了，到时候陛下论功行赏，功劳也有朱允熥的一份。 “不行！” 蓝玉想到最后，突然拒绝道：“天花危险，允熥不能参与进去。” 朱炫说道：“现在危险，但很快就不危险了。我已经找到预防天花的方法，在未来的几天里，医院的大夫能把大量的预防措施，给所有参加一线防控的人。我敢接下来皇爷爷的命令，那是因为，我早就不怕天花了。” 冯胜震惊地问：“这是真的吗？” “这些事情，不仅关系到我的生命，还关系到应天府所有人的性命安全，我哪敢说谎？” 朱炫保证地说道。 闻言，他们更心动了。 如果没有防御天花的方法，此时的朱炫，应该躲在宫里才对，陛下也不可能让他出来冒险。 朱允熥看到小弟的眼色，就明白小弟要做什么。 大概是想，让舅姥爷他们帮忙，一起分功劳。 淮西勋贵有钱有权，可以为防疫提供很多资源和帮助，能极大地缓解目前的压力。 “舅姥爷，二舅，我想帮小弟，你们会帮我的对吧？” 朱允熥马上就把期待的目光，落在蓝玉他们身上，和小弟配合，让他们帮忙防疫。 “帮，当然帮！” 蓝玉直接便同意道：“允熥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全部回去，发动我们的人脉，拿出我们的粮食，帮允熥他们对付天花。” 他们哪能让所有功劳，都被朱炫抢走了，必须帮朱允熥捞功劳。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朱允为那个废物病倒了，对付天花的功劳，就是他们两个人分。 到时候再考核，就没有朱允炆什么事。 只要帮朱允熥把朱允炆压下去，再想办法打败朱炫，那么一切都稳了。 皇太孙的位置，朱允熥妥妥的能拿到手，再解决那些什么蛊毒，当上皇帝，那是早晚的事情。 蓝玉等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为了怎么捞功劳。 傅友德他们，完全站在朱允熥身边，听了蓝玉的话，他们都认同，赶紧回去，准备防疫物资。 “允熥。” 常升好像看出了朱允熥的意图，以及想做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但是你一定要想清楚才好。” “二舅，我知道了。” 朱允熥郑重地点头。 二舅应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想让大家帮自己，只是想帮小弟。 帮自己，只是个借口和理由。 二舅和舅姥爷他们不一样，心思更细腻。 送走了他们，朱炫笑道：“二哥，这次多谢你的配合。” 朱允熥道：“小弟是为了所有百姓，我也是为了百姓，天花真的会死很多人。” 朱炫感慨道：“我们救不了感染的百姓，只能尽量地救没有被感染的百姓。” “只是天花，从哪里来的？” 朱允熥问道。 朱炫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天花来自白莲教。” 朱允熥一拳锤在旁边的桌子上，震惊道：“他们竟敢那么残忍？” “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朱炫又道：“二哥你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很容易感染，快回去府上，不要出门，我们的酒精，你那边还有吧？一定要做好消毒。” “都有！” 朱允熥还是担心地问：“小弟真的不怕天花？” “我不怕！” 朱炫自信道：“其实在天花出现之前，刘纯已经找到预防的方法，只是还没来得及推广出去，白莲教就散播病毒，可惜了！” “小弟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朱允熥鼓励了一句，又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再然后，朱允熥也走了。 五军都督府里面，只剩下朱炫他们。 “从现在开始，我就一直留在这里，让科学阁的人，暂时搬过来这里做统计数据。”朱炫下令说道。 接下来，所有的东西，都会往五军都督府汇聚。 徐辉祖他们，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天傍晚，第一批口罩送来了。 但都是一些，用普通的棉布叠加起来的口罩，做不到像几百年后那么好的防护，但也比没有的好。 另外所有准备用来装香水的瓶子，都换成了酒精。 香水的喷头等，都是现成的，便于酒精的使用。 工厂那边，为了给医院供货，也有不少酒精存货。 但是这些还不够，朱炫又找来朱松，把整个应天府，所有的酒，全部集中到工厂，那些锅炉加班加点地蒸馏提纯。 工厂里面的工人，比起之前大规模炼钢的时候，还要忙碌。 争分夺秒地，救更多的人。 “二十叔，征用粮食，还顺利吧？” 朱炫问道。 “阻力很大。” 朱松无奈地叹息道：“在我们彻底封锁之前，粮价开始飞涨，我们征用粮食，还以涨价之前的价格，他们肯定不乐意，为此我还得罪了不少人。” 朱炫好奇地问：“二十叔的身份，还能得罪人？” 朱松说道：“能在应天府卖粮的，基本都有背景。朝中勋贵，或者是小允炫你那些姑姑，我那些姐姐等，都得罪透了，特别是你的那些姑姑，父皇本就对她们有愧。” 朱元璋的女儿，有部分是嫁给勋贵。 但是从胡惟庸，到李善长，杀了那么多人。 那些姑姑的丈夫，都被老朱给杀了，只剩下她们还活着。 朱元璋为了弥补过错，只要她们做得不太过分，可以在京师做很多事情，她们的家里，无法再步入官场，只能是经商谋生，其中粮食是主要的商品之一。 “二十叔尽管把责任推给我。” 朱炫说道：“我能帮二十叔扛下来。” 朱松郑重道：“我们一起扛，别说了！我还要送一批口罩和酒精去给魏国公。” 魏国公，就是徐辉祖的爵位。 言罢，朱松套上几层口罩，拿起一瓶酒精喷了喷自己，就出门去了。 第351章 天花下的惨状 朱炫虽然没有直接去防疫，但留在五军都督府，压力一点也不小。 需要忙碌的也不少。 首先要面对监国带来的压力，其次是应天府所有百姓生命安全的压力，另外，外面所有的事情，都会汇总到五军都督府。 各种命令和安排，都是朱炫在五军都督府发出去。 即使在晚上了，还有各种消息送来。 朱炫忙碌到大半夜。 “殿下，该休息了。” 侯显看到这里，心疼地劝说。 朱炫揉了揉双眼，确实感到累了，现在不怎么忙了，打个哈欠道：“我休息一会，如果有人送消息或者数据回来，你马上叫醒我。” 科学阁里面，数学比较厉害的学生，全部到位了。 他们按照数学统计的方法，做好各种数据表格，但朱炫还是不放心，想亲力亲为，不能辜负皇爷爷对自己的信任和期望。 “好的！” 侯显只好答应了，只要朱炫愿意休息即可。 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天亮了？” 朱炫马上跳起来道：“侯显！” “奴婢在！” 侯显端着一锅粥过来。 朱炫明白，是侯显故意不喊醒自己，问道：“昨天晚上，有没有其他消息送来？” 侯显说道：“有的，只是奴婢看到殿下那么辛苦，就不打扰。” 朱炫也不怪他，直接往大厅走去。 科学阁的学生，人数比较多，他们分批次工作，有人负责上夜班。 此时在大厅上，已经挂上了一个统计图，上面显示，从昨天到现在，统计出来的感染人数，已经有一千三百多人。 这个病毒，疯狂传染，传得真快啊！ 但这些只是暂时的数据，古代没有现代化那种统计基础，数据肯定有滞后性，接下来还会陆续有人把最新的送过来。 死亡病例，依旧是一例。 朱炫赶紧翻了一遍送来的消息，再问了问那些学生的情况，确保没啥事，才松了口气。 “殿下！” 侯显走过来道：“先吃点东西吧！” 听到他的提醒，朱炫感到有点饿了，只好吃一些东西。 吃完了之后，他找来两个口罩。 “陪我出去看看。” 朱炫道。 侯显说道：“奴婢去找严大人。” 朱炫摇头道：“不用麻烦锦衣卫，严冠有需要忙活的地方，外面到处是我们的士兵，没事的！” 走出五军都督府，外面死一般沉寂。 全城都被封控起来，朝政也大范围地停止运转。 不过以古代的交通和通讯条件，短时间内，不会有奏章等送来。 特别是目前还处在过年沐休期间，暂时不会有奏章送来。 至于部分朝政运转，在皇宫里面就行了。 那些中枢大臣，都在皇宫内出不去，可以处理政务，在皇宫里面运转的部分停不下来。 朱炫他们刚走出去，就看到一队巡逻的士兵。 “站着！” 那队士兵喊了一声，要把人截下。 他们得到命令，随身携带弓弩，此时把弓弩举起。 “是我！” 朱炫拿出令牌。 自己的样子怎么样，士兵们不一定见过，但是令牌、虎符这些，一定认得。 “是殿下！” 为首那个小旗拱手一拜。 小旗，武官名称，辖军士十人。 他又道：“殿下，外面危险，你还是快回去吧！” 朱炫说道：“你们连一点防护都没有，就能在外面到处巡逻，而我躲在五军都督府，心里有愧！你们不用管我，继续巡逻吧！” 那十个士兵听了，顿时感动不已。 朱炫继续往前走，穿过两个街道，走过两个转角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呼喊的声音。 “求你们，不要把我们带走。” “我们不想离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我们不走！” …… 一阵男人哀嚎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朱炫带上侯显，赶紧走过去，亮出令牌后，就看到两个医院的大夫，配合一个小旗带领的士兵，准备带一家六口人到城外的隔离营地。 “发生了什么事？” 朱炫问道。 这个小旗赶紧道：“回殿下，他们一家六口人，全部发烧，并且出现丘疹，但不愿意出城隔离治疗。” 朱炫看了看那些人，上前两步问：“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出城？” 那个哀嚎的男人，痛哭道：“出城之后，就是等死，还一定会死。我们倒不如留在城内，我们还有药，有粮食，有被窝取暖，我们不要出去等死。” 按照他们的经验，一般集中瘟疫病人的地方，环境都是超级恶劣。 他们目前，还不算重症。 但是和那些重症待在一起，或者没有吃的喝的，又没有药缓解，早晚会变成重症，还会饿死在外面。 肯定不愿意出去。 “我们集中治疗的营地，也有吃的喝的和药。” 朱炫说道：“你们要棉袄取暖，我们可以提供，环境可能不太好，但绝对不会很差，并且分轻重症，你们现在是轻症，不会和那些快死的人待在一起。” 那个男人又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朱炫拿出令牌和玉玺，道：“因为我是大明皇帝的亲孙子，现在天花那么严重，皇爷爷作为一国之主，不能出来冒险，我就代替皇爷爷出来帮你们。作为皇孙，我尚且不怕死，你们还怕什么？说不定到了城外，我们有专业的大夫治疗，你们还能活下来。” 他们普通人，哪里见过皇孙。 不过玉玺和令牌，看上去还是真的。 男人有点犹豫了。 “你们留在城内，病毒会继续在城内传播，这样害死很多人。” 朱炫语重心长道：“你们也不想，害死其他人，而造孽吧？我会向你保证，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你们。咱们老朱家，数十年前，能赶走鞑子，让所有汉人，不用再遭受欺负和欺压，过上好日子，现在也能尽量地救所有百姓，也包括生病的你们。” 听着朱炫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些士兵，和医院的大夫，甚是感触。 “殿下……我相信殿下。” 那个男人最终还是同意了：“我和你们出城，我相信殿下会救我们的。” 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同意了之后，其他五个家人，没有反对的意见，愿意出城集中隔离治疗。 那些士兵，赶紧喷了一轮酒精消毒，医学院的大夫就在前面带路离开。 看着他们被带走了，朱炫感到鼻子一酸，那一家人，让人心疼了。 第352章 初步控制 天花当下，普通百姓，过得确实很困难。 其实所有感染天花的病人，都是困难的，不仅没有任何保障，还随时有可能死亡。 目前能救他们的方法，基本没有，唯有依靠自身抵抗力自救，朝廷能做到的也不多。 只能是尽量地，让更多健康的人不被感染。 “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侯显看着那一家人，被医院的大夫，和士兵们带走，其实他是很想朱炫可以回五军都督府运筹帷幄，要比在外面冒险好很多。 不过殿下所做的，都是为了百姓，他也看得出来，殿下的无奈，自己也感到很心酸。 都是那些该死的白莲教，让好好的一个应天府，热闹非凡的春节，变得如同人间地狱，天空中仿佛笼罩着一层死亡的气息。 很多百姓，本该高高兴兴，开开心心过节的。 唉…… 侯显叹了口气，又道：“殿下能做到的，已经很多了，尽力就好了，不用自责。” 朱炫没有理会侯显的话，想了一会道：“我们跟上去，出城看看。” 城门肯定关闭起来了，朱炫只能出示令牌，这样才能离开。 出城之后，走了没多久，一个规模庞大的营地，就出现在眼前，营地的四周，都是过人高的木制栏栅，将其完全包围起来。 还有士兵，在附近巡逻。 徐辉祖他们的动作很快，从昨天到现在，就能搭建起一个，可以用来集中隔离治疗的营地。 不过这个营地，还是很简陋，只能说勉强可以住人。 在这里，不管你是开国勋贵，朝廷官员，还是平民百姓，甚至是普通的乞丐，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地位高低之分，真正的区别，或许就是轻重症了。 轻症和重症，不能在一起。 但是轻症的感染病人，会往重症的方向发展。 重症的会死亡。 朱炫还规划了一个用来焚化尸体的地方。 就在营地东南边的下风口。 正在建造中，希望永远都用不上。 “殿下怎么来了？” 徐辉祖戴着口罩走过来。 朱炫让他别靠近，先用随身携带的酒精，把自己从上到下地喷了一遍，确保完全消毒了，才走过去。 “我得过来看一看，心里才有底。” 朱炫说道：“表哥呢？” 徐辉祖说道：“九江比较怕死，不敢留在这里，带兵进城，去捉其他感染的病人了。” 不愧是大明战神，第二天就怂了。 不过怕死也是人之常情。 “徐大哥没有身体不适吧？” 朱炫担心地问。 如果徐辉祖出事了，他都不知道，如何给妙锦姐姐交代。 徐辉祖道：“我没事，我们和病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又经常消毒。平时都是那些大夫接触病人，我们只是防御，别让其他人靠近，不能让营地里的人出去。” 停顿了一会，他又道：“今天早上，有十多个病人，不想留在营地，要冲出去，被九江带人射倒了，再带回去安置，并且处理伤口。” 朱炫：“……”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不过为了更多健康的人，只能让感染者受苦了。 朱炫又道：“刘纯在不在这里？” “在的！” 徐辉祖道：“他们在煎药，给营地里的病人送药，等会应该出来了。” 等了一会，果然看到刘纯出来了。 他们走出营地大门，也是得用酒精，完全喷一遍才放心。 “见过殿下！” 刘纯连忙说道。 朱炫微微点头：“病人的情况如何？” 刘纯感到悲伤道：“今天一早，新增了很多，出现水疱的病人，我们都转移到重症那边，情况依旧不太好，我配的药，用处也不大。” 这可是天花，而不是感冒。 朱炫无奈道：“尽力即可。” “还有牛痘，如何了？” 他又问。 刘纯汇报道：“第一批牛痘，我们准备好了，今天之内，应该能送一部分过来，先给魏国公你们接种，再给下面的士兵。” 听到牛痘正在安排了，朱炫的压力没那么大了。 他们刚把话说完，就有十多个大夫，带着两架马车过来。 “殿下，魏国公！” 其中一个大夫道：“牛痘来了。” 城外的村子里，就有不少被感染的耕牛。 他们把耕牛带回来，等了一个晚上，今天终于出现脓疱，就全部取下来，第一时间带过来接种。 “徐大哥，快安排！” 朱炫连忙道。 接种牛痘，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他们都了解过。 看到徐辉祖都不怕，普通士兵也不怕。 军官接种了，就轮到士兵。 看到那些大夫，进进出出营地，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些士兵对牛痘还是充满信心。 在营地里巡视一圈，看到徐辉祖他们都接种疫苗，朱炫就回去五军都督府，继续处理其他工作。 看到传回来的各种数据，朱炫感到头疼。 什么时候没有数据回来，差不多就算控制住了。 头疼归头痛，还是得干活。 ——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应天府天花事件，早就发酵出去，应天之外的县城，现在也被影响得人心惶惶，担心有人到过应天，会把病毒带回来。 朱炫本就有了命令，不允许应天府之外的人，再靠近应天。 其他县的人，当然不敢靠近过去，部分沐休回家探亲，或者回京述职的官员，都被拦截在应天府之外。 “整个应天，就像是人间地狱。” 丁谷刚就在应天府之外，一个小村子里。 几个白莲教的人，把最新的消息送回来。 目前锦衣卫有部分人，可以腾出手去追查白莲教，再加上应天戒严，白莲教不敢放肆，还留在城内的人，也不敢乱动。 这些消息，都是在应天外围，静悄悄地传回来的。 对于这样的效果，他们甚是满意。 死的人越多，对他们来说越好，到时候再利用白莲教，抹黑一下老朱，导致民心动摇，让大明动荡不安，他们乘虚而入。 “可是，朱允炫还没死。” 刘信皱起眉头道：“现在大明监国的人，是朱允炫，他做的防控措施很多，还很管用。” 此话一出，丁谷刚的脸色便沉下去。 这个计划的首要目的就是杀朱炫，帮朱允炆捞功劳上位，朱炫死了是关键，可朱炫还活着…… 第353章 朱允炆：什么？他监国？ 朱炫怎么可能还活着？ 刘信和丁谷刚，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事实。 朱炫不死，他们接下来的安排，就无法实施，关于牛痘等东西，他们现在一无所知，没办法把消息从封锁的应天府里传出来。 就算是宣越泽，现在也不敢乱动，怕被锦衣卫发现了什么。 “赛儿！” 丁谷刚问道：“你确定，真的得手了？” 他把质疑的目光，往旁边的唐赛儿看过去，又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帮红娟报仇？还是说你心软了，不想朱允炫死？” 唐赛儿很淡定，没有慌张，道：“我亲眼看到，他走进医院。如果师父不相信，可以问我们白莲教在城内的其他人，他们一直盯着医院，应该都看到了。整个医院，都是天花病人，他进去了，一定会被感染，可是……我怀疑朱允炫是否掌握了，其他预防天花的手段。” 她能那么淡定，是因为丁谷刚联系不了城内的人了。 不过此言一出，丁谷刚沉默了。 朱炫掌握了预防天花手段可能性很大！ 唐红娟就死在朱炫手上，唐赛儿不会不想报仇，但朱炫现在还活蹦乱跳，应天人民医院里的大夫，一直和天花病人接触，至今还什么事都没有。 这些消息，仿佛都在说明，他们有预防的方法。 “该死的！” 丁谷刚双眼通红，甚是不甘。 帮唐红娟报仇的计划，就这样又失败了！ 接下来，唯有启用他的备用计划，看能否扳回一局。 刘信问道：“丁兄，怎么办？” 丁谷刚沉声道：“按计划行事，天花没有结束，我们还有机会，就算朱炫不死，我也要让他不得好过。” 刘信说道：“那朱炫的命，真硬啊！” 确实很命硬，这样都死不掉。 唐赛儿稍稍放心了，朱炫没事，还能活着就好，那么接下来，他可以救回很多无辜百姓，她也不用太愧疚，不会沾染太多的罪孽。 作为白莲教的一份子，还是未来的圣母，唐赛儿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可以如此残忍，天下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这些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 宣越泽一直留在家里，没有离开，也不敢离开，否则外面巡逻的士兵，一定会把他拿下。 但是根据最近的消息，计划似乎没有他们最初想的那样顺利。 为什么会这样，宣越泽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计划失败了。 “也许是朱允炫命不该绝。” 宣越泽想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暂时放下其他想法。 同时，东宫。 朱允炆已经缓过来了，不再发烧，身体好转，产生了抗体。 他的两个弟弟，也都好起来了。 因为衣服的毒性不是很强，东宫的其他宫女太监，没有被感染。 那些宫女太监，看到自己还能活着，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大哥，我们没死？” 朱允熙恢复了精神，轻声地说了一句。 朱允炆回过头来，很肯定道：“有大哥在，一定不会让你们出事！穿上天花病人的衣服，感染了一次不算很强的天花，痊愈之后，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感染了。” 朱允熞的头脑比较简单，想的也不深入，听了大哥的话，觉得大哥原来是为了他们兄弟几人，愧疚道：“是我错怪大哥了。” 他们兄弟二人的想法，其实都很简单。 好过来之后，再听到朱允炆的解释，他们完全忘记去追究，那件天花病人穿过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只觉得大哥对自己真好。 “没事！” 朱允炆微微点头，又道：“现在外面正在闹天花，我要把这个能预防的好消息告诉皇爷爷。” 说着，他推门出去。 “皇长孙殿下！” 门外守着的一个太监连忙迎了上来。 朱允炆一脚把他踢开，喝道：“滚开，别当道！” 然后他就要离开东宫，可是刚出去，就被戴着口罩的锦衣卫拦下来。 “殿下，请留步！” 那个锦衣卫总旗马上拉开和朱允炆的距离，高声道：“按照命令，殿下还不能离开东宫。” 朱允炆解释道：“我好起来了，也有可以预防天花的方法，我要见皇爷爷！” 总旗为难道：“还请殿下，不要让我们难办，你真的不能离开。至于预防天花的方法，小皇孙殿下已经找到了，还请皇长孙殿下回去东宫，不要把东宫的病毒带到外面。” “什么？” 朱允炆一怔，那个野孩子，哪来的什么预防方法？ 只有他的才管用，其他人的都不行。 不能让那个野孩子，抢了自己的功劳。 “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朱允炆语气一狠，厉声喝道：“你只是我们朱家下面的一条狗，也敢挡我的道？给我滚开，我要去见皇爷爷，谁敢阻拦，我就让谁去死！” 他生气了，还是第一次那么愤怒。 几个锦衣卫也配拦下自己的去路？ 他们还没有资格！ 总旗一听，心里很不舒服。 小皇孙殿下对他们很客气，从来不会用什么“狗”的字眼，来侮辱锦衣卫，但眼前的皇长孙不一样，直接说这些难听的话。 碍于身份，总旗不敢说什么，但是把手里的弓弩举起，对准了朱允炆的大腿，道：“我们得到小皇孙殿下的命令，东宫的人，无论是谁，敢对外硬闯，我们都可以用暴力制服。” 朱允炆冷笑道：“小皇孙？那个野孩子，有什么资格给你们锦衣卫下命令？” 总旗大怒道：“不许侮辱小皇孙！” 锦衣卫对朱炫，尊敬有加，早就站队了朱炫。 朱炫除了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将来他们还得依靠朱炫，在锦衣卫里待下去。 另外，小皇孙对他们，还是有几分看重，不会侮辱他们。 总旗忍着怒火，继续说道：“小皇孙殿下领了陛下的圣旨监国，在这期间，我们锦衣卫，只听小皇孙殿下的命令，请殿下不要让我们难做。” 言毕，他把箭，装载在弓弩上。 箭尖往下一压，杀气腾腾。 只要朱允炆敢硬闯，他一定会一箭射出去，就算是皇长孙都不给面子。 “什么？” “他监国？” 朱允炆浑身大震，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那个野孩子，有什么资格监国？ 他才是大明的皇长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354章 这是男人的荣耀 朱允炆自知在能力上，远不如朱炫，但他还没有放弃争夺。 曾经，他其实放弃过了，但是在吕氏被杀之后，争夺的心思，又再出现，依靠朝中文官，还有白莲教在暗中的支持，自信可以把失去的一切，都抢过来。 现在得到朱炫监国的消息，对朱允炆而言，那是毁灭性的打击。 朱元璋直接让朱炫监国，背后蕴含的意思，超级明显了，这是准备把大明都交给朱炫，他快要一无所有，连报仇的机会都没了。 朱允炆争夺的目的，主要是想报仇。 为吕氏报仇。 “朱允炫，怎么还没死？” 朱允炆很不甘心，想到白莲教的行动，到了现在，就算不死，应该也是病重躺着起不来，等死才对。 按照计划，朱炫染上天花，他就主动出手，送上预防天花的方法，挽救应天府百姓。 可是朱炫不按剧本走。 总旗轻哼道：“小皇孙殿下，现在好得很！在他的带领之下，天花的传播，很快控制住了，殿下还是回去吧，真的不要让我们为难！” 看到朱允炆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总旗心里不知道多畅快。 敢瞧不起小皇孙？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能力，不值一提。 “大哥！” 朱允熞只好跑出来，拉住他的手回去，又道：“我们还是不要出去，如果还有病毒，会连累了皇爷爷，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他不管朱允炆答不答应，说完就把人拖着走了，怕被锦衣卫带走。 “为什么……为什么……” 朱允炆嘴里念叨着这三个字，很快消失在东宫大门前面。 守门的总旗，拿出酒精，很嫌弃地喷了一遍，又道：“全部看好了，别让东宫里面，任何一个人出来，谁敢乱闯，暴力拿下！” “是！” 其他的锦衣卫齐声说道。 —— 第一批牛痘需要的数量很大，因为是给外面一线抗疫的士兵用的。 目前的牛，差点还不够用，牛皮都快给扒拉下来，朱炫不得不再去搜集一批牛回来，甚至到应天府之外买牛，再让牛感染天花。 牛痘这才勉强够用。 一线抗疫的士兵和人员太多了，不仅是京营的士兵，还有应天府尹派来的捕快，蓝玉等淮西勋贵派来的支援，全部都得接种，一个也不能落下。 一线人员的全部安全了，朱炫才把牛痘带进宫。 进宫之前，他和刘纯都用酒精，完全喷了一遍。 “殿下！” 云奇留守在乾清宫外面，负责给朱元璋送饭菜，以及各种日用品，顺便看门。 此时看到朱炫到来，他激动道：“陛下，小皇孙殿下终于来了，殿下现在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安然无恙。” 他甚至还兴奋得，轻轻地敲击老朱寝宫大门。 “乖孙回来了？” 寝宫里面的朱元璋听了，兴奋得快要跳起来，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了。 他准备打开房门，让朱炫进来，可是又在考虑，没有乖孙的安排，不能随便开门，自己也不可以随便出去。 不能让乖孙担心。 这样乖孙才能更好地，在外面抗疫。 “你帮咱问一问乖孙，能不能开门了。”朱元璋忍着见面的冲动。 就算不用云奇问，朱炫也听到了，老朱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朱炫道：“皇爷爷，你等孙儿一会，马上就能进去。” “乖孙能进来了？好，太好了！” 时隔多天，终于听到乖孙的声音，朱元璋牵挂的心也得到缓解。 他很清楚，乖孙这么多天不肯进宫，是不想把病毒带进来，现在进来了，大概是应对天花的方法做好了。 朱炫为了保险起见，再消毒一次，在外面又等了片刻。 等到病毒被酒精杀死了，再让云奇开门。 “皇爷爷！” 朱炫跑过去。 朱元璋就在寝宫里来回走动，看到乖孙过来，马上张开双手，抱住乖孙。 “咱的乖孙！” 看了看朱炫，有黑眼圈了，脸容憔悴了些，近段时间，肯定忙着抗疫，朱元璋心疼道：“辛苦乖孙了。” 朱炫暖心道：“孙儿不辛苦，皇爷爷才辛苦了，看着外面的百姓受苦，又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坐在这里等孙儿的消息。” 朱元璋说道：“咱相信乖孙，一定能做好的，这次来是帮咱做那个什么预防的吗？” “没错！” 朱炫说道：“刘先生，麻烦了。” “殿下客气了。” 刘纯深深一拜，又道：“陛下，等会臣可能会冒犯了，需要割开陛下手臂上的皮肤。” 朱元璋直接挽起衣袖，豪气道：“你就割吧！当年咱打鞑子的时候，身上的刀伤枪伤到处都是，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的手臂上，就有数道伤疤。 当时的伤肯定很深，愈合之后，疤痕狰狞地横在手臂上，没有消散。 “战场上的伤疤，是我们男人的荣耀。” 朱炫摸了摸疤痕，崇拜道：“孙儿看到这些伤痕，可以想象到，当年皇爷爷有多勇武。”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为了我们汉人，咱受多少伤都无所谓，不过乖孙也说得对，这是男人的荣耀，咱身上的荣耀，还多了去。”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刘纯已经摸出手术刀，准备动手接种。 “乖孙，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元璋对刮破手臂，一点也不在乎，开始关心起老百姓。 老朱家都是从老百姓走上来的，现在受苦受难的，也是老百姓，朱元璋很容易和他们共情。 “所有感染的病人，都被孙儿带出城，在城外隔离治疗，目前应天府治下，各个城池，感染的人数下降得比较快，传染途径基本控制住。” “但是已经感染的百姓，孙儿也没办法，只能让刘先生他们，尽可能地开药缓解。”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身体够不够好。” “另外，已经病死了一百多人，重症病人的比例还是很高，接下来还会有不少人死亡。” “至于控制死亡……孙儿也没办法。” 朱炫说到这里，脸上和皇爷爷见面的喜悦，就被无奈取代了。 朱元璋听了，也是心酸不已。 这就是天花带来的可怕，人力无法控制，但能做到预防，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能力，希望可以少死一些人。 第355章 收拢一下武将的心 “都是孙儿没用，救不了那些百姓。” 朱炫低下头，轻声道。 朱元璋拉住他的手，安慰道：“乖孙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尽力了，剩下那些，听天由命吧！可能是咱这个皇帝做得不好，让大明百姓，被上天惩罚了。” 按照天人感应那一套，民间发生灾难，通常是上天为了惩罚有错的皇帝。 朱炫解释道：“皇爷爷，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孙儿怀疑是白莲教做的。” 白莲教这三个字，对老朱来说，超级敏感，马上问道：“可有证据？” 朱炫只好把唐赛儿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还有唐赛儿的来历等。 “又是白莲教！” 朱元璋顿时暴怒，狠声道：“你们要是对咱不满，大可以来刺杀咱，但不要害了大明的百姓，百姓都是无辜的！” 老朱家以前也是普通百姓。 如果放在数十年前，瘟疫降临，他们老朱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潜伏在应天的白莲教，安排人去查了吗？” 朱元璋语气又缓了缓，但依旧杀气腾腾。 恨不得把白莲教都杀了。 朱炫摇头道：“现在人手不够，只是派出部分人去查，暂时没有结果，但孙儿觉得，应该查不出什么，白莲教的人，隐藏得很深。” 锦衣卫除了守卫皇宫，还有部分人，负责帮徐辉祖他们，控制应天府的所有地区，又有部分人，负责追查白莲教。 但是目前一无所获。 按照以往的经验，朱炫觉得依靠锦衣卫的追查，可行性不太大。 “云奇，传廖镛来见咱。” 朱元璋高声喊了一声，又道：“乖孙可以去找宣先生试一试。” 宣越泽？ 看来皇爷爷对此人，还是保持着信任，不过朱炫想了想宣越泽的事情，觉得可以再试探，道：“等孙儿把牛痘安排下去了，再去见宣先生。” 这个时候，刘纯早就把牛痘接种完毕，再包扎伤口，安静地站在一旁，对于他们爷孙俩的对话，好像听不到那样。 “乖孙的这个东西，什么时候有效？” 朱元璋看了看包扎的手臂便问。 朱炫道：“等会皇爷爷会发烧，大概几个时辰，烧退了就能生效。” 朱元璋又问：“这东西，能不能给百姓们接种？” 作为一个从百姓里走出来的皇帝，他更关心的，还是外面百姓的安全。 朱炫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孙儿的第一批牛痘，是给所有一线抗疫的人员，第二批才来给皇爷爷，还有宫里的其他奶奶、皇叔。” 朱元璋赞同道：“乖孙安排得好！那些士兵，帮咱大明百姓控制天花，他们值得第一批，刘纯。” “臣在！” 刘纯连忙道。 朱元璋又道：“宫里的接种，就交给你了，你现在去安排，不可怠慢！” “臣领命！” 刘纯很快便退下去了。 带领其他进宫的学生，在宫内开始全面接种牛痘。 “陛下！” 这时候，云奇走进来，道：“廖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 一会后，廖镛出现在朱元璋面前。 他是德庆侯廖永忠的孙子，还是方孝孺门生，在那倒霉的方孝孺十族之内。 不过现在没有奉天靖难，廖镛还能活着，执掌金吾前卫，这是明二十六卫之一，不属于五军都督府，是皇帝直属亲卫，锦衣卫也在这二十六卫之中。 目前的金吾卫、羽林卫等，全部被老朱调用起来，配合锦衣卫，守护整个皇宫，包括应天城。 这些直属亲卫，除了锦衣卫，朱元璋没有把其他的，让朱炫带走防疫。 京师的安全，还是很重要。 “廖镛，你等会就跟咱乖孙走。” 朱元璋安排道：“把锦衣卫的大部分人，抽离出来，让他们追查白莲教，不仅应天府要查，应天府外面也得查，金吾前卫就取代锦衣卫原本的位置。” 既然人手不足，他就给朱炫，增派人手。 可恨的白莲教，一定要查出来，必须死！ 廖镛听了，惊讶地看向朱炫，随后躬身道：“臣领命！” 朱炫说道：“孙儿一定会把在应天府内潜伏的白莲教，连根拔起！” 朱元璋道：“咱相信你，去忙吧！” 在如此环境下，能叙一叙，朱元璋很满足了。 外面的天花还在，需要朱炫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朱炫现在还不能留在宫里陪着他。 “皇爷爷，孙儿先下去了。” 朱炫又吩咐道：“云公公，一定要照顾好皇爷爷。” 云奇微微躬身，保证道：“老奴一定会照顾好陛下，小皇孙放心地去救咱们大明百姓。” 朱炫离开了乾清宫。 廖镛跟在身边，一起出门，问道：“请问小皇孙殿下，我们应该做什么？” 朱炫监国，廖镛是知道的，因此态度比较客气。 “廖大人把金吾前卫的士兵，全部集中起来，我会安排人，先为你们接种牛痘，预防天花。” 朱炫说道：“你们应该听说过，什么是牛痘吧？我可以在应天随意走动，医院的大夫，能进出满是病人的隔离营地，就是因为有了天花的防护，刚才皇爷爷也接种了，是绝对安全的。” 廖镛说道：“臣知道，麻烦殿下了。” 朱炫把刘纯找来，让他安排一批大夫以及足够多的牛痘，跟廖镛走了。 金吾前卫现在还不能用，得让他们安全了，再做调整。 “严冠！” 朱炫又道。 宫门附近等候的严冠，听了赶紧走过来。 朱炫吩咐道：“你现在就把我们牛痘能预防天花的消息，尽可能地传到每一个防控区域，让那些还健康的百姓都知道，我们有了绝对安全的预防，并且免费给所有百姓接种，以安民心。” 现在的应天府，肯定人心惶惶。 尽管吃喝这些不需要他们忧虑，朝廷给足粮食，看似没问题，但是留在城内，危机还是有的。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邻居会不会是感染者，也担心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感染了。 不过，防控到了这个程度，传染源控制得差不多，基本不会再有大量的新增病例。 现在正适合稳住民心。 “是！” 严冠应声道。 朱炫又想到牛痘，道：“侯显，我们去见一见淮西勋贵，先从耿炳文老将军开始，再来几个医院的大夫，跟在我身边。” 他也得去收拢一下，那些开国勋贵的心。 第356章 蓝玉：小皇孙，其实你也不错 开国武将，全部是二哥朱允熥的人。 朱炫明白二哥的心意之后，就开始争取得到那些开国武将的支持，总不能让皇爷爷把他们都杀了，这样怪可惜的，也会导致朝中武将缺乏。 按照皇爷爷的性格，就算他们愿意支持朱炫，也有可能挥下屠刀。 即使当上皇太孙的人是朱允熥，蓝玉他们活下去的可能性也不会很大。 朱炫不太想他们死，看是否有办法收服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否压得住他们。 离开皇宫，朱炫首先去找耿炳文，这位老将军要比蓝玉等人好说话。 老朱在杀蓝玉的时候，作为淮西武将的一分子，耿炳文没有被杀，最后还能帮朱允炆打朱棣，只是朱允炆那个废物不会用人。 朱炫来到耿家大门前，首先给自己喷了一遍酒精，才让人去通传。 “殿下怎么来了？” 耿炳文得到通传，监国皇孙来见自己了，马上带领家人出来迎接。 朱炫跟随他们进门，耿家看上去很清贫，屋子里很简约，没有雕梁画栋的装饰，道：“长兴侯不用多礼，你是长辈，又是我们大明的功臣，太客气了。” 耿炳文连忙道：“这是臣应该的！” “殿下里面请！”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耿家的人马上分开，站在两旁，迎接朱炫进去。 耿炳文在前面带路。 他们都很清楚，朱炫现在就是一匹黑马，很有可能是皇太孙，但他不站队，不管谁当皇帝，忠于老朱家就够了。 “请问殿下来臣的家里，有什么吩咐吗？” 耿炳文邀请朱炫坐下，又好奇道：“外面天花肆虐，凉国公他们，都出资帮殿下抗疫，我们耿家也捐献了不少钱粮，派出了不少下人，请问殿下这次来，是否还想让我们再出力？” 他们都感到疑惑，朱炫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如果只是出资帮助，他完全没问题。 朱炫解释道：“我们已经找到可以预防天花的方法，我刚从宫里出来，已经给皇爷爷做好防护。你们都是大明的功臣，没有你们，就没有大明，在安排好宫里的防护之后，我首先安排的，就是咱们大明的功臣。” “天花还可以预防？” 耿炳文听着有些惊喜。 但是朱炫后面的话，又让他感到眼圈一热。 陛下没有忘记，他们这些开国武将。 殿下同样没有忘记他们的功勋。 其实很多开国武将，都担心新旧皇帝交替之后，对他们不利，特别是他们都拥有丹书铁券这东西。 老朱登基之后，大赏功臣，发出了三十四份丹书铁券。 那些开国武将，基本人手一份。 这个东西是免死金牌，但也是催命符，皇帝发出去的时候很爽快，但事后无时无刻都在想收回。 在各种因素加持之下，他们这批开国武将，将来可能有危险，处境也相当尴尬。 如果朱炫没有忘记他们的功勋，将来可能还有希望，实在不行，耿炳文甚至想过辞官回老家。 只不过，蓝玉那群人怎么想，耿炳文就不清楚了。 朱炫说道：“当然可以预防，不过会有一点副作用，就是发烧一两个时辰，等到退烧，再也不怕天花。我们医院的大夫，经常在外面走动，亲自进入隔离营地，至今安然无恙，正是有了这个防护，如果长兴侯不同意……” “同意！” 耿炳文肯定是相信的，果断地说道：“耿璇，把家里的人，都集中起来。” 耿璇就是耿炳文的长子，赶紧去集合家里的人。 “小弟！” 这个时候，朱标的长女，江都公主便走了过来。 她是嫁给了耿璇，在早几年成亲的。 朱炫笑道：“大姐，我来看你了。” 身边的大夫，很快把牛痘带进来，先给耿炳文他们接种。 在这期间，朱炫继续和耿炳文拉关系。 聊一聊当年开国打仗的事情，他们男人之间，聊起这些最容易投入话题。 做好了一切后，朱炫就和他们告辞。 走出耿家的大门，朱炫自言自语道：“长兴侯果然比较好说话，又有大姐帮我，应该很方便，接下来去见凉国公。” 他的背后，已经有了徐家和沐家两个将门。 但是这些还不够。 如果真的当上皇太孙，还需要让其他武将心服口服。 还有朝中那些文官。 大部分的文官武将，都不服朱炫，毕竟是庶出，将来想让他们服从，需要做的事情还不少。 来到蓝玉家外面，朱炫让人去通传。 等了片刻，蓝玉出来了。 他很高傲，不把朱炫放在眼内。 要不是他知道帮敬懿太子妃报仇，有朱炫一份功劳在里面，也许连见都不想见朱炫，毕竟是自己外甥孙的竞争对手。 不过天花事件里面，蓝玉还得通过朱炫，来帮朱允熥捞功劳。 态度不得不尽量地好一点。 “我们预防天花的方法，已经准备好了，我是来帮凉国公你们，做好防护。” 朱炫说道：“如果凉国公不需要，那我们这就离开。” 蓝玉轻哼道：“进来吧！” 他的家里，和耿炳文的不一样，很大很豪华，金碧辉煌。 往里面走了好一会，才来到大厅上。 蓝玉问：“允熥那边，殿下去安排了？” 朱炫点头道：“早就安排了。” 在他进宫之前，就让人给二哥和二十叔接种疫苗。 蓝玉听着，语气平缓许多，道：“让所有人出来，听殿下的安排。” 蓝家的人并不少。 还有部分，是他收养回来的义子。 看到蓝玉挽起的衣袖，上面的伤痕刀疤，同样十分狰狞，和朱元璋的差不多，这是他的功勋。 朱炫从其中，找到了话题，笑道：“凉国公不愧是我们大明战神，满身功勋，让人佩服，大明有凉国公，草原的宵小，不值一提。” 被捧了一下，蓝玉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觉得这个小皇孙，其实也不那么讨人厌，长得还很像太子朱标，但作为朱允熥的竞争对手，他们的关系，注定不会很好。 “其实你也不错。” 蓝玉思考良久才开口：“我不相信，李景隆那个没用的东西，能教出一个，那么年轻，还懂得领兵打仗，开拓疆域的皇孙。” 朱炫不解释是不是李景隆教的，只是笑道：“多谢凉国公的赞赏。” 第357章 朱元璋：是咱苦了百姓 从蓝玉家里离开。 朱炫觉得，蓝玉也不是特别的嚣张跋扈，挺好说话的，也许是被朱允熥改变了性格，和他认知里面的不太一样。 接下来，他还去见了常升、傅友德等人。 给他们接种牛痘，顺便再拉一拉关系，表达自己的善意等等。 做完了这些，已经是傍晚。 朱炫没有回宫，刚回到五军都督府，就得到严冠的消息，皇爷爷好起来了，身体很棒，没有任何问题，另外廖镛也来报到，他们金吾前卫都接种了疫苗，度过了发烧阶段。 既然这样，朱炫就安排廖镛，替换了大部分锦衣卫的工作。 接下来，锦衣卫专门负责追查白莲教，减少了很多防疫的相关事情。 安排好了他们，朱炫就看了看今天传回来的数据。 “感染人数又减少了，但重症数量持续增加，重症率一天比一天高。” 朱炫皱起眉头。 很多轻症的开始变成重症，感染的百姓，病死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又没有可以治疗的方法，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朱炫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下来。 “殿下！” 严冠终于又回来了，拱手道：“传播牛痘的事情，我们做完了，应天府范围内，所有的防控区域，都在传递这个消息，相信那些没有感染的百姓，能通过牛痘，看到希望。” 朱炫对他们的速度很满意，又问：“牛痘的数量怎么样了？” 严冠道：“根据医院给的数据，今天给宫里和勋贵们接种，已经把剩下的用得差不多，要再等几天才能有下一批。” 他们对牛痘的需求量很大。 想做到大量地供应，短时间内还是不行。 刘纯也得需要时间准备。 朱炫说道：“暂时这样吧！让刘纯加快速度，另外白莲教方面，应该还没有线索吧？” 严冠摇头道：“没有线索！” 如果白莲教有那么轻易被找到，老朱早就把白莲教给扬了，不可能让其继续活下来。 朱炫看了看身边记录的笔记，暂时没别的可以问，挥一挥手就让严冠下去。 接下来，他再整理最近传回来的消息和数据，开始调整防疫措施。 对于皇宫里面已经接种了疫苗的，可以暂时放开，不再管控。 但是想到皇爷爷的提醒，朱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只是傍晚，即将入夜，时间还早，犹豫片刻就去找宣越泽。 马车来到宣越泽的府邸外面时，只见里面灯火昏暗。 大门外面，门头挂有两个大灯笼，不过里面没有烛火。 府邸之内，一片安静。 朱炫让侯显敲门。 一会后，宣越泽匆忙走出来。 “拜见殿下！” 宣越泽躬身一拜。 朱炫开门见山道：“皇爷爷让我来请教宣先生。” 宣越泽恭敬道：“殿下请进来！” 到了屋子里，他让人泡好热茶，再准备取暖的火盆。 现在的应天府，天气还是有点冷，虽然没下雪，但新年刚过，没那么快能回暖。 “请问殿下，有什么事？” 宣越泽问了一句，眼珠一转，拱手道：“防疫的事情，臣完全不懂。” 朱炫道：“不是请先生防疫，而是我怀疑，天花是白莲教带来的。” 说出这句话时，他盯着宣越泽的表情。 宣越泽掩饰得超级好，配合地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震惊地问：“这是真的吗？白莲教竟如此歹毒，残害那么多百姓的性命？” 朱炫又道：“是不是真的，我还在求证中，我认为城内，肯定还藏有白莲教的人，但不知道如何寻找，请问宣先生愿不愿意帮我们的忙？” 宣越泽为难道：“用蛊虫的方法，是需要白莲教的人，都会炼蛊，另外这个方法似乎失效了，我也想帮殿下，但不知道如何帮。” 朱炫说道：“宣先生追杀了白莲教那么多年，一定比我们都要了解，我想请先生回去，辅助锦衣卫找人，如何？” 他还满是诚意地邀请。 “宣先生不是对白莲教，深通恶绝？”朱炫又问。 “没错！” 宣越泽的人设不能忘，恶狠狠道：“我恨不得，把白莲教的人全部杀了，既然殿下相信我的能力，这个忙我一定帮，请问殿下打算怎么做？” 朱炫说道：“宣先生明天去锦衣卫找严冠，他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宣越泽再起来躬身道：“多谢殿下，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他直接答应了。 担心继续拒绝，会被朱炫看出什么来。 反正答应了，到时候找不找得到，不一定是他的问题，故意找不到即可。 何况白莲教的隐藏，确实很深，他也不一定知道人在何处。 “麻烦宣先生了。” 朱炫微微点头，就没有继续留下，提出告辞。 走出宣越泽的家里，朱炫又道：“侯显，等会你去找严冠，让他盯着宣越泽。” 朱炫是故意这样做。 宣越泽肯定有问题，或许在和锦衣卫的配合中，露出什么问题来。 如果他表现得很稳，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朱炫也没办法。 现在实在搞不掂白莲教，将来他再想办法，将其找出来连根拔起。 回到五军都督府。 朱炫最近的压力没那么大了，防控的各项工作，下面的人都很熟练，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情不多，今晚终于能舒服地休息一个晚上。 —— 又过了两天。 朱元璋在乾清宫，都快发霉了。 过年前的奏章，他也全部处理好了，然后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 “回殿下，小皇孙已经放开了对皇宫的控制。” 云奇汇报道：“所有的官员，在昨天下午，全部离开皇宫，都回家去了，东宫那边也一样，三位皇孙的身体很好，没有其他问题。” 听到了这些汇报，朱元璋暂时把提起的心放下来。 没事就好。 朱元璋又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殿下在早上，送了一份数据回来。” 云奇摊开数据，放在老朱面前，又道：“老奴愚钝看不懂。” 朱元璋看了看上面的数据，只需要几个图形，就详细地把新增病例，重症病例等，完整地列举出来，不得不感叹乖孙的聪明。 新增的数据是少了，但是看到重症数据，还呈现上升的趋势，朱元璋心里很不好受。 “是咱苦了百姓！” 朱元璋看到这些数据，感到很无助，受苦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第358章 朱元璋：你以后就留在凤阳吧！ 普通百姓，在任何灾难面前，都是弱势群体。 朱元璋尽管再怎么努力，但是大明天下那么大，也做不到完全兼顾所有百姓。 “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 云奇听着，为百姓感到心酸。 但是天花瘟疫又确实不是他们人力可以控制的，就算皇帝有再大的权力，也做不到干预任何事情，只能听天由命。 朱元璋缓了缓心情，又道：“明天出宫走走吧！咱也要去看看，百姓的疾苦。另外传令下去，所有官员再沐休两天，两天之后把各地的奏章，全部送进来，再正式上朝，商议怎么处理天花的各种后续。” “是！” 云奇连忙点头。 再安排行人司的太监，去传递老朱这个旨意。 朱元璋又道：“去东宫看一看吧！” “摆驾！” 云奇高呼道。 朱元璋踢了他一脚，道：“东宫是咱的地方，摆什么驾？就这样去！” 来到东宫里面。 “皇爷爷！” 朱允熙首先看到朱元璋，小跑过去，开心道：“皇爷爷可以出来了？你没事吧？” 看到这个小孙儿，也很关心自己，朱元璋柔声道：“咱没事，你大哥和三哥呢？” “大哥，皇爷爷来了。” 朱允熙转身就往里面跑。 一会过后，朱允炆出来了，面向朱元璋时，躬身一拜道：“孙儿拜见皇爷爷。” “咱们一家人，不需要多礼。” 朱元璋微微一笑，随后用比较凝重的语气问：“允炆啊！你恨不恨皇爷爷？不仅让你们如此，还让乖孙监国，是否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当然恨！ 当然不公平！ 但是这些话，朱允炆绝对不敢说出来，摇头道：“孙儿不敢。” 朱元璋苦笑道：“咱做的事情那么多，导致你在咱面前，连说实话都不敢了，咱真的失败，唉！” 朱允炆沉默。 朱元璋苦笑一声，又道：“不过看到你们没事，咱也放心，听锦衣卫他们说，你也有方法，可以预防天花？” “有，可是……小弟的方法，好像更有用。” 朱允炆握了握拳头，多少都有点不甘心，但是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朱元璋问道：“你还想不想，再回凤阳。” 这一次回凤阳，差不多就是把封地，完全确定在凤阳。 虽然三年之期还没到，但朱元璋早就选定了心里的人，继续这个三年之期，只是给那些文官一个交代，显得自己不怎么偏心。 朱允炆听得出来，这才是皇爷爷来的目的，留在凤阳，就永远只能在凤阳，皇位这些和他再也没有关系，皇爷爷依旧偏爱那个野孩子。 所以，爱是真的会消失。 朱允炆什么都没了，连竞争一个位置的机会，也如此被皇爷爷剥夺，他心里苦笑，对于老朱最后的希望，彻底地断绝了，道：“孙儿只想完成这三年的约定，三年之后怎么样，孙儿全听皇爷爷的安排。” 同时他心里在想，既然你不给我机会，那我就自己寻找机会。 你们别后悔了才好。 “乖孩子！” 朱元璋微微笑道：“那咱就继续这三年之约，等到应天府的事情做好了，你继续回凤阳，以后就留在凤阳。” 他这是要帮朱炫铺好路，摆平竞争对手。 朱允熥不需要麻烦，肯定会让自己弟弟，但朱允炆就不一定了。 听到朱允炆也同意了，朱元璋的心情不错，继续说道：“咱是对不起你们，不过你们放心，咱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以后乖孙也会的。” 说完之后，他又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东宫。 解决了兄弟的纠纷，乖孙将来要当皇太孙，阻力更小了，经过这一次事件，朱元璋更能看到，乖孙很适合当皇帝，心里的决定，其他任何人都动摇不了。 现在的他，开始为乖孙，扫清不利的障碍，为乖孙留下更多的资源。 “大哥，小弟为什么会好好对待我们？” 朱允熙不懂地问。 朱允炆看到皇爷爷离开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外面，压下心里的不满，淡淡道：“有些事情，你们不懂的，但也不需要再问，回去休息吧！” 朱允熞和朱允熙感到莫名其妙。 就算朱允熞年纪不小了，但他头脑简单，也领悟不来，皇爷爷和大哥对话背后，蕴含了什么意思。 —— 朱炫又到了隔离营地。 刘纯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些感染的病人，身体素质比较好的，恢复得很快，他们只是出现丘疹，没有进展到化为脓疱的程度。 今天有部分百姓，身上的丘疹也消失了。 经过刘纯的诊断，确定天花痊愈，可以离开隔离营地。 朱炫刚到隔离营地，正好看到又有一部分人可以离开。 不过他们离开隔离营地，并不代表可以直接回家，刘纯规划了另外一个，相对比较舒适的营地，给他们住下，再观察五天。 如果五天之后，都没问题了，就能开开心心地回去。 那些百姓得知自己可以离开艰苦的隔离营地，相拥而哭，又庆幸活下来了。 其他还在隔离营地里的百姓，看到这些离开的人，无不充满希望，当然还有淡淡的羡慕，希望下一个离开的人就是自己。 “多谢殿下！” 那些百姓，基本都认识朱炫。 这段时间里面，朱炫没少来营地里视察工作，他们纷纷行礼。 朱炫笑道：“恭喜你们，感染一次痊愈后，就不会再有第二次，能终生免疫，回去好好生活吧！” 他们再一次拜谢，然后被带走，去其他地方观察情况。 “这么多天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殿下笑得如此自然。” 刘纯有感而发，叹息道：“总算有部分百姓好起来。” 对此，他还感到满满的成就感。 不过更多的，是一种释怀，百姓能好起来即可，其他的不重要。 朱炫说道：“是吗？可能看到百姓好起来了，我发自内心的开心。” 刘纯佩服道：“殿下和陛下一样，心里想的都是天下百姓。” “我们去看看，那些重症的病人吧！” 朱炫又道。 来到重症的营地。 这里的百姓，要多惨就有多惨，他们身上，长满那种脓疱，能让人头皮发麻，满身鸡皮疙瘩。 “拜见殿下！” 那些病重的百姓，看到朱炫的时候，连忙起来行礼。 他们同样认识朱炫，又很感激朱炫。 第359章 张邋遢 “有多少重症病人，可以转回轻症？” 朱炫看到他们病重了还想行礼，赶紧让他们免礼了，再问身边的刘纯。 刘纯打开一份，随身携带的数据，摇头道：“转回轻症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三，但是轻症变重症的增长率，不断上升，还没停止过，每天都有不少轻症病人，进入重症营。” 这样的比例，确实超级低。 远达不到朱炫想要的。 朱炫叹了口气道：“我们尽力而为吧！” 言毕，他安抚一下，重症病人的心，就离开重症营地。 刘纯跟在身边，同时又把身边的大夫喊过来，让他们继续准备汤药，以及研究怎么配药，缓解重症病人的痛苦，让他们尽可能地恢复过来。 “小皇孙殿下！” 朱炫刚到外面，就看到常升也来了。 淮西勋贵，都安排人来帮忙。 其中最积极的还是常升，接种了牛痘之后，他更是亲自来帮忙指挥工作，不过在这时候，已经没多少工作可以做，大概就是运送物资，帮忙筹备给所有百姓接种疫苗等。 现在新增的感染人数，逐渐下降到个位数，偶尔会发现一两个，其余的都在隔离营地里面了。 “开国公来了。” 朱炫说道。 常升叹道：“我来这里一段时间了，看到隔离营地里百姓的惨状，心里就很不舒服，不过进了这个营地，无论你是勋贵商贾，还是匠户农户，一视同仁，都是病人。” 根据朱炫的规划，隔离营地里面，没有等级之分。 进去了就是病人。 刚开始有一些官员的家人，还不服要闹，但是被教育了一顿，就乖乖听话。 “我们也没办法！” 朱炫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希望里面那些官员，或者勋贵，看到民间疾苦，出来之后可以更尽心地为民做主。” 常升道：“我想他们会的！”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们又捐出不少钱和粮食，最快今天下午，能送来这里。” 朱炫拱手道：“多谢开国公你们的慷慨，来人做好记录，到时候我都会还。” 常升说道：“凉国公他们说，不用还，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如果还了，朱允熥那一份功劳，他们就捞不到手。 蓝玉他们都商量好了，这些捐赠，全部以朱允熥的名义进行。 朱炫也只是随口客气一下，他们不接受，那是最好的，还能剩下一笔，至于功劳之类，就算全部让给二哥也没所谓。 二哥值得的！ 朱炫点头道：“还请开国公，替我多谢凉国公他们。” 他们又聊了一会，常升就去忙其他了。 随后李景隆和徐辉祖也来了，朱炫就下令让他们减少一些卫所的兵力，让部分士兵回去休息，现在防控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加强管控。 等到疫苗接种推行下去，基本可以撤兵，留下部分人守住营地即可。 “小允炫这一次，又立了大功。” 李景隆笑道：“将来可不要忘了我们。” 朱炫很诚恳地点头道：“一定不会。” 徐辉祖笑道：“有空的话，还请殿下去见一见妙锦，她们一直在念叨你呢！” 忙了那么久，朱炫一直没时间，去陪两个小媳妇。 听到徐辉祖的提醒，朱炫笑道：“我今晚就去拜访徐大哥，很多事情，我可以暂时放下来，有空了。” “那我回去吩咐家里的人，做好大餐等殿下来！” 徐辉祖大喜。 李景隆见了，有些羡慕。 不过想到自己还是朱炫的大表哥，他认为关系也很亲密，将来肯定稳了。 巡视过后，朱炫带上侯显回去，不过在进城的路上，马车突然停下。 “殿下，前面有一个人挡路。” 赶车的侯显突然说道。 说着他拔出放在马车上的刀，做好防御的准备，担心对方是敌人。 有人挡路？ 朱炫首先想到的就是白莲教。 不过现在的白莲教，肯定被锦衣卫到处追杀，根本不敢冒头，为了安全起见，朱炫也警惕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 由于他们这次出城，没有让严冠等锦衣卫跟随，如果真的是敌人，只能全靠他们打出去。 朱炫从马车里出来，目光往前看去，只见来人龟形鹤骨，大耳圆目，戴着斗笠穿着衲衣，不饰边幅，造型看上去很奇怪，问道：“你是谁？” 说话的时候，手枪保险打开。 侯显的刀，也微微拔出鞘。 “殿下不用紧张。” 来人哈哈一笑，声音洪亮道：“我没记错的话，殿下也曾派人找过我，别人都叫我张邋遢。” “张邋遢？” “张三丰？” 朱炫惊讶地问。 张三丰哈哈笑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以前俗家的名字，老道见过殿下。” 到了最后，他还在朱炫面前，拱手一礼。 之前为了给皇爷爷养生，朱炫确实让人去找过张三丰，但是这个老道士，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云游四海，武当山上找不到人，最后唯有找来了刘纯。 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张三丰还活着。 不愧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朱炫惊讶道：“张道长来找我，有什么事？” 张三丰道：“我听说应天有天花肆虐，专门来看看，是否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没想到在殿下的安排之下，那么快就控制住病毒，佩服！” 他还是为了天花而来的？ 朱炫想了一会道：“张道长客气了。” “我这里有一个方子。” 张三丰从身上，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递过去给朱炫，道：“这个方子，不能治疗天花，但是能让感染的病人好过一些，让重症转回轻症。” 朱炫接过这个方子，打开一看，没学过医，根本看不懂，不过说道：“张道长心系百姓，我代替应天百姓，感谢张道长！” 张三丰摆了摆手道：“要说真正心系百姓的人，是殿下！我来了没多久，就听说过不少殿下的事情。” 他不是白莲教的人，没有被锦衣卫追杀，不怕在应天府露脸。 尽管应天府目前还在管控之中，并没有解禁，但是也放松了很多，以他的本事，肯定能出入自如。 “不过天花的罪魁祸首，殿下应该很难找出他们吧？” 张三丰又说道。 这句话就让敏感的朱炫，顿时眉头一挑。 他知道天花背后的罪魁祸首是谁？ 第360章 被带节奏，抵制和反抗 “张道长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朱炫的警惕，再提起来。 张邋遢还知道是白莲教做的？ 侯显可以感受到朱炫的警惕，再一次把手按在刀柄上，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张三丰笑道：“殿下不用紧张，我不是白莲教，也和白莲教没关系。相反，我很痛恨他们的行为，我要知道这些并不难，不过我再告诉殿下一个好消息，那些白莲教的人，很快会暴露了，只要你们抓住机会，可以拔除其在应天府之内的人。” “为什么？” 朱炫好奇地问。 张三丰说道：“因为他们会忍不住，好了！如果再过几年，我还能活着，就再来见一见殿下，到了那个时候，相信殿下已经坐上现在陛下的位置了。” 言罢，他转身就离开。 朱炫：“……” 这个张邋遢，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今天专门来给朱炫提个醒。 说完之后，事了拂衣去，一个高人的做派。 “殿下，怎么办？” 侯显问道。 朱炫看了看手里的方子，道：“暂时不用管这个张邋遢，我们回去营地。” 过了没多久。 刘纯就看到，朱炫他们去而复返，迎着上去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看看，这个方子如何。” 朱炫把张三丰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刘纯接过来，看完后，惊讶道：“这个方子，或许有用，张邋遢我曾听说过，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可惜我无缘和他见面。” “确定管用？” 朱炫问道。 刘纯保证道：“这种药材的搭配，我虽然从未见过，但搭配得很合适，正好对了天花的症状，一定管用，我怎么想不到还可以如此搭配，殿下，我要失陪一下，得去配几副药试一试。” 得到朱炫的同意，刘纯赶紧去研究药方。 “张邋遢，出现得太奇怪了。” 朱炫觉得对方的到来，不仅是专门把药方送来，还为了告诉他，怎么对付白莲教。 张邋遢和白莲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朱炫暂时还想不通，只好把其他各种想法，暂时置之脑后，反正药方也不是坏事，按照穿越前对张三丰的印象，也不是个坏人。 离开了营地，朱炫直接去徐家。 刚进门，就看到徐妙锦和沐沅君走过来。 随后他和徐辉祖、徐添福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留在徐家，吃了一顿晚饭，再回五军都督府。 —— 次日一早。 一个特殊的消息，在所有百姓当中传播。 今天是刘纯计划好的，接种牛痘的日子，卫所里的士兵，辅助医院的医生，把准备好的牛痘，陆续搬到各个防控区域。 按照计划，完成接种的区域，会率先开放，不再封禁。 就在前一天，百姓们还期待着牛痘的到来，心想终于可以放开了，可是就在今天，所有的百姓中，都在传播牛痘其实就是天花的谣言。 只要接种了，就会感染天花，还会死人。 并且传出谣言，已经有人死了，还死了很多人，全部和牛痘有关系。 导致医院的大夫，刚准备去接种，就遭到前所未有的抵制。 那些百姓不管士兵就在一旁，把大夫全部赶出去，群情汹涌，甚至引起了民愤。 如此抵制的一幕，让士兵们不知道怎么办，赶紧上报联系徐辉祖他们。 这个节奏，自然就是白莲教带起来的。 就算白莲教的计划失败了，他们也要给朱炫制造麻烦，挑起民愤，引起应天府的动乱。 不仅是没什么分辨力的普通百姓，就连那些商贾，部分的权贵，都相信了这个说法，纷纷开始抵制牛痘，各个控制区域，抵制的声音此起彼伏，乱成一团。 越乱，对白莲教来说，就越好。 接种的计划，随之被打乱了。 —— 朱元璋摆驾出宫，离开了宫门，首先到五军都督府。 “拜见陛下！” 门外的守卫，看到老朱的车辇来了，赶紧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 朱元璋轻声慰问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那些守卫听了，顿时热泪盈眶，陛下还记得他们，这样的感觉真好。 “咱乖孙在不在？” 朱元璋又道。 一个侍卫点头道：“回陛下，在的，这个时候，殿下应该在分析数据。” 朱元璋听到乖孙用心防疫，甚是欣慰，便走了进去，果然看到朱炫在记录最新的数据，根据昨天传回来的数据汇总，新增确诊的只有三例。 还是一家三口。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基本能控制住了，只是死亡和重症的，依旧在增加，没有下降的趋势。 突然看到朱元璋进来，朱炫惊喜道：“皇爷爷，你怎么来了？” 朱元璋咧嘴笑道：“咱想乖孙了，就过来看看，也怕乖孙太辛苦，就看有没有什么，咱可以帮忙的。” 看到那些统计图表，他就佩服乖孙想法之多，又道：“这些就是数学吧？咱在科学阁里面看过，没想到术数还能用得如此精妙，不错！” 朱炫说道：“数学的妙用，还不止这些，以后孙儿就利用数学，做出更好的成绩给皇爷爷看。” “好啊！” 朱元璋哈哈一笑，又道：“乖孙现在就做得很好了，差不多能解封了吧？” 朱炫道：“今天开始接种疫苗，能解封一部分区域，皇爷爷等孙儿的好消息。” 然而，好消息还没等来。 坏消息先到来了。 “小允炫……” 李景隆急切走进来，因为走得太急，连外面的车辇都没看清楚，突然看到朱元璋也在，陪着朱炫正在看图表，连忙跪下道：“拜见陛下。” “九江来了。” 朱元璋看到他的额头都是汗珠，气喘吁吁，走得很急，问道：“什么事啊？那么心急。” 李景隆心急道：“外面的人都在传，我们的牛痘，就是天花，会死人，说我们朝廷的人，会用牛痘，杀了所有百姓。” 朱元璋忍不住笑道：“这是哪来的谣言？如此荒唐，怎么可能有人相信。” “可是……真的有人相信了。” 李景隆说道：“那些防控起来的人，全部相信了这个谣言，拒绝接种牛痘，还闹起来了。” 此话一出，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凝结了。 朱炫也感到不可思议，连忙问道：“这些谣言的源头在哪里，你们找到了吗？” “找不到！” 李景隆摇头道：“谣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爆发和传播，应天府所有防控起来的百姓，像是在同一时间知道这个谣言。” 第361章 机会这就来了 听着李景隆的话，朱炫和朱元璋的脸色同时一沉。 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种麻烦，现在全民抵制牛痘，会给他们的防治工作，带来极大的麻烦。 原本的各种计划，不得不搁置，应天府也没办法解封。 今天逐步解封的计划，也只能暂停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 朱元璋不安道：“咱对百姓那么好，乖孙对百姓也很好，他们怎么可能抵制和反对？” 朱炫突然想到了，昨天张三丰的提醒，某些事情，联系在一起，那么今天的谣言，就能得到解释，道：“几乎在今天同一时间里，传出来的谣言，还在百姓当中爆发，背后一定有问题。” 朱元璋也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皱眉问道：“乖孙认为，这是为何？” “白莲教！” 朱炫直接说道：“病毒是白莲教做出来的，他们肯定不想让我们有解决的办法。白莲教在城内，各个防控区域内，肯定都安插有人，他们贼心不死。” 闻言，朱元璋震怒，恶狠狠道：“他们真的该死！害死了咱那么多百姓还不够，咱一定要把白莲教，连根拔起，全部灭了！” 朱炫说道：“皇爷爷，这是个对付白莲教的机会。” 这也是张三丰昨天说的，白莲教的忍不住，会暴露。 闻言，朱元璋顿时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 白莲教没有任何行动，锦衣卫还不知道怎么追杀，但是只要他们敢动，就一定会暴露什么。 “蒋瓛。” “给咱追查！” “查到了，全部捉起来，丢到诏狱里。” 朱元璋压抑着怒火，狠声道：“九江，你马上带兵继续封锁，告诉下面的士兵，有谁敢冲出防控区域，格杀勿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李景隆高声道：“是！” 他和蒋瓛一起离开，要带兵灭了白莲教。 “皇爷爷，不要生气！” 朱炫轻抚着老朱的后背，轻声道：“苍天轮回，白莲教如此可恶，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孙儿会把他们找出来，为我们大明百姓报仇。” 朱元璋的怒气，慢慢消散了，轻声道：“将来咱的大明，全靠乖孙了。” 朱炫扶着他坐下，倒了一杯茶，保证道：“孙儿一定不会让皇爷爷失望！” 朱元璋心情好转，随即询问道：“乖孙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百姓不愿意接种牛痘，他们的防疫，似乎陷入停滞之中。 只要应天府的百姓，一天没形成抗体，牛痘就有继续肆虐的机会，白莲教的人能带来一次病毒，就有可能带来第二次。 总不能一直防控起来。 “孙儿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朱炫诚恳道：“想得到皇爷爷同意。” 朱元璋好奇地问：“乖孙想怎么做？” 朱炫道：“既然免费，他们不懂得珍惜，那孙儿就想收费，不仅是要给钱，还需要预约，限量供应，到时候他们后悔了，才会抢着来要求接种。” 事实证明，免费的东西，确实得不到珍惜，还容易被抵制。 只有免费了，限量供应，有钱都得不到的时候，才能体现出其价值。 朱元璋又问：“乖孙准备如何收费？” 朱炫说道：“普通百姓，一百文钱一个人，商贾、权贵、官员等，一百两一个人。虽然所有的牛痘，都是一样的，但孙儿会说，一百两的防护效果最好，收到的钱，孙儿全部给大明国库。” 说完了，他又小心翼翼地问：“皇爷爷觉得，这样可以吗？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孙儿提出收费，又不太好。” 朱元璋轻哼道：“那些愚民，就应该受点教训，乖孙放开手去做，咱支持你收费！乖孙在其中的投入了不少，得到的钱不用给咱。” 朱炫摇头道：“这些钱，是从百姓手里得到的，皇爷爷用这笔钱来建设民生，算是还给交钱的百姓，孙儿不能要，收钱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朱元璋一听，觉得这样做不错，赞同道：“乖孙的建议很好，做得也好。” 既然这样，他就收下来了。 朱炫投入的钱，在他一年的出海贸易收益面前，只是冰山一角。 不怕亏大了。 朱元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中午了，道：“咱也该回去了，接下来依然是你监国，有什么想做的，大胆去做，背后有皇爷爷撑腰，做好了回来找咱汇报一下即可。” 朱炫说道：“多谢皇爷爷的信任。” 很快，朱元璋摆驾回去。 “来人，把刘纯传来，还有二十叔。”朱炫说道。 等了一会，刘纯和朱松都来了。 “小允炫是不是想到办法，应对抵制的人了？”朱松刚进来便问道。 对于那些抵制的人，朱松只想说，都是一群傻子。 牛痘有多好用，他早就体会过。 这么多天里，他一直在外面走动，啥事都没有。 那些百姓随便听了几句谣言，就要奋起抵制，甚至闹事，妥妥的一群傻子，都被别人当枪使了。 “请问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作为医生，刘纯很不想看到，自己的科学研究成果，如此被别人质疑。 朱炫把刚才的想法，全部说出来，又道：“你们现在就传出去，以后要接种牛痘，全部得花钱，如果没钱了，就让他们等死吧！接下来，我会按计划，逐步放开，不管接没接牛痘。” 放开了，又没有牛痘。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刘纯和朱松看得出来，朱炫有些生气了。 朱松问道：“小允炫，要不和父皇商量？” 朱炫摇头道：“不用了，刚才皇爷爷已经答应了，你们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即可。” 既然如此，他们不再纠结其他。 按照朱炫的命令去干活。 过不了多久，牛痘收费的消息，就在城内传出去。 既然应天府的百姓，都在抵制牛痘，那就不再免费，还需要预约，到时候想接种，还不一定能得到，有钱有关系也得不到。 做完了这些，朱炫再让人去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 另外，锦衣卫他们，开始行动了。 第362章 故意泄露的计划 锦衣卫的动作很快。 他们的人往各个防控区域深入，应天府范围内的眼线随之启用，很快锁定了和白莲教相关的人。 “捉人！” “有敢反抗的，打残了再捉。” 蒋瓛一声令下，锦衣卫迅速出动。 李景隆得到朱元璋的命令，带兵辅助锦衣卫的行动，期间就有一些白莲教的人，带动被防控的百姓，群情汹涌地冲击捉人的锦衣卫。 但是他们刚冲击，就被李景隆压制下来。 要不是朱元璋考虑到这一点，让李景隆带兵进城镇压，锦衣卫捉拿白莲教，还有可能造成民变，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是少数。 只是发生了一两起，毕竟不是所有百姓，都敢做这种，几乎是造反的行为。 城内白莲教的人，很快被捉拿得差不多。 蒋瓛首先把消息送到五军都督府。 朱炫看过之后，道：“麻烦蒋大人了，接下来就把他们带去诏狱严刑拷问，我等会进宫见皇爷爷，汇报捉人的情况。” “是！” 蒋瓛应了一声，就下去安排。 他们锦衣卫，极少有撬不开的嘴巴。 偶尔会有一两个硬骨头的除外。 等到蒋瓛离开了，朱炫整理一下，身边的各种数据，今天新增的依旧是个位数，而京师城内，还有郊外乡村已经没有新增的数量了，情况正在好转。 只是隔离营地里面，还有很多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 “从明天开始，京师彻底放开。” “城外所有乡村，也都放开吧！” “目前还有新增病例的，就是上元、江宁和江浦三个县，这三个县里面，有新增病例的管控区，继续封禁，其他的都解封了。” “把士兵撤到城门附近驻守。” “因为白莲教的人，还得继续捉，表哥继续帮蒋大人捉人。” “凉国公他们的人，也撤下来吧！” “目前不需要太多人了。” 朱炫把所有数据，对应了各个县，和城外村庄的情况分析，就传下这个命令。 闻言，李景隆他们，都松了口气。 天花被压住了，他们浑身放松，终于可以休息。 “刘先生，隔离营地的情况如何？” 朱炫又问。 刘纯道：“张邋遢的方子很管用，很多轻症病人痊愈了，重症的也陆续好转，可以转为轻症。” 张邋遢管用就行，朱炫又问：“牛痘的情况又如何？” 刘纯又道：“愿意预约的人不多。” 朱炫说道：“明天开始，预约的人会越来越多，你们再放出消息，就说我们所有人都接种牛痘了，一点事都没有，搞乱外面的节奏。” 带节奏这种事情，只管用一时。 等到那些百姓，上头的热血冷却下去，意识到天花还在，而又解禁了，朝廷不再给粮食的时候，就会感到害怕。 天花就成为他们，唯一活下去的依靠。 “好！” 刘纯也认为，朱炫这个方法很管用。 抵制的人没吃过亏，他们就不知道错在何处。 还有解封之后，应该怎么恢复正常生活，如何恢复市场等安排，朱炫都简单地说了说。 把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安排下去之后，他们就离开去忙活了。 朱炫留在五军都督府，一直到了下午，正要回宫见皇爷爷时候，蒋瓛走了进来。 “殿下，有结果了。” 蒋瓛回来道。 “那么快？” 朱炫很佩服蒋瓛他们的能力。 早上开始严刑拷问，下午就已经撬开了白莲教信徒的嘴巴，他问道：“问出了什么？” 蒋瓛很可惜道：“并无多少有利的消息，他们只是承认，天花是白莲教做出来的，他们从一个发生天花的草原部落，买下不少天花病人穿的衣服，就在除夕夜那晚在城内到处传播，对了……” 他想到一个关联的事情，又道：“严冠还说，殿下在安南的时候，遇到的白莲教的人，也来了应天，那些白莲教信徒，被我们打得把一切坦白，也将那人的容貌描述一遍，严冠就认出来了。” 朱炫想到了唐赛儿。 唐赛儿已经在应天出现，那么她身边的人，来了应天就不意外。 不过白莲教的天花来源，也是那个草原部落，就有点巧合了。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 朱炫问道。 蒋瓛说道：“白莲教的重要人物，已经离开应天，只把他们这些喽啰留下，不过我们问出一件事，白莲教好像还有其他计划。” 白莲教那些家伙，到了现在，还不死心，朱炫问：“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那些人都是小喽啰，问不出重点，据说是一个，有可能让殿下失去一切的计划。” 蒋瓛如实说道。 能让自己失去一切的计划？ 朱炫倒是挺感兴趣：“白莲教的计划，其实也不算严密，他们只要暴露，被我们捉住了，还是能问出一些内幕。” 蒋瓛担忧地说道：“殿下认为，他们会不会，是故意被我们捉了，再故意把最后的计划透露给我们？” 朱炫本来认为，白莲教只是单纯的出现了错漏，但是听着蒋瓛的话，又觉得不无可能，如果白莲教还有最后一个计划，应该不会出现错漏，而被锦衣卫问出来。 就算挑起节奏，抵触牛痘这件事，被朱炫解决了，也不该把最后一个计划透露出去。 那些普通的小喽啰，大概是没资格知道白莲教高层的秘密。 那么最后一个秘密，在小喽啰的嘴里被问出来，就显得不太正常。 “蒋瓛，你觉得怎么样？” 朱炫皱着眉头在想，又问：“侯显你觉得呢？” 蒋瓛的想法，很简单粗暴，道：“我等会就去诏狱，继续严刑逼问。” 锦衣卫的刑具，他还没有全部用上。 得逐个给那些小喽啰尝尝。 侯显摇头道：“奴婢愚钝！” 朱炫：“……” 这个问题，很让人头疼，弄不明白白莲教是否真的还有其他阴谋，按照正常来说，白莲教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蒋大人，麻烦你继续盯着应天府，发现任何特殊的人，直接拿下。” 朱炫说道：“至于被捉了的人，还是要继续审问。” 这件事给他一种，不是很安心的感觉。 蒋瓛领了命令，马上去行动。 朱炫又道：“我们回宫，见皇爷爷吧！” 第363章 是唐赛儿传出去的 丁谷刚他们，站在应天之外，一处高山上。 站在山峰之巅，往下面看去，可以朦朦胧胧地看到，远处皇城高耸的建筑。 “应该又失败了。”刘信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他们做得那么周全，计划得如此详细，全部败给朱炫，出乎了最开始的意料，没想到朱炫如此难对付。 丁谷刚皱起眉头道：“唯有另外再想办法，我们先离开这里，走吧！” 他们可以想象，应天城内的白莲教信徒，肯定会被锦衣卫大肆追杀，毕竟带节奏这件事，一旦做了就会暴露，锦衣卫能快速锁定目标。 不过丁谷刚在应天府，还埋下了一些，锦衣卫无法发现，暂时不会暴露的信徒。 他们还要进行最后那个，备用的计划。 到时候能成功了，他再回来操作一下，如果还是失败，唯有另外再想办法对付朱炫。 谁也想不到，朱炫那么难搞。 唐赛儿离开之前，远远地往皇城的方向看去，心想：“你救了百姓，我就帮你一次，消息都透露给你了，接下来你怎么做，能不能领悟我的消息，就和我没关系，你杀了我师父，我一定还会再来杀你。” 那些消息，是她透露出去的。 只是为了回报朱炫救了那么多应天府的百姓。 唐赛儿真的不忍心，看到那么多百姓病死在天花病毒之下，但是朱炫杀了唐红娟，这个仇恨，她永远不会忘记，必须要回来报仇。 “丁师父说得对，我也许真的不适合当圣母。” 唐赛儿心里又在想：“我比很多白莲教的人，都要仁慈，做不到心狠手辣。” 不过，那个消息，唐赛儿又不敢透露太多，唯有借用其中一个信徒，很模糊地传出去。 万一被发现，她是一定活不成。 把这些想法置之脑后，唐赛儿就跟上丁谷刚离开，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其实很迷茫，只知道跟着丁谷刚到处跑，想方设法地报仇。 —— 宣越泽跟着锦衣卫，东奔西跑，到处捉白莲教的人。 在前期，他的作用不大。 但是在白莲教的信徒，故意暴露之后，他主动地带人去，捉了几个人，算是给朱炫一个交代，等到锦衣卫的行动平缓下来，终于可以回去休息。 “难以想象，还是孩子的朱允炫，已经那么妖孽。” 宣越泽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完全失败了。 他们的谋划，也就这样。 宣越泽还是有点担忧，万一再被朱炫看出了什么，后果很严重，得做点什么，洗脱嫌疑才行。 他认为可以从朱允熥入手，解决朱允熥的问题，洗脱嫌疑，一直留在应天。 到了那个时候，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朱炫也做不了什么。 —— 朱炫回到宫里，和皇爷爷见面。 再把今天的事情，全部汇报给皇爷爷。 朱元璋越听越愤怒，怒火快要忍不住，眼眸里满是杀意。 “该死的白莲教。” “咱一定要让他们，碎尸万段。” 朱元璋愤怒道：“咱也有很久，没杀过人了！” 朱炫很少见，皇爷爷会有如此杀气腾腾的时候，轻声安抚道：“皇爷爷不要生气，我们已经捉了很多人，可惜的是，那些人都不是白莲教的重要人员。” 朱元璋很难不生气，那些疯狂的人，害死了那么多百姓。 “根据锦衣卫的逼问，白莲教还有下一个计划，但孙儿暂时还想不到是什么计划。” 朱炫把蒋瓛的话，复述了一遍。 闻言，朱元璋忧心忡忡道：“这段时间，乖孙就留在宫里，等蒋瓛查清楚了，再出去。” 宫里绝对是安全的，他要亲自保护自己的乖孙。 不过朱炫担心白莲教下一个计划，不是刺杀，而是什么阴谋，但也答应道：“孙儿都听皇爷爷的，外面很多事情，徐大哥他们可以解决，皇爷爷收回孙儿监国的权力吧！接下来，就是皇爷爷掌控大局。” 他把虎符等东西，都交出来，放在朱元璋面前。 继续监国下去，就不太合适了。 其他人也会有意见。 朱元璋明白乖孙的心思，便收起来：“要不是有乖孙帮忙，咱还不知道怎么办。” 朱炫说道：“如果是皇爷爷出手，早就把一切压下来。” 朱元璋摇头道：“咱不行，远不如乖孙。” “其实不只是孙儿一人的功劳。” 朱炫想到朱允熥，道：“还有二哥，他也给了孙儿很多帮助，二哥让凉国公他们，提供了不少资源。” 朱元璋说道：“咱都有赏，不过乖孙的功劳最高。” 天花算是解决了，老朱也能安稳地睡一觉。 看到乖孙最近都瘦了，肯定是忙着防疫，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让徐兴祖送了很多好吃的过来。 美滋滋地饱餐一顿。 饭后，朱炫回自己的小院子休息。 心静下来了，他把最近的事情，完整地过一遍。 特别是关于蒋瓛审问出来的内容。 可是也想不出，下一个计划可能是什么，毫无头绪，只能让人提前做好准备。 同时联系严冠，让他把锦衣卫最新的消息，尽快送过来给自己。 但是锦衣卫的调查，到此为止。 再深入的内容，就查不到了。 —— 次日。 朱允炆起来后，收到一些外面传来的消息。 天花在朱炫的防控之下，基本断绝了传播，这是个大功劳，他不知道多嫉妒。 但是他早就收到过，丁谷刚离开之前，传来最后的消息，于是找到御史王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以及想法，都告诉了王度。 “殿下是说真的？” 王度震惊地问：“这些消息，殿下是从哪里听到的？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如果说错了，出了问题，后果很严重。” 有些事情，朱允炆不能自己去做，但是可以让别人帮自己做。 支持他的文官，多了去，道：“我早上出宫一趟，是从外面听来的，王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我可以保证，在这一两天内，会传遍应天。” 王度要的，是消息保真。 避免会发生什么，出现了问题，陛下就找个理由，把自己收拾了。 就算不会杀御史，但是被贬去一些偏远地区，永远不能回京，比死还难受。 “我会让人去打听清楚，如果消息保真，我们一定会帮殿下，挽回优势。” 王度保证道。 朱炫拱手道：“那就麻烦诸位了。” 他和文官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互相帮忙。 以求得到属于自己的利益！ 王度没有犹豫，直接出宫，找其他文官集团的人商量，再打听朱允炆带来的消息。 第364章 谣言再起 次日一早。 应天府正式放开，一切恢复正常。 还有府尹带领很多捕快、衙役等，引导百姓正常外出活动，恢复市场和交易等等。 折腾了那么长时间，那些被关起来，好久没有出过门的百姓，走出封控区的时候，还激动得欢呼起来，纷纷走出家门，呼朋引伴。 欢呼的声音，在城内随处回荡。 很多商铺陆续打开门，终于可以再营业了。 百姓们兴奋地在城内走动，去秦淮河的去秦淮河，摆摊的摆摊，出城的出城，还有城外的农户，扛起锄头就往田地去。 现在冰雪消融，已经是春天了，得正式开始农耕，先给田地松土，不然下半年就得饿肚子。 另外，朝廷早就传出消息，今年会给他们一批高产作物的种子，还有一种叫做化肥的东西，用来取代农家肥，也可以极大地提高产量。 农民们对这些东西，还是挺感兴趣，深感期待，他们刚去田地忙活没多久，官府就把那些高产量的新种子分发下来，还教他们怎么培育和种植。 农耕正在充满干劲地展开。 不过应天的百姓，对天花还有一定的畏惧。 毕竟隔离营地，就在他们身边，里面还有很多重症病人没有痊愈，天花病毒还在，很多怕死的人，现在就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被带节奏。 现在想要牛痘，免费的已经没有了，无奈只能自己掏钱，普通人花了一百洪武通宝，才能买到一份牛痘，不知道多心疼。 至于商贾、权贵等，不相信一百文钱的牛痘，他们比较怕死，买的都是一百两那种。 毕竟他们也有钱，给得起这笔钱。 那些带节奏的话，早就被他们置之脑后，因为看到医院的大夫，普通的士兵，没有任何防护，就敢走进隔离营地，说明牛痘是一定管用。 不过在花钱预约牛痘的同时，又有一些，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出现。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 “据说那些天花病毒，还是那位小皇孙让医院的人带回来，目的在于把病毒传出去，方便卖他们的什么牛痘，以此来赚钱。” “天花的出现，是人祸，不是天灾。” “不是吧？我看那位小皇孙，对我们挺好的啊！” “他好个屁！” “都只是表面的好，暗地里在盯着我们的钱，对你好一点，就能让你掏钱买牛痘，那些付出的钱要赚回来，对他来说不知道多轻松。” “那位皇孙，竟然是这样的人？” “谁说不是，洪武爷是个好人，赶走鞑子，让我们汉人过了上好日子，但他的孙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位小皇孙坏得很。” “胡说八道什么？牛痘本来是免费的，只是被你们闹起来，小皇孙生气了才收钱。” “可不是呢！小皇孙给我们送吃送穿的，和洪武爷一样，也是个好人。” “好人？可拉倒吧！” “他要是好人，就不应该收钱，还收那么贵。” “我听说病毒真的是小皇孙带回来的，是一件天花病人的衣服，从草原带回了医院，再故意泄露出去，为的就是抢钱。” “你们不要命了？如果让锦衣卫听到，都得进诏狱！” …… 他们议论纷纷。 不过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全部怂了，闭嘴而不敢再说话。 锦衣卫有多可怕，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 只不过相关的流言，流传的范围，不仅仅是这里，开始广泛地对外传播，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王度他们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打听到了这个，赶紧回去上报。 那些文官听了，直接沸腾起来。 机会又来了。 他们又行了。 此时的朱炫，还不知道那些对自己不利的流言。 老朱让他留在宫里，不能外出，担心白莲教真的还有其他计划。 —— 现在的朱松，有点脑瓜疼。 被朝廷强征粮食的商人，全部来到大明书屋要个说法。 如果只是普通商贾，朱松还没必要头疼。 但也有部分，是勋贵下面的商人，他们就没有那么容易应付。 当时物价飞涨，朱松强征，还是用最初始的价格，把粮食等都征收了，他们很不服气。 其中还有部分，是朱松那些大姐。 老朱的女儿。 就更难应对。 她们用身份去压朱松。 “全部别吵，都给我安静！” 朱松实在不耐烦了，怒吼一声道：“尹成文，去告诉严冠，带锦衣卫过来，接下来谁敢闹，就捉了谁，带回诏狱。” “朱松，你敢！” 临安公主首先怒喝道。 她嫁给了李善长的儿子李祺。 李善长早就没了，李祺被流放，临安公主当然不会跟着去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留在应天。 她的旗下，就有一家粮铺。 里面的粮食，全部被朱松带走。 “我的姐姐，我也不想啊！” 朱松无奈道：“父皇心里有愧，一直对你很好，给了很多优待，如果不想吃亏，可以去找父皇，只要父皇开口，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没有父皇的旨意，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好，你给我等着！” 临安公主被朱元璋压住了，但还是很不服气。 这件事她不会就这样算了，必须找人帮自己讨回公道，要说去找老朱，肯定是不敢的。 看到她离开了，其他人犹豫了下，也陆续散去，其实是怕了锦衣卫，如果被捉去诏狱，就算还能出来，也得掉一层皮。 赶走了那些商人，朱松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压力还是挺大的，不过接下来的压力，会给到朱炫，有父皇撑腰，应该没啥问题。 防疫期间，他们投入了那么多。 现在安定下来，朱松还要算清楚，工厂和大明书屋，损失了多少。 要赚回来，还很不容易。 —— 王度他们，得到各种消息，汇总起来，再进宫见朱允炆。 “殿下所说的，外面果然在流传。” 王度信心满满道：“还请殿下放心，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都懂，保证不会让殿下失望。” 朱允炆叹道：“我现在只能全靠你们了。” 王度郑重道：“我们一定会帮殿下，夺回失去的一切，这次先把小皇孙的功劳给剥夺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外面传的消息，真实性如何？” 朱允炆说道：“只要你们找来刘纯对质，就能知道，他们真的把带有天花病毒的衣服带回来，都是真的。” 这么说来，一切稳了。 第365章 弹劾朱炫 防控放开之后，外面很快恢复正常，再也没有新增的感染病人，天花总算完全控制住。 但是，锦衣卫对白莲教的追杀，还在继续，得不到命令，就不会停止。 锦衣卫的工作重点，放在白莲教身上，忽略了那些流言，没能第一时间将流言送进宫里。 朱炫还不知道，宫外发生了什么。 “我们把白莲教暴露的人捉完了，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线索。” 严冠来到小院子，在朱炫面前汇报道：“关于对付殿下那个计划的线索，也暂时查不出来，关在诏狱里那些白莲教的人，我们拷打了一遍又一遍，但也问不出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那个可以让自己失去一切的计划，朱炫还弄不懂是什么，锦衣卫也查不出来。 不知道是白莲教故弄玄虚，给他制造焦虑，还是确有其事。 朱炫说道：“最近应天城内，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暂时没有。” 严冠还不清楚那些谣言，又道：“我们锦衣卫还在追查，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送来给殿下。” 朱炫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莲教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越是未知，朱炫越感兴趣。 皇爷爷现在还不允许出宫，朱炫只好继续留在宫里，在其他情况查清楚之前，宫里还是比较安全。 现在已经过了元宵。 他本来还想，元宵过后就回广州，由此看来，回去的时间唯有延期。 这是无奈之举。 —— 第二天。 朝堂上。 朱元璋走进大殿，听完了下面群臣山呼，就开始处理天花积压下来的事情，以及对整件事论功行赏，朱炫带领防疫的功劳不小，朱允熥他们也分了一部分。 唯有朱允炆，什么都得不到。 按照原本的计划，朱允炆才是力挽狂澜的人。 但是朱允炆他们严重低估了朱炫的能力，导致如今一无所有。 朝堂上的文官，知道要论功行赏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都为朱允炆感到头疼，此时唯有把目光落在王度身上。 只不过，封赏还没开始。 “陛下，臣有本奏。” 王度在此时大步上前，打断了朱元璋的意图。 身边的其他文官，全部为他撑腰，这是他们唯一的，可以帮朱允炆挽回优势的机会。 如果错过了，朱允炆就真的有可能，啥都没了。 朱元璋心里不悦，但压下不愉快，问道：“你有何事？” 王度高声道：“臣听到外面的人都在传，天花其实是小皇孙和医院联手做出来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卖牛痘赚钱，天花的来源，还是小皇孙的医院。” 此言一出，武将那边的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在王度身上，心想还是文官头铁，甚至胆子很大，敢在这个时候弹劾朱炫，还敢说天花是朱炫制造出来的。 换做是其他人，肯定不敢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 朱元璋语气冰冷，马上站起来，目露凶光，直盯着王度。 凛冽的杀意，在他的身上迸发出来，顿时笼罩整个大殿。 他好久没杀人了，下面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这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想让他再挥舞手中屠刀。 天花是白莲教弄出来的，锦衣卫捉了一大批白莲教的人，严刑拷问，早就问出了结果。 现在王度却提出，天花是朱炫和刘纯联手制造的。 他们这些御史，活腻了吗？ 王度马上跪下来，磕了两个头，高声道：“回陛下，这不是臣杜撰，也非臣要陷害小皇孙，而是外面的人，都是这么传。臣还查到一件事，在天花暴发之前，医院里有人从草原带了一件天花病人的衣服回来，而草原上就有一个部落，正好爆发天花，这些都吻合了。” 朱元璋脸色阴沉。 外面出现谣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之前还有谣言说，牛痘是天花，会死人，现在又有一个新的谣言。 “咱的乖孙，免费给你们接种牛痘，让你们避免了感染天花的痛苦和死亡，为了应天的百姓亲自抗疫，你们却在造谣，天花是乖孙制造出来的？” 朱元璋目光如刀，盯着王度，冷声道：“你到底有何居心？非要和乖孙过不去！如果你想死，尽管告诉咱，咱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臣没有造谣。” 王度再次用力磕头，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声音，震动着每一个文官的心。 文官当中，谢升上前帮腔道：“殿下，王大人说的有理有据，臣认为不是造谣，王大人也不敢造谣，可能是真的，请陛下查清楚。” 说着，他也跪下来。 朱元璋眯了眯双眼，明白他们的心思。 其实就是反对朱炫，打掉朱炫的功劳，帮朱允炆上位。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也很该死。 朱元璋的眼神更冷了。 旁边武将等人，其实对朱炫有几分感激，还产生了好感，听了那些文官的话，心中自然有了几分不悦，但他们没有说什么，朱炫的功劳被压下去，对朱允熥也有好处。 尽管蓝玉也觉得，那些文官太恶心了，但为了朱允熥，他决定只看戏。 等到朱炫和朱允炆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朱允熥就是唯一的胜出者。 大不了等朱允熥上位了，他们对朱炫好一点。 蓝玉就是这么想的。 其他以蓝玉为首的武将，看到蓝玉不说什么，他们同样只是看戏。 解缙想帮朱炫辩解，但是被杨士奇拉了拉衣袖。 他们和齐泰等人一样，对内幕不太了解，暂时不要掺和，看接下来怎么发展。 李景隆不在大殿，还在外面抗疫。 “陛下！” 胡广说道：“既然王大人说没有造谣，臣请求让殿下和太医署副院正刘纯来此，问个清楚，也好还他们的清白。” 朱元璋如何不清楚，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为了帮朱允炆，可以说费尽心思，只怕处理政务，都没有如此认真。 如果乖孙能有那么多人辅助，他就放心了，可是这些人，根本没想过要辅助自己乖孙。 将来一定要帮乖孙，彻底压下他们，让他们服服帖帖才行。 想到了那么多，朱元璋眯了眯双眸，再看向他们。 那些大臣也明白这样做很冒险，但又算准了陛下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他们大部分是六部官员，要培养一批这样的核心官员短时间内是做不到。 一旦他们都没了，朝政没办法正常运转，这是他们的底牌和筹码。 只不过注意到朱元璋冰冷的表情，他们心里在颤抖，已经不是第一次惹怒老朱，特别是和朱炫相关，还是挺怕的。 第366章 对峙朝堂 “你们确定，真的要这样？” 朱元璋看向谢升等人，冷淡地问道。 谢升他们低下头，不敢和朱元璋有眼神上的对视，但意思很明显，真的要这样做，这是他们帮朱允炆的机会。 过了一会，还是谢升说道：“请陛下，传小皇孙殿下和刘副院正来问清楚，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小皇孙殿下的清白。” 听到乖孙的清白问题，朱元璋同意道：“行，那咱就依你们，如果查清楚了不是，你们又如何？” 他们又不说话。 不是就不是，还能如何？ 就算不是，他们也不认为做错了，只是很正常的质疑。 “云奇，把咱的乖孙，还有刘纯，都传过来。” 朱元璋的声音虽然苍老，但依旧洪亮有力。 今天他要再给乖孙表现的机会，看以后还有谁敢再找乖孙的麻烦。 另外，朱元璋可以看出来，这件事的背后，有一点不对劲的意味，外面的人，为何无缘无故在传是乖孙把病毒带回来的？ 甚至制造谣言，污蔑乖孙借用天花和牛痘赚钱。 要不是乖孙说过，想把卖牛痘的收益全部上交国库，还有防控的时候，无私地投入钱粮，朱元璋还有可能被这些谣言骗了。 背后制造这个谣言的人，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这是要抹杀了朱炫的抗疫成果和功劳，这样做对谁有好处，以及是谁在背后推动呢？ 朱元璋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是不敢相信，此人可以做出这种无视亲情的事情。 让他感到无奈，又失望。 有时候还是太仁慈了，太重视亲情了。 王度等人听到朱元璋同意了，心里反而有些不安，如果等会朱允炆的消息不保真，他们可能没啥问题，但是朱允炆大概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刚开始答应朱允炆时，王度他们头脑发热，觉得又行了，不想错过机会。 但是，做到了这个程度时，他们往深处想了想，又认为朱炫没必要做这种祸国殃民，自取灭亡的事情。 如果朱允炆真的没希望了，以后真的是朱炫上位，他们这些强烈弹劾的官员，还有好日子过？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各种想法都有。 等了没多久。 住在宫里的朱炫，首先走进大殿。 因为来得匆忙，云奇还来不及把发生了什么告诉他。 “孙儿拜见皇爷爷。” 朱炫进来后，先是躬身行礼，随后问道：“请问皇爷爷找孙儿，有什么事情吗？”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朱元璋。 又能感受到，身边文官的目光里，对自己带有几分敌意，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齐泰和黄子澄二人，悄咪咪地给他打眼色，但是眨几下眼，做几个手势，朱炫从他们的动作里，什么都领悟不到。 “乖孙，刚才有人说，天花病毒是你带回来的，通过病毒来卖牛痘赚钱，有没有这回事？” 朱元璋问道。 朱炫：“……” 什么天花是我带回来的？ 不会是医院那件事，让他们知道了吧？ 不过就算知道，朱炫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做得光明磊落，问心无愧，那么多百姓能活下来，防疫可以顺利进行，全靠那件天花病人的衣服。 并没有做错。 “是谁说的？” 朱炫好奇地问了一句，又道：“卖牛痘，能赚几个钱？孙儿最开始还打算给应天府所有百姓免费接种，但外面那些人非要反对，孙儿一时气愤才收费的。在场的大臣，家里都接种了孙儿的牛痘，按照他们的说法，岂不是要补交这一笔钱？” “王度，你怎么说？” 朱元璋冷淡地问。 朱炫往前面，跪在地上的那个大臣看去。 原来是这货说的。 “我和王大人，无冤无仇，王大人为何要诬陷我？” 朱炫质问道。 王度说道：“殿下就说，有没有？” 事已至此，他唯有豁出去，坚持自己的看法。 “当然没有，这件事锦衣卫的蒋大人最清楚了。” 朱炫说道。 白莲教的事情，朱元璋还没有公布。 他准备在今天公布天花的来龙去脉，以及白莲教所作所为，但还来不及开口，王度首先带头捣乱。 “蒋瓛，你来说说。” 朱元璋淡淡道。 言罢，他心里暗暗在想，接下来王度就算不死，也别想再留在京里，还想好了流放的地区。 蒋瓛一直站在大殿上，早就对那些文官很不爽，听了老朱的话，躬身一拜，道：“臣在应天府，捉了两百多个白莲教安插进来的人，经过多次严刑拷问，他们还有一半人活着，就在诏狱里。根据他们的供词，天花是白莲教带来的，和小皇孙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王度听着，身子一个哆嗦。 怎么锦衣卫还捉了白莲教的人？ 这件事他不知道！ 如果知道，绝对不敢这样做。 “真的吗？” 王度忧心地问。 蒋瓛轻哼道：“如果王大人不相信，臣请求带王大人去诏狱看看，还可以把人交给王大人审问。” “不了不了！” 王度担心，去了锦衣卫诏狱，再也出不来。 此时的他，鼻尖和额头上，布满汗珠，又道：“可是……可是外面都是这样传，对了还有那件天花病人的衣服，有人亲眼看到，是殿下在医院的人带进城，殿下又如何解释？” 他抓住这一点，再提出质问。 朱炫反问他，道：“王大人说，有人亲眼看到，是谁看到了？倒是说给皇爷爷听听，蒋瓛或许能把那个人找到。” “这个……” 王度也不知道，看到的人是谁，这些都是朱允炆告诉他的。 但是朱允炆说的事情，很经不起推敲，他还有一种，被朱允炆坑了的感觉。 他身边的其他文臣，有心想帮他说两句，此时此刻又不知道如何帮腔。 一直和朱允炆对接这件事的人，就是王度，他们知道的内情不是很多。 “是谁啊？” 朱炫再一次问道。 “是……” 王度在想，应该说是谁呢？ 总不能把朱允炆说出来，否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他都快急死了，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越来越多，心理防线快要被打击得崩溃。 第367章 反诬陷 “难道王大人这番话，都是编的？” “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编一个谣言诬陷我。” “不过我还想知道，是谁让你如此诬陷我？” “王大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对我产生怨恨吧？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恩怨。” “如果不是编的……” 朱炫说到这里，抬头看向朱元璋，道：“皇爷爷，孙儿怀疑御史王大人很有可能是白莲教的人，孙儿和白莲教恩怨甚深，他们在前不久还诬陷了孙儿，请求把王大人交给锦衣卫审问。” 王度一听，身体颤抖不停，额头上的汗珠，有的蒙蔽了双眼，有的划过脸颊，顺着下巴滴落，磕头道：“是臣错了，这些都是臣道听途说得来的。御史的责任，是监察百官，也包括皇子皇孙，臣听到那些谣言，一时没忍住就来弹劾，请陛下惩罚臣。” 他还是不肯把朱允炆说出去。 同时也不想进诏狱，进去一趟，肯定生不如死。 希望能通过这样含糊其辞，应付过去，让朱炫不再追究。 “就算臣听信谣言，夸大其词，殿下也没有损失什么。”王度又补充了一句。 朱元璋一听，直接气笑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御史那么懂得扭曲是非。 朱炫说道：“我觉得王大人和白莲教有关，就算夸大其词，王大人也没有什么损失，那么王大人愿不愿意接受？” “不……” 王度本能地开口，可是刚说了一个字，他马上止住了。 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很双标。 还是谢升帮腔道：“陛下，臣认为，这件事还是可以再查一查，殿下来了，但医院的刘大人还没来，或许刘大人说的话，和殿下的不一样呢？” 王度仿佛看到希望，赶紧附和道：“谢大人说得对，臣请求，让刘大人来了，再问清楚。” 看到这家伙，还在这里硬撑，朱炫微微摇头，主动道：“不用等刘大人来了，其实王大人说的那件天花病人的衣服，确有其事。” “什么？” 朱元璋眉头一皱，提醒道：“乖孙你要想清楚再说。” 那些文官一听，顿时沸腾了。 如同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朱炫，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把朱炫撕咬啃碎，群起而攻之。 齐泰他们听了朱炫的话，急得不行，但他们更加不敢说什么。 武将那边，看到这个瓜，越吃越大，都眼前一亮。 朱炫承认道：“孙儿说的都是实情，但应天的病毒不是从那件衣服传出去的。孙儿从一开始，就不怕天花，可以和刘大人一样无防护进出医院，都不会被感染，皇爷爷一定很好奇，孙儿身上对天花的预防是怎么来的，对吧？” 朱元璋微微点头。 确实很好奇，朱炫他们的抗体，是从何而来的。 朱炫解释道：“孙儿回京没多久，那件衣服就被带回来了，但医院的人把衣服密封在一个坛子里，一路上用酒精消毒，回来应天之后，孙儿马上让人把衣服带到深山野林里去。” 王度马上反驳道：“既然衣服存在，天花就有可能是这样传出来，不管去不去深山老林。” 到了此时，他的自信回来了。 不管朱炫他们的衣服怎么用，只要存在过，就是有问题。 他也想不到，朱炫会选择自爆。 “这衣服到了深山老林才从坛子里取出来，我们不是给人穿，而是给牛穿的。” “给你们的牛痘，来自牛的身上。” “在除夕前几天，我们就把牛痘做出来，一把火烧了衣服，牛痘的毒性也就那样，否则在场的诸位不是重症，就是死了。” “医院的刘大人他们，从初一那天开始，就收治了数不清的天花病人，期间他们没有人被感染，说明牛痘是在初一之前接种的。” “天花病毒，是在初一那天爆发。” “这样可以说明，我们的衣服已经烧了，病毒不可能从医院传出去，否则就不是初一爆发，而是除夕之前。” “王大人觉得这个时间，对不对？” 朱炫说完了，再看向王度。 王度：“……” 在场的人推算了一下。 按照朱炫的说法，以及他们所看到的，又确实是这样没错。 朱元璋也微微点头。 听完了乖孙的解释，他松了口气。 问题不在乖孙，还是在白莲教。 锦衣卫那里，还放着白莲教的口供。 朱炫又道：“我重复再问王大人一个问题，那件衣服的事情，即使锦衣卫也不知道，我们医院内部，知道的人也不多，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别跟我说，你是从医院听来的，如果你敢说，我就请求皇爷爷，彻查医院。” 他又补充了这一句。 彻底地截断了，王度狡辩的理由。 “我……这个……” 王度懵了。 还有点想哭。 这次是真的被皇长孙害死了。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把朱允炆供出来，但很快断绝这个念头。 如果不供出来，陛下应该也不会杀了自己，接下来有可能被贬，只要其他文官给力一点，帮朱允炆当上皇帝，将来就是功臣，还有机会回到权力中枢。 王度一直抱有希望，想当从龙之臣。 念及至此，他决定了，打死都不说。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朱允炆早就失去机会，不可能再当上皇太孙。 就在王度支支吾吾的时候，外面有人来传，刘纯来了。 “臣刘纯，拜见陛下。” 需要刘纯上朝的机会不多，今天突然被召来，再看到朱炫也在。 他快速想了一会，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看到朱炫的淡定，刘纯又明白没啥问题。 朱元璋道：“有人弹劾，说天花是刘大人制造的，有没有这回事？” 刘纯郑重道：“回陛下，没这回事，臣可以解释！” 于是乎，他就把牛痘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具体的内容，和朱炫说的那些没多大区别，几乎一模一样。 朱炫先说，刘纯后来说。 两人前后的内容一样，那么事实可能就这样了。 那些要沸腾的文官，又全部平息下去，无奈地看着王度，心想王度作为勇士，他们一定会好好记住他的。 朱炫没有放过王度的打算，继续说道：“白莲教的衣服，和我们做牛痘的衣服，其实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那个部落，王大人能知道那么多，我有理由怀疑，王大人真的是白莲教安插在我们身边的人。” 第368章 孙儿的双手，不想沾染亲人的血 既然王度不肯说，朱炫就想逼迫他说。 其实是谁让王度这么做，朱炫和朱元璋都能猜到，就差王度的一句话来确定。 朱元璋听着朱炫这么质问，眼神越发冰冷，直勾勾地盯着王度，仿佛能用眼神把王度给活剐了。 “陛下，冤枉！” 王度以头抢地，声音颤抖道：“臣真的只是在外面听来的，和白莲教没关系，臣就不该用这些谣言来诬陷殿下，臣该死。” 他依旧坚决地维护朱允炆。 就算是进了诏狱，有些话他也不肯说，可是被扣上白莲教的帽子，这个罪名他承担不起来。 “乖孙，可还有话说？” 朱元璋问道。 朱炫见王度不肯承认，犹豫了一会，应该逼问不出什么了，也就不再咄咄逼人，剩下的交给皇爷爷处理即可，摇头道：“孙儿没了，能证明清白即可。” 朱元璋轻哼道：“蒋瓛，带他下去，关进诏狱，再把王家的人，控制起来，谁也不准离开，直到问出真相为止。” “是！” 蒋瓛眼神一狠，大步往王度走过去。 这家伙敢诬陷殿下，那就是找死，他们锦衣卫，一定会好好招待。 “陛下，冤枉啊……陛下饶命！” 王度高声大叫，但很快人就被拖出去了。 谢升等人现在都不敢说话，更不敢救王度。 这件事和白莲教扯上关系，他们敢碰，就有可能跟着进去诏狱，白莲教在大明，是必死的存在，再加上天花还是白莲教带来的，谁碰谁死。 他们那些文官，只能是看着王度被带走。 “多谢皇爷爷，还孙儿清白。”朱炫恰到好处地说道。 刘纯听了，躬身一拜道：“多谢陛下！” 朱元璋对他们微微点头，看向文官那边，问道：“你们敢诬陷咱的乖孙，认为咱应该如何惩罚你们？” 文官那边一听，马上支棱起来。 “陛下，为何要惩罚？” 陈迪问道。 朱元璋冷笑道：“你们诬陷乖孙，弹劾得那么爽快，现在乖孙没事了，你们拍拍屁股就可以离开，难道要咱的乖孙，白受委屈？” 他们全部不敢说话。 “蒋瓛，查他们名下，有没有商铺等，当官之外的其他收入。” 朱元璋冷声道：“查出来了，就全部封了，另外扣俸禄三个月，退朝吧！” “陛下，冤枉啊！” “陛下，不要！” …… 一片哀嚎的声音，在那些文官当中回荡。 支持朱允炆的人，全部傻了眼。 扣了三个月俸禄，额外收入全部被封，他们用什么吃饭？ 可是朱元璋大步离开，懒得理会他们。 放在以前，他已经挥舞屠刀，但年纪大了，不再那么残暴，再加上把人杀了，谁帮自己处理政务？ 只能简单地惩罚一下。 “哈哈……” 蓝玉开心地大笑道：“你们读的书多了，难道连脑子都读坏了？” 要不是脑子坏了，他是想不懂，为啥那些文官在证据不充分的前提下，就敢主动挑衅朱炫。 这不是妥妥的找抽？ 听着蓝玉这话，那些文官，脸色铁青，心里已经在骂老匹夫。 “小皇孙做得好！” 蓝玉说着，带领一群武将先离开了。 齐泰放心道：“我就说了，没有人能诬陷殿下。” 朱炫：“……” 听了这货的话，他就忍不住给这货一个白眼。 刚才怎么不见你帮我说话？ 不过很快，他们都离开大殿，那些文官陆续走出去，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就算王度可以挺住，他们认为朱元璋肯定能猜到些什么。 朱允炆大概是要没了。 等到他们都走了，朱炫正要离开时，云奇过来说道：“殿下，陛下让你过去。” 皇爷爷要找自己，朱炫并没感到意外。 过不了多久，朱炫来到老朱的面前。 “皇爷爷是不是猜到是谁了？” 朱炫刚走进去，首先便问道。 可以让文官如此团结地反对朱炫，背后的人肯定是朱允炆，但是能知道衣服的事情，这个消息绝对不是出自朱允炆，很有可能是白莲教。 从侧面也能证明，白莲教和朱允炆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炫可以想到这些，老朱不可能想不到，他对这件事感到很头疼，但锦衣卫在凤阳的一年里面，又发现不了朱允炆的问题。 要不是真的没问题，那就是隐藏得很深。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朱元璋又不想对朱允炆狠下心。 “乖孙觉得，亲人之间，为了利益，一定要自相残杀？” 朱元璋的声音，略显得苍老。 朱炫这才想起来，皇爷爷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更显得他老了。 如果放在二十年前，朱允炆敢这样折腾，锦衣卫已经去东宫捉人。 老了就越来越不想，双手染上自己亲人的鲜血。 “也不一定。” 朱炫说道：“比如我和二哥，如果二哥想要，我都可以给他，我和二哥也是亲人。” 朱元璋脸上的表情，终于缓了缓，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还是乖孙好。” 朱炫坐在他的身边，又一次问：“皇爷爷是不是想到了大哥？” 朱元璋无奈地叹息道：“咱也想不到，会是如此。” 他又不太想面对，更不想看到这一幕。 朱炫说道：“可能只是误会，或者是巧合，大哥不一定那样。” “不可能的！” 朱元璋低声说道：“如果乖孙说的都是真的，知道衣服的人不多，那就不是巧合。” 听了此话，朱炫唯有沉默。 “乖孙，如果你将来有能力，想怎么处置你的大哥？” 朱元璋又提出这个问题。 朱炫说道：“不到非不得已，孙儿的手上，是不想沾染亲人的鲜血，如果大哥一直很本分，孙儿可以一直不管他，当一个逍遥王爷好了。” 朱元璋想要的，正是这个回答，满足道：“乖孙做得很好，咱远不如你。” 朱炫轻声道：“孙儿只是不想亲人相残，不过孙儿想去东宫看一看大哥，可以吗？” “去吧！” 朱元璋欣慰地拉住他的手，又道：“你大哥，咱就不处置了，这一次失败，他应该会安静下去，将来留给你来处置，不过咱会一直盯着他！” “多谢皇爷爷，那孙儿这就去了。” 得到了朱元璋的同意，朱炫便往外面走。 第369章 试探，朱棣归来 朱允炆有可能和白莲教扯上关系，朱元璋不忍心杀了自己的亲孙子，只是让锦衣卫去盯着。 他确实心软了，还是留给乖孙处理吧。 就算将来的朱炫杀了朱允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当然能不杀，最好是不杀了。 发生了这件事，朱允炆肯定平静很多。 应该不会再乱来。 不过朱元璋还在想，继续从朱允炆身上，看能否追查到白莲教的线索。 要捉一个白莲教的人，查到一条相关的线索，对锦衣卫而言也很难。 “白莲教，你们在找死！” 朱元璋冷声道。 敢把人安插到他的身边，做得还越来越过分，他绝对不会放过，以后的朱炫也不可能放过。 朱元璋又道：“蒋瓛，去安排，把传出谣言的人都捉起来，另外城内谁敢再传这些谣言，全部捉去诏狱。” 蒋瓛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陛下，卖牛痘一事要不要处理？” “按照乖孙的计划继续，你们锦衣卫不用管。” 朱元璋轻哼道。 他甚至还觉得乖孙卖得太便宜了，应该卖得更贵，那些愚民，没有任何感激的心，只知道跟随谣言走，有时候言论是很可怕的东西，又道：“告诉朱松，出一份报纸，为乖孙澄清这件事。” 他们的手里，也掌握着更好用的舆论工具。 就算朱炫不在意，朱元璋也一定要把对朱炫的不利影响全部压下去。 不能让未来的皇太孙，有半点的污点。 —— 朱允炆留在东宫，已经得到朝堂上的结果。 得知朱炫质问王度的内容，朱允炆心里是不安的，这件事失败了，就算没有被问出什么，都会把所有矛头指向自己。 甚至还有可能，指向白莲教。 就在前不久，朱允炆才降低了朱元璋的戒心，愿意留在凤阳当一个逍遥王爷，但那么快就要暴露什么，这样对自己很不利。 他也不清楚，朱元璋会不会杀了自己。 “应该不会！” 朱允炆自言自语道：“尽管他可以很狠心，但不会杀亲孙子，我猜他大概是想把我留给朱允炫，我还能回凤阳，那样还有机会。” “大哥你在说什么？” 朱允熞听不懂地问。 朱允炆皱着眉头，一会后才说道：“有些事情，你们不需要懂。” “大哥！” 这个时候，朱允熙跑进来道：“小弟来了。” “他来做什么？” 朱允炆听着眉头一皱，很不想看到朱炫。 但是人都来了，他不能不接见，脸上换了个表情，露出不怎么情愿的笑容，往外面的前院走去。 “小弟来东宫，有什么事吗？” 他的笑容，朱炫看得出来，很虚伪。 不过朱炫更虚伪，担心道：“听说大哥你们都发烧了，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你们没事吧？” “没事了！” 朱允熞抢先道：“我们早就好过来了。” 朱炫满脸的放心道：“你们没事就好，我和皇爷爷，都很担心你们。” 这句担心，朱允炆心里很不屑，但是只能继续虚伪道：“我见过皇爷爷了，小弟能过来走一趟，也算有心了。” 朱炫说道：“我在宫里也是无聊了，就想着过来看看。最近白莲教的人要对付我，还传我的谣言，御史王大人居然还相信了那些谣言，担心白莲教还有其他手段，皇爷爷都不让我出宫了。” 朱允炆问道：“什么谣言？” “大哥不知道吗？” “我们也一直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 “奇怪了，王大人说，还是大哥告诉他的。” 朱炫这句话刚说完，就往朱允炆看去。 朱允炆眉头一挑，这是来试探自己吗？ 他是有点废物，但并非什么都不懂，以前的怯弱早就被置之脑后，摇头道：“怎么可能？我们一直留在东宫，哪知道什么谣言，三弟四弟对吧？” “是啊！” “一定有什么误会。” 朱允熞和朱允熙齐声说道。 朱炫又道：“可是还有人造了大哥的谣，说大哥和白莲教有关系，白莲教可以静悄悄地把消息送到东宫。” 朱允炆：“……” 朱允熞和朱允熙二人，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敢说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这一幕都被朱炫看到了，在想能不能从朱允熞身上下手？ 以前利用过朱允熞，现在再利用的话，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愧对了朱允熞对自己的信任，毕竟朱允熞以前只是熊孩子一些，本性不坏。 朱炫试探了一下他们的反应，把想要的都看到了，又道：“你们没事就好，我不打扰你们了。” 他来得突然，离开得也快。 朱允炆目送朱炫走出东宫，不禁心里不安。 不过今天来的是朱炫，而不是朱元璋，或者锦衣卫，他觉得暂时没事了。 —— 江都。 朱棣带着数十随从，快马加鞭地赶到城下，亮出自己的身份和令牌，江都的官员，赶紧来接应。 但是他还没进城，又有快马，从北边赶来。 “四哥！” 来人用力一勒缰绳，高声说道。 朱棣回头道：“十七弟，你也回来了？” 十七皇子宁王朱权道：“应天出现天花，父皇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当然得回来，十三哥和十九弟他们都会回来，我收到消息，已经在路上了。” 其他的弟弟回来，是出于关心朱元璋，还是其他原因，朱棣不太清楚。 但是朱棣回来，是姚广孝极力促成，目的在于寻找机会，看到其他弟弟都要回来，他就觉得回来得对了，姚广孝是真的厉害。 朱棣说道：“应天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了，十七弟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消息从应天传到北平，已经很不容易。 朱棣从北平来到这里，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路了。 应天的其他消息，他们只收到了爆发天花，其他的都收不到，不禁为这座皇城担忧起来。 朱权说道：“我以为，应该在江都等上其他兄弟，同时安排人渡河，看看应天的情况如何，再决定要不要渡河回去，否则，我们也有可能染上天花。” 朱棣郑重道：“十七弟说的没错，就这样安排！还请十七弟，联系其他弟弟，我安排人去应天，看能否进宫和父皇见面。” “好！” 朱权道。 他们的神色，此时都甚是凝重。 现在只能希望，应天安全，父皇也安全。 第370章 再来弹劾 次日。 老朱刚起来，就把蒋瓛喊来，问关于王度的事情。 “陛下，王度一直坚持，昨天弹劾的内容是他在外面听来的，没有任何人指示，也和白莲教毫无关系。”蒋瓛回应道。 “看不出来，那老东西还那么嘴硬。” 朱元璋如何不知道，背后多少和朱允炆有关。 朱允炆就算做得再怎么隐蔽，也瞒不过他，还和白莲教有着脱离不了的关系。 朱元璋还是没有对朱允炆做什么，一来想把人留给乖孙处理，二来想通过盯着朱允炆的方式，找出白莲教的线索，放长线钓大鱼。 “放了王度吧！咱找个时间，把他贬了，贬去辽东吹寒风。” “宣先生那边，又如何了？” 朱元璋再问。 蒋瓛如实汇报道：“宣先生并无其他问题，追查白莲教的时候，他还很积极认真，为了帮忙追查，每天休息时间都不超过两个时辰。” 尽管他不相信宣越泽，甚至很想解决宣越泽，但也不得不如实汇报。 “宣先生看来没问题。” 朱元璋沉吟了一会，又道：“继续盯着他，继续查，不要松懈。” 蒋瓛点头。 “再告诉大孙允熥和乖孙允炫，让他们来上朝，咱要对他们论功行赏。” 朱元璋又道。 本来想在昨天封赏，但是被王度那个不长眼的老东西打扰了兴致，只能改了在今天进行。 “是！” 蒋瓛说道。 朱元璋在谨身殿的偏殿，安静地等待了好一会，就去上朝。 来到大殿上，只见朱炫他们都来了。 行礼过后，朱元璋让他们都起来，就正式论功行赏。 蓝玉他们见了，心里大喜，果然能帮朱允熥捞到功劳，尽管没有朱炫的高，但是也把朱允炆完全压下去了，弥补在六合县的劣势。 李景隆他们也很开心，不仅朱炫立了大功，他也在朱炫身上，蹭到了一些功劳。 “陛下！” 等到封赏结束，谢升突然上前道：“臣有本奏，还是关于小皇孙殿下的。” 昨天的事情，让他们这些文官心惊胆跳。 但是担心了不到一天，他们又找到机会，头铁地活跃起来。 那些文官商量过后，决定让谢升再弹劾朱炫，其他人在一旁附和。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朱炫得到这个功劳。 听到他们又要弹劾朱炫，李景隆差点就骂娘。 蓝玉他们看到他们自相残杀，心里那个得意，又可以吃瓜看戏。 他们想看到的，是杀个血流成河。 最好就是互相斗争，把朱炫和朱允炆斗下去，大不了以后朱允熥上位了，再对朱炫好一点，就可以报答朱炫帮他们捞功劳的恩情。 朱炫听了便往谢升看去。 想知道他们又有什么，可以弹劾自己的事情。 朱元璋脸色阴沉。 这些家伙，一点也不省心。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帮朱允炆争权。 一定是昨天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 “什么事？”朱元璋忍受着怒火问道。 这次事件，谢升他们，有理有据，并不是听了两句流言，就来胡乱弹劾，所以很有底气地说道：“昨天下午，临安公主来见臣，诉说了在抗疫期间，小皇孙如何在城内强征粮食一事，臣也曾派人调查过了，此事属实。” “临安公主，是小皇孙的长辈，但是小皇孙连长辈都敢欺压。” “城内其他勋贵和商贾，都被小皇孙强抢了粮食。” 谢升大义凛然道。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朱炫就知道，这件事早晚也会被他们文官利用起来，不紧不慢地问：“就是这件事？” 谢升摇头道：“当然不止！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小皇孙曾授意，让士兵用弓弩射倒那些染病的百姓，再把人强行带出城集中隔离。” 射伤百姓这件事，比强行征粮还重要。 要知道老朱执政，就两个字——为民！ 朱炫让人射伤百姓，和这两个字相悖。 朱元璋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沉，再往朱炫看去，想得到乖孙的解释，他不是不信乖孙，而是担心乖孙为了防疫，用的手段太凌厉、太强硬了。 比他的还要强硬。 这样造成的影响很不好。 “陛下！” 徐辉祖今天也来上朝，闻言首先出列，跪下认错道：“射伤百姓一事，是臣下的命令，和小皇孙无关。” 李景隆看到徐辉祖主动分担，心里又在骂娘。 朱炫都说好了，如果出事，他自己来扛。 现在朱炫还没开始扛，徐辉祖就站出来扛，这就使得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李景隆只好硬着头皮，也跪下来道：“臣也曾下过这样的命令，和小皇孙无关，请陛下责罚。” 朱炫看到他们这样，心里有些暖意。 大明战神，也不是一无是处。 不过这件事会被那些文官查到，甚至揪着不放，朱炫并不感到意外。 从放开到现在，他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并不担心，解释道：“皇爷爷，这件事孙儿可以解释，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乖孙，你尽管说吧！” 朱元璋道。 朱炫可以看到，皇爷爷对自己的维护，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不对，皇爷爷也能帮自己擦屁股，这便是偏爱了。 “好的！” “首先从强征粮食一事开始。” “难道临安姑姑就没和谢大人说过，我虽然是强征了他们的粮食，还有酒水，但该给的钱，我一点都不少？” “那些钱，在前几天我已经让二十叔送过去，还是我和二十叔掏腰包，没要大明国库一个铜板。” 朱炫反驳道。 朱松还要处理天花的后续事情，没来领功。 大明书屋和工厂，在其中投入了很多，现在需要收尾，但老朱不会忘了功劳，等会就让云奇把赏赐送去。 谢升反驳道：“殿下是给钱了，但是给的钱，并不多啊？” “我按照粮价给钱，全部给足，如何不多？” “那是天花之前的粮价，天花之后，物价上涨，小皇孙没有补回差价。” “哦？” 朱炫眯了眯双眼，随后看向皇爷爷，高声道：“按照谢大人的说法，天花瘟疫当下，所有商贾就应该不断提高价格，越高越好，大发国难财，压榨咱们大明的百姓？” 此话一出，谢升双腿一软，直接跪下来了。 如此帽子扣下来，和王度的白莲教一样严重。 第371章 反驳 “臣、臣……并无此意！” 谢升听了朱炫的话，马上为自己辩解道：“臣只是觉得，小皇孙这样做太过分了。” 说完，他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怕得都不敢往朱元璋看过去。 弹劾之前，他忽略了物价飞涨带来的不利影响，想的只是如何抹去朱炫的功劳，急功近利了，现在被朱炫反咬一口，他担心会和王度一样被打入诏狱。 其他的文官，都不敢帮谢升说话。 他们心里也怕！ 朱元璋只是冷哼一声，没说惩罚什么的，等着乖孙说下去。 “至于射伤百姓，更是不得已而为之。” 朱炫无奈道：“那些感染的百姓，得知要被带走隔离治疗，情绪很容易失控，他们会冲击防控的士兵。我曾给表哥和徐大哥他们命令，遇到情绪失控，冲击过来的病人，先警告，如果警告不听，就射伤他们的腿，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了，再把人带走隔离治疗。” 谢升小心翼翼道：“但也不能，做得如此血腥残忍啊！” 朱炫高声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士兵，要知道病人感染了，这是不可逆转，无可奈何。但士兵还是健康的人，如果士兵们染上病毒，谢大人能不能想到，后果有多严重？” 哪怕一个士兵染上了病毒，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导致京营都是病毒。 没有了京营的保护，别说守卫应天府，就是防疫都做不到，还有可能导致应天陷入动乱，让大明再一次回归元末时期的混乱。 后果严重得很。 谢升被提醒了一下，瞬间想到那么多。 他彻底地明白今天的想法又失败了，剩下那些文官，都认为又要失败了，无奈地摇头，觉得朱炫实在太难对付。 好几次主动攻击，都打不掉朱炫。 他们还让朱元璋感到不爽。 朱炫又道：“我们大明士兵，能为大明出生入死地去打仗，保护我们的家国，按照谢大人的说法，他们不应该保护自己？” 谢升沉默，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失去了话语权。 就怕说多错多，又被朱炫抓到机会，对自己一顿输出。 “大明的士兵，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为大明立功而死，不应该是死在病毒之下。” “这样对大明士兵，很不公平。” 朱炫又说道。 这句话让在场的武将听了，心里都在大声叫好。 简直是说进了他们的心坎里。 蓝玉等人，对朱炫的看法，又好转了许多。 觉得这个竞争对手，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就是能力太强了，光芒太耀眼，把朱允熥的光芒，完全覆盖了。 朱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谢升，问道：“请问谢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了！” 谢升已经没有理由反驳。 如果反驳下去，就是支持国难财，认为大明士兵该死，不仅得罪老朱，还会得罪站在身边的一大群武将。 “皇爷爷，孙儿的解释，只有这些了。” 朱炫最后又道。 朱允熥听完了解释，都忍不住要对朱炫竖起大拇指。 小弟是真的厉害。 如果换作是他，就算能解释过去，其中的麻烦也不少。 朱元璋说道：“乖孙做得好，你们谁还有要弹劾的？一起提出来吧！免得咱的乖孙，每天都要反驳你们一次，你们不觉得烦，咱也烦了。” 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后的问题。 再无其他了。 “如果没了，那就商议其他事情吧！” 朱元璋这一次，没有惩罚谢升。 今天的情况，不像昨天的王度，何况昨天惩罚过一次了。 “多谢皇爷爷！” 朱炫高声道。 他们两个皇孙领了封赏，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先退下去，不参与朝政的议论。 离开了大殿。 朱允熥叹道：“大哥身边的人，都不肯放过小弟。” “那些文官，太执着了。” 朱炫无奈地摇头道：“他们为了帮大哥，什么都能做出来。” 朱允熥说道：“舅姥爷他们为了帮我，其实也差不多，算了不说这些，一切顺其自然吧！” 这些事情说多了，还有可能伤感情。 他们离开皇宫，到外面去。 朱允熥就回大明书屋，看一看接下来的报纸安排。 朱炫很久没有出宫，看到目前没有危险，白莲教也没别的行动，在宫里闲不住，就到城外的隔离营地，看看目前病人的恢复情况怎么样了。 有了张三丰那个药方，病人恢复得很不错。 情况在逐渐变好，重症死亡的病例，也在减少。 离开隔离营地的病人数量越来越多，他们都对朱炫表示感激。 “殿下！” 这个时候，严冠又来了，道：“我们又捉了一批，散布殿下谣言的白莲教的人，但是从他们身上问不出什么，嘴巴很严，比上一批的严多了。” 朱炫听了这个消息，寻思良久，道：“白莲教对我最后那个计划，一直没有实行，也不见他们如何实行，难不成就是今天和昨天发生的事情？” 如果证据属实，就昨天发生的事情，足够把朱炫的功劳全部抹掉。 朱允炆和白莲教有关。 最后那个计划，确实有可能就是如此，毕竟昨天的事情，和白莲教脱离不了关系。 但是白莲教的人，为何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朱炫想得不是很明白，也想不到，其实唐赛儿在背后帮了自己。 “对付我的最后计划，就这？” 朱炫想到这个可能性，对白莲教的能力表示怀疑了。 不过也好，简单一点，轻轻松松地对付过去，没别的麻烦。 —— 宫里。 朱元璋结束早朝，正要看奏章，云奇突然上报：“陛下，燕王殿下他们回来了，就在江都陛下的命令，再回京。” “那几个兔崽子回来了？” 朱元璋听了一怔。 随后他又说道：“没有咱的命令，他们还敢离开封地？想反了吧！” 云奇赔笑道：“一定是燕王殿下他们，得到天花的消息，担心陛下的身体，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他们有多少人，是真的关心咱了？” 朱元璋轻哼一声。 别人不知道自己那些儿子的心思，他老朱难道还不清楚吗？ 特别是朱老四，回京绝对不安好心。 第372章 皇叔回京 就在老朱骂骂咧咧的时候，朱炫正好从外面回来。 “皇爷爷，谁让你生气了？” 朱炫刚进来，就看到老朱满脸的不悦。 朱元璋轻哼道：“还不是你那些皇叔。” 看到朱炫时，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又道：“他们没有咱的命令，擅自离开封地，已经回到江都了，但怕天花又不敢直接回来，等咱的命令。” 朱炫恍然大悟。 分封出去的皇叔，都不是省油的灯，朱炫想到了四叔朱棣，他们在这个时候回来，又有谁是真正关心朱元璋？有可能是回来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不过老朱安然无恙，应该让他们失望了。 “皇叔他们，只是担心皇爷爷。” 朱炫轻声安慰道：“他们是怕皇爷爷出了什么意外。” 朱元璋轻哼道：“知子莫若父，他们什么心思，没有谁比咱更清楚，擅自回来已经不对了，乖孙觉得咱应该怎么惩罚他们？” “等皇叔们回来了，就让锦衣卫打他们屁股。” 朱炫听得出来，皇爷爷并不想怎么惩罚他们。 那几个皇叔是不顾规定，擅自离开封地，甚至还带有其他目的回来，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儿子。 只要朱元璋还在，就算给他们机会，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他们突然回来了，朱元璋其实不想计较太多，闻言便笑道：“他们都长大了，哪能随便打屁股。” 朱炫说道：“他们在皇爷爷面前，其实还是个孩子。” “这话咱喜欢！” 朱元璋哈哈一笑。 不知不觉的，他想到了太子朱标。 又看了看和朱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朱炫，他的心里很是欣慰，现在有了乖孙，可以取代标儿了。 朱元璋道：“他们已经在江北，乖孙代咱去，把他们带回来打屁股，好不好？” 他要让朱炫在那些皇叔面前露一露脸，有可能的话，就打好关系，将来叔侄一起，治理大明，抵御外敌。 “好啊！” 朱炫直接答应下来。 朱元璋又问：“天花这件事，现在怎么样了？” 朱炫回应道：“隔离营地里面，病人越来越少，现在再无死亡病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孙儿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就把白莲教那个计划，和皇爷爷说了说。 朱元璋听着，认为也有道理。 白莲教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白莲教的妖孽，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朱元璋又是骂骂咧咧的。 白莲教这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 第二天。 朱炫带领锦衣卫，乘船北上，来到江北的江都，和皇叔们见面。 出发之前，他就派人前去通知皇叔们，刚到江都，就能看到一群皇叔，已经在外面等待了。 这次回来的，并非所有藩王，只有燕王、宁王、代王和谷王等塞王，以及齐王和周王，一共六个皇叔，其他的皇叔，要不是太远了不回来，就是牢记老朱的规矩不敢回来。 “见过诸位皇叔。” 朱炫上前作揖道。 老二和老三都没了。 现在的藩王，以燕王朱棣为首，他首先说道：“小允炫客气了，一两年没见，长高了，也成熟了。” “更像太子大哥了。” 周王朱橚哈哈一笑。 “父皇只是让小允炫来接我们吗？” 宁王朱权问道。 朱炫点头道：“是啊！天花的事情刚过去，皇爷爷需要处理的东西还很多，没有时间安排其他，就让我来接诸位皇叔，请皇叔们放心，皇爷爷的身体好得很！” 闻言，朱棣和朱橚的眼神里，都闪过一抹失望。 他们既期待，老朱可能有点什么，来不及正式宣布继承人，而给自己机会，又担心老朱真的有意外，两种想法，在他们的内心里很矛盾。 不过他们看到朱炫，真的越来越像朱标，有一种太子大哥还在的错觉。 以前的太子大哥，对他们都很好。 “我们回去吧。” 朱棣又道：“听到应天出现天花，我们都快被吓坏了，马不停蹄地跑回来。” 朱炫说道：“皇叔们的孝心，皇爷爷看到了，一定很开心。” 开心可能会有。 但等会回去了，屁股还是要挨打。 朱炫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他们一起渡江，回到了应天。 朱橞问道：“小允炫，天花真的完全没有了？” 朱炫摇头道：“也不算完全没了，现在还有很多感染的百姓，正在接受隔离治疗，只要不靠近隔离营地还是安全的，我可以给你们接种牛痘，就是一种能预防天花的东西，接种一次，一辈子都不怕天花。” 朱桂惊讶道：“那么神奇？” 这肯定是个好东西。 朱炫陪着几个皇叔，有说有笑，渡河之后，就往城池回去，走了好久，终于能进宫了。 得到云奇的通传，他们才能去见朱元璋。 “谁让你们回来的？” 朱元璋刚看到他们，直接便大怒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也敢回来，是不是想造反啊？” 他们一听，全部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这是关心您。” 朱棣首先说道。 朱元璋冷声道：“老四，就是你带头回来的对吧？老五和老七离开了，问题还不大，你们几个塞王不在，万一那些鞑子再南下，咱的大明，能怎么办？” “儿臣错了！” 朱棣他们异口同声道。 朱元璋继续骂道：“看到咱没事，你们休息两天，马上给咱滚回去，如果耽误了边防大事，看咱会不会抽死你们。” 他们只能继续认错。 “蒋瓛！” 朱元璋高声道：“把这些逆子都拖下去，给咱打屁股，每人打十下，就当作惩罚。” “父皇，您是认真的吗？” 朱橚不敢相信道：“儿臣年纪都那么大了，还打屁股啊？” 朱元璋轻哼道：“年纪大了，就不用打？你们再大，在咱面前，也还是孩子，拖下去打！” 朱炫在旁边看着也听着，觉得有点好笑。 没想到皇爷爷真的会这么做。 蒋瓛只能带人进来，把他们带下去打屁股。 “蒋瓛，等会轻点。” 齐王朱榑低声叮嘱道：“我父皇就是和我们开玩笑，别打得太用力，你懂的！” 蒋瓛咧嘴笑道：“当然懂！” 然后锦衣卫真的打，不过又确实不怎么用力地打。 打完了十下，他们还是感到屁股都麻了，最后还不得不再回大殿，等老朱接下来的惩罚，在老朱面前，谁也不敢放肆。 第373章 不能被亲情耽误 “父皇！” 屁股打完了，朱棣他们几人，夹着屁股走路，再回到大殿上。 他们的年纪那么大了，还要被父皇打屁股，就很不好意思。 朱元璋严肃道：“知道错了吧？” “儿臣知错了。” 他们齐声认错。 朱元璋见他们都认错了，又想到他们确实是为了担心自己而回来，语气终于恢复正常，平缓道：“北边的边防，是大事！老五你们不是守边的，就算擅自回来，咱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老四你们，以后给我注意点！咱好不容易，把鞑子赶走，如果再被你们放回来，我真的会抽死你们。”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 朱棣跪下道：“儿臣作为弟弟们的四哥，不应该带头回来，请父皇责罚。” “好了，起来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又道：“你们已经回来了，咱说再多也没用，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休息两天就回去，不能耽误边防大事。” “儿臣领命。” 他们又齐声说道。 朱榑问道：“父皇真的没事了吗？” 朱元璋说道：“咱好得很，区区天花，有咱的乖孙在，能有啥事？可以放心了吧？” “儿臣放心了！” 朱榑语气一松，他是真的关心。 其他几个皇叔能放心了。 不过朱棣和朱橚二人，想法又有点多了，还有意无意地往朱元璋身边的朱炫看去。 这位小侄子深得父皇喜爱，可以被父皇带在身边，那可是以前太子大哥才能有的待遇，他们心里是羡慕的。 朱棣听多了姚广孝的忽悠，不是第一次产生了，把朱炫干掉和抢夺皇位的想法。 此时回来应天，看到朱炫如此受宠，朱棣在想正常上位的机会渺茫，该不该继续按照姚广孝提的建议去做。 毕竟朱炫是太子大哥的儿子，是他的小侄子，当年太子大哥对他们都很好。 在这一瞬间，朱棣的想法很复杂，还有点心软了。 朱橚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各种差不多的想法。 不知道该不该坚持争一争，但真的争下去，他又没有任何优势，连回京都需要提出申请，不回京父皇根本不会关注自己。 其他那几个皇叔，想法是有的。 但没有朱棣和朱橚的多。 “乖孙，你带他们去太医署吧！” 朱元璋又说道。 朱炫现在需要一个，和皇叔们拉好关系，相处融洽的机会。 将来他们叔侄之间，才能更好地配合，治理和保护好大明。 朱炫的母妃是个不知名的宫女，出身低微，又是庶出，那么得到皇叔们的支持很重要，老朱是希望他们能支持自己的乖孙。 只是那几个兔崽子的想法，朱元璋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只能说这是所有皇家的通病。 “希望乖孙可以处理好关系。”朱元璋心里便是这么想。 “好啊！” 朱炫听到皇爷爷让自己安排皇叔们，欣然地答应下来，又道：“各位叔叔，请跟侄儿来。” 朱橞笑道：“那就有劳大侄子。” 他对朱炫还是挺有好感，当年大本堂的友谊还在。 只要不是朱允炆上位，换作是谁，朱橞都没所谓，如果是小侄子上位，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一起离开大殿。 朱权说道：“小允炫，天花肆虐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们在江都等待的时候，打听到一些，关于朱炫防疫的事情。 朱炫摇头道：“不辛苦，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十七叔你们为大明守边才是辛苦了，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去一趟北边，陪你们狠狠地打鞑子。” 朱桂哈哈笑道：“听说小允炫已经带兵打出海外，现在连草原也不放过，如果你来，十三叔一定带你纵横草原，只不过父皇一定不想让你北上，毕竟战场比较危险。” 朱炫说道：“如果有机会，侄儿一定说服皇爷爷，不说这些了，你们的屁股肯定还很痛，我们去太医署。” “本来我不觉得痛的，但是听了小允炫这么一说，嘶……” 朱橚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五，你这屁股，是不是被打烂了？有这么痛吗？” 朱棣哈哈大笑。 其他几个皇叔，也都笑了。 朱炫发现，他们不耍小心思的时候，其实还是挺好的。 四叔会奉天靖难，最主要原因，还是朱允炆那个废物，刚登基就大刀阔斧地削藩。 “如果不削藩，能不能稳住他们？” 朱炫心想。 过不了多久，太医署就到了。 里面的院正，看到朱炫带了一群皇叔到来，赶紧去迎接。 然后还安排人给他们的屁股上药。 年纪那么大了，还被老朱打屁股，朱棣他们有点小羞耻。 送走了那些皇叔，朱炫回去见老朱。 “那几个混账，都回去休息了？” 朱元璋问道。 语气虽然严厉，但他是装出来的严厉，关心是肯定会关心，父子之间那么久没见面了，多少有些想念。 朱炫道：“叔叔们都回应天的王府了。”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章，让朱炫过来，又问：“乖孙觉得他们怎么样？” 朱炫说道：“皇叔们都很好，担心皇爷爷的身体健康，马不停蹄地跑回来，只是皇爷爷把他们的屁股打伤，回去的时候，可能骑不了马。” 听着后半句话，朱元璋哈哈地笑了，随后又道：“其他兔崽子，咱不清楚，但老四老五回来，肯定目的不单纯，特别是老四，乖孙以后要注意你四叔，如果他敢乱来，你也不要手软。” “孙儿明白了！” 朱炫微微点头，又道：“孙儿相信四叔。” 朱元璋满心欢喜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和咱一样，太重视亲情，一定要小心，别被亲情耽误了。” 今天的话，对朱炫来说，也是暗示。 皇爷爷都不装了，就差直接宣布，朱炫是皇太孙，只不过三年之期的承诺，还是得继续，出身不高，还是庶出的朱炫，需要做出更多的事情来稳住地位，让朝中群臣心服口服。 否则，就算朱允炆没希望，朝中的大臣，选择朱允熥或者朱允熞，也没多少人愿意选择朱炫。 出身在古代很重要。 特别是嫡出和庶出的区别，差一个字，得到的待遇，相差十万八千里。 “孙儿知道了。” 朱炫自信，不会被亲情耽误。 四叔还奈何不了自己。 四叔他们，还耽误不了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74章 准备回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 朱炫领了朱元璋的命令，继续代替朱元璋招待那些皇叔。 不过招待的时间没有很长，那些皇叔需要尽快回去封地。 送走了皇叔们，朱炫再去看看隔离营地，还留在里面治疗的人已经不多了，其他的全部痊愈可以离开，回归正常生活。 不得不说，张三丰那个方子，是真的很管用。 张三丰不愧是传说里面，神仙一般的人物。 刘纯对那个方子十分重视，让人抄录了好多份，利用自己在医学界的关系，传给其他地区的大夫，将来某地发生天花，也能有应对的方法。 这是目前唯一有效的，治疗天花的方法。 他们甚至还对这个方子，进行深一步的研究，看能否在其中，衍生出其他更好用的药方。 “目前的隔离营地里，还有十多个重症病人，五十多个轻症病人。” “轻症病人之中，再有两天，应该能全部痊愈离开。” “至于重症病人，还在尽量地缓解。” “接种牛痘的人数越来越多了，但是最近预约的人数开始下降，按照应天府记录的人口数量计算，目前接种的人数，只占应天府的一半人。” 刘纯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 天花快没了。 剩下的人，都不愿意掏这个钱。 朱炫可以理解。 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反正就这样了。 天花的治疗和预防方法，他们都拥有了，如果将来再有天花反扑，容易应对很多。 现在的隔离营地，也安静下来。 再无之前那些，痛苦的哀嚎声音。 “他们愿意接种就接种，不愿意就算了。” “隔离营地，到时候清空了，再一把火烧掉，把病毒消灭干净。”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等到一切结束，我会让郑和送一些赏赐去医院，还会在皇爷爷面前帮你们请功，不会让大家白白付出。” 朱炫保证说道。 把这些事情做完了，朱炫差不多可以回去广州，继续三年之约。 离开的时候，又该舍不得了。 刘纯拜谢道：“多谢殿下。” 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朱炫离开隔离营地。 剩下的后续问题，留给刘纯和徐辉祖他们处理即可。 不过刚进城，严冠就来找，说是锦衣卫那边，再也问不出其他线索。 宣越泽那边，也没有别的动静。 他也不敢有动静，肯定知道，很多人在盯着自己。 现在他唯有把朱允熥治好得差不多，来挽回在朱元璋身边的信任。 “暂时不管这些了。” 朱炫听了，就让严冠下去。 想了一会，他去徐家，和两个小媳妇见面。 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朱炫也很忙，好久没有和她们一起了。 封城了那么久，她们被困在家里，无聊了许久，再次看到朱炫的时候，赶紧拉住朱炫出门到外面逛。 看到城内的经济，恢复得差不多了，大明书屋那边，也恢复以前的热闹，朱炫成就感还是满满的，都是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变好。 “弟弟，这样才是我们大明，应该有的样子。” 徐妙锦突然说道。 看到热闹繁华的应天，他们觉得，将来大明的所有地方，都能和应天一样好。 朱炫笑道：“妙锦姐姐说得对。” 沐沅君问道：“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回广州了？” “是啊！” 朱炫点头道：“再过几天，我就和皇爷爷提出离开，应天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妙锦姐姐还回去吗？” 徐妙锦道：“当然回去，没有弟弟在身边，我们很无聊，很想弟弟。” 沐沅君附和地点头。 她们都想跟在朱炫身边，永远在一起。 这样才是最好的。 朱炫说道：“那么我们一起回去。” 他们在城内玩了一会，就回到大明书屋，见朱允熥也在，朱松不知道去哪里了。 “二哥！” 朱炫说道：“我准备回去了。” 对此，朱允熥不感到意外。 事情都做好了，该回去继续三年之约。 “小弟回去之后，我又少了一个可以聊天的人。” “二哥可以来广州找我。” 朱炫说着，又有些担忧道：“不过我回去之后，二哥的事情，不知道会如何发展，宣越泽至今还没能解决。” 朱允熥自信道：“小弟放心吧，我可以解决的，这件事其实不麻烦，你要相信二哥的能力。” “我当然相信。” “小弟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还不知道，我等会就去找皇爷爷商量。” 本来打算在元宵之后离开。 但是天花瘟疫阻拦，现在超出元宵好多天了。 也不知道广州那边的水利工程做得如何，贸易港的发展，有没有其他阻碍，还有岑花小妹妹，有没有想过他们。 朱允熥说道：“只要再过两年，小弟就能顺利回来，接受皇爷爷的册封。” 朱炫说道：“说不定皇爷爷会改变主意呢？我的母妃是个不知名的宫女，一切都是未知。” “不会的，皇爷爷那么宠小弟。” 朱允熥肯定道：“到时候，二哥就得靠小弟了。” 他们聊了一下其他事情，朱炫继续陪两个小媳妇，一直到了傍晚，才准备离开。 不过回宫之前，朱松把这段时间，卖牛痘所得的钱送过来。 那些钱都很零散，除了银子，就是一枚枚铜钱。 用了好多个大箱子来装，沉甸甸的，让抬着进来的人，十分吃力。 “我会送回去给皇爷爷。” 朱炫看着这些钱，脑子一转，想到回应天应该做的最后一件事，或许这些钱是个契机。 他想把大明宝钞发展下去。 还有钱庄这些，都要做好了。 将来能用来调控经济，也方便进行各种交易，没必要每次出门都得带上沉甸甸的钱袋。 以前皇爷爷的大明宝钞，贬值得那么快，在于大明太穷了，皇爷爷拼命地印钱，导致纸币的价值越来越低，缺少金本位和银本位。 朱炫想改变这一现状，让人抬起那些钱，一起进宫见老朱。 “皇爷爷！” 朱炫回去的时候，正好吃晚饭。 朱元璋笑眯眯道：“乖孙回来了，云奇加碗筷，再让徐兴祖送一锅鸡汤过来。” “孙儿回来得正好，又能陪皇爷爷吃饭。” 朱炫开心地笑了，又道：“孙儿还把卖牛痘的钱，都带回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75章 论大明宝钞的可行性 饭后。 朱元璋去看了看那些钱，大部分是零碎的洪武通宝铜钱。 银子的数量不多。 但是数十箱的钱币，数量多起来，这些钱也能显得超级多了。 “还请皇爷爷收下。” 朱炫说道：“这些钱本来就是从百姓身上取得，皇爷爷可以用回到百姓身上，这样才能表现出钱的价值，天花造成的损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恢复。” 瘟疫之后的恢复，确实都得花钱。 体会到小乖孙的孝心，朱元璋没有再犹豫，把钱收下来了，让几个力士抬着，送去户部给那些户部主事入库，数十箱钱一起抬走，还需要不少人来抬。 “皇爷爷，有时候钱多起来了，还挺麻烦的。” 朱炫想主动引出话题。 朱元璋笑道：“但也没办法，那些都是钱，总不能不要吧？” 朱炫眼珠子一转，拉住老朱的手，回到软榻上坐下，再说道：“皇爷爷怎么不把钱，做得轻便一点？” 朱元璋微笑着解释道：“钱是金属，就算做得再纤薄，多起来还是会重，如果做得纤薄了，就会导致钱的价值缺失。” “用纸做钱呢？” “用纸也不行，咱不是没做过。” 朱元璋耐心地讲解道：“咱刚打下天下的时候，就效仿鞑子，用纸来印钱，但不值钱！贬值得太快了，印得越多，贬值越快，鞑子还在的时候，他们那些纸的钱已经完全不值钱，咱的大明宝钞也差不多，唉！” 当初缺钱花，他才印钱的。 但是大明宝钞的推出，还动摇了市场，现在虽然还有宝钞流传，可是基本没有人愿意收。 贬值得太厉害了。 “皇爷爷的大明宝钞，孙儿是知道的。” 朱炫把心里想好的话，在此时说出来，道：“但是皇爷爷有没有考虑过，怎么固定一张宝钞的价值？” 朱元璋当然考虑过，但是以他们的经济认知来看，根本没办法，问道：“乖孙有办法，固定大明宝钞的价值吗？” 这句话刚出口，他就觉得有可能。 要知道朱炫有时候给出的想法，可以很惊艳、很有用，比如以前的内阁、摊丁入亩等。 如果乖孙对大明宝钞有想法，朱元璋不感到意外。 “孙儿有一个想法，其实大明宝钞的价值无法固定，只会贬值，原因在于和宝钞绑定的金银不足。” “比如说，皇爷爷让宝钞提举司印了一万张，一贯的宝钞。” “一张一贯的宝钞，价值在一两银子。” “但是宝钞提举司的储备金银，并没有一万两。” “到时候手持宝钞的人，来兑换现银了，我们给不出足够的现银兑换，自然贬值了，甚至没有价值。” 朱炫说完了这些，便往皇爷爷看去。 眼神里带有期许，想得到皇爷爷的认同。 朱元璋听了，陷入沉思。 朱炫这番话，并不难理解。 大明宝钞，相当于一个信用凭证。 拥有宝钞的人，可以随时兑换金银，或者铜钱。 但是印的宝钞多了，储备的金银铜钱不足，多出来的宝钞，差不多就是废纸一张。 企图用一张废纸，来代替真正的金银铜钱，几乎不可能。 毕竟纸的价值不高。 “乖孙认为，咱应该怎么做？” 朱元璋把期待的目光，落在朱炫的身上。 朱炫说道：“孙儿认为，大明宝钞不能随便印，也不是想印多少，就能印多少，需要根据我们储备的金银数量和价值，还有货币具体的流通情况，来印相应的钱，才能保证其价值。如果宝钞脱离了储备金银，脱离了市场流通实际，印得越多，越不值钱。”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乖孙说的都对，但咱以前印钱，是因为大明国库的钱不足，想用这种方式来填补开支。” 朱炫说道：“现在皇爷爷有钱了，完全可以重整宝钞提举司，重新发行宝钞，树立起朝廷的信用，再保证足够多的准备金，宝钞就能和铜钱、金银一样，用于正常消费。” 这样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但是做起来，还要确立一个，完整的纸钞体系，过程麻烦得很。 “按照乖孙的说法，不如直接用铜钱和金银来交易？” “一张纸，让人很不放心。” “纸还容易损毁，失去了价值。” 朱元璋已经被大明宝钞伤透了心，做过多次调整，都没办法稳定下来。 到了现在，宝钞虽然继续发行。 但基本属于摆烂状态，不管有没有人使用。 不过现在大明有钱了，宝钞的价值，又确实上涨了些，购买力提升了不少。 历史上的大明宝钞，地位一直很尴尬，到了明中叶之后，基本没有人使用，退出历史舞台。 朱炫说道：“大明宝钞虽然是一张纸，但用起来比较便利，只要固定好购买力和价值，还是能流通的。” 朱元璋分析说道：“但是要推行大明宝钞，作为交易用的钱币，还需要在大明各地，成立不少我们朝廷官营的钱庄才能做到，这又是一笔不少的花销。单靠汇兑，还维持不了那么多钱庄的经营。” 另外，要发展钱庄等，还得要有很强硬的反腐手段，出台相关的规章制度。 钱庄和钱有关，伸手一摸，满满的油水，很考验人的人性。 古代钱庄赚钱的业务，只有汇兑。 大概就是银行的承兑汇票，收取其中的手续费。 真正出现贷款业务，还是在明朝后期。 大明宝钞用的人多了，才能有手续费收，否则开那么多钱庄，就是浪费钱，还回不了本。 看到皇爷爷考虑的那么多，朱炫想了一会，继续说道：“交易方式的便利，能促进商业的繁荣和发展，孙儿知道皇爷爷不喜欢商人，但是要一个国家富裕起来，仅靠农民种地还不够，还需要繁荣的商业活动。” 再过一两年，大明内部不再缺粮。 可以做到少部分人耕种，满足大部分人用粮的需求。 那么空余出来的劳动力，能做很多事情。 比如经商。 比如雇佣关系的发展。 以及其他的谋生方式。 出现资本主义萌芽，商业繁荣，能推动大明向上发展，制霸全球。 当然了，在资本出现的同时，又要加以控制，否则会变成西方资本膨胀时期，那样的可怕。 “汇兑确实很难支持那么多官营钱庄的经营。” “但是我们可以实行贷款业务，以收取放贷利息，作为主要的收入手段。” 朱炫还是想劝说皇爷爷改革。 朱元璋听了，若有所思。 不过现在的他，对商人的抵触，不如以前那样严重。 第376章 回归 “乖孙说了那么多，其实想让咱改革大明宝钞吧？” 朱元璋当然明白朱炫的心思。 无缘无故和他议论了一番大明宝钞，肯定是想改掉宝钞的现状。 其实朱炫的建议，朱元璋觉得还是挺不错，可以接受，大明要富裕起来，单靠种地是种不出来，确实需要多方面全面发展，比如说商业。 更便利的交易方式，是商业繁荣的保证。 当然了，只有商业还不能保证让大明全面富裕，还要有各种商业调控手段，不能让商业和资本野蛮生长，需要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只不过，农业和商业的调整，还会导致户籍制度的改变。 改革大明宝钞的背后，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孙儿就知道，瞒不过皇爷爷。” 朱炫承认道：“不过有更方便使用的钱币，可以调控经济的钱庄，对咱们大明也有一定的好处，这是孙儿的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朱元璋就知道，他有很多很特殊，有时候又能让人耳目一新的想法。 回想了一遍，刚才朱炫说的内容，朱元璋道：“乖孙提的建议，有一定道理。” 稍稍停顿片刻，他继续说道：“如果让大明宝钞变成乖孙说的那样有固定价值，还要有准备金，稳定大明朝廷的信用等，需要做的事情还不少，乖孙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 朱炫说道：“孙儿的想法还有很多，今晚就回去，把所有想法写出来，明天再带来给皇爷爷。” “也行！” 朱元璋想看一看，乖孙在大明宝钞方面的见解。 如果有问题，作为皇爷爷，他得好好教导，现在还有时间，尽可能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乖孙。 “皇爷爷，孙儿是不是该回广州了？” 朱炫这句话刚出口，朱元璋脸上的笑容，顿时暗淡下去。 过完年了，天花也解决得差不多。 小乖孙确实要回去，继续那三年之约，用三年的成绩，堵住其他大臣的嘴巴。 不回去不行。 朱炫需要做出一些政绩，证明自己适合当皇太孙。 “过几天再回去。” 朱元璋舍不得道：“一年过去了，还有接下来的两年，咱可以等，乖孙在广州，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咱才有底气。” “孙儿绝对不会让皇爷爷失望。” 朱炫保证。 “咱相信你。” 朱元璋抚摸着朱炫的脸颊，又道：“有什么想法，只要是对的，大胆去做，就算出事了也不怕，咱帮你擦屁股。” 老朱的手，比较粗糙。 上面都是老茧。 大部分还是以前打仗的时候，握刀持枪留下的老茧，都不用打仗几十年了，老茧还没有消去。 不过，皇爷爷抚摸在脸上，朱炫没有不适，能感受到的只有宠溺。 皇爷爷对自己，真的是超级溺爱。 这不仅仅是他长得很像朱标，更是寄托了皇爷爷的希望。 “孙儿能做好，不会有问题。” 朱炫抓住老朱的手，轻声道：“孙儿会成为皇爷爷的骄傲。” “哈哈……” 朱元璋欣慰地大笑，又道：“乖孙现在，已经是咱的骄傲了。” 这个小孙儿，乖巧懂事，想法很多，能力还很高，他不知道多骄傲，有空了就喜欢炫耀一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乖孙有多好。 陪着皇爷爷好一会，还抄了好几份奏章之后，朱炫就回去自己的小院子。 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侯显，磨墨。” 朱炫找来纸笔，把心里关于钱庄、大明宝钞和商业农业的想法，完整地写出来。 还把几百年后所了解的银行体系，详细认真地写在纸上。 刚才皇爷爷没说，改不改大明宝钞。 考虑的就是改了之后，应该怎么做，要如何维稳。 朱炫这就把具体怎么做写出来。 应不应该改，就看皇爷爷的想法了。 第二天。 朱炫把熬夜写的计划，送去给皇爷爷。 朱元璋首先打开看了看，只见上面的内容，对他而言十分新颖，不过有些他甚至还不怎么了解，需要朱炫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咱和户部的人，商量清楚再做决定。” 朱元璋看完了，便收起来，改革货币牵连重大，不能随便下决定，又道：“乖孙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朱炫说道：“明天，皇爷爷可以吗？” 朱元璋笑道：“当然可以！广州那边，还等着乖孙回去，不能耽误了正事，放心地回去吧。” “孙儿新年的时候，再回来陪皇爷爷。” 朱炫也很舍不得地说道。 —— 时间很快，到了要出发的时候。 朱炫一早起来，别了朱元璋，带上侯显出门。 在港口上。 郑和、严冠他们，还有李牛和王二已经在等待了。 洪武舰给皇爷爷留下，朱炫只带走番禺舰，把应该带走的东西，全部搬到船上，随着蒸汽机启动，一道烧煤的黑烟冲上天空。 番禺舰离开港口，往长江出海口驶去。 朱允熥他们出来送行，目送着朱炫离开。 这一次回来，朱炫留下唯一的遗憾和可惜，就是二哥的事情没办法解决，不过宣越泽应该不敢再做什么，大概会帮二哥真正地调养好身体。 但是调养的时候，也有可能留一手，便于以后控制朱允熥。 “小弟，再见！” 朱允熥高声道。 “二哥，等我回来。” 朱炫喊道，又用力挥一挥手。 他们就这样互相告别。 “我们很快，就能看到花儿妹妹了。” 徐妙锦期待地说道：“弟弟，回去之后，我们该做什么？” 朱炫说道：“我还没想好可以做什么，不过先陪沅君姐姐回昆明走走，沅君姐姐觉得怎么样？” “好啊！” 沐沅君开心道：“娘亲肯定想我了，也会想弟弟。” 离开了那么久，沐晟和他的夫人肯定很想沐沅君，不过将来嫁人，无法见面的时间会更多。 朱炫在想，铁路得尽快落到实处。 修建一条从应天到番禺，再到昆明的铁路，这样来来往往，可以方便很多。 也便于缅北的东西，送到番禺来，再通过火车送回应天府。 大明的交通，需要发展了。 第377章 繁荣的贸易港 内阁。 朱元璋送别了朱炫，便开始闷闷不乐。 他一垮起脸，内阁里面，夏原吉、胡广和郁新他们这三年里负责看奏章的阁老，还有一群在内阁里面，帮忙整理奏章，算是当官之前实习的国子监生，全部小心翼翼。 就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朱元璋给人的压迫感，还是超级强的，他在这里一站，能让人感到压力大增。 郁新他们看得出来，朱元璋为何闷闷不乐。 不由得感慨，陛下的偏心越来越严重，朱允炆去凤阳的时候，陛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现在朱炫去广州了，陛下满脸的不开心。 朱元璋在内阁坐下，摊开朱炫写的那些改革计划，认真琢磨了一会，又道：“你们都过来！” 三个阁老，同时一震。 不过听到朱元璋说话的语气不像生气，他们稍稍放宽心，来到朱元璋面前，正要跪下。 “赐座！” 朱元璋道。 云奇搬来了三张凳子。 朱元璋又道：“夏原吉，你先看一看上面的内容，觉得如何。” 朱炫的计划书，首先给到夏原吉。 胡广和郁新二人，也凑过去看。 他们快速浏览一遍上面的内容，很快被惊讶了，这是关于大明宝钞完整的改革方案，其中还有部分是后续怎么发展的内容。 还有钱庄的经营体系。 写得十分新颖。 这份计划书，让他们惊艳了。 “请问陛下，这是谁写的？” 夏原吉首先问道。 朱元璋道：“咱的乖孙。” 闻言，他们不感到意外。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朱炫不止一次提出建议。 每一次的建议，都具有颠覆性，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摊丁入亩的做法，不知道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陛下也因为此法杀了不少人。 “如何？” 朱元璋又问。 他们三人，对老朱的性格比较了解。 从语气上就能听出来，老朱很欣赏这份计划，甚至有了想改革大明宝钞的意思。 按照计划的内容来分析，夏原吉觉得就算改了，问题也不大，利于大明，道：“回陛下，臣认为小皇孙殿下写得很好，可以试一试。” 只不过，看到朱炫的功劳，一天比一天高。 他们的心里又不好受。 再这样下去，朱允炆还有上位的机会？ 其实在王度那样折腾开始，朱允炆完全失去了上位的资格。 朱元璋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考好一会问：“郁新和胡广，你们觉得呢？” 郁新也是大明的理财和经济专家，在户部待过，对于朱炫的计划书，能看懂的地方更多，思考良久道：“臣认为，殿下这个想法太超前，但如果实行下去，可以颠覆我们大明的货币和商业，臣的看法，和夏大人的一样，可以试一试。” “臣附议，可以试一试。” 胡广附和道。 他们的目光是比较毒辣，看得出来，陛下有试一试的想法，也看得出来，改革大明宝钞的前景。 纸币这东西，从宋朝发展到现在，确实符合时代需要，比金属货币方便。 胡广又道：“但是这样改，需要做的很多。特别是防止贪腐方面，各地的钱庄，负责的人不一定清廉，需要做好监察制度，选的人也得着重考量。” 钱庄管钱，特别是官营的，里面的钱可想而知有多少。 一大层油水就在眼前，可以把持住的人不多，人性是贪婪的。 “他们敢贪，咱就敢杀，大开杀戒。” 朱元璋冷哼一声，眼眸里杀意迸发，不过很快又平息下来，后背缓缓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吩咐道：“你们商量一下，把乖孙写的东西细化，给咱一个具体可行的做法和流程。” “臣领旨！” 他们三人同时说道。 他们都有一个预感，接下来的大明宝钞，大概率能进行改革，陛下也想改革。 —— 番禺舰乘风破浪，很快来到福建附近的海域。 朱炫他们站在甲板上，视线往外面延伸，海上的景色依旧好看，海水波澜壮阔。 “弟弟，我们快到了。” 沐沅君很期待回去广州。 朱炫说道：“也不知道，我们不在的时候，番禺会怎么样。” “有徐大人在，一定很好。” 徐妙锦说道：“只要那些商贾不再闹事，问题就不是很大。” 朱炫点头道：“也对！郑和，加快速度，尽快回去。” “殿下，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最快了？” 朱炫笑道：“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快，看来蒸汽机的技术，还得继续改良和优化了。” 这一次从应天离开，还带了大量的科学阁学生们最新的研究成果。 和广州分阁的，互相交流技术，利于发展。 “我们的火车，也要有个进度了。” 朱炫又道。 沐沅君问道：“弟弟念念不忘的火车，真的有那么好吗？” “当然有。” 朱炫自信道：“通过火车，我们可以把大明各地连接起来，以后想去什么地方都很方便！” 番禺舰还在继续航行。 过了好久，终于进入珠江口。 回到贸易港外面的时候，只见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港口码头上，停满了各种商船，还有人在忙碌着搬运货物，给人一种繁华热闹的感觉。 贸易港似乎发展起来了。 岑璟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应该没少努力。 再加上各种政策的限制，以及对海盗的打击，外来的商贾，就算不想来贸易港都不行，本地商贾加入贸易港，就能共享资源，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给钱加入。 “弟弟，贸易港很热闹啊！” 沐沅君惊呼道：“和我们离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徐妙锦说道：“这就证明，弟弟的想法是对的，我们的贸易港可以发展起来。” 朱炫笑道：“先靠岸，登陆看一看。” 番禺舰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都知道，能拥有这种大船的只有小皇孙殿下。 马上有人回去上报给岑璟，准备出来迎接。 还有一些没见过番禺舰的海外商人，此时看到这高大的战舰，惊讶得瞪大双眼，在想这钢铁一般的船只，如何才能做到出海航行？ 大明太强大了！ 番禺舰很快，就在朱炫专用的港口停靠，刚登陆，就看到岑璟和伍永丰带领身边的人走过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78章 番禺的变化 “拜见殿下！” 伍永丰和岑璟出来迎接，齐声说道。 终于等到朱炫回来，他们可以把最近的成果，呈现给朱炫看。 如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贸易港，就是最好的呈现，他们经营得也很好。 其实他们还听说过，应天府出现了天花。 还很担心朱炫回不来，如果没有朱炫坐镇，贸易港的努力有可能白费了。 此时，伍永丰二人总算放心。 “免礼！” 朱炫摆了摆手，目光再落在旁边的贸易港之上，满意道：“你们做得很不错。” 伍永丰首先说道：“这是殿下的功劳，我们只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 他还很懂事地不邀功。 岑璟补充道：“番禺城内的商业，大部分转移到贸易港之中，白天的时候，城外要比城内更热闹。” 按照这样来看，贸易港成为了商业中心。 外商在这里聚集，而本地商人，大部分倾向于和外商做交易，也都往这里来了，人多了，自然热闹起来，可以繁荣地发展。 “弟弟，我们进去看看，可以吗？” 沐沅君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徐妙锦也想去走走，她们比较喜欢这些热闹，想去逛街了。 朱炫同意道：“我们一起去走走，看贸易港有多热闹，不用太张扬，严冠带几个锦衣卫，便服跟在我们身边即可。” 说完了，他们往贸易区里走去。 不过刚离开港口码头不久，他们看到岑花跑过来了。 “妙锦姐姐，沅君姐姐。” “花儿妹妹。” 她们三个小丫头，久别重逢，开心地拥抱在一起。 好久没见面。 “你们还好吗？” 岑花问道。 徐妙锦说道：“当然好，就是有点想花儿妹妹了。” 岑花听着，脸红红的，露出一个，很可爱又好看的笑容。 朱炫说道：“岑花小妹妹，要不带我们逛一逛贸易港？” “好啊！” 岑花注意到朱炫就在旁边，抬头看了朱炫一眼，笑容更好看，眉眼弯弯，又道：“你们和我来。” 由于岑璟的关系，她也经常来这里。 对发展起来的贸易港很熟悉。 伍永丰看着他们离开了，犹豫了下，和岑璟一样，并没有跟上去。 有锦衣卫在，安全问题，不需要他们考虑。 带领殿下逛贸易港，有岑花在就够了。 现在的贸易港和去年的完全不一样，在这里可以看到皮肤不一样的商人，来自海外各个国家，还有很多新颖特殊的海外商品，摆放在各个商铺里面。 这里的客栈、酒楼等，住满了外商。 也有广州的百姓，在这里闲逛购物。 “花儿妹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徐妙锦问道。 “当然有，你们跟我来。” 岑花带上她们往贸易港的深处走去。 朱炫只好跟上。 她们刚从船上下来，但又一点也不觉得累，充满活力地跟在岑花身后。 在这里走了一圈，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朱炫的两个小媳妇总算感到累了，就找了一个地方吃饭，意外发现这里还有他们之前在欧洲时吃过的西式餐。 这个时候的西餐，和几百年后的，不是同一回事，大明百姓只是图个新鲜，也不算好吃，吃完再简单地休息一会，他们就回家了。 期间徐奇来过一次，但是朱炫没时间和他聊什么，让人先回去了。 朱炫明天再去见徐奇。 回到家里时，她们终于累着躺在软榻上。 软榻外面是芝兰湖，湖畔被他们修整一遍，种上各种树木，还有花圃。 现在是春季，正是鲜花盛放的季节。 春风吹进来，满屋花香。 “没想到我们离开的时间里，番禺的变化那么大。”沐沅君道。 变化确实很大。 回来的马车上，朱炫观察过城内的情况，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简单来说，就是变得有钱了。 不仅是城内居民有钱了，城外的村民农民，也过得比去年更殷实。 就连芝兰湖，也比去年更好看。 “都是殿下为番禺百姓带来的变化。” 岑花很难得地，没有和朱炫较劲，又道：“不仅是番禺，广州府其他县城村落，变化都很大，特别是水利方面，我们现在喝水都不用担心喝到海水了。” 徐妙锦眼眸里亮晶晶的，轻声道：“我们弟弟，最厉害了。” “现在的水利，做得怎么样了？” 朱炫好奇地问。 岑花不说话，从软榻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子，走在木质的地板上，他们跟上去，在走廊转过一个转角，可以看到这里有一个洗手盆，以及水龙头。 “水利最明显的改变，就是这个了。” 岑花说完，打开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流，喷涌出来，都是清水。 朱炫顺着水龙头，可以看到几条水管延伸到自己的屋子里，笑道：“自来水厂的人做得不错。” “殿下这个想法很好。” 岑花说道：“虽然做不到每家每户供水，但是能做到不缺水用，城内每个区域，城外每个村子，都有好几个自来水管，需要用水了，他们可以在自来水管边上等水挑水。” 说完了，她对朱炫还有点崇拜。 要知道以前的番禺百姓，用水问题挺严重的，涨潮的时候海水倒灌也很麻烦。 朱炫说道：“能帮到百姓即可，至少今年春耕，他们没有打起来吧？” “没听说过又有人打起来。” 岑花摇头道。 沐沅君和徐妙锦想起了，去年他们争水打架那一幕，还是挺吓人。 “好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朱炫又道。 他们回到软榻上，继续躺着。 沐沅君问道：“弟弟，我们什么时候回昆明？” “过几天回去。” 朱炫规划好了行程，解释道：“我了解一遍番禺的情况，就带沅君姐姐回去。” “好！” 沐沅君欢呼，终于能回去见爹娘了。 岑花看到他们这样，心里有些羡慕，不过过年期间，她也回去归顺州，见过爹娘了，只是羡慕他们的关系可以那么好。 “岑花小妹妹，最近在番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正式去找徐奇之前，朱炫首先问一问这位小妹妹，提前了解情况。 岑花摇头道：“没有别的事情，倭寇也完全销声匿迹，殿下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很好。” 很好就行了，这是朱炫想要的结果。 稳住在广州的发展，再继续探索大海，海洋的资源，大明一点也不能放过。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79章 水利情况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她们几个小姐妹，那么久没见面，徐妙锦和沐沅君把岑花留下叙旧。 朱炫正要让侯显点亮蜡烛照明时，岑花按下了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屋子上方突然亮起了一道灯火，把黑暗照得通亮。 她是得到了允许，朱炫不在的时候，可以来这边的府邸，安排人清扫一下卫生之类，对府上的变化很熟悉。 看到那灯火出现的瞬间，朱炫愣了片刻。 “这是电灯？” 徐妙锦和沐沅君也惊讶地抬头，往挂在上方，正在发光的灯泡看去。 应天的工厂里，早就有了电灯，他们不感到多惊讶。 只是电线等绝缘技术，以前得不到进展，没办法把电商用或者广泛使用，只能用在工厂里，给机床等提供动力。 “这个就是电灯。” 岑花解释说道：“就在半个月前，科学阁里的人来为殿下布置的，按照他们的说法，电线是从城外的组装工厂拉进来，他们在附近还做了一个水电站，还有用什么橡胶绝缘，我都听不懂。” 电力方面的专业术语太多了，岑花以前从未接触过，听了科学阁的技术人员讲解，脑子里还是很懵。 朱炫马上顺着灯泡，查看电线，果然如岑花说的那样。 那些电线的外围，包裹的是橡胶，这是极好的绝缘材料。 不过他们的橡胶树就算种出来了，也不会那么快有收获，目前能用的橡胶，都是郑和带回来那些现成的，数量不多，基本是用一些就少一些。 “我们回京的时间里，科学阁的进步很大啊！” 朱炫满意道。 连橡胶都知道怎么利用，他们做得相当不错。 岑花说道：“殿下的科学阁，能造福万民。” “这次回来，我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朱炫突然说道。 岑花好奇地问：“什么事？殿下请说。” 朱炫在岑花身边走了一圈，打量片刻，道：“我发现花儿小妹妹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以前经常和我较劲，现在没有了。” “有……有吗？” 岑花一怔。 她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好像又真的不想再较劲。 不知道为何，看到朱炫回来，她的心里只有窃喜，好像很想和朱炫见面，其他的想法，早就被丢到一边去。 就这样被朱炫看着，岑花还感到不好意思，顿时脸红了。 她的双手抓紧了衣角，手指轻轻地揉着衣角的布料，不知道怎么回应朱炫这个问题。 “是啊！” 徐妙锦赞同道：“花儿妹妹有点不一样了。” 岑花给自己想了个理由，勉强解释道：“可能是我太久没和你们见面，忘记了较劲，哼！以后我还会继续和殿下那样，我不会放过殿下的。” 沐沅君笑道：“弟弟很厉害的，花儿姐姐要更厉害才能继续较劲。” 岑花不敢再看向朱炫，赶紧转移话题，拉着她们往旁边去。 朱炫看向她们的背影，再看一看上方的灯泡。 再回广州，收获很大，看到的科技进步也大。 —— 次日。 朱炫起来后，首先陪两个小媳妇，还有花儿妹妹吃个早饭，再把严冠留下保护她们到处去玩，自己就到府衙找徐奇了解过完年后广州府的情况。 徐奇看到他来了，第一时间把昨天整理好的各种文书送来。 朱炫翻开大概看了一遍。 这段时间能做到平稳发展，正如岑花说的那样，没啥问题，无论是贸易港，还是城外的各种水利工程，都取得一定的进度。 “殿下带回来的土豆红薯，在今年春耕时，番禺县内外，以及佛山等地区，基本能推广下去种植。” “下一步是推广到全广东。” “有了化肥的辅助，今年广州一年产的粮，足够广州百姓食用两年多。” “我们开始按照殿下的吩咐，出口部分粮食去安南了。” “水利的情况，番禺附近，基本每个村子，都有三条自来水管，给村民们提供生活用水。” “不过自来水要覆盖整个广州府，还没有那么容易。” “水库的工程量比较大，目前一个都还没做好。” “河堤的加固，做了大部分。” “殿下带回来的钱，足够完成所有水利，我们到现在只是用了小部分……” 徐奇在朱炫旁边，汇报最近的情况。 朱炫一边看，一边听，该了解的，已经了解得差不多。 “我们到外面看看。” 听得再详细，也不如出去走一趟。 徐奇找来护卫跟在朱炫身边，众人出门后，首先去沙河，就是去年发生械斗的簸箕村等河段实地视察。 那里的村民还认得朱炫，看到人来了，自动自觉地靠边站。 他们至今还对朱炫感到害怕。 “沙河的水，其实还不够三个村同时用。” “不过我们尽量合理调配，把河床做得高一些，不会再出现哪个村用不了水，再发生冲突械斗的情况。” 徐奇解释道。 他们的规划还不错。 朱炫看了一圈下来，挑不出错误。 他们再去其他的村子，也可以看到，村子里都有自来水管。 日常饮用水，和灌溉用水，是必须分开的。 自来水管的都是饮用水，按照目前百姓的情况，自来水全部免费，运营和维护费用，由广州府的官府出，现在的官府还不缺钱。 等到发展得差不多了，水管可以遍布每家每户，再提出收费。 “现在的水库一个都还没做好，自来水的水从何而来？” 朱炫又问道。 徐奇解释道：“都是从江河、山溪里面取来的水，取得的量还不是很多，我们就规定了每天用水时间，只有在早午晚，生活需要用水的时候，打开总阀放水，防止村民乱用水，用来给田地浇灌。” “这个规定不错！” 朱炫赞同道。 在没有收费的时候，就应该规定时间用水。 否则，那些百姓肯定浪费，用不着他们给钱，就不会心疼水源。 就算没有朱炫的提醒，徐奇他们也能考虑到这些，做得很好。 得到朱炫的称赞，徐奇微微一笑。 朱炫没有闲着，继续在外面巡视水利情况，他们还去了修筑在白云山边上，其中的一个水库。 建造水库的工程量很大，需要考虑的安全问题还很多。 目前的建造进度确实不快，根据他的估计，第一个水库完工，大概要在明年，他差不多结束三年之约的时候。 就算他离开了，但留在广州的东西，也不会不管。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80章 商会和工厂 巡视完了水利。 朱炫他们回到贸易港，让徐奇先回去府衙，他要在贸易港看一看。 “殿下！” 伍永丰和岑璟同时出来迎接，众人一起走进贸易港，依旧能看到，贸易港内的热闹和繁华，来来往往的各国商人，还有外面的港口，停满了商船。 珠江水面都快被商船占据了。 “进去吧！” 朱炫看了一圈后，来到贸易港最里面的一栋大楼内。 这里是他规划下来的办公楼，岑璟和伍永丰目前都是在这栋大楼里办公，进去之后，他们首先把各种账本送过来。 朱炫主要是来查账，以及了解一下情况。 账本的数量很多，不过查账也不难，要看的不是各种数据的结果，而是看数据有没有造假，是否符合逻辑。 以朱炫的数学水平，有没有造假，很容易看出来。 确定没有问题了，朱炫把账本放下，再看了看加入番禺商会的人数，已经上涨到了五十多人，钱收回来了，就差朱炫的签名，确定他们会籍。 朱炫让他们把入会申请送过来，在上面签下名字。 “你们把近况说一说。” 朱炫说道。 他们二人开始汇报工作。 贸易港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做得很好，回报也很详细。 听完了汇报，朱炫又道：“那些外商，到来的频率高不高？” 伍永丰说道：“很高，大部分是南洋和西洋的外商，不过更西方的欧洲商人，暂时没有来过，他们跑一趟路程很远，现在来自欧洲的货物和餐饮特色等，都是之前郑和带回来的。” 不知道苏伊士运河，现在挖掘得如何了。 如果挖掘成功，阿德莱德他们肯定来了，现在还不见人影，大概是不方便来。 “做得不错。” 朱炫说了两句鼓舞的话，又道：“继续维持现状，贸易港基本没问题了。” “多谢殿下！” 伍永丰和岑璟同时说道。 如果没有朱炫的带领，他们还做不到那么多，也没有如此机会。 特别是伍永丰，如果没有朱炫，早就破产了。 在广州的产业，一切顺利。 朱炫回来要处理的事情不多，简单地和他们聊了聊，就离开贸易港，回到府邸的时候，正好郭泽来了，就把他喊过来，顺便了解工厂的情况。 工厂那边，同样正常运行。 炼钢的工作，也没有停下。 纺织厂的布匹，也在不断生产，为下一次出海贸易做准备。 缅国、暹罗等小国，现在很配合，他们把煤矿、铁矿等都送到木邦，没有闹出什么特别的事端。 “我们又有两艘大船完工了，暂时停靠在安南工厂，另外还有两艘大船，正在建造中，估计下半年可以完工。” “步枪等武器，我们也在改良。” “射程和威力比以前好了，后坐力更小，火炮等也如此。” “陛下最关心的火车问题，我们也有了新的进展。” 郭泽汇报着情况。 听到火车有了进展，朱炫马上问道：“进展得如何了？” 郭泽说道：“驸马都尉在安南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修筑了一条差不多五里的铁路，做出来的火车，可以正常在上面行走，能控制快慢。根据技术人员的描述，基本具备制造铁路的条件，但还有一个难点。” 铁路基本能制造，这是朱炫回来番禺，得到最好的消息。 在研发上投入那么多资金，全部没有浪费。 朱炫问道：“难在何处？” “难在数据缺乏。” 郭泽如实汇报道：“在平坦的平原修筑铁路，问题不是很大，我们的钱也足够修筑，但是铁路不可能一直遇到平坦的道路，还要遇到山路、江河等。怎么在山地建铁路，如何在跨江的时候，建造牢固的大桥等，这些数据都没有，需要实地考察再计算。” 不仅没有数据，还完全没有先例。 目前可以怎么做，全靠他们自己摸索，其实难点还有很多，不仅仅是数据。 朱炫说道：“把火车的技术人员调来广州，让他们在广州建造第一条真正的铁路，实地考察等，也在广州附近开始，所有的数据都要保存好……” 郭泽一边听，一边记录。 他也能看出来，火车绝对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东西之一。 他们这是在创造历史。 吩咐好了之后，朱炫让郭泽下去，但是不用马上离开，在番禺休息几天，到时候他们一起去安南。 朱炫还要送沐沅君回去昆明。 在家里等了一会，朱炫终于看到三个丫头回来了。 作为女生，天生喜欢出去买买买，严冠等锦衣卫，帮她们搬了一大堆东西，差点拿不过来。 “你们买了那么多东西？” 朱炫笑着问道。 沐沅君道：“其实不用买的，我们在贸易港走一走，很多商贾认识我们，主动给我们送东西，我们想不要的，但架不住热情，只好接过来了。” 徐妙锦开心道：“因为弟弟在贸易港的威望很高，很多人想巴结我们，不过这样做，算不算受贿了？” “当然不算！” 朱炫不在意那些商贾的巴结，又道：“过两天，我们去昆明，妙锦姐姐一起吗？” “好啊！” 徐妙锦雀跃道：“我还没去过沅君妹妹家里，我们一起去。” 岑花也想和她们一起去玩。 不过想到去那些侯府，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土司家的女子，好像不太合适。 沐沅君开心道：“多谢弟弟，不过弟弟把我们送到安南就好了，我们自己坐船回去木邦，再让人保护北上，我们不能耽误了弟弟的正事，对了还有那些化妆品，弟弟给我一些，我可以在昆明卖，开拓新市场。” 她还很贴心，不想浪费朱炫的时间。 毕竟要去一个地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上面。 朱炫拉住沐沅君的手，柔声道：“去一趟昆明，用不了多少时间，我怎能不陪沅君姐姐回去见沐叔叔？” 沐沅君笑得很开心，投入朱炫的怀里。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彼此之间感情很深了。 他们就差一个成亲的仪式，还需要慢慢长大。 皇爷爷已经很急切地想着，怎么安排他们成亲，奈何年纪不够，还得再等几年。 朱炫不心急，有她们在身边陪伴，成不成亲没所谓了。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81章 火车铁路 朱炫在番禺，休息了几天，便带上沐沅君再出发。 番禺舰早就准备好了，他们一起上船，驶离港口。 岑花在码头上挥手送行，目送他们走远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不过想到他们离开，又不是再也不回来，暂时把不舍放下来。 番禺舰驶离珠江，到了海面上。 他们首先去的是安南。 出海走了好久，终于看到安南工厂所在的海岸线。 从船上往陆地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安南的工厂规模又大了，各种机器的声音，即使还没靠岸，他们已经能听得到，矿山上，表面的泥土被挖开，露出里面黑黝黝的煤炭。 除此之外，附近的树木，被砍伐得差不多。 江面的水，因为洗煤被污染了。 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难闻的味道。 但是当地人完全不在乎这些，只知道跟着大明挖矿能赚大钱，除了钱，其他的不重要。 工业发展的初期，对环境的影响超级大。 这就是朱炫要把工业转移出去的原因，如果在应天，这样大规模地炼钢，应天的环境不用要了，还不等 放在安南的话，就算再怎么污染，朱炫也不会心疼。 尽管现在的安南，基本是大明的一部分，但也不觉得心疼，随便污染。 “这里有一股烧煤的怪味。” 徐妙锦的手掌，在鼻子之前，轻轻地扇了扇。 那股烧煤的刺鼻臭味，即使在海面上，都可以闻到。 朱炫说道：“工业的发展就是这样的。” 既然要发展，就得牺牲环境，不过中南半岛的环境不重要。 沐沅君捂住鼻子道：“还好弟弟把工厂转移走了。” 番禺舰很快，靠近港口。 这里停靠着五艘大船，其中两艘已经建造完成，可以下水，两艘还在建造中，还有一艘是之前给梅殷用的船，看来梅殷也在这里。 “靠岸，登陆！” 朱炫高声道。 大船很快停靠了。 陆地上的人看到番禺舰靠岸，他们赶紧安排人来迎接。 郭泽先下船维护好岸边的纪律和安全，朱炫随后下去，在迎接的工人身边走过，直接去自己在安南的那个府邸，看到梅殷果然在这里。 “姑丈！” 朱炫说道。 梅殷说道：“殿下来了，听说应天出现了天花，陛下还好吧？” 他很关心老朱，刚见面便如此问，天花可是会死人的。 “皇爷爷没事，天花很快被控制了。” 朱炫说着，期待地问：“听说姑丈还建造了铁路？” 听到朱元璋没事，梅殷放心了，笑道：“建造了一段不长的铁路，就等殿下来看一看。” 朱炫对此充满兴趣，还很兴奋道：“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妙锦姐姐你们累不累？” “不累！” 她们齐声说道。 关于那个铁路，她们经常听朱炫提起，现在能看实物，不知道多期待。 梅殷说道：“那么我们一起去看看，不过距离有点远，来人备马车。” 他们赶紧到马车上。 距离确实有点远，即使用马车赶路，也要走好一会，才能来到铁路所在的地方。 朱炫刚下来，就看到熟悉的铁轨，在眼前往远方延伸。 铁轨上，有一前一后两个火车头，还有一个车厢，互相连接在一起。 尽管造型比较特别，但朱炫一眼能看出，这就是火车了。 “原来火车长这样。” 沐沅君跑过去，左右看了看。 这个可以日夜兼程赶路，能用很快的时间，往返应天和云南的交通工具，她期待很久了。 如果建成了，将来想回娘家，或者娘家里的人来看望自己，可以方便很多，距离不再是人际关系的阻碍。 不过，沐沅君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徐妙锦像是好奇宝宝，快速打量了一遍这火车。 “姑丈，火车能启动吗？” 朱炫问道。 梅殷说道：“当然可以，火车头上还有煤，不过速度不能太快，因为铁路很短，太快了会超出预定的停靠数据，有可能冲出铁轨。” 朱炫说道：“我们去试一试。” 朱炫带上两个小媳妇，还有侯显和严冠，一起到了车厢内。 只有一节的火车车厢，空间还是挺大的。 由于是用来测试的，里面的装饰不怎么样，只是简单的固定在地上的椅子。 他们坐下来后，梅殷安排身边的人启动火车。 随着一阵轰鸣的声音响起，一道烧煤的黑烟在火车头上升起，火车再震动了一下，真的启动起来，拖着车厢开始在铁轨上运动，速度确实不怎么快。 “真的动起来了。” 徐妙锦欢呼道。 沐沅君从窗子探头往外面看去，身边的景物，不断被甩在后面。 严冠他们体会了火车的感觉，也惊为天人。 “殿下觉得怎么样？” 梅殷问道。 朱炫感受着火车开动的情况。 速度控制着不能快，轮子在铁轨上驶过，会有点颠簸，噪音也比较大。 “已经做得很好了。” 以这个年代的科技来看，可以做到这样，算是超级不错了。 前期就算再简陋，朱炫都可以接受，以后慢慢打磨，还是能把技术和质量提起来。 朱炫又道：“走出了第一步，以后再走第二步，第三步，可以轻松很多。” 梅殷很赞同这个说法，附和道：“我们走出了第一步，相当不容易，不过万事开头难，接下来的步伐更好走了。” 朱炫说道：“我打算把火车团队带回广州，我亲自指导和监督如何制造，不过各种原料和部件，还是从安南生产，运送回去组装。” 梅殷说道：“安南这边的，尽管交给我。” “但是这样很麻烦姑丈。” 朱炫有些愧疚道：“来了安南那么久，你都没有回去过，要不向皇爷爷请求回应天走走？” 姑丈对自己的好，朱炫可以感受到。 当然不能委屈了姑丈。 “没事！” 梅殷语气郑重道：“陛下让我来，就是要帮你的，也是稳住我们大明工厂，殿下不能经常留在安南，如果我也不在这里，把工厂交给别人看管，还不放心呢。” 朱炫道：“那就继续麻烦姑丈了。” 体会了一下火车走动的感觉，朱炫和沐沅君一样，探头出去看了看外面。 很快，数公里的铁轨便走完了。 他们把数据计算得很好，跑完这一次应该要烧多少煤，大概到了什么路程，就有一个上坡的路段，抵消了惯性，再刹车等等。 第382章 一些小动作 最新网址：www.tpsge.org火车停下之后，朱炫他们下来走一圈。 这里是一个荒芜的地方，旁边是树林，铁轨尽头是荒废的农田，正好作为铁路的实验场所。 “我们还能顺着铁路回去吗？” 徐妙锦好奇地说道：“如果不能，我们只能走路回去。” 闻言，朱炫和梅殷都笑了。 梅殷解释道：“当然不需要走路回去，你们上车，另外一个火车头，可以把我们拖回去，走吧！” 沐沅君可可爱爱道：“原来两边的火车头都可以动，我懂了！这条铁轨，不需要转头，只要换一边启动，我们就能回去。”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梅殷听了便微微点头。 “那我们回去吗？” 徐妙锦又问道。 “上车！” 朱炫说道。 她们对火车很感兴趣，又回到车上，随着另外一边的火车头启动，黑烟喷薄，轰隆隆地回去了。 沐沅君用期盼的语气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铁路从昆明修筑到广州，或者到应天？” “以我们的技术，还没有那么快！” 朱炫解释道：“铁路的技术成熟之后，首先可能用在军事上，不仅我这么想，皇爷爷他们肯定也是，我们北方草原上的敌人还是很多，不可不防。” 如果铁路能落到实处，就能大量地，速度很快地运送兵力和粮草。 万一和草原的敌人打仗了，应天京营的士兵，能用最快的速度增援北边。 在古代交通条件不便的前提下，火车的军事用途很大。 “如果我们还有多余的钱，有足够的人力，军用民用可以同时修建。” 朱炫明白小沅君的心思，想和云南的娘家，缩短在时间上的距离，便安慰地说道。 沐沅君微微点头，可以理解如此安排。 她特别舍不得爹娘，很容易想他们。 梅殷说道：“小允炫说得对，不过火车的技术，带到广州测试的时候，可以先在广州修筑一段往西边去的铁路试一试，将来再建通往云南的，能方便很多。” 朱炫赞同道：“姑丈说的也对，到时候再考虑。” 回程的铁路，很快走完了。 火车头带领车厢，走上一个斜坡，操控火车的人就恰好地刹车，抵消所有惯性。 “好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朱炫揉了揉沐沅君的小脑袋，笑道：“沅君姐姐肯定累了。” 沐沅君恰好打了个哈欠。 他们一起坐马车回去，期间沐沅君就靠在徐妙锦的怀里睡着了。 在安南停留了两天多。 朱炫还去看了看，新造的两艘大船。 船上又多了一些新的技术，蒸汽机也得到改进，速度可以更快，调速更灵活，载重量更大，他在感慨，工业展开之后，科学技术的进步越来越快了。 这两艘大船，依旧作为战舰使用，顺便用作商船出海贸易。 朱炫安排郑和，带一艘大船回大明装货，准备再航行去西方，进行今年官方的第一次贸易，把那些珠宝首饰的原料带回来，让二十叔朱松继续推出奢侈品。 然后，他们离开安南，乘船通过澜沧江，一路深入到缅北。 到了木邦时，朱炫又停下来，看一看在木邦的工厂情况如何。 只见这里各种炼钢的生产线，都在热火朝天地进行，工业革命的初始阶段，需要很多钢材，接下来还得造火车铁路，这些东西同样不能少。 “殿下！” 得到沐晟的安排，何福把镇压南方边防的阵营，转移到木邦之内。 顺便帮朱炫稳住工厂，镇压宵小。 此时何福出来迎接。 朱炫说道：“这里辛苦何将军了。” 他们再客套了两句，朱炫便走进工厂，了解一遍工厂的情况。 “缅国和甘勃智目前还正常。” “不过暹罗在这几天，送来的煤铁矿数量降低了一半之多。” “也不知道赛卢泰他们想做什么。” 郭泽跟在身边，首先翻看工厂近段时间的记录和数据。 朱炫说道：“在缅国和甘勃智都正常的前提下，暹罗的赛卢泰减少了给我们煤铁矿的数量？背后应该又有什么小动作。” 那些小国的忠诚不可信任。 只有用绝对的武力打进去，才能让他们无条件服从。 朱炫曾经也想过打进去，但得到沐叔叔的提醒，不太方便用武力打，打完的后续不好处理，这才放弃，转而用经济手段把他们拿捏。 但是让他们尝到经济的甜头，尝不到武力的铁拳，只会让他们更加膨胀。 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武力的震慑了。 如果暹罗真的想搞事情，朱炫可以很热心地帮他们改朝换代，再扶持和控制一个傀儡皇帝，继续为自己服务。 郭泽问道：“我们怎么办？” 朱炫的目光，从工厂收回，往暹罗的方向看去，道：“安排人进去，查一查赛卢泰想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小动作，你们挑起暹罗的动乱，我有办法解决暹罗。” “是！” 郭泽应道。 他知道殿下想法很多，既然这样说，一定有办法对付暹罗等小国，不需要担心太多。 朱炫在这里停留不到一天，继续乘船回云南。 一直来到大船无法航行的地方，他们就下来乘坐马车，又过了很久，终于来到昆明。 “爹，娘！” 沐沅君开开心心地走进家门。 沐晟不在，但他的夫人在家，看到女儿回来，首先把她抱住，再对朱炫行礼。 “夫人客气了。” 朱炫还了一礼。 对方还是自己的丈母娘，需要客气一点。 沐沅君还介绍了徐妙锦，随后他们一起进门，再等了片刻，沐晟终于回来了。 徐妙锦和沐沅君二人，带上那些化妆品和饰品，到沐晟夫人程氏的房间里，一起研究怎么梳妆打扮。 “沐叔叔！” 朱炫说道。 沐晟说道：“拜见殿下，终于等到殿下来了。” 朱炫问道：“沐叔叔等我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我们的斥候探得，就在前两天，暹罗那边有动静，暹罗王赛卢泰联系了缅国王那罗塔，好像在集结兵力，不知道要做什么。” 沐晟说道。 朱炫听了，想了片刻。 这些动静，应该和他有关。 可能是郭泽他们，在他离开木邦之后，挑动了暹罗的动乱，赛卢泰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够应对明军，想联系那罗塔一起动手。 朱炫感到意外的是，沐晟军中的消息传播得很快。 他离开木邦的时候，郭泽才去行动，从木邦到昆明，用了一段时间，沐晟已经得到相关的消息。 朱炫放下这些想法，说道：“这件事问题不大，我会解决好的，沐叔叔不用担心。” 第383章 暹罗叛乱，围攻木邦 朱炫把自己的计划，简单地说了说。 现在和中南半岛小国玩的是经济战，用经济实力控制住他们，控制住大部分的利益，如果他们敢乱来，把利益切断，他们将会是一片哀嚎。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殿下确定可行？” 沐晟认真地考虑。 经济方面的东西，他不是很懂，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但是根据朱炫说的深入去想，似乎没有问题，利用利益推翻暹罗原有王朝的统治，再扶持一个傀儡，建立起新的王朝，那么这个新的王朝，能被大明控制得死死的。 大明再安排人进去，慢慢地取代那个傀儡。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小国会变成大明的领土。 “可行！” 朱炫肯定道：“之前我的想法，沐叔叔觉得有风险，我就完全放下了，接下来我要的是不战而胜。” 沐晟还是不放心，说道：“我调动附近卫所的士兵压境，只要暹罗和缅国敢乱来，直接打过去。” 以大明西南部的兵力，就算把中南半岛全部打一遍都没问题。 “沐叔叔，暂时还不需要。” 朱炫想了一会又道：“等到需要沐叔叔出兵的时候，我一定会派人来通知你。” 看到朱炫那么自信。 又想起朱炫的能力。 沐晟犹豫到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又道：“如果发生什么意外，马上让人来通知我。” 如果朱炫在这里出事，将会死很多人。 “好！” 朱炫郑重道。 他们又交流了一会应该怎么做，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 用过晚饭，徐妙锦她们，把朱炫带到屋子里。 “你们又化妆了？” 朱炫一眼能看出她们的不同，淡妆浓抹，把她们的美，更好地表现出来。 她们本来就长得好看，现在更美了。 “刚才和娘亲试一试化妆品。” 沐沅君雀跃道：“娘亲看到变美之后，不知道多开心，然后我们还说了说，弟弟在应天府卖化妆品的事情，娘亲说也想帮我们在云南卖，弟弟觉得怎么样？” 朱炫同意道：“我当然没问题，会不会打扰阿姨了？” “不会的！” 沐沅君得到了同意，开心道：“娘亲在昆明比较无聊，爹爹经常去军营不回来，有事情可以做，肯定很开心。” 徐妙锦说道：“弟弟，我想留下来，陪沅君妹妹，我们一起卖化妆品。” 朱炫同样同意道：“都没问题，什么时候想回广州，随时让人来找我，我来接你们。” 徐妙锦摇头道：“不用，我们能自己回来，不会耽误了弟弟的事情。” 看到两个小媳妇那么贴心，朱炫的心里一暖，轻轻地抱住她们。 —— 在昆明，又留下了几天。 朱炫把化妆品全部留在沐家，还让人送一批过来，给她们经营，就算亏钱了也没所谓，所有的亏损他可以负责。 做好了在昆明的事情，朱炫首先回木邦。 尽管他说过，暂时还不需要沐晟帮忙，但沐晟是不敢真的不管，联系了附近几个卫所的指挥使，全部提起警惕，以防万一，就等朱炫的动作，如果一直安全自然最好，否则他们马上出兵支援。 回到木邦。 “殿下，我们安排得差不多了。” 郭泽首先过来，汇报道：“我们挑拨暹罗动乱的方法很简单，压下对赛卢泰的单价，再在明面上表现出和暹罗内部另外一个大家族有进一步合作的意愿，把这个家族的单价提高了。赛卢泰确实想玩一些小手段，他们认为暹罗的煤铁矿收购价格，远低于占城等国，心里不满，现在玩手段提价不成，反而再被我们压价，更感到不满，已经联系了缅国的那罗塔。” 原来嫌弃价格低，是赛卢泰要搞小动作的原因。 不过郭泽做得很不错，懂得利用经济的手段挑拨离间，挑起赛卢泰的不满。 “传令下去，木邦开始戒备，把我们的火炮准备好了。” 朱炫想到工厂里，工人的组成部分，又问：“暹罗和缅国的工人，占到我们工厂多大比例？” 郭泽说道：“一半，他们还接触不到我们的核心技术，只是做最表层的事情，基本是当苦力，我们给的工钱不错，愿意来的人还不少。” 朱炫说道：“等到即将打起来时，马上把这些人遣散了，扣着工钱不发，再切断所有和暹罗、缅国的经济关系。” “是！” 郭泽明白应该怎么做。 朱炫没有离开木邦，继续留下来，等待打这一仗。 挑拨的计划正式开始实施，压下给赛卢泰的单价，再拉拢暹罗内部，另外一个有实力的家族，激发暹罗内部矛盾。 既然赛卢泰联系了那罗塔，那么暹罗那边，也用这个计划执行，把他们一起解决。 朱炫在木邦的工厂，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暹罗和缅国那边，很快便是动乱四起，争夺来自朱炫的利益。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送来木邦的煤铁矿，直接断了。 无论是缅国，还是暹罗的，直接不送了。 郭泽的计划效果很显著。 不过朱炫满不在乎，也不心急，继续等下去。 时间很快，又过了数天。 郭泽急切地回来报告，说暹罗和缅国正在集结兵力，正在往木邦南部聚集。 “按计划动手。” 朱炫高声道。 留在木邦工厂的缅国和暹罗人，直接被他们赶走。 还有各种切断利益的消息，开始在暹罗和缅国内部传播。 朱炫不仅扣押工钱，还把购买矿石的货款扣下，直接不给钱，他们挖出来堆积如山的矿产，没有任何人收购，又不懂如何利用。 朱炫不仅玩经济，还和他们玩言论。 暹罗和缅国内部，此时肯定流言四起，各种各样的都有。 朱炫淡定地在木邦指挥行动，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打到木邦来？” 现在木邦的驻军，只有何福的五千多人，以及朱炫带来的两千人，不过足够反击敌人。 “如果他们想马上来攻打，最快明天下午，两国的军队，都能聚集到木邦南边。” 何福首先说道。 朱炫想了想道：“放松防御，给他们一个错觉，认为自己能打到这里来，我们就等敌人送上门，把敌人打跑之后，暹罗和缅国的国内矛盾一定会爆发。” 第384章 从内部击破 攻打到木邦之前。 那罗塔和赛卢泰，首先在木邦南部会面。 他们双方分别带兵两万多，一共五万多人，仿佛势在必得。 郭泽压下单价，扶持能够替代那罗塔和赛卢泰的人，让他们感到超级不满，自身的根本利益受损，他们讨不到说法，只能亲自带兵讨回利益，直接打到木邦，抢了工厂，让朱炫后悔莫及。 利益是促使一切行动的诱因，没有利益的驱使，很多事情无法进行。 赛卢泰眼里只有利益，而忽略了明军有多能打。 “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 那罗塔不安地说道。 可以这么说，他的缅国是被赛卢泰卷进来。 要不是赛卢泰联系那罗塔，朱炫暂时还不想对缅国动手。 不过借着这次机会，顺便把他们都解决了，能省去很多麻烦。 赛卢泰说道：“朱允炫最大的秘密，就在他的工厂里面，只要我们打下木邦工厂，得到里面秘密和锻造技术，我们就可以自己挖矿，制造武器而变强，不再是他的附庸。” 停顿了下，他的眼神一冷，狠声道：“朱允炫此人很可恨，知道我提供给木邦的煤铁矿数量减少了，他就想一脚把我踢走，压下我的单价，是他不愿意让我获利，那么他也别想得到任何好处。” 他似乎忘记了，减少提供煤铁矿，其实是想做点什么，脱离被木邦工厂的控制，想找机会和朱炫再谈判。 简单来说，赛卢泰认为获得的利益不够多。 相对于占城等，少太多了。 人心不足。 “我们只有五万人，木邦接近云南，大明在云南边地驻扎的兵力还不少。”那罗塔忧心忡忡道。 对此，赛卢泰早就有了想法。 “只要我们控制木邦工厂，就能得到明军最精良的武器。” “我还查到了，朱允炫就在木邦工厂。” “只要控制住这个大明皇孙，沐晟一定不敢做什么，哪怕是大明皇帝，要出兵攻打我们，也得有所忌惮。” “这样就有足够的底气，和大明皇帝谈判。” “我们也能得到发展。” 赛卢泰的目光，往木邦的方向看去，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了贪婪。 等到暹罗发展起来，他天真地认为，还可以反攻大明。 他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信。 那罗塔沉默了，在判断这样做，能有多大的成功率。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你要退出也晚了，大明不可能不知道，你们缅国也动了心思，不先下手为强，你们就要挨打了。” 赛卢泰拔出手中的刀，朗声道：“往木邦出发，强抢工厂，活捉朱允炫！” 暹罗的士兵，在他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地往木邦杀去。 那罗塔确实没办法，只能跟随出兵。 五万多人，越来越逼近木邦。 —— 次日下午。 朱炫正在慢悠悠地等待，此时斥候跑回来，告诉他暹罗和缅国的人终于逼近到工厂外围。 闻言，他赶紧出去一看。 到了工厂外面，果然能看到敌人绵延的军营，近在眼前。 这两国联军营造出来的声势并不弱，而木邦这边的明军，早就严阵以待，把步枪的子弹顶上膛，定山河等火炮也都准备好了，炮口一致对准南方的敌人，随时可以动手反攻。 由于朱炫故意放松防御，赛卢泰他们得以长驱直入，直接逼近工厂，现在正是气势如虹。 他们觉得明军也就这样了。 “殿下，怎么办？” 何福忧心地问。 这是真的要打起来了。 朱炫云淡风轻地问：“何将军认为，眼前的敌人如何？” 何福放下了担忧，淡定又自信道：“不怎么样，我们木邦的守卫完全能打！” 朱炫笑了笑道：“既然能打，何须担忧？我们不用主动进攻，以逸待劳地防守，把他们拖着在木邦外面，再过十天半个月，他们会主动退兵。”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不得不退，必须回去打内战。 “我明白了！” 何福应了一声，马上带领木邦的七千多人布防。 至于暹罗和缅国在木邦的工人，早就被他们赶走，拖欠的煤铁矿货款，被朱炫扣着不发，切断所有利益关系，那两个国家内部，各种谣言开始出现了。 赛卢泰他们，来到木邦南部，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 一阵号角的声音，在工厂南边回荡。 朱炫和何福赶紧出门一看，只见敌人开始发起对木邦的进攻。 五万多人，分作数批杀过来。 他们也有火炮，首先想要炮轰工厂的外围，可是还没把炮弹打过来，何福指挥身边的士兵开炮反击，定山河的威力，远超过普通火炮，直接把敌人的攻势粉碎。 双方一攻一守，互相抗衡 那罗塔和赛卢泰带兵疯狂地进攻，但是何福带领的数千人，有条不紊地防御。 他们的身后是工厂。 里面的枪械、火炮和弹药，应有尽有，十分充足。 用来防御的火器，完全不需要节省。 子弹和炮弹不断打出去，使得敌人连防线都没办法靠近，就被打退了回去。 守下木邦，轻松得很。 第一次进攻，讨不到任何优势，赛卢泰二人打了将近一个时辰，不得不下令退兵。 朱炫全程旁观，学习何福怎么打仗。 不过这样的战斗，没有多少学习的价值，因为敌人实在太弱，被按在地上碾压。 双方刚对轰，对方就被打得崩溃。 打完之后，敌人撤退，何福也撤退，但继续安排防守，斥候不断被派出去，再回来和朱炫商量、分析敌人的情况。 接下来，他们继续防御。 没有主动出战。 朱炫淡定地留在木邦观战。 木邦被围攻的第二天，赛卢泰又发起进攻。 依旧是何福带兵去反击。 现在的大明打仗，需要短兵相接的情况已经不多，以缅国和暹罗士兵的素质，还做不到直接突破防御杀过来。 他们带来的五万多人，基本只是挨打。 时间又过了两天。 “殿下！” 前线又在打得激烈的时候，严冠突然过来说道：“暹罗和缅国内部，已经民怨四起，那些和我们有合作的家族，都有情绪了。” 朱炫淡淡道：“继续传播谣言，带动他们的情绪，我们在这里，拖延下去。” “是！” 严冠去安排。 朱炫再往前线看去，敌人的第二次进攻，很快又被何福打退了。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85章 内部矛盾，开拓疆域 明军的武器，领先了暹罗和缅国好几个版本。 再加上暹罗等士兵的素质，又远不如明军。 赛卢泰他们连续强攻了数次，在木邦和明军相持了上十天，都突破不了明军的防线。 如果何福想打出去，早就把他们全部干废了。 不过朱炫没有打出去的打算，只想他们打内战，自己消耗自己国内的实力，没必要让大明士兵去拼命。 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收获结果。 双方相持了十天之后。 暹罗和缅国内部，一些贵族或者大家族的人，暗中派来代表和朱炫商谈。 他们不想放弃从大明内部获得的利益。 从去年和朱炫合作到现在，他们国内的人，基本在挖矿和进厂打工，不事生产，国内的粮食全靠找大明进口，现在用一天少一天，他们还出兵打仗，对粮食的消耗更大，很快就要支撑不住，到了缺粮的时候。 不得不来求朱炫。 刚刚打起来的时候，朱炫断绝了一切合作，粮食的出口当然也断了。 面对那些来求的代表，朱炫表示可以和他们合作，但赛卢泰等人不能再掌权，只要他们能答应这些条件，再谈怎么合作，就这样把代表打发离开。 否则！ 朱炫把木邦外面的敌人解决了，就会带兵杀进去，抢夺矿山。 到时候就不是合作，而是征服了。 “殿下的经济计划，完全拿捏了缅国和暹罗。” 何福让人把那两国派来的代表赶走之后，佩服地说道：“用了也不过半年时间，就使得缅国和暹罗内部，完全依赖我们的工厂而存在，我们一断合作，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这就是经济手段的魅力。 “不仅是暹罗和缅国，澜沧王国、占城等，都可以用这个方法。” 朱炫看到计划奏效，压力小了许多，其实还挺担心会失败，又道：“何将军可以派人告诉沐叔叔，让他准备好士兵，差不多可以打入暹罗和缅国了。” 何福惊讶地问：“我们真的要打进去？” 他当然知道，朱炫一直想出兵攻打这两个国家。 去年就曾出现过这个想法，但被沐晟说服放弃了。 打进去虽然能用武力征服，但是不好治理，麻烦多多。 “今年的情况，和去年不一样了。” “我们已经摸清楚，这两国内部的情况。” “他们对我们大明，现在处在一种依附状态，完全依赖于我们而存在。” “如果计划顺利，接下来他们就会爆发内乱，等他们内乱得差不多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沐叔叔以帮他们平乱的名义，带兵打进去，灭了内乱的双方。” “再用和控制安南差不多的方法，扶持一个他们的傀儡国王，之后的做法，可以照抄安南的，无论经济还是政权，都在我们大明控制之中，不用担心他们国内有人反抗。” “就算真的有，也掀不起风浪，很容易被我们平息。” 朱炫将这些想法，简单地说了说。 说完之后，他还往何福看去。 只见何福一边听一边沉思，道：“殿下此计可行，我等会就让人联系西平侯。” 他有预感，朱炫又要开拓疆域，自己也能跟着捞一笔功劳。 “殿下认为，那罗塔等人，何时才能退兵？”何福又问。 朱炫计算一下时间，判断道：“从内乱，到把内乱的消息，传给赛卢泰等人，至少也要六七天吧！” 现在回去通知沐晟做好准备，等到他们内部打起来，自相残杀得差不多，兵力消耗得差不多，再出兵打进去，时间刚刚好。 —— 时间很快，七天过去了。 赛卢泰他们一直在强攻，除了折兵损将，再无其他任何收获。 木邦的工厂，在何福的防守之下，固若金汤。 那罗塔在营地里，来回踱步。 赛卢泰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在商量应该怎么办，可是还不等他们商量出什么，就有消息传来，国内正在爆发内乱，叛军开始攻打皇宫，要把他们的家人捉了。 这个消息，吓得他们一跳。 要知道带兵攻打木邦，他们几乎集中了国内所有的主力部队。 现在爆发内乱，剩下那些士兵，根本挡不住叛军，皇宫也要守不住。 “我得马上回去。” 那罗塔急切道：“木邦我不打了，我就不应该相信你，我们都错了。” 赛卢泰也知道，自己这一步走错了。 低估了自己国内的人，对木邦工厂利益的依赖程度。 特别是暹罗内部，那个准备和朱炫合作的大家族，拥有一定的势力和地位，现在利益被切断，这个家族的人首先起来反抗。 “全军集合，快回去。” 赛卢泰看着那罗塔要走了，也淡定不下来。 如果能拿下木邦工厂还好，打了那么多天，连木邦的防线都打不掉，不敢赌这一把，必须撤退回国平乱。 他们刚撤退，何福的斥候，就把消息送回来。 “果然如殿下所料。”何福佩服道。 “再过几天，等他们内乱到一定程度，沐叔叔就可以出兵了。”朱炫走到工厂外，看到狼狈地撤离的敌人，心里又淡定了许多。 计划还是可以成功的。 中南半岛上那几个国家，被他控制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不值一提。 现在他要夺权，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半岛上的矿产，基本被他拿到手。 —— 又过了数天。 暹罗和缅国他们，内乱打得正激烈，厮杀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沐晟率领大军，以大明帮他们平乱为名义，强势地打进去。 内乱的双方，兵力几乎消耗完了，面对突如其来的明军，他们顿时大惊，想要联合反抗。 他们这才知道，好像中了大明的诡计。 此时醒悟，早就来不及了。 沐晟兵分两路，他亲自打暹罗，缅国交给另外一个副将打，带兵长驱直入，很快占领了他们的国都，内乱的双方，过不了多久全部被灭。 按照计划，沐晟平定内乱后，扶持一个傀儡，再带兵进去驻扎。 暹罗和缅国的王朝，便如此轻松地被推翻。 被扶持起来的傀儡，唯唯诺诺，向大明称臣。 “这份奏章，尽快送去应天给陛下。” 沐晟控制住暹罗之后，又得到缅国取得胜利的消息，马上写一份奏章，为朱炫请功，又道：“镇压住暹罗的一切不确定因素，有谁敢反抗，直接杀了，你们控制住暹罗的傀儡，我要去缅国看看。” 身边的副将，齐声应了一声。 从暹罗都城开始，镇压全国，谁敢不从，杀！ 第386章 玉石，开发新产品 沐晟在缅国和暹罗两边跑。 把该做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那两个国家，也被控制住，就到木邦和朱炫见面。 朱炫只是提出计划，做幕后指挥，具体执行，还是沐晟和何福他们，看到沐晟到了木邦，基本可以猜到结果如何，不过还是问道：“沐叔叔，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沐晟心情不错，笑道：“殿下这个方法，妙极了！让他们内部自相残杀，互相消耗，我们再杀进去，顺利地控制住一切，扶持傀儡，再以重兵镇压，轻松地又开拓疆域了。” 他把情况，给朱炫汇报了一遍。 这又是一个大功！ 南下至今，朱炫不是第一次开拓疆域，尽管朝中文臣武将嘴硬不服，但没有谁怀疑朱炫的能力。 朱炫说道：“要把他们控制，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接下来还得继续麻烦沐叔叔用武力镇压，我会继续用经济的手段，拉拢其民心。” 沐晟赞同道：“我等会再安排两个卫所的士兵，分别镇压在那两国的国都，将国内所有反抗的声音压下来，把敢反抗的人都杀了。另外，我已经把奏章送去应天给陛下，相信过不了多久，陛下会下圣旨派人过来接管。” 把情况汇报完毕，沐晟再一次离开，继续去暹罗。 后续的事情，如何镇压等，他需要亲自在场指挥，依旧是两边走。 朱炫没有两边走，但是吩咐郭泽，安排人去接管所有矿山，用安南的模式，在当地招工挖矿。 开出的价格，比之前赛卢泰等请人挖矿的还要高。 暹罗和缅国内部，那些大家族、贵族等，基本被沐晟打掉。 国内剩下的大部分是普通人，或者被解放出来的奴隶，这部分人是挺茫然的，面对一个傀儡国王，又有明军的镇压，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又没有那些大家族、贵族等强烈反抗的愿望。 那些家族要反抗，无非是为了利益，不肯屈从大明。 普通人和利益相关的东西不多，没有反抗的动力，但是过不了多久，他们的傀儡国王宣布，大明正在找人去挖矿，给的工钱，要比之前的还要高。 一开始，他们是怀疑的。 但是直到有人去应聘，尝到了甜头之后，各种好消息，就在暹罗和缅国内传播。 他们只想过上安稳日子，不在乎被谁控制了。 什么家国仇恨，他们丢到一边，只想报名应聘去挖矿。 武力镇压和安抚手段，同时用在这两个国家上。 改朝换代造成的不良影响，很快被平息，各种反抗的思潮，逐渐消失在挖矿里面。 有安南富裕的例子在前。 他们谁都想要有钱。 想有钱，就得帮大明挖矿，不知不觉间被大明完全拿捏了。 占城和甘勃智等，得到暹罗和缅国，已经在另外一种意义上被大明吞并的消息，被吓得有些心惊胆跳。 他们全部不敢再有特别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帮朱炫挖矿，否则担心国家不保。 朱炫留在木邦的时间里，也没有闲着。 找了几个当地人，挖了一些玉石矿。 想到后世赌石的原料，基本来自这里，朱炫就想要不要开发赌石？ 但是现在的条件还不够，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制造玉器，一部分送去给朱松当作奢侈品卖，一部分带到海外市场试水。 “郭泽，这边的山，我们全部要了。” “挖出来的原石，带回工厂分解。” “再成立一个，雕琢玉石的团队，找比较专业的玉器大师回来给我们培养学徒，做一些玉镯、玉簪和玉佛，我再给你们提供一些设计图。” 朱炫指了指眼前的矿山便说道。 旗下的产业，得扩展多一些，收入才能抵消挖矿炼钢，制造铁路等的支出。 否则单靠目前的产业，压力还是比较大。 武器、铁路等，虽然都是朝廷的活，但大明早晚会传给朱炫，现在打好基础，以后能更好地发展。 让皇爷爷拿那么多钱出来炼钢造船，肯定舍不得，只是让户部，每年给十多万两补贴的拨款到工厂，但这点钱还远不够工厂一年的开支，全靠朱炫自己努力赚钱来维持。 朱炫最大的目标，就是让大明，一直是全球最强的！ 历史上大明错过的机遇，他要全部补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成为未来几百年里，整个世界的中心。 “是！” 郭泽应道。 回到工厂里，他安排一批人，去挖玉石矿。 朱炫让侯显送来纸和笔，画一些玉石的设计图。 特别是出口西方那批玉石，投其所好，入乡随俗，雕琢一些十字架、耶稣、维纳斯和阿佛洛狄忒等等。 画好了这些，他把设计图交给郭泽，让他找人来按图雕琢。 这个时候，沐晟又回来了。 “殿下，我们该做的，都做完了。” “辛苦沐叔叔。” “一点也不辛苦，能跟在殿下身边开拓疆域，这是我们的荣幸。” 沐晟笑了笑又道：“殿下接下来，想怎么办？” 朱炫沉思着说道：“我只懂得怎么拿下那两国，但是如何镇压和管治，就不太懂了，这些得靠沐叔叔帮忙，直到皇爷爷的圣旨来到。” 沐晟道：“当然没问题。” “我想请沐叔叔再帮我一个忙。” 朱炫又有一个想法，继续道：“请问沐叔叔，云南范围内，最大的茶商是谁？帮我推荐一下。” 沐晟好奇地问：“殿下要做茶叶生意？” 朱炫解释道：“我一直都有做，我们的茶叶，在海外很受欢迎，但大明沿海地区的茶，在海外不是稀罕的东西。云南地区的普洱、滇红、花茶等，出海的规模不大，我想试一试云南的茶，或许能带来不一样的效益。” 沐晟知道朱炫想法很多，一直以经商的方式，为发展大明工业筹备资金。 工厂里打造的钢铁，组装的步枪和火炮，还有威震海外的战舰，能有如此效果，全靠朱炫经商赚钱制造出来的。 “殿下去昆明，找我五弟沐昕，他会帮你联系。” 沐晟还是很佩服，朱炫年纪那么小，已经能做到那么多。 是大明未来的希望。 朱炫欣喜道：“多谢沐叔叔，我决定明天回昆明，这里麻烦沐叔叔了。” “这里放心交给我，谁敢反抗，我再杀一轮。” 沐晟拍着心口保证道。 至此，缅国和暹罗都拿下了，也稳定了。 第387章 美貌妇人 过不了多久，朱炫再到昆明。 看到心里挂念的人又回来了，徐妙锦和沐沅君欢呼地来接应，他们三人很快腻在一起。 到了昆明的第二天。 徐妙锦拉着朱炫到外面的街道上，来到她们新开的，卖化妆品的店铺，几个女员工早早开门，在店铺内外，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贵妇人，还有商贾的夫人，疯狂地抢购化妆品。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们当然想自己变得更美。 这里的商铺，虽然没有应天的热闹，但是在当地来说，已经是最受欢迎的了。 “弟弟，我们做得怎么样？” 沐沅君开心地仰起头，好像要找朱炫邀功。 他们沐家在云南的地位很高，西平侯夫人程氏按照沐沅君她们学到的宣传方法，化妆去和那些贵妇人见一见面，轻松地把化妆品的广告打出去，此时在昆明城内，已经无人不知。 徐妙锦说道：“弟弟带来的化妆品和饰品，快被我们卖完了。” “你们真棒，做得真好。” 朱炫拉住她们的手，又道：“侯显，安排人去木邦告诉郭泽，让他们尽快送货过来。” “是！” 侯显道。 她们的手，抱住了朱炫的胳膊。 三个人在一起很亲密。 “我们终于可以帮弟弟干活了。”沐沅君满脸的满足。 她们早就想帮朱炫做点什么，但是一直没有条件和机会，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朱炫柔声道：“你们真好。” 徐妙锦的声音，也温柔了很多，娇滴滴道：“那是当然的，我们只对弟弟好！” “娘亲！” 沐沅君突然喊了一声。 正在商铺里亲热的他们，被吓得跳了起来。 被程氏看到了，还是挺不好意思，朱炫赶紧打招呼。 不过他可以看到，程氏的身后，还有一个美貌妇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三十出头，穿得挺光鲜的，充满了成熟妇人的风情。 “娘亲怎么来了？” 沐沅君问道。 程氏笑道：“张夫人对我们商铺挺感兴趣，娘亲带她过来看看，这位是五皇孙殿下。” 说着，她看向朱炫，稍作解释。 那个美貌妇人，也就是张夫人，听了程氏的话，跪下拜道：“见过殿下！” “不用多礼！” 朱炫让她起来。 张夫人再盈盈一拜，便站起来了，随后眉眼盈盈地往朱炫看去，好像想不到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五皇孙殿下，还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 朱炫和这个美貌妇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望了一眼，马上转移目光，生怕自己被她吸引进去，这样的妇人，八岁到八十岁的男人都容易沦陷，道：“你们慢慢看，我和沅君姐姐到外面走走，对了沐五叔在家吗？” “五叔出去了。” 程氏刚从家里出来，正好遇到出门的沐昕，又道：“不过中午的时候，应该会回来。” “谢谢阿姨！” 朱炫微微点头，他们离开商铺。 张夫人羡慕道：“我看沅君小姐，和殿下的关系很好呢！” 程氏微微一笑，脸上满是骄傲：“沅君很喜欢殿下，早几年在京师，还得到过陛下赐婚，等他们长大，即可成亲。” —— 到了外面。 沐沅君带领朱炫和徐妙锦，往城内一些好玩的地方到处走，中午了才回家。 朱炫还想着茶叶的事情，到家之后，首先让沐沅君带他去找沐昕。 沐家的几个兄弟，朱炫除了沐春和沐晟，其他的还没有见过，他们虽然都住在西平侯府上，但会住在各个不同的院子，吃饭也不在一起，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 “殿下！” 沐昕看到朱炫来找，赶紧说道：“殿下想找我，随便安排个人来传即可！” 朱炫坐下来道：“五叔也是我的长辈，我来拜访才符合礼仪。” “殿下客气了！” 沐昕亲手泡茶，送到朱炫面前。 朱炫呷了一口，茶香满腔，赞叹道：“汤色绿黄清亮，滋味浓厚回甘，陈放至少十年了吧？” 沐昕是个好茶的人，闻言便笑道：“十三年了，这是我爹当年留下的茶，没想到殿下对茶也有研究。” 朱炫算了算时间，是自己出生前一年的茶。 沐昕的父亲沐英，是和太子朱标同一年去世，也就是说这是沐英去世前一年的茶叶。 普洱生茶自然发酵，能存放十到二十年，甚至更久。 至于熟茶，这个时候还没有熟茶。 朱炫说道：“皇爷爷在乾清宫，收藏了一些当年黔宁王进贡的茶叶，应该和五叔喝的是同一批。” 提起黔宁王沐英，沐昕有些追忆。 “我听沐叔叔说，五叔认识一些茶商？” 朱炫这才提出了自己的来意。 沐昕回过神来，好奇地问：“殿下需要制茶吗？” 朱炫说道：“我想要卖茶，沐叔叔可以帮我联系茶商吗？” 他就把对沐晟说过的想法，复述了一遍，想把云南的茶叶，带到海外去卖。 沐昕听了，觉得想法不错。 “我确实认识一个信誉和为人都不错的茶商，明天帮殿下引见。” 沐昕说道。 朱炫点头道：“多谢五叔！” 沐昕越看越觉得，小皇孙很讨喜，又礼貌大方，笑道：“殿下客气了。” 安排好了这件事，朱炫别了沐昕，回去陪两个小媳妇。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沐昕和那个茶商联系好了，他们约定出门，往城中一个茶肆而去，刚进门，就被茶商留在外面等待的丫鬟告知，茶商已经在雅间，煮好茶等待了。 “带路吧！” 沐昕说道。 他们很快，来到一个雅致的房间内。 只见里面坐着一个很熟悉的人，正是昨天朱炫见过一面的张夫人。 “沐五爷！” 张夫人刚起来行礼，意外地发现，朱炫跟在沐昕身后进来了，讶然道：“五皇孙殿下？拜见殿下！” 她似乎想不到，是朱炫要见自己。 马上跪下来。 “张夫人还认识殿下？” 沐昕好奇地说道。 “夫人起来吧！” 朱炫解释道：“昨天见过一面，是程阿姨介绍的，早知道张夫人是茶商，我就不用麻烦五叔了。” 沐昕一听便明白了原因，也是知道那个化妆品商铺的事情。 “殿下，请坐！” 张夫人小心翼翼道。 等到朱炫坐下来了，沐昕才坐下。 张夫人最后坐在椅子上，亲自洗茶、泡茶，再给他们倒茶。 茶的礼仪，她很熟练，再加上是美妇人泡茶，过程很赏心悦目，看起来还不错。 第388章 茶厂 等到朱炫呷了一口茶。 张夫人轻声地问：“请问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朱炫回味了一会茶汤，良久才说道：“我想和云南的茶商合作卖茶叶，但我的茶，不是在大明之内卖，而是卖到海外，请问张夫人感不感兴趣？” “海外？” 张夫人当然感兴趣。 她早就听说过，海外的人最喜欢大明的茶叶，也想对外销售，但是刚开始一直海禁，最近放开了海禁，她又没有渠道出海销售，毕竟云南不近海，现在朱炫是给自己带来机会吗？ 想到这些，张夫人激动了。 “我想和夫人合作，夫人负责产出茶叶，我负责卖茶，夫人认为如何？” 朱炫又一次问。 张夫人问道：“殿下是说真的吗？” 朱炫肯定道：“当然是真的，如果夫人想和我合作，那我再找个时间，去看一看夫人的茶厂，然后商量合作的事宜，如何？” 张夫人惊喜地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承蒙殿下看得起我。” 能和大明皇家合作，这是她的荣幸。 张夫人早就在程氏那里听说过，朱炫的产业很庞大。 作为皇孙，还拥有经商的权力。 那么发展的潜力很大。 能得到朱炫的认可，张夫人不知道多兴奋，仿佛看到自己的希望。 “明天吧！” 朱炫看到她同意了，决定下来道：“明天夫人来找我，我们一起去看看茶厂。” “好的！” 张夫人起来躬身道：“多谢殿下！” 合作便如此定下来，接下来他们就喝茶。 沐昕说过张夫人挺不错的，在云南信誉很好，既然是五叔推荐的人，朱炫可以信任，一般不会有问题。 把茶喝得差不多了，他们就分开。 张夫人还要回去，提前做好准备，等朱炫来视察茶厂。 朱炫和沐昕一起回沐家。 在路上，朱炫好奇地问：“五叔，张夫人作为女人，怎么还要对外抛头露脸地经商？” 按照古代的规矩，张夫人大概是不太适合在外面经商。 哪怕商贾的地位再低，不怎么需要守儒家的规矩，作为女人亲自出来经商还是不太行，很容易被人欺负。 “她是个寡妇。” 沐昕解释道：“在早几年，她夫家的亲属，因为一场意外都死了，只剩下她还活着，夫家本来就是商贾。在云南的商贾，规矩没有应天那么多，毕竟距离很远，很多政令管不过来，她夫家留下偌大的产业，又没有信任的人负责，只能亲自经营。” 朱元璋早就规定，商贾是不能穿光鲜的衣服等。 但是真正能够执行的，只是靠近京师的地方。 云南和两广等地，距离应天很远，基本上是山高皇帝远，很多事情是管不到这里。 “夫家留下的大部分是做茶叶的产业。” “她一个女人，顶着压力，把产业全部接过来，还能延续起来，打压了不少觊觎他们产业的人，相当不容易。” “我比较喜欢喝茶，曾经帮过她一些。” 沐昕又说道。 他正是觉得张夫人为人不错，和张夫人的丈夫有点关系，才愿意主动帮忙。 朱炫想到一个很特殊的关系，用一种很特殊的目光，打量了一会沐昕，好奇道：“五叔不会……” “肯定不会！” 沐昕马上领悟了朱炫话里的意思，摇头道：“殿下年纪不大，但已经学会胡思乱想，我帮她，只是看在她挺可怜的份上，没有你想的那层意思。” 朱炫哈哈笑道：“我当然相信五叔。” 但是张夫人那个成熟美妇，又确实很诱人，就算沐昕把持不住，他也可以理解。 —— 次日一早。 朱炫起来没多久，就听到下人来通传，张夫人在外面等待了。 来的很早，对合作很重视。 “备车！” 朱炫吩咐道。 马车很快准备好了，朱炫带上徐妙锦和沐沅君，还有严冠等锦衣卫跟在身边，一起出门。 “见过殿下！” 张夫人恭敬地对着马车行礼。 朱炫道：“还请夫人带路！” 张夫人的马车在前方带路，朱炫他们在后方跟上，很快离开城池，来到城外一个规模还挺庞大的茶厂。 “殿下，就是这里了。” 张夫人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又传进来了。 已经到地方了。 朱炫从马车下来，往外面一看，只见张家的茶厂在一个山坳里面，旁边还是一片茶山。 茶厂里面，有忙碌的人，也有柴火的烟，升上天空，好像正在制茶。 这里的环境清幽，旁边又有山泉水缓缓流过，山上绿树红花，从外面看进去，又像是一个小村庄。 “殿下觉得这里如何？” 张夫人轻声问道。 朱炫说道：“这里很好，环境优美，夫人能找到如此好地方，佩服！” 张夫人微微一笑，用有些娇媚的声音道：“这是沐家五爷帮我找的地方，他和我家已经逝世的丈夫是好朋友，帮了我不少。” 不愧是成熟美妇，说话的声音，娇娇滴滴，自带一种诱人属性。 沐沅君和徐妙锦她们听了，还生怕朱炫会被勾引了，第一时间站在朱炫身边，提高警惕，提防着那位张夫人。 朱炫哪能不清楚她们的想法，顿时哭笑不得，忍不住捏了捏她们的俏脸。 她们很快也领会了朱炫的意思，羞红满脸，挨在朱炫的身边，又有一种宣布主权的感觉，好像在告诉张夫人，这是我的夫君。 张夫人看到她们这样，好像不知道两个丫头在想什么，只是看到他们的亲热，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羡慕的感觉，但是很快被她置之脑后，微微笑道：“殿下，我带你进去看一看吧？” “好啊！” 朱炫当然是同意的。 两个小媳妇也知道，朱炫是要干正经事情的，当然不会乱来，安静地跟在身边，一起走进茶厂。 外面看上去，茶厂很小，但是走到里面显得很大。 还有十多个工人，在忙碌着制茶的各种步骤和工序。 一阵淡淡的茶香，在里面弥漫，可能其他人经常在这里，习惯了不觉得茶的味道如何，但是朱炫他们刚来，那种茶香的气味，让人精神一振，好像一下子提神了。 第389章 达成合作 一些炒好的茶，放在一旁。 还有一些刚采摘回来，碧绿的茶叶，放在另外一旁。 工人们忙碌着，把新摘的茶叶拿去炒，又把炒好的放在空地上晾晒，所有工序，进行得有条不紊，不过在这里制作的都是生茶，通过自然陈放而得到更好的口感。 朱炫他们在里面，详详细细地看了一遍。 “殿下觉得怎么样呢？” 张夫人小心翼翼，但又很期待地问。 朱炫的目光，从那些茶叶上面收回，满意道：“我对制茶的过程不太懂，但看得出来，夫人这里很好，我相信沐五叔。” 言下之意，是因为沐昕，他才信任张夫人。 张夫人很感激沐五爷，又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合作？” 朱炫看过茶厂，茶制品完全没问题，张夫人确实可以信任，道：“两个合作方式，夫人可以选其一。” “第一，我花钱把夫人的茶叶都买下来，带到海外销售。” “第二，我就不花钱了，如果夫人能相信我，可以直接把茶叶给我带走售卖，到时候一起分钱，卖茶所得利润我们五五分账，夫人认为如何？” 他说完了，再往张夫人看过去。 张夫人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考虑这两种合作模式，哪个更合适。 把茶叶卖到海外有多暴利，张夫人不太清楚，但是看到朱炫如此自信，能猜测利润一定不低，根据自己的道听途说，也能判断是暴利。 第一个合作方式，只是单纯卖茶叶，暴利和自己没关系了。 考虑良久，张夫人更喜欢第二个方式。 虽然有点冒险，但顺利的话，收益很高，风险和收入并存。 “我能不能选择第二个？” 张夫人小心地问。 朱炫笑道：“看得出来，夫人对我很有信心，既然我提出来了，当然可以选择，夫人确定了？” 张夫人听到可以，浑身一松，对于这番合作充满期待道：“确定了，只要殿下可以开始，我这里的所有茶叶，殿下都可以带走。” 朱炫又道：“如果亏钱了，夫人可不能后悔。” 张夫人肯定道：“一定不会后悔，请殿下放心。” 这样的合作，算是一场豪赌，用张家的所有茶叶，来赌出海贸易到底会不会获利。 “我们签一份合约吧！” 朱炫左右一看，见张夫人在这里还有一个书房，问道：“能不能借用一下？” “殿下请！” 张夫人带路，来到书房里面。 朱炫取来纸和笔，侯显见了自动自觉地磨墨。 两份合约，很快写在纸张上面。 朱炫认真地审阅一遍，确保该有的都写在上面了，暂时没有其他补充，就将其递给张夫人。 “我没问题。” 张夫人看完，提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原来她叫做张岑云。 张夫人的姓是她娘家的姓，而不是夫家的。 朱炫看到她的名字，也写上了自己的，合约一式两份，各自收起来，道：“过段时间，我会让人来取走夫人的茶叶，我们的利润，就半年结算一次吧！我会安排人把钱送来昆明，夫人不放心，随时能来广州查账，虽然有点远，但夫人先到木邦的工厂，联系我的人，可以通过航运把你送到广州。结算周期，会否太长了？” “不长了！” 张岑云算了算自己的可挪动资金。 就算一年结算一次的周期，她也可以承受过来。 “那么我们合作愉快。” 朱炫伸出手。 这个握手礼仪，在大明只有朱炫偶尔用一下。 张岑云见状一怔，很快会意，伸出手来和朱炫的手碰了碰。 她的手很柔软，摸上去很细腻。 朱炫偶尔也会练武，手却显得粗厚了。 张岑云很惊讶，怎么一个十二岁的男孩，手和成熟的成年人一样有力。 两人的握手，碰一下就分开了。 “我这里还有一份制茶的方法。” 朱炫从身上取出了，熟茶的发酵方式。 在大明还没有熟茶，只有生茶，而熟茶就是人工模仿自然发酵的过程，以达到快速陈化普洱茶的目的。 用在这里，正好合适。 他想要两种茶一起出海售卖。 “这种方式，真的可行吗？” 张岑云接过来看了一会，不太懂地问。 朱炫自信道：“当然管用，夫人试一试就知道了，保证能带来惊喜。” 既然这样，张岑云收起来了，找时间让下面的工人试一试。 “好了，我们回去吧！” 茶厂看得差不多，合作也达成了，朱炫提出回城。 在昆明再逗留了一两天，他就准备回广州，不能离开太长时间。 他们一起到外面，回到马车上，再回昆明城内。 张岑云很客气地送朱炫回西平侯府，此时下车，拱手一拜：“恭送殿下！” “张夫人不必客气。” 朱炫说完便进门了。 张岑云发现，这位大明皇孙，其实还是挺好的。 为人很随和，没有皇族子孙那样高傲的架子，不知不觉和朱炫合作了，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反正也就这样。 作为孤家寡人，她不在乎了。 “弟弟，那个张夫人，长得漂不漂亮？” 徐妙锦刚回到他们的卧室，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还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沐沅君附和道：“弟弟还和她握手了，手感怎么样？” 朱炫：“……” 两个小媳妇也会吃醋。 “当然很漂亮，不过她的年纪可以当我的娘亲了，你们就知道胡思乱想。” 朱炫再宠溺地，轻轻地揉了揉她们的俏脸，笑道：“我只有你们两个媳妇。” 徐妙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马上否认道：“可不一定！以后弟弟无论是皇太孙，还是王爷，陛下都会帮你娶很多很多媳妇，不会只有我们。” 朱炫抱住她们，保证道：“我只宠爱你们，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随后甜蜜地笑了。 能得到如此承诺，心里不知道多满足。 朱炫又道：“我准备后天回广州，你们回不回去？” 她们对望了一眼，好像在商量什么，作为好姐妹，早就很有默契，几个眼神的交流，瞬间达成共识。 “我们不回去，留在昆明帮弟弟打理生意。” 徐妙锦首先说道。 沐沅君也道：“我们还可以帮弟弟看着那位张夫人，让她不敢骗我们。” 既然她们想留下，朱炫自然是同意的。 第390章 合作化妆品 回广州的前一天，朱炫依旧陪着两个小媳妇。 要知道这一次分开，是时间挺长的一次分别，离开前夕，他们当然得腻在一起。 在城内逛了一圈后，他们又回到卖化妆品的店铺。 程氏今天没有来，只是安排几个女员工上班，朱炫他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喝点茶吃一些点心，不过就在此时，外面的女员工来传，说是张岑云前来拜访。 “她想做什么？” 徐妙锦轻声地说道。 朱炫只好安慰道：“说不定她有什么事情，想再找我们商量和合作。” 他让人出去，把张岑云带进来。 “见过陛下，还有两位小姐。” 张岑云很懂礼仪地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她那婀娜的身姿，在行礼的时候，把曲线完美地展露出来，成熟的意味更浓郁了。 朱炫终于明白曹丞相的爱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当曹贼，这不是没有理由。 徐妙锦和沐沅君看着，眼神里都是羡慕，虽然她们有些酸张岑云，觉得这个女人身材真好，但还不至于看到人了，就各种出言嘲讽和怒怼，也很有礼貌地微微点头，让张岑云不用多礼。 她们安静地坐在朱炫身边，有外人在的时候，以朱炫为主。 “张夫人，坐！” 朱炫说道。 张岑云坐下来，微微低下头，不敢看向他们，还不等朱炫发问，她首先说道：“我这一次来，是想和五皇孙殿下继续合作。” 朱炫问道：“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茶叶的合作已经达成，最快明天，收购茶叶的人就会到位，把茶叶打包起来陆续送去番禺的贸易港仓库，等待出海远洋。 “我想合作……化妆品和饰品。” 张岑云抬起头，目光在前面的柜台上掠过，继续说道：“程夫人帮殿下卖化妆品，也只是在昆明卖，我可以在大明的整个西南地区卖，市场要比昆明一地广大很多，请问殿下意下如何？” 她的商业头脑很敏锐，第一次接触化妆品，就知道其潜力有多大。 化妆品等比她们常用的脂粉都要好，用起来更方便，种类繁多，有不同的颜色和香气，变美的程度也远超过脂粉，很容易在女人的群体里形成一种风潮。 张家的生意做得很大，西南地区每个城池基本都有他们的商铺。 张岑云本身就是个女土豪，旗下产业不只是茶叶，另外昨天和朱炫达成合作，她的胆子随之大了很多，今天鼓起勇气求见朱炫，提出这一想法。 朱炫眼前一亮。 这个想法，听起来不错。 “夫人可以说一说，对怎么售卖化妆品的见解。”朱炫没有马上答应。 想看一看，这个女人的经商头脑如何。 张岑云不紧不慢道：“化妆品的售卖，殿下已经有了固定和稳定的方式，宣传和出售方式，也是前所未见的新奇，用预约限量出售的手段，引起了攀比、期待的心理，这一点我甚是佩服。” 那些销售手段，能忽悠了普通的贵妇人。 但是忽悠不了张岑云这样的女商人，她能掌控偌大的家业，如果没点本事，早就被别人吞得连骨头都没有了。 朱炫不觉得尴尬，反而对她多了几分兴趣，再问道：“夫人的想法呢？” “划分档次！” 张岑云分析说道：“殿下的化妆品和饰品，目前最主要的面向群体，是那些贵妇人和商人妇，属于上层圈子，能给殿下带来庞大的收益，这个圈子的人最不缺钱。不过下层的圈子，同样不可小觑，薄利多销，也很赚钱。另外，上层圈子的贵妇人不缺钱，习惯了用更贵的，就不屑于和普通女子一样，用那些下层、价格低贱的东西，否则有损身份。” 听了她的分析，朱炫微微点头。 这些话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下层圈子的普通女子和妇人，连吃饭都吃不饱，谁有心情使用这些东西？” 徐妙锦曾见识过，普通人家的艰苦。 她们有钱了，倒不如多买点粮食回家囤着，不可能浪费钱来买化妆品和饰品。 张岑云摇头道：“并非所有下层圈子的人，都是贫穷人家，也有部分人用不起贵价的化妆品，但又渴望拥有类似的，另外殿下和两位小姐都忽略了一个群体。” 朱炫觉得自己的考虑，已经很全面了，但是还有忽略的地方？ “哪个群体？” “娼妓！” 张岑云的话，使得朱炫眼前一亮。 娼妓这个群体，确实很重要，她们全靠自己的姿色取悦男人，提升姿色最好用的东西，正是那些化妆品，再用一些饰品点缀，这不得迷死人不要命？ 这个群体，被朱炫忽略了。 娼妓对化妆品的消费量，比普通的女子、妇人都要高！ “殿下应该想到，娼妓的重要性了吧？” 看到朱炫眼神，张岑云就明白朱炫已经猜到自己心里所想的。 不过就这样议论娼妓，她又感到不太好意思，俏脸瞬间便是绯红，娇艳欲滴，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 “想到了。” 朱炫很赞同张岑云提的建议，又道：“既然夫人带着诚意而来，那我们合作吧！” 张岑云大喜，起来再躬身一拜，欣喜道：“多谢殿下给我这个机会。” “不过，我有一个想法。” 朱炫琢磨着说道：“把给上层和下层圈子的东西，分开来售卖，千万不要放在同一个店铺，否则会拉低了上层那些档次。” 张岑云微微点头，这个考虑很有必要。 朱炫又道：“我会吩咐工厂，做一批质量不怎么好的化妆品和饰品，包装、外表等都不一样，气味也有差别，但效果不会差太多，让人看了一眼就是低档次那种，到时候一起送来昆明，夫人来这里取货即可。” “多谢殿下！” 张岑云没有意见。 接下来，朱炫让侯显送来纸笔，再写了两份合同。 合作的方式，和张岑云昨天的一样。 张岑云爽快地签下合同，期待那些化妆品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朱炫也签了名字，能预想到，西南地区的收益有多大。 另外张岑云是个女人，卖女人的东西最合适了，到时候朱炫和沐五叔说一说，让他关照一下张岑云，就不怕张岑云会被其他人欺负。 沐家在云南，声望还是很高的。 第391章 再开拓疆域 签订好了合同，再和朱炫确定了一些合作的事宜，张岑云就离开了。 朱炫看了看手里的合同文件，对西南地区的市场，又多了一份希望，期待着张岑云带来的收益。 “弟弟，那个女人好像有点本事。” 徐妙锦说道。 沐沅君同意道：“张家的商号，在云南还是挺厉害的，她没有说谎，如果她是真心想帮我们，可以给弟弟带来很多钱。” 张岑云肯定是真心想合作，在大明皇孙面前，她还不敢耍什么手段，否则就算她逃到了南极，朱炫也有可能把人捉回来，算清楚这笔账。 “如果你们不相信她，留在昆明的时候，可以帮我盯紧她！”朱炫给她们提出一个任务。 “好！” 两个小媳妇齐声道。 她们早就说过，可以帮朱炫盯着张夫人，现在欣喜地答应了。 朱炫说道：“昆明的事情，全靠你们了。” 他们在店铺里面，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就回家去了。 朱炫开始重新规划，化妆品和饰品的档次问题，在木邦也建造一个化妆品工厂，以及饰品的加工厂，那里的条件都是充足的，实行起来很方便，再告诉他们需要对这些东西，进行档次划分。 具体怎么做，他写了一份计划书，交给郭泽就完成了。 第二天早上。 朱炫离开昆明回番禺，和她们依依不舍地道别。 在以前，徐达和沐英，还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沐家和徐家的关系不错，徐妙锦留在沐家，和沐沅君当时留在徐家一样合适。 别了她们，朱炫登上马车，在车厢上掀开帘子，频频回头，直到看不到两个小媳妇。 徐妙锦二人目送马车逐渐消失在眼前。 一路南下，走了很久，朱炫再回到木邦。 沐晟又去了缅国，处理一些后续事情，不在木邦。 木邦稳定下来之后，又招收了一批缅国和暹罗的工人，工厂恢复生产，继续以经济手段控制中南半岛，目前一切都在正常进行。 朱炫把新的计划书交给郭泽，让他安排一下低档次化妆品，随后乘船回广州。 离开了那么长时间，不知道广州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 沐晟的奏章是走水路，跟随安南工厂发出的大船北上，送到应天的速度很快。 内阁里面，夏原吉暂时不在。 其他两个阁老，带领国子监生，进行枯燥乏味的看奏章工作。 对于行丞相之事，没有丞相之权和待遇，朝中大臣早就习惯了，也不能不这样做。 那份奏章首先送到内阁，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胡广，只见上面清楚地写明，朱炫如何用经济手段灭国，以经济来控制中南半岛等事情，这样的经济手段胡广还是第一次看到，顿时被惊艳了。 “这……好啊！” 看到最后，胡广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一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的动作，首先引起了郁新的注意，好奇地问：“胡大人，怎么了？” “你来看看这份奏章，是西平侯沐晟传回来的。” 胡广把奏章，送到郁新面前。 作为大明的经济专家，郁新刚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当即被惊得一愣，从来没想过经济手段还可以这样玩，小皇孙这是把经济玩出花了！ 继续看下去，看到沐晟在写，朱炫如何用经济来灭了缅国和暹罗，再控制在大明的手里时，他发出一声长叹。 小皇孙又开拓疆域，做出来的成绩越来越大，对朱允炆就越来越不利。 朱允炆在凤阳平平无奇，前不久肯定还被朱元璋猜疑，再和朱炫一对比，好像再无任何优势。 也就这样了。 胡广明白郁新心里想的，随之叹了口气。 “不过小皇孙这个手段，用的极妙！虽说无端灭国，还是陛下的不征之国，有点不妥，但手段用得好，能力极高，我也不得不佩服殿下！”郁新继续说道。 奏章上的内容，他赞不绝口。 作为经济专家，他还未曾往这方面想过。 “什么奏章，能让郁大人赞不绝口？” 此时，夏原吉从外面回来，好奇地问道。 郁新把奏章递过去，道：“元吉可以看看。” 夏原吉疑惑地接过，看完了上面的内容时，顿时瞪大双眼：“这真的是小皇孙做的？” 胡广说道：“西平侯打仗还行，玩这些手段不擅长，从内容上看，确实很像小皇孙的手段，应该不会有错。” 其他二人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从内容判断，真的只有朱炫可以做出来。 沐晟不太行。 就算他们也不行。 “皇长孙……怎么办？” 郁新忧心忡忡道。 夏原吉却不在乎道：“皇长孙没机会了，我们倒不如换个目标？我觉得小皇孙不错，不过，先别说这些，我还是把这份奏章送去给陛下。” 胡广摇头道：“我就不去了，陛下看了之后，肯定在我们面前大赞特赞小皇孙。” 郁新也是这么想，听朱元璋夸奖朱炫，他们听得耳朵都起茧了，继续坐下来看奏章。 夏原吉没办法，只能自己去谨身殿见老朱。 果不其然。 朱元璋看到奏章上的内容，兴奋地大笑起来，再把朱炫夸了一遍又一遍。 “你们商量一下，咱要安排几个人去暹罗和缅国，接管那里的一切。” 朱元璋又说道。 夏原吉只好答应下来，和上一次安排去安南的人一样，他们又要考虑应该得罪谁，或者安排谁才不会得罪人。 看到夏原吉离开，朱元璋的心情依旧很好。 脸上的笑容没有停止过，笑得皱纹都快抚平了。 “云奇，你觉得，咱应该让谁去管理暹罗等地？” 朱元璋开心过后，又要考虑正经的事情。 虽然说让夏原吉他们去商量和安排，但朱元璋只是给他们增加一些工作，以及安排下层的人，最高长官方面，朱元璋想要自己安排。 安南有了梅殷，云南有了沐晟，朱元璋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但是以木邦为中心的暹罗和缅国二地，那里有工厂，也有矿产，得安排能让自己信任的人进去才行。 云奇听了朱元璋的话，连忙道：“陛下，您是知道老奴愚钝，啥都不懂。” 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敢表现得什么都懂。 朱元璋明白他的心思，轻哼道：“问你这个老东西，就是浪费时间，帮我传朱模那兔崽子进来。” 第392章 粮食高产 朱炫乘船回到番禺，在港口停靠。 从船上下来了，首先看到迎接自己的岑璟和伍永丰他们，简单地见过面之后，朱炫就让他们都回去干活，又不是第一次回来，没必要把迎接搞得太高调。 “殿下！” 岑花也在贸易港里面，看到朱炫只是一个人回来，她好奇地问：“两位姐姐呢？” 朱炫说道：“留在昆明了，你想她们了？” “想！” 岑花在家里，没有同龄的女孩一起玩。 认识了徐妙锦和沐沅君之后，她终于有伴了，和徐妙锦的年纪差距虽然有点大，但徐妙锦是个大姐姐，对她很好，和沐沅君相差只是两岁，年龄相近就有共同话题。 她们的关系就这样培养出来了，岑花现在真的很想她们。 “她们应该要在下半年才能回来。” 朱炫解释了一下，问道：“最近没别的事情吧？” 岑花只好放下想念，回应道：“有我大哥和伍老爷在，番禺很好，贸易港赚到的钱，一天比一天多，现在没别的事情。” 什么都好就行了。 朱炫不在贸易港逗留太长时间，直接回自己的府邸，再把那些火车技术，交给科学阁的技术人员，还把安南那边的研究人员带回来了，接下来就是全力研究火车，尽快落到实处。 安排好了这些，朱炫再回家里，只见岑花泡好茶等着自己。 “花儿小妹妹怎么来找我了？” 朱炫呷了一口茶，好奇地问道。 岑花轻声道：“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就来看一看，你什么时候再去欧洲？我还想跟你出海。” 朱炫笑着问道：“不怕了吗？” 上次出海，岑花可受苦了，差点病倒，幸好没事。 “不怕！” 岑花俏脸微微一红，也想到了曾经的事情。 朱炫确实想过，今年再去一趟欧洲，但是还不急，那些茶叶都没准备好，另外还要让窑厂那边，再帮自己烧制一批出口的瓷器。 尽管他现在没出海，但是郑和已经带领应天舰又去一趟西方，和阿德莱德等人笼络关系。 朱炫第二次去欧洲的计划，不仅仅是贸易那么简单，还想在欧洲规划其他事情，顺便看看去年让阿德莱德安排种植的棉花，今年怎么样了。 “等我安排好了，再带你去玩。” 朱炫说着又怀念道：“以前你一直和我较劲，现在你变乖巧了，让我很不习惯。” 岑花听着轻哼道：“以后我一直和你较劲，看你怎么办。” “欢迎欢迎！” 朱炫哈哈一笑。 岑花还以为朱炫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爱好，非要自己和他较劲。 偶尔和朱炫较一下劲，岑花觉得还是挺好玩的。 夜晚。 送走了岑花。 朱炫让侯显把铅笔准备好，再铺开一张张画纸，准备画一些图纸。 如果放在以前，朱炫会先画一份草稿，再让侯显描绘一遍，侯显这个工具人就会拍着心口说，这些其实就是他画的，帮朱炫掩盖什么都懂的事实，但到了这个时候就不需要了。 回忆了很久，朱炫先在画纸上，画下一个自动步枪的外形。 三八大盖样式的步枪，在这个年代还是很管用，领先了世界几十个版本，但不能一直都用三八大盖，对武器的研究和发展不能停滞不前，得研发更厉害的武器。 这个步枪的样式，是95式。 内部的具体零件怎么样，朱炫完全不懂，见都没有见过，但是根据穿越之前对枪械的认知，他只是把自动步枪的大概画出来。 能不能做出95式，就看科学阁的技术如何。 不过大概率是做不出来，只能是外形相似，内部应该还会和三八大盖差不多，最多只是把弹夹改了，枪管的强度改了，零件也做得更精细等等。 工业水平不高，是限制发展的重要原因。 大明目前的工业水平还是不够高。 朱炫只能抛出这些想法，让科学阁里面的专家琢磨研究。 画得差不多了，朱炫再画一些火炮，比如迫击炮等，想用来取代虎蹲炮，再交给科学阁折腾。 “我能做的，大概只有这些。” 朱炫自言自语道：“把大明发展起来了，数百年后的世界，流通最广的语言，只能是大明官话，不再是英语。” 他要地球上，有且只有大明的声音。 旁边听着的侯显，完全听不懂朱炫在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殿下很厉害。 —— 次日醒来，将近中午。 要不是岑花无聊过来敲门，朱炫还有可能睡到下午，毕竟乘船归来，舟车劳顿，还熬夜画图，很累很困的。 把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完了，朱炫这才出门去，去府衙找徐奇。 他们再去视察一遍城外的水库和水利工程。 水利工程方面，除了考虑方便用水，还要考虑防止洪涝，调节水资源等等，修筑水利的河堤，基本都是用混凝土，用钢筋水泥加固，又不能耽误日常用水。 “快到丰收的季节了。” 朱炫看完了水利，再到旁边的农田看了看。 此时的水渠，正在源源不断地排水，灌溉眼前的一片水稻。 目前的稻谷还没成熟，稻穗还是碧绿色的，随着清风吹过，形成一片碧绿的海洋，随风荡漾，稻穗之间碰撞摩擦，还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起来很悦耳。 这种摩擦的声音，给了朱炫一种丰收的喜悦。 “徐大人你听，这是不是即将丰收的声音？” 朱炫成就感满满地问道。 他看得到稻穗，上面挂着饱满的，一连串的稻谷，尽管这个年代的水稻还不是很高产，但是在朱炫的农业措施之下，增产的量确实比以前提升了一倍多。 “这些都是殿下化肥的功劳。” 徐奇看到稻穗饱满，心情同样不错，他们不顾太阳的热辣，站在农田边上，兴奋道：“只要合理施肥，我们广东的稻谷，都可以和眼前一样，粒粒饱满，按照我的推断，今年的产量，比去年的还要高。” 广东水热条件比较好，又有化肥辅助，一年两季的水稻，产量超级可观。 朱炫甚至在想，要不要把化肥推广到琼州，那里可以一年三季，再用化肥辅助一下，差不多能成为大明粮仓。 看到粮食那么高产，他们的心情随之更好了！ 第393章 水库工程 “殿下的化肥，造福天下百姓！” 徐奇看着眼前的农田，有感而发道。 朱炫问道：“化肥的推广进行得怎么样了？” 徐奇说道：“广东的其他知府，都和我们联系了，看到我们的产量之后，带走了大批化肥回去测试，但是想要全广东推广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就算是户部，也做不到那么快把化肥大范围推广。 要给所有百姓使用，得让他们看到化肥的好处，这个任务需要时间积累，目前的化肥，朱炫出售的价格是比较低，让普通百姓买得起。 “殿下。” 跟在身边的岑花对化肥也有了想法，期待地问：“你那些化肥，能不能送一些去广西，让我们的人试试？我们也可以帮忙推广，还有土豆！” 她也想为广西百姓谋福利，又眼馋了化肥带来的高产量。 “徐大人，你来联系广西的布政司使，一起推广。” 朱炫自然是答应的，还想在大明所有布政司推广化肥。 徐奇点头道：“好！” “我们的红薯和土豆，在什么地方？” 朱炫又问。 “殿下这边请！” 徐奇在前面带路。 过了一会，他们来到另外一边的农田，这里爬满了红薯的藤蔓，不过这个年代的红薯，肯定没有几百年后那些，经过农学家改良的好，但产量已经不低，土豆也是如此。 红薯的旁边，就是土豆。 “这块田，是我们的试验田。” 徐奇解释道：“主要是用来育种的，这里种出来的红薯和土豆，一半用来食用，另外一边用作种子，分给其他没有种植的农户，这里的试验田一共有十亩，可以产出不少粮食。” 朱炫简单地看了一遍，可以看得出来，又是一片丰收的景象。 “将来的大明百姓，再也不用挨饿了。”他感慨说道。 徐奇微微点头。 百姓不再挨饿，大明能更稳，更强了。 看完了河堤工程，还有田地里的水稻和红薯、土豆，朱炫对农业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玉米这些也种植了，但不在附近，朱炫没有去参观，于是就想看看水库的情况怎么样。 朱炫没有继续让徐奇跟随，带上亲卫营和侯显他们，再加上出来游玩的花儿小妹妹，一起往增江水库去了。 增江是珠江的支流之一，这里的增江水库也是几百年后广州规模最大的水库之一，水流的来源是增江，能够有效地调节增江的水流量情况，水库的作用是极大的。 对于广州府范围内的水库选址，朱炫基本是按照几百年后的那些去选择。 建造水库，工程量很大。 不仅是简单的基建，还需要大量的土木工程技术，还要迁徙选址范围内的百姓，选择适合的位置等，增江流域在现代社会能作为水库，位置自然是优越的，至于迁徙百姓，只要补偿的钱和土地足够了，他们还是很乐意迁徙。 增江水库的距离比较远，朱炫他们坐马车，走了许久才能来到目的地。 只见这里的大坝，正在火热地建造之中。 那些混凝土、钢筋等，到处都是。 科学阁的技术人员，戴着安全帽在一旁指导建造，还有各种设计图纸和数据，不断地根据实地情况而调整，至于招收回来的工人，由于朱炫给的工资太高了，他们干劲十足。 只要钱到位，工地就是他们的家。 “这里好壮观啊！” 岑花还是第一次看到，规模如此庞大的工地，惊叹地说道。 朱炫看了看建造了一半的大坝，以及还在不断地挖掘低洼地的水库内部，笑道：“以后我们基建的场面，还可以更壮观。” 建造水库，只是比较基础的部分。 如果以后有条件，朱炫还想建造高楼大厦。 但是高楼大厦的想法比较遥远了，先把基础的基建搞好了再说其他。 “殿下！” “拜见殿下！” 工地上的技术人员，又或者工人、监工等，都认识朱炫。 看到人来了，纷纷过来行礼，他们不知道多热情，毕竟他们大部分人，都在朱炫的工地上赚到不少工资。 “你们忙，不用管我。” 朱炫主要是来巡视工地，看情况如何，这种基建的作用很大，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不能有任何错漏，必须保证质量，防止有人偷工减料。 巡视一遍过后，他还询问了很多事情，还有检查材料等等。 现在的工地还不敢折腾豆腐渣工程，上到监工，下到工人，还是比较认真，朱炫能够放心，看得差不多了，便是太阳热辣的时候，广州入夏之后的天气还是很可怕，他们顶不住阳光，只能回马车上休息。 “殿下做得很伟大。” 岑花不再较劲了，由衷而发道。 朱炫再看了一眼外面的工地，也觉得自己很伟大，把大明带上了一条，古人从来未曾设想过的道路，道：“回去吧！” 马车走动，往番禺城回去。 “我还不算伟大，只能尽量做得伟大一些。” 朱炫自谦地说了一句，又道：“严冠，刚才那些技术人员说，我们的水泥供应跟不上，让人去通知安南和木邦工厂，增加一些生产线，多招工人，把水泥产量提高起来。” “是！” 外面跟随的严冠朗声道。 他们很快，回到城内。 出去跑了一天，已经是傍晚了。 岑花继续留在朱炫的府邸内，她在府中已经是常客，朱炫见惯不惯，让人准备了两份晚饭。 回来番禺，朱炫的事情，随之多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他去了府衙，和徐奇了解一下人口情况，处理一些政务，再到贸易港那边查账，审核最近的财政情况。 很多东西都需要适时调整。 治理一个封地，不只是赚钱做水利那么简单。 在贸易港逗留了几天，朱炫得到消息，再去欧洲的郑和终于又回来了。 应天舰乘风破浪，驶进珠江，最后在贸易港边上停靠，船上的郑和走下舷梯，跪在朱炫面前拜道：“见过殿下。” “免礼！” 朱炫点头道：“郑和起来吧，辛苦你代替我出海，又去那么远的地方。” 郑和基本上成了朱炫出海贸易的代表，沟通欧洲商人的事情，都由他来负责，也很乐意帮朱炫征服星辰大海。 第394章 我的梦想：凡日月所照，皆为大明 郑和回来了，首先汇报一遍，这次去欧洲的情况。 汇报得差不多了，他让人把船上的金银等东西搬下来，那一箱箱的金子和银子，又让岑璟他们惊叹，出海贸易真的很暴利，出去跑一趟赚到的钱，是很多商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另外还有很多海外的商品、珍宝等，也都搬下来，交给工厂的人进行深加工。 朱炫回来之后，正式规划了一个奢侈品工厂，专门生产化妆品和珠宝首饰等东西，设计图当然出自朱炫之手，同时还收了几个设计学徒，把技术和设计理念等教下去。 “殿下想要的苏伊士运河，阿德莱德修建得差不多了。” 郑和汇报完情况了，又说道：“再有一两个月，运河可以通航，他们捉了很多黑人作为奴隶，挖掘运河的速度很快。” 闻言，朱炫点头道：“既然苏伊士差不多能通航，郑和你准备一下，下半年的出海，我亲自带队，对了让你带一些香水和化妆品去欧洲，效果如何？” 化妆品的情况，朱炫不好判断。 但是能够想象，香水绝对是畅销品，西方人不喜欢洗澡，他们身上有一股怪味，还有狐臭，全靠香水覆盖。 朱炫的香水，要比西方的好用太多。 特别是设计了一个喷头，轻轻一按就能喷出来，使用起来很方便。 “西方人抢着要我们的香水。” 郑和咧嘴笑道：“我们带去的香水，一共有两万多瓶，卖了一万多瓶后，价格翻了四五倍，阿德莱德和奴婢商量，再搞一个拍卖会，和陶瓷一起拍卖，大赚了一笔！” 朱炫满意道：“看得出来，市场前景很大，我会适当增加产量，以后是我们出海的主打产品。” 想到覆盖气味的东西，还不只有香水。 朱炫犹豫着，要不要把肥皂也折腾出来。 有了想法就得去实行，朱炫赶紧回去安排，让科学阁的人尝试和试验。 改造一个广州府，或许不需要太多钱，但是改造整个大明，得要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对外倾销商品，得扩大来做，才能赚大钱。 朱炫现在很想要钱，想得到很多很多的钱。 很快，便是晚上。 朱炫回到府中，写其他计划书。 岑花跟在一旁，偷瞄了一眼那些计划，忍不住吐槽道：“我看殿下已经掉进钱眼里了。” 别的皇子皇孙，没有谁会像朱炫这样一直在想怎么赚大钱，行商贾之事。 朱炫停下笔，看了花儿小妹妹一眼，笑道：“不是我掉进钱眼里了，而是大明都要掉进去，我们的大明其实不算富裕，需要很多的钱。” “殿下说得对。” 侯显在磨墨和伺候，此时端了一杯茶进来，闻言便附和道：“大明现在要变强，需要制造很多武器，要让百姓过得富裕殷实，需要基建，这些全部得花钱，单是广州府的水利支出，已经是一笔巨额。” 但是支出了这笔巨额款项之后，广州府的百姓，确实过得比较殷实。 岑花在广州，也待了一段时间，可以体会到变化。 基本是用钱堆砌出来的。 大明那么大，需要修水利的地方，肯定不止广州。 “殿下一个人的力量不大，想要改变很多人，压力很大啊！” 不知道为何，岑花有些心疼朱炫了。 朱炫笑了笑道：“我现在只是一个人的力量，但将来肯定不是，将来我会带动大明有能力的人，把我们大明，带上一个全新的高度。” 大明不能落后。 要抓住大航海时代的机会，领先西方一百几十年。 他还要掠夺地球上，其他地区的资源来发展大明。 想法是很美好的，要实现就任重道远。 “凡日月所照，皆为大明。” “让世界，插满大明的旗帜。” “打造一个日不落大明，这是我的梦想。” 朱炫很少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其他人。 以前只有皇爷爷和二十叔他们知道，今天破例在花儿小妹妹面前说一说。 岑花说道：“殿下的理想那么远大，让我以后还怎么和你较劲？” 闻言，朱炫忍不住笑了。 计划书也写完了，他暂时收起来，明天修改一下，就能送去给相关的人落到实处。 “不早了！” 朱炫又道：“你是想留下一起吃个宵夜，还是想回去睡觉了？” “今晚吃什么？” 岑花是个小吃货，听到有吃的，顿时眼前一亮。 朱炫说道：“烧烤吧！” 入夜之前，他让侯显准备好了烧烤的肉和材料。 穿越来到大明，他还没正式吃过一顿烧烤，今晚想尝一尝，放松一下。 “烧烤？不就是烤肉。” 岑花不觉得有多好吃。 朱炫不解释，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让侯显去安排。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 刚才还觉得不怎么好吃的岑花，很快吃得停不下来，从来没想过烧烤还能玩出那么多花样，吃的时候还喝了一点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朱炫今晚开恩让侯显和郑和二人，也坐下来陪他们吃喝。 他们一边烤，一边吃，对朱炫感激得都快哭了。 作为奴婢，能和主子坐在一块用餐，这可是莫大的荣幸。 ——- 很快便天亮了。 朱炫恢复意识，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有点头痛，应该是昨晚喝多了酒。 不过他翻了个身，又意外地发现，身边好像躺着一个人，愣了一会，努力地起来往旁边看去，只见岑花就躺在自己身旁，此时俏脸上红彤彤的，好像也喝多了，还没能醒来。 朱炫想到昨晚吃烧烤的时候，他们都喝了些酒。 尽管古代的酒度数不怎么高，但喝的量多起来，还是很难顶的。 “我怎么又和花儿小妹妹睡在一起了？”朱炫有些头痛地在想。 昨晚居然喝断片了。 朱炫努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在想侯显那个奴婢，不会也喝大了吧？ 如果不是，怎么可能把自己和岑花放在一块。 不过看到熟睡的岑花，脸颊粉红，还挺可爱的，忍不住戳了戳她的俏脸。 她醉得似乎更厉害，没那么容易醒来。 “我们还是小孩，能睡在一起，只是友谊深厚。” 朱炫嘀咕了一句，爬起来去找侯显。 等到他离开房间了，岑花这才悄咪咪地睁开双眼，眼皮露出一道缝隙，其实早就睡醒了，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但是岑花的神情，现在更是可可爱爱。 第395章 沈王到来，陛下圣旨 “奴婢该死！” 朱炫找到侯显的时候，他醉酒还没醒来。 得知朱炫来找，自己又因为醉酒误事，没有尽到奴婢的本分，被吓得七魂六魄都散了，赶紧跪下来请罪。 至于郑和，昨晚没有喝醉，烧烤进行到一半时，请求离开去贸易港处理一些没做完的事情。 侯显醉酒误事，那是自己的失职，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身体不停地颤抖。 “算了。” 朱炫是有点生气，觉得侯显是不是飘了，但想到昨晚是自己邀请喝酒，就不和他计较了，又道：“你整理一下，跟我出门吧。” “多谢殿下！” 侯显用力地磕头。 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 朱炫换了衣服，吃过早饭，再回房间看了看岑花。 只见这位小妹妹，依旧躺在榻上，可能因为喝多了，脸上红晕很好看，可可爱爱的，让他没忍住捏了捏有些肉肉的小脸蛋，低声道：“安排两个丫鬟，招呼花儿小妹妹吧！” 侯显听了，第一时间出去找丫鬟。 朱炫没有停留太久，便出门去了，先到府衙和徐奇聊了聊，再帮忙处理一些政务。 不过在此时，外面有人来传，沈王来了。 沈王，就是朱模。 朱炫的二十一叔，之前在大本堂，朱炫也和朱模建立过蹭饭友谊，不过关系上和二十叔的最好，也有好久没见过二十一叔了。 “拜见殿下。” 徐奇听到沈王来了，赶紧出去迎接。 朱炫对朱模的到来深感好奇，出去一看，果然是二十一叔，好奇地问：“二十一叔怎么来了？” “免礼吧！” 朱模首先对徐奇说了一句，随后循声看去，只见朱炫正茫然地看向自己，哈哈笑道：“原来小允炫也在府衙，我正想去你的府上，我是坐船来的，第一次坐船出海，感觉真的很爽，也是父皇让我南下，帮你控制木邦。” 听到他的后半句话，朱炫瞬间明白，二十一叔到来的原因，也懂得皇爷爷的用心。 徐奇邀请朱模进府衙，他们坐下来之后，朱模又道：“木邦等地，我曾了解过，还在云南之南，本来我不想来的，可是你皇爷爷听到我不愿意，差点把我吊起来打，不得不来啊！” 闻言，朱炫笑了。 能够想象到当时皇爷爷要吊打二十一叔的场景。 “暹罗和缅国被我拿下来，那么大片的土地，皇爷爷不放心给其他人管理，应该想交给咱们自家人控制。” 朱炫猜测着说道。 朱模附和道：“小允炫猜对了，父皇说了，还是我们老朱家的自家人值得信任，就把我的封地改做木邦，封号暂时不改，让我辅助你呢。” 皇爷爷的用心，朱炫能体会到了。 “以后还请二十一叔，多多帮我。” 朱炫解释道：“云南之南，位置虽然偏远，但那里的环境还不错，有发展起来的潜力，还能为我们大明巩固疆域。” 朱模笑道：“小允炫不愧从小跟在父皇身边长大，类似的话，父皇劝说我南下时，也曾说过。” 看到朱炫和朱元璋的默契，他心里是佩服的。 不过继承人的位置，朱模明白就算太子大哥的儿子都没希望，也轮不到自己。 羡慕归羡慕，他也不会妒忌。 顺便能借此机会，和朱炫打好关系。 “二十一叔说笑了，请问二十一叔准备何时去木邦？” 朱炫问道。 朱模说道：“我还不急着离开，首先来广州，还有一个任务，父皇让我带来了圣旨。”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那份圣旨。 朱炫和徐奇见状，马上跪下来。 “只是父皇的圣旨，父皇又不在，我们叔侄之间，何须客气？” 朱模连宣读圣旨都懒了，拉住朱炫起来，把圣旨塞给他，又道：“小允炫你自己看。” 尽管如此，徐奇还是跪着，不敢无礼。 朱炫打开圣旨一看，顿时乐了。 因为这是关于大明宝钞和钱庄的内容，圣旨上面还写了，准许朱炫在广州府成立一家钱庄，还能自己印刷和发行宝钞，到时候会把广州府的钱庄，和岭北等地的沟通联系起来，增加流通的范围，固定宝钞的购买力。 “皇爷爷真的要改革大明宝钞。”朱炫笑道。 看来那天的劝说，说服了皇爷爷。 户部的官员，也同意了这一做法。 纸币不是大明独创，在宋朝开始就有了，使用确实方便，户部也许看中了方便，就没有反对。 “还有几块印钱的雕版，以及父皇单独留给你的书信。” 朱模说道：“我等会再让人送到你府上。” 雕版这东西，是印钱用的，形状等都是固定的，还有防伪作用，一般是封存在宝钞提举司，有资格接触的人不多。 朱元璋能把这种重要的东西，送了一份来给自己，朱炫又能感受到皇爷爷的信任。 “那就麻烦二十叔了。” 朱炫收起了圣旨。 看到这里，徐奇才敢起来。 朱模又道：“我接下来，会去一趟安南，见一见梅殷姐夫，再到木邦去，钱庄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 “二十一叔要去安南，可以到贸易港上，和郑和说一声即可。” 朱炫点头道。 提起了贸易港，朱模不知道多佩服，赞叹道：“小允炫来了广州一年多，就做了那么多事情，我看外面的贸易港，比我们应天府还热闹，人来人往，又什么人都有，我还看到一个全身黑色，只有牙齿雪白的怪人，被吓了一跳。” 那是郑和带回来的黑.奴。 听了此话，他们叔侄都笑了。 既然如此，朱炫主动带路，带上二十一叔去参观贸易港，在里面逛一圈再回去休息。 朱模在广州留了两天，就找到郑和，乘船往安南出发。 送走了二十一叔，朱炫也开始研究，怎么在广州成立大明钱庄，改革大明宝钞。 不过要把这些做起来，又不是很难，朱炫的脑海里有了想法，而皇爷爷让二十叔带来的书信，上面还写了他和内阁、户部等商量出来的一系列做法，他们想得十分完善，给朱炫的计划补充了很多内容。 把这些做法，结合一下，就能开始改革。 不过首要的是固定宝钞购买力，还有大明朝廷在宝钞方面的信用。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96章 改革大明宝钞 要成立银行，发展大明宝钞，还不容易做到。 朱炫和朱元璋提出改革的时候，提的都是各种理论，现在把钱庄的一部分，放在广州府，让他实操，需要考虑的事情还不少。 不过首要的是印钱，朱炫把一部分郑和带回来的收益，放在钱庄作为准备金，再根据这部分准备金的价值，印刷相应的大明宝钞，固定购买力等。 把准备金和纸币准备好了，还要让商贾和百姓，相信大明宝钞的价值。 这样才不会贬值了。 徐奇安排了一批人帮朱炫做这件事，朱炫就在府衙附近买下一块地建造钱庄。 朱炫的做法，都是根据皇爷爷书信的内容去做，如果遇到不正确的地方，就加以改正。 等到把大明宝钞印刷出来，朱炫还有一个计划。 想要推广，固定购买力，就得从商人开始，只要商人用的多了，价值就可以上去，宝钞可以大范围流通，于是他吩咐伍永丰和岑璟等人，聚集了一批留在贸易港的，大明的商人，在贸易港内一个会议室开会。 也有部分外商，但他们只是旁听，大明宝钞暂不对外发行。 如果要对海外发行，还需要在旧港也成立一家钱庄。 贸易港的会议室。 受邀前来参会的商人，有五十多人，全部是贸易港内有名的商贾，他们本钱雄厚，在广州府内外，拥有一定的影响力，甚至还有部分商人，是来自岭北。 “殿下邀请我们来开会，要讲什么？” 有商人提出这个疑问。 但是他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很快场中的商人，议论纷纷。 “我也不知道。” “不会又有什么调整吧？比如说税收等。” “有可能又要增税了……” …… 去年增加税收，导致他们一片哀嚎，又不敢反抗，因为反抗的后果，潮商和吕宋的商人，表现得淋漓尽致，全部被大明皇孙给灭了。 他们去年在贸易港一年的收益，确实很可观，可以赚大钱。 来大明经营一年，比得上以前两年了！ 这就导致尽管需要额外缴税，但没有谁愿意离开。 “安静！” 这个时候，伍永丰走到会场内，听着他们的议论，便喊了一声。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伍永丰出场后，朱炫也来了。 岑璟跟在朱炫身后，来到会议室的讲台上。 所有的商贾，坐在讲台的下方。 这里的面积很大，可以容纳两百多人，还有桌椅可坐，以及茶水的供应等。 “拜见殿下！” 所有商人齐声说道。 “免礼！” 朱炫摆了摆手，又道：“岑璟，把我们的大明宝钞，分发下去吧！” 大明宝钞？ 下面的商人听到这四个字，无不感到惊愕。 难不成小皇孙是想，重启大明宝钞？ 要知道那玩意儿，差不多是一张废纸，贬值得超级快，要是重启，谁愿意使用啊？ 他们心里的猜想很多，看到岑璟安排人，把一张张纸钞送到眼前，真的是大明宝钞，上面的额度是一百两。 “诸位的心里，应该很疑惑，对吧？” 朱炫看分发得差不多了，便说道：“你们可能在猜测，我是不是要在贸易港推行大明宝钞？使用大明宝钞？” 商人们又安静下来，确实是这样想。 “你们猜的没错，正是如此！” “就在前不久，我收到皇爷爷的圣旨，要改革大明宝钞，改革首先在我们贸易港开始。” 朱炫此言一出，在场的商贾直接哀嚎了。 大明宝钞真的不值钱，就是一张纸。 “都安静！” 伍永丰见了，又呼喝一句。 哀嚎的声音这才平息下去。 朱炫又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上交给我的税，以及所有和我进行的交易，必须用大明宝钞进行，眼下的一百两宝钞，送给你们的，我发行的第一批宝钞，数量在五百万两，另外我们的钱庄，还提供存款和贷款业务……” 他把钱庄的业务范围，简单地说了说。 除了汇兑，还有很多其他业务，保证钱庄的收入。 “好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如果有，直接举手。” 朱炫说着，目光在会场内扫视一遍。 给他们一个提出疑问，并且解答疑问的机会，便于大明宝钞的后续推行。 “殿下，我！” 一个商人首先举起了手，问道：“众所周知，大明宝钞不值钱，一百两宝钞都买不到五十两的东西，朝廷推行大明宝钞，殿下让我们用这些来交易，不仅我们亏钱，殿下也亏了啊！” 朱炫微微点头道：“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好！” “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百两的宝钞，绝对有一百两的购买力。” “不会多也不会少。” “宝钞贬值，原因在于无法汇兑足够的钱。” “在此我向你们保证，这一次改革的宝钞，不会再出现以前的情况。” 朱炫朗声说道。 响亮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回荡。 那个提问的商人迟疑片刻，只好坐下来。 “殿下，我有疑问。” 另外一个商人问道：“如果我有一万两宝钞，但汇兑不来一万两，又怎么办？” 朱炫说道：“在我们贸易港，甚至广州府，不会存在这种情况！刚才我说了，第一批发行的宝钞数量在五百万两，我是在钱庄里准备了五百万固定的钱，才根据这笔钱印相应额度的宝钞。” 此言一出，在场的商人觉得，宝钞好像没问题。 如果有这笔固定的金额在，能汇兑相应量的金银和铜钱，大明宝钞应该还能用。 毕竟朱炫的信用度，在贸易港和番禺商会里，还是很高的，基本言出必行。 他们能够信任。 “还有其他疑问吗？” 朱炫继续问道。 “殿下能保证，一定有五百万两吗？” 第三个商人举手说道。 朱炫拍着心口道：“我能保证，也一定有！” 他们又沉默了。 偶尔有几个关系比较好，坐得比较近的商人，在交头接耳，商量该不该相信。 但是就算他们不信，那也没用。 朱炫要强行推行，他们没办法反对，除非和朱炫没有业务的交集，以及有胆子敢逃税。 逃税在贸易港，可是一个严重的违法行为，重则会被抄家，他们都不敢轻易逃税。 “殿下，我也有疑问。” 第四个商人此时举起手，又道：“刚才殿下说的贷款，又是何意？”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97章 钱庄的业务 终于有人提到这个关键。 贷款业务，是朱炫想要推出的重点，也是未来钱庄经营最主要的收入构成。 将来改用大明宝钞交易，这一点无法改变，那些商人虽然不愿意，但也无法反抗，他们暂时不提这个，想知道大明宝钞和钱庄的其他业务，有什么用，能不能利用一下。 “这个问题，也问得很好。” 朱炫朗声道：“贷款，很容易理解，比如你看中了某个外商的一批珠宝，但钱不够无法吃下，可以找我们钱庄借钱，当然借是需要收利息的，这方面我过两天再公布。” “任何人都能借钱吗？” 那个商人又问。 “非也！” 朱炫解释道：“在我们钱庄借钱，需要进行信用评估，到时候我们还会推出一个信用体系，只要你经过我们的调查，确保信用没问题，通过了审核，才能够借钱。” 原来这就是贷款。 听起来还挺麻烦的。 不过他们也可以理解。 就算朋友之间，私底下互相借钱，对于信用缺失的人，也是不想借，要收取利息等，都是正常操作，不觉得有什么。 至于借了钱庄的钱而不还，此时的他们还不敢有这种念头，因为钱庄是五皇孙的。 敢不还？ 五皇孙殿下分分钟会教他们重新做人。 “还有其他疑问吗？” 朱炫坐在台上，再问台下众人。 今天这场会议，其实就是解答大会，给足了时间和机会商人们，提出自己的疑惑。 保证钱庄在正式经营的时候，尽量少地出现其他麻烦。 场内的商人沉默了一会，在私下交流，还有没有其他疑惑。 “殿下，请问存款，又是何解？” 又有一个商人举手了。 在几百年后的未来社会，存款也是银行的重点业务之一。 银行有钱不断放贷，就是靠存款了。 “存款，顾名思义，即把钱存在我们的钱庄，我们会按照年费，给予一定的利息……” 朱炫把存款和存款产生的利息，也讲解了一遍。 有了他们几个商人开头，剩下的商人，纷纷把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都提了出来。 朱炫很耐心地，逐一为他们解答。 这一场会议进行到最后，已经是下午了，他们连中午饭都来不及吃。 把内容解答得差不多，其他商人能提的问题都提完了，朱炫宣布散会。 开了那么长的会议，他累得揉了揉太阳穴。 商人们无法改变大明宝钞的现状，皇孙殿下是一定要实行，唯有接受了。 不过听完朱炫的解答，他们对大明宝钞竟然多了几分期待，觉得官营钱庄，也许能带来惊喜。 “殿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伍永丰问道。 朱炫说道：“把钱庄建设完成了，再按照我的要求布置柜台，把这些都做完之后，正式预约兑换大明宝钞，另外放出消息，所有和我们朝廷交易的商人，必须使用大明宝钞，至于其他的他们随意。” 岑璟微微点头道：“我们官府带动，再迫使商人使用，大明宝钞很快会再流通，价值应该能得到固定了。” “大概就是这样。” 朱炫想的，和岑璟说的差不多。 不过皇爷爷和户部的官员们，还商量出很多规则和注意事项等。 朱炫把皇爷爷的书信，再拿出来看了看，按照上面给出的执行，尽量使得钱庄完整起来。 重生之前，朱炫不是银行系统里的人。 虽然能在大明提出后世那些银行体系，但肯定有错漏，需要户部的大佬补充。 古人的智慧，不会比现代人低。 他们只是接触的东西，比现代人少很多。 现在他们接触到一些，朱炫带来的，最简单的银行体系，那么就能根据体系不断补充和完善，把这个体系丰满起来。 在这些方面，户部那些官员，比朱炫更专业。 “伍永丰暂时去钱庄那边帮忙，等我找到人接手了，再回来贸易港。” 朱炫暂时还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去管理番禺的钱庄。 但是让伍永丰他们去，不是很放心。 银行系统和商业系统的人，不能交叉重叠，否则朱炫怕自己会被他们坑了。 有些业务，该分割的，必须得分割。 “是！” 伍永丰毕恭毕敬道。 “吃饭了！” 便在此时，岑花突然来了会议室。 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岑璟见了便笑道：“还是花儿知道关心我，专门送午饭过来。” 可是，岑花提着食盒，越过岑璟，来到朱炫面前，轻声道：“大哥，你饿了自己去解决，我是给殿下送饭的。” 岑璟：“……” 我作为大哥，都没这个待遇？ “那我不客气了。” 朱炫摸了摸肚子，正是饿了的时候，又道：“岑兄，要不一起？” “殿下，我们别管大哥。” 岑花拖着朱炫离开了。 岑璟无奈道：“我就不打扰殿下用膳！” 看着他们离开会议室，伍永丰羡慕道：“岑兄，花儿和殿下好像很要好啊！” 以后就算当不上太孙妃，但是当一个妃嫔，地位依旧很高，这是岑家之福。 “伍兄客气了。” 岑璟是知道，岑花最近一直粘着朱炫。 甚至经常在朱炫的府上过夜。 两个小孩子一起过夜，是不会发生什么，但这也说明他们的关系很好，以后还是有机会。 他们岑氏，抱上大腿了。 “可惜我没有合适的女儿。” 伍永丰羡慕道。 否则他一定会安排女儿，跟在朱炫身边培养关系。 就算朱炫当不上皇太孙，至少也可以当个王爷。 —— 朱炫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离开会议室，到了贸易港的一个办公室内，他狼吞虎咽地把岑花送来的东西扫荡一遍，最后将一大碗鸡汤喝下去。 “终于吃饱了。” “殿下吃饭，不能斯文一点吗？” 岑花看得瞪大双眼。 不是说宫里有专门教导礼仪的人，可是她发现朱炫没多少礼仪。 朱炫笑着解释道：“这个你就不懂了，皇爷爷说，男人嘛就应该豪迈一点，我还饿了那么久，已经算斯文了。” 岑花：“……” 不过殿下这样，又确实很与众不同。 “殿下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岑花好奇地问道。 朱炫想了想道：“找一个合适的人，成为我钱庄的掌柜。” 可是能找谁呢？ 朱炫在广州府认识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有各种利益关系，他想找一个完全独立于整体利益之外的人。 “算了，到外面走走吧！” 朱炫暂时没有头绪，想不到可以怎么找这个人。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98章 台风凶猛，毛遂自荐 钱庄的成立，大明宝钞的推广，进行了好几天。 朱炫还没能找到合适的人管理钱庄，但也不心急，这个人可以慢慢找。 二十一叔去了安南之后，暂时没有别的消息带回来，现在应该去木邦了，安南那边有姑丈梅殷在，一切很好。 但是在这些天里，外来的商船数量突然减少了很多。 朱炫感到奇怪，便找来岑璟问了问。 岑璟也不太清楚为何，只能找其他外商询问海外发生了什么，很快问出来了，原来此时的南洋等地，正在吹台风，狂风怒号，还有要往广州吹刮过来的趋势。 “台风？” 朱炫听了一惊。 大明可没有技术检测台风，判定台风的等级，以及走向等一系列操作。 但是台风已经在南洋出现，对于广州而言，是个不太好的信号，有可能往广州吹来。 台风的等级不同，能造成不一样的影响，如果是等级高的台风，破坏力惊人，对百姓而言是个灾难。 “确定真的有台风？”朱炫担心地问。 “从旧港来的商人，正是这样说。” 岑璟说道：“他们刚离开旧港，台风就吹刮过来，走慢一点都有可能来不了，外商最近都在避风，没有人能出海来和我们交易。” 朱炫皱起眉头，想了一会道：“从现在开始，尽量收拢外来的商船，准备闭港避风，把港口的船只固定好了，我去找徐大人。” 他们还不能确定，台风会不会过境广州府。 但是应对措施必须提前做好，如果有万一，会有很多人受灾。 “什么？台风？” 徐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呼。 现在广州府的范围很大，治下一些近海的县城，经常被台风光顾，经验方面肯定是有的，还比较丰富。 但经验丰富是一回事，台风肆虐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在现代社会，面对破坏力恐怖的台风，也是束手无策。 朱炫说道：“根据南洋商人带来的消息，南洋正在吹刮台风，似乎要往我们的方向吹来，按照徐大人你们以往的经验，应该如何处理？” “不管台风来不来我们广州府，也必须做好应对措施。” 徐奇连忙说道：“我这就安排下去，准备好粮食，加固房屋，做好排水……” 防风行动刻不容缓。 徐奇说完了，马上集合府衙里的所有人，联系都指挥使花英，准备调动卫所的士兵防风，避免被台风肆虐。 看到他们开始忙碌，朱炫放下提起的心。 如果不过境广州府还好，过境了也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不过他也给出了一些建议，帮助他们防风。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番禺城内外开始吹大风，风力比之前大多了。 狂风呼啸，声势惊人。 虽然还没下雨，但天气现象已经在告诉众人，台风即将到来。 朱炫根据吹来的风力判断，现在大概有四五级的风。 不知道台风吹过来，会是怎样的景象，上一次他接触台风，还是在安南的时候，吹刮了很久，幸好有一个避风的地方。 官府的政令，很快传遍广州府。 本来还不怎么相信的百姓，感受到逐渐增大的风力，不得不相信。 他们忙碌地囤积粮食，加固房屋，用尽自己能做的一切手段防风。 “这风有点恐怖了。” 走在街道上，岑花担心地说道。 他们在广西也经历过台风，但是次数比较少，风力也没有这样强。 朱炫看到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风吹过来，秀发凌乱，衣带乱飘，感叹道：“现在只是外围的风，等真正吹过来时，更可怕。” 就连是一些在城内的乞丐，也得到官府的安置。 官府在城墙脚下，背风的地方，搭建了防风棚。 能救多少，算多少了。 朱炫他们正好来到这里，看到那些乞丐卷缩在其中，只能暂时如此安置，台风来的突然，没时间做太多安排。 对于这些乞丐，朱炫在想要不要在番禺设立一个救济所，把乞丐集中起来，给他们治病、培养技能，有一个谋生的手段，还不至于挨饿行乞。 当年的皇爷爷，就是一个碗，从乞丐开始。 这就使得朱炫对于乞丐，多了几分怜悯的心。 番禺城内有乞丐，也算是他们管理者的无能。 朱炫找来了徐奇，把想法简单地说了说，等到台风过后，亲自掏钱安置全城乞丐，他们实在学不会谋生技能，还可以丢到基建工程里面干活。 “殿下仁义！” 徐奇听了便是高呼，很赞同这个想法。 朱炫说道：“别说这些客气的话，继续去做好防风，不能怠慢。” 徐奇应了一声，又马上去指挥干活。 “看不出来，殿下也是挺好的。” 岑花轻声道。 朱炫感叹道：“因为我们大明江山，从一个碗开始，皇爷爷以前也是当乞丐的，从乞丐身上，可以看到民间疾苦。” “殿下说得好！” 还不等岑花回应，一个乞丐从避风棚里闯出来。 他大步往朱炫走过去。 侯显和郑和二人见了，第一时间挡在朱炫面前，严冠等锦衣卫快步上前，绣春刀出鞘。 “草民季文靖，拜见陛下。” 这个乞丐说完，跪在朱炫面前。 严冠正要捉人，但是朱炫打断道：“等一等。” 他看向对方，只见此人身上破破烂烂，是个乞丐无疑，但在此人身上，又自带一种特殊的气质。 好像文人的气节。 看上去还有一身傲气。 行礼之后，季文靖目光有神，腰杆挺直地站起来，不像普通乞丐。 给朱炫一种感觉，这个叫做季文靖的人，沦为乞丐可能出于无奈，或者遇到什么家庭变故。 “阁下是谁？不像乞丐。” 朱炫打量着对方。 季文靖也在打量朱炫，一点胆怯的表现都没有。 也没有对皇室的敬畏。 “我本来不是乞丐，但不得不当乞丐。” 季文靖作揖道：“刚才听了殿下对乞丐的关心，草民佩服不已，想和殿下见一见面，说两句话。” 朱炫思考着，笑了笑问道：“阁下好像还没对我说实话。” 说两句话是假的，对方肯定有所求。 “殿下目光如炬！” 被说穿了想法，季文靖没有不好意思，郑重道：“台风临近，我不想死，想请殿下给我一条活路。” 他好像怕了台风，不想待在外面的避风棚。 在室外，风吹雨打，乞丐的存活率不会很高。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99章 我的师兄，殿下应该认识 “我凭什么给你一条活路？” “我确实有能力给你活路，但在这里避风的乞丐那么多，为何是你？” 朱炫看着对方便问。 不过他对这个乞丐，产生了几分兴趣，敢站出来问朱炫要活路的人，胆子很大，可能还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有些依仗，有一定的本事。 也想看看对方如何说服自己。 “我读过书。” 季文靖说道。 “我想找一个读书人，易如反掌。” 朱炫又提出了反驳。 读书人在大明很常见。 书籍在这个年代，也不再是稀缺的东西。 “听说殿下在改革大明宝钞？” 季文靖又说道。 改革大明宝钞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贸易区内部，逐渐开始用宝钞交易，就算乞丐知道了也很正常。 何况眼前这人，大概不是正经的乞丐。 闻言，朱炫说道：“没错，我正在改革宝钞，你能帮我改革？” “能！” 季文靖肯定道：“改革大明宝钞，涉及的内容，不仅仅是钱，背后需要做的东西很多，而殿下目前在广州的钱庄，还缺少最重要的部分。” 跟在朱炫身旁的岑花听了，抢先好奇地问：“你知道殿下缺了什么？” “缺了一个能用人！” 季文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眼神直勾勾地和朱炫的对视，即使面对皇家子孙，他也一点不显得谦卑，身材依旧挺拔。 也许是饿得有些厉害，他没啥力气，说话的声音平淡，但是声音里除了自信，还自带一种傲气，就像是他敢拦下朱炫，推荐自己的底蕴来源。 看到季文靖从最开始，直到现在的变化和表现，朱炫在琢磨，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是真的毛遂自荐，投靠自己，谋求一条活路，还是有什么目的？ 朱炫得罪的人不少，其中最麻烦的是白莲教。 需要担心眼前这人，是否白莲教企图安插在身边的旗子。 “殿下身边，人才济济。” “我们并不缺人。” 岑花反驳道。 不过她和朱炫听到季文靖说缺人的时候，都感到了讶然。 他们钱庄确实缺少一个有管理能力的人。 朱炫不止一次和岑花提起过，要为钱庄找人。 此人居然能看出来了？ “殿下身边，人才济济，但那些人，不适合管理钱庄。” “贸易港里面的岑璟和伍永丰，适合用来经商和管理商会，但让他们去管钱，一来不合适，二来殿下不放心。” “商人重利，面对那么多钱，很少人能按捺得住躁动的心。” 季文靖分析说道。 听到他如此瞧不起自己大哥，岑花嘟起小嘴，有点不乐意了。 但也不否认，此人说得有道理。 说到朱炫的心坎里了。 “锦衣卫等，没能力管理钱庄。” “驸马梅殷他们可以，但需要留在安南。” “郭泽更适合工厂。” “徐大人他们是当地官员，本就有政务在身，无法抽身管理钱庄。” “他们作为官员，面对钱庄里的钱，说不定和商人一样起了贪念，也是殿下不放心的原因之一。” “至于跟在殿下身边的宦官，同样不合适，他们没了色欲，但是贪欲还在，太监一般比较贪财。” “何况把他们抽离出来，殿下身边没有人伺候，以及没有人负责专门出海贸易。” “请问殿下，我说对了没有？” 季文靖把朱炫带在身边的人，完整地分析了一遍。 分析的内容完全没问题。 朱炫眯了眯双眼，此人对自己身边的人那么了解。 了解就算了，他还敢直接说出来。 朱炫给锦衣卫他们一个眼神。 严冠带领两个锦衣卫，站在季文靖身后，手中绣春刀微微出鞘，只等朱炫的命令，随时动手捉人。 侯显见状，挡在朱炫面前。 这家伙敢贬低他们太监，侯显现在很不爽。 如果要动手，他一定不会犹豫。 朱炫把岑花护在自己身后，再看向季文靖。 季文靖依旧挺直腰杆，对于被包围了，一点感觉也没有，仿若视死如归。 四五级的大风，吹刮在他的身上，乞丐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 发髻被吹乱了，肮脏的黑发乱飘，但他继续挺直，仿佛能用自己的身躯抵御台风。 朱炫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意欲何为。 在他的记忆里，大明初年，洪武到永乐年间，并没有季文靖这个特殊的人的相关记录。 可以肯定，季文靖不是什么历史人物。 但是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风骨，有能力，还有这般向上的心，不应该在史书上默默无名，也许是他这个人，本来就是默默无名，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又或者是隐姓埋名的隐士。 脑海里快速想了许多，朱炫缓缓开口道：“你对我身边的人很了解？” 他对季文靖保持着警惕。 “殿下在广州府一年多了，身边有什么人，负责做什么，只要简单打听一下，要了解清楚很容易。” 季文靖继续说道：“我主动站出来，对殿下并无恶意，真的只是想要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为了报答殿下给我这个机会，我愿意倾尽全力为殿下管理钱庄。” 顿了顿，他又道：“刚才我说，殿下的钱庄缺人。” “我敢肯定，缺的那个人，就是我！” 他对钱庄，也很了解，说得超级自信。 他也清楚，朱炫需要一个和贸易港、和官府完全没关系的人来负责钱庄。 商人的利益，和钱庄里的钱，必须得割裂开。 “你很自信。” 朱炫没有让锦衣卫退下，警惕依旧，目光和季文靖对视片刻，看不到对方眼神里有丝毫的闪缩，又道：“你认为，我应不应该相信你？” “应该！” 季文靖继续说道：“我本来不是乞丐，只是算准了命里有此一劫，劫后能迎来生机，而生机又在南方，所以来此当了乞丐，家师席应真，殿下或许没听说过，但我有一个师兄，殿下一定知道是谁。” 席应真？ 这个名字，对朱炫来说有点熟悉。 他一定听说过，但突然被问起，霎时间想不起席应真是谁，苦思片刻，问道：“你的师兄是谁？”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00章 师兄姚广孝 朱炫对此人，越发好奇了。 对于那位师兄，更深感兴趣。 倒想看一看他们是谁。 还要查个清楚，季文靖的出现意欲何为，担心再遇上一个类似宣越泽的人。 “姚广孝。” 季文靖把他师兄的名字，慢慢地说出来 “你说什么？” “姚广孝？” 朱炫瞪大双眼，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姚广孝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师弟？ 这个师弟那么巧出现在番禺，还在乞丐窝里走出来毛遂自荐。 朱炫的记忆之中，姚广孝没有师弟，历史上也没有这个师弟的记录，另外姚广孝混得那么好，作为师弟，沦为乞丐，这就不是很合理。 不过得到“姚广孝”三个字，朱炫终于想到席应真是谁。 姚广孝当和尚的时候，把佛法学习得差不多了，就拜了一个道士为师，学习阴阳术数，那个道士就是席应真，后来姚广孝还掌握并且精通释道儒三家，据说手握屠龙秘技，但年纪大了，天下没有龙可屠，直到遇上了，和自己一拍即合的燕王朱棣。 他要给朱棣送上一顶白帽子。 姚广孝是个不正经的和尚，如果季文靖真的是姚广孝的师弟，席应真的弟子，那他就是一个不正经的道士。 好好的道士不当，竟然混成乞丐。 “殿下果然认识我的师兄。” 季文靖微微一笑。 充满傲气的眼神，总算柔和了一点。 朱炫想不认识姚广孝也难了，是他四叔的幕僚，当初在应天，他们有过互动。 不过随便一个人，自称姚广孝的师弟，还跳出来拦路，朱炫还不至于听了就马上相信，这个人来路不明，不能放过，道：“严冠，把他带走，带到府邸的偏院，监视起来。” 无论季文靖的出现，是求活命想管理钱庄，还是有其他目的，朱炫也不会放过，彻彻底底地查一遍。 宣越泽那家伙，把他整怕了。 “殿下相信他？” 岑花好奇地问。 朱炫摸了摸下巴，摇头道：“你看我是一个，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看着很像。” 岑花点头道。 朱炫：“……” “我们继续走走。” 现在台风还没有吹来，但根据广州出现的风力判断，台风一定会吹来。 朱炫担心城内的百姓，亲自巡视和指导防风工作，还有排水等各种措施。 官府已经安排人到处疏通城内各处排水通道，确保下水道没问题，还有捕快、卫所的士兵等，帮普通百姓加固房屋，实在是危房的屋子，唯有安排他们转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居住。 这些预防措施，都是朱炫带给徐奇，再全面安排下去。 “风比刚才更大了。” 岑花抓住自己被吹得乱飘的小辫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朱炫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云层很厚，遮挡了阳光，又道：“差不多下雨了，我们回去吧！花儿小妹妹怕不怕风？” 岑花说道：“大风快把我吹走了。” 朱炫哈哈笑道：“你那么瘦，当然会被吹走，以后多吃点，不然拉弓都没力气，等会站在我前面，我帮你挡风，回去吧！” 闻言，岑花心里暖洋洋的。 殿下还是挺好的。 她这个年纪，已经算是情窦初开，很容易想多了其他事情。 他们甚至睡在一起了，很难会不想太多。 刚到家。 哗啦啦！ 雨点倾倒下来，再被大风一吹，雨水乱飞，到处狂卷。 屋檐之下，被打湿了一片。 如果走慢两步，朱炫他们就得挨淋了。 台风到来之前，暴雨已经来了，还是狂风暴雨，朱炫有点担心，广东那些河流承载能力够不够。 “殿下，那个人控制好了。” 此时，严冠走过来说道。 “带我去看看。” 朱炫道。 他们走过府邸的长廊，听着雨点打击在瓦片上的声音。 脚步声完全被雨声覆盖，说话的声音小一点，可能都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来到偏院。 季文靖换洗了一遍，把乞丐衣服换下来，头发束好，看上去像是个清秀读书人，还挺耐看的，但是他当乞丐好像当了很久，瘦骨嶙峋，衣服比较宽大，身体支撑不起来。 看上去不是很和谐。 此人的年纪，目测三十七八岁。 姚广孝遇到朱棣时，已经四十出头。 他们师兄弟之间，年龄差别有点大，不过也在正常范围，如果季文靖的话属实，他可能是席应真晚年收的徒弟。 进来之前，朱炫便让严冠查此人的身份，必须完完整整地查清楚，还要派人去问北平的姚广孝。 朱炫直接让人去问姚广孝，并不遮遮掩掩。 乘船北上，再登陆到北平，用时不需要太久。 “拜见殿下！” 季文靖很礼貌地起来一礼。 此时的他，和刚才又不一样。 傲气暂时放下，表现得很亲切，容易让人亲近，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儒雅，可能是吃饱了，力气恢复，说话中气十足。 就算打落在瓦片的雨点声，也挡不住他的声音。 “坐！” 朱炫说道：“感觉还好吧？” 季文靖说道：“还不错！离开得很及时，差点要挨淋了。” “可是其他乞丐，正在挨淋。” 朱炫看向外面的雨幕，雨水很快在院子里，汇聚成小溪，往排水口流淌。 城墙脚下那个简陋的挡雨棚，应该挡不住多少雨水。 “殿下做的已经很好了。” 季文靖有感而发道：“我见过很多皇子皇孙，从来没有一人，像殿下这般体恤下层百姓，匆忙之下能做到的只有挡雨棚，乞丐撑过去了，殿下还会给他们学习和工作的机会，很难得了！” 他是从乞丐里出来的，当然知道乞丐的情况。 朱炫又道：“你刚才说，命里有一劫，就当了乞丐？” 那些神神叨叨的阴阳术数，真的存在吗？ 朱炫想到当年姚广孝给自己摸过骨，也不知道他摸出了什么来。 “没错！” 季文靖说道：“阴阳术数，占卜算卦一道，听起来很玄，但又是真实存在。” “你命里的劫数，又是什么？” 朱炫再问他。 这个时候，面对季文靖，朱炫依旧保持警惕。 季文靖说的话，他只是选择性地相信。 “风和水。” 季文靖说道：“五年前我就算出来，这是我的劫数，我会死在风雨交加的时候，应劫之地在南方。” 说到这里，他走到窗边，伸手往外，手掌接了一捧雨水，续道：“如果不是殿下带我回来，我就要应劫了，死在今天的风雨交加之中。” 以他当乞丐饿了那么久，饿得虚弱的身体来看，淋一场台风雨，确实有可能直接没了。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01章 台风凶猛 “你是哪里人？” 朱炫问道。 “常熟人。” 季文靖说道。 朱炫质问道：“既然你算准了自己会死在南方，还是在风雨交加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来番禺？” 好像此人出现在番禺，就是故意来作死的，非要来应劫的地方看一看。 来番禺就算了，以此人的能力，不难在番禺活下去，但为何非要当乞丐？ “殿下可曾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 季文靖一本正经道：“根据我的推演，南方是我的死地，同样也是我的生地，有时候某些劫数，一味躲避，还会发生难以预料的改变，更无法捉摸。倒不如主动迎合劫数，把自己置身于绝境之中，只要遇到能让我起死回生的贵人，我就能活。” 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朱炫听了很茫然，不懂此道，无法判断真假。 “你来应劫，为什么还要做乞丐？” 朱炫把这个疑惑问出来。 季文靖说道：“这是我应对命里劫数的一部分，乞丐低贱，能掩饰命数，已经帮我熬过了一次风雨交加的天气，如今是第二个了。” 他把手心的雨水，在衣服上擦了擦，再坐回到朱炫面前，续道：“我在番禺，等了将近两年，才等到殿下。” “你为什么肯定，要等的人就是我？” 朱炫再一次追问。 “因为演算。” 季文靖解释说道：“我能推演出，贵人在今天出现，那么今天出现在挡雨棚的人，没有谁比殿下更尊贵。” 朱炫听完了解释，只是笑了笑。 满脸的不相信。 “殿下肯定不相信，我说的这些内容。” 季文靖郑重道：“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害了殿下，为了报答殿下帮我挡劫的恩情，我不仅能为殿下管理好钱庄，还能帮殿下御极。我的师兄，有能力辅助燕王，我不比师兄差多少，他能做的，我都可以。” 朱炫说道：“我确实不相信你，严冠把他看好了，别让他离开，或者逃了，等我有空了再处置。” “是！” 严冠马上安排两个锦衣卫，贴身盯着季文靖。 把季文靖了解一遍，朱炫离开这个偏院。 外面的雨水，变小了一点，台风还没吹来，刚才好像只是台风来之前的预热。 “殿下，那个人怎么了？” 岑花继续留在朱炫的府上，坐在屋檐之下，看向芝兰湖上，不断打落的雨水。 身旁的茶几上，还泡了一壶茶。 茶香让人沉醉。 朱炫坐下来，呷了一口茶，道：“那个人就像一个神棍。” “既然是神棍，殿下还要把他带回来。” 岑花侧过头问道。 朱炫说道：“那人神神秘秘，身份不明，当然是先控制住，万一他有问题，我又找不到人，怎么办？” 岑花说道：“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全。” 雨水还在下，不过小了点。 风力好像又大了一点，狂风怒号，狂卷雨水。 根据朱炫的经验，台风过境也就一天的事情，很快吹过去了，只要离开台风的范围，很快能恢复晴天。 风力变大了，大概是台风开始登陆，距离番禺也近了。 “你还回不回去？” 朱炫感受了一下，吹过来的狂风。 芝兰湖岸边的树木，快要被吹倒，枝叶互相碰撞，发出嘈杂的声音。 岑花摇头道：“这样的狂风大雨，我怎么回去？殿下你要赶我走吗？” “当然不是。” 朱炫说道：“我一个人无聊，有你在，也多个人聊聊天。” 岑花想到烧烤那天晚上的事情，心里跳得很快，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安静地坐在屋檐下看雨，看着雨水怎么肆虐大地。 朱炫安排锦衣卫的人，冒险出去联系徐奇，查探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不过以现在的条件，就算发生什么，也无可奈何，做不到在狂风暴雨的时候，出去抢救什么，至少也要等到风停了才能救灾。 入夜之后，风更大了。 雨水没有停止过。 他们让侯显把饭菜端到看雨的屋檐下，与其说是屋檐，倒不如说是在岸边的一个亭子，平时方便欣赏湖光，雨水是吹不进来，只在软榻前面五十步范围外，留下一摊水迹。 “湖水涨了。” 岑花往外面看去。 湖水上涨，淹没了修筑的岸堤。 朱炫也探头看出去，淡定道：“淹不上来的，放心吧。” 他们的府邸地势高，和芝兰湖有一定的距离，安全得很。 岑花说道：“我在广西都没见过那么可怕的台风。” 他们一边吃，又一边看着风雨。 过了半个时辰，风又变大了。 雨更大。 风从房屋吹过，发出“虎虎”的声音，夹杂在雨点声里，听起来让人害怕。 这个时候，还电闪雷鸣。 粗大的闪电在天空中出现，雷鸣震耳欲聋。 吓得岑花一跳，投入朱炫的怀里。 “花儿小妹妹还怕打雷？” 朱炫揉了揉她的脑袋便问。 岑花抬起头，赶紧跳出去，随即低下头来，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怕打雷。 这个大胆的丫头，原来也有弱点。 “不理你了。” 岑花小跑回了房间。 朱炫只好安排两个从应天带来的宫女，去看着那个丫头，担心怕得厉害，整晚都睡不着。 “芝兰湖涨水已经那么厉害，外面的江河，只怕更厉害。” 朱炫忧心忡忡道。 跟在身边的侯显说道：“殿下花了那么多钱改造水利，加固河堤，就算涨水了，影响也不会很大。” 朱炫感叹道：“但愿如此。” 担忧了一会，朱炫回房休息了。 次日早上起来，只见台风继续吹刮，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天地间一片昏暗，白天和傍晚没有区别。 “这个风力，应该有十级以上。” 朱炫自言自语道。 他有点想再安排锦衣卫出去联系徐奇，继续查探城内的其他情况，但又担心锦衣卫的安全，只有按下这个念头。 一直等到这天傍晚，雨水才停下了。 但是大风继续，不过也比之前小了很多，恢复到四五级风力的模样。 朱炫顾不上昏暗的天色和到处的汪洋，带上侯显严冠和郑和，出门往外面走去。 外面的街道上满是积水。 尽管城内有很多排水措施，但水的量大起来，那些排水口根本不管用。 他们都是踩着水走路，水淹过了朱炫的小腿，不过排水孔的作用还在，源源不断的水流，被排进下水道里，可以想象下水道之内肯定是涨满的状态。 就连珠江都难承受，这种规模的洪水。 第402章 救灾 现在已经傍晚，天色昏暗。 朱炫他们打着火把照明，在满是积水的街道上走动，幸好没有下雨了，否则就得抹黑巡视灾情。 水面倒映着火光，给夜色带来了一些点缀，但是也点缀不了，城内现在的惨状。 幸好朱炫提前得到外商的消息，知道有台风出现，番禺城内提前做好准备，很多房屋临时加固，造成的影响不会很大，还在可控范围内。 城内的捕快，卫所的士兵，还有朱炫的亲卫。 这部分群体的人，一早在待命了，只要停雨停风，他们马上抢险救灾，保护城内的百姓。 抢险的准备和集结的人员，是朱炫一早就吩咐徐奇如此安排。 为了保障百姓们的性命安全，这些不能怠慢，也是朱炫在几百年后学来的经验。 现在他到外面一看，不少卫所的士兵，踩踏着积水，在城内走动，转移受困百姓，寻找失踪的百姓，以及排泄洪水等等。 城内的一些官员，也许知道朱炫已经出来了，他们不能待在家里享受，不得不跑出来指挥工作。 “殿下，要不我们回去吧？” 侯显看到如今天色越来越昏暗，又开始飘起了小雨，便为朱炫打着伞，忧心忡忡道。 发生灾情的地方，很容易导致动乱，侯显担心有危险。 还好现在的雨水不算很大，火把不会熄灭。 郑和提着火把，和严冠一起，跟在身边。 十多个锦衣卫，迅速展开保护。 “殿下，外面到处是积水，看不到路，万一遇到低洼，或者凹陷的路面，很容易陷进去，很危险。”郑和也担忧地劝说道，“如果殿下不放心，可以命奴婢在外，盯着一切。” 朱炫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应该出现在外面。 皇爷爷一心为民，作为孙儿，他不能不体会民间疾苦。 “我们走一圈就回去。” 朱炫不听劝，又道：“严冠，你安排几个人，去贸易港那边看看。” “是！” 严冠只能听从命令。 “殿下！” 这个时候，广东都指挥使花英来了。 此时的他，满身泥水。 不像是个能打仗的将军，反而更像一个老农。 这个都指挥使，朱炫认为还不错。 “花大人，如何了？” 朱炫首先问道。 “徐大人在城南，我在城北。” 花英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呼了口气道：“很多地方被水淹了，珠江涨水，快要没过河堤，我们城内的水排泄不出去，应该还要被浸泡几天。” 洪水、积水无法排泄。 很多时候不是排水系统的问题，而是可以排水的江河，此时超负荷运作。 江河的水面，上涨得厉害，城内的水自然排不出去。 花英又说道：“幸好得到殿下的提醒，百姓们把家中粮食藏在高处，避免了浸泡，对于没有粮食的百姓，我们准备开仓放粮……” 听到花英的汇报，朱炫稍微放心了。 很快他又问道：“城外村庄的百姓和庄稼，又如何了？” “城外反而很好！” 花英很佩服道：“殿下拨款改造水利，加固河堤，挖掘各种调节洪水、排水的沟渠，城外的庄稼和村子没有被淹，洪水通过沟渠，往低洼流去，河堤也没有坍塌。此功德无量，我们广州百姓，都得感谢殿下的恩赐。” “呼……” 听到城外没事，朱炫吐了口气。 没事就好。 花英又道：“外面危险，还请殿下回去休息。” 朱炫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摇头道：“你们都在忙碌，我如何能安心休息？皇爷爷一直教导我，百姓是天下之本，一定要为民，我再走一走就回去，花大人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殿下仁义！” 花英高呼。 附近的其他士兵和百姓，听了朱炫的话，无比激动地看去。 看到殿下和他们一起救灾，顿时充满干劲。 也对重建家园，充满了信心。 殿下尚且如此，他们又怎能怠慢呢？ 花英很快去干活了。 安排出去的锦衣卫，随后也回来，上报情况。 贸易港的情况还好，珠江涨水，但影响不大，只是被吹翻了很多商船。 “告诉所有外商，被吹翻的商船，我们贸易港负责修理，如果修不好的，我们负责重做。” 朱炫认为可以趁此机会拉拢外商的心。 只不过，他依旧没有回去。 继续在外面走了一圈，很快来到城南。 一路上可以看到，城内很稳定，没有动乱，也没有出现其他不好的影响。 “殿下。” 在城南时，终于看到了徐奇。 和花英相比，徐奇作为读书人，体面一点，穿着蓑衣，头戴斗笠。 他一看到朱炫，就过来问好，同样汇报情况。 “城南暂时没问题了。” “我们已经在努力救人，在这里还没有发现死亡和失踪的百姓。” “广州其他县城的救灾情况，要过几天才能送来，现在还不清楚具体的。” 徐奇首先说道。 朱炫道：“你传下我的命令，所有参加救灾的人，事后我会给补偿，重建家园需要的花费，全部我一人承担。” “多谢殿下！” 徐奇激动地高呼。 也是代替广州府的百姓，感激朱炫。 巡视一遍后，朱炫发现自己对救灾只有鼓舞人心，带不来太多的帮助，看得差不多了，终于愿意回去。 侯显和郑和总算松了口气。 回到家里，朱炫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那样。 浑身湿透，湿漉漉的不知道多难受。 “来人，快给殿下安排热水。” 郑和急切道。 “不用了。” 岑花没有休息，此时急忙跑过来道：“热水早就准备好了，殿下快去换洗。” 她还很贴心地，提前为朱炫准备好这些。 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多谢花儿小妹妹。” 朱炫没有客气，叮嘱道：“已经凌晨了，花儿快回去休息，不用管我们。” 到了房间里，他果然能看到热水。 在几个宫女的伺候之下，舒服地洗了个澡。 刚穿好衣服，岑花又来了。 “殿下一定饿了，我还煮了糖水，一直温着，殿下尝一尝。” “你怎么还没休息？” 朱炫看到她又来了，无奈地说道：“都快天亮了。” 第403章 我卜卦一算，灾情更严重了 听到朱炫有些责怪的语气，岑花心里一暖。 但是她不能把心里的意思表露出来，脸上倔强地做出一个没所谓的表情，好像就是故意不听朱炫的话，不想去休息。 “我睡不着，糖水是我专门为殿下准备的，殿下想不想喝？” 岑花来到朱炫面前，把一碗糖水放下。 朱炫看到她的小表情，满脸的想和自己较劲，小嘴嘟起来，看上去可可爱爱，不过也看出了她的关心和暖意，笑道：“当然喝。” 他端起来，一口干了，甜甜的很好喝。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朱炫又说道。 岑花还是不愿意离开，看了看朱炫的头发，把朱炫按着坐下，拿来一块干毛巾帮忙擦了擦。 她现在突然温柔的表现，使得朱炫不怎么适应。 “外面怎么样了？” 岑花又说道。 朱炫说道：“控制得很好，虽然受灾，但百姓的问题不大，我们的水利发挥作用了……” 他把外面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很快他感到岑花在打哈欠，明显累得不行，但非要硬撑着。 擦头发的时候，擦到了最后，岑花的身子微微摇晃，眼眶边上出现了黑眼圈，还有点站不稳的样子。 朱炫只好扶住她，坐在自己的榻上，轻声道：“花儿小妹妹，不要硬撑，也别较劲了，好好休息吧！” “我才不休息……” 岑花很叛逆地嘟囔了一句，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合上双眼。 不仅是她，朱炫都困得，站着也能睡着。 床榻给了她，他只能到外面的软榻休息。 侯显看到这里，拿来一把葵扇，轻轻地为朱炫扑扇，驱赶蚊虫等。 他们睡觉的时候，将近天亮了。 岑花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 “我怎么……在这里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岑花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了。 昨晚糊里糊涂，反而是朱炫照顾自己睡觉。 她本想照顾一下，辛苦地出去救灾的朱炫，没想过会被反过来。 “殿下！” 岑花小跑出去，想知道朱炫是不是去救灾了。 如今白天，她也想出去看看，城外的百姓怎么样了，看看自己能否帮上忙。 不过刚到外面，岑花就看到，朱炫和那个季文靖坐在长廊之下，他们在泡茶聊天。 其实是季文靖主动请求见朱炫，说是和朱炫聊一聊台风的事情。 他们还没开始聊，就被岑花打断了。 “花儿小妹妹醒了？” 朱炫笑着说道。 岑花愣了片刻，红着脸问道：“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朱炫又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不早点休息，后来困了就霸占我的房间，让我只好来这里睡软榻，下雨天的蚊子太多了。” 岑花：“……” 殿下太不懂事了，没看到还有外人在？ 当着外人的面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让她怪不好意思。 那个乞丐的季文靖一看就不是好人，听了他们的对话，还哈哈地笑了。 岑花给了季文靖一个白眼，就往他们走过去，坐在旁边泡茶。 她也只给朱炫泡茶，至于季文靖，还没有这个资格。 朱炫没有和岑花客气，呷了一口茶，道：“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昨晚卜了一卦？” 季文靖这个神棍，神神秘秘道：“没错，卜了关于台风的卦象，得到一个不怎么友好的结果。” “什么结果？” 朱炫饶有兴趣地问他，想知道算卦这些准不准。 只见季文靖取出几枚钱币，排列放在桌面上，嘴里念念有词。 那些钱币的排列，背后有什么含义，朱炫完全看不懂，只是等待季文靖回应。 岑花看到这里，就在吐槽这个可恶的神棍，只知道装神弄鬼。 如果是她，早就把人打入锦衣卫诏狱，好好地教育了。 “救灾的情况，不如殿下的意。” 季文靖收起钱币说道。 朱炫问道：“什么意思？” 季文靖叹了口气道：“灾情会变得更严重，有时候殿下所做的，和殿下所想的不一样。” 灾情会更严重？ 朱炫听着想笑了。 刚才徐奇来汇报，城内的水，正在往城外一处低洼地排泄了。 尽管珠江水位还没下降，但是依靠水利工程，还是可以缓慢地排泄洪水，救灾进行得相当顺利，到目前为止，出现的失踪和死亡百姓只有个位数，后果不算太严重。 “胡说八道！” 岑花轻哼道。 这个神棍在这里危言耸听，不知道意欲何为。 季文靖没有生气，爽朗地笑道：“殿下不相信我，是正常的，不过我的卜卦准不准，很快就能有结果回来，灾情变严重，不是在番禺，而是在番禺西南侧某地，具体某地我就算不出来，天机不可泄露。” 朱炫：“……” “你的天机，只能糊弄别人。” 朱炫一听到天机那几个字，就觉得对方在糊弄自己，又道：“严冠，把他带回去，继续盯着。” 季文靖很快被带走了。 “殿下，用膳了。” 郑和走过来说道。 朱炫道：“送来这里吧！花儿小妹妹，快去洗漱，再吃饭。” 岑花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再跑去洗漱。 饭后，他们出门一趟。 城内积水的水位，确实比昨晚的下降了很多。 徐奇和花英他们，继续指挥救灾，受到影响的百姓虽然很多，但都没有出现特别麻烦的事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转变，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并不存在季文靖说的会更严重。 “不下雨了，也不吹风了，你们安排人去查季文靖。” 朱炫吩咐道。 台风过去了，雨水停歇，那些大风也停下来。 外面阳光普照，天气好转，唯一的不好，就是地面的狼藉需要慢慢清理。 严冠领了命令，安排锦衣卫去调查。 朱炫带领花儿，继续踩在积水上，巡视番禺官府的救灾情况。 除了救灾，还需要洒石灰消毒。 防止滋生瘟疫等等。 朱炫找到徐奇和花英，还有城内的官员，询问一下情况。 不知道为何，朱炫又想到季文靖的卜卦，犹豫片刻，安排道：“尽快收集其他县城的情况，特别是我们番禺西南部的。” 徐奇不太懂，为什么要特别关注西南部。 不过其他县城的情况，是必须要收集汇总起来，便派人去催促了。 “殿下还是相信了，那个神棍的话。” 岑花轻声说道。 第404章 贪官横行 “我不是相信，而是验证。” 朱炫解释道：“神棍不是说自己很厉害？我要用实际情况，打他的脸。” 其他各地的消息送到番禺，需要一定的时间。 情况怎么样，再过两天就有结果了。 他们在城内巡视得差不多了，就来到贸易港，安抚一下其他外商和商人的情绪，再和伍永丰他们讨论洪水造成的损失，以及给出的各种赔偿等，这些损失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问题不大。 “我们的货物，也有部分受损了。” “幸好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损失不大。” “我们损失最大的，还是补偿外商的船只。” 岑璟说道。 朱炫说道：“补偿不能少，给他们一点好处，将来他们才能把更多的利益，带来我们大明。” “奸商！” 岑花在旁边吐了吐舌头。 岑璟听了，斥责道：“花儿，不要乱说话。” “花儿只是开玩笑，岑兄不用那么严肃。” 朱炫没有责怪的意思，又吩咐了他们其他事情，就带上岑花离开贸易港。 看到他们形影不离，岑璟笑得很开心。 伍永丰羡慕道：“岑兄，以后不要忘了我。” “伍老爷放心，我一定不会！” 岑璟说着又笑了。 回到城内。 “多谢殿下！” 朱炫所过之处，那些安定下来的百姓，纷纷高呼，表示自己的感激。 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殿下尽力救灾，还掏钱给他们重建家园，这一份恩情，一辈子都忘不掉。 “你们客气了。” 朱炫亲切地回应。 回家的路本来不算远，但朱炫走了差不多一整天。 万民爱戴，原来是这般感觉。 朱炫看到百姓们的笑容，心里很舒服。 怪不得皇爷爷一直强调要为民，当一个掌权者真正能做到为民的时候，人民一定会爱戴掌权者。 荀子说得很对，君舟民水。 可惜荀子这个思想观念，历来不怎么受掌权者重视，因为荀子提议民在君之上。 “殿下看起来很开心。” 刚回到家里，朱炫就去找季文靖。 看到朱炫走进来时，季文靖摇头说道：“但是很快开心不起来了。”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开心不起来？” “因为我对自己的卜卦有信心。” 季文靖自信满满道：“殿下还是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麻烦吧！” 朱炫说道：“我也对自己的救灾安排有信心，不会有麻烦。”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天多。 严冠带了一份关于季文靖的调查结果回来。 锦衣卫在那些乞丐里面询问了一遍，季文靖确实在番禺当了很久的乞丐，这一点暂时没有问题。 但是关于季文靖其他方面的调查内容，朱炫暂时还没有结果。 季文靖这几年是当乞丐的，居无定所，有些事情不好查。 只能等姚广孝那边的回应了。 可能是被季文靖的话影响了，朱炫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即将会发生什么大事。 这样不安地又等待了两天。 “殿下，不好了。” 徐奇来不及让人通传，便匆忙地走进来说道：“出事了，南边出事了。” 南边，出事？ 这两个敏感的词，使得朱炫激灵起来，问道：“怎么了？” “顺德出事了。” “当地的河堤崩塌，江水上涨而倒灌进城，浸泡了城池，以及所有村子、庄稼等，受灾很严重，不少百姓的粮食都被泡没了。” “当地的官员，只能让人来求救。” 徐奇急切地说道。 还真的出事了。 顺德就在番禺西南边。 似乎让季文靖说对了，朱炫心里大震，和岑花对望了一眼。 岑花同样大惊。 那个神棍好像有点本事，阴阳术数，占卜算卦等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马上安排人开仓赈灾。” 朱炫急切道：“先放粮安抚百姓，再修河堤……不对！我记得顺德的河堤，修筑的进度不比番禺附近的差，怎么可能还会缺堤？” 番禺城内外的河堤，固若金汤，顺德那边的不可能缺堤。 徐奇说道：“当地官员在书信上说，缺堤的是没有修建好的河堤。” 朱炫暂时不管河堤，救灾为重，又道：“徐大人先安排救灾，具体情况如何，我另外再查。” 徐奇得到朱炫的命令，很快便离开了。 “严冠，派锦衣卫去顺德查。” 朱炫不相信，顺德那边的河堤会崩塌缺堤，根据他们送来的进度来分析，真的不该如此。 直觉告诉他，顺德的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属下这就去安排。” 严冠说道。 等到他也出门了，岑花不可思议道：“殿下，我们怎么处置那个神棍？” 那个神棍，好像有点真本事。 “去找他！” 朱炫说着，直接往偏院走去。 看到他进来的瞬间，季文靖就猜到了什么，问道：“请问殿下，是否出事了？是否被我算对了？” 朱炫的情绪稳了稳，看向对方，沉默一会道：“确实被你算对了，你是如何算出来的？” 对方的算卦能力，超出了朱炫的认知范围。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再来看季文靖的时候，朱炫的眼神变了，从最开始的怀疑，变成现在的半信半疑。 “哈哈……” 季文靖注意到朱炫的变化，起来说道：“其实我故弄玄虚骗了殿下，哪有如此精准的卜卦？我之所以敢断定会出事，是因为我很了解顺德的情况。” “你是说，不是算出来的？” “如果不是卜算，你又如何确定顺德会出事？” 朱炫追问道。 这个神棍，原来还是神棍。 只是装神弄鬼忽悠人。 朱炫盯着对方，想要一个答案。 “很简单，殿下应该把我查过了一遍，我来番禺之前，曾在顺德待过，很清楚顺德当地的官员什么德行。” “怎么说呢？” “当地官员完全没有好东西，只要给他们条件，什么都敢贪。” “就算是陛下的钱和粮，他们也是说贪就贪。” “殿下筑建河堤拨下去的钱，可能还不够他们贪。” 季文靖慢悠悠地说出真相，又道：“我还认识了两个从顺德来番禺的乞丐，从殿下去年开始筑河堤的时候，当地知县就拖欠工钱，贪污粮食，殿下给他们的钢筋水泥，转手就被贪没了。他们拿回去修筑自己的祠堂、府邸，或者暗中卖给其他商人，再用普通黄泥掺和水泥，应付河堤的工程，在涨水的时候，河堤能不缺堤？” 他正是根据这些信息，判断台风过境，一定会出事。 朱炫很难以置信，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有人敢贪自己的东西。 第405章 宗族势力 “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炫看着季文靖便问。 卜算没有那么神奇和玄妙，季文靖确定顺德会出事，其实是对顺德那边官员的不信任。 台风过境造成的洪涝，那些脆弱的河堤承受不住。 “当然是真的。” 季文靖很肯定道：“当地贪官横行，他们的背后还有宗族撑腰，要知道一个人口强大的宗族，在一个地方可以说横行无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在顺德基本能只手遮天，没有人可以撼动。” “不对！” 朱炫很快找到了其中的错漏，反驳道：“官员不能回户籍地当最高长官，那些官员，背后如何有宗族势力撑腰？” 季文靖说道：“如果一个外来的官员，怕不怕庞大的宗族势力？很多时候，外来的官员只能选择屈从，如果外来官员心思不纯，本身就是贪官，他们一拍即合，同流合污，敢反抗的官员，只怕会死得不明不白，朝廷也查不出什么来。” 朱炫沉默了。 因为季文靖所说的，都是存在的，也都有道理。 别说在这个时候的宗族势力很强，即使在数百年后的现代社会也不例外。 比如沙河上面的争水斗争，基本就是几个宗族的族长，带领自己的族人进行械斗，类似的情况还不止争水，还有争夺田地、祖坟位置等等。 数百年后某些矛盾很深的宗族，经常有打架的情况，特别是在清明等宗族成员聚集起来祭祖的时期。 朱炫记得自己有一个同学说过，清明回家祭祖还要带砍刀等打架的武器。 当地官方对这种情况，根本管不过来，只能在清明的时候，派警方在村口或者祖坟附近守着，看到他们有打起来的势头就调解，如果调解不了只能任由他们打，打得差不多了再帮忙叫救护车。 他们不敢插手。 除非暴力干涉。 “我根据顺德的情况而猜测结果，没想到被我猜对了。” 季文靖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当地百姓。” 朱炫的眼眸里，有杀意迸发。 如果真的和季文靖说的一样，那么当地官员，全部该死。 顺德送来的求助书信，连具体情况都不敢写明白，想把徐奇他们糊弄过去。 不过严冠已经安排锦衣卫去查，朱炫没有马上去顺德杀人，等到锦衣卫调查的结果再决定怎么做。 另外，为了便于修筑水利，他还安排了一些技术人员当监工，提供技术支持。 顺德那边的监工，还没有相关消息传回来。 除非那个监工和当地人同流合污，把贪污的情况隐瞒了。 如果真的这样，朱炫必须对科学阁进行一次大排查，科学阁里面不能容忍这种人。 他给科学阁的学生足够丰厚的福利，如果这样也贪，这些人也都该死。 “殿下，你有点可怕。” 岑花轻声地说道。 季文靖看到杀气腾腾的朱炫，只是眯了眯双眼，心想不愧是朱屠夫的孙子，听到有贪官污吏，首先想到的是杀人。 将来也有可能是一个狠辣的皇帝。 十二岁的年纪，已经锋芒毕露了。 换作别人家的十二岁孩子，不是调皮捣蛋，就是在泥水沟里捉蛤蟆。 季文靖不得不感慨，老朱家的孩子，不是省油的灯。 “我们怎么办？” 岑花又轻声地问。 朱炫压下怒火，吐了口气道：“等锦衣卫的结果，如果是真的，敢贪我的东西，那是他们在找死。” 他们爷孙俩的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 贪官污吏，就是这种沙子。 “我虽然骗了殿下，但是通过这件事，殿下应该相信我的能力了吧？” 季文靖满脸诚恳道：“我能帮殿下，坐上最高无上那个位置。” 就算不需要他帮，那个位置，基本被朱炫预定了。 只要没别的意外，朱炫就是大明第二个皇帝。 “以后再说吧！” 朱炫敛去了杀意，暂时收起其他念头。 还是等对季文靖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再决定能不能用这个人。 不想宣越泽的事件，在自己的身边再一次出现。 朱炫回想一遍，季文靖所说的话，又道：“你说的那些命里有一劫，也是骗我的吧？” “那是千真万确！” 季文靖摇头道：“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劫数，我可不敢胡乱编排，殿下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这些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朱炫不知道如何分辨，唯有继续盯着季文靖，他们回到那个长廊之下。 芝兰湖的湖面，被风吹皱，泛起一圈圈涟漪。 正如朱炫的心，现在也涟漪荡漾，平静不下来。 不仅是因为季文靖无法平静，还因为那些贪官，甚至科学阁的人，也有可能瞒着自己而贪污，终于明白皇爷爷为何如此痛恨贪官污吏，这种人就是大明的蛀虫，不知道会害死多少百姓。 “殿下！” 岑花坐在旁边，轻声安慰道：“那些贪官是可恨，但殿下千万不要因为他们，把自己气坏了。” “把自己气坏了，还不至于。” 朱炫失声笑了，拿起放在长廊上的石子，用力地往芝兰湖抛出去，发出扑通的水声，以此舒缓一下心情，又道：“多谢花儿小妹妹来安慰我。” 岑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今天我破例不和你较劲。” 朱炫又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岑花的小鼻子。 岑花害羞地低下头，坐在朱炫身边，一双小腿在软榻上垂下，轻轻地摇摆。 —— 数天后。 锦衣卫的消息还没回来，徐奇再一次急切地来找。 “殿下，顺德那边，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我……殿下还是看一看……” 徐奇不敢亲口说出来，只能把文书递过去给朱炫看。 朱炫接过再打开一看，还没看完上面的内容，顿时又一次杀气腾腾，大怒道：“有人杀官造反，抢走了粮食，落草为寇，我不是让你们赈灾？甚至我还让贸易港那边，把出口用的粮全部调配起来，优先送去顺德赈灾，百姓为什么还会杀官造反？” 领头造反那人，已经聚集了三千多百姓。 这种规模的贼寇，直接攻打顺德那座小县都有可能。 甚至有可能，陆续会有人投靠领头造反的人。 百姓的想法很淳朴，就算发生灾难，他们只要有一口饱饭吃就很满足，正常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造反。 如果一定要反，大概是快被饿死了。 横竖都是死，不让反了拼一把。 由此看来，季文靖没有说错，当地官员很有问题啊！ 第406章 杀官抢粮，落草为寇 “下官……下官也不知道。” 徐奇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身上衣服无风自动。 出现了杀官造反的情况，当地官员没办法摆平那些反贼，不得不让人传信来求救徐奇，说明顺德的情况，严重得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贪腐等事情绝对存在，当地官员一定没有用心赈灾。 那些混账，真的可恨！ 徐奇恨不得把顺德的知县拖出来打。 他们就算要贪，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贪了朝廷赈灾的东西，会害死很多百姓，殿下可是和陛下一样，最痛恨贪官，这一次只怕有很多人要被杀了。 徐奇最近忙着番禺的事情，没时间过问太多外地的情况，只是把外地的文书收集起来，看过认为没问题就算了，哪曾想问题就出现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面对朱炫的质问，徐奇无法回应。 因为顺德的知县，连他都骗了。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朱炫也可以理解，徐奇最近很忙，番禺救灾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再管其他县，高声道：“传令给花英，把南海卫集合起来，明天我要亲自去顺德，我倒要看看，百姓杀官造反的原因是什么。” 他可以不计较徐奇的过失，但是那些敢贪的官员，必须得死。 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是！” 徐奇颤声道。 但是还不等徐奇离开，严冠匆忙地进来，道：“殿下，有结果了。” 锦衣卫的调查，正好也回来了。 “说！” 朱炫冷声道。 严冠朗声道：“顺德知县和当地豪绅存在勾结贪腐等行为，他们把殿下拨款去修筑河堤的钱，贪得差不多了，殿下安排去赈灾的粮食，也被他们贪了，每天给受灾百姓派送的粥，清澈得和清水一样。” 砰！ 朱炫一拳就砸在旁边的桌子上。 徐奇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震，这他喵的贪得那么厉害。 那些官员真的会作死啊！ 但这样还没完。 严冠继续说道：“杀官抢粮造反那个头领，在当地颇有勇武之名，他只是质疑了一句，问知县为什么不肯派粮救济，但被暴打一顿！此人不服，把打自己的官员都杀了，利用自己的名声集合了三千多人上山为寇，到我们消息传回来为止，还有不少人陆续投靠反贼，现在可能有四五千人了。” “殿下，是下官该死。” 徐奇跪下来，磕头道：“下官没能了解清楚当地的情况，请殿下责罚！” 朱炫拳头都硬了，问严冠，道：“还有吗？” “顺德县内外，有统计的，受灾而死的百姓，高达七十多人。” “大部分还是幼童和老人。” “崩塌的河堤，基本没有人管。” “当地官员确实派人去抢救农田了，但救的都是豪绅的田地，对于百姓的农田完全不管不顾，任由被浸泡。” “百姓的庄稼，几乎全无。” 严冠说到最后，拳头也硬了。 作为锦衣卫虽然见多了各种贪官，但是在此情此景，他还差点忍不住要去杀人。 把顺德的知县，还有那些豪绅等，全部杀了干净。 严冠继续说道：“杀官造反那人，抢了不少粮食，反而是那人暗中派粮赈灾，但这种情况很快到头了！他们抢来的粮食不多，当地知县和豪绅被抢怕了，把粮食藏在城内，如果属下没有猜错，造反那人下一步计划，就有可能攻城了。” 顺德县城，守卫不过一两百。 一座小城养不起太多士兵。 附近卫所的士兵，顺德的知县没有资格调动。 如果造反的人真的要攻城，在民怨滔天的前提下，一定能成功，城内说不定还有不少人愿意打开城门，迎接他们进城。 在知县的治理下会饿死，他们倒不如直接反了。 “所以那个知县，还有脸派人来求救？” 朱炫冷笑道：“他求救的时候，连真相都不敢写，只是写有恶贼杀官抢粮造反，什么无恶不作，只为了求救我们，保住他们的粮食和财物，以及性命，好一个顺德知县，好一个当地的宗族。” 这些人把他，把朝廷，都当作不存在的。 “下官并不清楚，顺德的具体情况，这是下官的失职。” 徐奇继续磕头道：“请殿下赐罪。” 知县那种情况，肯定存在了不止一天半天。 他能持续那么长时间，除了背后有宗族支持，还有办法瞒过上级。 这两年的相处，朱炫知道徐奇这个知府可以信任，不是贪官，愿意干实事，锦衣卫都查过了没问题，此事如果说和他有关系的话，那就是监管不力。 “徐大人先起来吧！” 朱炫深吸了口气，又道：“我们现在就去顺德，严冠出城传令，亲卫营和神机营的士兵，全部集合，再让花大人来见我。” “是！” 严冠直接往外跑。 离开的瞬间，他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杀意。 那些贪官可恨，该大开杀戒了。 贪官死不足惜。 “殿下真的要亲自去？” 徐奇担心地说道。 朱炫冷声道：“你在番禺继续赈灾，我不亲自去，如何对得起受灾的百姓？侯显郑和，为我更衣。” 侯显郑和二人，拿来了一套，朱炫平时练武穿的劲服。 更衣完成后，他带上刀和手枪，大步出门。 侯显和郑和二人，一左一右地跟在身边，他们也要和殿下一起去杀贪官，那些贪官是真的该死。 出门的瞬间，他们主仆三人，都是杀气腾腾。 跟在身后的徐奇，被这凌厉的杀意震慑，不敢跟得太近。 他觉得殿下越来越像陛下，杀意上来了，和陛下一样可怕，但也很像陛下一样，一心为民，这也是大明之福。 “殿下。” “我也要去！” 此时，岑花追着走出来，道：“我也可以帮你杀贪官。” 贪官可恨，岑花都忍不住了。 朱炫摇头道：“你留下来，帮我盯着季文靖，我信不过其他人，只是相信你。” 言罢，他继续离开。 岑花听到朱炫说只相信自己，迟疑了一下，不再要求一起离开，果断地留下来，不能辜负了朱炫的期望。 出城后，来到营地。 朱炫和花英见面，又集结自己的部下，再通过花英的命令和安排，领走了南海卫的卫所士兵，直接往顺德而去。 花英也跟随出发。 得知那些官员的所作所为，他同样被气炸了。 不杀一批人，大明的贪官可能忘了，老朱家对贪官完全不能容忍。 第407章 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来到顺德范围内。 天空突然又下雨了，虽然没有台风雨那般大，但是粗大的雨点，打落在人的身上，隐隐作痛。 顺德县里面的河网不少。 不少河道都出现了缺堤的情况，其中最严重的一处，就是西江支流，涨水的西江水，通过支流的缺口，源源不断地涌入农田，再往低洼汇聚，和其他河道缺口的水流一起，汇聚成了一片汪洋。 这些水流基本排泄不出去，在平原地区的农田上聚积。 农田好像一片湖泊，看不到半点庄稼的影子。 也许是这些洼地，到了储水的上限，崩塌的河堤涌进来的水终于停止了，缓慢地顺着河道往出海口流走。 但涨水得厉害，积水泄不走，又没有人抢救，这里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不可能得到缓解。 现在又下雨，还有雨水源源不断地补充。 朱炫他们身穿蓑衣，站在一处崩塌的河堤上。 “殿下，这是水泥块。” 严冠从河堤下面爬上来，同样穿着蓑衣的他，此时满身泥泞，拿着一块水泥块，用力一捏，四分五裂，道：“他们真的贪了我们的钢筋水泥，偷工减料，水泥块一捏就碎，这里的河堤本来是薄弱处，很容易缺堤，属于重点加固的范围，但加固的效果几乎没有。” 这就是豆腐渣工程。 朱炫投入了那么多，却被贪成了这样，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花英又说道：“这边很多都是农田，还有部分是殿下曾经提到过的桑基鱼塘，本来有调节洪涝的作用，可是河道缺堤，一淹下去，调节的能力再好也有限。” 朱炫看向眼前的汪洋，脸色阴沉得可怕。 穿越了十二年，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要不是亲自来看一看，都不怎么敢相信，这是真的。 “殿下！” “我们发现了尸体。” 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抱了一具大概三四岁孩童的尸体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泥泞的地面。 如此年纪的孩童，本该无忧无虑才对的。 如今却因为贪官污吏，死在洪涝之中，看情况在水里不知道浸泡了多久。 “他的家人呢？” 朱炫压着怒火，但是说话的声音，阴沉得可怕。 锦衣卫往东边指了指，说道：“尸体是在那边的村子里发现，找不到他的家人，村子被淹得差不多了，那里还剩下一个年迈老人，应该饿了很久，快不行了，我们的兄弟正在照顾那个老人。” “去看看。” 朱炫说道。 他们往那个村子走去，很快便到了地方。 正如锦衣卫说的，被淹得差不多了。 朱炫十二岁孩子的身体不算很高，水已经淹到大腿的地方。 郑和上前扶着他走路，但是被他推开，走进洪水里，往村子深入，这里看不到人影，好像里面的人，都被转移了。 但是朱炫看上去就觉得，村子的人不像被转移。 否则是不会留下一个孩子，和一个年迈的老人。 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 “殿下，这边！” 锦衣卫在前面带路，很快看到那个老人。 也许是在水里泡的时间比较久，老人的身体被泡白了，皮肤又是皱巴巴的。 一个锦衣卫正在喂他喝粥，精神终于好了点。 “孩子……” “孩子……” 老人看到孩子的尸体，用无力的声音，念叨了两句。 他不是不想救孩子，但实在没能力去救，饿了好几天，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孩子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不小心在洪水里被淹死。 老人被饿成这样，很无能为力。 “老人家。” 朱炫看到他的时候，就想到自己皇爷爷，他们的年纪应该差不多。 那个孩子，大概是老人疼爱的孙儿。 看到自己孙儿死在眼前有多痛苦，朱炫可以体会，没想到大明百姓也有如此凄惨的一幕，在他的认知里面，普通百姓就算说不上富足，但也应该衣食无忧，即使受灾，官府也能及时去救。 朱炫这才发现，自己太理想了。 底层百姓，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朱炫第一次接触大明的底层，心里很不是滋味，又道：“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来人快把老人家带到没有积水的地方避雨，准备好食物。” 士兵们抬着老人走，很快到了高坡，搭建了一个简单的帐篷给老人休息。 吃过东西，又休息得差不多。 老人逐渐恢复一些力气，又念叨道：“孩子！” “这里！” 严冠只能把尸体抱了进来。 老人哭了。 哭得很痛苦。 抱着尸体来哭。 朱炫他们都被触动了。 侯显更夸张，以泪洗脸，皱巴巴的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等到老人哭够了，缓过来了，小心翼翼把尸体放下来，抬起头问道：“你们……是谁？” 朱炫说道：“我是大明五皇孙，你应该听说过，广州府就是我的封地，我是来赈灾的。” “殿下……” “拜见殿下，求殿下救救我们。” 那个老人又哭了，爬起来要跪拜。 朱炫扶着他坐下来，郑重道：“我就是来救你们的，你能不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我们村里的人，全部被知县任德秋那个狗官带走，带去防洪了。” 老人气愤地说道。 花英不解地问：“去防洪，不是很好嘛？” “好个屁！” 老人情绪激动道：“那个狗官，只帮当地豪绅的田地防洪，他们只帮赵家，只救赵家的田地，我们普通人的完全不管，要不是我年纪大了，孩子年纪还小，否则一定也会被他们强行带走。” 朱炫问道：“按照老人家这么说，难道连妇人也被强行带走？” “没错！” 老人激动道：“不仅把人带走，还把我们的粮带走了，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把我和孙儿留在这里，我们一老一幼，如何能活？呜呜……” “该死的！” 王二愤怒道：“请殿下下令，我先带兵把那些狗官全部杀了！” “请殿下下令！” 李牛附和道。 严冠他们很快也高呼，必须把贪官都杀了。 朱炫尽量地让自己冷静一些，再问道：“他们防洪的地方在何处？” “南边，走大概三里路。” 老人说道。 朱炫高声道：“留下两个人照顾老人家，再把孩子安葬了，其他人随我去杀人！” 怪不得有人会杀官造反，到了这个程度，如果朱炫是那个人，也想杀了这里的狗官造反！ 第408章 山贼？我是大明皇孙！ 类似于村子的情况，在朱炫的印象中，只会发生在乱世。 大明绝对不是乱世，不可能出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但又真实地出现在朱炫眼前。 朱炫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现在只想大杀特杀，和皇爷爷一样，杀得人头滚滚，一个狗官都不留。 离开了临时安置老人的帐篷，朱炫带兵往南方赶去。 三里的路程，很快走完。 现在继续下水，雨点用力地打击在他们的蓑衣和斗笠上，发出特殊的声响，这下雨的天气，和他们的心情一样糟糕，甚至有点浮躁，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说话，沉默的时候，充满了杀意。 前面也有农田，同样被水浸泡了。 到了这个时间段，作物差不多成熟可以收割，但是全部被水浸泡，农户颗粒无收，早季的水稻，大概是没有了，所幸的是去年用化肥丰收了一年，广州府还能调粮救济百姓。 只不过，那些大家族、大宗族，可不想田地受损，千方百计地抢救。 朱炫目光所过之处，看到了一处高出来的田垄，把农田分作两个部分。 南部是那些豪绅、宗族的，北部是普通农户拥有。 高出来的田垄就是分界线，不过此时的田垄，越填越高，也越填越宽阔，十多个捕快，还有数十个豪绅的恶奴，带领数百人在挖土填高田垄，抵挡来自北边的洪水，因为涨水得很快，填高的工程不停地进行，由于农田的范围很大，需要投入的人很多。 这几百人，有男人，有女人，还有一些可以行动的老人。 他们被强行征用，好像还不够用，忙碌得停不下来，不想服从也不行，除非他们有能力杀官造反。 没有的话，唯有服从安排。 雨水继续倾泻，发出的声音，把朱炫他们踩踏在泥泞上的脚步声覆盖了。 田垄上的人还没注意到朱炫的到来。 “殿下，他们太可恶了！” 花英已经拔刀出鞘，看向那些捕快，气愤道：“这里是那些豪绅的田地，知县任德秋竟然让官府的捕快，帮助豪绅填高这田垄，而不顾百姓的安危，也不管百姓的农田。” “他们勾结成奸，没有什么不可能。” 郑和愤怒道：“殿下，奴婢想把他们都杀了。” 侯显咬牙切齿道：“奴婢也想杀了他们，请殿下下令，别让这些人活！” 身边的人，愤怒难当。 他们只想用杀人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这场铺天盖地的暴雨，也浇灭不了他们的火气，越烧越旺盛。 “一起去看看。” 朱炫尽可能地压下愤怒，走上田垄。 地面不好走，到处是泥泞和泥水，但是朱炫走得很稳，脚步很用力。 那些捕快终于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看到了数千人出现，都有些惊愕，但因为朱炫等人披着蓑衣，捕快看不到里面明军的服饰，无法确定身份。 “你们是谁？” 为首那个捕快看到那么多人，有些胆怯了。 但是也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朱炫反问道。 为首捕快看到还是一个小男孩询问自己，便说道：“我们在救灾，你们哪里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就算是商队，也带不动数千人。 何况还是在这种暴雨的环境之下，没有哪个商队会出现在外面。 明军的武器藏在蓑衣里面，他们同样看不到，再加上见识不多，看不懂朱炫他们都是什么人。 如果他们有见识，就不用来这里，帮那些豪绅抢救农田了。 “为什么这边的农田要救，但那边的不用？” 朱炫抬起手，手指穿出雨水，往已经被水淹的地方指了过去，又道：“我看到那边的河堤都崩塌了，你们也没有人去救，另外我听说正在修筑河堤，为什么还会崩塌？” 为首捕快不悦道：“这些贱民的田地，值几个钱？当然要先救赵家的地方，至于河堤崩塌，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都给我滚，别妨碍我们干活。” 花英冷笑道：“你们是大明官府的捕快，不帮大明百姓，反而帮一个豪绅宗族，你们到底是豪绅的狗，还是大明的捕快？” “你在说什么？” 听到花英说自己是狗，为首捕快的声音增大了不少。 他的声音穿透雨幕传出去，反而把下雨的声音给覆盖了。 剩下那些捕快，听到为首捕快不太友善的语气，都走了过来，不过他们这点人和朱炫对峙，显得很弱小。 朱炫淡淡道：“我们说你是狗，你能怎么样？” “你……” 为首捕快大怒，可以看到朱炫身边的几千人，什么怒火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他们平时也就欺善怕恶，干啥啥不行，现在就怕了，甚至在想，朱炫等人该不会就是杀官造反的山贼吧？ 能有那么多人，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好像只有山贼。 想到这些，那些捕快的手，不由自主地按在刀柄上，害怕地往后退，心里慌得很。 “骂你们是狗，你们也不知道生气。” 朱炫已经很克制了，淡淡道：“全部过来，跪下！” “山贼……山贼来了！” 为首捕快觉得一定是山贼，慌张地大喊一声，转身就要跑。 可是朱炫的手枪，早就捏在手里，打开保险，一枪干掉了为首的捕快。 剩下赵家的恶奴看到这里，听到有山贼，又看到那么多人，无不惊慌失措，转身就要跑路。 “都杀了！” 朱炫淡淡地说道。 砰！ 神机营的士兵，在王二带领之下，十多人首先开枪，上百人很快被干掉了一半，剩下那些落荒而逃。 要不是朱炫担心子弹无眼，会误伤了普通百姓，就直接追杀把剩下的人都打死了。 恶奴跑了，捕快死了。 剩下那些村民，停下手里的忙活，茫然地往朱炫等人看去。 他们不怕山贼，据说杀官造反的山贼还是好人。 “你们不用怕。” “我是大明五皇孙，我是来帮你们赈灾，杀贪官的。” 朱炫高声说道。 他们听到不是山贼，再看到朱炫确实杀了贪官的捕快，再听了这番话，又看到火器，以及举起枪的时候，从蓑衣里露出来的，明军的衣服，有点相信这是真的了。 神机营的士兵，开完枪了，马上把枪藏回蓑衣，担心被雨水打湿。 “你真的是大明皇孙？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一个老者作为他们的代表，首先上前不太相信地问。 第409章 你们想造反？ “没错！” 朱炫高声道：“我真的是来救灾，杀贪官，请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允许有其他任何人再欺压你们。” 听了朱炫的话，那些百姓犹豫片刻。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相信，毕竟明军可是货真价实，不是那些捕快能比的，都跪下来拜谢。 朱炫让他们起来，再看到那些百姓如此狼狈，手脚满是伤口，甚至还有被皮鞭抽打留下的伤，他感到心疼不已，喝道：“来人，带百姓们去休息，把我们的干粮，分给百姓们食用。” “多谢殿下！” 百姓们又一次要跪拜。 士兵们很快把他们带下这个田垄，在附近的树木之下避雨。 朱炫看了看南北两边的田地，南边的稻谷开始褪青发黄，即将要成熟，虽然被雨点打落了不少，但剩下的稻穗还是很多，这些稻穗一看就是用上化肥增加土地肥力，才长得那么好。 相反，北边的全部被淹没了。 只剩下最顶尖的稻穗，能露出一点来。 那些都是粮食，朱炫更感到心疼，又道：“花大人，安排我们的士兵，继续填高田垄。” “殿下，我们为何要帮那些豪绅抢救田地？” 花英不解地问。 朱炫冷声道：“等我把人杀了，豪绅的田地，就是百姓的田地，这里的稻谷全部是百姓的！” 花英恍然大悟，这样做还能节省很多救济的粮食。 安排下去后，朱炫回到百姓身边。 “殿下！” 百姓们吃上干粮了，再看到朱炫的时候，眼眸里饱含泪水。 朱炫说道：“你们不用多礼，多吃一些，吃饱点，如果不够，我们还有很多，你们都是大明百姓，让你们受苦，是我作为大明皇孙的失职。” 他们感动得要哭了。 “类似这里的地方，还有多少？” 朱炫又问道：“任德秋安排了多少人，抢救豪绅的田地？” “一共还有三处！” 刚才说话的老人，此时说道：“任德秋把我们附近，好几个村子的村民全部带走，只是为了帮赵家抢救田地。” “那个赵家，就是这里最大的豪绅宗族？” 朱炫再问道。 老人点头道：“没错！赵家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宗族，他们家族的人口有一千多人，以前是靠走私起家，大明皇帝放弃海禁之后，他们出海更频繁，因为很有钱，在当地人又多，做什么都行！任德秋那个狗官，刚来上任就和赵家勾结成奸。” 很多时候，一个宗族里面人多起来，确实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炫可以理解，老人所说的话。 “那些田地，都在什么地方？” 朱炫又问道。 老人看到士兵们，已经取代了他们的位置，继续填高田垄，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也要帮赵家吗？” 朱炫摇头道：“非也！粮食是必须要救，等到我收拾了赵家，洪水褪去之后，赵家的田地，就是顺德所有百姓的田地，我这是在帮你们抢救粮食。” “我也去帮忙！” 身后几个青壮年一听，马上提起自己的锄头。 听到殿下会把赵家的粮，都给了他们，那么他们闲不住了。 朱炫没有阻止他们，只是把老人和妇人留下，问清楚具体的位置，就让李牛和王二带兵前去，把那三个地方都解决了。 赵家的农田，从现在开始，全部是朱炫的了。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停雨了。 朱炫把蓑衣斗笠摘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也坐在旁边休息。 不过他们休息了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吆喝的声音。 “山贼在哪里？” “就在前面，快跟我来。” …… 显然是刚才逃回去的人，带人来想找回场子。 那个赵家的宗族，里面有一千多人，规模确实很庞大，那么下面恶奴的数量肯定不少。 他们能聚集两三千人出来，准备解决朱炫等“山贼”。 山贼没少抢赵家的粮食，现在好像还来破坏农田，赵家当然不能忍，赶紧带队来和“山贼”打一场。 “全部集合！” 朱炫高呼一声。 卫所的士兵，丢下锄头，抄起家伙。 李牛他们离开了，带走了一半人，不过剩下的士兵并不怂，都装备了步枪，要打那些恶奴易如反掌。 “就在这边，是他们……” 带路那人走上田垄，正准备高呼一声时，发现一群穿着明军服饰的人，直接愣住了。 后面跟上来的人，也都愣住了。 他们看到那个小男孩还在，跟在小男孩身边的人，把蓑衣脱下，全部变成了明军，感到很不可思议。 “怎么……怎么……” 带头那人有些慌了。 这不是山贼，而是明军来了，他们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因为这些明军刚才杀了他们的人，尸体还倒在一边，血水染红了部分田垄，在田地之间，那一抹红色特别刺眼。 后面跟上来的人，看到是明军的时候，也都傻了眼。 不是说好的山贼，怎么突然成正规军？ 这不正常吧？ “你们是什么人？” 朱炫淡淡地问。 其中一个男人上前说道：“我叫做石立安，顺德典史，请问诸位是谁？” 他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疑问。 所有跟随而来的人，现在都不敢做什么。 他们在当地横行霸道还行，但是和明军这样的正规军打，基本只能送死。 如果打山贼，他们不怕。 但来的是明军，那就慌了，生怕当地的事情败露了。 朱炫说道：“我叫做朱允炫。” 那个典史石立安听到这个名字，当即浑身一震，跪下道：“下官拜见五皇孙殿下，这里到处是洪涝，殿下怎么来了这里？还请随我进城，我们好生招待。” 朱炫冷声道：“不必了，我觉得外面挺好的，另外你带那么多人来做什么？是想帮死去的几个捕快报仇？你是官府的人，聚集了那么多民间的青壮年，手里都有武器，难不成顺德知县任德秋想造反？” 造反的帽子，直接扣下来。 石立安听了，赶紧磕头道：“不敢，我们不敢。” 他们也只是贪，从来没想过造反，也清楚如果敢造反，他们这点人还不够朝廷塞牙缝。 第410章 如此赈灾 “不敢？我看你们，什么都敢。” “不赈灾就算了，还强征百姓，修筑这田垄。” “城外百姓，流离失所，不少村庄被淹，你们无动于衷，也不做任何抢救措施。” “任德秋呢？” 朱炫冷声地质问。 听了朱炫的话，石立安就明白，他们很多事情肯定被朱炫知道了，不由得浑身大震，心慌意乱，一会后才说道：“知县大人在城内赈灾？” “赈灾吗？” 朱炫说道：“留下一百人，救援这里的百姓，再传令让李牛他们，尽快完成任务赶回来，一起进城，我倒要看看，任德秋怎么赈灾。” 石立安连忙道：“我……我在前面带路。” 朱炫踹了他一脚，冷淡道：“我知道怎么走，把聚集起来的人，全部解散了，否则我以造反处置，全部杀了。” 石立安挨了一脚，在地上一滚，满身泥水，但他不敢有任何怨言，连忙道：“快走，你们全部离开，不要留下来。” 跟随而来的那些恶奴，很快散了，但是他们一走，自然会把朱炫到来的消息带回去。 对此，朱炫没所谓。 任德秋随便在城内准备，反正该杀的人，他还是会继续杀，绝不手软。 等了没多久，李牛和王二回来了，他们也留下部分人在城外的村庄安抚百姓，便往顺德的县城走去。 尽管朱炫说了识路，但石立安还是在前面带路。 他毕恭毕敬，生怕朱炫不会放过自己，十分卑微。 走了一会，顺德县终于出现在眼前。 城墙附近没有洪水，早就被他们千方百计地排泄出去了，毕竟城池被淹，任德秋和赵家的人都过得不舒服。 城外还有不少灾民队伍，排列在一个个粥棚之前，手里端着一个碗准备领粥。 “下官任……” 知县任德秋看到朱炫，大步走过来正要行礼。 “滚开！” 朱炫把他推到一边，先往粥棚走过去。 拿起一根筷子，插在锅中的粥里面，筷子没有倒下，说明派的粥符合标准了。 但是也只是今天符合，如果朱炫离开了，马上会变成清澈见底的粥水，这是他们的基本操作，应付检查的面子工程。 “殿下，我们赈灾，一直是很用心。” 任德秋厚着脸凑过来说道：“我们派给百姓的粥，也是按照最高的要求，要不是粮食不够，我们还会派饭。” “粮食不够？” 朱炫这才打量了一下，那个任德秋。 只见此人大腹便便，肚子里肯定贪了不少油水。 再看他的皮肤，泛着油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很符合朱炫对贪官的刻板印象，道：“我一早就送粮来顺德，你和我说缺粮？” “是这样的。” 任德秋解释道：“我们保管不周全，殿下送来的粮，被洪水冲走了，现在这些粮食，还是赵家捐出来救济百姓的。” “是啊是啊！” 跟在任德秋身边，还有一个衣着贵气，穿金戴银的年少公子。 他一看就不是任德秋的随从。 “你又是谁？” 朱炫问道。 任德秋介绍道：“他就是赵老爷的长子，我们顺德大善人赵宸赵公子。” 朱炫冷声道：“我听说你们赵家是当地最大的宗族，家里随便都有上千人，刚才还让那个典史带了数千人要围攻我，赵家是不是要造反啊？” “误会，殿下都是误会。” 石立安刚擦干净身上的泥水，听到朱炫又提起自己，赶紧跑过来跪下解释道：“我们是为了打山贼。” 朱炫说道：“剿匪打山贼，是我们大明卫所负责，而你们赵家聚集了数千人，是养私兵对吧？” “没……没有！” 赵宸哪里撑得起这一顶造反的帽子，被吓得脸色发白。 不过他们赵家，又确实养了一大群这样的人。 如果要追究到底，抄家都是情节较轻的了。 “那些是我们城内百姓自发聚集起来，一起去打山贼的人。” 任德秋赔笑地说道：“山贼可恶，抢夺我们的粮食，受灾百姓苦不堪言，他们对山贼很痛恨。” “是吗？” 朱炫的目光，在城外扫视一遍，只见那些百姓，并无多少热情，即使在排队领粥，也满脸的阴沉，看不出丝毫欣喜，对任德秋等当地官员毫无感激，这样不像灾后领到救济应该有的样子，又质问道：“我听说是你们贪污了赈灾粮食，让百姓吃不饱饭，才会有人杀官抢粮造反，你这个知县难道也不知道？” 任德秋浑身一颤，脸上的肥肉抖动了好一会，随后高声道：“殿下，污蔑！一定有人传播谣言，污蔑我们，冤枉啊！” “冤枉？” 朱炫轻哼道：“我看未必！我拨款下去修筑河堤，用的还是钢筋水泥，为何河堤还会缺堤？严冠！” 严冠当然知道自家殿下的意思，拿出一块，从河堤边上捡到的水泥块，用力一捏，四分五裂。 “我在番禺修筑的河堤，坚固得很，那些水泥块，铁锤都砸不破，反而在顺德的用手就能捏碎，任德秋你怎么给我解释？”朱炫的目光，直逼对方。 任德秋现在也是懵逼的。 看样子殿下还知道不少事情。 密密麻麻的汗珠，在他的脸上出现，额头、鼻尖附近，全部是汗水。 他那肥胖的样子，本就很不好看。 此时更难看了。 那个赵家的赵宸，注意到情况不对劲，转身想跑路。 但是两个锦衣卫，马上把他拿下了。 “殿下！” 任德秋终于跪下来，颤声道：“其实都是误会，殿下你误会我们了！” 他现在怕得身上的肥肉，继续在抖动不停。 这次死定了，他们还可以怎么办？ 从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但是一直掩饰，希望能延长今天的到来，最好是上面永远查不到。 可是朱炫的出现，以及这一场台风，扑灭了他们所有梦想。 连赈灾的物资都敢贪，导致灾情的严重性扩大，把这里的所有丑恶暴露了，这是他们想不到的。 如果他们不那么贪，或许可以瞒着很久，直到朱炫离开也不会暴露。 人心不足蛇吞象。 “误会吗？” 朱炫高声说道：“城外的所有百姓，你们觉得我又没有误会任德秋，他是不是贪官？” 排队领粥的百姓，此刻把目光投来。 任德秋差点被吓晕过去，受灾的百姓，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他去死。 第411章 企图谋反，进城捉人 那些往任德秋看过来的百姓，目光之中透露出凶狠。 仿佛想把任德秋，一口吞噬掉那样。 朱炫注意到那些怨恨的眼神，对着任德秋冷笑一声，又朗声道：“我是大明五皇孙，除了来赈灾，还要为诸位查贪官，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听了朱炫的话，他们再注意到，朱炫身边跪着的任德秋，还有被捉的赵宸。 大明皇孙，好像真的是来帮他们的。 百姓们在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希望，感觉到眼前一亮。 “狗官！” 一个排队领粥的百姓，就算是粥吃不上了，也要把手里的碗，狠狠地往任德秋砸过去，把人砸得头破血流，恶狠狠道：“要不是今天皇孙殿下来了，我们连粥水都喝不上！今天之前，你们都是用粥水赈灾，一碗粥里面的米粒，数都数得清楚。” 几个捕快看到这里，动手要捉那个砸碗的百姓。 “给我跪下！” 朱炫怒喝一声。 那些捕快浑身一颤，不得不跪在朱炫面前。 其他领粥的百姓看到这里，真的觉得他们的希望就在眼前。 “狗官，你和赵家，强占了我的田地。” “打死这个狗官！” “打死他！” …… 顿时群情汹涌，百姓们拿起一个个碗，用力往任德秋他们砸过去。 朱炫赶紧拉开距离，免得自己被误伤了。 砰！ 一个个碗砸出去的声音，在城门外面回荡，任德秋不仅头破血流，还脸青鼻肿，双手护着脑袋，但依旧保持着跪下的姿势，痛得嚎叫，又不断地哀求，求百姓们放过，还向朱炫认错，说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百姓们把碗砸了，还不够解气，捡起地上的石头继续砸。 甚至赵宸也一块挨打，石立安这个狗腿子，还有那些捕快，谁也逃不掉。 愤怒的声音，还有哀嚎声，在城门外面回荡。 等百姓们发泄得差不多了，任德秋他们几人伤痕累累，朱炫才让他们停下。 “多谢五皇孙殿下！” 他们激动得跪下来，声音里蕴含着哽咽。 早就听说过，老皇爷对贪官零容忍，现在皇孙殿下也是这样，他们真的看到了希望。 “诸位起来吧！” 朱炫上前扶起了几个百姓，又道：“来人，准备其他碗分派给所有百姓，继续领粥，先吃饱了再说其他。” 百姓们再一次表示感激。 那些负责派粥的人，现在瑟瑟发抖，生怕朱炫将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一点也不敢偷工减料。 “宸儿！”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从城门急忙地跑出来，看到赵宸被打成这样，心疼道：“谁干的？谁敢在顺德打我赵家的人？找死！” 他刚得到消息，说是赵宸挨打了，但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还不知道皇孙来了，便气冲冲地跑出来。 在顺德这一带，他们赵家相当于土皇帝，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敢打他们赵家的人，那么距离死亡不远了。 “叔父，救命啊！” 赵宸哭哭啼啼地大喊道。 朱炫冷声道：“我打的，你又如何？” 来的这个人，不知道朱炫是谁，选择性地忽略了朱炫身后的明军士兵，只知道维护他们赵家在当地的威望，赵家的威严不可触犯，冷声道：“把他们全部捉了带回去，敢打我赵家的人，就算皇帝来了也得死。” “好大的口气。” 朱炫冷笑道：“皇帝来了也得死，那我这个皇孙，岂不是连尸体都找不到？” 跟着男人出来的赵家恶奴，看到朱炫身后的明军，哪敢动手捉人，慌张地后退数步，甚至想跪下来认错。 已经跪着的任德秋，心里直接骂那个男人就是傻逼！ 没看到我已经跪着？ 你也敢口出狂言，这是活腻了吗？ 任德秋身上颤抖得厉害，心里直接臭骂猪队友，这下更是解释不清了！ 他还不想死啊！ 来的那个男人听了朱炫的话，这才微微抬了抬头，好像发现了什么，再看到跪在一旁的任德秋，终于明白大事不好了。 “我……” 此人还要解释的，但朱炫的手枪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对方。 “顺德赵家，企图谋反，想刺杀我皇爷爷。” “来人！” “进城捉人，赵家上下所有人，全部拿下，敢反抗者杀无赦！” 砰！ 朱炫的话刚说完，一枪把那个赵家的男人给毙了。 赵宸看到这里，心里大叫：“完了！” 承受不了这种刺激，他直接晕倒，倒在城外的泥水之中。 “殿下，饶命啊！” 任德秋知道死定了，跪着往朱炫爬过去，哀求道：“是赵家强迫我这样做，我……” “滚开！” 严冠一脚把任德秋踢翻在地上。 这样的狗官，还没资格求殿下放过。 任德秋在地上滚了几圈，肥胖的他，好像一个大肉球，然后他又爬过来，求朱炫放过。 “拿下！” 朱炫说完了，直接进城，往赵家所在的地方走去。 赵家占据了城内将近一半的地方，修筑的府邸高大且豪华，真的和土皇帝差不多，府邸可以当皇宫了。 这得欺压多少百姓，才有这么大的一个府邸。 不过朱炫刚靠近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动乱的声音。 进去捉人的士兵，暂时退出来了。 “把他们都杀了，把皇孙捉起来。” 赵家的族长在此时怒吼道：“所有人集合，一起杀出去！” 他们还真的敢反抗。 土皇帝当久了，很容易目中无人，甚至疯狂。 更不想死。 他们赵家敢这样折腾，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只要杀出去，他们往海外一逃，海外天高海阔，大明皇帝还能奈何自己？ “真的敢造反了。” 朱炫声音越发冰冷，这些大明的蛀虫，全部该死。 他们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 “格杀勿论！” 随着朱炫这句命令传下，士兵们直接开枪。 赵家的恶奴，竟然有四五千人之多，已经是一支军队了。 但是在子弹之下，基本是挨打的存在。 杀了不到一半人，剩下的纷纷高呼投降，丢下武器，不敢再反抗。 一群由恶奴组成的乌合之众，和大明正规军，根本没办法对比。 朱炫不接受投降，只是想杀了！ 杀得人头滚滚，杀得让人像惧怕皇爷爷一样，也惧怕自己。 第412章 接管赈灾 杀戮持续的时间不长。 赵家那些奴仆，全部杀完了。 府邸内赵家直系的男人，管事的人等，一个不留，都杀了，至于老人孩子和妇人，全部集中起来，到时候一起打入贱籍，永远为奴为婢，让他们也好好地尝试一下，被人欺压是什么样的感觉。 “殿下，做好了。” 花英带领卫所的士兵回来说道。 朱炫高声道：“把赵家里面的财物找出来，留出部分救济百姓的粮食、钱和物资，其他的全部投入到建设河堤上面，优先安排人继续救济百姓，再安排人排泄洪水，想办法修筑河堤。” “是！” 花英高声说道，马上带兵去安排，不敢有半点怠慢。 这个时候，终于不下雨了。 时间很快也到了下午，将近傍晚，士兵们在赵家大宅子里面，找到各种粮食和衣服等，都搬出去，再集中城内所有受灾的百姓，以及外面村庄的百姓，都到城内，将东西分派下去，又继续派粥赈灾。 在这同时，朱炫继续查，看是否有遗漏的同伙。 百姓们知道赵家灭了，狗官任德秋也没了，大明五皇孙来救他们，全部高声欢呼。 有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不愿意吃白食的，还主动请求参加朱炫的工作，帮忙一起修筑河堤，或者是安置灾民等。 对此，朱炫是同意的。 最想看到的是上下一心，军民共乐。 百姓们把朱炫当作救世主，入夜之前，他们高呼着五皇孙殿下千岁。 “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朱炫微微一笑，又道：“赵家这个大宅，安排人拆了，还地于民。” 说完了，他首先走进大宅。 此时还能听到，外面的百姓在高呼自己千岁，这种荣誉感和成就感直接拉满。 其实为百姓做好事，除了这一份荣誉，心情也能愉快很多。 “顺德的百姓，很喜欢殿下。” 郑和听着外面的声音，十分自豪道 侯显拍马屁道：“殿下仁德，当然受百姓爱戴，其实百姓的需求很简单，只要有个温饱，他们就很满足了。” 他和郑和，都是从最普通的百姓起来。 很清楚百姓们的诉求如何。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不容易啊！” 朱炫感慨道：“百姓要做到温饱，是一件难事！” 别说现在了，即使几百年后，也不敢保证说能让每个百姓过上完全温饱的日子。 百姓又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只要百姓温饱了，家国才能稳定，不会有动乱。 比如老朱。 如果当年他能吃上饱饭，就不会造反，更不会有现在的大明。 “花大人呢？” 朱炫暂时把各种想法置之脑后，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救灾。 郑和说道：“花大人在安排人，商议应该怎么排泄洪水，我们科学阁在顺德那个人，也被花大人带走了。” “那个人有没有问题？” 朱炫不容许科学阁出现腐败问题。 也许是来到广州之后，对进入科学阁的政审强度减弱了，从现在开始得增强起来。 “有！” 身旁的严冠说道：“他接受了不少赵家的钱财，但目前为了抗洪，暂时不杀他，让他将功赎罪，利用在科学阁学来的知识，安排怎样排泄洪水，到时候再处置。” 果然如此。 朱炫有些心寒，也是自己管理不力，对科学阁过于信任，道：“解决了洪水之后，这个人就交给你们锦衣卫处理，另外回去把科学阁的人全部查一遍，我不允许再有这样的害群之马。” “是！” 严冠高声应了一句，又道：“赵家和任德秋的财物清点出来了，除了用来赈灾和修筑河堤那些，剩下的足够顺德百姓食用两年之多！” 果然是大明蛀虫。 这些人如果把怎么欺压百姓的心思，用在治理一方上面，大明会更好。 “那么多！” 朱炫摸了摸下巴道：“那么未来的一年里，救济百姓的钱粮都有了，优先给百姓用，剩下来的存放在顺德的粮仓、库房内，除了抵扣今年当地的税收，再以防不时之需。” “另外，赵家的人……” 他琢磨着说道：“你今晚把任德秋和赵家的罪证整理出来，明天午后把人全部斩了，给百姓们发泄一口气，再让人回去告诉徐大人，安排人过来暂代知县。” 严冠知道该怎么做，听了命令就下去忙活。 朱炫这才把所有的愤怒放下。 赵家大宅拆卸之前，朱炫暂时居住在里面，整理一下顺德的情况。 抗洪正在进行中，保障好了百姓们的安全，还有杀官造反那些山贼没有处理。 “那些山贼，应该不好对付。” 朱炫自言自语地在想。 “奴婢认为，可以招降。” 郑和提议说道：“他们杀官抢粮造反，是因为被任德秋等人欺压，殿下来了，他们不会再反抗，或许还有招降的可能。至于杀官造反的首恶必诛，普通百姓可以下山继续当百姓。” 侯显附和道：“郑和说得对，奴婢听说了，那些造反的山贼，其实没有欺压过任何百姓，他们甚至还把抢来的部分粮食送给一些百姓，应该不用赶尽杀绝。” 说完了，他们低下头。 作为奴婢，说了那么多，已经超出自己的身份范围。 多少有点不合适。 朱炫没有计较这些，认为他们说得很对。 那么就按照这样去做。 把洪水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招降山上的山贼。 他们在赵家大宅内，选了一个书房。 郑和磨墨，侯显铺纸。 朱炫要写一封书信，让人尽快送回去应天给皇爷爷，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因为对顺德官员的任命，得经过皇爷爷，最后由吏部决定。 徐奇这个广州知府的安排，只是临时的，简单地应对一下职位空缺期间发生的事情。 不过朱炫还把花英和徐奇的功劳写上去，经过这一次台风，能看出他们是为民的，只是做得还不够好，导致顺德这一块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写完功劳再写过错。 写完了就让人送去应天。 “殿下，先休息吧！” 郑和说道：“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忙碌，白天还淋了一会的雨，奴婢去准备热水。” 朱炫摇头道：“没必要浪费太多资源，冷水即可。” 现在的天气，又不是很冷，广东的夏天很热的。 第413章 杀官反贼，前来自首 顺德，龙江。 锦屏山。 杀官抢粮造反的人，名字叫做雷纲，他们成功之后，带走抢来的粮食，还有自己的族人，以及一批吃不上饭，愿意投靠的百姓，就藏在锦屏山上，占据山脉来抵挡官府的攻打。 不过任德秋等人根本不想打，只是把粮食藏起来，然后向徐奇求助。 想让徐奇安排人来打锦屏山。 任德秋也想不到，是朱炫亲自来的，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阿纲，我们抢回来的粮食快没了。” 一个同乡无奈地说道：“我们抢到手的粮食不多，又救济了一些百姓，剩下的只够我们再吃三四天，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 是继续当山贼，还是下山投降。 又或者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再隐姓埋名活下去？ 不过离开是不太现实，他们有数千人，这么数量庞大的队伍同时离开，很容易引来官府的注意，从而遭到围剿。 “我们就不应该造反。” 另外一个同乡不满地说道。 这句话一出，瞬间得到所有人附和。 特别是他们那些族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他们本来是本分的老百姓，雷纲造反了，会把他们推到风口浪尖，要被连坐，不得不跟着雷纲逃到锦屏山上躲起来。 刚开始造反时，大家满腔热血，觉得杀了狗官，替天行道，又救济了不少百姓，做的是好事，不是造反。 现在热血冷却下去，后悔的人越来越多。 只要造反了，他们永远是贼，从一个正常本分的老百姓，变成了逆贼。 以前的日子，也许再也回不去了。 后悔是肯定的。 于是乎，其他给雷纲牵连进去的人，纷纷声讨雷纲。 他们好像忘记了刚开始雷纲造反的时候，大家被饿得前腹贴后背，是雷纲给他们一口饭吃。 有时候的人性，大概就是这样了。 “你们够了，当时吃阿纲抢回来的粮食时，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一个同乡实在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议论的人听了，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这些又是实情，造反之初，他们把雷纲当作救世主，现在又把雷纲当作灾星。 “阿纲，我今天下山看了看，听说我们广州府那个大明五皇孙来了顺德赈灾，杀了赵家的人，捉了任德秋，把赵家抄家所得，全部给我们顺德的百姓。” 又有一个同乡说道：“要不我们下山，求一求那位皇孙殿下，求他们放过我们吧？” 灾难已经解决了。 他们这些造反的人，也能有饱饭吃。 没必要继续当贼。 都想下山继续当自己的良民。 何况他们还没杀害过任何的百姓，只是杀了几个狗官。 杀官的人，其实是雷纲。 如果下山投降，雷纲在想自己一定会死，即使那位大明皇孙来招降，但是首恶必诛，不管杀的是不是狗官，他只要做了，大概没有活着的可能。 “我想一想。” 雷纲低声说道，也不想死。 山上众人，全部沉默了。 —— 次日。 朱炫起来后，就得到严冠的消息，罪名查清楚了，并且宣布，中午时分把所有人问斩。 花英也有好消息传来，现在不下雨了，上游也不下，西江的水位下降了很多，有了排水的条件，士兵们努力地排水。 情况正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准备好足够的石灰，水位退去后，全面撒一遍，在城内也要撒一遍。” 朱炫吩咐道。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这是先辈总结出来的经验。 想要防止灾后疫病，就得切断最初始的病毒传染源，他们没有消毒水，大量喷酒精不怎么合适，因为酒精有危险，不能遇到丁点火星，他们又没有那么多酒精，石灰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花英早就有了准备，马上安排人撒石灰消毒，防止疫病的发生。 午后。 任德秋等人，在大牢里被带出来。 先进行一轮游街，再正式问斩。 烂鸡蛋、烂菜叶等东西，百姓们想吃还得不到，所以在游街的时候，砸任德秋等人的东西，就成了石头。 百姓们群情汹涌，对任德秋等人不知道多狠。 游街完毕了，他们也被石头砸晕了。 上了刑场后，朱炫让人用水把他们泼醒，他们知道要死了，开始求饶。 但是不可饶恕，直接问斩。 刽子手挥下屠刀，人头滚滚落下。 那么多人同时问斩，场面壮观，血水染红了刑场。 “好！” 围观的百姓当中，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 其他的百姓，纷纷为此喝彩。 任德秋等人杀得好！ 把民心也杀出来了。 朱炫不怕血腥，坐在一旁观看，看到百姓那么激动，明白自己做对了，等到行刑进行得差不多，他就离开现场，把剩下的交给严冠。 回去途中，一个人突然冲出来。 “放肆！” 郑和见了，挡在那个人之前。 生怕对方会伤害朱炫。 不过那个人没有任何伤害的意思，也不是为了追捧朱炫而来，直接跪在朱炫面前，高声道：“杀官造反的贼首雷纲，前来自首。” 他正是雷纲。 侯显听到对方的身份时，马上也护在朱炫面前，喝道：“严千户。” 另外还有两个锦衣卫，绣春刀出鞘，围在雷纲的身边。 刑场内的严冠听到侯显那公鸭嗓在喊自己，也注意到这边动乱，赶紧带人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朱炫没有慌张，也不惊慌害怕，看了一眼跪在前面的雷纲，道：“这人是杀官造反的贼首，来找我投降的。” 闻言，锦衣卫都支棱起来。 “先捉起来，带去县衙。” 朱炫又道：“把围观的百姓驱散了，斩首继续。” 雷纲很快被锦衣卫捉了，但他没有反抗。 为了锦屏山上那些乡亲，他考虑了一个晚上，决定下来投降，正好看到朱炫在杀任德秋等人，明白顺德的危机可以解除了。 这位大明皇孙，是个好人。 和其他狗官不一样。 投降之后，求一求皇孙，应该能放过山上的其他人。 到了县衙。 雷纲被押着上前，跪在朱炫面前。 朱炫很随意地，让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雷纲面前，问道：“你真的是那个造反的首领？” 他打量了一会对方，发现这个贼首，身材挺高大的，一身腱子肉，看得出来肌肉里面力量很雄厚，不仅胆子很大，还敢做敢当。 第414章 下山投降不杀 “杀官抢粮的人是我！” “之所以这样做，带领乡亲造反，是因为我们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愿意来投降自首，请求殿下只惩处我一人，放过其他乡亲，他们都是被任德秋那个狗官和赵家欺压，不得不跟着我上山。” “但是上山期间，我们从来没做过其他对不起百姓的事情，除了我谁也没杀过人。” “他们还是良民，也知错了，求殿下准许他们下山。” 雷纲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认错。 说着他用力磕头，额头砸在地面上，又道：“请殿下放过他们，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朱炫看到他认真诚恳的样子，觉得这人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是狠起来就敢杀人，看上去不像普通农民，寻思片刻道：“严冠，安排人把他查一遍，确定身份。” “是！” 锦衣卫马上说道。 如果他是当地人，那么在顺德的县衙里面，肯定有相关籍贯信息，当地也有不少人认识他。 这些都很好查。 “你说一个人承担责任，这些责任你可以承担过来？”朱炫再一次问道。 雷纲愣住了。 杀官抢粮，后果很严重，这个责任他一个人远不能承担，但是面对朱炫这个质问，他只能低下头，又很担心锦屏山上的乡亲，当时头脑发热什么都做了，现在回想，后悔莫及。 “我看你也承担不起来。” 朱炫挥手道：“来人，先把他关在大牢里。” 李牛上前，把雷纲带走了。 到了此时，雷纲不敢反抗，心甘情愿地被带到牢房里面，因为做再多的反抗，已经是徒劳无功。 “殿下，我们怎么办？” 花英问道。 朱炫想到山上还有不少百姓，说道：“明天去锦屏山，见一见那些乡亲，正如那个雷纲所言，杀官抢粮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任德秋能负责任一点，百姓也不至于如此偏激。” 花英咬牙道：“赈灾的粮都敢贪，他们死一百次都不够。” “殿下想放过锦屏山上的人？” 他又猜到朱炫的想法。 朱炫无奈道：“几千条人命，他们又不是赵家那样的人，没杀过人，抢粮的话，确实不得已而为之，都放过吧！” “殿下仁义！” 就这样杀了数千农民，确实不太合理，能劝导的，还是可以劝。 —— 不下雨了。 外面的空气还带有点雨后潮湿的感觉，不过烈日当空，潮湿的感觉，很快又变为干爽。 朱炫他们在去锦屏山的路上，脚下踩踏的依旧是泥泞。 古代的道路基本不好走，就算朱炫有水泥，但是要普及全国暂时还难以做到，除非把基建做得超级好，他们现在只能踩踏泥泞。 除了泥泞，他们还能看到道路两边的农田，洪水被排泄了，但也被厚厚的淤泥堆积。 田与田之间的田垄已经看不到了，田里的庄稼也被淤泥覆盖。 农民们站在淤泥上，翻了翻没了的稻谷，再尽量地挖开淤泥，把田垄分出来，他们脸上的表情是绝望的，甚至有人一边干活，一边抽泣。 庄稼是他们的命根子，现在连命都没了。 “唉！” 听到他们的哭声，朱炫忍不住叹了口气。 花英说道：“该死的任德秋，害了不知道多少百姓，农田受灾，我们还可以派粮救济，但是受灾而死的百姓，再也活不过来。” 他们不由得想到那孩子的尸体，还有那个老人。 心情难免沉重。 朱炫说道：“官员无能，百姓受罪，便是如此！” 他们尽快从农田边走过，不想听到百姓们的哭声而感到无奈，不过应该有的救济，他们一点都不会少。 过不了多久，众人来到锦屏山下。 “殿下，就是这里了。” 带路的一个百姓站在山脚下，往山上看去，求情道：“山上的都是好人，他们给我们派了不少粮食，草民恳请殿下放过他们。” 那个带路的百姓，说着还跪下了。 朱炫只好把他扶起来，点头道：“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你们谁愿意上山一趟，帮我把他们劝下山？” “我去吧！” 花英主动说道：“殿下等我的好消息。” 既然如此，朱炫把山上的乡亲，交给花英负责了，处理了山上的人，再回去处置雷纲此人。 与此同时。 “不好了，山下来了一大群官兵。” 有人注意到锦屏山下的情况，顿时慌了也乱了，赶紧回去上报。 山上的其他人听了，马上站起来往山下看去，果然看到大批官兵在山下聚集，甚至把这里包围起来，顿时感到死亡就在眼前了。 等会官兵打上来，他们怎么办？ 官兵的武器精良，而他们手里除了干活用的锄头，就什么都没了，这能怎么打？ “雷纲不是说下山自首，求那位皇孙放过我们的吗？” “自首个屁！” “我看他就是自己下山跑了，把我们都抛弃了，这下要怎么办？” “完了！我们没了！” “等会官兵打上来，我们都得死，雷纲害死我们了啊！” …… 山上的其他人，发出一阵哀嚎的声音。 当时就应该阻拦住雷纲，别给他去杀人的，现在杀了人，官兵又来了，他们就算落草为寇都没机会，那些投靠雷纲的百姓，此时后悔不已。 早知道五皇孙殿下会来赈灾，他们就不该投靠雷纲。 “我们怎么办？” 又有人问出这句话，但是没有人可以回应，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有人上山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 所有人顿时炸锅了，赶紧拿起放在身边的家伙，好像要和上山的人干一架，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上山的只有一个人，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官服。 看官府的样式，好像还是个大官。 “我是广州府都指挥使花英。” 花英的官服，在救灾的时候弄破了，也弄脏了，走到山上时高声说道：“我们殿下念你们落草为寇，乃不得已而为之，不打算追究你们的责任，所有人随我下山吧！”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大惊。 殿下可以放过他们？ 怎么可能？ 他们都是反贼！ “怎么，你们不愿意下山？想继续当反贼？”花英看到他们没别的动静，忍不住问道。 那些村民不是想当反贼，而是担心这是坑他们下山的理由，毕竟造反了，哪有如此轻易被放过，怕是肯定的了。 第415章 造反问题解决了 “请问大人，是真的吗？” 他们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道。 又担心刚下山，就被山下的官兵给杀了。 花英无奈道：“殿下就在山下等待，难道还会骗你们不成？不相信就算了，你们继续在山上当反贼吧！等会我们打上山，你们一起等死吧！” “那雷纲呢？” 这个时候，又有人问道。 花英说道：“雷纲杀官造反，是首恶！我们只处理首恶，其他人可以回家，他已经到我们县衙自首，并且为你们求情，现在被关起来了。” 听了此话，人群之中，一片哗然。 刚才议论雷纲已经跑路的人，此时羞愧地低下头，很不好意思。 花英又说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想死的，不想再当反贼的，现在下山投降，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言毕，花英不再管他们，转身下山。 留在山上的人，感到了恐慌，议论的声音，再一次在山上回荡。 下山投降或许还能活，但坚持留在山上，那是一定会死，等会官兵打上来，绝对不会对他们反贼手软，好像投降是他们唯一最好的做法。 “怎么办？” “下山吧！” “我不想死，我要下山！” “我相信五皇孙殿下，他能杀贪官，拿下赵家，就一定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下山一定能活！” …… 议论的声音进行到最后，就有一个声音很坚定地要下山，其实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承受不住如此压力，在两者之间选择，更倾向于下山，于是什么都不顾，直接往山下走。 成为山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至于其他顶不住压力的人，此时也什么都不管了，纷纷下山。 过了没多久，下山的人越来越多。 朱炫留在山下等待，看到山上下来的人时，笑道：“花大人这个威胁引诱的方法还是很管用！” “略施小计罢了！” 花英微微一笑，又道：“都是在殿下身边学来的。” 朱炫说道：“好了，我们安置好下山的人吧，顺便在他们当中，查一遍雷纲。” “是！” 花英带兵去安排。 朱炫不紧不慢地在外围等待。 随着下山的人越来越多，士兵们集结起来，把他们控制住。 不过下山的人看到那么多士兵，他们难免感到慌张，所幸的是士兵并没有杀他们，只是把人带到一边等安排。 “你们谁是雷纲的家人，或者族人？” 花英高声说道。 雷纲的家人当然不敢自认，但很快被指出来。 因为剩下的人觉得殿下只诛首恶，只惩罚和雷纲相关的人，而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为了安全，他们都想把人指出来，人性有时候便是如此经不起考验。 他们为了活着，可以忘记雷纲给他们带来的一口饭。 “雷纲的家人，跟我来吧！” 花英又道。 处置这些反贼用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了下午才完成。 朱炫让那些普通的人全部解散，各回各家，如果没有家了，被洪水冲塌，官府还会负责帮他们重建，抄了赵家得到不少钱，足够给他们重建家园。 “多谢殿下！” 那些百姓纷纷对朱炫跪拜。 原来大明皇孙真的是个好人，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殿下，查清楚了，雷纲这个人应该没问题。” 花英此时回来道：“不过他以前是出海走私，曾经给一些商贾做护卫，在海外的时候应该杀过人，所以这次才敢直接杀官造反。” 朱炫说道：“雷纲果然不只是个普通的农民。” “回去再处理他，走吧！” 说完了，朱炫先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救灾差不多落下帷幕，其实就很简单，派粮、治水。 顺德当地的官府做不到，是因为他们压根不想这样做，才会导致乱成一团。 回去的路上，农民已经从田地回家，城外的郊野，一片安静。 “要不是那狗官混账，顺德还不至于如此。” 花英没忍住，又一次臭骂任德秋，恨不得把任德秋的尸体拖出来鞭尸。 朱炫说道：“这样的官员，在我们大明绝对不少，我终于体会到皇爷爷为何如此痛恨贪官，有了这样的贪官，会害死很多人，甚至害死大明。” “殿下说得对！” 花英很赞同道。 回到城内，终于入夜。 朱炫直接到县衙去，还不等他把雷纲提出来，严冠也把对雷纲的调查带来了，同样查到雷纲出过海走私，但是在海外具体做了什么就查不出来。 锦衣卫的业务范围，还做不到把海外完全彻查。 根据各种调查显示，除了出海走私，雷纲这个人没别的问题，但是走私对朱炫而言并不怎么样，伍永丰他们都是走私的。 从雷纲可以来自首换取其他百姓活着的机会，朱炫能判断这个人有情有义，还不算坏，就是有些热血，也可能比较冲动。 “把人带出来。” 想到那么多，朱炫便说道。 一会之后，雷纲被带到县衙大堂。 他再次看到朱炫的时候，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一般情况下，首恶是必须死。 “跟着你造反的人，我都放了。” 朱炫说道。 雷纲一听，感激地跪下道：“多谢殿下！” 说完了，他还用力地磕头，最大的愿望达成了，其他的不再重要，死也心满意足了。 朱炫又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 雷纲茫然地抬起头，不懂自己还有什么机会。 “侯显！” 朱炫说道：“你和侯显打一场，你打赢了，能活下来，否则你就得死，同不同意？” 雷纲不太懂朱炫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但是有活着的机会，当然不想放过，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很快有人把他的手脚镣打开。 侯显已经好久没动过手了，听到殿下给自己的任务，他完全不问原因，松了松筋骨就站在雷纲面前。 在这瞬间，他不再像一个太监，锐利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紧了前面的雷纲，战意盎然。 雷纲深吸了口气，看得出来也是练过的，否则也没有能力可以当出海走私的商人的护卫，身上肌肉隆起，手臂很粗，似乎还能在这瞬间变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警惕着侯显，双方对峙了一会，同时动手打向对方。 第416章 收复 雷纲这个人，一点也不怂，胆子很大。 只要打赢了侯显就可以离开，他直接全力出手，一个幅度很大的跨步，腰身扭动，带动全身力气，一拳迎着侯显打过去。 出手的幅度很快，力道很强，甚至打出呼呼风声，动作大开大合，以拳为主。 由于地理环境的关系，南拳北腿，南方的练武之人，练的大多是拳术。 “来得好！” 侯显眯了眯双眼，也迅速出手，一拳迎着雷纲打过去。 用的也是拳术。 不过就在双方的拳头，快要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侯显的拳头突然张开，往雷纲的手腕抓过去。 雷纲的拳头没有变动，直接以最强的力气，继续一拳狠狠地打过去。 但是他拳头上的力道，很快被侯显化解，被抓住手腕往下一按，雷纲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不过他下盘很稳，往前稍微跨出一步，左脚就稳固地扎在地上，一个转身，左手的手臂，迎着严冠横扫过去。 手臂依旧能打出凌厉的风声。 一看就知道，雷纲是练过的人，并不是全靠一身蛮力杀官造反。 能够跟随在走私商人身边，作为护卫的人，没有点实力都做不到，他的左手横扫，很快被侯显挡下来，但是刚被挡下，他直接逼近到侯显面前，一个暴力的撞击。 侯显的双手，抵挡在他的肩膀之前。 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不过侯显的战意，也被激发起来，嘻嘻地笑了两声，马上反击。 朱炫坐在旁边观战，看到他们打得有来有往，果然没有判断错，雷纲这个人实力不错，看他们打得激烈，还让郑和端来茶水，一边看一边喝茶，又道：“郑和你觉得，他们谁更厉害？” 郑和也是个有实力的人，武力值不低，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道：“侯显更强。” 打斗还在继续。 更强的人，确实是侯显。 前期雷纲的爆发力是很强，但是这样的爆发很耗体力，爆发过后体力跟不上了，落在下风。 侯显一直以比较阴柔的方式应对，有点像张三丰那个太极的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那种暴力的爆发力，在侯显面前作用就不是很大了。 此时看到雷纲，又一拳爆发，往自己砸过来，侯显不紧不慢地举手抵挡。 手腕一挥，化解了雷纲的所有攻击。 接下来，侯显快速出手。 动作比雷纲的还要快，一掌往雷纲的胸口拍过去。 雷纲有些喘气，但为了活着，必须全力以赴，可眼前这位公公的实力真的很强。 面对拍过来的手掌，雷纲不得不用手臂，挡在手掌之前。 砰！ 侯显这一掌，好像是轻飘飘般拂过。 作为承受者的雷纲，可不认为很轻，仿佛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凶狠地冲撞在自己胸膛上。 要不是用手臂格挡，他还担心肋骨要被打断了。 雷纲后退七八步，才能勉强停下。 “侯显，不要伤人。” 朱炫看到侯显开始反击，而这一掌拍出去，力度比雷纲爆发的还要强，担心把雷纲打伤了。 这个反贼，他有点欣赏，就没有直接杀了。 让侯显和雷纲打一架，其实是朱炫想看一看雷纲的实力如何。 如果有实力，又重情重义，他想收服了，留在身边当护卫，杀了多可惜。 “奴婢知道了。” 侯显听着再动手，也迈开步伐。 不过他的脚步，摇晃不定，给人一种进攻不定的感觉。 雷纲看到侯显袭来，一时间判断不了侯显要攻击自己哪个方位，只能不断后退，伺机而动。 侯显突然加快脚步，一个箭步冲前，左手一拂，好像要打雷纲的胸膛。 雷纲正要抵挡，侯显的右手好像长蛇般穿插而出，直取咽喉。 “不好！” 见状，雷纲大惊，想要变招抵挡，已经来不及。 打赢能活着，打输了必须死。 雷纲在这瞬间，感到了绝望。 侯显嘻嘻一笑，手在雷纲的脖子上轻轻一拍，只给他带来一点痛感，没有伤人，点到即止地后退两步。 这一场比武，便如此结束。 果然是侯显更胜一筹。 雷纲跪下来，朗声道：“请殿下赐死。” 他不怕死，也见惯了死亡。 “我会对外宣布，你杀官抢粮造反，已经处死了，你的家人，我不会追究。” 朱炫说着又道：“但是你这个人，不用死。” 对外宣称已经死了，只是给公众一个交代。 造反免死的口子，一定不能打开。 雷纲又不懂了，为何自己不用死？ 他抬起头，眼神很迷茫地看向朱炫，完全看不懂。 “我欣赏你的能力，想把你留在身边当护卫。” “我可以免你一死，也不处置你的家人，但你得用你的能力来回报我。” “觉得怎么样？” 朱炫问道。 雷纲一怔。 但他不是一个想死的人，虽然不怕死，但不代表着一定想死，听到还有活下来的机会，甚至可以当朱炫身边的护卫，连忙高声道：“愿意，草民愿意，多谢殿下。” 他用力磕头。 兴奋之余，还很感激朱炫。 “好了，起来吧！” 朱炫微微点头，对雷纲确实是欣赏，又道：“严冠，你等会找一套衣服给他换上，以后暂时是你的部下。” “是！” 严冠应声道。 解决了反贼，又赈灾得差不多。 朱炫来顺德的事情，基本做完了，今天晚上，就住在县衙。 次日一早，朱炫带人把赵家的大宅拆了，把这里的地重新安排一下，规划居民区、商业区之类。 又等了两天，徐奇安排的临时官员，终于来了顺德。 给皇爷爷的奏章，早就乘船北上，回去应天了。 接下来的顺德如何，朱炫交给新来的临时官员，开始回番禺，再安排人查科学阁广州分阁，还有安排其他技术人员来顺德，重新加固河堤。 回去路上，朱炫路过那个村子。 看了看被他们救了的老人，终于和儿子、儿媳妇重逢了。 但是孙子死了，家里不完整了。 不过这个老人他们很感激朱炫，跪下来磕头了。 朱炫只好把他们扶起来，安抚了两句，正要离开的时候，一群顺德县的百姓，找到了这里来。 他们是来给朱炫送行的，感激朱炫对顺德百姓的贡献。 朱炫一时间，被他们的热情弄得不知道怎么办。 第417章 那就让他死 现在将近正午，烈日当空。 火辣辣的太阳，正在烘烤大地，把地面上的泥泞晒干，积水也被晒得蒸发，乡野之间，恢复到洪水之前的状态。 也晒得众人满身汗水，但是来给朱炫送行的百姓，可不管烈日，也不顾自己身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和鬓发，他们只知道殿下要离开了，必须来送行，殿下是他们的大恩人，如无殿下，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百姓们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对他们好，他们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回报。 如果朝廷对百姓好，那么百姓一定会回报朝廷，这样的国家、王朝才能久经不衰。 太阳的热辣，都不如百姓们的热情。 朱炫本来想静悄悄地离开，不希望惊动任何人，但不知道是谁把离开的消息传出去，城内的百姓，甚至追到了此处，面对百姓们的热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诸位，不必送行。”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你们不必如此！” 朱炫只好高声说道。 但是送行的百姓，并不这么想。 他们也不是空手来送，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了一些东西，有的可能是咸鱼，有的可能是几个水果，或者一两块猪肉。 刚刚结束灾情，他们能拿出手的东西不多。 但都是情意。 朱炫想要拒绝，让他们带回去自己吃。 但他们不管拒不拒绝，硬是要塞进来，朱炫无奈只能让锦衣卫代替收下，一边和百姓们客气告别，一边离开村子准备回去，担心再留下，锦衣卫都拿不完那么多东西。 朱炫不由得想起了几百年后，去赈灾的士兵、消防队员离开的时候，当地百姓对他们的投喂。 原来几百年前，也有这个传统。 只要对百姓好，都能得到百姓的爱戴。 “顺德的百姓太热情了。” 花英好不容易护着朱炫，走出百姓们的投喂队伍。 他们不是不想被百姓感激，而是担心百姓里面有人乱来，伤了朱炫，所幸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安全离开了。 朱炫心情很不错，脸上带着笑容道：“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还把我吓得一跳。” 不过他也不打算追究这些，感受一下百姓的热情还是挺不错。 “应该是我们身边的人太多了，殿下要离开，营地拆卸等，动静比较大，百姓们很容易看出什么，不过他们那么团结地来送行，确实很让人惊讶。”郑和说道。 也说明了，百姓们其实很团结。 朱元璋能从一个乞丐开始，打下大明江山，全靠百姓们的团结。 要治理好大明，把大明变得更强大，团结百姓也是必不可少。 朱炫终于能体会到这些，又道：“我们尽快回去吧！” 这一次回去，他还有季文靖的问题。 那个来路不明的人，朱炫暂时还没想好如何处理。 或许真的能相信，可以留下来管理钱庄，成为自己的幕僚。 —— 就在朱炫回去的路上，派出去北平的大船，早就在台风之前离开，一路航行到达目的地靠岸。 从岸上下来，船上的锦衣卫亮出令牌。 当地的官员和卫所直接放行，甚至还帮忙看管靠岸的大船。 那个锦衣卫马不停蹄地往北平赶去，来到燕王府上，把朱炫的书信传递进去，说明了是给姚广孝的。 书信首先送到燕王朱棣手里，随后朱棣找来姚广孝。 打开书信看完了，两人相视一眼。 本来还以为，朱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内容让他们很意外。 “我确实有一个叫做季文靖的师弟，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他怎么到了番禺，还犯事被小皇孙捉了。”姚广孝好奇道。 朱炫书信里的内容，并没有写明季文靖的事情。 只是写季文靖在番禺犯事被捉，直呼自己是姚广孝的师弟，认识燕王朱棣，求朱炫放过等等。 “大师认为不正常？” 朱棣问道。 姚广孝点头道：“不正常，我那个师弟，就算犯事了，也不一定会这样求饶，除非他这几年性情大变，不过……这封书信，看起来更像是向我求证，我有没有这个师弟。” “有道理。” 朱棣点头道：“小允炫的心思很多，想法很活跃，他能做出什么都不意外，但他来求证……难道说大师的师弟，想要当小允炫的幕僚，才派人来求证？”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姚广孝看着书信里的内容，陷入沉思。 “大师的师弟，能力和大师相比如何？” 朱棣又问。 姚广孝解释道：“比不了，我和他学的不一样，我学的是屠龙术，而他学的是阴阳术数，其他的都学了一些，不算精通，早几年他曾说过会有一劫，而去应劫，应该是应到小皇孙身上。” 朱棣眼眸一冷，语气也冰冷道：“如果他投靠了小允炫，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让小允炫把他杀了？” 在姚广孝面前，议论杀姚广孝的师弟，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对。 就算姚广孝本人狠起心来，也能做出这种事情。 “应该杀了！” 姚广孝考虑良久，语气没有那么冰冷，而是很平淡道：“他知道我懂的很多，也很清楚我的情况，又精通阴阳术数可以推演很多事情，如果他能辅助小皇孙，有可能压我一头。要杀他也简单，只要我回一封书信，说没有这个师弟即可。” 朱棣佩服道：“大师大义！只不过……” 他心里很犹豫，还是把想法说出来：“我争一争那个位置，真的合适吗？当年太子大哥还在的时候，他对我真的很不错，小允炫也很好。” 回一趟应天，朱棣的想法多了，心思随之动摇。 很容易犹豫不定。 姚广孝手握屠龙术，但早已经无龙可屠，好不容易找上朱棣，哪能放过这个一展抱负的机会，道：“如果殿下不做，一定会后悔！我看小皇孙不是简单的人，他是绝对不允许，身边有威胁在。” 朱棣说道：“我不争了，他何来的威胁？” “不争，不代表不是威胁。” 姚广孝转身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向太空，淡淡道：“殿下本身的存在，已经是个威胁，不仅是殿下，所有的藩王都是，汉有七国之乱，晋有八王之乱，就算殿下当上皇帝，也不可能任由其他手握重兵的兄弟存在吧？” 朱棣沉默了，姚广孝说的都是实情。 那些兄弟他就算能供养着，也不可能让他们分封一方，掌握兵权。 第418章 怎么消灭贪官？ 朱炫的奏章，送到了应天。 经过内阁后，很快来到朱元璋手里。 胡广他们摸清楚一个规律，只要是关于朱炫的奏章，尽快送去给朱元璋，等到朱元璋龙颜大悦的时候，今天的工作可以轻松一点，不过这一份灾情奏章，写得比较严重，他们犹豫了下，还是送过去了。 尽管灾情已经被朱炫压下，但事态还是挺严重，应该第一时间让陛下知道。 看到顺德的官员，和当地豪绅勾结，贪了赈灾粮，欺压百姓的时候，朱元璋怒火大盛，把桌面的茶具都砸了一遍。 砸完了，云奇还得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让人再送一套茶具过来。 胡广站在朱元璋面前，面对怒火冲天的陛下，尽管这怒火不是发在自己身上，但在皇帝的威严之下，还是瑟瑟发抖。 老皇帝尽管老了，他身上的威严还是很凌厉，压得住群臣，以前杀得人头滚滚，把他们当官的都吓怕了。 看到朱炫如何赈灾，怎样把那些贪官和豪绅全部杀了的时候，朱元璋的心情这才好转，随后大笑一声道：“乖孙做得很好，那些贪官该死，不过还是不够狠，杀的人不够多，无法震慑当地。” “这还不够狠？” 胡广心里在想，如果下一个皇帝是小皇孙，也和陛下那样狠，他们这些当官的，还有好日子过吗？ 好不容易熬走了老朱皇帝，马上又迎来一个被朱元璋带大的，同样狠的小朱皇帝。 当官真的太难了！ “没想到一个小县城的官员，也敢如此目无皇法。” 朱元璋冷哼一声，又道：“是否咱做得还不够好？” 胡广回应道：“回陛下，不是陛下做得不够好，而是大明太大了！很多偏远地区，那里的官员认为陛下管不过来，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就敢做得很放肆。” “你觉得，咱应该怎么办？” 朱元璋又问。 这个问题，让胡广为难了。 安静了好一会，胡广说道：“可以增加地方监察的官员，但这样做，得新增很多官员，增加朝廷的支出，另外分派去当地的官员，也不能保证一定是好官，所以……” 他提了这个建议，却又完善不了。 这个建议，在古代很常见。 但是如果计划可行，历朝历代就不会有那么多贪官。 在朝廷中枢的是大贪，但偏远地方的是小贪。 一般情况下，那些小贪对百姓的影响更大。 他们接触的首先是百姓，会欺下媚上。 对下层百姓，不断欺压，再把欺压得到的利益，献给上层的大贪，当官的官官相护。 就算锦衣卫，也难以做到胡广说的那样。 朱元璋也沉默了，这个问题实在难以解决，最后他暂时放到一边，道：“你们去吏部商量一下，安排好顺德的官员。” “是！” 胡广说道。 走出大殿之后，他吐了口气。 压迫感总算没有了。 朱元璋坐在殿中，努力思考，怎样才能解决贪官。 就算做不到完全杜绝，但也要降低数量，不过这个问题，从古至今，乃至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都没办法解决。 朱元璋更不可能。 即使杀再多贪官，也做不到有效的杀鸡儆猴。 该贪的不会怕，不会贪的永远都不贪。 “唉！” 朱元璋感到很头疼，贪官的事情，真不好处理。 —— 朱炫回到番禺。 首先去府衙，检查一下番禺以及其他县的救灾工作。 除了顺德一地，其他县都做得还不错，至于广州府之外的救灾工作，就不是他能干预，也不是他负责的，暂时没听说过发生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也就不用他强行干预。 检查过后，朱炫就回自己府邸。 刚进门就看到岑花在等自己，这个丫头飞快地往朱炫走过去。 “殿下，终于回来了。” 岑花邀功似的说道：“我一直为你盯着季文靖，他没有任何异动。” “辛苦花儿小妹妹。” 朱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道：“我去见一见他。” 回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季文靖怎么处理。 “拜见殿下。” 季文靖看到朱炫回来了，很恭敬地行了一礼。 朱炫坐下来，和对方对视片刻，道：“全部让你说对了，顺德那边的官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贪。” 季文靖微微笑道：“殿下可以相信我了吧？” 朱炫说道：“你还没给出，能让我足够信任的条件。” 季文靖说道：“殿下多虑了。” “我的敌人不少，有时候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朱炫说着又道：“你继续留在这里，等我能完全信任你了，才能让你离开，当然你也可以自己闯出去。” 季文靖苦笑道：“在殿下家里闯出去，我自问还没有这个能力！” 他很安分守己，安安静静地留在这里。 一点也不觉得反感。 朱炫看到他没有别的反应，又看了看近段时间对季文靖的调查，依旧查不出有问题。 离开偏院。 “殿下！” 岑花走过来说道：“事情做好了吧？” 朱炫说道：“没做好，我也不会回来，是不是想我了，不希望我继续离开？” “我才没有想你。” 岑花说完了这句话，感到脸颊发热，又道：“我只是担心外面的百姓再受苦。” 朱炫说道：“有我在，百姓不会受苦，侯显，让严冠来见我。” 和岑花聊了一会，他继续投入工作。 即使刚回来没多久，也不休息和懈怠。 目前最重要的问题，还是科学阁的腐败。 回来的路上，锦衣卫已经开始彻查。 严冠刚到，就把第一批调查结果送上来。 科学阁里面的人，的确存在一些问题。 朱炫不允许学术上出问题，这是超级严重的，关系到大明发展的基础，道：“锦衣卫去捉人，发现一个捉一个，不要手软。” 他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就算全部捉了都没所谓，大不了再培养一批，就算把研究暂停了，也不容忍内部的腐败。 锦衣卫得到命令，马上行动捉人。 朱炫不会手软，锦衣卫更残忍，把人捉了就严刑逼问，让他们吐出其他有可能腐败的人，再根据名单捉人，科学阁里面一时间人心惶惶。 处理完了科学阁，朱炫再看了看钱庄和大明宝钞现在的情况。 大明宝钞的推广，还是有一定效果，目前使用的人逐渐多了，先是在商人里面流行，普通百姓随之跟上。 第419章 满肚子坏水的大和尚 朱炫回来后，大刀阔斧地整治。 把应该查的地方，全部查一遍，不允许再存在科学阁那样的腐败问题，至于科学阁方面，要求和规矩更严了，只要出现任何问题，锦衣卫第一时间介入调查。 科学阁的技术人员，在享受朱炫给他们各种福利和优待的同时，还需要承担一定的义务。 还有钱庄那边，朱炫一开始暂时给伍永丰负责，现在自己接过来，亲自管理里面的事务。 对于怎么发行宝钞，如何统筹和计算等，他自己来管，再安排一批信得过的学徒，带他们怎么处理业务等等。 钱庄的发展目前还正常和稳定，那些商人虽然不是谁都可以和朱炫交易，但大部分人还是得交税，只要产生了税，必须来钱庄兑换宝钞。 除此之外，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宝钞的妙用。 一些小额交易，带上几张宝钞即可应付，逐渐取代了沉甸甸的钱袋。 朱炫对推广还是很满意，在朝廷和商业共同作用之下，发展速度很快，就算做不到在全大明推广，但能在广州一地逐渐形成体系。 到时候和南岭之北的其他钱庄对接，还可以给他们传授经验。 朱炫最近，经常留在钱庄。 不过在某一天，锦衣卫终于有消息回来。 是关于姚广孝的回应。 “没有这个师弟？” 朱炫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微微一笑。 那位大和尚否认了季文靖的身份，似乎有点意思，他让几个学徒暂时看着钱庄，直接回家找季文靖，把姚广孝的回复递给季文靖看。 “他不认识我？” “老师也没有我这个弟子？” 季文靖看完上面的内容，不感到多惊讶，都在意料之中。 “殿下怎么想？” 他问朱炫。 朱炫说道：“那个大和尚我认识，满肚子坏水，我那位四叔表面和我关系不错，但暗地里大概不服我。如果大和尚说认识你，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但要说不认识，又在情理之中，你认为我应不应该相信你呢？” 他把这个问题，抛回去给季文靖。 季文靖肯定道：“我那位师兄，一定想我死，不想我辅助殿下，如果我是殿下，必须选择信任。” 有些时候，师兄弟也可以成为敌人。 姚广孝想辅助朱棣，把自己的屠龙技用到实处，季文靖想投靠朱炫，那么就成了敌人。 对付敌人，像姚广孝这样的狠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哪怕是亲人。 “我的钱庄，从现在开始交给你负责。” 朱炫把各种可能，完全分析一遍，再结合锦衣卫最近的调查结果，又道：“你去钱庄只是暂时，等我观察一段时间，确保你有能力管理钱庄了，再完全交给你，但不需要一直留在钱庄，你帮我培养几个能信任的人，将来取代你的位置，你就能正式成为我的幕僚。” 正如他说的那样，姚广孝满肚子坏水。 如果姚广孝承认了季文靖的身份，他还不敢用季文靖。 现在的他，又确实需要一个人接管钱庄的业务。 当然，就算把钱庄交出去，朱炫也不会什么都不管。 应该有的监视，一个都不能少。 “多谢殿下的信任。” 季文靖起来深深地躬身一拜，又道：“我那个师兄会这样做，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虽然不懂屠龙技，但我的阴阳术数，不比他的屠龙技差。” “你的阴阳术数，真正有用再说吧！” 朱炫不相信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何况季文靖还没正经地用过，续道：“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多谢殿下！” 季文靖留在朱炫家里，好吃好住地招待，不再像当初乞丐的模样，肌肉充实了很多。 穿着一身儒服，他更像文质彬彬的文士。 朱炫又道：“现在你自由了！” 言毕，他离开偏院。 不过以后的季文靖，还得住在偏院。 这样方便监视，再观察一段时间。 处理好季文靖的事情，朱炫把钱庄交给他了，又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务上面，继续忙活。 “徐大人觉得，把自来水商用收费，可不可行？” 朱炫提出这个想法，道：“我可以在自来水厂那边，把水管接到一些大户人家的宅院里面，收的水费也是大户人家，让他们不用那么麻烦地跑去区域的特定位置接水，如何？” 给普通百姓商用自来水，他们肯定不愿意，也不想给这笔钱。 但是大户人家不一样，他们不缺钱，追求的是用水方便，这部分水费可以抵扣自来水厂的运营开支。 “水如何收费？” “应该怎样判定用水的量？” 徐奇马上抛出两个关键的问题。 朱炫说道：“徐大人问得好！我会让人做一个水表，能够实时记录用水量，至于水量的单价，你们商量议定。” 徐奇听了认为可行，殿下的方法确实可以层出不穷。 具体怎么做，就看徐奇接下来的安排。 商用自来水，以自愿为主。 只要想更方便、更有面子一点，都可以报装，如果不想多花钱，可以继续去接公用的水管。 相信那些大户人家，很难拒绝这个用水方式。 和徐奇确认一下，朱炫就让科学阁的人研究水表，便于将来的报装。 如果普通人家也想这样方便，同样可以报装，谁来都行，不强制，也不强求。 把水利的事情，再过了一遍，特别是顺德河堤重建方面，确保现在没有问题了，朱炫暂时放下水利，给徐奇去做，又到贸易港走一走，放松一下，在贸易港那么巧又遇上了岑花小妹妹，接下来一起在贸易港散步放松。 “殿下，那个人长得好奇怪。” 岑花往旁边的街道指了过去。 闻言，朱炫好奇地看去。 只见那里有几个小矮子在逛街，长着独特的月代头，这种装扮一看就是倭国那边的人。 现在的倭人，居然又有条件出海，并且来大明贸易？ 朱炫把倭国的海军战船干废了，接下来的琉球，大概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无论商船还是战船，应该都不想给倭国出海。 看来琉球也有疏忽，让倭人能够偷渡离开，还能来到番禺。 番禺贸易港在朱炫的经营下，已经超过泉州等其他地方的港口，成为大明对外贸易第一大港，把倭人吸引过来也是正常。 毕竟那些倭人更贪婪，更想得到财富。 第420章 再遇倭人 朱炫对倭人，没多少好感。 还想把他们全部灭了。 不过在干废倭国水师之后，他没有进一步行动，让那些倭人还能一直蹦跶到现在。 “那是倭国的人。” 朱炫看到一个倭人出现在这里，感到很意外。 岑花听说过，朱炫打倭人的事情，都是徐妙锦她们说的，见了就不屑道：“原来倭人长得那么丑啊？” 朱炫笑道：“他们很多都是近亲成亲，丑也是正常。” “什么叫做近亲成亲？” “就是有一定血缘关系的亲人互相成亲，这样的人很容易变丑。” 朱炫解释道：“比如说花儿小妹妹嫁给你的表哥，生出来的孩子很不好看，会畸形侏儒，甚至早夭，这是遗传学的内容，遗传学这些说了你也不懂。” 倭国的地方就那么大，他们一直是近亲成亲。 生出来的孩子，畸形、侏儒这些比较多，导致倭人大部分是小矮子。 “什么是遗传学？” 岑花就是不懂，所以才问。 朱炫：“……” 这种东西很难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都是高中生物的内容，现在忘记得差不多了。 “我们去看看那些倭人。” 朱炫只好转移话题，往那几个倭国的人走过去。 几个锦衣卫见了，直接分散开，挡下了那些倭人的去路。 “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那个倭人看到有人来拦截，很不满地叫嚷，一个我外来是客，我是你们番禺客人，我就是上帝的感觉。 但是锦衣卫可不会惯着他们，手里的绣春刀微微出鞘。 看到那刀锋的寒芒闪烁，还有穿着飞鱼袍的锦衣卫时，他们又怂得很快，刚才还凶恶的脸上，此时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笑眯眯道：“请问几位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们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你回复一下。” 朱炫此时走了过来，冷淡地说道。 那几个倭人一怔，回头循声看去，明白朱炫才是那些锦衣卫的主人。 “这位大人，误会了。” 为首那个倭人笑嘻嘻道：“我们无意冲撞，还请你们见谅，我这就赔罪道歉，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朱炫问道：“你们倭人，能来这里？” 为首那人点头道：“当然能！我们是倭国足利家的人，我们的船只可以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番禺遍地财富，我们是来赚钱的，买你们的丝绸和瓷器回去售卖，以后还请几位大人好好照顾我们的生意。” 这家伙懂一点人情世故，说话的时候，从身上摸出一把沉甸甸的银子，看上去有一百多两，笑着往朱炫的手里塞过去。 一百多两的银子，朱炫还不放在眼内，扬手丢给身边的锦衣卫：“拿去买酒吃。” “多谢殿下！” 锦衣卫他们齐声说道。 殿下？ 那几个倭人知道一些大明的尊卑称呼关系，知道“殿下”这种称呼，是大明皇子皇孙独有的。 为首那人想了下，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是大明哪位殿下呢？” 他们刚来番禺没多久，只是听到其他海外商人的消息，说是番禺贸易港商业发达，遍地黄金，只要来经商都能赚钱，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并不清楚广州府已经是朱炫的封地，更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殿下在。 来了番禺后，他们看到贸易港的繁华，不知道多眼热，同时又野心勃勃地想据为己有。 他们倭国的人，一直想把大明侵占了。 这个野心，从来没有停止过。 但是大明实力太强了，他们不是对手，也只能看着眼热不已。 “我叫做朱允炫，大明五皇孙。” 朱炫冷眼看向对方，问道：“你作为足利家的人，应该听说过我吧？” “朱允炫？” 这个名字，为首那人听起来很耳熟，慢慢地回味了一会，突然瞪大双眼，浑身大震，终于想起来是谁，震惊道：“你是……你……” 那个恐怖的大明皇孙，怎么可能在番禺这里？ 朱炫基本成了他们倭国的噩梦，数不清的倭国人，只要听到朱炫的名字都会颤抖。 特别足利家的人。 这个倭人正是来自足利家，听到朱炫的名字，首先颤抖了。 “原来你们还记得我是谁？” 朱炫戏谑地笑了。 但是在那些倭人看来，朱炫的笑容，像是魔鬼的微笑。 为首那人跪下磕头道：“记得，我们当然记得殿下，从来不敢忘记。” “行了，起来吧！” 朱炫踢了他一脚。 为首那人爬起来，毕恭毕敬道：“足利沙良，见过大明五皇孙殿下！” 朱炫说道：“你们倭国，现在还有船能出海？我听说都被倭寇打没了。” 所谓的倭寇，就是朱炫他们，以及琉球等三个小国，但是倭国也不敢直接说出这些真相，就怕朱炫会再去打他们一次。 “我们的船只能藏在河里建造，避开倭寇偷跑出来。” 足利沙良低声下气道：“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殿下放过。” 朱炫说道：“什么我放过？我对你们倭国做什么了吗？” 足利沙良：“……” “没有，我们倭国只是被倭寇侵犯，和大明没关系。” 他只好低下头承认道。 看到他们害怕的模样，朱炫很想笑，道：“这不就成了，不过你们的胆子也不小啊？敢藏着造船偷偷离开。” 足利沙良求饶道：“殿下，我们真的知错了，我们也不想，不出海经商，不购买粮食和布匹等，会有很多人被饿死，殿下饶命啊！” “我也没说要对你们做什么。” 朱炫淡淡地说道：“你们要经商那就经商，请便！” “多谢殿下！” 足利沙良再跪下磕头，不知道多恭敬。 对于倭国的人，朱炫觉得，只是让他们遭受打击还不够。 倭人能来到番禺那么远的地方，说明他们背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应该还不仅仅是经商那么简单。 “等有空了，我得请求皇爷爷的同意，把倭国灭了。” 朱炫心里在嘀咕着，口里却提醒道：“你们经商，没问题！但是要记得交税，否则我亲自去你们倭国，问足利义满要。” “我们记得，一直记得。” “恭送殿下！” 看到朱炫要离开了，足利沙良跪下来，再深深地磕头一拜。 表面上做得很毕恭毕敬，态度很好，但是看到朱炫走远之后，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甘。 还有淡淡的恨意。 恨透了朱炫，以及大明。 第421章 再去远航 “那个倭国人，看上去有点贱。” 岑花瞧不起足利沙良，也觉得倭人都很难看。 特别是足利沙良刚开始很嚣张，看到朱炫之后就开始奴颜婢膝，满脸讨好，一点骨气都没有，这样的人很让人厌恶。 “他们就是这么低贱。” 朱炫不觉得岑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补充说道：“对于倭国这个国家的人，我们不能有半点仁慈，只要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会对你毕恭毕敬，低声下气，如果你对他客气，他反而觉得你是好欺负的。” 岑花说道：“殿下已经把他们打怕了。” 朱炫认为打的还不足够让他们怕，摇头说道：“我把他们打怕，只是表面的怕，这种怕还没深入到骨子里，你信不信我刚走，那个叫做足利沙良的人，肯定对我很不满，甚至在背后咒骂我？” “我信！” 岑花点头说道。 按照她对倭人的第一印象，足利沙良确实会如此。 朱炫又说道：“想要让倭国的人不敢再放肆，就得狠狠地揍他们，让他们怕到骨子里，以后看到我们来了都是绕着走，绕不过只能跪拜那种。” 想到几百年后，阿美丢了几个蘑菇弹下去，小日子马上喊爸爸。 大明要碾压现在的倭国，能力当然有，但是大明以及历代的中原王朝，自诩礼仪之邦，不想刻意地对外扩张，不欺压弱小，极少对小国用兵，只是让小国归顺依附。 周边那些附属国，其实没多少好东西。 有能力打的，必须打进去。 不过历代的中原王朝，更多还是关注北方草原上最强大的敌人，在他们看来，周边的附属小国，一来距离比较遥远，二来对比中原王朝而言，就是蛮荒之地，除了礼仪之邦的人设不好去打，还有就是打了也没有价值。 只会浪费兵力和财力，比如说杨广三征高句丽。 古代的王朝没有把周边附属小国吞并，原因也是多种多样。 “殿下说得很对。” 岑花也是赞同用暴力去征服的人。 朱炫说道：“我刚才找那几个倭人，只是想了解一下，现在倭国的具体情况怎么样，来一个人去告诉伍永丰，以后凡是倭人来我们这里贸易，收的税都得是双倍，别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一个锦衣卫的人听了，首先离队去找伍永丰。 朱炫就是要把倭国，按在地上欺负。 让他们怀疑人生。 倭人的小插曲，很快过去了。 朱炫暂时把倭人置之脑后，逛了一圈贸易港之后，就回家去了。 第二次亲自出海，远洋西方的计划，他准备得差不多了。 目前广州府范围内，一切还是稳定，灾后该重建的，也都在重建了，朱炫可以放心地离开。 出海需要的货物，郭泽和郑和全部准备好，堆放在贸易港的仓库里面，两艘大船也在港口停靠，开始往船上搬运。 船上的一个个集装箱，堆放得很高。 不过在出海之前，朱炫迎来了一个意外客人。 “拜见殿下！” 贸易港里，张岑云对着朱炫，盈盈一拜。 她是先到了木邦，出示了和朱炫的合作关系，再通过澜沧江坐船出来，最后进入珠江，便来到番禺贸易港。 第一批茶叶，早就送过来了。 朱炫他们已经装在集装箱里面，随时准备出海。 “夫人亲自来，是想看一看我们如何出海贸易？”朱炫问道。 刚下船的时候，张岑云就看到贸易港的盛况。 这里到处是商人，也到处是客人。 有来自大明的，也有来自海外。 除此之外，商铺林立，港口的货物，进进出出，热闹繁华，已经成了一个极大的贸易港口，如此场面张岑云还是第一次看到，顿时被惊呆了。 他们在云南的经商，放在朱炫面前，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普通。 来了这里，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才叫做经商。 他们以前，太过小打小闹了。 “正有这个想法。” 张岑云微微点头，随即又说道：“看到殿下的贸易区，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孤陋寡闻。” 她对贸易区的震惊，至今还未曾缓过来。 厉害得太不像样了。 “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殿下同意。” 张岑云又道。 朱炫点头道：“说吧。” 张岑云声音柔和，轻轻地说道：“我想请求出海，去一趟西方看一看，我对殿下当然是信任的，只是想出去见识一下，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他们只是在大明经商，感觉还不够，眼界也狭窄了。 想要出海，看看大明之外的商业有多发达，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 “当然没问题！” 朱炫答应了，又道：“再过几天，我正准备出海跑一趟，如果夫人还有时间，可以等几天。” “真的啊？” 张岑云喜上眉梢，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又盈盈一拜道：“多谢殿下！” “夫人客气了。” 朱炫又说道：“至于夫人的茶叶，我都放在船上了，如果夫人需要检查，随时可以。” 张岑云摇头道：“我相信殿下。” 多带一个张夫人出海，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们的船上，可以给张岑云腾出位置。 以前带岑花那个小丫头出海都没问题，在朱炫的船上，没有那么多禁忌的东西。 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安排，朱炫让张岑云去休息，继续回去处理一下，离开之前的各种事务，毕竟出海一趟，没个几个月是回不来的。 季文靖这个人，暂时没别的问题。 朱炫最担心的，也正是季文靖。 离开之后，必须安排锦衣卫盯着，不能把严冠带走了，贴身护卫有雷纲代替，可以将严冠留下来。 雷纲以前没少走私出海，又有实力，是最合适的人选。 时间飞快，到了出海的时候。 朱炫一早就带上岑花，来到港口码头。 岑璟看到岑花又要出海，便想把人留下，不过朱炫也同意了，又不好说什么。 货物在前一天装载完毕，张岑云更早地在这里等待。 这一次远航，岑璟和伍永丰都没能跟上。 朱炫独立带队，远航欧洲。 “上船出发吧！”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朱炫便高声说道。 众人陆续登船，一起乘风远航，离开了珠江。 第422章 大明是世界灯塔 海上的阳光，给人的感觉，更为热辣。 番禺舰带领另外一艘战舰，乘风破浪，往大海的深处驶去。 张岑云不是第一次出海，来番禺的时候，就是从海上来的，但出海远洋还是头一次，他们离开了马六甲，往西方深入，看到大海的辽阔，以及海外的种种神奇，都来不及顾忌热辣的阳光，也要到甲板上欣赏大海的壮阔。 “张姐姐，外面晒，还是回来吧。” 岑花已经和她混熟了，此时忍不住提醒道：“太阳那么大，外面也没啥好看的。” 张岑云微微笑道：“我第一次远洋，当然要好好看看大海长什么样，原来海外真的很特殊。” “夫人刚出海，还没腻，再过几天看的多了，就会不想再看。” 朱炫的话说得很对。 当初的岑花她们，也和张岑云差不多状态。 后来在海上习惯了，当时还要绕过好望角到欧洲，航程遥远，觉得大海也就这样，没有多特别。 闻言，张岑云只是笑了笑。 不过心里的好奇依旧，担心太阳太厉害，就让一个侍女，打着伞跟在身边。 船只通过马六甲，很快再到锡兰。 朱炫下令在锡兰停靠，去见一见去年的老朋友，顺便交换一批香料和宝石，这些可以带回去做化妆品和饰品，交换进行了几天，他们离开锡兰继续远航，第一次出海路过的国家，都停靠一两天。 甚至马林国，朱炫也再去一趟。 他们自然得到那些国家的热烈欢迎。 毕竟朱炫的到来，能给他们带来不少收获。 离开了马林国，朱炫的大船再驶进红海，一直来到苏伊士运河附近，只见这里的运河，确实修筑挖掘得差不多，也甚是宽阔，足够战舰并排通航，还有不少的黑人在岸边继续扩宽运河，加固河堤等等。 大明的战舰，在西方不是第一次出现。 苏伊士运河附近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东方大明的商船又来了，除了那些小黑，其他欧洲人纷纷站在岸边，迎着朱炫的战舰招手。 大明的大船每一次到来，都能给他们带来很多物资和商品。 特别是布料，那些棉布等，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瓷器等奢侈品，还是贵族的专属。 他们很欢迎大明的到来。 朱炫站在船舷边上，往两岸看去的时候，只是微微点头。 “殿下，我们好像很受欢迎！” 张岑云惊讶地说道。 朱炫说道：“因为我们的到来，可以为他们带来很多东西。” 说着，他又道：“郑和！” “奴婢在！” 郑和上前说道。 朱炫问道：“苏伊士运河可以通航了吧？我们先通过运河，你和下面的人联系一下，通知阿德莱德，就说我来了。” “应该能全部通航了。” 郑和上一次来西方，运河已经挖得差不多。 那么长时间过去，肯定能通航。 大船继续往前，很快便走完了前面的航道，来到地中海，果然可以通航，为了方便外来的船只，阿德莱德还在运河边上建造了一个港口，两艘大船就停靠在港口上。 在港口工作的西方人，热情地出来招待。 郑和带人下船，和下面的人先取得联系。 “殿下！” 雷纲终于发现了什么，稍微惊讶地问道：“我们刚才通航的航道，是那些黑色的人挖出来的？” 以前他没少出海，但那么远的地方，还是第一次到来。 西洋给他也带来了很多新鲜和奇怪的东西。 “挖出来的？” 张岑云同样惊讶地回头看去，果然看到那些小黑，还在岸边努力地挖土。 朱炫说道：“正是挖出来的，我们可以挖大运河，西方人在西方挖一条连通内外海的运河很正常。” 岑花解释道：“挖通这里之后，我们要去西洋方便很多了，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开始挖，我们要多走很远很远的航路。” 他们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挖这个运河出来。 下船联系的郑和很快回来了，他们便在船上等阿德莱德的到来。 阿德莱德在耶路撒冷，以及在这个地区，是最大的贵族，在整个欧洲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也是和大明合作的一个重要中间商。 从耶路撒冷赶到这边的港口，需要一定时间。 他们一直等到傍晚，阿德莱德这才出现在港口外面。 朱炫让雷纲带兵先下船，形成了保护之后，再下去和阿德莱德见面。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朱炫哈哈一笑。 阿德莱德也笑道：“没想到大明皇孙又来了，苏伊士运河刚挖通，我们正打算收拾一下货物和钱财去大明，可是皇孙殿下先来了。” 朱炫说道：“因为我有点挂念你们，所以提前到来。” 什么挂念他们，只是一句客套的话。 其实就是想他们的钱了，现在西方的黄金白银，流入大明的数量还是不够多。 “还是以前的规矩，皇孙殿下船上的货物，我全部要了，怎么样？” 阿德莱德这个大土豪，首先很豪气地说道：“瓷器和丝绸、茶叶，继续在拍卖会上出售，剩下那些，我都要了。” 他已经尝过甜头，对船上的货物，志在必得。 “阿德莱德豪气，但是我只能给你七成！” 朱炫又道：“我在西方，不是只有你一个老朋友，还有特纳主教和费尔南多他们，希望你能理解。” 阿德莱德当然理解，也不纠结太多，答应道：“那就七成，皇孙殿下要不去我的城堡坐坐？” “已经不早了，不方便赶路。” 朱炫拒绝去城堡，不过发出邀请道：“阿德莱德你回去也不方便，不如在我们船上过夜吧？” 阿德莱德已经不是第一次上船，听了朱炫的邀请，毫不客气地留下来。 他们在船上，把酒言欢。 朱炫安排后厨，把捕捞上来的海鲜，做了一顿东方的海鲜大餐。 阿德莱德喝了两杯，随之兴奋起来，拉住朱炫说东谈西，不知道多热情。 还一个劲地吹捧朱炫和大明，说是在海上能有如此成就和发展，全靠朱炫推动等等的话。 “大明，是人类文明的灯塔！” “大明的灯塔，要照亮整个世界。” 阿德莱德很佩服大明，更佩服朱炫。 放在以前，他们都不敢想，可以通过大海，和遥远的东方大国交流。 朱炫听了这两句话，只是微微一笑。 再这样下去，大明不仅是海上日不落，还要成为世界灯塔，要不要再打造一个，大明共荣圈？ 这些好像可以有。 第423章 殿下一定要珍惜 阿德莱德很快，便是烂醉如泥。 被侯显扛着进船舱休息。 此时的阿德莱德，再也不敢对东方大明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否则大明生气了，他们西方全部加起来都不够打。 甲板上很快安静下来，夜晚的西方，还有点微凉。 微风从地中海吹来，甚是柔和，撩人心魄。 朱炫没有休息，看了一眼手里的怀表，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一点，这个东西是科学阁里面最新的产物，目前只有两个，一个被他带走了，另外一个送去应天给皇爷爷了。 怀表这种东西，目前还不够精密。 和大明现有的计算时间方式对比，最大有半个小时的误差，需要经常调整，比如来了西方，还需要他计算时区来调整。 也正因为如此，朱炫才没有大量制造拿出去卖，而是让科学阁的专家慢慢地调整，尽可能地缩短误差，和大明的计时方式完美重合。 “殿下也喝多了。” 岑花端来了一碗糖水，贴心地说道：“喝些糖水解解酒。” 朱炫和阿德莱德喝酒，还没有醉到阿德莱德那样的程度，只是微醉，可以清醒地吹海风，听了岑花的话，一口把糖水喝完了。 “花儿妹妹的糖水，能让人心都甜了。” 朱炫喝完便说道。 岑花开心地笑了，搬来一张凳子，挨着朱炫身边坐下。 张岑云也出来了，同样搬来凳子坐在他们旁边，见状不知道多羡慕。 他们就好像金童玉女一般。 不过朱炫在云南，还有两个妃子，此时和岑花的关系那么好，应该也是预定的妃子人选了，张岑云不知道多羡慕。 作为一个丧夫的夫人，最见不得这种甜甜蜜蜜的画面了。 “花儿很好，殿下一定要好好珍惜。” 张岑云也许是喝了些酒有点醉，这句话脱口而出，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岑花听着，连耳朵都是粉红色的。 她有些害羞，还有点期待，心跳得很快，抬头往朱炫看去。 她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和徐妙锦她们一起玩了那么久，早就情窦初开，懂得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听到张岑云那么直接的话，还有几分手足无措。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发现自己很依赖朱炫。 就是不想离开朱炫，想要一直在一起。 “那是肯定的。” 朱炫随口就回应了，也不觉得自己这句话，为岑花带来了多少希望。 岑花羞意更浓，把刚接过来的碗，转手递给侯显，安静地坐在朱炫身旁。 乖巧得就像个懂事的小媳妇。 张岑云羡慕道：“你们真好！” 朱炫说道：“夫人其实也很好，只要忘记过去，还能重新开始。” “我的过去？” 张岑云微微摇头，苦笑道：“过去的放不下，只能维持现状，得过且过了。” 此时微风又吹来，她轻轻挽起垂下的秀发，动作优雅迷人，身材在灯光之下，完美地展露出来，看得岑花羡慕不已。 岑花看了看张岑云，再对比一下自己，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张姐姐一样完美？ 张姐姐那里，也太大了，这里又太翘，殿下看了肯定很喜欢。 如果朱炫知道这个丫头的想法，一定哭笑不得。 年纪不大，想法却千奇百怪。 滴答滴答…… 朱炫的怀表继续走动，终于到了晚上十二点。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明天我带夫人进城，领略西洋的风土人情。” 朱炫打了个哈欠。 “好啊！” 张岑云期待地说道。 岑花生怕朱炫喝多，扶住朱炫的手，先往船舱回去。 张岑云在背后看着，心里在想：“如果我也能有这样一对儿女，多好啊？” 她没有孩子，虽然很早就和亡夫成亲了，但丈夫的身体不太行，家里的妻妾，一无所出。 按照成亲的时间来计算，张岑云的年纪，差不多可以当朱炫和岑花的母亲，但是想到高贵的皇孙殿下，怎么可能当自己的孩儿？她就觉得喝多了很容易胡思乱想，要是让别人知道，脑袋不保，死定了。 朱炫从来没见过娘亲长什么样，就连太子父亲，也只见过画像。 不过他不在意这些，身边还有皇爷爷就够了。 回去之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 中午时分，他们才醒来。 “殿下，昨晚我喝多了。” 阿德莱德揉了揉脑袋，酒醒之后还很头痛，道：“没耽误你的时间吧？” 朱炫说道：“当然没有，我们去耶路撒冷吧？” “殿下请！” 他们一起下船。 港口里面，已经有马车在等候。 雷纲带领了两百护卫，跟在马车身边，往城池走去。 这里的一切，对张岑云和雷纲来说，感到陌生而又好奇，不过进城后，看到城内的脏，又不太适应了。 这个时期的西方，很不注重个人卫生。 到了城堡内，情况这才好了很多。 他们刚坐下，朱炫就说道：“我们这一次，又带来数量不少的茶叶和陶瓷，好多香水等，另外还有一种新茶，这些都以拍卖的形式出售，郑和把新茶带上来。” 那些新茶，正是普洱。 来自张岑云的茶厂。 过了没多久，郑和泡好了茶，送到阿德莱德面前。 呷了一口，阿德莱德眼前一亮。 “这种茶很不错，口感和以前的不一样，保证能形成一种新的潮流。” 阿德莱德很清楚他们贵族的口味，尝试着问道：“请问皇孙殿下，这些茶能不能卖一部分给我，不完全用来拍卖？” 如果其他人问，朱炫肯定拒绝，但是阿德莱德这个合作伙伴，当然没问题，点头道：“好啊！我可以给你一半，但价格不低。” “价格不成问题，多谢皇孙殿下！” 阿德莱德知道，新事物的价格不可能低。 到时候他卖出去，也不会卖低价。 等多起来了，再逐渐降价。 “我还有一个想法。” 朱炫说道：“我想在附近，成立一家公司，叫做大明西苏伊士公司，我会安排人长期留在这里，方便我们之间的贸易，阿德莱德认为如何？” 公司这个概念，朱炫早就带来了。 郑和他们都清楚，公司是什么东西。 想要长期对西方倾销商品，成立一个公司无法避免，也确实方便很多。 正如后来西方那些东印度公司。 阿德莱德还不清楚朱炫的未来计划，只以为加强合作是好事，满口答应道：“当然没问题！” 这个公司，他还能亲自帮朱炫选址和建造。 第424章 传统技能 和阿德莱德商量完了，朱炫再回到船上。 那些贵族的城堡，确实很豪华，也很大气，但朱炫认为还是自己的船最安全。 “郑和，这个西苏伊士公司，以后还是你来负责。” “选出几个你信任的人，轮流留在这里，帮我们管理一切在西方的生意。” “如果不够人干活，你可以让阿德莱德带路，去捉那些黑人回来，那是最好的奴隶，但要记住，那些小黑，只能干苦活，不能做其他，更不能让他们接触我们的核心。” “这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朱炫安排说道。 现在身边能用的人不是很多，关于海外方面，朱炫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郑和。 这些事情，郑和来做最合适。 “殿下客气了！” 郑和点头道：“奴婢知道应该怎么办！” 大明西苏伊士公司，就这样确定下来。 公司办公楼建造方面，还需要时间，不过阿德莱德拍着心口说会帮忙，朱炫就不心急了，让阿德莱德先折腾。 下一次郑和再来，应该能投入使用。 朱炫在船上等待商业交易，另外各种货物，陆续被搬下船。 这个拍卖会，很快又开始了。 拍卖是阿德莱德主办，不过真正卖东西的人是郑和，整个拍卖会都是他来主持，热闹的盛况，和以前一样，西方各地的商人、贵族等，全部往耶路撒冷聚集，都想得到朱炫带来的货物。 发生过海盗伦道夫被朱炫灭了事件，西方人对大明只有敬畏。 他们都不敢对大明的货物，产生任何不好的想法，一来大明有可能断绝所有和西方的经济关系，二来大明还有可能打进来，把他们全部灭了，如此得不偿失。 唯有正正经经地合作，才是他们唯一，并且最好的选择。 拍卖会进行的时候，朱炫就和特纳、费尔南多他们见面，简单地叙了叙旧。 这个拍卖会，持续了三天。 拍卖出去的商品，又能让朱炫大赚一笔，一箱箱的金子银子，不断地被搬到船上，所带来的利润，让张岑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海外的钱太好赚了！ “殿下，我没有做梦吧？” 张岑云惊讶地问。 这些钱里面，还有一部分，是她那些茶叶的收益。 在大明卖三年的茶，都没有去西方一趟的收益高，海外真的是暴利啊！ “夫人没有做梦。” 朱炫只好说道：“这些只是新茶的第一次出售，等传播出去，更多西方人喝到了，下一次来卖的收益还能更高，夫人回去之后，准备好足够多的房子装钱吧！” 闻言，张岑云脸上微红。 这是因为兴奋而脸红。 没想过出海贸易，能有这般好。 很快她又无奈道：“我要这么多钱，好像也没用处，孑然一身。” 提起这个，张岑云还有点伤感。 “张姐姐没有儿子和女儿吗？” 岑花不太了解张岑云的背景。 张岑云苦笑道：“丈夫早亡，家里只有我一人，算了不说这些，怪让人伤感的。” 她有些忧伤的神情，看起来还很让人心生怜惜。 “张姐姐！” 岑花抱住张岑云的手，轻声地安慰。 朱炫没留意她们的事情，和侯显一起清点搬回来的金银数量，多得数不过来。 拍卖结束之后，郑和在拍卖的会场和那些西方贵族应酬，见过的大场面多了，他对外的时候，面对各种应酬游刃有余，完全能代表朱炫。 主要是朱炫不喜欢对外应酬，特别是西方人多起来的时候，他们身上的气味顶不住。 那不是狐臭的臭味，而是喷的香水太多了，顶不住浓郁的香水味。 香水有毒啊！ —— 拍卖会结束的数天之后，朱炫还心心念念，让阿德莱德种植的棉花。 尼罗河沿岸，位于非洲东北部。 这里是非洲最富饶的地方之一。 适合生长的农作物，有棉花、芝麻和烟草等，其中长绒棉是该地主要作物之一。 阿德莱德选定的棉花种植场，就在尼罗河流域附近。 这里早就形成了种植规模，一大片棉花场地近在眼前，白色的棉花附近，还有一个个黑色的人，正在躬身劳作，黑白两种颜色，形成了鲜明而又强烈的对比。 “这批棉花的收成，要再过一两个月才行。” “但是第一批棉花，我们已经收起来，存放在库房里，上一次郑和公公来，还没来得及带走。” “皇孙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阿德莱德其实还担心卖不出去，上一次郑和不带走棉花，他怕朱炫可能全部不要了。 种植那么多棉花，没有人收购，基本血本无归。 朱炫让阿德莱德种植那么多棉花，就是为了带回去织布，布匹在大明售卖的同时，还能出口倾销。 用国外的劳动力和条件种棉花，最后深加工成了附加值更高的商品，再去收割国外的财富，又有战舰海运，成本不会很高。 朱炫还控制得住成本。 “好啊！” 朱炫的话，让阿德莱德放心了。 这里的棉花，还是能出手。 他们从棉花种植场旁边走过，无视那些种棉花的小黑，来到高大的库房里面。 只见这里，放满了棉花。 朱炫检查了一会，棉花的质量不错，道：“侯显，安排一下，把这里的棉花全部搬走，阿德莱德准备收我多少钱？” 阿德莱德开心地笑道：“钱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谈，请问皇孙殿下，准备收购多久的棉花？” “只要你们能种，我全部都要了。” 朱炫说道：“你们种多少，我们要多少，没有时间限制，这笔生意你们想赚吧？” 阿德莱德笑眯眯道：“当然想，这里的棉花，我们会一直种下去，殿下要多少，我们就能种多少。” 这种简单的合作，他们便如此达成了。 朱炫对棉花的需求量，确实很大。 大明和海外，每年对衣服的需求同样大，朱炫想把布帛的市场份额，大部分掌握在自己手里。 看过库房里面的棉花，其他地方就没必要再参观。 那些小黑，也没啥好看。 他们一起回去。 阿德莱德为了尽地主之谊，回到城内，诚意满满地再宴请朱炫他们，然后商谈价格。 在这同时，有人开始搬运库房里的棉花，先搬到集装箱内放好，那么这次到西方的航行，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朱炫亲自出来一趟，为的是公司和棉花的事情。 棉花的价格，郑和不好决定，需要朱炫亲自来和阿德莱德谈。 第425章 你喜欢殿下吗？ 这一次来欧洲，朱炫要做的事情不多。 毕竟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早就把西方的航路摸索清楚，不需要再探路，把棉花和公司确定下来，差不多可以回去，未来的西方生意就交给郑和负责，相信郑和可以做得很好。 返航的前一夜。 朱炫邀请阿德莱德、费尔南多和特纳到船上叙旧。 “特纳主教的赎罪券，现在如何了？” 朱炫突然想到那个骗了整个欧洲的赎罪券，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只见特纳衣着光鲜，穿金戴银，这一次来赴宴，铁定喷了一整瓶的桂花香水，那个香味不知道多浓郁。 可以如此奢侈地喷香水，一定过得很不错。 这一年多来，教会绝对富得流油，赚得盆满钵满。 提起了这件事，特纳满脸笑容，又感激道：“多谢皇孙殿下给我提出的这个建议，赎罪券很不错，我们西方的罪人太多了。” 与其说罪人，倒不如说是傻子。 傻子太多了，骗子都不够用。 不过西方人的信仰便是如此，他们对教会有一种狂热，还是完全的信奉上帝，还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但是这种寄托，不知道还会不会被打破。 启蒙运动，反对教会等行动，会不会再一次在西方出现？ 朱炫不好判断。 傻子再多其实也有聪明人，说不定出现聪明人了，很快会掀起一场反抗运动，不过朱炫对这些满不在乎，只要把教会的钱都赚到手即可。 “赎罪券是个好东西。” 费尔南多眼红道：“如果我是特纳主教，我会把赎罪券利用得更好！” 他们听了，也都笑了。 “以前我觉得教会只能糊弄人，现在我很羡慕特纳主教了。”阿德莱德羡慕道。 阿德莱德基本成为了朱炫在西方的总代理，其实也不需要怎么羡慕，每年单是从朱炫那边得来的收益，也要比特纳卖两年赎罪券的还要多。 朱炫了解一下西方的情况，又道：“还是特纳主教好，坐在教堂里，就有人自动自觉地送钱过来。” 他们几个寡头，聚在一起的时候，毫不掩饰地聊起怎么捞大钱，聚集起来也是为了钱。 听着朱炫的话，他们三人再一次笑了。 “运河挖通了，我在大明，等诸位到来。” 朱炫举起一杯酒。 他们三人学着大明的礼仪，敬了朱炫一杯，一口干了。 “最快今年，我第一支船队，一定会到大明。” 阿德莱德早就在筹备远航东方的计划。 费尔南多说道：“我可能要慢一点，大概明年吧！不过我听说很多西方的商人都在制造远航商船，从明年开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东方大明，殿下得做好准备了！” 来的人越多越好。 朱炫就怕他们不敢来，微微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大明地方管够！” 特纳说道：“我可能更慢，大概要明年年底，对了！我想到大明传教，请问皇孙殿下可不可以？” 传教么？ 那些西方教，要传入大明，大概在一百多年后。 第一个来大明的传教士，叫做利玛窦。 不过西方要来传教，其实也没啥问题和影响。 朱炫考虑好久道：“传教当然没问题，但必须遵守我们大明律例，还不能把和赎罪券类似的东西带过去，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那是当然的！” 特纳肯定地点头，又补充道：“如果殿下同意，我想先安排几个教徒，跟随殿下回去，请问可以吗？” 也许担心朱炫反对，他继续说道：“我们传教，会给殿下交税。” 他们传教的目的是什么，朱炫暂时不太清楚，但是猜测特纳的想法，应该不只是促进东西方文化交流那么简单。 也许是先传教，掌握了百姓基础，再发行赎罪券，到时候连挡也挡不住。 但是一个新的事物，在新的地方出现，不一定被接受，即使在现代社会，去寺庙道观烧香拜神的人都要比去教堂做礼拜的人多很多。 朱炫再考虑了一番，琢磨着如果他们教会在东方出现，自己能不能控制住发展的势头，让他们只是单纯的文化传播和交流，最后同意道：“能交税，当然没问题！” 他还是自信，可以控制特纳等人进一步发展。 让他们只是单纯的传教。 “多谢大明皇孙！” 特纳说着，又给朱炫敬了一杯酒。 朱炫说道：“不过我计划明天回去，特纳主教的人来得及？” 他不是很想再等几天。 特纳笑道：“当然来得及，我们的人，已经在下面等待了。” 这个家伙，肯定有准备，有预谋。 从一开始就想跟在朱炫身边，到东方去传教。 接下来，四人推杯换盏。 喝得很畅快。 朱炫又一次喝醉了，被侯显送回房间休息。 那三个西方人，都被安排在船上的客房里面。 “殿下又喝那么多。” 岑花心疼地拿来湿毛巾，为朱炫热敷额头。 张岑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见状温柔道：“花儿，让我来吧！” 她也想照顾朱炫，无微不至那种，侯显在旁边看了，发现比自己还要细心。 “张姐姐对殿下好温柔啊！” 岑花轻声道。 张岑云微微笑了，并没有说话，但是看着喝醉的朱炫，竟然有一种像对待自己孩子的慈爱感觉。 “殿下身份尊贵，别乱想了！” 张岑云赶紧在心里警告自己。 把各种胡乱的想法置之脑后了，她放下擦汗的毛巾，笑道：“殿下真好看。” “我也觉得。” 岑花附和地点头。 张岑云问道：“花儿是不是很喜欢殿下？” 被那么直接地说穿了心思，岑花可爱的小脸蛋，瞬间成了粉粉嫩嫩的粉红，年纪不是很大，但有点早熟，已经懂得喜欢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回应地低下头。 “殿下那么好，花儿喜欢是正常的。” 张岑花拉住岑花的手，到外面说悄悄话。 侯显全程都在，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嘀咕：“又要多一个主母了吗？” 不过他觉得岑花也挺好的，除了偶尔喜欢较劲，比较要强，好像没别的缺点，只是出身不高，是个土司。 朱炫还不清楚，那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议论自己。 一觉醒来，差不多中午。 “郑和，那些传教士，上船了吗？” 朱炫从房间里出来，马上问道。 “上船了！” 郑和闻言，赶紧走来说道：“奴婢把他们安排在这艘船上，殿下要不要和他们见面？” 朱炫摇头道：“我喝多了有点头痛，以后再见面，我们出发回去吧！” 大船启航，离开港口，通过苏伊士运河，再进入红海…… 第426章 传教士 返航途中，朱炫终于看到了传教士。 他们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对男女是夫妻，名字分别叫做杰里米和艾丽斯，他们身穿独具特色的修士服，佩戴十字架，毕恭毕敬地在朱炫面前行礼，用的还是大明礼仪，也会说大明官话。 由此可见，特纳早就有了准备。 特纳来大明的时候，把大明的东西学得差不多了，再教给身边的人，就是为了去大明传教。 还有一个小女孩，名字叫做贞德，年纪和岑花差不多，金色秀发，大眼睛，眼球是湛蓝色的，再加上她西方的五官特征，显得特别好看，可爱的程度和岑花差不多。 贞德是特纳收养的一个小教徒，也作为传教士，跟随杰里米去东方大明，此时面对朱炫他们，还有点胆怯。 “见过大明皇孙！” 杰里米很恭敬道：“以后在东方，我们全靠皇孙殿下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西方，在东方大明面前不值一提，所以态度必须要好，姿态也得放低。 “特纳主教有没有说，你们来传教，需要传多长时间？” 朱炫问道。 艾丽斯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们有可能一直留在东方，请皇孙殿下准许。” 朱炫想到利玛窦，传教二十八年都没回去过，最后死在大明，大概就是他们传教士的一生了，道：“只要你们能遵守我们的法律，听从我们的安排，留下来不成问题。” “多谢殿下！” 他们二人齐声说道。 朱炫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心想贞德，难道就是那个圣女贞德？ 不过年纪对不上，应该不是。 只是名字一样！ “你们怎么还带了个小女孩去传教？”朱炫好奇地问。 “我们没有孩子，也生不出孩子，就请求主教给我们带一个孩子作为陪伴，以后能继承我们的遗愿，继续留在东方。”艾丽斯解释说道。 原来这样！ 朱炫大概了解，也不再过问他们太多。 大明多了几个传教士，影响不会很大，只是简单的文化交流。 另外他们的传教能不能成功，是否会被接受，都还是问题。 大船继续乘风破浪，往东方大明回去。 沿途没有停靠任何国家，一直回大明。 岑花好奇地看了看那三个传教士，对那个小女孩贞德挺感兴趣，这丫头有点社牛，主动和贞德认识，尝试交朋友。 张岑云站在甲板上，往朱炫看去，眼神里面逐渐流露出一丝的慈爱。 朱炫感受到她在看自己，回头看去，最后只是笑了笑。 不过他总觉得最近张岑云给自己的感觉，有点奇奇怪怪。 又说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航行了很久，终于回到大明。 船只刚刚在港口停靠，得到消息的伍永丰他们，第一时间出来迎接。 踏上大明土地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今年的十月份。 十月的广东，天气有些清凉了。 微风轻轻吹过，再也没有以前的热辣。 朱炫在想，差不多又要回京陪皇爷爷过年，不过把这里的事情都做好了，再安排回应天。 “拜见殿下！” 伍永丰他们高呼道。 朱炫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另外我带了三个朋友回来，你们安排招待一下。” 那三个传教士在船上下来，看到眼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番禺贸易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往前面看去，还能看到高大的番禺城墙。 大明果然是东方最强大的国家，真的太宏伟了。 他们西方，和东方根本没法比。 “几位请！” 岑璟的话，打断了他们的震惊。 他们回过神来之后，用大明的礼仪，行了一礼。 朱炫和他们分开，先一步回到自己家里。 两个小媳妇还没回来，应该在云南继续折腾化妆品，她们有点事情可做，也不至于太无聊。 “季文靖呢？” 朱炫回来后，首先关注此人。 原因没别的，就是不算完全信任。 “殿下找我？” 季文靖听了，从旁边的院子走过来，作揖行礼道：“拜见殿下！没想到殿下的科学阁那么厉害，船只如此迅速，去一趟西洋回来，用的时间不长，科学果然能改变大明。” 朱炫说道：“科学技术，是未来发展最重要的方向，不说这些了！最近钱庄有没有什么问题？” “都是一些小问题！” 季文靖汇报道：“我们钱庄放贷的时候，差点出了两笔烂账，借贷的商人不想还钱，又或者没钱可还，前者我请求严大人走一趟，把钱收回来，后者没钱可还，只能没收了借款抵押的东西。” 放贷方面的业务，管理好了，能成为钱庄的主要收益。 管理不好的话，会产生各种烂账，或者借用放贷的名义捞钱，放高利贷等，又会带来很多麻烦。 季文靖做得确实很不错。 “还行！你继续努力。” 朱炫说道：“只要你能做好，我就能重用你。” 季文靖作揖道：“多谢殿下！” 让他下去之后，朱炫找来严冠，把季文靖的事情，再了解一遍。 “他一直很本分，把钱庄的事情做得很好。” “在他的安排之下，使用我们大明宝钞的人越来越多了。” 严冠如实说道。 朱炫考虑片刻，道：“那么这个人，应该能放心地用，明面上减少监视，暗地里的监视不变，人手还够用吧？” “够用！” 严冠点头道。 锦衣卫一直是朱炫身边的王牌，皇爷爷让他带走的人不多，还要分布到各个地方，现在还够用即可。 扩招锦衣卫的行为，他可不敢这样做。 就怕会让皇爷爷生气。 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多，朱炫忙碌了两天后，杰里米他们请求见面。 “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朱炫首先问道。 艾丽斯说道：“我们想把一些翻译的圣经，送给皇孙殿下看看。” 好家伙！ 他们第一个传教的对象，就是自己吗？ 朱炫心里想着，只见艾丽斯已经把一本新装订好的书本拿出来。 特纳不仅学了大明官话，把文字也学到手了，他们都可以翻译圣经。 朱炫翻开看了一会，和穿越前看过的圣经还是有点区别。 “另外，我们想请求殿下，要一块地修筑教堂。” 杰里米诚恳地说道：“我们来大明，还带了不少财物，可以建造教堂，请殿下同意。” 说着，他们躬身一拜。 第427章 西方和尚 要给他们一个教堂，其实很容易。 只要有钱，朱炫都可以安排。 传教士无疑是超级有钱的，他们卖赎罪券得来的钱，随便挤一点出来，都足够建造一个教堂，不过选址方面需要好好考虑。 朱炫考虑良久，想到未来的石室圣心教堂，就选择在这里吧！ 过了没多久，朱炫把他们，带到数百年后圣心教堂的位置，这里虽然在城内，但还是一片荒地，附近只有小片的房屋，不算繁华，和番禺市中心相比，差别很大。 “这里虽然荒凉，但是位置不错。” “城内可以提供给你们建造教堂的空地不多，教堂的占地面积不会小，只有这里合适，足够的大。” “如何你们认为不行，我可以再选。” 朱炫看向他们。 艾丽斯有点不满意，这里人不多，将来如何传教？ 不过，杰里米表示没问题，来之前特纳就说过，必须完全听从朱炫的命令。 “多谢殿下！” 杰里米答应下来，又道：“我们还想请一些当地的人帮忙建造教堂，请问殿下可以安排吗？” 朱炫说道：“我们也捉了一些黑.人的奴隶回来，我等会让郑和借一批给你们用。” “多谢殿下！” 杰里米再一次表示感激。 那些小黑最廉价了，体力很好，适合干重活，让这些人来建造教堂，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总算体会到大明的诚意。 至于小黑的奴隶，郑和出过好几次海，看到西方人那么喜欢捉小黑，也去捉了一批回来，他们是和马林国交好，不捉马林国的人即可。 接下来朱炫就带他们办理手续，把这块地买下来。 但是也有期限，朱炫只给他们使用二十年。 到期了再续，如果不想续，那么地里的一切，大明想收回来就能收回来，对此他们没意见，虽然说来了可能回不去，但他们也不保证真的会在大明待一辈子。 “请问殿下，传教士，传的是什么？他们又是什么人？” 徐奇不太懂地说道。 对于西方的东西，他不太能接受。 朱炫只好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西方和尚。” “西方的和尚，跑到我们东方传教？” 徐奇听了觉得有些可笑，西方人也太闲了。 朱炫说道：“当年的佛家，也有人这样来传教。” 达摩来到东方，首先登陆的地方，也是广州。 于是乎，西方和尚的事情，很快在番禺城内传出去，百姓们知道来了几个西方和尚传教，有些比较闲的人忍不住去看一看，杰里米等人看到有人来关注了，热情地招待，即使教堂还没建造起来，就已经忍不住拿出圣经讲故事。 朱炫也不阻止，他们这一行为。 不过在此时，有郭泽派人来找，说是让朱炫看一看他们的铁路。 听到铁路的时候，朱炫充满期待，暂时放下所有事情，马上到城外一看。 只见大明第一条铁路，长度大概有十里，其中还横跨了一条河，在河上建造桥梁，另外穿过一座不怎么高的山，还把山给挖开了。 “这是我们的一个尝试！” “我们选择了一座不高的山，一条不深不宽的河流，开山架桥，测试我们的技术，能不能稳固地把铁路做好。” “建成之后，测试过几次运载重物，都能顺利通过。” “桥梁安然无恙。” “我们下一步计划，是想延长铁路的修筑长度，所以请示殿下。” 郭泽说道。 朱炫也很想延长铁路的长度，先看了看那桥梁，认真地考虑良久，问：“你们有没有信心，让桥梁跨过长江？” “这个……” 郭泽也不清楚如何回应，想到长江的宽阔，跨过的难度超级大，现在的桥梁只是在一条小河上面架设，要有承载火车的能力，已经超级不容易了。 如果建造一座横跨长江的大桥，会更难。 他们都没有信心。 看到郭泽的沉默，朱炫就知道几乎不可能。 横跨长江的大桥，不像普通的桥，需要的技术很高。 朱炫说道：“先不要延长建设，你们以现在这座桥的数据为基础，先推测和计算如果要建造一座横跨珠江的大桥需要怎么做。年底回京了，我会把这方面的技术人员带回去，让他们实地考察怎么克服长江的困难。” “好！” 郭泽只好答应了。 但是技术的难度，他们暂时没办法攻破。 大明的科学发展时间，需要从朱炫成立工厂开始算起，到现在也就七年。 七年时间的科技进步不会太大，还是从零开始起步，全靠朱炫的理论支持，能做到如此已经很了不起。 朱炫说道：“你回去告诉科学阁的人，谁能把这座大桥做出来，我保证能让他们进工部任职，永远的富贵无忧。” 科学阁里的专家，基本被朱炫留在身边搞科研，只有少部分能进工部任职。 但是当官对于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有奖励了，才有动力，才能激发他们干活的热情。 “到火车上看看。” 朱炫又道。 这一次的火车，不再是之前那样，只有一节车厢，他们做了八节一样的车厢连接，两头分别有一个火车头牵连。 岑花早就在火车边上，好奇地打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惊讶地问道：“这么长的车，就是你们经常说的火车？” “是啊！” 朱炫已经到了车厢内，又道：“快上来感受一下，火车的速度。” 岑花把好奇的目光收回来，也随之上车，到了车厢之内，依旧好奇地打量里面的情况。 这个叫做火车的东西，很特殊。 里面那么大，还那么宽阔，真的可以行动起来？ 郭泽也带人上来，过了没多久，负责开车的人准备就绪了。 “启动吧！” 朱炫说道。 随着一阵震动的声音响起，只见火车头黑烟喷薄，开始启动了，先是缓慢地拖着火车往前走，再过片刻，动力上来了，速度也上来了，发动机带来的轰鸣声更强。 他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此时火车的速度继续加快。 两个火车头，就能带动八个车厢，噪音、震动的幅度等，都要比上一次测试的好很多。 朱炫能够明显地感受到，科学阁技术的进步。 第428章 倭国求饶 体会了一遍火车，岑花还有些意犹未尽。 回到火车的起点之后，朱炫开始琢磨未来的火车该如何发展。 但最重要的还是把跨江大桥的技术研究出来，才能把铁路往北边建造，建到大同等地，首先用在军事方面，这个还得需要皇爷爷同意。 一切都等回去应天再说。 朱炫考虑了一遍未来的规划，又暂时把这些放到一边，再回番禺城内。 不过刚到家里，就有人来传，有几个倭国人求见。 去欧洲之前，朱炫就敲打了一下足利沙良，但是没有对倭人做什么，如今又有倭人来找，那些小矮子好像铁定心思要修复和大明的关系，生怕被大明的坚船利炮打开国门，甚至把他们给灭了。 “又是倭人？” 岑花很瞧不起他们。 朱炫同样瞧不起他们，轻声道：“倭人野心勃勃，一直觊觎我们大明，从来不安好心，不过……让他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这次的倭人找我想做什么。” 言毕，他直接到厅子里。 就等那些倭人到来。 等了没多久，首先来的是之前见过的足利沙良，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看起来在倭国的身份应该更高贵的男人，以及几个抬着箱子的仆从。 “将军，这位就是大明五皇孙殿下！” 足利沙良来到朱炫面前，主动地互相介绍，又道：“见过皇孙殿下，这位是我们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持。” 原来这个人，就是足利义持。 小日子那边，幕府的第四个将军。 看上去也不怎么样，长得还有些猥琐，但那是小日子的特点。 足利义持在朱炫面前拱了拱手就当作行礼了，但朱炫只是看着，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使得他们很莫名其妙。 怎么这个大明皇孙，对他们好像很不友好？ “大明皇孙？” 足利义持又说道。 朱炫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用冷淡的眼眸扫视一遍，眼神很不友善，仿佛要杀人。 严冠和雷纲等人注意到朱炫的反应，带人从厅子四周出来，往足利义持等人靠近，只需要朱炫一个命令，这些小矮子一个都活不成。 “殿下，我们知错了！” 还是足利沙良最懂事，反应也最快，瞬间明白朱炫的意思。 这是责怪他们无礼！ 面见大明上国的皇孙，都不行跪拜之礼。 足利沙良首先跪下磕头道：“是我们忘了大明的礼仪，请殿下责罚！” 说完了，他还看向足利义持，示意跪下磕头行礼。 他们实力不强，在大明的绝对实力面前，得放下身段，否则谁也别想能活着回去。 足利义满在倭国是相当于三国时期曹操那般的存在，位高权重，作为倭国第四位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儿子，足利义持在倭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天皇在他面前，也得低声下气。 足利义持是骄傲的，并不想自己的骄傲，折损在这里。 但是面对大明皇孙的敌意，就算想不折损都不行。 还有可能回不去。 “足利义持，拜见大明五皇孙殿下！” 足利义持只好跪下说道。 他一跪，身边的其他倭人，不得不跪了。 朱炫觉得那个足利沙良是个聪明人，挥一挥手让严冠和雷纲带人下去，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免礼，起来吧！” 足利义持忍受着屈辱，谢礼之后才起来。 他立在朱炫面前，只敢低下头，不敢抬头对望。 “你们来见我，有什么事？”朱炫好奇地问。 “回皇孙殿下，我们前来，是为了和大明重修于好，以前是我们的不对，这次是来道歉的，请殿下原谅。”足利义持说着，拍了拍手。 那几个抬着箱子的倭人，把箱子打开。 里面放满了金银、珠宝和一些名贵的东西。 这还是来送礼的。 他们足利家的人谁都清楚，当初真正打废他们倭国水师的人是朱炫，要求得原谅，首先想到来求朱炫。 朱炫走了上前，拿起一块银子掂量片刻，好笑道：“你们要和大明修好，也不应该来找我吧？你们应该去应天，求见我皇爷爷，请求他老人家原谅，来求我有什么用？” 他只是大明皇孙，又不是大明皇帝。 但是足利家的人觉得，求朱炫要比求大明皇帝还管用。 “我们不敢见大明皇帝，所以请求殿下帮我们说两句好话。” 足利沙良不仅聪明，还是个圆润的人，知道足利义持听不得“求”这种字眼，又不太愿意放下身段，在倭国骄纵惯了，便主动说道：“大明皇帝，威严甚高，我们就怕会在大明皇帝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吹捧一下，他认为朱炫肯定很开心。 足利义持听了如此奉承的话，心里自然很不爽，但想到倭国的遭遇，唯有先忍下去。 “请求大明皇孙殿下帮我们！” 足利义持附和道：“我们想和大明重修于好的同时，也想来广州经商，请殿下同意。” 广州遍地黄金，走一趟的利润有多大，他们已经体会过了。 很迫切想得到在广州经商的资格。 朱炫把那些银子放回去，打量着他们，想了良久道：“你们要得到大明的原谅，确实不是来见我，自己去应天拜见我皇爷爷，至于经商……” 他看了一眼那些银子，又问：“你们知道番禺商会？” “知道。” 足利义持说道。 “到商会，交两百万两的入会费。” 朱炫没想过要便宜倭国，继续说道：“拿到会籍了，再来经商，没有会籍会被我们驱逐，你们明白了吧？” 还要给钱？ 足利义持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在以前，他们是在江浙、泉州等地，和大明的商人走私经商，那些大明商人不知道多客气。 最近遭到了打击，大明的重要港口，又被番禺取代，在泉州等地赚不到多少钱，不得不来求朱炫。 否则他们肯定是继续走私。 但是来一趟番禺，赚到的钱确实更多，比泉州等地都要多。 几百万两，来回几趟就能全部赚回来。 可是足利义持就是不满，不想把钱给朱炫赚，甚至想继续走私，奈何番禺打击走私的力度超级强，一旦被发现，就有可能船毁人亡，谁也不敢冒险。 “将军！” 足利沙良注意到足利义持的情绪，连忙说道：“我们可以同意，两百万两银子虽然很多，但很快就能赚回来。” 第429章 有一人可解蛊毒 足利义持深呼吸，慢慢地把情绪压下去。 朱炫在看着对方，心里暗笑这个幕府将军还是太嫩了，连情绪都控制不住，还不如足利沙良，也许是他在倭国里面，目中无人惯了，毕竟足利家族在倭国有足够的权势让他横行。 “我们同意了。” 足利义持最后说道：“多谢大明皇孙给我们机会。” 朱炫突然不想那么快就把倭国灭了，得把他们的价值全部榨干，再带领大明水师横扫进去，现在还有剩余价值，笑道：“只要你们愿意安分守己，我们番禺贸易港的大门，随时对你们打开，想什么时候来贸易，就能什么时候来。” “多谢殿下！” 足利义持又道：“我们一定会很安分守己，请殿下放心。” 朱炫满意道：“你们最好就是这样！好了，把东西留下，再去贸易港找伍永丰入会，至于入会费用，你们尽快上交，什么时候交齐了，就什么时候来贸易港经商，这是我对你们的考验。” 什么考验，都是假的。 压榨倭国的价值才是真的。 但是倭国不得不接受压榨，完全被朱炫打服了，就差没有跪下来叫爸爸。 “多谢殿下！” 足利义持的情绪，现在控制得很好了。 拜谢之后，他们告辞离开。 走到外面。 远离了朱炫的府邸之后。 足利义持很不爽地说道：“那个朱允炫欺人太甚，他竟敢对我如此不敬？我不服！” 他愤怒地握紧拳头，满脸的不爽。 如果在倭国，他保证能让朱炫后悔莫及。 “将军，这里不是倭国。” 足利沙良只好劝说道：“我查清楚了，广州府是朱允炫的封地，在这里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把我们全部杀了问题也不大。另外，我们倭国也打不过大明，那些大船的威力实在太强了！” 当时一艘战舰，就能把他们倭国水师，打得全军覆没。 后来还促使琉球对他们倭国进行打击，倭国至今还未能缓过来。 考虑到实力的差距，足利义持继续深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拜访朱炫，送了一大笔礼，还要给两百万两入会费，接下来去求朱元璋，还需要进贡一批珍宝财物。 这是要放他们的血！ 足利义持舍不得送那么多钱出去。 “我们真的要送两百万两？”足利义持问道。 “将军，你和老将军比，差距还是太大了，没有老将军的稳重。” 足利沙良说道：“这笔钱必须给，大不了我们多挖一些银矿。把朱允炫稳住了，我们就能再来大明，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何况刚才我也说了，给出去的钱，很容易能赚回来。舍不得付出，我们就得不到收获。” 听到他把自己，和足利义满对比，足利义持顿时服了。 自己和父亲的差距，确实还有很大。 “我明白了。” 足利义持说道：“我们先去贸易港，再回去挖银矿，将来我一定要让大明后悔。” 他们还是很想得到朱炫那些技术，唯有取得信任，才能把技术逐步弄到手。 “好！” 足利沙良说道。 他们越走越远，很快消失在芝兰湖附近。 —— 朱炫在琢磨着，那几个倭人的事情。 “倭人野心很大，他们一定不会只是想和我们合作。” 朱炫自言自语道：“等我把倭国的价值榨干了，再带兵去灭了。” 岑花坐在一旁，听了便问道：“殿下对倭国，好像有很大的恶意？” 这个恶意，是必须要有。 朱炫对倭国没有任何好感，说道：“因为我看他们很不爽，当年在应天，那些倭人，差点把沅君姐姐抢走了。” 他把事情，大概说了说。 岑花本来也很不爽倭人，听了这件事，也有恶意了。 还有点后悔让那些倭人离开。 朱炫说道：“先让他们活一段时间，我们以后再算账。” 说完了，他往季文靖那个偏院走去。 今天的季文靖，没有去钱庄上班，而是在偏院里计算一些账本，他也把科学阁里面的数学知识学到手，做起这些计算的活，得心应手。 “殿下！” 季文靖见了，起来行礼。 朱炫说道：“免礼了，我来是要问你一件事。” 想到一年那么快，又即将过去了，回去应天的时候，还有二哥的麻烦等着解决，蛊虫事件他也有一份责任。 不知道季文靖懂不懂这方面的东西，或者可以卜算一下。 “殿下请说。” 季文靖点头道。 朱炫说道：“你会不会蛊毒，或者化解蛊毒，甚至认识相关的人？” “蛊毒？” 季文靖对这个问题很惊讶，反问道：“殿下问这些想做什么？” 朱炫说道：“你先不用管，你就说会不会，或者认不认识下蛊的人？” 季文靖摇头道：“不认识，但我可以帮殿下看一看，自古道医不分家，我虽然不算精通医术，但懂得看出一些端倪，当然前提是殿下可以相信我。” “我相信你。” 朱炫考虑良久，道：“再过段时间，你跟我回应天，如果让我发现，你骗了我，后果很严重。” 季文靖郑重地说道：“我是真心辅助殿下，绝无其他意思，请问殿下身边谁人被下蛊了？” 以朱炫的身份，身边的人不是皇亲，就是勋贵。 这种高端的身份，也能被人下蛊？ “我二哥！” 朱炫说道：“我在想方设法，为二哥解除蛊毒。” 季文靖琢磨着又道：“其实要解除蛊毒，并非不可能，至少我知道一个人可以解毒。” “谁？” 朱炫紧张地问。 “武当山，张邋遢！” 季文靖说道。 “他可以？” 朱炫愣了一下，后悔怎么没早点认识季文靖。 如果提前知道张三丰那么牛逼，当时就不应该让他走了。 连天花都可以治的人，又确实很牛逼，他后悔当时怎么想不到这些，如果想到了，无论如何都得把人留下，再带去给二哥看看。 “殿下见过张邋遢？” 季文靖看到朱炫脸上的反应那么激烈，还好像很后悔放过张邋遢离开那样。 一般要见张邋遢一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430章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我和张邋遢见过一面。” 朱炫说道：“那时候我没想过这些，早知道就把他留下，我这就让人去武当山找张邋遢。” “我猜殿下以前肯定让人去过武当山，但什么都找不到，对吧？” 季文靖好像看懂了朱炫的内心那样，又道：“那个老邋遢，早就到处云游四海，武当山都不知道多少个十年没回去了，在武当山是不可能找到他。”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年朱炫想帮皇爷爷养生，曾找过寿命很长的张三丰，找不到人了，才把刘纯带回来。 张邋遢真的不好找。 “那我要如何，才能把他找到？” 朱炫期望地问，希望季文靖能有什么好主意。 季文靖说道：“全靠运气，或者缘分吧！从来只有张邋遢找人，没有别人轻易找到他，就算他那些弟子，也不一定知道人在何处。” 张三丰的弟子？ 朱炫首先想到武当七侠，还有张无忌什么的。 但那些都是小说，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被他置之脑后。 “他的弟子，懂不懂解蛊？” 朱炫又找到了新的希望。 张三丰不容易找，那么张三丰的弟子，宋远桥、俞莲舟等人应该好找。 武当七侠其他六个存不存在，朱炫不太了解，但是宋远桥是肯定存在的。 “殿下可以试一试。” 季文靖给不出确切的答案，因为他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张三丰会解。 朱炫马上说道：“侯显，通知严冠，让他安排几个锦衣卫再去武当山，把宋远桥请出来。” 二哥的事情，他的责任重大。 只要有希望，一定要帮二哥争取。 朱炫必须尽力争取。 问清楚季文靖相关的情况，朱炫便离开偏院，开始期待回京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广州这边，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回去之前也得跑一趟云南。 既然如此，他决定过两天再去云南，到时候直接北上回京，时间上差不多了。 —— 泉州府，晋江。 蒲寿庚本来是个阿拉伯商人，宋末元初时侨居占城，后来迁居广州，投降元朝后，担任福建行省中书左丞。 从那以后，蒲氏家族就在福建扎根。 到了朱元璋登基之后，认为投靠元朝的蒲寿庚是个不忠之人，把蒲家男子全部变为奴，曾经高高在上的家族，如今一落千丈。 蒲家的人虽然世代为奴，但也有人不想这样，便想尽办法从其中脱离出来，更改族谱，改名换姓等，再加上洪武爷也管不了那么多，有部分蒲家的人确实成功了，他们记录的籍贯不再姓蒲，但依旧以蒲姓自称。 这部分人也离不开大明，离开了就没其他地方可去，便一直留在泉州。 早些年他们出海走私，和福建商帮一起抱团，还能赚大钱，不过现在朝廷放弃海禁，能光明正大地出海贸易，但泉州的生意基本被广州那边抢得差不多，蒲家等海商赚不到钱。 他们也为此而犯愁不已。 蒲家就把福建商帮，泉州、漳州和福州三个府的海商聚集起来，就在晋江商议应该怎么破局。 提起了这件事，不仅蒲家，所有的商人都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臭骂朱炫抢走他们的生意，导致现在连出海的船都没有。 因为出去一趟，卖不出货物，基本是赔钱。 广州那边，朱炫有机器生产，无论织布还是烧制瓷器，都要比他们更方便、质量更好和产量更高。 手工生产比不上机器生产的。 “那位大明五皇孙，就是要断我们财路。” “什么时候，大明皇孙也有资格经商？洪武爷不是最不爽商人？” “不爽个屁！朱皇帝自己就做了一个官营，以朝廷的名义经商，把我们打压下去，抢走了我们不少生意，早几年还将卖盐的政策改了，现在连盐引都不给我们了。” “这几年里面，朝廷内部肯定有高人帮助改革，不仅是官营，就连税收也如此！” …… 他们一边商量，又一边骂朱炫，骂到最后又开始议论朱元璋为什么要这样做。 “朱元璋就是想搞死我们！” 其中一个商人怒骂了一句。 敢直呼朱皇帝的名字，在场所有商人都被吓了一跳，等到他们循声看去，只见骂人的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蒲家的蒲玉华，那么一切都正常了。 蒲家被朱元璋逼迫到，几乎走投无路。 蒲玉华等人是脱离出来了，但还有不少亲戚被打入奴籍、贱籍，永远为奴为婢，他们恨朱元璋也是正常的，平时大家聚在一起，没少听蒲玉华喷朱元璋所做的事情。 “蒲兄，还是收敛些好。” 一个叫做施良辉的泉州商人提醒说道。 他们不是担心蒲玉华，而是担心自己，以及在场的所有商人。 如果传出去了，那么整个福建商帮，岂不是要被朱皇帝一锅端了？ 蒲玉华冷哼一声，依旧毫无敬意地说道：“不说朱元璋了，我们该谈一谈，应该如何生存的问题。” 提起了这个，众人黯然。 朱炫以官方身份经商，占尽所有优势，他们这些民间商贾，根本没办法和朝廷争，也争不过来。 一个漳州商人段一炜说道：“朝廷与民争利，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朝廷的手段确实很强，他要和我们争，我们一定争不过！就算很多海外商人愿意来泉州交易，但根据我所知的，通过马六甲的时候还得交很大一笔税，不想交太多税就到广州去。” “想要反对，并不容易。” 蒲玉华说道：“除非我们能争赢朱允炫。” 还有一个，叫做单晰的福州商人摇头道：“争不赢的，我们无法动用朝廷的力量，另外很多海外商人，如果不走马六甲，他们根本吃不下那么多货物。” 施良辉赞同道：“我们就算走私，也只能和倭国、琉球等走私，好像吕宋在去年还被五皇孙打了一遍，现在已经不敢和我们来往，海上的出路基本被断绝了。” 他们泉州唯一可以联系的商人，只剩下琉球和倭国。 但两个小国，可以吃下多少货物？ 断人钱财，杀人父母。 他们感觉自己的父母，好像被朱炫杀了那样难受，谁也给不出可行的建议。 第431章 我们白莲教，找你有点事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在场的福建商人，很快又安静下去。 面对朱炫的绝对实力，还有大明水师的追查走私，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蒲兄，你认为如何？” 段一炜把目光落在蒲玉华身上，想看一看他的建议。 蒲玉华说道：“要不我们就反了？” 众人虽然习惯了蒲玉华各种反动的言论，但是听到蒲玉华提出要反了，他们微微摇头，要是他们有造反的能力，还需要等到现在？ 自古以来，没有商贾造反成功的案例。 另外他们敢反了，都不需要朝廷派兵来打，只需要朱炫的战舰往泉州外面炮轰一轮，就能打得他们手足无措，反了就是自寻死路，完全不切实际的做法。 “蒲兄，冷静啊！” 单晰说道：“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突破五皇孙的封锁，不然我们这一年多里积累的货物，就要全部烂在手里，我们没有收入，但下面各个产业还需要支出，长时间如此换谁都支撑不来。” 一个叫做赵金龙的福州商人提议道：“要不我们加入番禺商会？我认识了几个赣州府的商人，他们都能加入大明商会，尽管他们没有条件出海，但是将当地的货物送到番禺贸易港售卖，利润也不少。” 此言一出，有一些商人，开始琢磨行不行。 但是他这番话，直接遭到蒲玉华的反对：“不可能！我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向朱元璋的子孙低头。” 他的反抗情绪最为激烈，但是也带动了其他人的反对。 他们认为，要突破封锁，不能投靠朱允炫。 投靠不是长久之计，另外还要缴纳巨额税项。 他们只想白嫖，而不想交任何的钱，包括给大明交税。 讨论来到这里，他们很快又安静下来。 最后蒲玉华发起的这次会议，什么都没能商量出来就解散了，众人带着郁闷的心情离开。 蒲玉华首先回到自己家里，但是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眼前。 “刘护法，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刘信微微一笑道：“我们白莲教，找你有点事情。” —— 朱炫把那些倭人打发走了，就让锦衣卫盯着他们。 最后发现倭人真的去找伍永丰登记名字，然后离开广州府，乘船往倭国回去了。 “殿下，我们要不要，在海上把那些倭人干掉了？” 严冠杀气腾腾地问。 朱炫摇头道：“没必要，等他们送钱过来即可。” 倭国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以后再宰了吧。 把广州府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之后，朱炫想着应该再去一趟昆明，于是计划准备出发，让人把一些化妆品等装船，再确定三天之后离开。 时间很快，到了离开的时候。 张岑云还没有回去，因为她知道朱炫一定会再去昆明，便想跟在朱炫身边，乘坐顺风船离开。 朱炫当然不会拒绝，带上她一起到船上。 “多谢殿下，给我这个机会。” 张岑云的声音，依旧娇娇滴滴，软软绵绵，听起来很容易让人躁动。 朱炫说道：“张夫人客气了。” 张岑云又说道：“有时候我又很好奇，殿下为什么想到经商？以殿下的身份，不应该如此才对。” 朱炫看向外面的蓝天大海，一会之后才说道：“因为我想改变大明，我们大明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张岑云听得不是很懂，但觉得朱炫很厉害。 只要厉害就对了。 船只继续航行，很快来到中南半岛的南端。 这一次出海，他没有去安南见梅殷，而是直接去昆明，不过来到木邦的时候还是停靠一下，和二十一叔见面，顺便看一看暹罗和缅国现在的情况如何。 此时这两个小国，完全在大明的控制之中。 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朱模也很给力，来了木邦之后，按照朱炫留下的规划发展，现在的木邦工厂，除了污染有点严重，其他的都还不错。 “小允炫，我有一个想法。” 朱模兴奋地说道：“你说我们现在的基础足够了，要不要向其他小国继续扩张？我是知道你的想法，一定要把整个云南南部都拿到手，对吧？” 朱炫眼前一亮，没想到二十一叔的想法，还能和自己的一拍即合。 如果能当上皇帝了，他的想法之一，就是让皇叔们在外面打天下，把大明之外的疆域帮大明打下来，作为他们的封地，想法之二才是考虑，要不要削藩。 也可以两个想法一起进行。 二十一叔的觉悟很高。 “这个可以有！” 朱炫马上附和道：“二十一叔知道应该怎么扩张吗？” 朱模说道：“不太懂，但是我可以模仿你们拿下暹罗和缅国的做法，应该可行吧？” 朱炫心里琢磨了一会道：“如果要模仿，得让郭泽去安排，但是一定要做得好看一些，不然让皇爷爷知道二十一叔你们乱来，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朱模拍着心口保证，随后又问：“对了小允炫今年过年回不回京？”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让我回去，二十一叔呢？” “当然回去，到时候你来接我。” “行！” 朱炫答应道：“这里的事情，辛苦二十一叔了。” 朱模并不觉得辛苦，来了木邦之后，反而乐在其中，在这里要比在应天自由多了。 在应天有父皇管着，在木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空了还能去暹罗和缅国走走，敲诈一下当地贵族，索要好处。 朱炫在木邦的时间不长，很快又乘船北上，到了大船无法行驶的河段，就下来陆上赶路，再走了好几天，终于回到昆明。 进城之后，张岑云得和朱炫分开。 朱炫先往西平侯府赶去，和自己的两个小媳妇见面团聚。 “弟弟终于回来了。” 她们开心地抱住朱炫的手臂。 又把在昆明的事情，都和朱炫说了说。 大部分是化妆品的事情，她们在昆明赚了多少钱等等。 看到她们那么开心，朱炫会心地笑了，然后提出回应天的事情。 徐妙锦当然要回去，不过沐沅君想留下来，继续陪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下一年再和朱炫回应天过年。 朱炫当然不会不答应，不过现在回去还早，留在昆明继续陪一陪小沅君。 第432章 推出新品，维持热度 来到昆明的第二天。 张岑云主动上门，说是要给朱炫对账。 茶叶那笔利润，她已经看到了，账本在船上的时候，和朱炫核对了一遍，但是化妆品那部分利润，也是回来了才能看到。 “这几个月的收益，那么多啊？” 朱炫看到账本的最后，纯利润有五百多万两，他们一起平分，每人也能分到两百多万。 西南地区的市场刚刚打开，就能产生那么大的利润，女人的钱果然很好赚，朱炫简单地扫视了一遍账本的内容，发现大头还是高端化妆品和饰品，都是一些富商、权贵客户，但是低端的比例也有四成。 低端的部分，消费大头果然是娼妓，剩下的才是普通人家。 不得不说张岑云对市场的判断很准确，提出低端化妆品的建议之后，首先锁定了娼妓这一群体。 果然能带来惊喜。 “因为市场刚打开，殿下的东西还是很新奇，用起来的效果很好，初始的利润可以很高。” “但是再过段时间，市场满足饱和了，如果没有新品推出，化妆品这些又不是用一次就能用完，单靠旧产品维持，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的利润低落时期。” “等到那些贵妇人把产品用完了再购买，才能再迎来一次利润上涨。” “不过娼妓等人，使用化妆品的频率很高，低端方面的利润应该会好看一点。” 张岑云解释说道。 什么市场满足饱和，低落期等词，都是她在船上的时候，从朱炫那里学来的。 朱炫在大明经商，还带来了不少新的词汇，身边的人基本都能理解其意。 “如果夫人是消费者，想不想我们定期推出一些新品？”朱炫提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想啦！” 张岑云点头道：“我们女人，特别是那些贵妇人，平时很无聊的，就喜欢买一些小东西，像化妆品等已经成为她们最喜欢的消费品。一般情况下，就算再高端的化妆品用多了也会腻，希望可以定期推出一些特别的，不同样式的化妆品，即使家里还放着一堆，只要出新品都马上想要。” 这就是她们的消费心理。 朱炫终于明白，为什么几百年后，很多女生的家里已经有很多不一样的唇膏，但还是想买各种新的。 也可以想明白为何一个红色的唇膏，也能做出各种各样不同的色号，明明都是红色，但也能分作什么西瓜红、西柚红等等。 不是没有道理。 朱炫只能给出最简单的化妆品理念，定期推出和设计新品就不太懂。 最主要还是不懂那些贵妇人的需求。 “夫人知不知道，应该怎样推出新品？” 朱炫想着便往张岑云看去。 如果把新品和维持热度的任务，交给张岑云去做合不合适呢？ 不过最主要还是得看张岑云有没有相关的想法。 “殿下想把这个业务交给我吗？” 张岑云心里一喜，又期待地问。 朱炫点头道：“如果夫人认为自己可以，那我就交给夫人负责。” “当然可以！” 张岑云马上答应道：“我比殿下，更懂女人，其实我也有一些想法，如果殿下真的愿意交给我，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那行！” 朱炫考虑了一遍，觉得张岑云还是能信任的。 何况她就在昆明，有沐家在，沐五叔可以相信她，研发新品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到时候让木邦工厂的人配合一下，事情便如此确定下来了。 “多谢殿下的信任。” 张岑云盈盈一拜。 随后又欢喜地笑了，笑容很好看，甚至妩媚，俏脸红晕淡淡，突显出美妇人独有的风情。 把化妆品的事情安排好了，对账也完成了。 朱炫带上钱离开。 两百多万两的银子有多重，可想而知。 朱炫在昆明找了一会，发现这里也有钱庄，直接亮出身份，把钱存进去，他当然信任皇爷爷官营的钱庄。 这里的钱庄掌柜，还不敢对他做什么。 银子全部换成大明宝钞，朱炫把这些宝钞收起来，回去应天再汇兑回现银，也得促进大明宝钞的继续发展，把大明的支付方式变革一下。 —— 时间很快，到了回京的时候。 朱炫带走了徐妙锦，和沐沅君依依不舍地道别。 过完这个年，朱炫就十三岁了。 穿越大明也有十三个年头，帮皇爷爷养生续命，比历史上的多活了七年。 “时间过去得真快啊！”朱炫感慨了一句。 不知不觉间，过去了那么多年。 虽然还没完全长大，但他已经做了很多，即使成年人也做不到的事情。 “时间真的很快，弟弟也长大了。” 徐妙锦听了朱炫的话，笑着拉住他的手，开心道：“弟弟比以前高了很多，也壮了很多。” 朱炫说道：“可是还不能和妙锦姐姐你们成亲，按照皇爷爷的计划，应该要再过两年才行。” 提起了成亲的事情，徐妙锦是害羞的。 尽管他们一起那么久，关系很好很牢固，但也免不了脸红红的。 “两年时间，很快过去的。” 徐妙锦又柔声道：“我们等了那么久，可以再等几年。” 朱炫把她抱在怀里，站在船头，一起吹着微风。 “花儿妹妹怎么了？” 徐妙锦想到岑花。 朱炫说道：“那个小丫头，最近很乖了，都不和我较劲，但依旧的要强，一生要强。” “花儿挺好的。” 徐妙锦说着又问：“我们停不停靠番禺？” 朱炫说道：“不停靠了，等我接上二十一叔，就回去应天，从现在回去，差不多就是十二月中旬，时间刚好。” 没办法和岑花再见面，虽然有点可惜。 但是徐妙锦无条件支持朱炫的做法。 回到木邦，接上了朱模，给大船补充足够的煤炭，他们再一起北上。 大船乘风破浪，在海面上纵横，过不了多久，回到长江的出海口。 此时的应天，已经开始下雪。 大明即将进入小冰河时期，现在的天气冷得比较快，秦岭淮河以南也很容易下雪。 不过在大明初期，影响还不大。 现在的雪，还是瑞雪兆丰年。 “终于回来了。” 朱模站在船头，高呼了一声。 第433章 再有两年就成亲了 应天的雪，越下越大。 岸边的树木，枝头被积雪压弯，沉甸甸的，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朱炫从船上往外面看去，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还好北上的时候，船上带了足够可以御寒的棉衣。 “小允炫，我先回我的王府了。” 朱模说道：“等会你帮我向父皇问好。” 言毕，他首先走下船。 岸边的工厂附近，工人们看到他们回来，早就把马车等准备好了，朱模上了马车，往城内回去，车轮子压过积雪，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二十一叔走得真快。” 徐妙锦远远看去，在白茫茫的一片里，朱模的马车很快只剩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朱炫说道：“二十一叔很久没见过家人，当然想尽快回去。” 朱模第一次去木邦，只是想探一探路，没有带上任何的家人，媳妇孩子都在应天，在木邦觉得还可以了，再带家人一起去。 “我们也回去吧！” 朱炫笑道：“徐大哥肯定很想你了。” 徐妙锦雀跃道：“没有我在家捣乱，大哥他开心都来不及。” 话虽如此说，她还是挺开心的。 他们走下大船，再上了马车，车轮同样碾压着路面的积雪，也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进城之后的第一站，就是徐家。 来到徐家门外的时候，徐妙锦很舍不得地，从朱炫温暖的怀抱里起来，轻声道：“弟弟，你见过皇爷爷之后，再来找我。” “好啊！” 就算不用她的提醒，朱炫也会来找她。 自己的小媳妇，怎么能冷落在家里。 不过他们刚从马车下来，正巧看到徐辉祖要出门。 “大哥，我回来了。” 徐妙锦哈了一口冷气，从马车上跳下。 还像个小女孩那样，喜欢蹦蹦跳跳。 “殿下！” 徐辉祖首先给朱炫行礼，然后说道：“麻烦殿下还要把妙锦送回来，妙锦现在还不懂事，就知道麻烦殿下，也幸好殿下不计较。” 朱炫笑道：“徐大哥这就说错了，妙锦姐姐也帮了我不少的忙。” “妙锦不捣乱就算了，还会帮忙？” 徐辉祖笑了笑，又道：“殿下回来，陛下肯定已经知道了，等着殿下进宫，我们就不留殿下了。” “徐大哥，再见！” 朱炫微微拱手，别了徐辉祖，让马车往皇宫回去。 “走吧，回家！” 徐辉祖说道。 徐妙锦一直目送着朱炫的马车远去了，这才走进徐家大门，又道：“终于回来了。” “你这野丫头，一年才回来一次。” 徐辉祖说着，想了想其他事情，又道：“再过两年，你就要进宫了，最少也是王妃，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野，明白了吗？” 听到大哥也提起要嫁人的事情，徐妙锦俏脸有些红润，这不是受冷而红，而是发自皮肤里面的红润，轻声道：“我知道了，大哥你真啰嗦。” “已经觉得大哥啰嗦了！” 徐辉祖笑着摇头，不过看到徐妙锦的反应，已经迫不及待想嫁给朱炫了。 —— 朱炫很快走进宫门。 这个时候就不便坐马车，云奇带着几个力士，扛着肩舆过来，笑道：“殿下，请上来。” 朱炫看了一眼肩舆，没兴趣道：“不用了，你们一边去。” 言毕，他踏着积雪，飞快地走过宫道。 云奇和那些力士，只好快步跟在朱炫身后。 不一会到了尽头，来到朱元璋的乾清宫。 宫殿内烧着炭。 外面一片冷意，但里面暖洋洋的很舒服。 朱元璋坐在其中，手里拿着一份奏章，可是没有心思看下去，一早就得到锦衣卫的消息，知道乖孙今天回来，很心急地等待，终于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 “皇爷爷！”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朱炫跑了进来，笑道：“皇爷爷，孙儿又回来了。” “乖孙！” 朱元璋终于丢下手里的奏章，喊道：“云奇，关门！外面冷，冷到咱的乖孙，咱先弄死你。” 云奇赶紧关上门，把寒风都挡在外面。 朱炫左右一看，把通风的窗子打开，叮嘱道：“皇爷爷，房间里面烧炭，一定要通风，否则会很危险。” “咱知道。” 朱元璋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笑道：“咱就是怕冷到了乖孙。” 说着他抓住朱炫在外面冻得通红的手，往自己的怀里搁。 “皇爷爷，孙儿都快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这样取暖。” 朱炫把手抽出来，发现皇爷爷的手也有些冰冷，哈了一口气，反而把皇爷爷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乖孙就算二十三岁，在咱眼前也还是个小孩子。” 言毕，他摸了摸朱炫的脑袋。 朱炫坐在他的身边，又道：“孙儿好想皇爷爷。” “好乖孙！” 朱元璋听着，眼圈一红，又道：“一路上回来，辛苦了吧？” “坐船回来的，一点也不辛苦。” “咱看过徐奇和沐晟的奏章，乖孙做得很对，又为咱们大明开拓疆域，那些贪官杀得好，但乖孙还是太仁慈了，没有剥皮实草，便宜了那几个狗官。” 朱元璋说道。 云奇听着感到有些可怕，殿下那么小，陛下就要教殿下剥皮实草那么残忍。 不过想到殿下都上过战场，打过倭寇，好像也没啥问题，只是将来的大明朝堂上的官员又要无奈了，一个陛下已经让他们瑟瑟发抖，如果殿下也这样，将来继承大统之后，朝中官员又要战战兢兢地过上几十年。 朱炫说道：“孙儿在那个时候，才能体会到皇爷爷痛恨贪官的原因，要不是那些贪官，就不会有百姓受灾而死，孙儿现在想想也觉得太仁慈了。” “没错！” 朱元璋冷哼一声，又道：“乖孙有没有想过，如何完全杜绝贪官？” 这个问题，他都想了好久。 一直没有办法，就想看看朱炫的想法。 “孙儿认为，杜绝不了的。” 朱炫摇头。 别说大明了，即使大明之后，贪官都无法杜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官场的地方，自然有贪官，这是没办法杜绝，除非不再设立官场，但这样不可能，没有官员，就管不住天下百姓。 “乖孙刚回来，咱不应该聊这些。” 朱元璋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了，既然乖孙也没有想法，暂时丢到一边，又道：“云奇，让人通知徐兴祖。” 第434章 老四那个混账 朱炫每一次回来，皇爷爷都会准备好大餐。 顺便在徐兴祖面前，炫耀一下朱炫的功绩，显摆自己的孙儿，这次也不例外。 看到徐兴祖羡慕的眼神，朱元璋不知道多得意，老人家嘛就是喜欢比一比谁的孙儿更厉害，不过徐兴祖根本没法和朱元璋比这些。 朱炫坐在旁边，一边吃一边看着皇爷爷炫耀，等到吃完了，炫耀也就结束。 “乖孙吃饱了吧？” 朱元璋宠溺地问道。 朱炫微微点头道：“皇爷爷每一次都准备那么多东西，等孙儿回来吃，想不吃饱都难了。” 朱元璋闻言，开心地笑了。 在老人家看来，孙儿多吃一点，吃得壮一点，才是最好的。 能吃是福。 “大哥回来了吗？” 朱炫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想知道过去的一年里面，朱允炆有没有露出什么，或者发生什么问题。 天花事件过去了还不到一年，他们都有预感，天花和朱允炆多少有些关系，但苦于没有证据，朱允炆又是皇孙，朱元璋不想做什么，这件事暂时搁置下来。 朱元璋的想法，是把朱允炆留给朱炫处理。 年纪大了，不想沾染亲人的血。 特别是亲孙儿的。 “还没有回来。” 朱元璋笑了笑道：“乖孙回来得最快。” 其实朱允炆回不回来，对朱元璋来说已经不重要，三年的约定还剩下最后一年，朱允炆的机会，早就被他自己葬送，不可能再得到重视。 “皇爷爷，二哥最近怎么样了？” 朱炫又问。 “允熥近来很好。” 朱元璋有些放心道：“宣先生是真心想帮允熥，暂时没有问题，可能是我们想太多了。” “真心的吗？” 朱炫表示怀疑，认为没有那么简单。 只不过，宣越泽努力地洗脱嫌疑，锦衣卫又一直没有证据，某些事情很难判断。 不过想到季文靖说过的话，朱炫又道：“孙儿在番禺认识了一个奇人，他说武当山上的张邋遢可以帮二哥，孙儿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张邋遢！” 朱元璋当然知道张三丰这个人，也知道正是张邋遢救了年初的天花百姓，摇头道：“他真的可行吗？但是张邋遢不容易找。” 朱炫说道：“如果找不到张邋遢，孙儿命人把他的弟子宋远桥带回来，弟子应该能得到师父的真传，希望能有用，孙儿也不清楚行不行。” 朱元璋暖心道：“为了允熥的事情，乖孙也付出了不少。” 朱炫说道：“孙儿不能看着二哥受苦，这些也是孙儿应该做的。” “咱乖孙最好了。” 朱元璋哈哈笑道。 乖孙重情重义，这是他最想要的。 朱炫说道：“孙儿明天再去看二哥，今天陪皇爷爷。” “好！” 朱元璋龙颜大悦，又让云奇把一些奏章送过来，续道：“要不乖孙帮咱看奏章？皇爷爷老了，就算有内阁的人把奏章筛选一遍，咱还是看不过来。” “好啊！” 朱炫点头答应道：“只要皇爷爷不觉得孙儿僭越，孙儿都没问题。” 朱元璋大乐道：“如果乖孙有僭越的能力，咱还高兴呢！” 他是一点也不担心，朱炫会抢了自己的皇位，如果真的有能力抢，他可以马上让出来。 可惜乖孙年纪还小，老朱一直担心朱炫镇不住朝中群臣，尽可能地帮朱炫扫清障碍。 爷孙俩打开那些奏章，一个负责看，一个负责批阅，有了朱炫在身边，朱元璋一点也不觉得累了，就连朱炫也充满干劲，斗志满满的。 “皇爷爷，这份是弹劾四叔的。” 这个时候，朱炫抽出一份奏章，道：“上面写四叔在北平，把朝廷的兵，变成他的私兵，边境士兵只知道四叔，而不知道皇爷爷，有拥兵自重的意思，皇爷爷觉得怎么样？” 朱元璋一听，接过来看了看，愤怒道：“老四那个混账，咱还没死，他就想着怎么抢走咱的皇位是吧？” “皇爷爷，可能是弹劾的官员故意诬陷四叔呢。” 朱炫想了想说道：“要知道都察院的御史，很多时候弹劾是不讲究证据，就算弹劾错了，皇爷爷也不能杀了他们。” 御史是言官，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造反，都不会随便杀言官。 御史们就是拿着这个条件可以随意开喷，想喷谁就喷谁，也不管对与错，最多就是被贬职，或者贬离应天，不能当京官，但是能在史书上留下美名。 比如之前的王度，就算是诬陷朱炫，朱元璋也没有杀他。 随便杀言官，影响很不好。 不过朱炫并不认为，那个弹劾的御史是诬陷四叔。 根据他对永乐大帝的认知，真的会做到如此，上一次回京见面的时候，四叔虽然还是客客气气，和朱炫有说有笑，但是他肯定把朱炫当作竞争对手。 “乖孙和你爹一样。” 朱元璋说道：“当年老四经常闯祸，还是你爹在咱面前帮他，现在是乖孙做侄儿的，愿意帮老四。” 朱炫只是想在皇爷爷面前，留下一个重情重义的孙儿形象，闻言便笑道：“孙儿是晚辈，哪能不帮长辈？” 朱元璋轻哼道：“好了，乖孙也不用再帮老四说话，他是怎么样的人，咱很清楚。”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不是昏庸了。 对于自己那些儿子的心思，心里清楚得很，那些儿子暂时还能安分守己，又是一家人，他才没有做什么。 乖孙未来的障碍，朱元璋必须扫除，虽然不想杀亲人，但能收回分封出去的一切。 他得保障朱炫登基之后，不会有任何问题，特别是作为叔叔的，必须拥护侄儿。 “咱今年让他们都回京过年，再过几天老四就回来了，到时候咱再好好教育他。” 朱元璋轻哼道：“咱大明的兵，只知道他朱老四，而不知道咱，这还得了？” 朱炫觉得，皇爷爷突然让皇叔们回京，会不会是要对他们说什么？ 但是朱炫没有问太多，只是笑道：“皇叔们都回来好啊！他们在藩地那么久，皇爷爷肯定很想他们了。” “那几个兔崽子，咱想他干嘛？” 朱元璋咧嘴笑道：“要想也是想咱乖孙，一年才能回来一次，咱都想去番禺走走，可惜年纪大了，不能奔波忙碌，这把老骨头折腾不了多久。” “皇爷爷还是壮年，哪里年纪大了？” 朱炫恰到好处地捧了一下。 朱元璋哈哈地笑了，把关于朱棣的奏章丢到一边，他们继续看其他奏章。 第435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朱炫又在想，四叔这次回京，应该要吃点苦头了。 至少也得被皇爷爷吓唬一顿，严重的可能要挨揍，这样才能安静一段时间。 但是朱棣会不会放下争夺的心思？ 朱炫就不是很清楚，但朱棣一直很有野心，更何况还有姚广孝那个妖僧在，就算暂时没有野心，被忽悠了一下，还是会爆发出来。 不过朱炫并不怕四叔，就算真的要对战沙场，他也有信心把四叔干趴。 另外，皇爷爷肯定也不放心四叔，安排了御史在北平专门负责盯着，锦衣卫应该也有不少，只是他看不到锦衣卫的奏章。 朱炫把这些想法，暂时置之脑后，继续看奏章。 接下来的几份奏章，都是普通的事情，比如说某个侍郎的家人，在城内横行霸道，朱炫建议按照大明律例捉人，再把那个侍郎查一遍，有贪污情况的就杀，没贪污的话可以放过，但家人必须受罚，要进大牢。 另外还有某个官员的小妾，不守妇道，私通男子，这些也被给事中的官员发现，上奏弹劾。 后面的奏章，大概都是这样。 朱炫可以想象，皇爷爷每天看这些奏章有多吐血，但又不能不看。 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都是监察朝中百官，他们不能没有，递上来的奏章也不能不看。 万一有什么遗漏，发生很严重的事件，会很麻烦。 “原来山东等地，也有灾情。” 朱炫翻到了一份，和旱灾相关的奏章，续道：“山东那边的知府做得很好，还不需要皇爷爷派粮救济，问题就解决了。” 朱元璋拿过来一看，不仅有山东那个府知府的奏章，还附带了一份那边都察院御史的奏章，证明那位知府确实是做实事的人，他最喜欢这样的官员。 “确实不错，做得也好。” “如果天下官员，都如这般，咱的头发也不会白得那么快。” “广州知府徐奇也不错，但会有失职，那个顺德知县太不是人了。” 朱元璋又想到顺德的事情。 幸好有乖孙在，否则难以想象，事情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朱炫说道：“在皇爷爷的治理之下，像顺德知县那样的人，只是极个别，其他大臣还是很不错。” 讨论了一下这件事，朱炫发现下一份奏章，居然是弹劾蓝玉的。 “皇爷爷，这里有一份奏章要弹劾凉国公。” “弹劾的位御史说，凉国公在河套，私吞从鞑子那里抢来的财物，私下分发给那些义子，再以自己的名义赏赐士兵，有收买人心的意思。” “凉国公还横行无忌，擅杀俘虏，还不把十六叔朱栴当一回事，多次和十六叔作对。” 朱炫把奏章的内容念出来。 朱栴是朱元璋的十六子，就藩宁夏。 大明最近对草原作战的战略目标，就在宁夏附近，从河套往北边打出去，蓝玉的军营靠近庆王朱栴的藩地，以蓝玉的性格，他们有矛盾是正常的。 现在的蓝玉，年纪虽然大了，但老当益壮，打仗一如既往的狠。 除了守边的皇子，就是蓝玉带领的淮西勋贵，在北边和草原的敌人拉扯作战。 只不过，朱炫记得朱允熥说过，曾多次叮嘱告诫蓝玉，让他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再乱来和横行无忌。 蓝玉是安分守己了好多年，但现在好像又忍不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也许蓝玉只是在应天的时候，会安分守己。 但是去了北边，该怎么横行，还是怎么横行，目中无人。 朱元璋接过奏章，浏览了一遍，生气道：“这个老匹夫，早晚要把他收拾了，咱看他这几年和以前不一样了，才不管他的，没想到那么快又恢复原状。” 梁国公，都改成凉国公了。 蓝玉那个武夫，一点觉悟都没有。 再这么折腾下去，很快就要凉凉，就算是朱允熥继位，朱元璋也有可能考虑朱允熥无法驾驭蓝玉，该杀的还是得杀。 何况淮西勋贵，没有多少人愿意站队朱炫。 蓝玉恢复本性的话，再过一两年，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 “凉国公是二哥的舅姥爷，为大明立下不少功劳，好像不好处罚。” 朱炫说道。 朱元璋冷哼道：“没有什么不好处罚，乖孙你就是太过在意你二哥的想法，这样是很好，重情重义，但在很多大事上面，很容易受到牵制。为了咱们大明江山的稳固，某些不听话的人，需要死。” “皇爷爷要杀凉国公吗？” 朱炫问道。 朱元璋又道：“那就看他的表现如何，咱也让他回京了，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他还是不太想杀蓝玉。 以前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不是老了就是不在了，蓝玉可是徐达等人之后，为数不多的可以独当一面，领兵打仗的人。 历史上的蓝玉，经常被弹劾，但弹劾的奏章被朱元璋按住。 要不是考虑到朱允炆驾驭不了蓝玉，而蓝玉又确实超级跋扈，做得很过分，还不用死得那么快。 “孙儿和皇爷爷相比，差距还是太大了。” 就算朱炫是穿越者，但眼界和手段等，对比一个真正的皇帝，差距还是比较大。 朱元璋笑道：“没事，乖孙可以慢慢学，还有没有其他奏章？” “还有！” “这里有一份西北送来的奏章，说是近来经常有来自西方的胡人犯边，请求皇爷爷增兵支援。” 朱炫又拿过一份奏章。 中原王朝和胡人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不过哪个朝代，或多或少都有和胡人打的仗。 朱元璋接过来批阅，有时候他们爷孙俩，还会互相商量怎么处理等。 云奇和侯显站在旁边伺候，帮忙倒茶，或者送一些糕点过来。 看到朱炫能和朱元璋一起批阅奏章，他们心里不知道多得意，基本可以断定朱炫的地位稳了，没有站错队。 一直到了傍晚。 “是咱错了。” 朱元璋有些心疼道：“乖孙刚回来不久，咱就让你看那么多奏章，都没时间休息，一定累了吧？” 他还拉住朱炫的手，轻轻地按捏手臂。 朱炫知道，皇爷爷这样做，是教自己当皇帝，摇头笑道：“孙儿不累，皇爷爷累了那么多年，孙儿能和皇爷爷分担一下，这是荣幸。” 朱元璋哈哈一笑。 他心里在想，将来就要把政务全部交给乖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为乖孙分担。 最好当然是没有。 作为皇帝，必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不能分担给其他任何人。 第436章 死气萦绕 朱炫在皇爷爷身边，吃了顿晚饭，再回自己的小院子。 批阅奏章这种事情，真不是人干的。 朱炫体会了一下，实在太累了，怪不得那么多皇帝想要当昏君，因为昏君舒服啊！ 当一个好皇帝很难，但是当昏君完全没有压力，想当就当，朱炫也想当昏君了，但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否则皇爷爷绝对会给他一顿爱的教育。 回来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了。 朱炫伸了伸懒腰，让侯显准备好热水，舒服地洗了个澡。 坐在浴桶里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走，以后可以做什么等等。 越想就越觉得，将来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侯显，你等会让人告诉郑和，让他在工厂那边，把我们带回来的铁轨和火车安装好。” 朱炫接下来，得推动铁路的发展。 说服皇爷爷以及朝中大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去看一看铁路有多好。 到了那时候，不仅不会反对，甚至很赞同朱炫这样做。 “是！” 侯显安排人出宫。 现在还不是夜晚，城门没有关闭，急忙地出去跑一趟，还来得及。 还有季文靖这个人，安排在工厂里，没有带进城，更不可能带进宫。 朱炫说道：“武当山那边，有没有消息了？” “暂时还没有。” 侯显回来微微摇头道。 朱炫已经做好了找不到张三丰的准备，但找一下宋远桥应该还有可能，他就想这一次回来，看是否有机会把宣越泽这个人彻底解决掉，如果可以那是最好。 —— 次日，早上。 朱炫起来后，先找皇爷爷请安，再出宫。 他没有马上去找徐妙锦，而是到了朱允熥的府邸内。 “小弟！” 朱允熥看到朱炫到来，微微一笑道：“昨天我就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就来找我。” 他邀请朱炫进门。 朱允熥家里的布局和以前的差不多，变化不是很大，进门后朱炫就问道：“二哥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朱允熥摇头道：“不过红线没有了，夜晚确实不再怕冷，好像没事了，之前惊蛰的副作用也缓过来了。” 看到朱允熥现在脸色红润，好像还胖了点，一副真的没事的模样。 “宣越泽是怕死，就帮二哥治愈得差不多，好摆脱嫌疑。” 朱炫猜测说道。 这个猜想，他们早就有了，现在看起来更明显。 朱允熥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这样也是好事。” 朱炫叹道：“不一定是好事，因为潜在的危机还在，我们很怕二哥再出事。” 反倒是朱允熥有些看开了，不再在乎这些。 不过朱炫又把张邋遢和季文靖的事情，简单地和朱允熥说了说。 “真的有可能？” 朱允熥问道。 朱炫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也算是个希望吧！” 朱允熥问道：“我能不能见一见那个叫做季文靖的人？” “可以啊！” 朱炫答应道。 他们出城之后，很快来到工厂，季文靖和雷纲他们，暂时居住在这里。 工厂外面，皑皑白雪。 但是工厂之内，积雪甚少，其中一些锅炉需要运转，工厂内的气温比外面的高，飘下的雪花甚至没落地，就被融化了。 “见过二皇孙殿下和小皇孙殿下。” 季文靖还是第一次见朱允熥，但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 朱允熥好奇地问：“你认识我？” 季文靖摇头道：“不认识，但是可以猜到，我懂得阴阳术数，也会一些简单的望气术，有时候一眼能看出很多东西” 朱允熥饶有兴趣地问：“你从我身上，能看到什么？” 季文靖没有先回应，而是围绕在朱允熥身边，简单地看了一圈，说道：“二皇孙殿下身上的皇气，我就不赘述了，但我能看得出来，身上还有一层黑色的死气，弥漫不散，虽然现在不致命，但早晚会死。” 朱炫打断了，别让他继续说下去，道：“行了，你这个神棍不用再胡说八道，二哥的情况你早就清楚了，什么死气那是你张口就来。” 季文靖解释说道：“并非殿下说的那样，我确实可以看出来，死气自丹田而出，最近虽然被压制，但只是暂时，现在还持续地有恶化的迹象。” “那我应该如何解决？” 朱允熥摸了摸自己的下腹。 “切断死气的根源。” 季文靖说着又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我擅长的，我帮不了殿下。” 他们先到屋子里坐下。 郑和点亮了一个暖炉，这里是烧煤取暖，但暖炉还有排烟口，不会影响到取暖的人。 朱炫本来还想做一个地暖的，但考虑到自己比较少来这边的工厂，就不折腾了，不过可以给皇爷爷的乾清宫做地暖，先征得皇爷爷的同意才行，做起来用不了多少钱。 “你觉得我二哥现在怎么样了？” 朱炫问季文靖。 “我刚才说了，死气！” 季文靖又说道：“有这个存在，说明二皇孙殿下身上还有蛊，那位会蛊术的人怎么说？” 朱允熥说道：“他说，蛊毒去了九成。” “他倒是没骗殿下。” 季文靖继续看着朱炫，又道：“尽管我不懂用蛊一道，但我懂得怎么看，也知道一些道理，殿下身上的蛊没有根除，只留下一成，但是这一成很快又能繁衍出九成来。” 这个他们也很容易理解，蛊虫藏在身体里面，肯定会繁殖的。 只要还有一个在，将来必定越来越多。 “先生有没有办法？” 朱允熥带着希望地问。 季文靖可惜道：“我确实没办法，但小皇孙殿下已经寻找有办法的人，不过我可以向二皇孙殿下证明一下蛊虫所在，只是会有点痛苦。” “那就试一试吧！” 朱允熥承受的痛苦多了，不在意再多一点，又问：“需要准备些什么？” 季文靖说道：“我看到工厂里面有不少玻璃杯子，还有提纯的白酒，都给我一份，还要一点棉花。” 他要的东西，在朱炫听起来那么像拔罐？ 不过也让郑和把那些东西送过来，交给季文靖折腾。 相信此人不敢乱来。 第437章 蛊虫 那些东西，很快准备完毕。 季文靖也只需要这些东西，再让朱允熥躺在榻上，拉开衣服，露出肚子。 室内温度舒适，温暖如春，不用担心着凉的问题。 “只需要这些，就能让我们看到蛊虫？” 朱炫左右看了一会，觉得季文靖这个做法太简单了，至少也得用点药，比如说驱虫药，把那些虫子吐出来给他们看一看。 季文靖淡定又自信地说道：“我不需要那些麻烦的东西，我又不懂用药，不会蛊术，但是我的道术并不差，能用道术诱使蛊虫现身。” “你这些玻璃瓶、棉花和酒精，好像和道术没多少联系啊？” 朱允熥忍不住提出疑问。 朱炫赞同地点了点头。 季文靖说道：“两位殿下不需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的方法就是这样，如果两位殿下有所顾虑，那还是算了。” “试一试吧！” 朱允熥同意道。 虽然蛊虫等东西，以前没少见过。 他也吐出来过，但还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多少蛊虫，心里也好有个底，不至于无论什么都得听从宣越泽的安排，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季文靖解释说道：“我这个方法，可以让殿下看到身体里的母虫，身体里出现的所有蛊虫，都是来自这个母虫，只要母虫还在，就永远好不起来。” “来吧！” 朱允熥豁出去说道。 朱炫也没有别的意见。 既然这样，季文靖便动手了，只见他伸手在朱允熥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画符念咒那样。 他这般做法，看起来就是个神棍。 朱炫不太相信，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但是季文靖煞有其事，看上去又好像真的。 等到季文靖比划完了，就点燃浸泡过酒精的棉花，将其放在玻璃杯之中，再猛地吸在朱允熥的肚皮上。 这就是拔罐。 玻璃杯很快吸住朱允熥的一块肚皮，那肚皮的位置，呈现出淡淡的红色，看上去也没有多特殊，很正常的拔罐操作。 “然后呢？二哥有没有什么感觉？”朱炫问道。 朱允熥没多少感觉，拔火罐甚至还有点舒服，正当他要说话时，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肚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动，丝丝痛苦的感觉，在他的肚皮上出现，痛得满身冷汗。 嘶…… 他嘶吼了一声。 “二皇孙殿下忍住，快出来了。” 季文靖手按在玻璃瓶上，此时的额头上也布满汗珠。 好像不是单纯的拔罐，还用了什么手段，来束缚里面那蛊虫。 朱炫完全看不懂，心想那些手段，难道就是内功？ 侯显那样的高手，都不懂内功等东西。 大明好像不存在内功。 但是下一刻，朱炫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玻璃杯拔罐的范围内，那个东西在肚皮下不停地挣扎走动，似乎想挣脱拔罐的束缚。 “这就是那母虫了。” 季文靖沉声说道。 随着蛊虫的出现，朱允熥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 痛得他不知道多难受，嘶吼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不过强行地忍着疼痛，艰难地坐起来，往那蛊虫看去。 隔着肚皮，只能看到黑影，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 但是那黑影看上去很恐怖。 “呼……” 季文靖的手一松，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被束缚起来的母虫恢复自由，赶紧跑了，藏在朱允熥的身体深处。 疼痛的感觉，瞬间消失，朱允熥虚脱似的躺在榻上。 “就是这样了。” 季文靖看上去也有点虚脱。 这种表现不是假的，而是真正的乏力。 朱允熥缓过来之后说道：“我的身体里，竟然还有如此东西。” 那些吐出来的蛊虫，已经很让人害怕。 那条母虫更是如此。 “二皇孙殿下能活到现在，算是命硬了。” 季文靖深吸了口气道。 朱炫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乏力了？” 季文靖解释道：“因为我用了道术，这样做很耗费精力。” 对于什么耗费精力，如何利用道术，朱炫依旧看不懂。 但见季文靖那痛苦的模样，心里嘀咕难道真的有这些神奇的东西存在？ “多谢先生！” 朱允熥拱手说道。 季文靖微微一笑道：“殿下客气了！可惜我没有办法。” 朱炫突发奇想，说道：“如果把蛊虫困起来，我们再剖开肚皮，将其取出来，如何？” “殿下是想要了二皇孙殿下的命。” 季文靖马上反对道：“我知道殿下的医院，有剖腹做手术的能力，但蛊虫不是普通手术可以取出来，一旦剖腹，二皇孙殿下必死无疑。” 还那么严重？ 朱炫再也不敢这样想了。 朱允熥早就满身冷汗，等到痛的后遗症完全缓过去，他勉强坐起来说道：“只要知道有这东西存在即可，我们再想办法吧！” 对于怎么解决蛊虫，他不心急，毕竟都存在了那么久。 不过季文靖的到来，算是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接下来，一切皆有可能。 “两位殿下不用担心，一定能有办法的。”季文靖唯有安慰了一句，就告辞回去休息。 他耗费的精力，好像比朱允熥的疼痛还要大。 那个什么道术手段，真的神奇。 朱炫居然有点想学了。 “二哥还好吧？” 朱炫担心地问。 朱允熥微微笑道：“我还行，又得麻烦小弟，为了我的事情伤脑筋。” 朱炫说道：“我是二哥的小弟，当然要帮二哥！我身边的亲人，除了皇爷爷和二十叔，最亲的便是二哥了。” “我想休息一会再回城，小弟有没有别的事情？如果有，不用管我的。” 朱允熥的语气依旧虚弱。 朱炫摇头道：“我没别的事情，二哥安心休息，我在工厂里走一走。” 他确实没别的事情，去找自己的小媳妇，晚点也可以。 等到朱允熥躺下休息了，朱炫就让侯显在旁边照顾，再让郑和带领自己，在应天工厂里走一圈。 此时的应天工厂，大部分生产线转移到安南，这里剩下的不多。 只剩下普通的组装业务，以及一些基本的制造业，或者化妆品和饰品等等。 水电站也还在，但应天的电，还不足以商用，剩下的橡胶不多了，没有足够的材料制造电线，宫里暂时用不上电，需要继续等。 第438章 我绝对是最好的 在工厂里面，很快走了一圈。 朱炫来到那些火车面前。 火车是从广州带回来的，一节节车厢，以及现成的轨道，摆放在地面，这些东西沉重得很，都是起重机将其吊下来，人力根本无法搬动。 还有研究火车的技术人员，此时还在不断地计算各种数据，他们根据朱炫的吩咐，开始研究跨江大桥的桥梁，以及怎么制造等等，这些是一个超级庞大的工程。 “想要全面建造铁路，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郑和说道。 确实很不简单，朱炫抬起头，目光越过围墙，往外面的长江看去，说道：“就算比较麻烦，我们也要尽力克服，大明要变强，工业必不可少，让人尽快把铁路和火车组装完毕，再过段时间我要带皇爷爷和工部的官员来看看，只要得到皇爷爷的支持和肯定，我们就能建造铁路。” “好！” 郑和点头道。 火车铁路虽然不容易建造，但是郑和也知道，一旦建造起来，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能开创历史。 “有时间了，你再去捉一些奴隶回来，别捉马林国那些，和我们有贸易来往的就行了，其他的随便捉。” 朱炫继续说道：“奴隶多了，我们的劳动力也多，把最苦最难干的活，都交给他们做……” 那些小黑，他不会怜悯。 该利用起来的，就得利用，只要做得不像三角贸易那样残忍即可。 也不能让小黑在大明繁衍，用完了没有价值，就驱逐出去，或者送回非洲，累死了的话，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即可。 古代的人对于奴隶，并不会反感，高句丽还经常上贡一些阉割过的奴隶进宫，给大明当太监。 “是！” 郑和点头道。 海外的任务，一般都是他接下并且完成，捉奴隶这种事情，也是他的任务。 应该安排的，安排得差不多了。 应天工厂没啥可以看的，最多就是看一看组装的枪支和火炮，还有配送到兵部的情况如何。 看得差不多了，朱炫回去找朱允熥。 二哥休息了一会，精神好了很多。 他们再去看看虚脱的季文靖，确保人都没事，就一起回城。 “小弟接下来，应该要去见二十叔吧？我就不去大明书屋，得回去继续休息。” 朱允熥的脸色，还是有几分苍白。 这个蛊虫让他很虚弱。 “二哥好好休息，有空了我再去看你。” 朱炫说道：“只要把宋远桥带回来，我马上带他去见二哥。” 他们兄弟二人，便如此分开。 自从喝了那些惊蛰的汤药，朱允熥的身体一直比较虚弱，至今还未能缓过来。 大明书屋。 朱炫刚到这里，就可以看到附近最热闹的地方，还是卖化妆品的专柜，快一年过去了，那些化妆品依旧受欢迎。 一来是新鲜事物，二来使用方便。 第三的话，早就被他们炒作起来，和后世的奢侈品一样，基本成为身份的象征。 反正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小允炫！” 朱松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朱炫时笑道：“快进来，外面下雪，冷得很。” 他们进了房间，里面也有取暖用的炭盆。 暖烘烘的一片。 朱松把挡雪的披风脱下，用力一抖，大片雪花纷纷而落，不过很快被炭盆烤融化了，笑道：“最近冷得骇人啊！” 朱炫看了看四周，说道：“我看二十叔挺懂得享受，一点也不怕冷。” 这个时候，有人把热茶端上来。 朱松喝了一口茶，暖一暖身子，说道：“在这里当然享受，但外面冷得很，昨天我听说你回来了，一早把账本准备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尹成文把账本搬上来。 朱炫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用他那些数学逻辑，看上面的账是否有错漏，或者有什么不符合数学逻辑的地方。 看完之后，账本没有任何问题。 二十叔还是靠得住的。 “我在广州的账，二十叔要不要也查一查？”朱炫问道。 “用不着。” 朱松很随意道：“我们叔侄之间，客气什么？我相信小允炫。” 朱炫笑道：“二十叔你这么说，就显得我刚才的查账很不好意思了。” 闻言，他们叔侄二人，都笑了起来。 “小允炫你查一下，是应该的。” 朱松没所谓，但又郑重道：“你将来是要接我父皇位置的人，我们这些皇叔，在你面前很快就是臣子，作为君主，查一查臣子很正常。” 朱炫摇头道：“二十叔千万别这么说，对了我不在的时候，化妆品应该没别的问题吧？” “当然没有。” 有朱松的身份在，压得住很多不稳定因素。 化妆品没啥问题。 “不过我有一个新的想法。” 朱炫把张岑云那些，市场用户下沉的做法说出来。 在西南地区，尚且有那么多娼妓。 那些底层的客户，制造了那么大的收益。 在应天肯定会更多。 别的不说，就秦淮河那些，已经是个庞大的客户群体，作为一个国的都城，应天的人口更多。 “这个可行！” 朱松听完了这些描述，赞同道：“我等会就安排，我们只想着有钱人和勋贵，反而忽略了其他，小允炫的建议提得好。” 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交流了一下，经商的具体操作后，就互相分钱，分这一年里面的收益。 “对了，牛痘等东西，现在怎么了？” 朱炫问道。 年初的天花，如同洪水猛兽。 唯有天花全面覆盖，才能消灭天花。 但是愿意买天花的人，肯定不会很多。 “后来父皇下令，牛痘恢复全部免费，很多百姓都接种了。” 朱松说道。 朱炫感叹道：“皇爷爷的心里，还是为了百姓，不过这样也好。” 百姓安全了，至少以后在应天府，是看不到有天花存在。 把钱分完了，朱炫离开大明书屋。 这里完全交给二十叔管理。 接下来就是去找徐妙锦小媳妇，以及拜访一下徐辉祖家里。 徐辉祖把朱炫留下吃个午饭，朱炫也同意了。 虽然朱炫是皇孙，但又不是第一次在徐家吃饭，徐家和老朱家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三年的考验，还剩下最后一年。” 徐辉祖突然问道：“殿下想好怎么做了吗？” 朱炫信心满满道：“不需要想，三年里面，我的功绩绝对是最好的，大哥二哥他们都比不上我。” 这点信心，他绝对是有的。 第439章 你们徐家私下联系燕王 作为现代人的灵魂，朱炫还是很有信心脱颖而出。 别说其他了，就是年初防疫的功劳，足够秒杀朱允炆和朱允熥。 这就是他的优势。 另外，皇爷爷早就选定了他，现在只差一份圣旨宣告天下。 作为内定的皇太孙人选，朱炫现在很淡定，可以说没有对手，就等三年之约过去。 “殿下是不是知道，陛下要选定你了？” 徐增寿突然问了一句，关于内幕的问题。 其实只要是个聪明的人，都能看出其中内幕，但看出是一回事，直接问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除了徐增寿，还没有其他人敢问得如此直接。 “增寿，说话注意点。” 徐辉祖脸色一沉，警告地看了徐增寿一眼。 这些内幕，是他们能问的吗？ 当然不是。 敢这样多嘴，如果让锦衣卫听到了，他们徐家的麻烦就大了。 “没所谓。” 朱炫微微一笑，再往徐增寿看过去。 记忆之中，这家伙就是个二五仔，因为给朱棣通风报信，后来被朱允炆给宰了。 徐增寿突然问这些问题，不会是帮朱棣试探自己？ 四叔想知道某些内幕吗？ 朱炫快速想了一遍，随后问道：“听说徐四哥和我四叔关系最好，来往得最紧密了，对吧？” 徐增寿听了眉头一皱，总觉得这句话的背后，蕴含了试探，笑道：“我大姐是燕王殿下的王妃，平时我会经常和大姐联系。” “原来是这样。” 朱炫微微一笑：“因为外地藩王，是不能和朝中臣子的联系过于紧密，如果徐四哥真的这样，我建议你还是消停点，不然被弹劾了，对你们也不好。” 此言一出，徐辉祖他们的脸色微微一变。 殿下话里有话，好像警告什么。 “好了，你们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其他。” 徐妙锦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打断道：“好好吃饭吧！” 她不想看到小弟和家里的人有矛盾，这样很不好，四哥也是的，在某些事情方面，非要乱来。 徐辉祖哈哈笑道：“妙锦说得对，我们吃饭吧！” 饭后。 徐辉祖把徐增寿喊到一边去。 徐增寿明白大哥要对自己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不说话。 “我居然不知道，你经常和燕王殿下有联系，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徐辉祖质问道。 “我只是和大姐联系，偶尔让人送书信去给大姐。” 徐增寿不太想承认。 徐辉祖轻哼一声，如何不知道朱棣可能有什么心思，但这是他们可以掺和进去的吗？ 胡乱掺和，后果很严重，会死得很惨！ 陛下的意思很明显了，朱棣没有任何上位的机会，他们徐家早就按照陛下的吩咐站在朱炫那边，不能再站向其他人，否则有灭顶之灾。 “如果真的是和大姐联系，为什么还瞒着我们？” 徐辉祖脸色一沉，声音也是低沉的，沉声道：“要不是殿下说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殿下能说出来，你觉得他的消息来源是什么？锦衣卫，如果锦衣卫知道了，陛下知不知道？” 闻言，徐增寿终于明白可怕之处，脸色大变，背脊被汗水打湿。 在朱元璋有意传位给朱炫的时候，徐增寿私下和藩王联系紧密，有造反的嫌疑，如果深究下去，他们徐家会步了李善长等人的后尘。 李善长等功臣，最后全部没了。 “大哥，我知错了。” 徐增寿害怕地说道。 徐辉祖说道：“殿下能直接提出来，其实也算是给我们的提醒，是看在妙锦的面子上，以后你给我注意点，断了所有联系。” 言毕，他离开了。 徐增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想了一会，准备给朱棣最后一封书信。 反正过不了多久，朱棣就要回来，有什么事情，回来了再聊。 现在他感到很怕！ 徐妙锦的闺房内。 “弟弟，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能不能放过我四哥一次？就一次那么多！” 徐妙锦也看出了什么，担忧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么说很不对，但我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朱炫便说道：“那就一次，徐四哥可能只是糊涂了，我相信徐大哥一定会提醒他，认识到错误之后就没事了。” “多谢弟弟。” 徐妙锦很感激道：“如果太为难，还是算了。” “不为难！” 朱炫说道：“妙锦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弟弟真好！” 徐妙锦感激地说道。 她甚至还有些愧疚，让弟弟做不想做的事情。 朱炫对此没所谓，四叔不是自己的对手，一定不是！ 他还占据了大义，四叔敢发起奉天靖难，他也绝对不是朱允炆那个废物。 —— 宣越泽今天，有些心神不宁。 “难道是朱允炫回来了，让我感到不安？” 他心里在嘀咕。 朱炫回来，一定又会对他进行新一轮的质疑。 去年的质疑应付过去了，今年的宣越泽也不清楚能还是不能。 宣越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了看存放着的一些蛊虫，突然发现几条蛊虫奄奄一息，好像受到损伤那般，认真想了一会，顿时大惊道：“难道说，朱允炫已经找到了朱允熥身上的母虫？他是怎么做到的？” 母虫受惊，他的其他蛊虫，会有一种很特殊的感应。 想到了这些，宣越泽更怕了。 不过今天他还得到一个消息，朱允炆会在今天回京。 朱允炆基本没有希望，他们白莲教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无功。 宣越泽不想和朱允炆有任何联系，暂时不管那个消息，在想接下来还可以如何应对朱炫的质疑。 压力有点大了！ —— 朱允炆确实在今天回京。 他本来不太想回来，反正三年之约也是陪跑，但考虑到自己的两个弟弟，还是回来看一看，以及看是否能寻找到什么机会，很不甘心就此落幕。 原本这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现在被朱炫摘了桃子。 “我还有机会的，对吧？” 朱允炆心里在问自己。 进城之后，他首先进宫去见老朱，再回东宫和两个弟弟见面。 不过东宫很快就要易主了，他得从里面搬出去，把东宫交给朱炫，一切都失去了。 第440章 帮徐家一把 朱允炆回来一事，朱炫当天傍晚就知道了。 但是他没有去见朱允炆，对这个大哥没啥感觉，只有平时需要见面了，或者想试探什么，才互相客套两句话。 朱允炆回来的当天晚上，朱炫还在陪皇爷爷吃晚饭，看奏章。 年关将至，应天的天气越来越冷。 外面的雪下个不停，宫人刚清扫了一遍，前院很快又被积雪覆盖，银装素裹，还有挂在屋檐和墙头、枝头下的坚冰，在灯光之下闪烁着寒光。 即使在宫殿内烧了一盆炭，取暖的效果也很差，烧炭必须考虑通风，炭火的温度无法完全留在屋里。 “皇爷爷，天气太冷了。” 朱炫哈了口气，轻轻地搓了搓手，发现手指都被冻得僵硬了，就连提笔都不怎么舒服。 应天府还不算是更北方，但大明逐渐开始进入小冰河世纪，应天的气温，也是一年比一年冷。 “乖孙怕冷了？” 朱元璋哈哈笑道：“今天不用看奏章了，还有最后的几份，等会咱就处理掉，你回去休息，那么冷的天。” 朱炫倔强地摇头道：“孙儿不怕冷，可以一直陪着皇爷爷，看到皇爷爷在大冬天还要看奏章，孙儿更不应该回去休息。” “你这孩子，就知道心疼咱。” 朱元璋又感到很满足。 能得到乖孙的心疼，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可以给乾清宫做一些取暖、御寒的东西，保证能让乾清宫温暖如春，只是怕皇爷爷不喜欢铺张浪费，不过这是孙儿想要孝敬皇爷爷的，都是孙儿自己掏钱，不会用国库的钱，也不算浪费，可以吗？” 他只是想让皇爷爷舒服一点。 天气冷了，对老人不友好，朱元璋还有老寒腿，最怕冷了。 朱元璋问道：“是什么东西？” “地暖！” 朱炫说道：“如果皇爷爷同意，孙儿明天就安排人准备。” 朱元璋点头道：“难得乖孙有孝心，那咱同意了，看到你那么孝顺，咱也想铺张浪费一次。” 朱炫欢悦道：“以后皇爷爷不会再怕冷了。” “哈哈……” 朱元璋会心一笑。 朱炫又道：“皇爷爷，今天孙儿在徐大哥家里，知道了一件好像不太好的事情，孙儿在考虑应不应该说，但是说出来了，又担心会让皇爷爷觉得孙儿不重视亲情。” “什么事情？” 看到朱炫那么郑重，朱元璋深感兴趣。 “徐家的徐四哥，其实一直和四叔有私底下的联系，朝中勋贵私下联系藩王，好像坏了皇爷爷定下的规矩。” 朱炫也不是违背了对徐妙锦的承诺，相反这样做还是帮徐增寿。 也是帮徐家。 有些事情如果一直隐瞒，反而不怎么好，问题会一直积压下去，到了将来爆发的时候，对徐家超级不友好。 倒不如主动说出来，让皇爷爷提前知道了，现在最多只是责罚一下徐家，加强对朱棣的警告，不会对徐家如何。 看在徐达的面子上，朱元璋也不会对徐家太过分了。 “朝中勋贵私下联系藩王？” 朱元璋冷笑一声道：“徐天德的小儿子胆子很大啊！老四那兔崽子，肯定很盼望咱死了，方便他联系勋贵夺权，都做得好！”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也透露出淡淡的怒意，还有杀意。 自己还没死，最重视的继承人的利益。 老朱差点就忍不了。 徐天德，就是徐达，天德是字。 “皇爷爷不要生气。” 朱炫低声道：“孙儿这样挑拨离间也不对。” 朱元璋语气平缓下来道：“乖孙没有不对，做得也很好，我看老四是真的活腻了，等他回来咱再好好算账，乖孙把这些告诉咱，其实是想帮徐家吧？” 老朱如何看不出来，朱炫是想维护徐家，才没有隐瞒下去。 “因为徐大哥是个好人，对孙儿很好。” 朱炫轻声说道：“孙儿答应过妙锦姐姐，放过徐四哥一次，其实都告诉了皇爷爷，就是最好的放过。” 朱元璋哈哈笑道：“有了咱乖孙这个好女婿，如果徐天德还活着，做梦都能笑醒。云奇，给咱拟圣旨明天送去徐家，就惩罚那徐增寿，停职两个月，在家里好好反思，如果再有下一次，咱只能对不起天德了。” 这是老朱给朱炫面子，也算是一个警告。 如果徐增寿肯听从警告，将来不会有事。 “多谢皇爷爷！” 朱炫很感激，又道：“大哥回来了，孙儿什么时候再在朝堂上汇总一下政绩？” 朱元璋算了算时间，距离除夕还有些日子，道：“等允炆休息几天再说，现在还不急。” 皇爷爷其实还是比较关心大哥！ 朱炫可以想到这一点，但不在乎，毕竟自己超级受宠了，道：“孙儿再帮皇爷爷看奏章。” 离开乾清宫的时候，已经很夜了。 朱炫顺便陪着皇爷爷，再吃了一顿宵夜。 乾清宫外面，覆盖了厚厚的积雪。 现在还在下雪，寒风吹来，冷得让人发颤。 雪花落下无声，朱炫踩踏在积雪上面，脚步声也被雪花消去了。 “侯显，回去吧！” 朱炫说着就回自己的小院子。 这一觉睡得比较舒服。 —— 早上。 朱炫起来后，首先去见一见皇爷爷，然后往外面的工厂里跑。 中午时分，他就带人回宫，在乾清宫丈量尺寸，再让人开炉，找来了铜矿石开始锻造铜管。 铜矿是朝廷的违禁品，但作为大明皇孙，朱炫要弄到手不难，一根根铜管很快锻造出来，这样锻造也过去了一天，在第二天的时候，朱炫这才带领技术人员和施工人员进宫，要撬开乾清宫的地板。 “乖孙，这就是地暖？” 朱元璋饶有兴趣地问。 朱炫点头道：“是啊！孙儿先帮皇爷爷把寝宫和大殿铺垫上去，等皇爷爷试过觉得舒服了，再铺垫其他宫殿。” “乖孙尽管做，咱都同意了。” 朱元璋欣然接受，来自小乖孙的孝顺。 也很想试一试，地暖到底有多舒服。 有了皇爷爷的保证，朱炫不再含糊，大刀阔斧地动手。 那些地板，全部被撬起，铜管根据合适的排列，陆续铺垫进去。 做大殿和寝宫的地暖，用时不需要太久，人多起来，一天就能做完了。 第441章 兄友弟恭 傍晚。 朱元璋在内阁看完了奏章，第一时间回乾清宫，想体会一下乖孙给自己的孝心，以及体验地暖到底有多舒服。 走进乾清宫正殿的时候，朱元璋可以感受到，一阵暖意迎面而来。 在外面归来的冰冷，在这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舒适和温暖，这种暖还是从地面散发上来，老寒腿都感到好多了，地暖确实很不错。 “皇爷爷，觉得怎么样？” 朱炫跑过来期待地问。 朱元璋开心地笑道：“舒服，乖孙真好，连这样也能想到。” 朱炫放心道：“皇爷爷喜欢就行了，寝宫里很温暖，以后再也不用怕受冷，也不用担心身体不舒服。” “好是好，不过呢……” 朱元璋考虑片刻道：“这种安逸舒适的东西，乖孙只做这一个就够了，不能再多，咱担心太过安逸，会忘记了朝政，昔者纣为象箸而箕子怖，乖孙要记得这个道理。” 商纣王象牙筷子的典故，朱炫当然看过，也记得故事的内容。 听到了老朱的教导，朱炫点头道：“孙儿明白了，孙儿不贪图享乐，只是想让皇爷爷夜晚舒适一点，皇爷爷年纪大了，很需要注重身体健康。” “乖孙的孝心，咱都看得到。” 朱元璋微微笑道：“这个地暖，咱收下来了，但这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地暖，以后不能再做了。” 老朱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太严格了。 不过严格也有道理，毕竟一个只知道享受的皇帝，是无法治理国家。 老朱家打下这个江山很不容易，不希望后来的人只会享受，最后连江山也守不住。 “孙儿知道了。” 朱炫满脸受教地说道。 “好了，乖孙也在咱这里，好好享受一下，对了明天记得来上朝，明天正式汇报你们的政绩，咱已经让人通知允炆了。”朱元璋又道。 朱炫轻轻地点头。 朱元璋继续说道：“今天礼部的人来说，倭国的足利义持前来上贡，并且还想请求咱的原谅，根据他的说法，是得到乖孙的命令，是否真的？” 没想到小日子拖到现在，才愿意来大明认错。 不过小日子的航海技术又真的很不错，在没有朱炫那些海事技术支持的前提下，凭借普通的木船，也敢在冬天的时候航行来到大明，小日子是有点本事。 “是啊！” 朱炫微微点头道：“他们倭国的人，也想在番禺的贸易港交易，孙儿趁机敲诈了他们一大笔钱，有两百万两白银，但这笔钱还没送来，等到送来了孙儿就送部分回应天给皇爷爷，这次倭人来上贡，就是向皇爷爷求饶，以及给皇爷爷送钱来的。” “两百万两？” 朱元璋听到这个金额，被吓得一怔。 乖孙还真的敢敲诈！ “做得好。” 朱元璋没有生气如此行为。 如果在以前，他还认为有损大国形象，但现在觉得，那些倭人就是活该。 “那咱明天就让足利义持上朝。” 朱元璋给倭人一个机会，怎么也得把那两百万两弄到手了再说。 那些都是乖孙凭本事为大明敲诈回来的钱。 他们爷孙俩人，讨论了一下倭国的事情之后，继续看奏章，依旧看得很晚了才休息。 —— 早上。 朱炫穿上朝服，一早便来到朝堂上。 这个时候，很多大臣都来了，朱炫和比较熟悉的杨荣他们打个招呼，又去见了见李景隆和徐辉祖等，为数不多的愿意支持自己的武将。 也有部分文官，经历过年初天花事件，认为在朱允炆身上看不到希望，就想找朱炫示好，准备换一个人站队。 “小弟！” 此时，朱允熥走进大殿。 朱炫笑道：“二哥终于来了，身体好些了吧？” 朱允熥朗声道：“好多了，恭喜小弟，又带着大功回来。” 朱炫说道：“二哥在应天的功劳更好。” “二弟、小弟。” 此时，朱允炆也来了。 他进来之前，表情有些阴沉，但是跨过大殿的门槛后，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化了，笑容满脸，又带有几分儒雅，风度翩翩的。 要不是他们早就知道朱允炆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以为朱允炆是个慈善友好的大哥。 “大哥！” 朱炫和朱允熥同时说道。 朱允熥问道：“大哥在凤阳还好吧？” 朱允炆客套道：“勉勉强强……” 他们兄弟三人，互相虚伪地客套，得在满朝大臣面前，做出一个兄弟和睦的假象，直到朱元璋来了，他们才放下虚伪，一起行礼。 “免礼！” 朱元璋声音洪亮，在大殿上慢慢回荡。 还震得大殿外挂着的积雪微微颤抖，随后纷纷落下，雪花翻飞。 大臣们都知道，今天又是皇孙们汇总的日子，但武将和文臣此时都有些无奈地往朱炫看去，如无意外又是朱炫的功劳最高，好像陛下要选择谁，答案呼之欲出，当初建议考验几个皇孙的大臣现在后悔莫及。 文臣武将都在想办法，应该如何补救。 但是完全没办法。 “允炆，你先来吧！” 朱元璋又说道。 “回皇爷爷，孙儿在凤阳做的事情不是很多，修筑了一些水利，拜祭了朱家先祖……” 朱允炆把事情完整地上报。 因为他不抱希望，所以上报的时候，都没啥热情，再加上凤阳风调雨顺，什么都不缺，第二年还是做不出特别好的政绩。 当初促使朱允炆选择凤阳的大臣，此时也后悔莫及。 凤阳那么稳定，做不出政绩，就应该选择一些动乱多的地方，才能更好地表现实力。 但到了如此地步，后悔已经来不及。 等到朱允炆汇报完毕，朱元璋点头道：“允炆做得很好！” 平平无奇，也只有做得很好的评价。 朝中文臣谁也不好反驳什么。 “允熥，你的呢？” 朱元璋又道。 朱允熥说道：“回皇爷爷，孙儿做的事情也不多，只是在六合县处理一些很普通的日常事务，捉拿了几个为非作歹的人，具体是这样……” 他的汇报，更平平无奇。 还留在朝中的淮西勋贵的武将，此时不禁捂住额头。 他们太弱了。 在朱炫的政绩面前，连零头都比不上。 毫无疑问又要被朱炫打败。 朱元璋听完了朱允熥的汇报，感慨道：“允熥做到如此，咱能理解，乖孙你的呢？” 第442章 倭人上朝 听到朱炫要汇报了，文臣武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朱炫身上。 其实大明所有皇孙加起来，都不够朱炫打。 他们不是朱炫的对手，但是也想看看朱炫都做了些什么，又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这一年里，孙儿做的事情也不多。” “只有一件事，算得上政绩。” “年中的时候，有台风肆虐广州府，孙儿带领军民救灾，另外那些水利工程，也在洪涝的时候发挥作用，只不过也有意外，顺德县的知县勾结当地豪绅，贪污了救灾粮食……” 朱炫把台风救灾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他今天的汇报，也只说了这一件事。 木邦那些都没提，税收等也不提。 毕竟一个救灾的功绩，足够碾压朱允熥和朱允炆加起来的功劳，更别说开拓疆域，以及今年的税收比去年翻了一倍等事情。 朱炫不提税收，夏原吉他们也不敢提。 因为提到了税收，功劳又能翻一番，给他们一种朱允炆更没有希望，他们更绝望的感觉。 “那些贪官，杀得好！” 等到朱炫说完了，朱元璋愤怒道：“贪官全部该死！” 感受到老朱散发出来的杀意，大殿上群臣同时安静了。 生怕自己会被当做贪官，一起被杀了。 “你们对咱乖孙的政绩，有何异议？” 此时，朱元璋又问。 有一种迫不及待地要宣布，朱炫就是皇太孙的想法。 “殿下！” 谢升看出了朱元璋的想法，硬着头皮提醒说道：“三年之约，还有最后一年。” 在这最后一年里，也许充满变数，也许朱炫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们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但这些只是他们心里这么幻想，如果敢说出来，发生意外的一定是自己。 “咱知道了！” 朱元璋唯有按下各种想法，续道：“咱是问你们，乖孙怎么样！” 当然是很好！ 如果小皇孙能当皇帝，治理大明的程度，绝对要比现在的老皇帝好很多，但说出来了，就很打自己的脸，不敢说。 “回陛下！” 解缙作为朱炫一派的人，朗声说道：“小皇孙把广州府治理得甚好，是大明之福，恭喜陛下！” 杨士奇附和道：“小皇孙仁政爱民，确实是大明之福。” 李景隆他们，也纷纷表态。 朱允炆听着心里很不甘，双手握紧成了拳头。 如果没有朱炫，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母妃也不会死，今天在朝堂上的荣耀，本该属于自己的。 现在一切都被那个野孩子抢走了。 看到还是有人愿意附和自己的乖孙，朱元璋的笑容甚是好看。 “陛下，臣有本奏。” 御史谢升突然上前道。 朱炫就知道，那些支持朱允炆的御史，一定会挑点错误来为难自己。 “说吧！” 朱元璋看到谢升站出来的瞬间，就明白他是为了针对自己乖孙而来的。 “臣收到来自苏浙商人的消息，小皇孙殿下在番禺成立的贸易港，抢占了海外所有外商的生意，并且规定外商来大明，必须通过番禺贸易港交易，到其他地方皆被视为走私。” “陛下开海，打击倭寇，使得沿海商人，可以正常出海贸易，为大明带来更多税收。” “但是小皇孙殿下与民争利，导致很多商人如今无利可得。” “请陛下明鉴。” 谢升是为了给商人出头的，也是借此机会弹劾朱炫。 那部分商人，曾经支持过张士诚。 朱元璋是个小气的人，很不爽那些商人支持张士诚的行为，登基之后，不断地打压、强行加税等。 以报复张士诚。 “谢大人说得好。” 朱炫听了谢升的弹劾，回想了一遍，认为确实欠缺对其他依靠海外经营的商人的考虑，不应该把对外贸易，垄断得太厉害了，但是他不是认错，就算错了以后再补救，现在反驳道：“难道放弃海禁之前，他们赚到的利，就不是利？” 谢升说道：“这不一样。” 朱炫又反驳道：“我认为都一样，他们要继续得利，可以！补回以前走私的所有税项，我可以直接把外商引导到苏浙等地。” 谢升：“……” 他沉默了。 让那些商人补回走私的税，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补是不可能补，到嘴里的钱，谁还愿意吐出来？ “可是殿下与民争利，确实不太好。” 谢升又道。 朱炫高声道：“回皇爷爷，孙儿没有与民争利，反而是为民带来利益，谢大人如果不相信，尽管到番禺看看。”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不过孙儿考虑欠缺，忽略其他商人，请皇爷爷责罚！” “好了！” 朱元璋对商人的态度，是改变了很多，但还不至于因为几个商人而责罚自己的乖孙，道：“你们还有什么要弹劾咱的乖孙？如果没有，退到一边去。” 他对朱炫的宠溺，肉眼可见。 朱允炆忌妒不已，大家都是皇爷爷的孙儿，那个野孩子凭什么？ 只有朱允熥没所谓，满不在乎。 大臣们没有要弹劾的。 再弹劾下去，陛下就得生气了。 “陛下，倭国的使臣，在外面等待了。” 主客司的官员此时说道。 倭国居然又有使臣来了？ 群臣惊愕。 大明和倭国的外交关系破裂了好几年，上次倭国得罪了朱炫之后，双方断绝来往，朱炫围绕倭国群岛炮轰了一圈，把人都打怕了，现在倭国还敢派人来，就不怕来了回不去？ “传！” 朱元璋道。 “传倭国使臣！” 云奇高呼一声。 过了没多久，足利义持走进大殿，在朱元璋面前跪拜。 “你们倭国，又有什么事？” 朱元璋不太友善地问。 足利义持高声道：“我们是来请求和大明恢复外交关系，也是来认错的，请大明陛下饶恕我们曾经的过错。” 他很诚恳地磕头，再让人把上贡的珍宝搬进来。 倭国很依赖于大明而存在。 毕竟一个岛国，要什么没什么。 大明的粮食、生丝等，在倭国里面都是必需品，少了大明的供给，他们活得会比较艰苦。 另外和苏浙、泉州等商人走私，风险太高了。 足利义持不得不放下高傲，前来认错，请求和大明恢复来往，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乖孙觉得如何？” 朱元璋沉吟了一会，便问朱炫。 大明的对外关系，海上的事情等，最擅长的人是朱炫。 想看看朱炫有何建议。 足利义持热烈的眼神，往朱炫看去，充满了诚恳和期待。 第443章 商人的问题 “既然倭国有此诚意，孙儿认为，皇爷爷可以答应和他们恢复通商。” 朱炫看到这件事，需要自己来决定，便开口同意了。 就算要折腾倭国，那即将到手的两百万两真的不能放过，另外他还想要倭国里面的银山，不知道石见银山挖了没有，如果还没挖，再想办法弄到手，帮他们挖了。 足利义持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位大明五皇孙其实是个好人，愿意帮自己说话。 看来那两百万两白银，花出去算是值得了，足利沙良说的没错，他们需要在大明面前低声下气，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诉求。 “那就同意了。”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 反正番禺贸易港是朱炫的，都让朱炫拿主意。 到时候倭人在贸易港，还不完全被朱炫按在地上摩擦，他还不把区区倭国放在心上。 朱炫更不把足利义持当一回事，要灭了倭国，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其他大臣对此也没有意见，在很多儒家臣子看来，大明是礼仪之邦，天朝上国，答应一个倭人的请求那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一点也不稀奇。 “多谢大明陛下！多谢大明皇孙！” 足利义持跪下来，用力磕了几个头，尽管他认为磕头这种行为很耻辱，但在这个时候不能不磕。 “起来吧！”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谢陛下！” 足利义持再磕几个头，便起来了，毕恭毕敬地立在大殿上。 接下来还得商议其他事情，他作为一个外国人，没资格留下旁听，一会后便被主客司的人带下去了。 “商议其他事情吧！”朱元璋又道。 朝会正式进行。 老朱上朝的次数是超级频繁，基本每天都会上朝，在如此频繁的前提下，可以放在朝堂上商议的事情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小事，毕竟比较着急的事情，早就在内阁和其他大臣解决了，真正紧急的事情，不会留在朝堂上。 朝会很快结束了。 朱元璋单独把朱炫留下。 “乖孙，你觉得那些江浙商人，该如何？” 要不是谢升提起，他也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商人需要引导，需要合理安排，比如番禺贸易港，引导得好了，欣欣向荣，能为大明带来数量庞大的税收。 但是江浙等地的商人，他们还敢通过朝中大员上书弹劾朱炫，控诉朱炫与民争利，这就是管理不好的结果，朱元璋也想不到他们的胆子如此之大，甚至都不怕自己了。 “那些商人，算是皇爷爷遗留下来的问题。” “当年皇爷爷痛恨张士诚，恨屋及乌，对那批商人不怎么友好，特别是苏州商人。” “他们得到区别对待，很不爽皇爷爷。” “于是乎，皇爷爷的海禁禁令，他们当作不存在的，出海走私等行为一个不落。” “走私，意味着收不到他们的税。” “现在孙儿严厉打击走私，规范化对外的商业活动，把他们走私得来的利益，一削到底。” “为了利益，他们才敢什么都不管，冒死地托人上奏，弹劾孙儿。” 朱炫给老朱分析说道。 那一部分商人，就是倒霉蛋，当年跟错了老板，导致如今这般下场。 朱元璋沉吟了一会，在想应不应该放过那一批商人。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年纪大了，总是想放过一些，以前打压下来的人。 算是晚年的善心大发。 “孙儿也有责任。” 朱炫继续说道：“孙儿只是想在番禺贸易港赚大钱，忽略了其他地方，不仅江浙等地，包括泉州的商人，相信他们现在也很痛恨孙儿，断人钱财，杀人父母。” 朱元璋对商业的态度，开明了很多，闻言便问道：“乖孙想怎么办？” “孙儿想引导他们。” 朱炫道：“类似番禺的贸易港，也可以在江浙泉州等地建立，可以引导部分外商专门到江浙泉州等地交易，皇爷爷觉得呢？” 朱元璋沉吟许久，最终答应道：“行，这件事交给乖孙来办，但他们不配合又如何？” 特别在交税方面，走私惯了，白嫖惯了的人，是不可能想交税。 “敢不配合，孙儿能让他们怀疑人生。” 朱炫笑了笑说道。 闻言，老朱也笑了。 “这一点像咱，必要的时候，手段必须凌厉和强硬！” 朱元璋哈哈大笑，很快又道：“咱给乖孙一个任务，再过几天，你那些皇叔该回来了，你再去迎接他们，可不可以？” “当然没问题！” 朱炫满口答应道。 老爷子这样做，就是想让他和皇叔们打好关系。 只要关系好了，将来叔侄同心，就能一起守护大明河山。 “还有蓝玉那个老匹夫。” 朱元璋轻哼道：“咱同意让他回来，他直接抛下河套的军务，回来得最快，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到应天了。” 看得出来，皇爷爷对蓝玉颇有微词。 最主要还是蓝玉最近本性暴露，又有御史的弹劾，引起了老朱的不满。 “凉国公可能是想二哥了。” 朱炫只好帮忙解释。 爷孙二人，又聊了一会。 接下来，朱元璋继续教朱炫怎么看奏章，如何批阅奏章。 单是这一点，朱炫已经领先了大明所有皇子皇孙。 —— 下午。 蓝玉果然回来了。 他刚进应天，什么都不管，直接找朱允熥。 “舅姥爷，你回来了应该先去见一见皇爷爷，而不是来找我。” 朱允熥见状，很无奈地提醒。 最近舅姥爷又飘了。 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大胆。 “等会我就进宫。” 蓝玉满不在乎，又道：“我只是关心你啊！最近身体情况如何？还有没有半夜受冷，或者身体虚弱？” 尽管朱允熥很不满蓝玉的做法，但听到舅姥爷的关心时，不禁心里一暖：“多谢舅姥爷的关心，我没事，小弟说已经找到方法，可以解决我身上蛊虫的问题。” “小皇孙？” 蓝玉有些惊讶，随后说道：“那个小皇孙其实挺好人，他不是我们对手还好，但作为对手……大不了以后你当上皇帝了，我们再给他一点补偿。” 在他的认知里面，朱允熥必须稳坐龙椅。 一定是未来皇帝。 朱允熥听了，只能是无奈地耸了耸肩，都不好意思打击舅姥爷的热情。 他们所有人都比不过朱炫，这点自知之明朱允熥还是有的。 第444章 武当首徒宋远桥 当天夜晚。 朱炫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就得到严冠的消息。 宋远桥请回来了。 在武当山果然找不到张三丰，但张三丰的弟子宋远桥还是管用的。 朱炫听了大喜，认为二哥终于有希望了，奈何已经晚上，只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次日早上首先给皇爷爷请安，说明今天不陪皇爷爷了，再出门去见宋远桥，此时的宋远桥被安排在大明书屋里面。 这里不仅是书屋，还有一个很雅致的居所。 居所是朱松建造的，方便他们平时在外面聚会，有一个能够居住的地方。 宋远桥穿着一身道袍，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头发花白，胡须也是白色的，显得很苍老，好像比张三丰还要老几分。 他似乎没有传承到张三丰那些养生的本领，只是学习了张三丰的道术。 不过他的形象，又和张邋遢截然不同。 身上衣着干净整齐，道破虽然被洗得有些发白，但干干净净，不沾染尘埃，甚至连有一点褶皱都想抚平，似乎是个有洁癖的人，张邋遢不修边幅，居然还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此时的季文靖，正在和宋远桥聊着天。 朱炫进来的时候，首先打量了一遍宋远桥。 即使在冰天雪地里，坐在冰雪之下聊天，宋远桥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道袍，显得修为有成，学到了张三丰身上的真本领。 “殿下！” 季文靖首先起来说道。 宋远桥听了便往朱炫看去，年纪虽大，但是双眸有神，也在打量朱炫，良久起来拱手道：“老道宋远桥，拜见五皇孙殿下。” 朱炫在想，要不要把宋远桥，引荐给皇爷爷。 不过让皇爷爷修道延年益寿，就有可能变成只求长生的昏君，朱炫马上打消这个念头，就怕那些御史会喷死自己。 养生有刘纯在就够了。 “宋道长不用客气！” 朱炫拱手回了一礼，又道：“我邀请宋道长回来，其实有一事相求。” “这个贫道知道了。” 宋远桥再坐下来，坐得笔直，一丝不苟道：“是为了二皇孙殿下的事情。” 朱炫只是让人请宋远桥，可是没有让人说清楚请的原因。 宋远桥已经知道了？ “殿下，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季文靖为自己解释。 宋远桥解释道：“家师年初的时候，很难得地回了一趟武当山，他说今年年底，五皇孙殿下会因为二皇孙殿下的事情，请贫道下武当山到应天，让贫道务必答应，便来了。” 朱炫微微一惊。 心想古代真的存在未卜先知等行为？ 张三丰真的有那么厉害？ 他们修道的人，给了朱炫无法理解的震撼。 “张道长神机妙算！” 季文靖赞叹道。 年初就能算准年底的事情，张邋遢的本事很厉害。 朱炫很快把各种想法置之脑后，还是二哥的事情重要，问道：“请问宋道长，二哥的事情，你可有办法？” “有！” 宋远桥点头道：“家师把方法教给了贫道，如果殿下信任贫道，可以试一试。” “我们现在就去找二哥！” 朱炫考虑到张三丰的本事，必须得试一试。 当然了，最终是否答应，还是要看朱允熥的意思。 他可以建议，但绝对不强求。 他们很快到了朱允熥府上，为了安全起见，还让人到医院找来刘纯。 此时的府邸内，也堆满了积雪。 天气寒冷，冷风吹来，带来了淡淡的寒意。 但是厅子里的众人，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因为看到了希望，浑身热烈起来。 “请问宋道长，真的可行？” 蓝玉也在，充满期待地问。 张三丰和宋远桥，他当然知道是谁，同时又很感激地往朱炫看去。 这位小皇孙，真的没得说。 他又开始幻想了，将来朱允熥顺利上位，一定要好好回报朱炫。 扶持朱允熥当皇太孙的心思，他们一直没有断过。 “可行！” 宋远桥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凉国公相信贫道，今天就能让二皇孙殿下痊愈，如果不相信，那么贫道也没办法。” 看他仙风道骨般的模样，可信任的程度很高。 不过蓝玉还是犹豫。 “允熥，你觉得呢？” 蓝玉问道。 “我认为能试一试。” 朱允熥不管如何，有豁出去试试的心思，总比受制于人要好很多：“请宋道长帮我。” “无量天尊！” 宋远桥作揖道：“家师说了，这是我们武当山的机缘，他传下法子，让贫道必须救回殿下，贫道一定尽力而为，如有不测，贫道愿意承担所有风险，请殿下给我一个安静的房间，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待。” “好！” 朱允熥同意了。 朱炫问道：“二哥，不再考虑考虑？” 真正到了动手的时候，他和蓝玉一样犹豫了。 朱允熥很肯定道：“没必要了，是生是死，看这一遭，我不想受制于人，舅姥爷……” “允熥。” 蓝玉道。 “如果我有不测，你一定不要为难武当山。” 朱允熥叮嘱道：“小弟也要劝说皇爷爷，千万不要对武当山怎么样，这是我的选择。” 蓝玉：“……” 听了这样的话，他更犹豫了。 宋远桥自信道：“殿下放心，不会有任何不测。” 再然后，他们到房间里。 朱炫他们在外面等待，就好像在后世，等待亲人做一场很重要的手术。 “殿下，凉国公。” 季文靖安慰道：“要相信武当山的能力，张邋遢可是神仙般的人物。” 同为修道之人，季文靖一点也不担心。 既然宋远桥说过，张三丰已经把方法传给了他，一定不会有问题。 他们安静地等待。 “凉国公。” 这个时候，朱炫突然说道：“有些时候，人在做，锦衣卫在看。” 他还是不太想蓝玉死得那么惨，都是为大明征战的大将，死在锦衣卫手里多可惜。 就算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 如果能把蓝玉收服，为己所用，或许还不用死了。 蓝玉双眸一眯，身上敌意散发，直勾勾地盯着朱炫，一点也不在意朱炫皇孙的身份，质问道：“殿下此话，乃何意？” “凉国公回来，还没去见过皇爷爷。” 朱炫看他还有敌意，无奈地提醒道：“如此嚣张行事，很不可取，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进宫见一见皇爷爷就明白了，李善长的功劳够高吧？最后不也是被皇爷爷一锅端了。” 第445章 有意收服淮西勋贵 蓝玉终于听出来了，朱炫好像在警告自己。 应该是最近在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老朱对自己不满了，这样可是很不好。 念及至此，蓝玉对朱炫的敌意褪去，语气也平和许多，道：“请殿下说清楚。” “我不能说得太清楚，只是看在二哥的份上，告诉凉国公一些事情。” 朱炫没有全部说出来，往蓝玉看去，又道：“凉国公可以想一想，这一年里面，你做了什么事情，另外尽快进宫拜见皇爷爷吧！作为臣子，就应该有臣子的本分，不能乱来，否则会死得很惨，还会连累了二哥。” 蓝玉心里很不安。 虽然他可以在北境领兵，但真正的兵权，还是在老朱手里。 军中的粮饷等，全部是朝廷发出。 老朱根本不担心部下的将领会造反，将领只有领军权，没有军权，不像藩王，如果蓝玉敢造反，可能还不用朝廷动手，那些藩王已经对其进行围剿了。 这也正是朱元璋杀了蓝玉等一大群淮西勋贵，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造反的原因。 “多谢殿下的提醒。” 蓝玉考虑到最后，对朱炫感激地说道。 他更觉得，朱炫真的很不错，奈何是朱允熥的竞争对手。 那些淮西勋贵里面，老将如傅友德等人，年纪一天比一天大，真正还能打仗的，只剩下蓝玉了。 其他人只能在家里养老，从今年开始，他们连上朝都费力，干脆请辞不上朝了。 想到那些老伙计的落幕，蓝玉觉得朝廷肯定很依仗自己，全靠自己去打仗。 正因为这样，不知不觉间，又有些飘了。 可是飘起来很不好，也很要命。 坐在旁边的季文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便明白朱炫想收服蓝玉为自己所用。 想把那些淮西勋贵，变成自己的人。 “不容易啊！” 季文靖心里在想。 不过这个想法是很好的，有了那些淮西勋贵，在军中的威望更高。 作为皇帝，必须手握兵权。 简单的一个警告，便如此过去了。 接下来，他们安静等待。 安静的时候，又容易心急起来，很担心房间里的情况。 刘纯站在房间门旁，只要里面有任何需要，就得第一时间，并且马上走进去救朱允熥，一定不能出事。 等待的时间，过去得超级漫长。 不知不觉便半个多时辰。 吱呀！ 房门终于被推开。 浑身汗水，再无初始那般仙风道骨的宋远桥，看上去有点狼狈，还有些憔悴。 “宋道长！” 朱炫他们赶紧走过去。 蓝玉心急地问：“允熥怎么样了？” 宋远桥舒了口气道：“殿下很好，也很安全，你们可以进去了，季道友扶我一下。” 这一场“手术”对他的消耗似乎很大，和上一次的季文靖差不多，几乎虚脱了。 季文靖上前扶住，笑道：“辛苦道友了！” 宋远桥微微摇头，到一边去坐着。 刘纯看到房门打开，首先到里面去。 随后朱炫和蓝玉也进门了，只见朱允熥正躺在榻上，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殿下没事，脉搏有力，只是暂时的昏迷。” 听了刘纯的话，他们总算可以放心。 只要人没事，其他都还好。 他们也不打扰朱允熥休息，转而往外面走去。 “宋道长，允熥如何了？” 蓝玉期待地问道。 “已经好了！” 宋远桥拿出一个，从朱炫那里得来的玻璃瓶，里面躺着一条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虫子，道：“这就是殿下身体里的母虫。” 朱炫问道：“不是蜈蚣啊？” 他们的认知里面，朱允熥身体的蛊虫，就是和蜈蚣相关。 现在取出来的，不太一样。 “母虫从来不是蜈蚣，它在殿下的身体里存在不久，也就两三年，是近段时间被人下蛊的。” 宋远桥虚弱地说道：“这要比蜈蚣更歹毒，母虫一般是用人的心血炼制，母虫死了，炼蛊那个人，必定会遭到反噬，但我不杀母虫，是想帮殿下找出背后下蛊的人，家师曾告诉过我，这一次下山，可以帮殿下处理一批白莲教。” “当真？” 朱炫听了宋远桥的话，马上想到了解决宣越泽的计划。 也许古代真的有下蛊等科学无法解释，又确实存在的东西。 下蛊和养蛊可能传到后世现代，逐渐失传了。 一切皆有可能。 另外，蛊虫是近几年被下的，也就是说和宣越泽有直接的关系。 “真的，我能做到。” 宋远桥很肯定道。 朱炫没有把想到的计划说出来，先让人带宋远桥去好好休息。 蓝玉留下来，关心地看着朱允熥。 朱炫确保朱允熥真的没事，就离开了这里，回到大明书屋，计划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殿下要收服淮西勋贵，比较难啊！” 季文靖提醒说道：“殿下和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朱炫说道：“难道虽然很大，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到时候你看我如何得到他们。” 蓝玉等人，很目中无人。 但是太过自大，嚣张跋扈，是他们的弱处。 一个有弱点的人，比没有弱点好对付百倍。 季文靖又问：“殿下打算如何对付白莲教？” 朱炫说道：“过两天你会知道的，严冠！” “殿下！” 严冠走了过来。 朱炫又道：“你回去告诉蒋大人，把锦衣卫准备好了，我明天就要对白莲教动手。” “是！” 严冠领命道。 明天下午，他就要对宣越泽，做致命一击。 —— 次日。 蓝玉得到朱炫的提醒，又收敛了很多。 一大早，他就起来进宫上朝。 来到朝堂上的时候，蓝玉可以看到很多以前的老伙计，在朝堂上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反而一些年轻的武将被提拔起来，取而代之。 蓝玉有些怀念，曾经的时候。 但是老伙计逐渐退隐，如果陛下要对付他们，更容易了。 他蓝玉一人，恐怕难以支撑起淮西武将这个群体。 “还好有小皇孙的提醒。” 越是这么想，蓝玉便越担心。 就怕无论朱允熥能不能上位，自己的下场可能也不会很好。 现在的他，只能来到朝堂上，等朱元璋的到来。 等了没多久，终于开始上朝。 行礼过后，曾凤韶首先说道：“臣弹劾凉国公蓝玉，横行无忌，罔顾军令……” 那些文官，早就想弹劾蓝玉。 他们也得到一些关于蓝玉的内幕，今天看到人来了，直接开始弹劾，嘴下不留情。 第446章 停职 文官们弹劾蓝玉，除了因为站队，还因为蓝玉这个人，让文官很不爽。 嚣张跋扈，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外的原因，是文臣和武将之间的矛盾。 王朝开国初期，武将的地位在这个时期还是很高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地位逐渐被文官集团压下去，再加上开国之后的君主猜忌武将位高权重，武将将会逐渐没落而被文官压过一头。 现在算是文臣和武将斗争的一部分，想要通过弹劾，把蓝玉的权势打压下去。 把武将的代表打压。 蓝玉听到有人在此时弹劾自己，顿时明白朱炫昨天的提醒，想到自己最近一两年在边境所作所为，心想弹劾的奏章只怕还不少，陛下只是没有公开。 念及至此，蓝玉低下头，没有反驳。 朱元璋听完了曾凤韶的话，脸色微微地沉下去，冷声问道：“蓝玉，你怎么解释？” 大殿上很快安静了，他们把目光投向蓝玉。 “臣该死，臣知错了，请陛下责罚。” 蓝玉跪下磕头道：“臣确实肆意妄为，不顾军纪，所作所为，罪不可恕，请殿下赐罪。” 对于他的认错，朱元璋颇为意外。 换作是以前的蓝玉，可能还要争执一下。 不过想到蓝玉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得到某些提醒，知道需要认错，又不感到意外了。 蓝玉现在很后悔，最开始朱允熥多次叮嘱，让他收敛和低调，不能嚣张跋扈，但现在忍不住恢复了本性，很担心会影响到朱允熥上位。 另外，陛下要杀自己，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他是凉国公，可以带兵，但没有兵权，兵权都在陛下的手中。 “弹劾你的奏章，咱收到十多份了。” 朱元璋没有就这样算了，从桌面上拿起一些奏章，往 跪着的蓝玉，拿起奏章看了一会。 只见上面的内容，全部是自己如何的违法和横行。 所写的都是真实发生，他没办法反驳，只能继续跪着，一言不发，衣服无风自动。 到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成熟稳重才对，但他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喜欢胡闹。 朱元璋对蓝玉很失望，声音冷淡，带着无尽的威严说道：“咱知道你能打仗，战功赫赫，大明北边的稳定，全靠你来维护，这才多次对你宽容，但你把咱的宽容，当作骄纵？” “臣该死！” 蓝玉又说道。 “咱要杀你，只需要一句话。” “要不是咱的大孙经常帮你，在咱身边为你说好话，让你不要那么跋扈。” “你早就死了十遍不止了！” 朱元璋冷声呵斥道。 蓝玉再磕头，地砖都被他的额头敲响了，认识到错误之后，他连反驳和争执都不敢了。 朝堂上的文臣见状，心里无比舒畅。 文臣终于能压过武将一头了。 “把你侵占的农田全部吐出来，归还于民，另外我会让蒋瓛配合去查，该吐出来的，你一个都不能少，剥削所有军职和俸禄，在家好好反省，至于你的爵禄，咱暂时保留。” 朱元璋高声说道：“如果让咱发现，你还敢如此，凉国公别想保留了。” 闻言，蓝玉暗地里吐了口气。 只要凉国公的爵位还在，问题就不是很大，他连忙磕谢道：“多谢陛下！” 暂时没事了。 “陛下！” 这个时候，兵部尚书茹常突然上前道：“臣认为，朝中武将违法乱纪，原因在于军权过大，职权过高，没有人能监察管控，臣建议把所有军权、兵权，从五军都督府转移到兵部，五军都督府只提供参谋，不再拥有军权。” 此言一出，朝中武将皆是大惊。 现在军中粮饷，甚至武器等物资，是兵部发出。 如果把军权归入兵部，那么他们武将、军中士兵，还剩下什么？ 一个参谋权？ 这个并不重要。 “臣附议！” 方孝孺第一个高声附和。 “臣附议！” 接下来，朝堂上的大部分文臣，纷纷点头表示如此可行。 兵部是他们文官管理，把军权全部归兵部，那么文官就能直接碾压武将，还是帮皇帝集权的操作之一，防止武将的权力过大，在军中威望过高。 军权归文官掌管，这是很多王朝发展到最后，出现的必然结果。 王朝发展的时间越长，武将的地位将会越低。 “陛下，不可！” 李景隆首先反对，这样做绝对不行。 否则他这个左军都督，在五军都督府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 徐辉祖他们人都麻了，纷纷表示反对，绝对不能这样做。 “够了！” 朱元璋听着文武大臣的争吵，脸色阴沉得有点可怕，厉喝了一声道：“咱还没死，你们就想从咱的手上夺走军权？” “臣不敢！” 茹常他们只好说道。 李景隆等武将见状，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作为开国皇帝的陛下，还是很重视军权，毕竟北边草原上的敌人还没完全被打垮。 老朱也知道，文官根本不会打仗。 “这件事休得再提，就这样吧。” 朱元璋愤怒地说道。 茹常他们叹了口气，认为还是心急了点，但也不敢再提起了。 他们继续商议其他事情。 被兵部气了一下，老朱的心情不怎么好，很快退朝了，回到谨身殿的时候，只见朱炫正在等自己回来，看到小乖孙的时候，心情才好转了些。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怒了皇爷爷？” 朱炫拉住老朱的手，让他坐在软榻上，再轻轻地按捏肩膀。 朱元璋放松了一会，轻哼道：“还不是那些文官！” 他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又问：“乖孙你觉得茹常等人做得对不对？” “当然不对！” 朱炫听了马上说道：“军权只要掌握在皇爷爷手里即可，文官不懂军事，就算皇爷爷改革了科举，让读书人考兵法，但更多还是纸上谈兵，没有亲临战场直观，让他们安排去打仗基本没用，军人和武将，才是我们大明稳定和抵御外敌的根本。” “没错！” 听了乖孙的话，朱元璋的怒气这才慢慢平息。 朱炫又说道：“文官接受军权，必然会削弱军事，在他们看来，动兵戈就会导致家国不稳，锻造武器就是劳民伤财，但是用他们的仁义礼智信，能感化敌人吗？” 当然不能。 敌人也不会那么傻。 第447章 培养新生代武将 “孙儿认为，大明的强盛，除了吏治，还必须要有强盛的军事实力。” “一个国家的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真理，在我们火炮射程范围之内。” “只有我们大明军事实力强盛，百姓才能更好地安居乐业，做什么都行。” “反之，比如倭国，只能在皇爷爷面前低声下气，奴颜婢色，这就是实力不强的后果，军事对大明很重要，绝对不能被文官削弱，反之我们还要不断发展。” 朱炫继续说道。 整个大明朝都是老朱亲手打出来的，开国皇帝往往最重视军事实力，听了朱炫的话，他深有同感。 如果大明军事不强，和大宋一样弱的话，百姓哪来的尊严可言？ 开国之后隐藏兵锋，削弱军事，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大明必须锋芒毕露，震慑宵小，不仅吏治要越来越好，国内要越来越富裕，对外的军事也得越来越强盛。 “乖孙说的都很好。” 朱元璋赞赏地说道。 朱炫又道：“孙儿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大明的现状，又确实在逐步地被他改变了，军事实力越来越强，农事和商业也在慢慢地改变，大明越来越富裕。 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朱炫也在努力地改变这一情况，发展了农业，开展商业，将来再整顿吏治，改变明末那种连饱饭都没得吃的状态，不过这个想法任重而道远。 想要落到实处，没那么容易。 大明的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 “其实还是孙儿提醒了凉国公，他今天才会认错得那么干脆。”朱炫又道。 “哦？” 朱元璋听着感到很意外：“为何？” 朱炫说道：“孙儿很清楚皇爷爷的想法，如果皇爷爷的继承人压不住淮西武将，或者淮西武将不愿意为继承人所用，必须全部杀了才放心。他们都是大明功臣，为大明流过血，孙儿不想他们就这样死了。而且大部分的武将都年迈了，其实除了凉国公老当益壮，其他人都不怎么活跃，想给他们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 如果蓝玉再跳跃，朱元璋真的想下杀手了。 自己的想法，都被小乖孙猜对了。 “还是乖孙最懂咱！” 朱元璋哈哈一笑，又道：“乖孙有信心把蓝玉等人压下去？” 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将来要压淮西武将的人是朱炫。 那么继承人，也就是朱炫了。 “皇爷爷能做到的，孙儿当然也能。” 朱炫自信道：“孙儿是皇爷爷亲手教出来的，绝对不会丢了皇爷爷的脸。” “说得好！” 朱元璋就是欣赏小乖孙的自信，哈哈笑道：“那么咱就把他们，留给乖孙了。” 淮西武将那些老家伙，确实除了蓝玉还在活跃，其他人在这几年逐渐退隐下去，回家带孙儿了。 毕竟年纪都大了。 不是谁都能像蓝玉老匹夫那样，年纪越大，精力越旺盛。 打仗打得越狠。 其实有蓝玉守边，朱元璋可以很放心，这也是一直宽容蓝玉的原因之一。 “孙儿还有一个想法。” 朱炫又道。 “乖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咱帮忙纠正。” 朱元璋宠溺地说道。 朱炫按捏老朱肩膀的手停顿下来，坐回到老朱身边，道：“孙儿觉得，以前陪皇爷爷打天下的老将都老了，这批人换下去之后，朝中就少了可以承担重任的大将，新提拔的武将，比如孙儿的大表哥李景隆，基本没上过战场，以后如何守卫大明？” 朱元璋逐渐明白朱炫的意思，问道：“乖孙是想，把年轻一代的武将，或者是淮西那群老家伙的后人，全部丢到战场上历练？” “正是如此。” 朱炫点头道：“如果以后咱们大明的安全，落在那些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武将身上，皇爷爷也不能安心，正好皇爷爷让凉国公在家反省，可以安排其他人取代凉国公，再把武将送到边境。” “有道理！” 朱元璋听了，瞬间又想到了很多。 这样做既能不断地培养其他武将，又能削弱蓝玉在军中的地位，便于敲打蓝玉。 好让淮西那群人，不再如此嚣张和自恃无恐。 “可是撤下蓝玉，谁能取代蓝玉的位置？”朱元璋又道。 那些新生代的武将，不可能刚到北境，就能作为主帅领军打仗。 朱炫建议道：“皇爷爷有一个养子平安平保儿，孙儿认为可行。” “平保儿？” 朱元璋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其父平定跟随常遇春攻打大都的时候战死，后来平安就被朱元璋收为义子，继承其父的职务，担任过密云指挥使，右督军佥事，有一定的军事实力。 “平保儿可行。” 朱元璋考虑到最后，赞同道：“乖孙推荐的人不错，咱等会就给平保儿圣旨，至于蓝玉那个老匹夫，让他待在家里，等咱心情好了再安排。” 就这样确定下来了，未来的军事安排和布局。 老朱的心情转好。 “皇爷爷，孙儿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朱炫继续说道：“是关于二哥的事情，二哥的身体都好起来了，孙儿还想……” 他把计划，和朱元璋说了说。 “真的吗？” 朱元璋大喜地问。 大孙没事了，他也算是对得起标儿和妹子，还有常家那丫头。 “真的。” 朱炫肯定道：“请皇爷爷配合一下，如果真的有问题，今天可以揭晓了。” “好！” 朱元璋眼眸里闪过一道寒芒，在这瞬间，他又想杀人了，冷声道：“咱都配合你。” 敢欺骗了他，还胁迫自己的孙儿。 老朱绝对不能忍。 不杀一批人，那些白莲教是不知死活。 —— 宣越泽最近坐立不安。 总有一种母虫要被发现的感觉。 一旦母虫被发现，甚至取出来，对他的影响也是致命的，终究还是低估了朱炫的能力。 宣越泽甚至在想，要逃离应天，跑路了。 但是他也知道，锦衣卫的人绝对一直在身边盯着自己，如果敢出现要跑路的想法，锦衣卫首先教他做人，然后把人扭送到朱元璋面前。 那样会死得更惨。 “怎么办呢？” 正在宣越泽纠结不安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陛下有召……” 一个行人司的太监，带领几个锦衣卫闯进门来。 宣越泽见了心顿时一沉，更感到不安了。 第448章 蛊虫事情了结 宣越泽跟在行人司的太监身后，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在这瞬间，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自己死定了，也曾想过要冲出去，但感受到身边锦衣卫带来的压力，马上不敢乱来。 一旦他有任何异动，锦衣卫直接动手拿下。 宣越泽更肯定事情暴露了，今天过后藏在应天的白莲教信徒，可能会遭到一场虐杀，又要牺牲很多安插进来的棋子。 不过也没办法，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会有今天。 来到大殿的时候，他看到朱元璋坐在龙椅上。 朱炫和朱允熥他们，站在朱元璋之下，另外朱允熥身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人。 蒋瓛带领的锦衣卫也在。 宣越泽在这瞬间明白那个老道人可能是关键，一切应该都是此人揭穿的。 “臣宣越泽，拜见陛下。” 宣越泽跪下来说道。 朱元璋点头道：“起来吧！” 停顿了片刻，他又道：“今天武当山上，张神仙首徒宋远桥道长来了，他说有办法可以解决咱大孙身上蛊毒的问题，宣先生认为如何？” 那个老道士，还是张邋遢的大徒弟？ 闻言，宣越泽心里不安。 他没见过张三丰，但是听说过张三丰好像很厉害，白莲教的人一般不敢招惹。 “原来这位就是武当宋道长？” 宣越泽的各种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目光落在宋远桥身上，故作淡定，客气地说道：“早就听说过张老道长无所不能，宋道长得到张老道长的真传，一定有办法解决蛊毒。” 说着，他看向朱元璋，朗声道：“恭喜陛下，有宋道长在，二皇孙殿下可以没事了。” “是吗？” 朱元璋淡淡道：“宋道长，你认为呢？” 宋远桥微微一笑，笑容十分自信，举手投足之间，依旧仙风道骨，让人见了赏心悦目，上前道：“回陛下，贫道出手，二皇孙殿下不仅没事，还能再活百年，不过呢……” 他看了一眼宣越泽，从衣袖里面取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还有一条扭曲着的蛊虫，笑着问道：“宣先生可曾认识此物？” 宣越泽瞪大双眼，这不正是自己的母虫，何时被宋远桥取出来了？ “这是蛊虫？我从来没见过。” 宣越泽只能装作不认识，同时心慌得很。 一旦承认是自己的东西，那么朱允熥身上的蛊，就变成了是自己下的。 作为下蛊的人，他就算能摘除和白莲教的关系，下场都不会太好。 “是吗？” 朱炫笑道：“当初我就不应该把宣先生送回来，这是我的错，麻烦宋道长证明一下，这个蛊虫和宣先生有没有关系。” 宋远桥懂的事情并不少，从身上拿出一根银针，打开玻璃瓶的盖子，面朝向朱元璋，解释道：“这种叫做母虫，一般是养蛊之人，用自己的精血喂养而成，养蛊者和蛊虫之间有着特殊的牵连。一旦母虫受损，养蛊者必定有反应。” 说着他的银针，往蛊虫扎下去。 在这瞬间。 宣越泽感觉到身上一痛，随之满脸涨红，浑身抽搐了一下，跪在地上。 朱元璋见了马上站起来，冰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宣越泽，眼神里的杀意，让人感到背脊一寒。 “宋道长让母虫受损，为何宣先生会有反应？” 朱允熥就知道，自己最开始的感觉没错。 宣越泽这个人，本就有问题。 现在的宣越泽没能力回应，痛苦得身体都在抽搐。 宋远桥把银针拔下，宣越泽缓了好久才能恢复正常，但脸色转为苍白，鬓发被汗水打得湿透了。 “宣先生，你这又是如何解释？” 朱元璋冷冰冰地质问道。 宣越泽只是跪下，额头贴在地上，不作解释。 今天必死无疑，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陛下，只要母虫不死，可以利用母虫，逼问出很多事情。” 宋远桥把玻璃瓶，交给身边的蒋瓛，又道：“贫道的事情做完了，二皇孙殿下的身体完全好过来了，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再活百年都不成问题。” 专业的事情，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比如说怎么逼问宣越泽。 锦衣卫早就行动起来，盯着整个应天府，只要白莲教的人有任何动静，锦衣卫可以大开杀戒。 朱允熥笑道：“不求百年，再活三四十年，我也心满意足了。” “有劳宋道长！” 朱元璋厉喝道：“蒋瓛，把宣越泽带去诏狱，再将所有白莲教的人找出来，该杀的一个不留。” 蒋瓛高声说道：“是！” 锦衣卫很快把宣越泽带走了。 朱元璋走下龙椅，来到宋远桥面前，郑重道：“多谢宋道长帮咱大孙，咱想请宋道长留下，担任大明国师，请问道长意下如何？” “隐世之人，不再出世。” 宋远桥拒绝了，又道：“要不是家师安排，再有小皇孙来邀请，贫道只怕不会再走下武当山，大明国师一职责任太高了，贫道这个闲云野鹤怕是承担不起来。” 既然这样，朱元璋也不强求。 “乖孙，帮咱好好招待宋道长。” 朱元璋想了想又道：“云奇，传咱的口谕到道录司，命人上武当山，为道长修整大殿，为真武大帝重塑金身，安排人代替咱留在武当山上，日夜供奉真武大帝，只要大明还在，香火不断。” 道录司，隶属礼部，掌道教事务。 “多谢陛下！” 宋远桥接受了这个。 如果再拒绝，就是不给朱皇帝的面子。 “道长客气了。” 朱元璋再叮嘱道：“乖孙，一定不能怠慢了道长。” 宋远桥说道：“其实不必麻烦，贫道明天回武当山，这一次下山，只为了帮陛下。” 朱元璋感激道：“宋道长高风亮节，那咱派人送道长回山，如果道长什么都拒绝，那就显得咱很不好意思，是咱亏待了道长啊！” “多谢陛下！” 宋远桥只能继续接受。 朱元璋又问道：“大孙，觉得身体怎么样？要不让道长再看看？” 他又担心，蛊毒解决得不彻底。 宋远桥一听，唯有再帮朱允熥检查一遍。 确保真的完完全全没问题，朱元璋这才放下提起的心，也暂时放下对宣越泽的愤怒，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 终于都好了。 咱对得起标儿了。 第449章 白莲教都渗透进来了 “皇爷爷，孙儿有一个请求。” 再次检查过后，朱允熥说道：“孙儿想去武当山。” “为何？” 朱元璋听了，不是很舍得大孙离开自己，年纪大了的人比较重视亲情，想要的是儿孙满堂。 不过皇帝是孤家寡人，很难得到儿孙满堂，很难让儿孙都留在身边。 朱允熥诚恳道：“我的命，是武当山宋道长救回来的，张神仙又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孙儿想去武当山看看能不能见到张神仙，还想亲手为真武大帝重塑金身，顺便为皇爷爷和大明祈福。” 朱元璋也能猜到是这样。 被武当山的人救了，朱允熥想去一趟武当山其实很正常。 “既然大孙有这个心，咱答应了，等会就安排人护送你们，咱大孙在武当山上就麻烦宋道长了。”朱元璋最后看向了宋远桥。 宋远桥可不想答应。 带一个皇孙回去，岂不是要在武当山上供奉一个小祖宗？ 按照朱皇帝那残忍的性格，万一朱允熥在武当山上有什么意外，他们武当派有可能被一锅端了，但是朱皇帝都这么说了，如果拒绝就不是很好。 宋远桥唯有硬着头皮答应道：“陛下请放心，二皇孙殿下在我们武当山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老朱当然放心。 想到张三丰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如果大孙能跟随张神仙修道，也是件美事。 宋远桥决定明天回去，朱元璋准备亲手操办，让朱允熥跟随宋远桥离开后的一切事宜，另外朱允熥还要去说服蓝玉等淮西勋贵，否则谁也不敢保证蓝玉等人会不会乱来。 昨天蓝玉被弹劾，朱允熥也知道了。 他还得继续叮嘱蓝玉，一定不要胡作非为，嚣张跋扈。 解决掉蛊虫的事情，朱炫总算放下一块心头大石。 终于没有对不起二哥。 把宋远桥送到下榻的客栈，朱炫先去一趟镇抚司衙门，只见锦衣卫的人已经动手了，撬开宣越泽的嘴巴，问到了白莲教的人在城内的各处据点。 锦衣卫一边问，一边捉人，完全不给白莲教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朱炫看了一遍后，就没有继续留在镇抚司，而是去找徐妙锦。 锦衣卫专业干这些事情，还不需要他来指导。 “弟弟！” 徐妙锦见了，开心地迎着过来。 朱炫抱了抱她，问道：“妙锦姐姐有没有想我？” 徐妙锦开心道：“当然想！” 作为朱炫的小媳妇，她的心里很想朱炫，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在一起。 朱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道：“最近家里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昨天大哥被召进宫，回来之后，拉着我们喝了点酒，心情好像很好，四哥安分守己了，甚至平时都不敢出门，也不敢接收任何书信。” 徐妙锦把家里的事情，一股脑地说出来。 在弟弟面前，是不能有秘密。 这些也不是徐家的什么秘密。 朱炫明白自己把这些事情告诉了皇爷爷，那么快就把徐辉祖敲打了一下。 被敲打了才能说明没问题，表明陛下能暂时不管那么多，只要徐家安安分分即可。 如果不被敲打，就这样沉默过去，徐辉祖心里才更怕，因为有一个词叫做在沉默中爆发，某一天爆发出来，他们徐家绝对承受不来。 被敲打过后，徐辉祖这才回来开开心心地喝点酒。 这是老朱给徐达面子，也是给朱炫面子，给徐家一个机会。 “我知道肯定是弟弟帮了我们。” 徐妙锦轻声道：“弟弟真的很好，我保证四哥不会再给弟弟添麻烦了。” 朱炫说道：“我相信徐四哥。” 徐增寿被警告过后，四叔在应天的内应就少了一个，不知道他是否还安排了其他人。 —— 次日。 宋远桥真的要走了，朱允熥也跟着去武当山。 朱炫代替朱元璋送行，其实也怪舍不得二哥，不知道二哥在武当山上会待多久。 蓝玉等人看到朱允熥真的要离开，不知道多心急，但是朱允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他们，最后也不闹，真的只是看着朱允熥走出应天，跟随武当山的人往西北去了。 “允熥这孩子，糊涂啊！” 蓝玉无奈地说道。 说着他又看了看身边的朱炫，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觉得朱炫不再碍眼了。 特别是朱炫真心要帮朱允熥一事。 但朱炫依旧是竞争对手，蓝玉只是轻哼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凉国公还是一生要强。” 朱炫见了便说道。 常升说道：“舅舅他就是这样，就算知道殿下很不错，他也不会主动承认。” 关于朱炫的事情，朱允熥早就对常升他们说过了。 其实常家的人都清楚，朱允熥没有多大机会。 除非朱炫突然暴毙，但是让朱炫死了这种行为，给他们水缸大胆子都不敢做，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还是开国公比较开明。” 朱炫笑了笑，拱手道：“我要回去汇报皇爷爷，二哥已经出发了，就不陪开国公闲聊了。” 常升说道：“我也有其他事务，不打扰殿下。” 再过片刻，朱炫离开了。 常家的人也都回去。 根据这件事可以判断，常家的人其实挺好说话，不像蓝玉那样要强，蓝玉很不肯接受现实。 甚至可以说，常家的人也可以选择朱炫，不一定想要朱允熥上位。 毕竟大势已定了。 锦衣卫的人，还在应天范围内到处忙碌，他们忙着捉人，白莲教的信徒一个个被带走，并且是宁可捉错，也绝对不放过，只要有怀疑的全部捉了再说。 是否捉错，审问过就知道了。 朱炫回到宫里，把二哥离开的事情说完了，蒋瓛就带着他们锦衣卫查出来的情报进来了。 “白莲教在应天府范围内，目前查明一共有三十多个据点。” “应天治下六个县，一个县分别有两个据点。” “其他的都分布在我们城内外，其中在国子监里面捉了三人，翰林院里面捉了两人。” “六部里面捉了八人。” “剩下那些来自民间，或者商贾等。” “暂时捉拿了七十四人。” “臣等还在查办中，根据臣的判断，肯定不止这点人。” 蒋瓛回来汇报说道。 朱元璋一听，脸色都是铁青的。 翰林院、国子监甚至六部，都被渗透进去了，白莲教的手段可以啊！ 第450章 皇爷爷是千古一帝 朱炫也想不到，白莲教的手段那么多。 年初的时候因为天花事件，他们已经清理了一批白莲教的人，但现在又有那么多，甚至渗透到朝廷内部，六部之中，这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 这批人也很能藏，年初天花事件都没有暴露。 要不是逼问宣越泽有效果，白莲教的人不知道还会渗透到什么时候。 不过朱炫往深处一想，又觉得很正常，毕竟曾经的太子妃吕氏，现在的皇长孙朱允炆，可以肯定是白莲教的人，朝廷中下层被渗透了不意外。 “你们锦衣卫，都是瞎子吗？” “白莲教渗透到咱的身边，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咱养着你们，有个屁用？” 朱元璋暴跳如雷，拿起桌面上的一个茶杯，用力往蒋瓛砸过去。 白莲教如此嚣张，触犯了老朱的逆鳞，特别是想到朱允炆都有可能和白莲教相关，便是怒火冲天，又想杀人了，杀很多的人。 “臣该死！” 蒋瓛不敢躲，被茶杯砸中，满头茶水，磕头道：“这是臣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朱炫安慰道：“皇爷爷息怒，白莲教的手段很厉害，锦衣卫的能力实在有限，蒋大人他们尽力了。” 锦衣卫每天都盯着朱允炆，还不是没啥发现。 其实也不怪锦衣卫，白莲教在隐蔽方面做得超级好，超出了锦衣卫的监控范围。 “蒋瓛，你通过宣越泽，逼问出白莲教在京师的所有联系方式和线索，了解清楚白莲教是如何对外联系，这才方便我们找到更多白莲教的人。” “另外，根据最近查出来的人，扩散再去查。” “把更多的白莲教徒挖出来。” 朱炫高声说道。 这些白莲教的人，不像年初捉的那些炮灰。 能渗透到朝廷里面，在白莲教内部有一定的地位，知道事情不少，通常这样的人最怕死，最受不了折磨，骨头最软了。 那些炮灰视死如归了，对死亡没感觉，但是渗透进来当过官的人，肯定享受过了。 他们一旦享受了，就回不去以前那样的硬骨头。 比如说宣越泽就是最好的证明。 蒋瓛听了后，往朱元璋看去。 “你聋了吗？没听到咱乖孙说了什么？还不快去办！”朱元璋生气道。 “是！” 蒋瓛说着，感激地看了朱炫一眼，再爬着出去，走到宫殿外面才敢起来往宫外离开。 锦衣卫继续追查。 顺着现在被捉的人，深挖地查下去，看朝中官员还有谁那么大胆，敢和白莲教有关系。 霎时间，应天府内外，又是愁云密布。 本来只是捉白莲教的人，朝中官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深挖白莲教的时候，居然挖到了国子监、六部等的头上，又让不少官员担惊受怕。 他们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在不经意间，被白莲教渗透进来的人利用了。 “皇爷爷不用生气。” 朱炫继续安慰道。 朱元璋很难不生气，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他都不敢保证，将来的朝廷会被白莲教渗透得怎么样。 “乖孙是否觉得，咱对白莲教苛刻了？” 朱元璋问道。 朱炫摇头道：“孙儿并不这样认为，皇爷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经历过那个动乱的年代，见过白莲教有多可怕，只要他们肯乱，随时能把咱们的大明变成乱世，就像元末那样的乱世，那些教徒都是疯狂的。” “没错！” 朱元璋对白莲教的感受最深，点头道：“那些人是疯狂的，他们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敢做。” 单是敢在应天府放天花病毒这件事，就能看出白莲教的人都是疯子。 “就算是孙儿，也想把白莲教的人全部灭了。” 朱炫附和道：“这个群体的人留下来，就是大明的祸害，可惜孙儿还没有这个本事。” “乖孙将来会有的。” 朱元璋暂时收敛了怒火，又道：“咱相信乖孙，一定能做得比咱还要好。” 朱炫奉承道：“皇爷爷是千古一帝，是最厉害的皇帝，孙儿比不上皇爷爷。” “那乖孙就做比千古一帝，更厉害的皇帝。” 朱元璋哈哈一笑，很享受小乖孙对自己的吹捧。 朱炫说道：“要不孙儿也去镇抚司，帮锦衣卫他们想办法，捉拿更多的白莲教教徒？” 朱元璋知道乖孙闲不下来，必须得找点事情做做，点头道：“去吧！不过要带上侯显和严冠，在镇抚司里指挥就好了，千万别亲自去捉人，那些疯子疯起来什么都不管的。” “孙儿明白了。” 朱炫说完就离开了皇宫。 捉拿白莲教一事，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丁谷刚等人肯定还在背后，对自己磨刀霍霍，不得不提防。 目送小乖孙离开，朱元璋的脸色阴沉下去。 白莲教一次次地挑战他的底线，是真的该死。 “云奇，东宫那边怎么样了？” 朱元璋冷声道。 宫内的情况，虽然锦衣卫也会监视，但是云奇还在锦衣卫的背后监视更多，是朱元璋另外一只眼睛，此时云奇摇头道：“暂无动静。” “让赵云胜给咱滚过来。” 朱元璋又冷声道。 赵云胜，锦衣卫指挥同知。 是老朱用来制衡蒋瓛，防止蒋瓛权力过大的人，但他一般情况下藏在暗处，不会直接出现在明面上，掌握另外一支暗中的情报组织，朱元璋的很多情报，都是从明暗两处得到的。 赵云胜不隶属蒋瓛，隶属朱元璋，不受蒋瓛约束。 老朱作为一个谨慎的人，不会只有一个锦衣卫，一个云奇，必定还有第三人。 等了好一会，赵云胜来到大殿上。 “拜见陛下！” 赵云胜作揖道。 “有没有其他更多的消息了？” 朱元璋问道。 赵云胜摇头。 就连藏在暗处的人，都查不到有其他什么问题。 朱元璋都快怀疑人生，随后冷声道：“去找蒋瓛要线索，继续给咱查，这一次咱要彻底把应天范围内的白莲教全部拔除，连根拔起了。” “是！” 赵云胜很快下去了。 他这一走，应天府内，又是风起云涌。 不知道多少人，又要人心惶惶。 朱炫到了镇抚司之后，马上开始查阅，锦衣卫审问出来的，各种白莲教之间互相联系的方式。 方便以后找白莲教报仇。 不过当看到白莲教的人，甚至连下水道都是藏身之所，就觉得他们真的是疯子。 第451章 皇叔再归来 捉拿白莲教，又过去了几天。 朝中的官员，借着白莲教事件都被彻查一遍，甚至还干掉了一批贪官，查到最后查不出有什么了，老朱这才罢休。 但是根据蒋瓛和赵云胜带回来的各种线索，没有直接指向朱允炆那边的，这就使得朱元璋皱起眉头。 他不相信朱允炆是清白的，经过那么多次事件，对朱允炆的信任度已经降低到了极限，朱允炆不再是以前那个儒雅的，谦谦君子般的孙儿了。 但是掩饰得那么好，又让他感到不安。 “皇爷爷，不用担心。” 朱炫明白老朱的心思，轻声安慰道：“他不是孙儿的对手，既然皇爷爷决定了要把他留给孙儿处置，那么应该烦恼的是孙儿，而不是皇爷爷了。” 朱元璋皱起的眉头舒展，轻声道：“咱这是帮你扫除障碍，有些骂名，不应该由你来背负，咱年纪大了，啥都不怕，可以帮你背。” 朱炫轻声道：“孙儿从来不在乎什么骂名，只要不想背，没有人能让孙儿背。” 对于这些他还是有几分自信，另外朱允炆的背后是白莲教听起来很强，但是他有自信，就算朱允炆的背景再大，要把这样的废物解决了还是很容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蓝玉改了那么多年，都改不了本性。 无论朱允炆现在的变化有多大，有什么人辅助，其实也不怎么样。 “好好好！” 朱元璋满脸慈爱道：“咱相信你。” 他也知道，朱炫不想自己苦恼下去。 应该做的人都捉了，甚至连应天府之外，也有锦衣卫根据线索追查到底。 应天府之内的白莲教，基本被拔除了。 只剩下朱允炆那个漏网之鱼，暂时没办法处理。 “皇爷爷忙碌了几天，应该去好好休息。” 朱炫又道。 朱元璋点头道：“那行，咱都听乖孙的，不过你那些皇叔，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准备一下帮咱接他们回来。” “好啊！” 朱炫欣然答应道。 朱元璋又冷哼一声道：“咱给那几个兔崽子分封的距离，有远有近，可是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回来，这摆明要给咱证明什么，都是一群混账。” 朱炫安慰道：“皇叔们只是想同时回来，兄弟团结一些，齐齐整整。” “也就只有乖孙信他们兄弟团结。” 知子莫若父，朱元璋可不信他们，真的有那么团结，又道：“算了不管他们，乖孙去接应即可，也不用一直陪着咱这个老头子，去找徐家那个丫头，找你的小媳妇去。” 老爷子对徐妙锦和沐沅君，都还是挺满意的。 她们出身将门，能给乖孙提供保障。 虽说老朱家的孩子娶妻娶贤，不一定在乎出身和地位，怕的就是外戚问题。 不过徐家和沐家，老朱还是能信任，不会有外戚乱来。 他和徐达认识了几十年，很清楚徐辉祖他们的性格，沐英还是他和马皇后带大的孩子，沐英的儿子自然是安分守己的。 其实要不是乖孙出身太低了，母妃是一个不知名的宫女，在朝中支持的人不多，老朱也不需要如此。 “孙儿走了。” 朱炫得到皇爷爷的同意，欢快地离开宫殿。 走到外面之后，朱炫想了想便去东宫看一看。 此时天气更冷了。 也说明年关更近。 东宫的积雪，比其他宫殿的更多一些，也许是没有足够的人手清扫，毕竟朱元璋对东宫又开始越来越冷淡，在得知白莲教渗透进来之后，又撤走了部分宫女太监，以表达对朱允炆的不满。 “小弟。” 刚进门，朱炫就看到朱允熞。 朱炫笑道：“三哥，我来随便看看了，大哥呢？” “大哥，小弟找你。” 朱允熞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片刻过后，朱允炆出来了。 现在的他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举止风雅，看上去其实还是个翩翩君子。 朱允炆好奇地问：“小弟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宣越泽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看到朱炫的到来，还是有些担心，就怕朱炫奉了老朱的命令来试探自己，比如年初那一次，被朱炫问了一句，差点吓破胆了。 “没事！” 朱炫笑道：“大哥回来有几天了，作为弟弟我还是第一次来看望，是我失礼了。” 朱允炆虚伪地笑道：“小弟不用这样，我们都是兄弟，随便一点即可。” “是啊，我们都是兄弟。” 朱允熞是真的把朱炫当作兄弟。 闻言，朱炫只是笑了笑，在东宫随便看了看，再陪着朱允炆客套两句话，就离开了。 朱允炆搞不清楚朱炫的意图，心里甚是不安。 —— 时间很快，又过了数天。 南方的藩王，陆续回来了。 北方的藩王和上次一样，全部在江都聚集，他们一起等待，再同时渡江。 燕王朱棣依旧是第一个回来。 宁王朱权，是第二个。 他们回到江都没多久，秦王朱樉的儿子朱尚炳，晋王朱棡的儿子朱济熺随后赶到。 秦王和晋王先后都没了，他们的儿子，继承了爵位和封地。 “四叔，十七叔。” 他们齐声说道。 朱权笑道：“两位大侄子，你们回来得那么早？” 朱济熺说道：“没有两位皇叔早，皇爷爷准许我们回京一起过年，我们有好多年没见过皇爷爷了，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朱权信他们的话才怪。 两个大侄子的封地，都不在同一个地方，最后同时回来，这摆明就是抱团了。 “你们有孝心了。” 朱棣回了一句，又问：“你们最近还好吧？” 朱尚炳说道：“多谢四叔关心，我在西北还好，不过最近西北有一些胡人，经常逼近我们大明西北边境，侄儿多次带人去打击，也给了皇爷爷请求派兵支援的奏章。” “不错！” 朱权赞赏道：“有二哥的风范。” 朱济熺笑了笑道：“我在太原，身边有诸位皇叔在，都好得很。” “四叔，其他皇叔回来了。” 此时，朱尚炳往北边看去。 江北冰天雪地，积雪很厚。 马蹄踩踏在积雪之上，发出的声音不大，但是扬起的雪花洋洋洒洒，策马奔腾的场面还是有点壮观。 他们回头看去，只见又有几个皇叔，带着自己的士兵回来了。 这一次回京，他们得到朱元璋的准许，能带亲卫回来，那些皇叔们，包括朱尚炳等人，身边都有士兵跟随。 第452章 平安 朱橞和朱桂兄弟二人，带领自己的亲卫，策马从北方奔跑而来。 他们来到江都城外时，看到朱棣等人已经到了，同时一勒缰绳，两队大军迅速停下。 “见过十三叔和十九叔。” 朱尚炳和朱济熺同时说道。 朱橞笑道：“两位大侄子也回来了，四哥，十七哥，你们早到了。” “四哥，十七弟。” 朱桂也打了个招呼，又道：“两个大侄子也回来得那么快。” 朱棣说道：“我们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就马上回来，只比你们早回来一点，其实不算早了，我们在江都等上其他兄弟了，再一起回京吧？” “好啊！” 朱桂点头道。 他们也不急着回去，不过回到江都的时候，还得让人送一封书信回京告诉父皇才行。 “不知道这次来接应我们的人会是谁呢？” 朱权饶有兴趣地说道。 朱棣猜测着老朱的心思，道：“应该还是我们那位小侄子。” “小允炫啊？” 朱橞听了不觉得有什么，小允炫来了最好。 顺便再叙一叙当年在大本堂吃饭的友谊。 朱棣说道：“应该是了。” 他看得出来，老朱的意思是让朱炫和他们这些皇叔的关系更好一些，以后叔侄齐心，一起治理大明，为大明的建设添砖加瓦，发光发热。 在江都城外碰面后，他们再一起进城。 当地官员知道藩王回来了，并且在江都会面，赶紧出来迎接，安排好一切。 —— 时间很快，又过了数天。 朱炫得到皇爷爷的消息，皇叔们该回来的，都到了江都，就等着他带领圣旨去迎接，对此他还是挺乐意的，于是带上雷纲，出城准备渡江。 不过在江边的时候，朱炫遇到一个比较陌生的人。 “下官平安，拜见小皇孙殿下。” 那人看到朱炫的马车来了，首先跪下来恭敬地一拜。 朱炫赶紧跳下马车，打量了一会对方，心想原来他就是平安，前不久才在皇爷爷面前推荐此人，那么快就来了，道：“平叔叔客气了，快请起来。” 平安起来一拜，又道：“不敢！” “有什么不敢呢？” 朱炫知道平安是个有能力的人，热情地笑道：“平叔叔是皇爷爷的义子，就是我的叔叔，我们算是一家人了，不需要客气。” 闻言，平安眼眶一热。 得到承认的感觉，是那么的舒服，不过在来之前，老朱暗示过他了，朱炫有可能是皇太孙，是大明的继承人。 平安明白老朱暗示的分量，是想让自己当从龙之臣，再有朱炫对自己的承认，他暗暗在想，将来一定要忠于小皇孙，忠于大明。 “多谢殿下。” 平安感激道，作为老朱的养子，和老朱家没多少血缘关系。 应该有的尊敬，他一定也不能少。 “平叔叔为什么在这里？” 朱炫好奇地问道。 平安说道：“是陛下让我来，陪殿下一起迎接诸位藩王回京。” 闻言，朱炫想了一会，不太明白皇爷爷用意何在，但也不怎么在意，同意道：“好啊！那我们一起渡江，去见四叔他们。” 渡江的船只，早就安排完毕。 考虑到皇叔们的兵马众多，岸边的渡船数量还不少。 看到了此情此景，朱炫心想一座跨江大桥的重要性有多大，得尽快让科学阁的人把这些落到实处。 渡江登陆，到了江北。 他们还没来到江都，只见朱棣他们已经带人来到岸边的码头等待。 “小允炫！” 朱棣首先喊了一声，显得自己和朱炫的关系很好那样。 “四叔，五叔……” 朱炫只好对那些皇叔，挨个打招呼，又道：“诸位叔叔请稍等，皇爷爷还有圣旨。” “儿臣接旨。” 听到还有圣旨，在场众人，除了朱炫，其他的全部跪下去了。 朱炫打开圣旨，只见开头不是“奉天承运皇帝”的格式，只是很简单的一份和书信差不多的东西，便念道：“你们这些兔崽子，回来了还在江都逗留，难道咱不下令，你们连渡江都不敢吗？赶紧给咱滚回来。一定是老四你带坏头，回来之后，看咱怎么收拾你。” 圣旨的内容不多，朱炫很快念完了。 朱棣听到最后，顿时傻了眼。 怎么父皇只是针对自己？ 其他几个皇叔，也都往朱棣看去，有些幸灾乐祸。 朱炫念完了，便说道：“四叔不要紧张，皇爷爷只是开玩笑，你们快起来吧。” “儿臣领旨。” 他们再齐声呼喊一声，随后才敢起来。 朱炫又道：“叔叔们都回来了，咱们家里好久没试过这样热闹。” “是啊！” 朱栴笑道：“没想到还是小允炫来迎接我们。” “平保儿也来了。” 朱橚此时说道：“好久不见。” 平安拱手道：“见过诸位殿下。”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热情道：“平保儿客气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走吧一起回去，我还要找父皇受罚。” 平安说道：“请诸位殿下先渡江，陛下让我来，也给了我一道口谕，说诸位殿下的兵，暂时让我来带领，稍后会陆续渡江。” 原来平安的作用，便是如此。 朱炫终于看明白皇爷爷的用意。 “那就麻烦平保儿。” 朱棣不觉得有什么，豪爽地说道：“张辅，你和平保儿认识一下。” 张辅，是朱棣身边，最重要的武将之一。 在历史上，他四平安南，历仕四朝，是个大将。 朱炫看了一眼从朱棣亲卫营里走出来的人，长得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猛人。 “见过平将军。” 张辅在平安面前一拜。 其他的皇叔，也陆续把自己部下的武将喊出来，和平安认识一下，再听从平安的安排。 “小允炫，可以渡江了吗？” 朱棣问道。 朱橚哈哈笑道：“四哥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被父皇收拾了？” 此言一出，其他皇叔都笑了。 “能得到父皇的收拾，我还求之不得。” 朱棣满不在乎。 他们看起来还是很和谐，但是不是表面的和谐，朱炫无法判定，毕竟那些叔叔们，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朱老四。 “既然四叔迫不及待，那我们先回去了。” 朱炫高呼一声，带领众人一起渡江。 平安继续留在江北，接管了那些藩王的士兵，随后再安排渡江。 第453章 老四，你的翅膀硬了 朱炫很快，带领皇叔们进宫。 朱元璋早就在谨身殿等待他们，看到一群儿子进来时，绷紧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随着他们跪拜行礼完毕，他才站起来，来到他们面前。 “起来吧！” 朱元璋带着笑意道：“一路上回来，辛苦了吧？” “皇爷爷，我们在江都休息够了，一点不辛苦。” 朱尚炳首先说道。 “你们啊！” 朱元璋听了，没好气道：“回来了，还在江都逗留，弄得江都的官员如临大敌，难道咱就那么可怕？你们都不想提前看到咱？” 朱济熺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想一起回来，热闹一点，给皇爷爷惊喜。” 朱元璋摇头笑了笑，惊喜这些倒是没有，不过他们能回来就好。 “老四啊！” 听到老朱在叫自己，朱棣马上上前道：“父皇，儿臣在。” “都是你年初的时候，开了一个不好的头，现在每次回来，都待在江都等待，连回来见咱都不愿意了，咱就不该让你们回来。”朱元璋淡淡道。 朱棣低下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儿臣知错了。” “孙儿知错了。” 其他那些皇子皇孙齐声说道。 “罢了，你们长大了，咱已经管不了你们。” 朱元璋的语气有些无奈，还有一种英雄落幕的感觉，随即他回到桌子边上，又道：“特别是老四，咱越来越管不了你，现在翅膀硬了，会飞了对吧？” “儿臣不敢。” 朱棣不明所以。 但是父皇如此骂自己，一定有原因的，不管对没对，首先跪下来认错了再说。 “真的不敢吗？” 朱元璋拿出弹劾朱棣的奏章，扬手丢到朱棣面前，道：“你自己先看看，咱有没有说错你了？还是说你觉得咱冤枉你了？” 朱棣拿起奏章一看，还没看完上面的内容，双手便是颤抖，奏章也拿不稳掉到地上，磕头道：“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只是想团结士兵，尽心尽力对付草原上的敌人。” 就在他旁边的朱橚，好奇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奏章。 只见上面弹劾的内容，都是朱棣如何拥兵自重，士兵只知道朱棣而不知道朝廷等等。 朱橚也被吓了一跳。 他不否认四哥的军事实力，但是更不否认四哥的野心很大。 现在拥兵自重了，将来岂不是要造了小侄子的反？ 朱橚当然也曾幻想过这些，但也仅仅是幻想，不敢付诸行动，做不到像朱棣那样大胆。 父皇要收拾朱棣，不会只是口头上说说。 如果狠起心来，朱橚相信父皇可以大义灭亲。 “你敢保证，真的没那个心思？” 朱元璋冷声地说道：“乖孙，过来！你看看你的四叔是怎么保证，看他有没有野心。” 朱炫本来只想看戏，哪曾想皇爷爷会把自己喊过来。 这是给自己拉仇恨。 但是他不得不走上前，来到朱棣面前，轻声地拉了拉皇爷爷的龙袍，道：“四叔真的只是为了对付北边的敌人，没有那个心思，皇爷爷误会了。” “是啊！” 朱棣解释道：“父皇肯定对儿臣有什么误会了。” 朱元璋冷清着脸，怒斥道：“乖孙你不用帮着这个逆子说话，咱就问你，到底有没有？” 其他皇叔看到这里，都为朱老四感到无奈。 拥兵自重这种事情也敢做得如此明显，就算你真的有野心，也得藏着掖着，不要表露出来，不过看父皇这样维护朱炫，意思很明显了。 下一个皇帝，必定是朱炫。 其实很多皇叔对朱炫都没啥意见，只要不是朱允炆就行了。 特别是和朱允炆一起，在大本堂待过的皇叔们，他们对于朱允炆其实很不爽。 反正皇位轮不到自己，只要不是朱允炆，让给朱允熥或者朱炫都没所谓。 “儿臣从来没有。” 朱棣朗声说道：“儿臣只是为了打击草原的敌人，才团结起士兵，但是没想过会被御史误会了，还被弹劾，这是儿臣的不对，请父皇赐罪！” 同时他心里又在暗恨，那些待在燕藩北平的御史真该死，将来有机会了，这些人必须全部灭了，一个都不能留。 “皇爷爷，四叔知道错了。” 朱炫又帮朱棣求情。 “哼！” 朱元璋冷哼道：“看在咱乖孙的份上，这次放过你，如果再有下一次，咱把你贬到西边的不毛之地去，还不多谢咱的乖孙？” 朱棣说道：“多谢小允炫帮我。” “另外……” 朱元璋可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朱棣，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云奇！” “老奴在。” 云奇走过来说道。 朱元璋冷清着脸道：“把老四拖出去，杖责二十。” “是！” 云奇喊来了两个身材高大的太监，又道：“燕王殿下，外面请！” 朱棣就知道，父皇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从小被父皇打到大，他很清楚父皇的心思，一般肯打你一顿，其实还好，这件事便算了。 如果父皇不肯打，后果很严重。 这就是冷暴力了。 只不过，他刚才求之不得的被收拾，现在真的要被收拾了，又满脸痛苦。 “还愣着干嘛，都过来坐。” 朱元璋看着朱老四被带走，又道：“云奇，把朱椿那几个兔崽子传进来，老四打完了也带回来，咱好久没有和儿孙们聊聊天了。” “是！” 云奇再去传话。 朱元璋又说道：“尚炳，你先说一说，最近怎么样了。” “回皇爷爷。” 朱尚炳正要站起来。 朱元璋又道：“今天只是我们闲聊，不用多礼，坐！” “多谢皇爷爷。” 朱尚炳继续说道：“孙儿在西北的问题，还是一些西北地区的胡人，经常在边境作乱……” 云奇走到外面，只见朱棣已经被架在板凳上，两个身材高大的太监，提起木棍便过来。 “燕王殿下，老奴也是按照命令办事。”云奇说道。 “云公公客气了，这些我都懂，你们用力打，这件事是我错了，狠狠地打一顿，让我深刻地认识到错误，也好让皇爷爷消气。”朱棣只好说道。 “那就打吧！” 云奇挥手道。 啪！ 粗大的木棍，砸在朱棣的屁股上。 声音甚是吓唬人。 朱棣也是个狠人，挨这样重重的打击，还能咬着牙忍住没有吭声，一直忍下去。 云奇微微摇头，一眼就能看出来，朱棣是小皇孙的敌人。 第454章 屁股开花 朱棣刚挨打完毕，痛得趴在板凳上喘息。 那些太监虽然不敢怎么用力，但是二十棍打下来，也很不好受，痛得朱棣咬着牙齿，要不是顾及面子，他就要叫喊出来了。 “四哥，你怎么刚回来，就挨父皇打了？” 这个时候，朱桢他们进来了。 他们不是北边塞王，没有一起在江都等待，而是直接回京，看到朱棣刚回来就挨打，此情此景让他们很不可置信，父皇对四哥的意见这是有多大啊？ 朱柏惊讶地问：“四哥，你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刚回来就得挨打？” “你们……” 朱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又道：“快过来扶我一把，父皇快把我打死了。” 朱椿只好扶了他起来，说道：“四哥，我们进去吧？” “还是先去太医署？” 朱柏问道。 “不用，我还撑得住。” 朱棣咬着牙说道：“早两年和鞑子打仗，我被捅了一刀，还可以追着鞑子打了十多里路，一点事都没有。” 朱楩说道：“四哥，别硬撑。” 朱棣就是硬撑着，也进了大殿。 “陛下。” 云奇首先进大殿，汇报道：“打完燕王殿下了，其他的皇子皇孙也来了。” “都进来吧。” 朱元璋高声道。 他们到了里面，朱棣也想坐，但是屁股痛得不敢坐，只能站在老朱面前，要不是朱椿扶住，他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知道错了没有？” 朱元璋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直视朱棣。 “儿臣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朱棣低下头认错。 朱元璋终究还是心软了，挥手道：“送去太医署吧！” “多谢父皇。” 朱棣松了口气，总算过关了。 朱元璋又道：“大家都坐，好久没见面了，你们回来得正好，可以陪咱聊聊天。” 再然后，朱元璋让人送来一些酒菜，安排朱炫下去，给皇叔们敬酒，好互相熟悉一下，方便以后得到皇叔们的支持。 “咱让你们带兵回来，离开封地之前，边防的安排都做好了吧？”朱元璋又道。 藩王带兵离开封地，特别是塞王，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塞王的主要职责是守护边塞的安全。 不过，老朱让他们最多只能带一千兵离开，剩下的还是得继续守边。 “安排好了。” 朱权首先说道：“我部下的将领，领了我的命令继续守边，就算我不在，只要鞑子敢南下，也能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所有塞王里面，就宁王和燕王的实力最强。 朱权这番话，说得相当自信。 其他的塞王也纷纷说了，离开之前的各种安排，好得到父皇的满意。 “你们都很好，很不错。” 朱元璋对此很满意，又道：“这次让你们带兵回来，主要是咱想检阅一下你们守边的兵马，就当作是练一练兵。” 练兵还不是最终目的。 真正的目的是想在朱炫面前展示一下藩王的实力，好让朱炫知道，那些皇叔们是自己最大的依靠。 同时也想展示一下朱炫的实力，好震慑藩王，让他们不敢乱来，真心真意地辅助朱炫，为朱炫守住大明江山，叔侄共同努力。 为了维持家庭和谐，老朱可以说很努力了。 练兵？ 他们听了这句话，感到很莫名其妙，没有谁能领悟老朱的意思。 不过父皇喜欢看练兵和检阅，他们可以配合，到时候表现出色，还能得到父皇的赏赐，想起来还是很不错。 “父皇想看一看我们的实力，那么我们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朱橞自信道：“我们会拿出真正的实力。” “十九弟说得没错。” 朱柏点头道：“不能让父皇失望。” “那么咱先期待着。” 朱元璋哈哈大笑，随后又道：“乖孙！” 正在和朱楩喝酒的朱炫，闻言起来道：“皇爷爷，孙儿在。” 朱元璋续道：“你部下的神机营，也一起来练兵和检阅，让皇叔们看一看你的实力。” “好啊！” 朱炫答应道。 在这同时他好像领悟了皇爷爷的意思，一起练兵阅兵，这是震慑一下皇叔们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神机营就不用客气了。 用他们的热武器，给皇叔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在座的皇叔听到老朱这句话，除了朱权猜到了什么，其他人不太理解父皇用意何在。 聚会很快结束了。 朱炫去给皇叔们敬酒，喝得有些醉了。 随着皇叔们陆续离开，朱元璋就让侯显好好照顾朱炫，再让云奇去煮一些醒酒汤。 “乖孙还好吧？” 朱元璋笑道：“没想到年纪不大，酒量可以那么好。” 朱炫勉强地坐起来，感到有些头疼，道：“皇爷爷让孙儿和皇叔们、堂兄们打好关系，孙儿当然要努力一点，才不辜负皇爷爷的期待。” “说得好！” 朱元璋满意道：“将来的大明，就依靠你和那些兔崽子了。” “皇爷爷也喝醉了。” 朱炫迷迷糊糊道。 朱元璋哈哈笑道：“咱们都醉了，云奇，醒酒汤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 云奇正好急忙地跑进来。 喝了点醒酒汤后，他们舒服多了。 朱元璋又道：“乖孙，今晚别回去了，留在乾清宫陪咱休息，咱要帮你铺路，扫清所有障碍。” 此时的朱炫，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根本没听到皇爷爷说了什么。 —— 朱棣没喝酒，一滴都没喝。 从太医署离开，就直接被太监送回燕王府。 徐妙云看到丈夫刚回来就挨打，屁股都打开花了，不知道多心疼，赶紧让人来上药。 “不用了。” 朱棣深吸了口气道：“我刚从太医署回来，已经好多了。” 朱高煦说道：“爹，你刚回来，就惹皇爷爷生气了，这样会让我们家在应天很不好混。” “你这个兔崽子！” 朱棣扬起手就要打朱高煦。 朱高煦赶紧躲开。 由于朱棣是趴在软榻上，根本不好动手，朱高煦刚躲开，他就打不着，生气道：“等我好起来，再好好收拾你，老大！” “爹。” 朱高炽上前道。 朱棣又道：“明天你去一趟你舅舅家，帮我问问你四舅，最近应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书信也不回，还有人直接弹劾我。” 朱高炽犹豫着说道：“爹，要不咱们消停点吧？” 第455章 拒之门外 老二老三可能还不清楚，朱棣想做什么。 但作为老大，朱高炽是知道自己父亲想要造了堂弟的反，现在皇爷爷把宠爱都放在小堂弟身上，将来必定是小堂弟继承大统，造反这种事情，完全不占据大义。 成功了还好，不成功，那就是反贼。 他们燕王一家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翻不了身。 将来皇爷爷没了，传位给小堂弟，肯定会留下足够的资源，镇压一切不确定因素。 朱高炽认为造反根本不可能成功。 “什么消停点？” 朱棣听着抬了抬头，满脸不悦道：“你在教我做事？” “孩儿不敢。” 朱高炽低下头道：“只是孩儿觉得，完全没必要这样，咱们和小堂弟他们都是一家人，当年太子大伯还在的时候，对爹真的很不错，好多次差点被皇爷爷揍了，还是太子帮爹挡下来的。” “闭嘴！” 闻言，朱棣生气地喝道。 这些事情，他还不需要朱高炽提醒。 作为藩王，朱棣劳苦功高，为大明不断征战，打击胡虏，太子大哥没了，按照道理来说应该轮到自己，哪能如此隔代传？ 再加上有姚广孝在身边忽悠，每当朱棣有了后悔的念头，不想追求那个皇位了，姚广孝马上发力把朱棣给忽悠起来，一定得造反当皇帝。 太子大哥还在，他不会竞争，也不敢竞争。 但是太子不在了，他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就算老爷子不给机会也要争。 听了朱棣这一声怒斥，朱高炽浑身一颤。 “好了，老大先下去吧。” 徐妙云知道自己丈夫的心思，但也不反对什么，轻声道：“你爹的脾气就是这样。” 朱高炽叹了口气，想说什么但又不敢继续说了。 “老二，你去见你四舅。” 朱棣轻哼道。 连发给朱高炽的任务都收回来了。 朱高煦连忙道：“爹，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看到大哥不被喜欢，他心里还有些沾沾自喜。 “爹，我也支持你。” 朱高燧附和道。 “这才是咱的乖孩子。” 朱棣微微点头，随后挥手让他们下去，只把徐妙云留下来。 “你啊！” 徐妙云不悦道：“对老大那么凶干嘛？他说的也没错，不过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什么，但真的要悠着点，父皇不是傻子。” “我也明白。” 朱棣的气消了，又道：“我就是不甘心。” 大哥不在了，父皇连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哪怕给他一点竞争的机会，他也不会如此偏激，更不会那么容易被姚广孝给忽悠了。 “帮我把道衍大师喊来。” 朱棣说道。 徐妙云只好往外面去，一会过后，把姚广孝喊来了。 “殿下。” 姚广孝已经知道朱棣挨打的事情，看到那屁股都快被打开花了，叹了口气道：“陛下有点狠心了。” 朱棣忍着痛说道：“北平那些御史弹劾，说我拥兵自重，边军只知道我燕王，而不知道朝廷，道衍大师认为该怎么办？” 道衍陷入了沉思，这件事要较真起来，还是超级麻烦。 任何一个藩王拥兵自重，都不是好事，很容易遭到朝廷猜疑，特别是这个朝廷，即将处在权力的过渡阶段，老陛下为了顺利地交权给新陛下，必定会清除一切障碍。 “不好处理！” 姚广孝说道：“说明我们在北平，还是不够小心，私造武器、私吞火器等事情，陛下还不知道吧？” 朱棣忍着痛站起来，姚广孝赶紧上前扶住。 痛了好一会，倒吸了一口凉气，朱棣才说道：“如果父皇知道这些，我还有命回来吗？” 以老朱的狠辣，如果知道他真的在谋划造反了，哪怕是亲儿子都得死。 姚广孝沉默。 一会过后，他才说道：“殿下最重要的是消除陛下的误会。” 朱棣问道：“怎么消除？” 姚广孝扶住朱棣，走了一会：“请求交出兵权，三卫都不要了，看一看陛下的反应，就算真的没了这三卫，我们还有不少见不得光的私兵。” 朱棣苦思良久，再问道：“没有了兵权，我如何守边？” “那是陛下的事情。” 姚广孝说道：“他大可以让五军都督府安排其他将领来北平驻守，但是我认为，陛下不一定真的把兵权夺走，只是想看到殿下的态度。” “有道理。” 朱棣微微点头，只要表示了态度，父皇就会打消顾虑。 姚广孝又道：“如果我们还能回北平，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被那些御史发现了什么，有可能的话，把御史变成我们的人。” “我明白了。” 朱棣走动两步，又牵扯到屁股上的痛，不由得咬着牙，续道：“这几年我们太顺利了，警惕随之降低，将来绝对不会，我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接下来需要忍。 历史上的朱棣，可是很能忍的。 为了骗过朱允炆，还可以装疯卖傻。 现在的朱棣也可以。 —— 次日。 朱高煦在徐妙云的安排之下，带了一些小礼物，开开心心地往徐家去了。 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来的，但是朱高燧非要跟随，没办法只能带上他一起，来到徐家门外的时候，他们正要进去，但是很快被拦下来了。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有资格敢拦下我？” 朱高燧可不会客气，骂完了就要对徐家的下人动手。 朱高煦成熟一点，拉住朱高燧的手说道：“三弟，不要冲动，我们哥俩是来拜访舅舅的，让开吧。” 徐家的下人为难地说道：“两位爷，不是小的不想让两位进去，而是我们大人吩咐过，暂时不想和燕王殿下的人有往来，你们还是回去吧。” “你他娘的，说谎也要找个好的理由，舅舅为什么不想见我们？” 朱高燧马上又不爽了，生气道：“你这个恶奴，再多事，信不信我把你按在地上揍？” 那个下人怕了，双腿都是颤抖的。 他们要硬闯，自己肯定拦不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就进去帮我们通传，告诉大舅他们，我们哥俩来了。” 朱高煦也不相信，大舅他们那么绝情。 连外甥都不想见？ 这是不可能的。 那个下人只好进去通传，得罪不起朱高煦兄弟二人。 第456章 得避嫌 那个下人进去通传后，很快又回来了。 徐辉祖今天正好在家，但真的不想见，也不能见和燕王相关的任何人，说什么都不给他们进门。 “你他娘的！” 朱高燧这下真的不能再忍了，扬起拳头就要揍那个下人。 既然不能进门，他决定打进去见大舅，问清楚大舅为何不想见他们，朱高煦想拦也拦不住，甚至朱高煦也忍不住要动手，可是还没打起来，他们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高煦堂兄、高燧堂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朱炫今天正好来找徐妙锦，可是刚到门外，就看到他们要动手打人。 皇叔们回来了，皇爷爷有空没空都会找他们进宫聊聊天，朱炫暂时不用帮忙看奏章，便出宫找小媳妇培养感情。 “小堂弟。” 朱高燧说着，便生气地说道：“我们来拜访大舅，这个恶奴不让我们进去，你说该不该打？” 拜访徐辉祖，但得不到进门？ 朱炫瞬间明白，徐辉祖这是避嫌，今天就算是徐妙云来了，只怕也进不了徐家大门，不过他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进去问问徐大哥。” 朱高煦觉得，辈分有点乱了。 小堂弟喊他们大舅叫做徐大哥！ 这是各论各的。 不过，朱高煦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笑道：“那就劳烦小堂弟了。” 朱炫进门之后，过了没多久又出来了。 “两位堂兄，徐大哥说，你们是四叔的儿子，藩王进京，最好不要私下联系朝中重臣，就算是亲戚都不行，徐大哥真的不会见你们，这个我也没办法。” 朱炫只好说道。 刚才下人的话，他们还能不相信，但是朱炫的话，不得不信。 朱高燧问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上次回来都可以。” 终究还是朱高煦成熟了点，往深处琢磨一下，再联想到父亲挨打的事情，摇头道：“那我们先回去，不要打扰小堂弟了。” 然后，他们哥俩只能放弃，灰溜溜地回家。 朱炫没有挽留，转身走进徐家大门。 “殿下，他们都走了？” 徐辉祖问道。 外甥来拜访，这也不见面，他心里还是挺内疚的，但一些事情得避开，特别是他知道，昨天朱棣还挨打了，如果不避开，徐家就要有麻烦。 有时候越是显赫的家族，需要注意的事情越多。 还是普通人家比较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那么多顾忌。 “回去了。” 朱炫说道：“徐大哥，其实没必要。” 徐辉祖郑重道：“有必要的，也多谢殿下的理解，我这就把妙锦喊出来。” —— 朱高煦回家之后，把连徐家大门都进不去的事情，告诉了朱棣。 此时的朱棣，依旧趴着不能坐，屁股虽然没有昨天的痛，但距离愈合还有很长时间。 “大舅他们，也太不近人情了。” 朱高燧不满道。 朱棣摆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现在徐家的人不敢见他们，那么在应天府的消息来源，又少了一个渠道。 “徐增寿断了和殿下的书信往来，现在我们去拜访徐家，连家门都进不了，看来在前不久，徐家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 姚广孝担忧地说道。 这样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越是未知的事情，朱棣越感到不安，甚至不清楚父皇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 “道衍大师，我们该怎么办？” 朱棣忧心忡忡地问。 姚广孝说道：“从现在开始，殿下不要再拜访其他任何人，我们在王府内安分守己，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殿下就去提出放弃兵权。” 朱棣本来还想，亲自去徐家问一问，听了姚广孝的话，马上打消这个念头，又道：“会不会是徐增寿和我的书信联系，被发现了？” “有这个可能。” 姚广孝点头道。 藩王在私底下和朝中重臣，甚至是皇亲国戚联系，这个放在任何年代都容易被猜忌。 朱棣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越来越难了。 姚广孝又道：“殿下在应天的其他关系，也不要再联系，明里暗里都不行，不要被陛下再发现什么。” “我知道了。” 朱棣说道。 —— 今天的事情，躲不掉锦衣卫的耳目。 很快有人把朱棣派两个儿子，去拜访徐辉祖的事情，上报到朱元璋的案桌上面。 “这个老四，死不悔改。” 朱元璋冷哼道。 他其实还希望朱棣做得更过分一些，好让锦衣卫找到证据，直接把人干掉了，省去很多麻烦，但是现在做得不上不下，让他也不上不下，不知道如何处理。 为了乖孙，就算让他杀了自己儿子，也不是没可能。 “皇爷爷。” 便在此时，朱炫回来了。 朱元璋脸上的怒意这才敛去，笑道：“乖孙，今天去了徐家？” 朱炫点头道：“去找妙锦姐姐了。” 朱元璋又问道：“今天在徐家，有没有看到什么？” 这句话一出，朱炫便明白，锦衣卫把朱高煦兄弟的事情看在眼内，四叔的行为逃不过皇爷爷的耳目。 “皇爷爷，高煦堂兄他们只是想念徐大哥才去拜访，孙儿认为没必要那么苛刻。” 朱炫了解皇爷爷的心思。 朱元璋说道：“乖孙，你就是太过重情了，要知道天家无情。” 朱炫说道：“四叔和我们是一家人。” “那个老四，可没打算把你当作一家人。” 朱元璋生气道：“回来了也不安分，非要咱做点什么是吧？” “乖孙你也不用给那个逆子求情，咱早晚收拾他。”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朱棣的不满。 知子莫若父。 最懂朱棣的人，还是他朱元璋。 “好吧！” 朱炫唯有放弃，不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到其他事情，道：“皇爷爷，孙儿想请你明天到工厂里走走，还有带上工部的人，以及皇叔们，可以吗？” 火车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 可以让皇爷爷去参观，看看火车有多震撼人。 朱元璋问道：“乖孙还有什么惊喜给咱？” 朱炫故作神秘道：“皇爷爷明天去看过就知道了，是一个能强国的东西。” 朱元璋暂时放下朱棣的事情，满口答应道：“那行，明天咱退朝之后，再陪你去工厂看看。” 第457章 参观火车 次日一早。 朱元璋尽快结束朝会，带上工部尚书郑赐，还有一群皇叔，甚至燕王朱棣也一拐一拐地来了，一起到朱炫的工厂里。 朱棣挨揍的屁股，比昨天又好了很多。 不那么痛，但还是无法坐，只能趴在马车上，随着众人出城。 朱炫当然是和朱元璋一起，坐在龙辇上。 “四哥，你这个屁股行啊！” 朱模看了看马车上的朱棣，笑道：“已经可以出门了，以前我被父皇打，躺了半个月都没办法起来走动。” 朱桂附和道：“因为四哥以前没少挨父皇的打，早就打出了铁屁股，恢复得很快的。” 朱棣：“……” 这几个弟弟，还拿自己来开玩笑。 不过一把年纪了，还要挨父皇打，他也感到很不好意思，道：“要不我和父皇说一说，经常打你们，也把铁屁股打出来？” “那就不用了。” 朱模连忙摆了摆手。 他们一边闲聊着，一边赶路，很快来到工厂外面。 “小允炫这是要搞什么？” 朱橚好奇地问道。 知道朱炫要做什么的皇叔，大概就是朱松和朱模二人了，其他的一脸懵逼，搞不懂朱炫把他们带到工厂的用意。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可不要太惊讶。” 朱松笑道。 闻言，皇叔们充满了期待。 他们当然知道，朱松一直跟在朱炫身边赚钱，肯定得到很多内幕。 不过想到了赚钱的事情，他们又很羡慕朱松，据说大明书屋的小说，每天订阅的数量，光是城内的就有上万两，那些化妆品还能日进斗金。 “二十弟，最近生意怎么样？” 朱桢问道。 朱松马上警惕，他们不会想问自己借钱，或者横插一脚进来吧？ “勉勉强强，只能说不亏钱，其实我们也赚不了多少，除开各项成本，拿到手的不多。”朱松卖惨道，“其实我还想问诸位兄长和弟弟，如果有闲钱的话，可以给我投点。” 朱橞说道：“我们都还没有问你借钱，你反而先问我们借？” 他们兄弟几人，哈哈地大笑起来。 朱棣在琢磨着，朱炫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听说朱炫很有钱，还能带上朱松一起赚钱，他也感到很羡慕，毕竟自己在北平私造武器，都是抠抠搜搜地挤出一点钱来打造，真的太穷了！ 走在前面的朱元璋，听到身后传来他们的笑声，开怀大笑道：“乖孙，你那些皇叔们关系好着呢！将来的大明，还是需要靠他们。” 朱炫听得出来，皇爷爷在给自己灌输皇叔们的重要性，附和道：“是啊！有皇叔他们在，心里踏实。” “没错！” 朱元璋又道：“到了，乖孙要做什么？” 朱炫从龙辇往外面看去，又道：“不用进工厂，往南边去。” 负责驾车的锦衣卫，很快改变方向，走了没多久，终于到地方了。 这里已经铺垫好火车轨道，一共八节车厢，两个火车头的火车，出现在眼前。 火车轨道很长，朱炫把那十里的铁轨全部拆了带回来，再安排人日夜赶工铺垫，最后用起重机把火车的车厢吊在铁轨上再重新牵连。 “这是……” 朱元璋走下龙辇，看到火车的瞬间，被惊讶了片刻，又感到很不解，因为看不懂是什么。 “皇爷爷，这个叫做火车，是科学阁里面，最新的研究技术。” 朱炫解释道：“这个火车，不用马匹拉，也能赶路，还能日夜不间断地赶路，速度很快，要不试一试？” 还不等朱元璋开口，朱橚便走上前，看到那火车，高声问道：“小允炫，那是什么？” “火车！” 朱炫只好再解释一遍。 皇叔们听到这个火车那么神奇，上下打量，充满了兴趣。 工部尚书郑赐马上走过去，在火车头上好奇地打量了许久，以他的水平，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 科学阁陆续发展起来，但是工部那些大人，读的都是圣贤书，对那些奇技淫巧没啥兴趣，除了科学阁偶尔安排一两个人进工部，两者之间，没有其他联系了。 科学阁的技术虽然好，但工部清高，不屑去学。 “上去看看。” 朱元璋饶有兴趣道。 现在乖孙有钱了，折腾这些东西，他也不在意，毕竟那些战舰都能造出来了，再多一个火车也正常。 说不定这个火车，和战舰一样有用。 他们很快到了车厢内。 里面没什么布置，空空荡荡的，除了比较简单的，可以坐的地方，再无其他。 “小允炫，你这个东西那么大，真的能动？” 朱楩不敢相信地问。 朱炫点头道：“当然可以，皇爷爷坐稳了，孙儿这就让火车动起来，这个铁轨一共长十里，你们可以体会一下速度。” “开始吧！” 朱元璋点头道。 过了一会，火车头升起黑烟。 火车随之震动片刻，正式启动，顺着铁轨动起来。 “动了，真的动了！” 朱楹震惊地说道。 朱栋探头往车窗外面看去，只见两边景物，不断地往后倒退，惊呼道：“这个速度，越来越快啊！” 真的在动，并且动得很快。 朱元璋也忍不住往外看去。 不需要马拉的车，全靠一个巨大的火车头，就能把那么重的车厢拉着赶路，这简直是奇迹，甚至是神迹了。 和那些钢铁战舰一样，让他们惊叹不已。 “好！” 朱元璋一边看，一边赞叹地说道。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有一个想法，如果把铁路修筑到大同，以后要和草原上的敌人大规模打仗，兵力、粮草等的运输，岂不是很方便？一列火车，能快速运送很多兵力，好多的粮食。” 闻言，那些藩王首先眼前一亮。 按照火车的速度和载重，如果真的要打起仗来，应天的各种补给，可以通过火车，用最快的速度，源源不断送到前线，这要比用马拉的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省时省力。 要知道打仗的时候，后勤保障超级重要。 如果后勤跟不上，就算兵力再强，也不过如此。 作为打江山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听到朱炫的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很是惊喜。 乖孙这个想法，可行！ 这个火车，绝对是神器，可以极大地缩短从应天到大明各个地方的距离。 郑赐激动地说道：“恭喜陛下，能得到如此神器，正如小皇孙殿下说的，火车在军事上的作用和好处极大啊！” 第458章 建造铁路 火车这东西，在古代的军事作用，确实超级大。 古代交通不便，要打仗了，无论是运送兵力，还是运输粮草，都是个麻烦，从南到北派兵派粮，等到兵粮来到边境，可能边境已经沦陷了。 但是有了这个火车，情况又能完全不一样。 如果北边草原上的敌人，有能力全面南下攻打大明，他们的兵力从全国各地快速聚集，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兵粮送到前线，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经得朱炫的提醒，还有工部尚书郑赐的话，朱元璋和一群皇子皇孙，看向火车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炽热。 他们感受着火车运行的速度，虽然是有点噪音，颠簸了点，但只要有用，速度够快，这些小缺点都不算是缺点。 “小允炫这个火车，真的厉害啊！” 朱棣由衷而发。 尽管他的心里不太爽朱炫，但是不得不佩服朱炫的各种能力，以及对这些奇技淫巧的想法，比如说步枪和定山河等火炮，足以打得草原上的敌人不知所措。 再有了这个火车，以后的大明，是真的可以无敌了。 其他的皇叔，以及朱炫那些堂兄，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 朱元璋回过神来，一连说了三个好，表示对火车的极高赞赏和认同，又问：“郑赐，你觉得火车该不该全面建造。” 郑赐沉吟了一会，反而问朱炫，道：“请问小皇孙殿下，要制造这个火车，是不是得花很多钱？” “是啊！” 朱炫说道：“我们目前还有一个技术难关还没有攻克，就是建造一座横跨整个长江的大桥，这个的花费最大，这个技术攻克之前，很难建造从应天出发通往北方的铁轨。另外，把铁轨建造到北方，逢山开路，遇水造桥，还需要征地等，都是钱，这还不算钢材和给工人的工钱。” 也就是说，花费超级大。 具体造价，朱炫他们还没计算出来。 但光是听了这番话，他们就能想象到需要多少钱，绝对是用千万两来计算，很劳民伤财。 老朱的兴奋消去，在想应不应该建造。 不过现在大明很有钱，千万两也能拿出来，乖孙的各种工厂也可以赚大钱，建造的资金问题其实不大。 麻烦就在于，朝中群臣会不会反对。 “小允炫，如果你要建造铁路，需要多少钱和二十叔提一句，必定全力支持。” 朱松这个土豪，马上表明态度。 朱模附和道：“小允炫，我去木邦的时间不长，但是有你的关系在，这一年里也赚到一些钱，你需要的话，都可以给你用。” “钱我是没有，但是我能出力。” 朱橚说道：“有需要的话，小允炫不要和我们客气。” 其他的皇叔，纷纷开口表示态度。 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 他们虽然有些明争暗斗的意思，但是为了大明的富强，在大义面前，还是可以很团结。 火车铁路这东西，明显能给大明带来很多好处。 一旦铁路落到实处，可以极大地提升大明国力，缩短各种赶路时间，更便于朝廷对地方的控制。 利大于弊。 朱元璋最想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到叔侄们为了大明江山如此团结，他终于能松一口气，咱们老朱家的子孙，大部分还是很好的。 “多谢诸位皇叔和兄长的支持。” 朱炫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家里还有如此齐心的时候，笑道：“如果我要建铁路，完全不差钱，其实也不差人力，皇叔和兄长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土豆和红薯，还有化肥吧？粮食充足之后，能以少部分人耕种，养活大部分人，那么劳动力解放出来，可以帮我们做很多的基建。” 只要有钱投入，又有技术研发，搞基建还是很容易。 土豆等东西，他们是知道的。 听了朱炫的分析，他们认为建造这个铁路，好像不是很难。 唯一的难题，就是那个什么技术攻克。 “不过该不该建造，还是看皇爷爷的意思，孙儿把火车带回来，就是想看看皇爷爷怎么想的。” 朱炫把目光放在老朱身上。 这个时候，铁路到了尽头。 朱元璋往外面看去，十里长的路程，那么快走完了。 比马车快了很多。 从实用意义上看，很有必要建造。 “郑赐，你认为呢？” 朱元璋看向站在旁边的工部尚书。 郑赐躬身道：“回陛下，臣认为应该建造，火车铁路，利国利民！” 工部尚书是文官，也是大明那些酸儒的一份子。 但是连郑赐都认同火车，认为可以建造，朝中大部分人应该还是同意的。 “皇爷爷，火车不仅能用在军事上，还利民。” 朱炫继续说道：“按照孙儿的设想，确保了军事使用不受影响的前提下，再发展民用，百姓们只需要花不怎么多的钱，买一张车票，就可以乘车往返很远的距离，另外还能用来商用货运……” 他把后世的火车用途，给皇爷爷简单地介绍一些。 他们听了，感到涨知识了。 原来一个火车，花费的钱，还可以通过商用获利赚回来，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朱元璋沉吟良久道：“既然乖孙想做，那就放心去做，那个跨江大桥的技术，什么时候能攻克？” 他这是同意了。 不想放过大明这个发展的机会，要让大明领先全世界一百多年。 成为世界真正的灯塔。 “孙儿也不清楚。” 朱炫说道：“长江那么宽阔，科学阁的人正在不断钻研技术。” 朱元璋笑道：“不知道咱还有没有机会，坐一坐火车去北方，第一条铁路，必须往北方建造，郑赐你们工部那边，也帮一帮忙，另外有谁敢反对，你就说服他们，说不服的上报给蒋瓛。” “臣，领命！” 郑赐眼神也是炽热的。 他觉得，带领工部和朱炫合作，可以开创历史，一定能留名青史。 “父皇一定可以坐火车去北方，和我们一起，狠狠地追击草原上的鞑子。” 朱权在此时说道。 朱元璋哈哈笑道：“咱也期待着，你们这些当皇叔，当堂兄的，一定要多多支持咱的乖孙，咱们老朱家，上下一心，共同努力地建设大明。” “儿臣知道了。” “孙儿知道了。” 皇子皇孙们齐声说道。 他们也听得出来，老朱的暗示很明显了，不由得羡慕地往朱炫看了过去。 第459章 四叔认错 “回去吧！” 朱元璋又说道。 原来这就是乖孙给自己的惊喜，他看了很满意，仿佛看到大明的未来有多强盛，未来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还能不能看到，大明走上巅峰的那一天。 乖孙很不错，那些兔崽子也不错。 可以为了大明变强而付出努力，他们做得都很好。 想到了那么多，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感到很欣慰。 看到老朱这样的表情，皇子皇孙们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了，好久没见过老朱那么慈祥的时候。 得到朱元璋的命令，操控火车的人，启动另外一个火车头，往起点的工厂回去了，速度依旧很快，让人感叹火车绝对是大明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那些船都能制造出来，将来要建造火车铁路，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父皇。” 朱棣这个时候，很愧疚地来到朱元璋面前，忍着屁股上的痛跪下来道：“之前是儿臣错了，求父皇责罚，儿臣愿意放弃所有在燕藩的兵权，不再拥兵自重，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藩王，以后父皇让儿臣做什么，儿臣就做什么。” 看到朱棣这样做，其他的皇子皇孙为之一怔。 他们都在猜测，朱棣放弃兵权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毕竟老四这家伙，一直不死心。 朱橚的想法都淡了很多，但是老四的想法，依旧很强烈。 朱炫也在看着四叔，摸了摸下巴，没有说什么，等待皇爷爷的回应。 他们都在等朱元璋的反应，想知道朱元璋会怎么处理朱棣。 “云奇，扶他起来吧！” 朱元璋心软道：“你把兵权交出来，以后怎么帮咱们大明守江山？这次咱饶过你，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切，不要再乱来了，知道了吗？” 朱棣用力磕头道：“儿臣知道了，多谢父皇的原谅。” 说完之后，他心里在想，还是道衍大师厉害。 那么轻松就能让父皇放下对自己的顾虑。 这样也好，先消停一段时间，以后再做打算。 随后云奇把朱棣扶起来，再拿来一个软垫，准备给朱棣坐。 “坐不了，还是痛！” 朱棣不好意思道：“我站着就好。” 朱炫看到四叔这样，也不由得想多了，不知道这是真心认错，还是别有用心，希望是真心的吧！ 按照皇爷爷的想法，他也不想对叔叔们做太过分的事情。 经过这一次参观火车的事件，老朱家的家庭成员相处得很融洽。 “你们回去准备好带回来的亲卫，过两天咱亲自检验你们的兵力情况。” 朱元璋满意地说道：“做得好了，咱还有重赏，你们的兵力，是保护咱们大明江山稳定的根本，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了。” “孙儿知道了。” 他们齐声说道。 今天朱元璋的收获，还是挺大的，至少知道那些兔崽子，其实可以做到上下一心，这样足够了。 他也很满足。 火车的返程还在继续。 过了没多久，回到工厂外面的起点。 朱炫和朱尚炳扶着皇爷爷下车。 看到城外的工厂，还有远处的京师城池，朱元璋感慨道：“咱们大明江山，真的要全靠你们叔侄一起维持，都是一家人，不要再给咱搞那些钩心斗角，有的没的东西，如果让咱发现了，后果自负，知道了吗？” “皇爷爷放心，我们都知道了。” 朱炫首先说道：“孙儿先送皇爷爷回去。” 听到乖孙这么说，再看到其他的皇子皇孙郑重地点头，老朱知道自己的告诫，他们听进去了。 他把那些兔崽子召回来，目的就是为了这些告诫。 毕竟他也感觉自己没多少年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把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免得将来叔侄、堂兄弟之间，自相残杀。 “回去吧！” 朱元璋走上了龙辇。 其他的皇子皇孙一起，跟随在老朱身边进城。 到了城内，又各自离开，回自己的王府休息。 今天火车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的震撼，老朱的告诫，也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的思考，因此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朱元璋的想法很简单，就四个字——家人团结！ 朱棣回到自己的王府，找来姚广孝，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小皇孙的想法很特别。” 姚广孝赞叹道：“他那个科学阁，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如果这个火车能落到实处，对于大明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飞跃。” 想当年他也去科学阁学习过，但是只学了一些基础的数学内容。 单是一门数学，就超级丰富。 还没能把数学弄清楚，他就得跟随朱棣回北平，如果不学数学，很多科学知识根本无法理解，他能学到的东西再多也有限。 “我那个小侄子，确实让我很佩服。” 朱棣赞叹道。 姚广孝又道：“接下来，我们需要低调，其他什么都不管，也不能再去拜访任何人，陛下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朱棣点头道：“我知道了，还得表现一下，对小允炫的亲近。” “没错！” 姚广孝点头道：“按照现在得到的消息来判断，我们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就算他们真的造反，打得赢朱炫吗？ 这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回到我们最初的想法。” 姚广孝继续道：“我依旧建议，找机会把小皇孙杀了。” 朱棣皱起眉头。 杀一个皇孙，又何其容易？ 如果让父皇知道了这些，不得把自己全家都灭了。 “再说吧！” 朱棣说道。 —— 宫里。 朱炫陪着皇爷爷回到乾清宫，说道：“恭喜皇爷爷，今天可以看到皇叔和堂兄们的团结，他们愿意为了咱们大明而出力。” 朱元璋哈哈笑道：“他们做得很好，当然了乖孙更好。” 那么多子孙里面，唯一不好的人，就成了朱允炆。 现在老朱都不想见朱允炆，今天参观火车，甚至不把朱允炆带在身边。 “孙儿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朱炫笑道：“皇爷爷一定能看到咱们大明，越来越强。” 朱元璋放心道：“有乖孙在，咱一定可以的，好了不说这些，快来帮咱看奏章，在外面大半天了，奏章堆了一桌子都是。” 第460章 皇爷爷太偏心了 应天的夜晚，越来越冷。 又下雪了。 积雪堆积在东宫里面，给人一种更寒冷的感觉，院子里的树木，枝头都被积雪压弯，数棵腊梅悄然开放，在苍白的环境里算是难得的嫣红。 不过在夜晚，嫣红逐渐被黑暗吞噬。 东宫屋檐下的灯火，也映照不了腊梅，只有一阵淡淡的暗香，证明其存在。 朱允炆坐在屋檐下喝酒，任凭雪花落在自己身上，但一点也不在意，也许是喝多了酒，甚至不觉得冷，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像是宣泄心里的不痛快。 他知道今天皇爷爷带了一大群人去工厂，好像看什么惊喜，但就是不带自己，甚至东宫的人一个也不带，这么偏心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 同样是孙儿，皇爷爷凭什么要这样？ 朱允炆想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冷落，为何一会热情，一会冷落。 越是这么想，就越想喝酒。 喝醉了，大脑麻木，就不会胡思乱想。 “大哥。” 朱允熞走出来说道：“你已经喝了很多，外面很冷，不能再喝了。” 朱允炆拿来一个碗，道：“我一个人喝很无聊，允熞你来陪我喝，我们兄弟好好聊一聊。” 朱允熞只好坐下来。 “你知不知道，皇爷爷为何如此偏心？” “今天他带了很多人出宫、出城，但是不带我们，连让人过来问一句都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 朱允炆越说越生气。 讨论皇爷爷的话，朱允熞可不敢乱说，还是很怕皇爷爷，轻声道：“大哥，你喝多了。” “我没醉。” 通常喝醉的人，都会说这句话，朱允炆就是这种状态，又道：“你说为什么？” 朱允熞想了好久道：“其实有可能，原因就在大哥身上。” “我？” 朱允炆狂笑道：“为什么是我？” 朱允熞说道：“以前母妃还在的时候，为了帮大哥得到皇爷爷的喜欢，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现在母妃不在了，大哥也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让皇爷爷不开心。大哥不要以为皇爷爷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计较。” 他的心思还是很清楚的，可以想到这些。 “我不对吗？” 朱允炆又喝了一碗酒，不知道是头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整个人趴在桌面上。 “大哥真的不对。” 朱允熞叹道：“其实我暗中看到过，大哥好像和不应该联系的人联系，连我都能看到，皇爷爷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是他的提醒，也是在最无奈的前提下提醒。 喝醉了的大哥听不听得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朱允熞不恨皇爷爷，也不恨朱允熥，曾经的悲剧，可以说是他们一家自找的，如果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做那么多事情，他们过得还是可以很不错。 “大哥！” 朱允熞又说道。 朱允炆没有回应，继续趴在桌面上。 就连碗里的酒，也洒出来，冰冷的酒把他的脸打湿了，但是他好像不怕冷，继续这样趴着。 “大哥。” 朱允熞再喊了两声，轻轻地推了推朱允炆，发现人已经醉了、睡着了。 刚才说了那么多，大哥全部听不到。 朱允熞无奈地说道：“来人，带大哥回去休息。” 他以前是很熊孩子，但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长大之后，性格成熟了很多，能想到的事情更多，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没必要的。 但是，他改变不了。 皇爷爷肯定在全方位盯着他们，就等大哥露出什么破绽。 “不知道小弟以后会怎么对我们？” 朱允熞在想，小弟那么好人，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 外面很冷。 乾清宫很暖。 因为朱炫做了地暖，让人烧煤加热之后，一阵温暖的感觉，在地面上散发出来，舒服得很。 附近连一点积雪都没有，雪花刚飘落，很快被暖意消融，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奏章处理完了，已经是深夜。 朱元璋舒服地在温暖中睡着了，就连老寒腿都好了起来。 朱炫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地暖在小院子里，也铺垫了一部分，这十多年里面，他一直住在这里，至于什么时候能搬到东宫，还是看皇爷爷的安排。 大概搬过去的时候，就是朱允炆他们，彻底搬离东宫，外出就藩的日子。 其实皇爷爷对朱允炆已经超级宽容，只是朱允炆自己不懂珍惜，即使有白莲教站在身后，朱炫也不怕朱允炆。 胡思乱想的多了，朱炫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有点晚了。 皇爷爷的早朝已经上完，在朝堂上讨论了一下建造铁路的可行性，有人赞成，当然也有人反对，但是赞成的占据大多数，朱元璋很强势地确定下来，不管他们如何反对。 事情就这样定性了。 朱炫去陪了陪皇爷爷，再出宫找小媳妇徐妙锦。 这样的日子，很快又过去了两天。 到了除夕的前一天，老朱安排藩王们，和朱炫一起练兵、阅兵的日子，就定在除夕。 朱元璋想让朱炫看一看，藩王的重要，也让藩王看一看，朱炫的实力。 “如果二哥还在，那该多好。” 朱炫听到明天检阅士兵，心里期待地说道：“二哥跟随凉国公，在河套打了那么久的仗，一定对练兵有独特的见解，可惜去了武当山，也不知道二哥在武当山过得怎么样。” 听到乖孙又重情地提起朱允熥，朱元璋满意地笑道：“武当山上的道长，肯定不会亏待了允熥，乖孙有没有信心，压得住你那些皇叔？” 如果不可以，他就把京营的精锐交给朱炫检阅。 “皇爷爷放心，孙儿一定可以。” 朱炫信心满满道：“孙儿的亲卫营，也是见过血的。” 当兵的没见过血，会没有血性，也就没有气势。 “皇爷爷，要不让大哥、三哥和四哥他们，一起去参加看看？” 朱炫提议道。 朱允炆没有亲兵，除了一个封地，再无其他。 虽然不能一起检阅士兵，但是让他们来看看也可以，毕竟作为一家人，也不好过于冷落他们。 “让允炆他们来看看？” 朱元璋听了就开始在想，应不应该让他们来，最后还是确定道：“那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咱也有段时间没见过允熞和云熙了。” 吕氏虽然不是人，但那两个孙儿，还是他的亲孙儿。 第461章 燕藩精锐 除夕前一天。 天气寒冷依旧，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飞雪。 但是京营内的士兵，充满了热情，今天正是皇子皇孙们练兵检阅的日子，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朱元璋今天很难得地没有上朝，等到太阳出来了，天气转为暖和的时候，带领一群保护自己的锦衣卫和金吾前卫，出城来了京营，准备观看士兵检阅，见识一下大明皇子皇孙亲兵的强盛。 京营早就清空了数个校场，营里的士兵，聚集在校场四周观看。 朱元璋坐在高台上，考虑到寒冷的北风，朱炫还用木板做了一个，用来挡风的木墙，还让人准备好虎皮大衣，担心皇爷爷受冷感冒了。 那些皇子皇孙们，在封地有亲卫的全部来了，所有亲卫集合完毕。 他们同样不觉得冷，反而很兴奋，因为能在朱元璋面前表现一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没有亲卫的皇子，此时在高台上，坐在老朱身边。 朱炫的亲卫，早就让李牛集合完毕，在台下等待，他没有像其他皇叔一样，在下面再三叮嘱士兵，而是陪在皇爷爷身旁。 前来观看的人，不仅只有皇子皇孙们，一些公主驸马也来了。 除了部分兵部的人，来的大多是老朱家的亲戚，算是家族团建了。 “三哥，四哥。” 这个时候，朱炫看到朱允熞和朱允熙走上高台，迎着过去打招呼，又好奇地问：“怎么只有你们，大哥呢？” “小弟。” 朱允熞给人的感觉，确实成熟了很多，打个招呼之后，带领弟弟来到朱元璋面前躬身行礼道：“拜见皇爷爷，诸位皇叔和堂兄……” 他们兄弟二人，给在场的长辈全部行礼一遍。 “好了，你们不用客气。” 朱元璋让他们坐下来，也问道：“允炆呢？” 朱允熞还是有些怕了皇爷爷，心里嘀咕了下，用一种不安的语气轻声道：“回皇爷爷，大哥说身体不适不能来。” 什么身体不适，不能来，其实只是借口。 朱炫一听便明白，朱允炆这是不想来。 也许这里有很多，他不想见的人。 也许火车那天，皇爷爷没有带上他，现在很生气和不爽。 闻言，朱元璋脸色微微一沉。 朱炫能想到的，他当然也可以。 那个大孙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他能不计前嫌派人去请了，居然还不肯来。 朱允熞看到皇爷爷好像生气了，心里暗叫不好。 大哥这是要把他们害死了。 不过，注意到朱允熞和朱允熙在自己面前，一副惶恐和惊慌的样子，朱元璋怒气烟消云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孙儿畏惧自己，如同畏惧老虎那般，作为皇爷爷他认为很失败，也就没有责怪什么。 “云奇，安排太医去给允炆看看。” 朱元璋满脸关心地说了一句，又道：“允熞，允熙，你们不用拘谨，咱好像很久没见过你们了。” 朱允熙轻声道：“上一次皇爷爷和我们见面，还是在去年除夕，吃团年饭的时候。” 闻言，朱元璋心里一哽。 以前不满吕氏，恨屋及乌，连自己亲孙儿都忽略了。 现在被小孙儿提醒，确实很久没关心过他们。 “是皇爷爷错了。” 朱元璋满脸愧疚，轻声道：“是咱冷落了你们，皇爷爷对不起你们。” 朱允熞连忙说道：“皇爷爷是大明之主，要面对的是整个天下，没有对不起我们，我们也不敢这样想。” 听到他还给自己找理由，朱元璋哈哈一笑，拉住他们的手又道：“你们坐在咱的身边，有什么想和咱说的，尽管开口，知道吗？” 朱允熞本来还想帮大哥求情，但考虑到最后，又怕适得其反，还是算了。 “孙儿知道了。” 朱允熞点头道：“皇爷爷冷不冷？孙儿把衣服给你。” 朱元璋笑道：“咱不冷，你们穿，检阅快开始了，等会你们也要认真看看，你们皇叔、堂兄弟的兵力有多强盛。” 一般来说，藩王的兵力越强，朝廷会越担心。 但是，老朱一点也不担心藩王的强盛，在他的理想世界里面，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认为自己一家子，可以和和睦睦，共同守卫大明。 对自己老朱家，想象得太美好了。 朱炫问道：“皇爷爷，可以宣布开始了吗？” “那就开始吧！” 朱元璋期待地说道。 其他皇子皇孙，此时也都期待地看向校场。 大明检阅士兵，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即使天气寒冷，他们也感到浑身热辣。 “开始！” 朱炫拿起令旗一挥。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在校场上被敲响。 鼓声激荡，震荡得飘下的雪花颤抖了好久。 声音远远地传开，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带来了一阵阵热血。 军人们早就热血沸腾。 “按长幼顺序，老四的兵先出。” 朱元璋传令道。 等待检阅的皇子们得到命令后，朱棣给张辅叮嘱了两句，再敲响了自己方阵的战鼓，一千士兵整齐地走出军阵，往校场的中心走去。 燕王的队伍，整齐有序，战意高涨。 先演练了一下行走的方阵，他们再演练排兵布阵等。 特别是张辅，露了一手强硬的马上功夫，一边跑马一边骑射，箭无虚发，十多个箭靶连续被他射倒。 连续拉弓十多次，准头还能保持得那么好，手臂也不酸麻，让京营的不少武将，包括蓝玉他们高看了一眼，觉得张辅绝对是个将才，可惜是朱棣部下的将领，没办法挖过来。 张辅个人表演完毕，下面的士兵也开始展示一下，团队杀敌的战力。 一轮演练完毕，张辅带兵退下去。 “好！” 朱元璋用力拍手。 燕藩的兵确实很强，特别是领兵的张辅，如此强硬的马上功夫，在对草原作战是超级有利，再有那百发百中的骑射箭术，可以秒杀不少将领。 “老四能打得鞑子乱跑，不是没有原因。” 朱元璋激动地高呼道：“重赏老四，还有那个领军的，叫做……” 朱高炽在旁边提醒道：“回皇爷爷，叫做张辅。” “再重赏张辅！” 朱元璋马上又说道。 “多谢陛下！” 朱棣走出校场，带领张辅他们，跪下来领赏。 一千士兵，一起山呼。 不过挨打得开花的屁股还没好，跪下时还痛得朱棣满头冷汗。 可以得到重赏，再痛也是值得的。 第462章 检阅，演练 “起来吧！” 朱元璋看了老四的演练，隐藏多年的战意迸发出来，仿佛回到当年金戈铁马，驱逐胡虏的日子。 可惜现在老了，这些日子回不去，只能看一看孩儿们的演练，找回曾经的感觉。 朱元璋又道：“老四这家伙，虽然不服管教，最让咱头疼，但军事实力上又确实不错，早知道咱就不把他打得那么惨，应该少打十棍的。” 朱高炽在旁边，又轻声地说道：“皇爷爷，我父王他太乱来了，多打十棍都是应该的，不打一顿，父王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他一直很担心父王的乱来，会害了他们一家子。 要知道燕藩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整个朝廷的兵力抗衡。 北边的藩王，又不是只有燕王一个，除非朱棣能带动其他所有藩王造反，否则还不需要朝廷起兵，单是北平旁边的十七叔朱权，就有可能帮朝廷把他们一家子给解决掉。 为了家人的未来，朱高炽真的很不想父王乱来。 “你这孩子……” 朱元璋不喜朱高煦，认为其言语和行为相当轻佻，为人狡猾，但是对朱高炽这个大胖孙子的感觉还是不错，特别是当年狩猎，朱高炽还能保护自己的小乖孙，他赏赐了不少东西，又道：“你也算是有孝心。” 这个孝心，不是那种“孝出强大”的孝心。 而是朱元璋觉得，朱高炽是真心为了朱棣考虑。 如果朱棣继续反动下去，朱元璋咬一咬牙，说不定大义灭亲，不得不手染亲人的鲜血。 朱高炽说道：“孙儿只是做了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 朱元璋微微点头，如果老四能有大胖孙子的觉悟，他也能少了很多烦恼。 “小堂弟。” 这个时候，朱高燧激动地说道：“就在半年前，我跟随父王部下这样的精锐士兵，一起北上杀出草原，一起杀鞑子，不知道多爽快。” 朱高煦附和道：“我也是，那一战我砍下了十多个鞑子的脑袋。” 他们知道朱炫好像喜欢军事，特别是北边的军事。 现在有空了，就和朱炫炫耀。 看到父王的兵力那么强盛，他们又忍不住嘚瑟。 朱炫：“……” 他只好配合他们炫耀。 “乖孙！” 朱元璋确实不喜朱高煦，还担心那个臭小子把自己的好乖孙带坏了，招手让乖孙过来，道：“觉得怎么样？” “四叔真厉害！” 朱炫对四叔的军事实力，确实是佩服的，只可惜没办法让四叔完全为自己所用，不能像二十叔那样和谐，续道：“大明有四叔在，可保证北边无恙，四叔杀鞑子的赫赫战功，也是不可忽略的。” 朱高炽一听，心里有些感激。 小堂弟说自己父王一句好话，胜过自己说十句。 “没错！” 朱元璋又来帮皇叔们说话，维护家庭团结，道：“乖孙要知道，保护大明，需要靠我们一家子所有人的努力，要有人在内安天下，也要有人在外护天下。”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续道：“下一个，到老五了。” 朱炫当然能领悟皇爷爷的意思，今天的检阅，也证明了他最开始的猜想。 安天下的人是皇帝，护天下的人是分封的藩王。 互相配合，维护大明江山的稳定。 朱高炽也明白皇爷爷的心思，但看向已经退下去的父亲，还是很担心的。 老五周王朱橚，不是塞王。 部下也有亲卫，但远不如老四的精锐。 看过了燕藩亲卫的震撼，再看朱橚的检阅，校场上的热血冷却了许多。 检阅还在继续。 接下来出场的皇叔，有让人震撼的，也有让人感到平淡的。 一直来到朱权的时候，士兵表现出来的整体情况，不比老四朱棣的差多少，终于再一次把热情带动回来。 “好！” 朱元璋赞叹道：“十七也不错，那个声势，直追老四，颇有咱当年在战场上的风范，同样重赏。” “多谢父皇！” “多谢陛下！” 朱权带领身边的将士，在高台之下高呼。 “下一个！” 老朱意犹未尽，说着又道：“乖孙，你十七叔也很强，可以的话，和十七的关系也要处理好了。” 他是想让朱炫拉拢朱权，万一朱棣真的会乱来，能用朱权来制衡朱棣。 实际上朱权也不算靠谱。 朱棣奉天靖难的时候，就把朱权给坑了，而朱权对朱棣还是有点信任，不过这些事件将来会不会发生还是未知。 按照朱炫的想法，不需要依靠其他任何人，也能把敢造反的四叔打压下来。 “孙儿知道了。” 朱炫配合道。 下一个，就是十八叔朱楩。 不过朱楩的整体实力，也远不如朱棣和朱权的。 如无意外的话，皇子的检阅之中，MVP就要在朱棣或者朱权身上挑选了。 皇子的检阅，很快结束了，接下来轮到皇孙出场。 比如朱尚炳等继承了自己父亲藩地的皇孙，开始带兵出来检阅。 但是皇孙的检阅，比起皇子的还是差了点。 也许他们尚且年轻，做不到那么多。 “乖孙，等会就到你出场了。” 朱元璋轻声地问：“有没有信心，压倒你那些皇叔？” 朱炫自信道：“当然有！” 朱元璋问道：“乖孙还不下去安排？” 朱炫摇头道：“孙儿不用亲自安排，下面的人懂得怎么做，他们都打过仗，在安南、西洋等地杀过人，见过血，绝对不比四叔和十七叔他们，经常打鞑子的士兵差。” 朱高炽听了，充满兴趣道：“真期待小堂弟的表现。” 他们闲聊了一会，朱尚炳很快退下去了。 随后朱济熺也上来，带兵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比朱尚炳的更好，让老朱有点欣慰，老朱家的第三代，并非一个不如一个。 随着几个堂兄演示完毕，终于轮到朱炫的亲卫了。 朱炫挥舞一下令旗。 负责领兵的李牛见状，马上收到了，赶紧把命令传递下去。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先回荡了一阵。 李牛安排人把一个个类似虎蹲炮，但又和虎蹲炮不一样的火炮搬出去。 那是真正的迫击炮。 还是科学阁里面，最新研发的火炮，在朱炫的神机营和亲卫营之中，完全取代了虎蹲炮，只是暂时没有机会用在战场上。 毕竟在海上，他已经没有对手。 打遍海外无敌手。 只能在今天，检阅的时候，让皇爷爷看看大明的火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轰…… 就在众人不解，朱炫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搬出来的时候，只见士兵把炮弹放进去，随后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第463章 冷热武器的更替 迫击炮的炮弹，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校场上爆开。 顿时火光四溅，雪花乱飞，硝烟弥漫。 等到硝烟散去，校场上的地面被炸得满是狼藉，也是看到这几个校场的面积比较大，朱炫才想到直接用上迫击炮，如此轰炸过去，地面没有完整的。 但是这样还没有完，李牛继续让人轰炸。 炮弹的声音在场中回荡，震慑住所有人。 在场的人都知道朱炫改良过火器，也用过朱炫的定山河，但是迫击炮还是第一次见，威力不比定山河那些差多少，最重要的是更便捷，改变了他们认知的轰炸距离、范围和方向等，让人震惊。 如果两军对战，即使敌人用的是骑兵，被迫击炮这样打几炮过来，骑兵会直接被打废了。 敌人连近身都做不到。 展示完了迫击炮的威力，李牛让人迅速收起来，再展示步枪，还有科学阁最新研究出来的手榴弹。 一个个手榴弹丢出去，爆炸范围虽然不如炮弹厉害，但是在敌人当中炸开的话，造成的打击和伤害还是很直观，并且可以做到人手一个，不容小觑。 朱炫要做的，就是在热武器上，对冷武器的降维打击。 未来的战场，冷兵器逐渐落幕，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远程热武器，毕竟时代变了。 不过朱炫的安排，也并非全部热武器。 把枪械、火炮这些，全部演示了一遍，再演练近身厮杀。 整一个流程下来，行云流水，应该有的震撼，一点也不少。 比之前张辅的骑射，震撼百倍不止。 毕竟张辅骑射再怎么厉害，只要还在火炮的打击范围内，跑都跑不掉，会被轰炸成了渣。 而且有些火器，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蓝玉等武将看到李牛带队演示完毕，惊讶地瞪大双眼，似乎很想得到这些东西，但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不过，将来用在战场上，用来打击北边草原的敌人，可以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 皇子皇孙们也想不到，朱炫的检阅如此另辟蹊径。 他们好像感受到，来自朱炫的压迫感。 在场最被震惊的人是朱棣，他甚至在想，如果和朱炫对战沙场，自己还有战胜的机会吗？ 他们是知道热武器的威力，老朱能打下大明江山，少不了热武器的支持，但他们又故步自封，不懂得将其发展，不知道利用得更好。 看到迫击炮威力的一瞬间，朱棣颤抖了。 觉得自身的优势，要被朱炫按在地面上摩擦。 “那个科学阁，竟如此厉害！” 朱棣心里在想，也不敢想象这是真的。 有科学阁不断研发的新武器，他们就算能把朱炫的武器私吞了也没用，除非能把技术弄到手。 “好！” 朱元璋站起来，也不顾风雪，往前走了好几步。 云奇赶紧从后面跟上，将披风披在老朱的身上取暖。 只见校场上的狼藉，地面的泥土，都被翻了一遍，还有到处是炮弹炸出来的深坑，能够想象如果在敌人之中爆炸，效果有多震撼。 肯定是成片的人倒下。 大明有如此武器，还需要怕草原上的敌人？ 草原那些敌人，应该颤抖了。 朱元璋又道：“乖孙，那些武器，咱是不是没见过？” 朱炫点头道：“是的，是广州那边科学阁的人，新研发出来，孙儿本想早点献给皇爷爷，但是听说皇爷爷要检阅士兵，就想给皇爷爷一个惊喜。” “好惊喜，哈哈……” 朱元璋激动地大笑道：“这些武器都很好，乖孙能量产了，先送到兵部，咱到时候再安排。” 作为用火器打天下的开国皇帝，他是知道火器的用处有多大，热武器好处有多大。 武将们听了老朱的话，也都眼前一亮。 陛下把武器集中在兵部，到时候一定会分派到边境各处。 他们也能体会到这些火器的威力，可以狠狠地碾压鞑子。 “好的！” 朱炫回应着，又道：“李牛，带兵退下。” “是！” 李牛说着，很快退到一边去。 朱元璋高呼道：“乖孙，你和你的亲卫，咱有重赏。” “多谢皇爷爷！” 朱炫高声说道。 检阅和演练，便是如此结束了。 大出风头的人，还是朱炫。 像朱棣那样有些特别心思的皇叔，见识过恐怖的火器后，各种念头暂时置之脑后，朱炫的实力那么强了，又深得父皇的喜爱，他们还能如何争？ 根本争不赢！ 就算是蓝玉等淮西武将，此时都有些恍惚。 又不得不承认，朱炫很有能力。 足以碾压他们所有人。 前来围观的文臣武将，被朱元璋都赶走了，再把皇子皇孙们聚集在高台上。 “乖孙，相信你已经看到，皇叔们的实力了吧？” “你们也能看到，咱乖孙的科学阁，有多强了？” 朱元璋首先提出这个问题。 朱炫他们微微点头，应该看的都看到了。 “大明是老朱家的，以后就得靠你们合作守护，共同守护。” 朱元璋语重心长道：“你们明白吧？” “孙儿明白了。” “儿臣明白了。” 他们齐声说道。 得到这个回应，朱元璋满意地笑了。 一家人就应该如此。 他们也能领悟今天演练的目的，回应了之后，都低下头来。 “你们的表现，咱看得很开心。” 朱元璋哈哈笑道：“回去之后，除了刚才咱觉得不错的有重赏，所有人咱都会再赏，还是不记档的赏赐。” 记档的话，赏出去的东西，他们是不能乱用，只能放在家里收藏，甚至供起来。 不记档就是可以随便用，赏赐的那些财物珠宝，都能用来享受。 他们一听，又赶紧道谢。 “行了！” 朱元璋开心道：“你们回去休息一下，明天都进宫，陪咱吃个饭，唉！咱错了，不应该让允熥去武当山祈福，今年大家都在，唯独允熥离开了。” 想到朱允熥，朱炫也感到挺可惜的。 不过现在去把人接回来，也来不及了，除非能有飞机，直接飞回来。 “二哥虽然在武当山，但心里肯定想着皇爷爷。” 朱允熞恰到好处地说道。 朱元璋拍了拍朱允熞的肩膀，又道：“还是允熞说得对，好了大家都回去吧！乖孙过来，继续留在咱的身边。” 第464章 铁铉 检阅和军演，便如此结束了。 藩王们兴高采烈地回去，就连朱棣脸上也带着笑容，父皇能重赏张辅，说明暂时放下拥兵自重的事情不计较，只要他不再乱来，以后就不会有其他问题。 但是，将来朱炫登基，会不会对他做点什么，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一点，朱棣的开心，暂时置之脑后。 “爹。” 回去的路上，朱高炽还是忍不住道：“我们家真的要安分一些，皇爷爷虽然老了，但还是精明得很，一眼就能看穿你心里想的，锦衣卫也是无孔不入，无论我们做了什么，他都能知道，还请爹考虑一下我们的将来。” 看到父亲这个表情，他明白父亲还是很不甘。 另外今天见识过朱炫那些火器的威力，他知道如果父亲敢强行把皇位抢走，基本只有挨打的份。 就算皇爷爷不在了，父亲也抢不走那个皇位。 朱棣没有说话。 朱高炽叹了口气，又道：“如果爹顾虑小堂弟，以后我们打好关系即可。” 听到自家的大胖儿子连这一点都猜到了，朱棣讶然地看了朱高炽一眼，沉默良久道：“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指点。” “爹，我这不是指点……” 朱高炽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朱高煦打断了。 “大哥，你别再惹爹生气了。” 朱高煦其实还不是很清楚，父亲到底想做什么。 有时候听了朱高炽和朱棣的对话，他们还会感到很莫名其妙。 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二人，现在还不想管其他太多事情，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打仗，争勇斗狠。 朱高炽：“……” 算了，他也不再说什么，相信父亲今天之后会有所考虑。 “回去吧！” 朱棣没有继续回应。 他们的马车和马匹，走过满是积雪的街道，很快回到燕王府上。 “今年的雪，来得太大了。” 朱棣下马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今年的雪，确实比去年要更大，也更冷，他又道：“不知道北平会不会有雪灾，别冷到百姓了才好。” 朱高炽说道：“父皇，不会的！小堂弟的工厂，在早几年就推广他们的暖炉和蜂窝煤，价格不高，但取暖效果很好，我们大明下雪的地方，基本都有这些东西取暖。” 又是朱炫…… 朱棣发现，朱炫是否自己的阴影。 回来应天之后，再也走不出朱炫的影子。 “行了，别说了。” 朱棣不耐烦地说道。 朱高炽只好闭嘴，跟在身后进门。 “你们怎么了？刚回来就吵闹，是演练做得不好，父皇不给赏赐吗？” 徐妙云听到他们的声音，便出来说道。 朱高煦开心道：“娘，我们得到皇爷爷的夸奖，皇爷爷不知道多欣赏爹部下的兵马。” 徐妙云说道：“都这样了，你们还争吵？你们父子快回来暖和一下吧！老大你也是的，不要再顶撞你爹。” “孩儿知道了。” 朱高炽心想我已经尽力了。 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他的腿不太方便，一拐一拐地跟在众人身后，回到大厅里。 朱棣看到那些蜂窝煤和暖炉，马上想到朱炫，心里很不爽，赌气不去取暖，把姚广孝带到书房内，再将今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闻言，姚广孝沉默了。 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朱炫越厉害，对他们的威胁越大。 “大师认为如何？” 朱棣问道。 姚广孝沉声道：“看来我们唯一的做法，只能是找机会，找条件，看能不能把小皇孙杀了。” 把朱炫杀了这个计划，姚广孝在多年前曾提出过，似乎真的只能这样做。 但是要做到如此，基本没有任何机会，首先朱炫和他们的交集不多，一南一北，其次朱炫身边高手不少，还有人保护，根本做不到如此。 杀人的话，难了！ 朱棣内心纠结。 除了如此，姚广孝也给不出其他太好的答案。 —— 东宫。 朱允熞回来后，首先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了大哥朱允炆。 但是朱允炆没啥感觉。 其实听到最后，都是朱炫如何大出风头，皇爷爷如何偏爱朱炫等事情，他听了感到很刺耳。 “其他呢？” 朱允炆问道。 朱允熙说道：“皇爷爷还问，大哥为什么不去，其实皇爷爷还是很关心大哥的。” 关心吗？ 朱允炆不以为然，甚至想笑，说道：“只有这些事情？” “当然不止！” 他们又把演练的时候，其他事情说了说。 朱允炆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听完就算了，随意躺在屋檐下看雪，也不怕冷。 “大哥，皇爷爷真的还是很关心你。” 朱允熞说道：“要不大哥去认个错吧？” 朱允炆不说话，安静地看飘落的雪花。 他们兄弟二人越来越看不懂大哥，看到这里唯有叹气，也不好再说其他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将来，会变得怎么样。 外面又吹风了，把雪花吹进来。 他们觉得很冷，只好劝说朱允炆到屋子里。 兄弟几人，心思各不一样，想法也不相同。 —— “乖孙！” 朱元璋坐在软榻上，又道：“你身边亲卫，能用的将领不多，李牛、王二，一听就是普通人，唯一好点的是在广州带回来的雷纲，咱决定给你找两个人，将来他们会一直是你的人。” 朱炫帮皇爷爷把披风取下，好奇地问：“皇爷爷给孙儿找了谁？” “云奇，让他们进来。” 朱元璋高声道。 片刻后，大门打开。 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大步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正是朱炫见过一面的平安。 另外那人身材同样高大，虎背熊腰，肤色黝黑，有一种猛将的感觉，但是看起来又像是个文质彬彬的文士，像是个儒将。 不过看他的五官特征，又不完全像是汉人。 “拜见陛下，拜见小皇孙殿下。” 他们二人齐声说道。 “皇爷爷，平大哥我认识，另外那位是谁？” 朱炫好奇地问。 朱元璋笑道：“鼎石，你告诉咱乖孙，你是谁。” “下官铁铉。” 铁铉的自我介绍很简短。 鼎石，正是铁铉的字，还是朱元璋御赐的。 第465章 将来的大明是乖孙你的 铁铉，一个能让朱棣颤抖的男人。 不过他的下场很惨，被施以磔刑，死的时候才三十七岁。 他的妻女还被发配教坊司。 铁铉本来是朱元璋留给朱允炆的人，但是朱允炆太过废物了，拥有大义和大军都能失败，铁铉死守济南不肯投降，最后寡不敌众，还是被朱棣擒获。 朱炫有点意外，原来皇爷爷也要把铁铉留给自己。 “鼎石和保儿，是咱给乖孙选的人。” 朱元璋说着又叮嘱道：“等到三年结束之后，你们跟在咱乖孙身边，保儿可以负责军事，鼎石无论是军事，还是政务都能处理吧？” “臣领命！” 平安郑重地点头道。 对于将来的大明谁当皇帝，他不会干预，只知道自己忠于大明，忠于皇帝即可。 铁铉听了朱元璋的问话，点头道：“臣确实都可以，一定能尽到最大的努力帮殿下。” “很好！” 朱元璋对他们还是很满意，一个是自己的义子，一个是自己发掘出来的人才，又问：“乖孙觉得怎么样？” 朱炫说道：“当然是很好的。” 铁铉和平安能成为自己的人，他求之不得。 别说他现在的各种火器，到时候就算用冷兵器的方式和四叔打起来，有他们在，再加上耿炳文，以及京营五十万大军，把燕藩踏平都没问题，如果再有火器，能把四叔朱棣按在地上摩擦。 皇爷爷为了自己，做好了所有准备。 除了防住其他的藩王，还想帮他防住所有的敌人。 “孙儿多谢皇爷爷。” 朱炫又说道。 朱元璋说道：“好了，你们先下去等着。” “臣告退！” 他们二人应了一声，便退到门外等候。 朱元璋又道：“乖孙应该清楚了吧？最后一年结束，咱就准备宣布你为皇太孙，将来咱的大明，就要交给你了。” 朱炫早就猜到了，皇爷爷会把大明交给自己，道：“孙儿突然觉得，压力增大了不少。” 朱元璋摇头笑道：“咱一把年纪了，还能承受起来大明的压力，相信乖孙也可以，以后一定要管理好大明。平保儿他们只是军方的人，前几年乖孙推荐进来的解缙、杨士奇等，以后都是你的人，不过咱现在先压住他们，等你继任了再提拔起来，他们会记住你提拔的知遇之恩。” 作为皇帝，当然要有点御下的手段。 留给乖孙的人，还是得乖孙亲手提拔，到时候他们才真心地为乖孙所用。 “还是皇爷爷的考虑周全。” 朱炫感激道：“皇爷爷为孙儿做了那么多，孙儿还什么都帮不了皇爷爷。” 朱元璋哈哈笑道：“只要乖孙管理好大明，就是对咱最好的帮助，好了你出去吧！肯定有什么话想和外面的鼎石他们说一说，你们也要单独见一见面。” 朱炫正有此意，也确实应该和他们见一见面，道：“孙儿先退下了。” 来到大殿外面，寒风吹来，顿时清醒了不少。 朱炫看到铁铉二人，站在风雪之中，赶紧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地暖启动，带来了阵阵暖意。 舒适宜人。 在外面冷得有点抖动的俩人，这才恢复正常。 “你们坐，不用和我客气。” 朱炫又道：“侯显，上茶。” “不敢！” 他们齐声说道，哪敢在朱炫面前随意。 不过在朱炫的坚持之下，他们还是坐下来了。 朱炫说道：“皇爷爷的意思很明显了，接下来我还得全靠两位帮忙。” 平安郑重道：“殿下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既然被朱元璋选择了，他们一定会好好辅助朱炫。 “你们应该知道，我最重视的还是军事和商业。” 朱炫做的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基本无人不知，军事上制造了不少武器，商业上，现在大明的财政来源，大部分来自朱炫，或者和朱炫相关的产业。 铁铉说道：“殿下想让我们，着重这两个方面的内容？” 朱炫解释道：“军事上即可，让你们去经商，我怕你们表面上答应了，但回去之后，在背地里肯定狠狠地骂我。” 闻言，他们都笑了。 如果选择让他们经商，是真的有可能在背地里骂人。 朱炫又道：“未来军事方面的事情，我会比较依赖你们，当然除了你们，我还有其他人。” “臣，领命。” 他们二人互看一眼，齐声地说道。 现在还是大明初期，武将的地位依旧很高，能够帮未来皇帝管理军事，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我还不是皇太孙，你们不用这样正式，随便一点即可。” 朱炫随意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还是不敢忘了身份。 应该恭敬的，必须得恭敬。 又聊了一会后，朱炫让他们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远了的背影，朱炫微微出神，今天正式得到皇爷爷的确认，惊喜有点大了。 —— 武当山上，下的雪更大。 朱允熥看着道录司的人，已经开始重塑真武大帝金身，有他这个二皇孙在旁边监督，没有人敢从中克扣钱财。 “殿下准备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宋远桥过来问道。 重塑金身，他很感激。 但是朱允熥一直留在武当山上，给他的压力也很大，生怕朱允熥在山上着凉感冒了，毕竟朱皇帝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有时候朱皇帝的话，就是道理，不管你信不信。 朱允熥回过神来，道：“我要为皇爷爷祈福，为大明祈福，没那么快回去。” 宋远桥：“……” 他很想说，其实自己也能帮大明祈福。 可是他并不知道，朱允熥只是单纯的不太想回去，虽说暂时说服了舅姥爷，但已经是最后一年，回去之后肯定得被舅姥爷烦着，反正皇太孙的位置是小弟的，回不回去都没所谓，还能暂时避开蓝玉他们。 也怕蓝玉太过乱来，被皇爷爷给宰了。 “好吧！” 宋远桥不好拒绝。 老朱家可是带着真武大帝金身来的，拒绝了不好意思，张三丰也没说不能让朱允熥留在武当山上。 其实不回去，朱允熥又感到很无聊，毕竟还是挺想念皇爷爷和小弟。 他们应该也会想自己。 大家都回来了，只缺了他一人，这就是遗憾。 第466章 年味 除夕。 新年的气息，更浓了。 城内的家家户户，贴了红纸，高挂大红灯笼，准备迎接春节和新一年的到来。 大明的发展越来越好，百姓们过得越来越殷实，即使城外村庄内普通的百姓，此时也有足够的闲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回家，过一个肥年，一家人开开心心。 百姓们开心，朱元璋更开心。 看到宫外一番盛世的景象，即使在冰天雪地，但也冷冻不了百姓们过新年的热情。 吃团年饭之前，朱元璋带上朱炫，一起出宫到处逛逛，也有好几年没试过这样出宫闲逛，顺便体察民情，感受一下民间过年的欢悦，这要比整天坐在宫里，看 只有亲临其境，才是真正的与民同乐。 “大明在皇爷爷的治理之下，一天比一天好了，这样真好。” 朱炫看到皇爷爷脸上的笑容，又说道：“皇爷爷是比肩秦皇汉武的千古一帝，也是最懂民间疾苦的皇帝。” “咱算个屁千古一帝。” 朱元璋哈哈大笑，随即收敛了笑声，续道：“咱也不过是赶走鞑子，恢复咱们汉人江山，不过最懂人间疾苦，乖孙这话说的没错，咱连乞丐都当过，什么民间疾苦，没有谁比咱体会最深。” 作为一个出身最低，开局一个碗的皇帝，老朱是最有资格谈论民间疾苦。 比其他所有皇帝，都要有资格。 “正因为皇爷爷吃过苦，所以不想我们子孙吃苦。” 朱炫轻声道：“也不想天下百姓再吃苦。” 朱元璋点头道：“没错！不过大明变得越来越好，不是咱的功劳，是乖孙你的。” “孙儿能有什么功劳？” 朱炫故作不懂，满脸天真地问。 朱元璋伸手敲了敲朱炫的额头，问道：“乖孙还给咱装谦虚了？” 小乖孙的想法，可是逃不过朱老头的目光，又道：“要不是你带回来的土豆，还有那些化肥，甚至蜂窝煤、暖炉等，咱大明百姓，能有今天这般安逸吗？” “孙儿这叫做不居功自傲。” 朱炫笑道。 “不居功好。” 朱元璋叮嘱道：“以后等你掌权了，无论什么时候，不管做什么，一定不能自持功劳而骄傲自满，不能好大喜功，这样是治理不了国家，只会让国家陷入动乱，害了百姓。” 朱炫诚恳道：“孙儿知道了。” 皇爷爷的教导，都是为了他的好。 “乖孙别看咱很风光，掌握了无上的生杀大权。” 朱元璋感慨道：“但当皇帝，真的很不容易，很多事情，即使皇帝也无能为力。” 说着他想到了妹子、标儿，还有大孙。 这就是他最无能为力的地方。 连亲人都救不了。 不过…… 看着和朱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朱炫，朱元璋心里很欣慰。 小乖孙绝对是标儿在天有灵送回来的，给咱弥补遗憾，接管大明的好孩子。 “皇爷爷。” 朱炫不知道，朱元璋为何有点伤感。 但一定是想到什么伤感的事情。 他拉住朱元璋的手，轻声道：“皇爷爷，还有孙儿在。” “咱知道。” 朱元璋把伤感收敛起来，揉了揉朱炫的脑袋，又道：“咱又有些想允熥了。” 朱炫笑道：“二哥在武当山，那可是最接近神仙的地方，一定过得好好的，说不定还能得道登仙，永远庇佑大明。” “哪有什么神仙！” 朱元璋摇头笑了。 他们继续在街道上走着。 街道两边，都是喜庆的大红灯笼。 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忙着置办年货，以及买好肉食和美酒，准备在今天晚上，和家人们好好喝一杯，回顾过去一年的甜酸苦辣。 “蒋瓛。” 朱元璋看着两边的灯笼，好奇地问：“咱记得，以前的路边，屋檐下，以及树冠之下，是没有那么多大红灯笼的？” “皇爷爷，这是孙儿让人挂的。” 朱炫指了指灯笼，又道：“里面没有蜡烛，也不需要点亮，但红彤彤的一个个灯笼，遍布应天每个角落，这样能多了很多年味，感觉是不是好多了？” “还有很多普通的，无家可归的百姓，他们渴望这样的年味。” 他又补充说道。 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大概就是城内的乞丐。 无论在什么年代，在如何盛世，乞丐这个群体都是少不了的。 听到大红灯笼还有这样的寓意，朱元璋微微点头，确实觉得年味浓了许多，城内也更喜庆了。 “蒋瓛，安排一下。” “应天府范围内，所有的乞丐、无家可归者，今天都应该同乐，吃点好东西。” “咱能给他们做的不多，安排人今晚在城内外派送酒食。” “这才是真正的与民同乐。” 朱元璋管不了那么多乞丐。 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在广州府，曾经做过一个这样的举措，把全城的乞丐集中起来，成立一个救济所，先是救济他们，给他们饭吃、居住的地方，再给他们培训职业技能，将来离开救济所，也能有一个谋生的手段。” “听起来似乎不错。” 朱元璋琢磨了下，摇头道：“但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干活谋生，他们当中，也有一些好吃懒做，不服从管教的人，又如何？” 朱炫说道：“这个简单，愿意服从管教，肯改过自身的人，孙儿尽力帮他们，对于好吃懒做那些，丢去各处工地当徭役，给他们一口饱饭吃，直到变得勤劳为止。” “如果是犯了事的人，专门当乞丐逃避追捕呢？” 蒋瓛从自己的专业见识出发，提出了这个极具意义的问题。 “让锦衣卫查即可。” “另外一般犯了事的人，是很怕我们官府。” “只要和他们接触，把人集中起来查的时候，很容易发现问题。” 朱炫又说道。 朱元璋觉得很可行，这样一来，可以解决很多乞丐，还能为大明提供劳动力，道：“回去之后，咱让户部建造救济所，到时候蒋瓛你带人配合户部的人，尽快落到实处。” 这些不仅是政绩，也是一份功德。 朱元璋杀的人多了，现在突然想存一些功德。 “臣领命。” 蒋瓛郑重地说道。 朱元璋又道：“不出来一趟，咱还不知道外面的变化那么大了，乖孙陪咱继续走走。” 第467章 刻意而为之 朱炫当然乐意，陪皇爷爷继续逛街。 在外面走一走，皇爷爷的心情都好多了。 不过走了一会，他们又意外地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个堂兄。 “拜见皇爷爷。” 朱高煦二人也注意到朱元璋，赶紧走过来躬身行礼，态度端正客气，他们似乎都有点怕老朱。 毕竟皇爷爷在他们的心里，一直是严厉的存在，打他们父王的时候，可一点也不会手软。 “免礼了！” 朱元璋点头道：“除夕了，你们还不在家，在外面乱走做什么？” 朱高燧笑着说道：“皇爷爷，孙儿这是考虑到，今晚就要进宫陪您老人家吃团年饭，很久都没能见您一次，所以想送点礼物，给您留个想念，就出来到处走走，看能买到些什么东西。” “是啊！” 朱高煦附和地点头，表情很诚恳道：“只是没想过，能在这里遇到皇爷爷。” “哦？” 朱元璋本来不太喜欢朱高煦，但是多年没见，发现朱高煦比起以前，好像顺眼了不少，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礼物？” “这个……保密。” 朱高煦笑道：“孙儿想给皇爷爷一个惊喜，但惊喜不能被发现了，能不能先保密，今晚再拿出来？” 朱元璋也不再要求，现在一定要得到礼物，哈哈笑道：“那行，暂时保密。” “只是我们怕，选的礼物不合皇爷爷的心意。” 朱高燧小心翼翼道。 “只要你们送的，咱都喜欢。” 朱元璋轻声道：“你们两个孩子，把咱想得那么小气？” 朱高燧摇头道：“也不是，而是我爹经常说，皇爷爷超级严厉，刚回来不久，皇爷爷就把我爹打得屁股开花，现在连坐都不敢坐。” “是咱的惩罚太重了。” 朱元璋颇为意外，老四的屁股居然还没好，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还不到中午，道：“咱去看看老四怎么样了，你们在前面带路。” “皇爷爷请。” 听到老朱要去自己家里，朱高煦兴奋地说道。 燕王府。 “爹，快出来迎接。” “皇爷爷来了。” 朱高燧刚进门，便是如此高呼。 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朱棣他们一听，再出门一看，果然是老朱来了。 “拜见父皇。” “拜见陛下。” 众人陆续地出来跪拜。 “起来吧，大过年的，不用多礼。” 朱元璋还是很和蔼地说道。 “多谢父皇。” 朱棣起来了再道：“朱高煦，朱高燧，父皇来了，你们也不马上赶回来提醒。”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你也别责怪他们，是咱临时起意要来的。” “父皇里面请。” 朱棣又道。 到了厅子里，朱炫坐在朱元璋身边。 朱棣和徐妙云，还有朱高炽他们，有些紧张地坐在一旁。 “老四可以坐了，还痛不痛？” 朱元璋乐呵呵地笑道：“高燧刚才还说，你连坐都不敢了！” 朱高燧说道：“皇爷爷，我爹是觉得，皇爷爷来了，不能无礼，硬撑着坐下来的。” 朱棣：“……” “已经不痛了。” 他只好说道。 朱元璋微微点头，又道：“等会可以去乖孙的医院看看。” 朱炫说道：“四叔去找刘纯，报上侄儿的名字，所有治疗费用全免了。” “那还是过两天再说，今晚进宫陪父皇吃饭，哪能带着满身药臭味进宫呢？” 朱棣说着，往徐妙云看去。 徐妙云起来道：“父皇想喝什么茶？儿媳帮忙泡茶。” 朱元璋对徐达的女儿，都感到很满意的。 徐妙云嫁给了朱棣，徐妙清嫁给了朱桂，甚是贤惠，这些都在锦衣卫的记录之中。 “交给下人去做即可，你们陪咱聊聊天吧。” 朱元璋突然来了兴致。 徐妙锦只好留下。 朱炫看了看外面，找了个理由，得到皇爷爷同意之后，出去走一走，朱棣让朱高炽陪同。 “小堂弟，想做点什么？” 朱高炽跟随出去问道。 朱炫说道：“也没什么，皇爷爷和四叔聊天，我觉得无聊了出来走走，高炽堂兄不用管我的。” “我也没别的事情，可以陪堂弟走走。” 朱高炽笑着跟在身边。 不过走了没一会，朱炫看到了姚广孝，笑道：“大和尚，好久没见面了。” “拜见殿下。” 姚广孝见了朱炫，连忙行了一礼。 朱炫出来就是为了找姚广孝，但也不提季文靖的事情，笑道：“大和尚最近忙什么？” 姚广孝邀请朱炫坐下来，笑道：“也不忙什么，只是一直在想再去殿下的科学阁学习，只是最近科学阁也沐休了。” 科学阁里的知识，他不知道多眼馋。 但是要进科学阁，得经过超级严格的政审，他们想安排人进去的做法，直接落空。 接下来，朱炫陪着这个大和尚，在后院聊了一下其他事情。 直到中午，老朱才让云奇来找，该回宫了。 朱棣还想留下他们吃饭，但是朱元璋拒绝了。 目送着老朱走远了，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积雪之外，朱棣赶紧把朱高煦和朱高燧找来，问道：“如何了？” “皇爷爷听说我们去买礼物，不知道多高兴。” 朱高煦首先说道。 邂逅老朱，是朱棣的刻意安排。 需要利用亲情，消除老朱对自己的各种提防。 这样做还是挺重要的。 “今天晚上进宫，殿下得带上礼物。” 姚广孝说道：“礼物不一定特别贵重，但一定要带有心意，陛下最看重的便是如此。” “多谢大师的提醒。” 朱棣也知道，父皇喜欢亲情，讲究的也是心意。 只要他们表现得重视亲情，能得到父皇的满意，那么对自己的警惕，不会像之前那样的深。 朱高煦问道：“我们这样对待皇爷爷，真的好吗？” 朱棣冷清着脸道：“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想太多，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可。” 他们只好作罢，也懒得纠结其他。 反正挨打，也是朱棣挨，和他们没关系。 朱元璋离开燕王府，首先回宫里。 但是皇帝去见燕王，并且在燕王家里待了很久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又让很多人，产生了某些特殊的想法，他们在想燕王是不是也有可能？ 毕竟朱允炆没可能了，如果燕王可以，又多了个选择。 第468章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夜晚。 团年饭正式开始。 朱元璋不仅邀请了所有皇子皇孙回来，还把一些朝廷重臣，请进宫沐浴天恩，好让他们更好地为了老朱家服务。 得到邀请的大臣，不知道多激动，直接跪下谢恩。 团年饭就在御花园开始，这里早就让人搭建了挡雪大棚，地面也清扫干净，积雪都没有了。 另外，桌椅等东西，陆续被搬上来。 徐兴祖带领尚膳监的人，在御膳房忙得不可开交，今晚要做的饭菜量比较大，还需要考虑保温等，整个御膳房里，数百人一起干活，还有点人手不够用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的团年饭，还是第一次有这个规模，他们一时间不怎么适应。 刚入夜没多久，皇子皇孙们都来了。 受邀的大臣来得更早，他们得表示自己的态度，不早也不行。 等到所有人来齐了，朱炫这才跟在老朱身边，来到御花园内，和其他皇叔、堂兄见一见面。 众人自然又要行礼，但很快被老朱喝止了。 “今天就是吃个便饭，不用多礼。” 朱元璋很难得的，超级随和，又道：“都坐吧！徐兴祖，准备好了吧？” “回陛下，全部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别让饭菜凉了。” 朱元璋传令道。 徐兴祖激动道：“开始，上酒菜。” 尚膳监的人，成群结队地进来，手里端着各种酒食，再放到各人的桌椅上面。 “皇爷爷，孙儿要到 要和老朱同桌一起吃饭，朱炫感到压力还是挺大的。 之前的所有团年饭，他都是自己先溜了，跑下去找二十叔玩。 “去吧！” 朱元璋明白乖孙的心思，当然是答应的。 目送着朱炫离开，朱元璋宣布团年饭正式开始。 朱炫坐在朱松身边，再和朱松的韩王妃，以及几个小堂弟打招呼。 其实徐妙锦也进来了，就坐在徐辉祖的旁边，朱炫回头寻找了一会，看到自己的小媳妇之后，果断地抛弃朱松，转身回去找徐妙锦。 “重色轻二十叔啊。” 朱松看到小侄子跑了，忍不住笑着吐槽了一句。 身边的韩王妃也笑了，不过对于能和朱炫打好关系，他们还是很乐意。 “弟弟。” 徐妙锦见了，开心地招了招手。 至于徐辉祖他们准备行礼，但是朱炫让他们不用多礼，随意一点就好了。 再接下来，众人给朱元璋敬酒，说一些新年祝福的话等等。 “皇爷爷，我们为您准备了礼物。” 眼看着差不多了，朱棣推了一把朱高煦。 他们兄弟二人明白该怎么做，拿起了一幅画，送到老朱面前。 “是一幅画啊？” 朱元璋见了，问道：“能不能打开看看？” 朱高煦点头道：“当然可以。” 朱元璋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画着的是一头老虎，身边还有一群小老虎。 大老虎作走路状，小老虎在身后跟随。 大老虎还回头，看向小老虎。 画工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画出了大老虎对那些小老虎的关心和希望。 “好画！” 朱元璋细细欣赏，赞叹道：“这幅画不错，你们有心了。” 朱高煦笑道：“皇爷爷喜欢就好了。” 朱高燧说道：“原本我们想亲手画的，奈何这些年只知道为皇爷爷去北边打鞑子，舞刀弄枪的时间长了，画画的本事一点也学不到，只能在外面买。” “哈哈……” 朱元璋开心地笑道：“你们有心意就好，不一定需要亲手画。” 可是他们送礼的表演，还没有完。 “我们买画时，那个店家说这幅画应该还配一首诗。” “但是孙儿不敢说，怕皇爷爷生气。” 朱高煦小心翼翼地说着，又看向了老朱。 一首会生气的诗？ 朱元璋想了一下，今天心情不错，就算是反诗，也不至于生气，道：“你们就说吧，无论什么诗咱都不会生气。” “是这样的。” 轮到朱高燧开口了，道：“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说完了，他们感到很紧张。 皇爷爷说不会生气，但是他们觉得皇爷爷喜怒无常，说不定等会就生气了。 其他皇子皇孙，还有各种大臣，纷纷往老朱看去，生怕老朱真的生气了。 听完了这首诗，朱元璋再看了看画卷上的内容。 只觉得诗和画搭配起来，确实是绝配，老虎那么凶猛，也关心父子情，他老朱如同画里的老虎，就算再怎么凶猛，杀人杀得如何狠，最后心心念念的，也还是父子亲情。 他一直是个重视亲情的人。 “汪广洋那个老东西，做丞相做得不好，被咱宰了。” “但不得不承认，他这首诗写得很不错。” “这幅画，咱收下了。” “你们的礼物很好。” 朱元璋满意地卷起了画卷。 这首诗叫做《画虎》，是以前丞相汪广洋写的，但是汪广洋的坟头草都换了几轮，诗还是能传下来，老朱正好也看过。 对于诗里的内容，他很满意。 正因为是汪广洋写的，他们才如此紧张，怕老朱生气。 “多谢皇爷爷！” 朱高煦兄弟听了，齐声说道。 再然后，就退下去了。 于是乎，其他皇子皇孙，眼神甚是幽怨地往朱棣一家子看去。 好好的一个团年饭，你们家里送什么礼物？ 最重要的是，送出的礼物，让朱元璋很开心，一首《画虎》直戳到老朱心坎里。 他们没有准备礼物，也不知道送什么，一时间十分尴尬。 朱棣没有理会他们的尴尬，赞赏地往朱高煦兄弟二人看去。 朱高炽叹了口气，觉得父王又乱来了。 其他大臣，此时看向朱棣的目光，都带有些异样的感觉，朱允炆没了，但是燕王好像还有可能。 只有朱允炆对刚才的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安静地坐在角落，喝酒吃东西，完全不关心。 “四叔可以啊！” 朱炫看到这里，心里暗暗在想：“看来白天和朱高煦他们见面，并不是偶然或者巧遇，是很刻意的安排。” 他看透了四叔的想法。 不过他不在意，四叔只能降低皇爷爷的警惕，得到的回报是只要四叔不再乱来，皇爷爷就不会对燕藩再做什么。 第469章 新的手段 发生了朱高煦兄弟送礼物的小插曲，其他皇子皇孙带有东西进来的，不管贵不贵重，也都当作礼物送去给老朱。 但是他们送的，都没有朱棣准备的合老爷子心意。 毕竟那是朱棣和姚广孝专门研究过，也是有备而来。 没有带东西进来的皇子皇孙，无奈地坐在，让他们毫无准备，这顿年夜饭吃得很不舒服。 就算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年夜饭还是得继续。 朱炫对四叔的行为不感到有什么，该吃的还是得吃，不耽误干饭大事，顺便再关注一下朱允炆那边的情况。 他们淡定多了，只是来吃饭的，其他什么都不做。 随后，老朱给他们奖励一点其他东西，作为收到礼物的回报。 一些朝中大臣，有意无意地去给朱棣敬个酒。 他们好像觉得朱允炆完全没希望了，转而选择朱棣，祈求能在朱棣身上打开突破口，大部分人依旧不太愿意支持朱炫。 也许朱炫是朱标私生子的原因，不怎么受待见，那些文官都是读书人，读的还是儒家，对那些礼超级重视。 年夜饭很快进入尾声。 期间没有再发生其他事情，只是很简单地吃了顿饭。 饭后。 那些皇子皇孙，还住在宫里的留下，住在宫外的，和大臣一起离开，御花园很快回归寂静，随着挡雪的棚子拆下，雪花又覆盖下来，洋洋洒洒。 朱允炆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大臣队伍，便走了过去，在人群中找到詹徽。 现在的吏部尚书詹徽，也还活着。 蓝玉还没死，他也没有被蓝玉牵连，不过原本历史上，他的死和朱允炆脱离不了关系，此时的朱允炆，主动找上了詹徽。 “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詹徽看到他走过来，好奇地问。 其实，这个时候的詹徽，也是皇长孙一派的人。 坚决拥护朱允炆，利于他们文官集团。 朱允炆说道：“我有些事情，想和詹大人聊一聊，请问詹大人明天有空吗？” “有，不过……” “这件事，和我的小弟有关。” 朱允炆打断了他不过之后的话。 只要和朱炫有关的事情，基本和朱允炆也有关系，那么还是和皇太孙相关。 只不过，詹徽想到当初王度的事情，有些犹豫不定。 担心朱允炆又乱来，把自己给搞下去，这样很不好。 但是他们文官集团的利益又很重要，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詹徽犹豫到最后，问道：“殿下想做什么？” 朱允炆说道：“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詹大人请放心，一定不会有事。” “好！” 詹徽还是同意了。 朱允炆微微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他们交谈的时间不长，在其他人看来，只是简单地碰一 —— 朱元璋带着朱炫回乾清宫。 “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刚才一个接着一个地去找老四。” 朱元璋轻哼道：“老四身边，比咱身边都要热闹。” 朝中那些官员麻烦得很。 他们非要站队，拉帮结派，但又都是眼瞎的，看不出来乖孙才是他们最应该站的队。 一方面他不希望，那些官员和乖孙太亲近，担心乖孙什么都听他们的忽悠，另外一方面又不想乖孙得不到承认和肯定。 人的想法，总是矛盾的。 朱炫说道：“四叔现在是藩王之首，和朝中很多官员都是认识的，他们互相喝一杯酒没有什么问题吧？” 朱元璋说道：“乖孙就知道帮他们说话。” 不过今天晚上，朱棣算是主动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想法，他的警惕确实没那么高，随便他们去吧！ 大不了，到时候帮乖孙，再杀一批人。 把那些不服的，全部杀掉。 “孙儿说的都是实话。” 朱炫笑道：“今天是喜庆的日子，皇爷爷不要生气。” “好，咱不生气。” 朱元璋哈哈笑道：“看到乖孙在身边，咱什么气都没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已经不早了。” 朱炫说道：“皇爷爷也要早点休息，不要偷偷摸摸地看奏章。” 朱元璋暖心道：“现在沐休了，奏章早就看完，咱终于可以休息两天。” 皇爷爷的养生问题，朱炫还是很重视。 听到他这么说，朱炫暂时放心了，回去自己的小院子。 侯显马上走过来，伺候着把外衣脱下，再让人端来热水洗手泡脚。 朱炫说道：“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放松得差不多了，他就躺到床上。 回想了一遍最近的事情，舒服地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 朱炫起来后，首先去见皇爷爷，问了新年红包。 过了没多久，其他皇叔也进宫给皇爷爷请安，朱炫也找他们讨要红包，顺便和他们打好关系。 就算是朱棣今天也表现得相当和谐，能够和朱炫有说有笑。 朱元璋不知道朱棣的表现，是发自内心，还是做做样子罢了，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他们能和谐就好，可以放下心头大石。 一直待到中午。 陪皇爷爷吃过午饭了，朱炫离开皇宫，出门到了徐家，找到徐妙锦，他们也不怕冷，一起到外面玩。 “弟弟，你看那个小矮子。” 徐妙锦突然往路边指了指，说的小矮子，正是那个足利义持，他居然还没回去。 “他还在大明！” 朱炫说道：“过去看看。” 严冠一听，马上安排锦衣卫，拦在足利义持面前。 “殿……殿下！” 足利义持看到是朱炫拦下自己，马上小心翼翼，低声下气道：“殿下怎么来了？” 朱炫说道：“随便出来走走，你在做什么？” 足利义持赔笑道：“我也是随便走走，大明应天府太繁华了，舍不得马上回去，想多留一段时间。” 停顿了一会，他做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这也是父亲给的任务，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倭国虽然很小，但还是挺不错的，请问殿下有没有时间到我们倭国走一走？” “我正有此意。” 朱炫在今年之内，确实想去一趟倭国。 足利义持：“……” 他只是尝试地说一下，不保证朱炫会答应，现在是真的答应去倭国？ 这位大明皇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 难道是以攻打倭国的形式去？ 各种想法，在足利义持脑海里浮现出来。 第470章 皇长孙也不简单啊 “殿下真的答应了？” 足利义持不敢相信地问。 甚至还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因此惹怒了朱炫。 朱炫说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当然不会！” 足利义持连忙说道：“殿下怎么可能骗人？” 朱炫又道：“那就行了，到时候你回去，我也去走走。” 去倭国就在朱炫的计划之内，主要是为了倭国内部的各种资源，现在的倭人应该没有机会和能力开发，他想把那些资源先挖到手带回来。 也想到倭国看一看，这个时期的倭人到底怎么样。 “多谢殿下赏面！” 足利义持激动地说道。 他之前的骄傲，来了应天之后，早就被按在地上摩擦，唯有如此低声下气。 朱炫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一边去吧！” 他还要带着小媳妇，在应天逛一逛，没时间理会那个小倭人。 朱炫很快走了，足利义持还有点小兴奋。 “弟弟，为什么要去倭国？” 徐妙锦说道：“我看那些倭人都不是好人，去倭国多没意思。” 朱炫笑道：“可是倭国的资源不少，我去了也是欺负那些倭人。” “就应该狠狠欺负他们。” 徐妙锦很赞同地点头。 倭人没多少好东西，也没必要怜悯什么的。 不过，朱炫在外面闲逛的时候，詹徽独自一人出门。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詹徽没有留在家里陪伴家人，出门之后便进宫，很快到了东宫，只见朱允炆正坐在东宫的前院喝酒。 朱允熞和朱允熙不知道哪里去了。 至于东宫的其他奴婢，也都被朱允炆支走。 身边是否还有暗中盯着的锦衣卫，朱允炆一点也不在乎，随便他们盯吧！ 反正自己啥都没有了，既然他当不上皇太孙，也不要让朱炫成功，大家一起玩完。 “殿下！” 詹徽在朱允炆面前，拱手一礼。 朱允炆放下酒坛，坐直了身子，道：“詹大人看一看这份东西。” 言毕，他从衣袖里，把一叠纸张拿出来，递到詹徽面前。 纸张上的内容，全部和朱炫相关，这是他们白莲教对付朱炫的另外一个手段，如果所有证据坐实，确定真的没问题，朱允炆有信心可以把朱炫从皇太孙的位置上拖下来。 詹徽疑惑着打开看了看。 还没把上面的内容看完，他就瞪大双眼。 这些东西，有点劲爆了。 如果运用起来，大概率能把朱炫搞死。 “殿下是从何处得到这些东西？” 詹徽惊讶地问。 “这个詹大人不需要管，只要知道有用即可。” 朱允炆和白莲教的秘密，不可能对外公开，这一次他决定豁出去，很清楚如果失败，有可能万劫不复，但是不在乎这些。 就算锦衣卫能根据这些，追查到白莲教身上，他也要这样做。 詹徽发现，朱允炆现在也不简单。 可以得到这些东西，背后一定还有人，但是谁可以帮朱允炆找到那么多秘密呢？ 詹徽想不明白，不过这样似乎是个机会。 “这一次，不能只有詹大人一人弹劾，最好多找一些人，一起弹劾，人多的时候皇爷爷就算想维护朱允炫，也不好维护得太过分了。” 朱允炆继续说道：“另外，弹劾的时机也很重要，詹大人还记得，在午门外面，那个皇爷爷专门用来告御状的登闻鼓吧？” “记得。” 詹徽说着又道：“殿下的意思是，不多久之后，有人来敲登闻鼓？” 朱允炆自信道：“敲鼓的人是来告朱允炫的，再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好了下去吧。” 詹徽沉默良久，起来拱手一拜，离开东宫。 皇长孙能做那么多事情，连敲鼓告御状的人都安排好了，说明其背后的力量不小，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但是背后那些人，是真正属于朱允炆的，还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要帮朱允炆？ 如果是后者，詹徽觉得事情不怎么好。 没有谁希望天下再乱起来。 不过这个任务，詹徽领取了，不做也不行。 朱允炆看着詹徽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接下来他要报复，很疯狂地报复。 白莲教也想朱炫去死，他们的想法，一拍即合。 —— 苏州府。 张复初是张士诚的小儿子。 当年张士诚战败，他们流亡海外，但是海外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很快又换了身份混进来。 他们和蒲玉华一样，官方的姓氏不是张，但私底下还是姓张的。 混回来大明之后，张复初做不了其他事情，只能当商人，走的还是出海贸易这条路子。 曾经张士诚的旧部，留在海外帮他打掩护，拥有了庞大的海盗团队，张家的出海走私，基本稳赚不亏，还能收一下其他家族的保护费。 但是前几年，朝廷打击海盗。 不仅把张家流浪海外的人接回来，还把大明附近的倭寇打击得差不多，让他们不敢随便出海。 最主要的是，那些张家旧部，居然眷恋故土，愿意归顺大明，想要回家乡看一看，不想再在海外流浪，差点没把张复初给气死了。 冷静下来后，张复初继续他的走私事业。 但是很快，苏州府，包括整个浙江等江南地区，现在对外的生意基本为零，连倭国也跑去广州，再也不来苏州等地。 出口量急剧下降，张复初很快查清楚了，是朱炫那个番禺贸易港的问题。 于是乎，张复初也和蒲玉华一样，集中江南地区的商人商量应该怎么办，但是最后啥都商量不出来。 不过作为张士诚的后人，他们和白莲教多少也有点关系。 丁谷刚随之找上了张复初。 这个时候的江南商人，大过年也不在家，正在前往京师的路上。 张复初正在其中，应该说混在其中，还是带队的人。 毕竟他的身份，不能曝光。 “张兄，我们真的能行？” 一个商人忧心忡忡地问。 他们挺担心的，毕竟朱皇帝很讨厌商人，现在要告的还是大明皇孙，万一发生了什么，这不得死翘翘的。 张复初淡定道：“一定不会有事，我掌握了完整的证据，何况这次去告御状的，还不只是我们江南商人，还有福建商人，只要人多起来，一定有用。” 这句话刚落，马上有人惊呼道：“张兄，福建商人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1章 敲鼓，告御状 福建商人在蒲玉华的带领之下，和江南商人一样，正在进京告御状。 白莲教他们，已经为商人们铺好了路。 只要敲响应天午门的登闻鼓，他们认为朱炫这一次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们不奢求朱元璋会杀朱炫，老朱一定不会杀自己孙儿，但只要朱炫不再受宠，他们就有杀了的机会。 听到福建商人来了，那些江南商人，同时往南方看去。 蒲玉华他们迎着风雪，从南往北，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走到此处，出发时间也比江南的商人早很多。 “蒲兄！” 张复初是认识对方。 毕竟当年一起出海走私，蒲玉华也曾和张复初在海上合作过。 蒲玉华笑道：“张兄那么早到了？” “蒲兄在福建那么远，来得更早，对这次是否有信心？” “必然有信心，我们能把失去的，全部讨回来。” “没错！” 张复初肯定地点头道。 他们虽然奈何不了老朱，无法为祖上的前辈报仇，但是恶心老朱，搞老朱最宠溺的孙儿，完全不成问题。 “走吧！” 蒲玉华又道：“最快明天，我们就能敲响午门那个鼓。” 江南商人看到福建商人也来了，对这一次告御状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马上加快速度，往京师赶去。 —— 朱炫并不知道，一场危机已经来到自己头上。 陪着徐妙锦走了半天，他就回宫去，再陪皇爷爷说一说以前打仗的事情，最后回小院子休息。 次日一早。 朱炫还没睡醒，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鼓声。 咚咚咚…… 鼓声震耳欲聋，声势骇人。 在宫里好像没有这种鼓，一般在放假沐休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敲响这样的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朱炫第一时间穿戴完毕，刚走出小院子，看到朱元璋阴沉着脸也出来了。 “乖孙可听得出来，这是什么鼓声？” 朱元璋问道。 朱炫微微摇头。 朱元璋道：“你听不出来也正常，午门那个鼓，已经十多年没有人敲响过。” 午门那个鼓。 登闻鼓！ 朱炫马上想到这个，惊讶道：“有人告御状？” “没错！” 朱元璋冷声道：“当年咱设下这个鼓，就是要给天下有冤而不能伸的百姓，告御状所用，十多年没有敲响过了……蒋瓛，马上派人保护好告御状的人，云奇传咱口谕给三司，全部给咱来午门等着，乖孙咱们去看看是谁告御状。” 一般能来到应天，敲响这个鼓的人，基本都是在当地含冤。 事情会很严重。 特别是在今天，新年的第二天。 本该喜庆的日子，却有人来告御状，破坏了喜庆就不说了，大明之内存在冤屈，这是老朱最不能忍的事情。 若非走投无路，百姓是不可能来敲响这个鼓。 朱元璋的怒火很努力地压抑着，换做十多年前，已经想着怎么杀人了。 爷孙两人很快来到午门。 锦衣卫早就把这里包围起来，三司官员也有人去通知，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但沐休期间来得不会很快。 不过朱元璋看到击鼓的人时为之一怔。 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也不是想象中的农民，而是大腹便便，保养得极好，满脸富态的商人。 来敲鼓告御状的，全部是商人。 “陛下到！” 云奇恰到好处地喊了一声。 “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商人全部跪下，行磕头之礼。 就算张复初和蒲玉华再怎么不情愿，此时也不得不跪下行礼，继续混在商贾的里面。 “起来吧！” 朱元璋的目光一扫而过，淡淡地问道：“你们有何冤屈？” 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些商人不官商勾结，不欺压百姓，已经是百姓之幸运了。 这么一大群商人，还有冤屈要来告御状？ 很稀奇。 朱炫也觉得稀奇，好奇地往他们看去。 “回陛下，草民是江南商人。” 一个叫做薛宗光的江南商人代表，首先说道：“草民要告的人，身体很特殊，并且很高，草民怕说出来了，会惹怒陛下。” 朱元璋眯了眯双眼，难不成浙江布政司那边，还出现了什么只手遮天的超级巨贪？ 是布政司使，还是某个大族，和布政司使官商勾结？ 各种想法，在朱元璋的脑海里浮现，道：“你们直接说吧，就算说得不对，咱也不生气，更不会责怪你们。” “回陛下。” 这个时候，福建商人代表郑龙高声说道：“草民福建商人郑龙，要告的人是大明五皇孙殿下朱允炫。” “告我？” 朱炫听了他们的话，张了张嘴巴。 很快他可以想到，该不会是出海贸易产生的纠纷，让他们生出要告御状的念头吧？ 还是江南商人，和福建商人一起来告状。 他们这是约定好了，不想放过朱炫。 朱元璋在这瞬间，也是想到这一点。 因为海外贸易一事来告御状，听到被告的人还是朱炫，他顿时被气笑了。 说过不能生气，他唯有不生气，淡淡地问：“你要告咱乖孙什么事情？” 那些商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老朱觉得，他们没多少好人，连自己乖孙都敢来告。 那些商人听了朱元璋的话，好像真的不会生气，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朱皇帝这是给他们告状的机会。 “草民要告五皇孙，与民争利，打压草民等出海贸易的商船，利用皇孙的身份，控制海上利益，使得我们根本无法出海经商。” “草民要告五皇孙殿下，鼓励商业，不事生产。” “五皇孙殿下，私造武器，有造反的心思。” “五皇孙殿下鼓励商业，不事生产，破坏了大明的稳定，他还把我们大明的土地，送给海外来的人，破坏了我们大明的领土完整。” “外国人来了大明，首先拜见的是五皇孙，首先进贡的也是五皇孙，而不是来应天见陛下，此乃僭越行为。” …… 那些商人见老朱还算好说话，纷纷按捺不住，把各种罪名，陆续丢出来。 无论如何，都得搞掂朱炫。 朱元璋听了，脸色便沉下去。 他们商人是告朱炫只重视商业，不事生产，看来那些沿海商贾，为了挽回自己的利益，基本算是不择手段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2章 我们要告大明五皇孙 朱炫听了，感到很无奈。 那些商人果然是因为海外贸易一事而来，他们觉得朱炫抢走了自己的利益，很不服气，权力又不够朱炫的大，只能进京告御状，让朱元璋处理这件事。 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暂时谁也想不到，告御状的背后，还有其他原因，还有白莲教盯着。 “乖孙，他们要告你了，觉得怎么办？” 朱元璋听完了商人的话，就把目光落在身旁的朱炫身上。 商人们也循声往朱炫看去，心想原来他就是大明五皇孙殿下，要告的人就在眼前，但是一点也不怕，甚至敢和朱炫对视。 朱炫说道：“如果孙儿真的错了，请皇爷爷依法惩处，不要有任何偏袒。” 其实这件事，他们早就商量过怎么办。 过完了这个年，朱炫就会着手准备，引导海外商人到福建和江南等地，再成立新的贸易港。 奈何他还没开始动手，这些商人就先来告御状，不过就算他们告了自己，朱炫也打算把这个计划进行到底，不会因此搁置了。 对于这种小事，朱元璋并没有惩罚自己乖孙的心思。 不把眼前的商人拖下去，每人打十下屁股，已经算是他善良了。 此时，三司的官员，终于来了。 明朝京城的三司，指的是三司会审那个三司，正是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 他们的最高长官，还有下面的各个官员，听到有人敲响登闻鼓要告御状，第一时间往午门赶来。 “有人敲响登闻鼓，要告咱的乖孙，你们觉得怎么办？” 朱元璋首先问道。 三司：“……” 告朱炫的御状？ 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头铁，来触碰朱皇帝的逆鳞？ 不过他们看到跪着的，全部是商人，瞬间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这个御状，会不会和之前苏州商人，请求让谢升的弹劾相关？ 不过也有部分官员，早就从詹徽那里得到某些内幕，知道有人会来敲响登闻鼓，此时惊讶万分。 登闻鼓真的被敲响了，还是一大批商人来击鼓申冤，和朱允炆传递的信息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处理？ 他们要不要顺着这件事，把朱炫弹劾到底呢？ 看到三司的官员全部沉默了，朱元璋还以为是他们觉得，被告的是朱炫，这个案子很不好处理，啥都不敢说了。 “算了。” 朱元璋还不把那些商人放在心上，挥手道：“你们把他们带下去，好好安置，传令提前结束沐休，这个案子咱们明天在朝堂上再审吧。” “臣领命。” 三司官员，齐声说道。 前来告御状的这一群商人，很快被带下去了。 不过在这十多年里面，午门登闻鼓，第一次被敲响的消息不胫而走。 过了没多久，京师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件事。 有商人进京告朱炫，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又谁也不认为，这个御状能告进去。 陛下肯定维护自己的小孙儿，商人不过自讨苦吃罢了！ 回到宫里。 “乖孙怎么看？” 朱元璋问道。 朱炫说道：“孙儿愿意主动接受所有调查，皇爷爷一定不能徇私，只要查出了什么，按照大明律例处理，就算入狱了，孙儿也无怨无悔。” 这件事最严重的，他认为就是与民争利。 什么私造武器，卖粮、给外国人土地等。 都不是事。 老朱全部知道了。 如果老朱不允许，早就让人叫停了。 何况现在他们的粮食都吃不完，不出口一些，放在仓库发霉了，或者喂老鼠吗？ 朱元璋道：“乖孙能这么想，很好！但区区商人，不碍事！” 他真的不放在心上。 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真正严重性。 毕竟朱炫的黑料，其实不是很多。 大部分都摆在明面上，除非有人要搞他，故意制造其他黑料。 “那些商人敲响了登闻鼓，此事已经传得无人不知。” 朱元璋说道：“不处理好了，无法服众。” 朱炫道：“皇爷爷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早就想好了处理的方法？过完这个年，孙儿会引导海外商人，到苏州、到泉州去，他们为的是利，孙儿准备给他们让利，看他们还能再说什么。” “那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 朱元璋直接同意道：“这件事不算严重，咱压下来很容易，乖孙不要想太多。” “孙儿不会的。” 朱炫云淡风轻，很淡定道：“孙儿在宫里，等着皇爷爷把告御状的商人处理好。” “好！” 朱元璋点头道。 随后，朱炫回去小院子休息。 至于其他的问题，老朱会安排好的。 他暂时不需要担心。 不过刚回到小院子里，朱炫就看到解缙和杨士奇来了。 “殿下，怎么办？” 他们作为代表，前来关心朱炫的问题。 朱炫随意道：“当然是等皇爷爷的调查和处理。” 杨士奇不安道：“但是这样，会影响到殿下的声誉，以后怎么当皇太孙？” 他们都站队朱炫，自然不希望发生其他不好的事情，影响到地位。 “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朱炫不以为然道：“当不成皇太孙也没所谓，你们不用为此担心，都下去吧。” 他们确实很心急。 但是看到朱炫那么淡定，顿时觉得，陛下肯定不会让小皇孙吃亏。 那么先下去了。 他们走了后没多久，李景隆也来了，也很担心朱炫。 但是同样被朱炫赶走。 接下来，静观其变即可。 “但是我居然有一种感觉，好像事情不简单啊。” 朱炫摸了摸下巴在想。 福建和江南两地的商人，同时聚在一起进京告御状，看起来像是有组织，有预谋，有安排的。 “如果真的这样，那就有趣了。” 朱炫心里在嘀咕着。 各种想法，暂时被他置之脑后。 朱炫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朱元璋也不会闲着，三司官员，很快被他召集起来。 商议如何把告御状一事，大事化小。 想要解决海外经商的利益，他们早就有了方案，但是告御状化解不了，担心有损朝廷的信用。 得尽可能解决掉。 官员们大多是沉默的，这就让老朱懊恼不已，正式给出命令，明天朝会上，必须要有一个可行的方案，让商人们自愿离开，放弃告状，把对民间的影响降到最低，维持大明和朱炫的声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3章 臣要弹劾五皇孙殿下 蒲玉华他们，跟在三司官员身后，离开了午门。 外面关于他们的事情，传播得沸沸扬扬。 但是他们不管这些，只在乎朱炫能不能被打压下来，自己的利益可不可以谋求回来。 三司的官员，随便征用几个客栈，把人安置在其中，等到官员走了，张复初马上把他们聚集起来，商量下一步计划如何进行。 “蒲兄，我们这样做，真的可行？我觉得陛下会包庇五皇孙。” 单晰首先说道。 其实其他商人，皆是这么想。 告皇孙的御状，这件事不好操作。 别说是皇帝了，就算他们普通人，也都会维护自己儿子，皇帝的护犊子会更厉害。 由此判断，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 “不会失败，一定可以成功。” 蒲玉华淡定地说道：“我们的计划，还不止这些，张兄对吧？” 张复初微微一笑，信心满满道：“我们一定会成功，敲响登闻鼓，只是计划之一，明天还有其他计划，相信你们很快就能得到，朱允炫被关进大牢的消息。” 一个叫做李均的江南商人不解地问：“张兄是如何肯定？” “这个你们就不需要知道。” 张复初淡定地说道：“我们慢慢地等待即可，你们也不想自己的货物，只能堆放在库房里白白浪费了对吧？” 他们当然不想。 那些货物，可都是利益。 要不是有朱炫的番禺贸易港在，他们还不至于做得如此极端。 一切都是朱炫的错！ 蒲玉华又道：“诸位放心吧，我和张兄，一定不会骗你们。” 众人：“……” 他们逐渐觉得，张复初和蒲玉华的身后，还有其他秘密。 甚至有其他人支持。 只是不知道被拖下水了，是好是坏。 希望是好吧！ —— 得到朱炫被告的消息，不少和朱炫关系好的人，此时忧心忡忡。 但是，朱炫那些对头，或者不爽朱炫的人，都在暗暗偷笑，期待着朱炫怎么失去一切，包括老朱的宠爱。 “大哥。” 徐妙锦很担心朱炫，此时摇摆着徐辉祖的手，撒娇道：“你就帮一帮弟弟吧？在陛下面前，帮弟弟说几句好话。” 她很担心，朱炫会被陛下抛弃了。 徐辉祖无奈道：“妙锦觉得，陛下会惩罚殿下吗？我认为一定不会，你想太多了，也低估了陛下对殿下的宠爱。” “真的不会吗？” 徐妙锦不太肯定地问。 在她的印象中，陛下是一个超级严厉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就算会狠狠地惩罚朱炫，也一点不觉得奇怪。 “一定不会！” 徐辉祖淡定道：“你就放心吧，等陛下查清楚再解决了这件事，殿下就能来找你了。” 听了大哥的话，徐妙锦总算放心了。 不会就好。 但是那些商人居然这样欺负自己弟弟，她很不开心，到时候一定要和弟弟，好好地教训他们。 不能放过那些商人。 “不要胡思乱想了。” 徐辉祖又说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陛下会在朝堂上处理这件事。” 明天应该能有个结果了。 徐妙锦不担心了，回去房间休息，安静地等待。 —— 东宫。 “商人已经行动了，白莲教做得不错。” 朱允炆微微笑道：“明天一早，那些大臣们也会动手，我看朱允炫你还能怎么办。” “大哥！” 朱允熞好像知道了什么，担心道：“我们不能这样。” 朱允炆轻哼道：“允熞，给我回去。” “大哥……” “回去！” 朱允炆的语气超级强硬。 对这个弟弟感到不满了。 居然会为了朱炫而担心，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朱允熞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大哥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朱允熙坐在一旁，看到他们这样，心里黯然，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在他心中，其实大哥也变得很陌生，和以前不一样了。 —— 次日。 早上。 朱元璋一早就来到朝堂上，朱炫也被他带来上朝。 大理寺作为大明最高法院，大理寺卿胡闫也一早就在大殿上等待，心里的想法很多，这个案子他们没办法处理，大概就是按照詹徽那些计划进行。 但是真的要这样，群起而弹劾朱炫？ 胡闫有些犹豫。 左都御史练子宁得到詹徽那些证据，已经准备好奏章，摩拳擦掌，等会直接弹劾朱炫，直接把朱炫的罪给定下来，让其无法翻身，当不上皇太孙，那么朱允炆的机会又回来了。 其他的大臣，此时都是信心十足。 认为这次一定能扳倒朱炫，为朱允炆挽回优势。 行礼完毕后，朱元璋正要让他们想办法，应该怎么应对商人告御状一事的时候，只见练子宁首先出列。 “陛下，臣有事上奏。” “其实这件事，臣早就想上奏了，只是怕陛下会生气，唯有搁置了。” “发生了昨天敲鼓告御状一事，臣决定不再犹豫。” 练子宁十分郑重地说道，还给人一种，即将慷慨赴死的感觉。 朱元璋眉头一皱，这货要上奏的事情，和昨天的有关系，难不成下面的文臣，还准备借此机会来弹劾自己的乖孙？ 大部分的文臣，和朱炫都不怎么对头。 他们会借机搞自己，朱炫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朱元璋冷清着脸，下面群臣虽然担心害怕，但好像豁出去了，他们全部团结在一起，这也是老朱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有什么事，说吧！” 朱元璋冷声道。 练子宁郑重道：“臣弹劾五皇孙殿下，成立大明书屋，垄断了整个大明书商的生意，也是与民争利。所有书商，印刷的书籍，必须经过大明书屋的认证才能印刷出售，否则大明书屋就会对其他书商进行打压，这是利用皇权欺压百姓，导致很多书商无法生存。”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朱炫眉头一挑。 大明书屋，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或许是有类似的。 因为版权、书号和商标等等，是他们强制执行的，主要是保护作者的权益，促进印刷行业的发展。 不过在那些大臣看来，这就是与民争利，利用皇权来打压自己的竞争对手。 “陛下，臣也有本奏。” 大理寺卿胡闫忍不住上前道：“臣也要弹劾五皇孙殿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4章 请陛下，惩处小皇孙殿下 “五皇孙殿下，欺压书商，与民争利，以不正当的手段竞争获利。” “但做的还不仅这些，大明书屋内部，甚至藏污纳垢。” “印刷出售一些污秽不堪的书籍，祸害读书人，玷污了‘书本’两个字。” “那些书籍，不堪入目！” “很难想象，大明读书人都在看这些书，会导致怎么样的后果。” 胡闫也不是瞎扯，胡乱地弹劾。 说完之后，他跪下，从身上拿出数本书，分别摆在地上，也不敢再和老朱对视，只是低下头，看向地面的书籍。 摆在地上的书，封面都是比较露骨的插画，确实很不堪入目，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吸引读者。 除了插画，封面之上，还有他们大明书屋出版社的logo，以及各种商标，就连书名都是比较儿童不宜，一看就是那些有颜色的书，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在场的大臣目光全部落在书籍封面之上，他们有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屑，有人觉得玷污了圣明，也有人看了一个很想要的模样。 这样的书籍，对男人极具吸引力。 朱元璋见了眉头一皱，往朱炫看去。 朱炫觉得一定是被二十叔坑了。 那些书绝对是大明书屋出版的，上面的logo等别人没办法伪造。 在很早之前，他再三叮嘱二十叔，一定不要碰有颜色的书籍。 就算利润再高也不要。 他们是官方的书屋和出版社，不同于民间的出版机构，碰了的后果很严重，也是超级麻烦，奈何二十叔现在飘了，不当一回事。 感受到老朱看过来的眼神，朱炫只能无奈地看回去。 这件事他没办法解释，除非把朱松拖进来，吊起来打。 “这是孙儿错了。” 朱炫沉默到最后，认为还是要表态，便跪在老朱面前。 不得不认错。 “起来吧！” 朱元璋能够想到，这些肯定是朱松那兔崽子的问题，和乖孙没关系。 早晚把朱松吊起来打！ 这兔崽子还把咱乖孙连累了。 下面的大臣，看到朱元璋还要维护朱炫，他们都淡定不下来。 绝对不能让朱炫再受宠。 “陛下！” “臣也有本奏。” “臣弹劾五皇孙殿下，贩卖的那些化妆品，都是害人的东西。” “民间有不少女子，用了殿下的化妆品，脸都烂了。” “还有不少女子，因此被夫家休掉。” “请陛下还天下女子一个公道！” 詹徽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化妆品的事情，使得朱炫又皱起眉头，但很快放松了紧张的心。 因为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出问题，目前还不至于连化妆品都监管不到位，即使最低廉的那种化妆品，也不会出问题。 也不知道，那些大臣是从哪里挖来自己的黑料，但是朱炫看得出来，他们全部有备而来。 如果自己倒下了，对谁的好处最大，那么这些黑料，就是从得到好处那人身上得来的，比如去年天花事件的各种弹劾，很多事情其实答案呼之欲出。 朱炫可以想到这些，朱元璋当然也能。 朱元璋眼眸冰冷，又想杀人了，这些家伙都当自己已经死了吧？ 在他面前，还敢如此诬陷自己的乖孙。 但是弹劾还没完。 “臣弹劾五皇孙殿下，祸害大明读书人。” 都察院御史陈瑛这个弹劾，就显得有点严重了。 读书人一直以来，是大明的重中之重，敢祸害读书人，会遭到这个群体狂喷，没有谁敢如此头铁敢背上祸害大明读书人的罪名，即使朱元璋也不敢，之前改革科举等都是找各种理由，静悄悄地进行。 不敢直接表露出来。 陈瑛继续说道：“殿下在番禺也有一个科学阁，里面以读书人为主，殿下在今年早些时候，对这部分读书人大肆杀戮，根据臣的了解，杀的人还不少！” 他说的正是科学阁腐败的问题。 朱炫在水灾这个事件过后，对科学阁进行彻查，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知道了。 要说没有预谋，朱炫是不会相信。 从商人击鼓告状，到现在满朝大臣的弹劾，都是一场针对朱炫的预谋。 “五皇孙殿下，胡作非为，侮辱书籍。” “以一些不堪入目的书籍，祸害读书人。” “又大肆杀害我们大明读书人。” “与民争利，打压其他商贾。” “为求利益，不择手段，以劣质化妆品谋利，害得不少女子，面部腐烂。” “作为皇孙，知法犯法。” “殿下擅自利用皇权，做利于自己的事情，非大明之福。” “请陛下，惩处小皇孙殿下。” “请陛下，惩处小皇孙殿下。” …… 随着他们的呼声落下，霎时之间，所有大臣，只要不是支持朱炫的那些，纷纷跪下提出自己的请求，必须严惩朱炫，不肯罢休。 那些大臣们都在逼迫老朱，想要让老朱惩罚朱炫。 方便他们，再推朱允炆上位。 他们弹劾的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事情，但是搭配起昨天的击鼓告状，以及朱炫的特殊身份，那么再普通的小事，都有可能变得严重起来。 朱允炆和白莲教利用的，正是这一点。 并且觉得朱元璋对于自己的继承人，那是超级重视，有极其严格的要求，不允许身上出现任何污点。 听完了他们的话，朱炫感到不知所措，有些无奈。 朱元璋皱起眉头，但是眼神依旧冰冷。 他们竟敢逼迫自己，这是在找死！ “臣所弹劾的，都有证据。” “用了化妆品，而脸部腐烂的女子，臣可以让她们出来作证。” “臣也有证据，并非诬陷五皇孙殿下。” “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依法惩罚五皇孙殿下。” “不严惩不足以正国法！” …… 那些大臣看到老朱没有别的反应，还以为老朱要继续维护朱炫，又纷纷提出请求，甚至拿出证据。 他们是一定要弄死朱炫，否则不肯罢休。 同时又感叹，朱允炆这个方法很好，挖出来的黑料很厉害。 这些黑料虽然无法让朱炫一无所有，但是可以让朱元璋和朱炫都不知道怎么办，从而剥夺朱炫的继承权。 是依法惩处，还是什么都不管，继续保下朱炫。 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让老朱很为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5章 进诏狱 “陛下，不可！” “殿下并无过错，为何严惩？” “他们所谓的证据和证人，是真是假暂时欠缺追查。” “单凭这一两句话，就要惩处殿下，臣认为很不妥，请陛下三思！” 齐泰马上提出反对的意见。 他们是绝对不能，让朱炫受到严惩。 黄子澄第二个站出来，郑重道：“殿下是皇孙，怎能容许你们如此诋毁？你们说有证据，那行！把所有证据，交给锦衣卫去查，你们敢不敢给锦衣卫查？” 现在的锦衣卫，全部是朱炫的人。 蒋瓛他们早就磨刀霍霍，准备接手调查这个案子，把那些所谓的证人证据背后的秘密，全部深挖一遍。 他就不相信，那些证据还经得起自己的深挖。 昨天听到朱元璋说，准备交给三司会审，他还有点急了，本来今天是让三司给出一个解决的方法，但是闹成了这样，三司大概是审不下去，很有可能交给锦衣卫负责。 这个案子一旦让锦衣卫接手，蒋瓛想查成什么样的都没问题。 听到黄子澄建议把证据和证人，都交给锦衣卫查，他们全部沉默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很干净，所谓的证据都是朱允炆给的，可不可靠暂时不清楚，如果交给锦衣卫查，那一定会出大事。 “你们连交给锦衣卫都不敢，确定真的有证据？” 杨士奇冷笑一声。 他们作为被朱炫提拔起来，或者决定站队朱炫的人，必须为朱炫发声。 詹徽说道：“锦衣卫和殿下，有利益往来，大明书屋里面，还有锦衣卫的一成收益，臣认为锦衣卫会在这件事上面徇私。” 蒋瓛：“……” 他心里在想，詹徽最好不要落在自己手里。 否则他会让詹徽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一派胡言。” 李景隆反驳道：“你们不敢让锦衣卫查，那就是心里有鬼，陛下，臣请求将这个案子，归锦衣卫管。” “臣附议！” 解缙他们齐声说道。 “陛下，不可以！” 谢升马上说道：“锦衣卫一定会帮殿下掩盖真相……” 这两派的大臣，直接在朝堂上吵闹起来。 反而是支持朱允熥那一派的淮西武将，站在一旁看戏吃瓜，看着他们互相斗争。 最好就是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把机会让出来给朱允熥。 朱炫无奈地看向下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 眼前的文臣，显然有备而来。 就是为了搞自己。 不过黄子澄等人，可以帮自己说话，他也不觉得意外。 “够了！” 朱元璋的声音里，爆发出淡淡的怒意，在大殿上回荡。 下面众人一听，全部安静下来，谁都知道现在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乖孙，你认为怎么办？” 朱元璋问道。 不过在这瞬间，他有一种要磨炼一下朱炫的想法。 毕竟这些年来，小乖孙在自己庇护之下，过得太顺利了，没经历过什么挫折，今天就是最好的挫折。 朱炫旗下所有产业都被弹劾，还被告御状了，虽然都是一些小事，问题不大，但对于未来的皇储而言，还是比较严重了。 “皇爷爷应该依法处理。” 朱炫郑重地说道：“如果是孙儿错了，该惩罚的必须惩罚，否则无法服众。就算皇爷爷现在把孙儿打入大牢里，孙儿也没所谓，不会有怨言，愿意配合一切调查。” 这番话，得到了下面不少文臣的认同。 他们微微点头，觉得小皇孙确实很不错，奈何是朱允炆的竞争对手，奈何又不是嫡子。 “那行！” 只见朱元璋思考良久，直接说道：“蒋瓛，把咱的乖孙，先带去诏狱关着，另外再带人去把朱松那兔崽子捉了，咱会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陛下圣明！” 众大臣一听，也不管朱元璋是保护性的关押，还是其他原因。 能够把朱炫弄进诏狱，就算成功了，这是个不错的结果。 “陛下，不可！” 黄子澄连忙道：“殿下还不至于如此。” “请陛下三思，殿下不至于此。” “请陛下三思！” …… 齐泰他们纷纷跪下，为朱炫求情。 见乖孙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支持，朱元璋稍稍放心，将来还是有人辅助，但很快冷清着脸道：“蒋瓛，带走！” 蒋瓛跟在朱元璋身边那么久，很清楚朱元璋的想法，这就是保护性的关押，而不是真正要定罪问罪，只要熬过这件事就不会有问题，道：“殿下，请随我走吧！” 朱炫毫不犹豫，直接离开了。 去一趟诏狱，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有蒋瓛看着，诏狱里没有人敢对自己做什么。 “这件事，刑部来查，刑部审问，大理寺辅助，锦衣卫和都察院监督。” “若是让咱发现，你们谁敢在其中弄虚作假，自己好好掂量，有多少个脑袋给咱砍吧！” “退朝。” 朱元璋高声道。 “陛下，不可！” 齐泰他们还在为朱炫求情，跪在大殿上高呼，但是没有人理会他们。 朱元璋很快走了。 刑部尚书侯泰匆忙地离开，准备调查这件事，让人询问那些商贾等等。 不过有锦衣卫在其中监督，确实让他们不敢乱来。 锦衣卫是皇帝身边的狗，拥有的权力又很高，如果蒋瓛说他们刑部乱来，那么侯泰的脑袋就要挂在腰带上了。 大殿上的众人，很快全部散去了。 詹徽看到效果不错，真的能把朱炫关进去，兴奋地跑去找朱允炆上报这件事。 至于其他官员，马上把各种证据，汇总到刑部。 朱炫被捉，关在诏狱这件事，很快传到所有当官和勋贵的圈子里。 一些官员感觉到，朝堂上的环境，好像发生变化了。 但是也有些官员觉得，这些不过是陛下保护朱炫的措施，根本撼动不了朱炫的地位。 至于李景隆和齐泰他们，愁云密布，不知道如何是好。 应该怎么救朱炫？ 还是说，朱炫可以自救？ 还有很悲剧的朱松，什么都不知道，突然被锦衣卫从王府里面拖着走，被吓得满身冷汗，还以为父皇要把自己给宰了，心想自己也没犯过什么错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6章 保护性关押 朱元璋回到乾清宫，脸色阴沉得可怕。 跟在朱元璋身边二十多年的云奇，很清楚朱元璋的性格如何，他看得出来，这一刻朱元璋一定很想杀人，把那些诬陷小皇孙的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让赵云胜来见咱。” 朱元璋刚坐下，便冷声说道。 云奇去通传，一会后，赵云胜来了。 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进来乾清宫之后，单膝跪下等待命令。 “咱为了避嫌，让刑部去查，锦衣卫监督，但是咱担心刑部的人会糊弄蒋瓛，你给咱暗中监督和调查，另外再让人盯着允炆，查一下允炆最近做了什么，尽快！”朱元璋吩咐道。 赵云胜领命，正要离开时。 云奇突然跪下道：“陛下，老奴可能知道一些原因，就在前几天，皇长孙多次和吏部尚书詹徽见面，为的应该是这件事。” “詹徽？” 朱元璋生气地，一脚往云奇踢过去，愤怒地问：“你这个狗东西，既然提前知道允炆有异样，为何不早点告诉咱？” 云奇挨了一脚，滚了两圈之后，回来磕头道：“老奴该死，老奴也想不到，皇长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奴是觉得詹大人和皇长孙以前的关系还不错，应该是正常往来，就没有上报，请陛下赐罪。” “你这狗东西！” 朱元璋冷哼一声。 想到刚才詹徽的弹劾，朱元璋很快能想得通透，一切都是朱允炆在背后的推动。 至于那些所谓的证据，大概是朱允炆从白莲教那里得来的。 老朱多次放过朱允炆，没想到他还如此不识好歹，再三挑战自己的底线。 “赵云胜，你继续盯着朱允炆和詹徽二人，从他们入手调查，另外那些商人……” 朱元璋沉吟了一会道：“江南和福建商人，同时来京告御状，咱认为没有那么简单，同样安排人盯着他们，挖出他们背后的秘密。” “刑部在明面上查，你就在暗中查。” “咱倒要看看，他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忠心的是朱允炆，还是咱。” 那些官员，现在越来越跳跃。 一定是觉得咱老了，杀的人少了，压不住他们了吧？ 第477章 添一把火 藩王里面。 朱炫的那些皇叔和堂兄得到这个消息，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老朱居然把自己最宠爱的孙儿关起来了？ 但是这个关押具体怎么样，他们无法判定，那些皇叔们也只是观望而不做什么，但是唯一例外的是燕王朱棣。 得知朱炫被关起来了，燕王先是惊讶，随后认为机会来了，马上把姚广孝喊过来。 他也没想到支持朱允炆那一派的人，可以如此给力，直接把朱炫弄到诏狱之内，他们斗争得越激烈，对他来说越好，最好还是斗得两败俱伤，给自己带来机会。 “殿下。” 姚广孝得知了整件事的经过，简单分析道：“以陛下对小皇孙的宠爱，必定不只是关押，我猜这是陛下对小皇孙的一种保护。” “保护？” 朱棣经得姚广孝的提醒，把被喜悦冲昏了的头脑清醒下来。 确实像是保护。 姚广孝点头道：“一定是保护，是陛下不想小皇孙再遭到弹劾，而坏了名声。另外，我猜陛下这样做，也是想给小皇孙制造一点挫折。” 朱棣赞同道：“小允炫从出现至今，一切过得太顺利了，确实需要一些挫折。” 再然后，他就感到父皇的偏心了。 父皇对朱炫真的不要太好，无论什么都为朱炫考虑。 朱炫想要什么，朱元璋就能满足什么。 朱棣心里羡慕嫉妒恨！ “大师认为，我们能否在这件事当中，做点什么？” 朱棣问道。 姚广孝思索片刻道：“我认为，最稳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 朱棣现在要做的是低调。 降低在朱元璋身边的警惕，姚广孝的建议是最正确的，不能再做什么。 朱棣也知道，什么都不做最为稳妥。 但是机会摆在眼前，让他不管不顾，继续低调，又有些许的不甘，很难忍住什么都不做，问道：“如果我非要做点什么呢？” 姚广孝想了想道：“如果非要做点什么，也不是不行，但需要承受点风险。殿下唯一能做的大概是给小皇孙煽风点火，把这一把火烧得更旺盛一些，甚至可以捏造一些谣言来传播，那些文官御史得到那些谣言，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再拿去弹劾小皇孙。” 朱棣沉默了。 姚广孝清楚朱棣的心，提醒道：“殿下不可以太心急，有时候太急了反而适得其反。” “我知道！” 朱棣开始纠结了。 应不应该，给这件事添一把火，吹一阵风呢？ 朱棣暂时拿不定主意，不过他又有一个想法，问道：“大师觉得，如果我们趁机把科学阁拿到手，可不可行呢？” 朱炫那些武器，都是科学阁研究的产物。 那天检阅和军演过后，他对火器垂涎三尺，很想弄到手，奈何科学阁太严格了，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地方。 “拿到手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在锦衣卫的关注点都在小皇孙的案子上时，安插好我们的人进去。” 姚广孝对科学阁，也是充满了兴趣。 但科学阁的背后是陛下，他们不可能弄到手。 —— 锦衣卫的诏狱，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一般人听了这个名字，就已经感到心惊胆跳，朝中官员最怕的就是进入诏狱。 比如说王度，进去一趟虽然能活着出来，但是一个胖子进去，出来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就跟换了个人差不多。 不过朱炫进诏狱，不会出现王度那样的情况。 老朱暗中安排，给他准备好了一切，过得不知道多舒服，和在自己那个小院子里差不多。 里面各种东西，应有尽有，还是独立包间。 蒋瓛他们的锦衣卫，对朱炫无微不至，照顾周全，也不像王度那样得到特殊的招待。 总的来说，就是很舒服。 在诏狱里还能得到如此待遇，朱炫绝对是大明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殿下，过得还舒服吧？” 一个千户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炫点头道：“很不错，辛苦你们，也麻烦你们了，其实不用这样，一切按规矩办事。” 那个千户哪敢随意，更不敢按规矩，连忙摆手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于是乎，他还让人送了一床全新的被子进来。 毕竟他们锦衣卫的大部分收益，全靠朱炫大明书屋那一成分红，可以说朱炫是锦衣卫的金主爸爸。 “小允炫。” 这个时候，朱松大吼的声音，在诏狱里面回荡，震惊道：“小允炫你真的被关在这里了？” 一看到朱松这货，朱炫就不爽了。 都说过好多次，一定不能碰小黄书，这货不仅碰了，还被别人发现，成了弹劾自己的重点证据之一。 “韩王殿下！” 那个千户毕恭毕敬道：“请问殿下，是否要和小皇孙殿下在一个房间里？” 韩王也是锦衣卫的金主爸爸，必须好好对待。 “我们叔侄，当然是待在一起。” 朱松想都没想就说道。 为什么会被捉进来，在来的路上，锦衣卫已经给他说明了。 朱松知道自己有一部分责任，但是两叔侄哪有什么矛盾，他还得向小侄子解释，其实在看到朱炫也被关在这里，他就明白事情并不怎么严重，不仅不会在诏狱受虐，还能很快出去。 父皇怎么舍得，一直关着小允炫？ 他还想给朱炫好好解释。 不过，朱炫现在很嫌弃朱松。 看到朱松被带来了，轻哼一声道：“别！我可不想和这种坑了侄儿的皇叔待在一起，你们把他随便丢到一边去，再好好地用大刑伺候，往死里打。” 锦衣卫们知道，朱炫说的是气话。 怎么敢打韩王？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小允炫，你不能这样无情啊！” 朱松连忙说道。 朱炫轻哼道：“我这不是无情，而是铁面无私，行了你也别打扰我了。” 言毕，他懒得再管朱松，舒服地躺在软榻上。 要不是诏狱里不合适，锦衣卫们还想找两个丫鬟进来，专门给朱炫按摩捏肩，讨好金主爸爸，以及他们未来的主子。 至于朱松这个坑货，被关在旁边的一个牢房里。 锦衣卫确实不敢对朱松做什么，只是单纯地关起来，至于什么时候能出去，那就要看老朱的意思，以及这个案子调查得如何了。 在诏狱的生活，还是挺舒服的。 朱炫难得放松一下，只是想到妙锦姐姐，她在外面一定很担心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8章 二十叔，你居然敢卖小黄书！ “小允炫，我可以解释的。” 朱松刚被关进去，马上又说道：“这件事我也不想的啊！谁让那些小黄书的利润那么诱人，我只是一时间受不住诱惑。” 以他们大明书屋的体量，要发行一本小黄书，无论是宣传条件，还是销售渠道，都是得天独厚，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简直为所欲为。 小黄书带来的收益，又确实很诱人。 喜欢看的人很多，愿意花钱买的人更多，再有大明书屋的渠道，销售额可以超级高。 “二十叔，难道我生气你卖禁书，你还委屈了？”朱炫轻声地质问道。 “当然没有，我哪里敢委屈了！” 朱松笑嘻嘻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不应该卖那些书，你就原谅我吧？” 朱炫其实没怎么生气，只是对朱松恨铁不成钢，敢不听自己最开始的叮嘱，再听了朱松这么说，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如果小允炫对小黄书很不满，那么那部分收益，你就还给我吧！” 朱松又说道。 “那可不行！” 朱炫直接拒绝。 到了手的收益，打死都不可能再拿出去。 朱松一听，哈哈大笑道：“小允炫还生气吧？” 朱炫：“……” “二十叔，这次我真的被你害死了。” 他无奈道。 朱松也知道自己错了，愧疚道：“小允炫我认错，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你被弹劾，这个责任我会承担起来。今年的所有收益，我全部不要了，就当作赔偿，再说了我们只是暂时被关起来，过两天一定能出去。” 如果只是自己被关，朱松可能慌得一批。 但是和朱炫一起被关，再无任何担忧。 先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好，单说朱炫的未来，有可能从小侄子变成皇帝，让他这个皇叔跪下磕头，因此必须认错道歉，让朱炫原谅自己这个愚蠢的行为。 “你们出版的那些书，一共有多少？” 朱炫问道。 他发现比较少过问大明书屋的情况，导致被二十叔坑了还不清楚。 “一共有十多套，我签了十多个作者来写。” 朱松很不好意思，更感到愧疚道：“印刷的数量，应该有上千万册，但是我不敢在应天府发行，首发的是江南地区，至于有没有传进应天府，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十多套，上千万的印刷量。 数量如此庞大，朱炫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二十叔还真的敢啊！ 印刷量那么大，就算不传回应天，也很容易被有心人发现。 “我们不在应天府发行的书，那些御史是怎么知道的？” 朱松不解地说道。 朱炫说道：“背后的原因很复杂，这不是二十叔你能处理的，最好不要想太多。” 朱松明白了。 其中肯定关系到皇位之争。 应该是那个大侄子，要抢小侄子的位置。 毕竟朝中文官，大部分表示愿意支持大侄子，尽管那个大侄子不受宠了，但文官们依旧喜欢抓住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小允炫，我们怎么办？” 朱松问道。 难道真的要等到父皇放了自己？ 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分分钟几百万两上下。 在诏狱里待的时间越长，他们的生意受损得越严重。 也幸好目前一切都是稳定的，就算他们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生意也不会直接崩溃。 “当然是等！” 朱炫说道：“锦衣卫会查清楚的。” 锦衣卫全部是他们的人，对此朱松完全不担心。 大不了就是卖那些有颜色的书，被父皇吊起来打一顿，好像打老四那样，但挨打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 以前做了错事，没少挨父皇揍。 “有小允炫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朱松说着又道：“那个千户，你把小允炫房间里有的东西，都给我送一份进来，我也得在诏狱里面享受享受。” 这个享受，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那个千户：“……” 你们叔侄，是来锦衣卫诏狱度假的吧？ 朱松现在确实带着度假的心思进来，反正不会有其他事情，安静等下去就好了。 等了没多久，诏狱里又来人了。 “云公公。” 朱松见状，起来道：“一定是父皇让你来看望我的对吧？父皇有没有让你来揍我？” 云奇笑眯眯道：“回韩王殿下，陛下并没有说要揍殿下，不过到时候出去了，可能逃不掉一顿惩罚，我是来找小皇孙的。” “皇爷爷让云公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朱炫起来问道。 云奇微微一笑道：“陛下说，让小皇孙在牢房里吃点苦，磨炼一番，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能出去，请殿下放心。” 皇爷爷果然会这样，朱炫当然是放心的。 “辛苦云公公。” “老奴不辛苦。” 云奇问道：“殿下有没有什么，需要老奴帮忙的地方？” 朱炫认真考虑片刻，道：“帮我送一封书信到广州府。” 被关在诏狱里，不知道还要关多长时间。 他担心长时间没能回去，贸易港和钱庄那边没了自己不行，得做点安排，让徐奇帮忙稳住局面。 “来人，打开牢房，让老奴进去磨墨。” 云奇高声说道。 一封书信，很快写完了。 云奇收起来，再拱手一拜，便离开诏狱。 朱炫摸了摸下巴，招手道：“千户大人。” “臣在！” 那个千户说道。 朱炫又道：“让人告诉严冠，帮我追查那些用了化妆品而面部溃烂的人，把人找到了再送到医院给刘院长，必须保护起来，我要知道她们面部溃烂的原因。” 他还担心有人会暗中灭口，消灭证据。 把人杀了之后，只要扣上一个，是化妆品导致面部溃烂，让女子丢了性命的罪名，就麻烦得很。 这样的话，朱炫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自己的冤屈。 化妆品事件也是最严重，并且是最容易定罪的一项，毕竟这已经是直接损伤人的身体，其他卖小黄书、与民争利等，真正计较起来并非什么严重的事情。 “我明白了。” 千户郑重地说道。 等到这些安排做下去了，朱炫继续躺在软榻上。 “小允炫，化妆品这件事，绝对和我无关。” 朱松保证地说道：“所有化妆品的生产，我都是用最严格的标准去要求，不可能存在问题。” “化妆品就是别人诬陷我们的。” 朱炫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树大招风，产业多起来很麻烦。 做的事情越多，越容易让别人挖到黑料，或者栽赃嫁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9章 人全部死了，事情闹大 云奇离开诏狱，首先回宫。 到了宫里，他第一时间把朱炫的书信呈上，并且把在诏狱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直接把书信送出去吧。” 朱元璋不在意朱炫的一封信，懊恼的是那么多人在背后瞒着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他只在乎调查的结果。 不管刑部查得如何，他只相信锦衣卫的。 让刑部去查，只是堵住那些文臣的口。 真正的调查，还是得看锦衣卫，作为他的狗，相信锦衣卫不会骗了自己。 云奇很快退下去了。 朱元璋眼神冰冷，手里紧紧地握住一个茶杯。 仿佛要把茶杯捏碎。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朱允炆以及那些文官，真的让他很失望，甚至绝望。 —— 严冠得到朱炫的命令，在刑部那边取走了相关的资料，带领锦衣卫按照资料追查。 第二个档次的化妆品，朱松已经投入生产，并且换了一个标签和专柜在应天府出售，而面部溃烂的女子，全部是用了这种低档次化妆品，根据在刑部得到的资料，出现面部溃烂的人已经有二十多了。 奇怪的是，其他使用化妆品的人都没事。 不过这一批次化妆品，早就被老朱勒令下架了。 就算下架，也不影响追查。 严冠带领锦衣卫，首先往第一户赶去。 可是刚走进这户人家外面的小巷，他们可以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声，在小巷里回荡，当即加快脚步进去。 只见这户人家，正在哭悼自己的女儿。 一个面部溃烂、乌青发黑的女人，躺在棺椁之内，尸体都凉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严冠马上问道。 “大人，求你帮帮我们。” 那个女儿的父亲，听到有人进来，回头看去只见是飞鱼袍绣春刀的锦衣卫，当即哭诉道：“我家丫头，用了那些化妆品，脸就开始烂了，昨晚还无缘无故暴毙，我们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都是冰冷的，求大人帮我们做主啊！” 严冠等锦衣卫的人，顿时脸色大变。 果然和殿下说的一样，这些面部溃烂的女子会死亡。 一旦死人了，事情会越闹越大，也会变得更严重。 朱炫走出诏狱的可能性，随之越来越低。 “这是有人，要弄死殿下！” 严冠感到背脊一阵冰凉，马上说道：“所有人，分开调查，只要发现有人没死的，马上送去医院给刘纯，快！” 他身边的数十个锦衣卫，领了任务第一时间分头行动。 往其他的女子家里赶去。 严冠也不会闲着，甚至让人牵来了一匹快马，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其他女子的家。 但是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全部死了。 “大人，那家人的死了。” “我们去的那家，也死了。” “死了……” …… 得到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严冠整个人都感到很不好。 背后要搞朱炫的人，手段那是真的厉害，杀人于无形，只要把这个帽子扣上去，再让朝中文官拼命弹劾，任凭朱炫的身份地位再怎么高，如何的受宠，都有可能被打入冷宫。 要知道出了人命，可不是件普通的事情。 后果相当严重。 “还有没有没查的？” 严冠问道。 “还有去查最后两家的兄弟没回来。” 一个小旗说道。 严冠道：“快去催促他们！” 越是这样的情况，他们越心急。 “死了！” 很快，又有人回来道：“我们找到的那家人，也死了！” 闻言，严冠的心沉下去了。 还不等他想清楚，可以怎么办的时候，马上又有人回来道：“大人，我那边的也死了。” “全部死了，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严冠嘶哑着声音问道。 身边的其他锦衣卫，唯有无奈地低下头。 事到如今，他们也没办法。 “大人，我们怎么帮殿下？” 一个锦衣卫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去把尸体带走，我再去见殿下！” 严冠说道。 “是！” 众人道。 接下来，或许只能通过验尸，证明朱炫的清白。 严冠不知道多心急，对背后谋划这件事的人，恨之入骨，毕竟朱炫是他们锦衣卫的希望。 —— 乾清宫。 朱元璋最近有些心累。 不过很快，又有一件更心累的事情。 赵云胜回来了，上报结果，所有脸部溃烂的女子，都死了，一个不剩，全部死了。 朱元璋愤怒得，差点把乾清宫给拆了。 背后的人故意闹出人命，这是要把他的小乖孙逼上绝路。 好歹毒的心！ 赵云胜又道：“不过，臣昨天晚上，带走了一个脸部溃烂的女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一切正常？” 老朱问道。 赵云胜说道：“正常，溃烂的脸，还有愈合的迹象，根本不可能致命，臣还没审问此女，暂时还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搞事。” 朱元璋冷声道：“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有人故意下毒！” 他的眼神一冷，如果没有人下毒，是不会死得如此无缘无故，又道：“马上审问那个人，另外把所有尸体带回来。” 赵云胜作揖道：“小皇孙殿下也猜到，敌人有可能通过杀人的方式来陷害，今天一早，严冠他们也在追查化妆品的事件，发现人都死了之后，严冠已经把尸体带走了。” 听了此话，朱元璋微微点头。 乖孙的嗅觉还是很灵敏，考虑得也很全面，可惜的是慢了一步。 一旦死人了，事情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不仅朱炫担心，老朱也担心。 朱元璋说道：“其他事情呢？” 赵云胜低下头道：“商人是被谁推动来京告御状，暂时还没能查清楚，但是皇长孙殿下，确实和詹徽有过特殊的联系。根据臣的调查，詹徽去了一趟东宫出来，就开始组织人弹劾殿下，他们弹劾的内容出自皇长孙，但皇长孙从哪里来的，暂时没能查清楚。” 朱允炆那些东西的来源，就算不用查，朱元璋也很清楚，一定来自白莲教。 绝对是白莲教没错！ “皇长孙目前什么都没做，只是留在东宫。” “刑部的人，已经着手调查，知道了死人的事情，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提出请求，会审小皇孙殿下和韩王殿下。” “其他的大臣一定抓住死人一事，继续弹劾殿下，其他的反而不怎么重要了。” 赵云胜继续说道。 死人了，要比与民争利等，严重百倍！ 第480章 朱棣插手，詹徽佩服 听到这件事，还是朱允炆和詹徽联手搞出来的，朱元璋不觉得有多意外。 对于朱允炆的做法，更不觉得意外。 他早就有了预料，正是朱允炆和白莲教的手段，不过詹徽…… 此人带动了那么多官员弹劾朱炫，是真的该死，还有那些官员，不杀一批，朱元璋都认为将来会很不利于自己乖孙，不利于乖孙接过自己的权力，那么必须得杀，六部官员需要清理一遍。 就算不完全清理，但敲打也是很有必要。 不然，将来乖孙上位，他们还有可能不配合乖孙，阳奉阴违等等。 老朱相信朱炫有能力压下所有人，但还是很想帮朱炫分担部分压力，比如说骂名等，他可以帮朱炫背负。 让朱炫在历史上，留下一个仁君的美名。 “继续盯着允炆。” “还有詹徽那个老东西，也给咱盯着他，事无巨细地盯着。” “哪怕他随手丢一个垃圾，最后被谁捡去了，你也得记录下来，把捡了垃圾的那个人捉回去好好拷问。” 朱元璋语气冷清，但这已经是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换作以前，他早就什么都不管，随便安排几个罪名就杀人了。 “是！” 赵云胜知道应该怎么做，但很快又道：“陛下，还有一事，臣不知道该不该说。” 朱元璋想了想问道：“和老四有关？” 也只有老四才会在这个时候搞事，才会让赵云胜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朱棣是有野心的，现在朱炫出事了，他不会什么都不做。 老朱很懂朱棣的心。 “是的！” 赵云胜点头道。 老朱一猜就猜对了，轻哼一声道：“老四是不是从中搅和，给这件事添一把火，让外面的人都在臭骂咱的乖孙？” “是的！” 赵云胜又微微点头，不得不佩服陛下的料事如神，不愧是知子莫若父，把朱棣的一切准确地预判了，又道：“但燕王殿下做的，还不止这些，这一两天里，他还不断地打探科学阁的消息，好像想安排人进去，或者想把科学阁弄到手。” “混账！” 朱元璋大怒。 朱棣趁机抹黑朱炫的名声，促使外面的人臭骂朱炫，他可以忍了。 但是朱棣敢打科学阁的主意？ 那可是乖孙的心血。 也是大明强国之根本。 不是皇帝，根本没资格掌握科学阁。 朱元璋觉得朱棣这是在找死，敢主动挑战自己的逆鳞。 赵云胜问道：“请问陛下，臣应该怎么办？” 朱元璋眼眸一冷道：“把老四安插到科学阁的人全部捉起来，丢诏狱里面，等咱心情好了再处置。先安排人盯着老四，暂时不要动他，尽快解决乖孙的事情，特别是脸部溃烂的女子事件，那个被你带回去的人尽快审问清楚。” “臣领命！” 赵云胜高声说完，便离开了大殿。 “老四！” 朱元璋冷冷地说道。 那天主动放弃兵权，他认为朱棣真的知错了，没想到表面上一套，背面里又一套。 真当咱的锦衣卫，是吃素的吧？ 其实是朱棣一直觉得，锦衣卫只有明面上的蒋瓛，此时的蒋瓛忙着处理朱炫的事情，根本没时间也没有人理会自己，才敢这样做。 赵云胜的存在，知道的人不多，知道得最具体的，就是朱元璋和云奇，即使蒋瓛也不太清楚赵云胜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蒋瓛也只知道，有赵云胜这个人。 —— 东宫。 既然詹徽在东宫出现过，朱允炆认为瞒不下去了。 都怪詹徽那个蠢货！ 于是乎，他也不避忌什么，直接让人把詹徽找来，按照时间的推断，外面大概死人了。 朱允炆要的就是死人，什么与民争利，卖小黄书，把大明土地送给外国人，这些不过是死人的铺垫，真正把事情严重化的，还是死人一事。 “殿下。” 詹徽到了东宫，担忧地问：“我们这样，不会被发现了吧？” 朱允炆摇头道：“我们早就被发现了，詹大人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我听说詹大人的学问很高，不比翰林院的方先生差，今天请大人进来，主要是想请教学问的事情，和其他没关系。” 詹徽一听，明白朱允炆在打消顾虑的同时，应该想通过某种暗中途径，给自己传递某些消息，郑重道：“殿下虚心求教，臣一定尽心尽力。” “允熞，把书本拿出来。” 朱允炆高声道。 朱允熞不清楚大哥具体要做什么，但是明白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无奈只能去搬书本。 但是听说小弟被捉进了诏狱，他又是忧心不已。 朱允炆找来詹徽，似乎真的只是研究学问。 一边研究学问的事情，又一边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不过朱允炆写了一份字之后，手指在稿纸上面轻轻点过。 他点的都是每一句，开头那几个字。 詹徽低下头看了一眼，瞬间看懂了，只见上面写着：西大街把东西丢下。 还不等他领悟，东西是什么的时候，看到朱允炆翻了翻书页。 在书页之内，好像还夹着有两张纸条。 詹徽觉得朱允炆很有当锦衣卫的潜质，能把互通消息做得如此神秘，于是拿起那本书道：“殿下，看看第三篇文章。” 翻开书页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收起来，藏在自己的衣袖里面。 朱允炆见了，微微一笑。 觉得詹徽也是个聪明人，将来自己有可能继承大统，詹徽能重用。 “有劳詹大人了。” 朱允炆微微笑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继续在学习。 除了学习，没有做过其他事情。 又学了将近一个时辰，朱允炆这才说困了乏了，让詹徽离开。 詹徽拱手一拜，走出东宫，往宫外去了。 近段时间，吏部没别的事情，詹徽又想着朱允炆的事情，直接出宫回家。 西大街是他回家必经之路。 “来人！” 出了宫门后，詹徽注意到外面有市集，谨慎起见，还是需要做点其他事情，丢了一锭银子出去，说道：“去旁边的商铺，给我买一盏玉壶。” 下人去买东西的时候，詹徽打开那两份纸条，其中一份还是给自己的，另外一份不知道给谁，他犹豫了下，先打开这份纸条。 反正朱允炆也没有说了，他可不可以打开，一律默认可以。 第481章 白莲教的计划 “继续制造言论，抹黑朱允炫。” “把朱允炫抹黑成谋财害命的黑心皇孙，最好是带动一部分百姓，在城内游行，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特别是在三司会审的时候游行。” 这是朱允炆，给白莲教的纸条。 具体做法当然不是他能想出来的，他的想法不多，也想不到这些，只是在回来之前，丁谷刚暗中联系了他，把今年回京需要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只需要按照计划进行即可。 到了这个时候，朱允炆不得不感叹，白莲教的计划是真的管用。 唯一的意外，大概是詹徽被胜利冲昏头脑，可能导致某些不好的结果。 只不过以朱允炆的头脑，暂时想不到太多后果，现在很迫切地想按照丁谷刚给的计划进行到底。 至于丁谷刚等白莲教的人，没有来应天，只是安排好信徒，他们在背后暗中操纵一切。 “殿下这个做法，也是厉害啊！” 詹徽看完了，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这样把事情直接闹大，闹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安排人去游行，掀起了反抗朱炫的热潮，那么接下来的朱炫，还能怎么办？ 会越来越陷入被动之中。 就算朱元璋也有可能束手无策，除非他能用超级暴力的手段，镇压所有闹事的百姓，继续维护自己的乖孙，但是这样做后果也很严重，不仅朱元璋的名声臭了，朱炫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非改史。 否则，一定会遗臭万年。 如果不想造成不良的影响，朱元璋唯有把朱炫放弃了，扶持其他皇孙做皇太孙。 “皇长孙真厉害！” 这些都是詹徽的幻想，心里又在想：“殿下的身边一定还有什么人为其出谋划策，甚至有人在背后帮他办事，看来在凤阳的两年里面，他还经历了不少事情，也做了不少事情啊！” 不过他在想，朱允炆变得如此。 这样真的好吗？ 各种想法，很快又被他置之脑后，暂时不去纠结。 詹徽打开第二份给自己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那些面部溃烂的女子，全部死了，准备三司会审，在会审那时候，游行的人会安排到位，帮你们造势。 看完了第二份的内容，詹徽感到脸颊有点发烫。 原来朱允炆早就算准了，他会暗中偷看。 不过看完了第二份的内容，詹徽觉得这一次扳倒朱炫的计划，稳了！ 一定可以把朱炫拉下来，再帮助朱允炆上位。 “老爷，好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下人，拿着一盏玉壶进来。 詹徽接过来摩挲了片刻。 他本来就有一盏玉壶，而且用了好几年，不过前段时间不小心碰磕了一下，多了一道裂缝，差不多可以换了，那么今天就换一个，把第一份纸条塞到玉壶里面，再下令回家。 来到西大街的时候，他扬手把那个玉壶丢出去，就好像丢垃圾那般。 玉壶的外表，还有一块布条包裹，不至于摔得太碎了，不过刚摔下来没多久，马上被一个乞丐捡走。 这样做，不是直接把纸条丢出去，否则就做得太明显了。 丢了一个坏掉的玉壶，在他看来很合情合理，好像没别的问题。 至于詹徽的马车，继续往家的方向回去。 乞丐刚捡走，便离开西大街。 不过他们都不清楚，锦衣卫的人一直跟在身边，把他们的一切动作看在眼内。 一个锦衣卫回去上报，另外一个锦衣卫暗中观察，跟在乞丐身后，深挖乞丐背后的人是谁，以及都有些什么人。 —— 严冠发现人死了，再也淡定不下来，赶紧去诏狱，把事情完整地告诉朱炫。 “都死了？” 朱炫也是惊讶。 背后的人这是预判了自己的预判。 不过通过这件事，朱炫明白除了朱允炆，肯定还有人要搞自己，能做到如此地步的，答案呼之欲出——白莲教。 除了他们，朱炫想不出第二个，能和朱允炆合作，还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 严冠点头道：“全部死了，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比朱炫还要心急，担心这件事严重起来，对朱炫很不友好。 “好像很麻烦啊！” 旁边的朱松一听，忧心忡忡道：“如果死人了，就可以把事情闹大，小允炫你说我们会不会出不去了？” 闹的事情大了，出不去的可能性也很大。 朱松感到人都麻了。 那个大侄子太不厚道，连自己也搞。 等我出去了，一定有你好看！ “尸体呢？” 朱炫问道。 严冠道：“全部被我们带回来了。” 朱炫急切道：“保护好所有尸体，除了锦衣卫的人，谁也不允许碰。然后去找刘纯，让他安排人验尸，我要查清楚死因如何，只要能证明和我们的化妆品无关，事情就不再严重。” “是！” 严冠说完了，直接离开诏狱，找刘纯验尸。 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其他与民争利等，最多就是关一段时间，简单地惩罚一下，问题不是很大，严重的是怎么解决死人的问题。 朱炫看得出来，无论是朱允炆，还是背后的白莲教，都不想让他好过。 稍有不慎，失去继承人的机会事小，担心的是这几年的努力，将会全部白费了。 “小允炫，怎么办？” 朱松忧心忡忡道。 他们在诏狱里，基本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如何。 朱松只能哀嚎了。 朱炫说道：“皇爷爷不会看着我们受苦，我们在诏狱里想办法的同时，皇爷爷也一定会在外面想办法，二十叔放心吧。” “好像也对。” 朱松淡定了些，道：“以父皇对你的宠爱，不会看着你出事，我不该卖那些书，这样就不会被捉进来。” “就算不卖书，二十叔也要进来。” 朱炫无奈地说道：“背后的人要从化妆品上搞我，二十叔别忘了，你还在帮我卖化妆品呢。” 朱松轻哼道：“小允炫，我发现，上了你这条贼船了。” 朱炫笑了笑道：“既然二十叔认为我这条是贼船，那么出去之后，把你赚到的东西全部搬来还给我吧？我给你一个下船的机会。” “这不可能！” 朱松只是口嗨，随便说一说罢了。 不过他们还发现，在诏狱里面的日子挺安逸的，可以少做很多事情。 朱炫虽然有点担忧，但是想到皇爷爷一定会帮自己，暂时把忧虑放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82章 死因 锦衣卫跟随那些乞丐，很快挖出了一片人。 这些人的身份，暂时无法确定，因为还没捉人。 但是，赵云胜又暂时将其定义为白莲教，首先把这个结果上报给老朱。 老朱看完了，勃然大怒。 “有足够的证据了对吧？” 朱元璋问道。 赵云胜点头道：“证据足够了，詹徽从东宫出来，以玉壶作掩护，帮皇长孙传递消息给外人，臣判断那些外人，应该是白莲教。” 朱元璋怒意更盛。 自己的孙儿，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白莲教的人，如洪水猛兽，都是一群疯子。 “活着的那个女子，有审问的结果了吗？” 朱元璋又道。 赵云胜道：“审出来了，她说有人给了自己一大笔钱，诬陷小皇孙。她在商铺买的化妆品，其实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那个人让她在化妆品里面掺和一些东西进去，用了就会脸烂，但是过段时间又可以恢复如初，她们贪财都同意了。” 果然是这样！ 一切都是有预谋，有阴谋的。 朱元璋压抑着怒火，又问：“刑部那边，查得如何了？” “刑部还在查。” 赵云胜说道：“蒋瓛负责监督刑部，根据他带回来的消息，已经在查那些死了的女子，还想要严冠收回来的尸体，但是我们锦衣卫不让，严冠把尸体带去医院，让刘纯验尸。” “与民争利等事情，刑部查得如何？” 朱元璋又问。 刑部的人还在追查，暂时没有文书、奏章这些递上来。 不过老朱也不指望刑部查出来的东西，会对乖孙有好处，真正有用那些，还是靠锦衣卫去查。 “这些暂无结果，包括商人。” “不过那些污秽书籍，刑部倒是查清楚了，确实是大明书屋出版的。” “是韩王殿下私底下这样做，小皇孙曾多次叮嘱不要印刷这些书，但韩王看到利润很高，瞒着小皇孙进行。” 赵云胜说道。 朱元璋冷声道：“刑部那些狗东西，只要能给咱乖孙定罪的，查得比谁都要快，没办法确定罪名那些，查无结果？都是一群混账东西，你分一部分人，同样盯着告状的商人！” 对于刑部，他感到很失望。 “还有朱松那个兔崽子，你现在让人去诏狱，把他吊起来打，狠狠地抽打十鞭！” 朱元璋又道。 “是！” 赵云胜犹豫了下，问道：“陛下，通过乞丐挖出来的人，如何处置？” “先捉了！” 朱元璋冷声道：“把他们全部捉起来，但要记住，不可打草惊蛇，另外有空了，你去和咱乖孙接触接触。” “是！” 赵云胜知道怎么做，才不会打草惊蛇。 另外和小皇孙殿下接触，这是陛下给他的机会，以及对他办事能力的认可。 朱元璋打算把赵云胜，留给乖孙来用。 “云奇！” 朱元璋又道。 “老奴在。” 云奇躬身道。 “东宫那边……把所有宫女太监都换了，彻底换成你的人，只要朱允炆还约见詹徽，你的人必须在旁边看着，咱想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朱元璋对于朱允炆，再无任何好感。 甚至有一种，下杀手的冲动。 免得将来乖孙还要背负一个，杀了兄长的骂名，这些骂名他能帮乖孙背负。 “老奴知道了。” 云奇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要按照老朱的命令干活即可。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朱允炆啥都不做，也不再和詹徽见面。 —— 次日。 三司会审，还未开始，也许是詹徽他们还没准备好。 朱炫他们，继续被关在诏狱。 严冠又来了诏狱。 “刘院长的验尸结果出来了，那些死了的女子，确实是中毒。” “不过毒不是来自面部，而是吃下去的。” “来自胃里面。” “初步判断，那些女子的化妆品，确实有问题，但不会致命，里面被别人私下加了其他东西，才会导致脸部溃烂。” “她们的死因是服毒，胃里都烂了，还是黑色的。” “但是那些女子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要不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服毒，就是自愿的。” 严冠把昨天熬夜查出来的结果，上报给了朱炫。 朱松首先说道：“不可能自愿服毒，没有谁想死了，就算给他们再多的钱，死了也没命花。” 对于二十叔这番话，朱炫倒是赞同的。 除非那个女子，为了家人，很需要一笔巨款。 “没有挣扎的痕迹，自愿服毒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服毒。” 严冠想了想便说道：“很有可能暗中在食物上下毒，但是一家人一起吃饭，食物下毒，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是这个女子吃了有毒的东西，这样发生意外的概率很大。” 得到了严冠的提醒，朱炫顿时想到了什么，激动道：“查那些女子的家人。” “小允炫是说，女子的家人被买通了？” 朱松惊讶道：“虎毒不食儿，怎么可能是家人下毒？” 朱炫坚持自己的见解，肯定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给的钱足够多，什么都能做出来。对于很多民间的家庭来说，女子就是赔钱货，他们的家境应该不算很好，但又不算很差，很需要一笔钱改善环境。下毒杀了女儿就能得到这笔钱，只要得到的钱足够多，老虎也能吃了自己的儿子。” 这就是人性的险恶。 严冠在锦衣卫那么多年，见多了各种人性。 很赞同朱炫这番话，觉得女子的家人，一定有问题。 “那些女子的家庭，正如殿下说的那样，不好不坏，确实很需要钱改善环境。” 严冠认真想了想道：“背后的人想陷害殿下，谋划的真多！连找的人，都是经过认真挑选，太可怕了。” 朱松担心地问道：“白莲教那么厉害的吗？” 朱炫无奈道：“白莲教就是那么厉害，严冠你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快！” “好！” 严冠离开了。 朱松觉得压力有点大了。 作为未来的皇太孙，真的很不好当。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还要被那么多人盯着，被亲人算计。 朱炫开始厌倦了，当什么皇帝？ 当一个大明的航海家，有空了出海浪一浪，再打倭国几炮，岂不是很好？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他不想当也不行，无法改变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83章 虎毒真能吃儿 目送着严冠离开，朱炫和朱松继续在诏狱里等待。 只不过，严冠离开没多久，赵云胜来了。 对于这个锦衣卫同知，朱炫以前从来没见过，朱松更不可能见过，只有锦衣卫的人知道这个人是存在的，身份和地位很高，即使官职不如蒋瓛，但是在陛下身边比蒋瓛更重要。 “赵大人！” 诏狱里面那个千户，看到赵云胜的时候，连忙躬身行礼。 朱炫和朱松见了，好奇地往这位赵大人看去。 “锦衣卫同知赵云胜，见过韩王殿下和小皇孙殿下。”赵云胜首先恭敬地说道。 今天，他是带着任务而来，但是执行老朱给的任务之前，礼仪是不能少。 朱炫好奇地问：“赵同知？我在锦衣卫里，好像还没见过你。” 赵云胜解释道：“我是在私底下，帮陛下办事的。” 这么一句解释，朱炫瞬间明白了。 赵云胜是皇爷爷安排藏在暗处的人，和蒋瓛一明一暗，相辅相成，互相制约。 有很多东西需要明暗配合调查，才能得出真正的结果，朱炫又明白原来皇爷爷也不是完全信任蒋瓛。 此人的存在，与其说互相制约，但更像制约蒋瓛。 不愧是大明开国的朱皇帝，掌权掌得那么厉害，这是极大限度的集权。 “是否皇爷爷有什么事情，需要赵大人来告诉我们？” 朱炫问道。 朱松马上说道：“赵大人，是不是父皇准备放我们出去了？” 尽管在诏狱里过得很安逸，但他还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可是诏狱，不是度假的宾馆。 “陛下让臣告诉两位殿下，不需要担心，我们都办妥了，只要过了三司会审，两位殿下就能顺利出去，没有任何问题。” 赵云胜的话，使得朱炫他们慢慢地松了口气。 可以出去即可。 不过，赵云胜接下来的话，就让朱松哀嚎出来。 “我这次是专门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找韩王殿下。” “父皇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给我？” “也不算好东西吧！” 赵云胜从身上拿出一根皮鞭，朗声道：“陛下口谕，朱松你这个兔崽子胡作非为，陷害咱的乖孙，咱命锦衣卫同知赵云胜，把你这兔崽子吊起来，狠狠地抽打十鞭，以作惩罚。” 听完了父皇的口谕，朱松快哭了。 抽打十鞭，比要了他的命还可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父皇不会打我的。” 朱松大喊道。 赵云只忠于朱元璋，以及朱元璋指定的人，哪怕眼前的人是皇子，在得到命令之后，皇子也能照打不误，道：“还请韩王殿下配合，不要让臣为难了。” “赵大人，这里没别的人，要不我们商量一下，十鞭就算了，反正打没打只有我们知道，你就上报打了即可。” “不行。” “真的一点也不能商量？” “不能！” 赵云胜铁面无私，说是不行，绝对不行。 朱松哭道：“小允炫，救命啊，呜呜呜……” 朱炫坐在软榻上，等着看二十叔怎么挨打，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谁让这家伙连小黄书都敢出版，还差点把自己害死了，皇爷爷的扫黄行动扫得好。 接下来，诏狱里面，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赵云胜也是知道分寸的，打是打了，但不算用力，十鞭下来不太严重，打完了马上有医院的医生过来上药。 “我终于体会到，四哥趴在软榻上是什么感觉。” 朱松挨打的地方，都是屁股和后背。 那地方肉多，不会打得太伤，比较容易恢复痊愈。 朱炫横了他一眼，笑嘻嘻道：“活该。” 朱松：“……” 他可以很肯定，被小侄子完全嫌弃了。 “小皇孙殿下。” 赵云胜又道：“陛下让我来和你多多亲近，将来还请殿下多多指教。” 闻言，朱炫眼前一亮。 皇爷爷这是要把暗中的锦衣卫给自己用。 “指教就不敢当！” 朱炫还是得客气一下。 把人打完了，赵云胜很快便离开。 诏狱之内，除了哇哇大叫的朱松，不再热闹了。 不知道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把三司会审准备得如何，一直拖着没有进行，也许是他们认为证据不够，继续挖掘证据，方便把朱炫搞得再无翻身的机会。 不过关于朱炫的黑料，也就这么多，再无其他了。 —— 次日。 朱炫还没起床，就被朱松上药的惨叫声吵醒。 正当他要吐槽两句二十叔的时候，只见严冠来了。 “殿下，有结果了！” “那些死了的女子的家属，确实有问题，根据我们调查发现，他们突然多了一笔，不是他们自己能得到的巨款，有上千两之多。” “真的被买通了。” 严冠汇报道。 朱松一听，直接把身上的痛忘记了，震惊道：“卧槽！那些家属，无情到连自己女儿都杀，他们也太不是人了！” “只要给得起足够的钱，很多人什么都敢做。” 朱炫不觉得有什么，又道：“你们的人手够不够？蒋瓛那边还有人用吧？我要把那些家属，全部控制起来。” 这些都是他能证明清白的证据。 “足够了！” 严冠点头道：“蒋大人在刑部监督，需要的人不多，那些家属只有二十多户人，我要把他们控制，完全没问题。” 朱炫道：“那就交给你去办！” “是！” 严冠来得很快，离开也快。 汇报结束后，他继续按照朱炫的命令执行，控制那些家属。 “我们快可以出去了。” 朱松兴奋道。 朱炫说道：“没有那么容易，不知道刑部那边的三司会审什么时候开始，万一他们想一直拖延时间，故意让我们关得更久呢？” “不会的。” 朱松自信道：“如果关的是我，父皇可能不怎么理会，但被关的人是小允炫，三司敢这样搞，他们别想在应天混了，再等几天，三司会审就要开始了。” 朱炫觉得，二十叔说的有道理。 反正他们也不差这几天时间，随便三司的安排，再说证据也找得差不多了，问题不大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84章 三司会审 赵云胜很快，又到宫里汇报情况。 “小皇孙麾下的严冠，查到那些死了的女子的家属，莫名多了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财。” “根据判断，应该是有人买通那些家属，毒杀自己的女儿。” “而买通的人，极有可能是白莲教。” 赵云胜又带回来了一个全新的证据。 闻言，朱元璋完全放心，乖孙不会被定罪，又问：“通过乞丐挖出的人，情况如何？” “全部捉起来，一个不漏。” 赵云胜自信道：“通过那些人，我们又抓获了一批相关的人，但是这些人骨头很硬，嘴巴怎么也撬不开，不过身上都有白莲教的刺青，那种独特的刺青在脖子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作为和白莲教有点渊源的朱元璋，是知道那些刺青的存在。 听到果然是白莲教，他眼眸里快要喷出火来。 这个破组织，一直无法剿灭，让他很无奈，又问：“商人那边，又如何了？” 赵云胜道：“我们发现，有两个伪造户籍身份的人，分别藏在江南和福建商人之中，怀疑也和白莲教相关，但臣还没有捉人。” “先盯着！” 朱元璋的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沉吟良久才说道：“那些商人，别让他们离开，也别让他们有对外联系的机会。” “是！” 赵云胜汇报完毕，退下去了。 “云奇！” 朱元璋道。 “老奴在。” “传咱的口谕给三司，尽快开始三司会审，他们敢再拖，咱就让他们全部回家种地。” “是！” 云奇恭敬道。 现在证据充足了，充分证明朱炫没问题。 朱元璋迫不及待地想要会审，在公堂之上，用这些证据把詹徽等人按在地上摩擦。 他没有现在捉拿詹徽，就是想在三司会审的时候动手。 顺便让那些不长眼的官员看看，他的威严尚在，刀锋还利，想杀人就杀人，大明还是姓朱的。 —— 在朱元璋的命令之下，刑部尚书侯泰，都察院左都御史练子宁和大理寺卿胡闫，不得不开始三司会审，如果继续拖下去，他们就真的要被贬回家种地。 其实他们也是想，拖延时间把朱炫关得更久一些。 这样方便他们做更多的事情。 朱炫和朱松二人，很快被带到刑部的公堂上。 三司的官员，坐在一旁。 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蒋瓛，站在朱元璋身边，朱元璋坐在公堂的正位之上。 两边分别还有一排，他们刑部的衙役。 等到朱炫进来了，众人首先拜见老朱，随后侯泰询问，会审是否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 朱元璋淡淡道。 查的是刑部，审的依旧是刑部。 侯泰听了，直接说道：“小皇孙和韩王殿下，贩卖污秽书籍，与民争利，打压商人，私造兵器，私自卖粮、卖地给外国人，贩卖有毒化妆品……” 他列举一系列罪名，最后高声质问道：“两位殿下，可知罪？” 朱松首先说道：“污秽书籍，与民争利，我们承认，但其他的和我们无关。” “二十叔说的没错！” 朱炫附和道：“比如说化妆品一事，我们的化妆品没有任何问题，宫里的郭奶奶都在用，怎么不见郭奶奶出事了？” 侯泰显然做足了功课，面对朱炫这个反问，直接反驳道：“那是因为，殿下的化妆品分作两个档次，档次高的价格贵，档次低的价格便宜。至于为何便宜，用的肯定是最差的材料，而这些材料里面有毒。所有中毒的女子，都是家境不怎么好，只买得起档次低的那些。” “荒谬！” 朱炫和朱松同时说道。 无论档次高低，其实都是一样。 只是颜色、气味等调整一下，包装也不一样。 当然了，他们不会用这个作为证据，还是要赚钱的。 “荒谬？” 练子宁忍不住说道：“两位殿下可知道，所有脸部溃烂的女子，最后全部都死了？就是因为用了两位殿下的化妆品，那些都是人命！难道在两位殿下的眼里，百姓的命就是如此不值钱？” 来了。 开始了。 他们在用道德的标准，以百姓来反击朱炫二人。 朱炫不说话，只是往旁边的蒋瓛看去。 朱元璋微微点头。 蒋瓛得到命令，上前道：“诸位大人，我有人证，可以证明两位殿下的清白。” “蒋大人，不要胡闹。” 詹徽看到锦衣卫出来搅和，马上开口提醒。 朱松轻哼道：“原来这就是三司会审，连我们的人证都不能上公堂，你们说化妆品有毒，那么证据呢？我们说化妆品没毒，可以拿出证据，你们又如何？” 侯泰他们，还有旁听的官员，很明显想尽快给朱炫定罪，但被朱松这么一说，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再加上陛下就坐在他们身后旁听。 “传锦衣卫的人证！” 侯泰只能说道。 蒋瓛不急着带人证，微微笑道：“刑部里面记录在案的，脸部溃烂的女子，一共有二十四人，中毒而死的也有二十四人，对吧？” “没错！” 侯泰点头。 “其实有二十五人的。” “我们锦衣卫，暗中抽走了第二十五人的记录，现在你们看到的只有二十四人。” “原本我还以为，刑部发现了会找锦衣卫麻烦，却没想到刑部连这点都没能发现，其实你们连受害者的人数，从一开始都没查清楚。” “刑部的办案能力，也只有这样了。” “我抽走的第二十五人的记录，有刑部印绶，也有侯大人亲笔签名，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看看。” 蒋瓛把那份记录拿出来，放在侯泰的桌面之上。 侯泰还没看完，只是看到自己的签名，首先瞪大双眼，随即浑身一颤，这份文书是真的。 其他官员，看到侯泰这般反应，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先别说朱炫的案子，单是这件事，足够给侯泰或者刑部所有官员一个渎职的帽子。 侯泰连自己亲笔签名的文书，少了一份都浑然不知。 由此可见，刑部官员，有多么尸位素餐。 朱炫和朱松见了，相视一笑，会审刚开始，刑部就出问题了，负责监督的都察院啥都发现不了，辅助的大理寺也毫无察觉。 那么刑部查的东西，还有价值吗？ “你们三司，做得好啊！” 朱元璋冷淡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85章 清白 “陛下，这是臣的疏忽。” 侯泰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真的要计较起来，就算不用被砍脑袋，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甚至整个刑部，都有可能被清理一遍。 他得马上跪下认错，希望可以大事化小。 胡闫第二个跪下，用力磕头道：“臣也疏忽了，请陛下赐罪。” “请陛下赐罪。” 练子宁颤抖得更厉害，跪下磕头也更响。 其他三司的官员，此时全部跪下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也能预判到，接下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如果被交给锦衣卫查，可能还生不如死，会更可怕。 但是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认错，连一点解释的理由都没有，那份文书也实打实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脑子里想的，只是怎么陷害咱的乖孙，一点查案的心思都没有，咱是不是还要说一句，辛苦你们陷害乖孙了？” 朱元璋冷淡的声音，仿佛一股寒风，在公堂上慢慢地吹拂而过，冷得所有人浑身一颤。 “不敢！” 胡闫他们唯有齐声说道。 詹徽差点想骂人了。 那么好的机会，还把所有准备好了，都能被锦衣卫找出问题，三司会审刚开始，三司差点要全军覆没。 侯泰那个蠢货，难道就不会数一数文书一共有多少份的吗？ 气死人了！ 其他旁听的官员，对侯泰失望至极。 支持朱炫的官员，比如杨士奇、齐泰等人也在旁听，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三司都那么不靠谱了，他们查出来的东西，只会更不靠谱，作为证据很难让人信服。 朱元璋没有在此时责罚他们，挥手道：“行了，全部起来，继续审问吧！” “多谢陛下！” 他们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朱皇帝可是很记仇，也很能忍，当年胡惟庸那么嚣张，朱元璋都可以忍了那么多年才挥下屠刀。 坐回到位置上。 胡闫见侯泰都不怎么敢开口了，先说道：“可是……真的死人了啊！” “死人了，也不见得，是因为化妆品而死。” 朱炫直接反驳，又问道：“蒋大人，对吧？” “没错！” 蒋瓛附和道：“我们锦衣卫之所以抽走了第二十五人的记录，是因为我想带走其中一个面部溃烂的女子回去调查，但是那个女子至今活得好好的，溃烂的面部不用药也愈合了，带人上来。” 片刻后。 一个普通的女子，战战兢兢走进公堂。 她如何见过如此大场面？ 刚进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了。 头也不敢抬，只是看着地面。 刑部公堂给她的压迫感太大了。 “可能是此女用的化妆品不多，毒性不强，活过来了。” 侯泰硬着头皮开口道。 蒋瓛说道：“侯大人说得好，但是所有中毒死了的女子尸体，我们锦衣卫都收起来。我们解剖了五具尸体，全部只是胃里腐烂，胃里完全发黑，如果诸位不相信，我们可以现在带一具尸体过来解剖给你们看。” “不……不用了！” 那么重口味的东西，练子宁表示不想看。 胡闫说道：“可是这样，也证明不了什么啊？” 蒋瓛说道：“当然可以，如果是面部中毒，毒素会积聚在面部，脸颊骨会发黑腐烂，但是尸体并没有，发黑腐烂的发生在胃部，胡大人认为呢？” 胡闫：“……” 道理貌似是这样。 他们以前没少看下面官员呈上来的，关于命案的一些验尸报告，中毒的确实如此。 其他的官员，到这里开始急了。 难道这样，也能让朱炫翻身？ 他们不甘心啊！ 詹徽不断地给侯泰打眼色，示意侯泰赶紧再质问。 一定不能让朱炫翻身。 侯泰唯有说道：“可是这些都只是蒋大人的猜测。” “没错！” 蒋瓛随口道：“要不你们听证人怎么说的？” “证人，有什么话，你可以大胆地说，这里是刑部公堂，还有陛下在，能为你做主。” 侯泰说道。 那个女子只是抬起头，偷瞄了朱元璋一眼，哭道：“民女……民女收了一个神秘人给的钱，他让民女在化妆品里面加一点毒，帮他陷害一个人，只要做得好了，会再给民女五百两……” “那个人是谁？”朱松追问道。 “不……不知道。” 女子用尽自己的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 那个人是谁，锦衣卫也查不到，但可以肯定，一定是白莲教的人。 不过女子的话说完了，公堂上那些站队朱允炆的官员，又有一种挫败感。 这一次又失败，朱允炆基本再无希望。 特别是侯泰他们，三司的官员，现在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要再听朱允炆的鬼话。 之前的王度已经够惨了，现在自己也横插一脚进去，好像忘记了王度的惨状。 “另外，臣还有其他证据。” 蒋瓛把这两个证据抛出来后，又道：“臣发现那些死了的女子家人，无缘无故多了一笔巨款，来历甚是可疑，来人把他们带进来。” 一会后。 所有家属，全部被锦衣卫带进公堂。 偌大的一个公堂，很快挤满了人。 他们全部跪下来，此刻瑟瑟发抖。 面对朱元璋的天威，他们和那个女子一样，不敢抬起头。 “三司的大人，要不要审问一下他们？” 蒋瓛淡淡地问，目光又在众多官员身上一扫而过。 在场的官员，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们全部哑巴了。 “你们继续审啊！” 朱炫点头道：“卖污秽书籍，与民争利，我们承认，但是毒化妆品和我们无关。至于其他的罪名，比如欺压读书人，你们继续查，我都可以配合，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毒化妆品查清楚了，我再给你们配合。” 众官员：“……” 现在还能怎么查？ 证据全部有了，朱炫和朱松在毒化妆品事件上是清白的，这是朱允炆利用官员，诬陷朱炫他们。 至于其他的都是小事，只要朱炫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事情就抹过去了。 侯泰他们毫无办法，也没有主意，唯有把目光往詹徽投去。 詹徽现在也是急得不行，殿下安排游行的人，把事情闹大的人，怎么还没来？ 不是说好的，三司会审那天会出现的。 他就等着那些闹事的人挽回局面，把这件事闹大。 “詹徽，咱看你那么急，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朱元璋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简单的一句话，吓得詹徽直接跪下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86章 皇爷爷，他们罪不至死 詹徽在等那些游行闹事的人。 等来等去，都等不到人来，他觉得殿下是否安排错了？ 此时听到朱元璋的话，他差点没有被吓死，当场跪下来，额头上瞬间布满汗珠，现在新年刚过，天气依旧寒冷，但詹徽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汗水打得湿透。 他怕得不知道如何形容。 陛下看似什么都不管，把一切都交给锦衣卫，但实际上，陛下什么都知道，锦衣卫作为天子耳目，要查到詹徽的事情还是很容易。 之所以在三司会审之前，什么都不说和不做，是老朱想在这刑部公堂之上，把詹徽拿下。 为乖孙正名。 其实詹徽不马上跪，坚决否认到底，其他官员还可以帮忙反驳。 但是直接跪下了，说明心虚，说明此人真的有问题，顿时也把身边的其他官员看得呆住了。 他们都不知道，詹徽做了什么，只知道跟在詹徽身边，听从詹徽从皇长孙那里得来的命令干活，弹劾小皇孙，从现在看来，这件事的背后好像还有其他内幕。 “詹徽，你怎么就跪了？” 朱元璋好奇地说道：“咱只是问了你一句，你就跪了，你是否真的在等什么人？” 詹徽明白一切都完了，皇长孙也彻底地完了。 但是他不想死，手脚并用地，跪着爬到朱元璋面前，用力磕头道：“陛下，臣糊涂了，这是臣的错，求陛下放过臣，再也不敢了！” “放过？不敢？” 朱元璋冷笑，看向詹徽的眼神，越发冰冷。 做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想让自己放过，看来长时间没杀人，那些官员都拿不准自己的定位。 朱松接触到父皇的眼神，感到浑身一颤。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眼神都是预示着，朱元璋想杀人了，詹徽大概就这样了。 朱炫饶有兴趣地看着詹徽，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严冠没有把锦衣卫调查的，更深层次的结果告诉朱炫他们，只能等着皇爷爷公布，不过朱炫大概能猜到，锦衣卫一定查到白莲教身上，皇爷爷才会如此愤怒。 “求陛下放过！” 詹徽的额头，用力地撞击地板。 不一会便是头破血流。 “蒋瓛，把人带上来。” “咱要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让咱放过你。” “是你勾结白莲教，劳苦功高？” “还是你陷害皇孙，认为做得很对，才让咱放过你呢？” 朱元璋冷淡地说道。 白莲教？ 詹徽呆滞了。 皇长孙怎么可能和白莲教有关？ 难道皇长孙背后的人，就是白莲教？ 这个可能性，似乎很大。 其他的官员一听到“白莲教”三个字，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拉开和詹徽的距离。 侯泰和练子宁人都麻了，觉得要被詹徽害死了，在想办法该如何撇清和詹徽的关系。 白莲教可是大明最容不下的群体。 去年年初的天花，就是白莲教带来的。 就算没有朱元璋对白莲教的禁令，他们也对白莲教痛恨不已。 “陛下，臣不知道白莲教，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 詹徽也麻了，慌忙地为自己解释。 可是朱元璋听不进去，冷眼看向公堂上所有战战兢兢的官员，发出一声冰冷的笑声。 过了没多久，蒋瓛把人带进来了。 是那个捡了玉壶的乞丐，以及所有在应天挖出来的，白莲教的人。 刑部公堂内，又一次挤满了人。 “詹大人，这个东西，你还能认出来吧？” 蒋瓛拿起那个玉壶，放在詹徽面前。 上面还有朱允炆写的纸条，也随之打开。 詹徽再一次感受到，锦衣卫有多可怕，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上，也不再解释了。 面对此情此景，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死定了！ 蒋瓛再扒开乞丐等人的衣服，把上面白莲教的刺青呈现在众人眼前。 刺青不是新刺的，锦衣卫还不至于陷害。 “陛下，臣请求捉拿吏部尚书詹徽。” 侯泰眼珠子一转，只能对詹徽说句对不起了。 这种情况下，唯有保住自己，詹徽死就死了吧。 “臣附议。” 练子宁连忙道。 “臣附议。”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他们急于撇清关系，不想被白莲教牵连。 “蒋瓛，捉人。” 朱元璋眼眸一冷，厉声道：“全部捉了，带回去审问清楚，在场的官员，一个不留。” “陛下！” 侯泰他们一听，果然无法避免。 但是他们全部跪下，用力磕头，苦苦哀求。 要是被锦衣卫带走，就算没罪，也能给你定罪。 再者看朱元璋的意思，是真的想把他们定罪了。 齐泰和黄子澄他们见此一幕，心里暗暗偷笑，就他们这样，也敢勾结白莲教，陷害小皇孙殿下？ 这不是妥妥的找死！ “皇爷爷！” 朱炫见状认为收服满朝大臣的机会来了，上前跪下道：“皇爷爷，孙儿想为他们求情！” “乖孙，你说什么？” 朱元璋仿佛听错了。 其他大臣也认为，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他们如此陷害小皇孙，然而小皇孙还想为他们求情？ 他们看向朱炫的眼神，都带有了异样的色彩。 “孙儿想为大人们求情。” 朱炫诚恳道：“这件事错在詹徽，不在所有人，他们只是听了詹徽的糊弄，走上岔路，也心急想帮大哥上位，才会如此的。他们是有罪，但罪不至于进入诏狱，也不致死，孙儿认为严惩詹徽即可。” 说完了，他一拜。 詹徽人都呆滞了，没有人再在意他怎么样。 但是那些跪着的大臣，终于觉得朱炫也是个很不错的皇孙。 “乖孙为他们求情，不后悔？” 朱元璋淡淡地问：“就算乖孙救了他们，但是他们不一定愿意帮你，在他们看来，乖孙根本没资格当皇太孙。” 朱元璋摇头道：“孙儿不在乎这些，孙儿只为大明考虑。” 一下子杀那么多大臣，朱元璋以前不是没做过，杀胡惟庸的时候，杀的人更多，但是这样做很容易影响朝政。 能在刑部公堂上的，都是朝廷大员。 好不容易培养一批出来，将来要再培养一批，也需要时间和精力。 朱元璋眯了眯双眼，终于看懂了乖孙的小心思，想趁此机会收服朝中大员，也许这样做，能忽略乖孙母妃身份低微，还是庶出，以及私生子的尴尬。 将来立乖孙为皇太孙，眼前跪着的群臣，也不敢反对，甚至不好意思反对。 根据锦衣卫的调查，刑部等是有渎职行为，但和白莲教没有牵连，确实都是詹徽在背后推动。 “还是乖孙心思细腻，懂得把握时机。” 朱元璋心里暗叹。 不愧是标儿的孩子，和标儿一样精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87章 小皇孙仁慈 “既然咱的乖孙求情，咱可以放过你们。”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有人扣除俸禄一年，杖责二十。” “一年之后，俸禄永久减半。” “三司长官，加倍惩罚。” “但是，让咱查出来，你们还敢胡作非为，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们。” 朱元璋同意了朱炫的求情，再给他们作出惩罚。 但是这个惩罚不算重，扣除俸禄一年，他们还可以吃自己田地的粮食，杖责二十，皮肉之苦罢了，虽然二十.大板可以把人打死，但是负责打大板的人绝对不敢把他们打死。 最多只是打得比朱棣严重一些，皮开肉绽，在家里躺一段时间。 这已经是朱元璋登基以来，对官员们做的最仁慈的处罚，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仁慈。 “多谢陛下！” 在场跪下的官员，此时感激地高呼，热泪盈眶。 总算活下来了。 “你们不该感谢咱。” 朱元璋淡淡道。 “多谢小皇孙殿下！” “殿下仁德！” 那些官员，纷纷改变跪拜的方向，朝向朱炫。 朱炫已经站起来，对他们的跪拜欣然接受，再给皇爷爷眨了眨双眼。 朱元璋领会了朱炫的意思，差点“哈哈”地笑出来，但在这种场合不适合大笑，唯有憋着不笑。 “全部下去领罚吧！” “把相关人等，带回诏狱关押，锦衣卫负责审查，查清楚之后，全部问斩。” “詹徽也不例外。” “另外，把詹徽的家人，全部捉起来。” “再控制东宫。” 朱元璋又说道。 三司会审，便如此结束。 公堂上的人陆续离开了。 “多谢皇爷爷，还孙儿的清白。”朱元璋拜道。 毒化妆品事件查清楚了，其他的小事真的不重要，可以随时抹过去。 朱松上次挨打的地方，还是痛得很，在严冠的帮扶之下起来，忍着痛说道：“父皇，儿臣也错了，那些书都是儿臣贪图利益，私下印刷出版，和小允炫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个逆子！” 朱元璋忍住一脚把朱松踹出去的冲动，冷哼道：“那些污秽书籍，全部烧毁了，以后敢再印，咱就把大明书屋和出版社收回来，一张纸都不留给你。” 朱松唯有低下头挨骂。 “行了，滚出去吧！” “云奇，安排两个人，送这个混账去人民医院。” 朱元璋气得吹胡子。 但又是自己亲儿子，打都打了，再生气只会让自己肝痛。 “多谢父皇。” 朱松笑道：“为了弥补过错，儿臣愿意把这两年赚到的钱全部拿出来，给小允炫建造火车。” “行了，咱知道了，滚吧！” 朱元璋真的给了朱松一脚。 踢到了朱松的伤口上，他哀嚎着被带走了。 “逆子，混账！” 朱元璋胸口起伏，深吸了两口气，又道：“严冠，敲鼓告御状的商人，如何了？” 严冠道：“回陛下，被控制起来了。” 朱元璋轻哼道：“把他们全部杀了，再派人去他们的籍贯地抄家灭族。” “皇爷爷，为什么要全部杀了？” 朱炫知道皇爷爷不喜欢商人，但也不至于把来告御状的都杀了吧？ 朱元璋冷声道：“告御状的商人，有白莲教的人混在其中。” “白莲教？” 朱炫一怔，说道：“其实只诛首恶即可，那些商人孙儿留下还有用，孙儿说过要引导他们，而且还需要让他们来帮大明赚钱，让大明百姓过上更富庶的日子。” 朱元璋点了点朱炫的额头，无奈道：“你啊！就知道仁慈，对待官员仁慈，对待商人也仁慈。” 不过仁慈好啊！ 当一个仁君，万古留名。 也好过自己，当一个骂名累累，颇具争议的君主。 “像你爹。” 朱元璋哈哈一笑，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又道：“你爹和你一样，仁义起来，能为胡惟庸的同党，和咱争执好几天，但是严厉起来，又能和咱一样。” 朱炫低声道：“可是孙儿从来没见过爹爹。” “唉……” 朱元璋长叹了口气，觉得乖孙很可怜，爹娘都未曾见过，又道：“好了，咱都依你的，严冠你去把和白莲教有关的人捉了，其他的驱逐回去，告诉他们，将来会在江南、福建成立贸易港。” “是！” 严冠道。 “大哥的事情呢？” 朱炫又问。 这件事和朱允炆有直接的关系。 正是朱允炆拿着白莲教的计划，推动整个事件的发生。 朱元璋问道：“乖孙准备如何对待他？” 朱炫摇头道：“孙儿不懂，不过孙儿全听皇爷爷的安排。” “走！” 朱元璋说道：“咱们去东宫，今年是最后一年，年底的时候，咱让你搬进东宫。” —— 商人临时住所。 严冠带领锦衣卫，直接闯了进来。 那些商人见了，被吓得一跳，还以为老皇帝要维护小皇孙，让锦衣卫来把他们全部干掉。 “谁叫张复初和蒲玉华？” “此二人勾结白莲教，陷害皇孙，罪大恶极。” “陛下仁慈，只诛杀此二贼，其余商人，尽快离京，不予追究。” “你们的诉求，陛下知道了，今年之内，会在江南和福建等地，分别成立贸易港，引导海外商人到贸易港与你们交易。” “张复初和蒲玉华，出来！” 严冠厉声道。 商人们听到张复初二人，还敢勾结白莲教，顿时跪都跪不稳。 在大明，这可是死罪。 不过听到严冠说，只诛杀那二人，那么他们都可以活，赶紧往两边分开，把张复初二人露出来。 他们只能说句对不起。 虽然是在那两人的促使之下，得到陛下的回复，但商人都是斤斤计较和自私的，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那两人。 “带走！” 严冠道。 张复初和蒲玉华没有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如此下场，大概是死了。 这件事无非就是成功与失败。 失败的结果，在预料之中。 只是白莲教的计划，也不是很完美，还有点后悔帮白莲教这样做。 告状皇孙这个案件，便是如此落下帷幕。 成了应天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暂时关闭了的大明书屋，化妆品专柜等，在朱松被放出去之后，重新开门，恢复营业。 朱松赶紧准备明天的报纸，澄清化妆品问题，还他们清白，再公布这个案件的调查结果等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88章 朱允炆该死了 东宫。 朱元璋带着朱炫刚到外面，就看到侯显走过来。 看到自己的主子没事，侯显激动得都快哭了。 随后，朱橚等皇叔也来了，就是不见朱棣的身影。 朱炫在回来的路上，皇爷爷告诉了自己，朱棣趁机煽风点火，早就被警告了，现在大概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皇叔们都来关心朱炫，顺便在老朱面前刷一下好感和亲情。 再然后，一起到了东宫。 朱允炆还不知道刑部的审讯结果，但是见朱元璋带着朱炫来见自己，那么结果很明显，唯有在朱元璋面前跪下，一言不发。 “朱允炆，你如何解释？” 朱元璋冷声问道。 朱允炆继续一言不发，只是单纯地跪着。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说再多也是没用，他能预想到自己的下场。 东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见状也都跪下来。 “皇爷爷。” 朱允熞带上朱允熙出来，跪着来到朱元璋身边，轻声道：“你能不能放过大哥？” “允熞，允熙。” 朱元璋的声音柔和了些，低声道：“你们回去，这里的事情，和你们无关。” “有关的。” 朱允熞哭道：“孙儿早就知道大哥要做什么，但是孙儿没有阻止，孙儿同罪。” “孙儿同罪。” 朱允熙附和说道。 朱允炆依旧不说话，仿佛嘴巴被缝上了那样。 朱炫说道：“大哥，你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你怎么样，是因为皇爷爷念旧情，不想对亲人动手，可是大哥你这样，很伤皇爷爷的心啊！” 看到朱允炆继续沉默，朱炫又道：“怪不得皇爷爷最后不会选择你，甚至疏远你。就你这样怯弱、软弱的表现，即使把大明江山给你，最后也是守不住，你真的认为白莲教真心辅助你？”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说句不好听的话，在我面前，大哥你和废物差不多。如果我想做什么，就算你和白莲教完全绑起来，有整个大明朝堂的官员辅助，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朱允炆身子微微一震。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自己是个废物，又是事实。 朱炫很瞧不起朱允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用怯弱和沉默蒙混过关，看他身体抖动的样子，那是很怕死，鬓发都是汗水。 既然怕死，又做那些事情。 如果朱允炆能直接承认，坦白这一切，朱炫还可以高看他一眼。 朱元璋看到朱允炆如此，心里的失望更甚。 最开始他没得选，只能选择朱允炆。 幸好有乖孙出现。 否则，可能就像乖孙说的，就算把大明江山交给朱允炆，最后也是守不住，把自己数十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天花这件事，大哥也有关系吧？” 朱炫又说道：“不过大哥继续沉默吧，反正你这样了，就算让你活着，对我来说也是个废物，没有任何威胁，我要弄死你很简单。” 朱元璋失望地摇头。 乖孙的话说得是很难听，甚至大逆不道。 但是朱元璋一点也不生气。 作为大明未来的皇帝，就应该如此蔑视一切。 “我也知道，大哥想为吕氏报仇。” “和白莲教有联系，也是想帮吕氏报仇。” “不过就你这样，还能报仇？” 朱炫又道。 朱允熞和朱允熙听了，慢慢地沉默下去。 跟随在身边的皇叔们听了，本以为父皇会很生气，但是父皇不仅不生气，还饶有兴趣地看着朱炫如何教训朱允炆，对于朱炫的宠溺，可以说宠到骨子里面。 朱炫也很争气，没有辜负这一份宠溺。 “把朱允炆捉起来，咱再做处置。” 朱元璋冷声道：“允熞和允熙，你们暂时留在东宫，到了年底的时候，咱给你们封地，搬出去之后，要好好地当一个王爷，不能像你大哥那样，知道吗？” 他们兄弟二人微微点头，也很清楚现在什么情况，根本没能力再做什么，大哥死定了。 “咱们走吧！” 朱元璋失望地看了朱允炆最后一眼，朗声道：“再传咱的旨意，收回凤阳封地。” 他们很快，离开了东宫。 那些皇叔看了一场好戏，就各自离开了。 朱允炆被带走，朱允熞和朱允熙兄弟二人，抱在一起哭泣。 天家无情，便是如此。 但很多事情，都是大哥和母妃胡乱折腾出来的。 如果不这样，他们一家应该过得很开心，就算没有无上的权力，也能衣食无忧，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争一个皇位。 当皇帝很好吗？ 看到皇爷爷每天处理奏章，一旦地方发生什么事情，就得焦头烂额，忙个不停。 当皇帝一点也不好。 但是为了皇位，一家人都散了。 朱元璋也觉得，自己的老朱家散了。 儿媳妇心狠手辣，儿子觊觎皇位，孙儿互相斗争，不择手段。 现在的老朱家，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么还要来做什么？ 难道皇帝真的只能是孤家寡人？ “皇爷爷，孙儿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有些重了？”朱炫问道。 “不重，他就该挨骂。” 朱元璋想到朱允炆一声不吭，一句话都不说，不悦道：“那个混账，也是要气死咱！不过乖孙认为，咱应该如何处置朱允炆？” 朱炫说道：“皇爷爷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孙儿刚才就说了，就算大哥和白莲教绑在一起，孙儿都不会害怕。” “乖孙很自信。” 朱元璋微微笑道。 “不过去年天花，死了那么多人，是否应该给应天府百姓一个交代？” 朱炫又道。 其实这句话，就是有要杀了朱允炆的意思。 把人杀了，才是交代。 就算朱元璋再怎么护犊子，如何维护亲人，但是和白莲教勾连，以天花歹毒地害死那么多应天府的百姓，眼里也不能容。 “是该给个交代了。”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等咱把这次捉回来白莲教的人都杀了，再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皇爷爷圣明。” 朱炫说道。 朱元璋笑了笑，很快脸色又冷淡下来，道：“还有你那四叔，咱还不知道怎么办。” “孙儿同样不怕四叔。” 朱炫十分自信。 要上战场打仗，他还没怕过任何人。 掌握了大明最先进的火器技术，把亚欧大陆横扫一遍都没问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89章 收回兵权 想到乖孙在军演的时候，那些厉害的火器，还有强大的军队实力，朱元璋能相信，乖孙是真的不怕朱棣。 就算燕藩的亲卫，再怎么精锐。 但是在强大的火器面前，和炮灰差不多。 普通的步骑兵还没靠近，就有可能被火器轰炸，最后连渣都剩不下来。 朱炫敢说出这番话，自信是有的，虽然忌惮朱棣，但是还不至于惧怕朱棣。 尽管如此，朱元璋还是不放心朱棣。 前一次在火车上，朱棣认错，主动放弃兵权，求朱元璋放过，但是过了没多久，又在背后搞事情，要搞自己的乖孙，他对此很愤怒，要不是看在朱棣是自己儿子的份上，现在已经躺着在锦衣卫诏狱了。 正如那句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一次朱元璋没打算轻饶朱棣，否则将来乖孙继承大统，这个朱老四说不定还会起兵造了乖孙的反，不过朱棣的严重程度，又远不如朱允炆。 在惩罚方面，朱元璋一时间还没想好。 “乖孙有自信是好事，但你的四叔，可不是省油的灯。”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咱必须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威胁不了你，乖孙觉得咱应该如何处置他？” 朱炫思考了片刻，明白皇爷爷不想杀人，但是得让四叔失去现有的一切，对自己的皇位再无任何威胁，道：“既然四叔说过，可以放弃燕藩的兵权，皇爷爷不如成全他？” 没了兵权，朱棣就像没了毒牙的毒蛇。 不过也不排除，朱棣在北平发展了那么多年，藏有其他私兵。 “这个可行。” 朱元璋琢磨着，同意道：“放弃兵权，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咱这就成全他，不过这样的惩罚还是太轻了，咱决定给燕藩的俸禄，扣除三分之二。” 朱炫听了，为四叔感到悲哀。 扣除了三分之二的俸禄，朱棣一家子还可以活下去，不会连饭都吃不饱。 但如果他们真的在暗中藏有私兵，那么那一批私兵，基本得不到供养。 皇爷爷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千方百计地要防住朱老四。 给四叔杀人诛心啊！ 如果朱棣真的有私兵，没有了俸禄，除了暗中对外扩张，以战养兵，掠夺别人供养士兵，再无其他办法。 否则，会引起兵变。 “但是，收回了老四的兵权，北平方面的防御，又如何呢？” 朱元璋故意这么问朱炫，还有一种要考一考朱炫的意思。 朱炫又思考了一会道：“皇爷爷，孙儿想把铁铉安排到北平，让他接管四叔部下的一切，四叔可以继续回北平就藩，但再无任何兵权，只能当一个普通王爷，皇爷爷觉得怎么样？” 这是安插自己的人，到北边的边境去。 一来可以压制朱棣，二来能把朱棣的兵，变成自己的，三来还能和其他皇叔互相制衡。 河套地区，平安取代了蓝玉。 北平一带，又有铁铉取代朱棣。 北边的那些塞王，将来就算做点什么，都得掂量一下，不能被朱炫的人发现了。 “乖孙这个建议不错。” 朱元璋一眼就能看穿，小乖孙的想法如何，已经懂得安插自己的人了，逐渐地掌握对边境部队的控制权，还能制衡北边的皇叔，他甚是欣赏：“鼎石的领军能力不差，就让他取代老四吧！” 考虑到朱棣都有反心，只怕其他的塞王也有如此心思。 听到朱炫对皇叔们的制衡和不信任，朱元璋不觉得有什么，大方地准许了朱炫安插自己的人到边境去。 他也很担心，将来自己没了，那些兔崽子不服从乖孙，有可能起兵打回应天，有了朱棣这个前提在，安插乖孙的人进去很有必要。 “多谢皇爷爷！” 朱炫也明白，皇爷爷肯定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老朱有一种大家族和睦的观念，他能抛开这个观念，同意朱炫的计划，那是比较难得。 朱元璋说道：“咱等会就拟圣旨，乖孙帮咱送去给老四。” 说到这里，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眸里杀意涌现，道：“咱不杀他，已经是仁慈了。” 也就是说，朱元璋曾有过，要杀朱棣的想法。 只是考虑到杀了朱允炆，已经手染亲人的鲜血，朱棣的严重程度还不够，暂时放过不杀。 如果朱棣再有下一次，那是必死无疑。 朱炫不求情。 朱棣不同那些大臣，确实是威胁到了自己。 皇爷爷要杀，那就随他杀吧！ 没所谓了。 “皇爷爷本来就很仁慈。” 朱炫轻声道。 朱元璋哈哈笑道：“也就乖孙觉得咱仁慈，乖孙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喜欢叫咱做朱屠夫。” 对于“朱屠夫”这个称号，朱元璋不仅不生气，似乎还很喜欢。 “在诏狱的日子，辛苦乖孙了。” 朱元璋柔声道。 朱炫微微摇头：“蒋瓛对孙儿照顾得很好，一点也不辛苦。” 朱元璋揉了揉眉头，决定处理这次事件的各种后续问题，喊道：“侯显，滚进来！准备好热水给咱乖孙洗澡，再去通知徐兴祖做好吃的过来，乖孙先回去休息吧！” “孙儿退下了！” 朱炫说完，离开乾清宫，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朱元璋目送乖孙离开，再提起笔写圣旨。 还有詹徽一家子，他没有放过的意思。 至于朱允炆，那是必死了。 朱允熞兄弟二人，到时候给他们选个封地，让他们离开京师，当逍遥王爷。 该杀的人，一个个地杀。 要不是乖孙求情，他杀的人更多，杀得更残忍。 他一直认为，作为帝皇，刀不能不锋利。 —— 朱炫回到小院子，换洗了一遍之后，就看到徐兴祖把大餐送上来。 简单地吃了一顿，朱炫回想一遍这段时间的事情。 “我对于下面的管理，存在不足，导致出现了小黄书事件。” “有些事情，我得改革。” “特别是对下面的管理，比如大明书屋，除了二十叔这个大老板，还需要安排一个人进去，让他们互相监督。” “找时间和季文靖说一说，让他培养一批人专门用作监督。” 朱炫自我反省。 不仅是大明书屋的问题，还有贸易港。 做不到全面、周全的考虑，这些都要改，大明的富裕，不是只有广州府一地的富裕。 其他有对外贸易需求的地区，也要一起富裕，先从沿海开始，逐步发展到内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0章 朱允炆入狱 次日一早。 朱元璋在早朝上，继续商量处理朱炫事件的后续问题。 这一次，满朝大臣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他们一来要求严惩，所有诬陷朱炫、勾结白莲教的人，二来对朱炫歌功颂德，直接成为支持朱炫的人，和曾经拥护朱允炆一样。 官员们不是傻子，明白朱允炆再也不可能了，朱炫虽然是私生子，但是潜力很大，基本就是预定的皇太孙，再加上朱炫有恩于他们，那么现在拥护朱炫很应该。 朝中文官集团的风向改变了，这就使得武将方面，心中不知道多郁闷。 但是他们都不敢表达什么，蓝玉已经被教训了一顿，武将们唯有默认这一切。 等到退朝了，朱炫才来找朱元璋。 刚走进大殿，朱元璋就给了朱炫一份圣旨，让他去传旨，先给朱棣一点绝望的感觉。 朱炫领了圣旨，出宫往燕王府去了。 与此同时，第二份圣旨，由云奇负责通传，来到了东宫。 几个锦衣卫，跟在云奇身边，准备捉人。 “圣旨到！” 云奇高呼一声。 整个东宫的人，此时都出来了，跪在云奇面前。 朱允熞和朱允熙兄弟二人，不知道多紧张，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朱允炆浑身颤抖，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认为自己死定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孙朱允炆，勾结白莲教，陷害兄弟，此死罪……” 随着云奇把圣旨宣读完了，朱允熞和朱允熙直接哭出来。 朱允炆真的无法接受，眼前一黑，被吓得昏迷过去。 “带走！” 云奇看了一眼昏迷的朱允炆，没有丝毫怜悯的心思。 朱允炆也该死。 但是朱元璋没有把朱允炆关在诏狱，只是关在刑部大牢，这已经是看在朱标的份上，格外宽恕。 昏迷的朱允炆，没有任何人关心，很快被带走了。 “云公公，求你帮大哥求求情。” 朱允熞跪着往云奇爬过去。 云奇被吓得，赶紧扶起朱允熞，摇头道：“老奴只是个奴婢，有什么资格求情？殿下快起来，这件事实在太严重了，皇长孙做得很不对，说句难听的话，是活该的！” 他们兄弟，哭得更凄凄惨惨。 “老奴能做的，只是在行刑之前，照顾一下皇长孙，还请两位殿下，不要为难老奴。”云奇颇为无奈。 看到朱允熞兄弟哭得伤心，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好的兄弟几人，闹成了这样。 都是权力作怪。 云奇安排两个宫女留下，照顾好朱允熞兄弟，就回去复命。 和吕氏相关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了。 “废物！” 朱元璋听到朱允炆还被吓得昏迷，对这个孙儿，真的很失望。 曾经他还寄予了厚望，幸好在乖孙出现之后，想法改变了，如果把大明交给这样的人，真的会连江山都守不住。 —— 朱炫带上圣旨，来到朱棣的王府内。 此时的王府，一片愁云惨淡。 朱棣早就被老朱警告过，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一般时候是大门紧闭。 此时看到朱炫上门，他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昨天的时候，朱棣就知道朱炫的案件查清楚了，为此朱棣更担心，就该听姚广孝的安排，不能插手这件事。 “小堂弟，你怎么来了？” 朱高燧还不清楚，朱炫的到来，会给他们一家带来不幸，问道：“听说你被关进了诏狱，现在还好吧？那些锦衣卫，没有欺负你吧？如果有，尽管告诉堂兄，我帮你讨回公道。” 也不知道，朱高燧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还是故意和朱炫拉关系，以得到朱炫的好感。 朱炫只是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他的关心，随后说道：“我很好，不过我这次来，带了皇爷爷的圣旨，四叔朱棣接旨。” “臣在！” 朱棣苦着脸，跪在朱炫面前。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他现在很绝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朱棣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诬陷咱的乖孙，你他娘的该死！但是，念在乖孙为你求情，老子免你一死，就算咱不杀你，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他娘的，在北平拥兵自重，就真的愿意放弃兵权？那么咱成全你。” “燕藩三卫，全部革除，连同北平所有士兵，全部和你没关系。” “咱已经让铁铉北上，取代你的位置，到时候所有士兵，并入铁铉部下。” “燕藩俸禄，削减三分之一。” …… 朱元璋写的这份圣旨，通篇大白文。 没有那些之乎者也，特别拗口的文言文。 朱炫读圣旨时，读起来感觉还是怪怪的，最终还是读完了，叹道：“四叔，接旨吧！” 朱棣浑身一震，但作为燕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比朱允炆的要好，不至于悲伤过度而昏迷过去，朗声道：“臣领旨。” 他把圣旨接过。 感觉这份圣旨，重逾千斤。 在北平多年努力，毁于一旦，他心里很不甘，但是再不甘又能如何？ 唯有认命。 否则，老爷子真的有可能，把他给宰了。 “多谢小允炫，能不计前嫌帮我求情。” 朱棣又说道。 朱炫可没有求情，只是朱元璋给了朱棣一个理由，好让朱棣对朱炫愧疚。 “四叔，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以后的事情，你保重吧！” 朱炫说完了，便离开燕王府。 “高炽，送一送小允炫。” 朱棣心里在滴血，但又不能在朱炫面前生气，如果让锦衣卫看到，连北平都回不去。 朱高炽慢慢地起来，一拐一拐地跟上朱炫。 等到他们离开了，燕王府内，愁云惨淡更甚。 朱高煦和朱高燧哀嚎地叫出来，燕藩没有兵权，他们将来如何打仗？如何争勇斗狠？ “夫君！” 徐妙云扶住朱棣，轻声道：“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作为女人的不懂，但事已至此，夫君你要好好考虑啊！” “我明白！” 朱棣尽管心有不甘，可也知道无法挽回。 他收起圣旨，想回去找姚广孝，突然想起来，今天姚广孝去了鸡鸣寺，连个商量怎么办的人都没有。 朱高炽送朱炫到外面。 为了跟上朱炫，他有点急，又因为腿的不便利，差点摔倒了。 作为一个大胖小子，他的身体不怎么协调，要不是侯显扶住，就真的要摔下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1章 杀大和尚 “高炽堂兄，要小心了。” 朱炫对于这位堂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朱高炽不像朱棣，是很反对朱棣造反，因为从现在的情况判断，造反不可能成功，皇位也争取不下来，朱棣的争夺只是自取灭亡。 “如果堂兄还有时间，可以去医院看看腿，或许刘纯他们有办法。” 朱炫又关心道。 当年在狩猎时，朱高炽还算救过朱炫一命，如此恩情应当铭记。 “多谢小堂弟。” 朱高炽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慢慢平稳下来，这才说道：“我追着出来，是想告诉小堂弟一件事，我爹之所以要争夺皇位，是因为有一个人在背后推动，那个人小堂弟也认识。” “是不是那个大和尚？” 朱炫问道。 朱高炽讶然道：“原来小堂弟猜到了，道衍这个和尚很不简单，为兄能提醒的只有这些。” 他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不得不选择把姚广孝出卖了。 如果不用姚广孝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担心的是，现在朱炫不会对燕藩怎么样，但是将来登基的朱炫，或许会斩草除根，把一切不利因素，狠心地消灭了。 “多谢堂兄的告知！” 朱炫感激道：“堂兄放心吧，只要你们回北平安安分分，不再做其他，都不会有事的。” “好！” 朱高炽终于放心，目的达到了。 “高炽堂兄不用送了。” 朱炫又道。 他还得回去告诉皇爷爷，终于有理由对姚广孝动手。 这个妖僧，不能留。 走远之后，朱炫说道：“严冠，带一队人，盯着燕王府，别让道衍逃了。” 他还不清楚，道衍不在燕王府内。 说完之后，他赶紧回去找皇爷爷，把燕王的过错，推到姚广孝身上。 先把姚广孝解决了，那么四叔身边就好像断了左右手。 将来再考虑，如何处置朱棣。 —— 鸡鸣寺。 姚广孝昨晚卜了一卦，心神不宁，一早就来了这里礼佛。 作为席应真的弟子，那些阴阳术数，他全部学会了，季文靖懂的卜卦，他当然也懂，只是没有季文靖学的精通。 “师兄，你这个假和尚，也有如此虔诚地礼佛的时候？” 一道声音，在姚广孝的身后响起。 来的人正是季文靖。 姚广孝跪在蒲团上，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一个修道之人，能来佛寺，我这个酒肉和尚，难道就不能来礼佛？” “能，当然能。” 季文靖微微一笑道：“不过我来是想问师兄一句话，师兄是不是很想我死？居然说没有我这个师弟，啧……好心狠手辣啊！” 姚广孝终于回头了。 他可以看到，季文靖不是一个人来。 身边还有一个带刀的男人，一个高高瘦瘦，下巴干净的男人。 带刀的是雷纲，下巴没有胡子的是郑和。 “早知道如此，我就该说认识你的。” 姚广孝也想不到，朱炫不按常规出牌。 更想不到的是，以往和朱炫见面，朱炫都是很天真单纯，但实际上早就对自己产生了警惕。 因此他的话，朱炫不相信。 季文靖活得好好的。 “师兄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季文靖淡淡道：“昨晚我卜了一卦，卦象相当特别，不过告诉了我，师兄今天会有一劫，不知道师兄是否有信心渡过？” 姚广孝的目光，落在季文靖身后的雷纲和郑和身上。 他昨晚也算出了，自己有一劫。 劫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带来劫数的，和朱炫有关。 “师弟当真要如此赶尽杀绝？” 姚广孝问道。 席应真微微笑道：“师兄想我死了，那我想师兄死，不是很正常？就算我不杀你，小皇孙也不会放过你，其实你们都低估了小皇孙，他一直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 “确实低估了。”姚广孝道。 谁能相信，一个小孩，也能有如此深的城府，他感到很后悔。 “师兄是打算束手就擒，还是想挣扎一下？” 季文靖问道。 “应该是……挣扎一下吧！” 姚广孝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往外面冲出去。 季文靖的拳脚功夫不行，但是这个妖僧的拳脚功夫不简单。 速度也是极快。 姚广孝刚往大殿外面冲出去，在季文靖的视线里面，快得几乎没有影子。 不过季文靖走到门外，突然一片刀光倾泻而下。 雷纲的速度也不慢，不知道何时已经跟到了姚广孝身边，抽刀一砍。 刀锋的光华流转，这一刀来得超级凌厉，快得让人无法抵挡，但是姚广孝可以挡，尽管挡开了，也被这一刀封住了去路。 “去死！” 郑和的声音，在姚广孝的身后出现。 他没有武器，但是一拳打了过去。 姚广孝感受到身后有风声涌动，身上的僧袍好像充气了那般鼓起来，把郑和的拳头挡下。 砰！ 拳头和僧袍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尽管姚广孝可以抵挡下来，但是来自郑和拳头强大的冲击力，打得他往前一扑。 雷纲在此时，抽刀再出刀。 铛！ 清脆的声音回响。 姚广孝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匕首，抵挡在雷纲的刀锋之上，把这一刀的攻势瓦解了。 瞬息之间，他就挡开了两个高手的攻击。 雷纲和郑和的脸色一沉，没想到这个大和尚的能力还不弱。 “师兄，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季文靖从佛寺的大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轻轻地拨动了左轮。 这是朱炫给他的枪。 鸡鸣寺的其他信徒，看到这里打起来了，害怕得纷纷躲开。 雷纲和郑和继续出手。 两人夹攻。 姚广孝怒喝一声，左手挥舞僧袍，应对郑和的攻击，右手的匕首，抵挡雷纲的刀。 三个人的身影，在佛寺的空地上，来回穿插。 但是，姚广孝游刃有余。 郑和二人，很快又被他打退了。 就在他们二人后退的瞬间，季文靖找到机会，手枪抬起，三枪打出。 枪声响起的瞬间，姚广孝明白要糟了，转身一跃，往空地下方跳下去。 子弹落空，打在栏杆上。 “追！” 雷纲喝道。 他们二人翻过栏杆跳下去。 季文靖提起手枪，也追在后方。 “不要动！” 这个时候，姚广孝捉了一个小孩，举起挡在季文靖的枪口之前，同时提防着郑和二人，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凶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2章 挟持人质，逃了！ 看到姚广孝捉了一个小孩子作为人质，他们顿时不敢再动手。 但是雷纲和严冠二人，站在姚广孝左右两侧，季文靖慢慢地走下去，手里的手枪依旧对准姚广孝，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都不想放过此人。 其他在鸡鸣寺的信徒，现在躲得远远的。 那个孩子的父母看到这里，母亲被吓得晕了过去，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手足无措。 “师兄，用孩子来威胁，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你把孩子放下，我们可以饶你一命，只是带你回去见小皇孙，不会有危险的。” 季文靖的枪口，继续对准姚广孝。 杀气腾腾。 跟随他们回去见朱炫，那是铁定活不下来。 姚广孝早就想清楚了，朱炫一定会杀了自己，不可能让自己活下来，继续把孩子挡在枪口之前，同时把警惕提到最高，冷笑道：“我跟你们回去见小皇孙，确定还可以活？” “应该可以吧！” 季文靖说道：“可是你捉了孩子，不符合你们修佛的慈悲为怀？” “哈哈……” 姚广孝大笑道：“你都说我是个妖僧，不符合不是很正常？” 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像姚广孝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考虑什么慈悲为怀，只是想活下去，直接杀出去，又道：“放我离开，等到我安全了，孩子自然会还回去，否则我只能带着孩子一起去死。我是没所谓，就怕死了一个孩子，会对小皇孙有影响。” 雷纲和郑和二人，寸步不让，死死地盯着姚广孝，不过他们还是听季文靖的安排。 此时往季文靖看去。 季文靖寻思良久，无奈地挥手道：“师兄，你可以活了，雷护卫、郑公公，放他离开吧。” “小皇孙身边，果然都是高手啊！” 姚广孝赞赏地看了一眼郑和二人，要不是有了这个人质护身，他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活着离开，又道：“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还会回来，和两位再较量较量。” 言毕，看到下方的郑和后退两步，他毫不犹豫地抓住孩子，往鸡鸣寺山下走去。 “孩子，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悲戚地说道。 季文靖说道：“追！” 他们马上跟上姚广孝，一路追到山下。 姚广孝对于山上追赶的人，毫不在意，直到来到了江边，突然用力扬手往后方一甩，将孩子丢了回去，再跳进江水之中，潜入水底，眨眼间失去了踪影。 雷纲和郑和不得不接住孩子，季文靖往江面开枪，子弹打了进去，也不知道打中人了没有。 作为那些出海走私的商人的护卫，雷纲水上功夫也不弱，把孩子交给郑和之后，一头扎进江水里面寻找片刻，连姚广孝的影子都看不到，起来微微摇头。 “全部不要动！” 这个时候，应天府的捕快衙役，终于赶来了。 姚广孝等人无奈，只有跟随他们回去。 —— 朱炫把姚广孝的事情，告诉了皇爷爷。 他早就想解决姚广孝，现在就是个机会，也有足够的理由。 得到皇爷爷的同意，朱炫让锦衣卫带人闯进燕王府捉姚广孝，但是扑了个空，得到的消息是姚广孝在早上已经离开燕王府，至今没有回来。 再三确认没问题了，蒋瓛这才带人离开。 朱棣目送锦衣卫走远了，心里感叹道衍大师的厉害，知道今天有危险，道衍提前地离开了。 不过，朱棣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应天。 其他的皇子皇孙都知道，朱棣竟敢插手这些事情，连兵权都被老朱剥夺了，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感到同情，但是也使得他们在京安安分分，再也不敢有任何特别的心思。 否则，朱棣就是榜样。 另外，朱允炆入狱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不少皇子皇孙都觉得，这一次回京，风起云涌，发生的事情多了，也更精彩热闹，吃的瓜一个比一个大。 只不过，他们都明白一件事，朱炫的地位再也无法撼动。 蒋瓛回宫，汇报结果。 “传咱的命令，整个应天府范围内，追杀那妖僧。”朱元璋愤怒道。 蒋瓛马上带人搜查姚广孝的踪迹。 他刚下去没多久，云奇来传，严冠求见。 朱元璋允许严冠进来。 “拜见陛下、殿下。” 严冠进来之后，首先把季文靖他们的事情说了说。 应天府把人捉了，季文靖他们露出身份后，应天府尹不得不往上报，最后让锦衣卫得到消息。 “哦！” 朱元璋听完了汇报，哈哈笑道：“乖孙你找回来的那个季文靖，有点意思啊！能预判到那妖僧想做什么，便带人去拦截，可惜那妖僧太狡猾了。” 对于季文靖这么做，朱炫也很意外。 应该又是那些神神秘秘的卜算能力，算准了姚广孝的事情。 “就算此人能力是有的，但乖孙也不要太过依赖。”朱元璋又提醒道。 “孙儿知道了。” 朱炫点头道：“孙儿只是借用他们的能力，不会被他控制，更不可能产生依赖，将来把人用得差不多了，孙儿给他一个闲职回家养老。” 对于乖孙这个觉悟，朱元璋感到满意极了。 这才是皇帝应该有的样子。 有些能人可以用，但需要用完即弃。 “孙儿想去应天府接人。” 朱炫又道。 “去吧！” 朱元璋同意道：“那妖僧的事情，咱来安排人追捕，咱还会让人盯着你四叔，只要妖僧一出现，必死！” 他们爷俩，都不打算放过姚广孝。 朱炫离开皇宫，很快来到应天府，把季文靖三人带出来了，佩服道：“季先生神机妙算，知道我要杀姚广孝，特意带人去拦截，可惜让那妖僧逃了。” 季文靖心思是清明的，听了朱炫的话，并不沾沾自喜，说道：“我那师兄想我死了，我自然得找他算账，顺便借着这个事件动手，我这也是擅自行动，公报私仇，做得不对，请殿下责罚。” 言毕，他跪下磕头。 郑和和雷纲也都跪下。 他们听从季文靖的话，私底下对姚广孝动手，尽管做得没错，但是很不符合规矩，认错很有必要，这样才不会遭到殿下的猜忌。 “起来吧！” 朱炫没有惩罚他们，事情还不算太严重，挥手道：“我们回大明书屋再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3章 劫狱 到了大明书屋。 “小允炫，我真的没事了吧？” 朱松得到朱棣被惩罚的消息，又看到朱炫来了，便很担心地问。 他担心父皇还不愿意放过自己，把他的努力成果都剥夺了，那样还不如死了算。 “二十叔只是卖小黄书，又不像四叔那样乱来，打一顿就好了，你安心吧。” 朱炫只好说道：“最近我们的生意怎么样？” 提起生意，朱松不悦道：“有一定的影响，特别是化妆品。尽管我已经登报澄清，还把三司的审判结果通过报纸公开，但营业额一落千丈，我在想要不要推出几个新品挽回局面。另外，没有那些小黄书，我们书屋的生意也比以前差了些。” 朱炫叮嘱道：“那些不正经的书，二十叔就不要瞎搞了，化妆品这些，二十叔自己把握，不过在书籍方面，小黄书不能卖，我们可以卖一些更吸引人的。” “比如呢？” “搜神记，二十叔看过吧？” “当然看过，我懂了，小允炫是说，卖一些志怪类的？” “是志怪类，但又不仅仅只有志怪。” 朱炫摸了摸下巴道：“一些未解之谜，灵异故事，总之比较惊险新奇的故事，不过这方面需要发掘大量的民间素材，找专门的人写作。” 朱松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本人也比较喜欢这些东西，道：“我就不陪小允炫了，得尽快安排人签相关的作者。” 话都还没说完，他第一时间去忙活了。 得把大明书屋的营业额，提升起来，恢复到有小黄书那个程度。 朱炫：“……” 他们到后院，一起坐下。 “季先生能不能算出，姚广孝在哪里？” 朱炫直接问道。 “被应天府捉回去的时候，我就算过了，算不出来。” 季文靖摇头道：“我懂的，姚广孝都懂，他有能力让我算不了，但是此人一定还活着。” 那些奇奇怪怪的卜算，朱炫完全不懂，但是他不管这些，只要朱棣还在，姚广孝一定会再出现，让锦衣卫盯着即可，道：“你帮我培养一批人，用作监督，必须能完全信任，只对我负责，安排到旗下各处产业之中，盯着一切。” 季文靖一听，懂了！ 朱松可以卖小黄书，破坏了朱炫的规矩。 那么朱炫开始不信任朱松，以及不信任下面经商的人。 “没问题。” 季文靖点头道。 “那个妖僧，真的有那么强？” 朱炫好奇地问。 雷纲点头道：“单打独斗，我不是对手，可能要让侯公公出手，才能把他留下。” 郑和附和地点头。 侯显一听，有些摩拳擦掌，可惜没机会。 “没想到，那个大和尚还有如此能耐。” 朱炫感到意外道。 但是他不在乎，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热武器一直是朱炫的依仗。 季文靖的枪打不中，那是他不太懂用枪。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了。” 朱炫说道：“你们准备一下，再过些日子，我们需要离开应天。” 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他离开大明书屋。 告御状这件事，闹得很大，一定让很多人担心，特别是徐妙锦。 朱炫没有回宫，接下来，去了徐家，给徐妙锦一个安心。 徐妙锦看到朱炫来了，不仅安心，还很开心，往朱炫扑过去，他们在闺房内温存了片刻，就出门到外面闲逛，不过很意外又遇到足利义持那个小矮子。 “你怎么还没回去？” 朱炫好奇地问。 足利义持笑道：“我想要等上殿下，一起回去，殿下现在没事了就好。” 朱炫想起了，答应过足利义持的事情，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忙，等到我要去的时候，再通知你。” “多谢殿下！” 足利义持拜道。 朱炫不再理会此人，走远了之后，喊来严冠，问道：“最近倭国的人在我们京师，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并没有，他们很安分守己。” 严冠道。 没有就行。 倭国人一直野心勃勃，朱炫还担心他们会在京师乱来，安插间谍等其他行为。 —— 刑部大牢虽然不如锦衣卫的诏狱，但在大明也是最高级的监狱。 这里防守森严，到处是站岗巡逻的人。 丁谷刚换了一张脸，穿上刑部衙役的衣服，再把一个拧断了脖子的刑部衙役，藏在杂物房内。 这张脸，还有衣服，甚至手上的令牌，都是这个刑部衙役的，他还用一种特殊的药粉，撒在自己身上，药粉中有一股很轻微的，特殊的香味。 一般人嗅到这香味，不会感到刺鼻，但会直接倒下。 做完了这一切，丁谷刚拿起令牌，往刑部的大牢走去，有了这张脸和令牌，通畅无阻。 不过，他所过之处，其他守卫大牢的衙役、狱卒，嗅到那味道之后，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陆陆续续地倒下来。 “发生了什么……” 马上有人警觉，这是要出事了。 但是他还来不及敲响警钟，也倒下去，整个大牢的人都倒了，包括很多囚徒，只要嗅到这气味，没有谁还能站着的。 丁谷刚一直来到朱允炆的牢房之前。 “你是谁？” 朱允炆看到外面的情况，惊呼地问。 但是话刚出口没多久，他也晕倒了。 “这种药有点猛啊！幸好我提前吃了解药。” 丁谷刚自言自语，打开了牢房的门锁，扛起朱允炆要离开。 但是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犹豫了下，打开其他牢房的门锁，再洒了一把别的粉末进去，这才走出刑部大牢。 外面的人基本被他迷晕，通畅无阻地来到藏身的地方。 他又换了一张脸，带上朱允炆离开京师。 就在丁谷刚走出大牢不久，那些昏迷的囚徒，被那粉末唤醒，看到大门被打开，这些人二话不说，直接跑了。 能被关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死囚。 横竖都是死，现在逃出去，说不定还能活。 但是非死囚，关几年的人，就不敢逃了，就怕本来是关几年，但成了逃犯，万一被捉回来，会从囚徒变成死囚，这样很血亏。 于是乎，刑部大牢，乱成一团。 等到刑部的人反应过来时，很多死囚已经跑出去。 侯泰不得不跑去求救巡城兵马司，封锁城门，带兵到处捉人，还发现皇长孙朱允炆不见了…… 第494章 明王 丁谷刚出城之后，把昏迷的朱允炆丢到马车上。 他们快速远离京师，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里。 “明王，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丁谷刚把朱允炆从马车上拖下来，随意放在地上。 他们对朱允炆没多少感觉，之前只不过是利用，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应该直接抛弃，没必要冒险进入刑部大牢把人救出来。 明王，指的是弥勒佛。 白莲教信奉的是弥勒佛。 曾经的韩山童，自称明王，韩林儿是小明王，现在他们二人早就没有了，能自称明王的就是目前白莲教的首领，能让白莲教众如此信服，也只有他们韩家的人。 这个明王，是韩林儿的儿子，名字叫做韩钧，很多时候，信徒们又喜欢把韩钧称之为教主，或者佛主。 白莲教存在的目的，在于推翻大明，韩钧的人生信念，就是为自己的父亲韩林儿报仇，让朱元璋及其子孙不得安宁。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始终围绕这个信念进行。 不过要做到这些还很不容易，特别是最近，朱元璋那个小孙儿屡次破坏他们白莲教的行动，让白莲教损失了不少人，韩钧很不爽。 “我把他救回来，自然还有用。” 韩钧淡淡地说道：“先离开吧！等到朱皇帝发现刑部的事情，一定会大范围地封锁排查，到时候要离开就来不及了。” “好吧！” 丁谷刚应了一声，又道：“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帮圣母报仇。” “圣母不会白死的。” 韩钧很肯定道：“我们不仅要杀了朱元璋那个小孙儿，我还要颠覆大明，让朱元璋后悔莫及。” 至于怎么颠覆，他们暂时还没有计划。 —— 大殿上。 侯泰紧张地跪在朱元璋面前。 之前渎职的事情刚解决，受罚的命令刚传下，马上又发生劫狱事件，刑部大牢的所有死囚都被放走，连朱允炆也被不知名的人劫狱带走。 简直要了侯泰的命。 尽管兵马司的人及时封锁应天府捉人，那些死囚全部捉回来了，但是也给百姓造成不少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朱允炆连影子都找不到。 他们连来劫狱的人是谁，也查不清楚，人好像人间蒸发般消失在眼前。 处理好了其他事情，侯泰不得不进宫请罪。 不过进宫之前，他已经写好遗书，做好赴死的准备。 朱元璋听完了侯泰的汇报，满脸怒容，被气得脸都红了。 坐在老朱身旁的朱炫，想不懂朱允炆有何价值，值得劫狱，救人的手段还如此神奇，无声无息地把大牢的人昏迷了。 “废物！” “你们刑部的人，全部是废物。” 朱元璋生气了，拿起茶壶往侯泰砸过去。 侯泰不敢闪躲，跪着颤抖。 “皇爷爷，这件事的过错不在刑部。” 朱炫只好再一次帮忙求情道。 那些人要救朱允炆，手段很特殊，就算刑部的人再怎么严格看守，其实也躲不开。 朱元璋也知道，并非完全和刑部有关系，但姚广孝跑了，朱允炆被劫狱救走，满肚子的气无法发泄，只能拿侯泰出气。 “滚下去吧！” 他冷声道。 “多谢陛下，多谢殿下。” 活下来了，侯泰吐了口浊气。 多亏了小皇孙帮忙求情。 他发现以前都错了，不应该支持朱允炆，还差点被朱允炆害死，现在觉得小皇孙多好啊！ 等到侯泰离开了，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认为，这件事和白莲教脱离不了关系。” “能有如此手段的，只有白莲教。”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咱已经让赵云胜和蒋瓛去追查，但应该查不出什么来。” 白莲教如此可恶，一次次地挑战老朱的底线，早就想把那些家伙连根拔起。 “皇爷爷放心，将来把白莲教交给孙儿对付。” 朱炫自信满满道：“大哥和白莲教，绝对不是孙儿的对手。” “咱相信你！” 朱元璋微微一笑，揉了揉太阳穴道：“最近的事情，让咱头疼得很，越是这样，越能感到咱老了，身体不行了，唉！” “皇爷爷老当益壮。” 朱炫来到朱元璋身后，轻轻地帮他按捏脑袋，又道：“如果太累了，皇爷爷就不要忙碌太多，身体重要。” “国事更重要。” 朱元璋作为工作狂，一刻都不想停下。 尽管这些年里，通过内阁减轻了很多工作量，但只要需要他忙活的，绝对不会偷懒。 生怕自己不亲力亲为，下面那些官员就会骗了自己。 “对于孙儿来说，皇爷爷更重要。” 朱炫的话，让朱元璋感到很暖心。 还是小乖孙好。 其他那些儿孙，一个个都很没用，只知道让自己生气愤怒，要不是把很多儿孙赶到藩地，他觉得自己早就被气死了。 “乖孙和允熥，最好了。” 朱元璋想朱允熥了，不过在武当山上，应该很好，又道：“你那些皇叔，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明天乖孙带咱的口谕，把他们赶走，包括老四。” 朱棣能回北平，但也仅仅是回去。 当一个闲散的，没有任何职务的王爷。 “孙儿知道了。” 朱炫点头道。 “咱还有一件事，想让乖孙去做。” “乖孙将来，军权要抓得牢，手中的兵力要够强。” “这样才能手握大权，安稳地坐在高位之上。” 经历过朱允炆和朱棣的事件，朱元璋有点怕了。 怕的是乖孙将来的权不够大，控制的兵力，不够震慑天下，等到自己去见妹子之后，那些皇叔觉得乖孙是好欺负的，很不安分。 他现在要帮朱炫，掌握更高更强的军权。 “鼎石和保儿，按照乖孙的要求，咱会安插到边境。” “应天的武将，能为你用的，暂时只有徐辉祖一家和李景隆，乖孙暂时用着，另外京营所有士兵，你可以随便调用。” “乖孙不是想收复蓝玉？咱过段时间，给你这个机会，帮你！” 朱元璋继续说道。 朱炫听了，心惊胆跳。 皇爷爷这是要把军权，逐步、完全地过渡到自己的手里，把大明的士兵交给自己。 “另外……” “咱看你亲卫营和神机营的士兵，训练得很不错，战力很强，令行禁止，纪律严明，又有火器的辅助，一定没有敌手。” “咱就想，让你训练一批这样的新军，这批新军完全是你的亲兵，就像是咱的二十六卫。” 朱元璋语重心长地说道。 朱炫听了，心跳得更快。 连贴身保护自己的亲兵都有了，皇爷爷放权得太快，他一下子接受不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5章 皇叔离开 “皇爷爷，你让孙儿这样做，不合规矩的。” “皇爷爷老当益壮，还可以执掌大明几十年，孙儿还不用考虑那么多，这些事情将来再说。” 朱炫很懂事地，没有马上答应。 一来是觉得自己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完，如果现在接受皇爷爷的一切，就不能离开应天府，很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二来皇爷爷真的老当益壮，身体健壮，可以继续执政。 有刘纯的养生作用在，皇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这几年连一个喷嚏都不会打，壮得和四五十岁时候那样，朱炫不能现在就接过皇爷爷太多军权，确实不太合规矩。 “乖孙！” 朱元璋听了，抓住他的手便笑道：“咱相信你，咱的一切，早晚也是要给你的，早一点晚一点没所谓，现在先好好熟悉，将来更好地接手。” 停顿了下，他又道：“咱知道，你最喜欢军事，咱给你士兵，让你训练新军，难道你还不乐意吗？” “孙儿当然乐意。” 朱炫确实喜欢军事。 一直在想，为大明培养出超级强大的军事实力，将来要带领大明，打造一个日不落的东方大国，把旗帜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让全世界，都因为大明而颤抖。 “咱相信乖孙的能力，喜欢军事，但不会荒废了政事。” 朱元璋对朱炫，寄予了厚望，但还是叮嘱道：“尽管如此，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千万不能穷兵黩武，就算再怎么喜欢军事，渴望帮大明开拓疆域，也要在适当的范围之内，穷兵黩武会拖垮大明。” “孙儿明白。” 朱炫很肯定地说道。 穷兵黩武有什么影响，他很清楚，历史上就有不少相关的例子。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手背，又道：“皇爷爷老了，先给你一部分军权，那些新军全部交给你了，京营的士兵，你也可以随便挑选，不要让咱失望。” 见识过朱炫那些热武器的威力，以老朱的战略眼光，很快能想明白，未来的大明士兵，将会在热武器上占尽优势，未来的战场上，绝对是热武器的天下。 培养一队，区别于冷兵器的新军，很有必要。 把新军给乖孙，更加有必要，还能用来制衡那些皇叔们。 大明都是乖孙的，更别说新军了，他还要把最好的，都交给乖孙。 “多谢皇爷爷！” 朱炫感激地抱住老朱，轻声道：“孙儿绝对不会让皇爷爷失望，皇爷爷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亲眼看着孙儿如何把大明带上更高的巅峰。”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皇爷爷真的很老了，老得也越来越快，不知不觉间，对皇爷爷的感情已经超级深厚，不舍得皇爷爷离开了自己。 “好好好！” 朱元璋哈哈大笑。 不管能不能看到，大明走上巅峰的时候，但是看到乖孙那么好，便心满意足。 “这个令牌，咱给你了。” “带去京营，五军都督府的人，都得听乖孙的命令。” “大明所有卫所的指挥使，也都会听你安排。” 朱元璋摸出了一块令牌。 朱炫接过来，又道：“孙儿知道了。” 朱元璋拍了拍朱炫的后背，又道：“好了，咱知道你对于新军，还有很多想法和规划，先去准备好吧！不用陪咱这个老头子，咱还有奏章要看呢。” “晚点孙儿再回来陪皇爷爷。” 朱炫确实要好好规划和考虑一遍，才能确定新军如何组建和训练。 “不要忘了，送你的叔叔和堂兄们回去。” 朱元璋又道。 朱炫微微点头。 回到小院子内。 朱炫让侯显磨墨，铺开纸张，把对新军的规划，完完整整地写下来，送走了皇叔们之后，再去京营挑选适合的士兵组建新军。 “第一批新军，陆军两万人。” “海军也是两万吧！” 朱炫把人数确定好了。 一边写这个计划书，朱炫又一边找来严冠，问了问关于劫狱的事情，但是锦衣卫什么都查不出来，那就可以断定，劫狱一定是白莲教做的。 也只有白莲教动的手，才可以做得那么干净。 “可惜啊！” 朱炫不想留那个便宜大哥，想把人杀了，奈何朱允炆的命太硬了。 这样也有人来救他离开。 “殿下，我们要不要继续追查？” 严冠问道。 朱炫说道：“当然继续查，我要知道朱允炆在哪里。” 朱允炆确实很有发展成为大boss的潜质。 严冠领了命令，便离开了皇宫。 朱炫继续写他的计划书。 —— 时间过去得很快，到了皇叔们回去藩地的时候，朱元璋直接下令赶人，他们也不敢继续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不得不收拾东西离开。 皇叔们很快在江边集合，渡船也都准备好了。 他们的亲卫，除了朱棣的被老朱强行留下来，其他的全部提前渡江，在江都附近等待。 “皇叔们，咱们年底再见。” 朱炫招了招手说道。 朱楩摇头笑道：“发生了这几天的事情，今年年底，父皇大概是不会再让我们回来，如果小允炫想见我们，有机会的话可以到我们的封地走走。” 此话刚落，他们的目光，聚集到朱棣身上。 朱棣神色不太自然，但这些又是事实。 其他皇叔，心情都不错，唯独朱棣一家，脸上愁云惨淡，充满了悲伤。 “如果皇爷爷允许，侄儿一定去拜访你们。” 朱炫说着，往四叔看去，道：“四叔，你是知道皇爷爷的性格，有些事情，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知道了。” 朱棣的语气中，莫得感情，听起来很冷漠，还是很不甘心，被剥夺了一切。 他不后悔这样做，只是后悔没有做成功，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必定不会放过，继续做下去。 看到朱炫好像不计前嫌的样子，但是朱棣知道，老爷子如此惩罚的背后，绝对有朱炫在推动，这个小侄子也很想剥夺自己的一切，甚至想让自己去死。 只见四叔如此，那是一定要和自己对着干，朱炫也不好再说什么。 如果朱棣非要找死，朱炫将来绝对不会手软，大义灭亲，到时候就得看谁的兵力更强，实力更厉害，要碾压燕藩的精锐，朱炫自信一点问题都没有。 “叔叔们，再见了。” 朱炫最后高声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6章 新军的准备 “小允炫，再见！” 朱权喊了一声，首先登上渡船。 其他的皇叔，也都陆续上船渡河北上，准备回去自己的封地，那些封地在南方的皇叔们，没有渡河，但也在岸边集中，最后一起离开。 “小堂弟，有些事情，还是多谢你了。” 朱高炽来到朱炫身边，悄咪咪地说道：“我知道我们可以回北平，背后肯定有小堂弟的求情，尽管兵权没有了，但这些不重要，安然离开即可。” 这位堂兄，还是个心思很清的人，他知道将来燕藩要过得好，就得和朱炫打好关系。 就算朱棣再怎么反叛，那也是朱棣的事情，朱高炽想要的是将来朱炫可以放过他们兄弟几人，毕竟现在的朱棣，大概没救了，更不会就此罢休。 “高炽堂兄客气了。” 朱炫说道。 “大哥！” 这个时候，朱高燧喊了一声。 朱高炽对朱炫拱手道别，随后回头道：“来了，我来了！” 他不太便利的双腿，跑动起来还是挺快的，很快跟上燕王的队伍离开，渡河北上，这一次回去之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回应天。 目送着他们的渡船走远了，朱炫便考虑其他事情。 在岸边还有一个工地，那是他们工厂和科学阁的人，正在研究着怎么建造渡江大桥的工地，岸边的一些地基、柱梁等已经开始打好了，此时在分析桥梁如何受力，能承受多大的力，怎么做才可以增强受力等。 回来的时候，朱炫的大船，还带了不少钢材和水泥。 足够他们初期的研究。 朱炫在岸边看了一会，没有打扰他们的研究，考虑了下，还是先去找徐妙锦玩一玩，再把新军做好。 ——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行人司的太监，把圣旨传去给铁铉和平安了。 平安要去河套，取代蓝玉原本的位置，还带了一批新生代的武将，代替蓝玉和鞑子打仗。 铁铉是去北平，同样带领了一批新生代的武将，还要吞并朱棣的三卫，以及在北平其他卫所的士兵，不给朱棣任何兵权。 也正是启用了新生代武将，这批武将里面，大部分还是淮西勋贵的人，蓝玉这才没有跳出来反对，心里默认同意了。 现在的蓝玉，依旧在家反省，连门都不能出。 朱元璋保留他国公的爵位，但其他的全部没了。 好像也没有再启用的意思，要将其冷藏，这就使得蓝玉纳闷得很。 他是嚣张惯了的人，通常这样的人，闲不下来，但现在不得不被闲置在家，不知道多无奈和无聊。 铁铉二人领了命令后，很快就要出发北上，奔赴边境任职。 朱炫作为他们的主子，本不需要出来送行，但他还是来了，再一次送别到江边。 长亭外，古道边。 铁铉二人看到朱炫来送他们离开，感动得连忙下拜，朱炫只好把他们扶起来。 “两位，北边的一切，全靠你们了。” 朱炫有些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两位应该知道，我安排你们北上的原因，虽然有点辛苦，但去历练一段时间，将来回来了，我不会忘了你们。” 他们当然清楚，特别是铁铉，明白自己的作用就是盯着朱棣，制衡朱棣，任务超级重大，如果做好了，功劳甚高，自己的位置也很重要。 “臣明白。” 他们齐声说道。 “不用多礼。” 朱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又道：“河套那边还好，都是咱们大明的兵，平大哥可以轻松一点，但是北平可没有那么容易，我那位四叔绝对不会罢休，铁大人要小心了。” 平安微微点头。 铁铉满脸郑重道：“殿下放心，我有信心，也有把握，收服那批士兵。” “对了！” 朱炫的身后，还有二十多架马车，续道：“这些都是我新研发的武器，足够装备一千多人，比之前的都要厉害，军演的时候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带来给铁大人，北平更需要，河套那边，下一批送来了，我再让人送过去。” “多谢殿下！” 铁铉又感动地一拜。 他们虽然给朱炫办事，但是朱炫一定不会忘了他们，给了足够的条件。 “多谢殿下！” 平安说着又道：“北边重要，我们先出发了，殿下不用再送，这样不合适。” “好，我不送了。” 朱炫笑了笑，挥挥手和他们道别。 他们最后拱手再给朱炫一拜，又和家人道别，然后登上渡船离开。 去北边是打仗的，他们当然不会带上家人一起。 等到渡船离开之后，平安的家人首先过来道别，然后是铁铉的家人，他们都很恭敬。 “殿下，我们先回去了。” 铁铉的夫人轻声道。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比朱炫年长两三岁的女儿。 朱炫记得她们会被朱棣发配到教坊司，回想起来还是挺可怜的，不过现在有他在，完全改变了这个下场，笑道：“再见。” “殿下挺好的。” 铁铉的女儿铁秀英笑道。 铁铉的夫人一听，连忙道：“不要无礼！” “无妨！” 朱炫没所谓地说道。 简单地见过面了，他们很快各自回家。 朱炫想到未来的计划，接下来需要做的，一是组建新军，二是解决江南和福建商人的问题，自言自语道：“先去京营吧！” 把新军需要的士兵挑选出来，再去苏州府把那些商人解决了。 后者问题不大。 前者的话，新军的组建，要做的事情还不少。 “谁能帮我统领新军呢？” 朱炫心里在想。 李牛和王二肯定不行，得跟在他的身边。 新军不仅有海军，还有陆军。 其实陆军还好，随便找个武将都合适，但是海军方面，大明的将领没有多少是精通水战，要论海上作战的能力，很多人还不如李牛和王二。 郑和是懂的，但作为宦官，不太方便，何况郑和还需要代替他出海。 过两天，他还要安排郑和去一趟西方，以及再去美洲大陆逛一逛，看能在美洲带些什么好东西回来。 “谁可以呢？” “大明打水战厉害的将领，此时都不在了。” “比如说廖永忠，廖镛！” 朱炫突然想到，金吾前卫的廖镛，就是廖永忠的孙子。 去年天花事件，他还跟在朱炫身边处理很多事务，让他带领海军或许合适，应该遗传到廖永忠的天赋。 “我问皇爷爷要廖镛，应该能要到手吧？” 朱炫一边去京营，一边在想。 从京营离开，再回去找皇爷爷要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7章 没有了兵权，我们怎么办？ “殿下怎么来了？” 刚到京营，朱炫就看到李景隆也在。 李景隆一直在京营训练士兵，其实除了练兵，他也没啥擅长的，带兵打仗不行，做其他也不行，甚至练兵也只是纸上谈兵，作为大明战神能力只有这样。 但是又因为他纸上谈兵的理论知识丰富，朱元璋觉得李景隆是个有能力的人，甚是信任，便把人留给朱允炆那个大怨种。 朱炫说道：“大表哥，我是奉了皇爷爷的命令，来挑选士兵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正是老朱给的，续道：“我要带走四万人。” “四万人，那么多！” 李景隆惊讶地问：“陛下有没有说，这批士兵用来做什么的？” “皇爷爷让我组建一队新军。” “新军？” 李景隆又问：“新军是谁的？” “大表哥，你问的太多了。” 朱炫淡淡应了一句，随后解释道：“新军当然是我的，如果大表哥觉得有问题，可以找皇爷爷提出。” “不敢！” 李景隆哪敢有什么问题，但是也清楚自己确实多嘴了。 朱炫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表现出来的，已经和孩子不一样，今年十三岁了，不一定像以前那样，亲近他这位大表哥。 另外，陛下让朱炫组建新军，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是要把军权，过渡给朱炫。 这可是个值得思考的事情，现在朱炫能拿到军权，那么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就能把皇权拿到手。 “我这就带殿下去点兵。” 李景隆此时对朱炫的称呼，不敢再用“小允炫”，而是客客气气地喊一声“殿下”了。 “走吧！” 朱炫背负双手，走进大营。 京营的士兵很多，他们大部分都是军户，当兵之前还是农民，质量参差不齐。 李景隆要把精锐都给朱炫，但是朱炫不要。 “我还是要新兵，麻烦大表哥把新兵给我。” 那些老兵和精锐，不是老油条，就是思想观念早就固定了，他们不好训练，很浪费时间，也不容易训练成为他想要的士兵。 新兵的可塑性比较强，刚入营不久，思想还是能任由他改变。 “也好，我去安排，不过新兵可能没那么多。” 李景隆又说道。 “那就这两年内，新招回来的士兵，都给我。” 朱炫说道。 李景隆的动作很快，四万人过了没多久，就到位了。 朱炫又在城外，要了另外一块地，作为新军的营地。 但是他的军营，和京营的不一样。 选出来的四万人，暂时留在京营，朱炫再找人建造新的营地，新军营地不仅外面有高大的围墙，里面还有居住的宿舍，而不是需要住在帐篷里等等。 把这些安排下去了，朱炫就回宫，把需要廖镛的事情提出来。 “乖孙要咱的廖镛？” 朱元璋听了，笑着问道。 朱炫点头道：“是啊！孙儿以前和廖镛接触过，这个人好用，德庆侯廖永忠当年在鄱阳湖水战上，极为神勇，廖镛是德庆侯的孙儿，应该能继承德庆侯的勇武，帮孙儿带领新式水师和海军最合适了。” “乖孙说得对。” 朱元璋回想了一遍，当年在鄱阳湖和陈友谅打起来的画面，心里无限感慨，不知不觉间过去那么多年了，道：“乖孙要廖镛，咱就给你，不过一个廖镛好像还不够吧？” “孙儿把新军，划分为大明陆军和大明海军，只有廖镛好像是不够。” 朱炫还是想要人。 朱元璋当然可以满足，考虑良久道：“耿炳文的儿子，前军都督佥事耿璇，还是你大姐的丈夫，可以吧？” 江都公主的丈夫，就是朱炫的姐夫。 朱炫和江都公主接触的不多，但都是一家子，江都公主又是常氏的女儿，以他和朱允熥的关系，认为朱允熥妹妹的丈夫可行，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可以啊，孙儿全听皇爷爷的安排。” “那就行了，咱等会就下一道圣旨给他们，再让他们和乖孙见面。” 见乖孙没问题，朱元璋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很快便把这个确定下来了。 朱元璋又道：“乖孙，来陪咱看奏章。” 皇帝就应该从小开始培养，朱元璋这就开始，培养朱炫怎么当皇帝了。 —— 朱棣南下的时候，带领一千亲卫，好不风光。 现在回去了，身边只有三十多护卫，前后差距有点大，差点无法接受如此事实，再加上姚广孝又不知道去了何处，在马车上郁郁寡欢。 徐妙云也劝说不来。 朱高炽看到这里，摇头叹息。 父王变成如此，完全是自作自受，非要和小堂弟争什么，如果不争就不会有事。 “父王，我们回去没有了兵权，怎么办？” 朱高煦忧心忡忡地问道。 没有了兵权，他们就不能再上战场杀敌，这样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朱棣也不知道怎么办，沉默着不说话。 朱高煦还要开口的，但是朱高炽说道：“高煦，别说了，让父王冷静一下吧！” 他们身边，说不定还有锦衣卫盯着。 有些话也不好随便乱说。 朱高煦只好作罢，安静地赶路。 走了很久，终于快回到北平，到了芦沟桥南岸。 当年，朱棣意气风发，带领燕王三卫北上，镇守北平，来到北平附近，首先通过的是芦沟桥。 现在落魄的朱棣，基本一无所有，回到这里的时候，要通过的还是芦沟桥，叹了口气，走过这座桥，回到北平的燕王府，只见这里空空荡荡。 “殿下！” 丘福、朱能等人看到朱棣回来了，首先迎着走过去。 他们已经得到了，朱棣被剥夺兵权的消息。 营地里的士兵，全部不再属于他们。 但是在铁铉到来之前，依旧是他们在领军，没有把兵权交出去，也舍不得交出去。 “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张玉不甘心地问。 他们在北平，打拼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真的要全部被剥夺了？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朱棣摇头道：“新来的将军，很快能到，他会代替我，把兵权交出去吧！” 朱能不甘道：“如果我们不交呢？” “如果不交，形同造反，我们都要死！” 朱棣想到军演的时候，朱炫那些可怕的火器。 他没有自信，能扛得住火器的轰击。 如果不交，别说朱炫，就是朱元璋都不会放过自己，一定会安排兵力攻打北平。 这样的话，燕藩所有人，就要打上反贼的标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8章 姚广孝归来 朱棣的部下，真的不想交出兵权。 但是听了朱棣的话，他们沉默下来，不交兵权会死，陛下不会放过他们，更不会放过朱棣。 除非造反。 但是燕藩这点兵力，在老皇帝还活着的时候，根本不可能造反成功，造反了会死得更快，然而北平的士兵，都是他们亲自带出来的，现在兵权被剥夺，就这样把一切交出去，他们很不服气，更不甘心。 “你们都听命令吧！” 朱高炽忍不住说道。 父王想作死，但他不想死，他们一家都不想死，要怪只能怪父王即使回京了还不知道消停，就是喜欢乱来。 “你们下去吧！” 朱棣深吸了口气道：“我想静一静。” 张玉他们明白，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兵权那是一定留不住，唯有交出去，得到朱棣的命令，他们带着不甘和无奈，离开燕王府邸，回军营去，回去看最后一眼，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士兵。 燕王府内，愁云惨淡。 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回去休息吧！” 朱棣摆了摆手道。 “夫君！” 徐妙云担心地喊了一声。 朱棣微微摇头道：“我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言罢，他直接往自己的书房回去，再也提不起其他精神，不过进入书房的瞬间，他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里面的布局，被别人改变过。 一般情况之下，没有任何人能进自己的书房，朱高炽兄弟三人都不行，但是也有例外。 那个例外，就是姚广孝。 好像布局是刻意改变，引起他的注意，要告诉他什么。 “道衍大师！” 朱棣想着，打开旁边密室大门，刚到里面去，只见密室之内，点亮了烛火，一个黑衣僧人安然地坐在其中，看着一本道德经。 “大师作为和尚，也看道德经？” 朱棣哈哈大笑。 看到姚广孝回来，他的其他烦恼，全部置之脑后，心情愉快起来。 他多么担心，姚广孝被锦衣卫追杀得不敢回北平，甚至有可能被锦衣卫在暗中给杀了。 姚广孝合上书本，微微笑道：“我那个师弟说，我不是个正经的和尚，既然不正经，看道德经很正常吧？”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 “大师回来得那么快？” 朱棣又道。 姚广孝道：“从应天逃离之后，我就回来北平，在这里等王爷，应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辛苦陛下了。” 朱棣长叹了口气，在姚广孝面前坐下，问道：“大师认为，我还能怎么办？” 除了藏在暗中的私兵，他一切都没有了。 但是那些私兵，只怕也养不活。 朱元璋要削掉他三分之二的俸禄，剩下那些根本养不起私兵。 多年的谋划，就因为一场煽风点火，一切付诸东流，烟消云散，后悔也来不及。 “殿下不用担心，我们的办法还是很多的。” 姚广孝淡定地说道。 朱棣恭敬道：“请大师指点！” 姚广孝寻思着说道：“首先，私兵的问题很好解决，女真那边的部落那么多，朝鲜北边距离我们也不远。既然没有俸禄养私兵，那就以战养兵！虽然殿下和一些女真部落交好，但是这些交好的女真部落，在女真内部一定有其他敌人，我们帮交好的部落，打击他们敌对的部落，他们一定很乐意，愿意出粮支持。” “以战养兵？” 朱棣仿佛拨开云雾，找回属于自己的希望和光明，大笑道：“大师说得没错，好一个以战养兵。” 北边的部落，多不胜数，随便他们去打。 只要能打下来，就能掠夺战利品，也能收取一些部落的雇佣费用，养兵不成问题了。 “殿下遭受打击，一时间想不到这些罢了。” 姚广孝眯了眯双眼，又道：“但是这样还不够。” 还有？ 朱棣连忙问：“请大师指点。” 他发现自己承受打击，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确实有很多事情想不到，现在姚广孝回来了，将会带领自己走出阴霾，一切能好起来。 “很简单！” “陛下不是派人代替殿下，接管在北平一切兵权？” “殿下的兵，只听殿下的命令，就算勉强听从新来的将军，也不一定心甘情愿地服从。” “这个时候，只要殿下联系北方交好的元蒙鞑子，以及交好的女真部落，让他们往北平打过来，还是真正的打过来，不要弄虚作假，那个新来的将军还能怎么办？” 姚广孝眯着双眼，杀气腾腾道。 不得不说，他这个想法，还是很狠的！ 既然朱炫不想让他好过，那么他也不能让朱炫有好过的可能。 “不行，绝对不行！” 朱棣考虑良久，摇头拒绝道：“那些鞑子、胡人，狼子野心，我怎能让他们打进来，残杀我大明百姓？这个方法，我绝对不同意。” 姚广孝就知道会如此，早就想好劝说的话，淡淡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其实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殿下可以想一想，等到新来的将军，无法领兵打击鞑子的时候，陛下会把兵权，还给殿下。” 重新掌握兵权，对朱棣来说，是个诱惑。 只要拥有兵权，将来就能做到很多事情。 朱棣脸露挣扎之色，想了好久道：“好，我答应了，等会安排人联系鞑子。” 姚广孝微微笑了，答应就好。 他也想报仇，想要报复。 “大师认为，朱允炫那些武器，如何应对？” 朱棣又问。 军演那天看到的武器，让他震撼不已。 如果在战场上遇上，那些武器能把他打得手足无措，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闻言，姚广孝也感到为难，幽幽叹道：“那些武器，我们暂时没有办法，现在连技术都得不到，将来和朱允炫真正撕破脸皮，是不能在战场上对上。” 在战场上对上，他们会死得很惨。 “要夺权，唯有从其他方面入手。” “这个我暂时还没想清楚，请殿下给我时间再好好想想。” 姚广孝满肚子坏水。 朱棣知道，姚广孝又要想那些不正经的主意。 他一点也不在乎那些坏水。 姚广孝越坏，对他越有利，他要让朱炫后悔，让所有打压过他的人后悔，也要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接受天下人的仰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99章 新军 新军营地，很快建造完毕。 朱炫带领耿璇和廖镛二人，到营地之内，再把那四万人带到营地上。 海军的营地，靠近长江边上，这里停靠了各种战舰，随时能出海训练，陆军的营地，在海军营地后面，其他地方，除了练兵的校场等，就是建筑物、多层平房等，没有帐篷。 朱炫这是斥巨资，找了很多工匠回来，用最快的速度，按照自己的要求把营地建成，再将武器装备好。 那些火炮、迫击炮等，全部立在营地的校场上。 原本朱炫的亲卫营，还有神机营，一共两千人，带领那两万新兵在校场上列队，尽管新兵还不能适应这里，但在要求之下，不得不正常站立。 随后，朱炫还公布了，一系列新军福利。 不仅每个月有粮饷，伙食也是超级好，每顿有肉，营养均衡搭配，但代价是训练超级辛苦。 只要钱粮给足，吃的东西给足，多艰苦他们都能撑下去。 朱炫来到军营的时候，所有人集合完毕。 “殿下准备，让我们怎么做？” 廖镛首先问道。 朱炫说道：“海军就交给你，陆军交给姐夫，王二你过来。” 一会后，亲卫营的千户王二，来到朱炫面前，躬身一拜。 “从现在开始，你按照我们以前训练的章程，辅助海军指挥使廖镛训练。” 朱炫的亲卫营，很早以前，就跟随朱炫出海作战。 他们对于海上训练，颇有心得，出海的经验也很丰富。 其实神机营在海上的经验，不比亲卫营的差多少，都跟随朱炫出过海，练兵这些事情，朱炫没打算亲力亲为，安排人去做即可。 “臣领命！” 王二郑重地点头道。 廖镛也微微点头，同意这个安排。 “李牛！” 朱炫又道。 “臣在！” 李牛小跑过来。 朱炫又道：“接下来，你帮陆军指挥使耿璇，带领神机营辅助陆军训练。” 陆军方面，神机营最合适。 对于陆地作战，山地作战等，神机营当初还跟随朱炫，打过安南等地，尽管打仗的机会不多，但是经验还是挺丰富，对于火器的运用也是他们最精通。 “臣领命！” 李牛道。 耿璇同样没有问题，他更信任朱炫，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即可。 接下来，朱炫还在军中选出一些人，作为新军的政委，暂时负责新军的所有思想工作，对新军士兵，进行专门的思想教育和爱国教育等等。 另外还有内务、后勤、炊事等职务…… 还有识字教育，也被朱炫安排下去。 一系列的事情，朱炫早就写好计划，和练兵的计划一样，全部交给耿璇和廖镛。 他们二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练兵，如此整理军务。 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们看不懂的。 “殿下，这些真的可行吗？” 廖镛不太相信地问。 朱炫肯定道：“绝对可行，你们按照我的章程和计划去做即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李牛和王二，他们可以给你们详细解释。” 李牛二人，跟在朱炫身边那么多年，很熟悉朱炫的一切事情。 什么思想教育之类，朱炫也没少对他们做。 “好的！” 廖镛和耿璇没意见了。 不过，耿璇也提出疑问，问道：“按照殿下的要求，新军每年都需要花费不少钱财，这要比整个京营花的都要多，户部那边同意拨款吗？” 朱炫解释道：“不需要户部同意，这笔钱我自己掏，你们放心地按照要求去。” 现在的他，早就是大明首富。 即使当年的沈万三还在，也远不如朱炫。 既然这样，他们再无其他顾虑。 能够得到朱炫的信任，这也是一件好事，别人求之不得。 “你们应该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新军暂时交给你们，等我忙完了再回来检查结果。” 朱炫又说道。 “殿下请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 “我们能为殿下，做好一切。” 廖镛和耿璇齐声说道。 朱炫放心地把新军交给他们训练和带领。 又有李牛和王二辅助，训练章程上不会有问题。 把这些安排下去了，朱炫离开新军营地，把亲卫营和神机营留下。 下一步计划，就是解决那些江南商人和福建商人，根据就近原则，先解决江南那边的，特别是苏州府的商人，这部分人因为张士诚的事情，得不到皇爷爷待见，情绪是最高了。 回到宫内。 朱炫把要离开的事情，和皇爷爷说一说。 “乖孙去吧！” 朱元璋说道：“你长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完成，就算完不成也没所谓，回来找咱，帮你擦屁股。” 大不了，就是再杀一批人。 他老朱又不是没杀过人，又不是没背负过骂名。 “孙儿知道了，那么孙儿明天离开？” 朱炫又问道。 “好！” 朱元璋也同意了。 今年是最后一年，回去广州府处理后续事情的同时，还需要处理好商人的事情，过完今年，乖孙就能好好地留下来当皇太孙。 “多谢皇爷爷。” 朱炫开心道。 看到乖孙开心，老朱也哈哈地笑了，又拉住朱炫，和自己一起看奏章。 —— 第二天。 朱炫去找到徐妙锦，他们一起离开。 朱炫没有马上去苏州，而是先回去广州府，拉上自己的团队，还有各种机器，再回苏州府把江南商人引导好，在苏州建设贸易港，之前确实是他欠缺考虑。 大船乘风破浪，走的是海运，很快回到广州府内。 伍永丰他们见了，依旧匆忙地出来迎接。 岑花那个小丫头，又长高了，看到朱炫终于回来，开开心心地跑过来，围着他们来转。 另外，沐沅君从昆明来了广州，在番禺已经等了好几天。 终于可以团聚，朱炫暂时放一放带团队回去的事情，先陪一陪她们。 “妙锦姐姐，我们好想你。” 沐沅君开心道。 朱炫问道：“你们就不想我？” 沐沅君马上说道：“当然想，最想的还是弟弟。” 回到番禺的府邸，他们还把在应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听到朱炫还被关进诏狱，有点惊心动魄，让沐沅君她们都有些害怕，幸好安全出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00章 苏州府 回到番禺的第二天。 季文靖回去钱庄，查离开这段时间的帐，再为朱炫培养人才，正式投入工作。 朱炫也准备开工，首先查了一遍，自己不在这段时间里，广州府范围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水利工程的进度如何，贸易港的对外贸易进行得如何等等。 在贸易港里，朱炫终于可以看到一些欧洲人的身影，他们有船队来大明了。 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始，欧洲的财富，很快将会往大明聚集。 把一切查得差不多了，朱炫把伍永丰和岑璟聚集起来，把其他地区商人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番禺贸易港抢走了大量的海外贸易生意，导致其他海外商人很不满意，他们对此不感到意外。 “我打算带岑璟去一趟苏州，把部分海外商人引导到苏州。” “伍永丰你继续留在番禺，统筹这里的一切。” “另外，部分资源，也该往北边转移，不能只在广州一地富裕。” “我们在番禺的各种税收，其他地方同样都会有，一个也不能少……” 朱炫简单地安排一下，对贸易区资源转移的各种安排。 他们没有别的意见，未来的发展，确实不能只在广州，需要兼顾整个大明。 商量完毕了，也把计划确定下来，便散会。 朱炫没有在番禺逗留太久，把需要的东西装船之后，正式出发去苏州。 这件事拖了那么久，苏州商人肯定又有一些别的声音，会感到不服，尽管这次的不服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再去敲鼓告御状，但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做其他的小手段。 还是需要尽快、尽早解决了。 “花儿小妹妹，你也要去苏州？” 朱炫看到船上的岑花时，故作惊讶地问。 岑花轻哼道：“大哥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岑璟哈哈一笑，当然明白妹妹的小心思，就是喜欢了，但又不敢说出来，道：“我还准备，在京师开一个商铺，请问殿下是否同意？” “当然同意。” 朱炫不可能反对。 岑璟要开商铺，那是岑璟的事情，也没必要反对。 闻言，岑花眼前一亮。 好像明白了什么，用感激的眼神，往大哥看去。 岑璟只是微微一笑，对自家小妹妹，发自内心的宠溺。 “走了，我们出发吧！” 朱炫没有想那么多，也不会往岑璟为什么要在应天开商铺的深处去想。 他们的大船很快启航，沿着海岸线，往大明北方出发。 航行了很久，他们又回到长江出海口附近，就在苏州府的吴淞江所外面登陆，这个卫所的指挥使看到有大船来了，还有小皇孙驾到，赶紧带人出去迎接。 同时，又让人回去，通知苏州府的知府周安晏。 皇孙来了苏州，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个殊荣。 “去吴县。” 朱炫在船上下来，第一站就是吴县，又道：“安排人，把苏州的商人，包括浙江各地的商人，聚集到吴县等我的安排，接下来我会选择新的贸易港的位置。” “是！” 身边的严冠齐声说道。 —— 太湖，莫屋山上。 白莲教的人，一般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外面。 他们经常藏在暗处，藏起来谋划大事，比如说现在，就藏在山里，因为对外现身，很容易被锦衣卫盯上。 “张复初死了，张家的人，一个不剩。” 刘信说道：“当初张复初从海外回来，也许觉得海外的环境比较艰苦，他拖家带口，把妻儿亲人全部接回苏州，这一次事发，张家的人被一网打尽。” 对于灭族这种事情，朱元璋可没少做，做起来很得心应手。 张复初一家全部被灭，韩钧不觉得有什么，都是朱皇帝最正常的操作。 “方国珍的后人呢？” 韩钧问道。 刘信说道：“张家的人被挖出来后，也挖出了方国珍的后人，同样全部死了。” 这些人都是朱元璋的敌人，一旦发现了什么线索，首先要做的便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地全部杀了。 别说朱元璋，换做是他韩钧，也会这样做。 “苏州府范围内，还有谁和朱元璋有仇？” 韩钧问道。 刘信继续说道：“只剩下沈万三的孙子沈彬，但此人应该不敢和我们合作，更不敢直接反了朝廷。” 沈家的人，虽然被朱元璋杀了不少，但没有灭族。 沈彬的胆子小，也很怕朱元璋，根本不敢像张复初、蒲玉华一样激进。 因此，连进京告御状，沈彬都没有参与。 “沈彬不是不敢，只是顾虑得太多了。” 韩钧说道：“你安排人和他接触，只要他能听我们的命令，我们可以帮他为沈万三报仇。” 刘信不知道，韩钧这样说的自信何来，不过还是领了命令。 “张复初死了，接下来，我们以张士诚旧部的身份，在苏州府作乱。” “乱过之后，我就能找到一个，杀朱允炫的机会。” “这件事也安排一下吧！” 韩钧又道。 他对自己的安排，还是很有信心。 之前的计划都是丁谷刚和刘信私下做的，他认为没有自己坐镇，没有自己出谋划策，才会接连失败，那么接下来，他不允许再有失败发生。 “好！” 刘信说道。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来了，此人叫做王宣，道：“明王，朱允炫在吴淞口所登陆，正在往吴县赶来。” 韩钧早就在这里布局，各种眼线遍布范围很广。 朱炫刚登陆，就有人把消息传回来。 “他身边，有多少人？” 韩钧问道。 王宣道：“朱炫的亲卫营和神机营都没有带在身边，只有数百锦衣卫。” “数百锦衣卫？” 韩钧仿佛看到天赐良机，哈哈笑道：“如此正好，可以直接动手了。” 朱炫身边的人越少，他们越容易把人杀了。 白莲教的信徒，得到韩钧的命令，便行动起来，他们以张士诚旧部自称，主打的是为张家报仇，开始在苏州府范围内到处作乱，扰乱一切。 —— 朱炫完全不清楚，一场危机正在等着自己。 登陆之后，他们往吴县赶去。 苏州知府周安晏出城数十里迎接，但是此时的他，满头冷汗，一个心神不安，甚是慌张的模样。 “周大人，你好像很怕我的到来？” 朱炫看了看对方，问道：“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贪污、滥用职权等事情，怕我来查，心虚了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01章 山贼？ “没……当然不是，殿下想太多了。” 苏州知府周安晏连忙摇头，想要解释，又努力地表现出一个我真的没事的模样。 “你确定，真的没有？” 朱炫并不相信这货，看他的反应，明白苏州府之内，应该发生什么事情，这里一定有问题：“严冠，带他下去好好招待一下，我要知道苏州府发生了什么。” 严冠上前，要把周安晏捉走。 看到那飞鱼袍，绣春刀就在眼前，周安晏浑身一个颤抖，连忙道：“殿下不要啊！我……其实是有点事情，只是没想过要麻烦殿下。” “什么事？” 朱炫饶有兴趣地问。 周安晏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说道：“在我们苏州府之内，突然出现一些作乱的山贼，我们已经想好办法，派出卫所的士兵去镇压，不敢麻烦殿下。” 在自己治理的范围之内，出现山贼作乱，很容易影响政绩，以后不仅得不到晋升，说不定还会被朝廷调查，让锦衣卫来查。 毕竟一个地方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山贼？ 要不是出现天灾，就是人祸，苏州最近没有天灾，就有可能是人祸，比如官员无能，是个巨贪等等。 就算事情和官员无关，但是上面派人下来一查，也能折腾没了半条命，会付出很多东西。 为此，周安晏想着先不上报。 他也想不到山贼刚出现，就得到小皇孙殿下来了苏州的消息，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殿下。 因为朱炫来苏州，是为了商业，和山贼没有交集。 “山贼？” “江南富庶之地，也有山贼作乱？” “最近苏州府没有天灾，那就是你们官员的问题，刚才周大人似乎想瞒报不告诉我，应该是你的问题吧？” 朱炫首先说道。 刚开口就说出了周安晏最担心，最不想听到的话，他赶紧跪下来道：“殿下，和我无关，这是张士诚的问题，那些山贼，都是张士诚的旧部。” “张士诚？” 朱炫一听，还和曾经皇爷爷的敌人有关系。 不过苏州是张士诚曾经的大本营，这里的商人、百姓，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面，对张士诚还是有一定的归属感，这也是老朱对苏州府那么不爽的原因之一。 “严冠，带周大人回去府衙。” 朱炫又道：“控制其他所有官员，让他们一起到府衙，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离开。” “是！” 严冠带领锦衣卫，很快行动起来。 周安晏被控制着，带回府衙。 其他的官员，陆续被带回来了，他们早就知道小皇孙要来，但是刚来就让锦衣卫捉人，无不提心吊胆。 “周大人，山贼如何与张士诚有关？” 朱炫好奇地问道。 周安晏解释道：“那些山贼，都和张士诚的后人张复初有关，此人是我们苏州的商贾……” “等等！” 朱炫打断道：“张士诚的后人还能留在苏州当商贾，你这个苏州知府是知道的，也无动于衷？” “这个……臣……臣该死！” 周安晏又一次跪下来。 其他的官员，不得不跪下。 张复初可以把自己的家人，从海外带回苏州府，肯定没少给他们送上孝敬的钱财，苏州府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被打点好了。 否则，张复初是做不到如此。 朱炫早就知道张复初的存在，甚至连老朱也知道，不过老朱没有让锦衣卫来苏州大肆杀人，只杀张家的人，好像是想放过这件事。 毕竟张士诚和方国珍的旧部，老朱愿意接回来，其他的并没有计较太多。 不过苏州府的官员，此刻瑟瑟发抖，怕得额头都是冷汗。 “行了，你们起来吧。” 朱炫又道：“继续说下去。” 周安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战战兢兢地起来，站在朱炫面前，低下头继续说道：“张复初带人进京诬陷殿下，被锦衣卫查出来之后，张家的人全部被杀，但是张家那些旧部得到消息，聚众造反，成了山贼。” 朱炫问道：“张家旧部，是否皇爷爷前几年接回来的那批人？” “并不是！” “不是？” 朱炫又问：“苏州府里面的张家旧部，还有那么多？不应该是被杀完了才对，难道说是张复初回来之后，暗中发展私兵？” “这个……” 周安晏觉得，这也是个送命的问题，如果张复初真的暗中发展私兵，整个苏州府上下没有任何官员能够发现，就是渎职，监管不力，犹豫片刻，硬着头皮道：“臣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陛下接回来的人，我们查探过，也一直监视着，他们安分守己，只是日常耕作和生活，不再做其他。” “这就奇怪了。” 朱炫觉得私兵的可能性很大，但不排除其他人借用张家的名义而这样做。 周安晏心里实在怕得很，自己的命运如何，全捏在朱炫的手中。 “那些山贼，都在何处？” 朱炫又问道。 没想到来了苏州，贸易区还没开始建立，就得帮苏州剿匪。 不过贸易区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其他那些商贾先过来聚集，给他们一颗定心丸，等到剿匪结束，再来折腾其他。 “太湖边上的莫屋山，其实太湖里面的几个小岛，都被他们占据，人数好像有两千多。” “就在昨天，臣已经调用衙役，还有镇海卫的卫所士兵，想要尝试剿匪，试探那些逆贼的虚实。” “但是那些贼人，看到我们的人来了，转身往太湖上一逃，我们拿他们完全没办法。” “我们的船只不多，无法追出去。” 周安晏又说道。 朱炫说道：“两千多人的张家私兵，数量那么多，你们一点也发现不了，这个苏州知府做得好啊！” “臣该死！” 周安晏都快哭了。 其他的官员，也差点要哭出来，这样确实是他们的问题。 但是按照他们的认知，张家不可能还有那么多人，这两千多人是怎么出现的，他们完全不清楚，总之就是要被张复初害死了。 幸好他们认为，小皇孙殿下还是很仁慈，很好说话，没有马上把他们捉起来。 “你要是真的知道自己该死，早就找棵树吊死算了，免得浪费大明的俸禄，养着你们这些无能的官员。” 朱炫冷哼一声，目光在府衙里面，所有官员身上一扫而过，问道：“这边卫所的指挥使是谁？给我站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02章 征用船只 “臣在！” 一个穿着甲胄的中年男人，在官员之中走出来，跪下行礼道：“苏州府卫所指挥使梁安民，拜见殿下。” 朱炫看了看对方，问道：“梁指挥使很怕我？居然躲在那么多官员身后，你穿着甲胄本该很显眼才对，但是你不走出来，我甚至还看不到你在哪里。” “臣知错了。” 梁安民都不敢说该死了，就怕朱炫真的会让他去死。 “行了，起来说话吧！” 朱炫又问道：“苏州府各卫所，目前能调动多少兵力来剿匪？” “回陛下。” “苏州府一共有一个卫，四个所，分别是镇海卫，崇明沙所、刘河堡中所、吴淞口所和宝山所。” “一卫四所，都不满员。” “镇海卫满员五千六百人，现在只有两千七百多人。” “因为殿下打击倭寇，又把曾经张士诚旧部等接回内陆，沿海完全没有倭寇作乱，四个沿海所也不满员，本该一千一百二十人的所，现在一个所只有五百人左右。” “卫所是否满员，这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上面的命令。” “原本卫所的士兵，被安排去种地了，只有战时才能启用，补充满员。” 梁安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苏州府里面各卫所的情况如何。 卫所兵力不满员，确实不是一个指挥使可以左右的，朱炫认为，大概是皇爷爷那边需要开源节流，南方基本没有战事，暂时安排大部分人从事生产，剩下的才是卫所里的兵力。 大明范围内，拥有雄兵百万，就是从这些卫所里得来的。 “你们镇海卫，连船都没有？” 朱炫又问道。 “以前打倭寇，只有沿海的所有船，但那些都是出海的船，在内陆不合用。” “我们是有一些船，可以深入太湖，不过数量不多，对上那些山贼，优势明显不足，无法深入太湖剿匪。” “而且……太湖太大了！” 梁安民说完，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太湖范围那么大，就算能提前锁定山贼的具体位置，但他们要逃还是很容易，一旦深入太湖内部，很难再把人找到。 朱炫觉得在这里剿匪，比打海战还要难，最主要是他们的战舰过于庞大，无法通过内河进入太湖。 苏州府的河道，还是太小了。 不像长江、珠江等的宽阔。 如果战舰进来，会搁浅而不能动，那么剿匪，只能全靠传统的船只和水战了。 “你们的船，有多少？” 朱炫又问，苏州府无法剿匪，原因在于船只不足。 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容易多了。 梁安民回应道：“三十多艘，都是小船，一艘船大概能乘坐十人，能带进去的人不多，无法和逆贼打。” 朱炫想了想说道：“沿海所的士兵，暂时不需要调动，把镇海卫的士兵全部聚集起来。” 周安晏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殿下，是要剿匪？” “不然呢？” 朱炫反问道。 周安晏连忙道：“殿下尊贵，不能冒险剿匪，还请殿下三思而行。” “你在教我做事？” 朱炫的一句反问，使得周安晏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没能力剿匪，朱炫只能亲自上。 “在哪里可以多搞来一些船只？”朱炫又问。 “沈……沈家应该有。” 梁安民想了一会道：“沈家下面，有船只数百艘，他们专门做漕运，都是比较大的船，另外出海的船只也有不少，海外贸易他们也做。” 朱炫回想了一遍，这个沈家什么来头，可以在大明通过漕运谋生，都不是简单的人，问道：“这个沈家，和沈万三有什么关系？” 周安晏道：“沈家家主沈彬，正是沈万三的孙子。” 还真的和沈万三有关。 沈万三一家被皇爷爷祸害得差不多，没想到他的孙子，借用沈家曾经的声势和地位，又把家族给盘活了。 不过现在的沈家，当然不能和沈万三还在那时候的相比。 沈彬也比沈万三差远了。 朱炫说道：“把沈家的船，全部征用了，用完之后我再还给他。” “殿下，不妥吧？” 梁安民小心翼翼地问。 朱炫说道：“没什么不妥，他沈家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我们格外开恩，把船征用回来吧！” 他们无奈，只能安排人去征用沈家的船。 张士诚部下作乱的山贼，打乱了朱炫来苏州府的计划和部署，对此深感无奈，不得不带领他们剿匪。 对于周安晏等人，朱炫也暂时不处理。 将来要不要处理，就看锦衣卫的调查结果，以及他们在剿匪的时候，做出的努力有多大了。 等到所有官员，全部下去之后，朱炫暂时住在府衙里面。 “让当地的锦衣卫来见我。” 朱炫又道。 等了片刻。 “锦衣卫百户祖才，拜见五皇孙殿下。” 当地的锦衣卫最高长官，跪在朱炫面前深深一拜。 朱炫说道：“把你们苏州府的情报，整理一下送去给严冠，接下来你来协助我们办事。” “臣领命！” 祖才朗声说道。 不过这个祖才能不能用，朱炫还需要重新考虑，毕竟苏州府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地锦衣卫也没有把消息往应天上报。 如果有问题，那就一脚踢开。 如果没问题，说明这个祖才没什么用，连当地的官员都看管不住，百户的位置该让出来了。 祖才的动作很快，过了没多久，把一系列的情报送来给严冠，其中是有关于苏州府山贼的相关记录，只是祖才还来不及往上报。 朱炫看了过后，丢给严冠整理，又送一份回去应天给皇爷爷。 夜晚。 “弟弟，真的要去剿匪？” 徐妙锦关心地说道：“弟弟一定要注意安全。” 岑花说道：“我也想和殿下去剿匪，但是我知道殿下一定不想带我去，还是算了，不过殿下必须要小心。” 沐沅君附和道：“弟弟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 看到她们那么关心自己，朱炫暖心地笑了笑道：“不就是山贼，面对海外凶狠的倭寇我都不怕，打山贼相当容易。” 她们听了觉得也对，山贼很好对付。 以朱炫带在身边的火器，碾压那些山贼，那是有手就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什么时候打出太湖，剿灭山贼，还得等周安晏什么时候，把他想要的船只准备好了。 也不怕沈彬不给，如果敢不给，那就让锦衣卫去强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03章 捉了那两个女子 沈家。 沈彬满肚子不爽地回来了。 梁安民他们的行动很快，已经约谈了沈彬，表示必须征用他们沈家走漕运的船只，说是用来打山贼，还是小皇孙下令征用的。 如果不给，锦衣卫会来强抢。 沈彬不敢不给，他的祖父沈万三，还有父辈等所有人，都被朱元璋给玩死了，好不容易自己可以发展起来，不想因为这件事又被老朱家的人搞。 唯有把所有船只，都送出去给苏州官府。 但是他心里很不爽，凭什么自己沈家，就得一直遭到他们朱家的排挤和打压？ 不爽归不爽，其实让他做点什么，比如说造反、反抗等，又没有这个胆子，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面咽。 “老爷。” 这个时候，沈家的管家跑进来道：“外面有人，送来了一份请帖。” “请帖？” 沈彬接过来，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作为苏州仅次于曾经张复初的最大的商人，沈彬经常收到一些请帖，但并非每一份请帖他都愿意接受。 此时打开刚送来的请帖，还没看到上面的内容，只见信笺上画了一朵莲花的图案，顿时被吓得满身冷汗。 那是白莲教的标志。 和白莲教相关的，基本就是造反了，朝廷现在到处清剿白莲教，到处在捉拿和白莲教相关的人。 “怎么白莲教的人，会送请帖给我？” 沈彬的胆子确实不大，让他跟随白莲教造反，那是完全不敢，甚至看到白莲教的标志都感到心慌。 他二话不说，把这书信放在烛台上点燃，一把火给烧了。 就当作这个请帖，从来没有出现过。 沈彬做得很果断，也不得不果断一些，否则会死得很惨，步了自己祖父的后尘。 —— 用了不到两天。 所有沈家的船，聚集到太湖边上，锦衣卫和镇海卫的人，全部在太湖集结，莫屋山上的山贼看到朝廷要来剿匪，表现出一个惶恐的模样。 莫屋山，在太湖里面一个岛上。 距离陆地有一定的距离，需要渡船才能过去，也正是如此，白莲教的人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和朱炫僵持。 “殿下，怎么打？” 梁安民也来了岸边。 朱炫都来了，苏州府的官员，不来都不行，他们的目光，全部落在朱炫身上，都在等待怎么打的命令。 “严冠，我们的武器，准备好了吧？” 朱炫并不急，淡淡地问了一句。 严冠郑重道：“全部准备好了。” 朱炫放心道：“准备好即可，我们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对莫屋山发起进攻，都下去休息吧。” 梁安民说道：“可是我们集结在此，山贼从山上往下一看，很容易把我们的具体情况看在眼内，山贼会跑的啊？” 朱炫往山上看去，道：“如果山贼要跑，现在已经跑了，他们不跑，应该有什么问题，严冠！” “臣在。” “你负责带人盯着那些山贼，如果他们敢下山逃跑，切断他们的退路，别让他们有逃出去的可能。” 朱炫冷声道。 他们在山下，虽说没有多少优势，但他们有火器在。 回去番禺的时候，就得知工厂那边，按照他的要求，又折腾出一种新的武器，他想要的自动步枪也造出来了。 大明火器，天下无双。 打山贼那是很容易。 但是，朱炫根据祖才送来的情报判断，这些山贼聚集起来，并没有马上造反，或者下山掠夺，也没有攻城略地的操作，只是聚集在山上什么都没做。 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造反，或者为张家报仇，就算他们人数不多，不敢下山，但还可以去抢人。 山上的人没有这样做，只是单纯的聚集，给朱炫一种不太正常的感觉。 梁安民等人没办法，唯有听从朱炫的安排和命令。 在等待剿匪的时候，朱炫又道：“再安排人回去告诉岑璟，让他可以在苏州之外大量收购生丝，准备好建造缫丝厂和织造厂。” 他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再成立一个贸易港，而是要把苏州府，或者说江南地区的优势打开。 这里最大的优势，就是丝绸，质量比广州府的都要好，织造的手工艺也更好。 将来大明出口丝绸，最主要的地方，就在江南，而陶瓷等东西，主要在福建出口，规划已经做好了。 他得做出第一批丝绸，带动江南的商人，吸引海外商人进驻。 需要做的事情还不少，幸好广州府那边稳定了，不需要一直留在广州指导。 “是！” 严冠听了命令，应声说道。 —— 莫屋山上。 韩钧还留在这里，站在山巅，往下方的太湖岸边看去，道：“没想到朱允炫那么快，就聚集了如此多的船只来应对我们。” 王宣说道：“据说，这些船，还是强行征用沈家的。” “沈彬什么反应？” 韩钧问道。 那份请帖，他已经让人送去了，按照正常来说，沈彬应该会给点反应，或者有所行动了才对。 但是沈彬好像什么都没做，似乎没收到那请帖一般。 “明王看错人了。” 王宣说道：“沈彬胆子很小，收到请帖之后，连续两天连家门都不敢出，沈家上下所有人，什么都不做，他怕死啊！” “因为和我们白莲教有关系了，是真的会死，我确实看错人了。” 韩钧说道：“我们白莲教，在大明基本没有人敢沾上，沈彬是怕死，但也是做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这样的人，才是聪明人。 保存了自己，又保存了家族。 王宣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沈家不可能在苏州内部帮我们。” “那就做好第二手准备。” 韩钧眸子一冷，好像想到了什么，道：“我没记错的话，徐达的女儿和沐晟的女儿，都跟在朱炫身边来了苏州，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我懂了。” 王宣一听，顿时明白韩钧的第二手准备是什么。 把朱炫的两个小媳妇捉了，他们就不怕朱炫还敢强烈地反抗。 “那就下去安排。” 韩钧淡定道：“我认为，朱炫明天一早，就会来攻打莫屋山，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王宣这就下山，潜行避开监视的耳目，去干大事了。 第504章 刺杀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了。 锦衣卫一直在盯着太湖上的情况，那些山贼没有离开，好像很自信官兵打不上来，不把官兵放在心上。 朱炫起来之后，过问了一遍情况。 现在天气很好，很适合剿匪，在这种环境之下虽然不适合用火炮轰击莫屋山，但他们又不是只有火炮这一个火器。 当初朱炫成立工厂的时候，就把很多火器的理念，还有设计图等，告诉那些技术人员。 经过那么多年的发展，造出来的火器不少，连迫击炮都有了，火箭筒当然不成问题，去年提到的自动步枪现在也能用了。 “把东西搬上来。” 朱炫高呼了一声。 身边的锦衣卫们，马上搬来了一个个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全部是火箭筒和一些炮弹，这些新的武器，朱炫只是展示了迫击炮，火箭筒暂时没展示过，连皇爷爷都不知道。 不过有锦衣卫在，也可能是皇爷爷知道了，但也不问自己。 毕竟底牌这玩儿，朱炫得准备多一些，以防万一，武器都放在船上，下船的时候带了一些在身边。 一共有二十个火箭筒，炮弹的数量足够他们用。 梁安民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不敢问太多，只见锦衣卫的人快速组装起来，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东西，朱炫不打算给镇海卫的士兵用，他们也不会用，问道：“你们应该都装备有步枪吧？” “有！” 梁安民连忙道：“我们镇海卫，有两千把步枪，子弹一共五万多发。” 现在的步枪和子弹，可以全面流水线生产。 兵部根据工厂的供货量，早就逐渐安排给大明所有卫所，以及各处戍军，镇海卫的士兵对步枪不感到陌生。 “带上你们的步枪，强攻上山。” 朱炫安排和吩咐道：“镇海卫一千人上山强攻，锦衣卫带领剩下一千人，乘船在太湖上截断山贼的退路，动手！” “全部听令，动手！” 梁安民把朱炫的命令传下去，首先带兵上船进入太湖，再往莫屋山所在的那个岛驶去。 登岛之后，一千的士兵，迅速往山上杀去。 之前他们打山贼，也许只是意思一下地打，不怎么用力，但是今天有小皇孙殿下在，想偷懒和懈怠都不行，唯有直接往莫屋山上强攻。 枪声很快在山上回荡。 镇海卫的士兵，已经和山贼打起来。 “殿下，有山贼下山，准备往太湖深处逃去了。” 此时，周安晏指着太湖说道。 朱炫道：“我看到了，截杀！” 锦衣卫带领镇海卫，乘船出去截杀。 轰！ 一阵恐怖的轰鸣声出现，一个锦衣卫的士兵，单膝跪下，扛起火箭筒，一炮就打落在一艘山贼的船上。 那艘船当场炸开，火光在湖面上跳动，船上的人当场被炸没了，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卧槽！” 周安晏等苏州府的人，见此一幕，被惊得瞪大双眼。 小皇孙身边的武器，恐怖如斯！ 这要比火炮更方便使用，但是威力又不比火炮差多少，殿下的武器，越做越逆天了！ 大明很快，也该逆天了。 有这样的火器在，大明岂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还不等周安晏他们缓过来，锦衣卫继续开炮，炮响不断回荡，一艘艘敌人的船只被打沉。 那些山贼看到这里，人都麻了！ 朝廷什么时候，又多了如此恐怖武器？ 不仅是火箭筒的轰击，还有步枪的射击，很多山贼刚下来，上船之后还没走远，就直接被突突了。 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严冠，带领身边数百锦衣卫，全部加入战斗之中。 太湖岸边，只剩下朱炫和周安晏，他们一共十多人在观战。 “殿下，大人！”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衙役服饰的男人，突然走过来，语气急切道：“要出事了！” 听到要出事，朱炫眉头一皱。 周安晏心里一颤。 不知道出的是什么事，但在小皇孙殿下面前出事，他担心自己不仅官位没了，脑袋也保不住。 “发生了什么事？” 周安晏马上问道。 “是这样的……” 这个衙役靠近上前，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衣袖之中，有一抹寒光激射而出，直取不远处的朱炫。 此人出手的速度极快，只见寒光一闪，就来到朱炫胸口之前。 “殿下！” 侯显的反应，比那个衙役出手的速度还要快。 看到有寒光近身，一脚朝着那个人踹出去。 砰！ 那个突然袭击的人，当场被踢飞，跌倒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下，口吐鲜血，不知道死了没有。 “卧槽！” 周安晏今天，第二次被震惊了，你他喵的，小皇孙殿下在自己的地方遇袭，给他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其他人也被震惊了，甚至有些慌乱。 但是还不等周安晏回过神来，四周突然走出了数十人，他们的手里拿着火铳，还是那些最简单的火铳。 轰！ 他们手持火铳，开枪往朱炫他们轰击过去。 “殿下，小心！” “快拿起盾牌！” 雷纲首先捡起了一个，镇海卫留在附近的盾牌。 侯显见了，也将盾牌捡起。 其他还剩下的衙役，随之匆忙地拿起盾牌，把朱炫挡在盾牌之后。 也幸好那些火铳的威力，远不如朱炫的步枪，连盾牌都打不穿，对朱炫造成的影响不大，只是打死了几个倒霉的衙役。 朱炫此时，也被惊得一跳。 没有想过，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袭击自己，他的脑海快速想了一遍，明白莫屋山上的山贼，不一定是张士诚那些旧部。 山贼的存在，可能只是个诱饵。 把锦衣卫、镇海卫的人，全部引走，那么朱炫身边保护的人也就少了，他们可以出来刺杀。 “谁想杀我？” 朱炫暂时没时间考虑，但是要想也不难，毕竟自己的仇人，也就那几个。 最渴望他去死的，除了朱允炆，大概就是无缘无故和自己结怨的白莲教。 “保护殿下，快来保护殿下！” 周安晏急切地大喊。 如果朱炫真的死了，只怕整个苏州府，都要面临一场恐怖的屠杀，死的人很多。 绝对不能让朱炫出事。 奈何大部分的人，被安排出去打击山贼，就算发现岸边出现了其他状况，现在要回来救人也来不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05章 死里逃生 突然出现的数十名刺客，把火铳的弹药打完了，看到盾牌后的朱炫还没死，把火铳丢到一边，拔刀出鞘直接杀过来。 “侯公公，你保护殿下！” 雷纲怒喝一声，刀已经出鞘，左手盾牌右手刀，迎着刺客杀过去，盾牌挡下刺客的攻击，刀再往下一拖，血芒激溅。 两个刺客，当场被他杀了。 但是这些刺客，也有一定的实力。 他们出手速度超级快，一个雷纲打十来个刺客完全没问题，但是数十个刺客同时袭来，很难挡得住。 很快便显得吃力了。 “保护殿下！” 侯显随之高呼一声，一脚踢飞了一个近身的刺客，再夺过了一把刀。 刀光闪过，寒芒闪烁。 又有两个刺客，倒在侯显的刀锋之下。 周安晏作为文官根本不能打，看到那么多刺客出现，早就被吓破胆，躲在身边那几个衙役的身后瑟瑟发抖。 衙役也是乱成一团，他们学着雷纲，举起盾牌，拔刀出鞘，抵挡住刺客的袭击。 还有一个衙役，手里有一把步枪，开枪打死了几个人。 反抗的主力还是侯显和雷纲，但是他们两个人，应对那么多实力不弱的刺客，很快感到有些撑不住了。 朱炫拿起手枪，快速开枪，往那些刺客打击过去。 也有刺客能靠近他身边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慌，跟在侯显身边学了那么多年武艺，实力不会太差。 侧身闪开两把刀的袭击，朱炫一脚干掉了一个刺客，手枪抬起，一枪打出，又有一个刺客倒在自己身边。 左轮.手枪子弹有限，六发子弹很快打完。 朱炫淡定地一边换弹，一边闪避敌人和反击。 他又踢飞了一个敌人，雷纲正好杀过来，横刀一挥，补刀把人给杀了。 “雷护卫，不要走得太远。” 侯显高声道：“我们一前一后，护在殿下身边。” “好！” 雷纲已经很久没试过，杀人杀得如此痛快的时候，身上脸上很快溅满了血水，手中的刀，也有血珠不断滑落。 随着他的刀举起一挥，血珠飞溅，往那些刺客溅过去。 还不等刺客缓过来，刀锋闪烁而下，很快又解决了一个人。 侯显的刀，挥舞得更快，护在朱炫身边，没有人能够伤害朱炫分毫。 朱炫抬起手枪，对准周安晏身侧，一枪打出去。 一个要偷袭周安晏的刺客，当场被爆头。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多谢殿下救命……救命啊！” 周安晏正要说句感激的话，但还没说完，又看到有刺客杀过来，撒腿就跑。 剩下的衙役，只有五个还在苦苦支撑。 前来袭击的刺客，目测有六十多人，但此时也才被干掉三十多人，剩下的还有一半。 “严冠怎么还没回来啊！” 雷纲咬着牙说道。 那些刺客身手不弱，严冠再不回来，他只能带上朱炫去跳太湖逃生。 朱炫很快，又把子弹打完。 快速换弹的同时又往太湖看去，他可以看到，严冠等锦衣卫，已经发现岸上的情况，正在赶回来。 “再坚持一会，严冠快靠岸了。”朱炫高呼道。 子弹换完了，又开枪把一个靠近的敌人给打了。 雷纲和侯显二人精神一振，继续快速出手，继续挡住冲击过来的刺客。 终于，严冠靠岸。 锦衣卫刚回来，形势直接逆转。 严冠他们的绣春刀出鞘，凶猛地迎着刺客杀过去，过了没多久，那些刺客全部被解决了。 “继续追杀山贼，全部不要停。” 朱炫知道，那些山贼，绝对和刺客相关，看到镇海卫也要撤退回来，不得不下令让他们继续追杀。 一个也不能留。 撤退回来的镇海卫士兵，只能再往太湖杀出去。 看着刺客没了，现场慢慢安静下来，周安晏首先瑟瑟发抖地跪下来。 严冠他们见了，也都跪下。 “请殿下赐罪。” 他们齐声说道。 这个过错，并不在他们。 朱炫心急地想尽快解决山贼，没有多留几个人在身边保护，这才让刺客有了可乘之机，并且刺客的出现，是他们无法预知。 “都起来吧！” 朱炫没有计较，又道：“严冠，查！” 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 他们从最开始那个衙役，包括其他刺客身上，都看到一个莲花形状的刺青。 “又是白莲教。” 朱炫见了，皱起眉头道。 白莲教是真的阴魂不散，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除了白莲教，没有谁可以如此疯狂，但是在苏州府有白莲教出现？ 朱炫的目光，落在周安晏身上，问道：“周大人确定，山上的山贼，都是张士诚的旧部？” “这个……” 周安晏逐渐的想到，山贼可能只是吸引朱炫而故意出现的。 是不是张士诚旧部，他也不知道，但事到如今，是谁的旧部都不重要，急切道：“我这就安排所有人，封锁整个苏州府，捉拿白莲教。” 看到周安晏的反应还算快，朱炫点头道：“严冠，安排锦衣卫百户祖才，带人辅助周大人，全面捉人。” “是！” 严冠点头道。 周安晏很快离开了，首先调动吴县的衙役展开搜查，再安排卫所的士兵，封锁苏州府各处要道。 此时，对山贼的打击，也进入了尾声。 能逃出去的，已经逃了。 逃不出去的，全部被干掉，鲜血染红了湖面。 梁安民第一时间带人回来，把朱炫团团保护，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忠诚。 “行了，马上安排人，帮我捉刺客。” 朱炫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梁安民赶紧跑了，匆忙地去行动起来。 “白莲教。” 朱炫自言自语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他们连根拔起？” 雷纲建议道：“要不我们找季先生卜算一卦看看？” “那个神棍么？” 朱炫说道：“如果他能算出来，早就帮我算清楚了。” 按照季文靖那个喜欢表现的性格，确实是能算的话，白莲教的老巢，早就被朱炫端了。 “拖几具山贼的尸体过来看看。” 朱炫说道。 尸体很快被带回来了，他们简单地检查过后，果然在尸体身上，发现了莲花刺青。 那些山贼，确实又是白莲教。 这个群体的人，阴魂不散，随时能和你不死不休。 第506章 捉人质 等到朱炫他们，全部撤离了。 太湖湖面上，慢悠悠地驶出一艘小舟。 “我们的判断，出现问题了。” “只是把侯显和严冠考虑进去，把严冠和锦衣卫引走，剩下的人本来是专门对付侯显的，但……” “朱允炫身边又多了一个高手。” 韩钧说的那个高手，就是雷纲。 他们没有把雷纲算计进去。 按照计划，只是对付严冠和侯显，那些刺客完全没问题，但多了一个雷纲，又多了一个变数，最后让朱炫硬撑到严冠带兵来救。 对于他们而言，这个算计失败很可惜。 “这是难得的机会，想要再找一个类似的机会，不知道得等多长时间。”王宣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朱炫，大概不会缺少在身边保护的人。 想要通过刺杀的方式杀朱炫，基本不可能做到。 “不过……” 丁谷刚笑道：“我们不是还有后手？按照时间推断，刘信已经得手了，这样也能拿捏朱炫。” 此言一出，他们都笑了。 王宣说道：“还是明王的想法好。” 韩钧说道：“好了，我们先离开吧！接下来的朱炫，一定会发疯似的追杀我们。” 朱炫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发疯般追杀。 他们的小舟，很快往太湖的另外一边驶去，摇摇晃晃，暂时远离这里，再等刘信的消息。 —— 吴县，府衙。 徐妙锦她们三个丫头，暂时居住在这里，等待朱炫剿匪回来，对朱炫当然充满信心。 但是她们并不知道，府衙附近的守卫，无声无色地被干掉了。 刘信带领二十多个白莲教的高手，潜入府衙内部，很快锁定了徐妙锦她们居住的房间。 “妙锦姐姐觉得，弟弟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沐沅君轻声地说道，没有朱炫在身边，她们感到有点无聊。 “应该快了。” 徐妙锦回应道。 但是她此话刚落，一道很突兀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我看，他再也回不来了。” 闻言，三个丫头同时起来，往外面看去。 只见刘信带着二十多个白莲教的人，大步走进厅堂，把这里的大门给堵死了，目光不友善地扫视而过。 “你们是谁？” 徐妙锦作为大姐姐，首先把沐沅君和岑花护在身后。 她们也知道，眼前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一起把藏着的手枪拿出来，紧张地盯着对方。 “把她们，全部捉起来。” 刘信说道。 跟在身边的人，马上往徐妙锦她们冲过去。 “快走！” 徐妙锦惊呼一声道：“来人啊！” 可是府衙之内，没有人能来救他们，看着对方越来越近，她们果断开枪射击，子弹打出去，当初打死了几个人。 其他人见状后退了十多步，再加快速度冲过去。 徐妙锦出身将门，又是大姐姐，见多了各种场面，还是可以保持镇定。 岑花以前是个要强的小女生，面对大老虎都敢拉弓，同样不会慌张。 但是沐沅君不一样，尽管也是将门出身，但是沐晟把她保护得很好，不像徐妙锦那样懂得射箭，又懂刀剑等武器。 现在被吓得脸上血色全无，连开枪都不敢。 “妙锦姐姐，你保护沅君姐姐先离开。” 岑花微微咬牙，拔出一把自己的佩剑，左手用剑，右手用枪，喝道：“我先挡住他们。” 徐妙锦连续开枪，打得敌人不得不退。 就算是刘信，也不敢直接和子弹硬刚，面对胡乱打过来的子弹，不得不后退躲开。 “沅君姐姐，把你的枪给我。” 岑花又说道。 手枪这些东西，朱炫现在多的是，都是给她们防身用的。 她们在一般情况下是用不上的，可是谁也没想到，现在还有可以用上的时候。 徐妙锦保护沐沅君，往厅堂的后门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开枪，把敌人打压回去。 岑花开枪很快又打死了几个人，但是子弹不多，随即又打完了，就连沐沅君枪里的子弹，也都没了。 现在要换弹，时间上来不及。 她们转身赶紧通过后门跑路。 “追！” 刘信今天的任务，一定要把朱炫的小媳妇带回去，无论如何都得把人带走。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 岑花大喝一声，拿起剑准备断后。 徐妙锦见状，想要回去帮岑花，但是沐沅君比较软弱，现在怕得不行，不能没有人保护，无奈只能先把沐沅君带走，再回来帮岑花。 整个府衙，现在只剩下她们。 岑璟早就带人去，收购其他地方的生丝，就算他还在，也做不了什么。 岑花豁出去了，剑花一点，要和刘信他们打起来。 但是一个小丫头，就算有武器，也不是白莲教的人的对手，很快被捉起来了。 “花儿妹妹！” 徐妙锦还没走远，看到岑花被捉，惊呼地大叫，想回去救人，但又要照顾沐沅君，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 —— 朱炫他们，从太湖回来。 刚到府衙附近，突然听到里面传出枪响，所有人马上激灵起来。 整个府衙里面有枪的，只有徐妙锦她们。 那三个丫头都很乖，知道枪是杀人的利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便玩枪，府衙之内一定发生了什么。 “把这里包围起来，马上进去救人。” 朱炫高声说道。 锦衣卫的人，迅速展开包围。 严冠首先带着十多个高手，闯了进去。 朱炫急切道：“雷纲，你也进去，快！” 那三个小丫头，可不能出事了。 苏州府范围内，敢对她们乱来的人，除了白莲教，朱炫想不到其他，白莲教的人很会作死，还敢对自己的小媳妇动手。 进门之后，他们发现躺在地上的护卫，都知道即将大事不好，全部往厅堂的方向走去。 “保护两位小姐。” 严冠刚到厅堂的后方，就看到刘信把岑花捉了。 其他的几个白莲教的人，还要捉徐妙锦她们，雷纲首先冲过去护住她们，有枪的锦衣卫，直接开枪，把人给打死了。 “该死的！” 刘信没料到，朱炫回来得那么快。 也想不到，朱炫还可以活着回来。 来这里捉人，只是他们的备用计划，如果朱炫死了最好，朱炫没死，那就捉人来要挟朱炫。 可是刚捉了一人，计划便失败了一半，因为岑花不在他们要捉的范围之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07章 你可以死了 岑花是谁，刘信不是很清楚。 他们对朱炫的调查，只是查朝中有关系的人，一个南方地区的土司，暂时还不在他们调查范围内。 捉了岑花，不是目标，也不在计划之中。 但是目前只能捉到岑花，这个丫头能和朱炫他们住在一起，刘信在想应该有用，马上抓住岑花的脖子。 “你们不要过来，全部后退。” 刘信手上的指甲，要划破岑花脖子的皮肤，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只要再用力一点，就是皮开肉绽。 严冠他们把徐妙锦和沐沅君保护起来，再见此一幕，谁也不敢乱动，只是把刘信包围在其中。 岑花在朱炫身边，有一定的地位，这点锦衣卫们是知道的。 刘信害怕步枪，慢慢地后退，后背贴在墙壁上，再将岑花挡在自己身前，想要用来挡枪。 朱炫跟在锦衣卫身后进来，看到岑花被捉，眉头一皱，心里又急，轻声地安慰了一下沐沅君，便来到刘信面前。 对于白莲教的高层，朱炫见过的人不多，印象中好像还是第一次和刘信见面，不过简单地看了一眼刘信，便和岑花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岑花很淡定，不感到慌张，也不哭不闹，表现出一个小女孩不该有的安稳。 似乎不怕想要杀了自己的歹徒。 “把人放了，我让你安全离开。” 朱炫慢慢地开口说道。 刘信冷笑道：“我敢来这里，就不怕死，你放不放我，都没所谓。” “你想做什么？” 朱炫问道。 刘信沉默片刻道：“你马上自缚双手双脚，让身边的锦衣卫，还有你的高手，全部离开吴县，我要带你回去。” “不要！” 岑花马上大喊了一声。 严冠和雷纲他们，也都是如此喊道。 让大明五皇孙，跟白莲教回去，目的是要救一个女孩，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真的这样做了，老朱绝对会把岑家九族都屠了。 朱炫觉得刘信这个人，想法有点天真，说道：“那就是说，我们没得谈了？严冠，安排狙击手。” 狙击手是什么东西，刘信完全不懂。 但见朱炫放弃谈判，还如此淡定，觉得那个什么狙击手，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再犹豫，我马上杀了她！” 刘信的手，继续抓住在岑花的脖子上。 指甲似乎真的要把皮肤完全抓破。 “花儿，先委屈你一下。” 朱炫不为所动。 作为大明未来的皇帝，朱炫的心有时候也可以狠一点，就算被捉的人是徐妙锦，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妥协。 岑花只是微微点头，不怪朱炫，以朱炫皇孙的身份，肯定不会牺牲自己而救一个女孩，能理解朱炫的想法。 “我真的要杀了她！” 刘信怒吼出来。 双眼都是通红的。 朱炫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向他们，等狙击手就位。 刘信刚才说不怕死，但也只是说一说罢了。 面对这种真正的生死关头，他彻底怕了，心里也有些慌，不由得咽了咽唾沫，抓住岑花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 “我杀了！” 刘信只能再一次发出自己的警告。 朱炫微微点头，好像在说，你就杀吧。 只要岑花出事，刘信会比死了还难受。 刘信不敢杀，但是再无一开始的凶狠，也不再视死如归，快速在想应该怎么活下来，怕死是人之常情。 这个时候，严冠走过来，轻轻点头。 “你可以死了。” 朱炫突然说道：“花儿，低头！” “什么……” 刘信本能地问了一句，可是话刚问出口，只听到一阵枪声出现，脑袋当场被打爆，岑花很配合地低下头。 就在开枪的瞬间，朱炫首先跨步冲上去，从刘信的手里，把岑花接过来，再把人拥入怀里。 “没事了！” 朱炫轻声地安慰。 “呜……” 岑花躲在朱炫的怀里哭泣。 就算这个丫头，以前有多女汉子，是怎么的喜欢较劲和要强，但是经历过今天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 毕竟在鬼门关上走一圈，心里当然很怕。 “花儿妹妹！” 徐妙锦和沐沅君也走了上去。 朱炫松开岑花，她们三个丫头抱在一起。 “处理一下后事！” 朱炫眼神冰冷道：“把苏州一卫四所的兵力，全部调动起来，我要在整个苏州范围内追杀白莲教，再传令给苏州附近几个府的锦衣卫，让他们全部行动起来，盯着从苏州离开的各处通道。” 言毕，他丢下一个令牌。 那是皇爷爷给他的令牌，可以用作调兵，之前去京营要人，拿的正是这个令牌。 “臣领命！” 严冠接过令牌，马上再去找梁安民。 同时又有锦衣卫的人，快马加鞭地往松江府、杭州府等地赶去，全面围剿在苏州府的白莲教。 白莲教触碰到朱炫的逆鳞，触之必死，他们全部都得死。 “殿……殿下！” 这个时候，周安晏得到消息，赶紧跑回来。 看到府衙附近到处是尸体，有他们衙役的，也有那些贼人的，周安晏人都麻了。 你他喵的那些贼人，不仅刺杀未来的皇太孙，甚至还要对未来的太孙妃、太孙嫔下手，这是要让他躺板板吗？ 那些天杀的贼人！ 周安晏在心里，把白莲教的人臭骂了一遍又一遍，跪下道：“臣该死，是臣保护不周，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 朱炫淡淡道：“把尸体拖走，再帮我找大夫。” “多谢殿下！” 周安晏磕了几个头。 得到这句回应，他明白自己不用死，也死不了。 殿下要比陛下，仁德太多，将来绝对是个仁君！ 大夫很快安排好了。 给岑花简单地处理一下受损的脖子，再安排人准备热水，洗干净身上的汗水，朱炫还要安慰一下受惊的她们。 岑花还好，很快缓过来了。 小沅君是个真正的弱女子，从小开始，沐晟就没培养她的武艺，胆子比较小，她是最害怕。 “没事了。” “都是我的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们。”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我可以保证。” 朱炫心疼地说道。 “弟弟！” 沐沅君钻进朱炫的怀里，可以感受到，她的身子还是有些轻微的抖动。 那些该死的白莲教！ 朱炫早晚得把他们全部宰了，一个都不能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08章 开始商业行动 韩钧等人，早就到了太湖另外一边。 登陆之后，很快得到一个消息，长叹了口气道：“刘信死了，计划彻底失败，这次又奈何不了朱允炫。” 他们白莲教和朱炫的恩怨，是从吕氏开始，唐红娟想完成吕氏最后的心愿而杀朱炫，最后被反杀了。 整件事发展到现在，这些恩怨里面，已经掺和了皇位的斗争，还有白莲教想报复朱元璋，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些恩怨。 把朱元璋的继承人杀了，再扶持一个，能听他们安排的继承人，能窃取朱元璋的江山。 总之，他们的想法很多。 想到自己父亲韩林儿死在朱元璋手里，韩钧的眼神就是冰冷的。 这个仇，非报不可！ “刘信死了？” 丁谷刚惊呼。 白莲教那么多个高层护法里面，丁谷刚和刘信的关系最好，突然听到人没了，一下子很难承受。 再加上唐红娟的仇，丁谷刚对朱炫的仇恨，又叠加了一层。 “走吧！” 韩钧压下心里的愤怒，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正要离开苏州府。 然而，就在他们想离开时，发现情况没有那么简单。 朱炫正在封锁苏州府，到处查办白莲教的人，查的方式很简单，只要发现身上有莲花刺青，直接捉起来带回去审问。 宁可捉错，也不愿意放过。 “传令下去，全部隐藏起来，先不要行动。” 韩钧连忙说道。 他也没想到，朱炫的动作如此迅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到封锁苏州府。 他们也不敢随意离开，得暂时隐藏着，躲避各种追查，但是下层一些白莲教的信徒，陆续被发现并且捉走。 虽说白莲教的人很多，但那是暗中发展了很多年，才积累出来的人。 在应天被解决了好几批，山贼事件又被解决了一批，现在还大量捉人，他们所剩的信徒不多了。 韩钧心疼得，很想直接把朱炫给宰了。 这样要比损失一个刘信，严重十倍不止。 —— 朱炫留在府衙，安慰了三个丫头差不多两天。 等到她们不再害怕，岑璟也回来了，这才开始下一步行动。 不过行动之前，他还想做一件事。 “你帮我传出消息，欢迎所有大明百姓，举报身上有莲花刺青的人。” “只要发现有，都可以找当地锦衣卫举报。” “一经查实，奖励千两。” 朱炫为了报复白莲教，算是不择手段，把他可以用的手段，全部用上了，一定要对白莲教赶尽杀绝。 严冠领命，也不说什么，直接安排。 “多谢殿下，帮我救了花儿。” 岑璟感激地说道。 朱炫摇头道：“花儿妹妹是因为我，才有此一难，说到底还是我的不对。” 停顿了下，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道：“我们的事情，你做得如何了？” 岑璟说道：“缫丝厂、织造厂等，已经在建设了，在太湖之外我们也收购了不少的生丝，只是殿下为何不在苏州府收购生丝呢？” 苏州府是江南地区，著名的生丝产地。 这里的气候、水利条件，还有养殖的技术等等，都优于其他地区，他们就在苏州府内部，在当地收购还能省去很多时间和运费。 “江南其他地区，暂时被我们稳定了，但是苏州府还没有，我们在苏州府收购生丝，绝对一根丝都收不到。” 朱炫本来想的，和岑璟差不多。 但是考虑到，苏州府曾经是张士诚的大本营，尽管张家被解决掉了，但是根据梁安民他们的描述，发现还有一个沈万三的沈家在。 沈家对他们朱家，大概也是又恨又怕。 如果在苏州府收购生丝，朱炫担心沈家从中阻拦，暗中用一点手段，带动苏州商人反对，最后就算能收购成功，但也耽误自己的计划。 因此，朱炫做好了，和沈家玩手段的准备。 看那沈家，敢不敢和自己玩下去。 “我们第二个贸易港，选址选择在松江府。” 朱炫也不解释，为什么在苏州收不到生丝，续道：“对了，江南地区的茶叶，我们也要提前布局。从现在开始，你帮我传出消息，我正式在苏州大量收购生丝，收购的价格，比现在正常的生丝价格高出一点，先带动一下养蚕户的积极性，给苏州商人制造假象。” “好！” 岑璟不问原因，只知道干活。 丝绸、茶叶等，朱炫根本不愁卖。 就算把整个苏州府的生丝，全江南的茶叶，全部收购起来，他也有渠道全部出手，但其他商人就不一定了。 今年苏州府所有生丝，朱炫准备全部承包，先给当地商人一点小小的震撼，再慢慢地收服他们。 让他们为大明，产出更多的商业税。 根据朱炫的了解，江南商人现在囤积了大量的货物，这两年来出口的数量几乎为零。 苏州商人是吃不下现在的生丝，如果他们非要和朱炫作对，很快会来求朱炫了。 把计划安排下去了。 朱炫接下来，便是等待。 再回去看一看，自己两个小媳妇，还有岑花那个小丫头。 “好点了吧？” 朱炫轻轻地摸了摸，岑花包扎起来的脖子。 “好多了。” 岑花感受到朱炫的关心，脸颊微微一红，还有点小害羞，又担心徐妙锦他们两个小姐妹，会觉得自己很不对。 “没事就好。” 朱炫放心道：“当时，别看我表现得很冷血，但是也快吓死我了。” 徐妙锦说道：“其实我们都被当时的弟弟吓到了，不过想到弟弟的身份，我们又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样做。” 岑花轻声道：“我不怪殿下，这样做才是对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 朱炫又道：“我会在府衙附近，安排大量的人保护你们。” 沐沅君轻声道：“可是……我们听说了，弟弟在太湖剿匪的时候，也遇到刺杀，你的人都保护我们，那你怎么办？” 朱炫笑道：“我有严冠、雷纲和侯显足够了，另外我让他们多带一点火器，看谁敢再来刺杀我？” 感受到朱炫的关心和照顾，她们三人的心里都很暖。 这样的感觉，是真的很好。 “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把商人的事情解决了，就带你们去玩。” 朱炫想到倭国的足利义持，又道：“我带你们，去欺负那些小矮子。” 对于倭国，不能仁慈，不可以友善。 需要把他们，狠狠地欺负，按在地上摩擦。 富士山下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姬。 待到红旗满天下，马踏东京赏樱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09章 上下一心，一起反抗 大明皇孙，用高于市场正常价收购生丝的消息，开始在苏州府范围内传播。 有了锦衣卫的帮助，还有官府的推动，消息传得很快，过了没多久，就传遍所有养蚕户。 不少养蚕的听说有皇孙高价收购生丝，开始蠢蠢欲动，把自己的生丝收集起来准备出手。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沈彬那里。 因为征用船只一事，沈彬还是很不爽，虽然船只破损的数量不多，但是严重地耽搁了他的漕运，损失不少生意。 被征用之后，还得不到补偿。 朱炫没考虑到需要补偿，周安晏考虑到了，但是不愿意花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补偿？ 不存在的。 沈彬现在有点生气，感到很不满，但是又不敢直接反了朱炫，自知没有这个能力。 就在白莲教的请帖被他烧了没多久，莫屋山上的山贼全军覆没，整个苏州府都被封锁起来，大批士兵到处追杀白莲教的人。 朱炫甚至开启了全民举报，只要发现身上有莲花刺青的，上报确定是白莲教无误，都能得到千两奖金。 沈彬暗自庆幸，做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没有头脑发热地造反。 不过古代的人，身上有刺青，相当于刺配，简单来说就是犯人，除了白莲教这样的，没有谁愿意给自己刺青。 倒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过，沈彬就是不爽朱炫在苏州府的所作所为，其他反抗他不敢，但是商业的反抗他认为还是可以的。 毕竟经商，价高者得。 追求的是利益。 用一些商业的小手段，无可厚非，也很正常。 沈彬把苏州府的商人，聚集在自己家里，说道：“小皇孙现在大量收购生丝，就是和我们继续争夺利益，什么会引导外商来我们江南，只是他的借口！生丝被他收完了，外商到来还能和谁交易？肯定是他。” 此话一出，得到不少人的认同。 他们暂时忽略了，自己家里还有不少存货的因素。 朱炫这样收购生丝，确实会打破他们的市场平衡。 “沈兄的意思是，不给他收购生丝？” 苏州商人李均问道。 沈彬点头道：“没错！他刻意提高价格，为的就是抢占我们的利益，我们可以用更高的价格，把生丝都买回来。” 另外一个苏州商人赵建说道：“但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怒了小皇孙殿下？” 沈彬淡定道：“我们只是正常经商，觉得苏州生丝价格太低了，专门提价让下面的养蚕户获利，这能有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做生意嘛。 价格有高有低，正常操作 沈彬又道：“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希望诸位能帮我，否则我们的利益被小皇孙抢走，不仅卖不出货，还没有货卖，那么只能去种地了。”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但是农户和匠户的活，是最苦的。 他们商人经商就能有钱，可以享受，又怎么愿意去种地？ 沈彬这一句话，让他们感受到了危机。 一定不能让朱炫成功，得维护他们苏州的利益。 “沈兄开口，我们必定全力支持。” “我们苏州商人，上下一心，为了我们的利益，不能让小皇孙成功。” “我这就回去，让人提高收购生丝的价格。” “我也是！” …… 商人们纷纷开口，赞同沈彬这一提议。 他们可不想去种地。 见状，沈彬满意地笑了。 于是乎，朱炫提价收购生丝，进行了没多久，苏州府所有商人，同时再提高对生丝的收购价格。 提起的价格，比朱炫的还要高一点。 那些养蚕户一听，顿时沸腾了。 他们觉得，今年的苏州商人，怎么突然豪气起来了？ 但是不管怎么豪气，谁给的价格高，农户们就卖给谁，讲究的是价高者得，不存在什么惧怕小皇孙的事情。 何况朱炫还从来没有，欺压过他们。 朱炫提价没多久，就有不少人来卖生丝。 岑璟负责这件事。 刚开始的时候，是收到一些生丝。 朱炫给出的价格不低，排着队来卖的人很多。 但是排队的过程中，有一个人跑过来说道：“沈家也开始收生丝，价格比这里的还要高。” “什么？” “沈家的价格还要高？”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刚卖了……” …… 一阵惊呼的声音，在排队的队伍中回荡。 于是乎，所有排队的人，纷纷扛起自己的生丝跑了。 谁给的价格高，他们就卖给谁。 “不卖了，我的不卖了！” 有一些人的生丝，已经在过称了。 但是得到这个消息，赶紧收起来再跑路，都叫喊不卖了，瞬间走光了。 那些已经卖了生丝的人，现在后悔得快哭出来，苦苦地哀求岑璟给他们退货，想要收回来，拿去卖给沈家。 岑璟得到朱炫的命令，还是同意退货。 那些人欢天喜地，大叫了两声殿下仁德、殿下千岁，就屁颠屁颠地跑了。 “太气人了！” 岑璟跟随朱炫经商了那么久，从来没试过受这样的憋屈。 那些养蚕的农户，欺人太甚了！ 已经卖出去的生丝，还能要求自己退货。 还是卖方要求买方退货。 朱炫淡定地说道：“让普通农户得利，是件好事，可以让他们多赚一些商人的钱，不过那些商人，很快就得来求我们了。” “殿下妙计，他们是逃不掉的。” 岑璟的心里，这才好过了一些。 接下来，就等那些商人，大量地收购了。 商人为了打击朱炫，收购生丝的力道超级大，他们统一价格，吸引了整个苏州府的商人。 沈彬他们，大批的钱付出。 又有大批的生丝进入库房。 现在收购得越多，他们就越能想象，到时候朱炫有多无奈。 “老爷，我们的库房，都快满了。” “过去这两年的货未能清理，现在又收购一大批生丝，如果消化不掉，对我们的影响很大。” 他们沈家的管家，忧心忡忡地说道。 沈彬说道：“你放心给我收就是了，至于库存的问题，我会有办法的！” 到时候，他就用这些货，来和朱炫谈判，顺势地把贸易港的大部分利益，掌握在自己手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10章 什么？他在外地买生丝？ 苏州府内，生丝的买卖，还在继续。 沈家带领苏州府的其他商人，吃下了苏州府几乎所有生丝，给出的价格也比以前更高，为的就是打击朱炫。 那些养蚕户自然乐意，大赚一笔，开开心心地回去。 沈家等商人，把生丝买回来了，钱也花出去了，但是家里好几个库房，全部堆满生丝，以及积压了几年的各种货物。 库房满得都快放不下，看着自家的情况，部分商人开始忧虑起来。 “沈兄，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 “这两年里面，我们出货量几乎为零，收入抵消不了支出。” “现在又花大笔钱来购买生丝，快要掏空我们的家底。” 商人赵建首先说道。 这也说出了，其他所有商人的心思。 万一收购回来的生丝，织造的丝绸、布匹等继续卖不出去，再也没有市场，唯有照旧堆积在库房里。 现在的存货，越来越多，他们的经济会更难，甚至苏州府的经济也好不到哪里去。 货物大部分是用来出海的，大明范围内的丝绸市场，早就被其他地区的商人占领，他们不是没想过出口转内销，但是会遭到抵制，被其他专门在国内卖丝绸的商人集中反对。 毕竟我不干扰你们的海外市场，你们就不能干扰我的国内市场，谁也不想自己的利益被别人分走。 “沈兄，你确定真的能行？” 苏州商人张明江也提出自己的问题。 他们不是不相信沈彬，只是不相信目前的市场环境，真的对他们很不友好。 “一定能行，绝对没问题！” 沈彬信心满满道：“等到小皇孙收不上生丝，他那些缫丝厂、织造厂，完全没用，最后会来求我们的。” 他的生意组成部分，漕运占据了一半份额，出海贸易占据另外一半。 相对而言，比其他商人好很多，压力也没有那么大，现在还能支撑，但是其他商人快到极限。 他们犹豫良久，到了如今境地，似乎只能信任沈彬，然而就在此时，苏州商人李均身边一个下人，匆忙地走进来，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了两句话。 第511章 一把火，全部烧了 第二天。 朱炫等了一天左右，岑璟就带了好消息回来。 “殿下，有商人来求我们，收购他们额外购买的生丝。” “据说那些商人，去年的丝绸都未能卖出去，积压在库房之内，今年又大量收购生丝，根本无法再织造丝绸。” “他们不想亏损，只能求我们。” 听了岑璟的话，朱炫知道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又要顺利完成。 朱炫说道：“按照计划，全部收购，但价格必须要压。” “好！” 岑璟点头道。 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办，朱炫的所有计划，他都懂。 下去忙活之后，朱炫没有闲着，带领三个小丫头出门去，看一看其他商人往他们库房送来的生丝。 “弟弟，我们能卖出去吗？” 沐沅君侧着脑袋问道。 她不太懂经商，只是知道数量多起来，也有可能和其他商人一样，只能压仓底。 “当然可以。” 朱炫淡定地说道：“我目前只是卖丝绸原布等，但是接下来，我会针对海外的人，以及西方人的身体特征，做一些衣服的现成品出来，再加上我独特的设计，不愁卖不出去。” 古代的衣服，都是自己买布，量体裁衣，再自己缝制。 不像后世那样，可以把做出来现成的衣服，放在服装店里现卖。 “我们卖现成的衣服，别人可以穿吗？” 岑花不懂地问。 朱炫正要在大明，引入各种尺码、现衣等概念，笑道：“这个也很容易解决，我们制定一个最标准化的尺码规范，以及童装、男装、女装、老年装等等。” “比如说，以花儿小妹妹的身材，适合穿中码的衣服。” “另外还有身材比较瘦小、矮小的，还可以穿小码，如果一些胖子，身材高大的人，就大码、加大码……” 朱炫简单地说了说。 大明还是小农经济，自给自足，尺码和现衣在大明是否受欢迎，朱炫不敢保证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在海外很受欢迎。 何况，朱炫的这些尺码，都是针对海外的人，特别是为欧洲人准备的，也不奢求可以在大明打开市场，将来再在大明发展。 徐妙锦笑道：“弟弟的想法真多，我猜一定有用。” 朱炫看向身旁的侯显，道：“你听到了吧？先去找一批，比较精明，动手能力强的人回来，我要给他们培训怎么设计衣服。” “奴婢这就去安排。” 侯显弯着腰道。 之前的玉石设计，化妆品设计等，都是出自朱炫之手。 对于教别人做设计，朱炫颇有心得。 接下来生丝的事情，朱炫完全交给岑璟负责，侯显很快找来了十多个人，带到府衙里面。 朱炫把设计理念，颜色搭配，以及西方人的衣着习惯、样式等东西，逐渐教给他们，接下来再教怎么设计。 —— 就在朱炫忙碌的时候，沈彬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那些被他集合起来的商人，说好的上下一心，一起反击朱炫，但过了不到一天，他们就背叛自己，求朱炫收购生丝。 更重要的是，那些生丝，还是用低于收购的价格，转手卖给朱炫。 商人们也没得选，在亏损很多，和亏损小部分之间，他们选择后者，宁愿亏损小部分，也不要直接血亏。 有了一个人开头，其他的人，纷纷给朱炫卖生丝。 沈彬想不到，朱炫的胃口那么大，可以吃下这么多的生丝。 让他都震惊了。 不过，沈彬不会什么都不做，到了如此地步，必须做点什么来反击，于是找来了一个，李均家里的下人。 按照计划，李均会在明天把生丝送去给朱炫，这个下人早就被沈彬收买。 “沈老爷。” 那个下人，很快被带到沈彬面前，问道：“请问沈老爷，有什么吩咐？” 沈彬不说话，只是拍了拍手。 身后的人会意，端来了一盆子的银锭，放在那个下人面前。 “这里有五百两，只要你能帮我在李均的生丝里面，藏一些容易引火的东西，等府衙库房的火烧起来，我再给你五百两。” 沈彬的做法，逐渐极端，胆子渐大。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顾虑，想要把朱炫买回来的生丝，一把火全部烧了，让朱炫血本无归，最后还是得来求自己。 “烧……烧了？” 那个下人，有些害怕地问。 “全部烧了。” 沈彬冷声道：“只要你能做到，就能得到一千两，这可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如果你不肯做，我还可以找别人。” “做，我做！” 这个下人，连忙点头。 沈彬把银子给他，再让人带他离开。 下人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快捧得双手都酸了，首先去最近的钱庄，换成大明宝钞，美滋滋地放在衣服里。 现在的大明宝钞，在改革之下，又发展起来，得到不少大明商人的信任，使用范围越来越广。 不过，这货刚走出钱庄大门，马上有两个人拦下他的退路。 “滚开，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挡我的道！” 有了几个钱，下人整个人都飘了。 现在表现得，有点嚣张。 “那你知道，老子又是谁？” 一个人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飞鱼袍、绣春刀。 下人一怔。 他没啥见识，没见过锦衣卫，但可以认出来这是官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人便被带走了。 最后他被丢在朱炫面前。 朱炫知道，沈家有可能是自己的阻力，尽管沈家不敢和白莲教勾结，但是他们敢通过商业手段，和朱炫抗衡。 因此，锦衣卫的人，一直盯着沈家。 这个下人从沈家出来，首先跑去钱庄，锦衣卫认为不对劲，就把人带回来。 “巨额财富，来路不明。” 朱炫拿出那五百两的大明宝钞，冷笑道：“你别告诉我，一个下人可以赚到五百两，你好像还是李家的人，沈彬找你过去，想做什么？” 那个下人已经知道朱炫什么身份，再看到身边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快要被吓尿了，赶紧把沈彬安排的事情，完全地说出来，一点都不敢犹豫。 “殿下，求你放过我。” 下人说着，又用力地磕头。 请求朱炫放过自己，他不想死，也没有人想死。 第512章 鬼火！ “你准备如何做，才能无声无息地烧了我的生丝？” 朱炫很好奇，这家伙能有什么手段，让自己的生丝全部烧了。 按照正常来说，只要刻意放火，就能有痕迹可查，这人敢接下任务，说明有自信让人查不到。 “白……白磷！” 下人颤声道：“把白磷，藏到我们老爷的生丝里面，现在天气越来越热，白磷容易着火，很容易烧起来。” 朱炫听了很意外。 白磷的燃点是很低的，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封闭的仓库内更热，特别是晒了一天的仓库。 一旦烧起来，能把整个仓库烧了，是真的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大明的人，已经懂得利用化学物品了。 朱炫觉得这家伙，也是个人才，拿起那些宝钞，塞回到下人怀里，道：“你用差不多的方法，帮我把沈彬的生丝烧了，当然你也可以直接逃跑，只要你有信心可以逃得了锦衣卫的监控，我可以完全不管你。” “不……不敢。” 下人身体颤抖，不过听得出来，朱炫可以放过自己，前提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答应道：“我这就帮殿下安排。” “行了，严冠把他带出去吧！” 朱炫不管对方，用的是什么方法。 只要能烧了沈彬的仓库，随便他用什么方法。 沈彬都想烧自己的生丝，如果朱炫不烧回去，就显得自己很仁慈，也得给沈彬一个教训。 好让沈彬知道，大明皇孙有多可怕。 “多谢殿下！” 下人再用力地磕了几个头，就被严冠带下去。 朱炫不急，等着看沈家的好戏。 —— 次日。 李均的生丝，按照约定，陆续往府衙的仓库送去。 沈彬在库房之外，冷眼看着这里的一切，心里暗暗冷笑，相信过不了多久，府衙的仓库烧起来，那个场面一定很壮观。 就算查，他也有自信，查不到自己身上。 “小皇孙殿下，你是斗不过我的。” 沈彬信心满满道。 “老爷……不好了老爷……” 这个时候，一个沈家的下人，急切地跑过来。 沈彬听着，脸色阴沉下去，很不满地踹了那个下人一脚，生气道：“你他娘的才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挨了一脚，被踢得摔倒在地，连忙爬起来道：“我们的库房着火了，生丝……生丝都着火了！” “你说什么？” 沈彬不敢相信地问。 那些生丝，虽然他暂时没别的用途，但都是钱，花了大价钱收购回来的。 因此，他们的库房，防火做得极好，怎么可能被烧了。 “我们的生丝着火了，奴婢是说真的，老爷快回去啊！” 下人急切地说道。 今天是烧了朱炫生丝的时候，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着火了。 再看那下人的表情，沈彬认为不是开玩笑，一个下人还不敢拿这些来给自己开玩笑。 “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嘛？回去救火啊！” “多找一些人救火，快回去！” 沈彬暴跳起来，又给了自家下人一脚，再把人赶回去，自己也匆忙地跑回去了。 他们库房里的生丝，可都是钱。 回到库房附近。 “鬼……鬼火啊！” 沈彬听到救火的下人在大叫。 他可以看到，那些发着绿光，冒着白烟的火，在库房里冒出来，连浇水都扑灭不了，真的和鬼火一样，震惊了不少人。 就算是鬼火，沈彬也不管了，必须把这个火扑灭。 从中午，一直折腾到下午。 火终于被扑灭了。 沈彬吐了口浊气，再看库房，生丝被烧了三分之二，让他心疼得不行，于是乎赶紧把李均等人聚集起来。 他本来还想当面质问李均，那个下人在哪里，但又想到自己背后那些龌龊的手段，这句话问不出口。 唯有自作自受。 不过李均家里那个下人，到时候他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沈兄，要不还是算了吧。” 李均无奈地摇头道：“我们斗不过大明皇孙，整个大明都是人家的，我们拿什么来斗？倒不如听他的安排，说不定还能喝一口汤。” 其他的商人，纷纷点头。 他们累了，不想再折腾了，其实认为朱炫还是挺好人的，愿意收购他们即将血亏的生丝，尽管压价，但也比完全亏损好很多。 “我们说好的，上下一心，你们的团结呢？” 沈彬今天恼火得很，偏偏满腔的怒气没地方发泄，只能往回咽下去，说到底放火一事是自己的不对。 商人们沉默了。 他们再怎么团结，也不如朱炫的权势，难不成还团结起来造反？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商人造反成功的案例，他们敢这么做，可能只是产生这个念头，就被锦衣卫一锅端了。 “算了，你们滚吧！” “都给我滚出去！” 沈彬看到他们沉默，不想再搭理自己，满腔怒火地赶人。 他们很快离开了。 沈彬被气得不行，来回踱步，在想还可以怎么办？ “他收购那么多生丝，一定需要人缫丝和纺织。” “总不能直接把生丝，卖给大明之外的人。” “如果我把苏州府的织工，全部聚集起来，一个都不留给朱允炫，他用什么来纺织？” “那么他收购的生丝，最后全部没用。” “来人，出告示，招工……” 沈彬一咬牙，决定再花点钱，付出一点代价，也要和朱炫硬刚到底。 他就不相信，斗不赢朱炫。 告示，很快张贴出去。 锦衣卫的人，也很快看到告示。 他们马上带回去，上报给朱炫。 “招工？” “沈彬把苏州府的织工，全部垄断了，一个都不留给我？” 朱炫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点惊讶的，没想到沈彬还会如此大出血，他们沈家，果然是家大业大。 即使沈万三没了，沈彬也能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家业。 但是，朱炫很快又笑了。 沈彬这个方法，对付普通的商人还有用。 但是对朱炫而言，一点用都没有。 “我们的机器，送来了吧？” 朱炫问道。 “都来了，全部在吴淞口所登陆，正在往吴县运送途中，再有两三天，可以全部安装到我们的工厂。” 岑璟点头道。 “那就行了，等到机器安装好了，我们开放工厂，让外面的人进去参观。” 朱炫说道：“我要给沈彬，再一次带来绝望。” 他身边的制造业，大部分可以用机器生产，纯手工这些，逐渐淘汰，也只有这样，才能大量地对西方倾销商品。 第513章 招工热潮 沈家招工。 这个消息，传遍了苏州府。 整个府内织工的数量不少，江南地区的百姓，全靠养蚕、纺织等工作来谋生，此时织工们听到沈家提高工钱招工，不限数量，只要来了沈家都能要，不少人纷纷响应。 还有很多织工，专门从吴县之外，赶来吴县应聘，沈彬也不管来多少人，只要是来的人，全部收下来成为自己的员工。 那些织工们都听说过，沈家的生丝被烧了不少，但为何还要大量招工？ 很快他们不管这些，去应聘即可，只要能加入沈家，就有工钱领，管沈彬怎么安排。 “老爷。” 此时，管家来到沈彬面前，轻声道：“我们已经招了两万多织工，还有其他织工不断往吴县赶来应聘，再这样下去每个月的花销都是笔巨款，而我们的丝绸生意基本停滞，这样做很不行啊！” 他是真的为了沈家担忧，觉得自家老爷为了和朱炫斗争，早晚会葬送好不容易打拼回来的家业。 奈何，沈彬气在头上，甚至很上头了，被一次次挫败冲昏头脑，沉声道：“目前的亏损只是暂时的，只要让那小皇孙认输，现在的付出将来都能赚回来，其他的你别管，继续帮我招工。” “好吧！” 管家无奈。 沈彬轻哼一声，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至于李均等其他商人，他已经不再理会，等到时候，让李均他们也得来求自己。 他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大量的织工，聚集在沈家。 外面除了一些闲散的工人，再无其他，纺织工人的市场，直接被沈家垄断。 岑璟本想招数十个工人到他们的缫丝厂，但是告示贴出去之后，好几天了，人影都找不到一个。 为此，沈彬还嗤笑了岑璟。 无奈之下，岑璟唯有把这些消息带回去给朱炫。 暂时找不到工人，在朱炫意料之中，考虑良久道：“安排一下，明天开始，开放我们在城外的缫丝厂和织造厂，让所有人都能进去参观。” 这是他的反击。 这一击，绝对能把沈彬按在地上摩擦。 “另外，我们的服装厂也要尽快建造起来。”朱炫又说道。 其实去年在广州的时候，他就规划服装厂，为此还让人制造缝纫机，之前回去一趟广州，正是把各种机器装船一起送来苏州府。 服装行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朱炫还做不到完全交给机器生产。 但是明天开放工厂，让外面的人进去看看，只是把部分机器生产的工序呈现出来，好证明给沈彬看，自己不需要劳动力。 其实，需要劳动力的地方，还多了去。 不仅是纺织，也包括了服装。 朱炫继续说道：“另外，我们的服装制度，尺码等，对大明也公开一份，那些服装最主要还是用作出口。” 服装设计的学徒，朱炫已经在带了。 等到他们出师，就能规范化，形成产业链地对西方人输送现衣。 除了那些西装、礼服、裙子等，一些西式服装，陆续被制造出来，充斥整个西方市场。 抢占西方的市场份额。 不久之后的将来，数量更多的白银，源源不断地流入大明。 他要掏空西方。 “好！” 岑璟马上去安排。 朱炫把应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再回到屋子内，只见几个小丫头在试着新衣服。 她们穿的都是朱炫设计出来的旗袍，穿上去很修身，把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就算岑花和沐沅君年纪不大，但是身材已经超级好了。 徐妙锦的身材，无疑是她们当中最好的，玲珑的曲线，有起有伏，完美迷人。 “殿下的想法很多，但是想得也很坏。” “把这样的衣服做出来，我们怎么穿出门啊？” 岑花轻声地吐槽说道。 徐妙锦和沐沅君很是赞同，她们认为只能在家里，传给朱炫看。 旗袍这东西，就是为了凸显女性的身材，在大明还是伤风败俗。 “我们要考虑能不能出门，但是西方人不在意。” “对了，我还有几套礼服，要不你们都穿来看看？” 朱炫建议道。 她们对好看的衣服，也是没多少抵抗力。 听了朱炫的话，赶紧回去换礼服。 一会后，朱炫眼前一亮。 她们把秀发放下，穿上礼服出来，再画一个淡妆，戴上那些珠宝首饰，效果很让人惊艳。 “弟弟，好看吗？” 沐沅君含羞地问道。 徐妙锦轻声道：“没看到弟弟看我们的目光？都转移不开了，当然很好看！” 闻言，她们轻声地笑了。 就连岑花，也都开心地穿上各种衣服，呈现在朱炫面前。 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做不太对。 反正就是想让朱炫看一看自己的身材。 “好看，很好看！” 朱炫回过神来，连连地点头道。 家里的小媳妇，都是红颜祸水，长得超级漂亮。 —— 第二天。 一则消息，在吴县传播，进而传到吴县之外。 小皇孙殿下的工厂，全面开放，任由别人进去参观，开放的时间为三天，只要在工厂外面登记一个名字都能进去。 这则消息，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当然也包括沈彬他们。 下午时分。 沈彬来了工厂外面，看到李均、张明江和赵建等人，竟然都来了。 “沈兄！” 赵建首先说道：“你也想参观小皇孙殿下的工厂？” 沈彬满脸不服气，轻哼道：“我倒要看看，那个皇孙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 言毕，他登记了名字，大步进去。 张明江他们也写下自己的名字，跟在沈彬身后，进入工厂之后，他们顿时愣住了，随之慢慢地瞪大双眼，张了张嘴。 首先看到的，是缫丝。 机器的缫丝，速度快得让他们无法形容。 一台机器，顶得上二十多人的工作速度，再然后他们看到纺纱，用的还是珍尼纺纱机，不是手摇那种，而是机器作为动力的珍尼纺纱机，虽然需要人工操作，但速度是传统纺纱机的三十多倍。 那些机器，飞快运转。 一个个成品，不断出现在眼前。 需要的人工不多，只要部分人在旁边看着，没有原料了，添加上去即可，其他的大部分工作都可以交给机器完成。 沈彬等人，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震惊不知道如何形容，被颠覆了认知。 第514章 把过错推给殿下 沈彬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挫败了。 今天开放工厂参观，一定是为了应对他的招工事件，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工厂。 机器生产在很大程度上，能取代大量工人，最主要是那些机器不需要休息，就能源源不断地产出产品，比工人好太多了。 沈彬做梦也想不到，朱炫那么厉害，可以做出这么神奇的东西，他还想通过垄断苏州府的工人来迫使朱炫求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只怕朱炫根本不把他的招工放在眼内，今天只是告诉他，垄断织工毫无用处。 沈彬愣住了，整个人都呆了。 不仅是他，张明江他们，也是如此。 但是他们暗自庆幸，没有和朱炫斗得太厉害，最后还把生丝低价让给朱炫，损失不怎么严重。 于是乎，他们的目光，落在沈彬身上。 好像在说，沈家这次血亏了。 “殿下的能力，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啊！” 李均赞叹地说道：“我早就听说过，殿下有一个科学阁，里面能制造很多不需要人力，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原来都是真的。” “幸好我们把生丝，都卖给殿下了。” 张明江在感叹，损失不是很严重。 但是这样的话，在沈彬听来就好像在嘲讽自己，面对此情此景，他又生不起气来。 最后，失魂落魄般离开。 赵建说道：“你们说的话过分了些，刺激到沈兄了。” 李均摇头道：“我们也是为了沈兄好，刺激一下，让他尽快醒悟，免得一直和殿下对着干。” “殿下背后，是大明皇室，我们商人怎么可能斗得赢大明？” “既然殿下说了，会成立贸易港，引导我们经商，其实不需要斗下去，等殿下的安排即可。” 张明江说道。 他们叹了口气，还没参观完全部，便离开了。 其他来参观的人，其中还有不少织工，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画面，心里震撼不已。 回到沈家。 沈彬来回走动，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他垄断了苏州府的织工，那么多工人在，他现在连生丝都没有了，这批工人如何处置？亏损的又如何弥补？ 如果把工人全部赶走，那他沈家的名声，在苏州府就玩完了。 将来有机会再织布，不可能有织工愿意来应聘，毕竟这个黑料很严重。 “老爷。” 身边的管家，看到沈彬如此，心疼道：“要不我们解散所有织工，把过错推到小皇孙殿下身上？” “怎么推出去？推出去……” 沈彬眼前一亮，终于意识到管家这个主意的妙用，哈哈大笑起来。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这样做，看你小皇孙，又怎么应对。 —— 工厂的参观，还没结束。 吴县内部就掀起了一阵，反对机器缫丝和纺纱的热潮。 那些织工在沈彬的推动之下，再加上他们不少人也见过机器的速度和方便快捷，危机感迎面而来。 他们也知道，如果机器取代人工，将会失去谋生的机会。 别说苏州，整个江南地区的工人，都失去作用，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最后有可能活活饿死。 于是乎，游行开始在吴县里出现。 那些织工，知道法不责众。 连谋生的机会都没了，还在乎什么律法不律法？ 完全不在乎。 他们成群结队地走上街道，叫喊着反对机器，反对小皇孙，他们要干活，要养家糊口，要生存，不能被取代。 人数一旦多起来，苏州府的衙役面对游行的人，一点用都没有。 就算卫所的士兵来了，也只能站在街边看着，不敢做什么。 那些游行的人很快聚集在府衙内，反对的声音，排山倒海般冲击府衙，把反对进行到底。 周安晏头都大了。 殿下来了苏州，还真的会折腾。 他在这里一折腾，最后可能拍拍屁股就跑了，难受的也只是他们当地官员，面对此情此景不知道该怎么办。 “殿下，我们……如何是好？” 周安晏站在朱炫面前，不安地问道。 朱炫听到那些呼喊的声音，不慌张也不慌乱，完全在计划之中，淡定道：“周大人不用慌，岑璟去安排，今天之内，我能解决这件事。” “殿下真的能解决？” 周安晏担忧地问。 “我还能骗你不成？” 朱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带一批衙役出去，帮岑璟维持秩序，我这就解决给你看。” 周安晏顿时觉得稳了。 也马上安排。 府衙大门，很快打开了。 岑璟让下人，搬了一张桌子出来，再摆放好一叠纸张，面向那些游行的织工。 织工们看到有人出来了，暂时停止呼喊。 全部往岑璟看去。 “所有人听着。” “你们是听谁说的，殿下不需要工人，可以用机器取代工人？” “荒谬！” “我们殿下，到处招工，还愁着招不到人。” “既然你们都在，那就最好，我这就开始招工，工钱一个月两两银子，需要的都给我排好队过来登记名字。” “你们来多少人，我们就能接收多少，一个不落下。” 岑璟高声说道。 哇…… 等到岑璟把话说完，在场的织工们，顿时沸腾起来。 一片哗然。 要知道沈家开的工钱，也只有一两二钱银子。 朱炫直接给了两两银子。 不仅工钱秒杀沈家，还是来多少，就招多少，直接引爆工人们的热情。 “我报名，我这就报名……” “我也来，我叫做刘小二！” “我的名字是……” 职工们从刚才游行的状态，变成了抢着报名，纷纷往岑璟涌过去。 “全部给我安静，排好队，不要乱！” 周安晏见状，马上带衙役出来维持好纪律。 殿下是真的厉害，简单地做了几件事，就能把苏州商人，按在地上摩擦，把他们的优势全部化解。 一切都在朱炫的控制范围之内。 府衙对面，还有一家客栈。 此时的沈彬，站在客栈二楼，靠窗边的位置，他往外看去，正好把府衙前面的一切看在眼前。 一种绝望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全身。 又失败了。 怎么可能，又失败了？ 第515章 开会 沈彬现在，超级挫败。 彻头彻尾地被朱炫挫败了，还一败涂地，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现在彻底没办法了。 跟在身边的管家，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和朱炫对着干。 朱炫不直接把沈家捉起来，已经算是仁慈，沈彬做了那么多，朱炫让锦衣卫去抄家，完全没问题了。 何况老朱家，本就对沈家没多少好感。 “老爷，我们回去吧！” 管家说道：“丝绸方面的水太深了，等将来贸易区成立起来了，我们把存货清完了，再好好继续我们的漕运。” 水太深的地方，他们把持不住。 但是漕运可以，没了丝绸等利润，还可以靠漕运活下去。 “回去吧！” 沈彬无力地说道。 似乎，认命了。 一个民间商贾，是斗不过大明皇孙。 —— 招工进行了一天多。 那些游行的织工，全部被朱炫招收，外地还有不少织工，听说一个月能有两两银子的工钱，纷纷来应聘。 对此，朱炫全收了。 真的是来多少人，他就要多少人。 “岑璟，那些织工，安排部分人去工厂，再安排部分人去服装厂，培训他们如何使用缝纫机，如何缝制衣服。”朱炫说道。 那些织工，基本都懂得缝衣服。 但是大明的衣服，和西方的不一样，机器缝制和手工也有很大的不同，需要重新培养。 至于衣服的模版等，在这段时间里面，早就准备好。 朱炫招收大量的工人，缫丝和纺纱工厂是容纳不下，更多还是为了服装厂准备。 劳动密集型产业，确实需要不少工人。 “服装厂那边，差不多做好了。” 岑璟点头道：“最快五天之内，我就能安排人进去培训，问题都不大，但是殿下的机器生产，完全扰乱了江南地区的市场，很多商人现在可以没事，但将来的生路有可能被殿下断绝了。” 士农工商。 古代社会对于商人，不怎么友好。 但是没有商人，又绝对不行。 断绝了很多商人的生路，很多大商贾暂时不会怎么样，但一些小作坊就有可能迅速破产，一无所有。 将会造成，江南地区经济的混乱。 经济乱了，后果很严重，出现民变都有可能。 “我这样做，也不是乱来，并非为了扰乱而扰乱，还有第二个计划。” 朱炫问道：“江南地区的其他商人，都来了吧？” 岑璟说道：“来得差不多了，但是他们知道殿下的事情，无不忧心忡忡，殿下代表的是大明官方，他们又不敢做什么。” “来了即可。” 朱炫点头道：“安排一下，我要在后天，和他们见一见面，开一个会议。” “好！” 岑璟点头道。 所有来了吴县的商人，很快得到一份邀请函。 其中还包括沈彬，都被朱炫邀请了。 他们一起来到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这里提前被朱炫包场，把一楼改造成大型会议室。 看到朱炫出现，他们不得不起来行礼。 “相信你们最近肯定很痛恨我，把我恨透了，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朱炫登场之后，首先说了这句话。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尽管在座的商人都是这么想，但是谁都不敢点头，或者表现出来，听了朱炫的话，他们还感到坐立不安，冷汗直冒，生怕朱炫说完了，会让锦衣卫把他们砍瓜切菜般全部给砍了。 “但是，我也不是真正的与民争利。” “我做了那么多，只是你们当中，有某些人要反抗我，不得不用点手段把反抗的人镇服。” “其实我是真的，想引导你们对外贸易，给你们带来利益。” “毕竟你们受益了，才能上交更多的税，让大明国库充实，再把税用回到建设大明上面。” 朱炫这番话，使得坐在下面的沈彬冷汗直冒。 他就是反抗得最激烈的那人，朱炫这番话，暗示的正是自己。 如果朱炫要算账，沈家第一个逃不掉。 可能要像沈万三那样，一切都玩完了。 朱炫没有算账，没必要和沈彬计较这些。 这段时间里，给沈彬的教训已经足够多。 “我邀请诸位参加会议，主要是为了三件事。” “第一，相信你们都知道，我在番禺成立的番禺商会，我还打算成立一个江南商会，至于入会费暂时免收，记录在账。” “如果你们有意入会，商会会提供资源，让你们赚到钱了，有盈余了，再催缴这笔入会费。” 朱炫又说道。 番禺商会，他们都听说过，入会费需要五十万两。 一些大商还觉得没所谓，给得起这个钱，但是在座还有不少小商人，感到亚历山大，还好入不入会这个是自愿的。 “第二！” “我在江南地区，成立的缫丝厂、制造厂和服装厂，你们应该有所了解，全部机器生产，抢走了你们不少生意，甚至断了财路。” “为了维持你们的财路，我准备成立一个江南服饰公司。” “我还会对外发行股份，你们可以用资金入股，也可以用货物入股，只要加进来，可以和我一起运营。” “将来公司产生收益，按照你们的认购份额分红……” 朱炫说着，还得解释一下，公司、股份等名词。 听完了第二件事，在场的商人，顿时哗然。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在议论，想不到殿下还那么好，不仅不争利，好像还让利了。 不过也有人觉得，朱炫这样做就是非法集资，只是骗他们投钱，最后会一无所有。 各种声音，在会场内出现。 议论什么的都有。 “先安静，等会我再给你们时间讨论。” 朱炫拍了拍桌面。 等到商人安静下来，朱炫继续说下去：“第三件事，也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的那些机器，可以给你们。” “但不是免费，需要收钱，这笔钱先赊账，同样是等你们产生纯利润了，我们再追收。” “机器产生动力的原料，我们会以高出成本价的一点提供。” “所有机器的维护，未来的维修，以及机器的使用培训，将会免费提供。” “如何？” 第三件事，就是一个重磅消息。 商人们忌惮的，正是机器的生产效率。 现在他们都可以拥有机器，会场内顿时炸锅了，惊讶的声音回荡不止。 第516章 归顺 其实在场的商人们，更担心的，还是朱炫那些机器。 不需要人力的机器，产出的丝绸数量，比他们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又招收那么多织工，如果能发展下去，那是真的会彻底断他们的财路。 现在朱炫愿意把机器下放，甚至卖给他们，不少人都感到了惊讶。 在场的商人们只想得利，还从来不敢想可以得到机器，这是个意外惊喜。 “请问殿下，你是认真的吗？” 马上有人问道。 这不仅仅是把机器下放，还可以赊账，赚到钱了再给货款，简直是优待得不能再优待。 商人们越来越觉得，小皇孙其实真的很好。 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之前他们眼瞎了，才去告御状。 朱炫解释道：“我也没必要骗你们，当然是真的，我是奉了皇爷爷的命令来帮你们贸易赚钱，真不是与民争利！之前我只考虑广州府，确实是我错了，现在我要纠正这个错误。” “多谢殿下！” 那个提问的商人，马上高呼一声。 看到这里，其他商人纷纷起来说道：“多谢殿下！” 这不是与民争利，而是让利于民，他们发现以前一直错怪了朱炫。 “第一批机器，会在这几天之内送到苏州府，但是我不知道你们需要的数量有多少，这次送来的不会很多。” “散会之后，你们根据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到我们这里登记预定，需要多少台机器。” “等到机器都送来，我们再安排人培训，教会你们怎么使用。” “还请你们放心！” “至于要不要入会，是否想入股，你们自己拿主意。” “第二个大明的对外贸易港，我设置在松江府，大概半个月之后，就会引导外商到松江府贸易，你们家里的存货全部准备好了。” “但是，到我的贸易港交易，必须要交税，税项还不少。” “如果发现走私，扣押货船，捉拿相关的人，追缴罚款！” 朱炫继续说道。 最后那几句警告走私的话，又说得杀气腾腾的。 他们一点也不怀疑，朱炫捉拿走私的能力，现在的大明水师，实力越来越强大，那些钢铁战舰往海面上出现，不少外商怕得腿都软了。 宁愿多交税，也不愿意走私。 “多谢殿下！” 众人再一声高呼。 朱炫又讲解了一下其他事项，便宣布这个会议结束了，让他们前去找岑璟登记预定需要的机器。 也不用担心，机器的出现，会导致很多工人失业。 那部分失业的工人，朱炫全部接收了。 除了服装厂规模扩大，需要比较多的工人，朱炫还打算打造一些更高端的服装品牌和丝绸。 这部分的高端品牌，只接受私人订制，全部纯手工制造，没有任何机器成分，不是流水线生产，消费群体正是西方的贵族。 那么很需要一定数量的熟练人工。 到时候让郑和在大明苏伊士公司上，适当炒作一下，好像炒作化妆品一样，形成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想要的人，应该还不少。 朱炫不用担心，空闲的劳动力，会导致社会混乱。 因为劳动力根本空闲不下来。 实在闲了，给他们一块地，给很多土豆、红薯的种子，让他们去耕种。 一个苏州府产出的土豆，足够整个江南地区的人食用。 看到会场上的热闹，以及身边其他商人朋友，对朱炫开会讲的三件事的追捧，沈彬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会这样？” 沈彬无奈地在自己问自己。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朱炫对着干，奈何他认识不到这个现实，现在要后悔，完全来不及了。 其他的商人，陆续离开了。 沈彬也要离开，不过此时一道声音，把他喊下来。 “沈家的家主，过来一下。” 喊话的人是侯显，直接把他拦下。 沈彬：“……” 小皇孙不会是，不肯放过自己，要带走惩罚，就好像老朱皇帝对付祖父沈万三那样吧？ “请问，有什么事？” 沈彬小心翼翼地问。 侯显说道：“让你来，你就来吧。” 言毕，他在前面走。 沈彬不得不在后面跟上。 其他的商人看到这里，觉得沈彬死定了，心里在为他默哀。 来到会场后的一个房间，朱炫已经泡好茶。 “沈家主，坐！” 听到可以坐，沈彬松了口气，好像不是追究责任，缓缓地坐下来。 侯显还给了他一杯茶。 “不敢……不敢……” 沈彬哪敢让朱炫的人给自己倒茶，赶紧接过来。 别看他之前用商业的手段反对朱炫，反得不知道多兴奋，实际上的确是个胆子小的人。 面对坐在眼前的朱炫，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把茶水倒下，小心翼翼地坐在朱炫面前。 “沈家主最近做的事情，可多了！”朱炫淡淡道。 “草民该死！” 沈彬一听，马上起来要跪下。 朱炫示意他继续坐着，又道：“我只是随口一提，沈家主不用紧张，我单独把你喊过来，是想和你合作？” 合作？ 沈彬不太懂，这不是要追究自己的责任吗？ 朱炫继续说道：“我在江南地区的生意，打算给沈家主半成股份，我也不会一直留在江南，因此这部分生意需要沈家主帮忙照顾一下，另外……松江府那个贸易港，我打算给沈家主负责，你认为自己能不能胜任？” “什么？” 沈彬认为自己还没睡醒，或者白日做梦。 他都如此反对朱炫，不仅没有遭到追责惩罚，还能得到信任，连贸易港都给自己管理。 这不可能是真的。 沈彬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痛的。 不是做梦，那么是真的。 沈彬瞪大双眼，震惊了好一会，不可置信地问：“殿……殿下是认真的？” 朱炫点头。 当然是认真的，在江南地区需要找一个总代理，帮自己处理其他一切事情。 总不能什么安排都没有。 当然了，除了沈彬这个总代理，朱炫还会安插很多人进去，作为监督的，互相牵制，防止发生其他不友好的事情。 “难道你还不愿意？” 朱炫淡淡地问。 “愿意，草民愿意。” 沈彬连忙回应，随即跪下来，郑重地磕头道：“草民多谢殿下的赏赐，也多谢殿下愿意放过草民的胡作非为。” 第517章 抵达泉州 沈彬现在，真的很感激。 发自内心的感激，愿意归顺朱炫，最主要还是朱炫能放过自己，不用和祖父一样被老朱家搞，还可以得到一个发展的机会。 有时候人心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好，他越会反叛。 但是和他对着干一段时间，把他碾压下来，按在地上摩擦了，再扶他一把，这个时候已经把人打怕了，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沈彬正好处在，被朱炫打压怕了的状态，现在得到朱炫的招揽，迫不及待地要投诚。 彻底佩服了朱炫。 “沈家主，起来吧！” 朱炫让侯显扶起沈彬，又道：“等会我安排岑璟和你接触，我在番禺的人，会陆陆续续地把外商带到这里，到时候你也要去和外商接触，江南地区以丝绸为主，另外还有你们这里的茶叶，在海外也很受欢迎。” “草民明白了。” 沈彬郑重地说道。 至于服装这些，朱炫会安排人和外商洽谈。 其实也不需要怎么洽谈，只要把衣服给阿德莱德他们，体会到好处之后，自然而然会下单。 “接下来，我得去福建。” “我真的不会长时间留在这里，沈家主帮我处理事情即可，我也相信你。” “得尽快熟悉我们的工作。” 朱炫最后又叮嘱了一句，便离开这个客栈，只是把岑璟留下来给沈彬。 “岑老兄，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 沈彬变得前所未有的客气，仿佛忘记了，前不久自己还嘲笑过岑璟招工一事。 岑璟客套地回应道：“指教不敢当，沈家主请随我来。” 走出客栈，沈彬有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前途瞬间明朗起来。 朱炫把事情安排下去，就不再理会，回去府衙陪两个小媳妇，还有岑花小妹妹。 时间又过了数天，番禺贸易港那边，伍永丰把部分外商引导到松江府。 与此同时，很多商人得到消息，马上把自己的货物送到松江府，看到外商真的来了，他们直接兴奋起来。 积压的货物，终于可以出手。 不少人高呼，殿下仁德！ 不过进入贸易港交易，需要很多手续，缴纳各种税款等等，但他们都不在乎，纯利润要比税项多很多。 朱炫专门带人跑了一趟贸易港，只见阿德莱德也来了这里。 除了阿德莱德，朱炫还看到不少西方面孔的人。 比如说，不可能再拥有日不落地位的大不列颠，现在还未成形的海上马车夫红夷等等。 “殿下！” 阿德莱德看到朱炫时，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大明，还有这么好的地方，这里产出的丝绸更美啊！” 朱炫笑道：“大明地大物博，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特产，这是很正常的，对了，我送你一些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阿德莱德期待地问。 朱炫拍了拍手。 很快，有人搬着几个箱子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衣服，还是现成的衣服，放在现代社会就是正装、礼服等。 “这是衣服？” 阿德莱德问道。 朱炫说道：“正是衣服，男的女的都有，你可以换来试试。” 这些衣服，都是他根据阿德莱德的尺码定制的。 和阿德莱德认识那么多年，尺码等东西，朱炫看一眼基本心里有数。 阿德莱德马上回去，换上现代的正装。 再出来的时候，感觉马上不一样了。 “阿德莱德比以前更绅士了！” 朱炫哈哈一笑。 阿德莱德确实感觉到，自己变得更绅士了，看上去也更精神，甚至帅气了不少。 这套正装，十分修身，再加上他的身材本就不错，将线条完美地呈现出来，感觉相当特别。 “皇孙殿下，这套衣服好啊！”阿德莱德转了两个圈，十分满意。 “要不，我们合作，做这些衣服？” 朱炫把服装的事情，简单地和阿德莱德说了说。 这些东西，专门为西方人而准备。 朱炫也有心在大明出售，但大明的百姓不一定能接受，汉服更端庄大气，百姓们讲究的还是自给自足，买布料回去自己缝制，将来把款式改一改再尝试推广看看。 “殿下的想法好！” 阿德莱德还没听完，感到这东西能赚钱，有很大的市场价值。 他赶紧翻找一下，箱子里的其他衣服，很快拿出一条黑色的东西，问道：“皇孙殿下，这个又是什么？” “黑色丝袜，给女人穿的，最好搭配短裙。” 朱炫轻咳一声，只好解释说道。 阿德莱德脑补一下，如果女人穿上什么效果，顿时给了一个你懂的笑容，哈哈地笑了起来。 服装厂的交易，很快和阿德莱德敲定下来。 阿德莱德还下单了，数十套属于自己的定制衣服，全部纯手工制造、缝制，没有任何机器痕迹。 让他开心得不行。 松江贸易港的事情，就这样完美地展开，江南地区的商人，得到好处之后，完全归顺朱炫的管理。 朱炫在松江府的华亭县，停留了一天多，便乘船南下，往福建去了。 过了没多久，他们在泉州的晋江登陆。 泉州府的知府丁扬，得到沿海卫所的消息，带领一系列的官员出来迎接。 朱炫直接进驻晋江。 “泉州好像有市舶司？” 来了的第一时间，朱炫便是如此问。 丁扬点头道：“是的，近几年放弃海禁，市舶司恢复正常运营，但因为殿下……殿下的缘故，泉州市舶司基本没有人来。” “现在我接管了。” 朱炫直接宣布道：“从现在开始，市舶司改名为泉州贸易港，我这一次到来，主要是为了引导福建布政司的对外贸易问题，麻烦丁大人传我的命令，把所有商人集结起来，等我的安排。” “是！” 丁扬只能照做。 朱炫又让人把他在江南地区做的事情，给宣扬出去了。 为了节省时间，朱炫得用江南那些事情，先把福建商人镇服，再慢慢地引导，以及和他们展开合作。 如果福建没有像沈彬那样的人搅和，蒲玉华又被解决了，其他的很容易。 朱炫在晋江住下来后，先带领三个小丫头到处走走。 过了数天，丁扬来上报，商人集合得差不多了。 “安排一个地方，我要开会，所有商人必须到场。” 朱炫高声说道。 既然他们愿意配合，事情就容易解决多了。 第518章 铁铉治军 江南的事情，传出去之后，福建的商人明白，朱炫是真心想引导他们，再成立一个贸易港。 这里的商人很配合，朱炫让他们来集合，他们就集合。 在泉州出海的主要是瓷器，当然茶叶也有。 除了这两个，还有其他能引起外商兴趣的东西，当地商人都集中起来，到时候一起放到贸易港里。 那些商人愿意配合开会，把这个简单的会开完了，朱炫不含糊，直接让人建造贸易港。 这里的商人，不敢不服从。 朱炫把岑璟留在晋江暂时统筹一切事宜，见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就去一趟广州，安排其他任务，随后又带队回应天。 今年是三年之期的第三年。 另外两个竞争对手，朱允炆下落未名，不知道死了没有，朱允熥早就不想争夺什么，干脆躲到武当山上，等这一年过去了再说。 蓝玉被警告之后，一直闲置在家，不敢蹦跶了。 朱元璋似乎不打算再起用蓝玉，没有蓝玉牵头，淮西勋贵就不敢做什么，另外淮西那群人老得差不多，年轻一辈的没有谁能挑起大梁。 朝中的文官，不再反对朱炫。 目前的形势很明显，他们只能往朱炫靠拢，三司会审那件事，朱炫还让不少文官归心。 一切利于朱炫。 没有了竞争对手，朱炫轻松很多，再加上一切走上正轨，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即可。 回了应天，朱炫首先回宫见皇爷爷，然后去新军的军营，视察士兵们的情况如何，最后计划一下去倭国的事情。 那三个小丫头，留在番禺。 她们准备去一趟昆明，检查张岑云的工作情况，决定不去倭国欺负那些小矮子了。 “殿下！” 廖镛和耿璇齐声说道。 朱炫来到新军营地，看了一眼训练得差不多的新军士兵，整体军容比起刚成立的时候好了很多。 他们令行禁止，纪律严明，很有新军的感觉。 朱炫说道：“你们做得不错，陆军留下继续训练，过两天我会带海军出海体验一下大海。” “是！” 耿璇和廖镛同时说道。 海军没有亲近过大海，都不能称之为海军。 安排了一下，朱炫找到礼部的人，问清楚足利义持还在不在，住在什么地方，再商量好去倭国的行程。 足利义持听了，自然是欢迎朱炫去倭国。 于是乎，他们决定，五天之后出发。 随后，朱炫再视察一下跨江大桥的情况，只见桥墩开始建设，用的还是围堰施工，整个工地规模庞大，花重金征集了数万名工人，轮番作业。 看到有进度了，朱炫明白科学阁的数据，应该得到固定，技术上有所突破，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 北平。 铁铉来到曾经燕藩的军营，把燕王三卫，所有北平士兵，全部接管了。 那些御史弹劾得没错，北平的士兵，只知道燕王而不知道陛下，铁铉带着圣旨来北平，但是守边的士兵大部分不服从军令。 虽然朱棣部下的武将，已经从军营中被抽离，但是那些士兵，都是朱棣及其部下带出来的，阳奉阴违那是正常操作。 铁铉来的前几天，对于阳奉阴违不理不睬。 但是适应了五天之后，开始严格地要求士兵，必须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有敢不从的士兵，严惩。 军中的刺头绝对不少。 不服从铁铉的刺头更多。 铁铉开始严格抓军纪，那些刺头带动全军闹事，但是直接被铁铉给杀了，杀起人来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上百个人头，滚滚落下。 但是这样一来，惹怒了其他士兵，造成兵变。 铁铉不怕兵变，就怕他们不变。 从应天离开的时候，他就带了大批朱炫给的武器，还有一千多朱元璋给的人，也许是朱元璋料到北平那些刺头不一定服从朝廷的军令，他们只服从朱棣，朱元璋就给足了铁铉权限。 敢兵变，直接就杀。 迫击炮、火箭炮等武器，铁铉都有。 一千多人，借用热武器，足够镇压数万人，炮弹轰炸一轮之后，又死了数百人，打得剩下兵变的士兵不得不投降。 他们也知道，这个来接管北平士兵的将军，是一块硬骨头，打又打不过，唯有全部安静下来。 铁铉给了朱元璋一份奏章，不仅没有被朱元璋责罚，还下了一道圣旨赞赏，并且赏赐了不少东西。 朱棣敢把朝廷的兵，变成私兵，朱元璋差点没忍住，让铁铉全部杀了。 老朱还给铁铉一份圣旨，是送去燕王府给朱棣的。 此时的铁铉，来到朱棣的府邸之前。 “让人通传，就说北平兵马指挥使铁铉，带着陛下的圣旨来了。” 铁铉站在门外，朗声地说道。 听到圣旨来了，燕王府的人赶紧回去，一会过后，府上所有人全部出来跪在圣旨之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朱棣，咱问你，北平的兵，到底是你的私兵，还是咱朝廷的兵？” “你他娘的，老子没打你，你还以为老子管不着你是吧？” “令铁铉，鞭笞十下。” “再有下一次，咱弄死你！” …… 圣旨虽然是从铁铉口里念出来，但也可以给朱棣等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这样似乎到了朱元璋的极限，已经是强忍着不杀人了。 如果再有下一次，那是真的杀人。 “儿臣，领旨！” 朱棣身体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微微抖动，举起双手接过圣旨。 “燕王殿下，得罪了！” 铁铉的身后，有人双手捧着一条荆条。 上面长满倒刺。 荆条的末端，还挂了一根黄穗。 “陛下命我，用这个抽你。” 铁铉淡淡地说道：“殿下如果觉得痛，可以喊出来。” “来……吧！” 朱棣一咬牙。 在这瞬间，他感到的不是后悔，而是怨恨。 他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服气。 “我打了！” 铁铉没有仁慈，他是朱炫的人，不可能对朱棣仁慈，又道：“还请燕王妃你们回避，等会可能很血腥。” 徐妙云他们都要哭出来，但是不得不回避，躲到房间里面去。 “得罪了！” 铁铉说着，手中荆条高高扬起，再狠狠地抽下。 抽打在燕王朱棣的身上，顿时血肉模糊…… 第519章 燕王，要造反？ 十鞭，很快打完。 朱棣的后背，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 这也是铁铉有所顾虑，只打后背，如果打的是正面，担心伤了内脏等，把朱棣给打死了。 朱棣是个能对自己狠的人，咬着牙把这样的痛楚，硬生生地忍受下来，被打成这样，还是一声不吭。 “殿下，我先走了。” “你自己找大夫吧！” 铁铉看到朱棣还能忍受，心里不得不佩服，燕王果然是个狠人，可惜是殿下的敌人，否则他也会忍不住和朱棣结交了。 “好！” 朱棣牙齿都快咬碎了，慢慢地吐出这一个字，再目送铁铉离开。 这个时候，徐妙云他们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朱棣血肉模糊的后背，直接痛哭，哭得不知道多难受。 “快扶父王回去，二弟找大夫过来。” 朱高炽心急地说道。 其实他也觉得，朱棣这样是自找的，如果没有搞那么多事情，就不会被皇爷爷责罚，真的很担心自己一家子都要被皇爷爷给宰了。 铁铉离开后，回到军营附近。 他带来的一千多士兵，从营地里走出来。 与此同时，张玉、朱能和丘福等朱棣的部下，在军营里面出来，还带动所有原本北平的士兵和铁铉对峙。 见状，铁铉微微一笑。 会有如此对峙的一幕，铁铉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淡淡道：“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是否真的再带动兵变，为燕王殿下报仇，如果考虑清楚了那就动手吧！” “最后再给你们一点提醒。” “你们现在动手，那就是造反。” 话说到这里，铁铉挥一挥手。 身后的士兵，马上把各种火器准备好，随时动手。 驻守北平的燕藩士兵，本来也有火器，但是弹药在朱棣乱来之后，直接被朱元璋断供。 铁铉来了北平，把剩下的弹药全部收起来。 这些都是很危险的东西，不能让他们得到，只能自己控制，正因如此，上一次兵变，铁铉才能那么快镇压下来。 朱能他们，死死地盯着铁铉。 他们在犹豫，得知燕王被鞭笞，第一时间跑回来要带兵对付铁铉，但是现在又犹豫了。 “来人，带陛下的令牌，到大宁给宁王朱权，就说燕王造反，北平兵马指挥使求救。” 铁铉从身上，拿出朱元璋给他的令牌。 见他们不行动，他就想帮朱炫，把造反的帽子扣在朱棣头上。 只要造反的罪名定下来，朱棣基本就没了。 “全部放下武器！” 张玉考虑到最后，不得不大喝一声。 他的年纪最大，更稳重一些，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理智回归，绝对不能让燕王被扣上造反的罪名。 就算真的要造反，在没有百分之一百成功的前提下，他们都不敢这样做。 一旦朱权的兵来了，再配合那些火器，燕王死定了。 其他人听了，不得不把武器放下。 铁铉见状，嘴角上扬，慢慢地勾起一道微笑。 “既然不造反，没有了军职的几位，为何还来军营，带动朝廷的士兵？” “念在你们是燕王部下的份上，这次我不杀你。” “北平的士兵，把他们拿下，杖责二十，再送回燕王府。” “拿下！” 铁铉让人把枪口，对准那几个部将。 只要北平的士兵不听命令，他们就开枪，把张玉等人乱枪打死。 最后，北平士兵，不得不这样做。 把人打了，再往燕王那边送回去。 “大人，我们这样做，不怕收不拢北平士兵的心？” 一个部将问道。 铁铉摇头道：“不怕，用殿下的话来说，这就是服从性训练，我就要让那些兵，不断地和燕王的人割裂，恩威并施！刚才的是威，等会给他们一点恩。” 他有自信，也有自己的带兵技巧。 不会出问题的！ 张玉等部将，很快被送到燕王府上。 朱棣后背的伤口，刚被敷药完毕，就得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们……你们这样做，只会害死自己！” “殿下，我们知错了。” 丘福他们忍着痛，跪下来认错。 只是一时气不过来，冲动了点。 朱棣骂了两句，发泄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道：“来人，把大夫再找回来，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能再乱来。” 他们很快，也被带走了。 朱棣再一次，差点把牙齿咬碎，无可奈何只能回到密室里面，和姚广孝商量。 “殿下，冲动了！” 姚广孝说道。 朱棣不说话。 不仅他的部下冲动，他也容易冲动，毕竟一切都没了。 “以战养兵一事，安排下去了吧？” 姚广孝问道。 朱棣点头道：“安排了。” “北元和女真，也都安排了？” 姚广孝又问。 朱棣再答道：“全部安排了。” 姚广孝说道：“我们目前把这些做好即可，张玉他们，直接丢到私兵军当中，让他们多杀一些敌人发泄不满，他们就不会不甘，也能让他们，多吸纳一些女真人补充我们的兵力，以图谋大事。” 朱棣无奈道：“多谢大师的提醒。” “那个铁铉，手腕很硬啊！” 姚广孝沉吟了一会道：“北平的兵，我们无法再控制，早晚会被铁铉全部夺走，但这样也没办法了。” “今日我受的苦，将来一定加倍奉还！” 朱棣也知道很难，但必须继续做下去。 不得不做。 一旦朱炫上位，他只能等死了。 但是怎样才打得过朱炫，对朱棣来说还是个麻烦。 —— 现在的北元，早就分成瓦剌和鞑靼。 鬼力赤还没死，阿鲁台还是鞑靼的太保和枢密院知院，和朱棣虽然经常有战争，但暗地里也有联系。 其中脱火赤和朱棣的往来最紧密，其部下和朱棣都有关系。 这一次朱棣要在北边制造动乱，首先联系脱火赤，任由他们南下在大明边境作乱和掠夺。 同时，女真那边也开始乱了。 女真多个部落起兵，能把宁王朱权，辽王朱植他们卷进来，先让辽东等地动乱而没有办法分兵对付脱火赤的部下。 那么脱火赤的人攻打北平，直接面对鞑靼的将会是铁铉，最多就是找谷王和代王支援。 但是草原的人作战方式，来去如风，打完就跑，谷代二王，不可能一直留在北平。 压力给到了铁铉。 第520章 敌人来袭，让新军上战场 “大人，我们打探得到，大批鞑靼人南下，准备攻击北平。” “第一批的人数，好像有三万多。” “另外，女真等部落，也在侵犯辽东等边地。” 马上有被派出去的探子，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带回来。 无缘无故，有鞑靼南下，还是这个时间节点，来得很突然，铁铉沉吟了一会，叹道：“燕王殿下，还给我带来了一个难题。” 身处北平，他能更清楚地，判断如今的情况。 要说这次鞑靼南下，没有朱棣在背后推动，铁铉不可能相信，为了彰显自己的重要性，不惜让敌人南下。 这一次敌人来袭，绝对是真的袭击，而不是来溜一圈就跑的那种。 三万多人，只是前期，后续来的人数，绝对不会比这三万多人少。 “大人，我们怎么办？” 那个士兵问道。 铁铉琢磨了一会道：“让人找代王和谷王、宁王求援，我会再写奏章回去求救陛下，把北平所有火器调动起来。” “北平的士兵呢？” 那个士兵又问。 “别管他们，我们自己打。” 铁铉很果断地说道：“有火器在，我们打得过！另外北平的士兵，如果把他们安排到战场上，一定不听从命令，阳奉阴违，用起来也没啥意思。等到真正打起来，他们又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比谁都要急。” 燕藩的士兵，之所以只知道燕王，而不知朝廷，除了燕王能带兵打仗，把士兵控制得很好，还因为军功的问题。 朱棣愿意把军功封赏下去，也愿意把战利品赏给下面的士兵。 得到奖赏了，无论是谁都能兴奋起来，愿意打仗，也愿意为朱棣卖力，打得也更凶狠。 如果失去获得军功的机会，没办法杀敌立功，尽管这些都是朱棣的安排，但下面的士兵会感到着急。 他们很不想看到，铁铉带来的士兵把杀敌的军功全部抢走，把战利品都包揽了，自己连什么都捞不到。 铁铉利用的，正是人的贪婪本性。 士兵们愿意出力打仗，除了真正的保家卫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贪图功劳。 “全部准备，开始迎战。” 铁铉又高声说道。 从应天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火器多，定山河等威力强劲的火炮，都在军中，边关还有神威大炮。 迫击炮和火箭筒，以及步枪等武器，一应俱全，弹药也一点都不缺，随时能和北边的敌人硬刚。 铁铉自信守住北边，问题不大，压力也不大。 —— 尽管铁铉很自信，但求救的书信，还是发出去了。 给应天的奏章，也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去。 朱炫回京的第三天，正在准备去倭国浪一圈的时候，收到铁铉让人回来求救的消息，马上回宫见皇爷爷。 “乖孙，你都知道了？” 朱元璋问道。 朱炫点头道：“孙儿知道了，没想到鞑靼会在这个时候打下来。” 不过铁铉给朱元璋的奏章，没有写上对朱棣的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不太方便呈给朱元璋。 但是给朱炫的书信上，清楚地写上了这一点猜测。 如此两种做法，意义是不一样的。 “铁铉刚到北平，还领了咱的圣旨，打了一顿老四，北平那些兵，以前都是老四的人，只知道燕王而不知道朝廷。” “此番鞑靼来袭，北平的兵，还不一定愿意听铁铉的指挥。” “并且，铁铉在前不久，还强行地镇压了他们。” “这部分士兵就算愿意上战场，也不一定用心作战。” “那一千多人，不好打啊！” 朱元璋人在应天，但也能把北平的事情，考虑得清清楚楚，很清楚朱棣那些花花肠子。 “孙儿认为，一千多人，再加上火器，能打了！” 朱炫对自己的火器，一直充满自信，从现在开始，战场的作战方式需要被火器颠覆，又道：“不过铁铉求救，孙儿认为不能置之不理，可以把孙儿训练的陆军安排北上，让新军们见一见血。” “陆军，北上？” 朱元璋当然不会不管铁铉。 不过他可以想到，其他几个塞王也不会不管这件事，现在应该已经派兵往北平去了。 “我们通过海运，新军从应天到北平，也就数天时间，能迅速投入战场。” 朱炫建议道：“新军不见血，将来是不懂得打仗的。” 朱元璋当然听得出来，乖孙这个建议，还是为了自己练兵，不过认真考虑过后，认为很有道理。 “那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让新军北上，这件事乖孙你来安排，不过你不能上战场，知道吗？” 朱元璋叮嘱道，毕竟战场危险。 朱炫摇头道：“孙儿没打算上战场，不过孙儿想去一趟倭国。” 朱元璋问道：“去那个小岛，有什么用？” “孙儿想看看他们的银矿挖完了没有。” 朱炫微微笑道：“如果没有挖完，就弄到手，把挖出来的银带回来，为大明增加收入。” “这个也好！” 朱元璋听了，笑着点头道：“那乖孙去吧！反正倭国没有危险。” 带着战舰去倭国，不可能有危险。 那些倭人不瑟瑟发抖，已经算是他们胆子大了。 倭国那个银矿，朱炫好久之前就提到过，将其挖回来也还不错，值得去一趟。 把这件事确定下来，他们都没有找兵部，或者五军都督府商量，就确定好出战的安排。 朱炫有自信。 朱元璋对朱炫，很信任，出战便如此确定好了。 朱炫马上去新军的军营，调来大量的战舰，把两万新式陆军，全部往北边运输，让耿璇带队，到了北平之后听从铁铉的命令和指挥。 第二天一早。 新军便出发了。 战舰上面，还有朱炫最新的武器，以及足够多的弹药，完全能够把南下的鞑靼按在地上摩擦。 送走了耿璇，朱炫下令道：“廖镛，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带海军出海，去倭国。”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他们的战舰数量越来越多。 不仅每一个沿海地区都能分布战舰，在应天附近停靠的战舰，更是多不胜数，两万人的海军部队，完全可以带走，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天一早。 足利义持他们的船队，先一步出海离开，回去倭国，他们的船比较慢，得提前走。 到了下午时分，朱炫的战舰船队驶出港口，往倭国的方向去了。 第521章 抵达倭国 新军的海军，在此之前，基本没有出海的机会。 今天他们还是第一次出海，第一次近距离地体会大海的波澜壮阔，不少人是震惊的，与其在营地训练一百遍，都不如出海直观地感受一遍，来得更真实。 难得带他们出海一次，朱炫还让身边的士兵，带领那些新军海军，在海面上开炮。 一边航行赶路，一边开炮练兵。 让这些新军海军，好好地感受和体会一下，海上作战是怎么样的感觉，顺便锻炼他们开炮的能力，以及怎么打才能打得准等等。 练兵需要源源不断的投入，不仅钱财，还有各种武备，少一点都做不到。 “廖镛。” 朱炫站在甲板上，看着正在不断开炮的士兵，以及海面上被打得激荡起来的巨浪。 “臣在！” 廖镛首先走上来，拱手说道。 朱炫说道：“海军在陆上的纪律，你们训练得差不多了吧？” “回殿下，差不多了。” 廖镛点头道。 朱炫说道：“下一步就该进行海上训练，需要多少弹药、多少战舰，到时候你给我报个数，我们的海军不仅仅是只能看而不能打，还必须以实战为主，必须出海训练。” 廖镛回想了一遍说道：“我们出海，好像也没有多少实战的机会，当初的倭寇被殿下打怕之后，我们大明的海域范围内，再无倭寇出现了。” 倭寇绝对是最好的练兵对象，奈何倭寇太没用了，被打怕之后，销声匿迹，不敢在大明的范围内出现。 “既然我们大明海域没有倭寇，可以去其他地方。” 朱炫淡淡地笑道：“整个大海那么大，又不是只有咱们大明一处，比如说现在海上经商越来越发达，不少海上商路一定有倭寇，你们有空了出去走两圈，如果实在找不到……” 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就在大海上，丢下一些木船，打这些目标，甚至炸鱼都行。大明海军保护的是大明，虽然说我们大明现在的军事实力，在全世界上是最强的，但也只是现在。你能保证，数十年之后，海外别的国家无法超越大明？我们大明，可以一直强下去？” 廖镛摇头。 这些他无法保证。 强大如秦汉盛唐，都有没落的时候。 大明现在是强，但没有谁保证可以一直强下去。 “练兵很有必要。” “我们现在练新军，可以为后来的人，打造更强的大明军队。” “可以保护我们大明，不再受外族侵扰，可以一直强下去。” “你认为重不重要？” 朱炫最后又问廖镛。 “很重要。” 廖镛郑重地点头道：“殿下高瞻远瞩！” 说着，他仿佛能看到，将来的大明，是如何的强盛。 他们的新军，保护大明河山、大明百姓，把外敌全部打跑，开拓疆域。 将来的大明，要比现在的，强大百倍、千倍。 朱炫不是高瞻远瞩，只是知道大明之后的历史走向，明白世界的时间线是怎么发展，他就要把整个世界的发展，集中在大明身上。 主导新航路开辟的，不再是西方。 什么海上马车夫、海上日不落，全部让他们滚蛋。 “继续吧！” 朱炫又道。 练兵还在继续。 来自神威大炮的炮弹，凶狠地打出海面，溅起一道道高大的水柱，直冲上天空，又在空中炸开，这个场面甚是震撼。 现在的神威大炮，早就不是最初始那一批。 科学阁的专家，会定期对火器进行改良。 不仅会推出新武器，对于旧武器的各种缺点，也会不断地改善，射程、爆炸范围等，也会不断强化，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神威大炮，威力更强，射程更远。 不过改良的火器，朱炫还没交给兵部，皇爷爷也没有交出去的意思。 现在放到边境守边的火炮足够用了，威力更强那些，还是得抓住在手里才安全，等到有更新的技术出现，才把一些旧的，但更先进的火炮送去边境。 也是为了权力而考虑。 朱炫从应天出发，往倭国航行，一路上都是边练兵边赶路。 炸得海浪滔天。 快要来到对马岛附近的海峡时，朱炫才遇上足利义持的船队。 也是因为他们需要练兵，速度这才慢了点，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赶路，足利义持连战舰的影子都看不到。 “殿下！” 足利义持站在自己大船的甲板上，用力朝着朱炫挥手，又道：“通过这个海峡，就是我们的倭国了。” 朱炫当然知道对面就是倭国。 当初来倭国，首先轰炸的还是对马岛。 不过此时的对马岛，好像被他们恢复起来，岛上又有人居住了，还有一些房屋、农田等等。 只是有部分倭人，看到这些战舰再出现，他们无不颤抖，想起多年前被战舰支配的恐惧，打得他们家破人亡，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朱炫无视足利义持的呼喊，让人继续穿过海峡，很快到达对岸。 穿过了海峡，战舰首先在九州岛登陆。 一艘大船，最多能乘坐两千五百多人。 朱炫他们有两万人，带了十艘大船出来，此时在岸边停靠。 高大的战舰，仿佛能俯瞰整个倭国。 船只刚到港口，就给当地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不少近海的倭人，以前曾见过朱炫怎么炮轰倭国，打废倭国水师一事。 此时看到熟悉的战舰又回来了，并且来的还是十艘那么多。 顿时引起了倭人的恐慌，他们以为，大明这一次是要来灭了倭国。 岸上的倭人，到处乱走。 他们哇哇大叫，用那些鸟语，说着朱炫听不懂的话。 作为一个穿越者，朱炫懂得不少西方的语言，但是对于日韩等地的鸟语，除了“雅蠛蝶”、“斯国一”，其他的都听不懂。 “殿下，他们胆子真小。” 雷纲看到这里，忍不住嘲笑道。 看着下面，胡乱地奔跑，怕得到处躲起来的倭人，船上的大明海军士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他们被殿下，狠狠地打过一次。” 侯显笑眯眯道：“他们看到殿下来了，感到害怕，胡乱地逃跑，怕再被打一次。” 闻言，他们都微微一笑。 恃强凌弱，以强大欺压弱小，原来是那么爽。 对于倭国，再怎么欺负和摩擦，朱炫都不会有丝毫的仁慈，倭人活该被欺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2章 去京都 “殿下，我们如此轻蔑对待一个国家，是否不妥？” 廖镛的想法还是比较简单，并且站在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角度去考虑，认为对待一些海外夷族，应该用礼仪和宽容。 如此嘲笑倭人，好像有失礼仪。 他虽然是武将，但也在国子监待过，学了不少儒家那一套东西，既有武将的本质，也有几分某些酸儒的感觉。 认为大明应该以礼对待外夷，才能使得外夷归顺。 “难道你忘了，以前来自倭国的倭寇，在我们大明沿海，到处烧杀抢掠的事情？” “倭人杀了我们大明那么多百姓，我们还需要以礼对待？” “倭国自唐以来，不断派人渡海而来。” “他们学习了我们汉人的文化、文字、语言、礼仪，却无时无刻不惦记我们汉人河山，如此恩将仇报，还需要以礼对待？” “你以后还是少去国子监，少和那些酸儒接触。” 朱炫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灭了倭国，已经是他的仁慈，还要对倭国讲礼？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臣错了。” 廖镛没有反驳，也是不敢反驳，认为朱炫说的很对。 “倭人，从上到下，都没有好东西。” 朱炫又说道。 蘑菇弹之下，无冤魂。 可惜蘑菇弹这些，朱炫还做不出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否则他也想送几个小胖子过去给倭人。 “准备登陆吧！” 朱炫高声说道。 战舰已经靠岸。 严冠带领的锦衣卫，开始下船，确保船下安全。 足利义持那些战船速度不快，还没有赶回来，不过此时在岸上，又来了一些倭人，他们看上去是倭国的官员，带领十多人来到岸边。 倭人的身材都不高。 朱炫船上，随便一个士兵，都需要俯视他们。 “请问来的，是否大明五皇孙殿下？” 其中一个倭人，朗声地说道。 他们早就得到足利义持的消息，知道大明五皇孙会来倭国，安排人在此等待，刚才听到岸边逃回去的人说，又有战舰驶来，便猜到是朱炫来了。 “是我！” 朱炫走到船边，冷淡地问：“是足利家的人，让你在这里等我？” “正是！” 刚才说话的那个倭人，学着大明的说话方式，以及礼仪道：“在下川口督史，拜见五皇孙殿下。” “在下犬养久，拜见五皇孙殿下。” 另外一个倭人官员，此时附和地说道。 听了前者的名字，侯显、严冠等在广州待过的人，以及雷纲这个顺德人，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用岭南的粤语来说，川口督史，就是村口一坨屎的意思。 但是听到犬养久这三个字时，船上的众人，包括朱炫都笑了。 “这人的名字，怎会那么奇怪？” “犬养，狗养。” “这人是狗养的！” 雷纲的话说得很直接，也不怕直接地说出来。 此话说出了，他们心里所想。 然后他们笑得更大声。 其实犬养，就是养狗的意思。 不过在他们看来，就是狗养的，都在感慨倭人的想法，那是奇奇怪怪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只是自己听得到。 下面的那些倭人，全部不知道说了什么，听到那爆笑的声音，很莫名其妙，但是听得出来，朱炫对他们的蔑视，心里不由得大怒。 再看了看眼前的战舰，他们就算有怒火也不敢爆发。 就怕一炮打过来，会连渣都没有了。 “好了！” 朱炫打断了笑声，又道：“严冠，先下船，带人控制好岸上的一切，每艘船留下三百人驻守，确保安全，其他人随我下船。” “是！” 严冠带领的锦衣卫，继续在船下控制一切，确保船下的安全。 包括川口督史等人，也被控制起来，那些倭人的武士刀，全部被收缴了。 除了每艘船，都得留下三百人防守，剩下的士兵全部下船，等到岸边安全了，朱炫这才走下舷梯。 如此作为，自然引起了倭人的不满。 但是他们的不满，对朱炫而言不重要，随便他们反抗，朱炫会仁慈一点都算是自己输了。 “你们足利家，在哪里？” 朱炫下船之后便问。 “京都！” 川口督史首先说道。 这里是长崎港口，距离京都有一定的距离，既然要来，那也必须到京都，在那里才能和足利家的人见面，再看一看他们那个什么天皇。 顺便把石见银山给弄到手了。 “那我们去京都吧！” 朱炫一听，认为没必要留在这里，早知道就不下船的。 于是乎，刚下船的他们，又上船了，直接离开长期港口，顺便还把那两个倭人丢上船，让他们站在船头带路。 有机会到大明的战舰上，他们是惊喜的，忍不住东张西望。 “看什么看？” 雷纲差点一巴掌就呼过去，厉声说道：“给我带路，再乱看，信不信我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他们浑身一颤，完全不怀疑雷纲敢不敢这样做。 从长崎到京都，对于乘坐战舰的他们而言，一点也不远，傍晚时分，就到了京都北边的海域。 京都不是临海城市，下船之后还得再走一段路程才能到达。 由于现在已经是傍晚，朱炫没有马上去京都，而是留在船上休息，但是犬养久等人，直接被他们丢下船去。 他们没有资格，在大明的战舰上过夜。 不过等到深夜的时候，足利义持终于跟上来了。 倭人的船只，在战舰面前，渺小得如同仰视庞然大物的蝼蚁。 “殿下，你们走得太快了。” 足利义持站在甲板上，对着朱炫高呼道。 朱炫往外面看去，淡淡道：“是你们太慢了，既然你来了，明天带我们去京都走走。” “当然没问题！” 足利义持满口答应。 能够邀请朱炫回国，他不知道多兴奋，认为这是自己的荣幸。 随便把足利义持打发了，朱炫悠哉悠哉地在船上休息。 “殿下，那些倭人，看上去长得很难看啊！” 廖镛忍不住提出这个问题，问道：“他们为什么可以长得这样？” 朱炫说道：“也可能他们天生就是这样，在这种弹丸之地的小国，只能有一些歪瓜裂枣。” 严冠赞同地点头道：“殿下说得很对，我们什么时候，把倭国灭了？” “将来再说吧！” 朱炫伸了伸懒腰，夜深了，也该休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3章 幕府和天皇 天亮后。 朱炫在锦衣卫的确保安全的前提下，终于在船上下来，足利义持早就登陆，站在岸边毕恭毕敬地迎接，随后还让人准备马车，送朱炫去京都。 倭人的马车，很窄小，还低矮。 大概是为他们自己的身材量身定做，朱炫进去一坐，到处不适应，直接下来步行去京都，没必要在那破马车里面自找难受。 “殿下！” 足利义持跑过来献殷勤道：“我已经让人送消息回去，说是殿下来了，到了京都之后，一定能得到热情的招待。” 记得当初在番禺，足利义持还满脸的不服气。 其实也没过多久，他就变得圆润起来，朱炫之前还废了一个叫做足利义教的人，还杀了一个貌似是足利家的少主。 那些人就算不是足利义持的亲弟弟，也有可能是他的亲人。 足利家的人可以放下这些仇恨，足利义持瞬间变得奴颜婢色，他们似乎想在朱炫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 不是想通商获利，就是盯着科学阁里的知识，或许两者都有。 “这些倭人，真的懂得容忍啊。” 朱炫心里在想，把倭人的想法猜得七七八八，口里说道：“你们足利家，不恨我？” 应该说，他们倭国，不恨朱炫？ “怎么可能呢？” 足利义持摇头笑道：“之前是二弟冒犯了殿下，教训得很好！我们在家里，对他疏于管教。” 朱炫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想把我请回家，再在家里埋伏一些高手，掷杯为号，那些高手突然跳出来，把我大卸八块。” “我们不敢！” 足利义持一听，差点被吓得软了。 其实他是这么想过，但也仅仅是想，并不敢付诸行动。 就算让他们成功了，把朱炫干掉，即使做得再怎么悄无声色，大明也绝对不会放过倭国。 那是真正的会灭国，甚至连族都被灭了，岛上没有人可以活下来。 足利义持说着便跪下。 其他的倭人见了，也跟随跪下，生怕朱炫对他们做点什么。 “走吧！” 朱炫开口了，他们这才敢起来。 但是足利义持很小心翼翼，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带路。 从登陆，到京都，他们走了差不多两天。 主要是那些倭人腿短，走得比较慢。 来到京都的时候，只见城外，还有数百人集合，看上去像是欢迎朱炫。 其中有两个人，特别突出。 一人衣着光鲜，满身贵气，一看就是倭国的后小松天皇。 另外那人是个和尚，穿着僧袍，手里拿着念珠，一边等待，一边转动念珠，嘴里念念有词，看上去还很慈眉善目，像是个慈悲为怀的和尚。 但是朱炫并不认为，倭国的官方高层之中，还有善良的人。 “殿下到！” 足利义持走在最前面，学着在大明看到的礼仪，帮朱炫高呼一声。 大明作为天朝上国，在小日子面前，那是肯定的高高在上，因此后小松天皇等人，同时上前用大明的礼仪拱手一拜。 “拜见大明五皇孙殿下！” 倭人之中，大部分都懂得说大明的官话，他们受到汉人文化的影响超级深。 倭国的很多东西，都能在汉人身上找到原型。 就这样一个，全部依靠汉人文化的地区，转身就不承认汉人，忘恩负义的玩意。 朱炫忍着对他们的不满，微微点头道：“行了，不用多礼。” 众人这才起来，又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足利义持给朱炫介绍一下出来迎接的人，那个贵气的果然是后小松天皇，另外那个和尚，就是出家了的足利义满。 “和尚都不是好东西。” 朱炫因此想到姚广孝。 他们都是和尚，但满肚子坏水，应该是同一类的人。 “殿下，我们进城吧？” 后小松天皇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的京都城，比不上大明任何一座城池，但这也是倭人的条件限制，城墙低矮，看上去还是土墙，修筑得特别简单。 这样的城墙，让一个身手好点的明军士兵，一个助跑就有可能爬上去，如果是火炮，一炮就能打废了。 “全部，进城。” 朱炫朗声道。 “等一等。” 足利义满突然说道：“五皇孙殿下，你们的兵，不能带进城。” 没有兵进城，朱炫在这个倭国，很没有安全感，反问道：“如果我非要带兵进城，你们又如何阻拦我？” “我……” 足利义满还没说出口，后小松天皇连忙说道：“殿下想怎么带兵，就怎么带兵，没关系的，城内请！” 在这个时代，天皇基本没有话语权。 倭国的大权，掌握在幕府，而现在最大最厉害的幕府，就是足利家。 足利义满相当于东汉时期的曹操，看到那么骁勇的大明士兵要进城，给了他一种很不安，甚至威胁的感觉，当然是不乐意的。 后小松天皇这是怕他们不给进城，朱炫就直接打进去。 京都可挡不住，明军的攻打。 朱炫便是如此，强势带兵进城，很快来到他们的皇宫之内。 甚至连皇宫里面的护卫，也全部换成朱炫带来的大明海军，对此无论是足利义满，还是后小松天皇，谁也不敢反对。 “足利义满？我认识一个叫做足利义教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坐下来后，朱炫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又道：“我记得这个人，好像被我给废了。” 故意提起足利义教，当然是朱炫想要挑事。 看看这个足利家，忍耐的限度有多高。 闻言，足利义满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超级差，双手的拳头都硬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把怒火爆发出来，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随即，他微微一笑道：“多谢殿下还记得义教，他很好。” 朱炫眯了眯双眼，觉得这个和尚，和姚广孝那个妖僧有得一比，都是那么虚伪的人，也懂得容忍。 他们两个和尚，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他很好就好，这次到来，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和足利义教叙一叙旧。” 朱炫说道。 这番话，使得足利义满，笑容越发僵硬，把怒火忍得不知道多难受，最后还是忍下去了。 第524章 倭国的大明租界 朱炫觉得，足利义满是个能忍的人。 和他们的忍者一样，可以很能忍，被朱炫如此揭短，只是愤怒了一会，脸上很快恢复了微笑，还能和朱炫客套和虚伪。 怪不得足利家的幕府，可以控制整个倭国，不是没有理由的。 后小松天皇还担心足利义满会生气，从而惹怒朱炫，要知道整个皇宫，都被朱炫的海军包围起来，朱炫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但是他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来了倭国的第一天，便在他们的招待中过去。 到了晚上时，后小松天皇还想安排朱炫，住进自己的皇宫里面。 但是倭国这个地方，一直抄袭汉人，但抄又抄不完整，再加上倭人矮小，皇宫里面的一切，都是小得可怜，不管怎么看都让人很不适应。 朱炫不打算留在皇宫，而是让海军在皇宫之外，占据了一大片空地扎营，当然是住在自己的军中才有安全感。 总的来说，大明时期的倭国，太辣鸡了。 次日早上。 朱炫刚起来，就看到后小松天皇来了，让人送来好多倭国当地的美食。 但是倭国物资短缺，就算有也不是很多，送来所谓的美食，全部不怎么样，朱炫他们倒不如吃自己带来的军粮。 那些压缩饼干，香得很，脱水蔬菜，放在沸水里一煮，就是一锅菜汤，都是科学阁里面研究的出品，直接把倭国的美食秒杀。 甚至还有肉干。 朱炫还想做罐头，但是技术跟不上，他们只有防腐剂，没有研究出罐头的保存技术。 “大明上国，果然厉害啊！” 后小松天皇有幸进入军营，看到海军的士兵们做的早餐，香得都快流口水，自己那些把饭团抓在一起的寿司等东西，好像一文不值。 “天皇，尝点。” 朱炫见了，让侯显端了一点菜汤给他。 后小松天皇喝了一口，整个人都快沉醉在其中。 “真香！” 他感叹了一句，又道：“大明真乃天朝上国，比起我们倭国，好千倍万倍。” 在倭国当一个破天皇，他觉得自己孤陋寡闻，用汉人的典故来说，就是坐井观天了。 “我们倭国，愿意永远臣服大明。”后小松天皇又毕恭毕敬地说道。 闻言，朱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们倭国，不是很嚣张？” “前几年还不断安排倭寇，侵略我大明沿海地区。” “你们来我大明的使臣，还嚣张跋扈。” “现在转变得很快啊！” 朱炫冷淡地说道。 “不敢！” “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是足利家幕府的人胡作非为，我也不想的啊！” “请殿下原谅。” 后小松天皇跪下来磕头求饶。 朱炫觉得这家伙很懂得甩锅。 先不说是不是足利家的人乱来，但是他直接把在大明乱来的帽子，扣在足利家身上，一来能撇清关系，二来大概是想让朱炫对付足利家。 作为倭国的傀儡天皇，后小松天皇一直被足利家的幕府控制。 但没有人心甘情愿地受制于人，肯定想方设法，找机会反抗。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废话。” 朱炫把菜汤喝下去，道：“我这次来，是代表大明，来和你们结交，并且和你们互相通商。” “多谢殿下！” 后小松天皇再磕头。 能和大明通商，也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岛国物资短缺，很多东西都依赖对外进口，只要想过得舒服一点，就必须得进口。 后小松天皇又道：“来人，把我的东西，送进来。” 一会后，有几个倭国的仆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他打开呈现在朱炫面前。 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些精美的珊瑚、海上采得的珍珠等东西，都是一些财物。 “这是我上贡给大明的礼物，殿下也知道我们倭国穷苦，能有的好东西不多。”后小松天皇尴尬地说道。 朱炫不说话，伸了伸手。 身旁的侯显会意，赶紧回去帐篷，拿了两个珐蓝和琳琅彩出来，放在后小松天皇面前。 “礼尚往来。” 朱炫微微一笑。 后小松天皇见了，激动得颤抖。 这就表明，朱炫愿意接受倭国的示好，另外这些瓷器，他曾听说过，在外面价值连城，有市无价，激动道：“多谢殿下赏赐。” “既然你们愿意通商，我有一个想法。”朱炫道。 “殿下请说。” 后小松天皇恭敬道。 朱炫说道：“我大明出海贸易，最远距离，能到达大海的西边，为了方便贸易，我在西边要了一块地开公司，那么我也想在倭国租借一块地，如何？” 后小松天皇一听，觉得这都不是事，租借出去的，那么还是自己的地方，满口答应道：“当然没问题，这样对我们两国都有便利，请问殿下想要哪个地区？” 朱炫说道：“石见地区，大田附近，那里近海，方便我们往来，如何？” 来之前，他早就做好功课。 通过足利义持，问清楚银山大概在何处。 “没问题。” 后小松天皇爽快地答应了。 朱炫继续说道：“那么以后那个地区，就叫做我们大明租界，租借期间，租界内的一切事情，你们倭国无法过问，不被允许，你们倭人无法进入，当然我们每年会给你们十万两租金。” 后小松天皇摆手道：“不能要钱。” “应该给的，不然怎么叫做租？” 朱炫坚持要给，反正租金还是从石见银山里挖出来，又道：“我们先租五年。” “没问题！” 后小松天皇又答应了，甚至觉得，朱炫此来，诚意满满，是真的想和他们合作，虽然态度有点高傲，但大明是天朝上国，高傲一点很正常。 “合作愉快！” 朱炫微微一笑。 后小松天皇附合道：“合作愉快。” 商谈得差不多的时候，足利义满也来了。 看到后小松天皇，正在陪着朱炫有说有笑，足利义满有点不太爽，总觉得后小松天皇是否想脱离他们足利家的控制。 但是他很快，换了个表情，满脸笑容地走进去。 “拜见大明五皇孙殿下。” 足利义满行礼完毕，又问：“请问殿下和天皇，在聊什么？” 他对此，深感好奇。 第525章 忍者 足利义满很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更想知道，后小松天皇是否要借用大明的力量，来脱离自己的控制，但是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问了一句便满脸笑容。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们，租借一个地方。” 朱炫见他也来了，随口说道：“天皇，我想在你们京都到处走走，可行？” 他可以看出足利义满的心思，刻意地没有说得太明白，再转移话题，让他们互相猜疑，倭国内部越乱，对他来说越满意。 后小松天皇抱上了朱炫的大腿，心思有点飘了，不再把足利义满放在心上，开心地说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些事情要忙，等会安排人来陪殿下到处走走。” “老东西！” 足利义满看到后小松天皇巴结朱炫的模样，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即笑嘻嘻道：“殿下要参观京都，我也可以安排人陪同。” 朱炫点头道：“那行吧！” 他们很快离开。 等了一会，两男一女回来了。 其中一个男的，正是足利义持，他主动地为朱炫介绍其他人。 另外一个男的叫做一休宗纯，是一个和尚，足利义持又暗示，其实一休宗纯是后小松天皇的私生子。 另外那个女的，叫做理永，天皇的女儿。 朱炫觉得这个理永，好像有点眼熟，又想不出来，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对于一休宗纯，朱炫是记得的，一休和尚。 “见过大明五皇孙殿下。” 一休宗纯和理永同时毕恭毕敬地说道。 朱炫说道：“怎么不见足利义教？我还想和他叙一叙旧，可惜了。” 再一次提起足利义教，足利义持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这他喵的有完没完，又被戳中了痛处，差点没能忍住怒火，道：“弟弟有事在忙，没能来见殿下，请殿下恕罪。” “那好吧！” 朱炫依旧满脸的可惜。 此时，那个理永问道：“请问殿下，还记得我吗？” 他们在此之前，真的见过面？ 朱炫打量了一会对方，实在想不起来，道：“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理永解释道：“当年在足利义教身边的女孩！” 足利义持：“……” 你们就不能放下，足利义教的事情？ 非要再提起。 那可是他们足利家的耻辱。 当时的理永，被许配给足利义教，才一起到了大明，后来足利义教被废，这个婚约也就不再存在。 “原来是你！” 朱炫终于想起来了。 当时沐沅君说，是那个小女孩帮了她，让足利义教没能强行地把她带走，朱炫就因此放过的那个小女孩。 “多谢殿下，还记得我。” 理永甜甜一笑。 她有一种，很刻意地示好的意思。 朱炫对她没啥兴趣，道：“好了，我们到处走走吧！” 其实在倭国的京都，也没啥好走的，地方就这么大，小得可怜，不一会便走完了，除了看一看别的景色，也没其他好看的。 朱炫还是给他们面子，全部走完之后，准备回天皇的皇宫，吃一顿午饭。 不过快到了皇宫的时候，突然有一头发疯的牛冲撞过来。 那头牛，横冲直撞，冲乱了他们的队伍。 “保护殿下！” 侯显、雷纲和严冠，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呼喊。 一休宗纯他们顿时慌了。 “快来人，控制那头牛！” 一休宗纯惊慌道。 如果大明五皇孙在倭国出事，他们倭国大概就要没了，必须会被灭国，他们可不敢这样赌。 砰砰…… 最后，还是锦衣卫他们开枪，直接把牛给打死。 可是事情还没完，牛刚死了的瞬间，数十个忍者打扮的人突然出现，闯入护卫当中，迎着朱炫袭去。 “找死！” 雷纲大怒。 这些小矮子，完全不知道死活。 既然他们不知好歹，想要送死，那就成全他们。 那些忍者手中，拿着一把比他们身高还要长的长刀，出现之后，刀光一闪便袭来，但是他们根本不是雷纲等人的对手。 不是被砍了，就是被乱枪打死。 朱炫淡定地站在他们的保护中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想杀了自己，但很快有了答案。 先是疯牛冲击，扰乱人群，再有忍者刺杀。 皇宫之前的长街上，顿时乱作一团。 “快来人，保护殿下！” 一休宗纯不想被亡国灭族，身边的倭国护卫赶紧跟上，对那些忍者动手。 就算足利义持，此时也慌了，你他娘的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动大明的皇孙，这是要让整个倭国陪葬的节奏。 “快去调动足利家的护卫过来，快去！” 足利义持急切地说道。 但是，还不等他们倭人的护卫到位，忍者便被锦衣卫他们全部杀了。 廖镛得到消息，直接带海军进来。 数千士兵把朱炫保护在其中，还把一休宗纯等人控制起来。 其他海军士兵，马上把各种火炮准备好，对准倭国皇宫，控制整座城，只等朱炫一句命令。 只要命令下达，让他们屠了京都，都不会犹豫片刻。 后小松天皇和足利义满，基本是倭国内部，权力最高的人。 他们得知朱炫在皇宫外面，遭到忍者刺杀，第一时间赶过来，刚到现场，就能看到这里严格戒严，大明海军的士兵，杀气腾腾。 随时要动手，把他们灭了那样。 “殿下，没事吧？” 后小松天皇高声叫喊道。 因为士兵保护着朱炫，他们根本进不去。 “让他们进来。” 朱炫说道。 “滚进来！” 廖镛怒喝一声，让人揪着他们的衣领，丢在朱炫的脚边。 “殿下息怒！” 后小松天皇赶紧跪下磕头。 足利义满也跪了，在场所有的倭人，此刻全部跪下来，跪求朱炫的原谅。 “我也想不到，你们倭国还有人敢杀我。” 朱炫语气冷淡道。 他们听了不由得浑身一颤，你他娘的这次是死定了，要被灭国灭族了。 “殿下！” 理永跪下的时候，在一个忍者的尸体身上，发现了一个令牌，惊呼道：“这是足利家的令牌。” “快给我看看！” 后小松天皇接过一看，果然是足利家的东西，整个倭国只有足利家能拥有，其他人根本不敢伪造，顿时大怒道：“足利义满，你这是要做什么？连大明皇孙都敢杀，你找死！” 第526章 石见银山 足利义满看到那令牌的时候，整个人就这样麻了。 这东西，还真的是自己家里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过，让人刺杀朱炫的意思，也不敢这样做，除非他们活腻了，还想拉着整个倭国陪葬，大家一起死。 足利义满还没有，这样想死的念头。 没有谁想送死。 但是足利家里，谁敢这样搞？ 这是要把他们都害死的节奏，他们全部慌得一批。 唯有后小松天皇他们，慢慢地松了口气，只要把这个锅，扣在足利家的头上，他们或许还能活下来，不会出事。 甚至还能让殿下，对付足利家，一举两得啊！ “足利家？” 朱炫的目光，落在那令牌上面。 令牌上那些标识，他看不懂谁是谁的，但是看到足利义满和足利义持满头冷汗，再见后小松天皇他们的表情放松了点，基本可以证实自己的猜想。 “你们足利家，想杀我？” 朱炫淡淡地问。 足利义满父子二人在倭国内部，是很高傲，地位也是超级高，可是在大明面前，不值一提，听了朱炫的质问，他们不知道如何回应。 “义教。” 足利义持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想到朱炫和足利义教的恩怨和冲突，马上说道：“一定是弟弟做的，他……他很痛恨殿下。” “足利义教痛恨我？” 朱炫微微笑道：“我还想找他叙旧，他居然痛恨我？还让人来杀我，这就有点意思了。” 足利义满听了，明白补救的机会来了，说道：“我这就让人去把足利义教带过来，任凭殿下处置，还请殿下放过我们。” 朱炫没有说话。 “还不快去！” 足利义满知道，朱炫在等自己的态度，也明白足利义教是留不住了，否则真的会被灭族。 身边几个足利家的人，连滚带爬地离开，回去找足利义教。 其实朱炫之前提起足利义教，只是为了恶心一下足利家的人，不想怎么找他算账，也不管他的死活，但足利义教非要跳出来找存在感，只能勉为其难地把他干掉了。 等了没多久。 那个叫做足利沙良的管家，把足利义教给绑了送过来。 “殿下，与我们无关。” 足利义满为了把责任推开，连忙解释道：“人我们已经送来了，要怎么处置，我们全听殿下的安排，任由殿下吩咐，请殿下放过我们。” “请殿下，放过我们。” 足利家的人齐声说道。 后小松天皇眯了眯双眼，朗声喊道：“足利家族，竟敢刺杀殿下，冒犯天威，冒犯天朝上国，按照大明的规矩，应该诛灭九族。” 卧槽！ 足利义满听到后小松天皇这么说，就是真的想把一切责任推给自己，忍不住说道：“我们足利家，只是足利义教有问题，和其他人没关系，请殿下放过我们。” 足利义教那个废人，他们直接放弃了。 只要不用死，一切都好说。 “殿下……” 后小松天皇怎能放过大好机会，还想再说什么，但被朱炫打断了。 “行了！” “严冠，把足利义教带下去好好修理，其他人都散了吧！” “我没兴趣，再进你们的皇宫，回军营！” 言毕，朱炫离开了。 也不再管跪着的倭人。 所有的海军士兵，跟随朱炫离开。 “多谢殿下！” 足利义满他们高声呼喊。 后小松天皇心里大叫可惜，但是今天算是得罪透了足利家，直接撕破脸皮，不知道接下来的足利家会有怎样的报复。 刚才有点冲动，现在后悔也晚了。 足利义满看着后小松天皇许久，冷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开。 回到军营。 朱炫看了一眼被带回来的足利义教，这货现在还满脸不服气，超级桀骜不驯，看上去比足利义满硬气多了。 “算了，严冠你带他下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本来还想打算，折磨一下足利义教，但是朱炫想了想，没必要折腾那么多，杀了就算了。 这个人很快被拖走了。 朱炫在营地里，休息了一个下午。 期间足利义持来找，一休宗纯和理永都来了，但朱炫完全不鸟他们，一直到了第二天，才宣布离开京都，要去石见地区。 后小松天皇安排了一休宗纯陪同，让他帮忙把石见那边的大田地区，全部划分给朱炫。 石见地区，大多是山地。 那边是有一个叫做大田的城池，但修建在山谷之间，或者河流之间，只有在河谷、山谷里才有平原，可以筑城。 这里的城池，或者有人聚集的地方，基本是依据地形而形成的。 朱炫来到大田的时候，看了一眼附近的地形环境，很快判断出银山所在。 倭国内部有不少银矿，其他的银矿已经挖掘了，但是这个最大的石见银矿还没被发现，仿佛在等待朱炫的到来和开挖。 “这里，我全部要了。” “第一年的租金，我等会就让人送去京都。” “一休认为可以吧？” 朱炫说着便问。 “当然没问题！” 一休宗纯满口答应。 石见附近山地众多，这里不适合聚众和发展，能出现一座城池，以及聚集的村落等，已经很不容易。 既然大明皇孙愿意每年花那么多钱，租下这片地区，他们必须答应。 “那行！” 朱炫说道：“附近的人，你尽快让他们搬走，把地留给我，三天之内清场，可以做到吧？” “没问题！” 一休宗纯判断了一下这里的人口数量，三天能让人全部迁徙。 朱炫的海军首先往租界进驻，在一休宗纯赶人的同时，他们开始在船上搬东西下来，在附近修筑围墙，并且把整个石见银山围起来。 朱炫来这里之前，就把这个租界，列入规划之中。 修筑的时候，还雇佣了一批廉价的倭人来干活，除了修筑围墙，还有军事基地，以及各种房屋。 至于挖矿的工具和熔炉等，把一切修筑完毕，再让人搬进来。 一休宗纯搞不明白，大明皇孙为什么为了一个落后的地区，搞那么多东西和基建，看上去不太对劲，要说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感觉上，这里有什么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又不是他们能窥探的。 “大明的人，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一休宗纯心里在想，又不敢过问太多。 第527章 鞑靼偷袭 朱炫在倭国，划定租界的时候。 密云后卫之北，十八盘山北麓。 此时的天气，越来越炎热，特别是北境，烈日悬空，仿佛把大地当作熔炉，烘烤了一切。 “北方的天气，比南方还要炎热。” 说话的人，是冯胜的侄子冯诚。 朱炫建议让武勋的后人，或者年轻一代，新生代的武将北上，到北境去历练，铁铉和平安带走的武将当中，就有相当多一部分这些新生代的武将。 不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武将纸上谈兵的能力再好，其实也是虚的。 只有在血与火的拼杀之中，真正地杀出来，才能成为真正的武将，才可以独当一面。 “冯参将没去过沙漠吧？” 铁铉听了，微微一笑道：“在一望无际的沙子上，更热！但是沙漠很奇怪，白天热辣，夜晚冷得发颤。这里其实还算好，不过我也没去过沙漠，都是听以前一些老兵说的。” 此时的他们，得到斥候的军情。 脱火赤的部将，带领两万多人，准备绕过密云，突袭墙子岭，想借此打入北平内部，切断铁铉他们在密云后方的所有退路，企图全歼铁铉。 再三确定，军情没有问题，铁铉秘密带领部下的一千人，在十八盘拦截。 这个行动，他完全瞒着北平原本的士兵进行，根本不让他们知道，那么燕王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铁铉的精明，在北平又待了那么久，可以看出来所谓的鞑靼南下，背后和朱棣肯定脱离不了关系，本来还想让大同等地的藩王带兵过来支援，奈何阿鲁台部下的将领马儿哈咱，带兵突袭大同等地。 谷王和代王都抽不出兵来，不得不展开防御。 至于朱棣原本在北平的士兵，铁铉不敢怎么用，其实也用过几次，他们要不是懈怠、不想处理，就是暗中给燕王通风报信。 朱棣得到铁铉的战略部署，再将这些部署传出去给鞑靼人。 为此，鞑靼在内鬼的帮助之下，让铁铉吃了不少亏，最后干脆别管那些北平士兵，把他们全部丢到后军辎重营，每天只是喂一喂马，煮一煮菜，种一种地等。 这批人，完全不用了。 铁铉还没有时间以军法处置他们，也来不及让人送奏章回去给朱元璋，便带领从应天带来的一千人和脱火赤打了数场。 一千人数量不多，但是武器精良。 装备领先了鞑靼，不知道多少个版本，打了数场，都是大获全胜。 这一次埋伏，铁铉是秘密进行，那些北平士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铁铉感觉到这一次鞑靼突袭墙子岭，也有朱棣的影子，心里暗暗在想：“这个燕王，是真的想作死啊！如果是其他人，可能还无法察觉你的问题。” 他觉得，朱棣低估了自己。 有些事情虽然做得隐蔽，但是往深处挖掘，认真想一想，不难发现有猫腻。 并没有他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做什么。 另外，挑拨藩王的关系，是朱元璋定下的死罪之一。 铁铉不是御史，这也是他一直没有给朱元璋上奏的原因之一。 “还是告诉殿下，让殿下拿主意吧。” 铁铉在心里嘀咕。 他们领兵，继续在埋伏和等待。 等那些鞑子的到来。 “将军！” 这个时候，斥候又跑回来了。 “鞑靼人距离我们，还有不到十里！” “领兵的人是脱火赤部下的苏赫巴鲁。” 斥候连忙说道。 “苏赫巴鲁，在蒙古语里面有猛虎的意思，不知道这个鞑靼将领，有没有猛虎般勇猛。” 定远侯王弼的儿子王德听了便说道。 一些蒙古语的意思，都是他从王弼那里听来的。 当年驱除鞑虏，那些淮西老将，没少把元蒙按在地上摩擦，知道很多他们那些语言的意思。 铁铉抓了一把沙子，摩擦了一下手心的汗水，再拿起一把步枪，淡淡道：“把我们的迫击炮固定好，瞄准下面的通道来打，火箭筒也扛起来，等会听我枪声的号令。” “是！” 身边的部将，马上把军令传下去。 士兵们都懂得怎么用迫击炮。 朱炫拥有一个神机营，但是朱元璋后来也开设了一个，和朱炫差不多的神机营，以火器作战为主，朱元璋给铁铉的一千人，正是来自神机营的。 他们熟练地架设迫击炮，再竖起大拇指，用朱炫教的方式，确定好迫击炮轰炸的角度和距离等等。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可以看到，偏西北的方向，烟尘扬起。 那是大军行军，踩踏在地面上制造的动静。 “看似烟尘滚滚无序，实则整齐无比。” 冯诚回想起很久之前，冯胜和自己说过的，在北边打仗观察敌人情况的技巧。 以前他只以为，是冯胜吹牛。 到了北境之后，亲眼见过几次，冯诚才发现原来这些大有学问。 不亲历一次，他们永远学不会。 “殿下说得对，我们这些新生代武将，不到战场走两圈，都不懂怎么打仗！” 王德也懂得根据扬起的烟尘，判断敌人的动向，听了冯诚的话，感慨了一会，便凝重道：“主将，这个苏赫巴鲁，好像有点本事，像是猛虎啊！” 铁铉说道：“就算真的猛虎来了，我们也能把他们打成病猫。” 此言一出，身边的冯诚等，还有部分亲兵，都笑了。 “安静！” 铁铉的语气一冷，淡淡道：“敌人要来了。” 就在这说话之间，他们可以看到，烟尘之下，两万多鞑靼人出现在眼前。 前排的是骑兵，数量目测有一万多人，占据全军的一半，剩下的是步兵，跟在骑兵之后，速度还不慢，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在下方的通道回荡。 马蹄声更是明显。 马蹄踏在地面，仿佛能踏碎大地，震得山上的砂石微微颤抖。 埋伏的士兵们，心跳仿佛跟着敌人脚步声的节奏而跳动。 但是他们不慌。 前面打了一次人数差距更大的仗，他们一千人，还曾对战过五万多人。 以少胜多，超级大胜。 现在的两万鞑靼人，还不放在眼内。 苏赫巴鲁带兵通过十八盘下方的通道，催促着让部下的士兵再快一点，要在今晚入夜之前，突袭墙子岭，兵贵神速，以最快的速度，断了铁铉的退路。 只要把铁铉困在密云，再有朱棣的配合，他们就能玩消耗，把铁铉给耗死在这里。 第528章 殿下的支援来了 苏赫巴鲁知道，这个突袭计划，和燕王朱棣脱离不了关系。 如果没有朱棣，还没有现在这般顺利。 鞑靼和朱棣之间，虽然有过冲突，经常打仗，但是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之下，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只要计划成功，他们鞑靼就能在大明身上，割下一块肉。 “加快速度赶路！” 苏赫巴鲁高声喊道。 对于此战，他充满信心，认为可以立大功，得到不少奖励。 甚至早就把铁铉他们，当做自己囊中之物。 “铁铉的人头，我收下了。” 苏赫巴鲁兴奋地说道。 他们和铁铉打了那么久，基本是他们鞑靼被火器摩擦，苏赫巴鲁对铁铉甚是痛恨，上一战差点被铁铉炸死，这次他必须报仇。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刺耳又响亮的声音，突然在附近出现。 那是枪声。 铁铉开的枪，一发子弹打上天空，这是进攻的号令。 “不好！” 苏赫巴鲁听到枪声的瞬间，明白这次突袭的计划要失败了。 铁铉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埋伏。 “撤退，快走！” 苏赫巴鲁急切地下令，让全军撤退，后军变成前军，赶紧逃出这个地方，再确定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们来不及撤退了。 枪声落下，随之而来的，是迫击炮和火箭筒的爆炸声。 轰！ 数十颗炮弹，从十八盘山上轰击落下，狠狠地轰击在苏赫巴鲁的军中，火光四溅，硝烟四起，还有惨叫的声音，不断回荡着。 在绝对的实力和火器的轰炸之下，苏赫巴鲁的人再多都是没用。 连靠近身边都做不到，鞑靼的部队就被打乱了。 那些鞑靼士兵，被轰炸得乱跑。 轰…… 爆炸的声音，还在继续。 炮弹连续轰击下去，炸得那些鞑靼士兵更乱了，无论是前军还是后军，都在火炮的覆盖范围之内，谁也逃不掉，鞑靼遭到全方位轰炸。 “殿下说得对，穷则战术穿插，达则火力覆盖。” 王德咧嘴笑道：“我们现在，就是火力覆盖，用殿下给的武器打仗，真他娘的带劲！敌人连近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我们炸翻了，爽啊！” “主将，他们好像还要冲上来。” 冯诚往山下指了指。 苏赫巴鲁已经确定了，铁铉埋伏在什么地方，此时带兵冲击上来，准备和铁铉他们展开近战。 “别让他们上来。” 铁铉直接下令。 命令传下去之后，两发火箭筒的炮弹轰击下去。 那些没有操纵火炮的士兵，此时纷纷打开保险，把步枪的枪口往下，等到敌人走进最佳的射击范围，便开枪射击。 子弹雨点一般，连续打落在苏赫巴鲁军中。 鞑靼人死伤惨重，尸体不断地往山下滚。 有人举起盾牌，还要继续冲击，但不是被子弹打穿，就是被火箭筒给轰炸了，山下成片的残肢断骸，战场就是如此残忍和血腥，但是明军士兵越打越兴奋。 火力覆盖了没多久，苏赫巴鲁战死。 山下的鞑靼士兵没有了主将指挥，此时更乱，到处乱跑，还有不少人逃出去，慌张失措地北上，往他们的鞑靼逃回去，再也不敢和明军打。 战局，便如此落下帷幕。 “草原的猛虎，也就这样了。” 铁铉看了看苏赫巴鲁的尸体。 其他的士兵，再下山收取战利品，两万人留下的战利品，还是挺丰富的，尽管有些被炸坏了，但是一千人瓜分那么多东西，分到手的相当多。 “回营！” 铁铉见做得差不多了，便下令回去。 士兵们回到军营，毫不掩饰地把收取的战利品，在军中展示出来，并且高声地宣扬，炸死了多少人，收获了多少战功等等。 这些都是铁铉的授意，主要是让北平的士兵，羡慕嫉妒恨。 让他们觉得，跟着朱棣混，是多么傻逼的行为。 果不其然，原本的北平士兵，看到铁铉他们满载而归，战利品堆积得好像小山一样。 杀敌的军功，拿到手都软了。 那些士兵，确实羡慕嫉妒恨。 这些原本是他们的东西，可是现在…… 他们只能，睁眼地看着羡慕。 铁铉回到主帐内，刚坐下，冯诚便进来了，道：“主将，我们的弹药不多了！最多只能再打五千人，如果下一次来的敌人数量太多，我们可能打不了。” 闻言，铁铉皱起眉头。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要出现了。 弹药要从应天的工厂运送到密云，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来不及运送，鞑靼人再大量南下，他们最多只能打一场。 “我们打了那么多场仗，燕王一定能根据战损，判断出我们弹药的不足。” 铁铉心里在想，一会后说道：“让人传消息回去，尽快把下一批弹药送来，接下来避免迎战。” 北平原本的弹药，早就被铁铉控制。 他们带来的也用得差不多，缺乏弹药很让人头疼。 正当他们都感到无奈时，王德走进来道：“主将，殿下的支援来了，一共两万人，带来了好多弹药和火器。” “真的？” 铁铉听着大喜。 终于等到了，来得正好。 还是殿下的安排周全，知道他们可能会陷入困局，有了这两万人，北平的士兵可以完全靠边站了。 “快去迎接！” 铁铉说着，走出营地，很快和耿璇见面。 北平的士兵看到朝廷的援兵来了，他们更感到绝望，本来他们是北平的百战锐士，现在沦落到在后勤煮菜的程度，这种落差如何能接受？ 他们羡慕嫉妒。 甚至开始考虑，跟着朱棣混，还有没有意义？ —— 朱炫还留在倭国，监督建造石见银山的租界，此时建造得差不多，在钞能力的作用之下，工程的进度超级快。 他把这里，完全围起来。 不仅仅是租界，还是军事基地，里面还可以挖矿等等。 将来朱炫准备，会长期驻扎五千海军在这里，留下三艘战舰，震慑住倭人，方便他们挖矿，还有把银子运走。 “把这个牌子，挂上去。” 朱炫把一个牌子，丢给了雷纲。 “倭人与狗，不得进入？” 雷纲念了一遍。 朱炫说道：“没错，不得进入，我们的租界，在彻底完工之后，不允许任何倭人进来，否则杀无赦。有人敢靠近，先警告，三次警告无效，开枪就打！” 这个规矩，朱炫先定下了。 直到这个租界，再无利用价值，才还回去给后小松天皇。 第529章 李氏王朝 “倭人与狗，不得进入！” 卧槽！ 一休宗纯看到这个牌子的时候，人都麻了，大明皇孙这是赤果果的歧视，把他们倭人和狗并列在一起，马上去找朱炫问个清楚。 “我不觉得有问题。” 朱炫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把你这里租下来，以后就是我的地方，试问一下，如果你去租一个房子，愿意让房东随便进门吗？肯定不愿意。” “狗又是什么回事？” 一休宗纯马上又问。 朱炫只好说道：“我不太喜欢狗，就不想让它进来，如果是你租了一个屋子，不喜欢房东进来，不喜欢其他小动物，当然也不想让小动物进来，不是很合理？” 这个解释，摆明了就是欺负他们。 一休宗纯听了脸色很不好看，但也仅能这样，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倭国不想被灭国和灭族，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朱炫还不把他们，当作一回事，说道：“以后的倭人，谁也不能进来，哪怕是他们天皇来了，足利家的人来了，全部不能进来，如果他们敢硬闯，直接便打！” “是！” 下面的各个千户，听到命令之后，纷纷做出回应。 这就直接成了，石见租界的一个铁律。 把这里修建得差不多了，朱炫把那些倭人全部赶走，剩下那些他们自己来，士兵们的动手能力也不差。 再然后，朱炫去挖矿。 在石见银山上，挖开了泥土，炸开了石头，银矿便如此出现在眼前。 “这里真的有银矿啊？” 廖镛震惊地说道。 朱炫抬头往山上看去，道：“不仅是这里，整座山都是银矿，到时候我会安排人过来挖矿和融了银子，你们海军多点过来这边走走，在附近打几炮练兵，震慑住倭人，让他们不敢打我们银矿的主意。” “臣明白了。” 廖镛自然是乐意的。 挖了这个银矿，将来他们海军得到的好处，还不会少。 至于倭人发现这里有银矿，他们心里不爽，觉得很不服气，那是他们的事情，和朱炫无关。 如果倭人敢抢回来，朱炫的海军就敢直接打。 那么银矿的归属，就要看谁的兵力更强了。 把这里的事情确定下来，朱炫继续留在银矿之内，等待租界的建设。 一休宗纯回去之后，肯定很不爽地把这件事上报。 但是朱炫等了好几天，都看不到倭国有人来抗议。 不管是后小松天皇，还是足利义满，都不敢来反抗，全部默认那个牌子的存在，打又打不过，他们不敢乱来做其他事情。 既然倭人那么怕死，朱炫放心地在石见银山折腾。 把这里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他终于计划离开倭国，除了需要留下的人，其他的他都带走了，回去之后再安排人来挖矿，海军不能专门挖矿，他们还有必要的训练。 通过海峡，朱炫来到朝鲜外面的海域。 这个时候的朝鲜，处在李氏王朝，第一任皇帝叫做李成桂，虽然早就投靠了大明，但是朱炫对于这个地方的人，和倭国一样，没有任何兴趣和好感。 现在的高丽，大多都是后来的小西八。 “到这里看看。” 朱炫说着便让人找个地方靠岸登陆，主要是想知道，现在北边的战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过他不在高丽登陆，而是越过那个小西八的地方，战舰很快进入到辽东都司外面的海域，就在獐子岛附近上岸。 到了陆地一看，这片地区，基本是荒芜。 在大明的这个时候，辽东很多地方得不到开发，也没有条件和能力开发这个地区。 毕竟大明内部，还有很多地方比较贫瘠。 朱炫出海之前，就知道不仅鞑靼要攻打北平，那些女真也要侵略辽东，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了。 “这里本来是二十一叔，沈王朱模的封地。” “二十叔的封地，好像也在附近。” 朱炫看了看这个地区。 也怪不得皇爷爷没有让两个皇叔来就藩，最后让朱模去了木邦，这个破地方，只怕朱模来了都想跑回去，甚至还不想来，到处都是荒芜。 不过辽东北边的女真，在这个时候超级活跃。 和李氏王朝一样活跃。 李氏王朝一直想跨过鸭绿江，女真也想发展壮大。 “都不是好东西。” 朱炫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心里便嘀咕道。 特别是女真。 朱炫觉得，得好好地把他们修理了，可不想后来的汉人，都要剃发扎鞭，给全世界留下一个刻板印象。 另外那些小西八，也得打！ 最好可以全部灭了。 小西八和小日子一样，你不狠狠地抽他，是永远不会服从。 得抽得他叫爸爸，再把他们的脊梁打断，自信心、自尊等，全部磨灭了，才算是征服，否则一旦你大明衰落，他们会起来蹦跶，不断恶心人。 一个小地方，弹丸之地的人，最容易傲慢、不要脸，以及最懂得作死，野心也是最大的。 “将来有机会，好好教他们做人。”朱炫心里又在想。 他们登陆之后，准备往最近的定辽右卫赶去，也不带太多人，剩下的留在海上等待，只带了一千人北上。 船上准备有一些战马，连马车都有。 朱炫坐在马车内，慢悠悠地出发，从这里到定辽右卫，距离不是很远，像他们这样赶路，白天出发，第二天中午差不多能到了。 不过走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前面探路的锦衣卫突然回来道：“殿下，前面有一个军营。” “军营？” 朱炫问道：“那么快就到定辽右卫了？” 他从马车里走出来，往北边看去，这里依旧是荒芜，不像是卫所所在的样子。 那锦衣卫说道：“回殿下，那个军营，不像我们明军，好像是李氏王朝的，我们能看到，李氏的大旗。” “高丽的？” 朱炫说着，随之生气道：“他高丽李氏王朝的军营，驻扎到我们大明疆域内？这是找死，还是入侵？军营之内，有多少人？” 还不等这个锦衣卫回应，前面又有锦衣卫回来了。 “殿下，那个军营的人，发现了我们。” “正在派人来拦截。” “他们似乎不太友善，好像要对殿下做不好的事情。” 锦衣卫连忙说道。 朱炫觉得，那些小西八，是真的在找死。 第530章 海军首战 听到那些小西八，还要截杀他们的队伍。 朱炫就没必要再犹豫，也不用客气什么的，带兵便杀过去。 那个高丽的军营，一共有士兵五千多人，朱炫带在身边的，只是一千人，他们看到明军的标志，不仅不害怕或者敬畏，反而激动起来。 只要把这队明军掠夺了，他们可以抢到很多武器，以及粮食、财物等东西。 五千多高丽人，迎着朱炫杀过去。 他们用高丽的语言，吱吱喳喳地大叫着，喊杀的声音，在朱炫身边回响，显得十分嚣张，五千人对战一千人，高丽人完全不把朱炫放在心上。 高丽军中那个将领，挥舞令旗喊了一声。 其他高丽士兵得到命令，呼喝着往朱炫杀过去，高丽大军甚至还往两边分开，再从四周合拢，要把朱炫围困起来慢慢杀。 “杀！” 朱炫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身边的传令兵，当即挥舞令旗。 海军战士们不仅擅长海上作战，陆上作战也没少和陆军一起训练，动作十分迅速，不过他们都是新兵，见己方兵少，敌方兵多，难免有点紧张。 廖镛在战舰上没有登陆，指挥的人就成了朱炫，还有数十个亲卫营的老兵。 战争一触即发。 轰！ 火箭筒和迫击炮的炮弹，首先轰击出去，落在敌人军中炸开。 那些扛着步枪的士兵，熟练地打开保险，子弹上膛，迎着高丽棒子射击，首先便是血与火的碰撞。 高丽人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武器，本以为能轻松地把朱炫等人拿下，可谁也没想到明军的火器，竟如此之恐怖。 双方刚碰撞，高丽这边就死了不少人。 把那个高丽将领，直接给吓尿了。 “继续打！” 朱炫高声指挥。 一会指挥打东边，一会指挥打西边。 令旗在身边不断挥舞，各种军令连续传下去，火炮和枪声，在旷野之上回荡，声音十分震撼人。 高丽士兵当场被打怕了，被打中的马上倒下，没被打中的，唯有狼狈逃跑，到处逃窜，乱哄哄的一大片。 “全部撤退，快走！” 高丽将领心惊胆跳地高呼。 他们本来就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人，顺风的时候，到处嚣张跋扈，逆风了就跑得比兔子还要快，此时很果断地直接就跑了。 听到命令可以撤退，高丽士兵跑得超级快，但阵形又很乱，那个将领不断高呼保护自己跑路，他还是跑得最快那个。 “雷纲，带敌将回来。” “别让他们逃出去，尽可能全歼。” 朱炫又下达两个命令。 雷纲领命，提起刀，翻身上马，迎着敌人撤退的后军追去。 海军士兵们见一千人，用火器可以完虐五千人，自信心在此时直接爆棚，迅速追了出去，对高丽棒子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轰击。 雷纲快马冲在最前面，追上高丽撤退的前军，一眼便锁定了那个将军所在，怒喝道：“给我停下！” 他用力提起缰绳，往那个将军横切进去。 两人的战马，眼看着就要冲撞在一起。 高丽将领顿时被吓得脸上血色全无，但是也举起手中的刀，准备和雷纲硬碰硬。 不过要硬碰，他远不是雷纲的对手。 雷纲的刀出鞘，用力一砍。 锵…… 两人的刀锋碰撞，摩擦出了火花。 高丽将领可以感受到，来自雷纲身上的，恐怖的力道冲击过来。 “救命……” 他刚高声呼喊，人就被雷纲一刀砍在马下。 此人跌倒之后，雷纲准备捉人，但此时只见其他的高丽士兵，想要保护他们的将领，纷纷把刀枪迎着自己招呼过来。 “死！” 雷纲也是超级勇猛，杀了近身的敌人之后，从马背上一个翻身，抓住高丽将领的肩膀，把人拽起丢到自己的马背上。 “快来救我……” 高丽将领高声呼喊。 但是雷纲嫌弃其烦躁，一巴掌将其打晕。 其他的高丽士兵，正准备围攻雷纲。 可是海军士兵杀上来了，开枪迎着高丽人射击，把那些要救高丽将领的士兵陆续打掉。 雷纲在海军掩护之下，策马跑出去。 剩下的高丽士兵，见将军都没了，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要跑路。 但是大明的海军，继续追杀。 除了子弹，还有炮弹。 一轮火力覆盖之后，地面上满是敌人的尸体，场面看起来相当恐怖。 很多尸体还是被炸得手脚都没了。 五千高丽人，只有一千多能逃跑，连他们的军营都不敢回去。 “收拾一下残局，去高丽军营。” 朱炫见战火慢慢平息，便又下令道。 他们很快离开了战场，走进高丽军营，只见这里比较简陋，但是囤积的物资超级多，粮食钱物等都不少，不知道是从哪里掠夺回来。 这些东西，现在就是朱炫的了。 “传令去岸边给廖镛，让他每艘船留下三百人驻守，剩下的海军全部登陆，来这里见我。” 朱炫有一种，要对高丽动手的想法。 那些高丽棒子不知死活，不狠狠地教训和敲打一顿，他们永远不会屈服。 高丽棒子可是一个素质低劣的群体，和倭人一样恶心，只知道欺软怕硬，唯有将其狠狠地摩擦，他们才会对你有敬畏之心。 一旦你变弱了，他们就会觉得你们不行，再一次跳起来蹦跶。 另外，高丽距离大明很远，又在偏远的地方，他们就拿捏大明，认为大明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不会和小小的蛮夷计较，不断地对辽东扩张。 如果大明出兵打一次，他们退回去了，但等大明不再打，退兵的时候，他们又出来蹦跶，如此反复。 在他们的历史记录里，不会记录如何侵扰大明，只会记录他们如何与大明抗争，怎样一次次地从大明身上割占土地。 朱炫终于明白，杨广和李世民等人，为何都对灭了高丽棒子看得如此重要。 这些人又确实该杀！ “就算是我大明，最边缘、贫寒之地，也容不得你们棒子侵略！”朱炫心里在想。 随后，朱炫朗声道：“把那个高丽的将领，带上来见我。” 片刻过后，被雷纲打得昏迷的高丽将领，好像死狗一般，被丢到朱炫的脚边。 “泼水！” 雷纲喝道。 马上有士兵，把一桶水当着对方的脑袋泼下去。 第531章 定辽右卫 “救……救命！” 那个高丽将领被泼醒之后，慌忙地喊了一声，意识还停留在被严冠打晕之前那一瞬间。 此时恢复清醒，他赶紧爬起来，想要逃跑，很快发现情况不太对，身边的人，正在盯着自己，而自己又是狼狈不堪。 好像……被捉了！ 高丽将领的大脑里，很快得出这个信息，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往身边的人看去，首先看到的是刚才捉了自己那人，然后看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这些人他全部不认识，但可以肯定，都是大明的人。 “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求你们放过我……”这人是懂得说大明的语言。 可以这么说，大明周边的国家，基本都懂大明的官话，他们受到汉人文化的影响很深，要不是有汉人文化，这些小国家可能还处在连穿衣服都不得体的程度。 茹毛饮血，也不是没可能。 “你叫做什么名字？” 朱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个高丽将领，好像看明白这个十来岁的男孩，是所有明军里面的领头，连忙跪着说道：“我叫做朴崇，见过这位大人。” 朴崇？ 朱炫觉得，这个名字挺别致的，读起来就是嫖虫，随即眼神一冷，盯着对方，厉声道：“你为什么要侵入我大明？是想死吗？” “饶命！” 如果放在那一战之前，朴崇绝对很嚣张，不把朱炫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放在眼内，但经历过火器的洗礼，双腿都是软的，膝盖直不起来，磕头道：“这不是我想这样做，是……是我们大王要我带兵打入大明，和我没关系啊？” 他也不管其他，把这个锅甩出去了再说。 “你们现在的大王，好像叫做李芳远，是他让你侵入大明？” 朱炫淡淡地问道：“所以，你们想和大明开战？” 朴崇连忙摇头道：“不敢，我们不敢，我们……我们……” 他也不知道，可以如何解释。 又正如他一开始的想法，在这一战之前，就算让他承认要和大明开战，其实还敢很大胆地承认，但是被朱炫按在地上摩擦一轮后，再敢和大明开战，最后的下场绝对是灭国。 现在的大明，好像早就不再是以前的大明。 “你们不敢，但是跨过了鸭绿江。” 朱炫冷眼地看着对方，冷淡地问：“是你觉得，我年纪不大，认为我容易糊弄，想办法怎么糊弄我？” “不是的，都是我们国主的错！” 朴崇又连忙地解释，可是说起来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朱炫见从这种货色身上，问不出什么，挥手道：“拖下去，埋了吧！” “不要啊！” “大人，饶命啊！” “不要……” 朴崇苦苦哀求，不断地高呼呐喊。 朱炫无动于衷，干掉一个棒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到那货被带走之后，高丽的营地很快恢复安静。 “殿下，高丽跨过鸭绿江，必定有野心。” 严冠说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想侵占我们大明的土地！” “这个我也知道。” 朱炫微微点头，又道：“但是我觉得，辽东的局势，没有那么简单。根据消息，女真在攻打辽东等地，现在高丽也横插一脚，我们还不清楚辽东都司的情况如何，等廖镛带兵跟上来，一起去定辽右卫看看吧！” 就算要对付小西八，现在还不急。 他们要打小西八，基本有手就能做到，不需要什么战略。 “是！” 严冠微微点头。 他们占据了高丽的营地，便暂时留在此休息。 这里的粮食、财物等东西，全部被朱炫收缴，再分发给军中的士兵。 “殿下，我发现一个问题。” 雷纲翻找了一会那些收缴起来的东西，续道：“这里的财物，种类各不一样，好像来自不同的部落，似是他们灭了其他部落抢回来的。” “确实很像！” 朱炫看了一会，赞同雷纲这个判断。 可是只要想到，那些小西八不仅打进来，还要残杀大明百姓，朱炫的心里，多少有点生气。 他们在这里等了许久，廖镛这才带兵跟上来。 他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战场上，随处堆放，暂不处理的尸体，明白事情好像有点严重。 “殿下！” 廖镛说道：“我们准备打高丽？” 虽然对别国发动战争，还是以皇孙的身份，这样做很不对，但是朱炫也没少这样做过，不需要往上报。 他们也有足够的条件和能力，灭了区区高丽。 “到了定辽右卫再说。” 朱炫摇头道：“我们走吧！” 他们一起北上。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接近定辽右卫附近。 —— 辽东都司，定辽右卫指挥使，名字叫做柯天朗，最近他有点焦头烂额。 一部分和大明关系不好的女真部落，联合起来侵入辽东，一部分和大明关系好的女真部落，无缘无故遭到屠杀。 这件事还没解决，高丽的问题又来了。 那些不长眼的高丽人，竟敢打入辽东，跨过鸭绿江，嚣张得很。 东北地区的藩王，此时在忙着对付女真和鞑靼。 定辽右卫距离高丽最近，对付高丽棒子的重任，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这里的兵不多，高丽人又狡猾和恶心得很，尽管他们能用步枪，还有虎蹲炮等，打出了部分优势，但是对于高丽而言，损失不重。 就在柯天朗头疼的时候，有人匆忙地跑进来，急切道：“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大军，大概有一万多人，逼近我们定辽右卫。” “什么？” 柯天朗惊呼。 听到外面有大军出现，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高丽人打进来了，居然还敢嚣张得，打到定辽右卫，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全军集合，敲响战鼓。” “把我们的火器，全部拿出来，你他娘的敢打到老子的地方。” “看我怎么弄死他们！” “出战！” 柯天朗对于高丽人，没有任何好感，接触的多了，很清楚高丽棒子有多恶心和膈应人，他们和高丽也有仇。 “出战！” 下面的卫所士兵，马上高呼一声。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在此时被敲响了。 鼓声回荡，震荡了人心，鼓舞了士气。 一鼓作气！ 第532章 你他娘的，这是殿下！ 鼓声被敲响。 定辽右卫的士兵，迅速集合起来，这里的卫所，其实就是一座驻守在边地的城池，城楼上的火炮全部准备好，城楼之下，城门大开，柯天朗带兵出城。 城下也有火炮。 炮口指向外面靠近的部队。 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柯天朗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只见在前面靠近的部队大军，穿着他们明军的服饰，高挂明军大旗。 柯天朗：“……” 这不都是自己人？ 摆下阵势，岂不是白摆了？ 可是在定辽右卫的南方，何时多了这一队大军？这就让柯天朗他们有点搞不明白，但可以肯定是自己人无误。 “你他娘的！” “你说有敌人，这哪里是敌人？都是我们大明的兄弟！” “快上去问一问，是哪里来的兄弟。” 柯天朗一巴掌拍在刚才给自己传递消息的那个军官后脑勺上。 对外的消息打探，一点都不明细，只是说有大军靠近，连是什么样的大军都看不清楚，差点连自己人都打了，幸好他看得真切。 那个军官也是听到下面传回来的消息，认为是敌人来了，匆忙回去上报，此时挨了一巴掌，只能往前面突然出现的部队跑过去。 —— 朱炫带兵，来到定辽右卫附近。 正要安排人出去，和他们的指挥使接触，可是还没动手，只见定辽右卫里面，战鼓的声音雷动，声势骇人，一个要和他们打起来的样子。 朱炫：“……” “定辽右卫的指挥使，想造反吧？” 廖镛忍不住说道。 明知都是大明的军队，虽然他们出现得比较突然，但是那边的人敢带兵出城，战鼓雷鸣地要打一场，和造反没区别。 严冠皱起眉头道：“难道说，定辽右卫的人，被那些高丽人策反了？” 朱炫摇头道：“不可能，高丽是什么地方？我们大明是什么地方？大明的将领，会放弃更富饶的大明，去高丽那弹丸之地？” 还不等他们安排人过去问清楚发生什么，那个军官快速跑过来，高声问道：“请问前面的，是哪位将军？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没看清楚你们的军旗，误以为是高丽人来打我们的卫所！” 果然是一场误会！ “大明五皇孙殿下在此，让你们的指挥使，快过来迎接。”廖镛高声呼喊道。 听到大明五皇孙，那个军官愣了片刻，目光扫视而过。 作为边军，他们没见过皇孙长什么样。 不过王爷就见过了，见过的也只是辽王。 韩王朱松和沈王朱模，都成了朱炫的人，一个帮朱炫经商，一个被老朱安排去了木邦，都没能来辽东都司就藩。 朱炫知道对方怀疑，把自己的令牌拿出，再让严冠送过去。 “拜见殿下！” 看到令牌之后，那个军官惊得跳起来，赶紧跪下磕头，颤声道：“刚才都是误会，请殿下恕罪，我这就回去告诉我们大人。” 得到朱炫的同意，这个军官匆忙地跑回去。 “什么，那是五皇孙殿下？” 柯天朗听了，又一巴掌，扇在这个军官的后脑勺上。 “你他娘的……” 他还要爆粗。 现在的大明五皇孙是谁，他早就听说过，据说是皇太孙的指定人选，还是大明下一个皇帝。 他们刚才，居然要带兵打五皇孙？ 真是不要命了！ “差点被你害死了！” 柯天朗是个性情中人，性格有点直来直去，踹了一脚那个军官之后，马上让所有士兵在原地不动，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臣定辽右卫指挥使柯天朗，拜见五皇孙殿下。” 高呼完毕，柯天朗跪下来磕头。 “起来吧！” 朱炫点头道。 柯天朗解释道：“殿下，刚才只是误会，他娘的……呸！在殿下面前，不能不敬，臣只是想说，部下的人眼瞎了，误把殿下当做那些恶心人的高丽人，没看到殿下的军旗。” 朱炫听了他的话，基本了解此人的性格，挥手道：“无妨，说明你们卫所警惕很高，很不错。” 闻言，柯天朗咧嘴笑了，脸上的皱纹，都夹起来，笑道：“多谢殿下不计较，他娘的！不是我们警惕太高，过于敏感，而是那些高丽人太膈应人。在这里只有我们定辽右卫，一共三万人守边，可是边境线太长了，高丽人又太多，他们随意出没，在我们大明土地上烧杀抢掠，打完就跑！臣刚带兵去追杀，可是高丽人迅速跑了，臣撤退回来，他们又杀回来。要不是粮饷不够，武备不足，我们又是礼仪之邦，他娘的老子早就打过鸭绿江，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刚才他说不能对殿下不敬，现在马上又打回原形。 “你们不能，分兵守住各处要道？” 雷纲不懂军事，听到定辽右卫打得如此憋闷，忍不住问了一句。 柯天朗摇头道：“这样不行！我们这里只有三万多人，火器只有步枪和虎蹲炮，定山河也有，但是太重了不适合搬动，唯有放在卫所内防守。以这些条件，三万多人集中起来，老子打个十万人都没问题，但是一旦分兵，边境线又太长，要道太多，守不过来。一旦分散，兵力弱了，我们永远不知道，高丽人会从哪个位置打进来，万一集中攻打一处，分散的兵岂不是只能送死？” 雷纲这就懂了。 三万多人，集中起来，可以完虐高丽人。 但是分开兵力，火器是有但不算强，兵力又不算多，这就打不了，可是不分散，东奔西跑，也打不了侵入进来的高丽人。 便形成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他娘的！” “那些高丽人，恶心得很！” “老子发誓，以后见他们一次，狠狠地打一次，附近的九连堡、险山堡等，全部被他们洗劫一空。” “人都杀完了。” “老子去追，他娘的就跑。” “殿下，要不你回去和陛下说一说，咱们大明，甭管什么礼仪之邦，别听那些文官满嘴子的礼仪，和那些蛮夷讲不了礼仪。” “也不要太多兵力和武备，只要多给老子几杆步枪，老子就能带定辽右卫的儿郎们杀进去，灭他丫的！” 柯天朗骂骂咧咧。 朱炫：“……” 看得出来，这个指挥使，还是个好战分子，只是不知道领兵打仗的能力怎么样，他说道：“好了，我们先到卫所坐下来再聊。” 第533章 阴谋的味道 定辽右卫，虽然是屯兵卫所，但也是个城池。 城内生活着不少百姓，都是辽东的大明子民，全靠卫所的庇护活下来。 如果让他们到外面，不是被女真掠杀，就是被高丽残杀，比如说附近一些堡，他们有私人的武装，是某些归顺大明的辽东部落，但都没能逃过高丽的魔爪。 “你他娘的！” “那些高丽人，老子不把他们全部弄死，把名字倒转过来写。” “殿下你是不知道，高丽人有多可恶，他们嚣张跋扈，欺软怕硬，恶心得很。” “咱要是有机会，他们早就被灭族了……” 柯天朗很不爽高丽人，在回去卫所的路上，还不停地骂骂咧咧，比如高丽欺软怕硬的话，他已经不止一次这么说了。 如果给他足够的装备，他还真的敢，直接打到平壤、汉城等地。 “柯大人，很痛恨高丽？” 朱炫好奇地问。 “恨！” “当然恨！” “我们定辽右卫的人，没有不恨高丽人。” “我们大部分士兵的亲人，都死在高丽人的手里，很多人以前不是军户，但主动成为军户，为的就是手刃仇人，为亲人报仇。” “高丽不死绝，我们不罢休。” “他娘的……” 柯天朗是个性情中人，在朱炫面前拘谨，也只是拘谨了一会，很快又恢复本性，该骂人的骂人，该随性的随性，一点都不像可以带领一个卫所的将军。 不过朱炫有点喜欢此人的性格，看上去比较真实，此时看到柯天朗骂完了，眼圈微微有些红和湿润，明白他想起旧事，道：“柯大人放心，我会帮你们完成这个心愿。” “多谢殿下！” 柯天朗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太放肆了。 他觉得这个殿下，有点特别和不一样，和他认识的其他大官都不同，这个殿下能处。 他们一起，到了定辽右卫的衙署。 柯天朗邀请朱炫，坐在大厅之上，再让人送来茶水，不好意思道：“殿下，臣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啥好的茶叶，这点都是我们很难得存下来的，你不嫌弃就好。” 他们这些大老粗，只知道喝水，喝茶太麻烦。 朱炫笑道：“我喝茶，看心情和看人，如果是我看不顺眼的人，就算多好的茶，都喝不出滋味，但是柯大人这样的，就是喝水，也甘之如饴。” “嘻嘻……” 听了朱炫这么说，柯天朗不好意思地笑了。 “柯大人，你们定辽右卫，是什么情况？” 朱炫放下了茶，问道：“整个辽东，只有你们定辽右卫可以打高丽？” 提起了这个，柯天朗有点无奈道：“沈王和韩王都没有来辽东就藩，高丽边上，只有我们定辽右卫最接近高丽，可以和高丽打！” 朱炫问道：“我们辽东，不止一个定辽右卫，还有中卫、前卫等，包括铁岭卫、辽海卫、沈阳中卫等等，他们都没办法出兵？” “都没办法出兵。” 柯天朗挠了挠头，很不爽道：“他娘的女真、鞑靼等，全面南下攻打咱们大明，不仅仅是打北平，辽东也打，特别是女真，甚至有部分高丽人和女真联手打进来，他们不得不设防。” 闻言，朱炫沉默了。 按照这个说法，北边的胡人，那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场侵略行动，把大明北边的战线拉长了，再发起全面的进攻，想打大明一个措手不及。 高丽、女真和鞑靼，同时动手。 不知道瓦剌这些，会不会也横插一脚进来。 “另外，在辽东北部，还有一队，很特殊的部队。” 柯天朗继续说道：“那部队不知道是谁的部下，好像不属于大明、女真、高丽和鞑靼任何一方的，他们在这里横行，他娘的战力还超级强，奇怪的是他们不分国家，不分部落，随意烧杀掠夺。” 朱炫惊讶道：“不属于这几个国家，任何一国的部队？他们有多少人？” “现在应该有三四万，但人数不断扩充。” 柯天朗说道：“臣也多次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但是打探不到这支部队来自何处，神秘得很！” “我们大明北边，风云乱起啊！” 朱炫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问道：“柯大人觉得，如今的局势如何？” “他娘的！” “臣认为，绝对有阴谋。” “正常情况下，哪里能有这么多国家，同时侵犯咱们大明边境？”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故意挑起这场战争。” “如果没有人挑拨，打死臣都不相信，他们会同时动手。” “鞑靼也还好，高丽、女真这些，都在等着咱们大明金册封赏的国家，也敢起兵打进来，绝对有问题。” 柯天朗一边说，又一边他娘的。 像他这种大老粗都认为，背后有阴谋，有人挑动阴谋。 那是一定有问题。 “所以，对付高丽，只能全靠我们了？” 朱炫问道。 柯天朗拍着心口自信道：“臣不用殿下帮忙，只要殿下能保证我们定辽右卫粮食充足，多给一些步枪，并且允许我们反击打进去，我定辽右卫三万多人，他娘的一定能灭了整个高丽。” 他们在定辽右卫，打得不知道多憋屈。 现在只是防守，没办法反抗。 柯天朗已经写了不少奏章送回去应天，请求出兵打入高丽，不过时间还短，可能还没送到应天，又或者根本得不到回应。 他一直认为，朝中那些文官不主张打仗。 什么大明上国，礼仪之邦，应该以德服人，以礼教化，而不是动兵就打等等。 事实上文官又确实如此。 朝中六部，都不怎么主张对外打。 “对高丽开战一事，我会安排的，柯大人准备怎么打？” 朱炫问道。 问起怎么打，柯天朗一直很有想法，兴奋道：“定辽右卫，有骑兵五千，臣准备以骑兵为先锋，骑兵突进杀入高丽内部，以灵活的作战方式，先扰乱高丽的部署，同时步兵推进压境。” “我们骑兵突进，高丽国内，必定会起兵反抗。” “高丽骑兵步兵，同时截杀我们的骑兵。” “那么我们的骑兵一旦发现高丽起兵的动静，边打边退，逐步撤出高丽，这个时候我们步兵已经准备好一切。” “骑兵往步兵后面回去，步兵对战高丽全面反击的大军。” “到时候把地山河往鸭绿江对岸一架，开炮轰击过去。” “高丽人来再多都是死！” 柯天朗说得很兴奋。 他的计划，就是设计把高丽的兵力聚集起来，让其追着骑兵，一路追到边境，再用火器将其一锅端了。 第534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大明 在绝对实力面前，又有火器支持。 如果把高丽主力集中起来，再以火力覆盖，可行性还是很大。 “殿下觉得怎么样？” “我就是乱说一通，其实行不行，还不知道，嘻嘻……” 柯天朗说着，还表现得有点腼腆，想看看朱炫的想法。 朱炫想了一会道：“柯大人的战略不错啊！把敌人聚集起来，统一打击，可以灭掉高丽军中主力，彻底将其打残。” 这么说来，殿下支持自己出战，柯天朗觉得殿下真的很够意思，不嫌弃自己粗鄙，还没有架子，可以很好商量。 而且殿下还听得出来，他那些计划的主要目的。 不是那种只知道念书，除开书本就什么都不懂的皇孙，这样的殿下才是最好的。 柯天朗曾听说过，朱炫在南方，还灭了不少国，由此看来，那些传言没有吹牛。 “廖镛，等会把我们带来的火炮和弹药，留下一半给定辽右卫，再教定辽右卫的兄弟们怎么用。” 朱炫说道：“柯大人要的武器，我们都给了，不过……” “请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柯天朗问道。 朱炫琢磨着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出击，陆路是柯大人带兵，另外一路是海路，我准备让廖镛从海上出击，直接打入高丽的汉城，柯大人认为如何？” “海上？” 柯天朗想了想问道：“殿下是从海上来的？” 他也是听说过，朱炫做了很多钢铁战舰，可以出海横行，前几年还把倭国的水师给打残了。 但由于古代交通、通讯等各种局限性，柯天朗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战舰具体长什么样。 “没错！” 朱炫说道：“我们战舰上，还有威力更强的火炮，就算把汉城炸碎了都没问题。” “这个好！” 柯天朗听着，兴奋激动道：“他娘的，殿下那么厉害，臣都听从殿下的安排，打到汉城的时候，臣一定要亲手打他娘的几炮。” 停顿了下，他小心翼翼地再问道：“但是殿下，我们真的可以打进去” 他还担心，朱炫拿不了主意。 这种灭国战，麻烦很多的。 “可以，放心打！” 朱炫郑重道：“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一个人承担！” “臣领命，不用殿下承担责任，只要能打进去，有问题都是臣的问题。” 柯天朗不知道多兴奋。 由此可见他想灭高丽，不知道想了有多久。 好像可以打进去，是他们所有人最大的愿望。 得到朱炫的同意，柯天朗赶紧下去安排士兵，准备下一步的反击，让高丽棒子看看大明有多凶残，不是只会对他们仁德。 目送柯天朗离开了，朱炫暂时留在衙署，随即陷入沉思。 根据刚才柯天朗的描述，他意识到辽东的局势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 “有人挑拨战争？” “这样挑拨，有何用？他们想做什么？” “把战争挑拨起来，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那个不知名，但战力很强的部队，又是来自何处，是谁的兵？” 这几个问题，朱炫暂时还弄不懂，幸好临时起意来这里跑一趟，否则还不知道这么多内幕和特殊消息，更不清楚大明北方可能潜在的危险。 如果任由其爆发出来，后果一定很严重。 “侯显，磨墨！” 朱炫决定写信回去告诉老朱这里的事情，得尽快把相关消息送回去，让军中能及时、尽快地做出相应的措施。 侯显赶紧上来，好不容易才在这个衙署找到笔墨纸砚。 朱炫写了书信，让柯天朗安排人，必须八百里加速，尽快送回去京师给朱元璋。 柯天朗见了不敢怠慢，赶紧安排人离开。 廖镛已经把最新的火器，送到定辽右卫军中，并且教会他们怎么用，准备对高丽进行反击，把高丽棒子全部按在地上摩擦。 —— 平壤西北侧。 有一处高丽军营，李氏王朝第三任君主李芳远的儿子，世子李褆就在这个军营内。 这一次对大明作战，出兵骚扰，以他为主导。 李芳远是李成桂的第三个儿子，经历过两次王子之乱，铲除异己，在洪武三十三年，朱炫八岁那年当了李氏王朝的皇帝。 在原本的历史上，朱棣和李芳远的关系很不错，也许他们都是用了特殊的手段上位，在李芳远死了之后，朱棣还给李芳远谥号，庙号太宗。 现在李芳远还活得好好的，他的世子李褆，年纪比朱炫还要年长两岁，今年才是十五岁。 但是这个年纪，他已经能独自领兵，打入大明。 “大明的性格，我们摸得最清楚了。” “别说高丽，就算是辽东，对于大明来说，都是边远的苦寒之地。” “大明皇帝不会太重视。” “得知我们侵占辽东，大明皇帝最多就是让人来骂我们两句，自诩礼仪之邦的大明，是绝对不会对我们高丽宣战。” “另外，就算真的出问题，做得太过了。” “只要我们上国书，表示知错了，愿意求饶，给足大明面子，大明的皇帝还是能放过我们。” “至于被我们侵占的辽东土地，大明还有可能不收回去。” 李褆得意自满，自认为摸透了大明的情况，完全拿捏了这一切。 “没有人比我更懂大明。” 李褆又道。 就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文臣，名字叫做朴洪昌，闻言便说道：“世子，还是要稳一点为好。” “我认为，已经很稳了。” 李褆信心满满地说道：“按照大明皇帝的意思，就算玩大了也没所谓，天朝大国就应该对我们这些小国宽容一点。其实……” 他停顿了下，又道：“辽东等地，都是我们高丽的，当年我们高句丽先祖，就是从辽东崛起，我们现在只是打回去。” 朴洪昌：“……” 其实高句丽，和高丽有个锤子关系！ 当然了，这样的话，他不敢说出来，担心李褆觉得自己反对他，会把自己给宰了。 “我一定要，恢复昔日高句丽的荣光。” 李褆野心勃勃地说道。 这个时候，有一个士兵，匆忙地从外面跑进来，给李褆地上了一封书信。 “阿西八！” 李褆刚看完，当即愤怒地喊了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35章 阿西八 “世子，怎么了？” 身边的朴洪昌看到李褆那么惊讶，还满脸的愤怒，好奇地问道。 他们高丽，其实没资格称皇。 最多只是王。 就算是王，也需要得到大明的金册，正式册封了才算是王，如果得不到，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当初李成桂成立李氏王朝，就找老朱要了金册，册封为王。 他们虽然私底下，有时候会自称皇，但明面上还是王，而李褆只能是世子，不是皇子。 “我们派出去那五千人，遇到一千明军，可是被那一千明军，杀了将近四千人，只有一千多人可以逃回来！” 李褆震惊而又愤怒地说道。 “阿西八！” 朴洪昌也被震惊了，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就算明军的实力再强，五千打一千，不管怎么打，高丽都能赢才对。 再说了，他们高丽士兵的实力也不弱，特别是箭术和骑术，高丽的战马，比大明的还要高大，怎么可能被大明如此摩擦。 朴洪昌连忙问：“明军伤亡如何？” 李褆不敢相信道：“似乎……一个未损，根据逃回来的士兵描述，他们连靠近明军的身边都做不到，就被杀得差不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朴洪昌不可置信道。 李褆也觉得不可能，如此颠覆了他们固有的认知。 明军不可能那么强！ “去找他们！” 李褆喝道：“来人，那些逃回来的士兵在哪里？” 他很快，找到了拼死逃回来的那一千多人。 这些士兵，全部灰头土脸，还有的身体至今还在颤抖，这是被吓得瑟瑟发抖，那些火器给他们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他们的胆子，几乎被火器给炸碎。 李褆询问了他们一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明军一千杀了他们四千人，全靠一种威力超级强的火器。 至于威力有多强，他们说不出来。 但是被炸得只剩下一千人回来，有多恐怖他们可以想象。 “朴先生觉得怎么样？” 李褆听完了过程，皱起眉头问。 朴洪昌忧心道：“如果明军的火器，真的有那么强，我们绝对不能打，否则很危险，应该马上写国书，送去应天府给朱皇帝认罪。” 李褆考虑良久道：“不！我认为不一定，朴先生还记不记得，定辽右卫？” 朴洪昌点头道：“定辽右卫之中，就有一种新的火铳，可以连发，穿透力还很强。” 李褆信心满满地说道：“但定辽右卫是我们的对手？并不是！我们的战略，定辽右卫根本无法捉摸，和柯天朗打了那么多场仗，他基本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可见也不是那么强。” 主要是柯天朗顾忌太多，不敢违反命令，不便渡过鸭绿江，否则那些高丽棒子，还没资格在柯天朗面前蹦跶。 但是李褆就把这个，当做是自己的胜利，自认为可以压倒明军，远胜过明军，甚至打败明军。 “也有道理！” 朴洪昌想到定辽右卫的战力，赞同地点了点头。 李褆又道：“也许是那五千人，所处的地形不好，又或者其他原因，遭到明军袭击，导致大败，他们怕担责，唯有把一切都推给了明军。” 高丽人很自以为是，又很自大。 听了李褆这话，朴洪昌并不觉得有问题，认为这样很有道理，他们高丽士兵的实力，一定不会打不过明军，还是以多战少。 会导致如此，应该是那个叫做朴崇的将领做得不对。 但是将领都死了，他们也没办法追究什么。 “能用一千人，打败我们五千人，明军的火器，又确实很强，这一点我不否认。”李褆又道。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里，我们得小心提防！”朴洪昌附和道。 “没错！” 李褆说着，眼神狠了狠，续道：“既然明军敢伤害我们高丽勇士，杀我高丽士兵，我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世子打算怎么做？” “再杀进去。” 李褆狠声道：“附近不是还有几个堡没有掠夺？我们杀进去都抢了！” “传我命令，再调动一万人，明天一早，随我过鸭绿江。” 命令很快被他传出去了。 高丽内部，全军发动起来，准备干一票大的，为战死的士兵报仇。 —— 密云。 铁铉继续驻守在这里，在上一次袭击苏赫巴鲁大胜之后，耿璇带兵来支援，又打了一场胜仗，击溃得鞑靼人不敢南下。 如此赫赫战功，又使得原本北平的士兵，羡慕嫉妒恨。 但是，铁铉不理会这些北平士兵，真的让他们在后勤煮煮菜，或者搬运粮草，做的都是最普通的事情，再也没有出战的机会。 他们憋着满肚子的气，又没办法发泄。 但是这些士兵，都是按照朱棣的吩咐这么做，甚至有人开始质疑朱棣，以前他们很拥护朱棣，原因是能从朱棣身上，得到各种封赏，以及数不清的战利品。 现在听了朱棣的话，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人都是贪图利益，是有贪念的，再加上看到铁铉他们，久不久就能有战功，可以得到很多战利品，对比之下，自己什么都没有。 落差太大，让人很难承受。 铁铉要治军，收复这支北平的士兵，手段必须得凌厉，不管他们如何想，也不管诉求如何，先把人给闲置下来。 “耿将军认为，接下来可以怎么打？” 铁铉摊开一份舆图，摆放在桌子上，看了看密云北边，辽阔的草原地形，续道：“那些鞑靼人，知道我们火器的强大，兵力的强盛，现在不敢与我们正面对战，而是派骑兵南下，掠夺一番就走。我们杀来，他们马上跑，我们一退，他们又杀来，草原的骑兵比我们多很多，骑术也更好，他们来去如风，不怎么好打啊！” 现在鞑靼改变了战略，不在正面打，而是玩游击那般。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一两次也还好，但是多折腾几次，就很搞人的心态。 铁铉被他们搞得，没有脾气了。 “鞑靼的打法，是很恶心人。” 耿璇手指在舆图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会，道：“但是我们也能改变战略，草原上的人，最主要的是游牧，是居无定所，这是其一，其二是水源，如果我们能偷袭鞑靼后方，再切断水源，或许能逆转这一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36章 朱棣的新计划 “我们具体，可以这么做。” “派一队骑兵，突袭鞑靼人在这里的部落，脱火赤听闻大后方有失，会顾不上其他而带兵后撤。” “在这同时，我们再攻打北边的河流沿线，那是他们南下水源所在。” “突袭后方的骑兵，偷袭成功之后，马上往河流杀去。” “鞑靼人发现后方丢失，会转而防守水源，我们就能前后夹攻鞑靼，他们跑不掉的。” “骑兵是来去如风，但没有水，没有粮，也跑不起来。” 耿璇在舆图上，指点了好几个位置，把自己的见解和想法说出来。 铁铉根据他指点的，简单考虑片刻，眼眸一亮。 不愧是耿炳文的儿子，耿璇继承了耿炳文的军事实力，又是熟读兵书，通晓兵法，懂得怎么打仗的人，提出的这个建议很好。 “北平那批兵，应该可以动用起来了。” 铁铉赞同耿璇的计划，又在想对北平士兵的压制，到了这个时候，也压得差不多了。 耿璇笑道：“铁将军用兵和带兵的手段，别具一格，可以想到用这种方法来让那些桀骜不驯的北平士兵屈服。” 铁铉无奈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不是燕王殿下势大，对待北平的士兵太好了，我也不想这样做，这次反击，就用耿将军的计划，至于士兵，我想起用所有北平士兵一起打出去。” 不过怎么起用，铁铉心里有了计划。 有时候一直对北平士兵温柔，北平士兵还不一定领情。 但是用力的打压，把他们压下去，压得狠一点了，等到差不多的时候，适当地宽松一下，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会感恩戴德。 这就是人性。 于是，一则消息，在北平军营中传播。 铁铉想要带北平士兵，一起去打鞑靼，但是需要北平士兵无条件服从命令，放弃所有跟随燕王时的那一套，愿意去打仗的，现在就在校场上集合。 消息不胫而走，愿意集合的北平士兵，迅速跑出来，笔直地站在校场上，心里狂喜不已。 他们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 看到铁铉得到了那么多战利品和军功，他们早就按捺不住，此时终于有机会，没有谁会拒绝和放弃。 当然，真正放弃的也有，但只是小部分。 铁铉直接忽略不计。 对于这些士兵的调.教，铁铉进行得相当到位。 确定好了士兵，他们决定后天出战。 骑兵由耿璇带领，全部是战马搭配步枪，还有长长的马刀，远可开枪射击，近可抽刀杀敌，两者配合起来，能把骑兵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 朱棣得到铁铉和耿璇战略的时候，北平士兵已经有大部分被带走，甚至还有捷报回来，大败鞑靼，杀敌数万，缴获的战利品不计其数。 甚至还捉了一个，脱火赤部下大将。 大获全胜。 同时，朱棣还有一种感觉，北平的兵，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被铁铉收服了。 “大师，让鞑靼人打进来的计划，不太可行啊！” 朱棣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们本想让外敌打进来，到时候铁铉等人手足无措，带不了北平的兵，那么老爷子一定想起自己，再让他掌兵。 实际和想象的又不一样，他们低估了铁铉的手段。 另外，鞑靼人得寸进尺，不仅打北平，趁此机会连大同等地都打了，大明北境东段边境线，基本都陷入战火之中。 女真和高丽也是如此，趁此机会疯狂地侵占进来。 朱棣现在后悔了。 他们大明内部皇位争夺，是叔侄之间的矛盾，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但是引入外敌，性质随之变了，担心自己会成为大明的罪人。 “确实不一样。” 姚广孝无奈道：“铁铉能被委以重任，能力是有的，我们低估了此人。” 朱棣问道：“现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大明北边就要沦陷，我刚得到消息，父皇开始往北边增兵，让徐辉祖领兵五万北上太原、大同等地，同时下令让平安从河套杀出，切入鞑靼侧后方，策应大军。” 现在不仅北边的情况，要超出他的控制。 就连出兵的情况，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是要全面对鞑靼开战的节奏，一旦打起来，对民生有一定的影响，最重要的还是平安此人。 毋庸置疑，平安已经是朱炫的人。 如果此战过后，斩获战功，平安的声势得到壮大。 东铁铉，西平安。 大明边塞除了塞王，还有朱炫安插进来的力量，将来如果他想做点什么，还不得被限制得死死的。 如此对朱棣很不友好。 朱棣后悔了。 姚广孝也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要玩脱了。 “请殿下，让我再想一想。”姚广孝叹道。 但是如此局面，已经不是他们能干预。 如果朱棣还有兵权，他们或许还能做点什么，但兵权都没了，很难！ “我认为，殿下只能放弃在北平的一切部署。” 姚广孝说道。 朱棣问道：“放弃了，又如何？” 姚广孝道：“依靠外来的力量！我们以战养兵进行了一段时间，根据张玉他们的消息，进行得很好，通过不断厮杀，还能极大地增加士兵的战力，并且人数更多了，原因在于吸纳了不少愿意投降的女真。” 稍稍停顿片刻，姚广孝继续说道：“我们倒不如，把整个女真吞并了？这样兵力有了，女真人争勇斗狠，强悍能战，宁王部下三卫，就有不少扎着辫子的女真士兵，在战场上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朱棣寻思着，认为好像可行，但很快又问：“火器呢？” “小皇孙能做火器，我们也可以。” 姚广孝自信道：“虽然我们得不到那些技术，但是可以自己研究技术，我认为不会比小皇孙差多少。” 这番话，打动了朱棣的心思。 认真地考虑考虑，好像不无道理，貌似还能实行。 既然在北平，连兵权都没有了，倒不如往外面发展，利用私兵对外面打出去，反正现在的士兵，就在辽东都司附近徘徊。 在大明、高丽、鞑靼和女真之间周旋。 趁此机会，把女真吞并了，是个不错的选择。 “多谢大师，再给我出谋划策。” 朱棣这么说，就是同意了姚广孝的计划。 马上把人找来，传消息去给带领私兵的张玉等人，让他们来安排。 第537章 都被打上门了，你们还仁德？ 应天。 朱元璋连续收到，来自北边的各种军情。 有外敌入侵的军情，也有反击的捷报。 但是这些消息，使得他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站在朱元璋下面的大臣，现在有些瑟瑟发抖，不敢和朱元璋有眼神上的对视，感觉单是那个眼神，足以把自己射杀了。 北边的事情，又超级严重。 “鞑靼拉长战线，全面出兵南下。” “高丽的李芳远，前两年还派人来问咱要金册，咱给了他，也给他册封了，现在却打过鸭绿江，侵占辽东都司的土地。” “弹丸之地，区区小国，也敢放肆。” “还有女真，几个破部落，也敢配合高丽，打入辽东都司。” “他们都以为，咱不敢把他们全部灭了？” 朱元璋生气地怒吼道。 就在前不久，徐辉祖已经带兵五万北上，增援大同等地。 刚开始他认为鞑靼只是打北平，让乖孙的陆军去增援即可，却没想到鞑靼有一种全面开战的意思。 但是，乖孙的陆军，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耿璇和铁铉配合，捷报连连，还杀了脱火赤部下大将苏赫巴鲁，打得鞑子不敢靠近北平。 代王和谷王他们，有些支撑不住，徐辉祖正是去支援他们。 河套的平安，兵分两路，一路提防瓦剌，一路从侧后方切入策应，大明北边防线的守兵，基本出动起来。 另外，鞑靼不仅打大同等地，辽东都司也打。 还是配合女真和高丽来打。 宁王和辽王，带领辽东都司、铁岭等卫所的士兵反击。 朝中那些老将大多走不动，朱元璋只能安排新生代武将北上，加入各个卫所，为大明而战。 “陛下！” 礼部尚书陈迪首先说道：“臣认为，鞑靼、高丽等，都可以打，但是全面出兵去打，耗费国力，可以先打鞑靼，至于高丽和女真，派人去怀柔，取消李芳远的金册，下圣旨斥责，勒令其退兵，至于女真，以招抚为主。” 他们文臣，都是反战的。 一旦有了战争，武将的地位直线上升，会威胁文臣在朝中的地位。 另外这些外交事务，还是礼部的责任，陈迪这才第一个出来说话，对于辽东苦寒之地，在文官心里认为不适宜出兵。 还是安抚怀柔为主。 大明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讲究儒家的仁义礼智信，以礼让蛮夷服从即可。 “老耿，你来说。” 朱元璋翻了翻定辽右卫柯天朗让人送来的奏章，顿时皱起眉头，觉得陈迪说了一大堆废话。 礼部的人，只会用肺来说话。 柯天朗很想出战打入高丽，把高丽能有多可恨，就写得多可恨。 他这个大老粗，可不管写奏章的技巧，通篇大白话，字迹也是潦草，但写出了老朱的心思，作为开国皇帝，崇尚的还是武力。 当初立下的不征之国，只是为了尽快稳住局势，让那些原本顺从元朝的国家，转而顺从大明，并非永远的不征。 “臣认为，高丽卑鄙，女真争勇斗狠。” 老耿，就是耿炳文，现在是老将当中，除了蓝玉那个老匹夫，唯一一个还能上战场打仗，还可以上朝议事的老将。 此时的蓝玉，继续被老朱勒令在家中反省，没有再启用的心思。 耿炳文朗声道：“对于这样的人，不狠狠地打他们一顿，他们永远不知道错，特别是高丽，都是一些卑鄙无耻，欺软怕硬的人，就算灭其国也不为过。” 停顿了下，耿炳文继续说道：“臣虽年迈，但还能大口吃肉喝酒，一身功夫，未曾落下，愿意为陛下领兵增援辽东都司，灭高丽，杀女真。” 此时的他们，还不清楚朱炫就在定辽右卫。 更不清楚，朱炫已经谋划着如何灭国。 但是这一场灭国之战，不得不打！ “陛下！” 谢升小心翼翼道：“高丽乃大明不征之国，我们贸然出征和灭国，只怕不妥！陈大人说得对，以怀柔为主。” 耿炳文一听，不屑地冷哼道：“别人都打上门了，欺负到咱们家门口，连土地都守不住，你们还想着怀柔？还怀个屁！” 他生气了，忍不住说得粗鄙些。 大明的官员，何时变得如此没有骨气？ 就连挨打了，也要过问一下打人者，你打得累不累？痛不痛？ 谢升脸色顿时很不好看。 胡广说道：“陛下，辽东苦寒之地，用处不大啊！” “苦寒之地，难道就不是大明的土地？” 作为武勋后人，李景隆也忍不住反驳道：“就算再苦寒，再贫瘠，那也是我们大明的土地，我们可以不用，但不允许别人染指，否则，虽远必诛！请问胡大人，我打进你的家里，抢走你的东西，但那都不是值钱的东西，你会不会找我算账？你们文官，不过是担心我们武将地位越来越高，在家国大事上面，你们想的也只是争权夺利，大明有你们这样的文官，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敢！” 胡广和谢升同时跪下。 李景隆这番话，可大可小，但要被追究下来，其实也还是权力作怪。 见那些文官，一个惶恐的样子。 朱元璋就想到朱炫很久之前说过的话，认为乖孙说得很对，那些文官很没用，那些能把人变成酸儒的儒学，更没用。 “你们好得很啊！” 朱元璋淡淡道。 所有文官，感受到来自老朱的压力，纷纷跪下，不敢再说话。 “老耿，你年纪大了。” “耿璇那孩子，在北平屡立战功，你们父子也不好一起抢了别人的功劳吧？” 朱元璋淡淡道。 提起了耿璇，耿炳文微微一笑道：“陛下说的是，是臣太过急功了，其他战功，还是留给后来人，这场仗交给年轻人去打！只要年轻人起来，臣这些老东西就真的可以回家含饴弄孙。” 朱元璋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慢慢地浮现出笑容，道：“老耿你就别出战了，李景隆，咱给你五万人，增员辽东都司，你能不能打？” “啊？” 李景隆突然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理论知识扎实的他，一直没有机会亲临战场，没能痛痛快快地去打一仗，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激动地跪下道：“臣愿立下军令状，不灭高丽誓不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38章 高丽自大 朱炫还不知道，皇爷爷让大明战神出战。 否则，无论如何，都得反对。 那可是大明战神，把朱允炆坑惨了的战神，“李景隆”这三个字，看到了就觉得很不靠谱。 柯天朗早就把士兵集中完毕，骑兵开始出发，步兵方面，对朱炫带来的新的火器，可以熟练地运用起来。 廖镛等人，回到岸边，乘船出海，准备绕后从海上偷家，把汉城给炸了，让高丽棒子一无所有。 “平壤对于高丽，很重要。” 出战之前，柯天朗和朱炫继续完善他们出战的战略。 李成桂夺权之后便迁都，把高丽的都城，从平壤迁移到现在的汉城，平壤在北，汉城在南。 柯天朗继续说道：“平壤失守，汉城北边再无防线，没有能驻守的地方，我们就可以他娘的一炮打到汉城，只要我们骑兵深入侵扰平壤，步兵往平壤逼近，那些高丽棒子必然出兵救平壤。” 棒子这个词，是他在朱炫这里学来的。 他也不知道为啥是棒子，但听起来就不是个好的称呼，用来称高丽最合适不过。 “我们跨过鸭绿江，首先要打的，正是平壤。” “到时候，我们步兵打平壤，海军打汉城。” “棒子南北失守，我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殿下的海军，来得真的及时啊！” “哈哈……” 柯天朗兴奋地说道。 仿佛可以看到，自己打到城下，狠狠地干他娘一炮的那一刻了。 朱炫笑道：“柯大人的战略可行，我们一起打一场漂亮的仗，给皇爷爷好好看看。” “没错！” 柯天朗满脸的笑容。 战略商量出来，骑兵也出发了。 他们的步兵，准备得差不多。 大军直接开拔，渡过鸭绿江。 在这同时，朱炫以皇孙的命令传出消息，代替大明皇帝，带兵灭了高丽，为大明死去的将士、百姓报仇。 大军浩浩荡荡，挺进高丽。 —— 李褆打算干一票大的！ 安排了士兵渡江，准备掠夺宽奠和大奠等几个堡。 但是这批棒子士兵有点子倒霉，运气也不太好，刚渡江不久，就和柯天朗派出的骑兵迎面遇上，双方一碰撞，高丽一方被杀得落荒而逃。 这批高丽士兵，以步兵为主。 步兵对上骑兵，除非有远程武器，或者能让骑兵停下，否则只能挨打。 远程武器，骑兵的步枪完虐所有弓箭。 杀了一轮过后，高丽士兵落荒而逃，不得不渡江退回去。 同时，骑兵开始渡江，杀入高丽内部。 李褆得到报复士兵大败而回的消息，被气得用力地摔东西，明军怎么可能主动来截杀，正常来说不会这样。 但是很快，又有两个消息，让他震惊不已。 明军骑兵渡江，往他们杀过来，这是其一。 大明五皇孙朱允炫公开下令，大明要对高丽全面宣战，此战的目的是灭国，这是其二。 高丽可以打入辽东，但是不敢接下大明的宣战。 和大明全面开战，就算他们可以打赢，结果也不怎么好，国内的家底绝对要被掏空。 比如当年杨广的三征高句丽。 高丽不是高句丽，但高句丽比高丽国力雄厚多了，但也被杨广消耗得连家底都耗光。 要不是隋朝内乱，杨广再打几次，高句丽可能连树皮都吃不上。 “世子，这……” 朴洪昌心里那个震惊，明朝全面开战，这可不是个好的事情。 他们没有信心，可以和大明开战。 “我们高丽，也是兵强马壮。” “我们的战马，比明军的高大很多。” “我们的射手，射术比明军要精，打造的弓，射程更远，明军敢打进来，定能让其有来没回。” 李褆狠声说道：“另外，大明五皇孙的名义，不是大明皇帝的名义，马上安排人回去告诉父王，写奏章送去应天，让大明皇帝，把这个皇孙带回去。” 他虽然有些慌张，但又有一种迷之自信。 很自大地认为，他们高丽能战大明。 同时还有信心，可以让大明皇帝，迫使那个大明皇孙撤退。 下面的人听了李褆的命令，赶紧派人回汉城。 随着大明对高丽全面宣战的消息，传回到了汉城，整个高丽人心惶惶，不少人后悔了。 就连李芳远，也悔不当初。 “阿西八！” “大明不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 “我们高丽，不是他的不征之国？” “他大明，竟敢对我高丽宣战？” “我们不就是占据了一些，辽东的土地，他大明怎么敢的？” “阿西八……” 李芳远愤怒地大喊。 他们觉得，大明不会和小国计较。 礼仪之邦，就应该派人来怀柔。 那么他们吞下的土地，可以永久地吞下，不用吐出来，这样才符合他们的理想。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大明这样做，使得他们措手不及。 “大王。” 一个臣子说道：“我们现在做的，应该是尽快想办法反击，明军不可小觑啊！” “没错，我们应该反击。” “同时让人去应天，告诉朱皇帝我们错了。” “反击和认错，一起来用，只要明军撤军，我们还有机会，谋划下一次再打出去。” “目前应该先稳住明军，稳住大明的情绪！” …… 那些臣子，七嘴八舌地说道。 他们是因为太弱，大多反战，但大明那么强，文官却还反战…… 李芳远愤怒和惊怕过后，马上做出应对的措施。 既然是大明五皇孙主张的开战，或许朱皇帝那边会有不一样的意见，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朱元璋的身上。 —— 骑兵顺利杀入了高丽。 李褆安排兵力反击。 一批批的高丽骑兵，开始往明军骑兵杀过去。 他们高丽是很自大，自诩骑术比明军的更好，骑射能力也更好。 但是明军玩的，早就不再是冷兵器，而是热武器，双方的骑兵碰撞之后，高丽骑兵正要拉弓的时候，明军的骑兵在两百步之外，一枪打出去。 子弹激射，狠狠地打落在高丽骑兵身上。 第一个冲撞还没开始，高丽骑兵就被打怕了，马上溃败而退。 明军骑兵深入高丽，纵横无阻，大杀四方，杀得李褆怀疑人生，不得不带兵往后，撤到平壤附近驻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39章 投降？反抗？ 李褆带兵，回平壤驻守。 同时派兵继续截杀柯天朗的骑兵，以及安排人回汉城，找李芳远增兵求救。 这个时候，李褆才意识到，明军真的太强了，特别是骑兵所用的武器，那些强劲的火器打击过来，他们挡都挡不住。 反击骑兵的同时，李褆又得到前线军情。 明军大军开拔，渡过鸭绿江，往平壤北边推进，正准备杀过来，骑兵和步兵同时发起进攻，李褆不得不集中整个平壤的兵力严阵以待。 各种紧急消息，不断往汉城送回去。 景福宫内。 李氏王朝的君主李芳远，坐在高座之上，眉头紧锁，再往下面李氏群臣看去。 明军渡过鸭绿江往平壤推进的消息，已经送到汉城，李芳远感到整个人都很不好，下面的大臣，对此事再一次议论纷纷。 依旧是有人主张投降，有人想要反抗，和大明战到底。 李芳远也想不到，大明这一次反抗来得那么快，前后也就几天时间，便出兵了。 之前他们高丽没少打出辽东，侵占大明的土地，他们采用的方式是慢慢地蚕食，今天侵占一点，如果大明不管，明天再侵占一点，直到把整个辽东吞并。 以大明天朝上国的身份，是不可能和他们高丽计较这些，最多就是下一道圣旨，把高丽骂一顿，然后就没有然后。 他们可以继续对辽东蚕食，扩张自己的土地。 但是，大明那么快带兵来打，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本以为之前宣战，到正式出兵，还会被拖很长时间。 “大王！” 一个叫做朴仁俊的大臣，高呼一声道：“我们高丽，不可能是大明的对手，大明连元朝都可以打败，并且将其驱赶回草原，我们和大明打，那是自取灭亡。” 另外一个，叫做崔亚林的大臣急切道：“我们应该向大明投降，写国书送去应天，表明高丽无意侵犯辽东，只是为了对付女真，愿意归还所有被我们侵犯的土地，恳求大明原谅啊！” 李氏王朝里面，反对派都是坚决反对开战。 和大明打起来，高丽就算能打赢，但也不得好过。 “阿西八！” 听了这些投降派的话，李芳远的亲生弟弟，李氏王朝怀安君李芳干愤怒道：“大明都打到我们家门了，我们还投降？投个屁！就应该狠狠地打回去，辽东本来就是我们高丽的地方，以前是高句丽，现在是高丽的。” 那两个反对的文臣，很想反问一句，高句丽和你高丽，有个屁关系？ “你们想跪在大明面前做狗，我们可不想！” 李芳远的姐夫，上党君李伯卿拱手道：“我情愿站着战死，也不要跪着求生，我们高丽勇士，不能当狗，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们当狗。明军虽然厉害，但我们高丽士兵，不一定比明军差，我们的战马更好，射手更强，明军敢来，那是自寻死路！” 他们以前，确实就和狗一样。 先是跪在元朝面前，现在又跪在大明面前。 朴仁俊反驳道：“但是要和大明打，我们耗得过大明？高丽百姓被抽去当兵打仗，没有人种粮，打仗需要耗费大量的粮草，我们高丽耗得起吗？” 崔亚林附和道：“大王熟读中原诗书，应该知道杨广讨伐高句丽，那时候高句丽确实能赢，但后果如何？国内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大明幅员辽阔，物产丰富，随随便便都能集结兵力、粮草，再来全面攻打高丽。 但是高丽弹丸之地，这次能调动十万兵力，但是十万人耗尽了，还能有多少个十万？ 十万大军的粮草，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得到，并非凭空变出来的。 打一仗下来，能把高丽内部，完全掏空了。 “我们打不过大明，就算能打，也耗不过。” “请大王向大明求和，把我们得到的一切，全部还回去，否则臣担心有被灭国之危险。” “请大王三思！” “请大王三思！” 崔亚林高呼一声。 其他在大殿上的文臣，纷纷附和高呼。 真的不能和大明打，他们也不想和大明打，怕死那是肯定的，也要为高丽国内考虑。 李芳远一直皱着眉头，听着下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越听便是越烦躁，用力地一手拍在眼前的桌子上。 砰！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们一跳，瞬间安静了。 “中叔先生，你认为如何？” 李芳远淡淡地问。 李詹，字中叔，是高丽的文臣、文豪。 整个东亚、南亚文明，基本都受汉人影响，高丽更不例外，还是直接抄袭汉人文化，偷过来据为己有。 这个李詹便学着汉人那样，不仅有字，还有号，闻言他说道：“臣认为，应该打！如果我们一直不反抗，一直求和投降，当大明的狗，大明不但不会对我们好，还会变本加厉，一直剥削我们。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反抗，还是为了打出我们的士气，告诉所有高丽勇士，明军并不可怕，将来我们要打，随时可以打入大明！” “说得好！” 李芳干高声赞成道。 朴仁俊反驳道：“但与大明打，我们国内的损失如何？如若战败，我们又该如何？打仗，不是你们说打，就能打！” 李詹朗声道：“我们的损失，完全可以在战胜明军之后，打入辽东掠夺抢回来，至于战败……我不认为，我们会战败。” 他也有一种迷之自信，认为自己的高丽天下无敌，现在的高丽，不再是以前被元朝按着来欺负的高丽。 “大临先生认为呢？” 李芳远又道。 河仑，字大临，也是高丽重臣，李芳远能登上这个位置，少不了他的帮忙。 “臣认为，能打，也必须打！” 河仑自信道：“明军虽强，但并非无法战胜，上党君说得很好，我们有更好的战马，有更强的射手，占据地形的便利，为何不能打？” “大王……” 朴仁俊等投降派大臣，马上还要反对。 可是他们的话刚出口，就对上李芳远那冰冷，并且充满杀意的眼神，后面要说什么，顿时说不出来，全部咽下去了。 好像对战大明，战略已定，不容他们反对。 他们看得出来，李芳远想打，野心很大，又确实不甘当大明的狗。 其实没有人愿意当狗，只是实力不够，但高丽当狗早就当习惯了，以至于很多大臣当着当着，不以为然，甚至认为很自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40章 破城 “如果打，可以怎么打？” 李芳远继续看向李詹他们，淡淡地问。 李詹首先说道：“我们势弱，但是兵多，据我所知，定辽右卫只有三万多人，整个辽东都司其他卫所的士兵，此时忙得不可开交，无法来支援。女真打辽东，鞑靼也打辽东，甚至北平等地，都在开战。” 大明北边的战线，完全被拉起来，边境的守军，基本都有战斗的任务。 正因为如此，李芳远就出兵渡过鸭绿江。 李詹等人才认为，此战能打，也必须趁此机会打，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将来他们再无能力和大明对战沙场。 只要此战打出优势，他们能做到的事情就很多，将来再也不惧明军，甚至正式侵入大明。 “我们随时能集合十万大军，对战明军的三万多人，完全没问题。” “但是前些日子，不断有消息传回来，说明军的火器很强，考虑到这一点，臣认为以稳为主，集中兵力坚守平壤是最稳妥的做法。” “平壤不能失，否则汉城北边，再无屏障。” “臣认为先守住平壤，以静谋动，以逸待劳。” “再随机应变。” 李詹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臣附议！” 李芳干首先说道。 “臣附议！” 河仑等人，纷纷附和地点头。 他们认为不能放过，大明的战线被拉长，不得不分兵应对鞑靼和女真这个机会，必须出战，一定要和明军战到底。 投降派的大臣，面对此情此景，一时间不敢说什么。 李芳远要战，他们无法反对，唯有沉默。 “好！” 李芳远大喝一声，随后说道：“传寡人命令，集中全国兵力到平壤……” 对于他们而言，平壤绝对不能失去，再以平壤为防线坚守，等待机会反击明军。 —— 骑兵进入高丽纵横的时候，朱炫跟随在步兵身边，也一起往高丽打进去。 这已经不是朱炫第一次出战，当年在安南，都是可以亲征，现在跟随柯天朗出战，严冠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大军推进的同时，朱炫又得到了，骑兵传回来的各种消息。 所有前去骚扰高丽的明军骑兵，占尽优势，高丽骑兵虽然也来截杀，但对明军骑兵而言，用处不大，高丽依旧被追着来杀。 这样的结果，朱炫相当满意。 他们很快来到平壤北部，这里有一座城池，是平壤北边唯一的屏障。 这座城的守卫不多，只有一万多。 他们早就知道明军会来，因此在城内做好各种准备，加强了防御，但是高丽的这些防御，在朱炫面前和没有差不多。 “殿下！” 柯天朗抬头往前面的城池看去，满脸不屑地说道：“高丽人这种城墙，在我们大明火炮面前，不堪一击，要不我们打一炮过去看看？” 那些新来的火炮威力如何，他早就体会到，也早就想试一试。 “那就直接打，现在开始攻城。” 朱炫坐在军中，身边有一千多人保护，此时不紧不慢地说道。 闻言，柯天朗高声道：“殿下有令，开炮！狠狠地弄死那些狗养的棒子，动手！” 军中士兵迅速行动，他们把火炮准备好了，便把炮弹塞进炮膛里面，狠狠地往眼前的城墙轰击过去。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城外响起。 炮弹打出去，落在城墙上，把一座城楼给炸得坍塌。 城上的高丽士兵，远远看去的时候，不是很懂明军想做什么，可是看到炮弹轰击过来产生的爆炸时，终于明白这种火器的可怕之处。 顿时被炸死了不少人。 就连城墙也被炸塌了。 高丽人从来没见过，威力如此可怕的火器，被炸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不少人狼狈地逃跑，但是也逃不出炮火的轰击范围。 数颗迫击炮的炮弹，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又再轰击进去。 军中还有定山河，对着城墙开炮轰击。 轰…… 一炮打出，城门当场被打成了渣。 炮火的声音，在城内回荡。 炮轰了一阵之后，整个城楼坍塌得差不多，炮轰的现场，变成了废墟，以及满地不完整的尸体。 “他娘的，爽啊！” 柯天朗他们，对高丽恨之入骨。 看到火器轰炸得那么爽快，心里就是超级解气，他们继续轰击，发泄内心对高丽的痛恨，城池很快被打得不像样。 “好了！” 朱炫眼看差不多，便说道：“带兵杀进城，控制住高丽内部所有人，把那些男人捉起来，将来我要带回去做奴隶。” 修筑铁路等，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特别是最辛苦的苦力。 其实朱炫不太想让太多的大明百姓吃苦，用这些通过战争捉回来的奴隶去做那种苦力，就很恰当。 这里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杀进城！” 柯天朗高呼一声。 带领一万多定辽右卫的士兵，杀气腾腾地往城池杀进去。 城内还有不少高丽人，拿起武器想反抗，但柯天朗没有惯着这些人，看到有人敢反抗，直接开枪便打死。 战争不需要仁慈，更不需要圣母。 只有血与火的碰撞，生与死的厮杀。 不过现在被虐杀的一方，成了城内的高丽人，也没有任何人会对敌人产生怜悯，毕竟高丽人掠杀辽东百姓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悯。 反抗的人，很快被打掉。 除了反抗，便是投降，不一会之后，城内有不少投降的高丽人。 柯天朗按照计划，把男人捉起来，至于女人、孩子这些，暂时留在城内，将来再做处置。 征服一座城，特别是高丽的小城，对于朱炫来说没有多大的成就感，就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要下令去打，轻松地打下来。 这便是绝对的武器碾压。 在绝对实力，还有强大的武器面前，对一些低级的武器进行降维打击，其实不需要太多战略，打便是了，横推一切。 一路无敌地横推过去，无人能挡。 “殿下，这座城，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柯天朗兴奋地说道。 等这一刻，他们定辽右卫的士兵，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 他们极度渴望打入高丽，灭了高丽，出一口恶气，为被高丽残害的家人、亲人报仇。 要不是朱炫想要捉奴隶，他们出手是绝对不留情，一定会屠城。 作为边军，经常打仗，见惯了各种残忍的事情，他们打仗是不存在仁慈，不觉得屠城很残忍。 第541章 迷之自信 朱炫随之进城。 看了一眼城内的情况，他不得不感叹柯天朗他们，和土匪差不多，杀进去之后，便是烧杀抢掠，不过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边军的生活，是比较艰苦。 有时候朝廷的粮饷来不及，他们全靠去打击敌人，抢掠敌人的东西。 抢掠战利品，归士兵私下所有，这个规矩在大明军中比较常见，蓝玉军中更甚，他们每一次打草原上的敌人，灭了敌人的部落之后，部落里面的东西，直接便是抢。 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哪怕朱棣，也用这种方式，和鞑靼打仗，提高军中士兵的积极性，还有战斗能力。 “传令，全军暂时在城内驻扎。” “同时安排人，打探骑兵的动向。” “等骑兵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再继续往平壤逼近。” “去吧！” 朱炫又道。 “臣领命！” 柯天朗下去安排，在城内驻军。 明军士兵，把战利品抢掠和分配得差不多了，又恢复最初的纪律，开始扎营休息，以及处理城内的俘虏等。 “殿下，原来边军，是这样打仗的。” 雷纲感到，大开眼界了。 朱炫说道：“很多边军，可能野性惯了，不过对待高丽棒子，野性一点没所谓，将来还是得约束好。” 很快，属于他的营地，就搭建好了。 长时间赶路，朱炫有些累了，先到帐篷内休息，再把柯天朗喊过来，摊开一份舆图，研究高丽人下一步可能会怎样做。 是和明君反抗到底，还是像狗一样请求投降。 —— 平壤。 李褆接又收了一批逃回来的士兵，正是在朱炫火炮轰击之下逃出来的，他们匆忙地跑回平壤，把城破的一切上报。 听到明军之中，还有那么可怕的火器，可以把城墙给碾碎，李褆脸上的表情，布满担忧，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他们终于意识到，和大明打这一仗，是个超级错误的决定。 “那些火器，真的有这么强？” 朴洪昌问逃回来的士兵。 那几个士兵连连点头。 他们被火炮吓得不轻，甚至逃出去了，身体还是微微颤抖，惊慌失措。 李褆挥一挥手，让他们退下去，沉吟片刻道：“朴先生，如今怎么办？” 明军那些火器，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根据好几次传回来的消息，可以判定火器很强，另外这一次传回来的消息告诉他们，火器比以前的更强了。 这样对他们来说，很不友好。 朴洪昌听了，努力在想可以怎么办，但他的做法还没想到，外面有人来传，上党君李伯卿来了。 “快去看看。” 李褆说道。 李伯卿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大批士兵，数量有五万多。 “姑丈！” 李褆到了外面，和李伯卿见面。 李伯卿是李芳远的姐夫，因此有了李褆的这个称呼。 李伯卿说道：“世子，我们带了五万大军来支援平壤，另外还有五万人，由怀安君带领，准备奔赴平壤。我们十余万人，要挡住明军，易如反掌，大王让我们，以逸待劳，以守为攻。” 看到高丽大军，就在眼前。 李褆恢复几分自信，但是也把明军火器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火器？” 李伯卿听了，饶有兴趣道：“我倒是想看看，明军的火器有多强大，世子不用担心，我们有十多万人，不需要怕带着火器的三万多明军。” 火器他们是知道，但对火器的认知，还是在那些旧式武器上。 朱炫的火器，他们谁都没亲眼见过。 根本不相信，有那么强大。 就算之前朱炫去轰炸倭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但是通过海峡，传到高丽的消息也不多。 高丽人，一般又是比较自大的！ —— 谨身殿。 “殿下！” 云奇跑了进来，道：“小皇孙殿下有一封书信，从辽东传回来的，殿下到了辽东了。” “乖孙怎么就到辽东了？” 看着奏章的朱元璋一怔，但是想了想从倭国到辽东的地理位置，又不觉得意外。 距离不是很远，以战舰的航行速度，要到辽东很容易。 朱元璋接过书信，打开看了看。 上面的内容，正是关于有人挑起战争的猜想，以及高丽对辽东侵犯的事情。 “有人挑起战争？” 朱元璋看着书信，慢慢地琢磨道：“似乎有这个可能，鞑靼、女真和高丽，同时对咱的大明出兵，北线东段基本陷入战争。还有一队，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国家的部队，在辽东肆意纵横……” 考虑到最后，他也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事件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 朱元璋眼眸里，闪烁出一道凌厉的杀意，冷声道：“蒋瓛，联系在北边的锦衣卫，按照咱乖孙书信上的内容去查。” 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胆子如此之大，敢挑战自己的极限，敢挑起战争。 这个人，很该死。 蒋瓛接过书信，只是看了一眼，差点被吓得手软了，高声道：“臣领命！” 这件事很严重，背后的人应该不简单。 锦衣卫的人，很快下去了。 朱元璋冷冷地哼了一声，又一次想杀人了。 这几年里面，年纪大了，杀的人少了，让他都有点手痒。 —— 北平。 那一批私兵的张玉等人，把一个特殊的消息送到北平。 “小允炫，就在定辽右卫，带领其卫所的两万多人，打入高丽！” 朱棣得到这个消息，微微有些震惊。 在他的认知里面，朱炫应该在广州才对，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辽东。 一南一北，跨度有点大了。 张辅他们在辽东，对于辽东都司的情况了如指掌，那批私兵的活动范围可以很大。 “殿下，这是个机会。” 姚广孝眼眸眯了眯，淡淡地说道：“如果小皇孙死在高丽，岂不是很好？” 人死在高丽，能和他们，脱离一切嫌疑。 朱元璋的怒火，只会完全倾倒在高丽身上，到时候派出大军灭高丽，说不定还能起用朱棣，领北平的兵，一起打去辽东。 “大师这个想法，不错！” 朱棣眼眸一亮，兴奋地说道：“我这就让张玉他们安排，我要朱允炫必死！” 朱炫死了，他就能有机会。 可以做很多事情。 第542章 夜晚的袭击 李褆和李伯卿开始动手，对明军骑兵进行截杀。 大批的高丽士兵，还有高丽骑兵，往明军骑兵杀去，双方拉扯了好几天。 不过，明军骑兵纵横到这个程度，早就把携带的弹药、粮食等消耗得差不多。 骑兵的几个千户，按照约定的计划开始退兵，往朱炫大部队所在的地方撤退回去，他们一退，高句丽继续追击，但很快和朱炫他们，相持在平壤和那座城池之间。 “按照柯大人的计划，现在高丽的主力，全部聚集在平壤了。” 朱炫看了看前线送回来的军情便说道。 柯天朗的计划，就是把高丽士兵聚集起来，统一地打击，一次把高丽主力给灭掉，接下来要摩擦高丽人就容易很多。 “没错！” 柯天朗点头道：“敌人聚集在平壤就行了，接下来臣还想诱使高丽人往这边进军，臣想用诱敌的方法，但殿下身份重要，能不能先离开这里暂避一下？” “柯大人确定可行，一定有信心？” 朱炫问道。 柯天朗拍着心口道：“他娘的，不就是十多万棒子，我们有最精良的火器在，要是这样还打不赢，我提着脑袋回去见殿下，到时候任由殿下处置。” 十万棒子大军，柯天朗还不放在心上。 他有足够的自信，通过军中的火器，狠狠地干他娘的一炮。 不灭了棒子，誓不罢休！ “好！” 朱炫同意道：“我会退回鸭绿江西岸，这里交给你们，就算灭不了，也不用提头来见我那么严重。” 他也不是怕了高丽人，正如柯天朗说的，有火器在，高丽就是来送死的。 柯天朗也不怕，高丽人能突破火炮的防御。 但是朱炫的身份特殊，担心自己在，柯天朗有所顾虑，会束手束脚，无法放开来打。 那么就给柯天朗这个机会，看他领兵打仗的能力如何。 如果能用，将来提拔回京，当自己的人。 “不行！” 柯天朗朗声道：“这是臣的军令状，如果臣做不到，殿下就是把臣怎么样都没所谓，臣这个脑袋，随便殿下当球踢。” 朱炫哈哈笑道：“那我下午就走，等着柯大人的战报，我不在，柯大人可以放开手脚，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柯天朗咧嘴大笑道：“还请殿下放心，那些棒子算个球，到时候殿下等着看臣怎么把他们全部干掉了。” 确定好接下来的战略，朱炫不再犹豫。 跟在身边的，只剩下亲卫营。 海军的士兵，早就在廖镛的带领之下出海，准备偷了高丽的家，不知道他们现在行动了没有，看情况应该还没行动。 否则，平壤城内的高丽人，不会那么淡定地，继续守城，和明军相持。 高丽棒子还不清楚，一场灾难即将在他们当中爆发。 下午。 朱炫离开了这座城池，往辽东退回去。 柯天朗送走了朱炫，并且得到朱炫如此信任，整个人躁动起来，计划怎么动手诱敌，把高丽棒子全部灭了。 朱炫很快，渡过鸭绿江，回到辽东都司，问道：“海军那边，应该还没有消息回来吧？” “他们在海上，就算有消息，也很难送回来。” 严冠点头道。 朱炫相信海军，认为不会有麻烦，道：“我们等消息，扎营休息吧。” 神机营的士兵，依靠岸边扎营，一个营地很快出现在眼前。 夜晚。 朱炫也没别的事情可做，随手翻了翻几本带在身边的书本，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只是他不知道，也想不到的是，黑暗之中，有一双双眼睛正在盯着营地。 张辅得到朱棣的命令，得想个办法，在辽东把朱炫给杀了，再嫁祸给高丽人，他是知道朱棣的野心，也很赞同这样做。 只有朱炫死了，朱棣才有机会当皇帝。 他们这些，朱棣的部下，就能成为从龙之臣，能得到用不尽的富贵，将来受封国公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张辅等人是很急切地渴望，朱棣有上位的机会，那么朱炫必死，本来朱炫留在大军之中，他们不敢动手，也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张辅也没想到，朱炫竟然离开了大军。 “今晚，机会来了。” 张辅沉声说道：“安排一千骑兵，等会先发起冲锋，作为前锋，三千步兵跟在我身后，往朱允炫的营地包围过去，把所有人全部杀了，不能放走任何一个！” “如果发现，有人能逃出去。” “骑兵快速跑动把人杀了，别让这里的一千多人，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只要计划成功，将来殿下登基，我们都是功臣。” “殿下对我们的赏赐，从来不会吝啬。” 张辅鼓舞了一下军心士气，把部下士兵的战意提高。 他们一听，兴奋起来了。 平日里朱棣对他们的赏赐，从来不会吝啬，辅助朱棣当上皇帝，他们都能想到将来的升官进爵，眼神里流露出炽热。 “再休息半个时辰，马上动手。”张辅又道。 半个时辰，也不过眨眼之间。 所有士兵，休息完毕。 他们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朱炫的营地。 “动手！” 张辅喝了一声。 一千骑兵首先冲出去，直接往朱炫的营地冲去。 马蹄踩踏在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些声响，在黑夜之中，特别明显，连地面都震动了。 营地的守卫，包括朱炫，马上被惊醒，但是骑兵的速度很快，还不等他们弄清楚，外面发生什么的时候，骑兵已经冲刺来到营地之前。 “杀……” 骑兵的将领，怒喝一声，冲击、翻越营地外面的拒马等，直接往朱炫的营地冲进去。 “敌袭。” “保护殿下，快保护殿下。” 李牛高声呼喊。 严冠、雷纲和侯显三人，不用他们提醒，便知道要马上保护朱炫。 两百多锦衣卫，迅速护在朱炫身边。 “全部起来，反击！” 李牛又喝道。 神机营的士兵，虽然擅长火器，但是冷兵器方面，他们不会落下训练。 来得及的士兵，马上把刺刀上好，来不及的士兵，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刀，往冲杀进来的战马杀过去。 骑兵和步兵，很快碰撞在一起。 由于骑兵是突袭，优势比步兵的高很多，霎时之间，步兵被打得手足无措，死了数十人。 “那就是朱允炫！” 一个骑兵军官，看到被团团保护起来的朱炫，怒喝道：“杀了他！” “杀！” 那些骑兵，疯狂地大喊了一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43章 诱敌 只要把朱炫的人头带回去，他们可以想象这个功劳有多大。 将来朱棣登基，他们就是功臣，为朱棣扫清障碍的功臣，骑兵们饿狼似的盯住朱炫，怒吼一声便冲击过去。 “开枪！” 严冠喝道。 雷纲和侯显二人，护在朱炫身边。 砰…… 枪声终于响起。 他们现在用的，不再是三八大盖样式的步枪，而是真正的自动步枪，子弹不再是五发，一个弹夹里面可以装备二十多发子弹。 朱炫身边此时有两百多锦衣卫，就有两百多把步枪。 他们简单一个点射，准备冲杀过来的敌人骑兵，连续不断地倒下。 不仅是战马，就连马背上的骑士，也连续被射杀，他们的第一波攻势和冲刺，便如此被瓦解，连靠近身边都做不到。 随着锦衣卫的枪声响起，其他神机营的士兵，也找到机会开枪，子弹激溅而出，冲刺进来的骑兵，陆续被打倒，眨眼间倒下数百人。 他们本来也就只有千人，眼见损失了那么多，剩下的纷纷撤出去，在外面快速跑动，准备进行第二次冲刺。 “殿下，不仅有骑兵，还来了很多步兵。” 李牛连忙高呼道：“数千步兵，突然出现在我们营地四周，正在往我们的营地包围过来，现在怎么办？” 说着，他有点心急了。 朱炫看向远去的骑兵，再看了看外围包围过来的步兵。 一个个火把，在黑夜中闪烁，火把汇聚在一起，随着士兵走动而流转，宛如璀璨的星河。 但是这样的星河，背后却充满杀机。 “他们没有火器，我们有火器，怕个锤子！” 朱炫简单地判断了一下敌人的情况，喝道：“把火箭筒准备好，打！” “是！” 李牛马上说道。 神机营的士兵，快速行动起来。 此时的骑兵，又发起了冲杀。 士兵们准备好一个火箭筒，一炮迎着骑兵冲来的方向轰击出去，顿时火光四溅，在夜色里特别明显，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炸死了不少人。 剩下的战马，突然看到火光，听到爆炸，受惊而到处乱走，不断地乱跑。 骑兵的冲击，便是如此被瓦解。 步兵那边看到情况不对，在张辅的指挥之下，也冲击过来。 不过此时的张辅，明显低估了朱炫的战力，应该说低估了火器的厉害，他一直在北平，还没见识过朱炫最新的火器怎么样。 只以为一千骑兵，三千步兵，足够把朱炫这一千多人，全部给干掉。 看到骑兵不行，张辅有些心急，下令让步兵进攻。 可是步兵还没靠近朱炫的营地，火箭筒的炮弹又轰击出来，还有子弹飞溅，瞬间又死了不少人，剩下的步兵再也不敢靠近过去。 朱炫身边士兵的反击，进行得甚是激烈，利用火器还打出了优势。 张辅被打得有点手足无措，最后唯有一咬牙，喝道：“撤退，全部撤退。” 袭击朱炫的大军，很快便退了，他们狼狈地逃出去。 “难道那些就是，殿下说的最新的火器？” 张辅一边跑，还一边在想，暗怪自己太冲动，也轻敌了。 但是浪费了这一次机会，下一次想再杀朱炫，更难了，顿时后悔莫及。 “行了，别追了。” 朱炫见袭击的敌人，被火力覆盖了一会，便跑得狼狈，让李牛不用再追。 黑暗之中追击敌人，很容易一去不回。 士兵们全部回防，守卫在营地附近，不仅火箭筒继续准备好，迫击炮也立在营地边上，防止敌人再一次冲击。 严冠他们，绷紧的神经，稍稍可以放松。 谁也没想过，在这里还有刺杀，也幸好吸取了当初在苏州府的教训，他们才能保护好殿下。 “到了这里，还有谁想杀我？” 朱炫好奇地说道。 难道白莲教？ 但可能性不是很大，此时的白莲教，在苏州府又一次受创，应该不敢露脸，朱炫对白莲教的追杀，一直没有停止过，也不敢随意露脸。 苏州府事件过后，白莲教又死了不少信徒。 朱炫就不相信，他们的信徒可以那么多，能一批批地来送死，那个教主、佛主等都不会心疼。 “会不会是高丽人？” 雷纲猜测着说道。 严冠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测，摇头道：“不是高丽人，他们身上也没有莲花刺青，死了的人当中，有长着鞭子的女真人，也有蒙古人，甚至我们大明的人也有。” 他们锦衣卫，很快检查了一遍尸体。 侯显说道：“这是附近几个国家的士兵，糅合在一起的敌人？殿下应该没有得罪过那么多人。” “你们是否忘记了，柯天朗说过，有一队不知道是谁的部队，在辽东纵横一事？” 朱炫本来也怀疑，是否是高丽人。 但是得到锦衣卫对尸体的检查结果，就把想法放在这个上面。 “有这个可能。” 严冠附和道。 并且他们觉得，一定就是这支特殊的部队。 也只有那个部队，才能糅合那么多不同的人。 “但是，他们为何要杀我？难道是……” 朱炫又有一个问题想不懂。 确实，他们为何，要杀殿下？ 严冠等人也想不懂。 面对无缘无故的刺杀，他们暂时没有头绪。 “算了，先这样。” 朱炫朗声道：“加强防御和戒备，等收拾了高丽棒子，再去找那个部队算账，到时候就能查清楚了。” 对于那个部队的行为，他们都是迷糊的。 目前还没时间，对他们做点什么。 —— 朱炫暂时离开之后，柯天朗真的放开手脚去打。 首先是诱敌，引诱敌人主动出击。 至于如何诱敌？ 做法很简单，示敌以弱即可。 只要让敌人觉得，己方的兵力很弱，随时有可能被灭了，那么敌人就会忍不住主动出击，高丽的人很自大，很容易上当。 柯天朗虽然是个大老粗，可能连兵书都没有读过，却是个懂得打仗的人。 对于如何示敌以弱，也有一套心得，大概就是去挑衅高丽人，但是打了一会又打不过，不得不撤退，做出一个又菜又爱打的模样。 只要高丽出兵，离开平壤追来，全面反击，柯天朗就有自信，让高丽棒子怀疑人生。 “第三次了。” 李褆站在平壤城楼上，看到此时又一次退了的明军士兵，道：“这已经是明军第三次被我们打退，姑丈认为如何？” 第544章 火力覆盖 如果只有一两次诱敌，高丽人还不会上当。 但事不过三，连续三次明军好像都打不过高丽，撤退得甚是匆忙。 前面两次，高丽没有追出去，现在第三次了，李褆很想带兵追杀，生怕错过击溃明军的机会，想法还是相当的强烈。 李伯卿听了李褆的话，认真地想了好一会道：“我们目前，还是以防御为主。” 李褆说道：“明军如此弱，我们还需要防吗？我认为应该杀出去，把我们丢失的城池抢回来，把明军全部赶走，一直单纯的防守，对我们内部的损耗也是很大啊！” 他好像把明军的火器，给置之脑后，现在想的只是反击。 李伯卿考虑良久，认为李褆的话有道理。 明军好像，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强，就应该打过去。 “出兵，反击！” 李伯卿最后同意道。 李褆一听，兴奋道：“出兵，反击！” 柯天朗果然很懂高丽。 高丽棒子，天生迷之自信，他们自大、狂妄，又有一种和实力不匹配的高傲，但又超级自卑，欺善怕恶等等。 遇到强大的人，他们可以跪下来叫爸爸。 但是遇到觉得弱小的人，他们又可能自大起来，那种迷之自信，不由自主地涌上来，只要示敌以弱，就能让他们变得自大。 因此，柯天朗敢说一句，没有人比自己更懂高丽，毕竟他在定辽右卫，和高丽打了好多年的交道。 明军撤退回城池没多久，斥候马上走过来道：“大人，来了……高丽打来了！” “他娘的，终于来了！” 柯天朗一听，顿时支棱了起来，兴奋道：“全部集合，把殿下的火炮准备好，他娘的高丽棒子，这次他们还不死定了，我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报仇，报仇！” 军中士兵一听，纷纷高声呼喊。 他们大部分人和柯天朗一样，家人死在高丽的掠杀之中，投军就是为了给家人报仇，但是憋屈了那么多年，朝廷一直不愿意打高丽。 现在五皇孙殿下来了，五皇孙和他们一样痛恨高丽。 这一战，终于可以打起来。 “他娘的，带劲！” 柯天朗好久没看到过，定辽右卫的士兵，如此战意高涨的时候。 也终于可以，找那些该死的棒子报仇。 “杀！” 柯天朗又喊了一声。 “杀！” 所有士兵，战意高涨地附和，杀气腾腾地呼喊。 这种感觉，确实很带劲 此时，斥候又回来了。 斥候再上报消息，高丽人快到了，距离他们不到五里。 “出城，打棒子。” 柯天朗最后一声高呼。 城楼上的定山河，快速准备好。 各种迫击炮、火箭筒等，也都架设完毕，一部分的火器在城楼上用，一部分的火器，拿到城外，他们学习朱炫新军的作战方式，甚至还挖了战壕。 手持步枪的士兵，躲在战壕里面，迫击炮分立在战壕两侧，配合步枪全面打击，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棒子到来。 又过了好一会，棒子终于来到城池之前。 “姑丈，他们在做什么？” 李褆远远看去，看到明军在城外的布置，满脸不解地问道。 李伯卿说道：“明军可能在准备什么陷阱，全军提高警惕，先锋先上，其余大军，在后方压阵，一起杀过去！” 这一次出战，李伯卿和李褆带了八万人压境。 剩下的高丽士兵，留在平壤城内，由李芳干带领，继续防守。 高丽的前锋首先出阵，往战壕杀去，后面的大军，随之跟上，浩浩荡荡地往城池逼近。 “大人，差不多了！” 柯天朗站在城楼上，此时身边一个亲兵眺望说道。 高丽大军，进入到火炮的打击范围，随时可以开炮灭了，但是柯天朗的胆子很大，想法疯狂，眯了眯双眼道：“还不急，等到他们再近一些，走进步枪有效的射程范围再打！” 步枪有效射程，在四百米左右。 敌人不断靠近，敌人前锋不断推进，后军不断压阵，战场上的杀意，更盛了。 终于，进入到步枪有效范围之内。 “开炮！” 柯天朗高呼一声道。 “开炮！” 亲兵传下命令，呼喊的声音，在城池内外回荡，随后还有令旗挥舞。 接收到命令的炮手，此时行动起来，启动火炮。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定山河、迫击炮等的炮弹，一股脑地打出去，狠狠地打进高丽军中并且炸开。 轰…… 爆炸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血与火的碰撞，便是如此出现。 火器的威力，给高丽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们也想不到，明军的火器真的有那么强大，甚至恐怖。 李褆和李伯卿，此时感到后悔了。 他们马上下令，不再推进，全军撤退。 在热武器面前，冷兵器就是被全面碾压的存在，根本不能打，也打不过。 火炮过后，就是枪声。 再然后，枪声和火炮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对高丽人展开的虐杀，打得他们手足无措，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场乱成一团。 “爽快，哈哈……” 柯天朗从来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一场仗。 基本是压着高丽来杀，爽快得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人不喜欢，打这样的仗。 “继续，打得更猛烈一些，继续给我狠狠地打，他娘的……弄死他们。”柯天朗兴奋地说道。 对于高丽的屠杀，还在继续。 炮弹、子弹，在战场上纷飞。 “快走，姑父……快！” 李褆连忙地喊了一声，随后他回头，看到好像有一颗炮弹，迎着自己打过来，浑身颤抖地高呼道：“不……不要！” 李褆大喊，本能地想跑路。 可是根本跑不掉，炮弹落下，他被炸得，连尸体都找不完整的。 不远处的李伯卿，虽然没有处在爆炸中心，但是被冲击了一下，整个人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其他胡乱逃跑的高丽士兵，可不管躺在地上的人是谁，也没有时间理会你是谁，直接便踩上去，把李伯卿活生生地踩死了。 “快走啊……” “快，逃啊！” 高丽士兵，胡乱地呼喊。 “追出去，继续打！” 柯天朗没有放过的意思，继续碾压敌人，狠狠地碾过去。 第545章 海战 被诱敌深入的高丽士兵，此时被柯天朗按在地上摩擦。 李褆死在乱战之中，李伯卿被活活踩死。 高丽大军，直接崩溃，往平壤逃回去。 柯天朗没有留手，乘胜追击，整合好所有士兵，一路追到平壤城下。 明军简单休息过后，柯天朗便下令：“攻城！” 轰…… 火炮的声音，在军中回荡。 炮弹狠狠地打出去，击落在城墙上，平壤的城墙顿时坍塌。 此时驻守平壤的李芳干，见明军兵临城下，心里急得不行，只能依靠逃回来的残兵败将守城，可是在火炮之下就算兵力再多也守不住。 “带劲！” “他娘的，给老子狠狠地打。” “轰死高丽棒子！” 柯天朗在城池之下，看到城上的高丽人狼狈慌乱地乱跑，再看到城墙轻松地被打得坍塌，不知道多激动。 一起出战的明军士兵，此时激动万分，兴奋地欢呼起来。 “怀安君，我们不能打了！” 朴洪昌没有跟随李褆出战，反倒是捡回一条小命，急切地说道：“平壤一定守不住，再打下去，我们死的人会更多。” 此时的柯天朗打仗，没有任何的攻城技巧可言。 在绝对实力的加持下，一路横推即可。 横推起来，谁也挡不住。 就算高丽的兵力再多，哪怕再来十万人，结果也是差不多的。 李芳干咬了咬牙，好一会道：“撤退，放弃平壤，全部撤退！” 高丽士兵听到可以撤退，他们早就不想打，面对明军如此轰击，也根本打不过，狼狈地走下城楼，往南方撤退。 可是撤出平壤，他们还能怎么办？ 只能回去守汉城，然而平壤守不住，汉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芳干此时后悔了，那些投降派的文官说得很对，这一战不能打，也不该打，他们高丽这是要被灭国、亡国了。 事实如此，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唯有做最后的抗争。 高丽人撤不撤退，对于城外的柯天朗而言，没多大影响，就算不撤，火炮还是继续轰击。 “将军，城墙全部干碎了。” 这个时候，有士兵跑回来，高声呼喊道。 柯天朗战意盎然道：“继续打，把城墙的缺口打得更大，再带兵杀进去，记住要帮殿下捉奴隶！” 那个士兵又道：“可是我们注意到，高丽大军撤退了，捉不了多少奴隶。” “能捉多少，算多少，杀！” 柯天朗高呼一声。 “杀！” 军中所有士兵，随之齐声呼喊，喊杀的声音，在军中回荡不休，所有人战意高涨，心里又不知道多畅快，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连续轰炸了一轮后，平壤北边的城墙，基本被打得坍塌下来。 柯天朗再带兵杀进城，看到城内还有反抗的人，直接补枪将其射杀，然后便是掠夺战利品等等。 李芳干逃出去没多久，就得到平壤彻底沦陷的消息，不由得痛心疾首。 跟随逃跑的士兵，军中一片哀嚎。 但事已至此，他们没别的办法。 “回汉城，再安排防守。” “快回去！” 李芳干喝道。 高丽是否被灭国，全靠汉城守不守得住，但守不住的可能性很大。 —— 朱炫不在战舰上，廖镛还是第一次，亲自带领海军战舰出海。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是杀到高丽的汉城府，先从仁川港登陆，再把汉城给轰炸了。 此时，柯天朗打进去了，海军战舰，正好也来到仁川港附近。 “将军。” 一个士兵从船头跑回来，兴奋道：“前面就是仁川港，我们到了。” “打过去！” 廖镛毫不犹豫地下令。 他知道，就算朱炫在这里，也是这么下令，一定会狠狠地发起进攻。 “开炮，打！” 战舰上，负责传令的士兵，高呼一声。 船上令旗舞动，把廖镛的命令传递下去。 战舰之上，所有的火炮，此时炮口转向，对准仁川港那边。 此时港口上还有不少船只停靠，有一些是高丽的渔船，也有一些是高丽水师的战船，看到朱炫的战舰逼近，高丽人无比惊讶地站在港口往海面上看去。 高丽人基本没见过战舰长什么样，他们看到战舰突然出现，还是如此庞然大物，所有人都感到好奇，还有人兴奋地招了招手。 但是很快，他们的末日来了。 轰！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比雷鸣还要恐怖的轰鸣声出现，巨大的炮弹，狠狠地往仁川港轰击出去，炮弹落在港口上，那些战船上。 在人群之中爆开。 顿时被炸死了不少人。 刚才那些招手的高丽人，被炸了个正着，身体就这样被炸得四分五裂。 爆炸的声音，顿时引起港口上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看到还有炮弹轰击过来，港口一片狼藉，到处是四分五裂的尸体，用高丽的话疯狂地大喊了一声，赶紧往内陆跑路。 但是逃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战舰上的炮弹。 战舰的士兵，在廖镛的命令之下，连续地往港口轰击，把港口炸成了一片焦土。 等到轰炸得差不多了，廖镛下令全军登陆，再准备往汉城打过去。 期间，又有部分高丽士兵，往港口聚集，准备反击的。 廖镛他们还在把火器，从船上搬运下来，看到敌人来袭，便安排枪手，开枪就打。 “杀！” 廖镛高呼一声，令旗挥舞。 枪手们得到命令，子弹激溅而出。 冲杀过来反抗的高丽士兵，成片倒下。 厮杀了一阵，高丽士兵被子弹打得差不多，剩下的再也不敢反抗，狼狈地撤退回去，赶紧把消息，上报到汉城。 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应该怎么打，那就是李芳远的事情了。 “把火器搬下来。” “暂时在此扎营。” “明天再出发，往汉城推进，灭高丽。” 廖镛下令道。 身边的士兵，纷纷回应。 这些海军士兵，都是新兵，他们第一次上战场便是去灭一个国，不知道多兴奋，战意高涨，刚出战时的紧张早就被丢到脑后。 这一战将会写进历史里面。 如果表现得好一点，他们的名字，也能被写到史书里，名留青史。 第546章 大明战神来打高丽？ 平壤被破的消息，首先传到汉城。 景福宫内。 李芳远脸色阴沉，不得不把身边的大臣召集起来，继续商量可以怎么办，但是朝堂上，又乱成一团。 李芳干还在北边带兵驻守，然而世子李褆，姐夫李伯卿等，全部战死，这就使得李芳远的心，现在很烦躁，儿子都死了，也很难不烦躁。 “臣早就说了，不应该和大明对抗，我们只能投降！” “现在可好，明军比我们想的还要强，我们真的打不过，现在要投降也晚了。” “我们高丽要没了，连投降的机会都没了。” “天不佑高丽啊！” …… 以朴仁俊为首的文臣集团，此时怨声载道，各种反战的声音，在景福宫内回荡，又是一个超级痛心疾首的模样。 现在明军的战力，狠狠地打了主战派的脸，可是文官们没有因此感到惊喜，反而是忧心忡忡。 直言高丽要亡国了。 主战派的河仑、李詹他们，此刻的脸色，也如李芳远一般阴沉。 根据前线送回来的军情，平壤之所以那么快被破，高丽大军被摩擦，就连李褆和李伯卿也死了，明军全靠那些威力超级凶猛的火器。 据说一炮就能把城墙给打得坍塌。 他们的脸，可以感受到，被打得有点痛了，但又无可奈何，按照李芳干带回来的军情，高丽真的有可能要被灭国。 河仑他们，此时一声不吭，全部是文官等反战的人，在此议论纷纷，各种躁动的声音，在大殿上层出不穷。 “够了！” 李芳远的心，此时更烦躁，忍不住怒喝一声。 大殿上，这才安静下来。 “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 李芳远看向他们便问。 所有人都低下头，给不出答案。 让他们口嗨也还行，但事到如今，要说怎么办，谁也说不出口，他们的自信，早就被炮火摧毁，河仑和李詹他们同样也是沉默的。 就算现在投降，也都来不及了。 “大王，不好……不好了。” 便在此时，一个士兵急切地跑进来，道：“海上……海上来了几艘，来历不明的大船，他们刚来，就用火器轰击我们仁川港，现在仁川沦陷了！” 闻言，大殿上所有人，如遭雷轰那般，全部愣住了。 “你说什么？” 李芳远猛地站起来，震惊地问那个传信的士兵。 士兵只好把事情重复一遍，便紧张害怕，小心翼翼地站在李芳远的面前。 李芳远感觉到，一阵的头晕目眩，这次是真的要完了，他们玩脱了，就不应该对大明动手，不应该侵占辽东的土地。 现在大明玩真的，能把他们灭了。 虽说海上的大船来历不明，但是能在此时此刻，从海上来袭击仁川港的，除了明军水师还能有谁？ 明军是铁定心思，要把他们灭了。 水陆两路进攻，说明了大明灭国的决心。 真的一切都玩完了。 李芳远无力地坐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顿时。 那些文臣，又开始议论起来，各种不应该反抗，就应该投降，还有高丽要被灭国的声音，继续充斥整个景福宫。 “大王！” 河仑和李詹看到李芳远失魂落魄，甚至连坐都坐不稳，赶紧走过去把人扶起来。 他们现在能做的，仅此而已，谁也无法想象，大明可以厉害到如此程度。 —— 廖镛他们海军出击，停留了一个晚上，很快便往汉城打过去。 柯天朗的陆军，在拿下平壤之后，也开始南下推进，两路大军，直逼汉城，使得高丽军中，还没打便是人心惶惶。 不仅他们，整个高丽，都是如此的惶恐。 朱炫没有出战，但是也能得到前线送回来的军情，也终于得到廖镛的军情，登陆之后便和柯天朗取得联系，军情连续地送回来。 “做得很好！” 朱炫简单地看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高丽灭国在即。 穿越了十多年，被朱炫灭了的国家越来越多，心想自己都快要成为，未来灭国最多的古代皇帝。 “殿下！” 此时，严冠跑进来道：“有一队大军，从应天来的，他们领军的将领说，是陛下安排来辅助定辽右卫灭高丽的。” 朱元璋派兵出战的时候，还不知道其实朱炫就在辽东。 前来的大军，也不知道朱炫在这里。 朱炫问道：“他们到了哪里？” 不过也惊讶，皇爷爷可以说服群臣，对高丽出兵。 严冠道：“他们到了定辽右卫，领军主将是李景隆，副将是一个叫做盛庸的年轻将领。” 听到“李景隆”三个字，朱炫满头黑线。 皇爷爷怎么能，让大明战神作为主将出战？ 不过朱炫也能理解，以前一起打天下的老将，都老了在家带孙儿，他还建议让年轻的武勋北上历练，亲临战场。 李景隆就是年轻武勋当中的翘楚，地位最高的人，但根本没上过战场，只是理论知识扎实，只会纸上谈兵，朱元璋便把人安排来了这里。 至于盛庸这个人，朱炫也记得。 在靖难之役里面，先是跟耿炳文，后来跟李景隆，在京师被攻破之后，还投降了朱棣，曾多次击败朱棣，最后因为某些问题而自杀了。 盛庸的领兵作战能力，应该比李景隆的还要高。 “让他来这里见我。” 朱炫只好说道。 从定辽右卫，到鸭绿江岸边，距离不是很远。 李景隆他们从早上出发，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来到朱炫的军营面前，马上带人去见朱炫，并且说道：“臣拜见殿下，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称呼，随之改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喊一声“小允炫”，也不再以大表哥的身份面对朱炫，毕竟考虑到朱炫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我出海回来，顺便路过这里。” 朱炫随口说了一句，便问道：“皇爷爷让大表哥灭高丽？” “是啊！” 李景隆连连点头道：“陛下知道，高丽侵入我们大明，再加上北边的战线，被很多胡人拉长了，藩王们不得不去对付鞑靼和女真，无法抽兵攻打高丽，便让臣带兵来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满脸的奉承地笑道：“如果臣知道殿下在这里，就请求不用来的，有殿下在，高丽应该差不多被灭了吧？” 第547章 灭国 “按照时间推断，现在的高丽，确实差不多被灭了。” 朱炫随口地回应了一句。 李景隆：“……” 他本来只是奉承两句话，没想到朱炫这是玩真的。 灭国对于小表弟而言，就是和吃饭一样简单，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 “看来是我来晚了。” 李景隆只好说道。 朱炫说道：“来得还不晚，明天一早，我们去高丽看看，被我们大明灭了的国，是怎么样的。” 闻言，李景隆也有点兴趣。 他一直待在应天，还没去过别的国家，没出过国，去被大明灭了的高丽，宣扬一下国威，听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要是传出去，自己也参与灭国，倍有面子。 “是！” 李景隆恭敬地说道。 朱炫又问：“谁是盛庸？” “臣在。” 这个时候，军中一个目测有三十来岁的将领大步上前，在朱炫面前躬身一拜。 朱炫打量了对方一会，想起了在靖难之役里面，盛庸、铁铉和平安，都是可以让朱棣颤抖的男人，现在终于把他们收集完毕。 “我想让你跟在我的身边，回去之后，我就找皇爷爷要人，你同不同意？”朱炫直接问他。 闻言，盛庸愣了一下。 小皇孙就是未来的皇太孙，这个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能跟着朱炫混，是个天大的机会，将来小皇孙登基，绝对不会忘了他们这些功臣。 “还愣着干嘛？赶紧谢恩啊！” 李景隆不是很清楚，朱炫为什么看上了盛庸，但明白这是盛庸的造化。 将来可以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了。 “臣，多谢殿下恩赐，臣也愿意。” 盛庸马上跪下磕头，激动地说道。 朱炫说道：“好了，你起来吧！” “谢殿下！” 盛庸再拜，满脸激动地起来，站在朱炫身边，以后就是朱炫的人了。 “大表哥，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朱炫又道。 李景隆拍着心口保证道：“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说，就算做不到，我也要拼尽全力去做。” 朱炫把遇袭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又道：“我们辽东，多了一支特殊的部队，具体来历未明，但绝对不是好东西，麻烦大表哥派人去，帮我查探清楚。” “什么？” “还敢袭击殿下？” “那些人活腻了是吧？请殿下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一定能让他们，后悔活着！” 李景隆大怒，杀气腾腾。 朱炫提醒道：“我也不是，让大表哥直接杀人，而是把他们找出来，盯着他们的具体位置，到时候我亲自杀。” 这个仇，必须得报。 有仇不报，可不是朱炫的性格。 不管那支部队是谁的人，都必须得死。 “没问题。” 李景隆把这个任务接下来，当天晚上，便安排人北上，寻找那个特殊的部队。 夜晚的时候，朱炫又收到消息。 那是柯天朗让人传回来的军情，和廖镛水路两路夹攻，破了汉城，活捉狼狈逃跑的李氏王朝君主李芳远，控制高丽全境。 高丽的李氏王朝，正式宣布灭亡。 “殿下的人，厉害啊！” 李景隆配合地奉承说道。 朱炫说道：“大表哥也不差，用兵如神。” “哪里哪里！” 这一句，很刻意的，捧人的话，听得李景隆整个人都是飘飘然。 他还不清楚，自己会的也只是纸上谈兵。 如果真的用兵如神，就不用被朱棣刷经验了，最后还出卖朱允炆，打开京师城门投降。 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 朱炫下令，全军出发，再一次渡过鸭绿江，往汉城赶去。 还没来到汉城，朱炫就看到，柯天朗派来接应自己的人，有人带路，他们速度也快许多，到了汉城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廖镛把汉城拿下，便暂时在这里驻扎。 柯天朗带兵杀了一阵，也驻兵在城内，配合廖镛，镇压整个高丽，把那些有可能反抗的势力，全部镇压下去。 镇压一切不确定因素。 李景隆一边赶路，还不忘一边给朱元璋写奏章，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回去，好帮朱炫请功，说各种好话等等，继续巩固朱炫的地位。 来到汉城的时候，李景隆看了看四周，不屑道：“原来高丽的都城，就是这样？” 看起来，也太寒酸了。 虽然被火炮击碎，基本成了废墟，但是根据废墟也能判断，高丽的都城，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土城。 朱炫说道：“弹丸小国，差不多就这样了，和我们大明相比，不值一提。” “殿下说的是。” 李景隆马上附和地说道。 朱炫休息了一会，道：“柯大人，李芳远呢？” “来人，把那个狗东西，拖上来！” 柯天朗高呼一声。 一会过后，李芳远很狼狈地，被士兵拖着来到朱炫面前。 此时的他，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豪气和自信，很后悔挑衅大明的底线，触碰大明的逆鳞，导致如今这般下场。 “拜见大明五皇孙殿下。” 李芳远跪下来，用力地磕头一拜，又道：“殿下，我们知错了，求殿下放过。” 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什么尊严，都是不值一提。 李芳远不得不放下自己所谓的尊严，对着朱炫磕头认错，跪求原谅。 朱炫看了看对方，摇头道：“原来一国之主，也就这样，像你这样的人，留下来也没意思，不过……说到底也是一国之主，大表哥把他带回去，送到应天让皇爷爷处置。” 杀了李芳远，朱炫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既然灭国了，那么让皇爷爷也有一些参与感，另外，他国君主，带回去给皇爷爷处置，是最合适的。 “其他高丽大臣，李芳远的亲属，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所有高丽士兵，集中起来，到时候带回去，给我们当奴隶。” 朱炫又吩咐说道。 他们将来要修筑铁路，就需要不少人力。 把高丽人捉了当奴隶，这是最好的人力来源，给他们吃一顿饱饭就足够了，不需要给工钱，也不需要珍惜，用到尽处，把人累死，便可以抛弃。 奴隶的命运，大概就是这样。 李芳远刚为自己活着而庆幸，可是听了朱炫后半句话，赶紧再跪下求饶。 奈何，朱炫完全不理会他的求饶。 直接让人将他拖下去，安排士兵驻守汉城，便计划回去，找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部队报仇。 第548章 怎么治理？ 处置了李芳远，以及李氏王朝所有亲属、官员之后的第二天，朱炫让人对外宣布，大明这一次讨伐高丽，是因为李氏王朝大逆不道，与高丽百姓无关。 把李芳远解决了，明军绝对不再侵犯其他百姓。 这个半岛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想要治理，也不怎么容易，需要庞大的人口。 如果把半岛的人都屠了，或者驱赶出去，大明内部很难迁徙大量的百姓进来治理，当地的人其实可以留下，以高丽人治高丽，再从大明安插最高长官、驻军进来，强行压下一切不确定因素。 比如说，用控制安南等地，那样的模式。 把消息宣布下去，暂时稳住高丽的民心，反抗的力量逐渐消失，再加上高丽的主力都被灭了，剩下那些大概就这样。 灭了李氏王朝，朱炫不打算把高丽当做一个国家，而是大明的一个府，或者布政司。 高丽民众在大明的火器面前，瑟瑟发抖，不得不从。 “殿下仁德！” 李景隆看到朱炫最后，还是用了怀柔的手段，只灭李氏王朝，不再大肆杀戮，便拍了一下马屁。 朱炫说道：“这样说不上仁德，不过是治理这个地区的手段，大表哥我给你一个任务，可好？” “保证完成任务。” 李景隆拍着心口保证道。 朱炫说道：“这个任务相当简单，大表哥你传我的命令，把高丽内部所有的贵族、世家、地主等，总之是有钱有权的群体聚集起来，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捐钱，就用我们大明帮高丽除掉李氏王朝这个祸害为名义，这笔军费需要高丽承担。” 大明打高丽，还要让高丽筹备军费。 李氏王朝对高丽来说，是不是祸害不重要。 只要朱炫说他是，那他就一定是！ 贵族的钱，不要白不要。 “殿下，高啊！” 李景隆也不在乎什么是不是，听了此话眼前一亮。 这一次大明出战，粮饷等的耗损，这不就回来了。 “还有一点，把他们圈的田地，全部拿到手，分派给高丽百姓。” “把我们大明的政策，在高丽实行。” “将来我们还要，控制高丽的一切，包括民心。” 第549章 灭了那部队 把那些贵族、地主都赶走了，李景隆再回去找朱炫汇报结果。 “殿下，我都做好了。” “在这几天里面，他们会把钱财和地契送来。” 李景隆邀功地说道。 朱炫点头道：“这件事，辛苦大表哥了。” 李景隆连忙道：“不辛苦。” “对了。” 朱炫想到另外一件事，问道：“之前让大表哥盯着的，那个不知名的部队，现在有消息了吗？” 提起这件事，李景隆回想了一遍，摇头道：“他娘的，下面的人磨磨蹭蹭，不知道在干什么，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我等会就去好好教训他们。” 朱炫笑道：“大表哥怎么变得和柯天朗一样？开口就是他娘的，作为皇亲，得保持礼貌一点。” 李景隆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再轻轻地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无奈道：“都是柯天朗那个粗人，我和他喝了两顿酒，把他那满嘴脏话都学会了，他娘的……有时候说脏话还是挺带劲！那个大老粗，人还不错，如果能多认识几个字，殿下培养一下，又是一个将才。” 朱炫点头道：“原来大表哥也是这样想，将来我把他，塞到大表哥部下，教他读书识字一事就全靠大表哥。” “那感情好！” 李景隆来了的时间不长，也就几顿酒的工夫，和柯天朗熟络起来。 他这个皇亲贵胄，有时候比较高傲，但有时候也不是那种，只会高高在上的人。 朱炫突然觉得，大明战神还是挺不错的。 只要不让他打仗…… 甚至朱炫还觉得，李景隆是不是朱棣的卧底，故意输给朱棣，消耗朱允炆的兵力。 玩的就是无间道。 最后在朱允炆面前说，大表弟，对不起，我是卧底。 —— 数天过后。 朱炫对高丽贵族的掠夺，完满地结束。 那些当地贵族、地主等，被朱炫抢了一遍，现在还不如普通农民，啥都没有了。 朱炫还让人，把田地按照需求分给高丽百姓，帮大明笼络一下民心，至于将来怎么治理，那就看皇爷爷如何派人过来。 李景隆早就写了好多份奏章，上面都是如何地夸朱炫为大明开拓疆域等，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回应天。 离开之前，朱炫让柯天朗带领定辽右卫，暂时驻扎在汉城，等皇爷爷的圣旨。 廖镛的海军也留在仁川港，皇爷爷的安排到来之前，他们都不会离开。 既然李景隆来了，朱炫身边不再缺兵。 海军留在海上，朱炫在陆上离开高丽，不再走水路，因为还需要把那不知名的部队给灭了，顺便去北平走一圈。 对于那不知名的部队，朱炫有了大概的猜测，又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唯有将其全部灭了才方便证实正确与否。 “殿下，有消息了。” 刚渡过鸭绿江，李景隆就跑过来说道：“根据我们的查探，那批不知名的部队，目前驻扎在安州东北边的阿尔干山上。他们好像在这座山上，驻扎了很久，以此作为大本营。这支部队，和女真的关系很深，据说吞并了不少女真部落，目前的人数有五万多，并且还在持续扩大，不少女真部落愿意投靠，和鞑靼也能保持不错的关系。” “还能吞并女真，和鞑靼保持关系。” 闻言，朱炫开始在想，这个部队的各种可能性。 越想他就越觉得，符合心里的某些猜测。 一个能周旋在大明、鞑靼、女真和高丽之间的部队，可以想象来历有多不简单。 “我猜那个部队，背后一定大有来头。” 李景隆眯了眯双眼，分析道：“普通人绝对做不到如此，其背后一定有人寄予不少支持，甚至整个辽东的战争，都出现得很不同寻常。” 他是大明战神，只知道纸上谈兵没错。 但是个人能力，又绝对是有的，就算纸上谈兵，也需要懂得分析各种形势，能有一定的目光，李景隆的这些都不缺，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原来大表哥也这么认为。”朱炫说道。 “殿下也是这样想？” 李景隆随即问道：“殿下是否还想，带领我们打到阿尔干山去？” 从定辽右卫，到阿尔干山的距离并不近，其实也可以打。 现在进入盛夏，东北地区，不是冬天般严寒，有足够的行军条件。 “打！” 朱炫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果断地说道：“他们有五万多人，大表哥也带了五万人来东北，实在不行我们还能调用铁岭卫、辽海卫等。那个不知名的部队，会不断壮大，那么继续存在，必定是我们的威胁，不打不行。” 李景隆第一次出战，还是跟随朱炫出战，得好好地表现一下，当即拍着心口道：“我愿为殿下的先锋，为殿下冲锋陷阵。” 朱炫笑道：“廖镛他们不在了，我也只能用大表哥做先锋，总不能自己冲上去对吧？” 此言一出，他们都笑了。 于是，他们先回定辽右卫，休息一个晚上，再带兵北上。 路过铁岭卫、辽海卫等地的时候，当地的指挥使还热情地出来迎接。 朱炫也了解一下，辽东都司北部的战争情况。 这边的卫所，基本用上朱炫工厂里的武器，打击敌人的难度不大，无论是女真还是鞑靼，基本都被打回去。 只是战线被拉得比较长，有时候又应对不过来，其他的问题暂时不大。 朱炫见了，放心地离开。 就算辽东都司这个地方，没有韩王和沈王就藩镇守，单靠当地的卫所，也守得了这里的一切。 各地的卫所，也对那不知名的部队感到了威胁，都想出兵支援朱炫，但是被朱炫拒绝，只有李景隆就足够了。 从安乐州离开，通过大明镇北关，正式深入到女真地盘。 那些剃头扎辫的女真人，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看到明军突然出现，这些女真人也是慌张的，匆忙聚集起来，生怕这么多明军会打击自己。 “继续走，别管他们。” 朱炫下令说道。 沿途的女真部落，朱炫并不打，留给辽海卫他们去收拾。 虽然打了也不难，但是浪费时间和弹药，得把精力，放在阿尔干山上面，相信这些女真部落，也不敢对他们做什么。 不过女真，对于朱炫而言也不能留，特别是建州女真，将来不是灭了，就是尽可能地将其同化，最少也得把那恶心人的辫子给剪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50章 不好，小皇孙来了 阿尔干山。 “小皇孙正在往我们的方向赶来，之前杀他不成，他现在就要来报复我们。” 朱能皱着眉头道：“诸位认为，我们可以怎么办？” 突然被朱炫盯上，对于他们来说很意外，也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另外得到消息，朱炫还是带着李景隆的五万人直奔阿尔干山。 兵力不少，武器精良，特别是那些火器。 这摆明了是来干掉他们。 丘福说道：“我们还愁着没有机会杀他，现在可好，他主动送上门，等我们来杀。” 张辅摇头道：“丘大叔，我认为没那么容易杀！朱允炫那些火器，实在太强了，比我们现在边军驻扎的火器要强很多。燕王殿下给我们的火器，也不能随便用，否则很容易暴露自身，朱允炫的身边，现在还有五万大军！” 他亲自和朱炫打过，知道现在新出的火器，威力有多恐怖。 朱棣在很早之前，通过和鞑靼打仗的时候，故意弄没了一些火器和弹药，其实就是被他私吞了，做得干净一点，就能源源不断地找兵部继续要火器。 现在朱棣的私兵里面，火器的存货还不少。 但是和朱炫那些比起来，差距又实在太大，还不好随便用，一旦用上了，很容易暴露朱棣，这不是个好的做法。 张玉说道：“确实不容易。” 朱能不以为然道：“领军的人是李景隆，这个人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别说五万人，就算给他十万大军，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也认为可以借此机会杀了小皇孙。” “李景隆是个草包，但小皇孙不简单啊！” 张玉淡淡地说道。 回想了一遍，朱炫做的事情，他们赞同地点了点头。 朱炫的年纪是不大，现在也就十来岁，但做的事情，比他们的都要多，很不简单，绝对是个劲敌。 他们商量了一轮，都商量不出什么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便在此时，山下有人回来，说朱炫已经来到阿尔干山的山脚，开始扎营休息。 “来得那么快？” 张玉微微一惊。 他们同时到了山中，视野开阔的地方，往下面看去，顿时皱起眉头。 张辅又道：“除非能把山下的五万多人，一个不留地全部杀了，我们才能用上火器，否则是绝对不能用，但要把所有人都杀了，又很不容易。” 山下的五万多人，谁也不敢保证，可以全部杀个干净。 只要有一个漏掉的，把他们有火器的事情传回去，很容易追查到朱棣身上。 现在的他们，陷入了困境。 暂时没办法应对朱炫。 张玉沉吟良久，确定道：“得放弃这里，趁着朱允炫打上来之前，先离开阿尔干山，既然打不了，又不敢放开地打，我们唯有避开，只是……殿下杀了朱允炫的任务，唯有失败了。” 就算任务失败，他们也要帮朱棣，保住这一批私兵。 那可是朱棣的希望，也是他们的希望。 只要私兵还在，朱棣还有可能当皇帝。 没有了私兵，朱棣的希望，会成为绝望。 其他人听了，唯有同意这样做。 —— “这里就是阿尔干山？” 朱炫抬头往上方看去，还拿出一个望远镜，看了看山上。 果然可以看到，正在走动的人影。 望远镜这些，海军里面很多，现在要打磨镜片对于工厂来说，不再是难题，朱炫行军，随手都会带上一个。 李景隆说道：“是这里了，我们一来，就被山上的人发现了，会有所防备，殿下想怎么打？” 山上的人，确实在防备了。 朱炫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不少人正在盯着山下。 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 “如果是大表哥，想怎么打？” 朱炫想问一问，理论知识超级丰富的大明战神。 李景隆想了好一会，再举起一块布条，简单地判断了一下风向，说道：“火攻，山下点燃一把火，被东南风一吹，火势席卷山林，能把山上的一切都烧了，还能把山上的人逼下来。” 火攻的做法，听起来是不错。 但是火一旦烧起来，又比较容易破坏环境，或者把普通人的生存条件给烧了。 不过在古代，暂时没有什么保护环境这一说法，影响的都是女真人，又不是大明百姓，烧了也没所谓。 古往今来，通过火攻取胜的战争，不在少数。 火烧似乎是现在最好的，损失最少，最速战速决的方法。 “同时，我们在西北方，各处山道出口，埋伏数队大军。” 李景隆补充说道：“放火烧山，火会顺着风势蔓延，他们唯有往火海的反方向逃跑，我们就在反方向等着即可。” 他虽然没打过仗，但是知道怎么打仗。 朱炫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道：“大表哥，放火烧山，埋伏袭击，就交给你去做，现在就做。” 此时只是下午，距离天黑还有一段距离。 士兵们休息了半个多时辰，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如果山上的人，畏惧我们而要逃跑，等的时间长了，就是给他们离开的机会，现在一把火烧了，我要让他们无处可逃。” 朱炫狠心地说道。 李景隆一听，觉得也对。 现在放火烧山，谁也逃不掉，把山上的人一锅端了。 “臣领命！” 李景隆马上带人下去，行动起来。 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去放火，一路在各处要道，准备好步枪、火炮等东西埋伏，只要敌人下山，那是自寻死路，必死无疑。 敢袭击刺杀朱炫，也是他们自寻死路的做法。 朱炫没有参战，也不去指挥，把这些交给李景隆，如果这样的仗，李景隆也打不赢，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大明战神了。 “回去休息，等大表哥的消息。” 朱炫淡定地说道。 侯显赶紧安排好休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侍候。 李景隆带领士兵，准备了数十个火把。 此时天气正热，还是盛夏，烈日当空，地面的枯枝落叶，被烈日晒得干燥，为干柴烈火创造了条件。 “放火！” 李景隆喝了一声。 火把丢下去，很快点燃了地面的枯枝落叶。 此时东南风正好吹来，狂风卷起火舌，往山上卷了上去。 火凭借风势，烧得更猛烈，熊熊烈火，直接冲上半山腰，炽热的气息覆盖而至。 第551章 放火烧山 现在正是风干物燥，容易放火的时候。 李景隆下令放火，等了不一会，大片火海出现在朱炫眼前，大火熊熊燃烧，火光滔天，使得原本就炽热的天气，此时变得更热。 炽热的感觉，烘烤着一切。 朱炫淡定地坐在山下，看着火海往山上蔓延。 侯显生怕朱炫被热到，拿来一把扇子，给朱炫扑扇，再一起兴奋地往阿尔干山看去，一起欣赏火海的蔓延。 “大表哥，安排好了吗？” 朱炫又问道。 “回殿下，一切安排好了。” 李景隆放火之后，听到朱炫在叫自己，马上跑回去道：“只要火烧到山上，那么山上的人必然逃下来，就走进我们的埋伏里面。” 朱炫说道：“那就等结果。” 李景隆不会等待，得好好表现，亲自到前线去指挥怎么打。 虽然现在的局面，是他们完虐山上那些人的节奏，但是考虑到李景隆记录史书的战绩，还是大明战神，朱炫担心不够稳妥，安排严冠也去盯着。 严冠是不懂得打仗，但盯着李景隆，别让他乱搞，还是没问题。 何况还有盛庸在，应该可以稳了。 此时的大火，还在继续燃烧，火光滔天，冲到了山上，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浓烟滚滚覆盖而上，炽热的温度，和浓厚呛人的烟雾，很快到了山上的营地之中。 “不好，山下的人放火。” “小皇孙殿下，放火烧山了。” 山上的士兵，匆忙地大喊，当然也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消息传回去给张玉他们。 此时吹的是东南季风，风持续地吹拂，火舌不断地往山上狂卷，再加上天干物燥，超级容易着火，形成一大片火海。 “朱允炫，竟如此阴险！” 朱能着急地说道：“快往山下撤退，往西北边跑，快！” 张玉皱起眉头道：“小皇孙在东南边放火，那么在西北边，肯定有埋伏等我们下山。” 张辅说道：“爹，如果我们不下山，会在山上，被活活烧死了啊！” 在烧死和下山之间做选择，他们无奈地选择后者。 不管山下有什么埋伏，面对迎面而来的火海，也只能拼一把冲杀出去。 炽热的温度，从山下烘烤上来，他们的身上很快汗流浃背。 浓烟呛得让人快睁不开双眼，还有人用力地咳嗽。 “快走，下山！” “往西北边走！” 丘福他们不得不下令。 就算没有他们的命令，也没有人愿意再留下，不过作为燕王的私兵，他们的纪律性还是很强的，即使在逃亡的时候也不乱。 全部有序地往西北方离开。 “我们的火器！” 张辅高声说道。 他们担心被发现，都没想过用火器，把火器带到此处，只是以防不时之需。 现在带不走，就得全毁了。 丘福喊道：“别管了，我们带不走的。” 那些火炮超级重，弹药也很重，如果带着下山，他们可能有很多人逃不掉。 朱能喊道：“把步枪带上，快！” 火炮很重不能带，但步枪还是可以，他们现在有两千多把步枪，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顾不上会否泄露火器的问题。 那些私兵，赶紧拿起步枪，往山下跑。 呼…… 这个时候，东南风又吹来。 火海蔓延的速度更快，已经烧到他们营地旁边，火海还发出“呼呼”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害怕。 “快走，跟上！” 张玉继续高声喊道。 他们匆忙地跟在后方，一起往西北侧的山坡下去。 轰…… 便在此时，火海终于烧到营地上。 那些留在营地内的弹药被火一烧，爆炸的声音不知道多可怕，整座山都在震动，山上甚至出现了一朵小的蘑菇云。 营地附近的碎石，被炸得到处飞溅。 甚至连火海，也被炸出一个真空地带，随着空气的补充，火光迅速再涌进去。 走在后方的士兵，甚至被震得从山坡上往下滚。 “山上也有火器？” 朱炫看到山上的那一小朵蘑菇云，颇为意外地说道。 根据爆炸的情况来看，山上的火器绝对不少，应该还是他在工厂那些改良火药配方制造出来的东西。 “殿下，不对！” 侯显突然说道：“山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厉害的火器？除了我们工厂，整个天下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做出这样的火器……” 他的话还未说完，后面的直接咽回去。 大明北边，能拥有这些火器的，大概只有边军和塞王。 山上的火器很有可能是从这两者之中来的，谁有这个本事，能弄到那么多火器？ 答案很明显，只怕是那些藩王。 最有可能是燕王。 这些事情，可不是侯显一个太监能说的。 雷纲也想发表一下想法，但话到嘴边，看到侯显知趣地停下，也就不敢说什么。 朱炫眯了眯双眼道：“确实很不对，山上火器的来历很有问题。” 其实这部队，他也大概可以猜到是谁的人。 除了四叔朱棣，谁敢如此放肆？ 宁王绝对不敢。 朱棣的兵权被剥夺，但还藏着那么多私兵，正巧又被他遇上，看来挑起北边战争的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了。 “我应该怎么对待四叔？” 朱炫心里在想，要不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皇爷爷。 如果让皇爷爷知道，有可能又会大开杀戒，也有可能是心软了，只惩罚四叔一人。 “这是，我们的火器！” 李景隆也看到山上的蘑菇云，不由得惊呼出声。 确实是他们的火器，但是这个部队，居然能得到朱炫工厂里产出的火器，就很耐人寻味了。 “火器。” 严冠抬头看去，眯了眯双眼。 他们锦衣卫的反应，比谁的都要敏锐，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问题。 山上的爆炸，只怕还不简单。 李景隆也是个精明的人，当然可以想到什么，但是不敢想下去，就算发现了什么，也不敢直接说出来，生怕触犯什么皇家禁忌。 这样的话，就算他是皇亲贵胄，也可能活不下来。 “大人，敌人下来了！” 这个时候，有人惊呼一声。 前线的斥候，匆忙地跑了回来。 李景隆和严冠回过神来，同时抬头往山上看去，只见大批士兵正从山上跑下来。 张玉他们目前，唯有拼命冲出去。 就算山下有埋伏，他们也得往山下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52章 他们也有火器？ 山上。 火海还在继续，东南风持续吹拂。 风卷起大火，彻底地把山顶覆盖，火光还有往山下覆盖的趋势，炽热的气息，搭配上天空中太阳的热辣，真的能把人烘烤一遍。 山上逃亡的士兵，此时满身汗水。 山下埋伏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感到热辣，但是山下的所有火器，全部准备好了，等的就是山上的人下来。 他们瞪大双眼，眼神里透露出强烈的渴望，仿佛一头头饿狼，看到数不清的小绵羊正在山上冲下来，要成为饿狼的午饭。 “近了！” 李景隆虽然还是第一次带兵出战，但是理论知识很丰富，此时占尽优势的又是己方，简单地判断一下敌我双方的距离，进入到火器的打击范围内，马上喝道：“动手！”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在山下出现。 迫击炮和火箭筒，同时开炮。 迫击炮这东西，在那天军演过后，朱炫就交付了一大批给兵部，首先装备到京营，此时李景隆北上支援辽东，也带了不少在军中。 不过火箭筒是朱炫的亲卫营带来的。 亲卫那边，也带有部分迫击炮。 炮弹一起往山上轰击，正在冲击下山的敌人，当场被炸了一片，跑在最前面的，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连尸体都没有完整的。 第一轮轰炸，就让冲下山的士兵感到惊慌失措，狼狈地往后退，不敢再往前。 但是后面的人，还在往山下冲，他们很快便拥挤在一起。 “快冲出去！” “再不冲，山上的火烧下来，我们都会被烧死！” “前排的人，开枪，用子弹掩护，打下去！” 张玉不得不撕扯着嗓子高呼道。 他的呼声，在火炮的爆炸声音中，远远传出去。 那些手持步枪的士兵没办法，只能拼命地往前冲，开枪为后面的大部队打掩护，子弹不断往山下射出去，企图打压开炮的士兵。 “他们还有步枪。” 李景隆眼眸一眯。 步枪只有明军才能拥有，其他人不可能得到。 但是这支部队也有步枪，更耐人寻味。 严冠已经能想到，山上的步枪是从哪里来的，赶紧让身边的锦衣卫做好记录，到时候不管朱炫会不会上报，作为锦衣卫还是必须要上报给陛下。 子弹不断打下来。 炮弹也不断打上去。 “开炮！” “开枪！” 李景隆没想过，要放过山上的人。 他们的步枪，也举起对准山上，子弹开始往山上面打击。 “快走，大火快烧过来了。” 朱能高呼说道。 他们回头往山上看去，只见大火真的要烧下来。 火海凭借风势，不断地扩展，很快烧到他们的身后。 士兵们再也不管什么火炮，不得不迎着炮火冲出去，为了逃命，也为了活命，他们顾不上其他，也不管这么多了。 “快走！” “跑啊！” 士兵们一股脑地冲击山下。 手持步枪的，依旧开枪打掩护。 山上山下，都有士兵损失。 但是山上的损失更多，基本一炸就是成片地被炸倒了。 不过，还是让张玉他们，冲下山了。 “快走！” 丘福喝道。 双方的距离一旦拉近，迫击炮的作用便减弱了，只有火箭筒还能短距离地继续轰击，以及步枪的射击。 “走！” 张辅也喝道。 他们狼狈地冲击出去。 大批的士兵，护在他们几个将领的身边，用人墙作为掩体，不得不牺牲大部分人来突围。 “继续冲！” “不要反击，不要恋战，冲出去即可！” 张玉继续在下令。 “截杀！” 李景隆哪能让他们都逃了。 如果捉了几个，能够证明这支部队背后身份的人回去，对朱炫大有好处，这种大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李景隆指挥士兵，前去截杀。 张玉他们见了，一边安排突围，一边让人断后。 那些有步枪的士兵，便是负责断后，开枪打出去，把李景隆截杀的士兵打倒了不少人，不过李景隆马上下令让人用火箭筒轰出去。 炮弹落在敌人当中，也炸没了一片人。 双方便是如此，互相拉扯作战。 领军能力方面，张玉等跟随朱棣的百战将领，实力可以秒杀李景隆这个只懂得纸上谈兵的人。 理论知识再扎实，但是到了真正的战场上，看到战局的变幻，李景隆第一次指挥作战，还是容易出现混乱，而严冠不懂领军打仗，只是来盯着李景隆的，帮不了什么忙。 盛庸有能力，但也是听李景隆指挥，能力发挥不出来。 最后，张玉带领五千多人，狼狈地往北边逃出去了。 一共五万多人，在下山冲击，还有逃亡、断后的时候，被李景隆带领火器干掉了四万多，只剩下十分之一可以逃出去。 “可恶啊！” 李景隆手忙脚乱的，看到让敌人逃出去，很不爽快地说道。 不过看到歼敌的数量那么多，好像也不错，算是个功劳，他也就不再追赶，张玉他们是持续往北边逃跑，再追着北上就担心不熟悉地形有危险。 这个时候，阿尔干山，完全陷入火海之中。 山上那些尸体，也都被火海吞噬，被烧成灰烬。 战局便是如此，慢慢平息下来。 李景隆赶紧带兵回去，上报这一战的结果，道：“殿下，是臣无能，让他们逃出去了。” “算了！” 朱炫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李景隆的能力，确实比不上四叔部下的将领，又道：“能杀敌那么多，也足够了，他们即使逃出去，也不敢继续在这里掀起风浪。” 朱棣能有那么多私兵，可以吞并那么多人，已经是极限了。 让他再发展一次，不可能再发展起来，更别说发展到这个程度。 不过灭了四叔那么多人，如果让他知道，一定会吐血了。 朱炫居然有点期待，朱棣会是怎样的反应，有点想去北平走一趟，那么就决定去北平看看，也好继续敲打一下四叔。 “殿下，有一句话，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景隆犹豫着又道：“山上的人有火器，那些火器的来历不明，刚才在战场上，还能看到我们淘汰下来的步枪，有点不太对啊！” 明军之中，逐渐普及自动步枪。 对于之前的三八大盖样式的步枪，确实是进入淘汰的状态，只有边军还没来得及替换，也许是老朱暂时不想普及给边军那些塞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53章 到大宁，见宁王 李景隆在此时，提起这个问题，意思很明显了。 那些敌人用的步枪，不是来自边军，就是来自边塞藩王，毕竟在辽东这地方，他们是最有可能的。 “大表哥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朱炫问道。 李景隆明白，这种事情，不是自己可以议论的，躬身说道：“臣也不懂这些，只是提一下意见，觉得很不对劲。” 是个谨慎的人。 朱炫说道：“大表哥，这种事情，我们就不要商议了。” 言外之意，让他先别管了。 不过身边有严冠在，他们锦衣卫都看到了，一定会把相关的消息传回去，到时候皇爷爷也可以知道，这件事又必须得查个清楚明白。 “臣明白了。” 李景隆郑重地点头道。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李景隆还是很懂的，并且他还决定抱上朱炫这条大腿。 从朱元璋安排他教导朱炫，应该怎么学习兵法开始，他就注定了，是大明五皇孙的人。 朱炫又道：“等山上的火熄灭了，我们再到山上看看。” 他要看一看，山上那些火器的样式怎么样。 他们制造的火器，每一个都有独特的编号，这些编号外面的人看不懂，但是他们工厂的人是懂的，兵部的人也懂。 根据编号，可以很容易溯源。 “把山下，那些步枪捡回来看看。”朱炫又道。 李景隆安排人去捡枪。 一会过后，东西都捡回来，朱炫丢给锦衣卫，到时候一起让人送回去应天，在兵部的名单和记录中核对编号，确定这些枪支是分配给了哪里的边军。 —— 张辅他们，逃出去了。 看到身边只剩下五千多人，心里都在滴血。 好不容易为燕王发展了五万多私兵，再加上弄回来的火器，五万人足够纵横整个北方，但是不仅私兵没了，火器也付之一炬。 “我们怎么办？” 张辅无奈地说道。 他们谁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但可以肯定的是，辜负了燕王对自己的期待，燕王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将来还怎么争夺那个位置？ “老丘！” 这个时候，朱能急切地大喊一声。 张玉父子马上看了过去，只见丘福右边大腿上多了一个血洞，裤子都被血水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害怕。 丘福深吸了口气道：“中了一枪，但是死不了，你们不用担心，把子弹挖出来就没事了。” 停顿了一会，他又问道：“你们谁帮我挖子弹？” 他们都沉默了。 挖子弹这种事情，给下面一个士兵来做，他们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但是让自己来帮丘福挖，压力就大了。 “老张，你来！” 丘福咬着牙，拿出一把匕首，道：“帮我烧红了。” 烧红了匕首，就是为了消毒。 不仅是匕首上的细菌，还是为了给伤口消毒。 张玉叹道：“还是我来吧！” 很快，他把烧红的匕首，插入丘福的伤口里，扩大子弹伤口范围，把子弹挖出来，痛得丘福当场晕倒过去。 “快，缝合伤口。” 张玉看了看满手的血水，很不忍心地说道。 张辅把针线准备好，马上就是缝合。 丘福痛得晕过去，缝合的时候都没有知觉，等到把一切做完，他们又陷入沉默，不知道接下来，可以做点什么。 “我们先回北平吧！” 还是朱能先说道。 除了回北平，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回去，等殿下处置。” 张玉叹道。 他们真的不是朱炫的对手，不仅是打仗，其他各个方面都不是。 —— 为了等这一场山火平息，朱炫他们等了一天多。 没有刻意地救火，反而下了一场雨，全部扑灭了。 来到山上时，随处可见的，被烧得只剩下骸骨的尸体，战场的残忍，朱炫早就见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一路到了山上营地的位置。 “殿下，好多定山河。” 李景隆惊呼道。 朱炫走过去一看，炮筒虽然被炸得不像样，但通过外表还是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定山河，还有炮弹的碎片，也是定山河的。 “全部是定山河。” 严冠快速看了一遍。 朱炫说道：“把炮弹的编号，抄录下来。” “是！” 严冠道。 山上的营地，其实没啥好看。 快速地看了一圈，朱炫就带兵下山，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后续怎么做。 “殿下，我们下一步，去什么地方？” 李景隆问道。 朱炫似笑非笑道：“去北平，我要拜访一下四叔，不过到北平之前，我还得去见一见十七叔，路过大宁而不去拜访，有点没礼貌。” 这边的战局，他们很快收拾完毕。 朱炫再把明军战死的士兵尸体安置好，把他们的名字记录下来，回去之后必须把抚恤金给到位了。 从阿尔干山南下，到了铁岭卫等地，可以看到当地卫所的士兵，已经利用火器，把其余的女真、鞑靼人打退得差不多。 这边的战场，暂时不用他干预。 当地的卫所，足够应对了。 离开铁岭，再往西边回去，走了好多天，终于来到大宁。 出发之前，他就提前让人到大宁，给朱权送信，说自己会来拜访，问朱权有没有时间。 朱权当然有时间，就算没有，也得把时间挤出来，只要不影响军情即可，毕竟朱炫最有可能是下一个大明皇帝，可不能不管。 “十七叔！” 朱炫刚走进大宁的城门，便看到朱权在迎接自己。 “小允炫，怎么来了？” 朱权哈哈大笑，又道：“就在前不久，我还得到消息说你出现在辽东都司，还带领定辽右卫灭了高丽，刚开始我还不怎么相信。” 朱炫说道：“我出海走一趟，从倭国回来，路过辽东的时候，登陆看看就发现高丽的事情，区区弹丸小国，也敢侵犯我们大明的土地，便带兵打过去了。” “打得好！” 朱权拍着朱炫的肩膀，作为塞王，他的军事能力也很好，当然很佩服朱炫的军事能力，认为这样才是他们老朱家的子孙，又道：“景隆也来了。” “见过十七表叔。” 李景隆跟在朱炫身边，还是得对这个年纪还没有自己大的表叔客套一下。 李景隆是朱炫的大表哥，和朱炫是同辈。 朱棣和朱权等人，都是他的表叔。 朱权邀请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的府上，我们再好好聊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54章 调查火器问题 大宁地处东北，属于偏远，并且荒凉的地区。 但是大宁在朱权的管治之下，并没有荒凉的迹象，城内生机勃勃，随处可见贩夫走卒，以及热闹非凡的客栈和商铺。 地面上铺垫的，都是青石板道。 四边的城墙，高大且雄壮。 这些都说明了，朱权在大宁的治理很成功，不是那种只知道无脑打仗，又或者是在封地混淆度日的藩王。 大明那么多藩王里面，最擅长打仗的就是朱棣和朱权，十七叔朱权还擅长谋略，东北等地的安宁，大多是靠他们维持。 至于其他藩王，和他们相比，还是有差距。 四叔朱棣和朱炫不对头，那是因为朱棣觉得，前面的兄长全部死了，自己是最年长的皇子，再有姚广孝在背后推动，认为父皇就应该把皇位传给自己。 十七叔朱权对朱炫还算不错，作为大明的十七皇子，很清楚无论皇位再怎么安排，也轮不到自己，倒不如安安分分地做个为大明守边的藩王。 以后谁会当皇帝，和他没啥关系。 不过朱权和朱棣的关系，也还是不错，以至于后来被朱棣坑了一把。 朱炫进城的时候，脑海里迅速想到了那么多，再看了看城门之后，那身材高大，战意盎然，又是杀气腾腾的士兵。 他们不像汉人，无论容貌，还是衣着，都是外族人。 当年元蒙被驱逐，很多蒙古人愿意归顺投降，逐渐被大明收复、同化，另外大宁地处辽东，朱权也很容易招揽了这些地方的人到自己军中。 他们比较骁勇善战，不怕死，比较适合用来打仗。 朱权把他们同化，让其和大明融合在一起，变成了自己的人。 “听说十七叔的朵颜三卫，是难得的精锐，说的是他们吗？”朱炫好奇地往那些士兵看去。 “正是他们。” 朱权哈哈一笑，又道：“当年为了收服他们，可不容易，他们都是军中骁勇，杀敌的时候，永远冲在最前面。” 朱炫佩服道：“十七叔真厉害！” 朱权摇头道：“我再厉害，也远不如你啊！” 他确实不如朱炫。 年纪那么小，就开拓疆域，首先把南方的小国打了一遍，再将其全部收服，又到海外纵横，打得海外的小国看到大明军旗就得跪拜。 现在又来东北嚯嚯，灭了高丽。 如果小侄子肯出战，北方那些鞑子，在火枪和火炮之下，只有求饶和等死的份。 朱权自问在这个年纪，不可能做到那么多，小侄子是真的妖孽。 当年的大哥，已经那么厉害。 大哥的小儿子更厉害。 如果将来登基的人是朱炫，朱权心服口服，他们只是不服朱允炆那个废物。 他们走过长长的街道，看到道路两边皆是繁华。 朱炫又道：“二十叔把大宁治理得真好。” “治理好一点，我在大宁，也能过得舒服一点。” 朱权笑道。 到了宁王府。 朱权赶紧吩咐下人，好好招待朱炫，茶点这些全部送上来，再问了一遍朱炫的事情。 朱炫把所有都说出来。 听到朱炫那么轻松地灭了高丽，朱权心里感叹不已。 好好一个国，说没就没。 他觉得小侄子是不是，专门为了灭国而存在的。 “高丽，也活该，但小允炫你随意灭国，父皇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高丽可是咱们大明的不征之国之一。” “回去应天的时候，小允炫要注意了。” “朝中的大臣，肯定借此机会弹劾你。” 朱权提醒道。 朱炫不当一回事，淡定道：“十七叔放心吧，我敢这样做，就不怕被弹劾，对了我在辽东，听说进来鞑靼、女真，不断地侵犯咱们大明，把战线拉得很长，十七叔你这边没事吧？” “当然没事。” 朱权早就把边境的战局平定下来，那些鞑靼和女真会侵犯大明，主要是得到朱棣的忽悠，现在他们发现打不过大明，唯有撤军回去，又损失了不少兵力、粮草等，消耗巨大，短时间内不敢再来，续道：“如果有事，我还不能坐在这里陪你聊天。” 他还是很自信，不把那些鞑子放在眼内。 以宁藩的兵力，配合辽东都司各卫所的兵力，把敌人打退的难度不大。 朱炫放心道：“没事就好了。” 大明边地的战争，便如此平息下来。 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概是敌人尝遍了火器的威力，不得不狼狈撤退。 “对了！” 朱炫想起一件事，故意问道：“十七叔军中的火器，可都还在？” 他不怀疑，那个不知名部队的火器，是来自宁藩。 但来都来了这里，循例问一问还是应该的。 “都在。” 朱权不太懂，朱炫为什么要这样问。 但火器是大明最重要的战略，对于军队很重要。 现在大明官方，不再允许民间拥有火药，一旦被发现，可是要坐牢的。 边军的火器，更是不能随便丢失。 朱权猜测着朱炫这么问的心思，会不会是帮父皇故意问的，又道：“如果小允炫不相信，我这就带你到武备库、边境防线看看。” 他甚至觉得，朱炫是否对他们藩王表示忌惮吧？ 自古以来，手握兵权的藩王，很容易被坐镇帝都的君主忌惮。 也就老朱觉得，自己一家子，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允许藩王拥有三卫士兵，让边地藩王拥有兵权。 “十七叔敏感了。” 朱炫如何不懂得他的想法，又道：“我只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十七叔在大宁，应该也听说过，辽东都司北边，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的部队吧？” 他就把那个不知名部队的事情，简单地和朱权说了说。 “当真？” 朱权听了大惊。 那个不知名的部队，他当然知道。 但最近忙着对付鞑靼和女真，忙于打仗，没有时间打探相关的消息。 他们居然能拥有火器，不仅是定山河，还有步枪，那么事情变得严重了。 “他们的火器，从何而来？” 朱权皱起眉头道。 “我猜测，是我们大明边军。” 朱炫看向朱权，淡淡地说道：“有可能是我们边军，遗失在外面的武器，十七叔认为呢？” 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朱权。 第555章 十五叔朱植 朱权觉得，那些武器，不一定是边军遗失。 尽管在军中，武器会有一定程度的耗损，损失的到时候再找兵部要即可，但是根据朱炫的描述，那个不知名部队拥有的火器数量很大。 没有任何一个边地卫所，敢如此大量的，把军中的火器遗失，或者是偷卖给其他人，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 守边的将士，都不敢这样做。 他们守的是大明国土，是自己的家园，一般人是不会把保家卫国的东西给出卖了。 因此，朱权认为，很有可能是来自藩王。 他自己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情，那么东北的藩王里，韩王和沈王都没有来就藩，十五哥辽王朱植和自己一样，也不敢这样做。 野心最大，最近一直很活跃，明显要抢夺帝位的藩王，就只剩下四哥燕王朱棣了。 但是这个猜测，朱权不敢说出来。 “边军有可能，但数量不会这样大。” 朱权考虑了一会道：“我这边，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但我也不放心下面的人，小允炫能不能在大宁逗留几天？我这就让人去彻查！同时通知十五哥，让他也过来看看。” 朱炫点头道：“当然可以，麻烦十七叔了。” 朱权郑重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确实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这件事，若是不查清楚，对大明安全的影响超级严重。 朱炫便是如此，在大宁留下来了。 朱权在王府里面，安排了一个住处给他，顺便再和其他堂弟认识一下。 “严冠，你带几个人，配合十七叔查一查。” 朱炫可以信任朱权，但为了防止万一，考虑到其他意外，还是很有必要的。 “是！” 严冠道。 舒服地在宁王府住下来，朱炫终于可以伸了伸懒腰。 侯显赶紧走过来侍候朱炫，再让宁王府的人准备好热水，在东北折腾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沐浴更衣，把一身风尘洗干净。 不经意的，朱炫还有点想自己的小媳妇了。 “殿下，水温还可以吧？” 侯显笑着问道。 朱炫微微点头：“尚可！” 换洗结束了，朱权聚集自己一家子，和朱炫一起吃了个晚饭，在家里算是叙旧了。 那些皇叔们，一直都在外面就藩。 朱炫和他们接触的机会比较少，之前皇爷爷就提醒过，可以和十七叔多亲近。 老朱也是看出来，十七叔朱权有能力牵制住朱棣。 “皇爷爷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朱炫心里在想。 —— 次日。 朱权终于把一切，全部查清楚了。 “宁藩的火器，所有遗失的都是正常耗损。” “耗损的那些，也被兵部派来的人回收，再投入工厂熔铸重造，没有任何流失在外面。” “这一份是名册。” “小允炫如果不相信，可以带回去找兵部核对。” “我这边的火器，都是兵部送过来，从来没试过大量地问兵部要火器。” “那个不知名部队的火器，不是来自宁藩的。” 朱权郑重地说道。 朱炫看到身边的严冠微微点头，拿起名册随便翻看片刻，就丢到一边，道：“我相信十七叔，一定不是你们这边遗失的。” “小允炫信任即可。” 朱权微微点头，又道：“十五哥下午的时候，应该可以赶到。” 朱炫说道：“我认为也不是十五叔的问题，回京之后，我再请求皇爷爷，安排人查北边各个卫所，辛苦十七叔了。” 又等了大半天。 辽王朱植，终于来了大宁。 他听了他们的描述，不由得眉头一皱，也感到这件事不简单。 “小允炫放心，我这就回去查，结果怎么样，五天之内，能给你答案。”朱植说完便回去了。 还不到五天。 朱植再一次来大宁，和朱权一样，递过一份名册。 上面清楚地记录了，关于军中火器的使用情况，和损耗情况。 朱炫看了一会道：“我早就说过，可以信任十五叔，你们都没有问题。” “但是那个不知名部队，为何拥有我们的火器？” 朱植说着，便往朱权看去。 他们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一定和朱棣有关，也只有朱棣敢这样做，并且只有朱棣那么迫切地想争取那个位置。 但是他们没有直接说出来。 “辛苦两位皇叔了。” 朱炫又道。 朱植笑道：“我们都是一家子，小允炫何须客气？” 朱权问道：“小允炫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北平！” 朱炫这两个字刚出口，他们便明白，朱炫要去北平查朱棣。 他们的心里，只能为老四而感到悲哀。 被小侄子盯上，应该不好过。 另外，那些火器，都是小侄子造的，皇位早就被小侄子预定了，老四这样谋划小侄子的东西，换做是他们都会很不爽。 他们甚至担心，现在朱棣乱来，让朱炫对他们藩王感到忌惮，将来会不会削藩。 “我想看看，北平的战事怎么样了。” 朱炫又说道。 这个理由，他们当然不相信，一定是为了对付朱棣。 但是这些，不是他们可以阻止。 只能为朱棣默哀。 朱炫又逗留了两天，确保这边没问题，不会再出事，就带上李景隆他们离开。 走到大宁之外，李景隆忍不住又道：“殿下，那个不知名部队，来历很特殊啊！” 他也能想到是朱棣，好几次想说出来，但又好几次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他来说。 朱炫说道：“早晚会查清楚的。” —— 与此同时。 张玉带领一群残兵败将，终于逃回北平。 那五千多人，他们不敢带回北平附近，只是藏在北边的草原上，张玉让张辅留在军中统领，他们带上中枪的丘福回了北平。 丘福的枪伤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子弹打到骨头上。 以古代的医疗水平，是无法痊愈，下半辈子都无法正常地走路。 得到整件事的结果，朱棣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计划完全失败。 一共五万多人，只剩下五千多能逃回。 他们这些年贪下的火器，全部没了，还有可能把火器暴露在朱炫面前，这东西只要想查，那是很容易查到，谁都逃不掉。 第556章 小皇孙不应该重武轻文 “殿下，我们错了。” 张玉首先低下头认错。 朱能和丘福他们，也是如此。 他们很清楚，这件事过后，朱棣一切都没了，皇帝梦也只能是做梦，再无能力和朱允炫争夺到底，甚至连造反都没有可能。 朱棣心里愤怒不已，但是看到他们如此，满腔的怒火，慢慢地压下，问道：“老丘，你的腿没事吧？” “多谢殿下的关心，我的腿没事，只是我们耽误了殿下的大事，我们该死，请殿下责罚。” 丘福听到朱棣还关心自己，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要跪下来请罪。 朱棣把他扶起来，道：“腿受伤，不用多礼，兵没有了，以后再发展，只要你们还能回来即可，这也是我们考虑得不够周全。” 他认为，要不是想杀朱炫，让朱炫发现他们的存在，应该还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一切都是大意了，没能全面考虑。 “老张，马上找北平最好的大夫，带老丘回去休息，这件事……便算了。”朱棣又道。 这件事其实怪不得他们。 都是朱炫太猛了，兵力也太强。 “多谢殿下！” 他们同时感激地说道，很快便离开，带丘福回去，找最好的大夫。 朱棣的脸色又阴沉下来，结果出乎意料，也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只能回去密室找姚广孝，把整件事的结果都告诉了他。 闻言，姚广孝也懵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 他们的计划，应该很顺利才对，不可能出现错漏，但不可能出现的，现在就摆在眼前，这件事过后，他们将会完全失去之前所有努力的结果。 还有可能遭到猜忌。 “大师，我该怎么办？” 朱棣无力地问道。 姚广孝沉默了，又坐立不安，再拿出自己卜算的工具演算了一会。 “什么都算不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远超出我的意外。” “我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辜负了殿下的期待。” 姚广孝长叹了口气，第一次感到如此手足无措。 朱棣无力地坐下来，再问：“如果有人来查，我们如何应对？” 他军中的火器，遗失的数量很多，还经常让人送奏章回去，请求兵部增加火器和弹药，原因是经常和鞑靼打仗，耗损得比较大。 但是损失的那些去了哪里，就不再上报。 只要给兵部的人一点好处，就不会有人计较损失的东西去了哪里，毕竟在大明的官员看来，有耗损是很正常的。 至于耗损的东西，在他们的潜规则里面，都是自己贪了。 “殿下有没有信心，伪造名册，和兵部瞒天过海？” 姚广孝沉声说道：“可以伪造火器的数目，再和兵部的官员串通好，只要做得干净，还是能隐瞒一时，只要不是锦衣卫全面地查，问题应该不大。” “伪造？” 朱棣犹豫了。 因为近段时间，他都是听姚广孝的意见，到最后意见全部失败，才有了现在的结局。 现在姚广孝的话，还能不能相信？ 姚广孝看得出来，朱棣对自己有些怀疑。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应该说的都说了，拿起念珠，手指慢慢地盘珠子，嘴里又是念念有词。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大师的提醒。” 朱棣最后，也没说用不用姚广孝的主意，又道：“可是我真的，把一切都失去了。” 姚广孝说道：“现在失去的，将来殿下一定能再得到。” “但愿如此吧！” 朱棣离开了密室。 姚广孝也是无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小皇孙，真是个变数啊！” 要不是有了朱炫，事情还不至于如此。 但是朱炫这个局，可以怎么破呢？ —— 朱炫灭了高丽，活捉李芳远的消息，已经传回到应天。 李芳远本人，也通过海军的战舰，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到应天，先交给礼部的人看着，今天的朝堂上，朱元璋才让人把李芳远带上来见一面。 李芳远第一次来大明，看到应天皇宫的高大宏伟，看到大明的繁荣强盛，心里震撼不已，认为大明能灭了高丽，并非意外。 而是大明的国力，真的那么强。 同时他又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最好的土地，天下间最富饶的地方，都是大明的？ 他的高丽，只能得到弹丸之地，还是贫瘠寒苦，要什么没有什么，物资缺乏。 当他看到大明皇帝的时候，顿时浑身一颤。 朱元璋的威严，直接压在他的身上。 压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便是天朝上国的威严，天朝上国的皇帝，把他这个高丽小国的君主，压得连抬起头，直起腰杆的勇气都没有。 “好可怕！” 李芳远心里在想。 不仅身体颤抖，心里也在颤抖。 朱元璋看了他一会，并没有直接把人杀了，只是让人软禁在应天，再也不能回高丽，之前他对待很多投降的元蒙贵族、皇亲等，也是差不多的做法。 把人软禁，好像养猪一般养起来。 好彰显大明的仁义，天朝上国的仁德。 李芳远很快，又被礼部的人带下去。 “陛下。”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陈迪上前道：“高丽虽然可恶，侵占我们的辽东都司，陛下让曹国公出战高丽，也只是想把辽东丢失的土地收回，还没想过要灭了高丽一国。”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但是小皇孙殿下，无缘无故出现在辽东，带领定辽右卫灭了高丽，臣认为如此于礼不合。高丽还是陛下早年定下的不征之国之一，现在不仅征讨，还把国给灭了，这要让其他附属国心里怎么想咱们大明啊？” 朱炫确实是得到了，朝中很多文臣的心。 把那些文臣，收服得差不多。 但是文臣也有文臣的担心，朱炫如今喜欢军事，不怎么崇尚文学，不太重视文官，他们担心将来朱炫登基，重用武将而不管文臣。 这是他们文官的悲哀！ 他们文官更不想看到，下一个皇帝，是个只想穷兵黩武的皇帝。 必须维护，甚至捍卫自己的权益。 有些事情，不能让朱炫继续做下去。 文官们认为，必须通过陛下，纠正朱炫这一点问题，把大明未来的皇帝，纠正回到正道上面。 第557章 老四，你这是想死 文官们很反对朱炫亲征打仗。 更反对朱炫和武将过于亲近。 现在天下都打完了，他们认为武将再无多大用处，将来治理天下的只能是文官，这个也是很多古代王朝衰落的原因。 重文轻武，注定会走上一条，国力越来越弱的道路。 “别人都打上门了，诸位大人还在弹劾，殿下带领大明勇士反击是不是正确的，不觉得好笑吗？” 这个时候，一道让文官听起来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人是解缙，他虽然也是文官，但不觉得朱炫喜欢军事有错，还是无条件地维护朱炫，只要他们反对，他就得维护。 早在李景隆出战之前，文官就反战了一次。 现在仗打得差不多了，文官又跳出来反战，反对朱炫亲征灭国。 “解大人！” 看到解缙反驳得那么直接，翰林学士王叔英不满道：“我们也不是直接反对对高丽用兵，只是认为小皇孙殿下无缘无故到辽东亲征很不对！作为大明皇孙，本不该如此，另外……治理国家靠的是文官，而不是武将。武将只知道打打杀杀，怎能治理国家呢？” 此话一出，对武将的仇恨直接拉满，朝堂上还留下的武将顿时不爽了。 什么武将只知道打打杀杀？ 难道守卫边境，拱卫大明，镇压一切不利因素，就不是治理国家？ 这还是大明前期，文官就如此不服武将。 到了后期，武将在文官面前，必须得低声下气。 武将很不爽，正要反驳的时候，朱元璋淡淡的声音，从龙椅上传下来：“咱还没死，你们就想着，怎么剥夺咱的兵权？” “臣不敢！” 陈迪和王叔英同时跪下来。 作为开国皇帝，朱元璋自然重视军事。 在文官的眼里，朱炫只知道穷兵黩武。 难道就不能是文治武功？ “灭了一个小国，你们就那么哆嗦。” 朱元璋虽然老了，但说话的语气，依旧凌厉，让人颤抖，淡淡地说道：“没有武将维护咱的大明，你们能当官当得那么舒服？还说自己是读书人，可以想一想宋朝！” 朝堂上的文官，听了此话，有的感到愧疚，有的则是羡慕。 宋朝文官的地位超级高，他们羡慕的就在这方面。 但是宋朝屈辱啊！ 城下之盟，靖康之耻，宋室南渡，偏安一隅。 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国破家亡的时候，读书人就得被按在地上虐杀，当然也有不少读书人直接投降，为了活着，啥都不管。 “兵部尚书！” 朱元璋又淡淡地说道。 “臣在！” 现在的兵部尚书，还是茹常。 “你自己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把一份锦衣卫的奏报，丢了下去。 茹常捡起来，还没把上面的内容看完，便跪下了，慌张道：“陛下，臣……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朱元璋的声音越来越冷，带上淡淡的杀意道：“咱的兵器，乖孙的火器，全部由你们兵部统一分派给所有卫所，你会什么都不知道？” 说的正是那个不知名部队，军中拥有大量火器的事情。 锦衣卫早就把相关情报，送回了应天。 其他官员看到这里，感到有些心颤，本想好奇地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但见朱元璋如此愤怒，茹常慌张失措，大概没什么好事。 他们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朱元璋又道：“还是说，你这个兵部尚书，拿咱乖孙的火器去养私兵，准备造反？” 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兵部。 但是这些文官太烦了，又擅长抱团。 文官团结起来，老朱觉得对自己的皇权有影响，绝对不能让他们太过团结。 听了老朱的话，其他文官眉头一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兵部尚书茹常会养私兵？ 听起来就不太可能！ “不敢，臣不敢。” “这件事，真的和臣无关。” “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茹常用力地磕头。 给他水缸那么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养私兵这种事情，只是单纯的分配武器，不敢贪了武器，这可是造反的行为。 “那你又如何解释？” “咱们大明的火器，为何有如此之多，流落在外面？” 朱元璋的话，总算让其他大臣觉得问题在哪里。 兵部分配的火器流落在外面，还出现了一队不知名的私兵，事情确实严重了，兵部难辞其咎。 “臣也……这个臣……” 茹常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又不敢说出来。 朱元璋淡淡地问：“你是否想起来，谁要的火器要得最多，并且最频繁？” 茹常确实想起来了，如果军中有大量的火器流失，那么问题一定出在此人身上，摇头道：“臣不敢说。” 同时他又无奈了，既然陛下你都知道这个，为何还要折腾我呢？ 他是不知道，朱元璋折腾他们文官，只是想维持自己的皇权和尊严。 “哼……” 朱元璋很不爽，横了茹常一眼，道：“行了，赶紧下去，整理一份详细的名册给咱，还有，谁敢再反对乖孙灭国，咱就先灭了谁，全部滚吧！” 那些大臣，慢慢吐了口气。 他们很快便离开了，走出大殿之后，马上去找茹常，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朱元璋有些气愤，那些文臣，让他超级不爽。 如果文官把持朝政，不断地坐大，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守护大明，非武将不可。 “陛下！” 这个时候，赵云胜走进来道：“臣查清楚了。” 他把一份奏章，高高举起。 云奇赶紧接过，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翻开看了一会，上面都是关于那个不知名部队的事情，再结合严冠传回来的消息，可以得到一个结论——那个不知名部队的火器，很有可能来自燕王。 “根据臣的调查。” “这几年里面，燕王索要火器的次数最多，也是最频繁的。” “他的理由，是和鞑子打仗的时候，火器损坏严重，经常丢失，便找兵部索要。” “但是宁王殿下打仗的程度，不比燕王殿下的少，宁王殿下从来没主动索要过火器。” 赵云胜又把结果，都告诉了朱元璋。 “那个混账。” “老四，你这是想死！” “咱多次放过你，但不知悔改，别怪咱冷漠无情了。” “云奇，拟圣旨，送去给咱乖孙……” 得到锦衣卫的确认，朱元璋怒不可遏。 真的想直接把朱棣给砍了。 第558章 到达北平，朱棣吐血 河套。 西北总兵指挥使宋晟接了圣旨，带兵三万来到河套，辅助这里的藩王，还有平安，打击鞑靼的同时，又得防住瓦剌。 经过长时间的作战，鞑靼终于被打退，瓦剌也不敢再有任何动静。 瓦剌人看到鞑靼在明军火器摧残之下，只能瑟瑟发抖地求和，他们更不敢有任何不对劲的心思。 等到鞑靼彻底退兵，退回草原深处躲起来了，河套附近的藩王也随之退兵，代王和谷王他们，都回去封地驻守。 宋晟也准备，带兵回去西北，震慑更西边的胡人。 离开之前，他客气道：“平将军骁勇善战，我佩服得很。” 平安只好客套道：“要说领兵的能力，我远不如宋将军，也就仅此而已，如无宋将军相助，我们还没那么容易解决敌人。” 宋晟哈哈一笑，随即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平将军，还是小皇孙殿下的人？” 听到这句话，平安微微抬了下眼眸。 用一种比较惊讶的眼神，往宋晟看了过去，好像惊讶宋晟为何要这么说。 不过他在猜测，宋晟应该是想找一根大腿好好地抱住，现在大明最扎实的大腿，除了朱炫，再无其他了。 毕竟下一任皇帝，极有可能是朱炫。 “我是陛下，安排辅助小皇孙殿下的人，宋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平安故作好奇地问。 “我镇守西北，也有好多年了。” 宋晟摸了摸胡须，发现自己的胡子，早已经是斑白的，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续道：“守卫边境，保卫大明，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但有时候也想回京看一看，算了算时间，除了偶尔回去述职，我也有很久没试过真正地回京，有时候在想，换个职位。” 平安终于懂了。 守卫西北，可是个苦差事。 西北地区贫寒，宋晟年纪不小了。 元末的时候，他和父兄一起投靠红巾军，参加抗元起义，父兄都战死了，只剩下自己。 作为开国老将，其他老伙计在京师过得多舒服，也走得差不多了。 宋晟也想回京，安享晚年，含饴弄孙。 但是老将逐渐凋零，新生代的将领，现在很难替补上来，朱元璋一直没有把他调回去的念头，因为这个位置有点重要，于是在想将来小皇孙能不能让自己回去安享晚年。 他还想和小皇孙认识一下。 奈何朱炫不会去西北，宋晟也不能擅自离开西北，不知道平安能否帮自己。 “宋将军可以上奏陛下！” 平安轻声道：“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 宋晟苦笑道：“但是我一走，西北暂时没有人可以驻守，陛下一时间找不到可以替代我的人，不会轻易地放人。” 这个也是问题。 平安想了一会道：“我把老将军的请求，先告诉殿下吧！陛下找不到人代替，殿下也很难把老将军会下去。” “不勉强。” 宋晟哈哈一笑，随后带兵离开河套。 平安送走宋晟，没有再说什么，目前先守卫好河套，再写了一封书信，送去给朱炫，尽量地帮一帮这个忙。 —— 朱炫离开大宁，直接往北平而去。 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北平。 朱棣听说朱炫来了，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觉得朱炫一定是冲着自己而来，但是不能不理会朱炫，唯有派朱高炽出去迎接。 朱高炽现在也是慌得一批。 尽管他不知道，朱棣具体又做了什么事情，但可以判断，朱棣近段时间，一定很不安分。 如果小堂弟来找自己父亲算账，麻烦还是很大的。 就算不算账，到时候在皇爷爷面前随便提上一句，他们一家子都得颤抖。 朱高炽惶恐不安的时候，朱炫终于来到北平城外。 “高炽堂兄。” 朱炫从马车上下来，往朱高炽看去，笑道：“怎敢麻烦你来接我？” 朱高炽肥胖的脸上，微微抖动了一下，赔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堂弟来了，我这个堂兄，怎能什么都不做？” 朱炫说道：“多谢高炽堂兄，四叔现在还有空吗？如果有，我想先去拜访四叔。” “当然有！” 朱高炽听了，觉得这个小堂弟此番前来，大概也是不怀好意。 应该会追查点什么问题。 朱炫说道：“还请高炽堂兄带路，我还是第一次来北平，什么都不懂。” 朱高炽客套道：“小堂弟，城内请！” 他们很快便进城了。 朱高炽把人，带到燕王府上。 此时的王府，早就没有当时的豪华，随着各种权力被老朱收回，燕王现在相当的落寞。 朱炫走进王府的时候，东张西望了一会，随后看到朱棣出来了。 “见过四叔。”朱炫道。 “小允炫在四叔家里，哪里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朱棣虚伪地哈哈大笑道：“随便一点即可，当作自己家里一样，不需要客气。” 朱炫满脸天真道：“多谢四叔款待侄儿，那么侄儿就打扰四叔了。” 在朱棣的安排之下，朱炫坐在厅子上。 马上有下人，送来一些茶点。 “小允炫你怎么，突然来北平？不应该是去了广州才对？” 朱棣故作不懂，故作对于战事、军事等，什么都不知道。 朱炫问道：“四叔还不知道，辽东都司的事情吗？” 朱棣微微摇头道：“我做了错事之后，一直在家里反省，只是听说过女真和高丽很不安分，具体怎么样就不太清楚。” 朱炫便把辽东和高丽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听到朱炫说起，灭了高丽的事情，朱棣甚是忌惮。 这个小侄儿，不仅会打仗，还有那么强的武器，确实是自己的大敌。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什么都没了。 就连当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朱炫继续说道：“在辽东都司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的部队，他们不属于大明、鞑靼、女真和高丽，但是在辽东都司到处烧杀抢掠，吸收了很多部落来发展壮大，人数最强盛的时候有五万多人。” 那正是朱棣的私兵。 但是朱炫在此时，提起了那些被灭得差不多的私兵，让朱棣有一种杀人诛心的感觉。 朱棣现在越听越难受，但又不能不给朱炫面子，唯有硬着头皮听下去。 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559章 朱高炽：我爹，他有反骨啊 “辽东那边，还有如此部队？” 朱棣唯有配合地表现得很惊讶，语气里尽是不可置信，心里却在滴血了。 朱炫点头道：“是啊！但是他们在侄儿面前，不值一提，大表哥提议，一把火烧了那些躲藏在山上的人，杀了他们几万人。” 停顿了下，他又道：“其实侄儿本来不想对付他们，但他们不知道为何，居然刺杀侄儿，四叔觉得奇不奇怪？” 朱棣：“……” 这个时候，他的怨恨，几乎要拉满了。 他感觉到，朱炫一定是猜到了什么，猜到那些私兵和自己有关，故意在自己面前说起这些，为的当然是杀人诛心。 还有李景隆，居然敢烧了自己的私兵。 朱棣狠狠地，往李景隆瞪了一眼。 李景隆不会服输，往朱棣瞪回去，心想你朱老四蹦跶不了多长时间，如果这件事捅到陛下那边，燕王府上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还是未知，除非陛下心软了可以放过他们。 朱高炽看到自己父亲，那么大的反应，明白这件事和父亲脱离不了关系。 “我爹他……真的想死啊！”朱高炽心里暗暗在想。 不把自己一家子折腾死了，朱棣就不会罢休是吧？ “四叔，你好像很大反应？” 朱炫疑惑地问：“难道说，那些人，和你有关系？” 朱棣回过神来，尴尬地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很生气，那些人敢刺杀小允炫，如果让我遇上了，绝对饶不了他们。” 朱炫笑道：“其实他们，有不少人逃了出去！侄儿正在追杀，等我把人找到了，一定要带四叔去杀了他们。” 朱棣笑了。 笑容超级勉强。 唯有艰难地忍着不发火，也不能发火。 朱棣说道：“小允炫那么远赶来，肯定很累了，高炽带堂弟下去休息吧！” “好啊！” 朱炫也觉得需要休息一下，不拒绝朱棣的提议。 朱高炽很快，便把人带走了。 朱棣忍着怒火，再到密室里，和姚广孝见面，把刚才的事情，都和姚广孝说了说。 “殿下一定要压住怒火，不能暴露什么。”姚广孝淡定地说道。 “我也想压住怒火，但是……” 朱棣觉得，朱炫欺人太甚。 他的心里，超级不爽。 “我认为这件事要瞒不住，最后一定会出问题，大师觉得如何？” 朱棣又不安地说道。 姚广孝也有几分不安。 如果朱棣出事了，他还不知道何去何从，一身的屠龙技，又得浪费了，再无用武之地。 “殿下，好像再也做不了其他！” 姚广孝想着便说道。 朱棣担心地说道：“我不想什么都没了，大师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姚广孝很努力地在想，但是也想不到可以做什么。 现在他们就是杀了朱炫，也已经来不及。 如果朱炫死在北平，会死很多人，那么朱棣更不可能。 看到姚广孝的沉默，朱棣感到整个人都很不好，完全死心了，他们还可以怎么办呢？似乎只能等待老朱的审判。 但是想到五万多私兵，几乎全军覆没，还要被朱炫嘲讽，朱棣又差点吐血。 —— 朱高炽把朱炫带到客房。 “小堂弟，有些话，作为堂兄的，想说又不敢说。”朱高炽无奈道。 “高炽堂兄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我们是一家人，在我面前不需要犹犹豫豫，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朱炫道。 朱高炽苦苦地挣扎良久，最终决定道：“其实我爹，有反骨啊！” 朱炫对于朱高炽能说出这句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这个堂兄，可是个怕死的人。 很怕朱棣乱来，把一家人弄死了，才说出了这一句大义灭亲的话，为的是保存自己的家庭，就算保不住，也要把母妃和自己保住。 他们一家，不能直接断了。 “高炽堂兄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朱炫故作不懂地问。 朱高炽也不揭穿朱炫的故作不懂，又道：“就算在皇爷爷面前，我也很想这样说，我爹他……反骨！他肯定不想干好事，我想保存家人，不想母妃、二弟和三弟，都被他连累了，我的孩子也还小，不能死！” “皇爷爷的手段，堂弟应该很清楚。” “如果我爹真的敢乱来，皇爷爷绝对敢杀。” “小堂弟应该懂吧？”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也算是在朱炫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忠心。 连自己爹都可以出卖，能够大义灭亲，这个忠心看起来就很不错的样子。 “我懂！” 朱炫唯有点头道：“可是，高炽堂兄也劝说不了四叔吗？” 朱高炽摇头道：“我哪有这个本事？我长得胖，腿还不便利，我爹不嫌弃我，已经算是幸运，何况他一直不喜欢我。” 不喜欢只是表面，但实际上，朱棣还是很认同朱高炽的能力。 不然，历史上就不会有大明仁宗皇帝。 “小堂弟，如果真的出事，你能不能……帮我？” 朱高炽祈求道：“我可以死，但母妃不能死，母妃又是徐家的人，我的孩子，你的侄儿年纪还小，我求你帮一帮他们，好吗？” 他满是期待地看向朱炫。 不到迫不得已，朱高炽也不想这样做。 实在无可奈何。 “堂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 朱炫郑重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他不反感朱高炽，只是对朱棣不满。 朱高炽不止一次，表明自己的忠心，可以大义灭亲等等。 “多谢小堂弟。” 朱高炽感激地说道。 朱炫说道：“堂兄可以放心了吧？好了我想休息一会。” 朱高炽点头道：“那我就不再打扰堂弟了。” 他很知趣地，离开了这里。 朱炫也不是想休息，只是要安静地想一些事情。 考虑犹豫了许久，他说道：“严冠，传我的命令，让铁铉回来北平见我。” “是！” 严冠领命，去给铁铉传递消息。 朱炫安静下来后，开始在考虑，在北平可以做点什么。 首先是查一查朱棣，接下来就是通过铁铉，看看那些南下的鞑靼人现在如何了。 不过鞑靼大概都被打跑了，在大明火器面前，他们做再多的事情，都是徒劳无功，什么都做不来。 这个结果，目前来说还是很不错。 “明天再让四叔去查。” 朱炫心里在想：“反正我也大概知道，那个不知名部队，具体是谁的私兵了。” 第560章 继续查火器 铁铉还没从密云回来，平安那边的书信，就从河套传来了。 同时还有关于徐辉祖带兵支援大同、太原等地的消息，一起传来北平，到了朱炫的手中，简单地把各地沿线的情况了解一遍。 大明有那么强的火器，对付鞑靼、瓦剌等，当然易如反掌。 边境全线，都是捷报。 不过，徐辉祖回京复命，朱炫没办法见一面，平安继续留守河套，同时让人把宋晟的书信送过来。 “宋晟？” 朱炫看了看书信上的内容，认为也有道理。 大明老将，镇守西北这么多年，也该回京颐养天年，不应该继续留在贫寒之地，只是没有了宋晟，可以让谁担任西北总兵呢？ 朱炫在想，能不能安排自己的人进去，奈何身边的人又不是很多，李景隆这个人不太行，很不靠谱，不过…… “盛庸，应该可行。” 朱炫通过李景隆，想起了盛庸这个人，目前还在李景隆军中。 因为他们来晚了，在高丽一战，基本插不上手，李景隆算是带兵白走一趟，现在依旧带兵跟随朱炫来了北平。 至于海军，暂时留在仁川港，和柯天朗一起，震慑高丽。 想到了这些，朱炫确定下来，接替宋晟的人选，回去再和皇爷爷说一说，希望皇爷爷能同意。 把北边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大明没有任何问题，朱炫这就放心，毕竟此时的明军，是全世界最强的部队，打遍天下没有敌手。 第二天。 朱炫起来之后，简单地锻炼了下身体，就再去找到朱棣，将不知名部队中的火器问题，简单地和朱棣说了一遍。 朱棣听了感到很不安，这件事终于查到自己头上。 朱高炽在旁边伺候，听完了朱炫的话，差点被吓得茶水都倒在地上，心想爹是真的无法无天，越来越过分，火器都敢私吞，还养私兵。 要知道火器这些东西，是大明最重要的战略。 也是大明，成为全世界最强大国，最根本的保证，朱棣敢把火器私吞了，差不多就是私藏甲胄，和造反没有区别。 小堂弟还能和颜悦色地，和朱棣聊起这件事，已经算是他的仁德了。 “爹啊！你是真的，想害死我们。” 这句话，朱高炽不敢说出来，但在心里便如此想。 “我听说，四叔需要的火器数量比较大，耗损得也比较严重，请问是这样吗？” 朱炫故作满脸疑惑，语气平淡地说道：“还请四叔尽快查清楚，这不仅仅是帮我查，还是为了皇爷爷，为了大明。” 他的话，说得很客气。 对于朱棣，还是保留有一点敬重，并非直接命令朱棣去做什么，算是对长辈的敬重了。 但是朱棣的心，完全低沉下去。 朱炫能知道的事情，朱元璋肯定知道了。 就算朱炫不查，朱元璋一定会暗中查，说不定早就查出结果了，朱炫如此似乎是想给朱棣一个自首坦白的机会。 他们老朱家，都是有血脉压制。 朱棣最怕的人，便是朱元璋，当然以前的太子朱标，也是他怕的对象之一。 另外，他还发现，年纪不大，也就十来岁的朱炫，越来越像当年的太子大哥，不管是容貌，就连那神态、说话的语气，包括办事方式等，都和太子大哥的差不多。 甚至还有点像朱元璋。 越是如此，越能给朱棣一种，血脉上的镇压。 “小允炫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朱棣放下各种想法，微微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曾经，我军中的火器，是耗损得比较厉害，但都是正常耗损，应该不会有问题。” 朱炫说道：“十五叔和十七叔都自查过一遍，他们没问题，我当然希望也不是四叔的问题，那么这样的话，有可能从边军流传出去，如果是边军，等皇爷爷再安排人来查吧！” 听到朱植他们，都被查了一遍。 朱棣心里才好过一点。 但是他的自查，是该造假，还是如实汇报？ 如果造假，被锦衣卫发现了，问题更严重，但如实汇报，他还不知道能有怎样的后果。 朱棣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朱炫把这个吩咐下去，就没有再理会朱棣，也算是给时间他考虑，便带上朱高炽到外面走走。 朱棣想死的心思都有了，唯有回去找姚广孝商量。 姚广孝沉默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这件事超出了他们的控制，变得更严重。 外面。 “小堂弟。” 朱高炽无奈道：“我爹他……唉！我怕他活不了多久，皇爷爷的手段可以很狠辣，如果只是欺善怕恶，欺男霸女还好，但觊觎帝位，养私兵造反……这可是死罪！” 他的心思，那是通透的。 知道一定会出问题。 “我也没办法！” 朱炫耸了耸肩道：“四叔做的事情，又真的很过分，就算我想帮他，皇爷爷还不一定愿意让我帮，更不一定听从我的建议。” 朱高炽已经不奢求太多，叹了口气道：“我只要母妃安好。” “这样应该没问题的。” 朱炫给了他一点信心。 朱高炽实在没多少信心，但他决定了，朱炫这条大腿，必须抱下去，还要抱到底，家里能否最大限度地保存，就得全靠这条大腿了。 “高炽堂兄，你也不容易啊！”朱炫感慨道。 朱高炽苦笑。 他们在北平的街道上，继续地走着。 这个时候，和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二人遇上。 “大哥，小堂弟。” 他们二人，连忙跑过来。 朱高燧说道：“你们出来玩，怎么也不带上我们？” 朱高炽叮嘱道：“你们在小堂弟面前，要敬重一点，不可无礼。” 谁不知道，朱炫很快就是皇太孙。 三年之期即将过去，那三个皇孙，朱允炆没了，朱允熥再无任何消息，只有朱炫一人，功劳一个接着一个，做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厉害。 就算当不上皇太孙，将来他想把皇位抢过去，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朱炫说道：“高炽堂兄，不用这样。我们都是一家人，随便一点即可。” “北平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们带我去走走。” 他又道。 朱高煦拍着心口保证道：“当然有，小堂弟你随我们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他们都是好动的人，带上朱炫在外面到处走。 第561章 朱棣的承认 傍晚。 朱炫再回到燕王府。 燕王妃徐妙云，准备了一个宴席，好好招待朱炫，对此朱炫肯定不会拒绝，不过也还是第一次，和四叔一家，那么完整地吃饭。 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宴席上面，朱炫对于火器的事情，暂时绝口不提，给足了朱棣面子，就看朱棣愿不愿意给自己面子，是否愿意把真相都坦白了。 不过今天晚上，暂时还得不到具体真相。 饭后。 朱炫继续回房间休息，在燕王府上，也没啥好做的，只是简单地睡了一觉，一直等到次日清晨，起来了没多久，侯显就进来通传。 “殿下，铁铉回来了。” 听到铁铉回来，朱炫得出去迎接。 只见铁铉带了十多个随从，站在燕王府外面等待，看到朱炫出来，他跪下高声道：“铁铉，拜见小皇孙殿下。” 除了铁铉，还有耿璇、冯诚和王德他们几个新生代武将，也都一起跪下给朱炫行礼。 “你们客气了，快请起来！” 朱炫上前，扶起他们，又道：“我们到军营说话。” 李景隆带领的五万人，在城内驻扎了一个军营，闻言他在前面带路，来到营地之内。 这些都算是朱炫的人，就没有让他们进燕王府。 “殿下，我们幸不辱命，在北平取得大胜！” 到了营地，耿璇首先说道：“不仅把南下的鞑靼人杀得差不多，我们还主动出击，破坏了他们不少部落，攻陷了两座不太大的土城，未来十年之内，鞑靼人应该都不敢再南下。” 他们做的确实很好。 用武力震慑，火器镇压。 把鞑靼打压得瑟瑟发抖，连忙向大明求饶。 现在的鞑靼人，大概是看到明军，就感到慌张害怕，听到火器的声音，便是惊弓之鸟。 “你们做的很好！” 朱炫赞赏道：“回去京师，我会在皇爷爷面前，为你们请功，不过铁铉你们，还得继续留在北平，耿璇可以随我回去。” 铁铉朗声道：“愿为殿下，镇守北平。” “愿为殿下，镇守北平。” 冯诚和王德齐声说道。 他们二人虽然都是淮西武将，但是家里的长辈，老得都快走不动，没办法再在朝堂上活跃，他们的想法，也不如长辈的固执。 也不管皇太孙是谁，只要忠于大明，那就足够了，这便是他们的想法。 “辛苦你们了。” 朱炫说着，又道：“不过最辛苦的，还是铁铉，北平原本的士兵，都被你用计收服了。” 驻守北平的将领，还是以铁铉为主。 冯诚和王德，能力没有铁铉的好，只是辅助。 闻言，铁铉只是笑道：“不算辛苦，这件事也很好做。” “你们在北平军中，是否发现有火器问题？” 朱炫说着又问。 铁铉还不清楚那不知名部队的事情，但是听到朱炫问起，语气郑重道：“北平的火器，损耗得很厉害，无论弹药还是火器，更换的频率都很高，燕王殿下经常让人回京问兵部要火器。这番话，臣本不该说的，但臣还是忍不住想说，另外，鞑靼人的南下，臣也认为，和燕王殿下有着无法脱离的关系。” 说到这里，他跪下道：“臣也不是，刻意挑拨殿下和燕王的关系，但实在……有问题！” 那个不知名部队，是谁的私兵，那么挑起战争的人就是谁。 这一点，就算铁铉不说，朱炫也能想到。 闻言，他点头赞同道：“起来吧！我可以想到这些，你也没做错，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决定，还是得看皇爷爷怎么想吧！” “殿下英明。” 铁铉高声道。 朱炫又道：“听说皇爷爷还让你，抽了四叔一顿？” 铁铉点头道：“还是陛下让人送了一条，满是刺的荆条过来，臣抽了燕王十鞭，北平的士兵，为此还差点兵变。” “听起来，还挺严重的。” 朱炫笑了笑，又道：“我这个四叔，死不悔改，不到真正要死的那一刻，他是不知道错。” “算了，不说这些。” “北边的防守，还得全靠你们。” 他又道。 铁铉和耿璇他们都听得出来，朱炫能直接在自己面前，聊起燕王的事情，那是对他们绝对的信任。 李景隆也能感受到，来自朱炫的信任。 他们此时，感激涕零。 觉得从龙之臣的位置，是跑不掉了，殿下对他们那么好，将来一定要倾尽全力回报殿下。 朱炫在营地，待了没多久，很快回到城内。 对于朱炫，带了一群人出去这件事，朱棣心里又是有些不安。 但是有些事情，他是躲不掉的。 姚广孝建议，让朱棣造假，但是朱棣还是决定不要造假。 该怎么样的，就怎么样。 毕竟有很多事情，他们已经无法改变，仿佛一切已成定局，如果造假，发生的问题更严重。 姚广孝最近给的建议，都不怎么管用，也让朱棣心里不安，不怎么敢用姚广孝给的计划。 “四叔，好了吗？” 朱炫刚回来，就问朱棣，关于火器的事情。 朱棣犹豫挣扎良久，无奈道：“查清楚了，我的北平军中，确实丢失了很多火器和弹药，外面流传的火器，应该都是来自我这里。” 他的话，还是说得比较含蓄。 也有些内容，没有坦白说清楚，只是承认了，火器是自己的问题。 “这便是名册，小允炫你看看。” 朱棣将名册送上。 朱炫翻开一看，上面记录的，都是火器丢失的数量和种类，写得还是很详细，至于数据有没有问题，只有朱棣才知道。 “我要带回去给皇爷爷，四叔觉得可以吧？” 朱炫看了一会便问。 朱棣点头道：“当然没问题！这些东西，就应该给父皇看，小允炫随便带回去。” 朱炫说道：“得到四叔的同意，那我放心了，但是……我也不知道，皇爷爷将会如何对待四叔，毕竟这件事很严重。” 对于四叔朱棣，朱炫还是挺佩服。 要说敬重，还是有的。 作为未来的永乐大帝，四叔还是很厉害，也很强。 可以这么说，大明在四叔的带领之下，走上了另外一个高峰。 但是，朱棣现在，碰到了朱炫的利益，他们叔侄，注定了会成为敌人，除非朱棣愿意低头，或者朱元璋一刀把朱棣砍了。 第562章 燕王世子为燕王 朱棣的未来怎么样，朱炫不好判断。 但是可以想象，应该不会太好，皇爷爷不会轻易放过四叔。 如果朱棣可以正常一点，不要争夺什么，其实叔侄齐心，能够打造一个，更繁荣的大明，奈何很多时候，有利益冲突，没有那么容易做到这些。 朱棣其实也在赌，就赌朱元璋在自己坦白之后，不会直接杀了自己，但是他的坦白，又没有完全坦白。 “多谢四叔的配合。” 朱炫只好说道：“皇爷爷那边，我也会帮四叔说一说。” “好！” 朱棣点头。 名册交出去了，那么接下来怎么样，听天由命，看老朱如何安排。 看到四叔的配合，朱炫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带上名册准备回去应天，但是还没有回去，应天那边就来人了。 来的还是赵云胜，作为老朱锦衣卫暗中的人，他还是亲自来给朱棣圣旨，不过这份圣旨，需要朱炫亲手传去给朱棣。 “皇爷爷的圣旨？” 朱炫看到赵云胜，有些惊讶。 不过也能看出来，皇爷爷虽然人在应天，但是知道很多事情，这份圣旨大概是送来宣布处置四叔的。 不知道会怎么处置。 赵云胜说道：“陛下说，这份圣旨，必须殿下亲自送去给燕王殿下，然后回京师。” 朱炫问道：“皇爷爷没有说其他吧？有没有生气，我突然出现在高丽战场上？” “并没有。” 赵云胜回应道：“陛下得知殿下带领大明大军，再一次开拓疆域的消息，不知道多开心。另外，陛下还和朝中大臣商量，高丽不再设高丽王，那是殿下打下来的地方，要和安南等地一样，并入我们大明领土。到时候，再安排人去高丽驻守，逐渐将其同化了。” 这个也是朱炫想的。 那么艰难打下来的地方，没必要还给高丽人。 必须由大明控制。 否则，打下来，就没有意义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朱炫说道：“赵大人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赵云胜点头。 朱炫又道：“那我这就去给四叔传旨。” 他们很快，来到燕王府上。 听到圣旨来了，朱棣的心里，一片黯然。 燕王府之内，顿时又被一种不安的气氛所覆盖，毕竟每一次老朱让人来传圣旨，好像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上一次铁铉带来圣旨，朱棣挨了一顿揍。 徐妙云不知道多担心，用一种祈求的眼神往朱炫看去，希望朱炫能在陛下面前帮他们说两句好话。 他们是知道，朱棣做了什么。 如果要追究到底，其实燕王府内所有人，都有瞒而不报的责任。 除了朱高炽，其他人都很不安。 朱高煦和朱高燧，差不多也是这样。 “四叔，接旨。” 朱炫看到燕王府的人，全部跪下来了，心里叹了口气，又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世子朱高炽，继任燕王，剥夺朱棣藩王一职，随咱乖孙回应天，钦旨！” 圣旨刚宣读完了，燕王府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没想到，朱元璋会有如此安排。 朱炫也被皇爷爷这份圣旨惊讶到了，完全意料不到，皇爷爷玩了这么一出，直接不给朱棣当燕王，让朱高炽上位。 不过也不难理解。 朱棣做了那么多事情，朱元璋大概到了忍耐的极限，却又对朱高炽挺满意的，认为其仁德，那么就把朱棣给撸下来，可是又不能没有燕王。 朱高炽便是如此，顺利地当上新的燕王。 听完了圣旨，朱高炽瞪大双眼。 没想过自己在皇爷爷眼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虽然长得比较胖，但是皇爷爷貌似不在乎这些，把位置给了自己。 朱棣也是瞪大双眼。 这就很不可思议。 但是如此结局，对他而言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只让自己回京，朱高炽继承了位置，那么家人没事，慢慢地松了口气。 正当他要领旨的时候，旁边的朱高煦突然跳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 “皇爷爷这是，老糊涂了，我大哥他……怎么可能是大哥？” 朱高煦的反应超级大。 一直以为，世子虽然是大哥，但将来当燕王的肯定是自己。 毕竟大哥的形象很不好，又得不到父王的喜欢，下一任燕王怎么可能是个瘸腿的大胖子？ 再加上朱棣一直说，朱高煦很像自己，又说世子不行，各种暗示都说出来了。 他不服气，他要反对。 朱炫：“……” 看来这个高煦堂兄，将来变成了瓦缸鸡并非偶然。 而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燕王一脉的合法继承人。 “混账！” 朱棣见了，勃然大怒。 敢质疑老朱的圣旨，这是活腻了吗？ 他直接起来，一脚踹在朱高煦的身上，直接把人给踢翻在地上。 朱高煦滚了两圈，但还是很不服气。 甚至还想去应天，找皇爷爷据理力争。 “高煦！” 徐妙云感到心疼，拦下他们父子，道：“高煦，你不要这样，家里已经很麻烦了，不要再添乱好吗？” 朱高煦很敬重自己的母妃，闻言这才慢慢地安定下来。 再想到圣旨的内容，皇爷爷都如此确定了，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心里难受得不行，还很不甘心地盯着朱高炽。 就连朱高燧，也是不服气地看向自己大哥。 闹剧，便是如此落下帷幕。 徐妙云轻轻地扯了扯朱棣的衣服。 朱棣这才回过神来，其实这份圣旨，已经是朱元璋对他最大的宽容，连忙道：“儿臣领旨。” “孙儿，领旨。” 朱高炽也缓过来，一不小心当上燕王，把心头大石给放下来。 他们父子二人说完了，再用力地在地上磕了一下头。 朱炫把圣旨交给他们，又道：“四叔，皇爷爷让你跟我回去，我打算三天之后回京，你也好好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好！” 朱棣起来说道。 朱高炽说道：“爹，我这……” 突然接过这个位置，尽管他很惊喜，但还是有点不怎么安心。 真的，就是这样了吗？ “听你皇爷爷的圣旨吧。” 朱棣说完了，转身往屋里走。 徐妙云跟上去，轻声地安慰。 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便是冷哼一声，看都不多看朱高炽一眼，转身也走了。 第563章 朱高炽的诚意 “小堂弟，我……我也想不到，皇爷爷会这样。” 朱高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母妃当然赞同自己当新任燕王，父王就算想反对，也没有这个机会，敢反对的话，皇爷爷绝对会让父王怀疑人生。 但是自己两个弟弟，有点不服气。 朱棣确实喜欢老二老三，胜过喜欢自己。 不过不管怎么样，朱高炽心里还是窃喜的，皇爷爷把燕王的位置交给自己，那是对自己的认可和信任，其实都很好。 现在有些惶恐，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 人心隔肚皮，朱炫一时间不好判断，朱高炽是否真的惶恐，闻言便说道：“高炽堂兄，皇爷爷能如此安排，那是信任你，也知道你的为人如何，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让皇爷爷生气。” 说到这里，他又在想，最好也不要让自己难做。 将来对于这些藩王，削是一定要削，但怎么削又需要着重考虑，削藩这是个艺术，希望能通过朱高炽打开这个缺口。 这位堂兄，不要和自己唱反调，不要像朱棣那样即可。 “小堂弟。” 朱高炽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不过此时还满脸感激地说道：“皇爷爷的圣旨里面，并没有说让我也回应天，初为燕王，北平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请你代替我，向皇爷爷道谢。如果皇爷爷怪罪，我无法进京谢恩，我再尽快赶回去请罪。” “没问题！” 朱炫答应了。 朱高炽又道：“另外，我爹身边的人，到时候我收拾一下，都给你，可以吗？” 他说的那些人，正是张玉他们。 张玉等人都是跟随朱棣打鞑靼的百战猛将，实力不弱，还有统帅能力，懂得领兵打仗，又有一定的威胁力。 这样的人，如果继续留在北平，朱高炽担心会再被猜忌，自己刚接到手的燕王之位，也会坐不稳，还需要担惊受怕。 倒不如，直接送出去。 以此来得到朱炫的认可，并且表明自己的忠心，才不会有问题。 母妃和他的孩子，将来才不会有危险。 “好啊！” 朱炫觉得，朱高炽是真的懂事。 心思细腻，很懂得为自己考虑，但是又不会太过分，做的事情规规矩矩，能把一切都做得很好。 朱炫越来越欣赏这位堂兄。 如果换做是朱高煦，只怕会把张玉等人藏得严实，再让他们做些什么，和朱棣一样不甘心。 “不愧是未来的仁宗！” 朱炫心里在想。 朱高炽是真的很不错，怪不得皇爷爷会把燕王传给他。 “那就麻烦高炽堂兄。” 朱炫说道。 朱高炽笑道：“不麻烦，都是小事情，小堂弟能满意即可。” 朱炫满意了，他也放心很多。 也逐渐地摸清楚，小堂弟担心的是什么，知道投其所好，牺牲一下张玉等人，并不是什么难题。 “我先走了，等四叔准备好了就回京。” 朱炫又道：“你回去，好好陪一陪四叔吧。” 这次回京，朱棣绝对再也回不来。 就算不用死，也有可能被软禁，永远离不开京师，至于朱炫接位之后，会不会砍了朱棣，那就看朱棣老不老实了。 “也不知道，皇爷爷是否心狠手辣！” 朱炫心里在想。 “好！” 朱高炽听了朱炫的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的爹，其实就是找死。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朱高炽目送朱炫离开，再往屋子回去。 只见朱棣，正在收拾东西。 徐妙云在身边，帮忙收拾，轻声道：“等会我问一问小允炫，看能否跟你一起回去，这么多年我都陪着你，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一定很不习惯。” 朱棣也不清楚，回去京师结果如何，万一要死，绝对不能让徐妙云看到，郑重道：“你就留在北平，看着孩子们，我自己回京师即可。” 能有如此下场，朱棣也知道，是自己自找的。 如果安安分分，什么都不做，问题还不大。 但是他不后悔，后悔的只是做得不够好被发现了，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会毫不犹豫地，再做一次。 不把皇位抢到手，誓不罢休！ “我们不用娘留下。” 朱高煦说道：“娘，你还是去陪我爹吧！” “还是老二乖！” 徐妙云轻声说道。 刚刚进来的朱高炽，听了母妃的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自己长得确实很不讨喜，不过母妃还是很好的，也很关心自己，便道：“爹娘！小堂弟，离开了。” “你进来做什么？” 朱高燧马上说道：“我看你，和朱允炫一直来往，肯定早就投靠了他，背叛了我们，一定是你巴结他，才能换来爹的王位，你还有脸进来？” 老二和老三二人，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在他们看来，一定是朱高炽巴结朱炫，才能得到皇爷爷的赏赐，朱高煦更是认为，这些巴结，抢走了自己燕王之位。 他们表面上和朱炫和和气气，但实际上也清楚，朱炫是他们的敌人，表面和气，背地里提防。 “三弟，你想太多了。” 朱高炽无奈地摇头，就知道会这样。 朱高煦冷声道：“我认为，三弟并没有想多，大哥你……好卑鄙，朱允炫……” “闭嘴！” 朱棣当即怒喝一声。 差点没忍住，拿起皮鞭狠狠地抽他们。 有些话可以说，但是有些话，说了会很严重。 朱棣还不想，自己去了应天之后，被朱元璋质问这件事，然后把朱高煦他们都处理了。 要知道锦衣卫的耳目，无孔不入，说不定王府里面，就藏着不少锦衣卫。 朱高煦兄弟二人，还是挺怕朱棣，闻言只好低下头。 朱高炽想方设法保存他们，现在保存了，还遭到质疑，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谁的心里，都不会很好过。 “老大。” 徐妙云温柔道：“你别管高煦他们，在北平要好好的，别像你爹乱来，保护好我们一家人。” 朱高炽点头道：“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同时他心里又在想，还是娘温柔，拼了命地保护娘，还是很值得的，尽管她的心里，最喜欢的人也不是自己。 第564章 朱棣：老大，狠心啊 只不过，朱高炽成为燕王了，看到朱棣好像没什么要对自己说的。 朱高炽感到有些失望。 真的，很不受欢迎。 但是这些没所谓了，问心无愧，做好一切即可，就算心里还有些郁闷，和母亲聊了一会，也能得到放松。 就在朱高炽郁闷的时候，朱炫回到住处。 他也不方便，继续住在燕王府，肯定不被待见，便搬到外面，住在驿馆里，整个驿馆被李景隆带兵包围保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殿下！” 李景隆好奇地说道：“陛下这样做，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四表叔他……算是活该了，只是回了应天，四表叔还能活吗？” 朱炫摇头道：“不清楚，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得看皇爷爷的安排，大表哥还是少说一点这样的话。” “臣知错了。” 李景隆在朱炫面前，再也不如之前那样轻松。 现在的朱炫越来越强势，开始具有像朱元璋那样的威严，李景隆既然决定要抱上朱炫的大腿，尊敬是一定要有的。 整个大明朝堂的人都知道，朱炫绝对就是下一个皇帝。 朱炫又道：“准备一下，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了！” “好！” 李景隆道。 —— 回京的时间，很快到了。 燕王府内外，愁云惨淡。 再加上此时正好阴天，云层仿佛直接压在王府上空那般，给人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压得他们连呼吸都有些粗重。 徐妙云最后还是说服朱棣，也得到朱炫的同意，跟随一起回应天。 至于家里的几个孩子，只能是让老大管。 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他们一旦乱来，什么都敢做，便让他们，必须听朱高炽的话。 谁敢乱来，朱高炽可以代替朱棣惩罚。 对此，朱高煦兄弟二人，肯定不服气，但不服气又能如何？ 唯有暂时答应徐妙云。 朱高炽把爹娘送到门外，看到他们即将离开，长叹了口气，家里会走到如此一步，在他们意料之外，但现在还可以活着，又算是幸运了。 “四叔，四婶。” 此时，朱炫终于来了。 身边一千亲卫营的士兵，就跟在身边保护。 那些士兵，整齐有序，令行禁止，往燕王府外面一站，让人惊艳不已。 朱棣看到朱炫的兵那么精良，眼前一亮，但是又感到满满的忌惮，不过这些忌惮，也就这样，很快被他置之脑后。 “我们走吧！” 朱炫又道。 “走了。” 朱棣点头道。 朱炫还给他们，准备了一架马车。 徐妙云继续叮嘱老二老三必须听老大的，就登上马车，随着朱炫南下，将来的命运如何，除了全靠运气，还得看老朱想不想心狠手辣。 到了城外。 朱炫和李景隆的大军会合。 朱棣此时，往马车外面看了一眼，顿时眼神一凝。 他可以看到，张玉等人也跟在军中，被士兵严格地看管，无法随便走动，和阶下囚的区别，大概就差了一个枷锁。 “你们……怎么……” 朱棣惊呼，往他们指了过去。 他们也注意到朱棣看过来的眼神，马上便看回去，顿时给人一种，愤愤不平的感觉。 但是他们的不服气，又不是对朱棣，而是对于沦落到如此地步感到不服，他们的心里，难受得很，希望朱棣可以再崛起。 但是朱棣距离阶下囚，差的也只是一个枷锁。 此情此景，如何崛起？ “四叔，怎么了？” 朱炫问道：“他们？四叔都回去了，他们是四叔的部下，当然得跟在身边，我说的对吧？” “对！” 徐妙云从马车里探头出来，轻轻地拉了一下朱棣的衣袖，又道：“还是允炫考虑周全，我们一起回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出发！” 朱炫高呼一声。 大军行动，南下往应天回去。 朱棣回到马车之内，再往外面自己那几个部下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老大，是真的狠心啊！连他们都不放过，怪不得父皇愿意把燕王的位置传给他。” 徐妙云郑重道：“要不是老大，我们全家都没了。” 他们是看得出来，朱高炽都做了什么。 尽量地在老朱面前，表现得恭敬和孝顺一些，尽管自己不讨喜，但也得留下个好印象，再和朱炫打好关系。 万一家里真的发生什么，皇爷爷还不会连累太多的人。 对此，朱棣是知道的。 但不喜欢朱高炽，又是个事实。 朱棣道：“我都知道。” 徐妙云说道：“老大真的很好，我只是怕，老二和老三会不服老大，唉！” 她不怪朱棣，有些事情，总得试一试。 只是尝试失败了，很多东西，不得不放弃了。 朱炫没有再纠结刚才的事情，带队顺利地、浩浩荡荡地南下回去，突然问道：“四叔，从北平回去，可不可以经过一下凤阳？” 闻言，朱棣探头出去，点头道：“当然可以，小允炫怎么了？” 朱炫说道：“我想去凤阳看看，我都十多岁了，还没去过咱们大明龙兴之地，也没见过咱们大明的先祖。” “装模作样。” 朱棣听了，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认为朱炫这样做，就是为了做作，让父皇看一看有多孝顺，不过这样的话，绝对不敢说出来，道：“你有这份心思，父皇肯定很高兴。” 朱炫说道：“严冠，安排人带路，我要先到凤阳，再回京师。” 这一次南下回去，没有乘船，正是朱炫想到凤阳看一看。 大明龙兴之地，他得亲临一次，不然作为未来的皇太孙，就做得很不及格。 —— 北平。 王府内。 朱高炽当然知道姚广孝的存在，也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他接管了王府，就要清理一下，朱棣留下来的一些东西，之所以没有把姚广孝供出来，是因为知道姚广孝很重要。 万一说出来，回去应天，朱棣就可能有危险。 姚广孝此人又一直被皇爷爷追捕、通缉，是他们大明的通缉犯，还是被扣上造反的罪名。 如果被发现，人就藏在他们燕王府的密室，多个罪名叠加起来，朱高炽担心皇爷爷会搞株连，把全家都砍了。 第565章 新的目标 朱高炽带兵，包围那个密室。 准备把姚广孝，秘密处死的时候，发现姚广孝早就不见了。 密室里面，空空荡荡，也没有第二条出路。 但是姚广孝在燕王府上，地位很高，也很重要，可以进出自如，就连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不由得大失所望。 朱高炽看到空空荡荡的密室，郑重道：“安排人，追杀姚广孝那妖僧，别让他能活下来。” 他能做的，唯有把那些，比较严重的黑料，尽快给抹去。 只有抹得干净一些，家里才不会再有危险。 下面的人，赶紧如此行动。 但是要找到那个妖僧，又很不容易，朱高炽唯有尽力而为。 朱高炽又道：“我的二弟、三弟呢？” 一个燕王府内的管家闻言，上前道：“两位公子一早就出门，不知道哪里去了。” 朱高炽：“……” 这两个弟弟，是真的很不懂事。 父皇刚离开没多久，他们就出门不知道去哪里玩乐，很不服从管教。 “把人找回来。” 朱高炽觉得，应该拿出一些，作为兄长和燕王的威严，方能让他们镇服，不然他们不把自己当作大哥，又没有当燕王的威严，在他们面前会没有任何存在感。 只不过，他也不清楚的是。 追捕的姚广孝，和朱高煦二人，出现在城外，大概二十里的一个村庄里面。 姚广孝早就知道，朱高炽掌权之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绝对是自己。 这些年里面，为朱棣出谋划策的人，也一直是他，朱棣做的那么多事情背后，全部有他的影子，这样一来，朱高炽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朱棣没有希望了，姚广孝唯有一走了之。 但是一身屠龙技，不能不用，在朱棣身上用不上，他就想用在别人的身上，否则屠龙技只能浪费。 谁可以，帮他利用屠龙技呢？ 姚广孝因此找上了很不服朱高炽，又比较容易说服，甚至和朱棣一样不安分的朱高煦兄弟二人。 只要得到朱高煦的同意，那么他的屠龙技，还可以继续用，毕竟找另外一个藩王投靠，风险太大了！ 万一找的那个藩王，很忠心大明，不像朱棣那样强烈想当皇帝，一刀就能把他给杀了。 还是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二人，比较好利用。 “大师！” 来到这个村子，朱高煦首先说道。 他们对于姚广孝当然不陌生，这个妖僧，可是满肚子的坏水。 突然把他们找来，还在城外如此隐蔽地见面，他们不用想就知道，一定要讨论什么秘密，但是那些秘密不能让大哥知道。 “见过两位公子。” 姚广孝客客气气地说道。 朱高燧问道：“大师把我们带来这里，想做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吩咐？” 姚广孝无奈地说道：“我跟在殿下身边那么多年，现在殿下刚走，世子就要把我杀了，不得不逃到这里，求救两位殿下。” 朱高煦不满道：“大师是父皇身边的功臣，他还敢对大师不敬？真以为自己当了燕王，就真的是燕王？他这个燕王，我可不承认！” “我也不认！” 朱高燧附和说道。 他们对朱高炽的不满，早就积压起来。 他们在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并没有其他问题，但是对于位置传承这件事出现之后，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不服那是肯定的。 姚广孝说道：“因此，我只能来求两位！” 朱高煦问道：“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大师的？” 姚广孝接下来的话，充满了诱惑，淡淡道：“两位殿下，不知道想不想得到燕王的位置？甚至说，当皇帝？到时候，两位都可以当皇帝，一个南一个北，划江而治，你们兄弟二人共同努力，一起治理大明，岂不是要比朱允炫好很多？” 大明只能有一个皇帝。 不过他们认为，姚广孝说的划江而治，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他们也自认为，自己兄弟关系很好，可以团结一致，那么将来做什么都行，两个人一起治理大明，还不怎么费力。 这样一想，还是很不错的。 “大师，那我们怎么办？” 朱高燧兴奋地问。 至于朱炫，早就被他们丢到脑后。 自从燕王和朱炫的矛盾爆发，他们对朱炫也没有最开始的热情。 这个天下，其实他们也可以坐拥。 姚广孝见他们不仅心动，还蠢蠢欲动，很迫切想得到一切，便笑道：“两位应该知道，我是帮殿下、辅助殿下的，奈何其中发生了一点问题，导致我的辅助经常出错，最后燕王殿下还不相信我的安排，才有了现在。” 他们微微点头，完全不怀疑，姚广孝的能力。 这个坏和尚，还是挺厉害的。 “然后呢？” 朱高煦问道。 姚广孝又道：“然后，只要你们，肯听我的安排，天下垂手可得，两位比谁都要适合得到天下，如果你们不相信，那我也可没办法。” 朱高燧说道：“相信，我们当然相信大师，接下来怎么做？” “那么很简单，这几天，我都会暂时留在这里，先给你们想一些规划，只要按照我的规划去做，一切都很容易。” 姚广孝又说道。 他没有要离开那么快的想法，躲藏起来，是用不了屠龙技。 唯有在他们面前表现一下，方能利用他们为自己干活。 “我们明白了！” 朱高煦兄弟，齐声说道。 姚广孝道：“很好！你们过两天再来找我，到时候我能给你们带来惊喜，逆转现在的一切局面。” “多谢大师！” 他们齐声说道。 说完便离开回去了。 姚广孝目送他们的身影，一路远去，最后消失在眼前，便是微微一笑。 他们二人，可以很好利用。 没了朱棣，再多两个替代品，也还是挺不错的。 “大师，好手段啊！” 此时，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在姚广孝的身后传来。 “明王什么时候来的？我连你的脚步声都听不到，手段比我的还要好！” 姚广孝回了一句。 白莲教的明王韩钧一听，哈哈地笑了起来：“大师也不差，朱棣的两个傻儿子那么容易骗，还真的同意了。” 第566章 凤阳 并不是朱高煦兄弟好骗，而是他们带有目的性，很急功近利。 再加上姚广孝此人，又是朱棣可以信任的人。 他们听了姚广孝那些话，想不相信都难了。 韩钧早就来了，把刚才的一切，听在耳朵里，姚广孝早就知道身边有人偷听，也知道是韩钧，但没有揭穿，故作不知道，又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其实，姚广孝和白莲教的人，也是认识的，算是合作。 姚广孝要施展自己的屠龙技，韩钧要推翻大明，他们这样做，都会导致大明内部动乱，从某种意义上看，目的都是差不多。 大家都是想，重整大明的皇权。 “明王出现在此，不怕被追杀了？” 姚广孝哈哈地笑道。 不过较真起来，他自己其实也一直被追杀，鸡鸣寺事件过后，锦衣卫的人一直在找他这个妖僧，奈何藏得太好了，又有朱棣掩护，暂时没能被锦衣卫发现。 姚广孝也有自己的手段。 韩钧坐下来，淡淡道：“朱允炫要追杀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天下之大，我想出现在什么地方，就能出现在什么地方，没有人能挡得住我！” 他这句话说得相当的自信，但以他的本事，确实有能力这么说，白莲教经营了那么多年，要躲起来，能找到的人不多。 姚广孝说道：“明王好本事，你们下一步，是否有计划？我想朱允炫死。” 他就搞不明白，朱炫为何如此难死。 当年他帮朱炫摸骨，断定朱炫夭折，活不了多长时间，却能活到至今，还差点把自己给整迷糊了，就很不能接受。 韩钧摇头道：“要杀朱允炫，难度很大！我也很想他死，但一直没有办法，大师精通阴阳术数，也杀不死一个人，我们如何能呢？” “我的阴阳术数，并不算精。” 姚广孝说道：“此人的存在，绝对是我们最大的阻力，不过明王的手段那么强，白莲教信徒无孔不入，也混不进朱允炫的工厂和科学阁？” 那些技术和火器绝对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突破口。 奈何无论朱炫，还是朱元璋，都把这些盯得死死的，任何进去的人，必须经过最严格的政审，只要发生一点任何问题，都得被锦衣卫带回去调查一遍又一遍。 这个突破口，一直无法取得突破。 韩钧摇头。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做不到。 姚广孝见了，无奈地耸了耸肩。 要对付朱炫，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师利用好朱棣的儿子，其他的我再想办法，我就不相信，朱炫身边能做的那么好，真的泼水不进，没有任何漏洞。” 韩钧不服气地说道。 姚广孝没有再说什么，能不能成功，现在很渺茫，但是有些事情不付诸行动，他们会更渺茫，不得不做下去。 “我走了。” 韩钧又道。 姚广孝点头道：“明王注意点。” 韩钧也点了点头，很快离开这个屋子。 姚广孝掌握屠龙技那么久，还是第一次体会这般无奈，自言自语道：“我的屠龙技，一定不能埋没，我要改变……这一切！” 朱高煦兄弟二人，和姚广孝分开没多久，就被朱高炽派出来的人找到，直接被带回去，朱高炽再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朱高炽掌权，虽然燕藩再也没有兵权，但是在一个王府里面，权力还是有的，不狠心和严厉一些，无法镇服两个弟弟，还有整个王府的下人。 但是，挨了这一顿骂，使得原本就不爽朱高炽的兄弟二人，对这个大哥更感到不满。 父母都没有这样教训过自己，大哥居然这样做，心里那个不爽和不服气。 —— 朱炫带上朱棣，一起南下回应天。 路上走了很久，终于来到凤阳。 作为老朱家龙兴之地，凤阳在老朱眼里一直很重要，还差点成为大明的都城，只是多次考虑、考察过后，发现凤阳不太合适，唯有将其搁置。 凤阳就成了一个，烂尾的大明都城。 但是凤阳的意义超级重要，朱元璋在这里，修筑好一切，当初朱允炆来了凤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享用老朱给他的便利。 朱炫穿越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来到，老朱家发迹的地方，看到这座被皇爷爷修筑起来的城池，心里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得知朱炫要来了，凤阳府的知府，中都留守司的指挥使，全部出来迎接。 两年多之前，朱允炆来凤阳，参加老朱的考核，当地的官员也是如此出来招待，只不过三年之期还没过，现在是第三年，朱允炆就来不了。 换成了，朱炫来到这里。 当地官员当初超级奉承朱允炆。 现在看到朱炫来了，他们甚至有些担心，朱炫是不是来清算朱允炆曾经亲近的人，担心自己被一竿子打倒，忧心忡忡。 为了表示自己对朱炫的恭敬，当地官员集合全城的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往来商贾，甚至当地一些家族的人，都集中在城门边上。 以一种，全城都欢迎朱炫的感觉，迎接大明五皇孙殿下的到来。 做得超级隆重。 “拜见五皇孙殿下！” 凤阳知府汪柏利高呼。 “拜见五皇孙殿下。” 城内的其他人，齐声地高呼附和，表现出对朱炫所谓的“敬重”，声音远远地传开。 朱炫还没进城门，见状便皱起眉头，问：“这些人，谁安排的？” 汪柏利满脸讨好，笑嘻嘻道：“我们凤阳百姓，得知殿下来了，不需要任何人安排，自发出来迎接，殿下仁德满天下！” 这句话，朱炫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普通百姓，如何知道我要来凤阳？” 朱炫淡淡地质问道：“汪大人是觉得，我是个傻子，还是昏庸无能，可以随便接受你的奉承？” 这一句质问，听得汪柏利满头冷汗，跪下来道：“不敢，臣不敢，只是百姓们真的敬重殿下，才自发地出来迎接。” 他也想不到，朱炫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这种逢迎的场面，如果换作其他殿下，应该很喜欢才对。 当年朱允炆初来凤阳，他这样安排，朱允炆开心得合拢不了嘴巴。 怎么到了朱炫这里，那是直接的呵斥。 汪柏利本想拍马屁的，可是没想过拍错位置。 两个皇孙，差距有点大了。 第567章 信国公 马车上的朱棣，也在看着这一幕。 看到汪柏利如此让人来欢迎，心里很是不屑，不过再听了朱炫的话，低声嘀咕道：“装模作样。” “夫君！” 徐妙云不得不提醒道：“我们现在，说话要小心一点，其实我觉得小允炫还是挺不错，他第一次从北方南下，就想来凤阳祭祖，我们大明的王爷，又有谁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来凤阳呢？” 这句话说的也对，朱棣心里是认同的。 但他就是很看不爽朱炫，认为自己的一切，其实是被朱炫夺走的，现在要被带回京师，也一定是朱炫在背后的推动。 他那些私兵，都是被朱炫发现的。 徐妙云又说道：“我们回了应天之后，可能还要小允炫帮忙。” 朱棣冷哼道：“他能帮我什么？他不可能帮我，只想杀了我。” 作为皇位最大的威胁，朱棣本能地认为，朱炫一定会把自己这个威胁除去，表面上他是对朱炫有点恭敬，暗地里又很不爽朱炫。 如果还有机会，他是不会给朱炫活下去的机会。 徐妙云：“……” 她都不知道，可以再说些什么。 丈夫的固执，她比谁都要清楚。 朱炫听了汪柏利的话，冷冷地笑道：“敬重我吗？一大早，他们本该在赶集、赚钱，甚至去种地的时候，却被汪大人聚集起来，折腾这些没有用的仪式。我耽误了他们谋生的时间，那么他们还会敬重我？只怕是把我当做某个昏庸无能的皇孙，汪大人觉得对不对？” “对……” 汪柏利不敢反对，跪着磕头道：“殿下说得对，这是臣欠缺考虑，是臣的错，破坏了殿下的名声，臣对不起殿下。” 他也只能承认，那些百姓，又确实是他安排的人。 如果没有他的强制性要求，凤阳百姓连皇孙是谁都不知道，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忙活，耽误赚钱的时间，出来迎接。 百姓们是很敬重洪武爷，驱除鞑虏，恢复河山，让他们不用再做四等民，可以吃上一口饱饭，但不代表随便来一个皇孙，都得那么恭敬。 当年朱允炆来了，还在凤阳折腾了一番，虽然做的事情不是很多，但也做了一些事，有好有坏，但上报回去都是好的，坏的也有一些，把凤阳百姓折腾得对皇孙本能地反感了。 毕竟朱允炆的能力，也就这么多，折腾不出什么来。 前排的百姓，听到朱炫如此训斥汪柏利，他们差点没忍住要开口说好。 “让百姓们，都回去吧！” 朱炫语气平和了些，又道：“并非我刻意责怪汪大人，而是这种形式主义，完全可以抛弃，没必要搞这么多。” 汪柏利磕头道：“殿下教训的是，臣知错了，臣这就让百姓们离开。” 过了好一会，那些迎接的百姓，终于陆续散去。 他们离开之前，还有人发自内心地喊了一句“殿下仁德”的话，这话比刚才迎接喊的，要真诚很多。 “收买人心。” 朱棣看到这里，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不管朱炫做得怎么样，在朱棣看来都是不好的，徐妙云无奈地摇头。 朱棣又担心地，往马车外面，张玉等人看去。 他们可是自己最忠诚的部下，凤阳距离应天不远了，回京之后，也不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结局，忧心忡忡。 “进城吧！” 朱炫又说道。 汪柏利在前面带路。 朱炫又问：“信国公何在？” 信国公，原本是汤和的封爵。 但是汤和在好多年前，就逝世了，其长子汤鼎，在出征云南途中，也去世了，现在是次子汤軏继承信国公这个封号。 汤和好多年前，就告老回乡，功成身退，也不争名逐利。 作为朱元璋的同乡，曾经还是朱元璋的老大哥，朱元璋对汤和特别敬重，再加上汤和又是自己告老还乡，省去很多麻烦，朱元璋就给凤阳的汤家赏赐了好多东西。 朱炫来凤阳祭祖，还是想看一看信国公的家人。 “回殿下，信国公在家里。” 汪柏利说道：“臣曾让人去请过信国公，但他此时染病在身，汤家上下忙成一团，他们都没能来见殿下。” “染病在身？” 朱炫不太记得，汤軏怎么样。 只是记得，汤和可以善终。 但是他的儿子结果如何，就不太清楚。 不知道汤軏是真的染病，还是不想见自己，故意找这个借口。 朱炫说道：“大表哥，你带兵在城外驻扎。”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朱棣的马车，示意李景隆要盯着，并且注意朱棣的情况。 李景隆会意，带兵站在马车边上。 朱炫又道：“拜访信国公。” 他倒要看看，汤軏是否真的染病了。 汪柏利只好在前面带路，很快来到了汤家。 事实证明，朱炫来得很不巧，汤軏真的染病了，尽管只是简单的风寒，不是多严重的疾病，但汤軏年纪不小，古代一个感冒，都有可能要了性命，此时有些虚弱地躺在榻上。 如果处理不好，真的有可能要了性命。 古代人口成长率不太高，最主要原因，还是医疗水平不高，新生人口很容易染病夭折。 到了大明，古代医学的发展，虽然超过以前的朝代，但生病依旧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就算是现代人，感冒了，如果再发烧，也会没了半条命。 “拜见殿下！” 汤家的人，得知朱炫亲自来看望，惶恐地走出来迎接。 汤軏就算有病在身，那也要爬下软榻。 朱炫只好让人，扶着他回去躺着，不要再劳累和乱动。 “臣知道殿下来了，汪大人也让臣出城迎接殿下，奈何这个身体……实在不能走动。” 汤軏有气无力地说道：“请殿下赐罪。” 这样的精神状态，并不是装的，朱炫觉得，一定是自己心胸狭窄，想太多了，安抚道：“迎不迎接，都是小事，信国公身体重要，来人，安排大夫给信国公看看。” 他们的军中，都有随行的军医。 那些军医，又不是普通的大夫，是刘纯医学院里出来的学生，医术水平在大明是最好的，整个大明最好的大夫，都是在刘纯手底下教出来。 他们军医的水平，也不是普通的大夫可以比得上的。 “多谢殿下！” 汤軏感激地说道，还想跪下磕头。 但是被朱炫拦住了。 汤軏这般身体，再磕头的话，担心他活不下来，这可是皇爷爷老朋友的儿子，肯定会打自己屁股。 过了没多久，军医终于来了。 第568章 祭祖 军医用最快的速度，给汤軏检查完毕。 汤軏身体并无大碍，单纯的感染风寒，再开一些，他们医学院和医院专用的药，给汤軏吃下去，好好地睡一觉，那么问题就不大了。 “多谢殿下！” 汤軏的儿子汤昇感激得跪下来。 朱炫把他扶起来，摇头道：“客气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老信国公的排位在哪里？我给他老人家上一炷香。” 汤昇摇头道：“不敢麻烦殿下。” 大明皇孙，给汤和上香。 这是一件，不太合规矩的事情。 朱炫不在乎这些，说道：“老信国公和皇爷爷是好朋友，他们还是好哥们，皇爷爷曾不止一次和我提起老信国公的事情，来了凤阳都不给老信国公上一炷香，回去皇爷爷肯定会惩罚我的。” 在他的坚持之下，汤昇只好把朱炫，带到汤和的牌位之前。 朱炫对汤和，又确实很恭敬。 上了一炷香之后，朱炫离开汤家，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把一些从高丽里掠夺回来的战利品，送了部分给他们，当作礼物。 “我决定明天祭祖，今天晚上住在何处，汪大人是否有安排了？”朱炫问道。 “有，是皇长孙以前在凤阳的住所，不知道殿下认为如何？” 汪柏利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炫满意道：“那就这里，不用劳师动众，安静一点，低调一点，百姓是我们大明的根本，如此做只会让百姓不满。” “臣明白了，殿下仁德！” 汪柏利又拍马屁地说道。 朱炫很快来到朱允炆曾经居住的地方，顺便还让李景隆把朱棣接进来。 想到朱允炆在这里，还待了两年时间，朱炫忍不住让人检查一下。 不过早就查不出有什么。 “我那大哥，不知道藏到何处，毫无线索。” 朱炫心里嘀咕。 可以肯定是被白莲教带走了，但白莲教的人又是神出鬼没，要把他们找到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等了没多久，朱棣进来了。 朱炫没参与过祭祖，问了朱棣很多相关的仪式。 为此，朱炫还写了一份祭文。 —— 次日。 老朱家的祖地。 这里是一片朱元璋划定下来的祖陵，老朱家里能找回来的祖坟，全部迁到这里面去。 另外，还有朱元璋的父母、兄弟，以及其他的亲人。 这里占地面积还不小，还有守陵卫在这里长期驻扎，他们得知朱炫要来祭祖，提前出来迎接。 朱炫走到祖陵之前，按照各种仪式，把祭祖进行了一遍，再宣读祭文，完了他们全部跪下，对着先祖磕头，整个祭祖仪式这才结束。 想到皇爷爷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河山，这是莫大的功绩，再想到长眠在此地的先祖，如果知道皇爷爷的功绩，一定很开心。 朱炫在祖地上，站了好久才离开。 汪柏利他们见了，又再高呼一声“殿下仁德”，然后拥护朱炫离开祖地。 朱棣说道：“我也有好多年没回来了。” 想到在以前，老朱带他们回来祭祖，好像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情，他也想不到，这次是跟随朱炫回来的。 朱炫说道：“四叔这次回去，准备如何？” 凤阳距离应天，是真的不远了。 渡过长江，差不多就能回到应天。 听得朱炫提起这个问题，朱棣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但觉得朱炫又要故意羞辱自己，故意问起这个问题。 “算了。” 朱炫不再追问朱棣，算了算时间，这次出来有好久了，又道：“在凤阳再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回京。” 很快，又回到城内。 汪柏利他们，无不小心翼翼地招待朱炫，生怕期间发生任何意外。 —— 朱炫南下回来的消息，早就有人传回去应天，给了老朱。 “咱的乖孙，在辽东都司大获全胜，灭了高丽回来，还不忘在凤阳祭祖，做得很好，祭文也写得极好。” 朱元璋看到锦衣卫传回来的消息，心里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乖孙主动这样做，说明不忘本，也很孝顺。 老朱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人，不忘本，能永远记住老朱家的先祖，还是个重亲情的人，不管怎么样，乖孙都让他很满意。 “小皇孙殿下，重情重义呢。” 云奇听了，在旁边附和地称赞了一句。 到了朱元璋现在这个年纪，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也更喜欢听别人称赞自己的孙儿。 “乖孙回来路上，是否还有别的安排？” 朱元璋又问，站在眼前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回陛下。” 蒋瓛回应道：“殿下没有别的安排，祭祖结束后，便直接回应天。根据赵云胜的消息，不仅燕王殿下在军中跟随回来，燕王世子为了讨好殿下，还把燕王殿下曾经的部下，跟随他一起征战北方的部将，全部送给殿下带回来。” 朱棣那些部将，朱元璋略有耳闻。 据说都是骁勇善战，打仗可以不要命，不比当年随他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差多少。 可惜的是，这些人只知道朱棣，不知道朝廷。 甚至不知道，他老朱本人。 这样的部将，是不能用，也不敢用，留下就是祸害。 “等他们回来了，找个机会，全部杀了。” 朱元璋为了给乖孙铺路，可不会手软，也不可能手软，那些该死的人，就该全部杀了。 “是！” 蒋瓛首先说道。 朱元璋又道：“来人，安排一下，云奇你出城，到岸边去，准备接咱乖孙回来。” “老奴，领命！” 云奇满心欢喜地说道。 前去接朱炫，那么可以在朱炫面前露脸，这可是天大的机遇。 —— 朱炫他们很快，回到江都附近。 南边便是长江。 越近京城，朱棣的心跳就越快。 害怕地在想，父皇怎么处置自己？ 朱炫想念皇爷爷的同时，站在北岸，往南岸看去，可以看到一个个桥墩，被科学阁的人把基础打好了，跨江大桥的进度很快啊！ 只要把跨江大桥制造出来，他们就能在上面铺垫铁路，可以把火车落到实处，这是大明工业化的一个重要开端。 “四叔，我们渡河吧。” 朱炫说道。 赵云胜此时上前道：“殿下，臣来安排渡船渡河。” 朱炫点头道：“好的！” 安排渡船，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过了没多久，他们横跨长江。 第569章 面圣 渡江之后。 朱炫更能直观地看到，长江南岸的跨江大桥建造情况，有了初步的规模，桥墩建造得差不多，年初的时候技术还得不到突破，但是又研究了一会，现在的突破还是挺大。 那些从高丽那里捉来的奴隶，此时投入到跨江大桥的建造之中，那些奴隶不断搬搬抬抬，身边还有驻军盯着，他们就是想反对都没这个能力。 唯有配合监工的安排，做最辛苦的活。 朱炫在岸边看了一会，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座大桥，什么时候可以建造起来，不过下令可以先在北岸，把铁路铺垫好。 等到大桥建造完毕，两边的铁路接在一起，进度可以快很多，不用拖拖拉拉。 这里的监工，得到朱炫的安排，赶紧忙活起来。 “小允炫，这就是你要做的跨江大桥？” 朱棣看到江面上，巨大的桥墩时，有点惊讶地问了一句。 桥墩已经如此庞大，可以想象，等到跨江大桥建造起来，能有多么庞大！ 朱炫说道：“没错！我的跨江大桥，将来不仅可以走火车，连马车、行人等，都可以在上面通过，将来往来渡江，不用再通过渡船，这样岂不是很好？” 这样绝对超级好！ 朱棣可以想到，这个跨江大桥的妙用如何。 如果能落到实处，对于大明来说，好处极大，再有那些铁路配合使用，能把应天的很多东西，运送到大明各个地方。 也能把各地的资源，大量地运送到大明不同的地方。 这座大桥，利大于弊，好处多多。 朱棣就算再怎么不爽朱炫，也不得不佩服朱炫天马行空的想法，这些他根本想不到，也没有如此技术。 朱棣觉得，自己和朱炫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怪不得，父皇那么喜欢他。”朱棣心里无奈地在想。 朱炫说道：“这里的跨江大桥，只是最初步的，将来我要做的还有更多！” 看到就算没有自己监督，跨江大桥也能取得进度，朱炫越来越满意，简单地看了看施工现场，便离开准备回去。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 “殿下，你们终于回来了。” 云奇得到命令，出来迎接朱炫回宫。 朱炫笑道：“是皇爷爷让云公公来接我的吗？” 云奇笑眯眯道：“正是！陛下说了，让老奴带殿下回来，同时四皇子殿下也要进宫。” 此时的燕王，成了朱高炽。 云奇对朱棣的称呼，成了四皇子，不再是燕王殿下。 朱棣听到这个转变，心里黯然，感到无奈，又感到父皇的绝情，但这些都是自己作死，怪不得其他人。 不过想到很快就要和朱元璋见面，朱棣的心里还是有点怂。 他很怕老朱的心狠手辣。 从小时候开始，就比较怕。 徐妙云也知道他的害怕，紧张地抓住他的手，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不用担心，他们一定能没事的。 “那就麻烦云公公了！” 朱炫说道。 云奇毕恭毕敬道：“殿下不用对老奴客气！” 他们一起离开岸边，往皇宫里面回去。 回到宫门，再通过长长的宫道，来到老朱的寝宫，乾清宫之前。 “两位殿下，请稍等！” 云奇轻声说道：“老奴回去通报一声，两位再进去。” 他们等的时间不用太长，也就一会儿，便得到朱元璋的允许可以进门。 其实朱元璋听到朱炫回来，内心早就按捺不住，很想亲自跑出来抱一抱朱炫，看自己还能否抱得动小乖孙。 可是朱炫带了朱棣回来，他就不能这样做，作为皇帝的威严，必须得保持，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冷眼盯着大殿的大门。 朱元璋还尽量地，让自己的腰杆挺直一些。 作为老人，身体逐渐变差，特别是身形，很多老人都会变得佝偻，朱元璋可不想让自己佝偻，这样的皇帝，是毫无威严。 他要保持威严！ “皇爷爷！” 朱炫刚进门，便高声地对着老朱喊了一声。 如果没有四叔朱棣在身边，他绝对会跑过去，坐在皇爷爷身边，把在辽东都司和倭国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皇爷爷。 但是有四叔在，他需要做得有礼仪一些。 喊了一声后，再行了一礼，就站在下面。 “儿臣，见过父皇！” 朱棣也不得不行礼，躬身深深一拜。 此刻的他，额头上布满汗珠，就连鼻尖之上，也有数滴汗珠冒出来，显得紧张和害怕，心里有些慌，不知道老朱会怎么对待自己。 “儿媳，拜见陛下！” 徐妙云也恭敬地行礼。 听到朱炫刚进来就叫自己，朱元璋的心里大喜，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可是看到朱棣时，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峻。 冷冷地盯着朱棣一会，随即又看了看徐妙云。 “徐家丫头，你怎么也回来了？” 朱元璋问道。 徐妙云请罪道：“儿媳自从嫁到燕王府，从来没试过和王爷分开，此番王爷回京，儿媳在北平，注定要分隔两地。儿媳不想分开，王爷也不能没有人照顾，就请求小皇孙准许儿媳跟随回来，请陛下赐罪！” “没罪！”朱元璋一听，就不再责怪什么。 不愧是高皇后为朱棣选定的媳妇。 徐妙云大方得体，又重情重义。 “妹子选对人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不过想到马皇后，他又是暗暗地叹了口气。 徐妙云恭敬道：“多谢陛下的赞赏！” 朱元璋笑着，随即脸色变冷，盯紧了朱棣，冷声道：“老四，听说你在北边，很跳跃啊！咱都把你的兵权收了，你还养着那么多私兵，挑起大明对外战争，你是真的厉害，咱也不如你！” “儿臣该死！” 朱棣马上跪下来。 还用力地磕头。 做了这种事情，确实很该死。 他这么说，便是承认这一切，很多时候也由不得他不承认。 朱元璋敢说出这番话，那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赵云胜跑了一趟北平回来，也能提供不少证据，另外锦衣卫的人，也不是白吃饭的。 隐瞒，是瞒不下来。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再等待惩罚，也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怎么样的惩罚，朱棣心里实在是怕。 第570章 杀了咱，你就是皇帝 朱棣天不怕，地不怕。 但怕的是朱元璋。 听了朱元璋质问的话，朱棣唯有把一切都承认了，没办法隐瞒。 朱元璋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也是直勾勾的，其中充满杀意，好像恨不得用眼神把朱棣千刀万剐。 朱炫只是站在一旁，没有说什么，也不为朱棣求情，毕竟四叔这么做，为的是从自己手上夺权，他还不至于大方到这个程度。 “陛下！” 徐妙云也跪下来，认错道：“儿媳也有罪！当年高皇后选中了儿媳，希望能成为王爷的贤内助，但是儿媳没有做到‘贤’这个字，请陛下赐罪！” 说完了，她也在磕头。 徐妙云当然知道朱棣的那些事情，但没有任何劝说，心里甚至默认，可以这么做。 “老四，你有一个好媳妇啊！” 朱元璋和马皇后伉俪情深，是比较喜欢看到，朱棣和徐妙云这样的夫妻。 特别是徐妙云，能在这个时候，和朱棣一样认罪认错，很符合他心里的完美儿媳形象，并没有责罚徐妙云什么。 “都起来吧！” 朱元璋又道。 “多谢父皇！” 朱棣起来了，再把徐妙云扶起来。 他们二人，在老朱面前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做什么。 “乖孙，你下去一下！” 朱元璋又道：“我有些话，要和你四叔说一说。” “孙儿先告退了！” 朱炫没有请求留下看戏，也不过问太多，很干脆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朱炫伸了伸懒腰，舒服地躺在榻上，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劳累，暂时放到一边。 “严冠，把最近的事情，全部给我送一份。” “特别是苏州、福建和广州等地的财务报表，应该送来应天了。” “另外还有锦衣卫关于这三地的情报，也都送过来。” “还有外商的情况……” 回来休息了一会，朱炫马上又投入到工作之中。 离开的时间那么长，在辽东又打了一仗，有很多东西都被他落下，现在必须得检查一遍，看背后是否有问题。 严冠的动作很快，找下面的人说了一下，朱炫要的各种东西，便陆续送回来了，又道：“殿下，徐家三小姐她们，回了应天。” “她们回来了！” 朱炫听了心头一喜，也有好久没和她们见面。 久别重逢，情意最是缠绵。 不过，朱炫也不急。 把正事和公务处理完了，再处理个人私事，将来如果能当皇太孙，更要分清楚这样的公私关系，甚至连频繁地去找自己媳妇，都有可能被弹劾。 说什么，皇太孙沉迷女色，荒废功课之类的。 在古代的位置越高，权力越大，受限的东西就越多，特别是皇室礼仪，麻烦得很！ “快把剩下的都送过来，我要尽快处理好，再出宫！”朱炫连忙说道。 真的很想她们了。 —— 乾清宫。 朱元璋没有直接惩罚朱棣，而是给他们夫妇赐座，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再让徐兴祖把午饭送过来，还有一些酒菜，请朱棣吃这一顿饭。 朱棣不清楚老朱的想法，但是这顿饭，吃得很是惶恐和不安，生怕朱元璋在饭桌上，也会对自己做什么。 “咱好像，很久没和你们一起吃一顿饭。” “咱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吃啊！愣着干嘛？”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说着他还撕下一个大鸡腿，这是乖孙最喜欢吃的，本能地想送去给乖孙，才想起人不在身边，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狠狠地咬上一口。 徐兴祖的厨艺还不错，大鸡腿好吃！ “多谢父皇！” 朱棣不敢不从，小心翼翼地吃了，但在他看来，此时的老朱，比穷凶极恶还要可怕。 朱元璋又问：“咱上一次，和你们夫妇单独吃饭，在什么时候了？” 这些事情太久远，朱棣不记得了。 反而是徐妙云记得一清二楚，缓缓地开口道：“是王爷去北平就藩之前，陛下传召王爷和儿媳进宫一起用膳，当时皇后还在，还让儿媳坐在身边。” “是啊！” 朱元璋深深地看了徐妙云一眼。 那么久远的事情，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儿媳确实很让他满意，妹子选的人真的没错！ 可惜了，老四就是个混账，把儿媳带坏了，帮着老四造反。 朱元璋说道：“徐家丫头，其实对得起贤惠这个词。” “多谢陛下的赞赏，儿媳不敢当！” 徐妙云惶恐道。 “喝酒！” 朱元璋拉了一会家常，就开始吃喝。 朱棣如坐针毡，坐在席间，吃喝都没有什么滋味。 再看徐妙云，落落大方地，可以和老朱有说有笑，为朱棣化解了不少压力。 喝酒也喝得有些醉了。 朱元璋轻声道：“可惜了，徐天德走得有点早，也不知道等一等咱！那个家伙，如果还在的话，一定在咱面前，把你称赞得都长花了！” 提起自己父亲，徐妙云不敢怎么搭话。 朱元璋说着便起来，来到他们面前。 朱棣二人见了，赶紧也站起来，可是下一刻，他们再一次跪了。 因为朱元璋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插在他们的桌面上，淡淡道：“这把匕首，是当年妹子给咱的礼物，咱用它杀过五十多个鞑子，宝刃虽老，但锋利已久，吹毛能断。” “父皇！” 朱棣心里慌得一批。 还以为老朱要他，用这把匕首自裁。 朱元璋并没有这样，又道：“老四，你不是很想当皇帝？咱就给你这个机会。” 这个时候，身边的人，早就被他喊下去，就连云奇都不在身边伺候，他指了指匕首，又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续道：“咱的玉玺，就在那里，你拿起匕首，把咱捅了，再写一封圣旨，盖上咱的玉玺，你就是皇帝了，只要对外宣称，咱喝大了暴毙，再拿起虎符去京营调兵，以你的能力，又有谁是你的对手？” 闻言，朱棣眼神闪烁。 听到这番话的瞬间，他确实有这个念头，认为貌似可以这样做，但是很快，汗水把他的衣服，全部打湿，整个人如同在水里捞起来的那样。 这种行为，会让他死得更快。 别说朱炫了，其他那些皇子，也不会相信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只怕皇位还没坐暖，朱炫就已经炮轰应天皇宫。 第571章 庶人 “父皇！” “儿臣不敢，儿臣是贪恋权力，想得到皇位，但儿臣绝对不敢对父皇不敬。” “在儿臣的心里，父皇就是天。” “儿臣永远不敢，伤害了父皇！” 朱棣把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置之脑后，跪着用力地磕头，把地砖都敲得不断回响，额头都要破了。 父皇能用如此手段，试探自己的态度，这是朱棣意料不到的。 如果他表现出了什么，朱元璋绝对不会手软。 对于朱元璋的狠辣，朱棣一点也不怀疑。 徐妙云在此时，也吓得脸色苍白。 她是很清楚自己丈夫的性格，知道朱棣刚才，一定是动过心，但是快速审时度势，把这些念头全部收起来，也不知道是否被陛下看出了什么。 希望看不出来。 只不过，徐妙云也得和朱棣一样，用力地磕头，表示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徐妙云可以放心的是，朱元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 朱棣那些念头刚出现便消失了，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让朱元璋没有了杀心。 “你不是，很喜欢当皇帝？” 朱元璋的声音，依旧的冷淡，冷冰冰地说道：“现在咱给你这个机会，你也不想要？” 朱棣磕头道：“儿臣再也不敢了！之前是儿臣糊涂，觉得大哥、二哥和三哥他们都不在了，父皇又很偏心、偏爱小允炫，心里感到不满，想和小允炫争一争。” “儿臣在北边挑起战争，是不甘心被父皇收回兵权。” “只要可以打仗了，父皇一定想起儿臣。” “会把兵权，再还给儿臣。” “都是儿臣错了，请父皇责罚！” 他把这些全部说了出来，首先消去老朱对自己的不满。 朱元璋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抽回插在桌面上的匕首，轻声道：“咱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要的。” 朱棣不是不要，而是不敢要。 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儿臣，不会再想这些了！” 朱棣继续磕头道。 朱元璋淡淡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之所以把你们分封出去，是想你们在外面，可以和坐镇京师的皇帝一起守护大明。嫡子坐江山，在京师统筹一切，其他皇子皇孙，和嫡子一起，守护江山，守住大明这一片天，咱给你们兵权，给你们田地，再用大明国库供养你们，但你们为何还不满足？” 他想不懂这个问题。 按照道理来说，都是一家子，为什么要争来争去，亲人相残呢？ 这是他低估了权力的诱惑。 也低估了，人心的欲望。 这句话，朱棣没办法回应，也不敢回应。 他们夫妇二人，依旧是跪着的，身子有些颤抖地跪在一旁。 “行了，都起来吧！” 朱元璋收拢了其他心思，又道：“王爷，你就别想再当了，咱看高炽那孩子不错，他继续留在北平当燕王，至于老四你……留在京师，贬为庶人，就这样吧！” 如果朱棣刚才的想法，被朱元璋看出来了，连庶人都当不成。 朱元璋看不出来，又考虑到终究是自己儿子，骨肉至亲，这些年镇守北平，功劳还是有的，并且还不低，就怕杀了影响不好，寒了其他儿子的心。 也不想晚年的自己，手染亲人的血。 朱棣，暂时放过，暂时不杀了！ 至于将来的乖孙，会不会杀朱棣，对于其他藩王，会不会做点什么，就不是他可以控制，当然他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到了那天，朱元璋，早就进入皇陵，陪妹子去了。 “多谢父皇！” 朱棣长长地吐了口气。 终于不用死了，但被贬庶人，等于什么都没了，他又很不甘心。 徐妙云暗中扯了扯朱棣的衣服，好像在暗示能当庶人，已经很幸运，不要强求太多，朱棣这才把其他的心思放下来。 “多谢陛下，愿意放过我们。” 徐妙云也说道。 “起来吧！” 朱元璋又道：“你们的东西，都还未吃完，不能浪费，继续用膳。” 他们又一次表示感谢，惶恐不安地坐下，陪着朱元璋吃喝。 今天这顿午饭，对于他们来说，吃得心惊胆跳，就差一点，便什么都没了。 饭后。 朱元璋挥一挥手，让他们离开，先回燕王府准备当庶人，王府可以继续居住，但不能再挂王府的牌匾，至于成为庶人也不会过得太苦。 朱高炽是绝对不会，不管朱棣夫妇二人。 “咱乖孙，还在宫里吗？” 朱元璋想朱炫了，好久没和朱炫一起吃饭。 云奇说道：“陛下，小皇孙回来处理一些公务，就出宫去徐家了。” 朱元璋大笑道：“这孩子，有了媳妇，就不要皇爷爷了，不过徐家的丫头确实都很不错，你觉得咱是不是该抱重孙了？” 云奇拍马屁道：“当然应该了，小皇孙殿下可以成亲了。” 朱元璋想了想朱炫的年纪，可惜道：“还是不行，太年轻了，得再过几年，现在不合适，咱也不知道，能否再多活几年。” “陛下万年！” 云奇回应道。 朱元璋轻哼道：“你这个狗东西，就知道一直说什么万年来哄咱！” 云奇弯着腰，笑嘻嘻道：“陛下可是天下之主，真的可以万年啊！” 朱元璋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万年。 不过再活几年，又在刘纯的调养之下，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现在的他，一切以休养为主。 虽然还在工作，但强度不如一开始的大。 朱元璋还想让朱炫帮自己分担工作，可是朱炫年纪还小，心都在外面，作为皇爷爷的，只能满足小孙儿的梦想，让他在外面多闯荡几年，经历多一些事情。 —— 朱棣走出皇宫，身体终于不再抖了。 能活下来，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当了庶人，将来怎么样，将来再说。 “王爷，我们没事了。” 徐妙云轻声道。 朱棣说道：“方才，多亏了你。” 徐妙云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再也不是王爷了。” 朱棣又道：“先回王府看看，你要不要回徐家走一走？” 现在他们的身份，回徐家应该不用顾忌那么多。 徐妙云想着，便微微点头，确实有点想回徐家。 第572章 回京之后 朱炫把那些公务，处理得差不多，就出宫去了徐家。 徐妙锦和沐沅君，确实回来了。 还有岑花那个小丫头，也来了应天。 岑璟带领广西岑家的人，在应天开了一个商铺，岑花就能光明正大地，留在京师不离开，而那个商铺，也归入她的名下。 岑璟是懂得，妹妹心里怎么想。 很刻意地配合。 “弟弟！” 看到朱炫回来，徐妙锦和沐沅君惊喜欢呼，往他跑过去，不知道多开心。 “妙锦姐姐，沅君姐姐，我想你们了。” 朱炫和她们抱了抱，开心地说道。 从广州一别，至今的时间其实不算太长，但是对他们来说，几乎度日如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呢？” 岑花站在他们旁边，很期待地说道。 朱炫轻轻地碰了一下岑花的小鼻子，暧昧道：“我当然也想花儿小妹妹。” 这还差不多…… 岑花心里在想，随即含羞地低下头，心里暗暗窃喜，原来殿下也可以对我那么亲热，这种感觉很好，她好喜欢！ 沐沅君轻声地问：“我听说弟弟又去打仗了？” “是啊！” 朱炫点头道：“不过打仗很容易，我们轻松地打赢回来了，你们回去昆明，都做了些什么？” 提起昆明的事情，她们开心地把如何帮朱炫经商，卖化妆品的事情告诉朱炫，又有一种邀功的感觉。 他们那么久没见，本该缠缠绵绵，但是还过不了多久，徐辉祖得到消息从五军都督府回来，打断了他们的叙旧。 “拜见殿下！” 徐辉祖在朱炫面前，已经要保持恭敬。 朱炫说道：“徐大哥不用多礼！” 他们简单地聊了聊，朱炫正要继续陪着三个小丫头去玩，但此时有下人来传，说是朱棣带上徐妙云来了。 “让他们回去吧！” 徐辉祖听到他们来了，再看看家里的朱炫，直接拒绝见面。 藩王见朝廷重臣，本来就是违规了。 最近朱棣的处境不怎么好，徐辉祖是知道的，但尽管如此，他也不能私下见朱棣，哪怕在朱炫面前也不敢见。 就怕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徐大哥，其实没所谓的。” 朱炫想着便道：“你们现在和四叔见面，不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真的没问题？” 徐辉祖问。 朱炫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见一见吧！ 徐辉祖也挺想自己的妹妹。 一会过后，朱棣和徐妙云走进大厅，正要和徐辉祖打个招呼的时候，看到朱炫也在，连忙行礼道：“拜见小皇孙殿下。” “四叔，四婶，不用行礼的。” 朱炫只好说道。 朱棣说道：“父皇把我们贬为庶人，我们现在是普通人，不敢对殿下不敬！” 这句话他说得，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是四叔，是长辈，却要对自己小侄子低声下气，毕恭毕敬地行礼，落差之大，心里无法承受，换作气量小的人，还有可能气晕过去了。 “被贬庶人？” 徐辉祖讶然地问。 朱炫听到这个结果，也感到惊奇，很快又不觉得意外。 燕王都给朱高炽了，杀了朱棣，朱元璋或许舍不得，或者不合适，被贬庶人，再也无法享受朝廷的俸禄、恩赐，又被软禁在京师，无法离开应天，似乎是对朱棣最好的惩罚。 这件事，便如此处理得差不多了。 “是啊！” 徐妙云轻声道：“我们回来见大哥，应该也不用顾忌太多，大哥可以放心。” 徐辉祖见他们如此下场，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是自己作的。 “你们将来想回来看看，就回来看看吧！” 徐辉祖说道：“但是要注意，即使庶人，也有很多人盯着你们。” “我们懂。”朱棣道。 想不懂都不行。 朱炫感觉到，话题变得沉重起来，不太想面对如此氛围，找了个理由先溜了，带上她们离开徐家，往大明书屋那边跑。 二十叔朱松，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卖小黄书。 书屋的生意，当然没有小黄书还在的时候好，但是把小黄书改成鬼故事、志怪故事，确实又可以吸引不少人，总算把生意挽回一些。 化妆品的不良影响，早就被消除。 现在不仅是化妆，护肤的都有，那些贵族妇女，体会过护肤的好处，对这些东西，多多益善，基本上是日进斗金。 “小允炫来了。” 朱松看到朱炫的时候，丢下手中处理的账本。 朱炫说道：“我随便来看看，是不是又有钱分了？” 朱松说道：“当然有，是送进宫，还是直接兑换大明宝钞？” “大明宝钞吧！” 朱炫习惯了使用纸币，又道：“二十叔胖了，越来越像一个富商。” 朱松乐呵呵道：“我现在才发现，当一个富商，比当皇子好多了。听说小允炫从辽东都司回来，应该看过我的封地吧？啧……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幸好我不用去，为咱们大明经商。” 他现在基本成为，大明所有国企的董事长。 不仅是为了给自己和朱炫赚钱，还是给大明国库赚钱。 国库的收入，朱松这边占据三分之一。 剩下的才是各种税收，也包括朱炫在广州等地的税。 “辽东都司，确实鸟不拉屎。” 朱炫笑了笑道：“既然二十叔不想就藩，就在这里好好干，以后的大明很需要你。” 这番话，很重要。 朱松很清楚，小侄子就是下一个大明皇帝。 能得到如此承诺，他顿时乐开花了。 大明书屋这边，也没什么好看的。 朱炫回来了解过一遍，又带上她们离开，到了岑花在应天的商铺。 商铺就是卖布匹的。 但是赚不赚钱，岑家的人不在乎，只要能有一个理由留在应天，那么就足够了。 “花儿小妹妹的商铺，规模还不小啊！” 朱炫看了一圈便说道。 岑花开心道：“那是当然的，都是我亲自布置和经营，以后殿下来我这里买布匹，我可以给你优惠一点。” “我还以为，你要直接送给我。” 朱炫笑道。 岑花嘴角微微上扬，带了几分得意道：“送给殿下，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看殿下的表现怎么样了。” 整个大明朝廷，敢用这样的语气对朱炫说话的人不多，岑花正好是其中之一。 朱炫并没有责怪，和她们在商铺里面继续叙旧。 第573章 安插自己的人 叙旧得差不多了，就该回去。 岑花居住在他们岑家的商铺内，她的身份，不太适合住在徐家，朱炫就把徐妙锦和沐沅君送回徐家，再依依惜别。 离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回来一趟应天，把应该见的人都见了一遍。 朱炫又想到二哥朱允熥，有点想二哥了，也不知道他在武当山过得怎么样。 不过二哥也是耐得住性子，可以在武当山待那么长时间，为了避开蓝玉他们，算是豁出去这样做，实在不想再争什么。 “找时间，让人去武当山联系二哥。”朱炫心里想着。 入夜之前，他终于回到宫里。 关于朱棣的事情，朱炫并没有刻意地打听，打听了也没多少意义，已成定局了，回到乾清宫，只见皇爷爷还在看奏章，便问道：“皇爷爷，孙儿回来了。” “乖孙刚回京，就抛下你皇爷爷啊？” 朱元璋故作生气地问道。 朱炫跑过去，安抚道：“因为皇爷爷要和四叔说点悄悄话，孙儿就不好打扰，是孙儿错了，不过皇爷爷用了晚膳了吗？” 朱元璋表情一变，乐呵呵地笑了，开心道：“还没，等你回来呢！” “云公公，快去让御膳房送晚膳过来。” 朱炫高声说道。 云奇赶紧跑出去安排。 朱炫拿开朱元璋身边的奏章，叮嘱道：“皇爷爷不能太过劳累，老人家需要休养，身体才会越来越好。” 看到孙儿的唠叨，朱元璋心里一暖。 一种名作温馨的感觉，在心底里涌上来。 能有一个人对自己唠叨，朱元璋不觉得哆嗦，对于老人来说，甚是温暖，不知道多少人，渴望还渴望不到。 这种感觉，也叫做幸福。 “好啦好啦，咱知道了。” 朱元璋轻声道：“有时候，乖孙和咱妹子一样哆嗦。” 朱炫说道：“因为孙儿，也是奶奶的孙儿，可惜没能见奶奶一面，不过奶奶的哆嗦，就传承给了孙儿。” “哈哈……” 朱元璋朗声地笑了。 想到了妹子，他的心里，免不了要感慨一下。 如果妹子还在，一定也很喜欢这个小乖孙儿，比标儿还要懂事的乖孙。 他们没能见一面，是真的很可惜。 “你的四叔，咱处置了……” 朱元璋把今天对朱棣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朱炫惊呼道：“皇爷爷怎会如此冒险？” 他还真的担心，四叔豁出去，对皇爷爷做点什么，虽说有血脉压制在，但是难保四叔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样疯癫的事情。 “哼……” 朱元璋自信道：“老四在咱面前，什么都不是，他敢伤害咱？” 如果敢，朱棣死得很快。 朱炫担忧道：“这样的事情，皇爷爷不要再做了。” “好了，咱都听乖孙的。” 朱元璋微微坐直了身子，苍老的大手，轻轻地拉住朱炫的手，慈爱道：“乖孙说的都对，是咱错了。” “拜见陛下，小皇孙殿下。” 这个时候，徐兴祖终于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群，给朱炫他们准备晚饭的太监。 “饭菜都送上来吧。” 朱元璋说道：“午饭的时候，乖孙不在身边，咱吃啥都没滋味。” 等到饭菜都送上来了。 朱炫首先给皇爷爷盛了一碗刘纯特制的药膳汤，再有一个鸡腿，开心地吃起来，道：“还是徐爷爷的手艺，符合我的心意，好吃！” 对待厨子，他也是很客气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徐兴祖也算是，一直看着他长大的人了。 “殿下请放心，只要臣还能走路，就一直为殿下服务，直到走不动为止。”徐兴祖得到这一句称赞，顿时热泪盈眶。 他的年纪，只比朱元璋小了一点。 但是保养没有朱元璋好，身形都有些佝偻，看上去更苍老。 “老徐啊！” 朱元璋语重心长道：“咱让你回去带孙儿，让你儿子进来代替你，可是这老徐就是不同意，跪着求咱继续留下，你也跟咱一辈子了，得回去好好享福，这才是晚年。” 这个厨子，他是很满意。 不说厨艺有多厉害，至少做出来的东西，吃得让人放心，为人也忠心。 这样就足够了。 “臣跟了陛下一辈子，突然让臣回家，舍不得啊！” 徐兴祖真诚道：“臣也不求大富大贵，高官厚禄，荫庇后人，只求能伺候陛下一辈子。” 身旁的云奇一听，心里就想好家伙。 还好这个厨子，不是断了根的人。 否则在宫里，可能没自己什么事了。 朱元璋是个念旧情的人，听了徐兴祖的话，感慨道：“好了，咱知道你的忠心，天还未黑，你快回去陪一陪你的孙儿吧！” “多谢陛下！” 徐兴祖刷了一波好感，再满脸感激地离开了。 朱炫看向徐兴祖离开的背影，觉得他还是挺有意思的，能把拍马屁，拍得那么厉害，段位很高啊！ 不管刚才那番话，是否发自真心，但听起来真的让人舒服。 晚饭过后。 朱元璋问起了，朱炫这段时间里，做过的事情。 朱炫把所有，全部说了一遍。 听到辽东都司的事情，朱元璋那是杀气腾腾，觉得对老四的惩罚还是轻了。 不过听到倭国的银矿，已经被朱炫掌握在手里，便是眼前一亮，如果把银矿全部挖了，将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大明的钱，又更多了。 “天下的钱，只能往大明流入，绝对不能让大明的，流出海外。” 朱元璋郑重地说道：“乖孙做得很好。” 乖孙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朱炫又道：“皇爷爷，孙儿还有一件事，想请求皇爷爷同意。” 朱元璋点头道：“乖孙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 朱炫说道：“平安给了孙儿一封信，说西北总兵宋晟宋将军，镇守西北大半辈子，请求回来应天带孙儿，但是他一离开，西北除了二叔家的堂哥，就没有可用的大将守边。” “宋晟？” 朱元璋当然知道宋晟是谁，认真回想了一遍，确实让他镇守西北好多年，轻声道：“这个老伙计，比咱年轻不了多少，那么大的年纪还在吃风沙，是该回来了。” 停顿了下，他看向朱炫，问道：“如果是乖孙，想怎么安排呢？” 乖孙愿意帮宋晟，提起这个请求，心里应该有什么想法。 第574章 同化 “孙儿认为，换一个人取代宋将军。” 朱炫提出自己的想法，道：“宋将军为大明守边，劳苦功高，年纪又大了，总不能有了回来的想法，皇爷爷还不允许，但是西北又不能没有人防守，仅靠二叔家的堂哥，压力比较大。” 朱元璋又问：“乖孙想安排谁去镇守？” 目前朝中的武将，能用的好像不是很多，年轻一代的很难独自担当大任，其他的武将，基本都有各自的任务。 那些老伙计，大部分都来找自己致仕，回家带孙儿。 “孙儿在辽东都司的时候，认识了大表哥部下的副将盛庸，此人能力不错，可以独当一面，应该能镇守西北。”朱炫又道。 听了这番话，朱元璋终于明白，乖孙帮宋晟说话的原因。 这是想在西北，安插自己的人进去。 盛庸这个人，应该在辽东都司的时候，就变成了朱炫的人。 不过他往深处考虑，认为乖孙这个安排很有必要。 老四已经敢如此放肆，其他的皇子皇孙，只怕也有不安分的，特别在一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能随意乱来。 分封皇子，拥护大明，是件好事，但也是件坏事，历史上七王之乱等，都是例子。 好和坏，相对而言。 按照朱炫的想法，北边东部、中部和西部，各段战线上，都有乖孙的人，藩王守边的同时，武将也在守边，武将和藩王达到平衡。 他们双方，任何一方敢造反，都会被另外一方牵制，除非双方狼狈为奸。 “乖孙的想法，还是可行的。” 朱元璋心里在想。 又感慨乖孙的考虑周全，都还没当上皇太孙，就已经在为未来做准备，大概是见识过四叔的放肆才想这么做。 其实朱炫的做法，也不完全是因为朱棣，主要是他不放心所有藩王。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计划。 那就是为将来的削藩做准备。 藩王的存在看似很不错，但长久下去，他们会成为拖垮大明的存在，朱元璋吃过苦，不想让子孙后代也吃苦，对老朱家的子孙那是极其厚待。 还把这些，写到祖训里面。 以后的所有皇帝，都得供养这些皇子皇孙，他们就成了一群吸血鬼，把大明的血吸干。 这个问题，相当严重。 其实朱允炆的削藩，不是完全没道理，只是走得太急，步子迈得太大，再有一群卧龙凤雏在，就很容易削出事。 朱炫不同朱允炆，在削之前，就做好足够的准备。 温水煮青蛙，慢慢地来折腾。 “盛庸？” 朱元璋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考虑良久，同意道：“既然是乖孙推荐的人，咱就让他试一试，能用就可以长时间留在西北，如果不能用，我们换一个人。” 朱炫说道：“盛庸一定能用的。” 宋晟这件事，确定下来了。 明天早上，早朝过后，朱元璋再让人送圣旨去西北，还有送给盛庸，做出边境守将的调动，暂时按照朱炫的建议进行。 “乖孙认为，高句丽一地，咱可以如何处置？” 朱元璋又提出这个问题。 高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位置又比较远。 高丽国内的当地人都被朱炫留下，那些贵族，被朱炫剥削了一遍，不过要治理，还是比较麻烦，被大明打下来的土地，要还回去又是基本不可能。 不能再让高丽，有王朝的存在。 必须控制在大明的手里。 否则就是白打了。 “孙儿一开始的想法，是借用在安南的模式，以经济手段，控制高丽人。” 朱炫其实也有过考虑，说道：“但是现在想一想，又觉得在高丽用经济手段，不怎么合适，高丽没办法施以经济，孙儿认为可以同化。” 朱元璋又问：“如何同化？” 朱炫说道：“那就是用我们的文化，改变高丽人的观念，让其承认是我们大明的子民。高丽虽然是蛮夷，但并非一无是处，皇爷爷驱逐元蒙的时候，就有不少蒙古人留在大明，逐渐被我们同化形成汉人，孙儿认为高丽也可以。” 对此，朱元璋是赞同的。 现在的大明，也是融合、包容的，很多元蒙人都能留下来。 不仅大明，早在唐宋，便是如此，现在的大明，只是把以前延续下来，再加以改变，朱炫也想这么用。 “孙儿离开高丽之前，就把当地的贵族，剥削得差不多。” “想要得到民心，治理好高丽，单靠贵族是不行，民心只能来自普通黎庶。” “贵族在当地有威望，很容易形成第二个李氏王朝，所以不能留。” 朱炫又道。 朱元璋点头道：“乖孙做得很好，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个永恒不变的道理，控制住民心，就能控制高丽。” 朱炫继续说道：“按照孙儿的想法，就是把高丽变成我们大明的一个布政司，同化最重要的一点，是让高丽人对我们大明产生认同感，这种认同是文化、经济和政治上的，再以军事镇压。经济方面，到时候孙儿再安排人，军事的，孙儿的海军，还有定辽右卫的士兵，已经进驻高丽，镇压一切，那就只剩下文化和政治了。” 朱元璋又问道：“那乖孙认为，这两个方面，如何做？” 往深处想了想，他是认同，朱炫提出的这些建议。 “文化和政治，可以一起做。” “高丽人最仰慕的，是我们汉人传承千年的文化，这个时候儒家就能发挥作用。” “以儒家教化，宣扬仁义礼智信，忠君爱国的思想。”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让高丽人看到，大明给他们的希望。” 朱炫说到这里，停顿一下。 朱元璋再问道：“乖孙准备，给他们何种希望？” “开恩科，考科举。” 朱炫整理一下语言又道：“先教化他们底层的百姓，再给底层百姓一个，可以在大明当官的机会，他们对大明的认同感，这就上来了。” 只要高丽人想在大明当官，那么基本脱离不了，要被大明同化的这一事实。 第575章 大明分封的弊端 “孙儿最开始还想，去人留地。” “但是又考虑到，高丽的土地也挺大，去人留地，就得迁徙人口去填补这块空白，方能利用起来。” “把大明的人口迁徙过去，好像不怎么恰当，便琢磨着把高丽人留下来。” “孙儿做的，没错吧？” 朱炫说到最后，又问了一句老朱。 按照朱炫最初的想法，高丽人一个都不能留，但认真考虑考虑，还是用同化的手段，想把人留下来，至于将来怎么样，也是将来再说。 同化最重要的福利，就是让高丽人看到希望，让他们有一种，高丽百姓也能和大明百姓，得到一视同仁的感觉，这种福利便是开恩科、考科举。 给了高丽人希望，他们可以快速忘却李氏王朝，以及以前的高丽王朝，谁都想着，去更繁华热闹的大明当官。 大明对于很多高丽人来说，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地方。 “做得很对！” 听了朱炫这么描述，朱元璋哈哈一笑，赞同道：“乖孙提出的开恩科，做法不错，以我们儒家学说去教化蛮夷，让其归顺大明，咱也同意了！” 其实要他带领其他文臣商量，得出的结果，也是和朱炫的差不多。 “皇爷爷觉得没问题就好了。” 朱炫想了一会又道：“但是孙儿觉得，这样对高丽的控制，其实还不够，设置布政司，安排大明官员进驻，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朱元璋问道：“乖孙认为，还差什么？” 朱炫说道：“孙儿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否可以把其他皇叔，分封去高丽？” “分封？” 朱元璋听了，摆了摆手。 高丽什么地方？ 距离应天，太远了！ 虽说高丽是一个国，也有一定程度的繁华，但再怎么繁华，这样的蛮夷之地，也是苦寒之地，把辽王和宁王分封到辽东都司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韩王和沈王虽然也分封到辽东更东边的地方，但他们暂时不需要去那些地方就藩，就算是木邦，他也觉得要比那些苦寒之地好一些。 朱炫眼珠子一转，解释道：“皇爷爷，孙儿有一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就怕说出来你会生气。” 闻言，朱元璋明白，乖孙又有什么，超越自己认知的见解。 这个见解，说出来之后，能颠覆自己的想法，甚至和他想的相悖。 “乖孙想到什么，尽管说吧！” 朱元璋没有反对，让朱炫尽管开口。 “皇爷爷分封皇叔到大明各处，一来是想皇叔们，和在应天的天子，一起守卫大明河山，二来是皇爷爷以前穷怕了，也苦怕了，把皇叔们分封出去，给予田地和俸禄，让他们好好过日子。”朱炫慢悠悠地说道。 听到乖孙，提起自己穷怕了的事情。 朱元璋没有反对，很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穷怕了。 当年当过乞丐，当过和尚，最后穷得连日子都无法过，就参加义军反了元朝，一不小心，坐上了这个位置。 朱炫继续说下去，道：“皇爷爷一共有二十六个儿子，除了一些年幼而不幸的皇叔，也有二十多人可以去就藩，每一个皇叔，都得分封一个地方，分封一部分土地。” “每一个皇叔，下面至少也有五个儿子，将来可以得到封赏。” “而这五个儿子，不可能不生孩子。” “他们一个人，可能至少也有五个孩子。” “如此累计起来，咱们大明皇子皇孙的数量，可是超级庞大。” “皇爷爷定下的制度，是大明朝廷，以国库来供养那些孩子，供养所有皇子皇孙。” “如果只是大明开国初年，皇子皇孙不多的情况下，其实也还行，开支不算太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年后，或者两百年后呢？” “咱们老朱家的后人，数量有多庞大，请问皇爷爷考虑过了吗？” 朱炫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提出这个问题。 本来他是想，等到有机会登基当第二个皇帝了，再解决朝廷供养那些皇子皇孙的问题。 老朱家的人，都和老朱一样，特别能生。 他提出的五个孩子，还是最少的估算，还没算上其他庶子。 那么多皇叔，一百年后的后人，数量超级恐怖，指数增长。 这些人就是蛰伏在大明身上的吸血鬼，可以吸干大明的血，以至于到了后期，大明的财政，不得不全部拿来供养这批人。 按照朱炫的想法，就算是被整个朝堂的大臣痛斥改了祖训，将来他登基的时候，也得把这一个给改了。 “孙儿再给皇爷爷举一个例子。” “如果在一个棋盘上面，第一格放一粒米，第二个放两粒米，以此类推。” “等到把棋盘里面的格子，都放上相应的米粒，需要多少石粮食？” 朱炫又说道。 作为皇帝，朱元璋的见识和想法还是有的。 听着朱炫的话，再往深处沉思了下，身子微微一颤，老朱家的血脉，岂不就是棋盘里的米粒，越积越多，将来越来越多。 就算朝廷再怎么有钱，官营的商业、对外的税收等，能收上来的钱有多丰厚，只怕也养不起那么多朱家血脉。 朱炫就把老朱心里的想法，很直接地说出来，道：“按照皇爷爷现在的祖训实行，百年之后，咱们大明财政的钱，大部分都得用到供养皇家血脉之上。” “朱家血脉的人数多了，就得占据更多大明的土地，虽说现在皇爷爷实行了官绅一体纳粮，皇叔们也需要交税，但他们有的是办法逃税，以及占据更多的土地。” “大明的土地，本就这么多。” “皇家血脉，拥有特权，百姓不敢反抗特权，只要分封出去了，他们就能利用特权，占据更多的土地。” “我们朱家的地多，百姓的地就少了。” “尽管有孙儿的高产作物，还有化肥等增产，但也有可能出现民不聊生的情况。” 朱炫说着，又往老朱看去。 朱元璋脸色一沉。 其中的弊端如何，他全部可以想到。 如果在拥有高产作物的前提之下，还出现民不聊生的饥荒情况，还出现土地兼并等事情，将来的朱家，就算遭天谴也不为过。 土地兼并，是古代社会，一直存在的问题，当这个问题达到顶峰，那么这个王朝差不多就要被取代。 而兼并的整个过程，一般持续三百多年，就能达到顶峰，有的甚至更少。 第576章 怎么对待藩王？ 朱元璋的心里，是拔凉的。 朱炫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他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又无法反驳，认为朱炫说的都对。 朱元璋努力地在想，这件事可以怎么解决，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不对！” 考虑到最后，朱元璋想到了什么，又道：“乖孙不是一直说，现在有了高产粮食，百姓种地的规模可以小了，能通过小部分人耕种，养活大部分人的目的。其实百姓，也不一定需要太多田地，他们可以经商，可以当匠人，甚至可以出海……” 他的心里，还是以朱家的子孙为重。 还是不想让未来的朱家子孙，为了生计忙碌，好好享受自己这个老祖打下来的江山即可。 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河山。 这一份功劳，朱元璋认为，足够一直荫庇自己朱家子孙血脉，不用再受欺负，也不用吃苦挨饿。 朱炫说道：“皇爷爷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普通人可以经商，难道我们朱家子孙看到经商的利益，就不会吗？如果他们经商，进入其他行业，可以利用特权，排挤其他商贾，或者普通的商人。” 现在的大明，资本主义不仅可以萌芽，还在朱炫的控制之下，茁壮地生长了。 现在的资本没有太过血腥，不过是朱炫管控得比较好，没有让其疯狂地扩张，暂时还不会造成像西方那个时期的一样。 但是朱炫在的时候，可以根据自己的认知控制。 将来他不在了，或许会放任生长。 可以很疯狂。 他当然希望后来的人能加以控制，又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但是，这个东西，你不萌芽，不发展又不行。 大明不发展，西方发展起来，便是落后。 如果跨过这个阶段，直接发展数百年后的那种制度，步子迈得太大，朱炫没有这个本事这样做。 也没有这个魄力。 不过朱炫决定等到自己当上皇帝了，尽量地给后来的人，留下各种如何控制的手段和方法。 尽量地控制，那野蛮生长的速度。 祈求未来有一个能人，根据大明的现状，改变一切。 “朝廷对他们那么好了，他们还要经商，与民争利，排挤百姓？”朱元璋的想法，很有时代局限。 朝廷供养，藩王只需要保家卫国，拥护坐在京师的天子即可。 藩王不需要为了生计而忙碌，为何还要与民争利？ 朱炫解释道：“皇爷爷，人的贪念，是无穷无尽的！比如说皇爷爷现在，国库的税收，早就超过十万万两，但皇爷爷肯定还要追求更多，比如说五十万万两，甚至百万万两，对吧？” 对此，朱元璋不否认。 这样确实表现了人的贪念，尽管他贪的，是为了天下，但确实是贪心了。 自己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如此。 朱元璋在时代局限性之下，做出的很多决定，其实都有漏洞，他才发现自己为未来子孙，制定的那一套治国模板，未来的子孙未必可以套用。 这样固定的模板，是最死板的，也是最没用的，治国不可能一成不变。 “这些话，是谁教乖孙说的？” 朱元璋问道。 朱炫解释道：“都是孙儿，自己胡思乱想，想出来的。孙儿觉得有点问题，其实考虑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敢和皇爷爷说，这样的想法很大逆不道了。” 听到是朱炫想的，朱元璋不感到意外。 乖孙总是能给出一些，很特殊的想法和见解，在朱炫还是几岁的时候，他就体会到了。 这才是，天生的，当皇帝的料。 “如果乖孙到了咱这个位置，想要怎么做？” 朱元璋又很期待，乖孙未来的改变。 是想方设法，改善分封的现状，还是对那些皇叔狠心一点，削藩、削兵权，让其自力更生，不得使用皇室特权等等。 朱炫的想法有两个，一个是汉朝的推恩令。 推恩令发展到东汉时期，刘备刘皇叔被削得只能以织席贩履为业，据说刘备整个村子的人，都有可能是汉室宗亲，只是刘备比较突出，可以名留青史。 第二个想法，就是扩张。 推恩令，朱炫不敢说，就把第二个想法说出来，道：“孙儿想带领大明对外扩张，这不是穷兵黩武，而是一种手段。比如说高丽一地，可以分封好多皇子皇孙过去，那些地方，也能种地，辽东其实也可以种土豆，还可以鼓励皇子皇孙们，主动对外扩张，把外面的土地打回来，打下来了就是他们的。” 朱元璋说道：“这样一来，你那些皇叔手底下，都是兵强马壮，就像周朝的诸侯国了。” “就算真的这样，天下还是汉人天下，王朝还是姓朱的，也总要比外族进来做主好很多。” 朱炫这番话，又使得朱元璋沉默了。 这样听起来，似乎也很对。 乖孙的想法，是真的跳跃。 能想到很多，他根本未曾想过的事情。 甚至还能为大明的未来考虑，要比他那一套治国的模板好很多。 “孙儿只是根据自己心里所想的，乱说出来了，其实管不管用，孙儿也不清楚，有些内容还大逆不道，请皇爷爷责罚！” 朱炫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东西说出来，其实是朱炫最理想的想法。 但是要在大明实行，难如登天，难度超级的大，也可以说是他幻想里的内容。 将来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判。 朱炫也不能。 因为大明的历史，在他的大刀阔斧之下，早就变得不像样。 根本预判不了，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乖孙说的，其实都对！”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咱考虑考虑，看在最后那几年，能不能帮你改变过来。” 他的理想是留给后人，一个可以完美地治理的国家。 所有的苦，自己吃，所有的骂名，自己背负，也要让子孙享福。 “皇爷爷，是天下最好的爷爷。” 朱炫轻声地说道：“其实皇爷爷不需要再为这些伤神，如果真的能行，孙儿将来也能做，皇爷爷可以承担的一切，将来孙儿也可以。如果一直在皇爷爷的庇护之下长大，孙儿未来岂不是成了一个废物？” “好，乖孙说的都对，哈哈……” 朱元璋宠溺地，轻轻抚摸朱炫的脑袋。 小乖孙能有如此想法，作为皇爷爷，他也很满足。 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第577章 殿下不能亲近武将 “不说此事了。” 朱元璋转移了话题，又道：“既然乖孙信心满满，咱就给乖孙留下一些改革的。” 其实他也是有些力不从心，改不过来。 毕竟要改变这些，是个超级大的工程，又很伤神，如果再年轻十年，在税务改革的时候，他绝对能什么都不管地改下去。 税务改革，他杀了不少人。 有一个算一个，陆续上了他的生死簿。 可是现在，朱元璋找不回当初的魄力，担心自己改一下，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不利于大明朝廷的运转。 正如乖孙说的那样，总不能把后来的皇帝，当作废物一样，按照自己给出的模板治理天下。 “皇爷爷不生气就好。” 朱炫微微一笑，脸上紧张的表情，终于可以得到放松。 朱元璋说道：“咱怎么可能生气？对了！明天一早，你也来上朝，跟在咱的身边学习，三年时间快过去了，乖孙得熟悉一下咱是如何上朝。” “好啊！” 朱炫点头道。 朱元璋又道：“另外，前不久咱得到允熥的书信，差不多要回来了，咱有很久，没有见过大孙了。” 朱炫笑道：“二哥终于要回来了，太好了！” 自从朱允熥去了武当山，躲着蓝玉，朱炫很久没有和朱允熥见面。 “回来就好，哈哈……” 看到他们兄弟的关系那么好，朱元璋朗声地笑了。 亲情嘛，就应该这样。 而不是像朱允炆，借用白莲教，明争暗斗，陷害自己的兄弟。 “对于朱允炆……” 朱元璋随之想起这个人，又说道：“锦衣卫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和白莲教，一起销声匿迹，人间蒸发那般！” 朱允炆跟随白莲教离开，而白莲教又一直没办法解决，他们都是个麻烦。 “皇爷爷不用担心，有孙儿在，白莲教掀不起风浪！” 朱炫安慰道：“孙儿不怕他们，大哥在孙儿面前，其实不怎么样，只要他敢出现，一定能把他们收拾了。” 朱元璋点头道：“咱相信你。” 大明的将来得全靠朱炫了，其实他还愧疚，没能帮朱炫，把所有的乱臣贼子给解决了，将来需要乖孙独自努力。 今天晚上。 他们爷孙二人，聊了很多事情。 朱炫也给朱元璋，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朱元璋想到，朱炫今天刚回来，肯定舟车劳顿，让侯显把朱炫送回去好好休息。 回到那个小院子里，朱炫躺在榻上，又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 但是想到最后，也想不出什么未来，暂时把各种想法丢到脑后，还是得想一想，明天怎么应对朝堂上的那些文臣。 他有一种预感，明天应该还有人弹劾自己。 明天的弹劾，不一定是以前那样的针对，但那些文官，确实麻烦得很，只要做了不符合他们价值观的事情，他们就能烦着你。 这是他们文官，最基本的操作。 —— 次日。 侯显一早就把朱炫喊醒。 更衣过后，他们往大殿走去，此时的老朱也换好了衣服，拉住朱炫的手，出现在大殿上。 在龙椅边上，还有一个新增的椅子，连桌子也有。 那是专门为朱炫准备的，也是他的专属位置。 “从今天开始，我应该就要和皇爷爷一起上朝，一起处理朝政。” 朱炫心里嘀咕，但很快又在想：“不过，今天可能只是让我提前熟悉，真正上朝在册封之后吧？我还是有机会，离开一趟，到外面走走。” 其实他更向往的，还是外面的星辰大海。 不过走到了这一步，就没办法回头，唯有一边准备当皇帝，一边幻想星辰大海，仅此而已！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殿上的群臣，一阵山呼之声。 “平身！” 朱元璋淡淡道。 大臣们这才起来，此时微微抬头，看到坐在朱元璋身边的朱炫，明白大局已定，无法改变什么。 他们对朱炫的反对，也不如最开始那般强烈。 要不是朱炫帮忙求情，登闻鼓一事，就不知道有多少文官，得进锦衣卫诏狱，步了王度的后尘。 “陛下，臣有本奏。” 朝会刚开始，朱元璋都还没宣布，今天要处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个老臣便走了上前。 他叫做孔公鉴，乃衍圣公。 简单来说，就是孔圣人的后人，代表的可是儒家正统，在读书人里面的地位超级高，毕竟读书人读的基本是孔家的书，以及根据孔家衍生出来的东西。 “衍圣公有什么事情？” 朱元璋淡淡地问。 孔公鉴朗声道：“五皇孙殿下，出兵高丽，灭李氏王朝，扬大明国威，是件好事，但殿下作为皇孙，亲自灭国，臣认为不妥！” 在以前，他也是拥护朱允炆的人。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朱允炆人都不知道哪里去，朱炫大势所归，不得不改变想法，重新站队。 孔公鉴继续说道：“殿下身份尊贵，不能亲赴战场，此乃其一！” 朱炫觉得这个衍圣公，貌似也不是直接怼自己。 但是听到只是其一，他又担心，下面的其二，就是要怼自己的内容。 朱元璋刚坐下来，就听到下面的文臣，又要拿自己乖孙做文章，有点无奈，但是不阻止，让孔公鉴继续说。 只听得孔公鉴又道：“其二，治国，应当仁义礼智信，而非全靠武力，臣观殿下，过于亲近武将，不是一件好事，请陛下督促殿下改正过来。” “武将，无法治国。” “唯有文官，辅之殿下仁德，方能治理大明。” 他这一番话，又直接得罪了，朝中所有武将。 他们全部用不友善的目光，往孔公鉴直视过去。 皇太孙是谁，大局已定，难得皇太孙是喜欢军事的人，对武将有利，但是孔公鉴如此反对，就让他们无法接受。 其实关于武将能不能治国，文官和武将之争，早就争辩过好几次，今天孔公鉴又把旧事重提，再拿出来要辩论一次。 之前老朱都是维护武将。 但是文官，不依不饶。 继续盯着武将不放，无论什么，都得和武将争一争。 一直不肯罢休！ 闻言，朱元璋的脸色，又沉下去了。 朱炫觉得这位衍圣公，才是最酸的腐儒！ 第578章 文官和武将，就不能联手合作？ “请殿下，不要过于亲近武将！” “请殿下，不要穷兵黩武！” 孔公鉴还是很头铁地高呼，一定要纠正朱炫的“错误”，维护他们文官的利益。 朝中在场的文官，听了孔公鉴的话，只敢附和地点头，他们同样想维护这个利益，但是有前车之鉴，不敢发声，也只是点头。 难得孔公鉴头铁，他们想不赞同也很难。 类似的话题，他们文官三番四次地提出了。 武将那边很不满地盯着孔公鉴，不过在朝堂上又不好说什么，要说和文官辩论一番，他们又没有自信，可以耍这个嘴皮子。 “衍圣公认为，武将一无是处？” 朱元璋正要生气的，但是朱炫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往孔公鉴看过去，问出了这一句。 尽管孔公鉴心里认为，武将确实不怎么样，但也不敢直接地说出来，拱手道：“臣并不是这样认为，如无武将，就没有大明的天下，武将当然有用，但无法治国，请殿下不要轻易亲近武将。” “胡说八道！” 李景隆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又道：“陛下，殿下，衍圣公的话，臣不赞同，谁说武将就不能治国？没有武将，你们这些文官，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孔公鉴很肯定道：“没有了武将，我们文官更能好好地，辅助陛下治理天下。” “衍圣公认为，何为治国。” 朱炫给了李景隆一个眼神，让他先不要和孔公鉴争辩。 李景隆张了张嘴，只能狠狠地横了孔公鉴一眼。 孔公鉴回应道：“治国的目的，是使得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吏治清明，这便是治国，也只能文官可以做得到。” 文官们一听，再一次集体地点头。 他们自视甚高，也很清高，认为读书胜过一切。 之前朱元璋改革科举，加入了考核军事，又删减了很多内容，他们就很不满意，甚至一起反对过，可是朱元璋强势执行，反对不成功。 尽管改革了科举，但也无法改变，朝中那些腐儒、酸儒顽固的思想。 真正被改变的读书人，现在还没能进入中枢。 那些酸儒，继续在中枢治国。 朱炫甚至担心，如果无法改革科举，无法改变儒家，将来大明都被这些自认为清高的读书人治理，能有多严重。 “既然衍圣公也说了，治国的目的，是天下太平，那么我想问你，天下太平是如何来的？”朱炫顺着他的话，反问道。 “自然是……” 孔公鉴正要脱口而出，很快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朱炫看到他停顿了，说下去道：“元末乱世，民不聊生，天下太平了吗？并没有，是皇爷爷带领一群武将打出来的太平，也只有这样，才有后来的海晏河清，安居乐业。文官治国，没有人否认，但是武将不能治国，按照衍圣公的说法，岂不是自相矛盾？” 毕竟元末乱世，也就结束了几十年。 一些年纪大的老臣，还是从那个时期走过来的。 就算他们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也知道，你们文官很重视自己的利益，自视清高，瞧不起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将。” 朱炫又说道：“如果没有武将，这一次女真、鞑靼和高丽等人侵入大明，就没有人反抗，他们一路杀来应天，你们文官还能治国吗？还能用你们的仁义礼智信退敌吗？”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请求陛下，让衍圣公上前线打仗的！” 李景隆此时补充地说了一句。 “我……这……” 孔公鉴陷入了自己的矛盾之中，纠结了好一会道：“殿下，这是强词夺理。” 朱炫失笑道：“你说不过我，就说我强词夺理？其实我也觉得，衍圣公刚开始的话是强词夺理。” 孔公鉴沉默。 朝堂上的文臣，也都沉默了。 “你们说我亲近武将，也确实如此。” 朱炫点头道：“但我也亲近你们文臣，如果我不亲近你们，前不久就不会开口帮你们求情，三司的不少官员，若不是有我，早就被杀了一大批。” 这又是一个事实，特别是三司官员，谁也无法反对。 “陛下说得很对！” 杨士奇在此时上前道：“如无殿下，臣如今还只是个普通的国子监生，殿下对待文臣武将，是一视同仁的。” 朱炫看了杨士奇一眼，这可是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人，又道：“我就不明白，你们文官，非要盯着武将挑刺？难道文武就不能联手合作，一起治理大明？若是百年之后，你们文官手握大权，不断打压武将，甚至连军械武备，都被你们荒废了，那时候有外敌入侵，你们可以怎么办？还是想让大明，变成大宋？” “臣不敢！” 孔公鉴马上跪下来。 这句话他可不敢反驳。 大宋有多窝囊？ 看靖康之耻就知道了。 但大宋文官的地位，又确实高。 “乖孙说得好！” 朱元璋朗声道。 这就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为什么文武之间，不能联手合作，非要为了这个权力，斗个不停？ 如果没有武将，就没有大明。 打压了武将，大明就有可能，变成下一个大宋。 “武将嚣张跋扈，这也是事实，但文官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文官不爽武将，武将瞧不起文官……” 朱炫继续说道：“你们何不放下这个成见？皇爷爷和我，是不会忌惮武将，文官却又认为，武将可能拥兵自重，你们之间，矛盾已久了，能否想一个办法解决了？” 此话一出，无论文臣，还是武将，此时都沉默了。 他们两个群体之间，就是大群体的冲突。 其实私底下，某些文官武将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群体的利益，又迫使他们注定了有冲突，这是千百年来无法改变的定律，武将的地位，也就开国那几十年高一些，随着国家的稳定而逐渐被削弱。 这一个定律，真的可以改变吗？ “六部官员，国子监和翰林院，还有武将那边。” 朱元璋沉吟了下，高声道：“你们听到乖孙的话了吧？给咱好好商量，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否则……全部回去种地！” 一众官员，不得不领旨。 他们也明白，在小皇孙的推动之下，陛下一定要解决两个群体之间的矛盾。 第579章 殿下，伤仲永啊！ 其实认真想了想，他们同意朱炫这番话，认为有一定的道理。 两个群体之间，为何不能联手合作？ 互相排挤，很容易造成家国不稳。 文臣再怎么清高，也离不开武将对外征讨和保家卫国，武将再怎么瞧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但也少不了文官在内稳住大局。 二者相辅相成，重文同时重武，才能维稳。 “你们听到了吧？” 朱元璋再问了一句。 语气之中，甚至带有淡淡怒意，好像他们不回应，就要大开杀戒那般。 “臣，领命！” 他们不得不齐声回应。 或许真的可以像小皇孙说的那样，尝试着合作吧！ “请问衍圣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炫问道。 “臣，佩服殿下的仁德！” 也就是说，孔公鉴无话可说。 心里也认同，朱炫的话很对，或许真的可以互相合作。 朱元璋又道：“你们还有事吗？” “臣有本奏。” 兵部尚书茹常，此时上前说道：“是关于燕王殿下……” “老四朱棣，不再是燕王！” 朱元璋一声打断。 “臣错了！” 茹常当然知道朱棣被贬庶人，还知道为什么被贬，之前老朱问他要的名册，朱棣问兵部要了多少火器弹药的数目等资料，拖了那么久才整理好，上奏道：“四皇子这些年来，问兵部索要的火器数量庞大，核对的编号又比较乱，臣现在才……臣终于整理好了。” 朱棣问兵部要武器，兵部就给。 虽然是经过老朱的审批，但兵部没有深究，或者提出反对，这就是兵部的问题了。 特别是耗损的火器，兵部甚至没有回收。 这也是他们文官，瞧不起武将，导致的疏忽。 茹常把这番话说完，身上衣服，无风自动，实在慌得很，再小心翼翼道：“有部分，是臣担任兵部尚书之前，遗留下来的问题，也有部分是臣担任兵部尚书之后的失职，请……定下责罚！” 他双手捧起一份奏章，说完便跪下，心里慌得一批。 大明的火器，出现在别的地方。 兵部的责任，可是很大！ 朱元璋不否认自己也有责任，看到兵部送上来的奏章，没有认真核查便同意了，但耗损的火器回收问题，才是导致火器流失在外的重要原因。 兵部居然渎职，没有将其回收到位。 “此事，朕也有错，不过……” 朱元璋看完了云奇拿上来的，茹常那份奏章，问道：“茹常，你就给咱这一份火器的数目？就这？” “臣……臣……” 茹常磕头，想要辩解，也明白朱元璋要的，是彻查整个兵部。 如果查下去，他担心自己也有可能，被锦衣卫带走。 “蒋瓛，给咱查！” 朱元璋生气道：“咱倒要知道，兵部有多少人，收了老四的好处，连这些事情都敢瞒着咱，既然他们想死，咱就成全他们。” “是！” 蒋瓛高声说道。 茹常满身冷汗，虚脱了一般。 他可以想象，如此一查之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被剥皮实草，自己虽然没有收过朱棣的好处，但也担心被连累了。 一时间，茹常忧心忡忡。 兵部这个烂摊子，就应该早点收拾的。 “陛下！” 此时的刑部尚书，又换回了暴昭。 他在洪武三十年，担任过刑部尚书，不久后换成侯泰。 商贾告御状一案结束后，侯泰被朱元璋贬到边远地区，就把暴昭换回来当尚书，此时他说道：“四皇子的事情，牵连还是很大，还有殿下带回来的，那几个四皇子部下的人，此时关在刑部大牢，请问如何处置？” 朱元璋厉声道：“全部杀了！另外，蒋瓛再传令给北平的锦衣卫，盯着燕王府中的一切，把更多的人查出来，查到了先送去诏狱严刑拷问，再给刑部处置。” “臣领命。” 蒋瓛和暴昭，又齐声说道。 朱元璋继续说道：“你们，还有事吗？” 礼部尚书陈迪问道：“请问陛下，三年之期，是否继续？” 现在继不继续，意义不大了。 朱允炆勾结白莲教，现在销声匿迹，没有人能找到他在哪里，他们文官不得不选择朱炫，就算朱允炆还在，也不一定是朱炫的对手。 “皇爷爷，孙儿请求继续。” 朱炫说道。 唯有继续，他才能在外面，再跑一趟，还是想再回去广州看看。 “做事得有始有终，三年之约继续吧！” 朱元璋明白乖孙的心思，一心放在什么星辰大海上面。 这就是孙大不由爷。 “咱定下的期限，君无戏言，等到年底，再确定最后结果。”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对此，他们再无其他意见。 反正也就这样了。 再接下来，朱元璋继续问他们，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那些大臣们，又提出几个待解决的问题。 朱元璋都带着朱炫，在朝堂上一起给大臣们解答，这是在教朱炫如何上朝，怎么当皇帝。 朱炫可以体会到，皇爷爷的良苦用心。 过了好久，朝会才结束。 朱元璋也不留朱炫帮自己看奏章，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也开始让人收拾一下东宫，把朱允熞他们安排到其他地方，考虑怎么给他们封地。 等到年底了，朱炫可以住进东宫。 得把地方，给让出来。 朱炫没有出宫，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此时，来了一个，好久没见的人。 方孝孺来了。 这个十族消消乐的大儒，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但是他给朱炫的感觉，变化很大，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拜见殿下！” 方孝孺进来便恭敬地说道。 朱炫道：“方先生无需多礼，不知道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 “臣想请教殿下，关于格物致知的事情。” 方孝孺这些年里面，把格物致知，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研究得特别深入。 现在他给朱炫提出的问题，朱炫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 因为朱炫也不懂那么深入的问题。 懂的都是比较表层的东西，穿越之前，就没有深入地研究过王阳明心学。 “方先生，我已经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了。” 朱炫无奈地说道。 方孝孺一怔，陷入苦思，随后长长叹了口气道：“殿下这是，浪费自己的天赋啊！” 他有一种，伤仲永般的感叹。 一直认为朱炫的天赋，还有对儒学的理解，是有可能成为大明的圣人，奈何朱炫现在不知道如何理解，就是被那些奇技淫巧，又或者军事耽误了。 第580章 飞天，其实不难 在方孝孺的心里，朱炫当一个圣人，比当皇太孙更合适。 只是现在的朱炫，再也当不了圣人。 就连当初在大本堂，教给他的心学，朱炫现在也答不上来。 “不行！” 方孝孺郑重地说道：“臣这就是找陛下，让陛下安排殿下，重回大本堂学习，殿下可是有圣人之姿！” 圣人是很难出现一个。 朱子之后到现在，有这个资格的人，基本没有了。 大明开国数十年，都未曾有过圣人，方孝孺绝对不能错过朱炫成圣的机会。 朱炫：“……” 看到方孝孺就这样离开，他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在想接下来，皇爷爷该不会要强制自己留在大本堂读书吧？ 这个可是很不好！ 朱炫认为，没必要再读书。 现在懂的东西，完全够用，足够治国理政。 再学下去，就没有意义，会成为腐儒。 “方先生，我劝你善良，千万别乱来啊！”朱炫心里在想。 下一个圣人，是王阳明。 但是现在距离王阳明出现，还有好几十年。 方孝孺离开了不久，杨士奇和解缙二人也来了，至于齐泰和黄子澄两个卧龙凤雏，很久没来找过朱炫，但杨士奇二人，也是代表他们来的。 “拜见殿下！” 他们齐声说道。 解缙首先又道：“恭喜殿下，三年之期差不多了。” 朱炫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杨士奇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提前给殿下，做了一份将来詹事府的详细规划，等到年底，殿下搬入东宫，一切就能顺利展开。” 詹事府，相当于一个小朝廷。 里面的主人，就是太子，现在是皇太孙。 大朝廷里面有的东西，詹事府的小朝廷里面都有一个简化版的存在，目的是让皇太孙帮忙处理皇帝的事务，提前熟悉当皇帝的一切。 他们都是朱炫提拔起来的人，朱元璋早就暗示过，将来詹事府的成员，就是他们。 为此，他们很卖力，很用心地准备。 他们又尽力地提前为朱炫做好一切，将来进入詹事府，他们就是真正的从龙之臣，只要辅助好朱炫，未来的地位绝对不会低。 朱炫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思，看了看送来的规划，又确实做得很好，点头道：“这些事情，辛苦你们了。” “臣等不辛苦！” 听了朱炫的话，他们二人心头一喜。 这就是得到朱炫的承认。 那么他们的未来稳了，扶持下一个皇帝登基，这是莫大的荣誉。 朱炫又道：“不过等到年底，还有很久，这些将来再说，你们这边，应该没别的问题了吧？” 解缙摇头道：“暂无！” 既然没有，朱炫让他们退下去。 其实整个朝廷，都在为了年底做准备。 简单来说，是为朱炫当皇太孙而做的准备。 特别是礼部那边，册立皇太孙，还需要进行仪式。 现在朱炫要上位，没有人可以阻止，也不可能再阻止，一切已成定局，就算还有人不服，此时也不得不认同，无法反对。 晚上。 朱炫又回去陪老朱用膳，顺便提起方孝孺的事情。 “那个老东西，一直认为乖孙有当圣人的资格。” “他让咱，好好地培养乖孙。” “再回大本堂，让他教导咱的乖孙学习。” “如果乖孙当了圣人，那么谁来当咱的皇太孙？” 朱元璋笑着说道。 有一个圣人的孙儿，他觉得是很不错的，但圣人和皇太孙二者之间，似乎不能兼容，只能舍弃其中一个，再取另外一个。 毕竟当了圣人，就很难再全心全意治国。 有了之前朱炫对儒家的各种反对作为铺垫，朱元璋对于所谓的儒学圣人，早就没有一开始的兴趣，觉得也不怎么样。 还不如当自己的好孙儿，接过大明的江山，让大明江山千秋万代。 “皇爷爷明白事理！” 朱炫听了，就知道回去大本堂，再系统地学习儒学的噩梦，可以被丢到一边去。 皇爷爷还是知道，儒学应该学到什么程度就够用了。 再看到朝堂上的文官，老朱也明白，现在的儒学，再也不完全是孔圣人那些，发展到这个时候，都有些变质了。 孔圣人的想法是好的，但后人过多地曲解，就使得儒学变得越来越不好。 “你啊！就是想在外面走。” “当了皇太孙，必须收收心，知道吗？” “咱还想着，你能帮咱看奏章，让咱不用太劳累。” 朱元璋叮嘱道。 朱炫笑道：“孙儿明白了，但是皇爷爷现在身体很好，再当五十年皇帝都没问题，孙儿的星辰大海计划，还没完成呢！” 朱元璋哈哈笑道：“好一个星辰大海，现在大海有了，乖孙的星辰，咱要何时才能看到？” “其实飞上天，并不是做不到。” 朱炫回想了一下，目前大明的科技水平，飞天很容易，又道：“只是星辰太难了，暂时还做不到。” 飞天，做一个热气球即可。 但是要看到星辰，就得有航天的技术。 大明科学阁，现在距离航天，还有好几百年的发展才可以做到。 “乖孙还可以飞天？” 朱元璋不太相信地问。 朱炫点头道：“孙儿当然可以，皇爷爷等一等，孙儿明天就让科学阁的人去折腾，把可以飞天的东西研究出来。” “哈哈……” 朱元璋只当作乖孙哄自己，开玩笑的，也就不放在心上，随口道：“那咱就等着！” 人又不是鸟，怎么可能飞天呢？ 朱炫也知道，皇爷爷不相信自己。 但是没所谓了！ 到时候把东西做出来，能惊艳皇爷爷，还有整个大明的人！ 飞机做不出来，但是做一个热气球，科学阁的人还完全没问题。 ——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从武当山回来的朱允熥，终于回到城外。 躲了蓝玉那么久，眼看着就要到年底，朱允熥也想家里的媳妇孩子，终于有回来的心思。 宋远桥还是很靠谱的，朱允熥现在身体不知道多棒，人也强壮了一圈，在武当山上养生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要不是皇爷爷需要治理大明，他都想带皇爷爷上山了。 作为皇帝，再求仙问道，就是昏君。 “二哥！” 刚刚走进城门，朱允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好久没见面了，笑道：“小弟，你也回来了！” 第581章 二哥回来 朱允熥从武当山上回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回到宫中，朱元璋一听，不知道多期待。 “咱大孙回来了，快去准备好宫里的东西，告诉徐兴祖，给咱做好酒好菜，咱要和大孙喝两杯。” 朱元璋吩咐云奇。 好久没有和朱允熥见面，他的心里很兴奋。 当年的蛊虫事件，老朱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多，幸好有老神仙张三丰出手相助，其实他也知道，朱允熥主动去武当山供奉真武大帝，其实也是想躲开皇太孙一事。 “咱大孙，是个好孙儿！” 朱元璋很明白事理，也知道朱允熥明白事理，不想和乖孙争什么，愿意把一切让出来，这才是他的好大孙。 至于淮西那些人，朱元璋还不放在心上。 他们支持朱允熥，不过是因为常家的关系，到时候谁敢不服，老朱挥舞屠刀嚯嚯，但是除了蓝玉，基本没有谁不服。 那些老东西，全部老掉牙了，连走路都成问题。 谁还有心情，在朝堂上明争暗斗？ “蓝玉……” 朱元璋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蓝玉被他软禁在家差不多一年了，一直没有起用的意思，自言自语道：“乖孙说过想收服蓝玉，将来再说吧！” 各种杂七杂八的想法，随着朱允熥的回来，陆续在朱元璋的脑海里浮现。 但是这些想法，随着外面云奇一声呼喊，很快又化作泡影。 “陛下，二皇孙回来了。” 云奇高呼喊道。 呼声刚落，朱元璋就看到朱允熥大步进门，来到自己面前，跪下来拜道：“孙儿拜见皇爷爷，那么久才回来，让皇爷爷挂念了。” “快起来！” 朱元璋扶住朱允熥，开心道：“咱们一家人，哪需要如此多礼地跪拜？让咱看看，哈哈……在武当山上，大孙还长胖了。” 胖了就是身体好了，这样很不错。 朱允熥不好意思道：“山上有道录司的人照顾孙儿，宋道长对孙儿也是甚好，每天除了供奉真武大帝，其他什么都不用做，想不胖都难了。” “哈哈……” 朱元璋又道：“允熥，过来坐！” 看到皇爷爷那么开心，朱允熥心头一暖，还是回家好，在家里过得比较舒服，又有皇爷爷关心，比武当山上好多了。 朱炫问道：“二哥在武当山上，有没有见过张神仙？” 那个张邋遢，神龙见首不见尾。 也就当年天花事件冒了一下头，然后就没有然后，朱炫派人找他也找不到。 “未曾！” 朱允熥说道：“张神仙，乃神仙人物，我怎能轻易地看到他呢？” 这句话，朱元璋就不太乐意了，轻哼道：“咱的大孙，还是龙子龙孙，见他一面怎么了？不过看在大孙的身体，都是在武当山养好的份上，咱不和武当山计较。” 朱允熥听了皇爷爷这么说，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云奇，让徐兴祖，快点滚过来。” “咱让他准备的酒菜，怎么还没好？” 朱元璋又喊道。 云奇知道陛下正开心着，想要和朱允熥一起喝两杯，可不能耽误了好心情，赶紧往御膳房里面跑。 “徐爷爷老了，以他现在的速度，二哥可能还要再等一会。”朱炫笑道。 对于徐兴祖这个老厨子，朱炫还是有点了解的。 年纪那么大，还在御膳房忙活，手脚再麻利也有限。 朱元璋笑眯眯道：“那个老东西，咱让他回家享福，他还不乐意。” 朱允熥笑道：“徐爷爷是跟了皇爷爷一辈子的人，担心自己下去了，别人做的饭菜，皇爷爷吃不习惯，也是一片忠心。” “那是！” 朱元璋点头道：“要不是看在他忠心的份上，咱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又等了一会。 徐兴祖才带上一群人，匆忙地走进来，刚到便跪下道：“臣不知道，二皇孙回来，一点准备都没有，幸好还来得及，请陛下赐罪！” 朱元璋说道：“好了，你这老东西起来吧！刚才允熥还夸你一片忠心呢！” 徐兴祖听了，美滋滋道：“臣跟了陛下几十年，想不忠心都不行……” 话音到了这里，他稍稍停顿，回头朝着后方的人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二皇孙上酒菜。” 御膳房的太监，鱼贯而入。 送来的酒菜，全部是朱允熥喜欢吃的。 “多谢皇爷爷！” 朱允熥开心地说道，家里的温暖，便是如此了。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也想喝点酒。” 朱元璋说道：“喝，咱们一起喝，乖孙也长大了，是个爷们，怎能不喝酒？” 在宫里的时候，朱炫一直不怎么喝酒，主要是要保持年纪还小这个人设，但是再过一年，就要十四岁了。 一般这个年纪可以成家了，再过一两年就能有孩子。 朱元璋现在高兴得不行，一边和两个孙儿喝两杯，一边问起朱允熥在武当山上的事情。 虽然看不到张邋遢，但是武当山上还是很不错，朱允熥在山上也曾尝试修道，学到了不少东西，把一些道家的养生方式，都教给朱元璋，以求延年益寿，多当几年皇帝。 “咱都老了。” 朱元璋感慨说道。 朱允熥道：“皇爷爷还是壮年呢，一点都不老，可以一直执掌大明。” 这一顿酒，喝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朱元璋想到朱允熥在家里，还有媳妇和孩子，就不让他久留，回去陪一陪孩子，再让云奇用自己的车辇送他回去。 离开之前，朱允熥还请求，想去见一见蓝玉，老朱都同意了。 等到朱允熥离开了，朱元璋才满足地，让人清理大殿上的东西。 “允熥，是个好孩子！” 老朱带上几分醉意说道。 朱炫很赞同道：“二哥真的很好，刚开始就对孙儿好，现在为了避免和孙儿争，还跑到武当山上躲着，是孙儿对不起二哥。” 他还觉得，皇太孙的位置，其实是二哥有意让出来，如果二哥要争一争，以淮西勋贵的底气，还有二哥本身的能力就不弱，还是嫡孙的身份，未必争不赢。 “没有什么对不起，都是自家兄弟。” 朱元璋轻声说道：“咱在想，应该把什么富庶的地方，封给允熥，乖孙认为呢？” 皇子皇孙们，差不多陆续分封封地。 但是想到朱炫前几天提到的，分封皇子皇孙的弊端，朱元璋又感到有几分担忧。 如果不封，或者封得太低，又会亏待儿孙们。 第582章 外甥孙，咱们造反吧！ 那么辛苦打下大明江山，就是想让儿孙们好好享福。 朱元璋以前穷怕了，不希望儿孙们和自己一样，连饭都吃不上。 可是用整个大明的财政，供养老朱家的血脉，又违背了他一心为民的初衷，分封不分封，永远是个难题。 就怕到了最后，集合大明百姓的资源，都养不起朱家血脉。 “皇爷爷还在为如何分封伤脑筋吗？”朱炫一眼看懂了老朱此时的想法。 这件事确实很伤脑筋，如果处理不好，又怕导致大明宗室不稳。 朱元璋叹道：“都是乖孙，给咱带来这个难题，让咱难以抉择，唉……” 朱炫沉默了。 其实怎么处理分封的问题，他也还没真正想好，这个问题听起来似乎不难，但是要实行起来，还是麻烦得很，毕竟皇子皇孙拥有特殊的身份和地位，无论把他们放到什么地方，都容易形成特权。 很容易破坏平衡。 “算了，以后再考虑。” 朱元璋摇头道。 朱炫说道：“其实二哥……皇爷爷可以封二哥为吴王，二哥以前那么苦，应该分封到一些富庶的地方好好享福。” 对于朱允熥怎么分封，朱炫没有意见。 二哥和自己的关系很好，分封好一点也是应该的，至于将来供养的问题，等到他登基之后，必然对二哥的孩子进行削减。 还会一直削下去。 百年之后，老朱家的血脉，大概会被削得，好像刘备那样。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蛰伏在大明身上吸血。 另外让他们对外开拓疆域的计划，朱炫也不会停下，想要好的封地，没问题，那么对外打出去，打下来的地方，就是封地。 这些都是朱炫暂时性的构想，将来怎么做，现在还没能确定，需要着重考虑，和群臣商议，不能单凭个人喜好而确定。 “吴王？”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乖孙的提议不错，你能对允熥那么重视，咱的心里也安稳许多。” “皇爷爷也说了，都是自家兄弟，孙儿应该如此。” 朱炫说道。 朱元璋最喜欢看到的，便是如此兄友弟恭。 朱炫越是这样表现，他见了就越开心，不过也喝得有点醉了，便让云奇送自己回去休息，再看到朱炫还挺精神，就把剩下的奏章，都交给朱炫处理。 朱炫只能打开满桌子的奏章，不紧不慢地看了起来。 “湘地干旱，百姓有存粮……西南土司叛乱，沐叔叔镇压了……” 看了看那些奏章，朱炫就知道，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面，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得和奏章一起过。 “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 朱允熥离开皇宫，再回家里，和老婆孩子见一面，重逢的喜悦，让他们不知道多开心。 不过他也喝多了一些，在自己妃子照顾之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 朱允熥起来后，陪孩子玩了一会，就出门来到凉国公府。 蓝玉在家里反省，基本上是被软禁，他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到外面逛过，也有多久没有杀过草原上的敌人。 以他的性格，闲不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打仗。 但是这大半年过去，闲了大半年，蓝玉终于适应这种生活，安稳地坐在家里，平时带一带孙儿，也是乐在其中。 不过心里的不甘，依旧还在，对老朱颇有怨气，对于朱允熥不知道多么的恨铁不成钢，很不服朱允熥跑去武当山躲起来，放弃了一切。 每当这么想，蓝玉都是痛心疾首。 这天里。 蓝玉听说朱允熥回来了，认为机会要来了。 “舅姥爷！” 朱允熥进门之后，首先大喊了一声。 蓝玉并没有说客套的话，第一时间把他拉到书房里面，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再让儿子蓝春在外面守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舅姥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朱允熥不解地问。 蓝玉压低声音，低沉地说道：“允熥你知不知道，去了武当山这大半年，皇太孙的位置，基本和你没关系了？” 朱允熥当然知道，正是想没关系，才去武当山的。 有关系了，他还不想去。 “舅姥爷，你又来了。” 朱允熥无奈地说道：“我的命是小弟给的，他帮了我那么多，这个恩情不能忘，何况我是真的没多少兴趣。” 蓝玉说道：“你糊涂了啊！报恩，可以等你登基了再慢慢报，皇太孙是未来的皇帝，怎能不争呢？错过就没了，我们淮西老东西的这辈子，就全靠你了。” “舅姥爷！” 朱允熥都不知道可以怎么劝说，本以为出去躲了大半年，蓝玉冷静一段时间，看到大势已定，就能把这些想法淡化了。 蓝玉不但不会淡，还紧张得很，说道：“虽然你离开大半年，机会全部没了，但又并非没办法。” 他抓住朱允熥的肩膀，声音再压低一些，语气里带上淡淡的杀意道：“只要允熥能帮我重回河套，边地的兵，基本是我的人，以前是我带他们去打仗的，只要我能回去，简单的一句话，他们全部都得听我的，到时候……” 话说到这里，蓝玉的声音再沉，狠声道：“我起兵打回来，你的舅舅常升，在城内打开城门配合，我们可以联手帮你把这个位置……呜呜！” 蓝玉的话还没说完，朱允熥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巴。 “舅姥爷，你是想害死我，还想害死蓝家吗？” 朱允熥满身冷汗，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 如果让藏在蓝家的锦衣卫听到了，蓝玉就要进行九族消消乐，朱允熥也有可能被牵连。 还给了皇爷爷一个，处置蓝玉和淮西勋贵的理由。 “允熥！” 蓝玉拿开朱允熥的手，郑重道：“在我们家里，还怕什么？不管发生什么，都有舅姥爷撑腰，我打了一辈子的仗，只要你点一点头，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舅姥爷！” 朱允熥生气了，用力地拍桌起来，不安地说道：“你能不能，安分守己一点啊？” 要是蓝玉肯安分，就不至于，沦落到被软禁的程度。 朱允熥觉得，舅姥爷很会作死，真当皇爷爷的锦衣卫是不存在的啊？ 第583章 蓝玉，你找死 看到朱允熥生气了，蓝玉这才平和下来。 他也知道刚才说的话超级严重，如果老朱知道此事，就算把他的脑袋砍一百次都不够，可是不这样说服朱允熥，他还很不甘心。 他们淮西一群人，帮朱允熥努力了那么久，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只要想想都感到不甘。 “舅姥爷，刚才我是激动了点，目无尊长。” 朱允熥冷静下来，觉得刚才的话说得有点严重，给蓝玉道歉。 “你也别这样。” 蓝玉的情绪随之冷静下来，续道：“允熥也是为了我们好，这样做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们都有可能死，是舅姥爷考虑不周。” 在家反省了大半年，蓝玉的脾气其实也在慢慢地改变，听得进去朱允熥的话。 如果换作一年之前，他的反应可能更激烈，现在好了许多。 “舅姥爷可以这么想，那是最好的。” 朱允熥说道：“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也绝对不会这样做，其实我做了那么多，只是想给母妃和大哥报仇。” 常氏的仇报了。 还是在朱炫的帮助之下报的仇。 另外，朱允熥能活到现在，也是朱炫的帮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和朱炫争什么。 “如果没有小弟，我连母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从来没想过要当皇帝。” “还请舅姥爷，不要再强迫我了，也希望舅姥爷理解我。” “将来，我只想当一个，逍遥王爷。” “再说了，淮西老将，大多老了，他们早就放下各种念头，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带孙儿，没有谁愿意，以及有精力陪舅姥爷折腾。” “舅舅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朱允熥情真意切，说着再往蓝玉看去，拉住了蓝玉的手。 蓝玉长吐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可以再说些什么，朱允熥都这般说了，如果他再折腾下去，又确实是自己的不对。 “是舅姥爷错了。” 蓝玉愧疚道：“舅姥爷只是想，帮你坐上最高的位置，继承太子的一切，再为我们淮西的一群老东西谋取利益，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 见好像说服了蓝玉，朱允熥认为总算没有白费一番苦心，又道：“舅姥爷能这样想最好了，其实我们真的，没必要做那么多。” 小弟喜欢军事，喜欢去打仗。 一定不会冷落了淮西那群武将。 何况淮西武将，甚至是蓝玉，都威胁不了小弟。 那些火器的威力有多恐怖，他们曾见过，蓝玉也见过，心里忌惮得不行。 “这件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 朱允熥叮嘱道：“舅姥爷尽快忘记了吧！” 蓝玉好像是真的被说服了，微微点头，不再提起要抢夺皇位。 朱允熥心里还嘀咕，希望不要被锦衣卫发现什么，一定不要被发现，否则舅姥爷的一家，都保不住。 到了外面。 除了蓝春，看不到还有其他人。 他们都松了口气。 只不过，他们忽略了，屋脊上的情况。 一个锦衣卫的人，静悄悄地从蓝家离开，把消息带回去给蒋瓛。 看完了消息的内容，蒋瓛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不敢犹豫，直接送进宫交给朱元璋，再跪在朱元璋面前。 “蓝玉，你很好啊！” “还敢忽悠咱的大孙，陪你造反？” “还好咱大孙明白事理，也懂得维护乖孙。” 朱元璋的语气，冰冷得快要把跪着的蒋瓛给冰封了。 蒋瓛知道老朱对蓝玉很不满，还想为了小皇孙，把蓝玉给杀了，但又要顾及二皇孙的感受，只是把人软禁而不杀。 现在蓝玉这么做，和自寻死路差不多。 那是蓝玉觉得，蓝家九族所有人，都活得太不耐烦了。 “行了，你起来吧！” 朱元璋又道：“给咱盯紧蓝玉，找出更多的，蓝玉想造反的证据，咱另有用处。” “是！” 蒋瓛应声说道。 “蓝玉……” 朱元璋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 他肯放过蓝玉，却没想到，蓝玉还不肯放过自己的乖孙，还想造了自己的反。 “好，你很好！” 朱元璋轻哼道。 乖孙还想把蓝玉收服，由此看来，没这个必要。 那就让他们，都死了吧！ 不过这件事，朱元璋没有告诉朱炫，让蒋瓛压下来，将来再统一处理。 —— 知道蓝玉事件的人不多。 大概也就这样，被压得不漏一点风声。 第二天早上。 朱元璋再带上朱炫，来到大殿上朝，还让人把朱允熥传进来，当场宣布封朱允熥为吴王，封地就在苏州府。 那可是富饶的地方。 特别在朱炫的产业，进入苏州府之后，富庶的程度更高。 朱允熥被封到这个地方，基本上是享福的。 “皇爷爷。” 朱允熥犹豫良久，跪下来拒绝道：“孙儿……不是很想去苏州府。” “哦？” 朱元璋饶有兴趣地问：“允熥不想要苏州府，想去哪里？只要合适，哪里都行，尽管告诉咱。” “孙儿想去……高丽！” 朱允熥虽然刚回来，但是也知道现在朝中都在商量，怎么治理高丽这件事。 高丽不像中南半岛那些小国，朱炫暂时无法在高丽产出经济价值，无法用经济的手段将其控制，目前能做的唯有同化。 但是同化，是个漫长的过程。 需要有人压得住高丽，镇守在高丽，这个人的身份还需要很高，好让高丽人觉得，大明对他们的重视。 分封基本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朝中现在商议的也是分封，不可能把高丽还回去，让他们再成立一个王朝，最好还是以分封的形式，控制那片土地。 “高丽？” 朱元璋听了朱允熥的诉求，感到惊讶了。 朱炫也惊讶了。 高丽的事情，他从来没和朱允熥提起过。 但是去高丽，地方偏远，特别寒苦。 朱炫不太想朱允熥去那么远，就应该留在江苏府，在那些富庶之地，好好地享受过日子，这才是逍遥王爷。 但是，朱允熥想的，还是避嫌。 一来可以远离权力中心，避免有什么问题，二来真的可以帮大明，把高丽这片土地，完全掌握在手里，谁也抢不走。 第584章 小皇孙，荒废学业 “孙儿回来不久，就听说过高丽的事情。” “皇爷爷想把高丽，永远变成我们大明的土地，准备设立布政司，再行分封。” “孙儿作为大明皇孙，理应为大明分忧，而不是白白享用，皇爷爷给孙儿的一切。” “请皇爷爷批准。” 朱允熥的话，说得相当诚恳。 是真的想去高丽，为大明镇守一方，不太想当一个逍遥王爷，这样的人生就没有多少意义，也不想浪费大明的钱财供养自己。 朱元璋听了，能明白大孙的意思，同时又叹了口气，大孙为了大明，也为了乖孙，付出的太多了。 朱炫也觉得，二哥为自己付出太多了。 让二哥去那些偏远的地方，他心里很愧疚。 但是二哥这样请求，就要看皇爷爷的意思如何。 朱炫想了想说道：“二哥，要不还是苏州府，高丽太远了，将来我想见二哥，往来一次特别麻烦。” 朱允熥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小弟忘记了吗？有你那些大船在，海上航行，往来高丽和应天也就数天时间，一个月里面，我可以来回好多次，还不会有赶路的劳累。” 这样说，也是有道理。 但朱炫还是不想，朱允熥离自己太远了。 在那么多兄弟之中，就二哥和自己的关系最好，突然远离，很舍不得，心里也容易挂念。 “请皇爷爷批准，孙儿真的想去高丽。” 朱允熥高声说道。 大殿上的群臣，看到这里都没有说什么。 他们认为朱允熥愿意主动去高丽，而陛下又不想把高丽还回去的话，这就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二皇孙封地高丽，能最快地稳住高丽的民心。 至于一些淮西武将，看到朱允熥主动放弃，是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朱元璋心想身边的皇子皇孙里面，最懂事的还是大孙和乖孙，至于那些儿孙，让他们去高丽，他们只怕是打死都不愿意。 大孙可以为了大义，主动提出请求。 这是多好的孙儿啊！ “允熥，你可都想清楚了？” 朱元璋沉吟良久道：“高丽偏远，又苦寒，去了有可能要吃苦。” 高丽的土地也挺大的，正如乖孙说的那样，还能分封好几个皇子皇孙过去，他今天先落实朱允熥，将来再把其他儿子陆续分封过去。 “孙儿，都考虑好了。” 朱允熥郑重地说道：“天下百姓，无不在吃苦，孙儿作为皇孙，但也是个普通人，可以和百姓一样吃苦。” 他想要去高丽，想法很坚定。 “皇爷爷！” 朱炫轻声地说道。 看得出来老朱是同意了，但他真的不想二哥去高丽。 不过皇爷爷一旦确定好的事情，又没有谁可以随便改变，可能真的要辛苦二哥。 “小弟，我此意已决！” 朱允熥知道，朱炫有想把自己留下来的心思。 但是他做好决定，不想和小弟争什么，也能为大明，守护领土。 “好吧！咱就封允熥，为卫王，封地平壤府，领三卫，可调动定辽右卫。” 朱元璋见朱允熥如此肯定，唯有下令，把这个落实下来。 卫王，源自卫满朝鲜。 平壤，在汉朝就是乐浪郡。 乐浪是大汉的时候，辽东四郡之一。 在汉之前，箕子、卫满等人的王朝，都是在乐浪郡附近出现的，卫满灭了箕子，汉武帝又灭了卫满，朱元璋就把卫满的卫摘出来，给朱允熥一个卫王。 本来是想给韩王的，但韩王已经有了，朱松虽然没有就藩，但封号还在，朱元璋也不想更改太多。 “多谢皇爷爷！” 朱允熥高呼道。 终于完成心中所想，他也甚是开心，总算可以为大明，为皇爷爷和小弟出一份力，这样还是很不错。 “至于什么时候就藩……明年吧！” 朱元璋考虑了下又道：“元宵过后，再去就藩，如何？” 朱允熥点头道：“孙儿全听皇爷爷的安排。” “好！” 高丽的事情，暂时这样放下，朱元璋心情好了不少，接下来再安排一个，擅长于处理外族，维持汉人和外族人稳定的大臣去高丽，辅助大孙即可。 其他儿子，什么时候分封去高丽，他暂时还没想好，心里已经认同了，朱炫说的那番话。 不能让老朱家的血脉，在大明之上吸血。 不能倾尽天下，来供养朱家，这样就违背了朱元璋一心为民的初衷。 “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启奏？” 朱元璋高声问道。 “陛下，臣有本奏！” 一个翰林院的官员，马上高声说道。 解决了朱允熥的事情，正式在朝堂上，商议其他内容。 朝议便是如此，进入了状态。 朱炫被要求，一定得跟在老朱身边学习怎么上朝，毕竟将来这样做的就是他自己，唯有服从皇爷爷的安排。 “陛下！” 等到那个翰林院的官员，把事情都说完了，也解决了，方孝孺上前说道：“臣也有本奏，是关于小皇孙殿下的事情。殿下这些年到处奔走，荒废学业，臣建议殿下回归大本堂，或者让臣等翰林、大臣，私下为殿下上课，治国可不能少了学问，否则是给不出治国方略。” 朱炫一拍额头。 方孝孺还不死心。 还想继续地，让他学习儒家的东西来治国，当那个圣人。 在方孝孺的眼里，朱炫知道自己大概成了方仲永，伤仲永的事件，在大明重演了。 朱元璋很赞同方孝孺的话，认为说得没错。 但是乖孙有乖孙的想法。 沉吟良久，朱元璋赞同道：“你说的也对，乖孙文治武功，都不能落下，但三年之期，还差几个月，咱答应过朝中群臣，君无戏言，要不年底再议？” 那些大臣，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三年之期的约定，早就被你陛下打乱得差不多。 现在还好意思说君无戏言？ 方孝孺认真想了想，认为这样也对。 既然是约定和承诺，就不能不重视，他同意道：“年底之后，臣还会再提醒陛下，一定要让殿下，重拾学业，绝对不能荒废！” 朱元璋：“……” 这个老东西，居然还那么哆嗦。 不过看在他是为了乖孙的份上，暂时放过方孝孺。 毕竟文化方面，也是很重要，他老朱以前就吃过没文化的亏，教导朱标的时候，可是相当的重视，现在教导朱炫，更不能放松。 第585章 平壤都炸成渣了 朱炫看到，皇爷爷把自己学业问题确定下来，明白不能再反对什么。 可是看到方孝孺欲言又止，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朱炫心里就在想：“方先生，我劝你善良。” 不过，方孝孺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退到一边。 其实他心里想的，还是和嫡庶有关。 朱炫还是朱标的私生子，放到这个位置上不怎么合适的，就应该当圣人才对。 方孝孺最遵守和追求，儒家的这种礼，但纠结到最后，除了小皇孙好像再无其他人更合适当皇太孙，唯有把这个念头狠狠地压下去。 压得不能再给这个念头，有出头的机会。 看到方孝孺把上奏的说完了，其他的大臣，也都开始把自己的事情拿出来商议。 朱炫坐在老朱身边，一边听他们的描述，一边提起笔记录，再把自己的意见写到纸张上，偶尔递过去给皇爷爷看看。 如果朱炫的建议更好，朱元璋还会当场采用，按照朱炫的建议去做。 今天的朝会，进行许久才落下帷幕。 朱元璋不再强行要求，朱炫继续留在文华阁或者谨身殿帮自己看奏章。 离开皇宫的时候，朱炫还找上朱允熥，一起走出宫门。 “二哥，在高丽缺少什么，尽管让人回来告诉我。” 朱炫舍不得道：“我让人，把一船船的货物给你拉过去。” 朱允熥听了小弟的关心，感到很暖心，笑道：“小弟，我是去治理高丽，不是享福，如果有什么缺少的东西，我会争取自己制造出来，而不是通过什么安逸的途径得到。” 朱炫说道：“我也知道，二哥很想帮我，但是我更希望，二哥留下来享福。” “享福，多没意思！” 朱允熥不在乎，又道：“其实你应该能想到，我此去高丽，也是想躲一躲，小弟你知道，舅姥爷昨天和我说了什么吗？” 在武当山上躲着，是比较好的做法。 但是宋远桥好像不怎么欢迎自己继续留下。 好几次提出，希望他回京。 朱允熥可以理解，他不是修道之人，却留在武当山上，宋远桥等人做什么，都得顾及朱允熥，还需要担心朱允熥的安全问题。 继续留下，就是破坏道家清修。 关于蓝玉的事情，朱允熥不怕告诉朱炫。 他很清楚，小弟是不会用这个做什么的。 又怕其实被锦衣卫知道了，相关的情报，早就送到皇爷爷案前，他就先给小弟说一下，如果锦衣卫真的知道了，或许小弟还能救舅姥爷一命。 “凉国公，都说了什么？” 朱炫好奇地问道。 朱允熥压低声音，无奈道：“他让我帮他，重回河套，和舅舅里应外合，打回应天，帮我造反当皇帝！” 好家伙！ 朱炫瞪大双眼。 蓝玉是真的够猛，还能劝说朱允熥造反，也就是说蓝玉案其实不是空穴来风，蓝玉也许真的有过差不多的想法。 但他造反，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朱允熥，和朱允炆争下去。 朱元璋这才大开杀戒，同时还帮朱允炆扫除障碍，将其他武将勋贵，全部干掉了。 “小弟，是不是很惊讶，还感到威胁？” 朱允熥哈哈一笑道。 朱炫摇头道：“惊讶是有的。” 但是威胁，他认为不存在。 就算蓝玉再能打，在自己的新军面前，也不怎么样。 朱允熥又道：“所以我就想躲着，尽量地躲开，不想造反的动乱在我们大明出现，另外我还想请小弟一件事，如果舅姥爷真的大逆不道，还请小弟只追究舅姥爷，舅舅一家不会造反，请小弟放过。” 他也很担心，皇爷爷利用蓝玉的事情，为朱炫清扫障碍。 把蓝玉那一个派系的人，全部清理一遍。 也包括常家。 “就算二哥不说，我也会这样做。” 朱炫肯定道：“辛苦二哥了，要承担那么多事情。” 朱允熥不以为然道：“也不辛苦，其实平壤并不是特别贫寒的地方，那里有良田，好像还有铜矿，饿不着我的媳妇和孩子。” “哎……” 朱炫突然想到了，一件现在很后悔的事情：“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让柯天朗那个大老粗，把平壤炸成了渣，二哥去平壤府，还要把平壤重建，才能再建王府，侯显！” “奴婢在！” 侯显赶紧跑上来道。 朱炫吩咐道：“马上去工厂那边，让他们安排一个施工队北上，先重建平壤，为二哥建造王府。” 侯显率先离开，安排这件事。 朱允熥听了这番话，叮嘱道：“我的王府，普通一点即可，不要修筑得太豪华。” “二哥放心，他们会安排好的。” 朱炫说道。 不过想到平壤的废墟，朱炫又想骂柯天朗了。 重建一座城，工程量超级庞大，也不知道能否赶在二哥就藩之前，把一切做好，至少也得把王府建造出来。 “小弟，有没有时间，再陪我走走？” 朱允熥说道：“离开了那么久，感觉京师也陌生了好多。” 朱炫答应道：“当然有时间，不过再过几天，我可能又要离开一趟，本来还想多陪二哥聊一聊。” 广州府的事情，需要有一个收尾。 最后一年了，年底结束三年之约，他需要回去把最后的做好，把规矩定下，再看看水利工程如何，把季文靖带回来等等。 需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 陪着朱允熥，走了大半天。 走得累了，朱允熥先回家。 这个时候开始，他正式有了封王，府邸门头上的牌匾，随之改成卫王府。 朱炫没有进卫王府，而是去了徐家，又和两个小媳妇见面。 再一起去找，岑花那个小丫头。 “如果让方先生看到，我又和你们一起，破坏了礼，明天肯定又在朝堂上狠狠弹劾我。”朱炫突然想到这件事。 在他们儒家的理想之中，男女有别，哪怕成了夫妻，也得相敬如宾。 特别是皇家，当了太孙，或者皇帝之后，还需要和妃子分开住。 一旦交流比较紧密，就要被弹劾成昏君。 可是互动不多，没有子嗣，又要被上奏，被大臣催促尽快要一个孩子作为未来的继承人。 总之在儒家文官看来，这些都是超级复杂，那些礼麻烦得很。 如果完全恢复儒家的礼，朱炫可能连太孙都不想当了。 徐妙锦她们不太理解什么礼，听了朱炫这么吐槽，只是笑着轻声安慰。 第586章 再越狱 夜晚。 刑部大牢内。 张玉等朱棣的部下，从戒备森严的锦衣卫诏狱，转移到比较普通的刑部大牢，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他们得以松一口气。 但是被关在牢狱里，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大概可以想到，这里又隔绝外面的一切，他们又不知道燕王怎么样。 对此，甚是担忧。 跟了朱棣那么多年，这份担心，从心底而发。 “我们接下来，如何？” 丘福问道：“是等死吗？” 张玉淡淡道：“我们可以等死，但不能全部等死，留在这里虽然让我们毫无办法，但我们并非一点机会都没有。” “老张为何这么说？” 朱能问道。 张玉眯了眯双眼道：“在被世子捉了之前，道衍大师曾找过我，就说如果我们能离开锦衣卫诏狱，有人会来救我们，但也只能救一个人。” 在被捉之前，他们就跑不掉了，早就被盯死。 “道衍大师，还能救我们？” 丘福惊讶地问。 朱能说道：“可是一个人，我能可以让谁离开？” 那么麻烦又来了。 只能带走一个人，无论让谁离开，好像都不太对，现在身处刑部大牢，就是离开锦衣卫诏狱，姚广孝真的有安排，也快行动了。 再等下去，他们就得全部被砍头。 “我就算了。” 丘福抬起自己，之前中了一枪的腿，无奈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你们谁想离开，自己决定吧！” 他已经失去希望。 其他的，再无想法。 那么问题又来了，选择谁离开呢？ 一个难题，摆在眼前。 张玉当然是想让张辅离开，但其他人只怕有意见。 不好破坏了关系，他就没有提出这个想法。 当了那么多年兄弟，朱能又如何不知道，张玉心里想的是什么，道：“我们所有人当中，最年轻，最有潜力的，也唯有张辅，其他都是老家伙，就算离开也活不了多少年，倒不如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他把张玉的心声，直接说了出来。 闻言，张玉感激地，往他看了一眼。 商量到最后，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同意让张辅离开，只要人能出去，就可以帮他们做那些没有做完的事情。 “张辅，跪下！” 张玉厉声说道。 张辅明白，为何要跪。 跪在他们面前，用力地磕了好几个头。 “你们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狱卒，走了过来。 他们顿时安静了，看都不多看这个狱卒一眼，对于刑部的人，他们一点敬畏的心思都没有。 那个狱卒见了，咧嘴微微一笑道：“你们想好了，让谁离开了吗？” 闻言，所有人同时往狱卒看去。 “可是道衍大师安排的人？” 张玉问道。 “选择好了，就跟我走吧！” 这个人没有回话，只是把牢房大门打开。 意思很明显，狱卒就是那个人。 他们不得不感叹，姚广孝那个坏和尚真的厉害，连刑部里面也有渗透进来的人，要在牢房里带走一个人，似乎很轻松。 但是也只能带走一人，如果数量多起来，还没走出刑部大牢，就被射成刺猬了。 之前朱允炆越狱一事，刑部把大牢的守卫，加强了一次又一次。 一个人，是他们的上限了。 “张辅，走吧！” 张玉淡淡地说道。 张辅眼圈一红，没有说话，只是跪在地上，再给他们，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这才跟随那个狱卒离开。 走到外面。 狱卒没有马上带人出去，而是把一套狱卒的制服，丢给张辅，把人带到一个黑暗的角落，让其换上衣服再出去。 把一切都做好了，狱卒淡定地，带上张辅走出大牢。 “老赵，换岗了？” 一个老狱卒，看到这个狱卒的时候，笑着打了个招呼。 狱卒淡淡道：“换岗了，还带了个新人，不过带新人就是麻烦，这个不懂，那个也不会，唉！” 那个老狱卒，只是看了张辅一眼，没有纠结太多，毕竟刑部因为朱允炆的事情，处置了不少狱卒，最近又安排了一批新的进来。 有新人也是正常的。 “好了，你们走吧！”老狱卒又道。 “过两天沐休，找你喝酒。” 狱卒哈哈笑道。 老狱卒是个酒鬼，听到可以喝酒，咽了咽口水道：“那感情好，我等你来，哈哈……” 在他的笑声之中，狱卒带上张辅，顺利地到了外面。 张辅紧张的心，这才缓和了许多。 到了城内，一处普通的房屋内。 狱卒脱下衣服，还在脸上，撕下一层皮，道：“我不姓赵，我叫做丁谷刚，天亮之后，我会带你出城，做好准备吧！出城的过程，可不会太容易，先换衣服。” “谢了！” 张辅感激道。 丁谷刚摇头道：“不用谢我，说不定，等会你还会恨死我，哈哈……” 张辅不太懂，他为什么说，自己会恨。 但是能顺利出来就很不错，只要他回去北平，就可以帮朱棣报仇。 “燕王，怎么了？” 换衣服的时候，张辅忍不住问道。 “死不了，但被贬庶人。” 丁谷刚也换了一身，看上去有些臭味的衣服。 听到死不了，张辅便放心了。 张辅不太懂，他这一身衣服那么臭，换来有何用处。 应该是为了出城，而做准备吧！ 他们在这个屋子里，暂时休息。 直到公鸡打鸣的时候，丁谷刚带领张辅，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里早就放着一辆，散发着浓郁臭味的推车。 “进去！” 丁谷刚打开一个木桶。 里面尽管是空的，但桶壁之上，沾满了各种污秽之物，张辅看了一眼，差点要吐出来。 这是给城内人家，倾倒粪水的车子。 丁谷刚让他，藏在这个粪水桶里面？ “我就说了，你会恨我。” 丁谷刚注意到张辅的反应，淡淡道：“你的脸上，已经有了刺青，不进去你是出不了城。” 张玉脸上，确实有了，犯人专属那种刺青。 刚才离开牢房，穿的是狱卒的衣服，遮遮掩掩，再加上光线不足，离开问题还不大。 但是出城的话，守城的兵马司看到你遮遮掩掩，或者脸上有刺青，会第一时间把人拦下检查，到时候不仅离不开，还有可能当场被按在地上。 反抗的话，还会被杀了。 张辅皱起眉头，最后还是躲在那个桶里面，捂住口鼻，决定忍了！ 第587章 颤抖的刑部 丁谷刚通过那粪水的车子，带上张辅走出城门。 负责守在城门附近，抽检进出行人的兵马司士兵，看到那些粪水桶的时候，本能地捂住鼻子，很嫌弃地挥一挥手让他们离开，并没有抽查。 顺利地出城之后，丁谷刚没有停下，推着车子往城外走去，距离城池越来越远。 桶里的张辅现在快被熏得晕倒过去，唯有尽力地捂住口鼻，为了可以活着离开，为了可以报仇，以及做其他很多事情，他必须继续忍耐。 张玉和朱能他们，牺牲了自己，也要让他离开，绝对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一路上走了很久，丁谷刚终于停下来了，再轻轻地敲击一下木桶边缘，道：“可以出来了。” 砰！ 张辅的动作很大，很着急地要跳出来，到了外面之后，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奈何闻到的依旧是粪水桶里那让人作呕的味道。 这种气味，不知道多难受。 不过，张辅看到，旁边还有一条小河，他赶紧跳进去，用力地洗刷一下身上各种肮脏的东西。 丁谷刚看到这里，只是微微一笑。 这条小河，也是他刻意找的，让张辅可以换洗一下。 “谢谢！” 张辅缓过来之后，忍住了那作呕的感觉，感激地说道。 丁谷刚淡淡地说道：“你不恨我让你钻粪桶即可，接下来我不会管你了，自己回北平吧！” 为了救张辅，他混进刑部大牢的身份，已经不能再用。 只要等会刑部的人发现了什么，他那个身份会马上暴露，接下来就得离开，想办法再混回去，看这次能搞到什么身份。 白莲教的人，虽然被杀了一批又一批。 但他们一直想方设法，潜伏在朝廷边上。 一直很努力地，混入到朝廷当中。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也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彻底推翻大明。 “你是什么人？” 张辅问道。 道衍大师安排的人，在他看来是真的很厉害。 丁谷刚淡淡道：“我是什么人，你暂时不需要知道，走了！” 言毕，他大步离开。 那个车子也不要了，就丢在这里。 张辅看向丁谷刚的背影，在小河里面站立良久，也准备离开回北平，但身上什么都没有，想要随便找个地方，抢一套衣服和一些钱回去。 现在刑部大牢那边，应该暂时不会发现什么，离开的时间还是最充足。 一旦等到刑部发现有人少了，很快有人到处追杀，到了这个时候想逃出去，难度就增大了许多。 张辅最后用水把自己又洗刷一遍，正式出发北上，先想办法如何渡过长江。 丁谷刚和张辅分开，不是往北走，而是往西边去，走了良久来到一个村子里面，往深处而去，走进了一间普通的房屋之内。 “圣母！” 丁谷刚说道。 现在的唐赛儿，正式成为白莲教圣母。 这个位置在白莲教里面，可是很高的，仅次于明王韩钧，尽管唐赛儿后来是丁谷刚带大，但丁谷刚在圣母面前也不得不恭敬一些。 “都做好了吗？” 唐赛儿坐在丁谷刚面前，淡淡地问。 丁谷刚点头道：“我出手，自然做好了，明王在北平，也在做安排，一切没问题。” “好！” 唐赛儿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算是差不多了。 丁谷刚很快又离开这里，往其他地方去。 唐赛儿也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他们白莲教的人，从来没有固定的地方，一般是经常变动，这样才不会轻易地被锦衣卫发现。 但是频繁转换地点，他们又能把痕迹抹得很干净。 “报仇！” 唐赛儿想到唐红娟，语气冰冷，狠狠地说道。 当年安南的一幕，她还历历在目。 天花事件，唐赛儿被触动善心，不忍心看到死太多人，和朱炫合作过了一次，但不代表他们之间会放下所有仇恨。 有仇一定要报。 朱炫一定要死。 随后，唐赛儿也走了，准备他们下一步计划。 正常的途径奈何不了朱炫，那么他们能做的，也唯有推翻整个大明，白莲教取而代之，这也是韩钧最想做的。 想做到如此，白莲教远没有这个能力，必须借用外力。 —— 刑部大牢。 早上的时候，狱卒又换了一轮，把负责守夜那批换下去休息，日班的一批开始上班。 还有人把早饭，分发到各个牢房内。 关押在这里的犯人，是失去了自由，但不代表可以把人活活饿死，早餐这些必须要有，不过狱卒分发到张玉他们那个牢房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早饭是按人头分发。 循例清点人头的时候，狱卒发现好像少了一人，因为最近好几天，都是他负责早上清点人数，对于每个牢房里大概有多少人，心里有数。 现在发现，人数对不上。 和昨天的不一样。 “出事了……” 狱卒惊呼，马上到外面找人，把这里封锁起来。 要知道刑部大牢，年初的时候，就有人越狱过一次，加强了很多防御，可是没想到，还有人能越狱成功。 上一次处理了不少人，这一次不知道又有谁得倒霉，但他们狱卒也一定倒霉。 大牢里面出事的消息，马上上报到暴昭那边。 上一个刑部尚书被贬了，正是因为越狱事件，暴昭坐到这个位置上还不到半年，居然又发生了一次越狱事件。 这就把他吓得一跳，赶紧到大牢里一看。 “大人！” 典狱长看到暴昭来了，声音都是颤抖的，拿着一份名册的手也在抖动，颤声道：“我们核对发现，确实是少了一个人，那个不见的人叫做张辅，大牢里完全找了一遍，都找不到人，肯定是逃出去，这……怎么办啊？” 这句话说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作为典狱长，他明白自己可能死定了。 “张玉等人，是否说了什么？” 暴昭心急地问。 典狱长摇头道：“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就算严刑拷问，也是闭口不言。” 这样就显得麻烦了。 暴昭喝道：“来人，把昨晚守夜的人全部找来，再去镇抚司找蒋大人，快！” 这种事情，必须得锦衣卫介入处理，否则他们什么都做不成。 刑部一年之内，连续两次有人越狱，暴昭这个新任的刑部尚书，压力也很大。 第588章 又是老四 昨晚守夜的人，很快来了。 在他们当中问不出任何问题，但很快发现，昨晚的狱卒有人缺席。 正是丁谷刚。 “大人，狱卒赵刚，没能到来。” 典狱长又说道。 昨晚守夜的人唯有一个赵刚缺席，暴昭马上派人到他家里，什么都找不到，好像离开了，那个老狱卒又说看到赵刚昨晚带了一个新人离开大牢。 赵刚，正是丁谷刚的假名。 所有的所有，仿佛都在说明，这个赵刚有问题。 暴昭脸色阴沉，喝道：“马上查这个赵刚，另外把剩下的人盯死，全部上枷锁，戴脚镣，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靠近他们，敢有违抗的先拿下。” “是！” 典狱长只能这么回应。 刑部的捕快衙役，此时集中在这里。 应天府尹得到消息，也安排人过来辅助刑部的人忙活，这两个部门的捕快，已经开始出动，在城内外找人。 只不过，兵马司的人，他们没权过问，或者请求协助。 暴昭收拾了一下，唯有进宫，找朱元璋请罪，顺便让朱元璋下令全面追捕张辅。 “暴大人！” 锦衣卫的蒋瓛，终于也来了，听说刑部大牢又有人越狱，他也是惊讶的，问：“到底怎么了？” “先进宫，在路上，我再和你说发生什么。” 暴昭急切地往外面去。 蒋瓛唯有跟上，听了暴昭的话，赶紧吩咐身边的一个千户，让他带动整个应天府的锦衣卫追捕张辅，而他本人只能一起进宫见朱元璋。 上一次朱允炆越狱，还可以说有人用药迷倒了很多狱卒，没有人能反抗让其成功了。 这一次张辅越狱，基本上无声无息地离开。 要不是发放早饭的那个士兵心细，习惯清点人数，否则人都走了好几天，刑部的人说不定还未能发现，如果到了上刑场的时候发现少了人，那么刑部的人，可能又得被换一批。 正因为如此，暴昭现在相当的炸裂。 觉得那些人，非要和刑部过不去。 早知道麻烦那么大，他就不要当这个尚书，能够想象等会朱元璋暴怒起来，那是有多么的恐怖。 他们进宫之后，找云奇通传，很快见到朱元璋，朱炫也在，陪着朱元璋在看奏章。 听到暴昭说刑部又有人越狱，这次不见的人还是张辅，是朱棣部下的人时，朱元璋和朱炫斗感到惊讶了。 朱允炆的背后，有白莲教的人来救，也算是正常。 现在朱棣的人，也有人来救，就显得同样有问题，背后绝对不简单。 “你们刑部，三番四次有人越狱，是不是有人尸位素餐，故意糊弄咱了？你们不想干，可以直接说。” 朱元璋的语气一冷，盯着暴昭，冷声说道。 暴昭跪下磕头，解释道：“这是臣的错，请陛下责罚！之前刑部的人，被处置了一批，又被换了一批，应该是有人趁着这个机会，混入到新换的一批狱卒之中，把人救走了。” 听了暴昭的话，朱炫说道：“暴大人，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换人是在很久之前换的，但越狱发生在昨天到现在，难不成四叔可以提前预知到会有如此下场，提前那么久安排人进来？” 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除非朱棣是神仙，可以提前预知那么久远的事情。 暴昭没办法解释这个，唯有继续磕头。 这件事计较起来很麻烦，背后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刑部尚书是个烫手山芋啊！ “蒋大人。” 朱炫又道：“现在什么情况？” 蒋瓛说道：“臣已经安排人追查那个叫做赵刚的狱卒，但事发在昨晚，刑部也是早上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发现的时候距离打开城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只怕人早就出城。但是……臣有一个猜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朱元璋压抑着怒火，淡淡道，“说错了，咱也不怪罪你。” 朱允炆越狱过后，刑部大牢守卫增强了不少。 还是发生越狱事件，老朱能忍耐下来，没有直接暴怒，已经算是他脾气好了。 换作在十多年前，刑部尚书早就被锦衣卫拖下去了。 “臣认为，这次越狱，也许和上次一样。” 蒋瓛小心翼翼道：“臣也不是要挑拨什么，请陛下赐罪！” 上次是白莲教做的。 这次和上次一样，也就是说，还是白莲教的手段，那么朱棣说不定还和白莲教有勾连。 这样深究起来，情况更严重了。 闻言，朱元璋的脸色，阴沉下去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也唯有白莲教可以做到如此无声无息。 和白莲教交锋多次，蒋瓛也很清楚白莲教的手段如何，这个可能挺大的。 “老四！” 朱元璋很生气，桌面上的东西，被他用力摔在地上。 蒋瓛和暴昭赶紧再磕头，都不敢多看朱元璋一眼。 “皇爷爷，生气对身体不好。” 朱炫安抚道：“如果皇爷爷相信孙儿，这件事交给孙儿处理，可以吗？” “乖孙，你带咱的令牌，彻查！” 朱元璋冷声道：“如果发现，你四叔和白莲教真的有勾连，给他三尺白绫。” 三尺白绫，这是勒死朱棣的节奏。 由此看来，皇爷爷动了杀心。 如果有关系，四叔这次，大概在劫难逃。 朱炫朗声道：“孙儿领命！” 暴昭和蒋瓛听了，同时微微摇头，朱棣这是万恶不赦，又是自取灭亡。 “两位，跟我来吧！” 朱炫说着，往外面走去。 朱元璋还气不过来，冷哼了一声，坐在龙椅之上，胸口起伏。 “陛下，勿怒！” 云奇赶紧过来安抚道：“小皇孙刚才就说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啊！” “该死的老四！” 朱元璋的怒火，这才慢慢平复了许多，又道：“刑部的人，全部是废物，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牢，让赵云胜去，再把六部、翰林院、国子监和御史台等，再彻查一遍！” 他很担心，又有人混入朝廷。 这样很严重，也很可怕。 白莲教都不是善类，如果他们混进来，绝对不干好事。 同时还要加强当官的审查，对于那些科举选出来的官员，必须好好审查一遍又一遍才行。 大明的朝廷，绝对不能，再被渗透进来。 查到和白莲教有关的人，无论是谁，必须得死。 第589章 大和尚的手段 “暴大人，你现在去找兵马司的人，让其协助在整个应天府范围内追查张辅。” “同时让他们问清楚，守卫城门的士兵，我要知道早上的时候，是否有什么特殊的人进出。” “你们刑部的人，聚集起来吧！” “发生这样的事件，皇爷爷一定会对你们先查一次。” “另外，蒋大人，你按照你们锦衣卫的方式去查。” 朱炫传下命令。 “臣，领命！” 他们二人齐声说道，匆忙地离开了。 京师之内，不仅锦衣卫出动，兵马司的人也如此，再一次使得人心惶惶，很多不清楚真相的人，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又担心这件事会否和自己相关。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在吃瓜。 只是这个瓜，并不好吃。 赵云胜很快动手，那些吃瓜的官员陆续被查，看是否和白莲教有关系等等。 朝中很快，又是风起云涌。 吃瓜群众，现在也不得不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朱炫安排好了他们，就来到刑部大牢。 “拜见殿下！” 大牢里面的人，纷纷给朱炫行礼。 朱炫也不理会他们，大步来到张玉等人的面前，打量了一会。 “几位，近来还好吧？”朱炫问道。 他们都不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朱炫说道：“张辅可以离开，让我感到很意外，但是你们觉得，离开就没事了？根据我们的调查，带走张辅的是白莲教的人。” 他微微一笑，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又道：“你们可知道，在大明，和白莲教有关系，就是死罪？皇爷爷已经让我带上三尺白绫，准备去找四叔。” 闻言，张玉等人，瞪大双眼。 他们不知道，那个带走张辅的狱卒是什么人。 更不知道，和白莲教有关系。 陛下痛恨白莲教，对他们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现在出乎意料。 “你们不说清楚，我们只能按照勾结白莲教的罪名处置，把那三尺白绫，给四叔了。”朱炫又说道。 三尺白绫有什么用，他们很清楚。 不是用来自杀，就是用来勒死人的。 朱元璋可以狠心地，勒死自己的儿子，不给朱棣活路，他们不感到意外。 但是，他们和朱棣的关系超级好，跟在朱棣身边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感情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 昨晚的狱卒是什么人，他们完全不清楚。 想要朱棣死吗？ 他们互看了一眼，肯定不想，内心中甚是纠结。 不过张辅已经离开，好像说一下昨晚的事情，没有多大问题。 “燕王殿下，和白莲教没有关系。” 首先心急的是朱能，忍不住大吼道：“张辅可以离开，是道衍大师的安排，是他一手策划的。” “道衍。” “姚广孝那个妖僧？” 朱炫听到这个名字，并不太惊讶。 如果这个妖僧，和白莲教有关系，朱炫觉得很正常，毕竟姚广孝从来不干好事，也从来不做正事。 “殿下什么都不知道。” 张玉附和道：“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清楚，道衍大师和白莲教的人有关系，殿下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了我们吧！” 朱炫淡淡道：“你们早晚得死，活不了多久，不过姚广孝……四叔私藏朝廷通缉犯，这个罪名，不知道应该怎么算呢？” 闻言，他们不再说话。 姚广孝被通缉，无人不知。 朱棣私藏，又是重罪，不过要比和白莲教有关系好很多。 “那是道衍，骗了殿下。” 丘福高声地说道：“道衍和白莲教有关，在此之前我们完全不知道，殿下也不知道这一层关系，道衍隐瞒身份，把我们都骗了。” 无论如何，都得撇清朱棣和白莲教的关系。 否则后果如何，他们无法想象。 朱炫说道：“你们对四叔真忠心，我这就去见四叔，是与不是，问一问他就清楚了，继续看着他们。” 得到“姚广孝”这三个字，也算是得到一份答案。 走出了大牢，朱炫说道：“如果他们没有说谎，真心维护我的四叔，这件事应该是姚广孝私底下做的，张辅在姚广孝的安排下离开，他一定会回去北平，严冠。” “臣在。” 严冠上前道。 朱炫又道：“你马上安排人乘船北上，联系在北平的锦衣卫和铁铉，给我盯死燕王府和姚广孝，还有……朱高煦兄弟。” 朱高炽是不敢乱来，他早就多次表示自己的忠诚。 对此，朱炫是相信的，因为朱高炽是个聪明人，有自知之明，但别人不一样了，比如说那两个堂兄。 “盯死他们，发现有任何问题，直接拿下，送回来京师。”朱炫又道。 姚广孝那个妖僧，手握屠龙技。 朱棣没了，姚广孝还想继续搞事，单凭自身是做不到，朱高炽他是无法攀上关系，因为朱高炽能把张玉送给朱炫，一定不会放过姚广孝。 那么，姚广孝唯有找别的人。 朱高煦兄弟二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们很不爽朱高炽。 姚广孝想要做什么，或许会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臣领命。” 严冠根据命令，赶紧安排人北上。 这件事究起来，和朱允炆越狱一样严重，特别是白莲教再一次对朝廷的渗透。 杀了一批，还有一批。 无论如何都杀不完，让朱炫也很头疼。 “白莲教，真的像是躲在阴暗里的蟑螂，杀不完。”朱炫无奈道。 一般你的家里，只要发现有一只蟑螂。 那么恭喜你，家里绝对有一窝了。 同理也是差不多。 朝廷里面，只怕又有一窝的蟑螂。 想不头疼，也很难了。 朱炫离开刑部，来到朱棣的燕王府。 不过现在，也不叫做燕王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府邸。 今天一早，朱棣也感到有点不对劲。 总觉得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心里多少有点不安，看到朱炫来的时候，他的不安更严重了。 就算是徐妙云，也感到情况不对劲。 另外，外面到处走动的士兵，随意出没的锦衣卫，也给他们带来一定的压力，在想是不是又出事了。 事情还和他们有关系。 第590章 转移 就在朱棣感到不对劲时，朱炫带人走了进来。 “小允炫！” 尽管朱棣不怎么爽朱炫，但在朱炫面前，还是要拿出自己作为四叔的风度来。 不过看到朱炫身边还有几个锦衣卫，朱棣心里的不安更甚，在想该不会是父皇要把自己丢到诏狱里面吧？ 不可能的！ 朱炫说道：“四叔，最近还好吧？” 朱棣勉强地笑了笑道：“回来之后，一切还不错，小允炫来找我，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连徐妙云，此刻也紧张地往朱炫看去，生怕朱元璋准备重新算账，手指用力地抓紧朱棣的衣角。 “也没什么。” 朱炫随口说道：“只是张辅越狱了，皇爷爷让我过来看一看。” “张辅越狱了？” 朱棣得到这个消息，本能地感到心里一喜，但很快又把这种欢喜压下来，不能表露出来。 不过朱炫只是提到张辅，岂不是只有张辅可以离开。 其他人，依旧被关在大牢里。 张辅越狱成功，就是加速其他人的灭亡，朱棣的心很快又沉下去，原来外面的动静，是因为张辅的事情。 “四叔好像，很兴奋？” 朱炫见了便问道。 “不敢！” 朱棣摇头。 朱炫又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张辅可以顺利越狱，是有白莲教的人在背后帮忙，四叔和白莲教有什么关系？” 白莲教是老爷子最痛恨的群体，无论是谁，只要敢碰一下，那是必死的行为。 朱棣眉头一皱，解释道：“不可能，我和白莲教完全没有过联系，也不可能有关系，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玉告诉我，是姚广孝帮张辅离开。” 朱炫继续追问道：“四叔难道不知道，姚广孝和白莲教有关系吗？” “这……” 朱棣确实不知道，听到白莲教时，还被吓得一跳。 这个关系一旦被扯上，他们燕藩可能会死很多人，朱棣不知道怎么解释，心乱如麻，保持不了像以前的镇定。 徐妙云躬身一拜，轻声道：“小允炫，我们只知道道衍，不知道还有白莲教，还请你查清楚。” 朱炫说道：“我当然相信四叔，皇爷爷让我拿三尺白绫来见四叔，但我心里不忍，并没有这样做，可是四叔让皇爷爷很失望啊！特别是姚广孝，你们还敢将其私藏。” 闻言，朱棣夫妇，身子颤抖。 朱元璋终于要对他们，动杀心了吗？ “多谢小允炫维护我们。” 徐妙云感激道：“可是白莲教的事情，真的和我们无关，至于私藏道衍……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小允炫你说可以怎么办？” 朱炫说道：“四叔还是进宫走走，亲自和皇爷爷解释，诚恳地认错，事情或许还能过去。” “我们明白了。” 徐妙云拉了拉朱棣的衣袖。 朱棣回过神来，不知道朱炫的话，是真是假，但也正如朱炫说的，需要进宫和父皇解释，道：“我们这就进宫。” 虽然被贬庶人，但朱棣要进宫，还是挺容易的。 朱棣带上徐妙云，往皇城走去。 朱炫在原地站了一会，摸了摸下巴道：“继续追查吧！” 不过他很清楚，这个越狱案子和之前朱允炆越狱一样，最后不了了之，查不出什么结果，白莲教的人要做点什么，他们确实很被动。 只能是查一遍那些官员，把白莲教渗透进来的人，再捉一遍，肃清朝堂的弊端，除此之外得看北平那边，有没有消息回来。 他们的人乘船，用最快的速度北上。 应该能赶在张辅北上之前，提前在北平布好局，或许能有收获，如果这样也没有，那是真的没有了。 再根据刚才朱棣的表现，朱炫可以肯定，朱棣和白莲教没啥关系，也不敢和白莲教有关系，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走吧！” 朱炫又道。 等追查的结果，大概等不到什么好的结果。 —— 张辅北上。 期间他还找到一个富商，抢了一匹快马，策马奔腾往北边回去，但是还没回到北平，就被一个人拦下来，并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锦衣卫。 而是白莲教的人。 张辅被拦下之后，就跟随那个人走，来到河间府的一个破庙里面。 “二公子，三公子，你们怎会在这里？” 看到里面的人时，张辅忍不住惊呼一声。 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二人都在这里，另外姚广孝也在，他们预判了朱炫的预判，早就不在北平，毕竟北平会被盯着很正常。 这一切的行动，都是姚广孝在背后推动。 “张辅！” 朱高煦兴奋道：“你果然能回来，太好了！” 朱高燧恶狠狠道：“我大哥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出卖父王身边的所有人，连道衍大师也要杀，不知道多可恶！” 闻言，张辅的拳头硬了。 他们这些人，对朱棣忠心耿耿。 可是现在的燕王，很不待见他们，要不是朱高炽动手，他们还不至于被朱炫带回应天，关在刑部大牢之内，朱高炽把他们出卖得很彻底。 “幸好道衍大师有办法救你出来，可是也只能救你一个人。” 朱高煦可惜地说道。 朱棣部下都是和鞑靼打仗的百战猛将，随便拿一个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他们不知道多想得到。 “我能出来，已经是幸运了。” 张辅想到父亲和其他各位叔父，心里一哽，有点难受，可以想象他们在此时，应该全部被杀，难受了一会，又道：“多谢道衍大师，活命之恩。” “客气了！” 道衍淡淡地说道：“我设计救你出来，也是为了我自己的考虑，我想报仇，相信你也想，两位公子还想继承燕王殿下的大志，这个天下本该是燕王的才对。” 朱高煦和朱高燧马上点头附和。 他们最近听多了姚广孝的话，心里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要和朱炫争夺大明江山，认为自己并非不如朱炫，之前的什么兄弟情谊，早就被丢到一边。 “还是多谢大师。” 张辅说着，又郑重地问：“我们应该怎么做？” 如今就连北平，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北平的兵，也都被铁铉收服，他们无法调动。 即使想造反现在也很难，打不过朝廷大军，他们什么都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591章 造反大计 毫无疑问。 张辅是想报仇的，不仅为燕王报仇，还是为自己父亲张玉，还有一群叔父报仇，也不甘心沦落到如此地步。 如果能反抗，必须反抗到底。 他们对大明朝廷的归属感，还没有对燕王的强烈。 “我冒险让人把你救出来，是因为我们还有一队残兵，暂时没有人能统领。” 姚广孝说道：“残兵的数量虽然不多，但也是兵，曾经是你们部下的精锐，必须收拢起来，这批人就交给你了，但不要回北平，绕过北平北上，朱允炫绝对在北平盯死我们。” 那一批残兵，还留在北方的草原。 朱棣被带走之后，一直是朱高煦和朱高燧想方设法把粮草等送出去，先稳住他们，让他们不会私自解散，但朱高煦二人不可能一直这样做，就得要有一个统领的人。 这批残兵，可是姚广孝再次发展起来的保证。 “张将军能否做到？”姚广孝又问。 “能！”张辅肯定道，“但统领了那五千多人的士兵，我们又可以怎么做？” 如今要粮草，没有粮草，要武器，也没有足够的武器。 那批残兵绝对被朱高炽盯上，只是朱高炽现在还没动手，暂时不会做点什么，将来会动手那是肯定的。 姚广孝说道：“你带他们北上，走到一定的程度，会有人接应你的。” 张辅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大师是否有办法，应对朱允炫那些火器？” “算是有了！” 姚广孝点头，但语气又不太自信道：“我和燕王殿下，早就考虑过应该怎么应对那些火器，唯一的应对方法是我们也制造、也研究火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因此……” 说到这里，他往北边看去，道：“我们早就集结一批人，都是最精巧的工匠，精通运用火药的高手，还有曾经从火药司离开的人。他们深入到女真内部，躲避了朝廷耳目，在脱木河附近建造了一个专门制造火器，和研究朱允炫那些火器的地方。你北上之后，会有人带你们去脱木河，那里就是你接下来发展的地方。” 原来他们，其实做好了很多准备。 这些张辅还是第一次听到。 朱高煦兄弟，同样是第一次知道，父王做了那么多事情。 “尽管我们的火器，远不如朱允炫的精妙，但我们会不断钻研，早晚能把更强的火器造出来。” 姚广孝郑重地说道：“张将军，如此重任，你能否承担起来？” 张辅仿佛看到，他们的未来和希望，马上说道：“我绝对能承担，我一定能为燕王殿下，准备好一切，将来迎接燕王，抢夺皇位！” “好！” 姚广孝说道：“朱元璋没有杀燕王，就是给我们的机会，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能重新把燕王迎接回来，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大师，厉害啊！” 朱高煦现在，热血沸腾。 大哥肯定再也得不到父王的信任，将来把父王迎接回来，抢夺大明江山，那么他就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之前提到的，什么划江而治。 早就被他丢到脑后，想着的是继承父皇的一切。 朱高燧说道：“没想到父王和大师，为了我们的未来，还做了那么多事情。” 姚广孝说道：“出于保密的需要，我们一直瞒着，我也是到了此时，才能告诉两位公子，还请你们赐罪。” 朱高煦摇头道：“无罪，大师也是为了我们的好。” “多谢两位的理解！” 姚广孝拱手一拜道。 朱高煦又问：“张辅可以带领残兵，为我们打造武器，我们在北平，能做点什么？” 姚广孝补充道：“张将军北上，不仅仅是带领残兵，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情，吞并那些女真部落，如果鞑靼有可能，也可以吞并部分部落，壮大我们的兵力。但是这一次，要做得低调一点，千万别被铁岭等卫所发现，否则又是失败。” “我明白了。” 张辅点头道。 “至于二公子和三公子，需要做的是，在北平架空大公子。” 姚广孝说道。 “怎么架空？” 朱高燧不解地问。 要让他们争勇斗狠地打仗，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玩这些权力斗争，架空自己大哥的权力，他们二人捆绑起来，都不是大哥的对手。 “我不便再出现在北平，但是我会安排一个能力不比我差的人给你们，他会辅助你做到一切。”姚广孝说道。 闻言，他们大喜。 道衍已经那么厉害，能力不比道衍差的人，岂不是同样很厉害。 “大师身边的人能人那么多！” 朱高燧佩服道。 姚广孝唯有解释一下：“我为了帮殿下，准备了好多年，无论什么样的能人，都拉拢了不少，总算能用得上他们。” 白莲教的事情，他暂时没说出来。 “张将军，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姚广孝又道：“我担心在这里拖延的时间长了，在北平盯紧的人，等不到你回来，会做出变动，而发生什么变故，一定得尽快北上，带走那批残兵。” 张辅点头，明白这个重要性。 和朱高煦二人道别，他出了破庙，翻身上马离开。 随着马蹄声响起，人就消失在他们三人眼前，那孤独的身影，往北边不断远去。 就在张辅刚走了不久，破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这声音，使得朱高煦二人提高警惕。 姚广孝哈哈笑道：“我要给两位公子准备的人，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正是明王韩钧。 “见过两位公子，见过道衍大师。” 韩钧拱手道：“在下韩钧！” 姚广孝介绍道：“两位公子，千万不要小瞧了韩钧，他出谋划策的本事，比我的还要好，可惜之前一直不在北平，云游四方，无法为燕王殿下化解这件事，但现在回来也还不晚。” 朱高煦说道：“确实还不晚，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大哥把我们盯得很紧，如果发现我们长时间不在北平，只怕有什么麻烦。” 姚广孝点头道：“两位可以先回去，我和韩钧还有点事情要做，做完了他就能马上到北平和两位联系。” “也好！” 朱高煦没有别的意见。 他们兄弟二人，很快也离开这个破庙，赶紧回北平。 第592章 民心和信仰 “大师好手段！” 韩钧再次发出，这一声感叹。 在他看来，朱棣的两个儿子，完全信任姚广孝，被姚广孝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无论什么都是言听计从。 姚广孝不以为然，微微一笑道：“能作为燕王的儿子，其实都不简单，你别看他们对我言听计从，但是背地里可能还有别的主意。” 韩钧说道：“这个我相信，那我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大师确定了，真的和我们完全合作？” “当然完全合作，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姚广孝很肯定道：“接下来，你就按照计划把朱高炽架空，帮朱高煦他们掌权。虽然现在的燕王府，也没啥权力可以掌，但燕王毕竟还是北平的封王，只要利用得当，还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说民心。” 韩钧道：“民心？” 姚广孝解释道：“你们白莲教，之所以一直发展不起来，只能糊弄一批信徒，主要是得不到民心。利用你们的信仰，吸收回来的信徒，其实得到的不是民心，如果明王可以想透了这一点，你们白莲教或许能起死回生。” 民心。 这两个字，在韩钧脑海回响。 良久。 韩钧又道：“多谢大师指点。” 姚广孝说得没错，他们白莲教，要给信徒带来的不只是信仰，还有民心。 信仰是很重要，也是很可怕的一个东西，但民心同样不可小觑，只有把这个利用好了，才能干成大事。 “依靠信仰，是成不了多大的事情。” “比如太平道，比如弥勒教，再比如摩尼教。” “他们岂不是，全部失败了？” “你们白莲教，也是失败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 姚广孝哈哈一笑，把应该说的话说完了，迈开步伐，离开这破庙。 作为整个事件背后的总策划，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剩下那些交给韩钧即可。 韩钧陷入沉思。 认为姚广孝这番话，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 等到姚广孝离开了，韩钧马上传令给下面的人，让他们把所有人往北边聚集，他准备干一件大事，想要得到民心。 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 “二哥，我们真的，完全信任道衍大师？” 朱高燧问道。 朱高煦停顿了下，摇头道：“道衍大师，肯定有他的计划和打算，完全信任？这不可能！” 他们也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作为朱棣的儿子，并不是简单的人。 姚广孝不遗余力地帮他们，所图的应该不只是这些。 “需要留个心眼。” 朱高煦说道：“如果父王还在，我相信他是真心帮我们，但是父王不在了，很容易让我怀疑。” 朱高燧赞同道：“还是二哥考虑得周全，但是真的要那样对待大哥？” “必须如此！” 朱高煦轻哼一声：“你和我，都很不服大哥，凭什么他当了燕王，就对我们那么严格要求？动不动就是打和骂，平时连出门一趟都得求得他的同意，哼！” 这一次他们来河间府那么远，其实是偷跑出来的。 不难想象，回去之后，肯定得遭到惩罚。 朱棣以前不懂怎么管教孩子，但是朱高炽绝对不会像朱棣那样。 如果这次回去，他们认为，很大可能得被朱高炽关起来。 朱高燧听完了朱高煦的话，愤愤不平地说道：“他只是我们大哥，又不是我们父王，他凭什么对我们那么严格？” 他不服。 很不服气。 朱高煦当然也不服。 那么反了朱高炽，就成了必然的事件。 —— 北平。 “找到人了吗？” 朱高炽终于发现朱高煦兄弟不见了，马上派人出去，到处寻找，这一找已经是两天时间，在北平范围内，连人影都找不到在哪里。 前去寻找的，燕王府的人，现在只是低着头。 他们也找不到。 朱高炽不由得心急了。 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就知道反对自己，不服自己，其实这也算了，随便他们反对，反正做不出什么大事，可是现在一声不吭离开了两天多，连去什么地方都不说，一点消息也不留下，使得他心里不知道多急。 他还在反思，是否自己管得太严格了。 但是不严，又压不住他们。 “回殿下，还是没有。” 前去寻找的人，又有一批回来，心急地说道。 “还不赶紧再去找！” 朱高炽生气地说道。 他被气得，脸上的肌肉，都是一抖一抖的。 那些人赶紧再下去。 朱高炽心急地走来走去，生怕他们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怎么和父王母妃交代呢？ 现在燕王一脉那么艰难，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还在艰难的时候没事找事，这不是要了燕王一脉的命？ “殿下，锦衣卫的人求见。” 这个时候，一个下人跑进来说道。 听到锦衣卫的人来了，朱高炽不敢怠慢，现在什么都得小心翼翼，希望锦衣卫能帮他们说两句好话，不要被皇爷爷惩罚得太严重，连忙道：“快让锦衣卫的大人进来。” 不多久之后，一个锦衣卫的总旗，走进燕王府邸。 “见过燕王殿下。” 总旗拱手道。 “大人不用客气，请问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朱高炽问道。 这个总旗说道：“我们得到应天的消息，张辅在刑部大牢里逃出去了，就奉命盯着北平，还请燕王殿下配合。” 他们锦衣卫，已经盯了好多天。 但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一点线索，也盯不出来。 不过就在今天，他们发现朱高煦和朱高燧不见了。 按照计划，是不太想把这件事告诉朱高炽。 他们内部商量了下，认为朱高煦兄弟二人的消失，很有可疑，说不定和张辅越狱的事件有关，并且连朱高炽都不知道朱高煦二人去了哪里。 考虑到最后，他们决定来问一问。 “什么？” 朱高炽马上意识到，张辅越狱背后的严重性，问道：“其他人呢？” 总旗说道：“只有张辅一人越狱，其他人其实都在，我们断定他一定会再回北平，另外二公子和三公子无缘无故离开，殿下懂吧？” 朱高炽当然懂。 还是秒懂。 这是被皇爷爷他们怀疑上了，但是老二老三的离开，时间上太过巧合，使得他身子摇晃了一下，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不会被他们破坏了吧？ 第593章 我们只是去了打猎 朱高炽就知道，那两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父皇那么放肆乱来，导致他们一家子落得如此地步，两个弟弟本应该知道敬畏，安分守己才对，哪曾想他们根本没有安分的想法。 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朱高炽本能地觉得，朱高煦和朱高燧的失联，和张辅越狱的背后，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朱高炽只是想好好地守护这个家，并不想家破人亡，全家都没了。 为何如此简单的愿望，就那么难实现？ “请问燕王殿下，二公子和三公子去了哪里？” “另外，张辅是否回来过？” “还请殿下详细告知，这对我们锦衣卫而言很重要。” 那个总旗又说道。 锦衣卫可是老朱的耳目，朱高炽也不敢随便得罪，很想配合他们行动，奈何…… “这位大人。” “不是我不想配合，而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你来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张辅越狱一事，至于我那两个弟弟，我也在到处找他们，派了不少人出去找，可……根本找不到人在哪里。” “唉！” 朱高炽无奈地叹气。 怎么家里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连续不断，让人头疼。 姚广孝早就知道张辅可以越狱，提前把人带走，转移地方，避开锦衣卫的耳目，让他们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北平盯着，是盯不出什么来。 朱高炽又道：“大人，你看我可以怎么办？” 总旗也为难了。 燕王府里的事情，他是清楚的，看得出来朱高炽没有说谎，但越是这样，越是难搞，正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下人跑回来。 “殿下，二公子和三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 朱高炽一怔，找了他们那么久都没有出现，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回来了，道：“大人快随我出去看看。” 总旗给了身边下属一个眼神，他们锦衣卫马上领悟意思，把在附近的人聚集起来，将回来的朱高煦二人给重重包围。 他们再到外面，只见朱高煦和朱高燧带了十多个随从，骑着骏马往燕王府赶回来，那些随从的手里还拿着不少猎物，看上去是满载而归。 “二哥，让那头老虎逃掉，实在可惜了。” 朱高燧说道。 朱高煦笑了笑道：“别急，这次让它逃了，但是绝对逃不掉下次，我们回来休息两天，再进一次山，看它还能往哪里逃。” 朱高燧高声道：“没错，不过这次的收获真大，足够我们炫耀好几天。” 他们一边回来，还一边讨论，意气风发。 好像真的是去打猎回来了。 “高煦，高燧！” 朱高炽的腿不便，只能一拐一拐的，但是走动的速度并不慢，大步来到他们面前，生气道：“你们都去做了什么？我找了你们好久，全部给我下马！” 那些锦衣卫，在此时包围而上。 不太友善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好像只要发现有什么，锦衣卫就会马上动手捉人。 与此同时，总旗还安排其他锦衣卫，在北平内外继续盯着，朱高煦二人回来了，张辅说不定也会现身。 “大哥，你怎么了？” 朱高燧满脸疑惑地问。 朱高炽冷哼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先给我下来，你们都去做了什么？” “打猎啊！” 朱高煦有点不爽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冷哼道：“我说大哥，你这个燕王，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比父王在的时候还要宽，我们去打了几天的猎，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到？给我让开！” 他是最不爽自己大哥。 尤其是在朱棣去了应天，不爽更明显。 如果能对大哥说好话，那才是有问题，因此朱高煦的话超级不客气，不爽的感觉就算那个锦衣卫总旗也能体会到。 现在的燕王府，看似矛盾重重。 “你……” 朱高炽生气地说道：“你们给我站着！母妃离开之前吩咐过我，说你们很不安分守己，让我盯着你们，管着你们。现在父王不在，长兄为父，你们给我跪下！” “我就不跪，你能把我怎么样？” 朱高煦扬起下巴，满脸的桀骜不驯。 朱高燧轻轻地拉了拉朱高煦，道：“二哥，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朱高煦冷哼一声。 “好了，你们的家事，我们不想看到。” 那个总旗此时走上前说道：“我们锦衣卫，有些话想问一问两位。” 朱高煦他们其实早就注意到，包围在身边的锦衣卫，心里虽然很慌，但刚回来的时候，强作镇定，现在听到锦衣卫要问话，他们又满脸的疑惑。 “你们要问什么？” 朱高煦问道。 总旗问道：“两位殿下最近几天都是进山打猎，一共打了好几天？” “没错。” 朱高燧点头道。 “哪座山，具体方位如何？” 总旗又问。 “你谁啊？凭什么问我们这些？我们凭什么要回答你？” 朱高煦很不耐烦地说道。 朱高燧冷哼道：“你一个锦衣卫，很狂妄啊！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皇孙！” 总旗淡淡道：“如果两位不配合，我只能把你们送回应天，让陛下来问，动手！” 看到锦衣卫是真的要捉人，他们马上认怂了。 把去哪里打猎，具体怎么打，在山的哪个方位打，全部说了一遍。 “除了打猎，两位没有再做什么吧？” 总旗又问。 朱高煦皱眉道：“你还有完没完？问来问去，要不是我怕皇爷爷，早就把你丢出去，去打猎还能做什么？给我滚！” 总旗也不生气，眯了眯双眼道：“两位最好不要离开燕王府，更不要离开北平，如果有需要，我们随时还会回来，走吧！” 他虽然离开了，但锦衣卫的行动，并没有停下。 有人去朱高煦打猎的山，查探情况具体如何，是否符合描述的内容。 也有人继续在北平行动，该盯着的地方必须盯下去，在得到命令之前，是不会撤退。 另外…… 根据总旗专业的业务水平来判断，朱高煦兄弟二人，绝对有问题。 或许能把证据抹得很干净，但抹不去这种给人可疑的感觉。 “回去！” 朱高炽看到锦衣卫的人暂时离开了，便是冷清着脸，喝了一声。 从本能的感觉上，以及他对这两个弟弟的认知，也认为他们一定有问题，只是掩饰得比较好。 第594章 又是一单越狱悬案 家里好不容易，才能安定下来。 朱高炽不允许，再出现问题，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把两个弟弟牺牲了也在所不惜。 到了王府前院，朱高炽又喝道：“来人，把他们按住。” “朱高炽，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高煦狠声问道。 朱高炽冷淡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可能做了什么，你也别以为能瞒得过锦衣卫。只要你们做了，就算找不到证据，也有人把你们给盯死！你们不要有侥幸心理，更不要低估锦衣卫的能力，你们想死大可以自杀，别连累了母妃！” 此话一出，他们短暂地安静了下。 心里有些恐慌，但是这种恐慌，不能表现出来，附近说不定还有锦衣卫在盯着，一旦自己恐慌了，很有可能被顺藤摸瓜地查下去。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朱高燧否认到底，喝道：“我们不过是去打猎，犯得着那么严重？还说有什么锦衣卫会盯死我们，难道打猎还犯法？皇爷爷什么时候下令不让我们打猎？” 朱高炽见他们死不悔改，不禁大怒，喝道：“来人，拖下去，每人杖责十下，再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们离开！” “你敢！” 朱高煦喝道。 “长兄为父，我为何不敢？给我打！” 朱高炽胖嘟嘟的样子，看上去是没多少威严。 但在此时凶了起来，那样子还是很可怕，把他们给吓住了。 身边王府的下人，也只听从朱高炽的命令，把人按在地上来打。 把人打完了，朱高炽再找来大夫简单地上药，确保不会伤得太严重，就把人丢到一个房间里软禁。 这一次，他得好好训斥他们。 就怕他们下一次，真的带来什么麻烦，全家都有可能被锦衣卫押送回应天。 “嘶……” 刚被丢到房间里，朱高燧摸了摸，被打得火辣辣的地方，难受道：“大哥是真的够狠，把我们打得那么惨！” 朱高煦冷哼道：“等我们成功了，今天他打了多少，将来我百倍奉还！” 什么兄弟情义，在他看来不重要。 现在只想干大事，等到功成名就之后，再慢慢报仇。 “只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 朱高煦也揉了揉屁股，痛得不敢坐，趴在这个小黑屋里，半张脸都被黑暗遮挡，慢悠悠道：“锦衣卫今天在这里出现，一定是怀疑上我们，接下来是绝对会被盯死！被关在这里也好，可以让我们低调一点，慢慢摆脱其他嫌疑，也幸好道衍大师考虑周全，让我们去河间府见面。” 如果在北平见面，这里到处是锦衣卫，他们早就被发现了，根本躲藏不了。 “二哥说的也对！” 朱高燧忍着痛道：“也幸好二哥机灵，提前考虑到可能有问题，早几天之前安排人到山里面去，制造好狩猎的痕迹，就算锦衣卫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那是肯定的！” 朱高煦看起来是很争勇斗狠，但不是完全的有勇无谋，有时候考虑的东西也可以有用，续道：“我们接下来，就在这里待几天，不过该骂的还是得骂，做得真一点，才不会引起猜疑。” “我懂了！” 朱高燧真的懂了。 还发现自己最近学到了不少东西。 现在只希望瞒天过海，把一切淡化下来，再做其他，反正张辅北上，一时半会还做不出什么来。 姚广孝他们，也在行动中，需要时间，他们有时间等待。 先把朱高炽架空，他们再想办法，把计划进行到底。 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剩下等待了。 —— 锦衣卫根据朱高煦他们指出的位置，到那座山上看了看。 根据山上活动的痕迹判断，确实有人在这里待了好几天，那些火堆，帐篷的驻扎，还有打猎、烤肉留下的东西，最远也可以追溯到三天之前。 又因为在山里，人迹罕至，找不到其他目击证人。 他们好像真的在这里打猎。 “好几天之前？” 总旗是不太相信如此，总觉得他们有问题，毕竟痕迹也只是痕迹，他们不一定真的待了几天。 但是没有证据，锦衣卫又不能做什么。 以前老朱要杀什么人，他们锦衣卫不需要证据，还能制造证据，但对于皇孙来说，必须有证据了才能动手。 身份不一样，对待的方式也不同。 “继续查，继续盯着！” 总旗淡淡地说道：“我就不相信，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 其他锦衣卫说道。 接下来，总旗写了一封书信，将其交给应天来的锦衣卫，让其尽快把这边的事情送回去应天给朱炫。 根据他的专业判断，认为在北平，很有可能查不出什么。 这样算是极限了。 —— 应天。 赵云胜又查出了，一批白莲教渗透进来的官员，人数有十多人，另外，渗透进来的衙役、狱卒等人，人数有一百多。 他们遍布在各个部门，各处衙门，蛰伏在其中。 尽管他们没有做什么，甚至还什么都没做过，但这种人留下来，绝对是威胁和祸害，朱元璋得到锦衣卫的消息，勃然大怒，把人全部给杀了。 又杀得，让朝堂上的人，瑟瑟发抖。 但杀的是白莲教逆贼，那些大臣又都不敢反对什么。 朱炫也在追查越狱案件。 对于四叔朱棣，他没有做什么，也相信四叔不可能勾结白莲教。 就算是有，也是姚广孝暗中做的，四叔不知情。 暴昭和锦衣卫的人，彻查了狱卒，又通过城外那个丢弃的粪水推车，查出城内负责夜香的人或许有问题，循着这个方向去查。 又查了兵马司里面，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兵。 “殿下，查不出什么。” 严冠把所有汇总，上报给朱炫，无奈道：“每天进出城门，负责收集粪水的人多不胜数，那个带走张辅的人，守卫也无法确定是谁，除此之外，应该捉和应该杀的人，我们都捉了和杀了，目前能查的只有这些。” 言毕，他把奏报呈上。 朱炫打开看了一会，锦衣卫把救人的大概过程给推断出来。 但是这些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再往深层次的，就查不到了，就连人是往哪里离开，从哪个城门离开，也很难查。 白莲教的人，把一切抹得很干净。 朱炫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 和朱允炆越狱一样，都要变成悬案。 第595章 郑和又回归 “算了！” 朱炫看到最后，放弃追查下去。 白莲教肯定不会罢休，现在是逃出去了，但绝对还会再做点什么，还是会再出现的。 那么就等他们下一次出现。 闻言，严冠舒了口气。 殿下暂时没有责怪锦衣卫的无能。 但是他们锦衣卫，又确实很无能，区区一个白莲教，折腾了那么久还是搞不掂，继续让其在外面逍遥，脸上都没有光彩。 “好了，你下去吧！” 朱炫挥一挥手。 等到严冠走了之后，他正要去找皇爷爷，汇报这个情况。 只不过，严冠过了没多久，又回来了。 “殿下，北平那边，有消息了。” “拿来！” 侯显走上前，把从北平来的消息，呈给朱炫。 打开看了看，朱炫皱起眉头，按照北平那个总旗的描述，在北平盯死了也是发现不了什么，这个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按照姚广孝的本事，一定能考虑到很多，如果张辅要北上，很有可能绕过北平和姚广孝见面。 但是北上的范围那么大，北平附近的范围也很大。 除非是出动整个京营的力量，再加上那些皇叔带兵回来封锁，或许才能把张辅拦截，但是如此劳师动众，造成的影响很不好。 别说皇爷爷，朝中那些大臣，也会马上跳出来反对，不给他这样做。 朱炫也不能如此做。 但是，奏报上的内容，还写了朱高煦和朱高燧可能有问题。 那么巧离开了几天，说是去打猎。 但是打猎的现场，想要作假很容易。 碰巧在这个时间段，谁相信他们真的去打猎？ “四叔的儿子，除了大堂哥，都难搞啊！” 朱炫按揉了一下脑门，不仅很难搞，还很让人头疼，又挥手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说完了，他就去见皇爷爷。 朱元璋最近又大开了一次杀戒，杀了不少白莲教渗透进来的官员，现在还是杀气腾腾。 那三个阁老，还有一些国子监生。 在朱元璋面前汇报工作，感受到那压抑过来的杀气，整个人都很不好，唯有顶着压力继续下去。 “乖孙来了！” 幸好的是，看到朱炫进来时，杀气收敛，脸上出现了笑容。 那几个阁老和国子监生，这才舒了口气。 看来能够感化陛下的，就只有小皇孙了。 “你们退下吧！” 朱元璋挥手道。 他们很快离开了，也不敢继续待下去。 “乖孙来找咱，是不是有结果了？”朱元璋又问道。 “有结果了，但也可以说没有结果。” 朱炫把调查的内容送上，又道：“白莲教的人过于狡猾，他们的手段极多，掩饰得极好，让孙儿束手无策，很难查下去，目前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朱元璋拿起看了看，只见这结果，不出自己意料。 他也认为，和朱允炆事件差不多。 查不出结果。 如果能查，锦衣卫早就把白莲教给一锅端了。 “乖孙尽力即可，唔……” 朱元璋说着，翻到下一份，是北平来的调查结果。 只见上面写着，关于朱高煦兄弟的事情，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随之冰冷，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朱高煦，去年好不容易对其改观。 可是今年又查出了问题。 “老四一家，都不简单啊！” 朱元璋看到这里，声音冷淡地说道。 朱炫说道：“四叔一家，除了高炽堂哥现在没什么问题，他还很配合孙儿，其他的都不让人省心。” 朱元璋放下奏报，问道：“乖孙准备对他们如何？” “一切都是猜测，暂时没有证据，想对他们做点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皇爷爷来做，也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朱炫说道。 朱元璋轻哼道：“咱不在乎这些！” 朱炫说道：“可是孙儿在乎皇爷爷的名声，不能再受损。其实孙儿在想，既然没有证据，干脆放任他们不管，等到他们把事情闹大，把应该做的都做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再动手，不仅能解决问题，还可以把姚广孝、白莲教等引出来一并解决。” 这样似乎是比较行之有效，也可以说占领大义的做法。 无缘无故杀堂兄，影响不太好。 朱元璋沉默了，认真考虑良久，决定道：“那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咱暂时放过他们不杀，等待机会，对了老四那边如何？” 朱炫回应道：“四叔那边还好，他不知道白莲教的事情，大概是姚广孝瞒着他去做，皇爷爷的三尺白绫，孙儿还没有给他。” 朱元璋放心道：“没有就好，不过咱认为，乖孙有时候，还是太仁慈了，也太重视亲情。” 朱炫笑道：“因为皇爷爷很重视亲情，孙儿当然要把皇爷爷这个优点继承过去，不能让皇爷爷失望。” 朱元璋哈哈一笑，觉得也对。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朱元璋又问。 朱炫说道：“主要问题是在官员被渗透方面，杀了那么多人还是限制不了，孙儿认为，将来选官得更严格，加强审核，对于现有的官员，也得经常考核审查，让锦衣卫经常调查。但是这样做，孙儿又怕，会引来官员的反感。” 想要从官员上面，杜绝被渗透。 就算可以做到，但也很麻烦，那些官员当然不希望经常被查，特别是不干净的官员。 “你说的都对。” 朱元璋头疼道：“让咱去打仗，狠狠地砍死几个鞑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各种统筹兼顾的麻烦，唉！咱终究还是老了。不过对于官员，不被渗透这件事，咱就是再老，也要帮乖孙做好，给你留下一个完整的朝廷。” 朱炫摇头道：“孙儿以后的事情，可以自己做，只是不想让皇爷爷太过劳累。” 把事情汇报一下，再帮皇爷爷看了一会奏章，朱炫离开皇宫，到外面去了。 出宫之后，他首先做的，还是找自己的小媳妇。 为了一个张辅，忙碌了好几天。 他都快忽略了自己的小媳妇。 只不过，他们一起玩闹了一会，就得到严冠的消息，郑和回来了。 这一次朱炫安排郑和出海，除了到欧洲走一圈进行贸易，还有再去美洲，继续发掘那边可以利用的资源。 去了那么久，终于回来了。 第596章 烟草 郑和终于又回来了。 作为大明最伟大的航海家，也是世界海上大发现的第一人，郑和基本成为了朱炫在海外的代表。 朱炫在海外的一切，都是郑和帮他进行和实现。 严格意义上说，郑和还进行过，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环球航行，当年从大明到美洲，再到欧洲，又通过欧洲回大明，侧面证明了地球是圆的。 如此丰功伟绩，在全世界大海航的范围内，没有谁能比得上。 听到郑和回来，朱炫第一时间来到港口码头上，只见远洋的战舰，早就在这里停靠，船上的郑和知道殿下会来见自己，早早在码头上等待。 “拜见殿下！” 终于看到朱炫来了，郑和郑重地跪下来，磕头一礼。 “起来吧，在我面前，不用多礼，出海那么久，也辛苦你了。” 朱炫扶起郑和，再看向那停靠的大船，问道：“你这一次远洋，基本都待在美洲吧？” “正是！” 郑和点头道：“大明西苏伊士公司完全走上正轨，能为大明源源不断地产生财富，奴婢在西方稳定好了一切，马上出发往美洲去，按照殿下的命令，发掘美洲可能潜在的资源。” 因此，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美洲，探索美洲。 其实美洲之内，对大明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橡胶、土豆和红薯等，已经被郑和带回来。 剩下还有什么，朱炫也不太清楚。 不过美洲的资源肯定不少，就看郑和他们懂不懂发掘了。 “郑公公。” 徐妙锦好奇地问：“你们从美洲，又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回来？” 闻言，郑和笑道：“都在船上，有些东西，奴婢也喊不上名字。” 沐沅君期待地问：“弟弟，我们可以上去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 朱炫最宠溺自己的小媳妇，道：“你们去看看，和我客气什么。” 她们几个小吃货一听，飞快地跑到船上，看郑和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你们是否还发现什么，可能有价值的东西？” 朱炫又问道。 郑和说道：“有的，都在这里了。” 那些东西，早就被他搬了部分下来。 此时打开箱子，露出里面放着的，一张张被压得很实的叶子，散发出一种，让朱炫感到熟悉的气味。 “这是……” 朱炫拿起来看了看，再放到鼻尖闻了闻，顿时眼前一亮，这些全部是烟叶，也就是制造香烟的东西。 烟草可是一个暴利的东西。 要知道几百年后，烟草就是个香饽饽，制造出来的收益，是整个国家军费的来源之一，极其重要。 郑和这一次出海，又带了一个东西回来。 “奴婢在美洲的时候，看到当地的人，用这种东西来止血、熏虫。” “当地人还用来消肿、治疗蚊虫叮咬，可以作为药材。” “不过都是外敷比较多。” “但是奴婢还曾见过，有人点燃这种叶子，吸叶子散发出来的烟。” “这样做具体有何用，奴婢就不太清楚了。” 郑和解释说道。 他正是觉得，烟草在美洲的作用很大，认为可能对大明也有用，就带回来给朱炫，带的数量还超级多。 刚才看到朱炫满脸兴奋的样子，他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东西的用处很大。 殿下很想要，也很惊喜。 “你带了多少回来？” 朱炫马上问道。 “奴婢认为有用，尽量多带一些，一共三个集装箱。” “那么多？” 朱炫放下手中的烟叶，说道：“这个东西叫做烟叶，是个好东西，你必须保存好，过几天我们去广州，我要利用烟叶继续赚西方人的钱。你有没有，带了种子回来？” “有！” 郑和道。 有就行了。 不用每一次都要去美洲收购烟草。 朱炫说道：“回去广州之后，你马上把种子送到云南，或者木邦等地，给我二十一叔，让他帮忙种植，烟草每年给我们带来的收益，比卖瓷器的还要高。” 郑和听到这些普通的叶子，还能创造那么大的价值，也感到惊讶万分。 这次又立大功了。 “你做得很好！” 朱炫又道。 “奴婢只是做了本分的事情。” 郑和很懂事，也不因为功劳而骄傲自满。 懂得在朱炫面前，持有什么样的态度。 “最近出海，还顺利吧？” 把烟草的事情确定下来，朱炫再问郑和其他方面的内容。 “有战舰在，顺利得不能再顺利。” 郑和郑重道：“现在海上的倭寇、海盗，基本被我们肃清，大明的军旗只要在海上出现，无论哪个国家，都必须对我们客客气气，我们大明战舰，只要是在海上，想去什么地方都没问题。” “不错！” 朱炫要的，正是这种效果。 什么海上日不落，海上马车夫，在大明面前，简直弱爆了。 不过朱炫现在还没有进行海外殖民扩张，只是单纯的用武力镇压，再用经济手段让外海的人臣服。 何时海外扩张，将来再做考虑。 目前要做的还是不断赚钱，把大明的工业化进行到底，把铁路修筑起来。 其实他还想修筑公路的，但这个比铁路更不容易，创造的效益也没有铁路的大。 把铁路做好，再做公路。 他甚至开始在想，要不要折腾内燃机。 以前让人研究过一次，奈何那时候连蒸汽机的技术都还没成熟，内燃机做得更差，现在应该可以了，那么汽车差不多也能出现。 还有无线电等东西，其实也可以让人尝试。 大明的发展，即将进入腾飞阶段。 朱炫在脑海里把这些规划了一遍，正好看到徐妙锦她们从船上下来，拿了不少郑和带回来的东西。 在码头边上，停留了一会。 朱炫送她们回去，接下来还要规划，怎么成立大明烟草。 回到宫里。 朱炫先把香烟的结构画出来，再规划一下那些生产的机器，初期主要是人工卷烟，后期再把相应的机器落实。 还有香烟的外形、包装、档次…… 这些都需要规划一下。 “就成立一个，大明烟草公司。” “总部在广州，专门对海外销售。” “香烟暂时不能在大明之内流行，先把海外市场开拓了再说。” 朱炫心里嘀咕。 毕竟吸烟有害健康，但是害海外的人的健康就没所谓。 第597章 拜佛 郑和回来的第二天。 天气正好，阳光也甚是舒适，没有太热辣的感觉。 朱炫陪着老朱，难得地出宫到外面走走，他们很快来到应天的鸡鸣寺，这里也是一个好地方，以前朱炫没少陪自己的小媳妇来此游玩。 蒋瓛带领的锦衣卫，跟随在身边，他们潜伏到暗中，在各处设防保护。 不过大部分锦衣卫，都是便衣，防止扰民。 “皇爷爷，今天天气真好。” 朱炫抬头看了看天空，再看了看鸡鸣寺附近的景色。 朱元璋笑道：“是很不错，但是没必要来佛寺。” 他以前当过和尚，也正因为如此，对佛寺没多少兴趣，因为他知道和尚其实没啥本事，唯一的好处是导人向善。 除了这个，再无其他用处。 当年他当和尚的时候，还见过不少和尚坑蒙拐骗，什么都敢做，一点也不慈悲为怀。 对于佛寺，老朱的兴趣不是很大。 但是也不否认他们的存在，不像三武一宗那般极端，佛能存在那么多年，有他的意义，另外他也不想忘本。 不管怎么样，朱元璋都是从和尚走出来，佛寺算是他的本了。 “不过咱年纪大了，其实还是挺敬畏神佛。” 朱元璋走了一会，觉得累了，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朱炫见状，接过云奇手里的折扇，给皇爷爷扑扇。 朱元璋又道：“有时候老人就是这样善变，年轻的时候，认为一切都没所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提起刀就能杀出一条血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现在怕这个，畏那个了。” “皇爷爷布衣出身，杀出大明江山，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帝王比得上皇爷爷。”朱炫趁机捧了一下老朱。 朱元璋哈哈大笑，又道：“我们是微服出行，还是低调一点好，喊我爷爷就好了，也不用提什么帝王不帝王的。” 停顿了下，他又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爷说得真好。” 云奇马上进入角色，暂时不称呼陛下。 “你这老东西，最近几年，越来越懂拍咱的马屁了。” 朱元璋笑骂道：“这不是咱说的，是陈胜说的，是太史公写下来的。” 云奇谄媚道：“老奴连大字都不认识，没怎么读过书，老爷博览群书，什么都懂。” 朱元璋又笑了，对于云奇的拍马屁，还是很享用的。 有时候昏君其实就这么一回事。 有人捧你，说你喜欢听的话，帮你安排喜欢做的事情。 那些忠言逆耳，在好听的话面前，很容易让人抵触，而身边亲近的人，说的那些好听的话，比忠言逆耳更好接受。 通常昏君的身边，都有一个像云奇这般，喜欢拍马屁的人。 不过朱元璋不是昏君，见识过元末乱世，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就算有十个像云奇这样的人，也干扰不了他的判断。 “年轻的时候，就算佛祖在咱面前，只要挡咱的路，也敢提起刀就砍过去，不需要犹豫。” “可是年纪大了，反而相信这些，曾经认为只是坑蒙拐骗的佛。” “乖孙觉得，奇不奇怪？” 朱元璋心里认为有神佛的存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知不觉间有了自己的信仰，今天陪乖孙专门出来，给佛上一炷香。 也是因为他犯下太多的杀戮，打天下的时候杀的人可以不算，但后来查办那么多大案，杀的人数以万计，其中还有不少是无辜的，也被他株连。 等到年纪大了，自己不怕报应，只是担心会报应到自己子孙身上。 毕竟儿子死了，大孙也死了。 “因为老人家，都想要有一个精神寄托。” 朱炫当然懂皇爷爷的心，但又没有把这些说得太明显，又道：“神佛这些，如果相信，可以求个安心，皇爷爷想要一个寄托，想要安心。” “是啊！” 朱元璋赞同道：“咱确实想安心，还是乖孙懂咱！” 休息得差不多了，他起来松了松筋骨，又道：“继续走吧！以前打天下的时候，不管怎么打，咱都不觉得累。现在随便多走几步，就累得有些气喘，还是年纪大了。” 云奇一听，赶紧跑过来，扶住了朱元璋。 “滚开！” 朱元璋龙行虎步，推开云奇，道：“咱还能走动，不需要任何人扶。” 朱炫知道，皇爷爷一生要强。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想要强，不怎么承认自己老了。 “皇爷爷，你就拉住孙儿的手。” 朱炫说着，还不等朱元璋反应过来，就抓住了朱元璋的手。 朱元璋这下没有拒绝，只是哈哈一笑。 爷孙二人，走到鸡鸣寺之内。 这里早就被锦衣卫彻底排查过一遍，确保没有问题，也不存在任何危险，蒋瓛才敢让朱元璋爷孙俩人进来。 鸡鸣寺内，有不少大殿。 每一个大殿里面，都供奉着不一样的大佛。 朱元璋既然年老有了信仰，进入鸡鸣寺，也变得虔诚许多，每一个大殿，都上一炷香，给一点香油钱，诚心地拜了一会，说一些祷告的话。 他求的也不是其他。 而是为了，给乖孙祈福。 所有的过错，犯下是杀戮，他可以一人承担，但是希望不要报复到自己乖孙身上。 有时候的老年人，便是如此。 自己什么都没所谓，但绝对不能让儿孙受苦，一点苦都不可以。 小乖孙还要帮他继承老朱家的大明江山，还要为万民谋福祉，不能遭到杀戮的报应，天下百姓都需要乖孙。 他们很快，来到最后一座佛寺。 给这里的菩萨上香之后，朱元璋走了出来。 不过到大殿外面，朱元璋看到门旁，挂着一副楹联，但只有上联，没有下联。 “问菩萨为何倒坐。” 朱元璋看了一眼上联，将其念了出来。 再看下联的位置，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好奇地说道：“这鸡鸣寺，怎么连楹联都不全？” 朱炫说道：“皇爷爷，可能是他们故意不写全，给来访的信徒，一个思考的机会，让其领悟佛法，导人向善，走向正途。” 朱元璋觉得乖孙这个解释，还是有道理的，问：“乖孙认为，下联应该如何？又如何领悟佛法？”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一种考究朱炫的想法。 毕竟这几年，朱炫到处奔走，落下了很多学问，又觉得方孝孺那天的上奏很对。 第598章 叹众生不肯回头 作为未来的皇太孙，可不能没点学问。 这样是无法治理国家，也无法让下面群臣信服。 听到皇爷爷这么问自己，朱炫看了看上联，思索片刻道：“皇爷爷，孙儿想到了。” “怎么样？” 朱元璋饶有兴趣地问。 就是想知道，乖孙现在的文化水平怎么样。 以前在大本堂学到的东西，有没有落下，是否都忘记了。 “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朱炫把自己的下联念出来，问道：“皇爷爷觉得如何？” 菩萨倒坐，引导众生回头，走出困局，回归正途，这就是楹联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楹联的下联，不是朱炫想出来的。 而是朱炫在穿越之前，就看过相关的对联。 正好在这个时候，被他补全了。 “不错！” “叹众生不肯回头。” “天下间不肯回头的人多了去，乖孙的下联，是真的不错。” “蒋瓛，让人把这里的主持找来。” 朱元璋说道。 等了没多久，蒋瓛就带了一个大和尚回来。 鸡鸣寺的主持，就叫做圆空，本来是不知道大明皇帝来了，但是锦衣卫一现身，他就知道来了大人物，马上跑过来，毕恭毕敬道：“贫僧，拜见陛下！” 很多时候，佛寺里的和尚，都是沽名钓誉。 这个圆空其实也差不多。 真正想要修行的人，哪怕看到人间君主，也不至于低声下气，心里虽然会敬重，但敬重也是放在心里，不会很刻意地讨好。 圆空不一样，刚来到朱元璋面前，就跪下行礼再讨好，表现得毕恭毕敬，又很怕朱元璋的威严。 “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朱元璋念了一遍，又道：“这是咱乖孙给的下联，你们补全，一直挂在这里。” “多谢殿下，赏赐下联。” 圆空在普通人面前，一个得道高僧的模样。 可是在朱元璋和朱炫面前，讨好的意味更浓了。 “行了，你下去吧！” 朱元璋看到这个光头，就知道是个坑蒙拐骗的人，有些不耐烦道：“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否则你这个光头，就要挂在鸡鸣寺大门之上。” 圆空身子微微一颤，连忙说不敢，很快退下去了。 “走吧！” 朱元璋见该拜的也都拜了，今天出宫进行得差不多。 可以回去了。 朱炫依旧拉住老朱粗糙的大手，又道：“皇爷爷，孙儿准备，明天再去一趟广州，做事得有始有终，把广州剩下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你会同意的对吧？” 朱元璋笑道：“咱不同意，你就会想方设法让咱同意，那么想不同意都不行了。” “孙儿就知道，皇爷爷最好了。” 朱炫说道：“孙儿一定会尽快回来，在皇爷爷大寿的时候回来。” 老朱生日，在十月份。 算了算时间还有很久，朱炫又道：“要不在皇爷爷大寿的时候，让其他皇叔们都回来，还有安南的姑丈，我们一家子热热闹闹，这才是最好的。” 朱元璋回想了一遍，自己好久没有过大寿。 这些年的生日，都是普普通通地度过，儿孙都在外面，最多就是以前的一些老伙计，朝中某些大臣勋贵，给自己送点小礼物。 礼物也不用太丰厚。 随意一点，心意到即可。 礼轻情意重。 “也好。” 朱元璋其实也很期待，儿孙们一起给自己祝寿的场景，何况今年刚打完仗，把敌人打得瑟瑟发抖，边境暂时没别的问题。 让他们回来走一趟，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咱回去之后，就给他们传令，说这是乖孙，对他们的恩赐。” 朱元璋说道。 还是要帮自己的乖孙，给那些儿孙一点小恩惠。 让他们能记住，乖孙的好。 朱炫对此，也不拒绝。 下山的时候，走了一会，朱炫建议停下休息，一起坐在一个凉亭内。 他们休息了一会，正巧看到一对母女进来。 “殿下！” 母女是认识朱炫的，一眼就能认出来，惶恐地跪下要行礼。 但是她们又注意到，跟在朱炫身边的老人。 尽管没见过皇帝，但是能陪在小皇孙身边，得到小皇孙扑扇的人，身份怎么样，不言而喻，赶紧再说道：“拜见陛下！” 对于这对母女，能够认出他们爷孙二人，朱元璋深感好奇。 朱炫还记得她们，笑道：“皇爷爷，他们是铁铉的夫人和女儿。” 当时给铁铉和平安送行的时候，朱炫就见过她们，这对母女，正是铁铉的夫人杨氏和女儿铁秀英。 “原来是铁铉的家人。” 朱元璋和颜悦色道：“你们不用客气，都起来吧！铁铉给咱，镇守北平，做得极好，咱对你们的封赏还没下发，说到底还是咱亏待了你们。” “不敢！” 杨氏一听，连忙说道。 她们哪敢，随便讨要封赏什么的。 朱元璋说道：“你们也是来休息的吧？不用拘谨，咱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 不过她们听说过，大明皇帝真的是个凶神恶煞的人，但又不敢说出来，唯有在凉亭里面小心翼翼地坐下。 她们的心里，还是挺怕老朱。 也可以说，是敬畏。 朱元璋说道：“蒋瓛，找一些糕点回来。” 走了一圈，他都饿了。 好像没有一些东西招待铁铉的妻女，又不怎么够意思，毕竟铁铉在北平，刚帮他立了大功。 “不用了。” 铁铉的女儿铁秀英，手里其实提着一个食盒，轻声道：“民女有一些糕点，如果陛下不嫌弃，可以试一试。” 看到女儿的大胆，杨氏都快把心给提起来。 幸好朱元璋没有生气，还很期待地问：“是你们做的吗？” “民女做的。” 铁秀英说道。 “乖孙，拿来看看。” 朱元璋也不客气。 朱炫接过食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有不少糕点，看上去应该是不同的口味。 但是这些糕点，还蕴含了满满的少女心思。 是一些小白兔、小花朵的形状。 表面看是粗糙，没有宫廷那般的精致，但是超级用心。 看得出里面的心意。 “不错！” 朱元璋看了，赞叹道：“铁铉的妻女，都很贤惠啊！” “多谢陛下赞赏。” 杨氏拉住铁秀英，又要跪下来。 朱元璋让她们不用跪，不必多礼。 第599章 侧妃 能得到朱元璋的认同和赞赏，杨氏母女二人，感到很惊喜。 杨氏还担心她们粗糙的糕点，会被老朱瞧不起，现在可以放心了。 老朱拿过一个桃花形状的糕点，一口咬下去，很香也很酥，赞叹道：“做得真好吃，铁家的丫头真不错，很好呢！” 在他的认知里面，这样的女子，才是最懂得持家，最贤惠的。 娶妻，美貌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贤惠持家，通过他的这个标准，吃了一块很香的糕点，认为铁秀英就是贤惠的一类女子。 这种糕点是用上了心思，不是在什么客栈酒楼买回来的那样。 “多谢陛下的夸奖。” 杨氏又要拜谢，铁秀英见了，也想跪拜行礼。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这里又不是宫中，你们真的没必要客气，随便一点即可，咱都那么随便了，你们还客气，就是瞧不起咱。” 她们哪敢瞧不起老朱，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 “乖孙，你怎么不吃啊？” 朱元璋见了，问了一句，又道：“是不是不喜欢？” 听了这番话，杨氏母女又紧张起来，如果殿下不喜欢吃，那么她们岂不是要得罪殿下，担心会对丈夫的前途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朱炫只好解释说道：“铁小姐把糕点做得那么好看，孙儿不是不喜欢，而是舍不得吃，就好像这个小白兔，一口咬下去就不可爱了。” “哈哈……” 朱元璋可不会考虑这些，能吃即可。 当年出身贫寒，什么都吃，树皮、草根等东西，全部吃过，他有东西吃，就不在乎是什么，外形怎么样，反正吃下去让自己爽快就够了。 还是现在的年轻人，懂得讲究这些玩意儿。 铁秀英听了朱炫的话，忍不住掩嘴微笑，俏脸微微粉红，又担心这样做会丢了礼仪。 “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 杨氏解释道。 朱元璋道：“东西虽然普通，但香得很，宫里的御厨，做得更精致好看，但没有用上心思，还是差太多了。” 他又吃了两个，不过认为确实好看，吃了有点可惜，便拍了拍手。 云奇取来一块手帕，给朱元璋擦手。 “陛下和殿下喜欢，这些都送给你们。” 铁秀英在老朱面前，还是有点敬畏，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元璋那就不客气地接过来，道：“云奇，带回宫里，咱晚上继续吃，不过你们的糕点，咱也不能白要。” 杨氏轻声道：“陛下，这是我们的心意，也真的是普通的东西，陛下喜欢吃，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朱元璋很认真地说道：“这样可不行，铁铉还在北边帮咱打仗，咱哪能亏待了你们？” 他想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一块雕龙的玉佩，递过去给她们，道：“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咱和乖孙还在，你们拿着这块玉佩进宫，什么麻烦都可以解决。” “多谢陛下！” 杨氏母女，唯有再跪下，不敢接过玉佩，道：“陛下的赏赐太贵重了，民妇不敢要，还请陛下收回。” “一点也不贵重！” 朱元璋塞过去给她们，又道：“咱给你，必须拿着，铁铉在咱面前，也不像你们这般客气。” 她们没办法，也唯有收下来，再一次拜谢。 “如果陛下喜欢，可以派人到民女家里。” 铁秀英鼓起勇气，轻声道：“民女可以做多一些糕点，给陛下送去。” 朱元璋眼前一亮，觉得这样的方法很不错，但很快摆了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样不合规矩，也不合礼节，你们有心就好了。” 作为一国之主，和朝廷大臣的女眷有过多来往，这不得被那些御史喷死了。 就算是今天这般交谈，如果让那些御史知道了，最快今天晚上，就有弹劾的奏章送上来，文官可以烦得很。 只不过，老朱打量片刻铁秀英，觉得这个女娃是真的很不错，贤惠乖巧，大方得体，铁铉有一个好闺女了。 “好了！” 朱元璋起来道：“咱休息得差不多，应该回宫了，你们继续游玩。” “恭送陛下，恭送殿下。” 杨氏母女齐声说道。 目送朱元璋远去，她们慢慢地松了口气。 再看了看手里的玉佩，确实认为今天能见陛下一面，是她们母女天大的荣幸，陛下比她们想的还要好，也没有外面传闻的那样残忍。 “娘！” 铁秀英轻声道：“陛下还是挺和蔼的。” 杨氏赞同道：“能见陛下一面，这是天恩了，我们也回去吧！” 她觉得今天来鸡鸣寺给丈夫拜佛，来得很合时，现在佛祖显灵，刚拜完就能遇到陛下，还得到陛下的认同和赏赐。 离开之前，杨氏面朝鸡鸣寺，再拜了两拜，算是感谢佛祖了。 —— 山下。 朱元璋坐回到车辇内。 朱炫陪同在旁边，拿着刚才铁秀英的食盒，看到皇爷爷又吃了两块糕点，他终于狠下心，把那个小白兔给吃掉。 “真的很香。” 朱炫笑道：“这是用心做出来的东西，蕴含着铁小姐的专心，比起其他糕点，感觉不一样。” “乖孙也这样认为吧？” 朱元璋哈哈笑了，又问：“乖孙认为，铁家女娃怎么样？” 朱炫说道：“温柔大方，很贤惠呢。” “乖孙觉得好，那就好了。” “皇爷爷想做什么？” 朱炫突然警惕。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当然是为你再找一个侧妃，我看铁家女娃很不错，和你奶奶一样是个贤惠的女子，温柔大方，是个做孙媳妇的最好人选。” 朱炫：“……” “皇爷爷，孙儿年纪还小，妙锦姐姐她们还没过门，哪能再有侧妃？” 他觉得，皇爷爷心急了点。 朱元璋对这些，完全不在乎，肯定道：“等到再过两年，你和徐家、沐家丫头成亲了，再娶铁家女娃，作为大明皇太孙，多几个女人怎么了？女人多一些，将来才能更好地，为我们老朱家开枝散叶，咱看铁家女娃好生养，很不错！” 朱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 刚才只是简单地见一面，皇爷爷连人家好生养都可以看出来。 不过皇爷爷的思想，就是很典型的封建想法，一切以传宗接代为主，再加上皇权的高高在上，看上哪个女子，岂不是想要就要。 想给乖孙选哪个女子为妃，可以随便选哪个。 谁敢反对？ 谁都不敢！ 第600章 你舍不得我？ “乖孙你就说吧，铁家的女娃好不好？想不想要？” 朱元璋看到朱炫如此，哈哈一笑便问。 他还以为乖孙害羞了，感到不好意思。 朱炫只好说道：“孙儿都听皇爷爷的安排，皇爷爷怎么说，孙儿就怎么做。” “很好，哈哈……” 朱元璋乐呵呵道：“云奇，你等会让赵云胜安排两个人，传咱的口谕到北平告诉铁铉，让他不要急着嫁女儿，等咱乖孙的正妃成亲了，再娶铁家的女娃做侧妃。” “恭喜陛下，恭喜小皇孙殿下。” 云奇讨好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行了，你这老东西，不用再拍马屁，你这些马匹话，咱都听腻了。” 朱元璋的心情很不错，又道：“快点回去，咱还有奏章没看完。” 对于又得到一个新的孙媳妇，还是如此贤惠的孙媳妇，他还是挺有成就感，将来铁秀英过门了，那些糕点可以随便吃，想想都觉得很不错。 “铁家女娃，应该还能烧一手好菜。” “和你奶奶一样。” 朱元璋念念不忘地说道。 朱炫说道：“奶奶是最好的。” “说得好！” 朱元璋大笑道。 在他看来，就算铁秀英再贤惠，也一定比不上马皇后，自己妹子永远是最好的。 车辇还在继续回去。 回到了宫里，云奇赶紧找来赵云胜，把老朱的命令传下，赵云胜听了马上去找锦衣卫，到北平传递口谕。 朱炫别了皇爷爷，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大事考虑。 妙锦姐姐和沅君姐姐，那是一定要过门，当年皇爷爷早就确定了，至于她们谁可以当太孙妃，暂时无法决定，需要好好考虑，或者等皇爷爷安排。 现在侧妃的人选，又多了一个铁秀英。 “还有花儿小妹妹……” 朱炫如何不清楚，那个小丫头的小心思。 这些年里面，岑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甚至都睡过在一起了，如果不娶就过意不去。 “我还没到成亲的年纪，就有四个小媳妇等着我迎娶了。” 朱炫想到这里，感到有些可笑，心想这就是万恶的古代封建社会。 但是，我喜欢！ 这些念头，很快被他丢到脑后。 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些烟草的事情，相关的规划都还没做好，需要再认真考虑。 —— 不知不觉，到了再去广州的时候。 朱炫早上陪皇爷爷用过早膳，就出门去，先接上岑花，再去接徐妙锦和沐沅君，最后一起来到码头登船，乘风破浪地南下。 “殿下。” 岑花轻声地问：“最后一年过去了，你是不是得一直留在应天不会离开？” “应该是要的。” 朱炫点头道：“当了皇太孙之后，皇爷爷不会轻易让我离开，花儿小妹妹是不是很舍不得我？” 岑花轻声道：“我才不会舍不得，将来我也要一直留在应天，不过殿下当上皇太孙，还可以出宫吧？” “当然可以。” 朱炫点头道。 可以就行了。 岑花心里窃喜，也就没有再问太多。 徐妙锦和沐沅君早就是情窦初开，一眼看懂岑花的心思，等到岑花把话都问完了，她们马上把岑花带到一边说起悄悄话。 岑花是个比较要强的小女生，但尽管这个性格，在她们的追问之下，也感到害羞，有些话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她们三人，随即玩闹起来，有说有笑。 朱炫往她们看去，微微一笑，也不去偷听。 —— 北平府。 韩钧终于到了这里，避开锦衣卫的耳目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过。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他们白莲教的人，潜伏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比到处闪躲更安全。 不过韩钧今天，把丁谷刚、唐赛儿、王宣、董彦滜等，一系列白莲教的骨干，聚集在一起。 他们白莲教，被排挤得，只能往边地发展。 比如说西南等地。 北平也是边地之一，同样有不少白莲教的人。 他们也曾想过要往大明内部继续发展，往大明中枢渗透进去，但是都不得成功，这个计划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无法稳定地潜伏。 唯有边地，对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 但发展起来，也是最难。 “我们安插到大明朝廷的人，又被拔除了。” 众人刚刚坐下，一个叫做白拜儿的白莲教首领，不满地说道。 想要安插人进入朝廷，到六部和翰林院、国子监等机构，不知道多艰难，将来还会越来越难。 刘俊说道：“如果不救那个朱棣的部将，我们安插进去的人就不会被发现，明王为何要这样做？” 韩钧坐在他们的最前面，以示自己身份地位的不一样，闻言便淡淡地说道：“因为朱棣的人，可以为我们所用，牺牲一些人在所难免，我们手下也没有多少能打仗的将领。” 这个也是事实。 他们那么多首领，包括韩钧这个明王，都不太懂怎么领兵打仗，毕竟当年参与打天下的白莲教老人，全部不在了。 是需要一个，能用的将领。 “明王，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另外一个首领董彦滜问道。 韩钧的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好一会才说道：“我们要推翻朱元璋，唯有借用外部的力量，单靠我们内部是做不到的，为此……”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会再做安排，外部方面暂时不成问题，同时我们还需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丁谷刚问道。 “民心！” 韩钧说道：“姚广孝那个假和尚，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民心比信仰更重要，我们要发展起来，必须要取得民心，这也是我找你们来此的原因。” 比如说，张士诚得到民心。 以至于张士诚死了那么多年，苏州府的百姓还是惦记着张士诚的好。 直到最近，朱炫在苏州府走一圈，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他们听了，认为有道理。 “得民心者，得天下。” 韩钧继续说道：“其实这个天下，本来就是我韩家的，只不过被朱元璋那个老东西抢走，我要通过民心抢回来。” 他就不相信，自己不如朱元璋。 “明王准备如何做？” 王宣问道。 “圣母。” 韩钧的目光，落在唐赛儿身上。 白莲教圣母，在教中的地位，仅次于明王，还是白莲教对外的脸面。 就连教导唐赛儿的师父丁谷刚，此时的地位，也不如唐赛儿的高。 第601章 脱木河 唐红娟收养唐赛儿，就是为了接过自己的位置。 可以说，唐赛儿从一开始，就是白莲教下一任圣母的预定人选，尽管她不太喜欢这个位置，但也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明王。” 唐赛儿听到韩钧提起自己，点头应了一声。 韩钧继续说道：“民心方面，我想交给你来负责，我们教中所有人，全部配合你，我想要的不是信仰，不是相信，而是民心。” “让北边的百姓，心全部向着我们白莲教，才能做出一番大事。” “圣母有没有信心，为我们收拢民心？” 他又问道。 唐赛儿起来说道：“自然没问题！” 作为白莲教的圣母，这些事情她不能不做，也是她的责任之一。 “既然圣母觉得没问题。” 韩钧决定道：“民心一事，我全权交给圣母负责，在座诸位尽力配合圣母，另外……对于北平的控制也不能忘了。铁铉那边我们不敢和他硬碰，但是燕王府内，还是完全没问题。” 朱棣的两个儿子，暂时还是听从他的安排。 韩钧自信，可以实现心里所想的。 至于架空朱高炽，也是件简单的事情，尽管他们还没动手，但是等到朱高煦禁足结束，可以出来了，就马上行动。 “是！” 众人齐声道。 对于韩钧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这个会议，便如此结束。 —— 铁铉在营地里练兵，北平的士兵，彻底割裂和燕王朱棣的关系。 朱棣成为了庶人，这些士兵继续反抗，也毫无意义，只能选择服从，他们和朱棣再无任何牵连。 铁铉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 使得士兵们服服帖帖。 这天，练兵结束。 铁铉就在想，应不应该带兵去打一打鞑靼的其他部落，掠夺一些牛羊回来，给士兵开开荤的时候，王德来传，有锦衣卫来了。 听到又有锦衣卫到来，他们就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担忧。 生怕锦衣卫是带了什么不好的命令，会对他们很不好，毕竟锦衣卫在文臣武将的认知里，可以说恶名昭彰，没有人不怕。 只不过，锦衣卫带来的口谕，是件好事。 “陛下想赐婚我家秀英，当小皇孙殿下的侧妃？” 铁铉听完了口谕，心里霎时间是震惊的，随即又感到很不可思议。 尽管只是侧妃，不是正妃。 但是小皇孙将来，可是皇太孙，还是大明皇帝，一个侧妃，很快就能成为皇妃，他们铁家也就成了皇亲贵胄。 “陛下还说，铁将军不要急着嫁女儿，再过一两年，殿下到了成亲的年纪，铁将军的女儿也差不多可以嫁人，陛下就会安排成亲。”传递口谕的锦衣卫又说道。 铁铉终于肯定，这是真的。 没想到还能有如此好事，他心里大喜，拜道：“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说完了，他面向应天的方向，再深深地一拜。 这个锦衣卫，还是乘船北上。 只为了尽快传递口谕。 把应该说的都说完，锦衣卫离开军营。 到了这个时候，铁铉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恭喜铁将军。” 冯诚走了过来，哈哈笑道：“铁将军很快，就能成为皇亲贵胄了。” 铁铉回过神来，微微笑道：“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也太惊喜了，我得写信回去，问一问我家婆娘到底怎么回事，晚点我再请你们喝酒庆祝。” “好啊！” 王德说道。 他们随之哈哈大笑。 这样是真的很不错。 铁铉回去自己的帐篷，写信问清楚杨氏到底发生什么，铁秀英怎么会无缘无故进入陛下和小皇孙殿下的视线。 —— 张辅离开河间府，绕道北上，不敢经过北平的范围。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一批残兵败将，还只有五千多人，都是之前在阿尔干山带回来的，被朱炫杀剩下的人。 这段时间里，这五千人的粮草，是朱高煦供给，或者去掠夺一些其他鞑靼部落，继续以战养兵，艰难地存活至今。 他们看到张辅回来，总算找回主心骨，那些士兵迅速整齐集合，不再那么懒散，也不再漫无目的，一些叫嚷着要解散的人，此时也都恢复安静。 张辅带上他们，往脱木河的方向赶去。 “报仇！” 张辅的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的信念。 一定要报仇。 不仅是为了朱棣，还是为了自己父亲和各位叔父，以及所有战死的士兵，无论如何都得和大明对抗到底，不反大明，誓不罢休。 他们要报仇，就得有兵，也要有武器。 脱木河这边的营地，正在火热地锻造火器。 那些工匠，不顾辛苦，也不顾炎热，打铁的声音不绝于耳。 张辅来到这里，见如此盛况，稍稍安心，还充满了希望，觉得以这样的状态打造武器，将来要报仇未必没有机会。 姚广孝曾经在科学阁待过一段时间，学过一些数学、物理和化学的基础知识。 尽管他不懂怎么锻造朱炫那些火器，就连机床和电气化都没有，但是通过纯手工，按照大明现有的火器和火炮技术改良，还是能打造出一些威力不弱的火器。 “将军！” 看到张辅来了，这个营地的负责人上前道：“属下布彦泰，是女真人，拜见将军！” 这个叫做布彦泰的负责人，对张辅还是挺敬重的。 他的身材高大，满身腱子肉，皮肤黝黑，脑袋后面还有一条长鞭，很明显的女真人发饰。 他们早就知道，将来这个营地，会有一个叫做张辅的人来接管。 这是姚广孝的郑重安排。 张辅很快进入了身份，问道：“这边的情况如何？” “火器锻造，进展还不错，很是顺利。” 布彦泰说道：“我们这里打造的火炮，威力虽然远不如大明朝廷那些，但也要比普通的火炮好很多，射程也更远，技术还在不断改良。” 张辅问道：“火铳呢？” 朱炫的步枪，可是步兵作战的一大利器。 张辅也想要火铳。 “火铳比较小，做出来的零件更小，难度也就更大。” 布彦泰说道：“我们还在研究，没那么快有结果。” 这大概就是，他们目前能有的结果。 “这里的粮草情况，又如何？” 张辅再问道：“附近的兵源，又怎么样？” 来到这里，得清楚一切，他才能发展壮大，招兵买马。 第602章 又回番禺 “兵源和粮草，来自附近那些，被我们收服了的部落。” “我们女真部落，骁勇善战。” “兵源方面，将军无须担忧。” “至于粮食，好久之前，道衍大师让我们在附近开垦荒地，还让人送了很多大明的土豆种子过来，粮食暂时不会短缺。” “女真的很多部落，还愿意帮我们营地，养战马和牛羊。” “我们还找到了，相应的铁矿和煤矿。” “无论锻造，还是养兵，都可以内部自足，不需要依赖其他，实在不行了，我们还能继续以战养战，去打其他敌对的部落，掠夺他们的一切，再吞并一切。” 布彦泰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在很久之前，朱棣就有过要成立一个锻造工厂的念头，这里是朱棣最早建造的雏形，但一直发展不起来。 就在私兵出事之后，姚广孝把这里重拾起来。 朱棣在女真内部，也是颇有名声，姚广孝利用其名声，再加上之前的布置，尽快发展，就有了现在这个规模。 刚开始兵力虽然不多，但张辅带了五千多人来，再加上他们还会不断吞并，把其他女真部落收服，兵源就有了。 姚广孝的能力确实不差，想要发展这里，对他而言也很容易。 用了不是很长的时间，就发展成了如此规模。 张辅听完了布彦泰的话，大概有所了解，再想到这里的一切都能满足发展，又感到信心十足，认为要报仇，帮燕王殿下打回去，机会还是有的。 只要把握好这里，想要打回去，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不会比朱炫差多少。 “你们做得很好！” 张辅说道：“道衍大师让我来接管这里的一切，你们愿意配合我吧？” “当然！” 布彦泰很肯定道。 愿意就行。 张辅的脑海里，想到了一系列发展计划，又道：“先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再让人给我一份，整个工厂的详细资料，我要了解发展到什么程度。” 这里的火器技术，是没有朱炫的好，但并非不能发展，也不是完全没用。 “是！” 布彦泰朗声道。 他们的希望，就在这脱木河开始。 —— 战舰乘风破浪，回到番禺贸易港。 朱炫又有很久没有回来，只见贸易港内，繁华程度比之前的还要好，港口码头上停满了各种船只，都是来自海外各个不同的国家。 从亚洲，到欧洲的都有。 贸易港的范围扩大了不少，多了好多栋大楼，密集的商铺出现在其中，尽管朱炫已经把部分资源，分配到江南和福建，那两个地方也是超级繁华，但广州的繁华不仅不减，还越来越好。 海外的市场，是真的很大。 这里的海内外商人，早就见惯了，在珠江航道上来来往往的大船，对于朱炫他们的到来，不感到惊奇。 “我不在的时间里，发展得真快啊！” 朱炫满意地说道。 岑璟暂时被他安排到福建，没有可以取代的人，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 这里是伍永丰在发展，另外季文靖会帮忙盯着。 如果单纯交给伍永丰，朱炫还不怎么相信，但季文靖完全没问题，能够信任他的能力。 “终于又回来了。” 岑花站在船边，高呼了一声。 沐沅君轻声道：“贸易港好热闹啊！” 朱炫笑道：“确实好热闹，郑和先安排靠岸。” “是！” 郑和高声道。 这里已经到了贸易港之外，就算没有朱炫的吩咐，他们也准备在专属的码头上停靠。 伍永丰得到消息，说殿下的战舰，从应天驶来，赶紧带领众人出来迎接。 “恭迎殿下！” 看到朱炫走下舷梯，伍永丰朗声高呼。 “恭迎殿下！” 其他跟在伍永丰身后的人，一起高声欢呼。 他们全部跪下，迎接朱炫的到来。 朱炫在舷梯上慢慢走下，又道：“好了，你们起来吧！” “谢殿下！” 伍永丰等人又是一声高呼。 朱炫下来了，挥一挥手，让其他人回去干活，只是把伍永丰单独留下。 伍永丰说道：“终于等到殿下回来，指导我们的工作了。” 他大概可以猜到，今年最后一年，朱炫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回来，心情那是激动的，将来朱炫登基，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能随之水涨船高。 朱炫说道：“最近贸易港，没别的事情吧？” “发展一切正常。” 伍永丰作揖道。 正常即可。 朱炫寻思片刻道：“雷纲，你保护妙锦姐姐她们，在贸易港到处逛逛，我去查一查账。” 徐妙锦她们的心思，在繁华的贸易港内。 登陆之后，眼神一直往那边瞄去。 她们喜欢热闹，也喜欢购物，大概是女生的天性。 “弟弟真好！” 听了朱炫这么说，徐妙锦她们欢呼。 她们也就不客气了，往贸易港走去。 雷纲带领十多个护卫跟在身后。 伍永丰见了，安排几个贸易港的人也跟上，在前方带路以及作为导游。 不过看到岑璟的妹妹，也能跟在身边，他心里羡慕得不行，奈何族中没有适龄的女子许配给殿下。 否则，伍永丰也能体验一下，当皇亲国戚是怎样的感受。 “殿下，这边请！” 伍永丰回过神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一起来到了番禺商会的办公大楼。 这里的建造，都是采用现代那种建筑设计的样式，钢筋混凝土浇灌，外墙镶贴瓷砖或者是玻璃墙面，还是往高来建造。 比如商会大楼，就高十层。 颇具现代感觉。 除了一些休闲用的园林，这里的建筑风格，在朱炫带动之下，都在逐渐往现代化的方向转变。 到了商会大楼。 伍永丰迫不及待地，把一系列的账本拿出来。 朱炫来这里，不仅查账，还会查很多事情。 对于账本，以他的数学水平，快速看一遍，就能断定没问题，伍永丰也不敢做假账和腐败，毕竟贸易港、商会里面，都有锦衣卫在背后盯着。 查完了账本，朱炫就查其他。 虽然信任伍永丰，但再信任也要查，还问了他们很多事情，他们都能回答上来，最后确定真的没别的问题，朱炫暂时把这里的事情放下来。 贸易港发展得很好，伍永丰等人做得很不错，整个广州府的繁华，朱炫还是可以看得到的。 第603章 现状 检查完了贸易港的时候，季文靖得到消息，也赶来了。 伍永丰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情，暂时退下去。 “臣见过殿下！” 季文靖首先对朱炫躬身行礼。 朱炫笑道：“很少见你有那么客气的时候，好了随便坐吧！” 伍永丰依旧客气地说道：“因为今年是最后一年，年底殿下回京，就是大明皇太孙，臣必须得客气一些，否则殿下把臣砍了怎么办？” 这也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朱炫不会无缘无故把他砍了，道：“好了，你也别说这些客套的话，最近钱庄那边如何了？” “很好！” 季文靖给自己的评价，也就这两个字，但是他说好，一般情况下是真的好，不会有问题，又道：“附近好几个府都有朝廷的钱庄，那些知府在臣这里学到了不少管理的知识。甚至是广西、湖广、福建等地不少官员，都派人来广州找臣学习怎么管理钱庄，殿下提出的钱庄改革，进行得比较顺利，大明宝钞不再存在贬值的倾向。” 不仅不贬值，流通的程度还更大了。 不少海外商人，都愿意用大明宝钞，拿着宝钞在广州、福建和江南等地交易，通畅无阻。 要不是大明的钱庄，没能开到海外。 大明宝钞甚至还可以在海外流通。 以前大明缺钱，朱元璋拼命地印钱，没有准备金，也没有金本位，流通程度不强，宝钞贬值得超级严重。 自从改革以来，户部的官员，根据朱炫给出的规划，把大明宝钞和钱庄改了一次又一次，又有季文靖的补充完善，总算改得有效果。 宝钞的改革，看似不明显。 实际上有不少人，在背后努力了很久。 “旧港那边，都有了钱庄。” “在南洋等地，大明宝钞都可以正常使用。” 季文靖又道。 朱炫点头道：“你们做得不错啊！贷款业务，有没有坏账？” “当然有。” 季文靖说道。 贷款业务，只要出现，就一定存在坏账，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无法避免。 季文靖又道：“对于坏账，我们只能查封，以货抵债，如果没有货，那就查封田地，把这一笔钱补充回来。” 他们能做的，也唯有如此。 钱庄业务进行得还是很不错，朱炫没有其他可以挑剔的地方。 “你能不能，离开钱庄了？” 朱炫又道：“我准备把你带回应天。” “随时可以离开！” 季文靖等的，就是朱炫这一句话。 有能力接手钱庄，管理贸易港的人，他早就培养出来。 这些日子里面，他还为朱炫培养了不少人才，现在陆续被安排到其他各个地方，帮朱炫获利的同时，又帮朱炫监督一切。 有了季文靖这句话，那就足够了。 钱庄和贸易港的事情，朱炫又了解得差不多。 于是乎，他让人把江南和福建的财报，还有其他各种资料，全部再送一份到广州，这一次回来得好好地检查。 下面的人，快速去忙活。 又有船只，通过珠江航道离开，往福建和江南回去。 “郑和。” 朱炫问了一问，得知工厂的负责人不在广州，在安南和木邦等地监督工业锻造，又道：“你安排一下，尽快招一批人回来，用最快的速度手工生产第一批香烟，同时安排工厂那边把我们的机器准备好，必须把香烟制造落到实处。” “是！” 郑和朗声道。 香烟这个东西，朱炫绝对不会放过。 烟草行业很暴利。 “殿下，香烟是什么东西？” 季文靖听不懂地问。 朱炫笑道：“一个能赚钱的好东西，其实这个东西，有好有坏，很难定义什么。” 再接下来，又有人来了。 知府徐奇，把政务处理完毕，就跑来贸易港大楼求见朱炫。 “拜见殿下！” 徐奇跪下高呼，心里又在感慨，自己算是熬出头了。 应天那边，他还有不少同窗。 根据同窗们的消息，那三个皇孙，一个勾结白莲教，一个无心皇位，还想去高丽就藩，那么只剩下朱炫一人，政绩也是最突出的。 从龙之臣的位置，徐奇认为也有自己的一份子。 朱炫见他来了，问道：“广州的水利情况，如何了？” 在这里做的最大工程，就是修筑水利，这个改造成功，能直接改善广州府的民生，再配合商业活动，可以这么说，广州府比应天都要有钱。 “河道等，全部完成了。” “水库的工程量更大，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水库完工，不过最快完工的那个水库，在年底就可以了。” “还有自来水，普及程度更高。” “自来水收费全面铺开，有钱人想要方便，愿意给钱，就装上水表，贫苦百姓舍不得给钱的，免费用水还能继续。” …… 徐奇把近来的事情，完整地给朱炫汇报一遍。 水利的发展，进行得也很快，发展得也是极好。 “做得很不错！” 朱炫问道：“没有别的麻烦吧？像顺德那样的事情，是否还会出现？” 徐奇摇头道：“都没问题。” 发生过顺德的事情，徐奇对下面各县的监督力度增强了不少，还处置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员，贪官污吏当然也不放过。 在严厉的打压和严查之下，大问题没有了。 至于小问题，徐奇暂时不清楚有多少。 毕竟太小了也不好查。 没有即可。 徐奇又汇报其他情况。 朱炫把官府的汇报，和贸易港、钱庄方面的结合起来研究一下，番禺这边的发展很稳定，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地方。 治理的这个府，进行得相当顺利。 “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朱炫收起所有东西，挥了挥手道。 他们见朱炫没有别的安排，也就不再逗留，高呼了一声，一起退下去。 “殿下的成就感，是不是满满的？” 季文靖见状，笑着问道。 朱炫不否认，点头道：“成就感确实很高，广州府在我的治理之下，有条不紊，百姓繁荣，大问题没有，至于小问题，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你也没发现其他问题吧？” “暂无。” 季文靖摇头道。 以他的能力，也发现不了特别的问题，那就是很稳定，一切正常。 “恭喜殿下。” 季文靖笑了笑，又道：“不过臣最近，卜算了一卦，从卦象显示，不太友好。” 第604章 卜算 又是卜卦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朱炫却不否认，有时候卜卦真的管用，至少之前季文靖私底下对付姚广孝，正是他卜卦得出来的结果。 “你卜算到了什么？” 朱炫随口问道。 季文靖解释道：“根据臣的卜算，结合最近星象，得出一个结论，灾星出现于北方和西方，大明最近三年内，应该又要起战事了。” 朱炫不太相信道：“仗刚刚打完。” “臣知道刚打完仗，但今年北边的战事，和臣卜算的不一样。” 季文靖颇为自信地又说道：“卜算的战事，规模比今年这一战，还要大许多，而且臣说的不只是北方，还有西方，都有可能会打起来。” “西方，规模还要大一些？” 朱炫摸了摸下巴，在想这个西方，该不会是中亚地区吧？ 这个时期的中亚地区，应该还是奥斯曼吧？ 他们阻断了欧洲通往亚洲的通道，这就导致了欧洲人千方百计地想通过海上开辟来亚洲的航道，出现了新航路的开辟。 “我算出来的西方，应该也不是殿下认为的西方。” 季文靖又道。 “那是怎样的西方？” 朱炫好奇地问。 季文靖故作神秘，装模作样道：“天机不可泄露，很快殿下就知道了，我对自己的卜算很有信心，另外我觉得，整件事的背后，少不了我那师兄的推动。” 朱炫说道：“姚广孝？” 季文靖说道：“我那个师兄，心术不正，一心想用上自己学来的屠龙技，尽管燕王朱棣没了，但他绝对不会就此甘心，殿下不相信，可以期待看下去。” 姚广孝那个妖僧，很想证明自己的屠龙技。 这一点，朱炫还是相信的。 朱炫说道：“你那个师兄，只会不断给我带来麻烦，幸好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敢成为那样的人。” 季文靖笑道：“我的想法，和他不一样，我只想辅助一个有能力的人稳定天下，而他想搅动风云，不甘寂寞，所谓的屠龙技，如果不用一用，他就手痒得不行。” 朱炫叹道：“好一个搅动风云，作为出家人还不安安分分，真的是个妖僧。” 既然季文靖没说清楚，是什么样的西方，北边的战事会怎么起来，他也懒得追问下去，与其追问季文靖卜算这种虚无缥缈的内容，倒不如直接找科学阁的人，让他们加快新武器的研发进度。 对于旧武器，也得尽可能地改良。 至于季文靖算得准不准，目前朱炫无法确定。 季文靖很快，也回去干活。 他还要准备好跟朱炫回应天，把属于自己的任务，安排分配给下面的人。 再过了一会，沐沅君她们回来了。 他们回去芝兰湖边上，那个府邸。 伍永丰一直很照顾府邸，里面一尘不染，甚至一棵杂草都没有。 “将来回来的机会，基本没有了。” 朱炫看了看这座府邸，又道：“早知道，就不要修筑得如此豪华，这个府邸，是考虑给科学阁的人用，还是拆了恢复耕地。” 沐沅君问道：“弟弟不要这里了吗？” 朱炫说道：“今年过后，我们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也不是说不要，而是空着就是浪费，倒不如好好地利用起来。” “殿下说得对。” 岑花赞同道：“大明还是有很多人，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 朱炫说道：“那就拆了，把屋子里的东西变卖，钱就用来救济流民、乞丐，或者灾民，以后就算有机会再回来，随便在商会大楼将就一下也是可以的。” “弟弟仁德。” 徐妙锦笑道。 朱炫哈哈一笑，捏了捏徐妙锦的小鼻子，道：“妙锦姐姐怎么也学会了，那些奉承我的话？” 现在奉承朱炫的人，不说上一两句仁德，都觉得自己落伍了。 她们很快，笑了起来。 朱炫让她们好好休息，再让下人收拾一下东西，随后到旁边的科学阁去了。 内燃机、无线电等东西，需要有一个立项，再让他们慢慢研究，还有热气球。 把这个任务，分派下去了，朱炫还得到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电能的存储取得重大突破，存储电能，再也不是转化成化学能。 绝缘技术，也得到发展。 那些变压器等，也有了一定的保证。 也就是说，电的大量使用，甚至是商用，很快就能落到实处。 电能商用，是这个年代的一大进步，是个重大的飞跃。 “安排人，把绝缘的电线，送回应天。” 朱炫想到在京师城外，也有一座发电厂，还是水电的，又道：“在城内外，埋藏电缆，我要把电，送到宫里使用。” 是时候让皇爷爷，体验一下电灯有多方便。 之前是有过把电线，铺设到宫里的做法，但那是用橡胶做的绝缘材料，电线数量不多，电压也不够稳定，只是简单地点亮一下电灯。 既然电差不多能商用，朱炫想要的还不只是电灯那么简单。 很多电器产品，也应该出现了。 科学阁的人，得到命令便去准备。 在科学阁里逛了一圈，朱炫再回到自己的府邸，只见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回来的第一天，就处理了那么多事情，其实也有些累了。 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朱炫带领郑和，亲自监督香烟制造。 郑和的速度很快，第一批工人迅速到位。 他们按照朱炫给的设计制造香烟，进行得还是很顺利，暂时没有别的问题，朱炫就开始确定，下一次出海去西方的时间。 这一批香烟出来之后，马上可以第三次去西方。 去完了这一次西方，大概没有第四次。 当上皇太孙什么都很好，但又什么都不好，毕竟限制太多，皇爷爷也不会让自己再乱跑。 把事情简单地处理好，朱炫就带上自己的小媳妇，在广州随处逛逛。 城内很明显，可以看到一些外国人。 徐奇为了城内治安考虑，限制外国人随意进城，想要进来得有通行证，但是有资格取得通行证的人极少，能进城的外国人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殿下！” 这个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把他们喊停了。 朱炫循声看去，还认得此人。 正是当初，特纳请求派来广州传教的传教士之一，名字好像叫做艾丽斯。 第605章 发展情况 当时来的传教士，一共有三个人。 除了艾丽斯，还有一个男的叫做杰里米，还有一个叫做贞德的小女孩。 教堂被朱炫安排在未来的圣心石室教堂的位置，经过这段时间的建造，早就建成了，基本上是石头结构，再辅之钢筋水泥等。 教堂里面，有一种庄严的感觉。 宗教的地方，大多都是这样。 这一座西方建筑，和大明的完全不一样，教堂耸立在这里，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也很独特，和城内其他建筑物格格不入。 朱炫带领小媳妇们来到这里，可以发现教堂的人不是很多，西方的文化来到东方肯定水土不服，没有那么容易传播，但那几个传教士满不在乎。 他们在这里守住这个教堂即可，没有业绩要求，也不一定必须把他们的教派传出去，每一年特纳的商队到来，都会给他们带来足够的钱财，在这里过得还是挺快乐的。 徐妙锦她们见过教堂，来到这里不觉得特别，只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见过大明五皇孙殿下！” 杰里米看到朱炫来了，赶紧走出去行了一礼。 他们在番禺，把大明的礼仪学得差不多。 和附近的居民也混熟了，熟悉这里的一切，就连粤语都学会了不少。 不少番禺百姓，都喊他们一声洋和尚。 “你们在这里，感觉还好吧？” 朱炫走进教堂，只是想随意参观一下。 毕竟这个新的文化，是他亲自带回来的，过来看一看发展得如何也是合理。 杰里米和艾丽斯邀请朱炫，在教堂里面坐下，再端来一杯他们这里独有的牛奶，小心翼翼地放在朱炫面前。 那个小女孩贞德，现在长得更水灵，楚楚可人，躲在艾丽斯身后，小心翼翼地往朱炫看去，她自然还认得朱炫，但是有点拘谨。 “有陛下的照顾，徐大人对我们很好。” 杰里米首先说道：“传教虽然传得不怎么样，但是番禺的百姓很热情，就是经常喊我们‘鬼佬’，不过听起来也是亲切。” 听了他的话，朱炫他们都笑了笑。 看来杰里米融入这里，融合得很成功。 “我准备过几天去一趟西方，如果你们想回去看看，我也可以带上你们。”朱炫又道。 闻言，他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很快，欢喜就被他们隐藏下来。 他们不太方便回去，是带着任务而来，虽然特纳没有很明显的业绩要求，但没有得到特纳的吩咐是不能回去。 “还是算了。” 艾丽斯微微笑道：“我们在这里也挺好的，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既然这样，朱炫不勉强他们了。 看得出来特纳让他们来传教，也是有计划，应该不是文化交流那么简单，也许是他们西方的教，也想打开在东方的局面。 一旦如此，信仰的人多了，特纳可以做到很多。 但是杰里米他们很明显的水土不服，朱炫也不会让他们做到如此，只允许传教，不允许乱搞。 其实好的宗教，都是导人向善。 至于用来敛财的做法，都是不正经的，比如现在的特纳，在朱炫的指导之下，在不正经的路上越走越远。 也不知道现在的西方，他们教会疯狂到什么地步。 “你们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去找徐奇。”朱炫叮嘱了一句。 他们表示感激。 接下来，朱炫在教堂内，逛了一圈，就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出来时，还能看到几个闲着没什么事的百姓，进来找杰里米他们聊天，但只是单纯的聊天，而不是信教。 杰里米喜欢给他们讲故事，讲一讲圣经的故事，或者但丁的那些。 西方故事对于东方人而言，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短时间内不少人深感兴趣，但是很多神话故事，又和东方的相冲突。 偶尔还有人会和杰里米辩论一番。 “这个教堂，好像没有西方的那么坏。” 徐妙锦回头看了一眼。 朱炫笑道：“这种东西的本意，是给迷茫的人一种信仰，导人向善，只要不超出这个范围，其实都是好的。” 岑花轻声道：“西方那些，都被殿下带坏了。” 她这么说，是很有道理。 朱炫第一次在西方，就把赎罪券提出。 导致特纳等人，都掉进钱眼里面了。 “我不把他们教坏，西方的钱就不会流入大明，我们的百姓又怎能富裕起来呢？”朱炫不以为然地说道。 当初制定的倾销商品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 大明大部分产能过剩的商品，全部被海外消化，甚至还有一种供不应求的感觉。 “弟弟是做坏事，但也算是做好事了。” 沐沅君轻声道。 这种事情，有好有坏，很难判定。 看过了教堂，朱炫他们继续在城内走走，顺便又去了一趟西村窑厂，只见这里烧制的东西，早就不再是珐琅彩等瓷器。 在科学阁的专家指导之下，各种玻璃制品、精品陆续出现，还有很多的工艺品等。 都是出口海外的畅销品，海外那些贵族土豪，不知道多喜欢。 产业链就是这样，被带动起来，西村的百姓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弟弟真的伟大。” 徐妙锦看到繁华的番禺，甚至连城外的村庄，都和最开始的完全不一样，百姓过得殷实满足，笑道：“三年前我们刚来，广州府还不怎么样，现在所有百姓的生活都好了好多，水利做好了，道路修好了，钱也多了，粮食充足。” 不到三年的成果，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岑花赞同道：“记得我初来番禺，这里远没有现在的繁华。” 朱炫也感到满满的成就感，笑道：“只要稳定发展，一切总会好起来的，不过下一次再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等到他当上皇太孙之后，还需要安排合适的、信得过的人，接管这里的一切商业活动。 特别是商会和贸易港。 安排过来的人，还需要抵挡得住诱惑。 否则，贸易港和商会，可能发展不起来，导致腐败的出现。 伍永丰他们可以用，也能相信，但必须互相牵制，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才是真正的信任。 要做到如此，任重而道远。 第606章 三去西方 朱炫在广州，待了好几天。 把城内逛了一圈，把这两年多来的发展，完全视察一遍，挑出一些发展的小问题，让徐奇和伍永丰他们整改，暂时没发现有其他大的问题。 这个时候，第一批烟草，在大批工人，加班加点赶工之下，终于制造出来。 郑和送了两包香烟过来，又道：“按照殿下的吩咐，我们制造的香烟，一共有高中低三个档次，其实用的烟叶是一样的，只是外包装和口味的区别。” 三个档次的香烟，摆放在朱炫面前。 高档的包装最好，用料也是最精。 中低档次的，稍差了点，区别还是挺大的。 “三个档次的数量，暂时是一样的。” “另外我们的烟草种子，已经安排人送去木邦，给沈王殿下种植，但是靠我们种植的烟草做下一批香烟，短时间之内不太可能。” 郑和继续说道。 朱炫说道：“你安排人再跑一趟美洲，大量地和他们交换烟草，把我们的布帛送去交换，他们肯定很需要。” 郑和也是这么想的，听了朱炫的话，便是点头。 “安排一下，把香烟装船，两天之后我们出海去西方。”朱炫又道。 第三次亲自往西，最重要的商品准备好了，那就应该出发。 大明烟草公司，早就成立起来。 将会是大明，又一个超级重要的财政来源。 “弟弟，这个是什么东西？” 沐沅君拿起一包香烟，好奇地问道。 朱炫笑道：“这不是个特别好的东西，一旦习惯了，就很难放下，你们一定不要尝试。” 徐妙锦好奇地问：“既然不是特别好，为什么又要卖去西方？” “因为不特别好，但也不特别坏。” 朱炫解释道：“这个东西的存在，有一定的合理性。” 她们不是很懂，既然朱炫说没问题，大概就是没问题了。 —— 时间很快，到了出发的时候。 朱炫他们早就到了船上，应该带走的货物，也早就装船了。 再次去美洲的船，昨天的时候就出发了，郑和没有带队去美洲，而是跟在朱炫身边，陪着朱炫一起出海，同样跟随的还有侯显、严冠和雷纲他们。 都是朱炫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基本上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带他们一起作为护卫。 这次只是一艘大船西进，不需要带太多货物，一艘船足够了。 船只离开港口，缓缓地往出海口驶去。 不过朱炫没有马上西进，离开珠江，首先往安南驶去。 这个时候的东南亚，完全在大明的控制之内。 缅国和暹罗这些，就不提了，直接是大明出兵打下来，至于安南等地，通过经济手段将其控制，他们国王的权力早就被大明架空，完全顺服大明。 那些百姓逐渐被同化，不仅是经济手段控制，还有部分文化开始传进去，儒家思想开始侵蚀他们，让他们对大明产生认同感。 一旦他们有了钱，生活无忧了，就会追求文化上的满足。 因此，经济、文化等，基本上被大明拿捏，安南等小国，没办法反抗，只能默默地接受，还在潜移默化中接受。 “姑丈！” 朱炫在安南登陆之后，很快和梅殷见面。 梅殷来了这里，也有一段时间。 作为老朱最喜欢的女婿，让他来此算是委屈了。 只不过，梅殷过得还是挺快乐，不把什么委屈放在心上，只要能帮大明管理好工业的蓬勃发展即可。 “小允炫，怎么又来了？” 梅殷笑道。 朱炫说道：“我是来通知姑丈，十月份皇爷爷大寿，皇爷爷让姑丈也回去走走，你们在这里比较辛苦，我看能不能说服皇爷爷，把你们调回应天。” 这里不仅艰苦，还有工业污染等问题。 “我是没所谓的。” 梅殷笑道：“留在这里也挺合适，不过陛下大寿，我一定会回去，小允炫放心吧。” 接下来，他还把工厂的一些事情，和朱炫说了说。 各种机器和武器的制造，在工厂里有条不紊的进行。 还有建造跨江大桥所需要的钢材、混凝土等，都是从这里和木邦生产好，再运送回去应天，铁路用的铁轨也如此。 安南的煤铁储备，足够他们一直用下去，暂时不用担心用完了。 实在用完，那就去澳洲挖。 “这里有姑丈在，我们能省事很多。” 朱炫感激道：“多谢姑丈了。” 梅殷摇头笑道：“小允炫客气什么，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客套了一会后，朱炫离开工厂，去梅殷在清化的住所，和姑姑朱英娆见面，在这里也逗留了两天。 两天之后。 朱炫在梅殷夫妇目送之下，再一次出海离开，这次往马六甲方向赶去。 来到三佛齐的时候，又停下巡视一遍，查一查当地的税收，以及各种进出海峡的商船数量，对比一下两种数量上有没有对不上的数据，确保这里也没问题了，就通过海峡。 离开三佛齐，朱炫没有再做停留，一路乘风破浪地西进。 现在的战舰，技术又得到改良。 对于煤炭的燃烧利用程度更高，更省煤，速度更快，载重更大，动力也更好，从三佛齐到红海，用的时间比之前缩短了三分之一。 通过红海，来到苏伊士运河。 西方百姓早就对大明的大船习惯了，此时看到有大船出现，也不觉得太过惊讶，最多就是抬头看上一眼。 在这同时，西方人的船只，也在海面上来回航行。 他们通过海峡，进出地中海，有的往非洲去，有的往东方去。 “这里的船，比以前多了很多。”岑花往外面看去。 确实多了很多，到处是往来的船队，船只络绎不绝。 朱炫知道，这是他推动的大航海时代，让新航路的开辟提前到来，并且开辟的是大明，一切主动权都在大明手上。 西方只是在大明的基础上，捡一点便宜罢了。 朱炫说道：“将来的船，还会更多。” 现在只是开始，将来的海运更发达。 此时，郑和回来说道：“殿下，前面就是我们公司。” 他们的西苏伊士公司，开在港口附近，大船停靠在港口，下去就是公司了。 第607章 打火机和香烟 朱炫从船上下来。 公司里的人首先出来迎接，他们得知殿下来了，纷纷跪下行礼。 驻扎在这里的人，都是东方人，也有一个大明官员，至于那些干苦活的苦力，就是一些小黑，以及雇佣部分西方劳工。 主体还是大明的人，是他们东方人。 “拜见殿下！” 这里的负责官员，带领众人高呼道。 “免礼，起来吧！”朱炫微微点头，“帮我安排几个人，通知阿德莱德，说我来了。” “是！” 那个官员连忙说道。 迎接结束之后，朱炫进入公司内。 首先要做的还是查账，查一遍公司内部的情况。 不过有郑和坐镇这里，问题也不是很大，郑和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船上的日子久了，其实还是很容易累，下船之后他们都去好好休息，朱炫还让下人，给小媳妇们准备好热水。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吃过了一顿西餐，朱炫他们总算可以放松。 “感觉我们到西方，越来越方便，没有以前那样麻烦了。”沐沅君轻声说道。 除了一边乘船，一边调整一些时差，好像也没别的了。 朱炫笑道：“将来我们会更方便，无论去哪里都方便。” 徐妙锦道：“我一直记得，弟弟的铁路，应该也快成功了。” “这个要等跨江大桥。” 岑花也是知道铁路，又道：“殿下说过，跨江大桥的建造很麻烦，没有那么容易完成。” “是啊！” 朱炫点头道：“还是要等一段时间。” 等到铁路，在大明各地铺开，那么一切会变得更容易。 空间距离能得到缩短。 再有无线电等技术的出现，通讯距离能缩得更短，大明的发展，将会越来越好。 “弟弟真的伟大。” 沐沅君开心地抱住朱炫的手，轻声道：“你懂得那么多，还可以做出那么多事情。” 这句话都说出了她们的心声。 朱炫是真的很厉害，什么都可以做。 她们感到很自豪。 岑花想了一会问道：“殿下，将来我可以进宫吗？” 这句话问得很直接。 对于大明那些礼仪来说，也问得不是很合适。 但是岑花出身土司，礼仪这些对他们土司而言，不怎么重要，有些话说得比沐沅君她们直接很多，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朱炫听了，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凑过去，在她的小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问道：“你说呢？” 岑花想不到，朱炫会对自己这样，脸红了一会，轻哼道：“我要亲回去，殿下别走！” 徐妙锦和沐沅君都不吃醋，看到这里，和岑花一起闹了起来。 朱炫身边，很快充满了欢声笑语。 对于这样，朱炫还是很享受的。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 阿德莱德这才来了公司，进门就笑道：“殿下真的来了，好久没见。” “前不久，我们才在华亭见面。” 朱炫笑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欧洲，首先和你见面，我够意思吧？” 阿德莱德一听便懂了，将来朱炫要当大明皇帝，没啥机会再来他们西方，笑道：“殿下一直都很够意思，不过我也提前祝贺殿下。” 他的祝贺，就是当皇帝。 朱炫听得懂，笑道：“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就不用客气，将来有空了，可以来应天走走，就当作我们的叙旧。” “我还没去过应天。” 阿德莱德早就想去了，不过上一次去华亭时还没准备好，没有什么上贡的东西，又道：“等到有时间了，一定拜访你们大明皇帝陛下。” 朱炫打量了一会阿德莱德，只见他脸容憔悴，问道：“老朋友你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闻言，阿德莱德就想到，昨天晚上一起疯狂的两个大洋马，嘻嘻地笑了道：“昨晚睡不好，早上喝了几杯咖啡都不管用，咖啡这东西喝多了，容易提不起神。” 咖啡这东西，已经被朱炫带到西方。 “我有一个，比咖啡更好用的东西，或许适合你。” 朱炫往后挥一挥手。 身后的侯显会意，从身上拿出一包高档次的香烟。 “这是？” 阿德莱德看不懂，但是明白朱炫应该又有什么新产品。 大明的新产品，经常能让他们惊艳。 比如说，现在穿的衣服，也还是来自朱炫在苏州府的服装厂，还是纯手工定制，价值不菲，在西方的上流社会圈子里，已经成为了身份的象征。 他代理这些衣服，也大赚一大笔，盆满钵满。 “这个叫做香烟。” 朱炫抽出一根香烟，给阿德莱德递过去。 此时的西方人，还不知道香烟是什么东西，烟草等产自美洲，他们还没见过烟草。 “怎么用？” 阿德莱德放到鼻尖闻了闻，气味有点奇怪，但是闻不出有多特别。 “点燃，吸一口。” 朱炫还拿出一个打火机。 这个也是工厂的新产品。 其实打火机的出现，要比火柴出现得还要早。 侯显还拿来一个陶瓷的烟灰缸，放在桌面上。 香烟、打火机和烟灰缸，三个东西可以捆绑销售，又能大赚一笔，开拓市场。 穿越之前，朱炫也是老烟民，不过穿越之后，这个新的身体，对香烟再无任何依赖，现在重新抽烟，还是相当的熟练。 一口烟雾慢慢地吐出，他又道：“是这样用的，过一过肺，可以提神醒脑。” “殿下那个能出火的，又是什么东西？” 阿德莱德的注意力，不在香烟上面，而在于那个打火机。 “这个叫做打火机，一按就能出火，是我们的新产品。” 朱炫递过去给阿德莱德。 研究了一会这个精致的东西，阿德莱德眼前一亮，这又是一个全新的商机，绝对是在西方下一个爆款产品。 “殿下的工厂，无所不能啊！” 阿德莱德赞叹道：“这个打火机，一定能在我们西方，卖得超级好，殿下你懂我意思吧？” 他发现其中的商机，也很清楚，朱炫把这东西带来，有合作出售的意思，想拿下这个代理权。 “当然懂。” 朱炫又吐了一个烟圈，弹了弹烟灰，续道：“要不你试一试这个香烟？咬在嘴里，点燃之后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他教阿德莱德怎么抽烟。 阿德莱德感到新奇，按照朱炫的方法尝试，一根烟抽完，发现这个东西，还真的可以提神。 第608章 应酬 刚开始抽这个烟，阿德莱德还不适应。 但是按照朱炫的方法尝试了几次，阿德莱德眼前一亮，香烟给他的感觉还不错，这要比咖啡更提神，瞬间神采奕奕。 阿德莱德又学着朱炫，在烟灰缸上弹一弹灰，再深吸一口烟，缓慢地吐出来，烟雾萦绕，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这种感受，是他从来没体会过的。 尼古丁开始影响他的神经，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殿下，这个东西，有点好玩。” 阿德莱德笑道。 朱炫弹了弹烟灰，把一包烟和打火机，给了阿德莱德，又道：“这个送给你，抽烟的感觉，确实比较舒服，你现在第一次尝试，多抽几次你就会发现，未来可能离不开这个东西。” 因此，他不敢抽太多。 穿越之后好不容易戒了烟，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抽，他担心又要变成老烟民。 “有趣！” 阿德莱德感受了一下，又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 那些二手烟，在他们身边弥漫。 在旁边伺候的侯显看到这里，就很想不懂这东西吸一口再吐一口，真的有那么好？ 他也想试一试，但是朱炫不给他试，就不敢违抗命令。 阿德莱德又道：“殿下把这些东西给我尝试，是想在我们西方售卖吧？” “还是你懂我。” 朱炫哈哈一笑，又道：“先别说香烟，单是这个打火机。” 他拿起打火机，按了一下，一点小火苗冒了出来，续道：“这个在你们西方，绝对是个畅销品。” 阿德莱德赞同道：“一定很畅销，但是这个叫做打火机的东西，能一直出火？” “不能！” 朱炫解释道：“但是一个的造价不高，用完就扔也不觉得可惜，只要量大起来，我们可以薄利多销，如果再搭配这种香烟来售卖，利润很可观。” 阿德莱德拿起香烟，研究了好一会问道：“殿下确定，这种香烟能推广出去？” “当然能！” “首先要在你们西方，形成一种抽烟的风潮。” “等到吸烟的人多了，香烟供不应求，市场绝对不小。” “你不打算试一试？” 朱炫又说道。 阿德莱德摸了摸下巴，有点弄不懂朱炫这么说的原因是什么，也想不到吸烟很容易形成依赖，将来要戒掉超级麻烦。 “那就试一试。” 阿德莱德不想放过，任何赚大钱的机会，相信朱炫。 尽管西方的钱，大部分流入大明，但是阿德莱德这几年和朱炫贸易，赚得盆满钵满，以一己之力，垄断了西方大部分的财富，就连家里的城堡都比之前扩大了不少，问道：“殿下打算如何推广？” “推广很简单，做一个广告，广而告之，而阿德莱德就是最好的广告代言。” 朱炫说道。 “广告代言？” 阿德莱德又听不懂，这是一个新词。 “我们都可以成为广告代言，你在城堡里面，举办一个宴会，到时候我也去参加，在宴会上我会安排怎么推广。”朱炫自信道。 举办宴会，也不是难事。 阿德莱德答应道：“没问题，我回去就安排，殿下真的想来宴会？” 朱炫说道：“想啊！我最后一次来西方，怎么也得在这里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你说对吧？” “对极了！” 阿德莱德哈哈一笑。 他觉得朱炫很给自己面子。 朱炫又道：“香烟和打火机，包括这个烟灰缸的代理，我全部交给你，当然也有可能给一部分特纳主教。” 阿德莱德和特纳关系很不错，闻言同意道：“当然没问题。” 合作便是如此，愉快地确定下来。 阿德莱德又拿出一根烟，慢悠悠地吞云吐雾，继续和朱炫商量怎么合作，以及一些未来的规划。 直到傍晚了，阿德莱德才回去。 朱炫吸烟只是给阿德莱德做一个示范，并不想再一次成为老烟民，但是坐在阿德莱德身边吸了那么久的二手烟，也有点承受不来。 送走了阿德莱德，朱炫刚刚回去，只见徐妙锦捂住鼻子道：“弟弟身上，很臭那种烟的味道，快点去洗澡。” 烟的气味，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闻。 她们就是不怎么喜欢，朱炫只好去洗澡。 岑花说道：“以后都不能，让殿下随便抽烟。” 对此，徐妙锦和沐沅君很赞同。 不过想到这个香烟，是为了给大明赚钱，她们暂时不管，回到大明之后，一定不能让朱炫再抽下去。 换洗结束。 朱炫再出来，她们确保没有香烟的气味，这才愿意放过。 “弟弟，你说过，抽烟有害健康。” 沐沅君叮嘱说道。 朱炫笑道：“我知道，刚才不过是和阿德莱德应酬，在这里抽一下，回去大明保证不再抽。” 三个小媳妇，这才不再管抽烟的事情。 ——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阿德莱德安排的宴会，终于好了，也把很多宾客请回来，最后才来请朱炫。 朱炫带上身边的护卫，还有徐妙锦她们，一起到了阿德莱德的城堡里面，这个城堡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但这次再来，可以看到比之前豪华了不少。 “阿德莱德这几年，赚到的钱不少啊？”朱炫打量着说道。 “全靠殿下的支持。”阿德莱德哈哈一笑。 没有朱炫的对外贸易，他也赚不到那么多。 既然有钱了，必须好好享受。 另外他已经成为在这个地方，最大、最有钱的贵族，西方很多的贵族商贾，对他甚是敬佩，可以说是尊敬。 阿德莱德要举办宴会，也就一句话，能让数不清的贵族和商人前来参加。 城堡内站满了贵族和商人，都是在西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得到阿德莱德的邀请，无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可见声望和权势，都有多厉害。 “我们是合作。” 朱炫笑道：“你也不用管我，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即可，你先去处理好其他宾客，我们再一起抽一抽烟。” 阿德莱德正有此意，听了朱炫的话，首先离开了。 沐沅君轻声道：“弟弟还抽烟啊？” “应酬，这是应酬。” 朱炫赶紧解释。 有些时候，应酬是无法避免的，她们可以理解。 第609章 宴会 朱炫带领她们，很快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西方的饭菜，他们吃不习惯，那些牛扒什么的，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流行，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不过让朱炫感到意外的是还有葡萄酒。 这个时代的葡萄酒，还是有点酸和涩，酿造的工艺不够好。 “这种酒酸酸甜甜的，和我们大明的葡萄酒不一样。” 徐妙锦尝了一口道。 大明当然也有葡萄酒，早在大明之前，就有了这东西。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说的正是葡萄酒了。 朱炫说道：“他们的酿造工艺不一样，喝起来的感觉当然不同，不要只喝酒，很容易醉的，你们吃点东西，花儿小妹妹少喝一点，你的年纪还小。” 岑花不服气道：“我的年纪不小了，殿下不要瞧不起我。” 她又有一种，想要和朱炫较劲的感觉。 不过这个小丫头，一向比较要强，想要较劲，就算用牛也拉不回去，朱炫都习惯了。 他们东方人的面孔，在西方人的宴会之中特别明显。 很多西方人都认识朱炫，以前也曾见过，此时看到朱炫也在宴席上，有人陆续过来打招呼，和朱炫客套拉关系，希望能和阿德莱德一样能拿到朱炫那些货物的代理权。 朱炫只好端起酒杯，和他们应酬，喝一喝酒什么的。 等到把人应酬得差不多了，阿德莱德回来，笑道：“我们宴会上，还有一个舞会，殿下要不要参加？”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玩舞会了。 朱炫感到新奇，问道：“你们谁想陪我参加？” 那三个小媳妇一听，同时摇头了。 她们都不会跳舞什么的，毕竟在大明，舞是舞姬跳的，那是一种比较低贱的群体。 “三位都不会跳舞吗？” 阿德莱德说道：“那我只能另外给殿下安排舞伴了。” 这个时候，徐妙锦往前方看去。 只见那些跳舞的人，都是男的搂住女的，有些亲密地在音乐之下翩翩起舞。 这种对于她们而言，和礼法相悖。 不过这里是西方，大明的那一套礼法，在这里没有用处。 她们当然不希望，朱炫搂住其他人跳舞。 三个小媳妇商量一会，决定派出徐妙锦。 他们来了西方，也有一套礼服。 今天来了这里，正是穿着礼服而来。 但是三个小媳妇的礼服，也都比较保守，没有其他西方女子那样放得开。 高跟鞋这种东西，一开始是西方人为了避开满街随处倾倒的粪水而准备的，现场中穿高跟鞋的更多还是男人。 丝袜这些东西，一开始也是男人穿的。 但是这个时期，西方男人还没有开始穿丝袜，反而是朱炫做的丝袜，通过阿德莱德传遍了西方，成了女人的专属。 朱炫他们没有高跟鞋，拉住徐妙锦的手，刚来到宴会中间，能看到不少黑丝大长腿。 但是西方人很喜欢香水，现场香水的气味，熏得朱炫都快晕了，他工厂里生产的香水，都快被西方人全部买光。 “殿下，会吗？” 阿德莱德又道。 作为穿越者的朱炫笑道：“应该会！” 言毕，他搂住徐妙锦，带领徐妙锦跳了起来。 徐妙锦还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朱炫抱住，不过看到其他人都不在乎，西方的习俗便是如此，也就不在乎了。 很快，一曲下来。 掌声雷鸣。 那些西方人，也不管朱炫跳得好不好，只知道奉承地鼓掌。 徐妙锦有些脸红，跳完了回去那边坐着。 朱炫微微一笑，完全融入西方人的圈子，再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香烟，分一根给阿德莱德，“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 淡淡的烟雾，便喷了出来。 那些西方人看到朱炫抽烟，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另外那个“啪”的一声，就能出火的东西，他们也还是第一次看到。 都感到很新奇，也很特别。 “请问皇孙殿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马上有一个西方贵族问道。 “抽烟。” 朱炫拿出一包香烟，递给他们道：“你们试一试，这是我们大明，目前最流行的东西，可以提神醒脑，愉悦心情。当然抽第一根的时候，效果不明显，但时间长了你们就能体会到这种乐趣。” 阿德莱德也把香烟点燃，舒服地抽了起来。 他们见了，也不含糊。 把朱炫的烟分了。 一包烟还不够，朱炫让侯显搬了一箱进来，大家一起分。 他们按照朱炫给的方法去抽，但暂时还不懂得抽烟有什么好处，只是在场身份和地位最高的两个人，都对香烟如此推崇。 如果他们说香烟不好，不仅会得罪人，还很容易显得自己的档次不够。 于是乎，这些西方人，一起地说香烟很好。 赞叹不已。 宴会上很快，便是烟雾萦绕。 也幸好这里是室外，在城堡的后院草地上，烟雾被风一吹，很快就散了。 又有西方贵族看了看打火机，问道：“殿下，这又是什么东西？” “打火机！” 朱炫再按了一下打火机，小火苗又冒出来，笑道：“这个也是我们大明最新的东西，点火很方便，价格还不贵。” 那个问话的贵族听了，佩服地说道：“大明，真的厉害啊！” 大明什么都有。 物产丰饶。 他们羡慕得不行。 不过大明皇孙愿意把大明的东西，带来西方出售，他们也可以享受大明的好处，貌似还挺不错的。 朱炫又道：“这次我带了不少香烟过来，侯显，安排人给在座的都分一分，让大家尝一尝，不过你们也不一定能适应抽烟。” “适应，我们可以适应。” “抽一抽烟，我们感到精神都好了不少。” “大明的香烟好啊！” 那些西方人，为了不显得自己档次太低，纷纷开口附和。 朱炫见了，忍不住要笑出声。 阿德莱德佩服地看向朱炫，原来这就是广而告之，做得真不错，还是朱炫有想法。 朱炫把接下来的交给阿德莱德，广告打完了，就把香烟熄灭，回去陪自己的小媳妇，不过刚回来，肯定又遭到她们嫌弃。 “弟弟，我也要跳舞。” 沐沅君此时提出了请求。 岑花也说道：“殿下，我也要。” 她们看到刚才朱炫和徐妙锦跳舞，开始有点羡慕了。 朱炫只好说道：“他们都在抽烟，不太合适跳舞，我们回去再说。” 第611章 特纳的头疼 特纳现在，有点焦头烂额。 那些反抗神权的人，到处游行，张贴海报，要反他们教会，也要反了赎罪券，参加进去的人越来越多，割韭菜现在都割不成了。 带领朱炫他们，回到自己的教堂，特纳就把事情，又简单地说了说。 朱炫也感到有点头疼，因为教会没钱了，将来还怎么购买大明的货物，又如何帮大明倾销商品？他可不想让这种情况出现。 “特纳主教，或许还有转机。” 朱炫快速想了一遍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们巩固神权，让那些反对的人，一击即溃，但需要几天时间。” 特纳一听，眼前一亮。 之前的赎罪券是朱炫带来的，现在朱炫说有办法，他绝对能相信，马上问道：“皇孙殿下有什么办法？” 朱炫想了想问道：“特纳主教和这里的城主，关系怎么样？” “关系很好！” 特纳点头道：“他通过我的赎罪券，也捞到不少好处。” 朱炫又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白天的时候很多人往来经过，这个地方最好比较神圣，谁都知道？” 特纳不太懂，朱炫这么问的意思，但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地方，道：“我们广场可以满足殿下的要求。”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朱炫抬头往教堂的一个神像看去，道：“你这个东西，还有多余的吧？给我一个，不需要太大，但是要明显，最快七天之内，我能给你制造出想要的效果。” 特纳问道：“殿下确定可以？” 要知道神像这些东西，是不可以随意亵渎。 听到朱炫要一个神像，特纳犹豫了，尽管他们也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但是靠这个吃饭的，总不能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 “肯定可以！” 朱炫很肯定道。 特纳寻思片刻决定道：“我相信殿下！” 他决定豁出去，既然外面反对的人那么多，他们又陷入困境，尽管按照朱炫说的去试一试，或许真的有用呢。 “雷纲，我们船上，好像还带有不少大豆。” 朱炫说道：“你安排人，都搬下来。” 他的做法很简单，在古代也是经常出现的，比如说曾经起事的太平道，就是用发芽的大豆，把神像顶起来制造舆论。 朱炫就要利用差不多的方法，帮特纳他们制造声望，巩固他们的地位。 让那些反抗的人，在这种特殊的手段面前，一败涂地。 只要特纳有钱了，他们才能继续合作，朱炫才方便继续赚西方的钱。 雷纲马上安排人回去行动。 “特纳主教，不用头疼。” 朱炫笑道：“我看你的精神不太好，压力也很大，抽根烟缓一缓吧。” “烟？” 特纳不懂地问。 朱炫拿出一包烟，将其打开，给特纳递了一根，再给自己点燃一根，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吐出来，这种吞云吐雾的画面，看的特纳一愣。 三个小媳妇看到这里，嘟起小嘴，心想朱炫又要抽烟，这样很不好的。 季文靖有点忍不住，也打开一包烟抽了起来。 说好的不会产生依赖，他发现依赖这不就来了，抽的多了真的容易放不下，有点打脸啊！ “这就是烟？” 特纳惊讶地问：“殿下刚才，变出火苗的东西又是什么？” 朱炫把玩着打火机，往下一按，“啪”的一声，又有火苗冒出来，笑道：“这个叫做打火机，可以轻松地打火，造价还不高，用完就扔一点也不会心疼。” 特纳接过打火机，感到惊呆了。 这个表情，和阿德莱德刚看到打火机时的一模一样，震惊大明还能做出那么神奇的东西。 他学着朱炫按下打火机，真的有火焰出来。 “这个烟，又有什么用？” 特纳好奇地问。 朱炫解释道：“可以提神醒脑，缓解压力，特纳主教试一试就知道了。” 特纳的潜意识里面，东方大明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便试一试点燃香烟再深吸一口，毫无意外地咳嗽起来，但是等他适应过后，尼古丁开始产生作用，惊喜地发现香烟真的不错。 慢慢地感到，压力也没有那么大，心情随之放松。 “殿下这个东西，有点意思。” 特纳一边吐烟雾，一边惊喜地说道。 朱炫道：“我这个香烟，给了阿德莱德两个集装箱，三个集装箱的打火机，还有一个集装箱的香烟和打火机，我专门留给特纳主教，想不想要？” 香烟在阿德莱德那边推广过一次，在这里他就不想第二次广而告之。 只要阿德莱德能引起潮流，整个地中海沿岸地区，都不会例外，早晚会流行起来。 “香烟还能卖钱？” 特纳认为打火机绝对能赚大钱，可是香烟就不一定。 “不试一试，主教又怎会知道行不行？” 朱炫自信道：“阿德莱德认为可行，已经开始推广，如果他那里取得成功，将来传到特纳主教这边，香烟和打火机都会成为香饽饽。” 听起来是这个道理。 特纳考虑良久，拍手道：“殿下这批货，我全部要了。” 现在是没办法割韭菜，但他割了这几年，赚到的钱还是很多，拿下朱炫两个集装箱的货，完全不成问题。 “合作愉快。” 朱炫见说服了特纳，又道：“我等会就让人，把那两个集装箱的东西搬运过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特纳说道：“接下来我的赎罪券，还得全靠殿下！” “没问题！” 朱炫答应道。 想要折腾一下，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还是很有自信。 过不了多久，那些大豆，全部运送过来。 特纳去找他们城主，商量一下恢复赎罪券的事情。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开始布局和行动。 城内广场附近没有居民，方便行动，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挖出一个深坑，再把大豆全部铺垫下去，深坑的四周都是加固的，确保大豆发芽的时候，力气是往上顶。 铺垫好了，再浇水。 最后才是把那个神像，放在大豆之上，又迅速地把泥土填埋回去。 确保地面上，没有任何问题，没有挖掘过的痕迹。 “就这样？” 特纳看到完成了，好奇地问。 朱炫说道：“定期浇水，最快七天，神像就能从地下生长出来，地面无缘无故长出一个神像，你们教会就能名正言顺了。” 第612章 长出来的神像 如果真的有神像长出来，特纳是绝对的名正言顺。 但是朱炫的做法，看似很简单，一个很不靠谱的样子，就让他不太相信。 “也就七天，成与不成很容易有结果。”朱炫知道特纳又不相信了，再解释一句。 特纳觉得有道理。 现在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反对的人更多，暂时束手无策，倒不如再等个七天，如果神像真的可以长出来，他们继续出售赎罪券，狠狠地收割现在反对的人。 “不过这里，一定要保护好，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大豆。”朱炫叮嘱道。 只要看到大豆，很容易揭开其中的秘密。 聪明的人，无论什么地方都不会缺少。 西方当然也有。 特纳明白，郑重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事情很快做完了。 现在已经下半夜，他们回去休息，特纳就安排几个教徒，为他们的神迹做好准备，即将震惊所有人。 第二天早上。 有人惊讶地发现，特纳的人在广场上，给一片空地浇水。 他们看不懂这是要做什么，但是谁都不在意，也不过问，只是看了一眼就算了，反对的人继续反对，依旧在外面成群结队地高呼反对赎罪券。 各种的海报，继续张贴。 满大街都是反对的海报，以及反对的声音，认为自己被割韭菜的人越来越多，陆续有人参与进来，他们现在就差直接把特纳的教堂给砸了。 但是还没发展到，这样极端的程度。 朱炫很快被外面叫喊的声音吵醒。 由于昨晚很晚才回来，他们没有回船上，暂住在教堂里。 起来之后，只见特纳送来了，还算丰盛的早饭。 “殿下，什么时候，会有一点效果了？” 特纳有些等不及地问。 朱炫说道：“主教不用心急，等个两三天。” 既然如此，唯有耐心地等下去吧！ 其实不用三天。 第二天开始，就有人回来上报，说是神像的顶端，在泥土里冒了一点出来。 特纳赶紧走过去一看，只见果然如此，顿时对朱炫充满信心。 等到第三天，早上。 还不等那些教徒过来，就有人注意到广场这边，好像有一个脑袋冒出来，那是神像的头部。 这个奇怪，并且特殊的现象，引起不少人围观，有人过来指指点点，讨论为什么突然多了一个神像的头部。 他们感到很惊讶。 教徒知道需要保护好这里，马上有人来维持秩序，还有人坐下来，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他们《圣经》上的内容，仪式感营造得很好。 给人一种，神神叨叨的感觉。 通常越是神奇，越能引起人们的兴趣。 那些反对的人，再也不去游行，反而在广场聚集，倒要看看那些教徒想做什么，或者想玩什么手段来反抗。 朱炫他们跟随特纳，来到这里一看，见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笑道：“等到你们的佛像越长越高，震惊的人也会越多，计划差不多成功了。” 没想到用豆芽顶起神像的操作，无论东西方都适用，这个方法在这种愚昧迷信的年代，算是万能的了，只要利用得好，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多谢殿下的好主意。” 特纳完全信任了，激动道：“等到这里成功了，我们继续合作，对了那些香烟和打火机，我也开始推广，打火机是很受欢迎，但是香烟无人问津。” 朱炫淡定道：“不急，很快有人抢着要的，如果实在卖不出去，你就带到我的公司退货，连运送的路费我也一并退给你。” 到时候上层圈子，比如阿德莱德等人都抽烟，他们下层的绝对会效仿。 特纳听到还能退货，最后的疑虑也打消了。 在广场里走了一会，朱炫他们又回教堂，不过此时他看到季文靖又在抽烟。 “季先生，你不是说，自制能力很强的吗？” 朱炫不反对季文靖抽烟，香烟其实也没什么。 但是暂时还不想，香烟在大明流传，得先收割西方。 “这个东西，真的奇怪。” 季文靖把烟头丢地上，用力揉搓一下，续道：“我越是不想，就越忍不住想抽，殿下你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如何评价，反正……就是忘不掉。” “雷纲。” 朱炫说道。 雷纲上前两步。 朱炫又道：“从现在开始，把季先生身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全部收起来，只要看到他抽烟，直接抢了，不允许任何人给他烟。” 雷纲咧嘴一笑，拍了拍季文靖的肩膀，道：“季先生，得罪了。” 季文靖：“……” “殿下你这……” 他都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 朱炫算了算日子，现在还有时间，不急着马上回去，继续留下等神像的结果。 第四天的时候，神像又往上长了不少，露出半个身子。 那些教徒，依旧神神叨叨地，每天都在广场上念经，还对外宣扬，他们在广场浇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来自上帝赏赐的圣水。 总之就是把广场上的一切，做得神神叨叨，充满了神的色彩。 看到那个神像，无缘无故地在泥土里面长出来，那些反对的人开始犹豫了，这几天里面，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弱，张贴的海报，不知道何时陆续被撕下来。 情况转变得很快，让特纳感到了惊喜。 “殿下，是否觉得，安静了很多？” 特纳再到广场上，听到那些反对的声音，基本沉寂下去。 朱炫笑道：“反对的声音越小，说明主教距离成功不远了。” “好！” 特纳激动地说道。 从大明皇孙身上，终于学到点东西了。 他决定接下来加大发行赎罪券，对那些反对的人，赋予了更多罪恶，让他们买更多的赎罪券来赎罪，把近段时间受的委屈，全部讨回来。 不狠一点，他们都觉得不够爽快。 时间很快，七天过去了。 一个完整的神像，出现在广场上。 为了不被发现，继续保持神秘感，特纳安排人，把这里包围起来，那些冒出来的豆芽，也快速被他们清理掉，一定能让人发现。 看到一个完整的神像，在泥土里无缘无故长出来，不少人震惊、不解。 反对的人，反对的声音，彻底没有了。 那些海报，全部被撕下来。 曾经参与游行的人，此时无不来到神像之前，瑟瑟发抖地祷告认罪，怕得不行。 第616章 策马奔腾 朱炫在暹罗都城，只待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下午。 等到朱模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他们出发往岸边回去，回到船上再顺着江河出海。 “小允炫，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朱模看到朱炫的三个小媳妇，饶有兴趣地问。 朱炫说道：“何时成亲，得看皇爷爷安排，我哪敢乱来？” 朱模点头道：“也对，不过等你拿到皇太孙的金册，差不多可以成亲了，皇太孙成亲，相当隆重，以我父皇对你的喜爱，一定带动整个应天府为你庆祝。” 朱炫听着便笑了，摇头道：“轰动一些，是很有面子，但要我选择，倒不如低调再低调，给朝廷省点钱，可以为百姓做很多事情。” 闻言，朱模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怪不得父皇那么喜欢你，如果我是父皇，听了小允炫你这句话，一定乐得把你抱起来哈哈大笑。” 朱炫那么讨喜，是有原因的。 不仅长得越来越像朱标，还有能为大明考虑的能力。 他们所有皇子皇孙，谁都比不上朱炫。 大船在海面航行，首先往广州府回去，不再去安南见梅殷。 来的时候，朱炫和梅殷见过面，梅殷说自己可以回去，让朱炫不用再跑一趟。 回到番禺的时候，朱炫终于可以感受到秋天的感觉。 可以看到，地上明显有一些落叶。 广州地处南方，虽然这里不像北方，秋天来得也不太明显，但是大明会逐步走入小冰河时期，天气一年比一年的冷。 即使在广州府，也很容易感受到天气转凉。 朱炫回来后，带领二十一叔，先在贸易区逛了一圈。 朱模只来过两次番禺，第一次来是南下就藩的时候，还没正式在这里逛过，第二次来，贸易区比第一次繁华了十倍不止。 “小允炫，你不用管我，去干你的正事。” 朱模看了看贸易区的繁华，又看到在贸易港里面散步的大洋马，好像对那些西方女人特别感兴趣，笑道：“我在这里到处逛逛。” 朱炫注意到他的眼神，无奈道：“二十一叔，如果你敢带一个大洋马回去，皇爷爷肯定抽死你。” 朱模哈哈笑道：“原来那些叫做大洋马，这个名字我喜欢，策马奔腾，嘻嘻……我就是玩一玩。” 朱炫叮嘱道：“你玩归玩，别搞别人的媳妇，需要注意我们皇家的形象，否则皇爷爷还是会抽死你。” “得啦得啦……” 朱模学习了几句，广州人用的粤语，又道：“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朱炫：“……” 算了，还是让严冠，安排几个人，盯着这个不靠谱的二十一叔。 看到朱模离开，朱炫就要回去。 “弟弟，我们也去走走。” 沐沅君说道：“等会再来找你。” 朱炫说道：“雷纲，你去保护！” 有雷纲这种高手保护，她们可以很安全。 “殿下！” 此时，徐奇来了，行了一礼，道：“我们第一个水库，终于落成了。” “真的？” 朱炫听了，脸上露出笑容。 终于可以在自己离开之前，看到第一个水完整地建造起来，没有白费这三年的努力。 徐奇又说道：“我们就等着殿下回来检查过水库，再确定是否启用，以及是否需要继续修整。” “明天就去，哪个水库。” “流溪河。” “这个好！” 朱炫点头道。 记得在后世，广州流溪河水库，是最大的水库之一。 他来了广州之后，也是重点优先建造这个水库，为广州府的百姓，提供更充足的干净水来源，不仅可以用来灌溉，还可以增加自来水厂。 不过大明的流溪河水库，当然远不能和后世的比较。 能做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你安排一下，我们明天去流溪河。” 朱炫又道。 徐奇领命。 —— 第二天。 朱炫他们出发去流溪河。 朱模一脸的疲惫，还没睡醒，就被朱炫拖着出门，这货昨天是没闹出什么问题，但也真的被他勾搭了一个大洋马。 他才发现，那些大洋马很放得开，也超级狂野。 想约就约。 对比之下，朱模还是更喜欢大明的女子，毕竟很担心，那些大洋马会不会静悄悄地给自己绿帽子，从头上绿到脚下。 不过，大洋马玩得开，又让他震惊不已。 那些姿势…… 涨姿势了！ “二十叔，注意保重身体。” 朱炫看到他这样，还有黑眼圈，一个肾虚的模样。 朱模说道：“小允炫你别说了，让我休息一会。” “弟弟，为什么要保重身体？” 沐沅君好奇地问。 她们女眷，都在马车里。 朱炫和朱模是骑马的，不过此时朱模在马背上，都快要睡着了，感觉腰子不是自己的了。 沐沅君听了此话，就好奇地问。 朱模很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也没什么，侄媳妇你们不要问太多，就算要问，你们今晚再问小允炫。” 这么奇奇怪怪的，她们很不懂。 朱炫差点一脚把朱模踢飞。 他们很快，把这些想法丢到脑后。 走了没多久，终于来到水库区域。 整一个水库，是在一片低洼的地方建造，当地的村民，被朱炫用高价征地赔偿，全部转移走了。 水库在大坝附近，有不少屋子，其中有不少是曾经干工程的屋子，现在完工了，工程部的人随之撤走，工人也离开，屋子闲置下来。 现在就成了，管理水库的官员，暂时居住的地方。 除了大坝附近的屋子，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但是水库里面积聚起来的水，形成一片汪洋，如同巨大的湖。 “小允炫，这个厉害啊！” 朱模看到眼前巨大的大坝，还有远处的水面，震撼不已。 这是人造了一个巨大的湖，难度有多大可以想象，以及需要花多少钱。 “小允炫绝对是我们大明，最有钱的人，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大明第一土豪。”朱模佩服地说道。 “我出海的收入，基本投入到这些工程。” 朱炫说道：“接下来还有跨江大桥和铁路，二十一叔说过要给我赞助一点，可不能不算数。” 朱模笑呵呵道：“小允炫你是赚大钱的人，哪里看得上我这点小钱呢？” “看得上啊！” 朱炫给他开玩笑了，又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来几个专家，检查一下大坝的情况。” 第617章 水库完工 朱炫首先带队，来到水库的大坝。 大坝是水库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拦截水流的根本。 这里的技术难度也是最高的，如果有任何做得不好，水库就有崩塌的可能，到时候下游的百姓必定遭殃，超级重要。 朱炫来到大坝上，左右看了看。 他带来的专家，已经开始动手检测，给朱炫提供准确的数据，保证大坝不会有什么问题，也是为了保证水库下游百姓的安全和权益。 朱模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震惊地站在大坝边缘往外面看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和第一次看到战舰的时候一样震撼，困意和睡意瞬间没了，好奇地观察这里的一切。 徐妙锦她们也是惊讶的！ 岑花之前就知道这里是大坝，但是没想过会修筑得如此壮观，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和认知。 除了一直监督大坝的人，以及朱炫本人，其他的都被水库给震惊了。 “小允炫，你这个工程，砸下去的钱肯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朱模自言自语道。 走上大坝之前，看到那个巨大的湖，他就知道一定很烧钱。 朱炫说道：“所以二十一叔准备给我赞助多少钱？你能赞助多少，我就可以收下多少。” 广州府内的水库，只是其中一部分。 接下来，朱炫还想在其他地方，也修筑水库。 尽管现在有了土豆、红薯和玉米等高产作物，还有化肥等增加土地肥力的东西，粮食是不缺了，但水库不能没有，万一某个时候天下大旱，连水都喝不上，更别提什么粮食了。 朱模不是第一次听朱炫提起要钱的事情，在木邦是赚了不少钱，小心翼翼地问：“小允炫，别要那么多可不可以？我……把自己的积蓄，给你一半，得给我留下一些，享受生活啊！” 闻言，朱炫摇头笑道：“二十一叔，你那点钱，还是用来玩大洋马吧！我是开玩笑的，就算要钱，我也得回去问二十叔要，问二哥要。” “没错！” 朱模拍手道：“继续用你的那个词来说，二十哥和大侄子允熥，更是土豪中的土豪。” 朱松是土豪，无可置疑。 朱允熥手握大明日报和大明印刷厂，家底也是丰厚。 只不过，朱允熥现在只是把钱存起来不想用，连苏州府都不去，只去高丽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用不了多少钱，朱模认为朱允熥更乐意投钱进来。 一会过后。 那些负责检测的专家，陆续回来了。 他们上报检测数据，说大坝没有问题，做得相当牢固，墙体上也不存在裂缝等东西，一切都还好。 既然如此，朱炫放心了，又去看了看在这里的自来水厂，一切的基础设施都建造完备和完善，暂时没有别的问题。 对于水库如何运营的方法，朱炫写下来，都交给了徐奇。 朱元璋早在去年，就新增了一个官职，专门用来管理水库，包括自来水厂等等。 “徐大人。” “我们的水库，需要适当地开闸放水，做好调节洪涝的准备。” “特别在海水倒灌的时候，得给下游的百姓，提供足够的水灌溉田地。” 朱炫说道。 徐奇跟在身旁，躬身道：“臣明白应该怎么做，也把殿下交给臣的相关攻略，熟读于心，在水库运营的前期，臣会全部亲自过问，确保一切正常。” “好！” 朱炫点头。 流溪河水库，只是广州府内，其中一个水库。 将来还会有更多。 要经营起来，难度还不小，不过相信有他的经验在，再加上后来的人慢慢摸索，科学阁的专家也会留在这里，广州的科学阁长时间存在，其他的问题，也还好处理。 朱炫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去吧！” 这个水库，观察得差不多了。 再留下来，就没这个必要。 他们一起离开，回到城内，朱炫再吩咐徐奇，把自己在这里的府邸，拆了也好，改造了也罢，就是不要浪费，得利用起来，反正将来回不来，很难再住进去。 就算回来，也是随便住两天，讲究一下即可。 徐奇惶恐，不敢答应。 朱炫保证不会追究，让他放心地折腾。 回来休息一会，朱炫到旁边的科学阁，问那些科学家们，热气球做得如何。 他们的动手能力，又是真的很强。 那个热气球早就做好了，前段时间还测试过，能正常地飞天和落地，还在其中增加了一个螺旋桨，不需要风力带动，可以通过螺旋桨的转动，改变热气球的方向等。 科学阁的技术，越来越好。 科技水平提高得也越来越快。 朱炫从这里看到的希望，比以前更明亮了，道：“把热气球，全部搬到船上，我要带回应天。” 说好的要让皇爷爷看一看飞天，朱炫并没有食言，真的把飞天的东西做出来了。 考虑到现在回去，还有时间，朱炫在番禺又停留了几天，布置将来自己不在之后的其他后续安排，防止有人腐败得太严重。 至于朱模，经常去找大洋马，食髓知味了。 朱炫很担心他的腰子被掏空了，和没有一样，只能让雷纲看着朱模，让他别再到处鬼混。 不过某一天里。 郑和从云南回来，身边还带了一个年轻男子。 “拜见陛下。” 他们刚看到朱炫，便跪下行礼。 郑和又道：“这就是臣的侄儿，是兄长过继给了臣，名字也被臣改了，叫做郑光乘。” 他得到朱炫赐名，对于“郑和”这个新的名字，不知道多珍惜。 过继过来的儿子，当然也跟着自己一起姓郑，名也被换了，将来跟在殿下身边，不说高官厚禄，大富大贵，但至少不会有人敢欺负郑光乘，除非他自己作死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朱炫打量了一会郑光乘，只见长得还挺俊俏，如果穿上儒服，还能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光乘不错。” 朱炫点头道：“来人，把季先生找来。” 一会过后，季文靖来了。 郑和再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这个侄儿。 季文靖观察片刻，看了一会面相，同意道：“回殿下，这个徒弟，我收下来了。” 郑光乘也没有意见，甚至不可能有意见，很清楚这是自己莫大的机缘，得牢牢把握住。 第618章 天气越来越冷 郑和很快，把郑光乘带下去休息。 朱炫看了一眼季文靖，问道：“季先生从郑光乘身上，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他知道这个神棍，最喜欢玩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看一下面相对他而言不是难事，但面相这东西准不准，谁也不知道。 也许除了季文靖，没有人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 “还是殿下的眼神好，这样也被殿下看到了，臣刚才专门看了一下他的面相。” 季文靖也不反对，拱手道：“恭喜殿下，郑光乘此人，面相很有福泽，将来可是位极人臣的人，但不是像胡惟庸那种位极人臣，而是真正的能办实事，可以为殿下治理天下的大臣。” “你这神棍……” 朱炫一听，其实还是挺满意这样的面相。 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他能不能成为那样的人，还是得看你的能力啊！” 朱炫说道：“如果季先生教不好郑光乘，信不信我连道观都不给你，让你继续当乞丐。” 季文靖知道这是玩笑的话，哈哈一笑也不在乎道：“殿下放心，如果臣教不好光乘，不用你开口，臣就从应天的城楼上一跃而下。” “倒也不必如此较真。” 朱炫说着又道：“好了，你下去和郑光乘互相了解，我们后天回京。” 再不回去，他就担心，二十一叔要被榨干，彻底掏空身体。 “好！” 季文靖也下去了。 “位极人臣？” 朱炫微微摇头，神棍的话，当不得真。 把公务处理了一遍，各种安排，都做了一遍，还有锦衣卫也安插到各个地方，朱炫这才放心了七八成，至于剩下那二三成，就看天意了。 只要能控制得住不腐败，其实还好。 就算伍永丰和岑璟，他都不完全信任，毕竟坐在高位，每天和数不清的财物接触，如此诱惑很少有人能抵挡得来。 但是不用他们，自己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事事亲为。 —— 时间很快，到了回去的时候。 朱炫带上众人登船，离开港口，顺着珠江出海，北上回应天。 老朱的生日，在十月二十一日。 朱炫返程的时候，时间进入了十月上旬。 这个时候的天气，越来越凉，西北风吹来，冷意更明显，真的要逐步进入小冰河时期，朱炫心里嘀咕，接下来还需要为了御寒做准备，万一来了寒灾，可能死很多人，那是真正的民不聊生。 百姓们不缺粮食，不会饿死，但很有可能被冷死。 “多事之秋。” “小冰河时期，又确实麻烦。” 朱炫心里嘀咕，随即问身边的季文靖，道：“季先生是否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 季文靖点头道：“现在是十月中旬，天气冷是正常的。” “和去年同一时期相比呢？” “对比去年同一时期，好像还冷一些。” “那就对了。” 朱炫问道：“季先生能不能算出，这天气变化的问题？” 季文靖卜算了一会，得不出什么结果，好像什么都算不到。 朱炫忍不住笑道：“我就说季先生是个神棍。” “非也。” 季文靖觉得自己要被打脸了，只好解释道：“天气，乃天意，我们修道之人，靠上天吃饭，如何能推演上天呢？” 这个理由，糊弄别人，说不定有效。 但是糊弄不了朱炫。 “季先生算不准的，那么我来算吧！” 朱炫说道：“接下来的大明，会一年比一年冷，到了最冷的时候，冬天能把人冻僵，不知道未来又有多少人受灾。” 季文靖好奇地问：“殿下是如何推演？” “还需要推演吗？” 朱炫解释说道：“根据史书记载，商末周初，汉末魏晋，唐末宋初，岂不都是出现了严寒天气？” 季文靖当然看过历朝历代各种史书，细细回忆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朱炫说的都没错，事实好像正是如此。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这些出现严寒天气的时期，都是朝代更替的时期，简单来说就是旧王朝的灭亡，新王朝的出现，如果按照朱炫的说法，大明现在一年比一年冷，岂不也即将进入这种严寒天气？ 那么大明…… 后面的内容，他不敢再想下去，这也不是他可以想的。 即使在十月中旬，但季文靖想到了这些，还是满身汗水，再被凉风轻轻一吹，有一种冷得要颤抖的感觉。 “季先生能想到什么了吧？” 朱炫一眼就看懂了，季文靖现在什么心思，笑道：“事在人为，季先生也不需要担心，我们有办法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大明改变这一切，季先生认为我能否做到？” “殿下，一定可以！” 季文靖肯定道。 霎时间，他感觉到有点热血沸腾。 为殿下改变一切，如此丰功伟绩，又是莫大的功德，这是最好的。 天气他们是无法改，但是受冷的人可以，他们改变的正是这一点。 “殿下。” 岑花跑出来道：“妙锦姐姐泡了茶，让殿下回去享用。” 朱炫听了，宠溺地捏了一下岑花的小脸蛋，笑道：“我们一起回去品茶。” 季文靖就不敢进船舱，品徐妙锦冲泡的茶，只是回去找自己的小徒弟。 船只继续航行，速度越来越快。 用了没多久，就回到应天。 到了长江中下游，比广州更北方的地区，天气显得更冷，但还没有下雪，可是也有了一种即将下雪的感觉。 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穿得多一点就没事。 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需要有魔抗，但是在大明，还没有抵挡这种魔法攻击的东西，冷得让人怀疑人生。 朱炫回来之后，依旧是把两个小媳妇先送去徐家，不过这次多了一个步骤，那就是要把岑花，送到他们岑家的商铺里面，这才进宫和皇爷爷见面。 朱模就没有进宫。 也很清楚，父皇现在只想见最宠爱的小乖孙，不一定要见自己，就不去打扰什么，干脆往王府回去，好好地休养，把在大洋马身上损耗的东西，给补充回来。 朱炫进宫，很快和老朱见面。 由于这次离开的时间不长，老朱再看到朱炫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激动，但开心还是肯定的，按照以前的操作，继续让徐兴祖准备好吃好喝的东西，好好地招待朱炫。 乖孙回来了，比什么都要好。 第624章 朱允炆的现状 “没错！” 朱高煦赞同地说道。 只要有军权，他们才能拥有一切。 有了军权，就是有了实力，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朱高煦和朱高燧看起来，是有点不太靠谱，给人一种只知道争勇斗狠的感觉，但又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如今什么情况，他们还是懂得分析，也知道燕王一脉现在很不好过。 但越是不好过，他们越要做点什么，挽回自己的利益，不然会被朝廷打压得什么都没有了。 有时候权力确实是个很诱人的东西，他们做了那么多，还是为了得到权力，想要无上的权，站在天下万人之上。 “我们那个小堂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高煦轻哼道：“按照韩先生的分析，将来他登基了，绝对不会对我们这些藩王有好脸色，说不定，他还想削藩！” 削藩，永远是一个沉重的问题。 也是所有藩王，必须反对的问题。 “北平有铁铉，河套有平安，西北有廖镛。” 朱高燧想起韩钧和姚广孝曾经说过的话，续道：“我们这个小堂弟，不断安插自己的人进入北边各处卫所当中，为的就是控制和打压我们藩王。一旦让他成功，我们这些藩王，就得受他控制，将来他想削藩，也就他一句话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敢反抗。” “正是这样。” 朱高煦郑重地说道：“我们这么做，为的也是所有藩王，要是不想被削藩，不想被迫害，必须奋起反抗。” 把这番话说完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变得很伟大。 形象也高大了很多。 朱高燧也是这么想的。 好像反抗朝廷，那是必然的选择，不得不这样做，还能做得很大义凛然。 “对了，还有一件事。” 朱高煦突然说道：“前不久我们得到圣旨，皇爷爷生辰近了，皇爷爷让大哥回去祝寿，大哥是绝对不能回去，我要留在北平盯着大哥，三弟你回去跑一趟。” “没问题。” 朱高燧想了想，接下了这个任务。 祝寿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不过想到回去见皇爷爷，朱高燧又有些心惊，比较怕老朱的严厉。 唯有硬着头皮回去。 朱高煦又道：“时间没多少了，你多带一些战马，快马跑回去吧！如果我们怠慢了，引起皇爷爷的关注，说不定计划就要被曝光。” 朱高燧点头，明白回去祝寿的重要性。 韩钧被带下去休息之后，就写了一张纸条，丢到窗外，他这是要告诉外面的人，包括姚广孝，架空成功了，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一个混入燕王府的下人，正好把纸条带走，通过自己的特殊渠道传出去。 “朱棣的那两个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他们精明得很。” “他们对我还不够信任，不像朱棣信任道衍大师那样。” 韩钧自言自语。 不过没所谓，他需要的不是信任，而是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 草原。 元蒙被朱元璋打败、驱逐，退回了草原，但也不安分，一直在反抗大明，后来又分成鞑靼和瓦剌。 现在的鞑靼，大权在现任国师阿鲁台手中。 阿鲁台控制鞑靼，成了权臣，鞑靼上下所有人，没有不敢不服从他的命令，就算他们鞑靼现在的大汗鬼力赤，都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 此时的鬼力赤也还活着。 姚广孝不在北平，也不在大明，而是北上来到了鞑靼的都城和林，和阿鲁台会面。 但是他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来，身边带上曾经的皇孙朱允炆。 那天被丁谷刚带走，离开了刑部大牢，朱允炆一直在白莲教的控制之下，东躲西藏，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自由也没有了。 白莲教没有对朱允炆做什么，只是把他控制在手里，将来让他帮忙做一件大事，至于做的是什么大事，他暂时也不清楚。 再然后，无缘无故的，他就被交给这个大和尚。 最后北上来到和林，来到鞑靼国师阿鲁台的府上，对此朱允炆是有点害怕，鞑靼和大明水火不容，他还是曾经的大明皇孙。 担心这些鞑靼人，对自己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担心很多时候，也是多余的。 一个被废的皇孙，阿鲁台还没放在心上。 听说姚广孝来了，阿鲁台出来迎接，与其见面，笑道：“道衍大师，我们好久没见了！” 朱棣在北平，虽然经常和鞑靼打仗，但是和阿鲁台也有点联系。 道衍和阿鲁台也是认识的。 “见过国师。” 姚广孝还表现得，一个很有礼貌的样子。 阿鲁台说道：“道衍大师不用多礼，快快请坐。” 他们坐下来了，阿鲁台问道：“听说燕王殿下，被废了？” 朱棣被废了，北平换铁铉镇守。 以前朱棣还在，和他们鞑靼，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私底下允许和鞑靼通商，也能和阿鲁台有所交流。 现在换了铁铉，不会像朱棣那样，通过和鞑靼的关系，来维持自己在北平的地位、兵力和武备等，铁铉可是看到鞑靼人就打。 打得还特别的狠。 那些火器轰击过来，可以把他们鞑靼人成片地炸掉。 完全不心慈手软。 对此，阿鲁台不知道多痛恨铁铉，很怀念燕王还在的时候。 闻言，姚广孝长叹了口气道：“燕王殿下，成了庶人，被软禁在应天，如今的新燕王，没有任何兵权，差不多也是被软禁。” “可惜啊！” 阿鲁台是真的感到可惜。 在他看来，朱棣也是英雄一般的人物，怎能被如此对待呢？ 阿鲁台又说道：“道衍大师来此，想做什么？” 说着，他又好奇地，往道衍身边的朱允炆看了过去。 姚广孝说道：“我是来给国师，送一个身份特殊的人。” 听到姚广孝要把自己送给鞑靼国师，朱允炆浑身微微一颤，害怕得上下牙齿互相碰撞在一起，发出一种特殊的声音。 姚广孝见了，失望地摇头。 怪不得朱允炆失败得如此彻底，原来就是个怂货，但是韩钧选择了此人，说明还有利用价值，他只能帮韩钧一把。 反正他和白莲教，也是互相合作。 白莲教可以成功，那是最好了，如果不能，他还有其他想法。 有些事情，做了就没办法回头。 第627章 初次见面 宫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就连空气，也甚是清新，没有那些腐儒的味道。 朱炫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皇宫外面，不管看什么都很顺眼，自己在外面确实野了三年，现在野性十足，无法做到安静地学习。 也认为方孝孺他们教导的，对自己的用处不大。 没必要深入去学。 “以后可能，没有好日子过了。” 朱炫又无奈地在想。 只希望孔公鉴不会像今天这样严肃，今天只是做一做样子的。 “走吧！” 朱炫说道。 侯显一直贴身地跟在他的身边。 严冠带领的锦衣卫，也是贴身保护，小皇孙出宫，虽然不如皇帝出行那样隆重保护，但保护力道一点也不小。 到了外面，朱炫首先去找岑花。 “殿下居然还能出来？”岑花惊喜道，还以为朱炫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只能在宫里学习，没办法再出宫。 她心里还很郁闷，在想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朱炫一面。 没想到那么快就能再见面了。 “花儿小妹妹，是不是想我了？” 朱炫轻声地问。 岑花扭捏了一会，低下头红着脸道：“想了。” 他们算是进入恋爱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是当然的，特别是岑花这样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朱炫说道：“侯显，去把妙锦姐姐她们接来。” 侯显一听，赶紧出门了。 今天得好好地叙一叙，明天就无法出来，方孝孺虽然对他不是那么严，但他不能保证，每天都可以写出让方孝孺感到满意的见解。 如果不满意，认为写得不好，还是无法出宫。 过了没多久，徐妙锦和沐沅君她们都来了。 看到朱炫的时候，她们欢呼一声。 一起在岑花的商铺里面泡茶，聊一聊天。 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 不知不觉间，到了傍晚时分。 “殿下。” 侯显突然走进来道：“铁小姐在外面。” 朱炫好奇地问：“什么铁小姐？” 侯显说道：“铁大人家的女娃啊！” “哦！” 朱炫一听，反应过来说的是谁。 是自己第四个小媳妇，铁铉的女儿铁秀英，按照正常的时间推断，老朱应该把赐婚的事情，都告诉铁秀英了。 既然她来了岑花的商铺买东西，自己正好又在这里，得出去见一面才行。 “铁秀英吗？” 沐沅君轻声地问。 朱炫早就把皇爷爷赐婚这件事，告诉过她们，对于铁秀英，她们是知道的。 不过陛下赐婚，将来又能多一个姐妹，她们也没别的意见，更是不敢有意见，对于出身勋贵之家的她们而言，又觉得朱炫身边的女人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特别是皇家子弟的女人，要承担起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 “我们出去看看吗？” 徐妙锦很想看一看，那位铁小姐怎么样，就往朱炫看去。 “出去看看。” 朱炫说道。 岑花在这里的商铺，主要是卖丝绸布帛。 铁秀英今天一个人来，其实铁家也没有多少丫鬟，铁铉比较清贫，不喜欢太过铺张浪费，铁秀英出门一般不会有丫鬟跟随。 就在她很认真地挑选布帛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出现。 “选好了吗？” 铁秀英被吓得微微一跳，随即回头看去，只见朱炫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俏脸瞬间绯红，下跪道：“拜见殿下。” “不用多礼！” 朱炫扶住她的手，让她起来，又道：“看上了什么，尽管拿走，我送给你。” 铁秀英很懂事地说道：“不敢让殿下破费。” “不破费的。” 岑花走上前来，笑道：“铁姐姐，你好，这个商铺是我家的，想要什么尽管拿？” “啊？” 铁秀英和朱炫是同岁的，不过看到岑花的时候，她的目光往后延伸，很快和徐妙锦和沐沅君她们的目光对上。 她早就听说过，陛下为殿下找了两个将门作为后盾。 不过殿下好像还有一个红颜知己。 今天她们都在，她一个小女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小姐妹。 “秀英妹妹。” 徐妙锦年纪最大，也是最懂事，过来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你不用和花儿妹妹客气，这里的东西，看上什么可以随便拿。” 她又给她们，简单介绍了一下。 “见过三位小姐。” 铁秀英看到徐妙锦对自己那么好，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秀英妹妹客气了。” 沐沅君轻声道：“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用这样拘谨，既然今天遇上了，要不秀英妹妹和我们一起聊聊天？” “也……好啊！” 铁秀英好像有点社恐，看到她们的热情，比较不适应，还有点放不开。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她们可以引导。 四个小媳妇聊了一会后，铁秀英逐渐放开，觉得她们还是很好的，对自己也很好很好，以后进宫应该没问题。 想到可以进宫，铁秀英又偷看了朱炫一眼。 在她看来，朱炫很高大帅气，能嫁给殿下，是自己的福气。 “真好！” 铁秀英心里在想。 于是乎，她和她们，逐渐熟悉了。 朱炫站在旁边，看到她们聊天的样子，也感到挺有趣的。 不过他们见面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聊了没多久，就得各自回家去了。 岑花很大方地，送给了铁秀英很多丝绸布帛，还让人帮铁秀英送回去。 铁秀英拒绝不了她们的热情，只好接受收下来。 回到家里，杨氏看到铁秀英带了那么多布帛回来，惊讶地问为什么。 “女儿刚才，遇到殿下了。”铁秀英轻声道。 杨氏一听就明白，这是殿下送的，心里也是乐意。 —— 朱炫回到宫里，在乾清宫找到老朱。 “皇爷爷。” 他进门之后，笑道：“今天那么快回来休息了？” 朱元璋心情不错，道：“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休息，不然某个孙儿，会一直念叨，让咱不要劳累，老了！就连孙儿，也开始嫌弃咱了。” 朱炫知道皇爷爷就是开玩笑，上前轻轻地按捏他的肩膀，笑道：“孙儿哪敢呢？孙儿心里，一直希望皇爷爷能好好的。” 朱元璋笑道：“乖孙今天写的见解，咱都看了，写得不错！怪不得方孝孺那个老顽固能放你离开，回到大本堂的感觉还不错吧？” 第628章 寿宴之前 “方先生还好，比较好说话。” “就是衍圣公，会严肃很多。” “方先生可以让孙儿，完成当天作业，就提前下课。” “但是衍圣公要求孙儿，一直待在大本堂学习，还给孙儿说了很多大道理。” 朱炫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哈哈……” 朱元璋大笑道：“其实乖孙需要的，正是衍圣公那样的严师，出去三年，确实让你野性十足，不找一个严师给你收一收心，将来怎么学习？” 朱炫说道：“皇爷爷教训得很对，孙儿知道了。” “你啊……” 朱元璋回过头来，宠溺道：“就知道，在咱的面前乖巧。” 朱炫说道：“孙儿在皇爷爷面前，就应该是这样懂事乖巧。” 朱元璋笑道：“好了，咱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不能不听衍圣公的话。咱虽然是把儒学改了一些，但儒学的重要地位，暂时不会被取代。学问，也是很重要的，咱就吃过没文化的亏，不能让你们继续没文化。” 一个没有文化的皇帝，可是一个笑柄。 这些朱炫都懂。 皇爷爷吃过的亏，都不想后来的子孙继续吃。 “孙儿明白了。” “皇爷爷放心，方先生还说，孙儿有可能当圣人。” “孙儿绝对不会吃这个亏的。” 朱炫保证地说道。 “圣人？咱乖孙才不要当。” 朱元璋摇头，当了圣人，谁来当自己的皇太孙，继承自己的皇位，叮嘱道：“他们的话，不能全部听从。” 朱炫点头。 方孝孺还好，但孔公鉴那个腐儒的话，真的不能完全听信。 选择性地听从一些就够了。 朱元璋又道：“再过几天，你那些皇叔、堂兄就要回来了，你继续代替咱去接他们，哼……都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开的一个坏头。回到京师附近，他们不仅不肯渡河，不进宫，还在江都聚在一起再回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朱椿和朱柏那几个兔崽子，也不安分，现在回来也不直接进宫，同样在外面聚在一起。这是要做点什么，给咱好看？” 对于那些皇叔的行为，朱炫也是无奈。 他们就是抱团，好像在表示藩王有多团结那样。 不过再怎么团结，在朱炫的面前，还是不怎么样。 看到老朱骂骂咧咧，朱炫只好轻声安慰。 陪着老朱唠叨许久，再吃了一顿晚饭，朱炫就回去小院子休息。 他暂时还没有住进东宫，老朱也不说，什么时候可以住进东宫，大概是得到皇太孙金册之后，或者寿宴之后，但是他对这些并不急。 随便皇爷爷怎么安排。 第二天早上。 朱炫被侯显吵醒，起床就得去大本堂，只见孔公鉴早就来了。 能够成为帝师，孔公鉴心里那是激动的，只要把小皇孙教好，他不仅是文官的骄傲，还能在史书上再留下更浓墨的一笔。 提起帝师，不知道多有面子。 “殿下来了。” 孔公鉴早就把四书五经找出来，道：“今天臣先给殿下讲解《大学》之道，外面人太多，就不便讲课，殿下随臣到后堂。” 他也是开小灶，认为自己讲的学问，除了朱炫，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听。 “麻烦先生了。” 朱炫唯有同意。 皇爷爷说的也很对，是应该收一收心，不能继续放肆。 孔公鉴对于儒学的东西，那是超级精通，给朱炫讲解起来，能讲出一朵花来。 很久之前，朱元璋削减儒学在科举上的比重，八股取士也不考了，现在的儒学，没有像以前那样的酸腐，情况好了很多。 老朱的改变，还是有一定的效果。 不过像是孔公鉴这样的孔家子弟，应该是酸腐的，继续酸腐下去，并没有改变，甚至觉得这才是正统，很反对老朱的改革。 他们读书人的反对，是抵挡不住皇权的打击。 很快，沉寂下来。 应该改的地方，老朱一点也不客气，大刀阔斧地去改。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大部分的读书人选择服从，再加上科举都这样考了，他们不加入，除非是不想当官，但读书了不当官，岂不是白读书了？ “殿下，用心一点。” 孔公鉴看到朱炫好像出神了，敲了敲桌面提醒，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肃。 朱炫回过神来，继续学下去。 今天的学习，比昨天的要辛苦很多。 方孝孺抽空进来看一看，脸上慢慢地出现了笑容。 觉得殿下就应该这样被严格要求，如果孔公鉴可以早点如此，大明肯定出现了一个圣人，还是圣人皇孙。 方孝孺对于圣人，有一种很特殊的执念。 学习结束了，已经是傍晚。 方孝孺还给朱炫布置了课后作业，努力地把三年的学习给补上，尽显严师的风范。 回到小院子，朱炫吃过晚饭，琢磨这个课后作业应该怎么做。 “殿下，要不奴婢帮你？” 侯显看到朱炫这样，不由得心疼地说道。 朱炫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懂这些？不要捣乱，给我滚一边去。” 侯显马上说道：“奴婢什么都不懂，是奴婢错了。” 朱炫也懒得和他计较太多，撑着头把课后作业都写完。 回归大本堂的第三天。 今天本该是方孝孺来上课，不过孔公鉴过来，要检查功课，占据了朱炫差不多半个早上的时间，让他都差点忍不住要骂人了。 有时候当皇孙了，也不一定是好的。 不过很快，朱炫终于可以放松一些，因为皇爷爷的寿宴将近，皇叔们要回来，需要朱炫去接应。 终于不用，再看到孔公鉴那严肃的表情。 学习真的是件痛苦的事情，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当学渣。 因为学渣，可以无忧无虑。 这天一早。 朱炫带人来到江边，首先视察一下跨江大桥的建造情况如何，看到这里的工地，有条不紊地进行，那么放心很多。 视察完毕了，他再带人渡江，往江都赶去。 接那些皇叔回京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现在做得很得心应手。 “小允炫，你来了。” 朱炫刚到江都，就看到朱橚走出来，脸上的笑容有点虚伪。 “五叔。” 朱炫说道：“其他皇叔呢？” 朱橚说道：“都在里面。” 他们一起，到了屋子里，和其他皇叔、堂兄等见面，不过看到燕藩来的代表是朱高燧，朱炫就感到好奇了。 第630章 老三，你给我坦白 过了没多久，严冠把朱炫要的东西都送来。 朱炫让侯显准备好足够的蜡烛，决定挑灯夜读，熬夜看下去，但是那么多情报，要看也不是很容易。 到了下半夜，侯显轻声提醒道：“殿下，应该休息了。” 朱炫皱起眉头，好一会才说道：“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 锦衣卫好像，啥都没发现。 自从张辅越狱事件过后，盯着北平的锦衣卫，也没有什么发现，放松监视了，北平的情报，都是比较平常，没啥特别问题。 “算了。” 朱炫把这些东西，暂时丢到一边。 可是睡了没多久，朱炫就被侯显吵醒。 “殿下，该去大本堂了。” 侯显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听得他又说道：“今天是衍圣公的课，他比较严厉，如果殿下迟到了，一定会上奏陛下。” 朱炫听了赶紧跳起来。 孔公鉴是比较麻烦，又特别严厉，虽然都是为了自己的好，但朱炫觉得烦那又是肯定的，只好起来往大本堂那边走。 “殿下！” 方孝孺来得更早。 不过今天不用上课。 昨天皇叔们回来，年幼的皇子全部放假，一些留在应天的皇孙，都回去陪自己的父王，大本堂暂时只有方孝孺一个人。 等了片刻，孔公鉴也来了。 “拜见殿下！” 孔公鉴行了一礼，就直接说道：“殿下，我们开始吧。” “好！” 朱炫点头道。 接下来，孔公鉴给朱炫讲课。 讲的都是儒家深层次的知识，在这个年代，是不可多得的文化知识，换作其他读书人，能得到孔公鉴的讲课，一定会认为，自家祖坟冒青烟了。 孔公鉴讲课的内容，对于大部分读书人而言，都是难得的知识。 只不过，朱炫昨晚熬夜熬得比较严重，今天听课的时候，昏昏沉沉，集中不了精神，还打瞌睡。 刚开始孔公鉴讲课，讲得有点兴起，暂时没能发现朱炫在打瞌睡，偶尔抬了抬头，只见朱炫撑着头，闭着眼睛，不断地点头，脸色顿时沉下去了。 侯显在旁边，很想提醒朱炫。 但他又不敢，现在看到被孔公鉴发现了，不由得很心急。 “殿下！” 孔公鉴用力敲击一下桌面。 朱炫被吓得一跳，猛地醒悟：“衍圣公。” “你……” 孔公鉴都不知道可以怎么说，痛心疾首道：“殿下这样是不行的，我等会一定要上奏陛下，另外殿下乃国之储君，不能……” 他还很严肃地，给朱炫说教一番。 把那些大道理，该讲的不该讲的，全部讲了一遍，一定要让朱炫听进去。 朱炫睡意全无，无奈地听着，早知道昨晚就不要纠结北平的事情。 等到孔公鉴严厉训斥完毕，朱炫低下头道：“是我错了，衍圣公不要生气，我这就给你道歉。” 孔公鉴哪敢生气，只能说尽量地教导。 面对朱炫如此，他也感到很无奈。 不过殿下能听教，是他感到欣慰的地方。 最起码是愿意听的。 就怕遇到不愿意听，还要反驳的皇孙。 “臣的语气，也重了些。” 孔公鉴又说道：“殿下能听进去即可，但臣也不得不用比较重的语气，殿下是大明的未来。” 朱炫说道：“我知道了。” 于是，他们继续讲课。 —— 朱棣的府中。 朱高燧来了京师，当然是和朱棣住在一起。 昨天晚上，朱高燧喝醉归来，现在才酒醒了，对于是朱高燧作为代表回来给老朱祝寿这件事，不仅朱炫和朱元璋感到不对劲。 就连朱棣也觉得，是否有什么不对。 朱高燧刚醒来，朱棣就问道：“老三，怎么是你回来了？” 闻言，朱高燧感到纳闷了。 怎么他们一个个都是这样，那么喜欢问这个问题。 朱高燧只能把那个解释，给自己父皇也说了一遍。 “爹，我和二哥，真的知道错了。” “我们可以理解，大哥做了那么多的用意。” “将来一定会和大哥联手，把我们燕藩治理得更好。” 朱高燧很诚恳地说道。 朱棣将信将疑地问：“你们真的这样想？” 这就很不像，老二老三的性格。 “当然是真的了！” 朱高燧很肯定道：“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乱来，一定会改。” 朱棣淡淡道：“真的改了才好，行了你下去，再醒一醒酒吧！” “好啊！” 朱高燧很快就离开了。 朱棣看着他的背影，无奈道：“这臭小子。” “不要对高燧他们，那么严格。” 徐妙云过来说道。 朱棣说道：“我这不是严格，而是觉得，北平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发生什么？” 徐妙云没所谓道。 “正是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才感到担心。” 朱棣叹了口气，又道：“老二老三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们最喜欢唯恐天下不乱，又是最不服老大。” 徐妙云当然清楚，自己家里三个孩子的关系，也是很无奈。 朱棣轻哼道：“他们绝对没想过干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更担心的是，如果北平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又让老朱不爽，自己这一家子可能都得没了。 “等会我再和老三聊聊。” 朱棣说着，突然摇头道：“不行，还是你和老三聊聊，那臭小子不一定听我的，但应该会听你的。” “好吧！” 徐妙云语气凝重，认为应该好好聊聊，担心发生不好的事情。 她往屋里回去，只见朱高燧正在吃早饭。 “娘！” 朱高燧见了，开心地喊了一声，又道：“你在京师，我们在北平，那么久才能见一次面，我们都好想娘了。” “如果想了，以后多点回来。” 徐妙云微微一笑，又道：“高燧你告诉娘，是否有什么瞒着我们？” 朱高燧：“……” 怎么还是问这件事，他摇头，不能承认，坚决否认道：“我们能有什么瞒着你们？娘……你想太多了，我们在北平好好的，很和谐，而且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真的吗？” 徐妙云问道。 朱高燧肯定道：“当然是真的，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刚回来，你们一直问这件事，小堂弟问，皇爷爷也问，真的没事啦！” 听到朱元璋也问过，徐妙云要说不担心，那也是假的。 但是再看朱高燧说得那么肯定，她又逐渐把这个心思，暂时放下来。 或许是想太多了。 第631章 皇叔们的聚会 徐妙云得到朱高燧的回应，就到外面去告诉朱棣。 朱高燧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慢慢地松了口气，总算把母亲骗过去了，不过接下来应该怎样做，他又无法确定。 现在身边的人，都在问他这件事。 很明显他们的架空做法，只能在燕王府邸内部进行，如果传出去，就很容易引来很大的麻烦。 “希望二哥在北平，能稳住等我回去。” 朱高燧自言自语。 不过北平那么远，他们做了什么，应天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发现。 他这么想的时候，还在继续吃自己的早餐，填饱肚子了，再考虑其他事情。 徐妙云到了外面，把刚才的对话，简单地和朱棣说了说。 “肯定是你想太多了，自从被带回京师，你一直疑神疑鬼，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现在可以放心了吧？”徐妙云说道。 “也许真的是我疑神疑鬼了。” 朱棣这么怀疑，其实是对老二老三不放心。 但是他们向来比较尊重徐妙云，心想应该没问题，不会对徐妙云说谎。 各种顾虑，暂时丢到一边。 徐妙云说道：“刚才高燧说，他们在北平想我们了，唉……有机会我也想回去走走，但我们离不开北平，父皇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 朱棣同意道：“以我父皇的性格，能让我们离开才怪，离开是不用想了，暂时留在北平，等他的安排，或许某天我们能让父皇满意，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回北平走走。” “也唯有如此！” 徐妙云点头道。 他们聊了一会，这个时候，下人来传，朱橚来了。 “老五？” 朱棣一怔，道：“让他进来吧！” 不知道朱橚来了，有什么想和自己说的。 一会过后，朱橚走进大门，笑道：“四哥，还是你舒服啊！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坐在家里就能享受。” 朱棣听了此话，感觉朱橚肯定在阴阳自己。 当年他在北平，纵横草原，杀得草原上的敌人闻风而逃，不知道多威武，现在一句什么都不用干，听起来相当刺耳。 “四哥不要生气，开玩笑，纯粹开玩笑。” 朱橚注意到朱棣表情的变化，马上道歉道：“是我错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只有我在回来的第二天，来看一看四哥，够重情重义了吧？” 朱棣的表情慢慢地放松了，认为朱橚说的也对。 老朱那么多个儿子里面，只有朱橚回京了还知道来看望自己，其他皇子好像把他当做不存在的，就连以前关系最好的十七弟朱权，也无视了自己。 这大概就是世态炎凉。 “有什么事？” 朱棣问道。 朱橚说道：“只是单纯地来看一看四哥，顺便我们再聊聊天。” “聊天？” “我们到书房聊。” 朱棣说道。 在外面聊天，人比较多，他们兄弟难免会聊到一些比较敏感的事情，如果让别人听到，或者被锦衣卫听到就不是那么好了。 “五叔。” 朱高燧正好吃完早餐，出来就看到朱橚。 “高燧回来，也让我很意外。” 朱橚笑道：“你们在北平，还好吧？” 朱高燧：“……” 现在就连五叔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回来，北平是否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二哥那个猪脑子，想出来的方法不管用！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控制住朱瞻基，让朱高炽回来。 有朱瞻基在手，他们就不相信，朱高炽敢乱来。 “当然很好。” 朱高燧说道：“五叔有空，可以来北平看望我们。” 朱棣说道：“臭小子，你五叔是藩王，能去北平吗？老五敢去北平，锦衣卫就敢把他绑回去。” 藩王私底下离开自己的封地，去拜访另外一个藩王，还是边塞的藩王，在任何时候都是大忌，朱橚是绝对不敢这样做。 “我就是随便说说。” 朱高燧挠了挠头道。 朱橚笑道：“无妨。” “走吧！” 朱棣说道。 朱高燧看到来找自己父亲的五叔，心想他们还能密谋什么事情？ 不过他还不敢，去偷听自己父亲聊天。 到了书房内。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朱棣问道。 朱橚说道：“四哥真的完全放弃了？” 朱棣冷清着脸，在应天是绝对不能提起这件事，正色道：“什么完全放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朱橚说道：“是我的错，四哥变成庶人，是我们都想不到的。” 朱棣是知道，在以前朱橚也想争一争，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又在军演之后，彻底打消这个念头，道：“如果你不想当庶人，我劝你还是安安分分一点！” 朱橚说道：“我当然很安分，只是想不到，四哥会变成这样，今天单纯来叙旧，没别的意思。” 如果是叙旧，能聊起这种事情？ 朱棣不是很相信，但他决定不再折腾其他，也不再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随缘吧！ “说些其他吧！” 朱棣转移了那个有点敏感的话题，又道：“你们最近还好吧？” 朱橚说道：“还不错。” 朱棣问道：“十七弟呢？” 朱橚笑了笑道：“十七弟前不久，又掠夺了几个鞑靼部落，正是意气风发，现在可能和其他弟弟，描绘他的英雄事迹。” “怀念啊！” 曾几何时，朱棣也经常去掠夺那些部落。 过去的一切，真的回不来，只能暗暗羡慕。 “四哥想念我们，要不我找个时间，把大家聚在一起，见一见面？”朱橚提议道。 朱棣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 自己都是庶人了，在京师范围内，和弟弟们见一见面，也没什么问题，还能给老朱一个兄友弟恭的好印象。 “也好。” 朱棣说道：“那么我们，找个场合，大家聚一聚吧！” —— 朱炫在大本堂，终于又上完了课。 今天的孔公鉴，比以前要严厉很多，大概是看到朱炫打瞌睡。 不过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朱炫就得到一份，严冠递上来的情报：“四叔他们，要和皇叔和堂兄们聚一聚，见一见面？” 这个情报，让他感到意外。 同时。 老朱也收到了，蒋瓛递上来的，这一份情报。 “聚在一起，叙一叙旧？” 朱元璋看完了情报，不由得笑道：“那些兔崽子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不过关系好点，也不错，只要不明争暗斗即可，乖孙应该会凑一凑热闹吧？” 他预判了，朱炫此时的想法。 第636章 试探 朱棣的敬酒，已经完成了。 敬完了酒，朱棣回去坐好，和朱橚他们聊聊天，不同的方块之中，皇叔们也会偶尔走动，互相交流感情。 不过，他们看到朱炫主动下场，找朱棣他们敬酒，就感到有点惊讶。 “小允炫，你这是？” 朱棣故作不懂地问道。 朱炫说道：“诸位都是我的长辈，我来给你们敬一杯酒，你们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 他们纷纷摇头。 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要给朱炫。 朱橚说道：“小允炫很快就是皇太孙了，你来给我们敬酒，我们怎么承受得来呢？” 他的这句话，充满酸意，还有淡淡的不甘心。 “那五叔可以不喝，我没所谓的。” 朱炫不和朱橚客气，直接回怼过去，又道：“你们谁觉得承受不来，可以不喝，作为侄儿，我的心意就在这里了，诸位皇叔请！” 言毕，他喝了一杯酒。 再往下一桌走去，鸟都不再鸟朱橚。 朱橚本来是想让朱炫难堪，但是看到朱炫这样，轻哼一声坐下来。 “老五，你也不想，步我的后尘吧？” 朱棣淡淡地说道。 朱橚这才慢慢地，把心里的不满，尽量压下去。 步了朱棣的后尘，那就是当庶人，这当然不是他所想的，可是看到朱炫如此这般春风得意，他就是不太爽。 正如朱模他们说的那样，不爽朱炫的皇叔，还大有人在。 他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服从了，但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 朱炫来到下一桌，一边敬酒，一边观察那些皇叔的反应，心里判断哪个皇叔将来可以变成自己人，哪个皇叔将来削藩的时候，削下去的那把刀可以狠一些。 今天这个皇叔们的聚会，朱炫觉得，是给自己一个判断的机会，判断好了，将来可以做更多事情。 “皇叔们，侄儿先喝了，如果你们觉得受不起，可以不喝，请便。”朱炫这句话，说得不怎么客气。 好像在说，你们不爽我的，可以不喝。 这句潜台词虽然没有说明，但暗地里就是这个意思。 很快，走完了皇叔们的桌子，朱炫来到堂兄们的边上，笑道：“诸位堂兄，我先干了。” 他们见了，也只能附和地，一起喝了一杯酒。 朱济熺等堂兄，朱炫和他们的关系不算好。 不过在场所有堂兄之中，和他最熟悉的堂兄，还是朱高燧，敬完了酒，便坐在朱高燧身边，问道：“高燧堂兄，你今天怎么，如此低调了？” 看到朱炫去找朱高燧，朱棣眉头一皱，心里依旧纠结，关于北平的事情。 也不知道，北平是否真的出事。 朱炫这么去找朱高燧，看上去好像是试探，或许被发现了什么。 “那么多长辈在，我应该低调一点。” 朱高燧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他是想低调一点，不要引起朱炫的注意，就不会有人再来过问自己关于北平的事情，奈何他想低调，朱炫还不允许。 朱炫笑了笑道：“皇叔们都是很热情，很和蔼的，高燧堂兄这样想就不对了，不过我来和你喝两杯，怎么样？” “好……好像不合礼吧？” 朱高燧刚想答应，说“好”这个字的。 但是来之前，朱高煦曾经提醒过他，到了应天一定小心谨慎，就像喝酒了会说胡话这种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朱高燧怕自己喝醉了，把北平的事情全部捅出来，又道：“小堂弟很快就是皇太孙了，这样和我喝酒不太符合规矩，另外我……我想戒酒了，刚才也只喝了一两杯。” 其他那几个堂兄，疑惑地往朱高燧看去。 他们想不懂，朱高燧为何这么说。 朱炫听懂了。 朱高燧好像怕喝酒，担心喝醉了自己会乱来，但是刚回京，皇爷爷设宴的时候，朱高燧还喝得酩酊大醉。 “对了，高燧堂兄，我问你一件事。” 朱炫眼珠子一转，问道：“张辅越狱了，有没有逃回你们北平？” 提起此事，朱高燧有点心虚。 只不过，他也是一个机灵的人，心虚不会表现出来，只是藏在心里，摇头道：“大哥早就得到张辅越狱的消息，当时还有锦衣卫上门，大哥带领我们，到处搜寻张辅的线索，只要他敢回来，我们马上捉人，但是……” “我们一直找不到张辅，他应该不敢回来。” 说到最后，朱高燧很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番话的可信程度有多高，朱炫没办法判断。 根据朱高燧的表现来看，好像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朱炫说道：“那就可惜了，不知道他会逃到什么地方，是北上呢，还是暗中做什么秘密的事情。” 朱高燧差点把“北上”两个字脱口而出，但是很快被他忍下来，摇头道：“锦衣卫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也对！” 朱炫微微一笑，也就不再问其他，转身往朱松他们那边回去。 看到朱炫离开，朱高燧这才淡淡地吐了口气，心里暗想：“朱允炫这是要怀疑我了？早知道那么麻烦，我就不应该回来的，唉！” 他觉得，这是要被朱高煦害死了。 回来北平，考虑得还不够周全，就算和韩钧商量一下，也不至于会这样。 朱棣看到朱炫离开，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会，没有马上找朱高燧问话，还是回去再说。 今天的聚会，还在继续。 朱炫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只好暂时把其他放下，继续喝一喝酒，不去管其他。 —— 聚会上面，确实有锦衣卫混入其中。 他们很快，把相关的消息送回去给老朱。 看完了锦衣卫送回来的情报，朱元璋脸色都黑了，随即阴沉下去，用力一拍桌子，还把站在身边侍候的云奇吓得一跳。 “朱橚那个混账，连咱乖孙的面子都不给，他是活腻了！”朱元璋骂骂咧咧道。 云奇一听，就明白是今天聚会的事情。 朱元璋得到，那些逆子不愿意配合乖孙的情报，差点没忍住，就要亲自去庄园，把他们按在地上揍。 “赵云胜，再给咱安排人，盯着他们。” 朱元璋冷哼道：“谁敢闹事，不用乖孙动手，咱就能把他们全部收拾了。” 乖孙登基的路，他得完全铺好。 不允许有人，敢不服从乖孙，就算是自己的儿子都不行。 反正有了一个庶人朱棣，不在乎再多一个庶人朱橚。 第639章 老朱的寿宴 “礼物不一定很贵重，有心意即可。” 朱允熥首先说道：“我们送的都是心意，现在皇爷爷还没来，怎么能提前把心意展露出来呢？” 他这句话，说得很得体。 也正如朱权说的，所有皇子皇孙里面，就是朱松、朱模和朱允熥最有钱，他们跟着朱炫赚了大钱，在他们看来，那么有钱，送的东西肯定很名贵了。 只不过，朱允熥的一句心意，就把“名贵”两个字淡化。 “允熥说得很对，若是父皇不喜欢，就算再名贵也不过如此，你们认为对吧？”朱松附和道。 “对极了！” 朱棣赞同道。 他们能送的东西，其实也不算名贵，同样是为了送上心意。 “要说最有钱的，莫过于小允炫啊！” 朱桂在这个时候，从他们身后走来。 旁边还有朱植，附和地点头道：“大明国库的钱，至少有一半，是小允炫赚回来的，海外贸易不知道赚了多少，他的家底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丰厚呢。” 他这句话，说得还有点羡慕，随后还是羡慕地往朱松看去。 早知道如此，当初他就应该和朱炫打好关系，那么他也能像朱松一样赚大钱。 “不过，我们来了，好像还看不到小允炫。” 朱桂又道。 “不会是去陪父皇了吧？” 朱棣酸溜溜地说出这句话。 那个小侄儿在宫里，一直是父皇的心尖宠，寿宴这种重要时刻，父皇必定会把朱炫带在身边，一来是宣布朱炫的地位，二来也好炫耀一下自己的孙儿。 不仅朱棣感到酸，其他人都很酸。 父皇一直很偏心。 以前偏心太子大哥，他们是没所谓，毕竟地位摆在这里，但是现在偏心朱炫，他们多少有些不好受，可是又无法否认朱炫的功绩。 他们藩地里面用的钱和粮，都是来自朱炫。 “好了，我们在这里等吧，皇爷爷很快就出来了。” 朱允熥打断道。 看到那几个皇叔有些酸，他耸了耸肩也没别的表示。 反正他不会酸，还觉得小弟应该得到皇爷爷的喜爱，有如此能力，就应该当皇帝，否则难道让其他只知道玩乐的皇叔去当吗？ 那样早晚把大明给玩垮了。 就算是他，也没有自信可以当好皇帝，认为远不如朱炫的能力好。 他们在御花园里，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朝中的大臣，看到他们来了，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 虽说藩王是不能和朝中重臣有太多的联系，但是在这种场合里，互相打个招呼还是没问题。 朱棣是所有人当中，唯一的庶人。 身份不高，坐在这里，相当的尴尬。 徐妙云知道丈夫的尴尬，只能一直和他聊聊天，转移注意力，再让朱高燧去和其他堂兄弟拉一拉关系等。 他们皇家的子弟，也是需要有交流的。 过了一会后，来的人越来越多。 等到皇子皇孙都来齐了，朱元璋左右看了看，问道：“云奇，咱乖孙呢？” “回陛下，老奴也不清楚。” 云奇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小皇孙殿下一大早，就带上侯显出宫，不知道去做了什么，至今还没回来。” 朱元璋想到乖孙说过的，给自己的惊喜。 认为朱炫离开，是去准备惊喜了吧？ 他对此深感兴趣，暂时压下各种想念，道：“好了，出去见一见他们吧！” “陛下到！” 走到外面，云奇首先高呼一声。 朱元璋就在呼声之后，大步走出来。 锦衣卫的仪仗队，站在朱元璋后方两侧，把气势做得相当的隆重，让人见了马上升起敬畏的心思，随即全部跪下来。 “拜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高呼。 “好了！” 朱元璋挥手道：“咱现在一把年纪，都快嗝屁了，还万岁个屁！如果能万岁，不就成了老王八？起来吧！” 如果真的能万岁，其实还有不少人，愿意当这个老王八。 “谢陛下！” 众人又道。 他们很快起来，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看向老朱。 “允熥，小允炫不在父皇身边。” 朱松说道。 朱允熥往上看去，果然看不到朱炫。 皇子的队伍里面，也不见朱炫的身影。 “小弟去了哪里啊？” 朱允熥好奇道。 皇爷爷生日了，小弟都不在，影响会很不好，就怕御史的文官，今天下午就要上奏喷小弟了。 还有那些不满意小弟的皇叔，可能也有小心思，说小弟几句不好的话。 “难道小允炫还有什么安排？”朱模猜测道。 他们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有安排，但忧心忡忡那是肯定的。 “我们等下去看看吧！” 朱松说道。 “我们的小侄儿，居然不在父皇身边？” 朱橚也注意到这一幕，惊讶道：“今天什么日子，他也敢不在？” 看到朱炫没有和老朱一起出现，又不在皇子皇孙的队伍之中，他们都感到奇怪了。 “老五，不要乱说话。” 朱棣提醒道。 其实他也很疑惑，为什么朱炫没来，这样不正常啊！ “殿下不会不孝了吧？” 孔公鉴同样注意到这些。 朱允熥可是他的学生，若是不孝，就是他这个老师的问题，没有教导好皇孙，教出一个不孝的皇孙来，这让他的名声往哪里搁？ 方孝孺淡定道：“衍圣公放心吧，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他很懂朱炫。 更懂朱元璋。 如果朱炫真的是个不孝的人，皇太孙的位置，绝对轮不到朱炫坐，再想到朱炫很多那些小主意，认为朱炫应该是去准备什么惊喜，这才没有马上出现。 “都来齐了吧？” 朱元璋看到儿孙们都在，大明的重臣也到位了，大明山河牢固，甚是得意，满足道：“那就上宴席，今天咱和你们同乐，又是咱的寿宴，你们不用拘谨，可以放松一些。” “多谢陛下！” “多谢父皇！” “多谢皇爷爷！” 他们齐声道。 说是不用拘谨，但他们也不敢不拘谨。 对于他们的表现，老朱满不在乎。 徐兴祖安排的御膳房太监，很快把各种饭菜送上来，老朱再宣布今天的寿宴，正式开始。 朱棣作为现在的长子，尽管是庶人，但有些话还是得由他首先表达，此时举起一杯酒起来道：“孩儿祝父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他的自称，都不敢用“臣”这个字，而是用了孩儿。 言毕，他喝完了杯中酒，再躬身一拜。 第640章 小皇孙怎么还没来 “好！” 朱元璋看到老四首先起来给自己祝寿，想到老四被贬庶人，在京师安分守己了很多，甚至还变卖了一些珠宝，在京师城外置办几亩地耕种。 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到自己的儿孙，愿意下田耕作。 年轻的时候，他还把现在坐着的御花园开垦，变成农田，自己种一点小麦，体会天下农民的艰辛。 为此，朱元璋很喜欢朱棣的表现，尽管朱炫多次提起过，不能再喝酒了，但还是因为朱棣的改变，开心得喝了一杯酒。 “父皇，孩儿还有些小礼物，只能说是心意，不算贵重，让您见笑了。” 朱棣看到老朱脸上的笑容，还有那满意的表情，明白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让老朱很满意。 只要满意就够了。 将来或许，还能回北平，还可以驰骋草原。 至于还要不要和朱炫争，他暂时无法确定，当初争夺的心思，好像淡了很多，还争不赢。 “有心了。” 朱元璋也不追问礼物是什么，看到朱高燧把锦盒送上来，就让云奇收起来。 现在的他，早就不缺钱。 国库里的钱多得用不完，需要不断地搞基建，做很多惠民措施。 “多谢父皇！” 朱棣送完了礼物，安安静静地坐回到位置上，不骄不躁。 徐妙云为他倒了一杯酒，浅笑道：“相公看到了吗？陛下对我们，好像很满意了，张辅越狱的不利影响随之消去，只要我们继续安分下去，不再做其他事情，应该还有机会回北平。” “但愿如此吧！” 朱棣微微一笑。 毕竟张辅还是和白莲教勾结，能消除这个影响很不容易。 但是老朱还让不让他回去，朱棣也说不准，如果能回去固然很好，不能也不强求，一切随缘了。 “父皇。” 朱棣下去了，接下来就是朱橚。 先从皇子开始祝寿，再有就是皇孙，最后是大臣。 朱橚早就让自己的幕僚师爷，写了一篇辞藻华丽的祝寿文章，提前背熟了，此时念出来，把老朱赞得天上有，地下无。 这就给后面那些皇子，增加了不少压力。 朱棣听了，摇头道：“老五现在，越来越喜欢较劲。” 他认为，如果朱橚有了和自己差不多的心思，步自己后尘那是早晚的事情。 称赞的话，总是让人感到悦耳，并且心情愉快。 老朱现在就感到很愉快，满足地点了点头，再收下朱橚的礼物。 其他的皇子，陆续送礼祝寿。 等到皇子走了一轮，皇孙也来了，首先是从朱允熥开始。 朱炫不在，他就成了皇孙之首。 把礼物呈上，说两句祝寿的话，朱允熥再坐下来。 皇孙完了，最后才是大臣。 御花园里的祝寿，进行得热热闹闹，老朱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皇子皇孙和大臣们，心里也是欢喜，只要表现得好，将来的好处还是有的。 不过老朱现在唯一想念的，还是自己乖孙，怎么人还没来？ “小皇孙殿下，怎么还没来？” 孔公鉴忧心道。 如果朱炫连老朱的生日都来不参加，影响超级不好。 作为朱炫的老师，又是大名鼎鼎的衍圣公，孔圣人的后人，他担心自己要被冠上不孝的名声，有不孝的老师，才能教出不孝的学生。 只不过，方孝孺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相信朱炫，不可能不来参加寿宴。 “父皇。” 这个时候，朱橚突然起来道：“我们人都来齐了，但好像还差小允炫，他怎么还没到啊？” 闻言，孔公鉴脸色一沉。 果然有人提起这件事。 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糟糕了。 身边的其他大臣，还有几个御史，闻言眼眸一眯，想好了等会怎么上奏弹劾朱炫的不孝。 朱元璋一眼就看出来，朱橚此时提起朱炫的不在，那是故意的，好像想表达自己对朱炫的不满，这个兔崽子！ “允熥，你可知道，乖孙去了哪里？” 朱元璋不得不问朱允熥。 平日里，朱炫和朱允熥关系最好。 他们也是往来交流最多的。 朱允熥摇头道：“回皇爷爷，孙儿也不知道小弟做了什么，不过他和小弟说过，想给皇爷爷一个惊喜。” 朱松附和道：“父皇，小允炫也说过，今天想给您一个惊喜。” 这么一来，朱元璋更期待了。 但是乖孙至今还没来，让他有点等不及了啊！ 孔公鉴听到朱炫会来，但是想要准备什么惊喜，稍稍放心，殿下还是不会不孝，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御史文官，闻言有点失望了。 “什么破惊喜！” 朱橚不屑道。 觉得朱炫肯定是忘了，或者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浪去了。 “那咱们，一边吃喝一边等吧！” 朱元璋只好说道。 早知道如此，他在想就应该问清楚乖孙的惊喜是什么，应该怎么准备。 现在这样，不太行啊！ “父皇你看，有什么东西在天上飞？” 便在此时，朱橞突然看向天空，抬手指了指，在洪武门方向出现的一个庞然大物，这东西呈椭圆形，看上去又是很大一个。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能飞的只有鸟。 但是朱橞可以很肯定，那绝对不是鸟，看上去也不像是鸟。 “有什么能飞的？” 其他皇子觉得朱橞是不是看错了，同时抬起头，顺着朱橞所指的方向看去，突然眼眸一凝，真的看到有东西在飞。 还是从洪武门，往皇宫这边飞过来。 其他的大臣，此时也都看到了。 朱元璋同样好奇地，抬起头往空中看去。 只见这个东西很奇怪，绝对不是鸟，却又说不出是什么东西，远远超出他们的认知。 不仅他们看到了。 即使皇宫外面的百姓，也把这个看在眼内，皆是惊讶不已，甚至有人认为，这是有神仙降临，跪在地上跪拜。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迎着他们飞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朱元璋惊讶地问：“有没有谁知道，这是什么？钦天监的呢？赶紧过来给咱看看。” 他也觉得，这不会是，那些什么神仙的东西吧？ 如果自己生日当天，有神仙出现，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钦天监的官员也不懂是什么，但只要往神仙的方向靠准没错，跪下道：“恭喜陛下，这一定是仙人的东西，有仙人在陛下大寿的时候，下凡祝寿！” “恭喜陛下！” 山呼之声，络绎不绝。 第641章 仙人？ 看到那个可以在天空中飞的东西，在座众人都是震惊。 钦天监的官员，也不知道是什么。 谁都看不懂，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的惯性认知里面，只要出现无法解释的事情，往什么神仙、祥瑞上面靠拢，肯定不会出问题。 听了钦天监官员的话，那些信奉天人感应的文官，齐声祝贺，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全部和什么神仙、祥瑞有关系。 把朱元璋和上天，捆绑在一起。 呼声在御花园里回荡。 皇子皇孙们看到这里，也是惊讶的。 他们同样不懂，那些会飞的东西是什么，但朱模除外，回来的船上，他见过一个，类似天空那个会飞的东西。 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朱炫的手段。 “小允炫的手段，真的是层出不穷啊！”朱模心里感叹。 有这样的手段，人可以腾空飞起，朱炫不当皇太孙，谁还有这个资格？谁都没有。 “这……” 朱元璋听完了钦天监的话，也是震撼不已。 这种会飞的东西，超出他们的认知，根本无法解释，但又确切地出现在空中，老朱一直不相信有什么神仙，可此时看到这里，不得不相信神仙有可能存在。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 云奇跪下来，不断地欢呼。 其他人，欢呼的声音，连续不断。 但是又仰起脖子，往天空看去，想看看那个可能是神仙的东西，上面都有些什么，是否真的有仙人下凡。 他们更想看一看，仙人具体长什么样。 —— 朱炫今天一大早，出宫把三个小媳妇，还有铁秀英，一起带走，再来到工厂，只见那些技术人员，在郑和的安排之下，将热气球调试好了。 “殿下，真的要上去吗？” 郑和有些担心地问。 要知道热气球这种东西，是要飞上天空，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人摔下来基本没有存活的可能，这是一个有点冒险的项目。 不过热气球经过他们多次测试，可以肯定，暂时不存在问题。 昨天夜里，技术人员们，还熬夜把热气球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可以说安全得很，不会有问题。 “没事的，我当然要上去。” 朱炫对科学阁里的技术，表现得相当自信。 既然经过测试，出现问题的概率就是极小，他又说道：“上去吧！” 铁秀英好奇地问：“殿下，这个东西，真的能带我们飞上天空？” 朱炫肯定道：“一定可以，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她们倒是不怕出问题，因为有朱炫陪在身边，不需要害怕，相信朱炫就够了。 听了朱炫的话，徐妙锦第一个走上热气球，岑花她们很快也上去了，接下来侯显和郑和当然也得跟在身边保护。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朱炫喝道：“起飞。” 轰…… 在热气球上面，还有好几个喷火的装置。 技术人员调整了一下喷火装置的阀门，火焰增大直冲而起，热气球开始缓慢腾空。 到了一定的高度，螺旋桨启动，还有技术人员调整方向，往皇宫那边去了。 “真的飞了！” 沐沅君惊喜道。 徐妙锦她们，也都很惊喜，全部来到热气球的边缘往外面看去。 随着上升的高度不断拔高，他们可以看到，下方的景物，越来越渺小，看到工厂里的人，如同一只只走动的蝼蚁。 她们做梦都想不到，真的有可能，如神仙一般腾飞上天。 好像当神仙，也不过如此。 “真的……飞了！” 侯显说着，有些腿软地扶住热气球的边缘，不敢往下面看去。 朱炫问道：“你怎么了？” 侯显咽了咽唾沫，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奴婢……奴婢怕高！” 朱炫：“……” 这家伙，还有畏高症。 不过，朱炫他们不怕高，饶有兴趣地往下方的京师看去。 整一座庞大的城池，出现在眼前，城内的人，络绎不绝，都好像蚂蚁一样，随处走动，如此景象除了朱炫，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如此看到。 就算怕高的侯显，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去，震惊得畏高症也忘了。 “会飞了，我们会飞了。” 岑花开心地大喊一声。 声音在城池上空回荡良久。 也许声音是被下方的百姓听到，不少人抬头看向天空，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城池的上方飞过，在他们的认知里面，能飞的同样只有神仙。 在这瞬间，他们都认为，有神仙下凡。 看到热气球的百姓，二话不说，跪下就拜。 也有人知道，今天是老朱的生日。 部分百姓在跪拜热气球的同时，又朝向皇宫那边，隔空跪拜老朱，顿时引燃了城内的跪拜热潮，不少人看着热气球效仿。 “花儿妹妹的话，引起下面的注意了。” 徐妙锦往下看去，尽管高度很高，但还是能看到那些跪拜的身影，随着热气球飞行的进行，差不多整座城的人都是如此。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最喜欢赋予神的色彩。 岑花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问：“殿下，我这样做，不会有问题吧？” 他还担心，喊了一声，会带来什么不利影响。 特别是这种跪拜的操作，很容易被判定僭越什么的。 朱炫摇头道：“没所谓，我们先往皇宫飞过去吧！” 他们热气球飞行的方向，一直是皇宫那边。 听了朱炫的命令，负责操作的技术人员，加速转动螺旋桨，很快来到皇宫上空，朱炫再下令减少喷火量。 热气球逐渐地，开始下降了。 到了此时，御花园内，皇爷爷和皇叔、堂兄们，还有那些大臣，终于发现热气球的存在，很快下方就传来各种高呼的声音。 朱炫还可以看到，他们期待又激动地，抬起头往热气球看上来。 他们表情上的震惊，朱炫可以预想得到。 “皇爷爷他们，一定把我们当作神仙了。”朱炫摇头笑道。 不过他要的，正是如此效果。 得在皇叔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科技实力，让他们感到震惊的同时，又对自己敬畏，这样才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封地，为大明守边。 再也不会有皇叔，敢产生造反的心思。 今天的震撼，足够了。 “继续降落。” 朱炫又道。 热气球下降的速度，慢慢地加快了。 第642章 小皇孙怎么在上面？ “殿下，仙人下来了！” 此时，礼部尚书陈迪，高声呼喊道。 不仅是他，其他所有人，都能看到热气球正在降落，即将落在御花园里，好像真的有神仙，要来给老朱祝寿。 “下来了，仙人真的来给陛下祝寿。” “没想到，我还能亲眼见一见神仙，原来天下间，真的有神仙。”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 大臣们一边议论神仙，一边高声呼喊。 神仙在陛下大寿的时候出现，代表着什么含义，他们比谁都要清楚，如果真的有神仙，今天过后，他们大明朝更名正言顺。 朱元璋的声望，一定可以，传遍大明。 只不过，朱元璋还是不太相信，有什么神仙存在，但要不是神仙，那么人又是如何做到在天空飞翔？这个解释不通。 真的只能往神仙的方向解释。 然而，随着热气球降落的高度越来越低，逐渐的有人发现了异样。 首先看到异样的，还是朱棣，看到热气球边缘，有一张脸露出来，很像朱炫的脸，他是震惊得不行，不可置信道：“小允炫，这……怎么可能？” 朱棣甚至认为，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绝对不可能！ 很快，朱橚也看到，一张类似朱炫的脸，在天空中出现，同样是大惊的，惊呼道：“不可能的。” 再然后，朱植、朱权等，也都看到了什么，无不瞪大双眼。 会飞的东西，已经颠覆他们的认知。 朱炫还在这个东西上面，他们感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怎么可能会这样？ “小允炫，怎么可能在上面？” 朱松震惊道。 朱模笑了笑道：“二十哥，不要惊讶，不过是小允炫的一些小手段。” 此话一出，基本给朱松肯定，天上的那个人，就是朱炫了。 但是一个人，可以在天空中飞，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 朱松很快想到应该又是朱炫的某些新技术，科学阁里面的技术超级多，尽管他不懂，但也能想到这一点。 “小允炫真的厉害啊！” 朱松震撼地说道。 能把人带上天空中飞，这个技术，他们都不敢想象，但又确实被朱炫做出来，这得有多厉害啊？ “乖孙，怎么可能在上面？” 朱元璋还没有老眼昏花，看得清楚天空的情况。 他赶紧地揉了揉双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真的就是这样，心里的震撼不比其他人的少。 “难道乖孙迟迟没有出现，是被神仙带走了？”朱元璋震撼地在想。 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到第二个解释。 一定就是这样！ “恭喜殿下。” 孔公鉴本就因为朱炫一直不出现，感到头疼不已，心里不安。 此时看到天空中的那张熟悉的脸，不正是朱炫的脸？ 对此，孔公鉴惊呆了好一会，随后激动的高呼，他教出来的学生，被神仙带走，带领神仙来给陛下祝寿。 这可是倍有面子，也是可以，极大地把自己神化起来的一件事情。 孔公鉴想不激动，都难了。 就连方孝孺，此时也很激动。 “恭喜陛下！” 其他的大臣，也都看到朱炫就在上方。 惊讶是肯定的。 但惊讶过后，一如既往的高呼。 特别是李景隆他们，兴奋得不行，这要比自己被神仙带走了还开心。 朱元璋惊愕的脸上，很快被笑容取而代之。 “好，哈哈……” 朱元璋大笑道：“咱们快去迎接！” 此时的高度，越来越低。 热气球差不多可以降落。 朱元璋挺直腰杆，准备见神仙一面，大步迎着热气球降落的地方走去，同时还有锦衣卫的人迅速清场，等热气球落地。 朱橚他们，不得不跟在身后。 刚才他还叫嚣，朱炫怎么还没出现，现在朱炫的出场方式，把他惊呆得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直接愣在原地了。 “皇爷爷！” 朱炫放声高呼，用力地挥舞双手。 老朱苍老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期待地往热气球上看去，但热气球内，除了朱炫和那四个小媳妇，就是一些技术人员和侯显两个太监。 连神仙的影子都看不到。 对于朱炫身边的人都有谁，老朱早就知道了。 除了他给朱炫选的那三个小媳妇，朱炫还和一个土司的女子关系暧昧，但老朱觉得不在乎，其实早就把岑家查了一遍又一遍。 确保没问题了，朱元璋才不管朱炫，任由其把岑花带在身边。 岑花看到朱元璋的时候，紧张得不行，心都快要跳出来，轻轻地抓住沐沅君的衣袖。 其他的人看到热气球上，也没有神仙的身影，他们同时感到疑惑，不由得在想，难道会飞，不一定是神仙必备的技能？ 他们不好过问什么，这些话得等老朱问出口才合适。 “快停下来！” 朱炫指挥技术人员，把热气球停在空地上。 马上又有人，拿出几根铁棒钉在地上，再用绳子连接铁棒，固定热气球。 等到朱炫下来了，其他人跟随下来，给老朱跪拜。 “起来吧，不用多礼。” 朱元璋摆了摆手，又往热气球里面看去。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往热气球里面看去。 看不到有神仙的影子。 他们感到很不可置信，难道这个东西要飞天，真的不需要神仙？ “皇爷爷，孙儿来晚了。” 朱炫躬身一拜。 朱元璋回过神来，问道：“乖孙，神仙呢？” 朱炫一听，便明白老朱这么问的意思，摇头道：“回皇爷爷，没有神仙，这个东西，也不是靠神仙飞起来，而是我们科学阁里面最新的技术。” “科学阁的技术，那么厉害了？” 朱元璋震惊道。 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问科学阁如何。 但是现在科学阁的技术表现，给他带来了惊喜。 其他人听了，也是如此震撼。 这要比神仙还震撼。 科学阁已经拥有，和神仙差不多的能力，将来还会做出什么，更厉害，甚至更特别的东西出来？ 想做什么似乎都有可能。 闻言，朱橚眼神闪烁了下，满脸的无奈，明白自己一定争不赢朱炫。 朱棣叹了口气，就算现在给他机会起兵，在朱炫面前，也不堪一击，不值一提，天知道科学阁里，还有什么逆天的技术。 就连朱高燧此时，眼眸里也充满了对朱炫的警惕，还有感到浓厚的威胁。 他们在北平，就算做得再好，好像也不是朱炫的对手。 “孙儿曾说过，可以带皇爷爷飞天。” 朱炫解释道：“孙儿专门为皇爷爷，做出了这个技术。” 第643章 飞天 关于飞天的事情，朱元璋想起来了。 当时他只是随口提了一下，朱炫就说可以飞天，然后就没有放在心上。 哪曾想，真的飞天了。 朱炫的科学阁里，还能有可以飞天的技术。 身边的皇叔和堂兄们，还有各种大臣们，听了朱炫的话，感到惊讶不已，更多的人，感到了威胁。 特别是像朱高燧和朱橚他们，看到朱炫的技术那么可怕，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 连飞天都可以做到，将来还有什么，是朱炫做不到的？ 甚至可以做得，更加不可思议！ 他们心里感叹了一下，很快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既然神仙不存在，那就看老朱现在什么反应了。 “好！” 老朱听到乖孙是因为自己曾经的一句话，把可以飞天的东西做出来，专门放在寿宴上给自己这个惊喜，不禁龙颜大悦。 “还是乖孙好。” 朱元璋大笑道：“乖孙送来的礼物，咱最喜欢了。” 朱炫说道：“皇爷爷不生气就好，孙儿来晚了一点，让皇爷爷久等了。” 朱元璋开心道：“咱不生气，只是乖孙的惊喜，让咱完全想不到，好了好了……” 他看了一眼，朱炫身边的四个小媳妇，又道：“你们先入座，寿宴开始了，乖孙你这个会飞的东西……” “孙儿这个，叫做热气球。” 朱炫解释道。 朱元璋不知道，为什么叫做热气球，但一个名字罢了，也不纠结太多，续道：“等会咱也要上去，体验一下怎么飞的。” 朱炫连忙点头道：“等寿宴结束，孙儿可以带皇爷爷飞天。” “恭喜陛下。” “小皇孙殿下至孝，又有那么好的技术。” “此乃大明之福。” “恭喜陛下！” 那些文官，看到拍马屁的机会来了，马上高呼，为朱炫喝彩。 现在的朱炫，基本就是预定的皇太孙，他们无法改变这一事实，唯有迎合，希望可以得到朱炫的认可，对朱炫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方孝孺和孔公鉴看到这里，心情甚好。 他们都是学习儒家的读书人，最喜欢看到如此忠孝的事情。 朱炫越是孝顺，越显得他们教导有方，要知道古代“孝”这个字相当重要，他们都能想到，教出了孝顺的皇太孙，将来自己的名声也可以很好。 “好了，都坐吧！” 朱元璋心情很不错，大笑道：“你们都坐，今天不用多礼。” 随着朱炫到了自己专属的位置坐下，其他的大臣这才敢坐。 皇叔和堂兄们，此时看向朱炫的目光，都带上了淡淡的忌惮，同时还有羡慕，当然佩服的眼神也是有的。 他们的心思，各不一样，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朱炫的四个小媳妇，除了岑花和铁秀英比较拘谨，徐妙锦和沐沅君就显得比较大方，拉住她们坐下，适应这种场景。 朱松和朱模他们的妻子，得到他们的点头，跑去和徐妙锦她们拉一拉关系，便于将来巩固好在朱炫身边的地位。 “小弟的礼物，比我们的厉害多了。” 朱允熥佩服地说道。 不仅厉害，还很硬核。 整个大明，除了朱炫，再无第二个人能拿出如此技术。 众人除了震惊，还有的是惊艳。 朱松笑道：“小允炫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我们的？” 朱炫摊了摊手道：“二十叔，我有什么，你是知道的，我哪敢瞒着你们什么呢？” “你就装！” 朱模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允炫在安南等地，还有很多新的东西，我还听说有一个东西，能跨越千里传信，从我们应天送一封书信到广州，也就数个瞬息的时间。” “那么厉害！” 朱松更感到震惊。 也就三年时间，没有和小侄儿一起干活，就多了那么多，他没办法想象的技术。 朱炫知道，朱模说的是电报，摇头道：“二十一叔说的这个，技术还没成熟呢。” 他们简单地叙旧完毕，就开始吃喝，再培养感情等。 寿礼已经送出去了，接下来就是说一下祝寿的话，让老朱开心开心，再有就是一起给老朱敬酒，整个御花园里，洋溢了欢声笑语。 朱元璋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尤其在看到了，朱炫的热气球礼物之后。 想到他们老朱家，也有飞天的能力，尽管不是神仙，但要比看到神仙还开心，因为飞天的技术，可是牢固地掌握在他们老朱家的手里。 越是这么想，老朱心里越是愉快。 “四哥，你怎么看？” 皇子里面，朱橚问道。 除了朱棣，现在就是朱橚最叛逆了。 因为朱棣成了庶人，朱橚成了最年长的皇子，这么想来一切皆有可能，好像可以竞争一下。 但是，热气球的出现，打碎了朱橚的想法。 这个东西可以飞起来，如果飞到他们军营上方，再带上炸药来一个空袭。 可以炸得他们，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能怎么看？” 朱棣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又道：“老五不要忘了，我只是个庶人，较真起来，什么都做不到。” 朱橚：“……” 身边的朱高燧，竖起耳朵想偷听他们对话的内容。 毕竟这个热气球，给他的威胁更大。 “如果二哥知道了，韩先生也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办呢？”朱高燧在想。 他们好像，又得被朱炫压过一头。 寿宴还在继续。 朱炫和朱松他们，简单地聊了聊，就回去陪自己的小媳妇们，她们安静乖巧地坐在位置上，和两个皇叔的王妃说着话，聊着天。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寿宴很快，进入尾声。 但是，皇子皇孙和大臣们没有马上离开，他们都在一旁，盯着那个巨大的热气球。 很想看一看，这个东西，如何带人飞上天空。 就算无法体验，也得亲眼地看一看，大明最先进的技术。 “皇爷爷，孙儿准备好了。” 朱炫从热气球那边回来，又道：“燃料补充完毕，皇爷爷随时可以体验飞天。” “好！” 朱元璋兴趣满满道：“咱就要看一看，这是如何飞天，云奇你跟上来，其他人就在御花园等咱回来，乖孙咱们走。” 他的眼神，无比的炽热。 能够看到大明的科技，发展到这个程度，就算是死，也能瞑目，再无其他要求。 第644章 热气球 朱炫带领朱元璋，到了热气球上面。 不一会，热气球在众人注视之下，腾空而起，飞上天空，真的可以飞行。 一边飞的时候，朱炫还一边给皇爷爷，讲解一下热气球可以飞天的原理，听得朱元璋一脸懵逼，完全不懂空气密度是什么。 尽管朱炫曾经刊登在报纸上的科普读物，传遍了应天府，老朱也是看过，但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空气还有密度。 但是这些对老朱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真正地飞天，那就足够了。 “恭喜陛下！” 这个时候，陈迪首先跪下来，朝向天空高呼一声，再磕了一个头。 “恭喜陛下！” 其他的大臣，纷纷如此附和。 马屁这些东西，必须得拍到位，才能让老朱开心和满意。 朱元璋听到外面传来的呼声，低下头往下方看去，他没有畏高症，看到下方变得越来越小的人，再听到那些呼声，有一种自己已经是神仙的错觉。 “好，很好！” 朱元璋高呼了两声，又道：“乖孙的热气球，要说是神仙的，都不奇怪。” 随着热气球离开皇宫，朱元璋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其他的百姓也是如此呼喊，他们跪下来给热气球磕头。 相信过不了多久，关于朱元璋和神仙的故事，就要在民间广泛流传。 普通百姓，不知道热气球是什么。 在他们看来，那是真的神仙手段。 朱元璋甚是享受这样的感觉，越听那些呼声，他的心情越好，但是感受到热气球运动的速度也挺快的，问道：“乖孙的热气球，能不能用来赶路？” 热气球可以在天空飞，如果用来赶路，效果貌似更好。 从应天飞到西北，所用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暂时还不可以！首先我们热气球携带的燃料不会很多，其次这东西，受天气的影响很大。如今没有刮风，我们怎么飞都可以，万一刮大风，就不能再飞，必须要下来。” 原来热气球，还有那么多弊端。 不过朱元璋对那些弊端，没啥所谓，只要能飞就够了。 就算飞不远，但是用来飞上天空，巡视城池、土地的情况，那也是很好用。 如果需要打仗，还能用来飞上天空，看敌人的军队情况如何。 “是个很好的东西。” 朱元璋感慨地说道。 朱炫说道：“皇爷爷，其实飞起来赶路，并非不可能，将来我们或许可以做到，只是现在还没有这个技术。” 飞机的技术，目前基本没有突破的可能。 “这样已经很好了。” 朱元璋满意道：“乖孙说的将来，咱将来还有多少年都难说了，活不到那个时候。” 朱炫轻声地责怪道：“皇爷爷又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朱元璋哈哈笑道：“咱这把老骨头，真的快要到极限了，陪不了乖孙多久！” 他们在天空中，又飞了好一会，这才慢慢降落。 回到御花园，热气球落下的时候，朱元璋还有点意犹未尽，好像还没飞够，不过朱炫说燃料不足，不得不落下来。 “第一个热气球，孙儿送给皇爷爷，将来有空了，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朱炫说道。 朱元璋当然是乐意的，开心地把热气球收下。 其他再怎么贵重的东西，远没有一个热气球重要和有价值。 其他的大臣，继续跪在朱元璋面前。 “你们都起来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又道：“今天到此为止，你们散了吧，不过乖孙留下。” 等到他们都走了，御花园内，只剩下徐妙锦她们四人。 朱炫还没能离开，她们也需要留下，不敢随意离开，岑花和铁秀英都比较拘谨地站在老朱面前。 “乖孙也该成亲了。” 朱炫看了一眼她们，微微地笑道。 如果他在百年之前，还能看到小重孙一眼，就真的感到心满意足，这辈子也活够了。 她们感受到老朱看过来的眼神，马上低下头，什么都不敢说，要知道皇帝的威严，就摆在眼前了。 朱炫笑道：“皇爷爷，孙儿年纪还小。” 朱元璋摇头道：“不小了，等到年底，咱把皇太孙的金册给你，必须得成亲生娃。” 在他看来，皇家里面，生孩子超级重要。 作为储君，首先要的是有后人。 给大明留下下一任继承人，来巩固皇家的权力，来稳住朝堂的人心。 生的孩子越多，就越好。 除了嫡长子，将来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还有的是继承人可以替换。 “不过呢……” 朱元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雪白的胡子，又道：“乖孙的媳妇，还是太少了。咱们皇家，媳妇再多都是正常，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咱们家开枝散叶。” “皇爷爷！” 朱炫轻声地提醒。 在自己的小媳妇面前，说起了媳妇太少了，这就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 虽然朱炫也觉得，确实太少了，就应该多要几个，但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那四个小媳妇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哈哈……” 朱元璋一眼就能看出，朱炫现在的心思如何，乐呵呵道：“这些将来再说，等到乖孙成亲了，再考虑其他孙媳妇，好了！” 他停顿了一会，又道：“乖孙你陪她们，到处走走吧！过两天有时间了，你再搬去东宫，那个地方，咱早就想给你了。” “多谢皇爷爷。” 朱炫听到终于可以搬家，心里有些窃喜，又道：“那么孙儿就走了，皇爷爷今天生日，孙儿等会再回来陪你。” “去吧去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心里欢喜不已。 今年的生日，比以往的都要过得开心，接下来就等把一切，过渡给乖孙，他可以功成身退。 大明江山，得由年轻人继续守。 他的话，老了！ 再无精力，去做其他事情。 不过做到这一步，朱元璋认为是挺好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 朱元璋满心欢喜道。 云奇听了，拍马屁道：“陛下也在享受儿孙的福。” 朱元璋乐呵呵地大笑道：“你这张嘴，一如既往的会说话，会说那就多说一点。” 云奇笑嘻嘻道：“老奴也只会哄陛下开心，将来能一直跟在陛下身边，那是老奴的福分了。” “福分吗？” 朱元璋微微摇头，不再说其他了。 第647章 那一夜 孔公鉴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想通过朱炫，继续奠定他们儒学的地位。 因为在前不久，朱元璋改变了一下儒学，把科举考试里面，儒学的内容删减了很多，不再八股取士，这就让孔公鉴感到了危机。 认为需要做点什么，才能挽回他们儒家的地位。 那么扶持新君，当上帝师，就是最好的做法。 只要让朱炫喜欢儒学，将来儒家还能占据正统的地位，只是他也不知道，提出改革儒学，改革科举，削减儒学在科举考试比重的人正是朱炫。 如果他知道了，表面上可能不敢生气，但在暗地里，绝对要被气死了。 “殿下，一定得认真。” “治国，少不了儒学。” “先祖孔圣人的学问，流传千百年，直至如今，都被一直使用，说明我们儒学的知识有多重要。” 孔公鉴郑重地说道。 其实历朝历代的君主，之所以选择儒学，是因为儒学很符合统治者的需要。 那些忠君爱国的思想，仁义礼智信等的道德观念，就是统治者最想要的东西，用这些来教化万民，才能使得天下百姓服从朝廷的一切安排。 统治才能保持稳定状态。 “我知道了。” 朱炫听到孔公鉴又要说那些大道理，感到哭笑不得。 不过孔公鉴说的也有道理，他一般愿意耐心地听讲。 今天的朱炫，一整天待在大本堂。 授课直到傍晚才结束。 朱炫带上各种功课，回到东宫，让侯显准备一下晚饭，简单地吃点东西再做作业的时候，他就看到侯显没有出现。 而是一个娇俏可爱，看上去又很乖巧安静的小宫女，把晚饭端了过来。 这个小宫女，年纪和朱炫差不多，长得很好看，圆润的小脸蛋，还有些婴儿肥的感觉，身材是丰腴的，带有一种和这个年纪不一样的韵味。 小宫女如此身材，一看就是比较好生养。 “你是谁啊？” 朱炫第一次看到小宫女，以前从来没见过此人。 小宫女跪在朱炫面前，低声道：“奴婢静秋，拜见殿下。” 朱炫好奇地问：“是谁让你来的？” “奴婢原本是惠妃娘娘的人，前来侍候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静秋解释说道。 其实这个侍候是什么意思，静秋是懂的。 在郭惠妃身边的时候，她就得到过一些老宫女的专业培训，明白床笫之事应该怎么做，需要做点什么，以及怎么教导朱炫等等。 不过等到她把话说完，脸色红润得，快滴出水来。 再偷看了一眼朱炫。 静秋知道能侍候朱炫，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也是进宫之后，得到的最好安排，其他宫女听说她要被送去给朱炫，不知道多羡慕。 “侍候我？” 朱炫好像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道：“皇爷爷是担心，我不懂洞房？” 听到朱炫把那么直接的话说出来，静秋更羞了，低着的脑袋此时更低下，不敢和朱炫有眼神上的接触，心里跳得很快。 朱炫说道：“好了，你来侍候我吧！” 穿越了那么多年，朱炫一直很清心寡欲，除了和四个小媳妇嬉闹，就没有别的男女之事。 不过现在长大了，总不能一直清淡，在适合的年纪需要吃点肉，开一开荤，成亲之前有一个侍候的宫女，也是老朱的安排，担心自己啥都不懂。 朱炫能体会到皇爷爷的用意，既然如此，那就迎合皇爷爷的意思。 “多谢殿下！” 静秋得到同意，开心地笑了，跪下来一拜。 晚饭很快吃完。 侯显这个时候才回来，还让人准备好热水，给朱炫沐浴更衣。 静秋作为伺候的宫女，一直跟在朱炫身边伺候，一直伺候到了榻上，她红着脸，用有些颤抖的双手，帮朱炫宽衣。 “等一等。” 朱炫突然说道。 静秋还以为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好，马上跪下来求饶。 朱炫不是责怪静秋，而是往外面看去，只见一个太监就站在眼前，手里拿着书本和笔，好像在记录什么。 “你在做什么？” 朱炫问道。 “回殿下！” 那个太监恭敬道：“奴婢在记录殿下的事情。” 古代皇帝、太子等要发生这些羞羞哒的事情，是必须有人记录，一来是为了写史书，二来像朱炫这样身份的人，宠幸了谁也必须有记录，好确定妃嫔的身份地位，以及子嗣的具体情况等。 “走走走……” 朱炫要赶人，哪能让人在旁边看着，又道：“你就是记录，也得到外面去，不然我就让人把你丢出去。” 那个太监见朱炫那么强势，被吓得微微一跳，还是出门了，在外面一样也能记录。 静秋看到朱炫并不是责怪自己，紧张稍稍缓和了很多，不过依旧跪着，等朱炫的命令。 “好了，你起来，我们继续吧！” 朱炫说道。 静秋起来，继续为朱炫宽衣。 房间之内，春意盎然。 —— “陛下。” 云奇从东宫回来，轻声道：“惠妃娘娘安排的宫女很懂事，已经侍候殿下了。” 小乖孙这是从男孩蜕变成为男人，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朱元璋必须好好关注，甚至关心，就让云奇到东宫去盯着。 还很怕乖孙不懂怎么做，会有点小尴尬。 听到云奇这么说，他的顾虑暂时放下。 “咱乖孙，真的长大了。” 朱元璋满足道：“云奇，给咱送一些酒菜来，咱要好好庆祝。” 乖孙长大了，还是他带大的。 只要想一想，就充满了成就感。 最重要的是，乖孙那么懂事，能力又那么好，什么都会，朱元璋心里更欣慰，也就更想喝酒。 也想去告诉朱标，还有妹子。 咱们老朱家，有一个好孙儿，也能有一个好皇帝，这样不知道多美好。 “陛下！” 侯显一听，为难地说道：“小皇孙殿下吩咐过，陛下最好不要随便喝酒，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这老东西，到底听谁的？” 朱元璋轻哼道。 现在大喜日子，怎能不喝酒？ 云奇跪下来道：“老奴只听对陛下好的，真的不能再喝酒，这样对身体不好。” 朱元璋骂骂咧咧，最后还是不喝了，挥手道：“算了，你滚吧！” 第649章 圣母的挣扎 唐赛儿对自己的前途，感到很迷茫。 面对韩钧的计划，她不知道该狠心实行到底，还是阳奉阴违，做点什么挽回天下动乱，不过师父唐红娟的仇，她心里在想一定要报。 一定要杀了朱炫。 “报仇，和天下大乱，好像是两回事。” 唐赛儿推开窗户，往外面看去。 街道上的百姓，来来往往，行人如织，其实现在的大明，还是挺富足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殷实，不用为了一口饱饭而苦恼。 大明在朱炫的发展之下，很多地方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即使是北方边地百姓，现在也过得越来越好，不用再遭受外族人的欺凌。 如果再搅动风云，就显得他们白莲教，很心狠手辣。 但是不搅动风云，唐红娟的仇如何能报？ 这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 “你不该报仇，也不该让天下大乱。” 这个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唐赛儿身后响起。 “是谁？” 唐赛儿马上转身，拔出身上的佩剑，往后方看去，只见一个邋遢道人，不知何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身后。 那个邋遢道人，虽然不修边幅，但是从气质上感受，却又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是什么前辈高人的感觉。 “张邋遢？” 唐赛儿还是第一次见张三丰。 不过根据张邋遢的外貌特征，她还是很轻松地把人认出来，顿时把警惕提到最高。 不清楚张邋遢来找自己，所为何事，但唐赛儿觉得，一定没啥好事，他们白莲教和武当山不是敌人，更不是朋友。 张三丰的到来，让她很意外。 此时，只见张三丰慢悠悠道：“没想到你这女娃，还能认出贫道，听了你刚才的话，其实你这女娃还是有点良心，不想天下大乱。” 唐赛儿不说话，冰冷的目光，盯紧了张三丰，随时就要动手。 “其实你不该报仇，也不该帮白莲教，祸乱天下百姓。”张三丰又说道。 “呵呵……” 唐赛儿冷笑，不屑道：“你的亲人，被别人杀了，你还能放下仇恨不管？如果你做不到，就给我闭嘴！” 师父唐红娟，差不多就是她的母亲。 从小就是孤儿，唐赛儿最开始那几年，是唐红娟带大的，杀母之仇，不能不报，朱炫必须死。 张三丰反问道：“你可还记得，唐红娟是怎么死的？” 闻言，唐赛儿皱起眉头。 在惊讶张三丰可以知道那么多的同时，又回想起当年那一幕。 “唐红娟要杀朱允炫，最后被朱允炫的人杀了。” “要说报仇，其实轮不到白莲教圣母，我认为更应该是朱允炫来报这个仇。” “毕竟是你们，想要先杀他的。” “而非朱允炫，主动杀你们白莲教，这个主次问题，圣母能听得懂吧？” 张三丰很淡定地，反驳了唐赛儿的话。 要不是唐红娟，主动招惹了朱炫，能死吗？ 肯定不会死！ 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你闭嘴！” 唐赛儿的反应很大，直接怒吼了一声。 她不希望一直以来的报仇信念，就这样被破坏了。 张三丰摇头笑了笑道：“你连你自己，都无法说服，应不应该报仇，其实你的心里也很乱。” 唐赛儿的心，确实乱了。 这个妖道，竟敢在自己面前，妖言惑众，糊弄自己。 唐赛儿决定不再纠结了，长剑一挺，一朵剑花悄然绽放，她一剑就往张三丰刺过去。 张三丰不闪不躲，看到剑光近身，抬手一挥。 道袍拂过，打开了唐赛儿凌厉的进攻。 唐赛儿有些狼狈地后退了两步，正要再攻击的时候，只听到张三丰又道：“你又何必动怒？不过你这是恼羞成怒，越是如此不肯承认，其实心里越是动摇，只是想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和机会罢了！” “我没有！” 唐赛儿不肯承认地大喝。 这些事情，她不能随便承认，她可是圣母，有自己的声誉。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妖言惑众？” 唐赛儿又道。 要说动手打，她远不是张三丰的对手。 但是面对张三丰，她又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握住剑柄的手，手心微微有些湿润，紧张得连手心都出汗了。 若是张三丰要对付自己，唐赛儿知道，自己将会毫无反抗的能力。 张三丰说道：“我是为了，天下苍生考虑！当年应天府天花，你也曾帮过朱允炫解决，其实你的心还是挺善良，白莲教改变不了你的心善。” 天下苍生？ 听到这四个字，唐赛儿就想笑。 不过真正的修道之人，又确实经常把这四个字挂在嘴边，有时候白莲教为了收买人心，也会经常利用这四个字。 唐赛儿又道：“我不善良，也改变不了什么，就算能改变，我也不会这样做。” 她的态度，相当坚定。 既然打不过张三丰，而且张三丰又不准备对自己做什么，她的胆子逐渐地大了起来，不把张三丰当一回事。 “不，你善良，将来也许会改变，现在只是不肯承认。” 张三丰哈哈地笑了，又道：“圣母，你很与众不同，其实你不该留在白莲教，将来若是想换一个地方，尽管来武当山找我的大徒弟宋远桥。” 停顿了一下，他打量着唐赛儿，续道：“其实圣母，比我大徒弟远桥，更有慧根，可惜误入歧途。” 言毕，他起来，往门外走去。 他来得很突然，离开得也很快，不过一会，就消失在外面。 唐赛儿愣在原地，回味着刚才张三丰说过的话，霎时间很难判断某些问题。 “我真的，做错了吗？” “其实天下苍生，又有什么错呢？” “白莲教，真的是歧途？” 唐赛儿的各种想法，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 她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去武当山？” 唐赛儿又冷呵呵地笑了：“我这辈子，都得当圣母，这辈子要做的事情，除了当圣母，就是报仇，我不可能上武当山，绝对不！” 她很坚决地，否认和反对，想要慢慢召唤，属于自己最开始的信念。 只不过，有很多事情，确实是她也无法改变。 从唐红娟死了那一刻开始，唐赛儿注定了，会变成这样的人。 就算想改变，也无法改变，已成定局。 第650章 电报 张三丰很快离开了。 他的到来，目的很简单，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劝说唐赛儿，不再帮白莲教干活，希望唐赛儿能改变过来，反了白莲教。 将来在白莲教内部，为他做内应，那样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只不过…… “天下应该还是会乱一下，但按照我的判断，又不会乱得太厉害。”张三丰自言自语地在想。 他是知道很多事情，能力也很强。 但终究不是什么神仙，面对很多事情，也没有神仙的手段可以用，只是真的不想，天下乱得太厉害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打仗可是一件很消耗国力的事情，也很容易，导致百姓流离失所。 能不打，最好是不要打。 想到这里，张三丰叹了口气，暂时不管这些，离开北平城，到外面走了没多久，可以看到在官道边上，一个提供给过往行人休息的凉亭内，坐着一个老道人。 那个道人面前，还摆放了茶具，煮了一壶水，优哉游哉地泡茶喝茶。 感受到张三丰往自己看过来，道人头也不抬地说道：“张道友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坐一坐，喝一杯茶水？” 张三丰朗声笑道：“原来是袁道友，那么悠闲，在这里喝茶。” 他也不客气，大步走过去，坐在那个道人面前。 那个袁姓的道人，名字叫做袁珙，闻言笑道：“当然无聊，才那么有空喝茶，张道友也挺无聊啊？不在武当山修行，反而来了北平。” “贫道修行，一百多年了。” 张三丰坐在袁珙面前，也不客气地，拿起一杯倒好的茶水，轻呷一口道：“修行了那么多年，再修行下去，更无聊，不过……好茶！” 袁珙哈哈一笑，叹道：“真的佩服，张道友这份心境，我和道友的差距太大了。” 张三丰看着袁珙，眯了眯双眼道：“不过是道友心有杂念，想的太多，野心太大，达不到我这份心境，到不了我如此境界。听贫道一句劝，道友收手吧！” “什么收手？” 袁珙满脸懵逼，很疑惑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做，为何收手？收什么手？难不成，张道友今天还没有睡醒？” 张三丰：“……” “既然袁道友的态度如此坚决，想法坚定，贫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出来的。” 他有些威胁的意味。 为了大明，为了这天下，好像要豁出去。 袁珙摇头道：“虽然贫道也不懂，张道友说了那么多原因为何，但是有些事情，做了不一定能做出来，但是不做一定做不出。既然如此，何不努努力，做一做尝试一下？做了就算不成，也不会后悔，若是什么都不做，将来很后悔自己的不努力。” 只要做过，尽力了，就不会后悔。 张三丰听了此话，无奈地说道：“袁道友的心意，很坚决啊！” 袁珙依旧不懂地摇头道：“我不知道，张道友在说什么，我好意请张道友喝一杯茶，奈何张道友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 张三丰不再说话，坐着继续喝茶。 袁珙微微一笑，也不和张三丰争辩，反而给张三丰倒了一杯茶。 他们二人，便是如此，沉默下去。 —— 应天，工厂内。 朱炫得到科学阁那边最新的消息，又有一项全新的技术，被研究和制造出来，他第一时间找上老朱，来到工厂之内。 刚到了里面，朱炫可以看到，一些用来接收和发送信号的天线，出现在工厂内，高处和低处都有天线。 这个新的技术，就是朱炫曾经提到过的电报技术。 大明即将要进入，信息通讯的时代。 无线电在朱炫的推动之下，即将出现，当然目前用的，只是初步测试，技术是否成熟，还需要他们科学阁的专家慢慢研究。 但是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说明科学阁的厉害。 “乖孙说的新技术，是什么东西？” 朱元璋走进工厂的时候，首先好奇地问。 朱炫说道：“皇爷爷应该还记得，孙儿曾经说过，有一种新的技术，只要研究出来，从大明到大同的通讯，不过讯息之间，对吧？” 朱元璋点头，朱炫确实提起过，问道：“乖孙做出来了？” “算是做出来了。” 朱炫点头道。 从应天到大同的通讯条件，他现在还做不到，因为这需要直达大同的信号布置，需要建造很多基站。 但是在工厂内部，发一发电报，短距离之内，要做到如此还是没问题。 将来技术成熟，有条件了，再增加信号塔的数量，实现皇爷爷这个梦想，也能通过如此，加强大明对边地的控制。 通信技术的发展，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朱炫又道：“不过，要讯息之间，把消息传到大同，难度还是很大，至少也得把铁路做好，孙儿才去布置，把信息传到大同的设备。” 朱元璋不懂技术，更不懂什么是电波、编码等等，听了朱炫说的，还感到一脸懵逼，道：“乖孙带咱去看一看。” 那些什么技术的布置，他不在乎。 在乎的是什么时候可以用上电报，瞬息之间，通讯千里之外，若是能做到如此，朝廷有什么政令，军中有什么调令，能马上传下去。 这样一来，作用超级大。 “皇爷爷，这边！” 朱炫说道。 他们很快，来到一个巨大的房间内。 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机器，有的机器，闪烁灯光，有的还发出“滴滴”的声音，老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一幕，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 “乖孙，这个怎么用？” 朱元璋问道。 朱炫解释道：“这个电报，就是把文字，变成编码，再以电波的形式传播出去，最后由编码翻译成文字。” 朱元璋听了，依旧是糊里糊涂，完全听不懂，道：“乖孙怎么给咱试一试？” 朱炫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孙儿的电报台，一共有两个，一个在这个房间，一个在一里之外的另外一个房间。皇爷爷写一份纸条，交给这边的人，让他们传信给一里之外的房间，若是他们收到的内容，和皇爷爷写的一模一样，就是成功了。” “有道理。” 朱元璋听了，让云奇送来笔墨，当场给他们写一份纸条，下令这个房间的任何人，都不允许离开，全部在这里待着等待。 第651章 震惊了朱元璋 朱元璋写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只是李白的一首诗《游金陵凤凰台》，写好了，他就交给云奇。 云奇折叠起来，尽量地不让其他人看到，再送去给操作电报的技术人员，同时让锦衣卫的人，把这个房间包围起来。 没有朱元璋下令，谁也不准离开这里。 这样的测试，才有准确性可言，否则就是欺君大罪，老朱又可以，杀一大批人了。 “开始吧！” 朱元璋道：“你传出去之后，让他们尽快回来告诉咱。” “是！” 那个操作电报的技术人员，心里有些紧张，不过想到陛下来视察自己的工作，又充满干劲，一定得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 随后，“滴滴”的电报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朱元璋见了，不知道多好奇。 就这样的一个东西，也能传递信息，看上去不太让人相信，但是乖孙煞有其事，再加上科学阁的技术又确实厉害，他暂且相信。 朱炫说道：“皇爷爷，稍等一下就好，很快有消息回来的。” “也好！” 朱元璋坐下来，在一旁等待。 云奇赶紧过来招待。 只不过，他们等了没多久，外面传来声音。 “陛下，有人说，收到信息了。” 锦衣卫蒋瓛的声音，随之在外面响起。 朱元璋道：“让他进来。” 一里之外那个电报室的人，很快进来了，在老朱面前跪下，双手举起一份纸条。 朱元璋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李白那首诗。 “乖孙，这……” 朱元璋被震惊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可以肯定，锦衣卫不会让看过纸条的人出去，不可能给一里之外的人通风报信。 朱炫说道：“这就是电报的厉害，如果皇爷爷不相信，可以让人查一下，房间内是否有什么可以偷窥的地方。” “不，咱相信乖孙。” 朱元璋微微摇头，没有要查这个问题，随即搓了搓手又道：“不行，咱要多试几次，把笔墨再送来。” 他就是有点，小孩子的心性，对电报也有几分热情。 想要多次试一试电报的好处，也当做玩一玩，把电报当做一个大玩具了。 把写好的东西，送下去之后，老朱其实还是一直盯着身边的情况，确保真的没有人能通风报信，就安静地等待。 这次写的内容，是没有规则，胡乱写了几个字。 就算被偷看了，也做不到霎时间记下来。 朱元璋对这次，是相当的自信。 等了不一会，一里之外的人又回来了，再给朱元璋地上一份纸条。 “又是一模一样！” 朱元璋见自己那些没有规则的内容，完全地呈现出来，惊讶得不知道如何形容，续道：“乖孙这个电报，厉害啊！” 朱炫说道：“电报的技术，其实还不算成熟，皇爷爷可以等真正成熟了，会更觉得厉害呢！” 还没成熟，已经那么强大。 等到成熟了，岂不是更厉害！ 朱元璋郑重道：“传令给科学阁，必须全力研究电报，对了乖孙，我们想要把应天的消息，瞬息之间传到大同等边地，需要什么条件？” 朱炫说道：“需要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建造很多信号塔！” 说着他到了外面，指了指树在屋顶上的天线，补充道：“这些天线，就是孙儿说的，信号塔的一种形式，电波主要是靠这些来传播。” 老朱还是听不懂那是什么东西，不过越是听不懂，越感到很厉害，道：“那就多建造信号塔，如果需要很多钱，乖孙不够的话，咱让户部拨钱。” 电报那么好用，相信户部很乐意给钱，不会反对。 再说了，户部的库房，现在也不缺钱。 朱炫解释道：“其实信号塔不怎么麻烦，真正麻烦的是每个信号塔都需要供电，建造大量的信号塔的同时，还得建造发电厂，这个需要点时间。” 他又给皇爷爷科普了一下，信号塔和电报的关系，以及电有什么用处。 “咱都不懂这些。” 朱元璋微微摇头，越听科普越不懂，但是又道：“乖孙怎么说，那就怎么办，按照乖孙的方法去做吧！” 反正整个大明，将来也是朱炫的。 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朱炫想做什么，他都会同意，不会轻易反对，这也是为了大明的发展。 “孙儿多谢皇爷爷。” 朱炫点头道：“孙儿一定不会，让皇爷爷失望的。” 朱元璋笑道：“咱也相信乖孙，一定不会让咱失望。” 把这边电报的情况，巡视了一遍，确保电报真的那么好用和厉害，他们暂时离开工厂。 至于电报如何发展，怎样继续研究下去，朱炫早就给过科学阁一份章程，只要按照章程走，就不会有问题，一切都在正常的范围内。 回到宫里。 朱元璋还有点小兴奋，想象着将来的电报，发展得有多厉害，心里激动不已。 “乖孙，明天继续陪咱上朝。” 朱元璋又道：“不过咱还有些奏章，你和咱一起看，如何？” 朱炫点头道：“好啊！只要皇爷爷不觉得，孙儿僭越了才好。” 朱元璋乐呵呵道：“要是乖孙有能力僭越，咱还开心得很呢！” 看得出来，老朱是真的开心，恨不得朱炫把自己的位置接过，继承帝位，统领大明河山，作为史上最稳皇太孙，朱炫想做什么，其实都没问题。 朱炫当然也不会，真的很直接地僭越，只是和皇爷爷开一开玩笑。 接下来，他们一起看奏章，处理一些政务。 夜晚。 朱炫回到东宫，只见那个被他宠幸的小宫女静秋，端着晚饭过来，放到朱炫的面前之后，她安静地站在一旁。 “一起用餐吧！” 朱炫拉住她的手说道。 静秋低下头，惶恐道：“奴婢不敢。” 朱炫无奈道：“还奴婢？以后要改一改了，正妃是没可能，但是一个妃子的名分，我还是能给你的。” “多谢殿下！” 静秋跪下来磕头。 她就是很标准的，奴婢的姿态，尽管被朱炫宠幸了，但是在朱炫面前，依旧毕恭毕敬，也不恃宠而骄。 朱炫不得不感叹，皇爷爷安排的人，安排得很合适，这样的小宫女很适合留在后宫。 不争不吵的，将来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妃子。 只不过，静秋的安分，是不是装出来，暂时无法确定。 第652章 殿下不应该沉迷女色 饭后，静秋再安静地，站在朱炫身边。 她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个奴婢，就算被宠幸，也不敢把自己当做女主人，在来之前，郭惠妃就告诉过她相关的注意事项等等。 因此，她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朱炫看了看她，毕竟是自己重生之后第一个女人，对她还是挺温柔的，拉住手坐下来。 静秋还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敢落座。 “坐着，不要动。” 朱炫轻声道。 静秋的身子有点僵，还是稳妥地坐着，小心翼翼地，不敢乱动，低下头也不敢乱瞄，很乖巧安静，容易让人心疼。 就算她是装出来的，也容易让人感到心疼。 “等到我成亲了，就给你一个妃子的名分，侯显安排一个宫女，以后跟在静秋身边。”朱炫说道。 静秋听了，反应很大。 马上起来，跪在朱炫面前。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个奴，不敢得到殿下的宠爱。”静秋磕头道。 朱炫扶着她起来，心想郭奶奶把身边的小宫女，调.教得是真的厉害，静秋就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羔羊，只知道伺候主人，不敢有别的心思。 “起来吧！” 朱炫又道：“侯显，安排人给我们沐浴。” 侯显当然知道，沐浴之后应该做点什么，连忙跑去安排。 同时也能看出来，接下来的静秋，真的要当妃子，在沐沅君嫁进宫里之前，暂时就是自己的主母，对待静秋也甚是恭敬。 静秋继续受宠若惊，没想到会这样，坐立不安，心跳加快，无所适从。 看到她如此，朱炫只是笑了笑，觉得这个小宫女也太可爱了，便让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朱炫躺在软榻上，脑袋轻轻地枕在她的大腿上，闭目养神，等了好一会，侯显才过来说热水准备好了。 静秋在与朱炫如此近距离接触时，心跳持续加快，不过幸好要去洗澡，只不过想到沐浴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她连脖子都是粉红的。 这一辈子，朱炫还是第一次如此亲近女子，有一种食髓知味的感觉。 当天晚上，朱炫忙碌了差不多一个夜晚，年轻人体力充沛，年少气盛，便是如此了。 以至于早上的时候，朱炫听到侯显来吵醒自己，差点一个鞋子往侯显砸出去，把侯显给打飞，但是侯显说今天要去大本堂上课，这才不得不起来。 要是让孔公鉴发现，他敢逃学的话，说不定还会找到东宫来。 朱炫一点也不敢怀疑，孔公鉴对于教导自己的决心，也很清楚孔公鉴想要借此来在青史留名，那么认真地教学是好的，但就是比较酸腐。 那种腐儒的教学方式，朱炫一直接受不了，对比起来，还是方孝孺的好，现在的教学方法已经懂得灵活变通。 到了大本堂。 朱炫还有点没睡醒的感觉，但是勉强地提起精神听讲。 对此，孔公鉴很不满意，看了朱炫好一会，再从朱炫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脂粉气味，脸色大变，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道：“殿下，女色不仅耽误身体，还耽误治国！” “啊？” 朱炫突然惊醒，听了孔公鉴的话便是一愣。 他是怎么，看得出来的？ 孔公鉴板着脸，郑重地说道：“殿下还小，少年人心性，臣都懂，但是沉迷女色，就是殿下的不该，如今大好年华，就应该放在治国上面。不行！我要去见陛下，请求陛下，把东宫所有年轻宫女全部调走。” 说完了，孔公鉴起来，整理了一下官服，大步出门去。 还给人一种，慷慨赴死的感觉。 出门的时候，他还高声说道：“也许殿下现在痛恨臣如此干扰私事，但将来殿下成为明君，一定会理解臣的做法，臣为的是大明江山社稷。” 朱炫：“……” 早知道昨晚就不要太恩爱。 只不过，衍圣公你不要多管闲事。 “殿下，怎么了？” 方孝孺发现情况不对劲，走进来问道。 朱炫轻咳一声，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感到很尴尬，道：“也没什么，衍圣公去皇爷爷那边，告了我的状！算了，我还是继续看书吧！” 方孝孺：“……” 他突然觉得，殿下今天不太对劲。 给人一种，很虚的感觉，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可能是错觉吧！” 方孝孺心里嘀咕，殿下那么英明，怎么可能虚了。 算了他也不管这些，等到孔公鉴回来，再纠结这件事。 —— “啊？” 朱元璋听了孔公鉴的告状，惊得一愣一愣的。 乖孙还沉迷女色？ 他想起来，前不久让郭惠妃给朱炫送了一个宫女过去，让朱炫学习一下床笫之事，哪曾想就这样沉迷了。 朱元璋很快便微微笑了起来，在想乖孙真的不错，那么快就懂得其中的乐趣，其实多亲近女色好啊！ 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多生孩子，为他们老朱家延续血脉，想到将来小重孙满地走的场面，不知道多美好。 只不过，沐沅君还没进宫，郭惠妃安排的那个小宫女，就不能那么快怀孕。 先后的顺序，主次的分别，还是要有的。 “云奇。” “告诉太医署，安排一下，别让那个小宫女那么快怀上孩子。” 尽管朱元璋很想抱自己的小重孙，但是为了大明江山正统考虑，还是要控制这种情况。 嫡长还是很重要的。 只要有嫡长在，将来的其他小重孙，就不会有太多胡思乱想的想法。 “陛下！” 孔公鉴看到老朱，满脸快乐的表情，哭笑不得，不过在老朱面前，他必须得做出一个严师的模样，郑重道：“殿下是大明的未来，如今年纪还小，便沉迷女色，对大明的未来，很不好！请陛下把东宫的年轻宫女，全部调走，让小皇孙殿下重整心思，继续学习。” 他的语气，说得很郑重。 开口就是为了大明江山考虑，把自己的高度给拔高了。 虽说小皇孙是大明的储君，需要尽快生孩子，保证再下一任储君的人选，但太孙妃都还没进宫，就不能宠幸其他宫女。 以免破坏了，将来朱炫嫡长子的位置。 朱元璋虽然很不爽，孔公鉴说的这番话，但是认真考虑考虑，又觉得孔公鉴说的很有道理，乖孙还年轻，那么早掏空身体，对未来很不好。 于是乎，他答应了孔公鉴的请求。 第653章 请陛下，册立皇太孙 孔公鉴的诉求，得到老朱的同意。 心满意足地，离开大殿。 朱元璋安静下来，开始在想自己乖孙的事情，嘀咕道：“看来得尽快，让沐家那丫头进宫才行，不然乖孙身边没有女人，很不习惯！” 另外，他的嫡长小重孙，必须得身份正统，名正言顺，不能给其他长子干扰了。 嫡长在朱元璋的心中，就是超级重要，是一个无可取代的位置，比如曾经的朱标和朱雄英。 朱炫虽然不是嫡长，但长得很像朱标，又乖巧懂事，能力很高，当初的可爱微笑，温暖了老朱的心，这就使得老朱改变了想法。 但是大明的未来，第三任皇帝，还是要嫡长继承。 这样才能避免，兄弟相争，祸起萧墙。 “陛下。” 云奇轻声道：“奴婢要不要，把惠妃娘娘送去的小宫女带走？” 朱元璋摇头道：“暂时不用，不过你告诉侯显，让他必须盯着咱的小乖孙，沉迷女色确实不可取，很多事情需要适度！另外，太医署那边的人，要安排好。” “奴婢明白。” 云奇当然知道，接下来要给静秋避孕。 这种做法，直到沐沅君第一个男娃出生为止。 作为太孙妃的沐沅君，如果一直生不出嫡长子，这才考虑其他妃子的。 这些基本都是，他们宫里的规矩。 —— 大本堂。 朱炫喝了一杯浓茶、一杯咖啡提神，再让侯显告诉御膳房，中午吃一些蛋白质高的东西补一补身体，如果有补肾的药膳那是最好。 把精神提起来了，朱炫继续认真学习。 此时，告状的孔公鉴回来了，看到朱炫拿起课本学习，暗暗点头，在想殿下还是很听劝的，不会发展成为昏君。 只要他和方孝孺，可以纠正朱炫的所有错误，将来就不会当昏君。 “殿下。” 孔公鉴说道：“臣刚才，确实做得不对，请殿下责罚。” 教训了一顿朱炫，他再道歉，又很有必要。 朱炫只好说道：“衍圣公客气了，其实也是我的不对，幸好有衍圣公提醒，才不会走进歧途，及时走出来。” 闻言，孔公鉴更觉得，朱炫超级不错，听劝又懂事。 被教训过后，朱炫不仅不恼怒，还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认错，这才是明君、仁君的模范，这才是大明的希望。 他们之前还担心，朱炫过于亲近武将，对于治国不友好，由此看来，没必要担心。 “方先生说，殿下有当圣人之姿，说的不错！可惜了，殿下是皇太孙，注定当不了圣人，不过这样也很好，天下有一个仁君，那是百姓之福，比起当一个圣人还要好。” 孔公鉴在脑补。 把朱炫在他心里的地位，高高地拔起来。 “衍圣公，我有些地方不明白，你可以给我讲解吗？” 朱炫为了挽回自己的美好形象，也为了将来在大本堂不再被孔公鉴哆嗦，必须得拿出好的态度来，主动地求学。 “当然可以！” 孔公鉴看到了希望，可以想到将来的史书上，可能会怎么描绘自己。 比如说，衍圣公不怕死地劝谏，让殿下走出女色的陷阱，努力学习成为一代仁君等等。 各种脑补的内容，在孔公鉴的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就开始认认真真地为朱炫讲解一些儒学典籍的东西。 特别是朱子留下的典籍，他讲解得更详细，那些存天理，去人欲等东西，不断在朱炫耳边萦绕。 这是要让朱炫，放弃个人欲望的节奏。 方孝孺抽空进来看了看，见状心里偷笑，在想殿下为了让孔公鉴打消各种想法，都已经这样做了。 朱炫继续努力地学习，孔公鉴很认真地教导。 孔公鉴把孔家的希望和声望，全部放在朱炫身上，教导的时候，那是很卖力和认真，比起当年教朱允炆的还要严厉。 朱炫唯有，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的时候，朱炫无奈地回东宫，第一想法就是看看静秋还在不在。 看到静秋还为自己，张罗好了晚饭，朱炫这才放心。 皇爷爷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宫女，也没有把这个小宫女带走。 “殿下。” 侯显跑过来道：“刚才义父过来说，陛下给了命令，让殿下不要沉迷女色，如果殿下还想和静秋那啥，奴婢一定要阻止，殿下认为奴婢应该怎么办？” 皇爷爷会这样做，在朱炫意料之内，道：“那你就阻止吧！” 侯显连连点头道：“奴婢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朱炫虽然不再和静秋，在榻上缠绵，但是抱着静秋说了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话，还是可以的，侯显看到这里，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最后还是不阻止了。 做的又不是造人活动，没必要阻止得那么严格。 —— 次日。 朱炫没有去大本堂上课，而是被老朱拉出去，一起上朝，等到朝会散了，再去大本堂学习。 “陛下，臣有本奏。” 这个时候，孔公鉴主动上前道：“三年之期已过，小皇孙殿下是唯一的胜出者，大明赋税，广州府占据了极大部分，可见殿下治理广州之时，有多么的认真和努力，能力也是最好，理应为皇太孙，请陛下赐予殿下皇太孙金册！” 他很渴望，朱炫尽快当上皇太孙。 那么他对朱炫的努力教导，才不会白费。 “臣，附议！” 方孝孺地第二个说道。 “臣附议。” 于是，沈倩第三个附和。 “臣附议！” 随后，其他所有大臣，皆是如此附议地高呼。 朱炫不当皇太孙，大明朝堂上，又有哪个皇孙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不仅文官，武将那边，也都高声附议。 他们全部赞成朱炫当皇太孙。 如果除了朱炫，换作其他人，他们还有可能不服，现在又是大势已定，除了朱炫，真的没有其他人更合适了。 朱炫听到他们的上奏，心想总算得到他们承认，整一个过程可不容易。 在去年的时候，他们还是朱允炆的支持者。 那么快换成了自己的，朱炫感到朝堂之上，其实也有各种利益关系。 这些利益，随着暗流涌动。 如今他们的集体利益，就是把朱炫推上皇太孙的位置。 “乖孙觉得如何？” 朱元璋问道。 朱炫起来躬身道：“孙儿全听皇爷爷的吩咐。” 到了这个时候，他是不能开口，得等老朱来做决定。 第654章 皇太孙 “那就这样定了！” 朱元璋高呼道：“礼部的人，你们给咱准备好，咱要在新年那天，册封皇太孙，赐予金册，礼仪方面你们自己拿主意。” 他没有马上册封，等到过年那一天，和天下臣民，普天同庆。 到了那时候，才是三年之期，最后的期限。 尽管还没有册封，但以朱炫现在的地位，早就和皇太孙差不多，册封只是得到这个名义。 “臣，领命！” 礼部尚书陈迪上前说道。 “孙儿，多谢皇爷爷！” 朱炫起来，在老朱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 皇太孙这件事，便是如此确定下来，朝中群臣，再无任何异议，也不敢发出异议。 朱元璋让朱炫先起来，又道：“好了，是否还有其他事情启奏？” “陛下，臣有事上奏。” 工部尚书依旧是郑赐，他朗声道：“之前皇太孙殿下提到的，要在大明各地成立化工厂制造化肥一事，我们工部已经带人去实行，但是其中遇到一些小阻碍……” 小阻碍，都是小问题。 他们在朝堂上，当场解决了。 朱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皇爷爷和大臣们上朝，他努力地记录，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也要做和上朝差不多的事情。 也需要处理很多政务。 詹事府还没正式成立，但朱炫知道，自己这个小朝廷，要成立那是早晚的事情。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他得多点在皇爷爷身边学习可以怎么做。 朱元璋也乐意教朱炫，对于自己乖孙要治国了，他就算想不乐意都不行。 朝会很快结束了。 朱炫离开大殿，再去大本堂，继续今天的学业。 “皇太孙殿下！” 孔公鉴对朱炫的称呼，在此时不一样了，适当的时候适当地改变，不仅是他，朝中所有大臣都如此，他又道：“殿下今天要学的，是帝王学，我暂时不为殿下上课，还是去找方先生学习《资治通鉴》。” 朱炫说道：“辛苦衍圣公了。” “不辛苦！” 孔公鉴怎么觉得辛苦？ 教导大明下一任皇帝，成为帝师这种事情，别人想得到还没有这个资格，他认为也唯有自己，可以被如此重视。 “将来，我一定要好好回报殿下！” 孔公鉴又在脑补了。 朱炫摊开《资治通鉴》看了一会，方孝孺就进来了。 “恭喜皇太孙殿下！” 方孝孺笑道。 朱炫摇头道：“方先生不用客气，我终于要坐上这个位置，方先生应该知道，位置越高，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将来我还要全靠方先生。” 方孝孺说道：“臣也不过是个读书人，殿下说要全靠臣，有点高捧臣了。” 朱炫笑道：“先生值得如此！” 方孝孺是个顽固，又固执的人，同时还是一个，有气节的人。 如今詹事府还没确定好，但是等到皇爷爷把一切准备完毕了，朱炫大胆猜测，方孝孺一定是自己詹事府里面的人。 方孝孺，还有齐泰、黄子澄一对卧龙凤雏，是皇爷爷留给朱允炆，辅助朱允炆治国的人才。 朱炫认为皇爷爷应该也会把他们，留给了自己。 提起卧龙凤雏，朱炫发现，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和他们深入交谈。 不过朱炫也不想和他们交谈太多，那一对卧龙凤雏，让他们自由发挥，做好本分工作即可，其他的不重要。 不过午休的时候，朱炫终于看到，卧龙凤雏，在此时来了。 “拜见殿下！” 齐泰和黄子澄齐声说道。 刚才朱炫还想着，没有和他们深入交谈。 这不交谈的机会，就来了！ 他们是来祝贺朱炫，说两句奉承和赞美的话，好讨得朱炫欢心，早就他们对外公开表示，自己是朱炫的人了。 朱炫只好和他们客套一下。 把他们送走了，解缙和杨士奇他们三杨也来了。 他们四人，都是朱炫提拔起来的，现在得来祝贺朱炫，顺利当上皇太孙等。 等到这四人也走了，李景隆随之来到大本营。 午休的时间，朱炫接见了很多大臣。 那些大臣，也不管自己以前和朱炫的关系如何，但是此时忍不住过来找朱炫刷一刷脸，保证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将来能得到重视等等。 朱炫无奈，唯有都见一见他们，但是自己一整个午休的时间，都得不到休息，还差点连饭也吃不上，最后饭菜都冷了。 “当皇太孙，也不是特别的好。”朱炫自言自语道。 方孝孺听了，笑道：“权力这东西，用起来的时候，就好了！殿下将来能体会到的。” 权力绝对是个好东西，但是怎么运用，就得看掌权的人能不能把持住权力。 —— 朱元璋同意朱炫当上皇太孙的事情，很快传遍京师各个特定圈子，三年时间过去，敬懿太子死了十五年，现在将近十六年了，陛下终于确定好，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朝堂上下，皇宫内外，震惊的人还是不少。 不过朱炫当皇太孙，又不出很多人的意料。 如果朱炫当不上，那么大明皇室里面，没有谁有这个资格当皇太孙，这仿佛成了很多人的共识。 皇子皇孙们，回京给老朱祝寿，暂时没有那么快回去。 只要老朱不赶人，他们就不太想回去。 如今边境平静，没有战事，不仅其他皇叔，就连塞王，在边境的工作量都少了很多，暂时不回去其实问题不大。 朱橚没有马上回去，继续留在应天，今天听说朱炫被立为皇太孙，新年的时候再赐予金册正式册封，一切已定。 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 大哥在的时候，老朱只有两个儿子，分别是朱标和其他儿子，如今大哥死了，他们这些其他儿子还得不到重视。 父皇要立的，是大哥的儿子。 朱橚首先找到朱棣，无奈道：“小允炫当皇太孙了，四哥怎么看？” 朱棣喝了一口酒，摇头苦笑道：“我能怎么看，当然是祝贺我们的小侄儿。” 朱橚又道：“四哥是真心祝福的吗？” 当然不是真心。 朱棣的心里，也很不甘。 认为大明下一个皇帝，只有他自己，才更有资格，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奈何，朱炫真的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能力碾压所有皇子，那些皇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第656章 天气严寒 尽管金册还没下来，也没有正式册封，但是朱炫已经妥妥的，就是皇太孙了。 礼部那边的人，正在忙碌着，为朱炫准备册封的仪式。 这些对朱炫的影响不大，继续留在东宫，每天往大本堂里面走，一边等待册封，一边学习那些治国理政的知识。 学习又是一件，特别枯燥的事情。 时间很快，又过了许久。 此时的天气，冷得更让人颤抖。 应天不是北方，更不是那些严寒的地方，严格意义上说，应天还是南方，但是冷得和辽东等地一样，让人不禁颤抖。 这个时候，应天逐渐下雪。 若是站在高处，往下方看去，俯瞰城池，不难发现，整座城银装素裹。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南方也是如此。 朱炫看了一会外面的雪花，心里叹道：“小冰河时期，来得一年比一年明显，现在只是明初，冷得就那么快，等到明末的时候，只怕更严重。” 如果不是小冰河时期，大明也许不会灭亡得那么快。 朱炫现在做的事情，也在为小冰河时期考虑，但是以现在的各种技术，能做的好像也不多。 最主要是保证，冰天雪地里面的粮食充足。 只要百姓能吃饱，就不会内乱和造反，百姓们的诉求很简单，有饱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仅此而已。 军队能吃饱，就有足够的力气，对付那些外族。 就算朱炫现在灭了女真，但是也难以保证，数百年之后会否有一个和女真差不多的外族，实在承受不了草原上的寒冷，拼了命地南下打过山海关等等。 “殿下，又走神了。” 方孝孺轻轻地敲击桌面，给朱炫一个提醒。 今天上课的人不是孔公鉴，否则朱炫也不敢，走神走得那么明显和光明正大。 方孝孺对于朱炫，还是相对宽松。 “方先生，我知道走神了。” 朱炫叹了口气，回过神来道：“我在想，如今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寒冷，我们大明并非所有百姓，都有足够的条件御寒。那些条件不足的百姓，岂不是要受冷？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是否还能活下来？” 方孝孺一听，马上坐直身体，仿佛看到了，大明百姓的希望，郑重道：“殿下忧国忧民，先天下之忧而忧，此乃大明百姓之福。” 这一点，殿下绝对做得和陛下差不多。 陛下也是这般，关心百姓，特别是最底层的百姓。 他们老朱家，对百姓一直很好。 朱炫说道：“也不算忧国忧民，只是正好想到这些，百姓们过得，又确实比较苦啊！” 方孝孺说道：“现在的百姓们，比起以前好太多了！当年元蒙还在，臣的亲人，就有不少在这样严寒的天气里被冷死、饿死的。如今陛下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河山，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比起以前好太多了。” 回忆起往事，方孝孺感慨良多，元蒙还在的时候，他的年纪不大，但也记得，曾经的一些事情，续道：“陛下为我们汉人百姓，打出了一片和平和安稳，天气严寒，百姓可能会被冷死的事情，相信陛下已经想好了办法解决。”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他们，肯定在关注这些事情了。” 他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没啥用，皇爷爷那么关心大明百姓，不会没有准备，相信锦衣卫早就把相关的情报，放到皇爷爷的桌面上了。 “我们继续吧！” 朱炫又说道。 看到朱炫如此好学，方孝孺又感到欣慰不已。 他也比较喜欢名声，谁不想名留千古，流芳百世？ —— 时间在此时，进入到十一月下旬。 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过年了，朱炫也能得到金册，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太孙。 礼部那边的人准备好了，朱元璋把册立的时间，确定在新年的第一天，让所有官员回来加班，见证自己的乖孙成为皇太孙。 新年第一天，那是新的开始，朱元璋寓意着，朱炫可以为大明，带来新的时代，迎来新的生机勃勃。 不过在这一天，朱炫没有去大本堂。 老朱带着朱炫上朝结束，再带上朱炫，去文华阁看奏章。 “陛下！” “这是山东的奏章，这是太原的，这是来自长安的……” 现在的内阁阁老胡广，递了好几分奏章上来，叹了口气道：“这些奏章都在写，如今寒灾严重，不少百姓受灾，有一些地方还冻死人了。” 闻言，朱炫感到，小冰河时期的威力开始爆发了。 现在的寒灾，果然到了冻死人的地步，那天他和方孝孺的担忧，真的成了现实。 未来的大寒，可能越来越严重。 闻言，朱元璋的脸都黑了，沉声道：“当地官员都是废物吗？都是白吃饭的吗？天气寒冷，冻死人了，他们不知道救济百姓，安抚万民？” 胡广说道：“北方各地，其实做得很好了，我们如今粮食不缺，受灾的百姓基本没有饿死的，但是冷死的百姓似乎越来越多。御寒，和饥荒，并不一样。” 现在的大明，完全不缺粮。 就算是大旱，也有足够的存粮，供给百姓使用。 可是寒灾这些，可能引起饥荒，但引起的不多，更多时候还是冻死人，百姓们御寒能力不足，衣服不够厚。 甚至乎，有些百姓，居住的房屋，四面漏风。 寒风一吹，冷得让人颤抖，在如此条件之下，又如何能做到御寒？ 大明是越来越富裕，但贫穷的百姓多了去。 “那你觉得，可以怎么办？” 朱元璋皱起眉头。 胡广说的，都是实情。 寒灾好像比旱灾，要难搞了很多。 “臣认为，朝廷出头，给天下百姓，发放足够的御寒衣物，再让人砍伐树木，烧成木炭，送去给百姓们取暖。” 胡广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说出来。 “皇爷爷，孙儿认为，胡大人的做法不太可行。” 朱炫说道：“咱们应天，尚且冰天雪地，可想而知北方有多可怕！大明北方，幅员辽阔，面积庞大，北方百姓的数量多不胜数，若是由我们朝廷准备木炭、御寒衣物，这个开支得多大？”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这笔开支，孙儿完全没问题，可以拿出来，但是开支解决了，原料呢？御寒衣物，并不是凭空就能变出来。” 第657章 救灾方式 大明不缺钱。 花点钱赈灾，问题不是很大。 朱炫和朱松他们随便拿一点收益出来，也足够大明救济灾民，但救济的物资，不是凭空可以变出来。 比如说御寒衣物，就算朱炫的机器日夜生产，缝纫机都踩冒烟了，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制造能供给整个大明北方所有贫苦百姓的衣物。 即使可以提供，但是运输呢？ 救灾物资的输送，在冰天雪地里也是个麻烦，有一些被冰雪封锁的道路，连通行都成问题。 胡广听了朱炫的话，顿时沉默下去。 “乖孙打算怎么办？” 朱元璋不禁皱起眉头。 如今寒灾，问题好像要比旱涝等更严重。 若是处理不好，只怕还会影响大明国祚。 “孙儿认为，胡大人的建议，还是有可取之处。” “比如说御寒衣物，孙儿等会就让人到苏州府、福建等地，告诉那里的工人，集中我们所有的布帛、棉花等物资，再从广州调配好几船的棉花回来，尽量缝制棉衣。” “对于现成的棉衣，孙儿全部征用了。” “尽可能地，往北方受灾的地区运输。” 朱炫说道。 胡广听了便提出疑问：“殿下说得很对，但冰天雪地，御寒衣物不便运输，海运的话是很方便，但也仅限于沿海地区。” 朱炫说道：“内陆的运输，确实麻烦，但再麻烦也得做，总不能继续出现冻死的百姓吧？” 胡广微微点头，救灾是一定要救。 “其实有一样东西，可以很好地，融化冰雪，便于运输。” 朱炫又道。 “什么东西？” 朱元璋问完了，又是欣慰。 现在的乖孙，越来越为百姓考虑，这一点和他差不多，可以成为一个及格的皇帝，他也算是把乖孙教导出来了。 “盐！” 朱炫说道：“这是我们科学阁最新的研究结果，皇爷爷可以让运输的队伍，带上大量的盐，化掉冰雪就能赶路，我们大明现在也不缺盐。” 对于盐能化了冰雪，朱元璋他们不理解其中原理。 但这是科学阁的研究，那么基本不会有问题。 毕竟科学阁，连飞天的东西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科学阁做不到的？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记录下来！” 朱元璋先是点头，再看到胡广愣在原地沉思，差点就一只鞋往胡广砸过去。 “臣，领命。” 胡广赶紧翻找了一下，找到笔和纸，把朱炫说的内容记录下来。 文华阁是老朱日常看奏章的地方。 朱炫为了皇爷爷考虑，在文华阁内，也铺设地暖，这里还是很温暖的，胡广的手没有被冻僵，动作还是挺麻利地记录。 不过，胡广又问：“殿下那个，会飞的东西，能不能用来运送物资？” 如果用这个来运，速度可能更快，还不受积雪限制。 “不行！” 朱炫摇头道：“热气球对天气的要求很高，载重不能太大，成本比较高，无法用来运输。” 闻言，他们只能，把这个想法放下。 “除了御寒衣物，刚才胡大人还提到，烧炭取暖，木炭的价格有多贵，胡大人应该清楚？制造木炭，需要砍伐树木，成本不低，我认为发放木炭不行。” “我们工厂那边的煤，更合适。” “皇爷爷应该听说过，现在勋贵里面流行的暖炉吧？其实也是科学阁的东西。” “暖炉烧的就是煤，这东西被科学阁的人改良了，不会再有浓烟滚滚，并且更耐烧，取暖效果更好。” “文华阁的地暖，就是用煤烧出来的。” 朱炫继续说道。 “真的？” 朱元璋当然听说过，那些暖炉的事情，但是很快又皱眉道：“乖孙的煤，要从安南等地运输过来，路途更加遥远，运输麻烦，走完了海运，还得再走陆运。煤炭比御寒衣物，要重很多，运输一定更不便利，等到煤运输到北方，只怕冻死的人，已经多不胜数。” 木炭制作，是比较难，步骤复杂。 但是这些炭，都是当地的百姓，出城到外面砍伐树木，烧出来的。 需要的时候，往城内一送，木炭便如此到位，要比远距离运输的煤方便太多。 “皇爷爷，也不一定没用。” “太原、大同等地，根据孙儿的勘测，地下埋着的都是煤。” “只要孙儿派出几个团队北上。” “把煤挖出来了，就能往煤矿所在地的府和县运送过去。” “沿海的地区，通过海运，来运送煤。” “至于内陆，那些没有煤矿的府和县，只能先砍伐树木来烧炭，再等煤的统一调配。” “想要让普通百姓用得起炭，必须是朝廷来做这件事，才能达到皇爷爷说的，朝廷免费发放炭取暖的目的。” 朱炫又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朱元璋。 至于会不会采用，那就要看朱元璋他们怎么想。 朱元璋催促道：“都记录下来，团队的事情，乖孙尽快安排，还有没有别的建议？” “孙儿还想到一点。” “其实百姓遭受寒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居住的房子不行。” “皇爷爷可以下发一道圣旨，告诉下面所有官员，记录好房子破损的普通百姓，朝廷给钱帮助重建。” “当然了，要做到这一点，必须需要有锦衣卫监督。” 朱炫又道。 通常涉及拆迁、房子等问题，一定会滋生腐败。 还是朝廷出钱，更容易导致腐败。 下面的官员，山高皇帝远，他们有一种，不贪白不贪的想法。 越是偏远地区的小官，贪得越是厉害。 他们贪起来可以很肆无忌惮，因为朝廷太远了，管不着他们。 朱炫说道：“孙儿能说的，都说完了。” 朱元璋沉吟片刻，道：“胡广，你把六部大臣，全部传来文华阁，咱们商量应该怎么办。” 接下来，就是根据朱炫给的计划，进行是否可行的展开讨论。 这些都关系到国计民生，不和大臣们讨论一遍，就算老朱对朱炫再怎么信任，也不敢随便施行。 “是！” 胡广说道。 “等一等，胡大人，咱们应天附近，是否也有受灾百姓？” 朱炫问道。 “有的！应天治下六个县，都有不同程度的灾情。” 胡广点头道。 不过，应天府附近，天子脚下，受灾的百姓不是很多。 朝廷要救灾，也更容易，问题不是很大。 朱炫终于找到一个，不用一直去大本堂的机会，道：“皇爷爷，孙儿请求，救济应天附近灾民。” 第658章 肯定有瞒报 大明北方，受到冰雪灾害的地方，交给朝廷负责。 朱炫可以给各地，提供各种物资和交通运输条件的支持，尽全力救灾。 不过在应天府治下的县，他想自己实操一下如何救灾，看在救灾的时候，能否总结出来什么经验，将来他要当皇帝了，如果再应对类似的情况，才能更得心应手一些。 毕竟未来的大明，逐渐进入小冰河时期，冰天雪地应该很常见，今年的只是一道开胃菜，未来的陆续还有。 “乖孙确定吗？” 朱元璋问道。 朱炫点头道：“孙儿确定，太远的地方，孙儿无法去救灾，但是在应天府之下，孙儿认为可以的，如果没有亲自去尝试救灾，将来孙儿管事的时候，如果也不幸发生灾情，可能很束手无策！” 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朱元璋一听就懂得，乖孙的顾虑在何处，同意道：“应天府就交给乖孙，咱会让六部官员，应天府尹辅助你救灾。” “多谢皇爷爷，给孙儿这个机会。” 朱炫说道。 胡广附和道：“殿下仁厚，心念百姓，乃大明之福，恭喜陛下！” “行了！” 朱元璋说道：“别再说那些屁话，赶紧回去安排救灾，要是再有百姓被冻死，咱第一个找你算账。” 胡广浑身一颤，一点也不怀疑，朱元璋找自己算账这句话的真实性，连忙道：“臣这就去办，请陛下放心！” 言毕，他匆匆忙忙地走了。 “乖孙，钱财和物资方面，全靠你了！”朱元璋又道。 “皇爷爷放心，孙儿这就去安排。”朱炫得到老朱的同意，也走出宫殿，准备安排救灾的事情。 朱元璋犹豫了下，在想乖孙的能力是很不错，但从来没试过处理寒灾，便找来赵云胜，安排部分人盯着。 如果朱炫做得有任何不对，他马上出手改正，避免把问题严重化。 回到东宫之后，朱炫高声道：“侯显，让季文靖和郑和进宫见我。” 侯显赶紧去传消息。 等了没多久，季文靖和郑和一起到了东宫。 物资方面，他们比谁都要懂得调配，让他们负责是最合适的。 “拜见皇太孙殿下！” 他们二人，对朱炫的称呼也改变了。 朱炫说道：“季先生最近应该挺闲吧？咱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给你们忙活。” 季文靖仿佛又能未卜先知，一听朱炫的话，首先便问：“是否寒灾的事情？” “没错！” 朱炫点头道：“大明寒灾严重，我们需要准备物资救济百姓，比如说暖炉、蜂窝煤、棉衣等，我会免费发放给大明各地百姓。” 这一笔免费发放的钱，朱炫还是给得起，一点压力都没有，续道：“麻烦季先生安排一下，做一个章程出来，说明如何调配物资，怎样在冰天雪地里运输等。关于北方各地受灾情况，我等会整理一份详细的列表给你们，郑和辅助季先生调配物资，你们觉得如何？” 刚才在老朱身边，朱炫把具体的受灾情况，了解过一遍，知道北方各地如何。 “臣自然没问题。” 季文靖说道。 郑和附和道：“臣一定全力辅助殿下救灾！” 朱炫点头道：“你们马上回去，调配现有物资，把我们在苏州府的所有棉衣，全部带过来，还有粮食！具体的情况，我等会再让侯显送去给你们。” “好啊！” 季文靖一如既往地，爽快的回应。 朱炫挥一挥手，让他们回去干活。 不仅在北方，江南地区的情况，其实好不到哪里去，下雪的地区，天气都变得超级的冷。 朝廷做不到和上天斗争，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救更多的百姓，尽量把一切做好，不辜负任何一个百姓。 这也是老朱的追求。 朱炫等到他们离开了，提起笔，把具体情况写下来。 写好了，朱炫将其交给侯显，让他送出去给季文靖，又道：“传应天府尹来见我。” 如今的他，是大明皇太孙。 有这个资格，召见朝中臣子，那些大臣不敢不听传召。 现任应天府尹梁甫，很快出现在东宫，跪下道：“臣梁甫，拜见皇太孙殿下。” “梁大人起来吧！” 朱炫微微点头，挥手又道：“如今应天府的情况如何？你给我整理一份，详细的列表出来，接下来应天府的救灾工作，由我来全权负责，你应该得到皇爷爷的命令了吧？” 梁甫说道：“臣收到了，殿下要的东西，臣也带来了，请殿下过目。” 这个府尹，还挺精明的。 应天府范围内，怎么救灾的想法，他已经准备好了，受灾的情况也写得很详细，救灾的时候需要多少物资，也都列举出来。 知道进宫了，一定是要回答朱炫关于救灾的问题，他顺手将列举出来的内容带上，做得很有效率。 “不错！” 朱炫看完了梁甫的内容，赞赏道：“梁大人做得很好。” 梁甫躬身道：“多谢殿下的夸奖。” 朱炫简单判断，梁甫应该是个，愿意干实事的人，又道：“你的这份内容，暂时留在我这里，应天府范围内有没有冻死的百姓？” “有两个。” 提起此事，梁甫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要知道在天子脚下，出现冻死百姓，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害怕地继续说道：“那两个冻死的百姓，是家境比较普通的，年纪又大了，寒灾刚来就感染风寒，最后人没了。” 朱炫又问道：“应天府下面八个县，只是冻死两个人？” 其实也不是他觉得，冻死的人数太少了。 而是对大明的医疗条件，以及衣食住行的条件没啥信心，一般这种级别的寒灾，对大明朝廷而言很难应对。 如果出现了冻死的人，就绝对不止一两个那么简单。 “这个……臣……臣该死！” 梁甫听了朱炫的话，惊得再一次跪下来。 他还以为朱炫这么问，是要追究自己在治下冻死人的责任，如果真的追究到底，他这个应天府尹绝对有责任。 “我也不是要追究梁大人什么。” 朱炫解释道：“只是觉得，下面的县，有可能存在瞒报的情况，梁大人懂我意思吧？” 一旦死人，情况比较严重。 那些县令为了政绩，瞒报也是比较常见的行为。 第659章 确实死人了 “臣明白！” 梁甫总算吐了口气，但继续跪着没敢起来。 他明白朱炫要的是查瞒报的事情，在他递上来的内容可以看出，还是有欠缺的地方，很多瞒报的情况都没查过，还没有写清楚。 如果出现瞒报，他们没能及时处理，瞒报的内容有可能演变成很严重的后果，这就不是梁甫可以承担起来的。 梁甫心里感激，殿下算是为了自己好。 把可能存在的瞒报情况查清楚，若是出现任何问题，也能马上得到解决，否则在天子脚下，发生什么严重的问题，他这个府尹绝对得死。 “好了，你再去查吧。” 朱炫不相信，会没有人瞒报，一旦出现这种大灾，必定有瞒报的，当地官员也想要自己的政绩好看，续道：“不仅你回去查，我也会安排人去查！” 这句话，仿佛给梁甫一个警告。 若是梁甫查不清楚，有什么被朱炫查到了，自身也可能有问题。 “臣明白！” 梁甫感到压力很大，但是想到城外受灾的百姓，这点压力不算什么，有压力才有动力。 他确实是一个，愿意干事情的人。 言毕，他离开了。 朱炫送走梁甫，又让人去文华阁，问老朱要了一部分，关于寒灾的奏章。 朱元璋看到乖孙主动看奏章，根据奏章来处理在应天府的寒灾，当然乐意地把奏章全部送过去。 乖孙这是懂事了，懂得为大明分忧。 那些奏章都搬到东宫，朱炫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把灾情了解了大概，就开始研究怎么处理，把具体的章程列举出来。 物资如何配送，怎样维持秩序，还有灾后的恢复和重建……这些都需要着重考虑。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期间，孔公鉴看到朱炫没有去大本堂学习，就来东宫求见。 知道朱炫在处理寒灾的事情，孔公鉴啥都不敢说，直接回去了，离开的时候还在想，等会要去宣扬一下皇太孙的仁德。 这样做，顺便也能宣扬自己。 谁让他是皇太孙的老师。 皇太孙优秀，就等于他优秀，是他教出来的。 不过他又在想，应该帮皇太孙做点什么，来救济灾民才行。 “殿下，傍晚了。” 侯显走过来，看到朱炫废寝忘食，提醒道：“该用晚饭了。” “那么快傍晚了？” 朱炫回过神来，本来还想今天出城看一看，微服暗访外面的情况，看那些知县的救灾做得如何，再看一看应天府治下八县的灾情，是否有梁甫说的那样严重。 这些事情，不亲自走一趟，得不出最具体的感受。 奈何那么快，已经晚上了。 朱炫揉了揉脑门，再伸了一个懒腰，看被自己列举得差不多的救灾章程，暂时把其他的放下，道：“传晚饭吧！” 吃晚饭的时候，老朱来了。 “皇爷爷！” 朱炫说道。 朱元璋来此，就是为了看一看乖孙考虑得如何，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但是，还不等他开口，朱炫首先说道：“孙儿列举了很多内容，打算明天亲自出去走一趟，指导下面的人救灾，皇爷爷看看是否有问题？” “也好！” 朱元璋说道。 只不过，看完了朱炫列举的内容，朱元璋哈哈笑道：“乖孙考虑的，比咱的还要全面，看上去很不错，但具体实施如何，暂时还不能保证，但乖孙已经做得很好了。” 朱炫开心道：“真的啊？” 朱元璋点头道：“是很全面，但是否有问题，单靠这样是看不出来，还需要乖孙安排人做下去才知道，做得越多，暴露出来的问题越多。出现问题并不可怕，只要及时处理，准确修补即可，如果任由问题存在，就会很严重。” 就怕是出现问题了，还不知道改正，一错再错。 那样会酿成大错！ 朱炫说道：“孙儿明白了，多谢皇爷爷的指点。” 朱元璋哈哈笑道：“其实咱不指点，乖孙也明白应该如何做，咱的指点，就有一种画蛇添足的感觉。乖孙放开手去做，就算做得不好也没关系，咱在背后帮你擦屁股。” “不！” 朱炫很肯定道：“孙儿一定可以做好，不需要麻烦皇爷爷！” 朱元璋就是喜欢，朱炫这种自信，笑道：“乖孙说得很好，看到你那么懂事，咱就放心了！” 接下来，他们爷孙二人，就在东宫，一起用了一顿晚饭。 送走了老朱，朱炫打开本子，在明亮的灯泡之下，继续研究救灾的事情。 静秋小心翼翼地，跟在朱炫身边伺候。 现在朱炫也没时间，找静秋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心思都在如何救灾上面。 —— 次日。 梁甫进宫，首先到东宫，求见朱炫。 “殿下，臣发现，确实有瞒报的情况。” 梁甫刚来，就跪下道：“臣昨天回去查证发现，高淳、江浦和句容三个县，都有冻死的百姓，合计三十三人，但是这些县令瞒报，是臣监管不力，请殿下责罚！” 朱炫让侯显，把他的奏章拿上来一看，问道：“那三个县的知县，梁大人如何处置了？” 梁甫说道：“臣只是训斥了他们一顿，暂时没有做什么，如今救灾重要，如果把他们捉起来，暂时找不到可用的人。” 朱炫赞同这个做法。 梁甫考虑的，也算全面。 一切以救灾为主，算账这些，春回大地了再说。 如果救灾的时候，做的成绩比较好，朱炫还可以给他们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不会逼迫得太紧。 “暂时按照梁大人的建议去做。” 朱炫继续看奏章，又道：“还有瞒报了，被积雪压塌了的房屋，瞒报了缺粮的情况，现在应天治下，还有县是缺粮的？这个溧水县……我先记下来了！” 这个时候还缺粮，溧水县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水份。 要知道有土豆和红薯在，缺粮基本很难看到，特别是在应天府里面缺。 如果没问题，朱炫还不敢相信。 梁甫心里，在为那个溧水县的知县默哀。 这是要被殿下盯上了，万一查出什么问题，溧水县上下官员，这不得全部换一遍，剥皮实草也是逃不掉的。 朱炫又道：“辛苦梁大人了，我安排调配的物资，今天可以到位了。” 应天府八个县，距离不是很远，物资调配相对容易。 第660章 果然有问题 “臣代替应天百姓，多谢殿下！” 梁甫朗声高呼道。 按照一般惯例，在这个时候，他还得称赞一下朱炫，说两句各种仁德的话。 朱炫说道：“好了，梁大人回去吧！” 说着，他又让侯显，把一份自己的章程，交给了梁甫。 皇爷爷都称赞，章程写得很全面，可以让梁甫准备一下，按照章程的内容实行，再看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或者漏洞。 “臣，告退！” 梁甫作揖一拜，便离开了东宫。 等到他走远了，朱炫说道：“侯显，准备马车，我们出城。” 救灾都不亲临一线，就不叫做救灾，朱炫必须实地去看一看，否则就是对不起大明百姓。 不过出宫之后，朱炫首先去的不是那八个县，而是来到工厂内。 所有物资的调配，除了户部那些，就是朱炫的工厂，棉衣等东西，从苏州府运送过来，首先通过工厂，再分发给各地百姓。 那些蜂窝煤、暖炉等御寒的东西，也是从这里发出。 不仅工厂的人，在来来回回地忙碌。 就是户部被安排过来的人，也急切地，转运其他各种物资，不仅应天府需要，整个大明北方，都需要这些东西。 “殿下！” 朱炫刚到，季文靖他们就出来了。 “怎么样了？” 朱炫问道。 季文靖说道：“除了棉衣还没到，其他的都没问题，我们这里有足够取暖的暖炉，粮食也有不少，户部那边也会陆续发放物资，问题不是很大。” 朱炫说道：“所有发放的东西，你必须亲自过问，让户部写好凭证，以便随时审查。” 季文靖笑着说道：“殿下担心，有人敢从中贪了？” 朱炫对于官员，也不是特别的信任，这一点和老朱差不多。 不过他对待官员，又说不上多厌恶，水至清则无鱼，平时只要不做得太离谱，他还可以暂时不管那么多，但在这种艰难的时候，就不允许有任何人捣乱。 哪怕贪了一点，也绝对不行。 “喜欢发国难财的人，历朝历代都不会少。” 朱炫说道。 季文靖赞同道：“还是殿下考虑周全，不过请殿下放心，想要在我的手上贪还不容易！臣不仅需要他们的凭证，事后还会对账，谁经手的东西，如有数据对不上，将来一目了然！” 他的考虑也很周全。 朱炫暂时放心了，让他们继续折腾。 只要确保物资供应充分，救灾工作可以顺利进行即可。 运送到大明各地的物资，也都在忙碌搬运，再一车车地送出去。 他们撒盐开路，盐又确实能尽快融了冰雪，给他们带来了运输的机会。 应天府尹的人，也在工厂内，为应天府治下八个县搬运物资。 目前运出去的物资，大部分以御寒为主。 粮食等东西，除了梁甫提到过的溧水县，其他地方都不会缺。 如果有，户部的官员，会上奏朱元璋，得到同意了，各地布政司就打开粮仓，放粮救济百姓，问题确实不是很大。 朱炫在工厂附近转了一圈，对季文靖还是很信任，然后就去那八个县走一走。 “去溧水县。” 朱炫很想知道，这个县在如今土豆、红薯和玉米，甚至化肥都出现的前提之下，为何还会缺粮。 粮食依旧很重要，是国计民生的根本。 但是粮价早就没有十多年前的高，粮食也不再是罕见的东西，但是如果溧水县的知县，真的还要再贪，其实粮食价格再怎么低，他还是会贪的。 贪官的本质，唯利是图。 他们看到什么，都想要捞一笔。 来到溧水县。 由于微服私访，朱炫他们都是便装出行，带在身边的人不多，那些锦衣卫，也不敢靠得太近，全部分散到城内各处，暗中跟在朱炫身边。 有雷纲和侯显在，近身保护足够了。 一旦发现什么问题，他们二人可以挡一会，锦衣卫再快速现身，配合起来，朱炫的安全问题就不再有问题。 走进溧水县的时候，朱炫首先左右看了看。 街道上的积雪很厚，但是可以看到，有人拿着盐洒在积雪上，融化雪水，再有人清扫干净等等。 朱炫左右看了一圈，只见这里好像没有别的问题。 也有可能梁甫查了一遍八个县，导致这里的知县不敢做得太明显，就算有问题，也被知县藏起来不敢表露。 “殿下，我看这里，还是挺好的。” 雷纲左顾右盼，看不出什么问题。 朱炫说道：“深入城内，继续去看看。” 他迈开步伐，踏在积雪的地面上。 一路往城池深处走去，城内看不出有什么。 天气比较冷，哪怕朱炫有那么多御寒的东西，在外面也是冷得有点抖动。 城内的百姓，好不到哪里去。 冷的是肯定的。 不过还是有不少百姓，愿意出门行走，有的是做生意，有的是顾客购买东西等等，就算雪下得再怎么大，但是也阻挡不了百姓们的谋生。 不出来干活，就没有饭吃。 连御寒的东西，都有可能买不起。 除了冷一点，其他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正常的。 朱炫在城内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那些免费发放蜂窝煤和暖炉的地点。 县衙的人，在外面搭建了几个棚子。 县衙的衙役，把东西带到棚子之下，简单地维持好秩序，就把东西发放下去。 由于免费领取，朝廷也如此宣传。 来领取的百姓并不少。 棚子外面，排队的人很多，一条长龙往外面延伸。 “殿下对百姓，真的好啊！” 侯显感叹地说道。 如此免费发放取暖御寒的东西，为的正是大明所有困苦百姓。 要是把那些暖炉和煤炭，拿到集市上卖，一定能卖不少钱，但是朱炫分文不收。 “好了，发完了。” 过不了多久，那些负责发放东西的衙役，突然高呼一声，开始赶人，把排队的百姓赶走。 顿时引起了大批百姓的不满。 可是百姓们也没办法，衙役说发完了，他们只能认为发完了，不得不先离开。 “发完了？” 朱炫见了，感到很好奇。 他们工厂给出的物资，量还很大，确保每一个百姓都有足够的煤和暖炉取暖，不存在发完了，百姓领不到的情况。 看来这个县，真的有点问题。 沉默良久，朱炫又道：“让季文靖过来，严冠把对溧水县的情报送来。” 第662章 你们想造反？ 溧水县衙，距离不是很远。 朱炫脚踏积雪，走了不多久，就来到县衙大门之外。 只见这里的鸣冤鼓，早就被积雪覆盖，从外面往内看去，随处可见的积雪，铺垫在地上，县衙的色调是白色的。 这不是雪白，给了朱炫一种，惨白的感觉。 捕头他们此时的脸色，也是惨白的，身体不停地抖动，但这又不是冷得发抖，而是害怕地抖。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们捕头！” 正巧在此时，有人从县衙里走出来。 只见他们的捕头被捉了，那人惊呼地大喝一声，紧接着再高声摇人，十多个衙役顿时走出来。 应天府范围内，除了兵马司维持治安，县里面也有不少衙役，他们负责一些最底层的工作，通常县衙没办法摆平的事情，或者有捉不到的人，就会求助兵马司。 一个县里的县衙，人数不是很多。 就在他们全部涌了出来，要和朱炫他们对峙的时候，严冠一块令牌丢过去，怒喝道：“放肆！让你们的知县，滚出来！” “锦……锦衣卫？” 那个衙役，看到严冠锦衣卫千户的令牌，双手一抖差点拿不稳要摔下来。 在看到严冠他们微微敞开的披风里面，出现了飞鱼袍的图案，手里拿着的是绣春刀，这些绝对就是锦衣卫。 他们的捕头，竟然被锦衣卫捉了。 这些衙役感到一阵的绝望，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怕得双腿都快软了，微微地抖动，差点站不稳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的知县，应该在谈着什么大生意，不敢出来了。” 朱炫淡淡地说道：“既然他不敢出来，那我进去见他，全部滚开！” 他带来的锦衣卫，人数有两百多。 跟在身边的护卫的，是严冠等二十多人，还有一百多潜伏在附近，可以随时现身保护。 严冠知道接下来，朱炫无法隐瞒身份，也担心这个县衙的人狗急跳墙，做出一些极端的，会伤害到殿下的事情，挥一挥手让所有锦衣卫现身。 大批锦衣卫，快速从暗处走出来。 整个县衙的前后门，都被锦衣卫包围起来。 就连围墙之下，也有锦衣卫蹲守，防止这里的知县狗急跳墙。 看到有大批锦衣卫现身，这里的衙役终于忍不住跪下求饶，但他们很快被锦衣卫拿下，还有锦衣卫拿着令牌去请求兵马司支援，准备展开捉人行动。 朱炫不理会求饶的衙役，大步往县衙走进去。 严冠和雷纲担心朱炫有危险，跟在左右两边保护。 “什么人，敢硬闯我溧水县县衙！”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听到门外的动静，愤怒地走出来，指着朱炫便说道。 朱炫懒得和他废话，喝道：“拿下！” 两个锦衣卫走过去，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师爷给按在雪地上。 县衙里陆续出现的人，一个也不例外，全部被锦衣卫控制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姗姗来迟。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溧水知县终于肯现身，看到捉人的是锦衣卫，心里慌得一批，但强忍着心慌，小心翼翼地问：“锦衣卫的大人，你们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捉人？你把我的人都捉了，溧水县怎么救灾啊？” 朱炫往县衙的屋子里看了一眼，不回答知县的话，反而问道：“那些倭人呢？” “什么倭人？” 溧水知县浑身一颤，随即故作强硬，准备来个打死也不承认，喝道：“你又是谁？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只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子，溧水知县不知道朱炫身份，又没见过朱炫，有眼无珠，不放在眼内。 “放肆！” 严冠大怒，一脚踹在知县身上。 直接把人踹飞出去，在雪地上滚了数丈这才停下来。 看到自家知县被打，县衙里剩下的衙役正要动手，可是锦衣卫们把步枪举起，枪口对准他们，顿时都不敢乱动。 “在皇太孙殿下面前，有你说话的份？”严冠冷声道。 没有一脚把这个狗东西杀了，已经是严冠的仁慈，以及知道殿下想要严惩这个狗东西，来一个杀鸡儆猴，震慑应天治下其他七个县。 “皇太孙殿下？” 溧水知县大惊失色，随即心里一片哀嚎。 完了！ 要完了！ “殿下。” 五个锦衣卫，提着两个小矮子出来，丢到县衙大堂前的雪地上。 那两个小矮子，长着月代头，嘴里一直说着倭国的鸟语，很用力挣扎，不过被锦衣卫控制得死死的，根本挣扎不动。 被丢下来之后，他们还要逃跑，但是面对四周都是锦衣卫，根本跑不掉，逐渐的不敢再嚣张，咽了咽唾沫，感到害怕地低下头。 “溧水知县，你怎么解释？” 朱炫冷声问道。 溧水知县支支吾吾，一会后狡辩道：“回皇太孙殿下，臣和倭国的人素来有来往，他们这次到溧水县，只是和臣叙旧。臣不是很懂，叙旧有什么错？” 如今的大明，早就开海。 片板不得下海，已经成为了历史。 倭国的人不再满足去华亭、番禺和泉州等地交易，也会来应天府走走，但是应天府有严格的限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一切大明之外的人，若是得不到命令，没有通行证，不允许进入应天府。 他们的船只，可以在大明海岸或者长江的码头上停靠，但必须按照规定，缴纳一定的停船费用，并且所有外来者必须接受官府的管控。 一旦有谁不接受管控，直接就杀了。 反正现在的大明，也不怕得罪任何海外的国家，大不了再去打一场。 前提是那些海外国家，有这个能力和大明打！ 另外，发行出去进城的通行证，要得到很难，开海至今，老朱连一份通行证都没有发出去过。 “倭人能出现在溧水县，你作为朝廷官员，私底下接见海外来人，单是这一点，足够把你拖下去砍了！” “你把我们的御寒物资，卖给倭人，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你就自曝和倭人在城内叙旧。” “朝廷官员，勾结外臣，这是个造反大罪。” 朱炫笑眯眯地，往他们看去。 溧水知县听了，当场被吓晕过去。 贪了那些御寒物资，只是当贪官，万一事发了，他们的亲人或许还能活下去。 一旦定性为造反大罪，那就是九族消消乐，和他们相关的人，一个都活不成。 第663章 天子脚下也敢贪 倭国那弹丸之地，位置偏北。 比大明很多地方，都要偏北方，到了冬天，天气更是严寒，在此时的小冰河时期，倭国的天气，要比大明冷很多。 倭国那个小地方，要物资没物资，要技术又没有技术。 倭人就很需要得到大明的御寒物资。 如今的大明，到处发放御寒物资，帮助大明百姓度过严寒，倭人就盯上了这些物资，只要带回去，在国内简单地转手，就能大赚一笔。 这些倭人便是如此，和溧水知县，一拍即合。 锦衣卫对溧水县的调查，就把倭人挖出来，朱炫能知道倭人在溧水县衙内，正是看了锦衣卫带回来的情报。 所以说，溧水知县的胆子很大。 在天子脚下，也敢做出这种事情，朱炫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朱炫踢了一脚，那个师爷，淡淡地问。 溧水知县已经被吓得晕倒过去，那些倭人现在怕得说不出话，朱炫只能问两句知县身边的师爷。 作为知县的幕僚，师爷是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必定狼狈为奸。 “殿下，饶命啊！” 师爷怕死地跪下磕头。 想不到事情会曝光了，更想不到皇太孙殿下会突然来了溧水县。 就算应天府尹梁甫，也不一定会来这地方。 这个意外，来得让他们，猝不及防。 “根据调查，你们溧水县还缺粮。” “天子脚下，又有那么多高产作物，你们还会缺粮，这是我想不到的。” “你们溧水的粮食，都哪里去了？” 朱炫盯着师爷便问。 师爷哭诉道：“都是我们大人，他把粮食卖到倭国了！今年倭国大旱，半年时间，滴雨未落，颗粒无收，我们大人高价把溧水县的储粮，卖了八成给倭国！” “狗东西！” 雷纲一时间没忍住，狠狠地一脚踹在那个知县身上。 这个狗东西，和当年的顺德知县一样可恶。 就算剥皮实草，都是比较轻的惩罚，胆敢如此对待大明百姓，就应该先活剥了一层皮，再将其慢慢地凌迟。 溧水知县挨了一脚，被踢得清醒过来。 醒来的那一瞬间，他茫然了一会，随后醒悟发生了什么事情，跪在朱炫面前求饶。 朱炫懒得理会这货，又道：“我看城内，好像也不是很乱？” “那是因为府尹大人要查我们八个县的情况，我们大人怕被发现了什么，就弄虚作假，制造了一个不乱的假象。” “真正受苦的人，被他集中到另外一个地方。” “殿下进城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师爷赶紧解释。 他似乎还想转做污点证人，指证他们知县，希望得到的惩罚不要太惨。 “原来这样！” 朱炫这就明白了。 没想到这个狗东西，还懂得折腾面子工程。 官场上的事情，没有谁比他更精通了。 “狗东西！” 严冠也忍不住，狠狠地给了那个知县一脚。 朱炫说道：“安排锦衣卫，把他们带回诏狱，走一走流程。” 锦衣卫们一听，顿时笑了。 听到要走流程，知县尽管没见过诏狱的流程，但也能想象到是怎么样的，苦苦哀求道：“殿下，臣错了，臣再也不敢了。” 诏狱里面的流程，铁定没有什么好东西。 锦衣卫可不管他如何叫喊，直接把人拖走，作为皇帝的爪牙，他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心慈手软。 “府尹大人，救命啊！” 溧水知县挣扎一下，又是高呼。 梁甫终于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明白溧水县里面的水很深，这不就出问题了，跪下道：“臣该死！臣御下无方，连眼皮底下的溧水县出问题了，臣也发现不了，请殿下赐罪。” 言毕，他也磕头。 如果这件事，是他发现的，其实也还好解决。 但朱炫私访发现了这件事，那么问题就严重了，再传到朱元璋那边，他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很好。 能活着就是幸运。 否则，可能被发配，被贬偏远之地。 “等到冬天过去了，你等皇爷爷的惩罚吧！” 朱炫现在还不会对他做点什么，毕竟寒灾还没解决，正是用人的时候，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多谢殿下！” 梁甫磕头道。 “起来吧！” 朱炫又道：“溧水县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好了，同时别忘了上报给皇爷爷，剩下那几个县，锦衣卫在查了，我会把调查的结果送过去给你。” 梁甫点头道：“臣领命！” 朱炫安排了一下工作，便离开溧水县。 接下来怎么做，梁甫会跟进的，如果溧水县再一次出事，那么梁甫的脑袋就真的不用要了，因此梁甫是不敢让溧水县再有其他问题。 “殿下，那两个倭人，又怎么办？” 侯显好像也很痛恨倭人，不想放过他们。 另外，倭人的手敢无视禁令，伸到城内，可以从溧水县运走御寒物资，那么他们的大船，肯定就在附近的码头，应该还有不少倭人在船上。 “安排人，把所有倭人都捉了。” “另外，对所有海外而来，在长江停靠的船只，彻查一遍。” “先封锁港口、码头和出海口，再去捉人。” 朱炫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那些海外来的人，没有严格的管控，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是！” 严冠领命，让人去做了。 必须把这些彻查一遍，才能做好防寒工作。 应天府下面的一个县，就能做得如此腐败，可以想象，大明北方其他地区，能放肆到什么程度。 “怪不得，皇爷爷那么不喜欢官员，不信任官员。”朱炫心里嘀咕。 按照天下官员的德性，想信任都难了。 真正肯干活，愿意为了百姓的官员，并没有多少，很多人当官了就会改变一开始的信念，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唉！” 朱炫叹了口气。 对于吏治整顿，是个任重道远的任务，还是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即使几百年后的现代，这样的官员也是随处可见，没办法断绝。 也不可能断绝。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就有利益。 “殿下，其他县的情报，都在这里了。” 严冠又带了一份情报回来，送到朱炫面前。 剩下那些县，小问题依旧存在，但是大问题没有，相对于溧水县好很多。 朱炫看完了，道：“送去给梁甫，我们再到处走走，就回宫吧！” 今天出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回去再统筹安排。 第664章 杀不完的 朱炫到其他县，也简单地巡视一遍。 发现有什么小问题了，让当地的官员当即解决，但是像溧水县那样的大问题，暂时没有再发现，溧水知县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如果多几个，朱炫很头疼。 应天剩下七个县的知县，看到溧水知县被解决了，杀鸡儆猴，他们都不敢乱折腾。 救灾物资进场后，城内百姓的笑容多了很多。 朱炫这才松了口气，再找来梁甫，又安排了许多事情，这个时候已经傍晚，天色不早了。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侯显提醒道：“晚上在外面，对殿下不安全。” 夜晚从城外回到城内，很容易出现一些不好的情况，比如说有人刺杀等等，尽管身边保护的锦衣卫很多，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 “那就回去吧！” 朱炫看了看，自己在外面逛了一整天。 皇爷爷在宫里，肯定知道今天的事情，现在应该很生气，他得回去看一看，别让皇爷爷气得太厉害了，这样很伤身体。 回到宫里，完全入夜。 朱炫在谨身殿、文华阁等地方，都找不到朱元璋，于是就到了乾清宫。 “殿下回来了。” 云奇见状，好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压力骤减，连忙道：“陛下现在很生气，殿下快进去看看。” 也唯有朱炫，可以让生气的老朱缓过来。 朱炫明白皇爷爷生气的是什么，推门进去道：“皇爷爷，孙儿回来了。” 进门之后，他果然可以看到，老朱脸色阴沉铁青，身边的其他宫女太监，全部躬身不敢抬头，宫殿里的气氛，不知道多压抑。 他们都很怕。 “皇爷爷是因为溧水县的事情生气吗？” 朱炫走了过去，轻声安慰道：“在皇爷爷眼皮底下，溧水知县也敢胡作非为，孙儿已经让人把他们全部捉起来，关到诏狱里面了，皇爷爷不要生气，这样对身体不好。” 朱元璋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发出震撼人心的声音，又冷哼道：“乖孙也说了，这是在咱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情，咱想不生气也难了！要不是乖孙出去走一趟，咱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梁甫那个老东西就是个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朱炫解释道：“应天府那么大，梁甫到任不久，有错漏也正常。” 说着，他轻声安慰道：“皇爷爷不要生气，真的对身体不好，这件事孙儿会处理好的。” 朱元璋冷声道：“传咱的命令，把溧水知县等，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全部剥皮实草，挂在溧水县城门之上。另外，他们的家人，男的充军，女的为奴，永远不得翻身。” “是！” 云奇听了，安排人到锦衣卫衙门走一趟。 “皇爷爷，解气了吧？” 朱炫又道。 朱元璋慢慢地吐了口气，气愤道：“解气？咱没那么容易解气，只要咱想到自己在宫里，有地暖在，哪怕天气再冷也可以温暖如春，而城外百姓受冷受苦，连救灾的物资都被贪了。咱的享受，全靠天下百姓支撑，咱对不起百姓们！” 朱炫说道：“皇爷爷做的已经很好了，在百姓心里，皇爷爷是最好的皇帝。” 朱元璋摇头道：“若是百姓认为咱最好，咱就更对不起百姓们。应天治下的溧水县，尚且如此，大明北方受灾的县不计其数，乖孙认为他们会贪得有多严重？” 朱炫：“……” 这个问题，回来之前，他一直在考虑。 其他县的官员，贪的绝对不少。 山高皇帝远，哪怕是当地行省、府等，有时候也未必管得到底层那些县，较真起来没有哪个官员是清廉的。 “朝廷的救灾物资，还是很充足，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北方运输。” “但是咱要救的，是百姓。” “乖孙花了那么多钱，也是为百姓而花，并非为了那些狗东西。” “若是把钱花在百姓身上，无论多少咱都觉得很合适。” “但是被贪了，哪怕贪的是一个铜板，咱都想把贪的人全部杀了。” 朱元璋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惩治了那么多贪官，杀了那么多人，但贪官仿佛一直杀不完，越杀越多那般。 贪官这个群体，古往今来，都是杀不完。 “皇爷爷，不要生气了。” 朱炫只好安慰，建议道：“贪官确实杀不完的，只要人有贪欲，就一定会再贪，孙儿认为彻底解决贪官不靠谱，不如让赵云胜和蒋瓛安插更多的人去盯着，发现一个杀一个。如今天气严寒，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去北方，物资都是庞大的利益，有贪念的人绝对按捺不住，只要他们敢动手，锦衣卫就有机会拔除更多的贪官。” 朱元璋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再听到朱炫的话，觉得这是个道理，喝道：“让赵云胜和蒋瓛进来！” 赵云胜二人很快到了乾清宫。 朱元璋把这个任务，安排给他们之后，就让他们离开。 但到了如今，他还是气不过来。 气愤得不行。 “皇爷爷，孙儿在外面巡视一天，都还没吃过晚饭。”朱炫想着，转移老朱的注意力。 只要朱元璋的关注点，不再在贪官一事上面，就不会那么生气，不会气坏身子。 “什么？” 朱元璋一听，比自己没吃饭还要心急，道：“乖孙怎么不早说？来人，传晚膳，让徐兴祖多做一些，乖孙喜欢吃的东西，快去！” 过了不久。 御膳房的太监，把朱炫的饭菜端上来。 朱炫确实什么都没吃，肚子被饿得有些空空的，看到饭菜来了，赶紧吃了起来，吃得一点形象都没有。 但是在朱元璋看来，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豪迈，随即心疼道：“乖孙整天说咱不注意吃饭，不注意休息，现在你也是这样啊！” 闻言，朱炫笑道：“孙儿只是，一时间忘了。” 看到皇爷爷不再生气，而是心疼自己，他的转移关注点达成了。 “乖孙这一点，和咱一样。” 朱元璋哈哈笑道：“不过以后，一定要记得吃饭，无论有多忙都要记得，侯显你负责提醒咱乖孙，要是忘了提醒，咱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侯显跪下来道：“奴婢明白了。” 为了自己的脑袋不被当球，侯显只能尽力劝说朱炫吃饭。 第665章 我也有好多天没亲近了 陪了皇爷爷一个时辰，顺利地转移他对于贪官的愤怒，朱炫就回去东宫休息。 送走了小乖孙，再想到乖孙今天做的事情，朱元璋很是欣慰。 “乖孙现在，越来越像咱了。” “这是件好事啊！” 朱元璋乐呵呵地笑了，感到很满足。 将来接过自己的位置，乖孙才能做得更好。 朱炫回到东宫，首先来伺候的是静秋，为朱炫准备好热水，再做好其他安排，看得朱炫心思思的。 “殿下。” 侯显见了，马上提醒道：“陛下说过，让殿下注意，不要太过亲近女色，这样对殿下不好啊！” 朱炫听着，脸色沉下去，郑重道：“我也不是一直亲近女色，这不也有好多天没有找静秋，对吧？” 静秋在旁边听了那么直接的话，满脸通红，在朱炫的询问之下，她轻轻地点头。 侯显算了算时间，觉得朱炫说的好像也对，内心纠结了很久，也就不管那么多了，今天不在亲近女色的范围内。 静秋见了侯显的点头，明白等会要发生什么事情，顿时脸色绯红，都快红得滴出水来，最后又微微点头。 侯显没有再阻拦，赶紧往外面跑。 让人准备好不能怀上孩子的药，等会静悄悄地给静秋服下。 这也是云奇的吩咐。 那么自然也是，老朱的吩咐了。 嫡长子的地位，绝对不能撼动，静秋现在还不能怀孩子，完全不能。 当天晚上，朱炫和静秋，折腾了大半夜。 —— 清晨。 朱炫起来之后，没有再去大本堂。 一般需要救灾，或者有什么政事要处理的时候，他都不需要去大本堂，孔公鉴更不敢强行地要求朱炫去大本堂学习。 因为救济灾民，这件事比学习更重要。 “殿下！” 宫门刚刚打开，严冠首先进宫，来到东宫，在朱炫面前躬身行了一礼。 朱炫问道：“如何了？” 这句话问的，正是那些外国人的事情。 那些从海外来的人，船只还停靠在长江之上，朱炫昨天就让人，把那些外国人全部控制起来，封锁港口，把这些人全部彻查一遍。 特别是倭人，全部捉了，一个也不留。 “回殿下。” 严冠说道：“除了倭国，其他的国家的船只，没有任何问题，所有倭国人，都被我们捉拿了，关到诏狱里，请问陛下如何处置。” 只是倭国人有问题，其他外国人还是正常。 这就说明了，倭人很不正常。 那些小矮子很懂得搞事情，又是野心勃勃，他们为了利益，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不怕做。 朱炫想了一会道：“在你们诏狱，走一趟流程之后，全部剥皮实草，再让人给其他倭人送去，我倒要看看，那些倭人怎么来找我求饶。” 想到倭国里面的价值，还在被他们压榨当中，朱炫没有直接带兵把倭国给灭了。 目前还是留下他们，将来怎么样，将来再做决定。 “臣领命！” 严冠得到命令，就去走流程和剥皮了。 朱炫在宫里，沉思了好一会，道：“我们再出宫。” 这一次出宫，他要去的，依旧是工厂，找季文靖研究一下救灾物资的调配问题，商量了一遍之后，他们再去巡视其他县。 溧水县现在是梁甫安排人接管。 至于新任的知县，吏部那边还没安排到位。 暂时还得梁甫自己负责。 发生了溧水知县的事情，其他县的官员，全部战战兢兢，再也不敢折腾其他特别的事情，救灾的时候，也救得很认真。 万一出事了，他们就是死。 他们谁也不想死，那么只能认认真真地干活。 朱炫查了一会，又找梁甫安排了一会，确保救灾工作可以顺利进行，就离开那些县，不知不觉来到跨江大桥的工地边上。 这个时候的工地，大部分停工了。 因为天气太冷，不利于建造，特别还是在水面上建造，有些机器在寒冬里面，运转得也不是很顺利。 不过整个大桥的框架，倒也被他们建造出来。 已经有一些钢材结构，通过桥墩延伸到长江北岸，整个大桥看似快完工了。 “做的不错！” 朱炫突然有一个想法，问道：“目前的框架，可以通过行人吧？” 他问身边的一个工程师。 “可以！” 工程师回应道。 朱炫看了一眼，快要结冰的长江，道：“我们过去看看。” 但是很快，他又放弃了。 因为那些钢材结构的表面，覆盖了一层坚冰，一脚踩上去，滑溜溜的根本无法站人，非要过去，就得掉江里。 “殿下，不要再过去了。” 侯显见状，跪下来哀求朱炫，颤声道：“殿下是大明的未来，不能这样冒险，还请殿下不要再过去！” “请殿下不要过去！” 其他人全部跪下来。 如果朱炫在这里出事，按照朱元璋的性格，一定会把这里的所有人，全部给杀了，一个也不留那种杀。 他们还不想死。 没有人会想死，更没有人觉得自己活腻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朱炫过桥。 朱炫：“……” 其实他还想，在桥上撒点盐，融了那些冰层，尝试走过去的。 但是他们这样反对，朱炫就不能继续坚持，无奈道：“好了，我不过去了，你们起来吧！” “多谢殿下！”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朱炫不肯过去就好，但也把他们吓得冷汗直冒。 “再走走，就回去吧！” 城外的救灾工作，朱炫安排得差不多，再有梁甫他们在，问题不会很大。 杀鸡儆猴。 有了溧水县的案例在前，其他的县，也不会再有人敢乱搞。 问题便是如此，解决得差不多。 朱炫回城，再进宫，看了看其他关于寒灾的奏章。 其他的地方，距离应天府比较远，朱炫担心也有人敢乱搞，有心想去看一看，但冰天雪地又无能为力。 皇爷爷更不可能同意，让他随便离开。 “严冠，多安排一些人，到应天府附近的府和县，查他们的救灾情况，只要发现有人敢乱来，你们可以直接捉人。” “哪怕是全部捉了，甚至当场杀了，只要有确切的证据，都没所谓。” “先斩后奏，出事了我负责。” 朱炫郑重地吩咐说道。 对待贪官，不能心慈手软。 很多的贪官，又确实该死，不杀不足以泄恨。 严冠领命，下去做好准备。 第667章 倭国，全屠了 朱炫同意，见足利义持一面。 不过不是在宫里见，而是在巡视物资的时候，在工厂里面，让人把足利义持带来。 足利义持来到朱炫面前，首先跪下来磕头，哀求道：“大明皇太孙殿下，是我们错了，我们的人，不应该和大明官员勾结贪了救灾物资，是我们做得不对，请殿下原谅我们倭国。” 他们倭国船只全部被扣押，来了应天府的倭人，全部被捉进诏狱的消息，足利义持早就得到，近段时间他就在华亭的港口进行贸易。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足利义持的胆子差点被吓破，担心和大明交恶，他用最快的速度来京师请罪，哀求朱炫的放过。 他便是如此，跪在朱炫面前求饶。 如若不能让朱炫满意，足利义持担心倭国会被灭国了。 “你们倭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朱炫淡淡地说道。 足利义持磕头道：“我们倭国对大明很尊敬，但总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胡作非为，殿下把他们全部杀了也是应该的，还请殿下原谅我们倭国。” “倭国，无罪！” 他把额头，贴在地面上。 能不能得到原谅，就看他的态度够不够诚恳。 朱炫看到足利义持那么诚恳，本来还想折腾一下他们，现在唯有把如此念头暂时放下。 “你们倭国，拿到了我大明不少御寒物资吧？”朱炫问道。 “是的！” 足利义持没有否认，这种事情，不是他否认就能没事的，续道：“那些不长眼的人，运送了一部分物资回倭国，我这就勒令他们把运送回去的再送回来。” 朱炫摆手道：“你们送走的，我就不要了。” 倭人用过的东西，他还不愿意要。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倭人用过的脏，再要回来就有点膈应人。 “请问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足利义持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当作是你们，买下来的，给我钱就好了。” 朱炫就是想敲诈倭国一笔。 足利家，在倭国家大业大，不敲诈他们，还能敲诈谁？ “这个……” 足利义持想到，他们送回去的物资，其实也是从大明贪官手上买来的。 殿下你捉了贪官，再将其抄家，钱不就是成了大明朝廷的了。 怎么还要我们倭国掏腰包？ 足利义持很不想给钱，只是想把物资送回来，但犹犹豫豫，这句话不敢说出口。 朱炫见了，冷淡地问道：“怎么，你还不乐意？” “不……不是的！” 足利义持哪敢把不乐意表现出来，连连点头道：“我们乐意，我……这就去凑钱。” 其实他还能想到，朱炫之所以不直接把需要多少钱说出来，就是想坑他们倭国的钱，让他主动给大笔钱来卖下这一场灾难的后果。 可是，倭国也不敢，不这么做。 足利义持还不想被灭国。 得到了朱炫的同意，足利义持很快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这次带来大明的钱，够不够给朱炫这一笔“货款”，但是倭国自作自受，怨不得其他人。 “殿下对倭人，很是痛恨啊！” 季文靖说道。 朱炫解释道：“倭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倭人还有点剩余价值，我的海军已经把倭国踏平。” “灭国，全屠了？” 季文靖问道。 “没错！” 朱炫很肯定地回应。 嘶…… 季文靖有一种，重新认识了朱炫的感觉。 看不出来，平时还挺仁义的皇太孙朱炫，还有如此心狠手辣，想屠了一国的时候，也弄不懂朱炫对倭国的痛恨，根源来自何处。 好像是发自内心，与生俱来的痛恨。 朱炫说道：“季先生怕了？” 季文靖摇头笑道：“我怕什么？被灭的又不是我，只是觉得殿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给我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朱炫哈哈一笑道：“我很陌生吗？看来我是真的吓怕了季先生，那些倭人送来的货款，到时候季先生帮我收下，也用来救灾。对了，近段时间，应天府没有别的事情吧？救灾物资，是否还算充足？” 他也有一段时间，没具体关注应天府的情况。 前两天在宫里看的，都是梁甫送进来的奏章，看奏章当然没有问季文靖的真实。 季文靖说道：“殿下处理了溧水知县和倭人，整个应天府还有谁敢贪救灾物资？至于物资供应方面，目前还算充足，因为冰雪的原因，很多地方道路不通，物资很难运送出去，自然是充足的。” “唉！” 想到物资运送的艰难，朱炫叹了口气：“其他地方的物资运送，只能尽力而为，度过今冬，我认为得提前做好，其他年份里冬季寒灾的准备，季先生认为如何？” 季文靖认同了，之前朱炫说的小冰河时期的猜想，赞同道：“很有必要，大明内部是否能稳定，底层百姓很重要。” 若是底层百姓可以安然地活着，那么大明就不会乱。 如果当年朱元璋一家，还有饱饭吃，就不会拿起刀造反。 “过完了今冬再考虑。” 朱炫无奈地说道：“要做到这一点，又是一笔巨大的投入，希望我们的香烟明年可以多赚一些钱填补这一笔花费。” 提起了香烟，季文靖也不知道为何，感到浑身难受：“殿下，不要再提香烟，我又忍不住想来两口，香烟这东西真的……很让人上头。” 朱炫笑道：“那么西方人，也会越来越上头，这是好事啊！” 通过上头来控制西方人不得不吸烟，从而给大明创造效益，这个手段虽然不怎么光明正大，但对付西方人就没所谓了。 “殿下的做法，有点缺德，但不否认，越是缺德，越容易发财，有良心是赚不到钱的。”季文靖笑道。 “行了，你都把我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朱炫伸了伸懒腰，续道：“物资方面，全部由你来调配，应天八县，你也给我盯紧一点，我回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除了大本堂的功课，还有帮皇爷爷看奏章，处理其他各地的寒灾问题。 每天早上，还要去上朝。 坐在老朱身边旁听，学习将来自己怎么独自地上朝。 当一个皇帝，要做的事情并不少，皇帝没有逍遥王爷过得舒服安逸，但拥有无上的权力，又是无数人都渴望的。 第670章 老朱见沐晟 沐晟回来，陪着沐沅君一会，再喝了一些茶水，就跟在朱炫身后进宫。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朱元璋面前，沐晟高呼行礼。 朱元璋点头道：“起来吧，不用多礼，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沐晟也算是老朱的晚辈，沐英是老朱和马皇后带大的儿子，以前老朱还把沐晟当做一家人那般。 不过有了朱炫和沐沅君的关系，他们的辈分就有点乱了。 反正不是亲血脉，乱了就乱了吧。 老朱对此，没啥所谓，沐晟当然也没所谓，甚至还很乐意沐沅君能进宫，至少可以保证他们沐家未来两代人的富贵。 “臣也好久没见陛下，心里想念。” 沐晟有些憨憨地说道。 朱元璋心里一柔，想到了沐英，又想到已经去世的沐春，感慨道：“你有父兄之姿，咱西南的安定，全靠你们沐家了。” 沐晟躬身道：“哪怕臣粉身碎骨，大明西南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请陛下放心！” 这份保证，朱元璋听着满意。 沐家忠于大明，朱炫是知道的。 一直到了明末，末代黔国公沐天波还愿意拼死保护大明皇帝，可惜咒水之难，让老爷子客死他乡，从朱炫所知道的历史来判断，可以足够信任沐家。 让沐沅君当太孙妃，正是出于这个考虑。 “咱相信你们沐家。” 朱元璋淡淡地笑道：“你爹，还是咱妹子带大的孩子，咱们现在更是一家人了。” “多谢陛下！” 沐晟听老朱提起父亲，眼圈一红。 朱元璋起来，走到沐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沅君那女娃，咱很满意，将来就是咱乖孙的太孙妃，你这个当父亲的，不要给咱孙媳妇丢脸了。” 这句话除了告诉沐晟，老朱的决定之外，还要告诉沐晟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能成为那种专权的外戚。 朱元璋其实不怎么希望，朱炫娶勋贵的女儿作为太孙妃。 但是从一开始，朱炫的身份不高，作为朱标的私生子，没有一两个将门在背后撑腰，担心坐不稳皇位。 因此，朱元璋老早就安排了两个将门给朱炫。 有将门撑腰，朱炫至少也有自保的能力。 “多谢陛下，臣知道应该怎么做。” 沐晟又跪下来，磕头道：“臣会带领家里的人永远镇守西南，没有陛下的圣旨，永远不会走出西南半步。” 他很清楚老朱那句话的意思，那是顾虑，也是担忧，作为臣子的，沐晟必须打消这个顾虑。 “咱相信你。” 朱元璋很满意道：“咱知道，你们沐家，一定不会让大明失望，更不会让咱乖孙失望，等到新年之后，咱首先安排沅君和乖孙成亲，你这个当岳丈的，在京师多留几天。对了，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沐晟低下头道：“内子身体不好，应天比较冷，又是长途跋涉的，现在回来不合适。另外，臣如今的身份，就怕那些兔崽子回来了，会借用皇太孙的名号在外面闹事。臣在云南，是把他们训得很好，但离开云南，他们的心就飘了，怕有损陛下的名声。” “哈哈……” 对于那些二代、三代有多纨绔，朱元璋略有耳闻，那些老将平日里上战场杀敌，可以杀得很凶猛，但是对自己的晚辈又过分的宠溺，道：“把他们丢到你的军中，狠狠地训，玉不琢，不成器，不教导好了，将来怎么继承你的位置？” 沐晟听了这句话就明白，他的黔国公，可以永远世袭，再跪下感激道：“臣回去之后，一定狠狠地训，不再心疼。” 朱元璋点头道：“等到天气好转了，让沅君的娘来一趟京师，咱让郭惠好好招待，我们两家一开始就是亲人，如今亲上加亲，咱觉得甚好。咱乖孙和沅君成亲了，总不能连丈母娘都看不到，对吧？” 沐晟就是喜欢，和老朱如此拉家常，道：“臣明白了，多谢陛下的挂念。” 朱元璋说道：“好了，你远途而来，先回去休息。乖孙也是的，沐晟刚从船上下来，那么劳累了，就把人带进宫。” “这是臣主动要求进宫。” 沐晟拱手道：“臣子进宫，不第一时间拜见陛下，很不合适，再者臣也有点想见陛下，请陛下不要责怪殿下。” “你啊……”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和你爹一样，就知道讨咱喜欢，不过咱是真的欢喜，哈哈……” 再然后，沐晟离开了。 朱炫继续留下，坐在老朱身边，笑道：“皇爷爷，接下来，是不是岑家的人，还有铁铉也会进京呢？” 朱元璋点头道：“那是当然的，虽然乖孙不是同时和他们成亲，但进京住几天，也很应该，特别是岑家的人，好歹也得让咱见一见面。” 停顿了一会，他又道：“咱查过岑家，在南方有一定的地位，拉拢了这个土司，将来你就能利用岑家收拾掉其他不听从命令的土司，广西一地，彻底平定，突破口就从他们身上打开。” 别看现在的大明，统一华夏，四周安定，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但一些偏远地区，比如南方和西南，偶尔还会有一些土司造反。 这就经常需要朝廷平乱。 比如西南地区，多年前的刀干孟，还有前段时间的土司叛乱等，朝廷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镇压和安抚。 广西也不例外。 以前也出现过，有土司不满自己的利益叛乱。 岑家或许是他们，治理土司的机会，彻底把南方的人同化了。 “孙儿明白了。” 朱炫点头道：“孙儿也知道，怎么利用他们，皇爷爷放心吧！” 看到小乖孙如此成熟，朱元璋当然放心。 “咱本来就想，尽量地帮你，做完一切应该做的事情，留下一个完好的大明，可是现在才发现，年纪大了实在力不从心。” 朱元璋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皇爷爷不老，孙儿说过好多次，将来的事情，孙儿自己也可以做到。” 朱元璋孝顺地说道：“皇爷爷现在，就该享福，不要管太多事情，奏章那些实在看不完，交给孙儿来看，只要皇爷爷不觉得孙儿僭越即可。” “怎么会？” 朱元璋哈哈笑了，等的就是这句话，挥手道：“咱这就让人，送一部分奏章去东宫，乖孙好好看看。” 第672章 马市选择在哪里？ 对于怎么管控，朱炫自然是懂的。 得到了皇爷爷的同意，他再回去东宫，继续看剩下的奏章，将所有处理完了，再让侯显送去给朱元璋。 第二天。 朱炫依旧没有去大本堂上课，现在还处在救灾的时期，他可是光明正大地逃课，做和救灾相关的事情。 哪怕孔公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朱炫是真的干实事了。 朱炫巡视一遍救灾的进度，由于年关将近，过完年没多久，就进入冰雪消融的季节，再加上应该运出去的物资，早就运送出去了，现在从其他各地送来的物资，数量适当减少了一些。 送出去的也适当减少，不再像以前那般频繁。 朱炫巡视完毕，再把马市的事情，和季文靖说了说。 “这个做法可行。” 季文靖听完了描述，赞同道：“如果马市做得好一些，可以为殿下带来多种可能，再者经济的手段，殿下不是没用过，安南那边做得甚好，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安南那个先例在，马市似乎顺理成章，可以直接安排下去。 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 “来人，帮我传沈彬进京。”朱炫说道。 沈彬就在苏州府，让他来应天也方便。 互通有无这件事，交给沈彬去做比较合适。 和季文靖商量过了，季文靖也认为可行，朱炫就准备实行下去，再写两封书信，让人分别送去河套给平安，以及给代王朱桂。 把这个做好了，朱炫又回宫里。 新一天的早上。 朱炫再被朱元璋派来的云奇喊醒，一起去上朝。 最近处理救灾的事情，朱元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带朱炫上朝，今天的朝会，主要是商量过年的时候各种安排。 年关将至，很快就得沐休。 那些官员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为了过年做的准备也不少。 安排好了这些，就有官员上前道：“陛下，臣有本奏，救灾的时候，我们查办的贪官那么多，按照陛下的想法，就是全部杀了！但并非所有官员，都是贪的，也许有部分被连累，甚至锦衣卫出现错漏，本不是贪官，但被认定贪官，被冤枉了，全部杀了就有点不妥！” 听到他刚刚把话说完，朱元璋的眸子顿时一冷，冷冰冰道：“按照你的说法，咱不应该查贪官，而是任由他们贪污，任由他们欺压百姓？” 在他看来，贪了就得杀。 大明朝的官员，肯定官官相护。 查到一个，可以杀一批。 好官当然有，但是不多，那么宁可杀错。 眼前那个官员，竟然为贪官分辩，岂不是官官相护最好的例子？ “臣不敢！” 那个官员当即跪下来道。 “皇爷爷。” 朱炫说道：“这位大人说的有道理，贪官该死，全家都该杀，但是并非没有好官，对于好官咱们不能杀，只怕会让大明官员心寒。孙儿建议，要不让锦衣卫把所有贪官带回应天，再让三司调查，锦衣卫监督，确定真的有问题了再杀，如果没问题就放了。” 其实他一开始，也是让锦衣卫发现贪官，确定没问题了就杀。 如此做法，确实是有点激进。 并非所有人，都那么贪，万一误杀好官，那是损伤他们大明的名声。 朱元璋沉吟良久，还是点头道：“那就按照咱乖孙说的去做。” 杀得那么多，确实不是个好的办法。 有时候，是该变通一下，别误杀好官。 “多谢陛下，多谢殿下。” 那个提出问题的官员高呼道：“殿下仁德！” 其他官员，慢慢地吐了口气。 皇太孙殿下很像陛下，但又和陛下不完全一样，殿下还是有仁德的，今天就是最好的体现，将来辅助皇太孙，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他们庆幸，陛下选出了一个好的皇太孙。 “陛下。” 这个时候，夏原吉出列，躬身道：“臣也有本奏，臣听说要重开山西马市，请问是否有此事？” 马市一事，朱元璋昨天确定下来后，就把消息传出去。 再者，那些奏章，早就被内阁的官员提前看了一遍。 胡广他们看过那个奏章，传出去很容易。 朱元璋点头道：“咱正有此意，重开马市，互通有无，如乖孙控制安南那般，把鞑靼、瓦剌等漠南牧民控制在咱们大明手里，再通过文化的同化，让其变成大明子民。尽管北边的情况，和南边的不完全相同，但相差应该不会很大。” “陛下。” 张紞上前道：“重开马市，以经济控制，就是鼓励经商，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地位已定，臣认为通商不妥。” 一部分文官，对于商业，还是超级抵制。 他们的眼里只有读书，还有种地，商业不是正经的行业，不利于治国。 “张大人可知道，你们现在的俸禄，大明的国库，大部分都是通过商业取得。” 朱炫可不能让他破坏了商业行为，马上反驳说道：“如无商业，大明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繁荣，诸位大臣想要钱去做什么，国库也未必能给出这么多钱，对吧？” 张紞：“……” 他无话可说。 不得不承认，商业能致富，可以给大明带来利益。 但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商业是末业，如今提高商业地位，让很多复古的大臣心里不怎么舒服。 商业的发展，也是有利有弊。 控制得好，利大于弊。 控制不好，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商人为了利益，可以铤而走险做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 目前还算控制得好，并无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 “臣要说的，并非反对马市。” 夏原吉看到张紞被怼下去了，马上再说道：“臣是想和陛下商量，马市的具体位置，只有选出一个合适的地方，才能更好地进行下去。” “你说的都对。” 朱元璋听了，赞同地点头。 马市的选址，还是比较重要。 “具体，该怎么选？” 朱元璋又道。 朱炫建议道：“皇爷爷，要不把我们大明北边的舆图拿上来，再一起确定具体位置？” 大明北边舆图，极为重要。 上面有关于各种山脉、河流的描绘，基本就是做军事用途，打仗的时候得到这份舆图，如有神助。 一般有资格看这种舆图的人，只有朱元璋，下面群臣基本没有看过。 不过今天朱炫提出要看，朱元璋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不过最具体、最详细的，他不会拿出来，而是让人传了一份简化版的舆图来到大殿上。 第673章 归化 舆图很快，出现在大殿上。 这份简化的舆图，把所有的山川、河流等具体地形隐去，只留下一些边镇地名，就算泄露出去，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真正的舆图，绝对是保密的。 除了老朱能看，就是以前的敬懿太子，其他人接触不了，哪怕朱炫都还没有真正见过，老朱藏着的天下舆图。 “摊开！” 朱元璋高声说道。 这种事情，得云奇亲自来做。 他上前摊开舆图，挂在大殿上，在场所有官员，同时往舆图看去。 那些文官，其实看不出什么。 武将见了，眼神有些炽热，不过看到是最普通那种舆图，又感到兴趣乏乏，他们也清楚，正常情况下老朱不可能把最好的舆图拿出来给他们看。 “你们认为，该选择哪里？” 朱元璋问道。 那些文官，其实对边镇，了解不多。 要说他们对儒学典籍，对朱子的各种书籍，肯定超级了解，随便一句话，出自哪本书，甚至第几页第几行都能说出来。 可是关于边镇的情况，完全不懂，这时候的文官，基本没到过边地。 “孙儿认为，归化不错。” 朱炫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地方，就是未来的呼和浩特，好像在明嘉靖时期，正式发展起来，以归化为中转，和草原通贡互市，使得“朝廷无此后顾之忧，戎马五南牧之儆”。 朱炫准备提前把这个地方，给发展起来。 听了朱炫的话，众人都往舆图上，归化的位置看去。 这个地方，距离大同不远，距离河套也还行，还是在长城外面，外族进不了长城，开设的马市看起来还挺安全。 那些武将对边镇比较了解的，纷纷附和认为朱炫选择的地方不错。 “那么就在归化开设马市。” 朱元璋听取了各种意见，最主要是文官不懂，武将表示没问题。 既然武将认可，认为可行，说明归化一地，他们北边的驻军可以顾及和保护，那么直接选择这个地方。 “请问陛下，这个马市，怎么做起来？” 郁新上前问道。 他们文官不懂经商，甚至很瞧不起商人。 马市重新开设，总不能把一块地划下来，就有草原的人涌过来和你做贸易。 就算草原的人愿意来，没有大明的商人北上，没有货物交换，马市形同虚设。 除此之外，商人随意走动，又容易带来很多问题，比如说治安问题，又或者边地匪患等等。 治安和匪患，还可以用驻军解决，但其他的驻军解决不了。 “乖孙，如何？” 朱元璋问道。 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朱炫对于商业最为专业。 朱炫说道：“这个我会做好安排，我手下的商队很多，随便派几个北上，都能把马市做起来，诸位不用担心。” 既然这样，那他们真的不担心了。 “但是商人来回走动，容易带来其他麻烦，这个麻烦又如何处理？”郁新继续问道。 “郁大人担心的，我也会考虑。” 朱炫解释道：“若是马市能开设起来，我会制定严格的政令，规范所有商人的行为，这些在番禺都在用。” 既然如此，他们没有其他意见。 开设马市，互通有无，以此来控制漠南牧民，让其变成大明子民的做法，他们赞同可行。 有了安南等地珠玉在前，这是一个开辟疆域的做法，值得试一试，或许能成功了。 就算不成功也没所谓，反正浪费不了几个钱。 现在大明有的是钱，皇太孙殿下也是个大土豪。 就算亏了，也亏得起。 马市便是如此，确定下来了。 朱元璋稍后再拟定一份圣旨，让人送去给代王朱桂和平安，让他们做好准备，最快明年就有人北上，在归化建设马市，互通有无。 “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元璋解决了马市，再问下面的大臣，凛冽的目光慢慢扫视而过。 官员们都是怕老朱，特别怕这个冰冷的眼神，不过年老的老朱，比起二十多年前，又和蔼了许多，怕的程度也不那么大。 “臣有事启奏。” 一个翰林院的官员上前道。 他提出一个问题之后，其他官员，也陆续提出其他问题，和朱元璋商量解决。 一般可以拖到朝会商议的问题，都不是什么急需解决的，如果真的很急，早就商量了一遍。 等到朝会结束。 朱炫把会议记录，送去给老朱看看，再到大本堂继续学习。 “殿下。” 刚到大本堂，孔公鉴满脸严肃地说道：“虽然殿下以商业吞并安南，开拓疆域的做法，做得很好，对大明也很有利，但商贾之道，终究是末流。殿下可以用，但不能依赖，以及过多地投入精力，天下正道，还是圣贤之书。” 这个老顽固，尽管也赞同经济手段，但是又很反对商业，瞧不起是正常的。 在他数十年的认知里面，除了儒学，其他全部摆不上台面。 “我知道了。” 朱炫只好无奈道：“马市怎么做，我会全部交给下面的人，只要一个结果。” 孔公鉴满意道：“殿下能这样想，那是最好了。” 通常只有明君，才能如此听从劝说。 孔公鉴再一次认为，朱炫是未来的仁德明君。 朱炫继续在大本堂学习，现在的学习计划改变了，通常是早上学，下午就得回去东宫看奏章，对于这种安排，孔公鉴举双手赞成。 也就只有朱炫，苦不堪言。 赞成是不太可能赞成，却又不能反对，现在连出宫见一见自己小媳妇的机会都没了，但是为了权力，咬了咬牙忍下去。 只要习惯了，以后可以方便很多。 在宫里高强度地学习、工作几天后，朱炫终于得到放松。 原因是铁铉回来了，岑家的人，也正好在南方北上。 他们很巧合地，同时来了应天，都是乘船进京，距离尽管很远，但是用时又不是很长。 自己的老丈人来了，朱炫光明正大地请假出去，不把他们带进宫，而是问朱松借用在外面的那个庄园，暂时招待。 明天再进宫面圣。 朱松很懂事，给朱炫安排周全，里面的一切，随便朱炫使用，包括奴仆等人。 “拜见皇太孙殿下。” 铁铉和岑家的人，同时在朱炫面前，毕恭毕敬地躬身一拜。 第675章 他们一家独大 “鼎石，北平那边，还好吧？” 朱元璋首先问起，北平的事情。 铁铉拱手道：“一切还好，今年全靠皇太孙殿下的帮助，臣才能打退鞑靼人。如今的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鞑靼内部不少部落，或者鞑靼的军队，只要看到我们大明旗帜，便是望风而逃。” “好！” 朱元璋大喜，就是喜欢看到，大明越来越强大的时候，又道：“都是鼎石的功劳，和咱乖孙没关系，不用刻意提起乖孙的。” 铁铉很耿直道：“是殿下的新军陆军，带上最新最先进的武器，帮臣战败敌人，这就是殿下的功劳。” 他不会居功，也不随便抢功。 不属于自己的，就不会随便乱要。 岑瑞看到这里，想到在北边草原上的驰骋，心里有点羡慕。 “岑瑞。” 就在岑瑞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朱元璋喊了一声自己。 “臣……臣在。” 岑瑞连忙上前。 不过他又兴奋了，原来陛下还知道自己叫做什么名字，能得到陛下的认可，那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朱元璋又道：“你是第一次来京吧？” 岑瑞躬身道：“回陛下，第二次了，十多年前，臣曾来过一次京师，见过一次陛下。” “咱老糊涂，不记得了。” 朱元璋慢悠悠道。 脑海里努力想了一会，确实对岑瑞没啥印象。 十多年过去，可以忘记很多事情。 岑瑞不觉得有什么，恭敬道：“陛下治理天下，兼顾苍生，臣只是个微末小官，陛下不记得臣也是正常的。” 朱元璋哈哈笑道：“广西都指挥使，可不是个小官，你也不用那么惶恐，和鼎石一样，随便即可。” “多谢陛下！” 岑瑞也想和铁铉那般放松。 但是作为一个边远地区的官员，突然和一国之君见面，内心难以平静，他又道：“臣平时在南方，也曾想过和陛下见面，但想象的终究是想象，今天真正看到陛下，心里紧张，失礼了。” 闻言，朱元璋哈哈大笑。 朱炫觉得岑瑞还是很懂得说话，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让皇爷爷开心，说话也很懂得把握技巧。 “好了。” 朱元璋见过他们了，就有别的想法，又道：“乖孙，你带鼎石去东宫走走，咱有些事情，想和岑瑞聊聊。” “孙儿领命。” 朱炫带上铁铉，离开大殿。 此时的大殿上，只剩下岑瑞和朱元璋。 岑瑞无可避免的，感到更紧张。 “岑瑞，你们岑家土司，在广西有一定的地位。” 朱元璋说道。 岑瑞很意外，陛下会问起这件事，道：“臣的岑家，在归顺州只是比较富有，特别是臣的大侄子岑璟，跟随殿下对海外经商之后。但是经商的事情，和臣没关系，臣只是当官，对于商业完全不掺和，很多年前就和大哥分家，要不是大哥觉得，南方土人，怕在陛下面前失礼，也不用臣北上面圣。” 岑家的事情，朱元璋是知道的。 早就被他，查了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岑瑞没有说谎。 “你能做到如此，已经很难得了。”朱元璋满意道。 “多谢陛下的赞赏，这是臣作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 岑瑞凝重道：“臣时刻记得，为官不富，当官了就拥有权力，没必要再有财富，因此大哥家里的富裕，和臣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哥那边如何经商，臣也不会管，更不会给他们什么特权，否则不配当大明的官员。” 他说此话的声音，很是爽朗。 但是所做的，又都是真的。 锦衣卫调查的结果，现在还放在朱元璋的桌面上。 都指挥使在权力上，比不上一省布政司使，但是也不弱，若是岑瑞想做什么，还是很容易。 朱元璋突然发现，有点喜欢岑瑞，道：“要不你来应天当官吧？” “不了！” 岑瑞还是拎得清的人，拒绝道：“臣现在，也算是外戚，来应天就很不合适，臣甚至还想，等到花儿进宫，就辞去职务。” 朱元璋听得出来，他说的都不是虚情假意，欣赏道：“辞去职务，没这个必要，咱可以允许你，和你大哥多多接触。” 岑瑞一怔，很快意识到，朱元璋这样说，不会突发奇想，应该有什么考虑，道：“请问陛下，这是为何？” 朱元璋说道：“南方还有很多土司，不肯归于王化，一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山贼，依旧活跃，你们确实治理得很好，但是山高皇帝远，咱希望这些情况，能得到缓解。” 南方那些土司，只是被大明的武力镇服。 他们还不是真心归顺大明，偶尔还会闹一闹土司作乱，或者罔顾王法等行为。 南方和北方一样，驻兵不能少。 但是，朱元璋想彻底解决这些隐患，让他们永远归于王化，顺从大明，又道：“你和你大哥，利用你们岑家的威望，帮咱重整南方，整顿所有土司，可否做得到？” 大明南方，只需要一个声音。 那就是老朱家的声音。 岑瑞琢磨着，突然跪下，磕头道：“陛下，不可用岑家！若是臣真的做到了，那个时候南方岂不是只有岑家的声音，对大明不利，对南方不利。” “起来吧！” 朱元璋对岑瑞，更感到满意，更为欣赏道：“你可以说出这句话，咱很欣慰，若是大明官员都如你这般，咱就放心了。” 岑瑞没有起来，继续跪着，道：“岑家算是外戚，如果再有臣平定南方，很容易导致岑家一家独大，或许现在还不怎么样，但未来……岑家必定是南方的祸害。” 朱元璋问道：“如果咱，继续让你平定南方，你可以怎么做？” 岑瑞总算想明白，这个任务由不得他不接下。 也明白了，朱元璋同意岑花进宫，其实是想借用岑家，平定南方，至少让那些土司归顺，解决土司偶尔作乱这个麻烦。 “臣是臣，岑家是岑家。” “如果陛下想让臣来做到这一点，臣绝对不会用岑家，甚至……” “还会对岑家动手。” “奈何臣出自岑家，又对岑家动手，这就是数典忘祖。” “臣有能力平定土司，可是岑家……还请陛下，另外安排人处理岑家，不能让其独大。” 岑瑞也给不出什么建议。 但是不想让岑家覆灭，必须要如此。 当了外戚，表面上很风光，但在暗地里，需要注意的事情还是很多，特别在权力等方面。 岑家其他子弟什么德性，没有谁比岑瑞更清楚了。 第676章 土司问题 岑瑞不想用岑家的力量，解决那些土司。 更不想看到岑家从膨胀到家破人亡。 但是朱元璋这么做，似乎一定要解决土司问题，岑瑞这就为难了，做梦也想不到，这次进京还能左右为难，也想不到陛下在打自己的主意。 “你也算有心了。” 朱元璋看到岑瑞如此，叹了口气，不再强迫什么。 南方那些土司怎么完全解决，他暂时还没有办法，改土归流又不一定在南方适用，但是依旧可以继续借用岑家在当地的声望慢慢地稳住。 岑瑞听了此话，慢慢吐了口气，又道：“陛下，臣可以帮陛下做到，想要做的事情，但臣绝对不敢用岑家的力量，岑家真的不能壮大，否则是自取灭亡，请陛下能理解。” 朱元璋更觉得，岑瑞这个人不错，点头道：“朕可以理解，也明白你的想法，南方的土司，你看着办！至于岑家，你回去告诫他们，给咱安分守己，皇亲国戚不是那么容易当，实在不行你就让他们进京，咱教他们怎么当皇亲国戚。” 在归顺州偏远的地方，岑家山高皇帝远，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但是到了京师，老朱有的是手段，把岑家给拿捏了。 对于皇亲国戚，应该有所限制，不能让他们过于放肆，这样对大明不好，对乖孙也不好。 “臣明白了！” 岑瑞知道，这已经是老朱，给他们岑家最大的宽容。 回去之后，他必须约束好岑家的人。 不能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南方的土司，咱就全靠你了。” 朱元璋郑重地说道。 也算是看中了，岑瑞此时的忠心，以及愿意坦白，当然岑瑞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岑瑞磕头道：“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元璋欣慰地点头道：“如果南方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官员，大明南部就不会有那么多土司，经常想着造反作乱。” 岑瑞磕头道：“臣作为臣子，应该这样做。” “好了，起来吧！” 老朱再一次让他不用跪。 岑瑞没有坚持跪下去，这次真的起来了，态度依旧恭敬，躬身低头站在老朱面前。 “等你把土司的问题处理好了，咱考虑传你进京当官，如果那时候咱不在了，咱的乖孙也会这样做。”朱元璋又道。 这么说，算是给岑瑞，画一个大饼。 “不敢！” 岑瑞摇头道：“作为外戚，臣不敢当京官，臣只想留在归顺州，留在广西，请陛下成全。” 朱元璋摇头笑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应该答应，什么不应该，也识大体，懂分寸。” “多谢陛下夸奖。” 岑瑞再慢慢地吐了口气。 心想在老朱面前，压力是真的很大，幸好自己抗压能力也不弱，还可以扛得住。 朱元璋说道：“好了，你就留下来，等会和铁铉一起，陪咱用个午饭，云奇，你去把乖孙和铁铉传回来。” 云奇领命，往外面去了。 岑瑞小心翼翼地，站在朱元璋身边。 —— 朱炫和铁铉，走在御花园里。 “你说，皇爷爷留下岑瑞，想说点什么？”朱炫好奇地提了一句。 “按照臣的猜测，应该是关于南方土司的问题。” 铁铉的判断能力很好，其实岑瑞的事情，也不难判断，续道：“南方的土司，常有作乱，尽管殿下打下安南，有武器震慑南方，但并非所有人都相信殿下那些武器的强大。一些有野心的土司，或者被朝廷破坏了利益的土司，很容易叛乱，他们是个不安定因素。” 朱炫赞同道：“你说的都对，但是借用岑家来对付土司，那么将来的岑家，在南方就没有人可以撼动，再有皇亲国戚的身份，为所欲为啊！” 铁铉笑道：“回殿下，臣看岑大人也不是糊涂的人，如果陛下真的如此提出，臣认为岑大人一定不敢同意。” 岑瑞是个聪明的人。 朱炫和岑瑞接触不多，但是看得出来，岑瑞很谨慎。 本来土司出身，却能当上都指挥使，至少官场上的能力不会很弱。 “你说的也对。” 朱炫赞同道：“不过土司的问题，又确实存在。” 铁铉又道：“殿下也不用担心这个，岑大人应该能为殿下，解决这个麻烦，但又不会让岑家一家独大，有陛下给岑家一点小恩小惠维稳，再通过岑瑞，其实很好解决。” 闻言，朱炫便笑了，道：“你好像，什么都能分析得清清楚楚，说得也很对，很有道理。” “臣也只是，胡乱地猜测，如果猜错了，请殿下责罚！” 铁铉马上恭敬地说道。 朱炫摇头道：“也没错，猜测得挺好的，我也认为，皇爷爷一定会这样做。” 铁铉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云奇来了。 “拜见殿下！” 云奇上前来，先给朱炫躬身一拜，再说道：“陛下传殿下和铁大人回去，准备用午膳了。” 时间不知不觉间，快到了中午。 朱炫带上铁铉，回去那个大殿。 只见岑瑞有些惶恐地，坐在一旁，低下头不敢看其他。 朱元璋看到朱炫回来了，马上让人传徐兴祖，把今天的饭菜准备好，再一起用膳，有些热闹地吃完这顿饭。 饭后。 朱炫送他们出宫。 岑瑞主动地，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朱炫。 朱炫和铁铉对望一眼，能看懂对方眼眸里的深意，好像在想，果然是这样。 “殿下，臣先回去见一见花儿。” 到了宫外，岑瑞又道：“殿下送行，臣已经承受不起，请殿下止步。” 朱炫说道：“好吧，我就不送了，你们都回去吧！” “臣告退！” 铁铉和岑瑞齐声说道。 他们一起走了，离开玄武门，渐行渐远，没有马车，只是带了几个在外面等候的随从，消失在皇宫外面的长街之上。 “差不多，就要成亲了。” 朱炫心里在想。 对于成亲，还是充满期待。 上一辈子，他没能活到成家立业的时候，这辈子做到了，也算是弥补穿越之前的遗憾。 “回去找皇爷爷，再聊聊土司的事情。” 朱炫心里在想。 北边草原上的敌人，用武力震慑，直接打即可，但南方的土司，用的方法还是倾向于维稳和同化，除非造反，否则是不会派兵去打。 第678章 北平一定出事了 朱炫在朱允熥的王府里面，待了差不多半天。 下午的时候，他这才离开。 不过到外面继续散步的时候，朱炫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人走过，认真看了看，这不就是朱高燧？ “高燧堂兄。” 朱炫喊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朱高燧听了，回头往朱炫看去，惊讶道：“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朱炫说道：“在宫里无聊，出来走走，高燧堂兄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朱高燧举起手中的酒坛，笑道：“出来帮我爹打酒的，没想到遇上殿下。” 听到他提起朱棣，朱炫想了想说道：“我也好久没见过四叔，正好去四叔那里走走，你们不会不欢迎吧？” 朱高燧确实很不欢迎，但是朱炫这样说了，再说不欢迎，那就是他们的不对，摇头笑道：“怎么可能呢？殿下请随我来。” 他们一家子，除了朱高炽和徐妙云，对朱炫其实都不怎么友好。 认为一个私生子，哪有资格坐上皇太孙的位置？ 奈何朱炫的实力很强，手底下拥有一支新军，又有威力强大得离谱的武器，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老朱对朱炫，又是宠溺得不行。 各种因素加起来，朱炫这个皇太孙，地位稳得不能再稳了。 朱炫跟着朱高燧回去。 刚进门，就给了朱棣一种，很惊讶的感觉。 “拜见殿下！” 朱棣只是个庶人，必须客客气气。 就算不是庶人，其他皇子在朱炫面前，也是需要客客气气地行礼。 “四叔不用多礼。” 朱炫说道：“我在宫里比较无聊，忍不住出来走走，没打扰到你们吧？” 朱棣笑了，不过笑容有点勉强，好像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朱炫强行抢走了那样，笑道：“当然不会打扰，殿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只不过我这里比较简单，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殿下。” 朱炫随意道：“也不需要怎么招待，四叔随便一下就好了。” 他也是个，比较随便的人。 “四叔最近，还好吧？” 朱炫继续说道：“要不要侄儿安排人，送一些日常用品给你？对了，你们在城外耕种的田地，收成怎么样？我也可以让人送一些化肥给你。” 听到这些话，朱棣的心里，有一种很抗拒的冲动。 这些听起来，好像对自己的一种施舍，朱棣一点也不想要。 徐妙云知道，在朱炫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过无礼，连忙扯了扯朱棣的衣袖。 “多谢殿下的赏赐！” 朱棣脸上又挤出一抹笑容，有些苦笑道：“臣现在过得很好，耕种也不错，家里的东西都够用，不需要殿下破费。” 朱炫说道：“四叔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不要和我客气。” 朱棣继续很勉强地笑道：“殿下放心，我有需要了，一定会麻烦殿下，只要殿下不觉得我太麻烦就好了。” 说完了，他心里又是抵触。 就算他朱棣饿死了，死在外面，也绝对不会求朱炫，一定不会。 朱炫不懂四叔的心理活动有多复杂，但是看到四叔的表情那么难看，肯定很反感自己，说不定在心里已经臭骂自己，便笑道：“我就不再打扰四叔，到外面走走。不过，四叔等会喝酒，别喝太多了，今天晚上还要进宫。” 朱棣问道：“我也可以进宫？” 那顿团年饭，是朱元璋准备，和自己的儿孙们同乐的，但朱棣还没收到过，相关的旨意，还以为父皇彻底冷落了自己这个庶人。 朱炫说道：“当然可以，皇爷爷今年不传旨意了，你们直接进宫即可。如果四叔进不来，可以让人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带四叔进去。” 前面的半句话，朱棣听了，心里有些平衡，原来是不再发旨意，但是后面的话，他听得很难受。 这样做，算不算是他求朱炫，让朱炫带自己进宫吃团年饭？ 很丢脸的。 但是朱棣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作揖道：“那就麻烦殿下。” “四叔客气了。” 朱炫微微一笑。 说完了，朱炫就离开朱棣的府邸。 现在回去，好像还早。 不过出门了没多久，很巧合地，又让他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拜见殿下！” 季文靖恭敬道。 朱炫说道：“季先生今天很闲啊！” 季文靖不住在工厂，作为皇太孙的幕僚，早就在城内，置办了一个宅子，笑道：“殿下还没正式当上皇太孙，我这个幕僚，又没有官职，当然闲了！臣看殿下，也是挺闲的，不然也不会在外面到处走，哈哈……” 朱炫耸了耸肩道：“我是挺闲的，不过宫里就忙得不行，但是他们的忙活，好像和我没啥关系，遇到季先生正好，我想和你聊一聊其他事情。” 季文靖笑道：“那就请殿下，到我家里坐一坐。” 他们一起，到了季文靖家中。 季文靖把酒准备好，还有一些下酒小菜，不过天气很冷，他只能把这些东西，放在暖炉边上加热。 朱炫不打算喝酒，吃一些小菜还是可以。 “我有一件事，想请季先生分析一下。” 朱炫把朱高燧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还是第一次对外说出去，问：“季先生认为如何？” 这是关于，朱高燧为什么，可以代替朱高炽回京，给皇爷爷祝寿的事情。 这件事，表面上他不怎么计较，但一直压在心里，觉得北平可能出事了，但发生什么事情，又暂时无法判断。 季文靖说道：“一件事，通常经常挂念在心里，甚至认为有问题，却又找不到答案，一般都是有问题的。” “季先生是说，北平一定出事了？” 朱炫又道：“要不季先生给我卜算两卦看看？” 季文靖摇头笑道：“殿下不是说我是神棍？我现在，真的就是神棍，这种小事情，就算阴阳术数再厉害的人，也算不出来。” 他们卜算，算的是大事。 是天机。 算一下朱高燧这种小事，季文靖真的不知道从何入手。 朱炫也笑道：“果然是神棍。” “有时候，我这个神棍，也经常蒙对某些事情。” 季文靖哈哈一笑，又道：“殿下放心吧！就算发生什么，他们在你的手底下，其实不过如此，殿下要收拾那些藩王，易如反掌。” 想不想收拾，那就看朱炫将来意愿如何了。 第680章 皇叔们的承诺 朱元璋在今天，提出这个话题。 主要是考虑到自己命不久矣，很快就是乖孙接过皇帝的位置，他很清楚乖孙的性格，如果将来藩王不安分，之前乖孙提到过的推恩令，是最友好的处置方式。 若是严重地处置，藩王大概不再存在。 朱炫是承诺过，双手不会沾染亲人的血，但是朱元璋明白，乖孙要处置那些藩王，有的是比沾染了血更残忍的手段。 朱元璋得在自己还活着，还有威严的时候，好好地提醒那些兔崽子。 若是安分守己，能和大明共享富贵，若是要作乱，大概连庶人都当不成。 “父皇。” 朱楩起来，拱手一拜道：“儿臣身为大明皇子，愿意拱卫大明，辅助皇太孙殿下，守卫我们大明江山，永垂不朽。” “儿臣没啥本事，只是懂得经商。” “大明未来，有任何需要用钱的地方，皇太孙殿下尽管吩咐。” “未来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打仗尽管打，修筑河堤、改善民生等，尽管去做。” “钱和粮方面，儿臣全部负责。” “儿臣可以成为，大明的钱袋子！” 朱松是第二个起来的皇子，听了朱元璋的告诫，还有朱允熥的承诺，顿时感到热血沸腾。 就算没有今晚的事情，他这个大明的钱袋子，也是跑不掉的。 大明的财政收入，朱炫和朱松旗下的产业，占据了三分之二以上。 如果大明有国企，朱松绝对是大明的国企老总。 “父皇。” 朱橚第三个起来，郑重道：“儿臣，也是一样。” “儿臣也不怕苦。” 朱橞附和道：“守护咱们大明江山，一点也不苦，将来皇太孙放心地在应天统领全局，对外的事情，交给我们，儿臣保证不会让父皇，不会让皇太孙失望的！” 其他皇子皇孙，纷纷起来表态。 尽管有些人在此时不怎么情愿，但是朱元璋都这么说了，朱允熥又开了一个头，他们不得不表明态度，先讨得欢心再说。 唯有朱棣坐在下面，不知道可以说下什么。 作为庶人的他，在场中和其他弟弟，显得格格不入，无奈那是肯定的，只有朱高燧起来，代替燕王附和地说了两句话。 “好，你们很好！” 朱元璋心情大好，想要看到的，正是如此场面。 兄友弟恭，兄弟和睦，叔侄和睦。 这样才应该是，他们老朱家最应该有的画面。 朱元璋年轻的时候，经历过太多的苦，亲眼看到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地离去，因此很重视亲情，最在意亲人了。 朱炫往下方看去，心里暗暗在想，皇爷爷这是警告他们，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我对他们动手。 他的很多想法，其实都瞒不过老朱。 “多谢诸位皇叔和兄长。” 朱炫也起来，说了两句话。 在这种场合里面，他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你们要记住，今天所说过的话。” 朱元璋叮嘱道：“咱们老朱家，不需要一个明争暗斗的家庭，要的是和睦相处，今天咱把话说清楚了，将来的你们，若是做不到今天的承诺，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由不得咱了！” 将来的他，早就不在了。 若是朱炫要对藩王做什么，确实由不得他，也干预不了。 “儿臣知道。” “孙儿知道。” 他们又异口同声道。 朱元璋呼出一口气，坐回到位置上，举起酒杯道：“咱敬你们一杯。” 他们所有人，包括朱炫，举起酒杯，和老朱喝了一杯酒。 “好了，你们开始吃喝吧！” 朱元璋心情又好了不少，满足道：“明天咱就赐予金册给咱乖孙，你们观礼过后，尽快回去藩地！今年雪灾，冷死了不少百姓，灾情严重。你们的藩地，需要你们回去为受灾百姓重建家园，再好好地想办法，若是来年还有灾，应该怎么应对。” “儿臣领命！” “孙儿领命！” 两道呼声，先后在御花园里回荡。 老朱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属于新年的喜庆笑容，喝道：“来，咱们吃喝！如果不够，尽管吩咐御膳房送过来，今天晚上，咱们三代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皇爷爷！” “吃肉可以，但不能太过油腻。” “喝酒也不能太多，三五杯即可，你已经喝了两杯。” 朱炫在一旁叮嘱道。 朱元璋哈哈大笑，被乖孙管着的感觉，就是舒服，那就不喝酒，不吃太油腻，道：“来人，把水煮肉送上来，酒都撤下去，咱以茶代酒。” “皇爷爷英明！” 朱炫看到老朱听劝，开心地笑了。 朱元璋说道：“乖孙，以后多点管咱。” 他也想让自己，尽可能地多活一段时间，好好地活下去，尽管不怕死，但是也不想死，没有谁希望自己死得快一点。 “孙儿知道了。” 朱炫说道。 管着皇爷爷，还是有点成就感的。 今年的年夜饭，要比其他时候，要热闹一些。 吃了一顿饭，朱元璋还给所有皇子皇孙，每人赏赐一坛酒，这才让他们回去休息。 朱炫陪着老朱回到乾清宫，叮嘱道：“皇爷爷，你明天就要给孙儿金册了，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别再想着看剩下的奏章，要不然明天会没有精神。” 朱元璋哈哈笑道：“乖孙说得很对，来人，伺候咱休息，现在就睡觉。吃饱喝足，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真不错！” “孙儿也回去休息了。” 朱炫说道。 “去吧，乖孙也不要太晚了。” 朱元璋挥一挥手。 朱炫吩咐云奇，安排人照顾好老朱，然后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之后，朱炫惊喜地发现，东宫已经有人来布置得比较喜庆的感觉。 宫女、太监等，也多了很多。 另外，之前朱标用来办公的詹事府，门头的牌匾也换了。 那金灿灿的大字，看上去很耀眼。 “皇爷爷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朱炫自言自语道。 侯显拍马屁道：“恭喜殿下，很快就是皇太孙了。” 朱炫说道：“行了，休息吧！让静秋过来。” 一会过后，静秋来了。 看到朱炫的时候，静秋脸颊微红，温柔地为朱炫宽衣，不过今天晚上，他们没有不可描述，毕竟明天就是册封了。 就怕身体被掏空，册封的时候都站不稳。 第681章 皇太孙 第二天。 皇宫内甚是庄重，除了新年里的喜庆，还有一种隆重的气氛。 文武百官走在宫道内，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脸上的表情，也是隆重的，同时眼神里又有一种期待的神色。 今天正式册封皇太孙，大明的下一任继承人，在朱标薨了之后的十多年，总算选出来，文武百官也可以松一口气。 大明后继有人，朝堂算是稳定。 官员们来到大殿上，朱元璋还没来，他们全部站直了，文武官员，分别站在两旁，在这种严肃的环境里面，没有人敢窃窃私语。 都是安静地站立等待，一直等到朱元璋拉住朱炫的手，走出大殿。 “陛下到！” “皇太孙到！” 随着云奇的两声呼喊，所有人同时跪下行礼。 礼毕。 朱元璋把一份圣旨，交给云奇，当场宣读。 朱炫走到下面，跪在朱元璋面前，接了圣旨，当然在场所有官员，全部继续跪着。 等到圣旨宣读完毕，礼部的人开始忙活，赐予金册等等。 册封皇太孙的仪式，可是超级长，也很多，每一个仪式，都是按照礼仪进行，礼部的官员一丝不苟地把所有程序走完。 “拜见陛下。” “拜见皇太孙殿下。” 官员们看到仪式结束，又一次跪拜，异口同声地行礼。 “免礼！” 朱元璋微微点头。 看到乖孙现在，有一种可以统领百官的气势，他心里甚是欣慰，总算把孙儿教出来，大明江山的担子，也可以分一部分出去。 “大明的希望啊！” 朱元璋含笑说道，越看越满意自己选定的接班人。 尽管不是嫡子，甚至还是私生子，但只要有能力，其他的都没所谓。 只不过，他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今天回去，得好好地修改祖训，把未来嫡长子的规矩彻底定死了，绝对不能违背祖训。 朱元璋知道自己还把持得住，可以不用嫡孙继承皇位，但是未来的皇帝，未必能把持得住这些，最是无情帝王家。 为了皇位，李世民都可以杀兄囚父。 “必须把祖训定死了！” 朱元璋心里暗暗在想。 再然后，朱元璋吩咐赵云胜，把朱炫母妃的尸骨，还有母族那边的亲人找出来，除了朱炫那个刻薄的舅母，其他的重新立碑作传。 再给朱炫，从来没见过的母妃，一个重新的名分。 成为吕氏之后，大明第三个太子妃。 名分就是如此，确定下来了。 毕竟朱炫母族的人全部没了，朱元璋再怎么折腾和追封，下面的官员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们全部默认了。 “传咱命令。” “册封皇太孙，咱要与民同庆。” “应天府所有百姓，每一户人家，赏肉三斤，如果家里人口比较多的，最多可以追加到六斤。” “拿出赏钱百万，送给应天百姓。” 朱元璋很豪气地说道。 大明不缺钱了，今天册封自己乖孙，这点钱他想花就花。 不过想到应天人口，赏钱百万好像还不够，他又补充道：“百万还是太少了，三百万！如果不够，再来问咱要。” “陛下，会不会太多了？” 夏原吉第一个不乐意了。 大明国库的钱现在是用不完没错，但是也不能这样用啊？ 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大明将来，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是很多。 朱元璋豪气道：“多什么多？咱不觉得多，这点小钱，明年随便收一些税就回来了，你就按照咱说的去做，如果你不想做，咱换人来。” 夏原吉不敢再说话。 如果他不做，户部尚书就要换人。 朱元璋看到皇爷爷如此，顿时哭笑不得，但是也不阻止，皇爷爷好久没试过，这般与民同庆，今天大喜事，应该的。 “多谢皇爷爷！” 朱炫跪下来，再行礼道：“孙儿接过皇爷爷的金册，将来一定会和皇爷爷一样，治理好我们大明，不会让天下百姓再吃苦了！” “好！” 朱元璋满足道：“咱的大明，交到乖孙手里，咱放心！将来咱不在了，你们这些人，一定要辅助好乖孙，要是让咱知道你们谁不安分，咱半夜回来找你们。” 听了此话，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朱元璋的鬼魂，半夜回来找自己，这不得把很多大臣活活吓死？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臣一定会好好辅助皇太孙，守护大明河山。” “臣一定……” 那些大臣们，纷纷表态。 昨天晚上，是老朱告诫儿子们。 到了现在，就成了告诫大臣们。 皇子们今天也在大殿上观礼，看到朱元璋对朱炫那么偏爱，心酸那是肯定的，但是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算朱橚，到了这个时候，也在想应该修心养性，不要再乱来了。 好好地拥护朱炫，又不是不行。 “好了！” 朱元璋起来，道：“大过年的，咱让你们回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册封也完了，你们回去陪亲人吧！” “多谢陛下！” 官员们第一次体会到，原来陛下还有，那么有人情味的时候。 他们很快，陆续退下去。 朱元璋也走了，把朱炫带回了乾清宫，同时将郭惠找来。 “郭奶奶。” 朱炫见了便笑道。 郭惠妃拜道：“殿下，客气了。” 就算她现在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是朱炫的长辈，但是在朱炫皇太孙身份加持的面前，也是不敢无礼。 这就是君臣之别。 “请问陛下，找臣妾来，有什么事情？” 朱元璋来到老朱后面，轻轻地帮老朱按捏肩膀。 这几乎成了，她习惯的一部分。 朱元璋舒了口气道：“过两天，你安排人走一趟沐家，咱乖孙成亲，也是需要下聘礼的。” 郭惠妃笑道：“臣妾明白了。” 同时她也明白，太孙妃必定是沐家那个小丫头。 “恭喜殿下，很快就能成家，再给你皇爷爷，生下一个小重孙。”郭惠又道。 “郭奶奶，哪有这么快？” 朱炫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朱元璋大笑道：“不快了，你爹在你这个年纪，都生了你雄英大哥。” 想到小重孙的时候，朱元璋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多灿烂。 总算熬出头了。 老人这一辈子里面，最想看到的正是如此。 “对了，云奇你派人去，告诉那些大臣，三天之后再来上朝，咱乖孙的詹事府，也该成立起来。” 朱元璋又道。 这是成为储君，不可缺少的步骤。 第683章 新年 “说来惭愧。” “过去的一年里，我一直在外面经商。” “昨天下午才回京，今天一早，就陪孙儿出来走走，确实不清楚怎么了。” 朱元璋给自己想了个理由，简单地解释。 中年男人恍然大悟。 刚回来的，不了解情况也是正常，他也不纠结太多，笑道：“陛下册封皇太孙，与民同乐，给咱们赏一口肉吃，每人可以领取三斤的肉。” 朱元璋又故作不懂地问：“可是我看老弟的肉，不止三斤了吧？” 中年男人开心道：“六斤了！咱家里人多，只要户籍证明，家里人口确实多了，可以申请多领一些，最高可以领取六斤的肉，多谢陛下的赏赐，哈哈……” 听到他这么说，朱元璋乐呵呵的，又道：“这么说来，陛下对咱们老百姓，真的很不错啊！” “洪武爷相当不错！” 中年男人兴奋道：“听我爹说，以前元蒙还在的时候，咱们别说吃肉，就算能喝上一口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也就洪武爷对咱们好。” 听到百姓称赞自己的好，朱元璋顿时咧嘴大笑起来，最喜欢听的，也是这些话语，不过他又谦虚道：“洪武爷，应该没有想的那么好吧？” “怎么没有了？” 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顿时拔高了点，生气道：“让我再听到你敢说洪武爷的不好，我就到应天府衙门告你，哼！” 言毕，他生气地离开了。 朱元璋：“……” 随即他哈哈大笑。 本来想谦虚一下的，但是百姓如此维护自己，这下可好，想谦虚都谦虚不来，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一点也不责怪那个男人的无礼。 朱炫说道：“皇爷爷，感觉如何？” 朱元璋笑眯眯道：“自然是好的，能得到百姓的承认，咱比什么时候都要开心，乖孙要记住，咱就是标准，将来你当皇帝，必须超过咱，就算超不过，也要达到这个标准，知道了吗？” 他也不是自吹自擂，而是自信，真的有那么好。 “皇爷爷是千古一帝，孙儿要超过皇爷爷，难度很大啊！” 朱炫说道。 千古一帝四个字，老朱听了就心里得意，特别是出自乖孙之口，但他还是谦虚道：“咱算个屁千古一帝，秦皇汉武，哪个不比咱好？” 朱炫说道：“皇爷爷和秦皇汉武一样好，秦皇大一统，让咱们华夏团结在一起，皇爷爷驱除鞑虏，恢复咱们汉人的河山！” “说得好！” 朱元璋乐呵呵地大笑。 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些话了，尽管有故意吹捧的意思。 云奇和侯显跟在他们身后，听了也开心地，附和着老朱笑了起来。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应天府衙门之前，又道：“安排几个锦衣卫，一直盯着所有发放钱和肉的官员，都给咱盯紧了，要是谁敢贪了给百姓的东西，咱不在乎大过年的时候，给他们见点血。” 他还是不信任官员。 “是！” 跟在身后的蒋瓛，马上应声说道。 对付那些贪官，他们锦衣卫，有的是方法，能让贪官生不如死。 朱元璋又道：“乖孙，咱们继续再走走。” 他最喜欢看到，百姓们开开心心的场面，尽管这样还不是他心目中的盛世，但必须以此作为目标，带领百姓们走向这样的盛世。 朱炫当然是乐意的，跟在老朱身边，把京师逛了一遍，再往宫里回去。 中午的时候，还在外面，吃了一份鸭血粉丝。 那个滋味，特别的好。 回到宫里，已经下午了。 朱元璋年纪已大，这个时候有些累了，暂时不用处理政务，舒服地回去找郭惠妃休息。 朱炫回了自己的东宫，找静秋温存了一会，突然想到那些小媳妇，于是乎让侯显出宫，把沐沅君她们接了进来。 好久没和她们见面，朱炫思念肯定有的。 她们也是如此。 相思的感觉，也只有体会过，才能真正地了解和知道。 “弟弟！” 沐沅君首先投入朱炫怀里。 朱炫分别抱了抱她们，再说两句，可以逗她们开心的话。 铁秀英轻声道：“恭喜殿下！” 朱炫笑道：“能有什么好恭喜的？以后我要见你们的机会，可能更少了。” 岑花说道：“我们可以等到殿下，接我们进宫的那一天。” 徐妙锦附和道：“我就知道弟弟……不对！现在应该叫殿下，一定会正式接我们进宫的。” 现在朱炫是君，她们是妾。 不能再称呼弟弟，需要用正式一点的称呼。 哪怕郭惠妃在老朱面前，都是称呼陛下，只不过，他们私底下的称呼如何，只有他们才知道。 明面上的称呼，不能再那么随便。 朱炫说道：“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弟弟，不过礼不可废，还是遵循妙锦姐姐的建议，不然让外面那些言官听了，不得在朝堂上把我臭骂一顿。” 言官是最难搞的群体，他们很喜欢喷人。 通常情况下，挨喷了，还不能反驳，更不能随便杀了。 她们听了，一起笑了起来。 朱炫把她们留在东宫，直到傍晚了，才静悄悄地让人送她们出去，之所以要静悄悄，也是不能让那些大臣知道。 按照儒家的礼，这样很不合规矩。 如果让他们看到了，必然又得一顿说教。 孔公鉴可能会马上回来加班，把朱炫带去大本堂，认认真真地给朱炫讲解一遍，什么叫做儒家的礼。 当了皇太孙，权力大了，地位高了，同样限制也多了。 这也是正常的，通常得到什么，同时也就意味着，即将失去什么，有些时候这个世界，也是公平的，除非决定当一个昏君，不想失去，只想得到。 等到她们都走了，静秋这才敢出来。 看到殿下和她们的关系那么好，这个小丫头心里还是有点羡慕，不过想到自己只是个宫女，其实也羡慕不了多少。 心里不太舒服，又是肯定的。 “静秋，今晚你来陪我。” 朱炫点名了说道。 “奴婢领命。” 静秋还是那样，好像个冷冰冰的，只会接受命令的机器。 郭惠妃对她的教育做得很好，使得她心里只有奴婢的身份，从来不敢有其他的妄想。 有时候像静秋这样的宫女，好像还挺不错，能少了很多勾心斗角。 第684章 小朝廷 时间很快，到了第三天。 朱元璋再一次上朝，沐休还没结束，所有官员就得提前结束休息，回来加班。 大殿之上，官员们跪下来行了一礼，朱元璋就宣布，正式成立属于朱炫的詹事府，那些被朱炫提拔起来的官员，就成了朱炫的核心组成部分。 比如说，解缙就成了詹事，兼任左春坊大学士，杨士奇为少詹事，右春坊大学士，杨溥为少詹事，同样是左春坊大学士，方孝孺和孔公鉴都成了左春坊大学士…… “谢陛下！” 那些朱炫提拔起来的官员，得到赏赐的官职之后，纷纷高呼。 安排了詹事府核心官员，还有府丞、主簿等，如果有空闲的官员，朱元璋都给朱炫安插进去，再从国子监里挑选一些监生，负责詹事府的闲职等等。 这些很快，被老朱安排完毕。 朱炫意外地发现，齐泰和黄子澄两个卧龙凤雏，掉出了朱元璋安排的，给自己的核心官员之一。 “大概是皇爷爷也觉得，他们很不靠谱吧！” 朱炫心里便是如此想，但是也不把这个当一回事。 一切随便皇爷爷安排。 齐泰和黄子澄二人，得不到东宫的核心官职，将来就不是皇太孙登基的从龙之臣，心里肯定是着急的，但又不敢在老朱面前提出此事。 今天的朝会，很快结束。 朱炫得到了安排，就回自己的东宫，此时解缙他们，都跟在身边，一起到詹事府内，早就有了内阁的官员，把属于朱炫的部分奏章送上来。 “殿下！” “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尽心尽力，辅助殿下。” 解缙首先说道。 “好吧，你们都坐，先看看积压的奏章，还有去年没来得及处理的。” 朱炫说道。 詹事府，真的就是一个小朝廷。 其实解缙这个詹事，差不多是朝廷里的丞相。 丞相制度被老朱废除了，不过在朱炫的小朝廷里面还是存在的，但他们又和内阁差不多，只有看奏章的权力，没有决定权。 哪怕朱炫也不能决定奏章的内容，只是批阅奏章的时候，写上自己的建议，再让人送回去给老朱，最终决定的人是老朱。 积压下来的奏章，数量还是不少。 朱炫正式上班，感到头疼不已，但是也不得不看。 “殿下，臣认为，寒灾的事情，还是比较重要。” 杨士奇首先抽出一份，关于寒灾的奏章，道：“中原等地，救灾物资还是短缺，现在天气暖和了一些，剩下的物资运送缓慢了许多，当地官员上奏说御寒物资不足。” 朱炫接过来，看了一会，又确实如此。 “但是，现在天气越来越暖了。” 杨荣起来拱手道：“这份奏章，是去年送来的，搁置了好久，万物复苏之后，我们再送御寒物资过去，用处不大了。” 应该救灾的时候，他们做得不算好。 如今寒灾快结束了，再送物资过去，那就是瞎折腾，白忙活一场。 “这一份奏章，暴露了我们办事效率不高的问题。” “当然也和交通运输的不便相关。” “如果我们的效率高，运输条件方便，即使在严寒天气，各种物资也能尽快、及时地送到灾区，不存在被我们耽误了救灾，一直拖延至灾情结束的情况。” “当地物资不足，不知道冻死了多少百姓。” 朱炫忧心忡忡道。 刚开始上班，就看到这样的奏章，心里不太舒服。 解缙说道：“殿下说的很对，说到底还是我们效率不高，但是要提高效率，需要殿下的铁路建成，并且往大明各地延伸才能做到啊！” “铁路工程量很大，等到建成之时，已经晚了。” “除非建成之前，大明再无大灾。” 杨溥说道。 没有人希望，大明再有大灾。 一旦有了，物资跟不上，情况又会很严重。 朱炫说道：“所以我去年的时候就在想，在全国各地，建设一些特殊的避难点，以及兴建存放物资用的仓库。那些物资，可以是棉衣，也可以暖炉、洪涝用的船只等等，甚至粮食都没问题，一旦发生灾情，能及时调用这些物资，短时间内不需要跨区域调配，可以为我们争取足够的准备时间。” 他们听了朱炫这些话，心想似乎可行，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 “具体怎么实行，大概如何做，我暂时还没有想法。” “实行下去的时候，可不可行也暂时未知。” “如果你们有想法，可以提出来，也可以我们一起，深化去想可不可行。” “若是可行，我们一起在朝堂上，给皇爷爷提出来，你们认为如何？” 朱炫说着便问他们。 “殿下英明！” 他们同时齐声说道。 其实这个想法，若是能实行下去，是很好的。 只是实行过程中，开支很大，需要大量的财政拨款，不过考虑到现在的大明并不缺钱，要说实行下去又并非不可能，怕的是下面官员贪了。 朱炫也只是猜想，具体可不可行，还得他们商议过后才能决定，只是暂时把想法提出。 —— 外面。 朱元璋早就来了，在这里偷听了乖孙他们好一会。 “乖孙现在，越来越有当皇帝的样子了。” 他欣慰地在想。 云奇附和道：“都是陛下教得好，殿下的进步，才那么快。” 这样拍马屁的话，朱元璋早就听腻了。 但拍马屁的内容，又和自己乖孙有关，朱元璋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你这老东西，现在越来越清楚咱喜欢什么，喜欢听怎样的话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又道：“好了，咱们回去，别打扰乖孙看奏章，标儿不在之后，到了现在，终于找到合适的人，帮咱看奏章。嗯……去郭惠那里。” 很快，到了后宫。 “陛下怎么有空来看臣妾了？” 郭惠妃看到老朱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朱元璋说道：“咱来找你，当然是有正经的事情，之前和你提到的，给乖孙下聘礼一事，做得如何了？” 郭惠妃说道：“臣妾这边准备好了，但也需要礼部出面，臣妾是后宫，哪敢干扰六部的事务，这不就等陛下你来决定。” 朱元璋点头道：“那行，把你准备的东西交给礼部，咱再安排，先下聘礼，尽快选定一个好的日子，让乖孙成亲！” 他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朱炫成家，担心现在不成家，再拖几年，他会没命看到那一天。 第686章 农业 朱炫看了看奏章的描述。 重开马市，进行得还是挺顺利，暂时没别的麻烦，他可以把这个担心放下，处理其他的政务。 现在朱炫的日常状态，大概也就这样，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把奏章送去给老朱，等他盖印确定，如果认为朱炫处理得不对，老朱还会另外传召大臣商议。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朱炫打了个哈欠，又累得伸了伸懒腰。 这种高强度的学习工作，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过来，朱炫也弄不清楚，自己如何连续承受了好几天，送走了解缙他们后，连去乾清宫找皇爷爷的力气都没有。 只不过，朱元璋来了东宫。 “皇爷爷！” 朱炫见了，出门迎接。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乖孙，辛苦了吧？” 朱炫揉了揉写字写得有些酸的手，笑道：“孙儿快累坏了，终于体会到皇爷爷有多辛苦，也很佩服皇爷爷这么多年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闻言，朱元璋又笑了，笑道：“既然决定坐上这个位置，拥有无上的权力，有些义务又是必须承担，既然得到了什么，就得再付出什么。现在乖孙只是开始，将来咱不在了，所有的担子，都会落到你的肩膀上，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辛苦。” 朱炫说道：“皇爷爷不会不在，你一直都在，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朱元璋拉住朱炫的手，一起到软榻上坐下，又道：“咱还在，能给你遮风挡雨，有些话虽然不吉利，但又是个事实啊！” 朱炫默然。 并不想要这种事实。 看到朱炫如此关心自己，朱元璋满足道：“咱尽量为乖孙遮风挡雨，铲除更多的绊脚石，但是乖孙要记住，尽管如此，也不能骄躁，更不能忘了咱们老朱家的本。” “孙儿明白了。” 朱炫知道，他们老朱家，出身贫寒。 越是如此，就越应该吃苦，体会百姓的苦，方能带领百姓，脱离贫苦，才能做到“为民”这两个字。 “乖孙那么懂事，咱也放心了。” 朱元璋拍了拍朱炫的肩膀，续道：“有什么无法确定的奏章，尽管送过来给咱。” 他们爷孙二人，闲聊了一会，再让御膳房送来晚饭，在东宫一起吃了顿饭，老朱这才离开，走到外面的时候，身子又显得有些佝偻。 在儿孙面前，他得尽量挺拔一点，给他们一种，自己可以为他们顶天立地的感觉。 但是离开了乖孙的视线，朱元璋不得不承认，确实老了，连腰杆都直不起来，这些年要不是一直有刘纯帮自己调理身体，以及各种养生，只怕早就躺棺材里了。 “老了！” 朱元璋感叹道。 云奇扶住了他，摇头道：“陛下依旧龙行虎步，一点也不老。” 朱元璋难得地，没有反驳云奇，摇头叹道：“就算步子迈得再大，也改变不了咱已经老了的本质，不过乖孙可以成长起来，咱也不怕老。” 看到大明江山后继有人，他也不再感慨那么多了。 云奇扶住朱元璋，很快回到乾清宫。 朱炫目送朱元璋离开东宫，看到皇爷爷的身影，消失在灯火阑珊处，便转身回去，不过看了看附近的地面，道：“融雪了！” 侯显附和道：“是啊！新年过去，万物复苏，开始融雪了。” 朱炫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再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穿得也不再很厚，自言自语道：“融雪了，差不多可以春耕，得做好春耕的准备，明天抽时间到城外看看吧！” 接下来还要鼓励春耕，作为皇太孙，得做个榜样，做天下人的表率。 回到寝宫。 静秋小心翼翼地过来，为朱炫宽衣解带。 “静秋，帮我按捏一下肩膀。” 朱炫趴在榻上。 静秋俏脸粉红，温温柔柔地按着朱炫的肩膀，按捏了好一会，他看到朱炫没别的动静，低下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殿下……” 静秋轻声地喊了一声，得不到回应后，心里暗暗在想：“殿下太辛苦了！” 她用尽量温柔的动作，改变一下朱炫趴着的姿势，变成躺着的，再盖上被子，退到一旁等待伺候。 次日一早。 朱炫去上朝，再去大本堂学习，下午的时候，暂时放下奏章，带着解缙和杨士奇出宫，来到城外的田地里面，看百姓的春耕。 梁甫的惩罚没有太严重，应天府尹的官职，还在身上，得到消息说朱炫出城，巡视春耕情况，也赶紧跟了出来，带了不少人跟在朱炫身边。 “应天府的春耕，做得不错啊！” 朱炫看了便说道。 梁甫低下头道：“都是殿下，领导有方。” 朱炫摇头道：“我能有什么领导？只是出来看看，你就说我领导有方，有时候拍马屁也不该这样拍啊！” 梁甫马上赔罪，毕恭毕敬道：“是臣说错话了，请殿下责罚！” 朱炫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罚了梁甫，在田地边上走了一圈，问道：“种田等事情，科学阁应该给过不少技术指导吧？” 巡视的时候，他可以看到，不少百姓都有用到那些化肥。 化肥的出现，完全改变了大明时期的农业生产方式，农业又是国之根本，只要和吃饭相关，都脱离不了农业，这些很重要。 农业不能出问题。 科学阁里面，对农业的研究，比之前的深入很多。 “有的！” 解缙点头道：“好久之前，陛下下令，科学阁里面的农业技术，尽可能地用到百姓当中。” 尽管现在大明不缺粮，有了更高产的作物，土豆红薯都是主粮，但是朝廷对农业的重视程度，从来没有降低过，以前怎么样的，现在还是怎么样。 朱炫说道：“科学阁，做得越来越好。” 当时成立科学阁，朱炫也想不到，会发展得如此之快。 杨士奇说道：“殿下高瞻远瞩，取名科学二字，在很早之前，就专研科学来改变大明，此举大善！” 朱炫说道：“你们也不用给我拍太多马屁，准备回宫吧！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对了最近有没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解缙说道：“有一件事，按照陛下最开始给出的议程，卫王殿下差不多可以就藩了。” 卫王，就是朱允熥。 去年主动申请就藩平壤，再过几天就是元宵佳节，过完了元宵，朱允熥就要去就藩了。 第687章 就藩 朱炫舍不得，二哥去那么远的地方就藩。 回到宫里不久，他就让人传朱允熥进来。 “拜见皇太孙殿下。” 朱允熥刚进来，很客气地躬身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 朱炫说道：“二哥在我面前，也要这么多礼吗？快过来坐，我们兄弟二人，在私底下，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可以随便一点。” 朱允熥拱手道：“君臣有别，礼不可废，臣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臣也知道殿下很重视亲情，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朱炫只好承认了，这种君臣之间的差别。 甚至发现，和二哥的关系，也有点疏远了。 果然，皇帝就是孤家寡人，现在他还没当上皇帝，就已经如此，若是当上了，更是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就连经常去找自己的媳妇，都有可能被下面的言官喷。 此时此刻，朱炫很想大喊一声：“这个皇太孙，不当也罢！” 只可惜，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如果敢这样做，皇爷爷肯定饶不了自己。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想到二哥准备去就藩，我心里舍不得，便请二哥进来坐一坐，以后要见面，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朱炫情真意切地说道。 看到曾经的小弟，真的舍不得自己离开，朱允熥感到心头一暖，郑重道：“为大明就藩平壤，控制高丽，这是臣作为皇孙的本分，也是臣应该做的事情。” 朱炫说道：“如果二哥现在反悔了，尽管告诉我，皇爷爷那边，我去解决了，朝中大臣也不敢多说什么。” 朱允熥婉拒了这番好意，郑重道：“臣此意已决，殿下就不要再说了，没有谁比臣更适合去平壤，还请陛下成全。” “二哥现在，对我这么说话，就让我很不习惯。” 朱炫叹了口气，不适应道：“既然二哥决定好了，我就不好阻止，不过凉国公的事情，二哥放心交给臣。” 朱允熥也不适应这种身份转变，但是想到蓝玉一事，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最终无奈地叹道：“舅姥爷桀骜不驯，皇爷爷对他忌惮很久了。尽管淮西那群老家伙，老得走不动，现在还活跃的人，只剩下舅姥爷了，但是皇爷爷还生怕殿下把持不了他们，再加上舅姥爷又喜欢乱来……如果太过麻烦，殿下也做不了什么，此事还是算了，也许这就是舅姥爷的命。” 作为母族的亲人，朱允熥不想看到，蓝玉死在自己眼前。 但是蓝玉屡犯禁忌，某一天突然被杀，一点也不意外。 朱炫说道：“我答应过二哥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做到。” “多谢小弟！” 朱允熥笑了笑，又道：“等到我就藩了，一定经常让人送信回来，告诉小弟，平壤的一些风光，还有风土人情，以及发生的事情。” 听到朱允熥，又愿意喊自己一声小弟。 朱炫心里欢喜。 穿越过来不久，当年还是孩子的时候，只有朱允熥愿意亲近自己，这一点朱炫一直记在心里，永远也忘不了。 —— 时间很快，到了元宵那天。 朱元璋在这当天，又把大家聚集起来，聚会一下，吃个便饭，元宵过后，他们就可以回去藩地。 还有一些排在末尾的皇子，朱元璋也在陆续地安排他们，有的去就藩，有的丢给朱松，加入朱松的大明国企系统，他们总得找点事情做做，不能一直待在应天，等朝廷供养。 听到可以回去，朱高燧长松了口气。 一直留在应天，他很担心会被发现什么，也担心二哥在北平，稳不住局面，需要自己回去帮忙等等。 元宵的第二天，所有藩王，都得离开。 朱元璋继续安排朱炫，给他们送行，一起到了城外，再互相分开。 “高燧堂兄。” 朱炫看到朱高燧也要走了，马上把他拦下，又道：“这一次高炽堂兄没空回来，不能和他见一面，实在可惜！不过如果今年新年，皇爷爷也有意让诸位回来的话，麻烦高燧堂兄告诉他，我还是挺希望他回来的。” 看到朱炫又找上自己，谈论的还是朱高炽的事情，朱高燧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最怕的还是又被看出什么问题，幸好只是简单的传话。 “殿下请放心，如果还有下一次，就算大哥不想回来，我拖也得把大哥拖回来。” 朱高燧说道。 朱炫笑道：“倒也不用这样，好了你先走吧！” 朱高燧道：“殿下，告辞了！” 他也离开了。 此时的跨江大桥，早就没有坚冰覆盖，他们离开的时候，不需要渡船，通过大桥就可以离开，一路往北边回去。 送走了他们，朱炫看了看还没离开的朱允熥。 去平壤的距离比较远，辽东那些皇叔都是陆上赶路，没有坐船的意思，不过朱允熥准备乘船离开，尽快到平壤，整理好王府，再尽快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等等。 “二哥，一路上保重。” 朱炫说道。 朱允熥道：“小弟，我走了，如果皇爷爷年底还想见我们，再回来其实也很方便。” 再然后，他就上船出海，很快消失在朱炫的视线范围内。 送走了朱允熥，朱炫的心里，依旧很舍不得，但到了就藩的时候，二哥必须要离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回宫吧！” 朱炫在江边站了好一会，最后回去了。 到了宫中，朱炫首先去找老朱。 “都走了？” 朱元璋问道。 朱炫点头道：“他们都走了，二哥也走了。” 朱元璋哈哈笑道：“乖孙这是，舍不得咱大孙吧？大孙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乖孙就算再怎么舍不得，也得尊重他的想法！” “孙儿知道！” 朱炫点头，又道：“孙儿就不管其他了，好好地留在皇爷爷身边，学习皇爷爷如何治国，帮皇爷爷看一看奏章，再孝顺皇爷爷。” 其实老朱，也是挺可怜。 儿孙们离开身边，除了选定的继承人，哪怕儿孙再多，也很难看到儿孙满堂那种场面。 “还是乖孙好。” 朱元璋满足道：“当皇帝之前，首先要学会舍弃，咱们将来，都是孤家寡人，这一点是必然的，除非不想当皇帝，天家无情，那么无情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朱炫回味了一下，老朱说的话，郑重道：“孙儿明白了。” 帝王之家，确实需要很冷漠无情。 第688章 下聘 送走了朱允熥，朱炫的生活，又回归平淡。 不过平淡了没多久，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礼部的人，找到钦天监，把朱炫的生辰和沐沅君的生辰算了算，最后选出了一个合适的日子，就这样安排给他们成亲。 聘礼这些，已经送到沐家。 这天里面，沐晟在家里，穿着朝服，安静地等待。 沐沅君也乖巧地留在家里，最近不再乱走，等待宫里的最后宣布，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礼部尚书这才带着宫里的圣旨，来到沐家宣读。 沐沅君为太孙妃的消息，瞬间传遍京城的权贵圈子。 现在是太孙妃，将来就是皇后，身份地位拔高了很多，有人惊叹，也有人羡慕。 各种荣誉落在自己身上，沐沅君还有点不适应的感觉，但最终还是慢慢地接受了一切。 这一天里，礼部的人离开后不久，各种勋贵陆续上门拜访沐晟，他们的到来，传递的意思很明显了，为了巴结沐家，最好就是双方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沐晟把能拒绝的，都拒绝了，不能拒绝的只好让他们进来坐一坐，但是礼物绝对不敢收，他这个外戚的身份，本就很敏感，再加上又是镇守西南的国公，不能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 沐家里面，热热闹闹。 沐晟甚至还感到受宠若惊。 不过，沐沅君就很开心，期待着到时候进宫，就能永远和朱炫在一起。 此时的朱炫，得知礼部的人，把圣旨送去沐家，还送去了聘礼，就一整天的心不在焉，想要出宫看一看沅君姐姐她们怎么样。 “乖孙，想出宫了？” 朱元璋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孙儿心里想的是什么。 朱炫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觉得皇爷爷还是很厉害的，这都看出来自己想做什么。 今天去传旨了，就那么快忍不住，要见自己的小媳妇。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咱马上就能安排成亲，乖孙再等几天即可，按照规矩，成亲之前是不能随便见面，这几天你就安心地留在宫里，给咱看奏章，知道了吗？” “孙儿明白了。” 朱炫只好把各种念头，暂时放下来，又道：“皇爷爷，孙儿成亲之后，什么时候再迎娶妙锦姐姐她们？” “才娶了一个，乖孙那么快，就想到后面的几个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地问。 听了此话，朱炫还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是想到后面的几个了。 朱元璋又道：“不过乖孙能这么想，很正常！这样想最好了，以后为咱们家里，开枝散叶，不错不错！” 朱炫不好意思道：“皇爷爷，孙儿还年轻。” 朱元璋哈哈地大笑道：“不年轻了，都想着多娶几个，还好意思和咱说年轻？乖孙不老实了。” 听了乖孙的话，他又忍不住，再大笑了起来。 朱炫想了想，确实又是这样。 不过皇爷爷的话很直接，使得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应。 “乖孙放心吧！咱还在，你的婚事，咱一定好好安排，不会让你觉得委屈，也不会让咱的孙媳妇感到委屈的。” 朱元璋又道。 朱炫说道：“多谢皇爷爷！” “只不过……” 朱元璋琢磨了一会道：“将来咱不在了，你要再找媳妇的话，一定要小心考虑，不能贪图美色，娶妻要娶贤，不能娶色！你在外面那些小媳妇，要不是咱都好好地查过一遍，确保没问题了，咱都不允许她们进应天府。” 查过一遍的人，就只有岑花。 朱炫听得懂，皇爷爷说的是岑花的事情，只有这个丫头，是朱炫自己在外面找的，不是朝廷大臣的女儿。 “孙儿明白了。” 朱炫轻声道：“花儿，她其实挺好的，孙儿找媳妇，也不是随便乱找，当然会慎重考虑。” “那就好了。” 朱元璋满意道：“将来你的事情，咱都管不了，真的越来越老了。” 朱炫轻声道：“皇爷爷又来了，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看到乖孙预判了自己的预判，朱元璋微微一笑，不过不吉利的话，不说也罢，又不是第一次如此感慨，只要乖孙还在身边即可。 朱元璋觉得，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把朱炫培养出来，成为了一个最及格的继承人。 —— 北平。 朱高燧终于回来了，可以远离那个，让自己提心吊胆的地方。 真的很担心，在应天待久了，到时候被问的事情太多，一不小心就把他们在北平的秘密给透露出来，那样的话，对他们兄弟而言，那是毁灭性的打击。 “老三！” 朱高煦听到朱高燧回来了，兴奋得走出城门迎接。 朱高燧看到二哥来迎接自己，心里自然欢喜，连忙走了过去。 “在应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朱高煦马上问道。 朱高燧正要开口，但是在外面，不太适合说话，把心里的话按下来了，道：“我们到马车上。” “马车哪有骑马爽快？” 朱高煦摇了摇头。 但是朱高燧坚决要到马车上，他也只能一起，到了朱高燧从北平回来的马车。 刚刚上来，他就听到朱高燧说道：“二哥，快点暗中安排人回去，把大哥放出来，让大哥出来迎接我回来。” 朱高煦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朱高燧道：“二哥先不要声张，按照我说的做了，回去之后我再跟你解释。” 看到老三如此凝重的神色，想到老三还是从应天回来，说不定知道什么内幕，或者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不敢不重视，赶紧安排人去如此做。 “我们回家了再说。” 朱高燧看到，朱高煦一个欲言又止，想要问清楚的样子，马上打断了。 朱高煦看得出来，在应天应该发生了什么，适当地闭嘴，但是有些话想说又说不出口，心里憋着难受，也只好先这样憋着了。 他们很快，回到燕王府外面。 这个时候的朱高炽，已经被放出来。 身边还有几个护卫跟随，那是朱高煦安排的护卫。 朱高炽就站在大门外，看到马车远远回来，只好有些虚伪地走过去迎接，他也不想这样做，奈何被两个弟弟控制，不得不去做。 想到被弟弟控制软禁，他心里就是无奈的叹息。 第689章 兄友弟恭 “三弟。” “终于回来了！” 朱高炽脸上马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迎着他们走过去。 这个大胖子的戏，还是演得很不错的，谁让他的儿子，都被朱高煦他们控制了，演得不好都不敢出门。 他的存在，就是让外面的人看一看，现在的燕王还是好好的，也是为了做给锦衣卫看，好让应天那边的人，放下其他想法。 “大哥！” 朱高燧高呼了一声，往朱高炽走过去，再给朱高炽一个热情的拥抱，兄弟二人抱在一起，很虚伪地笑了。 朱高炽说道：“回来就好，你们先进来吧！我准备好了酒菜，为你接风洗尘。” “多谢大哥！” 朱高燧很配合地演。 朱高煦嘴角跳了跳，看到他们演得那么尬，他的脚趾都快扣除三房一厅，但是看得出来，老三在应天大概遇到什么，或者被质问什么，回来才会马上投入演艺事业。 他也配合他们演下去，笑道：“老三不在，我和大哥，都不知道多想你啊！” 闻言，朱高炽和朱高燧，同时往朱高煦看去。 心想老二你演得更尬，也很出戏，一点演技都没有，但他们也只是哈哈地笑了笑，现在不是计较尬不尬的时候。 到了王府里面，有人把接风洗尘的酒菜送上。 “爹娘他们，还好吧？” 朱高炽问道。 其实他最关心的，还是徐妙云，至于朱棣……只有一半的关心，要不是朱棣乱来，他们燕藩一脉还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因此，问出这句话，朱高炽不是演，而是真情流露。 提起了爹娘的情况，朱高煦也不演了，同样很想他们，以及关心他们。 朱高燧说道：“爹娘他们还好，在应天过得挺舒服的，虽然说被贬庶人，但皇爷爷终究还是心软了，会给一定的月俸。” 有月俸在，那么生活基本没问题。 他们也稍稍放心。 “另外，爹在城外，买了几亩地，到外面耕作，日子还是挺轻松。”朱高燧又道。 听了父母还要去种地，朱高煦首先不爽了。 “爹虽然是庶人，但也是皇子，怎么能耕作？来人！给我送几千两去应天。” 朱高煦不能忍了。 要说朱棣去种地，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徐妙云也要种地，那是绝对不行，他们兄弟三人，都很尊重徐妙云，也对徐妙云很好的。 “老二！” 朱高炽还是懂父母，以及了解老朱的，说道：“我们皇爷爷出身农民，当过和尚、乞丐，正因为出身不高，很清楚百姓对吃饱饭的渴望。因此，皇爷爷最喜欢的，还是耕种！爹娘的做法，就是为了得到皇爷爷的重新关注，耕作很对皇爷爷的胃口，你就不要捣乱了。” 朱高煦挠了挠头，轻声道：“原来这样啊？” 只不过，他们兄弟三人，好久没试过，像今天这般坐在一起，互相商量家里的事情，正式起来还让朱高煦有点不太适应。 朱高炽依旧是大哥，尽管被架空了，威严其实还在，又问：“老三，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高燧又道：“好像只有这些了，爹娘他们过得真的很好，我们不用担心。” 接下来的事情，他也只能和朱高煦说。 朱高煦明白老三的意思，又道：“我们去书房，老大你回去休息吧！” 闻言，朱高炽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拿出一下作为大哥的威严，马上又要被打回原形，要不是自己的儿子被他们控制，朱高炽在想好歹也得反抗一下。 直接豁出去地反抗。 奈何朱瞻基被控制，他什么都做不成。 到了书房。 朱高煦问道：“老三，你回来之后，那么小心谨慎，是否被看出了什么？” 朱高燧把在应天事情，详细地说了说。 听完了之后，朱高煦陷入沉思。 本以为控制住朱瞻基，又架空了朱高炽，很多事情都能进行得顺顺利利，没想到深究下去，问题还一点都不少。 “刚到应天时，朱允炫问了，皇爷爷问了，爹娘还有五叔，都问了。” 朱高燧说道：“看来我们的战略，还是有错漏的地方，要不要找韩先生商量商量？” 朱高煦问道：“你没有暴露吧？” 朱高燧摇头。 他打死不承认，不可能暴露，除非朱棣回了北平，否则是发现不了其他问题。 “来人，传韩先生。” 朱高煦说道。 一会过后，韩钧来了。 听了他们的描述，韩钧也是皱起眉头。 “由此看来，我们做的还是不够好，控制力过强了，不是什么好事。”韩钧淡淡道。 “韩先生认为，我们应该如何？”朱高煦问道。 “适当地放松一下。” 韩钧分析道：“我看燕王，很重视朱瞻基，两位继续挟持朱瞻基，以及其他儿子，让他多点在外面露脸，好告诉锦衣卫，燕王没事。” 如果一直软禁，深居简出，从来不露脸，很容易显得朱高炽是否有问题了。 “我们知道了！” 朱高煦郑重道：“多谢韩先生的提醒。” 于是乎，他们对朱高炽软禁的力度，减弱了很多，但朱高炽依旧看不到自己的儿子在哪里。 软禁力度减弱的同时，跟在身边，盯着朱高炽的人也多了，时时刻刻地监控着一切。 朱高炽也无奈，但是不能不这样。 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应该如何破局自救，至少也要找机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暗中盯着的锦衣卫。 只要锦衣卫知道了，小堂弟就能想办法来救自己。 —— 脱木河。 张辅在这里待了很久，期间还经历过一场，特别严重的寒冬，但是也被他们熬过来，如今开春，万物复苏。 “将军。” 布彦泰回来说道：“经过我们的不断努力，终于打造出一门火炮，但威力比起大明朝廷的，差距还是很大。” 张辅正在房间里看书。 看的都是那些，怎么锻造火器的书，这是他们整理出来的技术总结。 换作是以前，要张辅看书，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基本是燕藩的希望，最敬重的燕王朱棣，还在应天等着他去解救，要做到这样，唯有通过火器的革新。 因此，张辅不仅看书，还带领众人，做了很多技术总结，争取尽快发展火器技术，就算超不过朱炫的技术，但将来也要尽量做到可以和朱炫抗衡。 “去看看。” 张辅听到，第一门火炮出来了，马上到了外面。 第690章 朱允炆：我想报仇 外面的空地上，立着一个大家伙。 他们最新打造的火炮，就在这里了，这个火炮看上去，还挺笨重，比朱炫那些要笨重了很多。 “将军，就是这个。” 布彦泰说道。 张辅围绕火炮看了一圈，喝道：“试一试威力。” “是！” 身边的人，马上应了一声。 等了不一会，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场中出现，火炮的炮弹，狠狠地往前方冲击出去，打砸在远处的山体上。 铁弹顿时破坏了不少树木，还打得尘土飞扬。 “请问将军，距离如何？” 布彦泰期待地问道。 张辅回想起，朱炫的那些火炮，点头道：“射程距离不错，足够远了，比以前的火炮好很多，但威力还是不怎么样。” 再想起朱炫的火炮，打落之后还会爆开，火光四溅，烟尘四起，被打中的人，成片倒下，尸体都没有完整的。 他们的火炮，还是太弱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布彦泰无奈道：“将军说的那些，我们都知道，但以我们的技术，还做不出来，更不清楚朱允炫他们是如何做的。” 简单来说，那就是他们，没有这个技术。 张辅也感到无奈，琢磨了一会，道：“之前我们和朱允炫打仗的那个阿尔干山，上面还有不少弹头，你们安排人去搬回来，我们再研究。” 朱炫的火器威力之所以那么强，除了锻造技术厉害，还有机床辅助，最主要还在于弹头。 普通火炮用的，不过是铁弹，只有打砸的威力，没有爆炸的威力。 差距就是如此，显示出来了。 “另外，把最新的数据，送一份来给我，我得再好好整理。”张辅说道。 “是！” 布彦泰是姚广孝安排的，专门听从张辅的人。 必然是言听计从。 —— 和林。 朱允炆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 阿鲁台对他也还算可以，并没有做点什么，暂时活下来了，这使得让他松了口气。 但这里终究是鞑靼，不是大明，他作为朱元璋的孙子，还是很紧张和害怕，只不过比起被关在牢房里面，在和林的感觉体验又好了很多。 “我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朱允炆无奈地说道。 虽然不用被关牢房，但是待在这里过得还是很不舒服，自由可以说有，但又可以说没有，能够随便进出，但必须有好几个人贴身跟在身边。 就连上厕所，也是有人在旁边看着。 主要担心朱允炆跑了。 也只有朱允炆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跑，因为跑不掉。 离开了和林，外面就是茫茫草原，出去了能不能活，还是未知，既然如此，为何要跑？ 他很怕死的，也很废物。 “那么快，就想离开了？” “我看你在这里，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阿鲁台国师说，准备给你娶一门媳妇。” 这个时候，姚广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朱允炆赶紧打开门出去一看，惊喜道：“大师，你终于回来了，我……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他至今还不清楚，那些人把自己救了，想让自己做点什么。 白莲教没有安排，姚广孝不懂韩钧的想法，阿鲁台更不会安排什么，只是暂时收留朱允炆，同样不知道韩钧要做什么。 姚广孝说道：“当然是继续留在这里，如果殿下不想留，随时可以离开。” 朱允炆：“……” 如果我敢离开。 有胆子离开。 还需要你提醒？ 我早就跑远了！ 这番话，他也只能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能做点什么。” 姚广孝随意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还是等下去吧！” “这要等到何时？” 朱允炆皱起眉头。 姚广孝道：“等到合适的时候吧！难道你还想回去大明，被朱允炫关起来？难道你就不想报仇？母妃的仇，被夺位的仇，对了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朱允炫已经被册封皇太孙，这个位置本来是你的，就如此被别人抢走，你也不怨恨？” 这些话，好像一根根针。 刺进了朱允炆的心里。 扎心了的感觉，就好像他这般。 “本该是我的，我当然想报仇。” “但是我还有报仇的能力？” 朱允炆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知不是朱炫的对手，全方位的不是，打又打不过，自身实力更不如，怎么和朱炫抢？ “也许，白莲教可以帮你。” 姚广孝这是要帮韩钧先稳住朱允炆，又道：“你的母妃和白莲教合作，其实你也可以深入合作，据我所知，白莲教是想帮你坐上皇位，将来你给白莲教的回报很简单，就是承认白莲教的合法地位，并且能让白莲教当上大明国教。” 朱允炆突然对于未来，多了很多憧憬，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但又不解地问：“他们又为何，让我来了鞑靼？” 这里是敌人的地方，他待在鞑靼，感到浑身都不友好。 就有一种，随时有可能被干掉的感觉。 很是坐立不安。 “我也不知道。” 姚广孝摇头道：“也许，有什么特殊的深意。” 朱允炆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 一切都安排好了，由不得他更改。 “好吧！” 朱允炆耸了耸肩，只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考虑。 —— 时间很快，到了成亲的时候。 皇太孙成亲，排场那是隆重的，整个京师，仿佛洋溢了一种喜庆的氛围，皇宫内外，更是张灯结彩。 乖孙要成亲了，朱元璋又很是豪气。 “传咱的命令，皇太孙成亲，与民同乐！” “户部，拿出千万钱来，赏赐整个应天府百姓，每一户人家，这次能领肉六斤，人口多的，可以领到八斤。” “夏爱卿，赶紧给咱准备好。” 朱元璋在朝堂上，意气风发地说道。 乖孙成亲，又是大明皇太孙，下一任皇帝，排场不大一点，怎么对得起这个身份？ 不大一点都显示不出，他对朱炫的重视，以及太孙妃地位的尊贵。 朱炫听了老朱的话，不由得苦笑地往夏原吉看去。 “陛下，太多了……” 夏原吉人都懵了。 册封皇太孙的时候，陛下砸钱出去不多久，全城庆祝，与民同乐，现在皇太孙娶亲又砸钱。 到时候陛下有了一个小重孙，岂不是还要再砸？ 就算户部的钱再多，也不是这样用的啊！ 第691章 花钱 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 说的正是朱元璋此时的状态。 作为户部尚书，夏原吉很精打细算，尽管现在大明很有钱，再也不缺钱，但也不想如此豪气，随意地拿那么多钱出来与民同乐。 作为管钱的官员，看到的钱越多，其实就越吝啬。 “多？” “夏原吉，你是觉得，咱乖孙娶媳妇，花点钱很不应该？” “钱是乖孙赚回来的，咱作为爷爷的，帮乖孙花点怎么了？还是说大明国库的钱，是你夏原吉自己的，不想给咱们皇家花？” 朱元璋听到夏原吉反对，这就受不了，马上来一顿输出。 夏原吉听得满头冷汗，不过是主张节俭一点，怎么就上升到国库是自己的程度，这个帽子扣下来，他也担不起。 “臣，不敢！” 夏原吉赶紧跪下来认错。 但花钱多了又是事实，那么多钱如果用在国计民生上，可以为百姓办很多实事，可以疏通很多河道，加固很多河堤。 “皇爷爷！” 朱炫哭笑不得，心想自己赚回来的钱，皇爷爷花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心疼，帮忙道：“夏爱卿说的确实有道理，孙儿只是成亲，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国库好不容易充盈了几年，该省的还是要省。你也经常教导孙儿，咱们作为皇家，就应该带领天下人节俭，这不是吗？” 朱元璋此意已决，还有些固执地说道：“皇太孙成亲，还不是大事？那么什么才不是大事？咱的又不是自己浪费，与民同乐，钱都是给百姓花的，有何不可？” 他就是比较护犊子，同时还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好乖孙。 皇太孙成亲，是一件大事，排场必须得大，就应该告诉天下人，朱元璋也有炫耀的意思，炫耀自己的乖孙有多么的好。 简单来说，也是为了面子。 如果在以前，国库拮据的时候，朱元璋不敢如此奢侈，但现在国库的钱，多得都用不完，为何还不能豪这一把？ 乖孙成亲，娶太孙妃。 一辈子只有一次，必须要隆重起来，也是他最后一次豪气了。 “咱决定了，你们谁敢再反对，咱就把你们丢到诏狱里面。”朱元璋冷哼道。 下面的大臣，顿时全部闭嘴。 老朱强势起来，认定一件事要这样做，他们无法改变，连皇太孙也改变不了。 只不过，夏原吉他们，看向朱炫的眼神有些柔和，在想皇太孙是真的很不错，处处为他们大臣考虑，和陛下相似，但又有很大的区别。 选出这位皇太孙，算是符合他们的利益了。 “夏原吉，你不给钱，咱直接去户部抢！” 朱元璋又道。 看到皇爷爷好像小孩子一般，朱炫哭笑不得，怪不得别人都说，老人会越来越像小孩。 夏原吉也哭笑不得，只好磕头道：“臣等会就回去，和户部的官员安排，为陛下准备足够多的肉，拨出足够多的钱，庆贺皇太孙殿下大婚。” 这还差不多！ 朱元璋的表情缓了缓，在想不严肃一点，夏原吉是真的不知道害怕。 皇太孙大婚一事，他们商议了一会，暂时放下来，继续商议其他事情，不过大婚还是最重要的，礼部那边又给出了几个问题。 老朱也很关心，大婚的事情，一听到礼部提出的问题，马上着重考虑，做出回应。 —— 时间很快，到了大婚当天。 朱炫一早就被侯显喊醒，数不清的宫人，来为朱炫梳洗，换上新衣等等。 古代成亲的仪式，那是超级复杂，礼部官员们还是按照儒家的礼来进行，如果普通人家的成亲其实还好，没那么烦琐，但是皇家的完全不一样。 皇家要遵循的礼更多，少了一个环节和仪式，都有可能被其他人纠正，给事中还会借此弹劾礼部。 因此，礼部的官员，一点也不敢疏忽。 朱炫对于这个仪式，感到有点烦了，但也不得不按照礼部的安排进行。 等到一切准备得差不多，朱炫正式出宫，去迎娶沐沅君回来。 “乖孙，长大了！” 朱元璋来到东宫，语重心长地说道。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再大，也还是你眼里的孩子。” 对于乖孙心里有自己，朱元璋笑得见牙不见眼，再催促朱炫尽快去接亲，别错过时辰，不用理会自己的。 送走了朱炫，朱元璋美滋滋地回去乾清宫，在想着自己抱小重孙的时候。 到了那个时候，四代同堂，天伦之乐。 “恭喜陛下！” 郭惠妃走过来，盈盈一拜，又道：“小允炫终于要成家，陛下的心头大石也可以放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那是当然！” 朱元璋乐呵呵地笑了：“亲自把乖孙带大，看着乖孙成家，将来咱到了下面，就能把这些都告诉妹子和标儿，最好还是能看到小重孙。” 郭惠妃附和道：“如果马姐姐知道，大明有这么好的皇太孙，一定很开心。” “妹子当然开心！” 朱元璋叹道：“如果妹子还在，肯定也很喜欢乖孙，只可惜……算了！今天大喜日子，就不说这个了，云奇你派人到玄武门看着，乖孙回来了，马上告诉咱。” “是！” 云奇知道，皇爷比谁都要急。 皇太孙成亲，是大明立国几十年来，最隆重的大事之一。 吩咐完了云奇，朱元璋美滋滋地在乾清宫等待，郭惠妃陪在身边，偶尔说两句哄老朱开心的话。 宫里宫外，气氛烘托，都到了极致。 整个应天府，热热闹闹的，洋溢着喜庆，甚至还有不少人家，主动张灯结彩，为皇太孙的娶亲营造气氛。 原因也很简单，朱元璋拿出那么多钱，还有肉，赏赐给每一户百姓，距离册封的赏赐才过去了没多久，马上又有第二次。 应天府的百姓很热情，在皇城外面，高呼着万岁。 百姓的心思很简单，谁对他们好，谁能给他们一口饱饭吃，他们就拥戴谁，对谁好。 朱炫骑马，走出宫门。 两边都是礼部那些，负责仪式的官员，还有锦衣卫的仪仗队。 身后是锦衣卫力士抬着的大红花轿。 朱炫可是锦衣卫的金主爸爸，又是未来的主子，锦衣卫对于朱炫，也是超级的好。 “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炫刚出现在外面，马上有百姓如此高呼。 其他的百姓听了，附和着高呼起来。 第692章 成亲 百姓们山呼的声音，在宫门外面，回荡不止。 也有一些百姓去了特定的地点，领了钱和肉，此时提着一大片肉来到宫门之前，看到皇家的仪仗从眼前走过，就举起手中的肉。 “多谢殿下！” “多谢殿下！” …… 这一道道的呼声，在人群之中传开。 那些家境不怎么好的百姓，基本上一年都吃不到一两次肉，他们在这一个月内，连续领了两次肉，还一次比一次多，都是皇太孙殿下带来的，此时更热情和激动了。 朱炫坐在马背上，看着沿途的百姓。 这些百姓，也许有部分是刻意奉承，故意来这里喊两声，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赏赐，但是他相信，更多百姓还是发自内心地来感激老朱家。 朱炫感慨了一会，给严冠招了招手。 “殿下！” 严冠过来道。 “安排多一些人，维持好秩序，还是把兵马司集合到这里维持秩序。” “我准备了一些赏钱，等会二十叔就会送过来，继续赏！” 朱炫吩咐道。 朱元璋有朱元璋的赏钱，朱炫自己也准备了一部分，既然要与民同乐，那么他也不能吝啬，不能只让老朱给钱，自己也得有点表示。 “殿下仁德！” 严冠称赞了一句，马上让人安排。 等了没多久，朱松带着钱来了，再一次引燃了，围观百姓的热情，他们兴奋得不行。 朱炫见了也笑了，继续往沐家赶去。 此时的沐家，同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沐晟一早就起来，等着朱炫到来，沐沅君已经坐在房间之内，还有徐妙锦她们也来了。 她们围着沐沅君来转，开心又期待。 但是出于礼仪方面的考虑，在下人打探到朱炫快到的时候，她们暂时回避，等待朱炫来接亲，她们都知道沐沅君进宫了，那么距离自己进宫也就不远。 朱炫来到沐家的时候，首先和沐晟见一见面，再走了一轮仪式，正式接亲，把沐沅君送到锦衣卫抬着的轿子里面，再往皇宫回去。 回去路上遇到那些百姓，又能听到百姓们一阵高呼，大喊朱炫仁德等等。 一路回到宫中，免不了又要进行复杂的仪式。 把这一切都做完，才是洞房花烛的时间。 不过洞房之前，也有一些仪式，全部走完了，那些年纪大的宫女，这才愿意放行。 老朱带着郭惠妃，来到东宫附近。 “都安排好了吗？” 朱元璋问道。 侯显匆忙地跑过来，郑重道：“安排好了，殿下和娘娘准备洞房，记录的奴婢也找好了。” 朱元璋点头道：“你们做得不错！” 郭惠妃说道：“陛下，我们该回去休息了！如果明天让殿下知道，你又熬夜了，免不了会被殿下唠叨好久。” 朱元璋也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老了，熬不起夜，想到乖孙的唠叨，他是挺喜欢，同时又感到有些烦人，同意道：“走，咱们回去休息。” “今天，你陪咱。” 他看向郭惠妃。 郭惠妃开心道：“好啊！” 他们一边说，一边远去。 侯显等到人不在了，这才抬起头，呼了口气，道：“请问义父，还有什么吩咐？” 云奇还没走，叮嘱道：“安排几个精明的宫女，明天一早就去伺候娘娘，还有……” 他在东宫门旁说了很多话，也说了很久，确保侯显把明天的事情记牢了这才离开。 沐沅君的地位绝对很高，可是下一个皇后。 朱元璋亲自册封的太孙妃，含金量妥妥的，他们必须照顾好了，将来才能在宫里，活得更滋润一点。 等到云奇离开，侯显赶紧按照云奇说的去安排。 第一次侍候主母，侯显经验欠缺，但是得到了云奇的攻略和教程，知道可以怎么做。 新房内。 朱炫掀起沐沅君的红盖头，把她拥入怀里。 “殿下！” 沐沅君在很久之前，就有宫里出去的宫女，教导她进宫的各种礼仪，知道以前那些随意的举动，得暂时放在一边，接下来必须遵循宫里的规矩，又道：“臣妾等了好久。” 朱炫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声道：“我也等了好久，我们终于成亲了。” 沐沅君痴痴地笑了，整个人依偎在朱炫怀里，开心道：“殿下，那接下来……臣妾……宫女都教过臣妾，但……” 宫女教是一回事，但实战又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她主动提起，满脸羞红，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朱炫可不是愣头青，早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见状低下头，亲在沐沅君的唇上。 夜晚。 很是温柔。 偶尔一声莺啼，在东宫回荡。 —— 第二天。 朱炫刚起来，就有几个宫女进来，给他们各种伺候。 还有识字的宫女，拿出纸和笔，把早上的情况记录在案，其中还包括那一朵红梅。 这些使得沐沅君娇羞不已。 始承恩泽，沐沅君感到有些痛。 走路都不太方便。 朱炫扶着沐沅君起来，在宫女的伺候之下，换好了衣服，再去乾清宫给老朱请安，这个也是仪式之一。 昨天是大喜日子，老朱今天也不上朝，一早就在乾清宫等朱炫到来。 “皇爷爷！” 朱炫进门就说道。 沐沅君低下头，轻声道：“孙媳，拜见皇爷爷。” 朱元璋连忙道：“好了，不用多礼，你们都坐！” 朱炫扶住沐沅君，坐了下来。 “殿下。” 郭惠妃首先说道：“你和陛下聊聊，臣妾想带沅君到外面，说点悄悄话，可以吗？” 朱炫说道：“当然可以，沅君你跟郭奶奶去吧！” 成亲之后，他也不能，喊沐沅君一声“姐姐”了，必须正式起来，不能再有年龄的称呼。 郭惠妃就这样，带走了沐沅君。 “乖孙，咱什么时候，才能有小重孙？” 朱元璋对此，还是心心念念的。 朱炫：“……” “皇爷爷，哪有这么快啊？” 他说道。 朱元璋哈哈大笑，又道：“能看到你成亲，咱就很满足了，如果能看到小重孙，咱可以更满足，至于你其他的小媳妇，咱安排礼部的人，另外选一个日子，把她们一起迎娶进宫，但排场是比不上沅君丫头。” 这个也是自然的，妃子的排场，绝对不能比正妃的大，否则很不合规矩，礼部也不愿意帮你办。 第693章 因果 朱炫当然懂得规矩，同意道：“孙儿全听皇爷爷的安排。” 朱元璋说道：“还有一件事。” “皇爷爷请说。” “咱想让你带沅君回一趟凤阳，你成亲了，怎能不告诉老祖宗？” 朱元璋又道：“你是皇太孙，成亲更是大事，得回去祭祖，乖孙可以理解吧？” 朱炫当然能理解，回去祭祖也是理所当然的，同意道：“皇爷爷选定日子，孙儿带上沅君出发回凤阳，不过孙儿在回凤阳之前，想去孝陵拜祭一下奶奶和父亲。” 尽管他从来没见过马皇后和朱标，但作为他们的晚辈，拜祭一下也是应该的。 礼不可废，孝道也不能没有。 “这个好！” 朱元璋点头道：“妹子和标儿知道，一定很开心，你就去吧！等你在孝陵回来，咱再安排你回凤阳，算了，就定在明天，咱陪你们一起去孝陵，也有好久没见妹子了。” 祭祖这件事，就是如此确定下来。 朱炫请安完毕，郭惠妃很快，把沐沅君送回来。 回到了东宫，朱炫好奇地问：“郭奶奶都和你说了什么？” 沐沅君害羞地低下头，好一会才说道：“和臣妾说了，怎么怀上孩子的事情。” 朱炫失笑。 不过计算起年龄，沐沅君比自己，也就年长一岁。 朱炫十六岁了，沐沅君只是十七。 这个年纪怀孕对身体很不好，但嫁入帝皇家，又是太孙妃，要是不早点怀上孩子，那就很有问题，这个朱炫也改变不了。 “那我们以后，好好努力。” 朱炫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沐沅君的脸，瞬间通红，轻轻地推了一下朱炫，娇羞道：“殿下……真坏！” 不过这样的坏，她也好喜欢。 —— 次日。 朱元璋把要去孝陵拜祭的东西准备完毕。 早朝过后，他丢下朝中大臣，还有放在桌面的奏章，带上朱炫和沐沅君一起出宫，到了钟山之上。 “妹子，标儿，咱又来看你了。” 朱元璋亲自擦了擦，孝陵外的祭坛。 朱炫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沐沅君也是如此。 “奶奶，爹，孩儿带沅君，来看你了。” 朱炫也轻声地说道。 尽管他从来没见过他们，但是和他们的关系，还有血脉，是无法断绝的，应该有的恭敬不能少。 他们按照仪式，郑重地拜祭了一下。 完了之后，又没有马上回去。 “妹子，咱们的孙媳妇，好看吧？沐英那小子的孙女，长得可水灵了。” 朱元璋哈哈笑道：“沐英咱们带大的，他的孙女，成了咱们孙媳妇，亲上加亲了。” 沐沅君听着，有些脸红，轻声道：“孙媳没能看到奶奶，有点可惜。” “唉……” 朱元璋长叹道：“也许是咱作的孽太多，上天惩罚咱，把咱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带走了。” 朱炫只好说道：“皇爷爷，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皇爷爷也没有作孽，不要乱说了。” “咱不乱说。” 朱元璋摆了摆手，再看向朱炫和沐沅君，这可是自己身边，唯一安然无恙，没有被带走的人，一定得好好保护，又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咱到鸡鸣寺走走。” 他是要去为朱炫祈福。 年轻的时候，杀了不少人，空印案、胡惟庸案等，杀了的官员多不胜数，也不管有罪没罪，都是先杀了再说。 以前不在意，老了就感到真的在作孽。 这些孽的报复，不能落在儿孙身上，他可以自己承担，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去佛寺走走，忏悔罪名，希望佛祖能保佑乖孙。 走完佛寺，他还想再去道观。 尽管朱元璋也知道，神佛这些不靠谱，但万一呢？ 只不过，如果现在有贪官，他还是会杀，不会手软。 “你们照顾好皇爷爷。” 朱炫明白，老朱去佛寺想做什么。 也是为了自己。 “殿下放心，奴婢会照顾好陛下。” 云奇马上说道。 朱元璋叮嘱道：“回去之后，你让内阁的人，把奏章都送到你的詹事府，咱今天就要偷懒了，有什么无法确定的，暂时找胡广商量，实在处理不来，等咱回来再做决定。” “孙儿明白了。” 朱炫点头道。 再然后，他们目送老朱，离开孝陵。 “沅君，我们也回去吧！” 朱炫说着又道：“本来我还想，带你去找妙锦姐姐她们，但又担心，让那些言官知道，明天早朝的时候，把我唠叨得整个人都很不好。” 沐沅君轻声笑道：“原来当皇太孙，还那么多麻烦，不过也正常，殿下一定要好好听下面大臣的话，以后要当一个，和皇爷爷一样的明君。” 朱炫点头道：“那是肯定的，当明君之前，我得先回去看奏章。” 沐沅君觉得现在的朱炫，成熟了很多，感觉比起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朱炫，也更迷人。 —— 鸡鸣寺。 朱元璋来到这里，算是微服出行。 不过锦衣卫的人，早就在鸡鸣寺内安排好，羽林卫也在寺庙外面做好准备，安保工作那是做得超级好。 “不要影响这里的香客。” 要不是有了朱元璋这句话，锦衣卫的人，还可以做得更严一些，在整个鸡鸣寺内戒备。 鸡鸣寺的方丈圆空，还是记得朱元璋。 当时朱元璋来过一次，和圆空见过一面。 叹众生不肯回头，这个下联，还挂在他们寺庙。 “拜见陛下！” 圆空说着正要下跪。 但是，朱元璋制止了他，道：“低调一点，你带咱到处走走，顺便拜一拜佛祖。” “是！” 圆空大喜。 他们鸡鸣寺，这是要进入陛下的视线范围内。 只要他这个方丈把握好这个机会，将来鸡鸣寺，成为大明的御用佛寺，佛家成为国教，并非不可能，他就能成为佛门的圣人。 圆空就是如此幻想，带领朱元璋进入大殿。 “你们修佛的人，不是喜欢讲究因果轮回？” 朱元璋来到佛祖面前，拜了一会，再祈福了一会，就给圆空抛出这个问题。 作为一个方丈，讨论起这些问题，圆空当然是精通的，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懂，马上说道：“回陛下，有因必有果，种下什么因，就能收获什么果，这便是因果轮回了。” 第695章 道观 朱元璋也只能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爽。 报应早就应验下来，就算他再怎么不爽，其实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自己种下的因，那些不好的报应，却落在自己亲人身上，使得他超级不满。 不过也幸好，更大的因，结出来的果，落在乖孙身上。 朱元璋觉得乖孙那么聪明，懂得那么多，什么都会，不是偶然，一定是结出的果，才让他得到一个乖孙，一个能让大明江山永固的乖孙。 “还好……” 朱元璋发泄出这口气，身子慢慢地放松，也不再骂人，眼神同样没有凌厉得骇人。 圆空和蒋瓛他们，依旧不敢说什么，安静地站在一旁，圆空还有些瑟瑟发抖，紧张的心情不知道如何形容。 “蒋瓛，给鸡鸣寺，一万两香油钱。” 朱元璋说着，最后还是拜了一下佛，让其保佑自己的乖孙永远安好，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走出了这个大殿。 按照他以前的想法，圆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一定活不成的。 但是杀戮的因，让他害怕得厉害，不想再得到其他果，就放过了圆空，也不管别人知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一切随缘吧！ 蒋瓛得到命令，从身上掏出几张大明宝钞，塞到圆空的手里，便离开了。 云奇故意落后了几步，叮嘱道：“圆空大师，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最好想清楚。陛下怕再种因，不敢做什么，但是我不怕因，我一个太监，下面都没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圆空拿起宝钞，正在想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到云奇警告的话，再次哆嗦了一下，保证道：“公公请放心，贫僧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很不一样。” 云奇眯了眯双眼笑道：“不过你这个出家人，很精明，如果让我们锦衣卫的人，在外面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只怕你这个鸡鸣寺都要没了，自己想清楚吧！” 警告完毕，他跟上朱元璋，离开了大殿。 到了这个时候，圆空这才吐了口浊气。 皇帝来访虽然是个荣誉，但也是个催命符，分分钟让他没命，不过也还好，一万两香油钱，他至少能扣下一半，剩下的再献给佛祖。 今天的事情，他决定直接忘了，打死也不能对外说起。 带进棺材里面，那是最安全的。 否则，他怕自己，可能连棺材都没有。 看到云奇跟上来，朱元璋问道：“怎么了？” 有些事情，就算不用他吩咐，云奇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伺候了朱元璋那么多年，云奇很懂朱元璋的心，闻言便说道：“是个聪明人，奴婢会安排几个人在鸡鸣寺盯着，万一有什么问题，也是奴婢的因，和陛下无关。” 这句话就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但朱元璋就是喜欢这样的话。 听完了，朱元璋点头，再下山回去。 附近锦衣卫的人，马上收拢起来，跟在身边。 云奇问道：“陛下，是否该回宫了？” 朱元璋想了想道：“宫里有乖孙看奏章，不用急着回去，咱也好久没出来了，再走走吧！” 云奇担心地问：“可是陛下的身体……” 朱元璋反驳道：“你觉得咱的身体不行？” 云奇当然不敢认为，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朱元璋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苍老，但是在外人面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老，不过他的精神依旧，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老态。 还能大步走路，大口吃肉。 通常比较能吃的人，只要吃的不过度，吃的都比较正常健康，身体还是很不错的，也相当的长寿，老朱便是如此。 只不过几十年前打仗落下的伤，偶尔又会让他感到有些痛，比当年受伤的时候还要痛，但当年都熬过来了，现在对这些没什么所谓。 “附近有没有其他道观？” 朱元璋得到和尚的解释，又想看一看道士怎么帮自己解读因果。 佛道是两个不一样的体系，如果两个体系都差不多，那么他的因果，是真的存在了。 云奇是知道，和尚不过是忽悠陛下，那么道士大概率也差不多，不忽悠就是会死，他犹豫了好久，还是不决定说穿这个。 一旦说穿了，死人是其次，让朱元璋心里郁郁不乐，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心情不好的人，又如何能长寿呢？ 有些事情，某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清楚比较好。 朱元璋老早就看出来和尚的忽悠，但也不揭穿，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以及精神上的寄托。 “距离鸡鸣寺，大概五里之外，有一个不太大的道观。” 蒋瓛轻声道。 “备车！” 朱元璋不走一趟那个道观，是不得安心，心里也不痛快。 车辇早就在山下等待，坐在车上后，很快来到那个道观。 道观很小，连牌匾和名字都没有，里面只有一个大殿，一个院落，还有几间房屋，和佛寺的恢弘庄严比起来，道观完全不一样。 给了老朱两个字——简朴！ 确实很简朴。 里面的一切，都是简简单单，就连香火也不多。 走进前院，只见这里布置普通，一个水井，井旁还有一片菜地，再无其他。 大殿就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一个殿堂，透过大门往里面看去，可以看到老君像。 一个小道童在大殿之前扫地。 “这才是咱们华夏的教。” 朱元璋说道。 佛教是外来的东西，尽管被同化了，很多佛经奥义，都带有浓厚的汉人色彩，甚至就是汉人编写的，但外来的依旧是外来。 和佛寺的繁华比起来，朱元璋眼里面，道观更符合自己心里所想。 佛寺的繁华，是为了盈利。 道观的简朴，可能真的有高人在这里修行，感官上是不同的，朱元璋也更喜欢道观。 “无量天尊！” 扫地的小道童看到朱元璋来了，走了过来，双手合十一礼，道：“几位客人是来求签，还是拜神？” “你的师父呢？让他出来见咱。” 朱元璋说道。 锦衣卫等人，和在鸡鸣寺一样，没有跟随现身，在附近躲着，蒋瓛依旧带了十多个便装的锦衣卫跟随。 小道童看到朱元璋衣着虽然普通，但满身上位者的气息不加掩饰，盛气凌人，身边还有那么多随从，身份一定不简单，赶紧跑回去找他的师父。 第696章 清心，清净 “咱是不是，吓到这个小道童了？” 朱元璋注意到了什么，失声笑道。 云奇拍马屁道：“陛下是天子，尽管把威严收起来，但是不小心外露了一点点，也能让那些孩子感到敬畏和害怕，这就是天家的威严。” “就你会说。” 朱元璋说着，走进大殿，来到老君像之前。 看到这里也有一些香，他就不客气地拿起香，点燃了诚心祈祷，为乖孙祈福，再上香。 “无量天尊！” 此时，一个老道人从后堂出来，一礼道：“不知道有贵客登门，有失远迎。” 这个老道人，须发皆白，神采奕奕，看上去年纪很大，但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身穿洗得都褪色的道袍，看起来是很旧，可是道人干干净净。 朱元璋知道，眼前的老道人，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童颜鹤发，再看其仙风道骨，不算太消瘦，又不显得太肥胖，完全符合他对得道高人的刻板印象。 “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 朱元璋把眼前道人，和刚才的圆空对比一下，高下立分，问道：“请问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道号清净。” 道人说道。 如果张三丰在这里的话，还会喊一句袁珙道友。 他正是当时，和张三丰在凉亭喝茶的袁珙，此时用一个清净的道号，专门出现在这里见朱元璋。 “清净？” 朱元璋听了这个道号，再搭配上道观的环境，笑道：“好一个清净，很符合道长。” 袁珙笑道：“清静无为，客人里面请。” 他带着朱元璋，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拜道：“贫道拜见陛下！” “你知道咱是谁？” 朱元璋不感到惊讶，只是看着袁珙便问。 袁珙当然知道他是谁，不过也解释道：“贫道会一点望气，陛下身上气息，成五彩，皆为龙虎，此天子之气也！再者，陛下身边伺候的人，像是宫里的公公，还有那些随从，看上去就是锦衣卫，贫道便如此猜测，没想到猜对了。” “望气？” 朱元璋哈哈一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真假与否。 如果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老道人，有一定的本事，不是圆空那种只会忽悠人的。 既然身份曝光了，那么接下来好说很多，朱元璋也懒得再找什么我有一个朋友样式的开头，直接说道：“道长觉得，我的因果如何？” “因果是佛家的东西，贫道这里是道家。” “道家，应该也有类似的。” 朱元璋说道：“不瞒道长说，咱过去的几十年里，杀的人太多了，有打仗的时候，杀的无辜人，也有在惩处贪官的时候，杀了被连累的清白官员，作孽太多，道长认为如何？” 这些话他说得很直接。 但是那个道人，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 像是圆空那样的惶恐，在道人身上一点也看不到，淡定自若，依旧是仙风道骨的高人做派。 “陛下此言，贫道大概了解。” 袁珙寻思了一会，正要给朱元璋说一些特殊的话，好在思想上面把朱元璋忽悠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 “师兄，又有贵客？” 来的人，正是张三丰。 朱元璋不认识张三丰，也看不出对方就是张三丰。 今天的张三丰，不再是邋遢道人的打扮，穿上正经道袍，比起袁珙更要仙风道骨、童颜鹤发，好像一出场就自带仙气飘飘。 张三丰不是袁珙的师兄，但是他要出现在这里，用袁珙师兄做借口，那是最合适的。 闻言，袁珙眉头一皱。 给张三丰打眼色。 好像在警告张三丰，不要乱来，别打乱自己的事情。 张三丰似乎看不到警告，来到朱元璋面前，拱手一礼，道：“原来是天子驾临，有失远迎。” 对于他们都能认出自己的身份，朱元璋一点也不感到好奇。 但是好奇的是，张三丰还是袁珙的师兄，从感官上仙气比袁珙的还要浓郁几分，这样就来了兴趣，还有些惊喜了。 “道长客气了。” 朱元璋说道。 袁珙看到张三丰突然出来搞事情，眉头一皱，感到很不爽，但是再看到老朱在这里，他又不敢乱来，生怕张三丰说穿了什么，那些锦衣卫把自己干掉。 张三丰说道：“陛下请坐，不知道陛下来此，想求什么？这方面，贫道比师弟更擅长，贫道道号清心。” 一个清净，一个清心。 朱元璋挺喜欢他们的道号。 袁珙说道：“陛下来问因果，但那是佛家的东西。” 张三丰说道：“佛家有因果，我们道家也有，佛家讲究种下什么因，收获什么果，我们道家讲究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死有余责，及殃及子孙。” “《易传》有云，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道理也是差不多的。” 他补充道。 朱元璋不太懂道家的东西，但是听到张三丰说“及殃及子孙”，马上坐直了身子，对张三丰的信任，比袁珙的还要高。 袁珙眉头一皱，但是张三丰横插一脚进来，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坐在一旁，看张三丰表演。 朱元璋问道：“清心道长觉得，我的因果报应如何？” 他做的那些事情，也不用再描述。 知道的人，那是肯定知道。 对于道家的态度，也和佛家不一样。 他当过和尚，知道佛家没啥本事，但是没当过道士，只是看到两位道人仙风道骨，能力应该不会很差，便多了几分敬重。 “我们道家的因果，和佛家的不一样，我们的叫做承负。” “承负在因果上，重视自身行为的基础上，还重视家族传承。” “我们道家的承负，包含了因果，但又不等于因果。” 张三丰说道。 朱元璋听着这些大道理，微微地点头。 什么家族传承，自己老朱家，岂不就是最大的家族传承了。 要把这些深究下去，一切皆有可能。 “请问道长，又如何解释？” 朱元璋继续问道。 袁珙正要趁机开口，但是张三丰抢先说道：“就和陛下现在一样，陛下当皇帝之前，世世代代都是贫农，吃不饱饭，亲人饿死，陛下这才提起刀杀鞑子，打出一片大明江山，便有了现在，这就是我们道家讲究的因果。” 朱元璋又问：“但咱的子孙，还有身边的亲人呢？又如何？” 他更关心的是，身边亲人活得不长久一事。 乖孙现在还很好，但再过几年，他就担心了。 第697章 家族？ “在陛下庇佑之下，皇家子孙，自然无恙。” 张三丰很清楚，朱元璋想问的是什么。 但是这个回答，还不是朱元璋想要的，又问：“咱的太子、老二和老三，都不在了，咱的皇后、大孙，也都离咱而去，这就是清心道长说的无恙？” 说完了这句话，朱元璋有点生气。 在想这个人，是不是神棍？ 比那些和尚还不懂忽悠人。 袁珙见状，正要开口的，但张三丰看了袁珙一眼，依旧很直接地打断了，解释道：“刚才贫道说了，道家的承负，包含了因果之外的东西，还重视家族因素。陛下不妨想一想，皇长孙因何而没了，皇后、太子等，又是如何没了？” 这句话出口了，云奇他们，都在死死地盯着张三丰。 有些事情，朱元璋说了，是没什么所谓，但张三丰一个老道士敢说得如此直接，就让他们感到冒犯皇家，但是朱元璋没开口，他们又不敢对张三丰做些什么。 朱元璋听着，直接愣住了。 按照最新的调查结果，大孙雄英，是死于吕氏之手。 马皇后在雄英死了后，郁郁而终。 太子妃也是吕氏残害的。 太子朱标的死因，和吕氏有没有关系，就不太清楚，但朱标去了一趟长安回来，淋雨感染风寒，最后也没了，其实劳累也是一部分原因，一直帮他看奏章劳累，导致身体素质不好，才因为一场风寒变得那么差。 还有秦王，因为残暴，被身边的人毒死，晋王也差不多。 发生过的这些事情，深究起来，貌似都和家族这两个字，脱离不了关系，也就秦晋二王的，关系不算很大，但也差不多。 “家族！” 朱元璋念叨着这两个字。 张三丰问道：“陛下清楚了吗？” 朱元璋发现，眼前这位清心道人说对了，说的比圆空那个和尚还要好，好得让他无法判断，是忽悠自己，还是确实这样。 一切都和家族有关，那是家族的因，把果结在身边亲人身上。 “那皇太孙，又如何？” 朱元璋赶紧地追问。 乖孙貌似没多少家族的承负，亲近的人不多，除了老朱他自己，就是朱允熥，或者那几个小媳妇，都不太可能伤害乖孙。 这么说来，就不会有那样的家族因果？ 只见张三丰故作沉思，良久才说道：“皇太孙很好，肯定可以无恙，但也怕有例外。” “什么例外？” 朱元璋猛地问道。 “贫道不敢说。” 张三丰摆了摆手，满脸的惶恐道：“有些话说出来了，贫道的人头，可能就不在脖子上，说不得，也不能说，还请陛下回去自悟！” 朱元璋可不会放过张三丰，很肯定地说道：“咱就要你说，无论说得有多大逆不道，咱都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你说！” 言毕，他还有点霸道。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张三丰。 他虽然老了，但是眼神不老，锋芒毕露。 好像只要张三丰敢不说，这个道观里的所有人，都别活了那样。 张三丰只好说道：“贫道的话，可能挑拨你们皇家关系，但也是贫道心里这么想，陛下的子孙那么多，难道就不会成为皇太孙的承负？或者说，皇太孙和陛下其他子孙，早晚会有矛盾。” “他们敢！” 朱元璋杀气腾腾。 但是，他们真的敢。 以前朱棣做过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朱棣做的足够大逆不道，很明显的要反了朱炫。 按照张三丰的说法，将来要不是乖孙对那些皇叔动手，就是皇叔对乖孙动手，这就是他们皇家的承负，也是他们的因果关系。 自古以来，皇家内部，就不会没有明争暗斗，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唐太宗都可以杀兄囚父。 好像他老朱家的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意外。 朱元璋的理想里面，老朱一家人都是好好的，绝对不会有明争暗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这个理想，早就被朱棣的叛逆给打破了。 他还在的时候，子孙们不会做什么。 若是他不在了，他们也许，什么都敢做。 想到了这些，朱元璋默然。 张三丰说完了，也就沉默，往身边那些手都按在刀柄上的锦衣卫看去，又不当一回事，自己把话说得如此直接，锦衣卫肯定想动手了。 只不过没有朱元璋的命令，锦衣卫是不会拔刀。 袁珙心底里抹了一把冷汗，认为张三丰胆子那是真的大。 说得也很嚣张。 就不怕死在这里？ 挑拨皇家的关系，这是重罪。 “多谢清心道长的指点。” 朱元璋没有生气，也没有杀人，也许是想通了别的事情，也许是不想再种下其他因。 但是也为儿孙们的关系，感到很痛心。 能够想到自己不在了，他们只怕会争得翻天，但是自己都不在了，他们要怎么争，好像也管不着，眼不见为净，未来会变得怎么样，他完全不知道。 闻言，锦衣卫们，这才把按住刀柄的手放下。 张三丰说道：“陛下不杀贫道，这是贫道的荣幸，指点之类就不敢当，其实贫道也是根据自己的理解说一说，会不会那样，一切还是未知，贫道建议陛下顺其自然。” 朱元璋不担心其他皇子，但担心的是自己乖孙，再一次问道：“道长知不知道，咱乖孙的未来如何？” 其他皇子全部加起来，都没有朱炫一人重要。 那可是大明正统。 大明的继承人，不能再改来改去，这样不利于国家的稳定。 若是那些逆子，要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乖孙手持新军，要把他们全部灭了，不是什么难事。 张三丰装模作样地，很认真地算了算，道：“恭喜陛下，大明皇太孙，乃千古明君，千古一帝，能开大明盛世。” 这番话，真不真，朱元璋也不能判断。 眼前这个清心道长，是否有真本事，也是未定。 但是这番话，说到朱元璋的心坎里，心里大乐。 只要乖孙没事，不是短命的，那就行了。 能开创大明盛世的皇帝，又怎么会是短命的？ 基本不可能是。 “陛下所顾虑的，其实到了最后，都是白担心一场。” 张三丰继续说道：“倒不如顺其自然，一切顺势发展，顾虑太多，有可能适得其反。” 第698章 又是白莲教 张三丰的话，总是说得，比圆空那秃驴更有道理。 朱元璋听完，陷入沉思。 一切顺其自然，就是让他不干预太多，也不要和稀泥，不要整天想着调解皇太孙和各个藩王的关系，比如说朱棣的事情，他就想调解。 应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一切按照大明国法行事。 如果当年秦王暴戾，他能依法处理，不再偏袒，也不要护犊子，说不定秦王就不用死。 这些想法，在朱元璋的脑海里浮现。 朱元璋很快呆住了，不断地往深处去想各种可能性。 “陛下！” 云奇觉得，老朱似乎有点不对劲，便轻轻地喊了一声。 良久，朱元璋缓过来，回味着刚才张三丰说过的话，好像悟出了什么大道理，道家果然要比佛家厉害，清心道长不是忽悠，应该有什么大本事。 什么挑拨皇家关系的事情，朱元璋不在乎，再次说道：“多谢清心道长的指点。” 张三丰起来躬身道：“陛下客气了，请问陛下，是否解惑了？” 朱元璋感到身心舒畅，也不再想太多了，好像什么心结得到了解脱，道：“解惑了，蒋瓛，留下十万两。” “不用了！” 张三丰拒绝道：“我们道家，清静无为，不追求香油钱，一切顺其自然。” “高人啊！” 朱元璋听了，心里便如此感叹。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不追求名利，只是避世修行，也是真正想要修行的人，和那些秃驴不一样。 “钱财，确实俗了。” 朱元璋也就不强求，又道：“宫里的事情比较多，咱先回去了，过段时间有空了，再来打扰道长。” 张三丰哈哈笑道：“这里是贫道师弟清净的道观，贫道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今天偶尔来道观走走，那么巧遇上了陛下，若是其他时候来，还不一定能见到贫道。” 这才是真的，世外高人。 云游四海，居无定所。 朱元璋一听就羡慕得很，这要比自己当皇帝还安逸，能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旁边听着的袁珙，一直被张三丰抢了风头，此时快要骂人了，偏偏他又不敢说什么，若是说破张三丰的身份，顺其自然，自己的身份也会破了。 那些锦衣卫，绝对不会任由他活下去。 下场只有四个字——必死无疑。 为此，袁珙只能配合张三丰，把这场戏演下去。 “贫道送一送陛下。” 张三丰说着又道：“师弟，等会贫道再来找你。” 袁珙听着此话，心里感到不好。 张三丰没有直接拆穿自己是谁，不知道有何打算，但是再听了此话，又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袁珙总觉得这个张邋遢，一定不会干好事。 一直送着朱元璋，来到了山下，张三丰又道：“陛下，贫道还有一个俗家名字，叫做张三丰，好像也叫做张君宝。” 这个名字，朱元璋听起来，好像很耳熟。 似乎什么时候听说过，但年纪大了，记忆有一定的减退，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这个时期的人，只知道张邋遢，反而把真名给忘记得差不多了。 “贫道有一件事，要告诉陛下！” 张三丰又道：“其实贫道和清净，根本不是什么师兄弟，清净原本叫做袁珙，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白莲教的人。” “你说什么？” 朱元璋听到那让他敏感的三个字，好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蒋瓛他们锦衣卫，直接动手把张三丰围了起来。 “陛下现在让锦衣卫上山，还能把袁珙拿下，从而逼问出白莲教的秘密，如果再晚一点，那就什么都得不到，贫道去了！” 张三丰没有打算自己出手。 把这些都告诉了朱元璋，他跻身往包围外面一走。 包围起来的锦衣卫，根本拦不了张三丰，顺利地走出去后，张三丰大步往南方而去了。 “追，快追！” 蒋瓛见状大急。 数十个锦衣卫，疯狂地追了出去。 担心朱元璋的安危，怕被调虎离山，蒋瓛马上拔刀，护在朱元璋身边，其他的锦衣卫，也层层保护起来。 “白莲教？” 朱元璋不太懂，白莲教想做什么。 但是那个清净在山上，似乎专门为了等自己到来。 好像要对自己做什么。 如果朱元璋没猜错，张三丰的出现，就是要破坏清净做点什么，喝道：“蒋瓛，你带一半人上山，来人，带虎符到京营，调五千人过来，拿着！” 他把随身携带的虎符，丢给一个锦衣卫的总旗。 那个总旗，匆忙往京营跑去。 蒋瓛带了一半人上山，把道观所在的山包围起来。 不管清净道人，是否和白莲教有关，还是把人捉了再说。 另外那个自称清心的道人，他也继续让人去追，奈何根本追不到，锦衣卫的人连靠近都做不到，人就连影子都不见了。 云奇不知道多紧张，尽管没啥本事，但也死死地护在朱元璋面前。 剩下那一半锦衣卫，围成一个圆，一层层盾牌，竖在朱元璋的身边，严阵以待。 “张三丰。” “张君宝。” “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朱元璋念叨道。 云奇眼珠子一转，轻声道：“陛下，臣听说武当祖师，邋遢道人张邋遢的俗家名字，好像就是张三丰或者张君宝，会不会就是那张邋遢？” 闻言，朱元璋眼眸一眯。 就是此人。 他想起来了。 “张邋遢，原来是他，但他为何要帮咱？” 朱元璋惊讶地在想。 当年应天府天花事件，就是张邋遢给出一份药方，救了数不清的大明百姓，由此判断应该是友非敌，但张邋遢为何如此做呢？ 他就想不懂了。 “陛下，我们回去吧！” 云奇忧心忡忡道：“外面危险，若是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要我们怎么办？” “陛下！” 这个时候，李景隆带了五千人匆忙地赶过来，双手把虎符递上，跪下道：“请问陛下，有何吩咐？” 动用了京营的士兵，必定有什么重大事情。 朱元璋看了道观所在的山，道：“带四千人，辅助锦衣卫，捉了上面所有人，其他的护送咱回城，去吧！” 李景隆不太懂，这是要做什么。 但是作为官场的老油条，他很懂什么应该问，什么不应该说，按照命令干活即可，从来不会多事。 多事的人，一般活不久。 第699章 张邋遢再现 “皇爷爷调用了京营？” 朱炫得到这个消息，首先便是惊呼。 一般情况下，锦衣卫足够应对很多事情，但是调用京营的士兵，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调用京营来保证自身安全。 城外一定出事了。 朱炫马上问道：“皇爷爷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冠低下头道：“臣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在锦衣卫和京营士兵的保护之下，已经回城了，安然无恙。” 朱炫听到没事，便暂时放心，但又不能完全放心，直接出宫迎接朱元璋。 来到宫门外面，正好看到锦衣卫护送的车辇回来。 “殿下！” 锦衣卫们看到朱炫的时候，全部停下来了，再有人回去通传。 “让咱乖孙上来。” 朱元璋的声音，在车辇后方传出来。 朱炫走上车辇，首先关心地问：“皇爷爷，你没事吧？” 感受着乖孙的关心，朱元璋心满意足道：“咱没事，在应天府里面，咱能有什么事？一切都好！” 朱炫忧心忡忡道：“可是你都调用了京营，还说没事？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皇爷爷不方便出面，孙儿去把外面的人都收拾了。” “也没什么，咱打了一辈子的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朱元璋淡定地说道：“真的不用担心，咱没事！只是遇到了，白莲教的人。” “白莲教？” 朱炫更担心了，要知道白莲教对他们老朱家，那是恨之入骨，幸好皇爷爷安全没事地回来。 朱元璋就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但是因果、承负这些，被他隐去不谈。 朱炫也不纠结，朱元璋为何要去道观，听完便要下车。 “乖孙去哪里？” 朱元璋问道。 朱炫说道：“白莲教贼人可恶，一直挑衅咱们的底线，孙儿要亲自指挥，把他们给灭了！” 朱元璋摇头道：“现在再去，应该晚了。” 此话刚落，蒋瓛正好回来了。 也给他们带来一个消息，等到他们上山，把道观包围的时候，道观之内，连人影都看不到，即使那个扫地的，胆小的小道童，也都人间蒸发了那般。 “这都捉不到人？” 朱炫生气了，冷哼道：“白莲教的人，就在你们眼皮底下出现，这样也捉不到，朝廷养着你们干什么的？” 蒋瓛马上跪下认错。 不是他们不行，而是白莲教更厉害，也更难搞。 他们力不从心，查不下去。 “乖孙，好了！” 朱元璋见一向比较翩翩君子的乖孙，因为自己的事情，对锦衣卫大发雷霆，心里那是美滋滋的，又道：“蒋瓛，你们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那个清净道人叫做袁珙，马上彻查此人。” “是！” 蒋瓛很快下去，带领锦衣卫追查。 但是他们都有一种感觉，大概查不出什么，敌人太懂得躲藏，他们很不好查。 “皇爷爷，真的是张邋遢？” 朱炫又问。 他也在寻找张邋遢，朱允熥在武当山待了快一年，都见不到张邋遢一面，当初天花事件过后，就销声匿迹，后来帮朱允熥，也是让宋远桥出山。 “确实是张邋遢。” 朱元璋点头道：“但是咱也不清楚，此人到底想做什么，他好像是真心想帮我们，乖孙觉得呢？” 朱炫想了想道：“孙儿也不好判断，但按照孙儿的认知，张邋遢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他所知道的张三丰，可都是正义的象征。 不管是小说、影视作品里面，还是历史上的那个道人，好像都不是坏人。 “算了，暂时不管张邋遢。”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只要知道，他没有恶意即可，现在最头疼的还是白莲教，这些人那么久才现身一次，咱担心他们是否又在做什么大事。” 朱炫说道：“有这个可能，但孙儿会尽力找到他们的。” 也不知道，能否找得到。 只能说是尽力了。 他们的车辇，继续往宫里回去。 最后追查的结果如何，朱炫可以猜到，大概又是不了了之，实在不好查。 回到宫内。 沐沅君也来了，担心地问：“陛下，没事吧？” 看到孙媳妇也关心自己，朱元璋乐呵呵地笑道：“咱没事，咱和你爹，还有你爷爷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都是些小事情。” 沐沅君放心道：“陛下没事就好了。” 朱元璋想了一会道：“沅君在东宫，还习惯吧？” “除了规矩有点多，其他的都还好，能跟在殿下身边，就是最好了。” 沐沅君说着，还偷看了朱炫一眼。 朱炫报之一笑，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之中。 朱元璋说道：“进宫是这样的，宫里规矩比较多，无规矩不成方圆，再过两天回凤阳祭祖，你们一起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再带上妙锦那丫头。” 朱炫一听，连忙道：“多谢皇爷爷！” 他当然看得出来，皇爷爷这是给自己一个，和小媳妇们见面的机会。 也是给沐沅君散一散心，见一见小姐妹和闺蜜，这样才能更好地适应在宫里的生活。 沐沅君的脸上，也带了一丝喜色。 回来之后，他们陪朱元璋一会，朱炫就被赶去，继续看奏章。 奏章的事情，朱元璋放下了很多，基本是让朱炫决定，就差没有公开表明让朱炫监国，其他的都和监国没有区别。 朱炫只能无奈地，回到自己的詹事府小朝廷，继续把奏章看下去，幸好有解缙他们辅助自己，又有内阁这个得力助手在。 一切也都还好。 这个奏章，一直看到了晚上。 终于都看完了，朱炫松了松筋骨，让解缙他们回去休息。 相对于朱炫的劳累，解缙他们显得很兴奋，好像越看越带劲，一点也不觉得累，很希望能辅助朱炫，有看不完的奏章。 朱炫：“……” 他都不好评价。 “殿下！” 就在劳累的时候，沐沅君来了。 端来了一些晚饭。 “臣妾也不知道，在这里吃饭合不合规矩，但是想到殿下忙了那么久，臣妾有些心疼，想给殿下送点吃的东西放松一下。” 沐沅君红着脸说道。 朱炫听了，心头一暖。 沅君姐姐进宫之后，就是好，也有人懂得关心自己。 静秋虽然也会关心人，但静秋把自己放得很低，远不如沅君姐姐这般好。 第703章 那就砍了 常升确实很懂事。 常家的人都比较懂事，常森也没有说什么，这件事成了定局，其实说再多也没用，陛下的狠辣，他们都见识过。 与其反抗到底，不如顺从安排，好让留下的后人，过得舒服一点。 “多谢蒋大人！” 常升还要客气地感谢。 蒋瓛看到他们如此，暗暗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作为勋贵，又是外戚的命运，有时候这个职业的风险还是挺高的。 “开国公客气了。” 蒋瓛还是客气地称呼常升一声“开国公”，说完便往旁边蓝家的牢房走过去。 蓝玉和蓝春在里面坐着，低下头，对外面的一切不予理会，自己能有如此下场，其实也在蓝玉预料之中。 那天和朱允熥提起谋反的事情，其实他就想过会有今天。 只是想不到，来得有点晚。 等到朱允熥外出就藩，这一天才到来。 他们父子二人，彻底的死心，也不祈求太多。 “凉国公。” 蒋瓛叹了口气道：“陛下答应了，可以给你们留下一个后人，你家里最小的孙儿，以后就由陛下抚养。” “真的？” 蓝春惊喜地跳起来。 蓝玉听了，也抬了抬头，本来他还想把这个孩子送去给朱允熥，但是这样做，老朱肯定不乐意。 能留下一个后人，算是不错了，蓝玉想了想就不再提出什么要求。 “陛下想让你认罪。” 蒋瓛又说道：“本来我可以，把诏狱的刑具，都用在你们身上，但是我没有这样做，陛下也不允许我如此做，只希望凉国公可以认罪。” 蓝玉冷哼一声，冰冷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蒋瓛，一会后说道：“谅你也不敢给我上刑具，认罪就认罪，死有什么可怕的？我认罪！” 谋反一事，他没有反抗。 确实说了，也确实这样想过，要是朱允熥可以答应，他是真的敢做，一点也不带犹豫，奈何朱允熥不同意。 又实在是打不过朱炫。 “只不过，常家是无辜的。” 蓝玉喝道：“我自己要谋反，这是我的问题，也是我的罪，我从来没有和常家商量过这件事，只是在说的时候提到一下常家，常升和常森完全不知情。” 他的声音，拔高了很多，走到蒋瓛面前，说道：“你马上进宫，告诉陛下，这件事是我蓝家的事情，和常家屁关系都没有，不要滥杀无辜！” “舅舅！” 常升和常森兄弟说道。 蓝玉冷哼一声道：“你马上进宫面圣，我蓝玉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否则不会认罪，马上去！” 常家是真的无辜。 蓝玉比谁都要清楚，当时就是和朱允熥顺口提了一下常家的人，整个谋反的对话，常家完全不清楚，就被他拖下水了。 他如今，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要口嗨，这是害死了常家所有人。 另外，常家兄弟至今也不怪罪蓝玉，这就使得他更愧疚不安，都是自己的错。 “快去！” 蓝玉厉声说道。 蒋瓛：“……” 本来好好的一件事，不肯认罪，那就麻烦起来。 陛下要的是杀蓝玉，杀得一个名正言顺。 如今名不正，言不顺，蒋瓛没办法帮老朱拿主意，只好进宫把蓝玉的诉求，告诉了朱元璋。 “他蓝玉，一人承担？” “他什么身份？还承担！” “他担得起吗？” 朱元璋冷哼一声，对于蓝玉，更没有其他好感，道：“不肯认罪，那就不认，明天带到三山街的街头，直接斩了！” 闻言，蒋瓛暗暗叹气。 陛下这是决心了，不放过任何人，其中包括常家。 全部不肯放过，一起杀了，斩草除根。 否则，常家将来会不会为蓝家报仇，这个又谁也说不准。 “陛下，真的都斩了？” 蒋瓛犹豫着还是问了一句。 砰！ 朱元璋的手，用力地拍在桌面上，随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道：“怎么，现在连咱的旨意，你都不听了？你不肯斩，咱有的是人，先把你斩了，再把他们也都斩了！” “臣该死！” 蒋瓛跪下磕头，额头很快红肿了起来。 朱元璋又道：“直接斩了，咱不需要认罪。” 只有犹豫不定的人，才需要认罪，老朱要杀他们的心很坚定，从来不犹豫，必须杀了。 “是！” 蒋瓛磕头道。 得到老朱的同意，他这才敢退下去。 就在当天。 一则消息，传遍了整个应天。 蓝玉谋反被捉，连累了常家，蓝家和常家所有人，明天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这个消息，顿时引发了数不清的人讨论。 有人说蓝玉活该，真的是造反了。 也有人说，朱元璋是为了给朱炫铺路，清扫障碍，敲碎绊脚石。 但是这些议论很快又平息下来，除非不要命，否则谁也不敢深入地议论这件事，因为会死得很惨！ 蓝家和常家必死，已经成为定局，谁也改变不了。 夜晚。 徐家众人坐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难免会有点悲凉。 要知道常家的性质，和他们徐家差不多，都是武将功勋之家，常家尚且如此，若是陛下要做点什么，徐家也有危险。 常家有敬懿太子妃，他们徐家只有一个太孙侧妃。 “从现在开始。” 徐辉祖郑重地说道：“我们徐家所有人，对外能多低调，就要多低调，都管理好自己下面的子侄，还有借用我们常家的名号来为非作歹的恶奴，若是发现有人敢在外面横行霸道，一律打死！”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们有官职在身的，必须尽忠职守，除了职务相关，其他一切都不要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忠于陛下，知道了吗？” 在场的众人，皆是点头。 如今的事情有多严重，他们可以体会得到。 稍有不慎，徐家也有可能，步了常家后尘，走进万劫不复之地。 “增寿，特别是你。” 徐辉祖的目光，落在徐增寿身上：“你曾被殿下警告过，更应该安分一些。” 徐增寿连忙解释道：“我早就不和燕藩的人有过联系了。” 尽管朱棣是他们的亲人，朱高燧还是他们的亲外甥。 但是朱高燧在京师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完全不敢去见朱高燧，朱棣回来那么久，他们也没去见过，为的就是避嫌。 作为皇亲国戚，又是开国武勋门第，压力很大，背后有很多人盯着，做什么都需要谨慎，没有想象中的风光。 第704章 蓝玉他真的敢 夜晚。 傅友德老了，但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 傅家基本退出朝堂，除了有一些子侄在军中担任不太高的军职，再无其他了，那些军职，基本就是那些子侄不想闲着无聊，而求来的。 这也算是一个，不坐吃山空的做法。 傅友德知道急流勇退，不再追求其他，现在就很好了，正正常常地过日子，还是挺舒服的。 不过得知今天蓝家和常家全部被捉，陛下不管认不认罪，直接就要砍了的事情，他还是叹了口气，早就劝说蓝玉不要乱搞，非要不听。 幸好他们傅家，不再跟蓝玉乱搞。 冯胜就不一样。 他的子侄在军中的军职还是挺高的，尽管也退隐下来，不过还是祈求能有一个再崛起的机会，但是听了蓝玉的事情，同样的有些无奈。 这天晚上，冯胜带了一坛酒去找傅友德，两个老东西喝点小酒，一起谈论曾经打天下的事情。 “冯叔叔，我爹年纪大了，让他别喝那么多。” 傅友德的儿子傅忠走过来说道：“另外，你们说话，得注意一点，想一想蓝玉就知道了。” 尽管作为驸马，娶了老朱的寿春公主，但他也不敢飘。 想想李善长的儿子，不也是娶了公主，最后还是那样了，傅忠就明白即使当了驸马，也不是万能的，应该低调的时候还是得低调。 不然老朱狠起来，自己女婿都可以杀。 “滚犊子！” 傅友德一听，踢了傅忠一脚，道：“滚一边去，老子喝了一辈子的酒，难道多喝两杯，就会死了吗？还有，别拿你老子，和蓝玉那个老匹夫对比，他远不如你老子！” 他懂得激流勇退，蓝玉老匹夫，就是作死，把自己玩死的。 傅友德不会作死。 冯胜看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侄儿，你放心吧！你爹不能喝，等会我都喝了。” 傅友德不服气了，轻哼道：“谁不能喝了？老冯咱们比划比划！” 说是这么说，傅友德又不敢真正的比划。 上了年纪的人，通常比较怕死。 冯胜也有点怕死，所以带来的酒也不多，只有一小坛，他们二人分来喝，一会就喝完了。 上了年纪，真的不能像年轻那样酗酒。 “说起蓝玉，啧……” 冯胜说道：“我相信，谋反的话，蓝玉绝对说过，他肯定敢说。” 傅忠还没离开，闻言便说道：“冯叔叔，好了，别说这个话题。” “滚滚滚……” 冯胜哪能被他打断，自己说话也有分寸，继续说道：“他那个人，功利心太重了！虽说早几年，咱们还年轻的时候，也都想过把卫王殿下捧上去，咱们这些淮西老东西就有好日子过了。” 傅友德附和道：“可不是呢！不过卫王上不去，咱们这些老东西，还是有好日子，只要知道退隐，问题就不大！现在的皇太孙，好得没话说，好像在他的大明书屋出来之后，咱们大明一天比一天好了。以前上朝，还经常看到陛下和户部的人扯皮，说这里不够钱，那里需要用钱，现在可好……哪里需要钱，给钱，主打一个豪气！” 闻言，冯胜笑了。 “皇太孙真的很好，他不轻文，也不轻武，想着两碗水端平。” “将来的大明，应该走得更好。” “我们就不奢求太多了。” “不过蓝玉确实该死，我是怕蓝玉会把我们连累了。” 冯胜这才说出，今天来找傅友德的原因。 他们以前，没少和蓝玉混。 都是淮西的群体，也没少做过某些混账的事情，若是算起帐来，可能谁都跑不掉。 傅友德摇头道：“我们一群老东西，陛下看不上眼！若是早几年，咱们死定了，现在活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咱们不争不吵，只求一个安稳，忠于部下，忠于皇太孙殿下即可，那需要折腾这么多？老冯你要是非要折腾，那现在给我滚出去！” “你才滚。” “这是我家，凭什么我滚？” 傅友德反驳。 傅忠看到两个老头，还好像小孩子一样争吵，无奈地摇头。 幸好的是，他们没有说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 锦衣卫又送了一份，最新的情报，来到老朱面前。 情报的内容，大概就是写，下面那些大臣武将，功勋权贵，如何讨论蓝玉和常家的事情。 看到了傅友德那两个老头的对话内容时，朱元璋摇头笑了，自言自语道：“也幸好你们，退出得比较快，否则咱真的会把你们全部杀了。” 为了乖孙的帝位，也为了扫除所有障碍，他不怕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 “算了，放过你们吧！” “就算给你们机会，一群老东西，也掀不起风浪。” “蓝玉不一样，他是真的敢做。” 朱元璋又道。 说着，他又问：“咱的乖孙，走到哪里了？” 云奇上前道：“回部下，根据锦衣卫传回来的消息，再有两天，殿下就能到凤阳了。” 这个消息，是朱炫假传回来的。 其实朱炫已经在回京的路上，明天一早就能到达。 “不是皇爷爷心狠，只是皇爷爷想帮你，把所有不安定的因素扫除，云奇你认为咱做得对不对？”朱元璋最后往云奇看去。 云奇低下头道：“老奴什么都不懂。” 朱元璋笑骂道：“你这个老东西，其实什么都懂，说是不懂，只是怕说多错多，丢了狗命。” 云奇跪下来道：“陛下，老奴连字都不认识，真的不懂那么多大道理。” “行了，起来吧！” 朱元璋挥手道：“咱又没说要弄死你，你跟在咱身边那么多年了，当年胡惟庸要刺杀咱在西华门，还是你拼着死的风险提醒了咱，差点还把你给杀了。”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朱元璋就把云奇带在身边，当做自己的心腹太监。 云奇没有辜负老朱的重用，担任宫中大总管一职，做得极好，深得信任，陪在朱元璋身边确实很多年了。 “当年老奴只是尽到本分，多谢陛下的赏识，让老奴能有今天。” 云奇感激涕零道。 朱元璋叹了口气，又道：“好了，你也别给咱折腾那么多，你是咱身边的人，咱能不信任你？算了和你说那么多都没用，咱乏了！” 言毕，他回去休息。 云奇赶紧跟在身边伺候，做得很小心翼翼。 第705章 劫法场 次日，早上。 三山街。 街口处聚集了一大群人，有官兵，也有围观的百姓，当然还有一群犯人，数量极多。 为首那几个犯人，戴着脚镣和枷锁，后方跟上来的其他犯人，虽然没有枷锁，但是手镣脚镣等都有，成排地被带到街口，被那些官兵控制起来。 “凉国公蓝玉，及其同伙常升，企图谋反，当斩……” 锦衣卫的蒋瓛，拿出一份圣旨宣读，最后高呼一声。 整个谋反的案子，都是锦衣卫查办，不经过三司，其他部门也没有资格审查，只有锦衣卫可以。 随着圣旨宣读完毕，下面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对蓝家和常家的人指指点点。 蓝玉和常升他们，满脸淡然，但身后的家人，哭哭啼啼，毕竟没有谁想死。 “是我连累了你们。” 蓝玉现在很后悔。 自己死了，倒也没啥所谓。 但是看到常家陪着自己送死，他的心里过意不去，也对不起常遇春，九泉之下，他没脸去找常遇春。 常升说道：“没事，虽然可惜，但也看开了。”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其实看开了，就不觉得有什么，好像能把一切放下来了。 “时辰到！” 这个时候，有一个锦衣卫高呼。 蒋瓛看了看天空，丢下一个令旗，喝道：“斩首！” 蓝家和常家加起来的人数，有两百多人，当然不可能一次把人全部砍了，而是分批次地砍，毕竟刽子手都没有那么多。 首先要斩的，当然是蓝玉和常升等，家里的家主。 官兵很快，押着他们上了断头台。 那些刽子手举起大刀，好像电视剧那样，先喝了一口酒，再一口酒喷在大刀上，刀高高扬起，准备先砍蓝玉。 “刀下留人！” 刀还没砍下，一阵高呼，在围观的百姓之中传来。 听到还有人在法场上大叫刀下留人，锦衣卫们马上行动起来。 还不等锦衣卫把人找到，那个大喊的人，已经冲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走到法场上，急道：“皇太孙殿下有令，刀下留人。” 来的人是雷纲，只见他气喘吁吁道：“皇太孙殿下来了。” 闻言，蒋瓛他们，马上跪下迎接。 同时他们又疑惑了，朱炫不是回去凤阳祭祖？ 疑惑的人，还有蓝玉和常升他们。 早就听说过，朱炫要回去祭祖，正常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雷纲是朱炫的护卫，他们顺着雷纲的身后看去，只见朱炫还真的回来了。 一群锦衣卫，护着朱炫穿过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 “拜见皇太孙殿下！” 蒋瓛他们跪下说道。 同时他们又疑惑，按照速度，朱炫不可能回来得那么快，现在只怕连凤阳都还没到，不过蒋瓛想到了什么。 皇太孙殿下可能早就猜到，陛下要对蓝玉动手，这就回来阻止了。 “都起来吧！” 朱炫说道：“今天就不要行刑，先把凉国公和开国公他们带回去。” 蒋瓛说道：“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 “我知道！”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那边，我会去说，你听我的就是了。” “殿下，这……” 蒋瓛也为难，但是话还没说完，朱炫便打断道：“我会处理好的，你把他们送回去，不会有事，否则我第一个砍的就是你。” 认识了朱炫那么久，蒋瓛还是第一次看到，朱炫对自己那么有威严，甚至还有如此盛气凌人的时候。 “臣领命！” 蒋瓛不敢不同意。 陛下的命令很重要，但皇太孙殿下，可是下一个陛下，他的命令他们也不能不听。 常升和蓝玉互看一眼，都很意外，居然会这样。 朱炫愿意来救他们，基本是没事了。 但是，朱炫为什么要来救？ 蓝玉最想不明白了，因为他要反的正是朱炫，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他就是朱炫的敌人，没有谁会救一个自己的敌人。 他们很快，被带回诏狱。 就算再怎么不明白，也是以后再想。 回去凤阳祭祖的皇太孙突然回来，救了蓝家和常家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又引起了朝中文臣武将的各种议论。 也有人担心，皇太孙忤逆陛下的意思，会不会引起陛下不快等等。 朱炫看法场被自己阻止了，挥手说道：“回宫，见皇爷爷。” 三山口的刑场，很快被撤下。 随着朱炫的离开，围观百姓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也都一哄而散，各自回家。 朱炫进了皇宫，在文华阁看到老朱，跪下来道：“拜见皇爷爷，孙儿有错，回来请罪的。” 锦衣卫早就把刑场的事情，传回来给老朱。 老朱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做了那么多，其实都是为了朱炫。 但是看到朱炫在半途中回来，扰乱自己的安排，朱元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孙儿早就知道，皇爷爷会在二哥就藩的时候，对凉国公动手，并且在动手的时候，得想办法让孙儿先离开。” 朱炫解释道：“因此，孙儿一直没有走远，走出了应天府范围，就开始回来，准备阻止皇爷爷这一行为，凉国公不一定要杀。” 朱元璋没有生气，只是看得出来，乖孙的仁慈，有时候太过仁慈，不是什么好事，摇头问道：“乖孙认为，为何不能杀？” 朱炫朗声道：“凉国公有功于大明，他的事情，其实二哥早就和孙儿提起过，孙儿觉得没所谓，可以不用杀，开国公一家，更不应该杀。” 停顿了下，他的语气，变得自信起来，肯定道：“孙儿认为可以不杀，那是因为孙儿有能力，可以把控得住凉国公、开国公两家的人，他们在皇爷爷手底下瑟瑟发抖，在孙儿的手底下，同样也会瑟瑟发抖，还请皇爷爷，相信孙儿的能力！” 闻言，朱元璋无奈道：“乖孙还是仁慈啊！咱之所以让你离开，再杀他们，也是因为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咱杀人。” 其实杀蓝玉，也还好。 主要是常家，真的完完全全被连累了。 常家无辜，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要上了刑场，不过这就是老朱的特点，宁可杀错，也不想放过。 “孙儿请皇爷爷，放过他们。” 朱炫又道：“他们也不是真正的要谋反，请皇爷爷明鉴，孙儿真的有能力，可以把控他们，为孙儿所用。” 皇爷爷是为了自己好，朱炫当然知道，但他还是不想皇爷爷再杀勋贵，特别是杀了常家。 第706章 赦免 朱元璋就知道，只要朱炫回来了，就不太可能继续杀下去。 之所以想办法让朱炫去祭祖，为的也正是避开朱炫来杀人，现在他杀不成，再看到朱炫那么肯定地认为，蓝玉和常家都对自己没有威胁，也唯有同意放过。 “你啊！” 朱元璋轻轻地敲了一下，朱炫的额头，无奈道：“乖孙你就是咱现在，唯一的弱处，要是咱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造了咱的反，自己当皇帝，放了蓝家和常家？” 朱炫摇头笑道：“皇爷爷言重了，孙儿怎么敢这样做？孙儿更希望皇爷爷可以一直当皇帝，那么孙儿就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皇太孙。孙儿这片天，是皇爷爷支撑起来的。” “好了好了！” 朱元璋摇头道：“你要救蓝家和常家，就是给他们恩惠，让他们对你感恩戴德，快去布施你的恩惠，把他们放出来吧！” “多谢皇爷爷。” 朱炫轻声道：“等孙儿把这件事解决了，再回去凤阳祭祖。” 言毕，他就往外面走。 朱元璋叹息，想到自己这辈子，可能最后一次杀人了，还是被乖孙阻止，不过阻止得也还好，不用再种因，未来就不会有不好的果。 “希望乖孙，真的能驾驭他们。” “咱的乖孙，一定可以的！” 朱元璋坚定地在想，乖孙的能力，不比自己的差多少。 随后他传下一道圣旨，赦免蓝家和常家所有罪名，常家的人官复原职，事情便是如此结束了。 朝中那些文臣，听到陛下下旨赦免，明白皇太孙的阻止有效果了，不禁大失所望，文臣是真的很希望，可以多打压一下武将的地位。 杀了蓝家和常家，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打压。 朱炫走到外面，只见蒋瓛还在等待，道：“去诏狱。” 诏狱这地方，朱炫第二次来了。 上一次是被关进来，由于他们身份特殊，得到的待遇极好，在诏狱里面的体验也是极佳。 如今第二次进诏狱，看到的才是诏狱里的真正情况，只见这里弥漫着一阵腐臭的气味，可以看到琳琅满目的刑具，还有地面、墙壁上的血污等等。 蓝家和常家的人住满了所有牢房，看到有人进来，他们本能地发出求饶的声音，又大喊冤枉等等。 朱炫看了有点不忍心，觉得皇爷爷有时候确实太狠了，在皇爷爷眼里，只有不想杀的人，没有不能杀的。 “殿下，在这里！” 蒋瓛带着朱炫，来到一个牢房外面。 常升和蓝玉他们就在这里，看到朱炫来了，微微抬了抬头看出去。 “拜见皇太孙殿下！” 常升兄弟还会跪下来行礼，他们的礼数还是有的。 只不过，在蓝玉看来，自己大概是将死之人，就算朱炫会放过常家，但一定不会放过蓝家，毕竟自己要谋的反，就是谋了朱炫的。 因此，蓝玉对于朱炫，一点恭敬的想法都没有。 既不行礼，也不跪拜。 朱炫不在意，点头道：“开国公你们免礼，皇爷爷胡闹，辛苦你们了。” 常升作揖道：“殿下客气了。” “来人，放人！” 朱炫高声道：“皇爷爷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追究这件事，常家和蓝家的人会全部放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蒋瓛听了，让人打开牢房大门。 常升就明白朱炫回来了，他们一定可以没事，对此不感到意外，但还是跪下来拜道：“多谢皇太孙殿下开恩。” 朱炫说道：“这不是我的开恩，是皇爷爷知错了，开国公起来吧！不用多礼，说到底还是我们朱家，亏欠了你们。” “不敢！” 常升惶恐道。 他们哪敢自认，是皇家欠了常家。 蓝玉终于坐不住，问道：“殿下，我也能离开？” 朱炫点头道：“当然可以，皇爷爷都下旨了，但他没说凉国公的爵禄能否保留，但我猜大概是留不了，出去之后凉国公要懂事一些，不要再给二哥带来麻烦。” 还真的可以出去。 只要能出去，凉国公的爵禄，要不要其实都没所谓。 听了朱炫的话，蓝玉还以为听错了什么。 还是蓝春反应快，比较懂事地跪下，感激道：“多谢殿下开恩。” 言毕，他用力磕头。 “好了，你们全部起来吧！” 朱炫摆了摆手道：“回去之后，你们好好换洗一下，再等皇爷爷的圣旨吧！有些事情，皇爷爷不会再追究，只要你们真的安分守己，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多谢殿下！” 蓝玉回味过来，终于跪下磕头。 他这一磕头，就算是对朱炫服软，并且承认朱炫了。 朱允熥是真的，再无任何希望，他们不得不承认如此事实。 “都走吧！” 朱炫又道：“就算有什么想说的，也得回去了再说，在锦衣卫的诏狱，有点渗人。” 把话都说完了，也放了他们，朱炫不想继续待下去，转身走出诏狱。 蓝家和常家的人一起跟在后面，看到真的可以离开，到了外面之后，又一次给朱炫跪拜，感激涕零。 就算这是朱炫为了收买人心，故意这样做的，他们也是感激朱炫。 差一点，就是全家被一锅端，进一步就是九族消消乐。 现在能没事，自然是最好的。 “你们都回家吧！” 朱炫又说了一句，也不管他们，进宫回去找皇爷爷复命。 蓝玉和常升如释重负。 “常升，是我对不起你们。” 蓝玉叹道：“不过你放心，将来我不会再连累你们任何事情，我就是死也不会。” 常升摇头道：“舅舅，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回家吧！” 他们各自离开。 两家的人，不再哀嚎，也不感到绝望。 把一块心头大石，彻底放下来。 “皇太孙殿下，还是挺好的。” 常森说道。 常升说道：“确实很好，以后我们常家，只能唯皇太孙殿下马首是瞻，也不知道陛下的圣旨，会如何安置我们。” “希望不要出事了才好。” 常升期待地说道。 老朱的圣旨，很快就传下去。 蓝玉的凉国公爵禄真的被剥夺，一切都没了，没有爵禄，也没有官职，就是一个庶人。 至于常家的，朱元璋不做惩罚，官复原职，恢复如常，整件事常家其实没啥关系，这个处理结果也是正常。 朱元璋给了朱炫的面子，帮朱炫拉拢常家。 第709章 臣有罪 那个男人，是他们勋贵、地主等，对接佛寺的中间人。 田产等东西，都是通过此人，互相对接起来，也是通过此人安排农户等，相当于佛寺的一个代理人，于成春当然认识。 于成春在定远也有部分田产，不想交税只能通过男人，挂靠在佛寺底下，只要给佛寺部分收益即可。 不仅于成春认识，定远的很多勋贵，对男人都不陌生。 看到朱炫把人带进来，还带到自己面前，于成春感到事情要完了，他们要糟了，脑海里快速在想可以怎么办。 男人也是瑟瑟发抖。 逐渐地弄清楚，朱炫就是皇太孙殿下。 他们做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朝廷知道，那是欺君大罪，弄不好不仅要掉脑袋，全家都要掉脑袋，后果很严重。 “于大人认不认识他？” 朱炫把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笑着问道。 “臣……臣……” 于成春想说不认识，但又不敢说出口。 若是认识，自己必然也有问题。 人都被朱炫带来了，对于田地的问题，他们明白必然也被朱炫发现了，要说不认识，又是说谎。 朱炫冷笑道：“看来定远县里面，藏着的秘密还不少，我此行算是得到意外收获，罢了！先到县衙，我们再好好聊聊。” “臣带路。” 于成春欲哭无泪。 尽管朱炫现在还不生气，也不表现出很愤怒，但是他明白，这些不过是暂时的。 早知道皇太孙殿下回凤阳祭祖，会经过定远，他们就把一切做好，奈何目前农耕正在火热进行，那些勋贵和佛寺都希望尽快完成耕作，不断催促。 耕种一旦急起来，就忘记了掩饰，那么巧被朱炫遇上。 回去的路上，于成春浑身都在颤抖。 被捉了的那个男人，更是抖动得厉害，心里不断在想这下要完了。 要知道朝廷对待他们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剥皮实草算是轻的惩罚，如果严厉起来，可以当场凌迟给所有百姓看。 到了县衙。 朱炫坐下来，再看向于成春，问道：“于大人一路回来，必然一路纠结，也考虑了很多，难道就没考虑过给我一个解释吗？” “臣该死，臣有罪！” 于成春赶紧跪下磕头。 朱炫淡淡道：“我知道你有罪，但罪在什么地方？你倒是说出来啊！另外，外面的田地，你是否也有一部分？” 于成春完全可以否认，但是看到那些锦衣卫，便感到胆寒，不敢否认，磕头道：“有，臣有一部分，但……但是不多！臣只有十多亩地。” 朱炫说道：“十多亩，还不多啊？税务改革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不代表改过一次就算了，更不代表皇爷爷改完了一次，就永远不会再管你们。作为朝廷命官，于大人你知法犯法，好大的胆子！” “臣该死！” 于成春快哭出来了。 这个罪名，他不得不承认。 若是嘴硬不认，等到锦衣卫查出来，后果比主动承认要严重很多。 “是咱们大明给你们官员的俸禄太低，还是交的税太多，让你们吃不起饭才如此隐瞒？” “我可是记得，官员俸禄，好多年前，皇爷爷更改过一次。” “以如今粮食的产量，就算让你们交税一半，都有余粮可吃，何况我们按地收税，缴纳的税项比例又不是很高。” “于大人为何还要知法犯法？” 朱炫冷声地问。 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得于成春浑身大震。 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朱炫又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在定远，有没有贪过？” 通常这样的官员，不贪是不可能，绝对是贪官。 闻言，于成春瘫痪了。 连磕头的力气都没有。 贪是肯定贪了，可是听了朱炫这样问，他不说话，算是默认自己贪了。 “看来你真的贪了！” 朱炫见他这个反应，不感到意外，又道：“我觉得定远县衙上下，都不怎么干净，严冠你懂吧？” “臣明白。” 严冠直接安排。 县衙那些能掌权的官员，刚才都跟随于成春迎接朱炫，此时全部在衙门内，锦衣卫直接行动，把他们带走调查。 一片哀嚎的声音，在衙门里回荡，不少人纷纷求饶。 朱炫又道：“于大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于成春声音颤抖道：“臣……臣认罪！” 事到如今，他除了认罪，做不到其他任何事情。 “带下去吧！” 朱炫挥一挥手，让锦衣卫带下去查，看能查出多少黑料，又道：“定远的勋贵，也不少吧？把他们传召过来。” 老朱是凤阳府的人。 定远就在凤阳府之内。 老朱打天下的班底，大部分是从凤阳府跟他出来的，其中祖籍定远的勋贵也不少。 比如王弼、胡海、丁德兴和吴良，他们都是当地人，朱炫就不相信，他们手底下是干净的，没有私藏的田地。 和佛寺挂靠，他们绝对占据大头。 也不是朱炫冷漠无情，不懂体恤勋贵，也不是想削了那些勋贵。 而是因为，这就是法。 还是定下很多年的法，就这样被他们破坏了，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以小见大。 定远一地的人能想到这么做，凤阳府的其他地方也不例外。 再往远处去想，大明其他地方的人，只要是有点权势，以及有点地位的，都会找一个佛寺狼狈为奸，每年可以给大明带来很大的损失。 深究起来，责任也是很重的。 锦衣卫的人去传，过了没多久，王弼的次子王政，胡海的次子胡玉，丁德兴幼子丁昶，吴良和吴祯他们吴家的代表，吴良次子吴寿安，一起来了县衙。 他们的兄长，基本在应天，在军中有一定的军职。 嫡长的去当官和继承爵位，那么其他的儿子，留在老家，管理家业，维持家族稳定。 所以来的人，不是次子，就是幼子，是他们家族代表。 皇太孙去凤阳祭祖，他们早就知道，但不确定会不会路过定远，暂时没有人在意，今天突然得到传召，他们匆忙地来了县衙。 但是刚到县衙外面，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这里的锦衣卫和羽林卫，貌似很多，气氛也很严肃。 “出事了！” 他们几人同时在想，惴惴不安。 第710章 定远的问题 “你们来了？” 王政他们刚到，严冠就从县衙里面走出来，淡淡道：“陛下等了你们好一会，快进来吧！” 这四人心里有些忐忑，但是皇太孙有传，来都来了，还有那么多锦衣卫等着，不进去肯定不行，唯有硬着头皮走进大门。 来到大堂上的时候，他们看到朱炫坐在这里，里面的锦衣卫，依旧很多，仿佛随时要把他们拿下。 “草民拜见皇太孙殿下。” 他们四人齐声说道。 由于没有官职，只能自称草民，不敢称臣。 朱炫坐直了身体，指了指旁边的那个男人，问道：“你们认不认识他？” 那四人终于注意到男人，同时瞪大了双眼，感到有点不可置信，但是他们也快速想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背脊一阵的冰凉。 这件事要深究到底，那是可以杀头的死罪。 还是欺君死罪。 “我问你们，认不认识他？” 朱炫的目光，在那些勋贵子弟身上扫视而去。 这些淮西武将的勋贵，他一个都不认识，还是第一次见，没必要对他们讲什么情面，单纯地用自己的气势压下去。 他们四人也想不到，朱炫年纪不大，但气势如此凌厉，心里很不安。 “不……不认识！” 还是吴寿安首先说道。 说完之后，他发现自己毫无底气，声音都是颤抖的，慌得一批。 朱炫没有生气，淡淡地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次，认不认识这个人？” 说着，冰冷的目光，落在吴寿安身上。 “认识！” 吴寿安肠子都悔青了，不得不改口，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说谎。 王政附和道：“认识，我也认识。” 胡玉连忙点头道：“我也认识他。” 丁昶磕头道：“陛下，饶命啊！草民知错了！” 他们如何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就算再愚钝，在看到男人的时候，便明白大事不好，他们在定远的谋划肯定败露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来你们也知错了啊？” 朱炫冷笑一声，又道：“我们大明对待功勋向来都很不错，给你们的田地也足够多了，有权力也有富贵。我们根据田亩收税，只是收了不是太多的一部分，你们还不愿意配合，想方设法逃税，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大明对摊丁入亩的税收，确实不会很高。 普通百姓更少，地主和勋贵，比之普通百姓要多一点，但绝对不会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何况这些勋贵，以前土地兼并，利用特权经商获利等，朝廷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太多，对于勋贵有足够的厚待。 最多就是胡惟庸案等，杀的勋贵比较多。 税务改革那几年过后，极少出现杀勋贵的情况了。 他们四人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惶恐地跪在朱炫面前。 “说到底，你们还是为了贪。” “人的贪欲是无穷的，得到了眼前的利益，但还不觉得满足，想要得到更多，想的越多，胃口就越大，对吧？” 朱炫把他们的想法说了出来。 贪是其中一个因素。 他们默认，依旧不敢说话。 对于这些勋贵，朱炫一时间又不好对他们做什么，生怕处理不当，引起一系列的其他连锁反应，想了良久道：“你们把自己贪了多少，挂靠了多少田地给佛寺，有多少人像你们这么做的，列一份名单出来，明天中午之内送来给我，先回去吧！” 他没有当场处置他们，虽然放他们回去，但必须让锦衣卫跟随回去盯着。 其实他们也跑不了，他们的兄长或者其他亲人都还在应天，想要追究下去很容易，如果他们敢跑，那么朱炫的可操作范围那就更大了。 朱炫要做的，是查一遍定远范围内，有多少人和佛寺勾结，再把这些送回去给老朱处理，不耽误自己祭祖。 处理那些武勋后人，有点不讨好，他不能随便做，还是让皇爷爷动手吧！ “多谢殿下！” 他们感激涕零，用力磕了几个头，就离开了。 朱炫不对他们做什么，但他们也清楚，就算这次死不了，也得掉一层皮。 “殿下！” 这个时候，严冠回来了，道：“于成春把他做过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定远县所有官吏，也把自己的一切交代了。” 他让人把刚才问话的内容，全部送上来。 这些装订在一起，可以是一本书的厚度了。 朱炫翻开看了看，顿时皱起眉头，上面记录的没有大贪，但是各种琐碎的贪污事件叠加起来，数量就很庞大了。 还有关于佛寺的事情。 根据于成春的描述，他知道的，和佛寺勾结的人还不少。 “把今天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去给皇爷爷，包括于成春他们的口供。” “我们在这里，等皇爷爷的旨意，再出发去祭祖。” “按照皇爷爷的性格，不仅定远，就是整个凤阳，都得查一遍了。” “安排人根据名单，去控制住那些参与的人。” “再把佛寺围了，带一些火箭筒过去。” “如果那些秃驴敢动手反抗，直接把他们轰了。” 朱炫带来的人，数量还不少。 锦衣卫和羽林卫加起来，一共有三千多人，都是用作保护安全的。 现在正好有足够的人用来，控制应该控制的人，等待老朱的安排。 “是！” 严冠领命，下去干活了。 朱炫又道：“我们暂时留在县衙，侯显你传出消息，皇太孙坐镇县衙，捉拿贪官，定远百姓有任何冤屈，随时来县衙告状。” “陛下仁德！” 侯显恰到好处地，又拍了一下马屁，然后才出去放消息。 朱炫感到有点累了。 随便出来走一走，回去祭祖的路上，还能遇到这种事情，让他遇上了，又不能不管，总不能任由他们损害大明的利益。 “看来大明的吏治，真的还不行。” “有时候，杀的人再多，也震慑不住那些有贪念的人。” “心中有贪念，无论如何，都会想尽办法去贪。” 朱炫心里在想。 将来要不要，再整顿一下吏治。 对于科举考上的官员，经过审核才能录用等等，尽量地降低贪官的数量。 他能做到的，也唯有尽量减少，要说杜绝？ 那是不可能的。 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敢说杜绝。 第711章 酒肉和尚 不仅吏治需要整顿，那些宗教也需要。 佛家利用朱元璋给的特权，再和大明勋贵勾结逃税，这是朱炫意想不到的做法，由此可以推断，道家说不定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以小见大，互相勾结这件事，绝对不止定远一处。 朱炫感到头疼了，还没当上皇帝，就陆续发现那么多问题，大明朝内部的问题并不少，将来当上皇帝，需要自己处理的就更多了。 不过先处理好定远一县的问题再说。 在登基之前，有皇爷爷在，他会帮忙解决很多问题，也有魄力和威严强行地解决很多问题，对于朱炫而言是好的，但又不希望皇爷爷太过劳累，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想法有点矛盾和纠结。 朱炫把应该做的，全部吩咐下去了，就回去陪自己的小媳妇。 “殿下，我们是不是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再去凤阳？” 徐妙锦问道。 朱炫点头道：“祭祖的事情，又得延后，不过从这里回京也近，传递消息的人很快可以来回一趟，妙锦姐姐是在想尽快成亲？” 祭祖完毕，再回应天时，大概就是他们成亲的时候。 心里有这个想念，再正常不过了。 被朱炫说穿了心里的想法，徐妙锦有些脸红，也不仅她脸红，铁秀英和岑花也是如此，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忘了成亲的。” 朱炫说道。 她们同时点头，期待地等待下去。 皇太孙殿下来了定远，消息很快传出去，但是消息外传的同时，又有一道消息在外面流传，那就是皇太孙殿下在定远惩治贪官，查办地主勋贵和佛寺。 县内任何人只要有冤屈，曾被官员勋贵陷害过的，都可以去县衙报案，皇太孙亲自审问。 在这同时，那些地主勋贵，还有佛寺的和尚，都被锦衣卫和羽林卫控制起来，谁也离不开，就等老朱的圣旨，使得这部分人，人心惶惶。 无论和尚还是勋贵，现在瑟瑟发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下场。 定远的消息甚至传到凤阳，使得那里的勋贵，不得不提前做好所有准备。 此时的朱炫，就在县衙之内审案。 那些来告状的人，数量还不少。 朱炫忙得停不下来，锦衣卫也忙得不断地调查，同样无法停下来。 直到中午，午休吃饭的时候，才可以放松一下。 “定远一个县，就有那么多人告状，之前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以及被打压的百姓，可见定远的知县有多贪！”朱炫无奈地说道。 对于这种事情，真的无法杜绝。 只能尽量地控制，以及整顿吏治，希望将来少一些。 —— 开封。 周王朱橚今天招待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 这个人还是和尚，穿着一身黑衣僧衣，要不是头顶有香疤，手里又拿着一串佛珠，他完全不像个和尚，只以为是个光头的人。 因为这个和尚，很不老实，佛门的训诫对他而言，就是空谈。 朱橚看着这个和尚，大口地吃肉喝汤，甚至还喝酒，吃起来不知道多豪气，和真正的和尚不一样，道：“道衍大师真的特别。” 和尚正是从草原回来的姚广孝，来找周王朱橚，自然有他的原因，闻言放下手里的羊蝎子，用黑色的僧衣擦了擦手上的油，道：“我就是个酒肉和尚，只知道花天酒地，燕王也是经常这样说我的。” “哈哈……” 朱橚大笑道：“道衍大师果然与众不同，胆子也很大，你现在被朝廷到处通缉，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难道就不担心我把你绑了，送去给锦衣卫？” “我相信周王殿下不会这样做。” 姚广孝说着，喝了一口酒，再大口吃肉，吃得满嘴油光，津津有味。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哦？” 朱橚好奇地问道：“道衍大师对自己很有信心？” 姚广孝嘻嘻一笑道：“不是我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殿下有信心，相信殿下很需要我。” 其实，朱橚有过要把姚广孝绑了，送去给锦衣卫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某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说，知道姚广孝在朱棣身边的地位，一直帮朱棣出谋划策，研究怎么造反，怎么争权等，尽管最后都失败了，但是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和尚本事还在，突然来找自己，显得很意味深长。 不会只是来吃一顿肉，喝一顿酒那么简单。 绝对是想和他，谋划一些什么大事。 姚广孝说道：“因为我很清楚，周王殿下有某些想法，并且还很不甘心，想做点什么事情来反抗，对吧？” 朱橚眯了眯眼眸，淡淡地问：“是四哥让大师来找我？大师是试探，还是想做什么？” 姚广孝摆手道：“试探？没必要！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知道殿下不甘心，太子在的时候，陛下喜欢太子无可厚非，也是正常。如今太子不在了，陛下喜欢的是一个私生子，连母族是谁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就连嫡出的朱允熥也抛弃了，殿下更不服气，对吧？” 朱橚确实如此，很不服气，父皇凭什么对朱炫如此偏爱？ 从小时候开始，朱炫想要什么，父皇就给什么。 他们这些真正的儿子，远不如朱标的一个私生子，说不定还是什么野种，根本不是他们皇家血脉。 但是不可否认，朱炫的实力又确实很强。 不仅是为政能力和军事能力，就折腾一些其他的能力，比如科学、商业等等，都远超过所有皇子皇孙，想到了这里，朱橚又觉得朱炫受宠不是没理由，毕竟能力摆在眼前。 但是一个私生子，他凭什么？ 作为如今的藩王之首，朱橚自问都没得到过那么重视。 “我就知道，陛下很不甘心。” 姚广孝观察着朱橚的表情，哈哈一笑，把话说得很直接，一点也不担心朱橚会恼羞成怒而杀了自己。 朱橚的面目有点狰狞，但是良久之后，长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大局已定，我们这些藩王，都不是那私生子的对手，呵呵……” 他还自嘲地笑了。 朱炫部下新军的威力如何，他早就见识过。 不仅能陆上作战，还可以水上作战，掌握了最先进的科技和武器，足够在大明横行，就算抢了皇位都没问题。 第714章 唐姓商人 朱元璋把怎么做确定好了，马上传递圣旨，以及安排专门的人前去定远负责此事，朱炫可以继续去凤阳祭祖，不耽误其他。 传递消息的锦衣卫，首先到了凤阳，把圣旨送到朱炫的手上。 依旧是锦衣卫全部负责调查、处理这件事，同时朱元璋还下了一道命令，让定远附近英武卫的士兵，代替朱炫身边的锦衣卫和羽林卫，把勋贵、地主和佛寺控制起来。 得到这份圣旨的时候，朱炫暂时把其他放下。 只不过他决定了要为定远百姓申冤，还在定远查案审案，根据百姓告状的数量可以判断，于成春那个狗东西，在定远有多贪，以及作的恶有多厉害。 甚至有一些案件，他们还和勋贵勾结。 涉及勋贵的案件，朱炫不好处理，只能将其留下，交给锦衣卫上报给皇爷爷。 这天傍晚，朱炫终于把审的案子结束了，回到县衙后堂，累得肩膀都是酸痛的。 徐妙锦温温柔柔地，为朱炫按捏一下肩膀。 沐沅君端来晚饭，她们陪朱炫一起用膳。 “殿下辛苦了。” 铁秀英轻声道。 朱炫摇头道：“确实很辛苦，在这里当知县审案，比起在东宫詹事府看奏章要辛苦很多。”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 在詹事府看奏章，有解缙他们辅助，在这里审案全部是自己动手，早知道就把季文靖带来的，他又说道：“不过也还好，这件事我们可以暂时放下，皇爷爷安排人来接手了，我们明天继续去凤阳。” “那些勋贵，都要倒霉了吧？” 徐妙锦轻声问道。 朱炫点头道：“应该要了，但具体如何，还是得看皇爷爷怎么安排，毕竟事情追究起来比较严重。” 利用佛寺偷税逃税，破坏了大明的财政来源。 如果天下勋贵、地主等，都如此效仿，大明的财政将来会崩了，问题确实严重。 “另外，那些和尚，接下来也要倒霉了。” 朱炫又说道。 和尚是一定会倒霉。 就算老朱不打算动佛道两家，朱炫回去也会想办法，看能不能在佛道身上割肉，那些出家人还是吃得太饱了，敢干预大明税收。 老朱当过和尚，不想忘本，对和尚很优待，他们大概以此作为自己胡作非为的根本吧！ “这件事太大了。” 岑花附和说道：“希望不要给大明带来动乱。” “应该不会的！” 朱炫说道。 这件事，他们暂时放下，等老朱的人到来。 休息得差不多，吃过了晚饭，朱炫陪着自己的小媳妇聊了聊未来，也只能在这里聊未来，如果回到应天，想见面就难了。 不过回去之后，皇爷爷应该会安排成亲。 想到这里，朱炫又甚是期待。 次日。 朱炫起来之后，让严冠去卫所，拿着圣旨把英武卫的人调动起来，安排他们去盯着那些勋贵、地主、官员和佛寺等，再等朝廷的人到来。 做好了一切，朱炫正式离开定远。 不过离开了没有多久，一个从北方南下的锦衣卫，匆忙地迎着他们的队伍走来，给严冠递上一封书信。 严冠不敢看书信的内容，转手交给朱炫。 “北方的书信，来自北平宣府镇？” 朱炫打开看了看内容，差点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曾让人去调查过，那个在宣府镇帮忙救灾的唐姓商人的事情，锦衣卫的调查又有结果。 不过上面的内容，看得他皱起眉头。 唐姓商人的身份来历，暂时还是那个在辽东贩卖野山参起家的商人，除了这个，查不出其他身份，但是锦衣卫发现了一个很特殊的现象。 那个唐姓商人的警惕性有点强，前去归化准备和漠南牧民交易的时候，发现了盯着他们的锦衣卫，同时在宣府镇还有一个特殊现象，那就是唐姓商人在当地的声望极高。 甚至比朝廷、燕王还要高。 不仅宣府镇，北边其他几个地区的边地百姓，对唐姓商人很是敬重，有一定的声望，一个普通商贾，哪怕帮朝廷救灾的商贾，正常情况之下，也是做不到如此。 唐姓商贾能做到这个地步，收获了一定的民心，很耐人寻味，仿佛在告诉朱炫，他们的不简单。 “区区商贾，也能做到如此？” 朱炫摸着下巴，根据“唐”这个姓，脑海里浮现出唐赛儿那张脸，自言自语道：“他们在北边，要的不是经商，也不是声望，是想得到一定的民心！” 民心是一个看不到摸不着，但又很好用的东西。 得到了民心，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天下间想要得到民心的人，除了白莲教，似乎没别的了，就算那些皇叔要做点什么，也不会如此刻意地取得民心。 那一场大灾，让白莲教看到机会。 朱炫总算找到办法盯着白莲教，或许这还是把白莲教连根拔起的机会，道：“严冠，你传令回去，告诉兄弟们，别管那个唐姓商贾，让他继续发展。” 若是管的太多了，很容易被发现是锦衣卫在盯着。 但是放任不管，就有可能让白莲教成功。 只不过，朱炫不在乎这些。 不就是边地百姓的民心，这点民心，掀不起多大风浪，就算造反，要压下去也很容易。 另外白莲教要窃取民心，朱炫想把民心抢回来也很容易，一个白莲教，一个商贾，是无法和庞大的国家实力相抗衡。 朱炫的背后是大明，有这个信心做到如此。 “我们不管了，那些人岂不是变本加厉，做得越来越过分？” 严冠担心道。 “不会太过分，我会适当控制。” 朱炫淡定，又自信道：“如果我们管得太多，他们不敢扩大去做，白莲教就不会暴露，若是我们放任不管，任其发展，很容易膨胀，从而暴露一切。” 严冠一听就明白了。 以大明如今的实力，还有朱炫手上的火器。 就算白莲教可以带动边地百姓造反，朝廷想压下来还是相当容易。 白莲教不造反还好，只要他们敢，那是完完全全的暴露。 正如那些藩王，如果不造反，朱炫还束手无策，但他们敢造反，削藩的一刀削下去，无比的顺畅，还是站在大义上面削，谁也挑不出朱炫的错误。 白莲教做的动静越大，将来对付起来可以越轻松。 第715章 告状 “唐姓商贾的警惕很强，感到有人盯着了，他们在做什么？” 朱炫想到这一点，便问道。 书信的内容上，没有写明后续如何，锦衣卫应该还在调查当中，匆忙之下没能再写书信送到这里。 严冠说道：“根据北边下来的兄弟说，唐姓商贾去了归化准备和漠南牧民交易，他们安排人跟着去归化，同时又请求平将军帮忙，唐姓商人很正常地经商，其他什么都没做。” 平安派出亲信，取代锦衣卫监视唐姓商贾。 暂时还没有什么结果。 朱炫想了想说道：“你安排人快马北上，告诉平安他们，把监视的人全部撤下来，可以安排人监视，但绝对不能多，也不可以做得太刻意、频繁，任由他们折腾。” “是！” 严冠点头道。 那个唐姓商贾，必然和白莲教有关，所图的很大。 白莲教明王要做的，不仅仅是为韩林儿他们报仇。 另外，朱炫又想到朱允炆和张辅。 白莲教把他们带走了，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带走他们要做什么，但是肯定不干好事。 “奇奇怪怪的白莲教。” 朱炫无奈地在想。 心里吐槽了一遍，就收起那份书信，真的暂时不干预白莲教的事情，任由唐姓商贾发展下去，等他们做得越大，暴露的越多，越容易对付。 他自信，不会出现，无法控制的情况，如果有，那就用暴力手段。 “殿下！” 沐沅君轻声道：“这个白莲教，好像很坏。” 岑花附和道：“他们超级坏的，都不是好人，很久之前我就听说过，白莲教坏事做尽。” 他们就在车厢内，聊起了关于白莲教的事情。 朱炫去凤阳的马车是特制的，里面空间很大，带上四个小媳妇在里面，还是完全没问题。 从定远到凤阳，距离不是很远。 速度快一点半天可以赶到，朱炫他们的速度比较慢，走了大半天，傍晚的时候来到凤阳城外面。 现任凤阳知府蒋志文带领官员们，就在城门之外等待。 有了他上一任的教训，带领全城的人出来欢迎，被朱炫喷了一顿，蒋志文不敢带来百姓来迎接，只是带了一群官员等待，看到车驾缓慢靠近，他们顿时站直了身体。 等了那么久，站得酸软的腿，很神奇地不酸了。 “来了，殿下来了！” 蒋志文兴奋地呼喊道。 他还带领凤阳的仪仗队敲锣打鼓，排列在城门的两边欢迎，又迎着车驾走过去。 朱炫听到外面的声音，感到车驾停下来了，对外看了一眼，看到没有全城的百姓，只是一些官员，感到凤阳的官员终于懂事了。 至于那些普通官员，他们要迎接，那就随便他们。 “臣凤阳知府蒋志文，拜见皇太孙殿下！” 蒋志文首先高声说道。 他跪下来了，其他官员，随之一起跪下，态度毕恭毕敬。 朱炫从车驾里出来，沐沅君她们继续留在马车里面，不方便在此时露脸，道：“起来吧！” “谢殿下！” 蒋志文起来了，再鞠躬地深深一礼，把自己表现得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朱炫对于他们还算客气，又道：“天色不早了，进城吧！” “请殿下进城！” 蒋志文又是一声高呼。 别的不说，这些门面的功夫，他做得很用心。 进城之后，朱炫继续住在，曾经朱允炆居住的府邸，再让沐沅君她们走下马车。 蒋志文很懂事地让人送来各种酒菜，就当作是晚饭，甚至站在旁边伺候。 “蒋大人，吃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就一起。” 朱炫随口提了一句。 “不敢不敢！” 蒋志文受宠若惊，连忙地摇头，不过又一个欲言又止的模样。 朱炫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 “殿下英明！” 蒋志文确实有些话，想对朱炫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可以得罪很多勋贵。 要知道凤阳的勋贵，比定远的还要多。 他犹犹豫豫，再往身边看了一眼。 朱炫明白了什么，挥一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去，只把自己的小媳妇，还有严冠、侯显二人留下来。 “殿下，那臣就说了。” 蒋志文见状，牙齿轻轻一咬，决定豁出去道：“殿下在定远县做的事情，臣全部知道了，这里有一份臣整理出来的名单。” 言下之意，凤阳县也有不少勋贵，和佛寺勾结避税。 朱炫一点也不意外，如果那些勋贵不这样做，那才是最意外的。 侯显把名单接过，送到朱炫面前。 “蒋大人不怕他们报复？” 朱炫问道。 蒋志文郑重地点头道：“怕！但臣坐到这个位置上，就应该这样做，其实要不是殿下来了，还发现了什么，臣真的不敢把这份名单拿出来。” 他是个怕死的人。 定远开了个头，让他看到巴结皇太孙的机会。 其实，蒋志文对于这件事，一直不予理会，首先那些勋贵，全部是国公和侯爷，他得罪不起，其次他又不参与进去，一点也不参与，但是不敢揭发。 偶尔再收一点，他们的好处，帮忙把这件事隐瞒过去。 收的好处都是静悄悄那种，别人无法追究，也追查不出来，万一有人来查，就查不到自己头上。 定远的事情，闹得很大。 蒋志文感到害怕，倒不如直接提上一份投名状，先保住自己，有皇太孙殿下在，他认为就算当上叛逃也没所谓，反正外面的人又不会知道。 朱炫打开名单看了看，很多耳熟能详的公侯，在上面都有名字。 不过看不到汤家。 “汤家没有？” 朱炫抬头问道。 不过又在想，不愧是汤和的家人，很懂得是非，明白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配合老朱的各种政令。 “没有！” 蒋志文摇头道：“信国公一家，是我们凤阳最低调的勋贵，家中子弟从来不嚣张跋扈，不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平日里也不和其他公侯走动。” 由此可见，信国公的家教很好。 可以教出那么低调的后人，就连避税都不敢做。 “如果大明勋贵，都如信国公这般，我们就能少了很多烦恼。” 朱炫收起名单，交给严冠。 严冠知道要做什么，把名单带下去，暗中先查一遍，看看那些国公的水有多深，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 第717章 再见汤軏 凤阳那些勋贵，只有汤家的人，来拜访一下朱炫。 不过这也正常，上次朱炫回来祭祖，只去拜访过汤家，如今汤軏再来没什么问题，但是看到汤軏如今的身体情况，他感到了担心。 好像随时有可能，人都没了的感觉。 这个情况，比上一次来祭祖，朱炫看到的差很多。 汤軏的身体不太行，生病了一次，至今还没能缓过来，朱炫突然想到，汤和的儿孙辈都是活不长久，导致后来爵位都没有人继承。 大概是因为，家族遗传，身体不太行。 朱炫带领汤軏到正堂上，喝道：“来人，赐座！” 马上有下人搬来了一张椅子，再扶住汤軏坐下。 “多谢殿下！” 汤軏有气无力地说道：“臣没事，还能站一站。” “信国公如此，就和我见外了。” 朱炫郑重地说道：“老信国公和皇爷爷称兄道弟，信国公就是我的长辈，对待长辈我也应该如此。” 汤軏一听，感激涕零，眼圈都红了，连忙地摆手道：“臣不敢，能得到殿下如此厚待，已经是臣的福分，唉……臣也不知道，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朱炫想了想说道：“信国公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的身体不太好，但是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信国公愿不愿意听。” “臣当然愿意！” 汤軏点头道。 朱炫又道：“信国公应该听说过，我在应天的人民医院，当年天花事件可以得到解决，全靠医院的努力，不如信国公去应天住上一段时间，到医院里休养一下？” 汤軏早就听说过，应天人民医院的大名，医术在整个大明范围内是最好的，阎王要你三更死，人民医院敢把你留到五更，其实甚是向往，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臣可以回去吗？” 没有传召，他哪敢去应天。 再加上汤家一直很低调，急流勇退，不主动地提起回京看病。 “当然可以！” 朱炫点头道：“如果信国公信我，等我回去的时候，你跟着一起，皇爷爷一定会同意的。” 汤軏起来躬身道：“多谢殿下！” “信国公不用如此！” 朱炫让他继续坐下来，想了想又道：“信国公对佛寺的事情，知道的有多少？” 定远距离凤阳不远，那边的事情，汤軏当然是知道的。 勋贵、地主和官员，与佛寺勾结，把田地挂靠在佛寺上面避税，事情相当严重，他就知道会有被曝光的一天。 “臣的汤家一直遵守大明政令，大明让臣怎么做，臣就怎么做，不敢抗旨。” “据臣所知，整个凤阳府，除了汤家，就耿家不敢这样做。” “其他那些勋贵家族，实在是……唉！” “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若是说得太多，臣又会成为勋贵之中的公敌。” 汤軏无奈地说道。 这些年里面，不是他不想把这件事上报，而是实在不敢。 就怕得罪了其他勋贵。 尽管汤家的声望很高，在老朱面前的地位也高，但汤和已经没了，将来等朱元璋也没了的时候，他们汤家或许会过得很艰难。 “我明白了。” 朱炫也就不再为难汤軏。 “殿下！” 此时，雷纲进来道：“耿家耿瑄，在外面求见。” 这个耿家，正是汤軏说的那个耿家。 也就是耿炳文的家族。 耿炳文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耿璇在他的麾下，担任新军水军都指挥使，有一定的能力，把海军管理得很不错。 耿家和汤家差不多，尽管耿炳文没有急流勇退，但他们不折腾，一心忠于大明。 就这样足够了！ “快有请！” 朱炫说道。 不一会后，耿瑄进来了。 “拜见皇太孙殿下！” 耿瑄跪下来磕头道。 朱炫说道：“起来吧！” 耿璇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身边坐着的汤軏，作揖道：“原来信国公也在，见过信国公！” 汤軏微笑地点头回应。 “臣听说殿下昨天就来了，但是昨天臣还在外地，今天早上匆忙赶回来，因此来晚了，还请殿下赐罪！”耿璇说着，又躬身一拜。 “无罪！” 朱炫说道：“我回来凤阳，只是为了祭祖，不需要太多的礼仪，也不用太铺张浪费，随便一点即可！” 他就和他们，简单地聊了一会。 顺便再问一问，如今凤阳的情况。 凤阳是老朱龙兴之地，也是很多勋贵的老家。 这里的田地，大部分是用作赏赐的用途，除了皇家田地，八成的作为赏赐，赏给了那些勋贵。 当然也有部分勋贵，因为胡惟庸案被削了，全家被杀，那么田地被收回来，变成了皇家的，偶尔再拿一些来赏赐出去。 因此，凤阳的勋贵，在凤阳田产无数。 若是按照田亩交税，他们每年都需要给出一笔巨款，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朱炫知道他们不愿意交税的原因，只想方设法地逃避。 因为舍不得拿出这笔钱和粮。 田地越多的勋贵，交的税越多，尽管不会让他们吃不起饭，买不起衣服，但越是有钱的人，越贪钱和吝啬，他们就是单纯的不想交。 和佛寺勾结，成了最好的方法。 朱炫送走了他们，对凤阳的田地构成，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怪不得皇爷爷那么喜欢杀勋贵。” “胡惟庸一案，杀的勋贵多不胜数。” “蓝玉案也杀了不少。” “不过现在蓝玉没事，那些勋贵自然死不了。” 朱炫心里在想。 正是因为勋贵得到的太多了，又有权力和声望，除了很容易对朝廷带来影响，还占据了很多资源，找个罪名杀一批是最好的做法。 除了这些开国勋贵，还有部分江南地区的豪门地主。 这部分人也是个麻烦。 那些豪门地主积累了那么多年，家底丰厚，土地兼并的数量多不胜数，江南人士最喜欢读书，朝中官员很大一部分来自江南地区。 各种优势条件叠加之下，这些豪门地主，可以为所欲为。 “摊丁入亩的做法，皇爷爷当年改得很强硬，甚至暴力。” “但是改得不彻底，遗留下来的问题并不少。” 朱炫心里又在想。 要不是自己回来祭祖，还发现不了遗留的问题。 这些都得改，把摊丁入亩进行到底，其实要改也很容易，强势一点即可。 第718章 勋贵求见 朱炫把凤阳的事情，再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回去给皇爷爷。 书信刚送出去，定远知府蒋志文就来了。 他把列举的名单送上去，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忐忑不安。 朱炫打开名单一看，果然除了汤家和耿家，其他的全部不干净，那些勋贵贪得厉害，和佛寺的勾结也很严重。 就是在凤阳，也和定远的千叶寺有勾结。 凤阳府内还有不少佛寺，都在他们的合作范围之内，那些佛寺的业务真的广，手段也厉害，可以在那么多勋贵之中应对自如，没点本事都做不到如此。 “侯显，抄一份下来。” “送一份回去给皇爷爷，我留下一份。” 朱炫把名单丢给侯显。 “是！” 侯显明白应该怎么做，赶紧找来笔墨和纸，趴在一旁认认真真地抄录名单。 朱炫的目光，再落在蒋志文的身上。 “殿……殿下！” 蒋志文身子微微一颤，心里怕得不行，没忍住咽了咽唾沫，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和臣没关系，臣只是收了一点好处，臣愿意配合殿下的一切行动，能不能真的将功赎罪？” 朱炫看到这货胆子未免太大了，还敢和自己讨价还价，淡淡地冷笑道：“你觉得呢？” “臣该死！” 蒋志文跪下磕头。 朱炫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该干嘛就干嘛，有什么事情应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的，相信你比我要清楚。” 他不打算对蒋志文做什么，甚至连整个凤阳府的勋贵，也不对他们做什么。 这些得交给皇爷爷处理，等皇爷爷来安排。 朱炫处理当然可以，也有资格和能力，但就怕处理起来，会对那些勋贵不太友好，不符合皇爷爷心里的想法，毕竟那些人都是陪皇爷爷一起打江山的后人。 还是留给皇爷爷吧！ 朱炫的心里，便是如此想的。 “啊？” 蒋志文有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就这样，不计较了？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 殿下不计较，但是陛下不一定，说不定陛下会把自己给宰了！ 陛下的处置，比殿下的恐怖百倍。 “殿下，饶命啊！” 蒋志文磕头说道。 “拖他下去！” 朱炫懒得废话什么。 蒋志文很快被带走了，被几个锦衣卫拖着出去。 一会过后，严冠回来了，将一份最新的情报，放在朱炫的桌面之前，那是关于凤阳县勋贵，占据的田地数量情况。 看到上面的数字，以及各家下面的数字，朱炫都不知道如何形容心里的震惊。 有部分是皇爷爷赏赐的，朱炫觉得也还好，没啥问题，但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是他们兼并回来的。 “凤阳的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不过，这些问题积累得久了，严重一点也正常。” 朱炫看了一会，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他又有一个想法，要不让那些文官也推动一下，狠狠地弹劾勋贵？ 文官绝对乐意这样做，他们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打压武将的机会，尽管文官和武将的斗争暂时停下来了。 “来人，把这封书信，送回去给御史台的……沈倩！” 朱炫对御史台的官员，印象最深的还是沈倩，曾经还帮过自己的。 锦衣卫的人，接过书信，再一次派人回京。 让文官弹劾，打开了这个局面，把那些武勋臭骂一顿，再准备推动整治，具体做法大概就这样了。 其实不仅武将勋贵，朝中大部分官员，只怕都如此做。 把这些东西传下去了，朱炫揉了揉肩膀，不再做其他。 回去陪着自己的小媳妇聊天。 不过陪了没多久，侯显过来说道：“殿下，武定侯郭英家的郭铨来了。” 那些勋贵，终于要来见自己。 朱炫想了想只好出去，和他们见一面。 “拜见皇太孙殿下！” 郭铨马上跪下行礼。 还不等朱炫说什么，侯显又进来说道：“殿下，普定侯陈家的陈子焕来了。” 朱炫只好让他们都进来。 但是那些勋贵家族的代表，好像全部约定了似的，陈子焕和郭铨来了不多久，永平侯谢成的儿子谢青，福清公主的丈夫张麟，还有张赫的儿子张宗诏等，扎堆地来了。 他们都是那些开国勋贵的后人。 胡惟庸案的时候，被老朱清理了一批凤阳县当地的勋贵，剩下的还是很多，毕竟这里是龙兴之地。 朱炫让他们一起进来了，他们全部跪下来，跪拜行礼之后，也不愿起来。 “你们一起来了，准备做什么？” 朱炫故作不懂地问。 谢青首先说道：“我们听说皇太孙殿下回凤阳祭祖，特意来跪拜行礼，另外……还是来认罪的！” 果然如此！ 朱炫对他们的到来，不感到意外。 如果不来，那才是意外。 定远的事情，整个凤阳的勋贵肯定都知道了，就算蒋志文嘴巴很严，不敢对外乱说，但是也挡不住从定远回来的各种消息。 主动认罪，或许罪过还没有那么大，若是被真正地查出什么，以及老朱亲自动手，他们担心会步了胡惟庸的后尘，被九族消消乐。 朱炫好奇地问：“你们有何罪过？” 陈子焕磕头道：“臣有罪，不该和佛寺勾结，隐瞒田产，以避税！” 朱炫的目光，在他们当中一扫而过，冷笑道：“原来你们也知道，隐瞒田产是罪，作为勋贵，还敢知法犯法？” 他们马上磕头。 “你们就说吧，认罪之后，准备怎么做？” 朱炫又道。 现在是他处理此事，换作老朱，可能连认罪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拖下去砍了。 “臣等愿意，把这些年里，少交的税全部补齐。” “少了多少，臣就愿意补交多少。” 张麟连忙说道。 尽管是驸马，但张麟也不敢和大明朝廷抗衡。 万一得罪了朱炫，哪怕福清公主求情都没用，该杀的人，老朱不会心慈手软。 “这可是你们说的？” 朱炫淡淡道：“我没有强迫你们吧？” “没有！” 他们很配合地齐声说道。 朱炫说道：“你们把清单列出来，再补税，送去应天给户部，我这边的就这样算了，至于皇爷爷那边……” 他的话到这里，恰好地停顿了下。 主动补税了是可以减轻罪名，但朱元璋会不会放过，只有朱元璋才知道，也是他们最怕的！ 第719章 凤阳之行尾声 朱炫这一关过去了，在凤阳不会有什么。 如果朱元璋不肯放过，他们的下场还是不会很好，能不能得到完全的原谅，那就得看老朱仁不仁慈了。 “殿下，我们怎么办？” 谢青也能想到陛下的惩罚，连忙问道。 朱炫好笑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你们如今后悔了，但当初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的后悔？” 他们又全部沉默。 当初有利可图，谁会后悔啊？ 只想把利益拿到手了，再说其他。 他们在凤阳受罚，其实也还好，只要自己的兄长、亲人，那些在京有官职的人，不要被连累了才好，否则家族真的啥都没有了。 “我只是回来祭祖，你们要是想知道有事没事，可以直接去京师，问我皇爷爷。” 朱炫的话，使得他们继续沉默。 去京师见老朱，给他们水缸做胆子都不敢去。 “好了，你们回去吧！” 朱炫挥手说道。 他们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但是也不得不先退下去，朱炫能做到如此，算是仁慈了。 赶走了这些人，朱炫摇了摇头。 本来回凤阳祭祖也是想休息一下，之前在宫里高强度工作，身体容易吃不消，可是回来也得不到休息，发生这种事情，是朝廷的疏忽。 “殿下！” 铁秀英看到朱炫这样，心疼道：“先放松一下，我们祭祖了，再慢慢回去。” 还是媳妇们心疼自己。 朱炫摇头道：“不能慢慢回去，应天肯定一堆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皇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能太过劳累，我得尽快回去帮皇爷爷减轻一些压力。” 她们可以理解这些。 掌握无上的权力确实很好，但是权力的背后，责任又是极大的！ 田地和佛寺的事情，暂时被朱炫放下来了。 朱炫在凤阳又等了两天，礼部的人终于把祭祖的东西准备完毕。 上一次朱炫祭祖是临时起意，啥都没有准备，更没有礼部官员带来的，那么正式的仪式，进行得比较随便，如今一切都好了。 朱炫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来到老朱家的祖地，看了看朱家先祖长眠的地方，先是跪下来拜了拜，再根据礼部官员的安排，进行一系列的仪式，再把祭文念了一遍等。 沐沅君作为太孙妃，也来祭拜先祖，和朱炫一样。 徐妙锦她们还没过门，不太适合在这里出现，只能留在府衙里等待。 等到一切结束了，朱炫带领众人下山。 离开之前，他还回头，往山上看了一眼。 “我们朱家子孙，一定会守住大明江山，守住汉人江山，不会导致未来几百年里的各种悲剧！”朱炫心里在想。 这一份责任，希望后来的朱家子孙，可以担当起来。 “走吧！” 朱炫又道。 祭祖的仪式很复杂，还是很烦琐。 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下午才结束。 回到府衙的时候，朱炫看到徐妙锦她们，已经为自己准备好午饭了。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徐妙锦问道。 朱炫想了一会道：“明天回去，侯显派人通知信国公，我明天带信国公回去，回应天休养一段时间，皇爷爷一定会同意的。” 吃过午饭。 严冠又来汇报工作情况。 那些愿意补税的勋贵，把钱粮布帛等准备好，开始一车车地往应天运送，企图挽救一下，不想得到太严重的处罚。 “他们怕死得很啊！” 朱炫没有理会他们，随便他们补税。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回去的时候。 “殿下！” 汤軏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随朱炫回京，但他的身子依旧虚弱，身边照顾的人不少，还带了一大堆药物在马车上，担心在路上劳累过度，病情加重，可以随时服药，又道：“多谢殿下的恩赐。” 朱炫本想尽快回去，但是有汤軏在队伍里，想快也快不起来。 需要照顾病人。 “信国公，不用多礼。” “回去路上，舟车劳顿。” “若是有任何不适，信国公一定要提出来！” 朱炫叮嘱道。 汤軏自然知道，听了便是连连点头。 他们的队伍正式出发，往应天回去。 —— 宫中。 朱元璋刚见了一批，那些勋贵在京任职的后人。 还是他们主动求见，进宫认罪。 定远的事情早就传回京师，那些勋贵自家知自家的事情，要是事情闹大了，对他们很不利，这就不得不跑过来求饶。 朱元璋没说饶了他们，同样也没说不饶恕，只是挥挥手就把人赶走。 再看了看朱炫让人从凤阳送回来的名单，朱元璋顿时怒火中烧。 对于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他确实很优待，赏赐了不少田地。 但是对他们越好，他们的后人就越是乱来，违反了自己的政令，甚至还兼并了不少土地，这是老朱不想看到的。 “要不是乖孙，咱也发现不了那么多内幕啊！” 朱元璋心里感叹了一句，便问道：“乖孙祭祖，是否完成了？” 蒋瓛躬身道：“完成了，殿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朱元璋说道：“回来就好，有些事情，咱还是和乖孙商量，不过你给我盯着那些勋贵，让他们别乱来，另外派人查一查佛寺，就从外面的鸡鸣寺开始。” 他不相信，佛寺都是干净的。 那个鸡鸣寺，看他们的方丈圆空，就不像个干净的人。 一个萝卜一个坑。 只要查一查，能查到很多内幕。 “臣领命！” 蒋瓛郑重地说道。 等到他退下去了，朱元璋无奈道：“那些人，没有一个能让咱省心，还是咱的乖孙最好。” 在他眼里，朱炫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好。 “陛下！” 云奇说道：“这次还多亏了皇太孙殿下，要不是殿下意外发现，我们都不知道大明税务改革的暗处，还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元璋点头道：“多亏了乖孙。”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让郭惠过来！” 乖孙祭祖回来，就该考虑再成亲的事情。 孙媳妇当然越多越好，那样的小重孙才会更多。 对于提亲，送聘礼等事情，郭惠妃会安排好，再和礼部一起做比较合适，太孙妃进宫的时候也是如此。 “咱应该，很快就能抱上小重孙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第722章 紧张的反应 徐家。 徐辉祖回来之后，马上把自己的两个弟弟找来。 “我们徐家，到底有没有和佛寺勾结。” “在濠州的田地，是否干净的，有没有偷税等，尽快给我查清楚。” 徐辉祖心急地说道。 关于定远、凤阳等地的事情，早就正式全面地传到应天，尽管朱炫有过隐瞒的意思，不想那么快传出去，主打一个时间差，让在京中的勋贵措手不及，但很多时候，纸包不住火。 并且，老朱早就召见了，凤阳、定远等勋贵在京任职的家人。 刚开始还能隐瞒得住，但随着时间推移，外面的人知道了很正常，不过徐辉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还被吓了一跳。 按照老朱的性格，就算徐妙锦是太孙妃，只要查出徐家有问题，那么他们徐家也不会好过，这是又要对勋贵动手的意思，担心得不行。 “大哥，怎么了？” 徐膺绪不解地问。 徐辉祖只好把今天听到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闻言，徐膺绪和徐增寿都惊呆了，其实这件事他们早就知道了，也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有上报，也不敢提出来，毕竟大家都是勋贵，哪能做得如此绝情。 如今东窗事发，被回去祭祖的朱炫无意中发现，事情就得严重起来。 徐增寿连忙说道：“我们徐家，一直安分守己，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 徐辉祖摇头道：“不管有没有，都给我查一遍，尽快安排人回去濠州，联系那边的人，我们在京任职，很久不回一趟濠州，若是老家的人以我们的名义这样做，我们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还会被他们害死了！” 他们二人，浑身一颤。 是有这个可能性。 于是乎，赶紧做出各种安排，尽快派人回去问个清楚。 如果真的有，徐辉祖还要进宫跪下请罪，否则担心保不住他们徐家。 凤阳的事情暴露出去之后，逐渐地发酵了，知道的人，随之越来越多，不仅徐辉祖，常升回来之后，也赶紧派人去查，安排人回去老家问个清楚。 除了常家、徐家等，剩下所有京中勋贵，此时不得不支棱了起来，全部担惊受怕，赶紧也安排自己的人去查个清楚，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马上请罪请求宽大处理。 他们都希望和祈求，老家的家人，没有瞒着自己这样做，默默地祈祷没事的。 一时间，勋贵圈子里，人心惶惶。 不仅勋贵，佛寺现在，也有点担心。 鸡鸣寺的方丈圆空，和凤阳那边的佛寺有点关系，有一个师兄在凤阳某个佛寺，也是当方丈的，此时那个师兄暗中派人送了消息到鸡鸣寺给了圆空。 看到书信上的内容，圆空本来还想念佛的，顿时把佛经的内容忘记得一干二净。 “这件事若是严重起来，必定全面调查佛寺。” “我们佛门，要完了！” “不对！” “贫僧的鸡鸣寺，有没有问题？是否和勋贵官员有勾结？” “来人，快来人！” 鸡鸣寺是否和凤阳那些佛寺一样，圆空不太清楚，他不负责管理佛寺下面田地的问题，只是贪一下香油钱，忽悠勋贵富商等。 怕就怕在，鸡鸣寺也敢这样做。 如果被查出有勾连，只怕整个鸡鸣寺都得没了。 他们这些和尚，光秃秃的脑袋，就要滚得满地都是。 听了圆空的话，外面的几个和尚，马上跑了进来。 于是乎，佛寺内部，也开始对自己的全面自查，务必把问题查出来，如果没问题还好，如果有……只能去请罪，到应天府尹那里请罪了！ —— 次日。 朱炫在沐沅君的温柔乡里起来，侯显带了宫女进来，给朱炫梳洗完毕，看了一眼外面的时间，就知道要去上朝，先去找皇爷爷，爷孙二人再一起来到大殿上。 此时，文武百官，都来齐了。 武将勋贵的群体，大部分人顶着一个黑眼圈，昨晚睡得很不好，一直在自查自身问题，又担惊受怕。 其实不仅勋贵的群体，文官群体的精神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官绅一体纳粮，就意味着文官也需要按照田亩交税，谁也不例外！ 勋贵担心自己有没有逃税，文官也是如此担心，都得展开全面的自查，朱炫想用文官来对付武将，其实考虑得还不算全面，但是用御史台的文官来发声，这个想法还是能用的。 看到文武百官的精神状态，朱炫就明白，事情传出去了，他们担惊受怕了一整个晚上。 朱元璋带着朱炫到来之后，官员们马上跪下行礼。 “起来吧！” 朱元璋说着，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只见官员们精神不振，大概也猜到他们为何，但故作不懂地问：“你们昨天晚上，都做贼去了？一个个的毫无精神，你们这样，怎么治国理政？” 听到这道冷冰冰的声音，官员们的困意消散了许多，但是他们心里依旧不安，感到了害怕。 “再这样毫无精神，就拖出去，全部杖责！” 朱元璋又道。 他的威严，成功地让官员们，进入紧张的状态，从而忘了困顿。 “好了，有没有什么事情上奏？” 朱元璋看着他们。 “陛下，臣有事启奏！” 首先说话的，正是朱炫最开始选定的沈倩。 其实沈倩也不想这样，虽然自己家里很干净，确信没有和佛寺勾结，但身边不少同僚不干净，真的逐渐形成了潜规则，却又谁也不互相弹劾，任由这个潜规则继续存在。 毕竟这些和自身的利益密切相关，有共同利益在，哪怕御史台的官员，都不敢乱弹劾。 沈倩硬着头皮，朗声道：“臣听说皇太孙殿下在回凤阳祭祖的路上，发现了不少凤阳勋贵，和佛寺勾结，隐瞒田地数量，从而达到逃税的目的。陛下对佛寺道观格外开恩，能允许他们不交税，不服徭役，不服兵役，但是佛寺道观，和勋贵地主，看中了这一点，互相勾结来欺骗朝廷，臣认为应该严查、重罚！” 此话一出，大殿上的官员，全部安静下来，心里莫名的感到紧张。 朱炫看到自己选定的人，第一个开口了，就给沈倩微微点头，示意沈倩做的很好。 朱元璋也知道这是乖孙选的人，不过听完了沈倩的弹劾，他还是冷冷地笑了，冰冷的目光扫视而过，如同一头准备捕捉猎物的饿狼，使得在场的官员，身上衣服无风自动。 第723章 必须严惩 大殿上的官员，继续低头，一言不发。 那些心虚的官员，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完全不敢表态，生怕会被盯上了，然后心里还在想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补救。 这件事追究起来，那是相当严重。 要知道税收，关系到国家的民生，和一个国家的发展和稳定息息相关。 “你们觉得呢？” 朱元璋听完了沈倩的话，再收回目光，慢悠悠地问了一句，声音在大殿上传开，所有官员短暂的不敢回应什么。 沈倩把弹劾的内容说完了，就躬着身，低下头，没有其他表示。 “是不是都哑巴了？” 朱元璋冷淡的声音，又再出现，说着继续往他们看去。 朱炫说道：“皇爷爷，他们不敢说话，岂不是说，其实自身也曾和佛寺勾结，现在这件事被揭露，生怕自己被处罚了？” 此话一出，大殿上所有官员，先后跪了下来。 皇太孙殿下直接把他们的现状给说穿了，事实又真的这样，大部分官员是心虚的，只有小部分官员问心无愧，但看到大家跪了，也跟随一起跪下。 “看来咱乖孙都说对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你们……做得好啊！作为大明官员，有权有势，还要贪财，知法犯法，和佛寺勾结，隐瞒田产，隐瞒税收。咱这几年里面，是不是对你们太宽容了？让你们都忘了，咱还有一个朱屠夫的外号？” 官员们一听，只是磕头，地面都磕得震动了。 他们可以感受到，来自老朱身上的杀意。 朱屠夫确实很久没有杀过人，他们也确实忘了朱屠夫有多可怕。 “陛下！” 现任刑部尚书暴昭，跪着上前道：“臣认为，如此行为，在大明绝对不少见，查出来了必须严惩、重罚！无论勋贵，还是官员，抑或是皇亲国戚，一视同仁，必须严打，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官员。 也是北方官员。 大明的南北官员，其实是有区别。 北方官员的数量，远少于南方，原因是当年元朝在北方破坏，逐渐感到后悔了，在南方为了笼络民心，放过不少南方的豪族。 北方的读书人，远没有南方的多。 南方那些读书人，大多都是有家族传承，考试又很厉害，南方官员，还代表了一定群体的利益，他们的背后，依靠家族，在南方拥有的田产数量那是庞大的。 若是按照田产交税，每年都得给出一笔庞大的支出。 朝中所有官员里面，南方官员隐瞒的田产，和佛寺勾结的数量，占绝大部分，毕竟谁都不想把自己的利益白白地被抢走。 暴昭作为北方官员之一，对于南方的如此行为，向来是不屑的，说着又道：“陛下新的税制，进行了那么多年，可想而知，隐瞒田产的行为，进行了有多久？他们给大明，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看到终于有人愿意开口，朱元璋对暴昭，赞赏地微微点头，随即又冷笑一声。 暴昭一开口，他就可以看到，不少南方系的官员，此时用一种痛恨的眼神往暴昭看去。 由此可以看出来，南北方的区别如何。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南方的佛寺数量也是比北方的多很多，南方官员要隐瞒，特别是江南地区的官员，同样比北方的轻松太多了。 “你们可真行啊！” 朱元璋冷声说道。 “臣也认为，必须严惩。” 沈倩附和道，他也是北方官员，这也是被朱炫选中的原因之一。 “臣等该死！” 跪着的官员们，有心虚的，已经不再解释，只知道磕头认错。 到了这个时候，解释毫无用处，只要锦衣卫想查，他们昨天晚上吃了多少碗饭，都可以查出来。 狡辩只会惹怒老朱，让自己死得更快。 但是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 “陛下！” 张紞也是北方官员，此时上前附和道：“臣认为，严惩是必须的，但是……” 他抬起头，往那些官员身上看去，续道：“此事牵涉的太大，面太广了，若是都惩罚了，只怕会耽误了朝政。臣也不是给他们求情，实在是……朝政不能耽误啊！” 朱炫反问道：“难道知法犯法，作为官员、勋贵，带头犯法，隐瞒田产，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应该！” 张紞肯定道：“但也要在不耽误朝政的前提下惩罚！” 这番话说得其实有道理，朝廷政务永远是重点，关系到国计民生，一旦被耽搁了，或许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臣附议！” 暴昭赞同道。 他是第一个主张严惩，但又不是一竿子全部打倒的惩罚。 否则就算现在新提拔官员，时间上也是来不及。 朱元璋脸色阴沉，觉得这件事要做起来，限制还是太多了，看到下面跪着的官员暗暗地松了口气，他的心里更不爽。 “那你们告诉咱，应该怎么办？” 朱元璋冷声问道。 张紞他们沉默了，提出这些算是极限，若是再提出其他想法，只怕将来在朝中，会被很多南方系的官员排挤、反对。 要知道南方官员的数量，远在他们北方之上。 至于南方官员，一声不吭，都不想自己惩罚自己。 “又哑巴了？” “一群只知道哑巴的人，咱要你们何用？” 朱元璋近乎怒吼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 “皇爷爷，不要生气！” 朱炫想了想说道：“要不让他们下去吧？我们回去，再商量怎么做。” 他是担心，皇爷爷生气过度，对身体有损伤，这就得不偿失了。 “全部滚吧！” 朱元璋愤怒地挥一挥手。 官员们如释重负，很快退了下去。 走到大殿外面，徐辉祖长长地吐了口气，但他没必要紧张，因为徐家很安分守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根据自查的结果，暂时是没事的。 常家的人被赦免了，官复原职，可以来上朝，常升他们也放宽心了，常家同样很安分守己，自查的结果也是暂时没事，但他们还会继续深入地去查，以防万一。 至于那些心虚的官员，回去写遗书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们又在想，就算写遗书也没用，一旦惩罚下来，说不定全家都得被砍，欲哭无泪，走路的双腿都是颤抖的。 他们的心里把定远那些勋贵，臭骂了一遍又一遍。 第724章 整治 回到谨身殿。 朱元璋的怒气，这才慢慢地压下去。 朱炫轻声地安慰，让其尽量地气顺了，不再那么生气，为了那些官员如此生气，坏了身体，就很不值得。 不过朱元璋的杀意，还没有退散。 按照他以前的做法，今天在朝堂上跪着求饶的官员，一个都不会放过，就该全部杀了才对，可是张紞说的没错，这次不是杀胡惟庸可以比的。 当年杀胡惟庸及其余孽，朝廷好久才能缓过来，确实耽误了很多朝政，而这一次那些官员，问题还没有胡惟庸案的严重。 全部杀了的话，再把六部官员培养起来，得花多少时间？ 老朱觉得自己没这个时间培养，不想把一个烂摊子交给乖孙，只是想把一个完整的朝廷，留给乖孙接管。 “皇爷爷，生气对身体很不好。” 朱炫又安慰了一会。 朱元璋这才慢慢地吐了口气，随即又冷哼一声，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问道：“乖孙认为，咱应该怎么做？咱最想做的，就是全部杀了！” “全部杀了，孙儿也认为不可取。” “皇爷爷杀官员，杀勋贵，杀得太多了，到时候朝堂上空空荡荡，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张紞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就算杀的是和尚，一旦杀的数量太多，问题也很严重。” “要是被扣上灭佛的帽子，咱们爷孙俩就要成为暴君。” 朱炫轻声说道。 朱元璋说道：“咱的朝廷，又不是没试过空空荡荡，当年咱让他们戴着枷锁，关在牢里处理政务，不过咱没多少时间，很多事情都没时间做，不想把一团乱的朝廷交给你啊！” 朱炫一怔，这才懂得，皇爷爷可以忍住不杀的原因。 都是为了自己！ 朱炫心里感激，想了想说道：“如果让孙儿下决定的话，孙儿也不想杀他们，正如暴昭说的，又必须要严惩，那么孙儿可能会要求他们把税务改革直到如今，所有逃掉的税，加倍地补交回来，同时停了他们一两年俸禄。” 朱元璋记下来了，又问道：“还有呢？” “不仅是我们朝廷官员，下面地方官员，也都是如此，传令给各地锦衣卫明察暗访。” “当地查的同时，我们也要派出人去查。” “我们有热气球，其实要丈量、查清那些瞒报的田地，在天空中一眼就能看清楚，还是比较容易。” “重新丈量土地，查出来之后，这些有前科的官员，全部记录在案，将来收税也都加倍地收，一旦可以替代了，马上让他们回家种田，将来永不录用，包括其子孙后代，连科举都不能考，不能参与任何和官职有关的事务。” “若是能自首，减轻处罚！” “同时，把他们通过不正当手段，兼并回来的土地，全部没收。” “再捉几个他们家里负责管理这些田地的人，或者暗中土地兼并的人。” “一边惩罚，一边捉人，情节严重的就杀，不严重的关几年。” “不仅朝中官员，对待勋贵也是如此。” “对于勋贵还要多一条，就是把皇爷爷赏赐的田地，借此机会收一部分回来，只给他们留下部分，不至于饿死即可。” “皇爷爷觉得怎么样？” 朱炫把自己心里想的，简单地说了说。 没收土地，加倍补税，加倍缴税，把人拉黑，永不录用，连后人也不准考科举。 要说计较起来，似乎还挺严重的。 那些南方的豪族，大多都是读书人，若是考不了科举，他们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岂不是白白浪费？ 还有官员的后人，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他们的儿子带进官场。 这是断了他们的后路！ “我们现在顾虑的，是没有官员能帮我们运转朝政。” “那就继续用着他们，记录在案，将来有了可培养的官员，马上把人辞退，甚至在辞退之后，还能再追责。” “对于地方官员，一些知县等。” “其实更好处理，从国子监，或者科举当中，选用适合的人，逐渐取代了。” “一旦有了可用的人，我们就能追究责任。” 朱炫补充了一点，又简单地说了说。 朱元璋微微点头，觉得乖孙的说法有点道理，问道：“佛寺呢？天下佛寺，多不胜数，他们也是根源之一，但是按照乖孙说的，杀了又确实不妥。” 朱炫说道：“那就取消所有佛寺的特权，取消僧官，让他们正常地交税，并且交的税，要比普通的更多，田地越多，交的越多，他们不用徭役，不用兵役，就应该用税收来抵消。” 朱元璋又道：“天下佛寺那么多，要是管理起来，也不容易，另外道观也有不少这样的人，又如何？” “皇爷爷可以尝试，把他们控制起来。” “佛寺道观想要成立，必须得到我们朝廷承认。” “他们的选出来的方丈主持，也要得到朝廷的认可，才能当方丈，每一个佛寺，根据其规模，规定一定数量的出家人。” “有人想要出家，还需要得到官府的同意，查清楚出家人的身份和过往，必须身家清白等。” “甚至可以暗中，安插.我们锦衣卫的人进去。” 朱炫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老朱听着，眼前一亮。 如此貌似可行。 朱炫又道：“皇爷爷要加强对宗教的管理，其实孙儿还有一个想法！” “乖孙快说！” 朱元璋期待道。 朱炫说道：“如果是我们朝廷提出这些，或许会遭到不少佛寺道观的反对，但让和尚主动提出呢？”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他们怎么能主动提出？” “会的！” 朱炫笑道：“皇爷爷忘了鸡鸣寺那个方丈吗？我们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让他来揭开佛寺内部有多肮脏，所有骂名都是他背负了，岂不是更好？” “圆空那秃驴？” 朱元璋听着，觉得圆空可用。 鸡鸣寺就在应天府，老朱要拿捏他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圆空绝对不敢反对。 这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 “咱等会，让人把那秃驴捉回来。” 朱元璋轻哼一声道：“他要是不敢，咱就把他丢到诏狱，随时换一个敢的人来当方丈。” 在他的威严之下，圆空想不敢也难了。 “陛下！” 就在此时，云奇突然跑进来道：“曹国公李景隆，在外面求见。” 第725章 对藩王的削弱 大明战神李景隆，朱炫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朱元璋听到李景隆求见，就让云奇传他进来，不过刚走了进来，他直接便是跪下。 “罪臣李景隆，罪该万死！” 李景隆用力地磕头，一脸的我错了的样子，认错的态度甚是诚恳，说着还泪眼蒙眬，悲痛欲绝，悔不当初。 “大表哥，你怎么就有罪了？” 朱炫好奇地问道。 李景隆磕头道：“臣昨晚自查发现，臣那些不成器的弟弟，在老家盱眙也隐瞒了田产，和佛寺有勾连，他们瞒着臣，臣该死……” 他们李家，是盱眙人。 李文忠还是朱元璋的外甥。 李家和朱家是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李景隆作为皇亲国戚，又是皇太孙殿下的表哥，在大明朝中的后台还是很硬的。 朱元璋对待朱家，同样很好，给了很多优待，此时听了李景隆的话，顿时怒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见状，李景隆跪着的身子，微微地一颤。 他被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但是发生这种事情，他不能不主动认罪。 如果让锦衣卫查下来，这样的罪会更大，主动认罪，算是自首了，或许陛下能看在亲戚的份上网开一面。 “臣该死！” 李景隆说着又是磕头，都快哭出来了。 有一种差点没忍住，要回去把自己那些弟弟，全部拍死的冲动。 不过那些弟弟在盱眙做的事情，李景隆肯定是知道的，也当作不知道，如今事情被爆出来，他只能装模作样地来请罪。 “你好大的胆子啊！” 朱元璋冷哼道。 李景隆颤声道：“臣也知道，这是死罪，但是臣恳求陛下，能给臣留下一个后人，臣任由陛下处置！臣作为皇亲国戚，知法犯法，请陛下处罚臣。” 说完了，他还抬起头，偷看了朱元璋一眼。 这一番话还是用上了苦肉计，想要用亲情打动老朱。 朱炫说道：“皇爷爷，大表哥家里是错了，但罪不至死，其实按照我们的方法，加重一下惩罚就好了。” 李景隆从这句话里可以听出来，陛下和皇太孙殿下，好像商量出了什么处置的方法，但他又不敢确定是不是。 “行了！” 朱元璋挥手道：“滚下去吧！别让咱，再看到你了。” “多谢陛下！” 李景隆觉得自己应该没事了，但态度必须继续保持，磕头道：“臣真的有罪，承蒙陛下不计较，臣……” “好了。” “你还能做点什么？滚吧！” 朱元璋不想再看到这货。 出于对李家的关心和感情，朱元璋可以不计较太多，本来还想把李景隆留下来，作为留给乖孙的人，由此看来，李景隆这货很不靠谱。 李景隆感激涕零，再说了很多感谢老朱的话，这才走出谨身殿。 “皇爷爷，勋贵家族，掌握的权力大了，占据的资源多了，确实比较容易放飞自我。” 朱炫说着，又道：“其实藩王，好像也如此。” 他有一种想要削了勋贵的念头。 和削了藩王一样。 提起藩王，朱元璋眉头一皱。 勋贵都如此了，要说藩王不会，那基本不可能，但都是自己的儿子，朱元璋其实并不想把那些混账儿子，在此时牵扯进来。 整一个事件里面，他都没提过要查藩王，只要把佛寺解决了，那些兔崽子应该不会再乱来。 “乖孙觉得，你那些皇叔，也该查吗？” 朱元璋考虑良久，最终还是提出这个问题。 肯定应该查！ 朱炫说道：“孙儿的说法，可能有一种不近人情，甚至比较绝情的感觉，但是孙儿觉得，应该查！皇叔们拥有的权力更大，他们更容易为非作歹，若是他们要做什么，地方官员根本阻止不了。” 停顿了下，他继续说道：“皇叔们也更容易土地兼并了，把属于百姓的田地抢走，再和佛寺勾结。其实皇叔们的俸禄、军饷等，可以全部由我们朝廷提供，不需要太多的田地。” 朱炫这么说，也是为了私心。 削藩或者推恩令之前，把藩王的田地给没收了，让他们只能靠朝廷供给，一旦朝廷断了供给，他们部下的卫所，可能连军粮都拿不出来。 将来他们就算想造反，也造不起来。 朱元璋沉默了，明显看出了乖孙的心思。 乖孙在忌惮那些手握兵权的皇叔。 什么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观念，早就被朱老四给打破了，老朱对儿子们的希望，也不如最开始那样美好。 那些兔崽子，将来是真的有可能，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标儿还在，会不会也忌惮他那些弟弟？” 朱元璋突然在想。 其实他心里觉得，就算朱标也有可能忌惮，没有哪个皇帝会不忌惮那些掌握兵权的藩王，当然他这个皇帝是例外的，压得住那些兔崽子。 朱炫把话说完了，看到皇爷爷陷入沉思，没有再说什么。 “算了，一起查吧！” 朱元璋考虑良久，最终觉得，还是以乖孙的想法为主，以大明的未来为重，一定不能让那些兔崽子有造反的能力，同意道：“咱会安排锦衣卫，全部彻查一遍，乖孙放心吧！” “多谢皇爷爷！” 朱炫笑道。 他是知道，皇爷爷可以这样做，最主要还是为了自己。 能查一遍，那就足够了。 朱元璋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陛下！” 云奇又进来了，道：“信国公汤軏求见。” 按照计划，今天是要见汤軏的。 不过朱元璋上朝回来，被那些大臣气得不轻，又和乖孙商量了一下其他事情，还把汤軏给忽略了。 “那孩子，怎么自己来了？” 朱元璋上朝之前还在想，晚点让人去接，道：“快传进来。” 对于汤和老哥的后人，他还是很礼遇。 一会过后，汤軏进来了，正要跪下，但是朱元璋说道：“不用那么多礼，来人赐座。” “多谢陛下！” 汤軏感激道：“臣本来昨天进宫见陛下才对，但身体实在不好，为了治病，臣只能来京，打扰了陛下，这是臣的不对。” “你客气了。” 朱元璋满不在乎道：“在应天，有最好的大夫，还有医院，尽管留下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咱和你爹，光着屁股一起长大，咱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你算是咱的子侄了。” “多谢陛下！” 汤軏感激涕零，都快要哭出来。 第726章 对佛门动手 汤軏进宫，老朱见一见老哥的儿子，心情这才好转了些。 暂时放下勋贵和地主勾结的事情，让汤軏陪自己聊了好一会，看到汤軏的身体又有些撑不住的感觉，这才让人送汤軏回去。 再郑重地吩咐人民医院的人，必须好好地照看汤軏，不能让汤軏的身体有恶化的趋势。 对于汤和老哥的儿子，还是自己的侄子，朱元璋甚是上心，再加上汤和很懂事，从来不给自己添麻烦，那就更上心了。 送走了汤軏，朱元璋让人到鸡鸣寺，把圆空那个和尚带来。 圆空还是第一次进宫，听说陛下要找自己，他的双腿顿时一软，差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毕竟佛寺的事情现在沸沸扬扬，看陛下的想法，那是一定要追究到底。 这一追究下来，只怕大明的佛寺都要被清查一遍。 圆空觉得陛下首先要开刀，就是自己的鸡鸣寺，但他自查过鸡鸣寺，在天子脚下，上下所有人都不敢做那种不法的事情。 鸡鸣寺暂时没事，圆空也不心虚，只是紧张和害怕，战战兢兢地进了宫，不知道陛下因何召见自己。 “贫僧圆空，拜见陛下、拜见皇太孙殿下！” 圆空来到老朱面前，犹豫着便跪下来。 “起来吧！” 其实朱元璋早就知道，鸡鸣寺不敢做那种事情，这才对圆空有点客气。 否则，就不是请进宫，而是让锦衣卫五花大绑，戴上枷锁脚镣进来，然后整个鸡鸣寺都要被查封，那些和尚该捉的都捉了。 “谢陛下！” 圆空说着，便起来了，躬身而立。 他的手里不断地转动念珠，心里一直默念“阿弥陀佛”，在祈祷自己没事，还是第一次对于佛祖有如此虔诚的信仰。 “佛寺的事情，你肯定知道了吧？” 朱元璋说道。 圆空连忙点头道：“贫僧都知道了，但是请陛下放心，贫僧的鸡鸣寺绝对不会犯法，更不敢帮助官员偷税，请陛下明鉴。” 朱元璋淡淡道：“咱也知道，你不敢这样做，换作是你，认为咱应该怎么处置你们佛寺？” “贫僧……贫僧……” 圆空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置。 这些已经关系到国事，他一个大和尚，哪敢商议国事。 朱炫说道：“看来大师还不清楚，皇爷爷让你进来的原因。” 圆空都想哭了，谁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爷孙俩就是谜语人，犹豫着说道：“贫僧愚钝，什么都不懂。” 同时他又可以放心了，陛下和殿下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怒意，这是不会追究太多的意思，应该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做。 “我们打算，取消佛寺的一切特权，包括取消僧官。” 朱炫淡淡地说道：“相信大师也看到了，你们佛门在大明，好像给不出多大的贡献，要说导人向善，我们看不到如何导人，只是看到了佛寺作恶，对吧？” 圆空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不敢说话。 “过两天，你主动提出，严查天下所有佛寺，取消所有佛寺的特权，按照律法收税，对于和勋贵官员勾结的佛寺，全部严惩。” “该捉的人，就捉。” “该杀的，也就杀。” “并且对佛门，严加管理，让朝廷控制佛门。” “大师执掌鸡鸣寺，在佛门之中应该有一定的地位。” “这件事让你来提出，那是再好不过，你觉得呢？” 朱炫帮朱元璋，把怎么做都说出来了。 圆空听着，心里一阵哀嚎。 这他喵的，是把自己拿出来当出头鸟。 要是他敢这样提出，就成了佛门公敌，将来所有佛门的人，都会排挤他，以及鸡鸣寺，他的身份得不到承认，名声臭得不能再臭。 但是，不答应的话…… 圆空微微抬头，偷看了一眼此时脸色铁青的老朱，心底里便是一阵的颤抖。 不答应，他担心，走不出皇宫。 “贫僧明白。” 圆空内心纠结了很久，最终在名声和活着之中，选择了后者。 只要能活，甭管什么名声。 活下来优先一切。 朱元璋满意道：“你是个聪明人。” “贫僧真的愚钝，一点也不聪明。” 圆空躬身道。 朱元璋并不认为他愚钝，又道：“再过两天，咱会传你进宫参与朝会，同时安排人配合你，只要听咱的命令即可。” 圆空无奈道：“贫僧明白了。” 上了这艘贼船，他就下不来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在老朱面前刷存在感，现在刷的多了，被老朱记住，这个后果很可怕。 “好了，你回去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 圆空如释重负，匆忙地离开，一刻都不想再留下。 “乖孙，准备得差不多了。” 朱元璋又道。 朱炫轻声道：“如果皇爷爷觉得这件事太累了，孙儿可以全部负责，一定不会让皇爷爷失望。” 朱元璋肯定道：“不，还是让咱来做！咱有预感，彻查下去，追究所有责任，会和当年税务改革一样，有不少人反对，需要流一点血。” 这又是破坏了很多人的利益，特别是江南地区，很多地主豪族的利益。 流血那是正常的。 “这件事，咱来做，咱什么都不怕。” 朱元璋肯定道：“你带一些奏章回去处理，剩下的事情，咱会安排好的。” “皇爷爷，不用心急，也不要生气，一切以身体为重。” 朱炫叮嘱道。 朱元璋哈哈一笑：“咱当然知道身体为重，放心吧！不就是严惩那些人，还不至于坏了咱的身体。” 朱炫这才放心，回去东宫詹事府看奏章。 等到朱炫走了，朱元璋眼神冰冷，冷声道：“传赵云胜和蒋瓛！” 一会过后，赵云胜来了，蒋瓛也来了。 朱元璋开始分配任务。 那些兔崽子，全部交给赵云胜负责，对他们彻查，一个都不能漏，查出来的结果，完整地上报回来，再严惩。 藩王太嚣张了，老朱继续护犊子，只会破坏了大明的稳定。 蒋瓛负责所有勋贵、官员和地主，严打和调查的力度，也是极强的，把各地锦衣卫调动起来。 锦衣卫行动的同时，朱元璋又开始调兵，这次不经过兵部，直接通过朱炫，把新军、京营士兵动用起来，还拿到了很多火器弹药。 准备来一个，强有力的暴力压制。 谁敢顽强地反抗，那么就流点血，让整件事更血腥一些。 第727章 你们真的很无耻 朱元璋的一系列行动，还有各种新的政令，很快传了出去。 锦衣卫在应天府范围内，不断地走动和捉人。 各地的锦衣卫，也开始动员起来。 霎时间，朝堂上下，人心惶惶，那些官员，担惊受怕，其中有不少官员，家里的人直接被捉了，丢到诏狱里面被查。 各种补税、收缴田地等行为，也在进行中。 某些地主豪族，要反抗朝廷如此行为，但是被打了几枪之后，全部服服帖帖了。 类似的事情，上一次这样发生的，还是在税务改革的时候，这就使得大明很多官员明白，朱元璋只是老了，而不是昏庸无能。 老了不那么残忍，他们就有些飘了。 但是老了不等于不会残忍，如今杀起人来，还是可以很可怕，惩治他们官员，手段一如既往的凌厉，让他们挡都挡不住。 不过考虑到朝政需要运转，朱元璋杀的人不多，只是把反抗的杀了。 那些不反抗的，官员的家属，就是关几年再放出去，等到将来培养起新的官员，把旧的官员换下去了，再慢慢算账。 老朱还准备了一个黑名单，把应该拉黑的人，名字都写在黑名单上。 将来就算他没能力算账，但乖孙还是可以的。 朝中大臣，惶恐不安。 朱炫在东宫看奏章的时候，也能看到解缙他们欲言又止，好像想帮谁求情，或者说点什么，但是他们又不敢说出口。 他们不敢说，朱炫当然不会，自讨无趣地主动提问。 随便他们。 只不过，朱元璋这个行动进行的第二天，户部尚书夏原吉，带着户部侍郎郁新到了东宫找朱炫，原因正是不少官员被查了，家人也被捉，他们是来求情，并且请求严惩的力度可以适当减弱。 如此进行下去，那些官员家里，必定要伤筋动骨。 朱炫看着他们好一会，淡淡地问：“如果我没记错，你们都是南方系的官员吧？” 郁新和夏原吉同时点头。 现在朱元璋触犯的，大多还是南方的利益。 南方的地主、读书人，和朝中的南方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 “这种情况，你们南方最严重，数量是北方的数倍，每年给大明带来的损失多不胜数。” “你们作为从南方起来的官员，不约束你们南方人的行为就算了，还主动来求情，希望能减轻惩罚。” “你们不觉得，很可笑的吗？” 朱元璋反问他们。 夏原吉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些田地，都是我们南方家族，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按照最开始的政令，我们不用交税。” 朱炫马上反驳，淡淡道：“祖祖辈辈积累？你们祖祖辈辈，费尽心思地兼并回来的吧？以前的政令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要是不收税，你们一定会兼并得更厉害，再过几年，只怕老百姓连站立的土地都没有了，贫者无立锥之地，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对吧？” “不敢！” 夏原吉和郁新齐声说道。 但是那些家族什么德行，他们比谁都要清楚，发展到最后，真的会这样。 “不敢？你们不可能不敢。” “身为官员，知法犯法，现在还有脸来找我减轻惩罚，你们的脸皮可真的厚啊？” “让你们在六部当官，有点浪费，应该把脸皮扒下，修筑城墙。” “毕竟城墙都没有你们的脸皮厚。” “另外，你们还真的够无耻！” 朱炫冷嘲热讽，骂得他们不敢抬头，满脸的涨红。 但是，说的又都是事实。 在利益当前，无耻也得要做了。 朱炫冷哼道：“你们出去，好好反省吧！另外，严冠，派人查他们，我倒要看看，夏大人你们背后，有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殿下，臣知错了！” 夏原吉马上说道。 郁新连忙道：“臣也知错了。” 朱炫冷笑道：“你看看你们自己，一旦遇到什么问题，马上认怂认错，但是看到有什么好处，扎堆地涌上去，利益受损了又装可怜，滚吧！” 他们二人作为南方系官员的代表，不敢去求朱元璋，只敢求朱炫，可是在朱炫面前，依旧什么都得不到，灰溜溜地走了。 朱炫生气道：“难道咱们大明官员，都是这种德性？” 好官肯定有，但是不好的官，更多。 平时觉得夏原吉还是挺顺眼的，但是涉及南方系的利益，就显得特别让人厌恶，要不是不够官员用，朱炫不可能让他有走着出门的机会。 “殿下！” 解缙说道：“官员形成派系，私结朋党，这不是件好的事情。” 对于私结朋党一事，朱元璋在多年前，曾打击过一次，现在放松了，他们又开始拉帮结派，如今更是整个南方系的，团结在一起。 对于帝皇而言，这种情况，是最不利的。 朱炫说道：“我会处理的，你们退下去吧！” 解缙他们几人，只好躬身行了一礼，就离开了詹事府。 “严冠，找些事情，挑拨一下，那些团结起来的官员的关系，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我不想看到他们太齐心了。” 朱炫吩咐道。 不能让他们，太过团结。 锦衣卫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无论让他们做什么，都能帮你完成。 “是！” 严冠郑重道。 看着严冠离开，朱炫喝了一口茶水，感到最近的事情有点头疼，再想了想，明天的朝会，就是让圆空主动弹劾佛寺的时候。 朝廷要正式地，对佛门动刀。 把这些年里面，佛门的各种特权，全部剥离。 朝廷必须插手进去，强势地管理。 “殿下。” 沐沅君在此时来了，轻声道：“臣妾让人做了一些糖水，殿下休息一会吧？” 看到自己的小媳妇来了，朱炫的头疼这才缓解许多，暂时把其他的放下，轻声道：“还是沅君好。” 沐沅君笑道：“臣妾不好，什么都不能帮殿下，看到殿下那么累，又会感到心疼。” “最近的事情比较多。” 朱炫无奈地摊了摊手，接过沐沅君的糖水，喝了两口，说道：“不过很快又能处理完一件事，可以放松几天，接下来应该也没别的严重的事情了。” 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再没有其他麻烦，才能休息一会，然后还得投入工作，朱炫快和老朱一样，成为工作狂了。 不过他还心心念念，剩下三个小媳妇进宫的事情。 第728章 贫僧弹劾佛门 次日。 大殿上。 官员们都来了，但他们的心，依旧不怎么安稳，老朱家的屠刀挥舞起来，很让人心惊胆跳。 就在昨天下午，锦衣卫开始处理勋贵，那些开国功勋的家族，一个接着一个地倒霉，甚至连藩王也在处理。 陛下连自己的儿孙都不放过，可想而知，对于这件事的整治力度有多大。 尽管没有直接杀官员，但是官员背后的亲人，被捉进诏狱的还不少，让他们心疼得不行，可是也只能服从命令。 众人来到大殿上不久，朱元璋就带着朱炫来了。 朱炫依旧坐在朱元璋身旁，桌面上摆放了几个本子，用来记录朝会的内容。 官员们行礼之后，朱元璋宣布上朝，让他们有什么问题的，尽管提出来商议，有事情就上奏，但他们都不敢再提佛寺的事情。 提的只是其他的内容，商量其他事情。 以朱元璋的性格，只要是为这件事求情，或者反对，都不可能得到同意，他们只想反对。 等到其他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朱元璋就问道：“你们是否还有事情上奏？” 说着，他的目光，往御史那边看去，落在沈倩的身上。 沈倩会意，大步上前道：“陛下，臣有本奏。” 又是沈倩。 其他官员皱起眉头，上一次也是沈倩主动提出的。 他们早就把沈倩，打上了文官叛徒的标签。 “说吧！” 朱元璋道。 “逃税这件事，除了勋贵官员和地主，佛寺也是同犯，佛门为逃税提供庇护，严重地破坏了大明的税制。” “臣认为，佛寺也该彻查、严惩。” “正巧，在昨天下午。” “鸡鸣寺方丈圆空大师，来找到了臣，给臣提出鸡鸣寺想要牵头严惩佛门，并且还给臣带来了不少，应天府范围内，其他佛寺和尚，违法乱纪的证据。” “恳请陛下重视。” 沈倩说完了，还真的能从衣袖之中，把一份份证据拿出来。 佛门越是发展，就越是变质了。 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本性。 佛寺多了起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也什么样的佛寺都有。 听到这次沈倩要弹劾的是佛寺，官员们松了口气，那些和尚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他们没关系，也不会为和尚而感到怜悯。 只要沈倩不继续，戳中他们的痛处，他们就不会再担心。 朱元璋打开了一份，沈倩带来的证据。 朱炫也得到了一份，同样看了看，只见上面的内容，都是佛寺如何占领田地，怎样坑蒙拐骗，还有一些方丈，如何贪了香油钱，不守清规戒律等。 甚至还有一些证据上写，佛寺竟然欺善怕恶，欺压百姓。 朱炫不得不感叹，那些和尚真的没多少好东西，其实也正常，真正想要修行的和尚，基本不会那么蹦跶，像这些佛寺里的和尚，都不是要修行的。 他们想要的是利益，以及传教。 只要信徒多了，利益随之更多。 朱炫甚至还看到，有的和尚表面上是出家人，暗地里妻妾成群，子女都十多个了，那么这次对佛门动手，更名正言顺了。 朱元璋脸色沉下去了，尽管知道那些和尚，没多少好东西，但是和尚做到如此地步，这又是他难以想象的，真的不把佛祖当一回事，问道：“圆空在不在？” 沈倩说道：“在外面等着。” “传！” 一会过后，圆空走进大殿。 看到朱元璋满身威严地坐在龙座上，身边都是有些紧张的文武百官，他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走到老朱面前，拜道：“拜见陛下，皇太孙殿下。” 说完了，他又念了一句佛号，小心翼翼地站着。 朱元璋问道：“沈倩递上来的东西，可都是真的？” “回陛下，全部是真的。” 圆空肯定地点了点头，再把昨天朱炫教给他的内容，在朝堂上复述一遍。 作为一个和尚，他主动提出，严查佛门，取消所有佛门特权，清算佛门地产，甚至要求朝廷强势插手佛门的各种事务。 此话一出，引起了轰动。 不过，大殿上的官员瞬间明白，这些都不过是剧本，圆空肯定是老朱安排好的人，为的就是利用圆空，打开这个缺口。 好让朝廷光明正大地对佛门插手。 将来就算佛门的人要骂，也是专门找圆空来骂，圆空基本就是佛门的叛徒了。 “请陛下，同意贫僧的请求。” 圆空朗声说道：“佛门之中，那些不法僧侣太多了，胡作非为的佛寺也太多了，他们的存在，只会破坏佛门的声誉，弊大于利，贫僧恳请陛下，严查佛门。” 朱元璋问道：“你们觉得呢？” “臣认为，必须要查。” 礼部尚书陈迪第一个附和道：“佛门藏污纳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陛下对于佛门多有优待，他们不懂得回报陛下就算了，还损害大明的利益，该查，也该罚！” 礼部下面，就有僧录司和道录司。 大明朝宗教的事务，都是礼部负责的。 圆空这么提出了，如果陈迪再无其他表示，那就是他的失责，必须是第一个附和。 “臣也赞同，严查佛寺。” 暴昭朗声说道：“佛门不事生产，不服徭役、兵役，却享有那么多特权，对天下百姓不公平。” “臣附议！” “臣附议！” 这一次不同上次，那些大臣们纷纷表态，表示赞同。 他们都已经被老朱惩罚了，必须把佛门拖下水，就算死也得有一个垫背的人。 除此之外，佛门的死活，他们那是真的不在乎，只想讨好老朱，那么就附议讨好，该怎么查，那就怎么查。 赞同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 “好！” 朱元璋高声道：“此事，由礼部负责，锦衣卫跟进，帮忙调查，把人查出来，捉到了之后，全部交给刑部处理。礼部的人，帮咱准备好，如何插手佛门事务，既然你们都同意了，必须给咱做好，否则……咱先找你们算账。” “臣领命！” 陈迪和暴昭他们，齐声应和。 以朝廷的手段，强行插入佛门，对于他们而言不是很难。 只要锦衣卫真的肯辅助，要做到这个，完全没问题。 “圆空。” 朱元璋又道：“等会你来带路，带锦衣卫的人，按照你证据上的内容，去捉人！” 圆空一听，欲哭无泪，这是把他，完全和佛门对立起来，不得不答应，点头道：“贫僧领命！” 第729章 藩王也查 整治佛门的事情，便如此确定下来，并且马上执行。 在整个大明里面执行。 朱元璋的态度十分坚决，不允许任何人反对，就算民间，或者佛门的人要反对，也一点用都没有，老朱强势起来，可不管那么多。 敢不服从的人，不是捉了，就是杀了。 早朝结束之后，朱元璋带着朱炫回去，除了安排整治佛门，还有关于藩王的事情。 消息是传出去了，藩王的反对来得更激烈，短时间之内，距离应天不远的藩王，已经陆续有奏章回来，比如说就藩武昌的楚王朱桢，直接让人乘船顺着江水回来，用最快的速度把奏章送到老朱手中。 朱桢要表达的意思，当然就是反对，但不敢明面上反，而是卖弄自己的可怜，说是在武昌过得怎么艰苦，养兵练兵需要的粮食很多，如果不逃税根本吃不上饭等等。 他也有不少田地，和当地佛寺狼狈为奸。 当然不想把这个举措，进行到底，为了自己的利益，必须得抗争。 “混账！” 朱元璋看完了朱桢的奏章，用力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忍不住骂人了。 朱炫看了看说道：“六叔这是胡闹了。” 类似的奏章，还有不少。 不过大多不是藩王，而是其他官员、地主和豪族的。 藩王的奏章，还有很多来不及送回来，但他们会送回来反对，又是早晚的事情，这一整治和严查的政令，可以得罪很多人。 朱炫把自己的皇叔，应该得罪得差不多了。 就算那些皇叔想要起兵造反，他觉得也不无可能，只是现在有老朱压住，让他们不敢有这种想法。 其他有造反想法的人，要起来反抗这个政令的，早就被老朱扼杀在摇篮之中。 “乖孙认为，咱该怎么办？” 朱元璋皱起眉头道。 朱炫想了想道：“既然六叔说吃不起饭，那么楚地的兵，孙儿帮他养，所有的军饷、军粮，孙儿自己出，六叔在楚地的田地，自给自足，不用养兵，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田地。” 他这个想法，也很直接，把楚地的卫所士兵，军饷军粮的配送权拿在手里。 将来如果朱桢要做什么，他一句命令，就能让楚地卫所的士兵吃不上饭，除非朱桢私藏了很多粮食，或者兼并、隐瞒更多的土地，而又不被朝廷发现。 朱炫甚至在想，这个做法，会不会迫使那些皇叔们造反。 如果造反了，对他而言，很多事情更容易处理。 就不用想方设法，头疼怎么削藩和推行推恩令。 朱元璋如何不懂自己乖孙的心思，沉吟了一会，拍手道：“那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那些兔崽子，把咱对他们的宽容当作纵容了，哼！” 那些混账儿子，确实很让他头疼，一个个都是如此。 “这件事，必须推进到底。” “不管谁来，都阻挡不了，咱不大量杀人，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 朱元璋看着剩下的奏章，又是骂骂咧咧的。 很多官员，甚至勋贵，都在上奏，为自己狡辩的同时，又很隐晦地反对，企图改变老朱的想法。 如果老朱会改变，那他就不是那个，只知道为民的皇帝了。 朱炫轻声道：“皇爷爷息怒，他们这样，不过是无奈挣扎。” 他们把这部分奏章，全部丢到一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便处理其他事情，以及为徐妙锦她们进宫做好安排。 —— “连藩王也查？” 朱棣得到消息的时候，惊讶地说道：“这件事是我那小侄子发现的，背后必然也是他在推动，父皇为了那小儿，连自己其他儿孙都要严查。” 这句话说得他不知道多酸。 以前的朱元璋，可是超级护犊子。 秦王做过那么多混账的事情，朱元璋都当作看不到，朱棣都准备谋反了，最后还能当庶人，不用全家被砍，这些都是护犊子的表现。 现在为了朱炫，朱元璋不护犊子了。 朱棣要说不酸，那是不可能的。 “夫君。” 徐妙云幽怨道：“你又来乱说话了，如果附近有锦衣卫盯着，让他们听到怎么办？” “听到就听到。” 朱棣轻哼一声，不过也不敢再议论朱炫，又道：“咱们在北平，好像还干净吧？” 徐妙云摇头道：“北平的家，一直是你管理，我哪知道这么多？不过有老大在北平，就算有不干净的，也早就拿出来了，老大可不像你。” 朱高炽有仁慈之名，也很懂得审时度势，判断时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朱棣听着认为有几分道理，怀念道：“咱们离开北平，也很久了，不知道老大他们在做什么，希望北平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他可以信任朱高炽，但是不信任朱高煦和朱高燧。 老二和老三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父皇不给我们回去。” 徐妙云说着又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岂不是给老大他们招惹麻烦？还是不回去的好，不是吗？” 朱棣叹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庶人，就应该做点庶人的事情！” 人在顺天，担心北平那么远的事情，就很没必要。 不过他们的担心，其实又是必要的。 此时的北平燕王府，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二人，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皇爷爷要查我们了。” 朱高煦担忧道：“都是朱允炫，他没事搞那么多事情干嘛？皇爷爷要来查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担心的，不是那些田产的问题。 而是担心朝廷来查，容易把他们做的事情查出来。 不过燕藩也有部分田地，是被他们隐瞒起来，朱棣并没有这样做，朱高炽也没有，这是朱高煦和朱高燧所为，目的自然是想多存一点军粮。 他们要养兵，军粮不能少。 尽管可以在草原、辽东等地种植，但是军粮这东西，当然越多越好了。 “殿下请安静。” 韩钧淡定地说道：“朝廷让锦衣卫来查，那就让他们查好了，不过态度要端正。” “如何端正？” 朱高燧问道。 韩钧说道：“主动认错，主动配合，把我们的田地交出去，欠的税全部补上，并且主动告状其他隐瞒土地的地主豪族。这样做，能让来查的人，少了很多麻烦，把他们哄好了，再控制好你们的大哥，自然没事。” 这是对于他们而言，相对比较稳的做法。 第730章 拉入联盟 “我们怎么能，如此憋屈？” 朱高燧首先感到不满了，并不想把什么都交出去，更不想讨好别人。 作为大明皇孙，他们的身份尊贵，再加上在北平掌权惯了，心思就有点飘了，现在他们有一种除了老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内的想法。 “如果不这样做，两位殿下的计划，就要完全失败，甚至还有生命危险，连累了燕王和王妃，难道这是你们想要的？” 韩钧反问道。 这些当然不是他们想要的，但不这样做，貌似又没有其他办法。 若是不配合，锦衣卫折腾起来，这个后果他们无法承担。 朱高燧还要不爽地说两句，但朱高煦打断道：“老三，我认为韩先生说得对，必要的时候忍一忍，我们暂时这样吧！” “两位就应该如此。” 韩钧淡定道：“稍后我再给两位一份计划，另外，朱高炽必须控制好，别让他做其他任何事情。” “我们自然知道。” 朱高煦肯定道。 三人商量完毕，韩钧很快下去了。 与此同时，朱高炽也得到了，相关的消息，皱起眉头在想：“皇爷爷要查我们，必定会让锦衣卫来查，我该怎样做，才能把北平发生的事情传出去呢？” 只要小堂弟知道如今北平的情况，那么一定有所行动。 他不这样做，将来事发，只怕连一个燕藩的后人，都不给他们留下。 想到两个弟弟的胡闹，朱高炽恨不得一巴掌狠狠地抽打他们。 除了燕藩，其他藩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也有不少藩王，像朱桢一样，上奏卖惨，再通过卖惨反对，勋贵官员的怎么样，他们不想管，只是想保证自己的利益。 但是，要不是得不到回应，就是被老朱在批阅的奏章上，狠狠地臭骂一顿。 藩王尚且无可奈何，其他人更是没有办法。 —— 武昌。 三国时期，吴主孙权在鄂州建都，改鄂为武昌，寓意以武而昌。 楚王朱桢的藩地，就在这里，他和那些只知道玩乐的藩王不一样，是一个能打仗的藩王，完美地符合了以武而昌。 初来武昌不久，朱桢就平定大庸蛮夷，再和汤和、周德行平定铜鼓卫、思州诸蛮族叛乱，后来更是扫荡了湖广蛮族。 在湖广地区，有一定的威望。 朱桢下面，除了自己的三卫，还可以管理当地所有卫所。 属于兵多将广，擅长打仗的一类藩王，和朱棣、朱权他们一样，不过朱权他们是镇守北边边塞，朱桢负责镇守南方的蛮族、土人等。 朱桢和朱棣的关系，也是挺不错的。 老朱的调查，当然会落在朱桢头上，平时他在武昌等地，没少兼并土地，逃税避税等，不应该做的事情，他全部都做了。 得到朱元璋关于彻查此事的命令，朱桢感到很不好，马上送奏章回去卖惨，但得到的是老朱一顿臭骂，把他骂得脸色涨红。 朱元璋不理会他的反对，一定要对藩王动手，使得朱桢的心里很不满，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但是又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已经得到回应了吧？” 朱桢面前，还坐着一个和尚。 光头上还有香疤，身穿袈裟，戴着佛珠，是个不折不扣的和尚，但这个和尚又很不正经，吃肉喝酒，手段阴狠，什么都敢做。 这个和尚，正是姚广孝。 说服了朱橚加入藩王联盟，姚广孝还愁着怎么说服其他藩王的时候，朝廷就传出这个政令，对于他来说，和雪中送炭差不多，大可以借用这个机会和理由，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整件事，是朱允炫回去凤阳祭祖的时候发现的，再上报给陛下，手段才会如此凌厉。” “根据我对陛下的猜测，他刚开始一定会护住你们，不想查你们，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儿孙，不同于其他勋贵，哪里舍得狠下心去查呢？” “陛下这样想，朱允炫就不一定了。” “朱允炫心中对于殿下你们藩王很是忌惮，燕王殿下已经被他折腾成了庶人。” “陛下会严查，背后肯定有朱允炫在推动，楚王殿下试想一下，还没当上皇帝，他就对你们如此狠心，若是当上皇帝，必然削藩，让你们一无所有。” “若是单纯的削藩，也许还好，就怕在削藩的时候，做点不好的事情，比如说杀人，或者利用各种手段，逼死你们，不无可能。” “楚王殿下也不想，自己在楚地打拼下来的家业，彻底没有了吧？” “也不想交出兵权，任由宰割，任由朱允炫摆弄？” 姚广孝的话，对于朱桢而言，有一定的诱惑。 并且他也觉得，姚广孝说得很对，朱炫还没当皇帝，就对他们这些皇叔如此狠心，如果当上皇帝，削藩说不定还是比较好的下场。 威胁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全身。 朱桢感到了害怕，问道：“所以你就来说服我，帮你造反？以前四哥信任你，但四哥被你害得只能当庶人，我要如何信任你？” 他是心动了，但对姚广孝，又充满忌惮。 这个坏和尚做了那么多事情，绝对不安好心，不干好事，满肚子坏水。 “燕王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 姚广孝念了一句佛号，再慢悠悠地说道：“我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帮燕王殿下报仇，楚王殿下的担忧，大可不必！燕王殿下的失败，只是准备得不够充分。” 朱桢问道：“如何做，才是准备充分？”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往姚广孝看去。 “来武昌之前，我见过周王殿下，他同意了。” 姚广孝的话，使得朱桢惊讶地张了张嘴，他更觉得姚广孝是为了不干好事，一定有什么企图，不只是帮朱棣报仇那么简单。 “我得到燕王殿下的命令，准备为他组建一个藩王联盟。”姚广孝又道。 朱棣从来没有下过如此命令，但姚广孝借用朱棣的名义，效果还是有的。 “联盟？” 朱桢眯了眯双眼，觉得姚广孝他们玩得很大，这是要把大明的藩王，都卷进来吗？ “殿下不用担心，我不是要害你们，也不是故意牵连所有藩王，更非对你们不利，只是想和燕王殿下一起，带领你们反抗，仅此而已。” 姚广孝仿佛看穿了，朱桢心里的顾虑，直勾勾地看着朱桢，又道：“殿下也不想被削藩，甚至被朱允炫折腾得生不如死吧？” 第731章 把节奏带起来 朱桢觉得，眼前的和尚，很懂得诱惑人。 他被诱惑得越来越心动了，有一种想要加入联盟的感觉，但应该有的警惕，还是需要保持，不能随随便便地放下来。 “如果不入联盟，殿下基本只能等着削藩，甚至被逼死。” “殿下不想自己的未来过于黯淡，最好还是听我一句劝，这也是一个，摆在殿下眼前的机会。” 姚广孝说道。 朱桢反驳道：“难道联盟了，我们就是朱允炫的对手？” “不一定是，但联盟起来，能让他忌惮，做什么都需要忌惮，他是占据了大义，但藩王联盟的大义，同样不会小。” 姚广孝说道。 要知道所有藩王联合起来，营造的声势很大，可以创造很多言论，朱炫就会变成一个，为了自己的掌权，而残害亲人的昏君。 没有谁愿意，自己被定义成了昏君，遗臭万年。 哪怕朱元璋都不想被如此定义。 姚广孝继续忽悠道：“殿下不要小瞧了联盟，现在可能没机会看到联盟的作用，但是未来不一定，我是建议殿下加入的，但最终决定，在殿下身上，请殿下考虑清楚。” 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朱桢会拒绝，很多人都知道削藩的可能性很大，拒绝了就是把自己的一切，拱手送出去。 朱桢犹豫到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个联盟可以暂时加入，作为观望，但是将来如何提防姚广孝，将来再说，只要把联盟组建起来，他再联系其他弟弟，逆转一切。 这个主导，不能让姚广孝来当。 “楚王殿下很快就会发现，这个选择是最正确的！” 姚广孝得到朱桢的同意，哈哈一笑道：“藩王联盟，很快能组建起来，将来朱允炫想做点什么，都会忌惮你们的团结和实力。” “希望如此吧！” 朱桢淡淡地说道。 姚广孝看得出来，对方对自己的忌惮和警惕，但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随便被忌惮，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即可。 说服了朱桢加入，姚广孝就离开武昌。 走到了外面，姚广孝叹了口气，在想自己竟然沦落到，要到处游说的下场，不过也有一种合纵连横的感觉，貌似还是挺不错的。 当初在朱棣身边，舒舒服服地当谋士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大师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姚广孝的身后出现。 姚广孝回头看去，只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丁谷刚，问道：“最近有没有其他事情。” 他们之间的合作，越来越紧密，姚广孝和白莲教之间，算是深度合作了。 “当然有！” 丁谷刚把最近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道：“大师是和尚，朝廷的这个政令下来，对大师好像很不利啊！大师不怕，连饭都吃不起？” 姚广孝哈哈笑道：“如果吃不起，我还可以找白莲教化缘，只不过……其他的和尚，可能真的会连饭都吃不起，不过这对我们而言，也是个机会。” 丁谷刚问道：“如何机会？” 姚广孝解释道：“灭佛！宣扬下去，告诉天下所有人，以及所有佛门，就说皇太孙殿下准备灭佛，带一带这个言论，抹黑朱允炫，虽然给他带不来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可以恶心一下他。” “灭佛？” 丁谷刚听着便笑了。 要知道佛门在华夏，存在了很多年，根深蒂固，如果要说灭佛，不仅佛门不同意，天下佛门的信徒，都不同意这样做。 可以给朱炫带来一定的冲击，冲击其名声，但也仅此而已。 “还是大师有想法，连这样都可以想到。” 丁谷刚说道。 姚广孝双手合十，满脸的大义凛然道：“贫僧作为佛门的一份子，当然要为佛门考虑，丁施主觉得对吧？” “对极了！” 丁谷刚哈哈笑道。 要说到带节奏，没有人比他们白莲教更擅长，何况白莲教和佛门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也最擅长蛊惑人心，传播谣言，这个节奏可以带得飞起。 姚广孝又道：“这件事，交给你们了，对了还有削藩，我要让大明的藩王都知道，朱允炫想要削了他们。” “没问题！” 丁谷刚直接答应下来。 在这同时，他们白莲教还会在暗中带动那些勋贵地主反抗，他们做了那么多，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制造大明内部的动乱。 大明越是乱，他们就越开心。 乱得越厉害，他们越满足。 白莲教的宗旨，大概就是这样了。 —— 应天。 确实有不少地主豪族，很不爽被朝廷调查，被没收了田产，追交了税项，奋起反抗，不过他们的反抗，显得特别无力。 谁敢折腾，那就杀谁。 在带的节奏之下，朱炫的名声，现在越来越臭了，在地主的圈子里，臭得和朱元璋的一样，另外在宗教的圈子里也好不了多少。 灭佛的节奏被带起来了，天下佛家的人，都在喷朱炫，甚至画个圈圈诅咒朱炫，但是这些对朱炫而言，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严查，不仅佛家，还有道家。 一些道家也是陆续被查了，被没收了很多田地财物。 基本可以说，朱炫在这些圈子里，臭得不能再臭，除非动手把他们都杀了，否则名声是挽回不了的。 除了这个，还有削藩。 相关的流言，也在不断地传播，使得那些藩王们很不安，于是乎走进藩王联盟的人越来越多，希望通过联盟自保。 只不过，朱炫的名声，在百姓当中又是极好的，毕竟朱炫给大明普通百姓，带来了很多东西，如今的调查，也是朱炫为了百姓而做的。 声望这不就上来了！ “混账的东西！” 朱元璋看到锦衣卫的奏章，是关于外面的人，如何带自己乖孙节奏的，他越看越感到生气，愤怒道：“他们都该死！” “孙儿不觉得有什么。” 朱炫满不在乎道：“因为孙儿破坏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才如此反对孙儿，其实是正常的，至于灭佛，甚至还有削藩的流言传出，孙儿并不在乎。” 朱元璋轻哼道：“可是咱在乎，咱就是看不得他们骂你。” 朱炫摇头道：“被骂两句，又不会少一两块肉，其实没所谓啦！皇爷爷看到的，是孙儿被骂，但是没看到孙儿被百姓们称赞和认可啊！” 说着，他递了两个奏章，放到老朱面前。 第732章 再成亲 带节奏，骂朱炫的人很多。 但是称颂朱炫的人更多，而且这部分人，都是外面的平民百姓，他们的称颂，比起勋贵、地主的谩骂，更值得重视。 百姓的称颂，那是发自内心的，对朱炫的尊敬。 勋贵地主的谩骂，那是因为朱炫对他们利益的剥夺而感到不满，至于灭佛的节奏，朱炫根本不想理会，那些和尚和信徒只是动一动嘴皮子。 要是把自己逼急了，那就真的灭给他们看。 “不错！” 朱元璋看了那些，称颂朱炫的奏章，心里大乐，把刚才的气愤丢到一边，赞叹道：“还是乖孙做得好，当了皇太孙没多久，得到的称颂，比咱当了几十年皇帝的还要多。” 朱炫笑道：“因为外面称颂皇爷爷的人，都称颂了几十年，听多了不觉得有什么，孙儿第一次得到称颂，皇爷爷听起来就感到新鲜。” “哈哈……” 朱元璋开心地说道：“乖孙已经是一个及格的皇帝，做得真的好，比咱的都要好，就不用谦虚了，至于那些骂乖孙的人……” 朱炫摇头道：“外面的谩骂，何须理会呢？他们骂两句，又不会有什么，孙儿一点也不在乎。勋贵和地主，甚至皇叔骂孙儿，他们是不服气，至于佛门骂孙儿，就有点意思了，不过孙儿觉得，背后或许还有人带节奏。” 谩骂的声音突然爆发，骂的人数量暴涨，传播的范围也广，不像是自发的，更像有什么在背后推动，也就是说带节奏了。 “背后有人？” 朱元璋听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道：“让赵云胜去查！” 朱炫摇头道：“其实不用查，孙儿也大概可以猜到，对孙儿如此痛恨，又有能力带起这些节奏的人，除了白莲教，孙儿想不到其他。” 对于外面的骂声，朱炫当作不存在的。 只要不刻意了解，就可以当作没有人骂自己，当然如果非要去解决这个问题，并非做不到，但是没必要，他们想骂就骂。 对于朱炫而言，很随意，满不在乎。 “又是白莲教！” 朱元璋冷哼一声，早知道当年就把韩家的人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今天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白莲教如此，只是无能狂吼，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他们要带节奏，那就随便，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皇爷爷觉得对吧？” 朱炫心态很好地说道。 真的不把那些，当做一回事。 其他的，随意吧！ “咱的火气，还是大了点。” 朱元璋哈哈一笑，很快放下了这件事。 他们爷孙二人，继续看一看奏章，以及商量徐妙锦她们进宫的事情，也该提上议程了。 关于税务的调查，还在继续进行中。 朱元璋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强势，所有调查和追缴税项，在整个大明进行，不管你是皇子皇孙，还是勋贵地主，或者佛门道门，只要这样做了，必须受罚。 一视同仁，谁都没有特权和例外。 如果有反抗，或者敢作乱，也很简单，军队一来，啥都能被压下去。 刚开始反对的声音，确实很多也很激烈，但随着一视同仁的展开，他们看到老朱对待儿孙都这样了，渐渐的反对的声音就低沉下去。 也是老朱用暴力手段，捉了一批人，杀了一批人，吓得沉寂下去了。 有权有势的人，在整治之下，一片哀嚎。 但是普通百姓看到老朱的手段，欣喜欢呼，直呼吾皇万岁。 整治之后，老朱又继续深化税务，修改税法，把罪名定得更严重，把摊丁入亩进行到底，没有任何人存在例外。 还有官员的替代问题，朱元璋需要现在着重考虑，开设恩科，重点录取北方官员等等。 整件事进行下去了，但后续的问题，还是不少。 朱炫跟在老朱身边，帮忙处理后续产生的问题，在处理得脑阔疼的同时，又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受益颇多，明白治国还可以这样治。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在治国方面，朱炫自知不如一个真正的皇帝。 —— 整治连续进行，严查也进行了差不多一个月。 从最开始的议论纷纷，谩骂声音不断，到现在逐渐的归于沉寂，也就经历了一个月左右，所有被整治的人，此时仿佛认命了。 该补交的补交，兼并的田地，也陆续交出去了。 也没有人敢再反抗，一切顺利。 朝廷中的声音逐渐平息，毕竟这件事到达了一定的巅峰，就会回落，那些带朱炫节奏的声音也是如此。 至于各种灭佛的言论，也仅仅随便传一传，看到一个都月过去，佛门还没有被灭，就没有任何人继续传播，节奏便如此没了。 佛门的人，最多真的只是画个圈圈诅咒朱炫。 再然后，就是圆空，帮朱炫把所有佛门的谩骂挡下来，因为主动提出要治理佛门的就是圆空，直接成了佛门公敌。 他也觉得自己很无奈！ 不过圆空又不敢反对，否则老朱会首先对鸡鸣寺开刀，也不管鸡鸣寺有没有问题。 各种谩骂的声音平息下来之后，朱炫又迎来了自己另外一件人生大事，那就是继续成亲，这一次直接把三个小媳妇迎娶进宫。 使得孔公鉴发表了一篇，长篇大论的言论，把朱炫骂成了夏桀商纣。 要不是朱元璋觉得，孔公鉴在诋毁自己乖孙，差点让人把他拖出去杖责，他还会继续骂下去。 不过朱炫成亲，这已经确定了。 不管谁反对，都必须进行。 这天一早，礼部的官员出去迎接，侧妃进宫的仪式，没有太孙妃的隆重，不过也不差。 “出门了吗？” 朱元璋站在洪武门上，往外面看了出去，期待地问。 不过他更期待的，还是小重孙，等了那么久都等不来小重孙，又确实让人心急。 “回陛下，出门了。” 云奇说道：“礼部的官员，分别到他们三家，把娘娘往宫里接，再过半个时辰，应该能经过洪武门。” “好！” 朱元璋听着，满足道：“咱们回去，今天我要喝两杯，你这老东西，别告诉咱乖孙，和他说了肯定又来唠叨咱，乖孙好是好，就是啥都不给咱做。” 话虽如此说，但说到最后，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幸福的笑容。 这不是麻烦，而是幸福，真真正正的幸福。 第733章 一起？ 朱元璋回去乾清宫，找来郭惠妃，一起开心地喝两杯。 见证了最喜欢的孙儿，连续两次的大喜日子，朱元璋心里高兴，又让云奇去东宫，看看朱炫准备得如何了。 “妙锦那丫头也进宫了，沅君丫头在宫里，地位需要重视起来。” 朱元璋喝得满脸通红，但那是喜庆的红色，笑了笑道：“你觉得，咱应该怎么做呢？” 郭惠妃想了一会道：“沅君是太孙妃，这个名分足够了。” “还不够！” 朱元璋摇头道：“她们的背后，都是武勋，有时候可以给咱乖孙撑腰，但有时候又是个麻烦，平衡不能少。” 郭惠妃笑道：“陛下，她们可是你选的！再说了，臣妾知道，她们的关系好得很呢！怎么会出现你顾虑的那些问题？” “这可不一定。” 朱元璋当了皇帝那么多年，见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于这些还是很重视，也很清楚利弊关系，又道：“就算她们两个丫头，没别的打算，但徐家和沐家也有可能乱想，现在不乱想，可是未来呢？” 郭惠觉得也有道理，这就是皇家的烦恼，想了一会，试探着说道：“陛下，要不把坤宁宫，给沅君？姐姐不在那么久了，坤宁宫也空置了那么多年，应该迎来新的主人，沅君将来一定可以和姐姐一样，母仪天下。” “坤宁宫？” 朱元璋念叨了一会这三个字，眼圈一红，眼眶湿润，满是追忆。 坤宁宫是皇后住的地方，洪武年间，有且只有一个皇后，那就是马皇后，经得郭惠妃的提起，他想马皇后了。 “是臣妾说错了！” 郭惠妃惶恐地认错。 朱元璋摇头道：“不，你没错，这个建议很好，如此才能确定沅君的身份，等咱再喝两杯，就拟圣旨，把坤宁宫给了沅君。” 他肯定了，就要这样做。 坤宁宫应该要迎来，新的主人，沐沅君比较合适。 “陛下，还喝？” 郭惠妃说道：“如果明天殿下问起了臣妾，不知道怎么回应啊？” 朱元璋高兴起来，当然要继续喝，不以为然道：“那你不说就是了，不仅咱喝，你也要陪咱一起喝。” 郭惠妃：“……” 不过她也没办法，只好和朱元璋一起喝两杯。 —— 东宫。 朱炫没有出去接亲，只是在宫里等待，现在的各种仪式，也不如迎娶太孙妃时候的隆重。 侧妃进宫，没必要让朱炫去接亲，这样不合规矩，礼部也不同意，不过他还是让人准备了好多赏钱和肉，继续赏给应天府的百姓。 “皇爷爷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以后我每一次成亲，岂不是都得赏赐一次？”朱炫不缺钱，但还是会心疼自己的钱。 不过皇爷爷开心，百姓开心了，赏赐一点钱，其实没什么。 “殿下！” 云奇来了，走进寝宫，笑道：“陛下让奴婢来问，殿下准备得如何了？娘娘她们已经在洪武门侧门过去了。” 能够名正言顺地通过洪武门正门的，只有太孙妃沐沅君，其他妃子只能通过侧门，这也是规矩，显得沐沅君的身份尊贵。 “好了！” 朱炫说着问道：“皇爷爷是不是瞒着我喝酒，还不准你告诉我？” 云奇的脸上，马上绽放出笑容，皱纹深深地皱在一起，躬身低下头道：“这可是殿下猜到的，奴婢没有乱说。” 还真的有这回事。 朱炫哭笑不得道：“皇爷爷高兴，总喜欢喝两杯。” 这种大喜日子，他也不好责怪什么。 再过了一会，侯显跑过来说，娘娘们来了。 朱炫只好去迎接，一会过后，只见她们进了东宫，礼部的官员跟随而来，继续进行各种仪式，把一切都做好了，已经是晚上。 吃了晚饭，正好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 “殿下，先去哪里？” 侯显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三个娘娘同时进宫，同一个晚上洞房花烛，先去哪个娘娘的房间，确实是个麻烦，需要郑重考虑，如果处理不好，还担心会带来什么没必要的麻烦，引来争风吃醋。 “一起！” 朱炫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可不能厚此薄彼，顾此失彼等。 既然难以确定，那就一起，让侯显把她们，集中到同一个房间内。 安排完毕了，朱炫这才进去，叮嘱东宫里面所有人，千万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特别是孔公鉴，便去洞房花烛。 三个小媳妇看到朱炫来了，娇羞不已，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想到等会要一起洞房，她们更感到害羞，觉得殿下太坏了。 既然她们觉得坏，那么朱炫更坏一些，一时间在房间内，各种声音，缠缠绵绵。 侯显守在房间外面，和另外一个负责记录的太监，准备守到天亮，但很快这边来人了。 “娘娘！” 侯显见了，赶紧起来行礼。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沐沅君。 本来她是担心，今天一起成亲，殿下忙不过来，一次只能洞房一人，就主动来安慰一下小姐妹，但是来了发现人不在，好奇地问道：“今晚殿下怎么安排？” “一起！” 侯显慢慢地说出这两个字。 “一起？” 沐沅君一听，涨红了脸，觉得朱炫太坏了，听着房间里面的声音，更感到害羞和脸红，不敢继续待下去，转身回去自己的宫殿。 —— 次日，早上。 朱炫扶着腰子起来，让人安排贴身的宫女，进去伺候三个小媳妇。 “臣妾拜见殿下！” 沐沅君来了。 朱炫说道：“那么早？她们还没起来。” 本来她们就应该起来，给沐沅君请安的，可是昨晚玩得有点疯狂，此时都还没有睡醒。 沐沅君和她们关系很好，如同亲姐妹，一点也不觉得这些有问题，但是想到昨晚的事情，脸色通红，轻声道：“殿下那么坏，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她们。” 原来沅君也知道了？ 朱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吃了点早饭，忙着去见皇爷爷，不能留下来陪她们。 如果留下来了，必然有麻烦。 孔公鉴一定又要开喷，还会带动一大群言官一起开喷，一边说他不应该亲近女色，又一边劝说他生孩子。 虽然被骂两句没什么所谓，但就是很膈应人。 “皇爷爷。” 到了文华阁，朱炫看到老朱好像在写圣旨，凑过去一看，惊讶道：“皇爷爷要把坤宁宫给沅君？” 这份圣旨，让朱炫感到惊讶了。 第734章 正宫的地位很重要 坤宁宫是马皇后的宫殿，空置了好多年。 那里差不多就是皇宫的禁地，一直以来，除了老朱，以及一些去维护、清扫坤宁宫的老宫女，别人没有资格进去，也不允许进去，郭惠妃都进不去。 如今要把坤宁宫交给沐沅君，出乎朱炫的意料，在他的认知里面，至少也得等到自己当上皇帝，沐沅君才能住进坤宁宫的。 “怎么，你还不乐意？” 朱元璋一听，轻哼地说道。 他很快就把圣旨写完了，再盖上自己皇帝的大印，转手交给云奇，让人去宣读，并且告诉整个朝廷，以表示自己对沐沅君的重视。 朱炫很快就明白，皇爷爷这么做的用意。 这是要给沐沅君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名分，要知道老朱最重视的，就是这些名分了。 “当然乐意。” 朱炫笑道：“孙儿代替沅君，多谢皇爷爷。” 朱元璋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另外，咱还要把规矩定死了，将来你的孩子，你的孙儿，必须是嫡出的才能当皇帝，一定要嫡出，定死了这个，会少了很多纷争。”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不过乖孙你本身就是个例外，咱的标儿没了，大孙雄英没了，吕氏那个毒妇……咱是因为除了你，选不出其他，允熥志不在此，能力又远不如你。将来的你，必须要嫡出的接任，明白了吗？” 按照皇家的一贯规矩，不把这个定死，必定争个你死我活。 至高无上的权力，皇帝这个位置，可以让很多人，为之沉沦。 “孙儿明白了。” 朱炫点头道：“将来皇爷爷的小重孙，就让皇爷爷来教，把他教成我们大明第三代皇帝，比咱们爷孙俩都要好的皇帝。” 朱元璋敲了敲朱炫的额头，问道：“咱来教，你怎么了？” “孙儿帮皇爷爷看奏章啊！” 朱炫哈哈笑道：“孙儿觉得，皇爷爷肯定很喜欢教。” 朱元璋笑得更开心，期待地说道：“只要咱能活到那个时候，肯定喜欢，必须帮你教，不错！” “皇爷爷又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朱炫轻声道。 —— 随着圣旨的传下，沐沅君住进坤宁宫，瞬间引起了朝廷的议论。 昨天皇太孙再娶妃子，今天沐沅君就要住进坤宁宫，这是老朱发出的一个信号，预示着未来的皇后，必定是沐沅君，谁也无法动摇其地位。 哪怕是曾经的吕氏，都没有进入坤宁宫的资格。 沐沅君的身份地位瞬间被提起来了，朝中不少官员，纷纷去沐家拜访沐晟，得客套客套，互相走动。 朱炫等到圣旨传下去了，就回去找到沐沅君，在云奇带领之下，一起到了坤宁宫。 “陛下对坤宁宫很重视，每天必须要清扫一次。” “坤宁宫的所有摆设，和皇后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陛下感到心烦了，就会进来坐一坐，静一静心。” “以后娘娘住进来，有一些布置和摆设，奴婢建议还是不要改动。” 云奇在前面带路，还给出了几个，善意的建议。 沐沅君当然懂得为何不能动，一边听一边点头，很乖巧懂事。 坤宁宫的占地面积很大，面阔连廊九间，进深三间，作为皇后的住所，当然不能随便，以老朱对马皇后的重视，一切都是做到最好。 朱炫也是第一次，走进坤宁宫，在里面看了一会，可以感受到皇爷爷对奶奶的感情是真的很好，那么多年过去了，坤宁宫里依旧一尘不染，外面连一棵杂草都没有。 多年前的布置，至今还保持原样。 “殿下，娘娘。” 云奇说道：“奴婢这就回去，向陛下复命，这里就交给娘娘了。” 朱炫说道：“你回去吧！” 这个宫殿，从现在开始，正式交到沐沅君的手里了。 云奇走了没多久，又有一个太监头子进来，他带来了一大群宫女太监，都是用来伺候沐沅君的，可见老朱有多重视。 “皇爷爷对我也太好了吧？” 沐沅君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 朱炫笑道：“皇爷爷就是这样的，对待我们一家人，一直很好，作为皇太孙，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要不是你，我可能还来不了。” 沐沅君笑道：“殿下说笑了。” 犹豫了下，她又道：“我能不能，让妙锦姐姐她们，也经常过来走走？” 她大概也能明白，老朱把坤宁宫交给自己的原因，主要是想帮助自己确立地位，但是这样一来，身份高了，就怕和小姐妹的关系，不如以前的好。 “当然可以！” 朱炫点头同意道：“可以随时带她们来看看，没问题的！” “殿下最好！” 沐沅君开心道。 她抱了抱朱炫，依偎在朱炫的怀里。 跟在身旁的侯显见状，赶紧离开，去安排那些新来的宫女太监，尽到自己东宫大总管的本分。 “皇爷爷一直念叨，什么时候才能抱小重孙。” 朱炫说道：“今天晚上，我就留在你这里，好不好？” 沐沅君犹豫着问道：“妙锦姐姐她们呢？” 朱炫碰了碰她的小鼻子，笑道：“昨晚我陪她们了，明天我再安排去她们那里，这样就不会厚此薄彼，对吧？” 沐沅君红着脸道：“对啊！不过殿下要注意，我听一些老宫女说，一起来会很伤身体，以后不要那样了。” 朱炫也脸红了。 昨晚不就是为了一视同仁，以后不会的，肯定不会！ 虽然是挺爽，但废腰子，他担心再过几年，就要被掏空了身体。 “不了不了！” 朱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都听你的。” 轻轻的气息，吹在沐沅君耳边，身边又是浓郁的男人气息，沐沅君感到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朱炫的怀里。 “殿下，坏……” 沐沅君轻声道。 既然她说坏，那么朱炫就给她，好好地使坏！ 使坏了没多久，缠绵够了，朱炫就让人，把徐妙锦她们传来。 “恭喜娘娘！” 徐妙锦她们刚来，开心地祝贺。 进宫之后，以前的那些称呼，都得改了，要变得很正式，这也是宫里的规矩。 因此，徐妙锦她们，都得叫沐沅君一声太孙妃娘娘，和以前不一样了。 沐沅君感到很不适应，但是朱炫让她不用有心理压力，以后会习惯的，宫里规矩多，不能不这样做。 第735章 布局 和林的夜晚，万籁俱寂。 朱允炆一直留在和林，每天不是吃喝，就是睡觉，偶尔抱住一两个，阿鲁台送给他的美人，风流快活一个晚上。 小日子过得，还是相当的滋润。 朱允炆刚风流完了，抱住怀里的小美人，睡得舒舒服服，突然在这个时候，被人吵醒了，迷迷糊糊的他睁开了双眼，发现榻边站着一个男人。 他顿时被吓得软了，很重视羞耻的他，赶紧裹住被子，正要高呼“来人”的时候，来的人出言喝止。 “别吵！” 来的那个人，正是韩钧。 他一开口，朱允炆认出来是谁了，惊喜道：“明王，你终于来了。” 韩钧再不来，朱允炆都不知道，在和林可以做点什么，只是韩钧为何大晚上来？ 朱允炆是清楚韩钧和阿鲁台有一定的交情，既然要来了，为何不光明正大地现身，而是如此鬼鬼祟祟地出现？ 这句话，他不敢问出口。 总觉得他们白莲教，一直不干好事，如此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出现，肯定有什么特殊企图。 “穿上你的衣服，跟我出来！” 韩钧冷声说完，就到外面去。 朱允炆找到衣服穿上，奇怪的是躺在自己身边那个美人一动不动，动静那么大也醒不来。 一定是韩钧，有什么特殊手段，把她昏迷了。 朱允炆居住的宅邸，并没有什么人，阿鲁台也不担心朱允炆会逃跑，给他的都是一些下人、丫鬟，此时全部在休息了。 其实不是朱允炆不想逃跑，而是实在不敢逃，一旦离开了和林，没有阿鲁台照顾，他担心自己连吃饭都成问题。 “明王！” 朱允炆来到韩钧身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韩钧背对朱允炆，抬头看向天空，那一轮明亮的月光，道：“你的母亲，和我们白莲教渊源颇深，我们白莲教答应过她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闻言，朱允炆心里就吐槽了，正是因为关系颇深，自己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之前在应天为非作歹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觉得白莲教不好，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就有些怨恨白莲教，在想要不是白莲教，自己还是一个逍遥快活的皇孙，不至于像现在，只能依靠阿鲁台活着。 朱允炆是个自私的人，目光也短浅，只能看到眼前的好，一旦陷入困境，就会怨天尤人，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注定成不了大事。 只不过，白莲教答应过，吕氏什么事情？ 对于这一点，朱允炆是疑惑的，但不敢提出，只是等韩钧说出来。 韩钧又说道：“你和我们白莲教，渊源很深，如今重回大明夺权，是不太可能。大明的权夺不了，但其他地方的不一定，我多年的布局和谋划，差不多要成了！”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两个小瓶子：“红色的是毒药，蓝色的是解药。你想一个办法，把红色的毒药，放到阿鲁台家里饮用的水源之中，每天一滴足够了！如果有机会，能接触到鬼力赤等，也可以给他们投毒。防止你也中毒，蓝色的解药，你每天吃一滴，可以保证安然无恙。” 他在鞑靼的布局，做了很多年。 不仅在大明有图谋，谋划着什么，在鞑靼也如此，但是大明的提防很深，他什么都做不到，鞑靼就容易很多。 白莲教的野心很大，做的计划当然不止一个，若是其中一个计划不成功，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计划作为备用。 “你为什么要这样？” 朱允炆不解地问。 韩钧不解释，含糊道：“将来你会知道的，想要报仇，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觉得我会害你？” 朱允炆正是如此想，很担心韩钧会害了自己，但那是心里在想，表面上还得摇头。 “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的布局，才能有结果，你也有报仇的机会。” “你就住在阿鲁台府上，可以随意在这里走动，机会多了去。” “别被发现即可！” “如果被发现了也没所谓，我们的人，会救你离开的。” 韩钧最后这句保证的话，让朱允炆安心了很多。 朱允炆很怕死，最怕的还是被发现，如今得到保证，那么可以豁出去了！ “好！” 朱允炆答应道。 韩钧回过头，拍了拍朱允炆的肩膀，咧嘴笑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一定会帮你，坐上大明皇帝的位置。” 怎么帮？ 朱允炆心里莫名其妙地在想，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含含糊糊地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将来怎么样，还是将来再说。 如今的他，只是想活下来。 “好了，我先走了。” 韩钧又道：“这是你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言罢，他真的走了。 朱允炆站在月光之下出神，看了看手里的两个小瓶子，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 他是个复杂的人，想法变化得很快，一会这样，一会又那样，如今看到一点希望，又狂热起来。 —— 沐沅君进入坤宁宫的事情，在应天发酵了一段时间，很快又归于沉寂。 这件事初看很惊人，但时间一长，就觉得不过如此，也就这样了，再议论下去，其实也没什么特别。 朱炫也把此事放下来，近段时间去大本堂学习的次数少了，但是在詹事府处理奏章的时间变得更长，看奏章是一个皇帝每天必要做的事情。 作为未来的皇帝，朱炫被奏章折磨了很久。 “殿下！” 杨荣拿起一份奏章说道：“这里有一份，关于归化马市的奏章。” “马市有什么问题吗？” 朱炫听着，有些紧张地问。 重开马市，可是他一手操办，如果出事了，又得想办法解决，这样会很头疼。 杨荣摇头道：“马市现在暂时没有问题，根据送回来的奏章，马市重开之后，进行得很好，大批的漠南牧民，在归化附近聚集，商品络绎不绝，这是件好事，但也可能带来未来的问题。” “确实！” 朱炫一听，赞同地说道：“人口一旦过多地聚集，能引发很多以前没有在意的麻烦，虽说我们想要的正是如此，希望大量的漠南牧民被我们大明同化，固定地为大明开垦漠南，成为北方的藩篱，但太多了又不好管理。” 杨荣的顾虑，正是如此。 听到皇太孙能猜到自己的顾虑，觉得皇太孙真的很厉害，能力也很强，他附和道：“臣认为，对归化的管理，应该强化一下，以前那一套可能不管用了。” 第736章 大桥建成 有时候发展太快，确实是个麻烦。 管理跟不上发展，容易导致问题的出现。 朱炫赞同道：“你打算怎么做？或者说，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杨荣拱了拱手，整理一下语言，说道：“臣在想，可以改一下目前现有的商业规则，和漠南的具体情况相适应，维持税收和商业秩序的稳定，另外就是驻军的加强。” 想要控制好漠南地区，在归化稳定地进行贸易，驻军保护就显得很有必要，驻军也是漠南贸易稳定的前提。 “增加驻军，镇压一切不确定因素，只要我们能做到随意强力介入，可以少很多动乱事件。”杨荣又道。 “有道理。” 朱炫赞同道：“漠南的稳定，经济手段是其中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军事手段。若是我们大明没有守边驻军，漠南早就乱成一团，我会让人传旨给平安，适当加强一下！对于商业规则，你们商量商量，给我拟定一个章程，我们最后一起确定。” 他一边说，一边提笔做记录。 这些等会还要给皇爷爷批阅，能不能实行下去，最终决定权还在老朱手上。 “是！” 杨荣应了一声，但是他的想法，还没完，续道：“昨天，臣到了一趟江边，看到殿下的跨江大桥，差不多可以完工了，江南江北的铁路，早就提前修建，等到大桥完工，南北的铁轨接在一起，火车就可以通车。” 快完工了？ 朱炫对此颇为惊喜。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解过跨江大桥进度如何，下面的人是把相关消息送来了，但他还没有时间看，那些消息不算太重要，积压在一旁，最近看奏章和学习，就把他的空余时间用完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还要努力地造人，尽快为老朱要一个小重孙，每天的时间很紧迫，他又不是时间管理大师。 看来明天得出去走走才行。 “臣还建议，把铁路修筑到归化去。” “道路通了，可以有效地增强对规划的控制，管理起来更有利，商品货物的流通也能更便利。” “将来若要对漠北用兵，归化的铁路可以发挥到极大的作用。” 杨荣继续说道。 就算不用他的提醒，朱炫也有把铁路，修筑到各个边镇的意思。 道路的通畅，利于朝廷控制地方，更利于同化在漠南的牧民。 “铁路通往大明各处，这是我的战略安排，等到跨江大桥建成了，我会安排工程部的人先去勘测，再拟定修建的计划。”朱炫回应道。 杨荣听到这是未来的发展战略，就明白铁路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得到采用，微微点头，没其他事情了。 解缙看他退下了，也说道：“殿下，关于佛寺和勋贵、官员勾结一事，如今处理得差不多了，大量的田地被朝廷收回，再分配给其他有需要的百姓，但是……” 这件事还有一些后续问题，他拿起奏章就提出来。 朱炫也看了看，各地官员送上来的相关奏章，和解缙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后续的问题，再把问题记录下来，到时候一起送去给皇爷爷审核决定。 看奏章，处理政事。 就是这样枯燥乏味，且无趣。 好不容易，把这些处理好了，已经是傍晚时分。 朱炫让人把奏章送去文华阁，正要去乾清宫找沐沅君的，不过此时的严冠，递了一份情报上来。 情报的内容，又是关于唐姓商人。 那个商人一直单纯的经商，不过他带动了宣府镇，以及附近好几个边镇的百姓，在归化经商，帮百姓赚到了不少钱，如今他在边镇百姓心中的声望和地位，也更高了。 不少人追捧这个商人，百姓对他的信任度，比官府还要高。 除此之外，他就什么都没做，踏踏实实地经商，老老实实地交税，挑不出任何问题。 但是没有问题，往往又是最重要的问题，比如声望、民心等。 “白莲教，贼心不死啊！” 朱炫自言自语，又道：“他们在边镇图谋的，绝对不少，难道真的想带动边镇百姓造反，还是他们白莲教想在边镇割据一方，通过得来的民心自立一国？” 在一旁等候的严冠听了，说道：“北边的锦衣卫，还没有具体消息说明他们想做什么，目前还在调查当中。” 朱炫说道：“只能调查，不能再盯着他们，避免打草惊蛇。” “殿下很早以前，便是如此吩咐，我们的人，不再盯着那个人了。” 严冠回应道。 朱炫拿来一个打火机，把情报给烧了，又道：“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出宫，视察跨江大桥的工地。” “是！” 严冠知道，应该如何安排。 把这件事放下来，朱炫这才去坤宁宫找沐沅君谈情说爱。 —— 第二天一早。 朱炫在锦衣卫的保护之下出宫。 虽说锦衣卫是天子爪牙，但朱炫还是锦衣卫的金主爸爸，又是锦衣卫的未来主子，现在他对锦衣卫的调动权限，差不多和朱元璋的一样。 出宫的时候，可以带一大群锦衣卫在身边保护。 他们很快，来到了江边。 只见跨江大桥的工地，不再像以前那样热闹，因为快要完工了，很多机器轰鸣的声音，都停止下来，就差最后的部分。 朱炫看了看各种相关的数据，确保大桥是安全的，承重能力也可行，就走到大桥上面，看到还有一些护栏没有做好，桥的主体基本完工了。 大桥分作上下两层，上层是走行人、马车或者马匹，下层才是走铁路的。 按照后世的标准，这个大桥还是双向，四车道，宽阔得很。 对于古代而言，这种足够用，也是足够的宽。 “我从来没想过，大明还能有如此大桥，科学的能力，真让人惊叹啊！” 季文靖站在桥边，往江北看去，再看了看下面的江水，有感而发地说道。 朱炫笑道：“你的那些神棍本事，很快就要被科学打败了。” 季文靖满不在乎道：“真本事，科学是无法打败，你们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多了去。” 科学的尽头，那是玄学。 朱炫莫名其妙地想到这句话，失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也许你们的玄学，真的有如此玄妙，不过能不能算一算，我未来有没有什么大喜事？” 他这是随口说一说，看一看季文靖玄学能力。 之前季文靖算了，三年之内，大明又要对外战争，至今还没有实现，显得很神棍。 第737章 电报的铺开 朱炫只是随口说一说，但季文靖还是很认真。 只见他的嘴里念念有词，认真地算了一会，哈哈大笑道：“殿下近来，真的有大喜事，恭喜殿下！” 还真的算到了什么？ 朱炫好奇地问：“什么大喜事？” “我暂时还不想说，不过殿下期待即可，三天之内，什么大喜事，很快就能揭晓。” 季文靖故作玄虚地说道：“到时候殿下还会来感谢臣的。” 朱炫：“……” “你要是什么都算不出来，可以直接说，在我的面前，不丢脸。” 他说道。 季文靖对自己的推算，充满了自信，信心满满道：“不是算不出来，而是我想给殿下一个惊喜，殿下很快就能看到了。” 朱炫摇头道：“果然是个神棍。” 随着他找来跨江大桥工程的负责人，问什么时候才能完工。 那个负责人说，最快还需要七天。 后期还有很多工程需要跟进，关于大桥的承重，还有各种结构的测试，需要再进行一段时间，没有这么快完工。 朱炫也知道，这些工程麻烦得很，还要验收等等。 工程的负责人要把一切记录在案，万一后续有什么麻烦，出现了任何意外，可以随时追责问责，严重的必须坐牢，或者丢给锦衣卫。 这些制度，都是朱炫带来的。 “最快还有七天。” 朱炫说道：“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等七天，我们去工厂那边走走，你有多久没去过工厂了？” 季文靖说道：“殿下一直处理政事，没时间到外面，工厂那边一直是我帮殿下统筹，郑和又去了一趟美洲带了不少烟草回来，其中有部分送来了应天，也是我帮殿下接收的。” 郑和已经是大明对外的名片之一了，一直是他负责帮朱炫出使海外各个国家，互通有无，贸易之类的，也进行得相当的顺利。 很多海外小国，或许不知道朱炫，但一定知道大明的郑和。 “郑和航海，意义重大啊！” 朱炫想了想问道：“郑光乘现在如何？” “很好！” 季文靖点头道：“是个好苗子，思维活跃，想的东西多，学得也很快。” 朱炫想了想道：“找个时间安排他到国子监，先正规、系统地学习一些东西，毕竟将来要进入朝堂，流程不能少，至于季先生你……我给你安排一个左春坊大学士的头衔，以后也来我的詹事府吧？” 如今的季文靖，完全可以用。 老朱也知道季文靖的存在，知道是朱炫的幕僚，肯定把季文靖查了一遍又一遍，同样知道可以用，能力还很不错，就没有反对朱炫招揽季文靖作为幕僚。 “也好！” 季文靖没有拒绝，有时候想辅助朱炫，一些正经的职位很有必要，但又问道：“工厂那边，又怎么办？” 朱炫说道：“这边的工厂，我准备丢给工部，当然那些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我手里，工部无法触碰，核心技术方面，我亲自负责，下面的人直接对我负责。” 对于更先进的技术，朱炫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比如几百年之后，一般情况下，军方用的技术，比民用的先进很多，军方的技术淘汰了，才能下放到民用、商用等。 对于朱炫如此安排，季文靖觉得也正常。 重点的东西，就应该重点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赶路，很快到了工厂，这次到来，朱炫着重要了解的，还是电报的发展，这可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大明通讯手段变革的东西之一。 拥有了电报，未来大明对地方的控制，可以加强了很多。 如今电报的发展，越来越快。 朱炫不要求，每一个县都有电报，但是至少每一个府，至少得有一个，以及一个基站，对于边镇地区，每一个大型的驻军军营，也必须要有一个电报站和信号基站，方便随时接收来自应天的命令。 要拥有这些，就得有电，因此一些小型的发电站，也开始在布局和发展，小型的发电站，只是给当地的府衙用，更多还是以水力为主。 电压和发电量不一定要大，但是必须能让电报使用。 目前暂时如此，其他的将来再发展，电的普及方面还不急，目前连应天府这么核心的地区，还做不到电的全面商用、民用，其他地区都是官方使用。 “目前的电报和基站分布，还是以应天为中心，再对外面扩散。” “应天府对外扩散，周边千里之内，在今年年底之前，可以实现每一个府一个电报站和基站。” “附近水力发电的技术，越来越成熟，配套的水电设施，覆盖得也很快。” “不过要到边镇，特别是草原边上，还要一定的时间，没那么快。” 季文靖简单地介绍一下，目前的电报布局情况。 朱炫可以看到，工厂里面的基站和信号塔多了很多，比起之前的更大型了。 各种无形的信号，在此时不断发出，也不断地接收。 这里基本成为了，一个固定的信号基地。 “安排人进宫，做一个小型信号塔，能接收到工厂这边的信号即可，我要在宫里也有一个电报站。”朱炫吩咐道。 “这个简单，现在就可以了。” 季文靖点头道：“就算殿下没有提出，过两天我也会找殿下提起这件事，大明的各种信号，以这里为中心，将来会发送到大明各处。” 这个也是朱炫想要的。 “目前电报的使用频率还不高，暂时没有什么消息，需要通过电报传送。” “我们的技术人员，大多还是以测试为主。” “每天固定给各地传送一首唐诗，来测试各地信号的稳定性，确保不断连。” “如果宫里有电报站，那就需要对各地发布政令，接收奏章等信息，保密性方面需要做出考虑。” “殿下要不要做另外一种编码，加强保密？” 季文靖提出了这个想法。 朱炫觉得有这个必要，用一套新的编码，加密将来，来自宫里的各种信号和信息，不过这就让他头疼了。 应该怎么写新的编码？ “找一批技术人员，到科学阁里。” “有时间了，我给他们讲解一种，新的加密方式，看他们能不能接受。” 朱炫努力在回想，穿越之前学过的东西，幸好学的很多，又什么都懂一些。 第738章 电报进宫 巡视完了工厂，朱炫感慨现在的发展真快。 要不是应天不适合建造发电厂，电已经可以测试商用和民用，但现在只能是在宫里使用，暂时还无法普及到百姓当中。 将来如何民用，将来再考虑。 除了工厂发展，城市也在发展，城外百姓的房屋结构，都和以前不一样，京师城内，逐渐出现了一些现代化的建筑。 朱炫甚至还在想，要不要建造高楼大厦等等。 不过步子不能迈得太大，想要一口气发展起来比较难，朱炫也只能循规蹈矩，慢慢地进行，慢慢改变了大明。 从工厂回去，还有一批技术人员，跟随朱炫回宫。 宫里的电线遍布范围很大了，朱炫找了一个空的地方，让技术人员把电报需要的东西卸下，再在这里组装。 首先是基站，再有就是各种仪器。 “乖孙，你这是做什么？” 朱元璋得到云奇上报的消息，马上走过来问道。 朱炫解释道：“皇爷爷，咱们的电报已经铺开，以应天府为中心，一千里以内的所有府，每个府现在至少都有一个电报站和基站，孙儿就想做一个到宫里，将来发号施令可以容易很多。” “真的？” 朱元璋听着，不禁眼前一亮。 电报这个划时代的发明，他早就体验过了，绝对是个好东西，将来各种政令下发，下面官员各种文书的上交，都可以方便很多。 瞬息之间，就能传输千里。 如果运用得当，可以给大明带来很多便利，治国理政更方便了。 “是啊！” 朱炫点头道：“目前只能普及千里之内，再远的需要时间铺开，一些比较大的府，会考虑铺设多个。” “这个好啊！” 朱元璋满脸笑容，看着那些技术人员，正在折腾仪器，凑过去想看一看，但是又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只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厉害就够了！ “乖孙做得好！” 朱元璋满足道：“这个好东西，真的不错，但是各地的官府，那些人都懂得如何用？” 朱炫淡定道：“皇爷爷放心，科学阁的人会被安排到各地，那些学员学了那么多东西，就应该用到实处。” 朱元璋放心道：“这样就好，等你的铁路建成了，再有这个电报在，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哈哈……乖孙真厉害！” 想到自己的乖孙，懂的事情那么多，朱元璋很骄傲。 未来就是一个，全能的皇帝。 大明能有如此皇帝，那是大明之福气！ 他们爷孙二人，看着电报组装了一会，就一起去看奏章，反正留下来也看不懂，知道将来可以用就够了。 吃过了晚饭。 朱炫回去东宫，提起一支他们工厂制造的铅笔，撑着头想了一会，把一种新的编码加密方式写出来，到时候拿去科学阁，教给下面的人。 幸好穿越之前，朱炫什么都学过一些，否则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给科学阁改进技术。 写得差不多的时候，岑花端了一碗甜汤过来，笑道：“殿下，你忙得很晚了，先喝点东西放松一下。” 朱炫快速把最后的内容写完，端起甜汤一口喝完，笑着问道：“这是花儿，亲手煮的？” 岑花开心笑道：“是啊，殿下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 朱炫说着抱住了她，轻声道：“那么今天晚上，花儿过来侍寝吧？” 闻言，岑花俏脸粉红，害羞地微微点头。 风流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朱炫跑去科学阁，把那一套全新的编码教下去，再回到宫里，只见技术人员已经把电报站组装完毕。 朱元璋也来了，饶有兴趣地看着电报站。 技术人员马上测试了一下，接通工厂那边的信号，距离不是很远，信号还是很顺畅，于是就和工厂的测试，看传输得如何，再和千里之内的各地情报站测试联系。 “皇爷爷，这就是从淮安回来的电报内容。” 朱炫拿起了一张纸条，上面是破译出来的内容，大概关于淮安当地的情况描述，写得比较详细。 朱元璋想起了最近淮安递上来的奏章，有不少内容和电报传来的一样，真的可以通讯千里，感叹道：“上一次我们在工厂，不过是一里的距离，如今从淮安到京师……那么远都可以迅速传输，电报神奇啊！” 至今他还弄不清楚，文字是如何通过电报传输。 完全颠覆了，这个时代的人的观念。 “将来还有相隔千里，也能通话的东西，孙儿让下面的人研究了。” “还有一种不是火车，但又不是马车，不需要用马拉，也可以走的很快的车子。” “另外，会飞的东西，不是热气球那种，科学阁的人也开始研究了。” “将来的大明，可以变得越来越让皇爷爷惊艳。” 朱炫把计划，简单地说了说。 朱元璋听着就满是期待，原来科学的作用那么大，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时间，看到那些东西。 类似的话，他不敢说了。 就怕乖孙会说，自己又来不吉利了。 “做得真好！” 朱元璋感到很满足，不过又担心道：“孙儿做了那么多，其中投入了不少钱吧？” 朱炫说道：“投入确实很大，但是把这些建造起来之后，将来稳定下来了，只需要支付一笔不多的维护费用即可。另外，将来还可以民用、商用，孙儿应该说过，铁路除了给我们运粮、运送兵力，空闲的时候还可以民用，给车费就能上车。” 只不过这样做，朱炫也不希望可以把成本赚回来，在这个年代还是很难盈利，只要能把维护成本赚到，那就算不错了。 这些发展模式，又是远远超出了朱元璋的认知，听得不是很懂，但觉得很厉害：“将来的大明，交到你的手里，咱就放心了。” “孙儿一定不会让皇爷爷失望的。” 朱炫保证说道。 朱元璋当然相信，不会失望的，现在开心得很，拉住朱炫的手回去，差点又要喝两杯来庆祝一下。 朱炫不能给皇爷爷随便喝酒。 不过，想到还有积压的一些事务还没处理好，他们就把朝中的中枢官员叫过来，一起商量应该怎么做。 商议政事是比较乏味无聊，就好像几百年后那些公司开会，但是又不能不开会处理。 第739章 喜事，大喜事 次日。 大桥还没通车，铁路还没接上，需要等好几天，朱炫没有再出宫，一早起来，陪着朱元璋上朝，再去大本堂听孔公鉴唠叨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回去东宫，带领詹事府的人看奏章。 季文靖昨天得到一道旨意，正式成为左春坊大学士，放下工厂的事务，让一个他亲自培训出来的弟子暂时接管，直接对朱炫负责。 因此，季文靖现在，也出现在东宫詹事府内。 他先给朱炫做了一个，工厂的详细情况汇总，还有郑和的出海贸易情况，对海上的大探索等等，一切进展得相当顺利。 再然后，才是看奏章，互相讨论一下，奏章上一些比较复杂的内容。 “殿下，不好了！” 便在此时，徐妙锦匆忙地走进来道：“太孙妃娘娘生病了！” 她对于沐沅君的称呼，也不得不正式起来，宫里的很多东西，需要比以前正式，不能过于随便。 听到沐沅君生病了，朱炫丢下奏章，马上赶去坤宁宫。 “殿下，喜事来了。” 季文靖听到太孙妃生病，便是哈哈大笑，不觉得是生病，这和自己推演的符合了。 朱炫听了季文靖的话，暂时没有回应，带上侯显和徐妙锦，很快来到坤宁宫，只见其他两个小媳妇都来了。 还有一群宫女太监，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等待。 沐沅君被这个关心的阵仗吓到了，然后就是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生病了，需要这么隆重地对待吗？好像不需要，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病，只是普普通通的想吐。 “沅君，没事吧？” 朱炫拉住沐沅君的手就问。 沐沅君摇头道：“可能吃错东西了，肚子不舒服，有点想吐，其实也没什么啦！” 看到朱炫那么关心自己，还表现得如此紧张，沐沅君心里窃喜，感到心里暖洋洋的，又道：“耽误了殿下处理政务，这是臣妾的不对，殿下不用管臣妾的。” “哪能不管？” 朱炫说着回头问道：“太医呢？怎么还没来啊？快去催太医过来，快！” 铁秀英说道：“我们让人去请太医，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让他们快一点，不然我把他们都砍了！” 朱炫说道。 “殿下！” 沐沅君微微摇头，感到很暖心，温温柔柔道：“臣妾真的没事，你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随便杀一个太医！” 朱炫不过是随口说一说，哪能随便砍太医。 如今宫里的太医，都是他那个医学院里出来的学生，都是刘纯的弟子，就在朱炫的催促了没多久，两个太医急匆匆地跑进来。 “拜见……” 他们还要跪拜。 朱炫不耐烦道：“别给我啰啰嗦嗦，快给沅君看看。” 太医马上给沐沅君诊脉，再反复验证了一下，脸上顿时出现喜色，其中一个太医起来，拜道：“回殿下，娘娘不是生病，而是怀上龙种，这是害喜，恭喜殿下。” “你说什么？” 朱炫惊呼道：“沅君怀上孩子了？” 两个太医都点了点头。 得到了确认，朱炫他们顿时笑了，欣喜不已。 最欣喜的，莫过于沐沅君。 听到自己怀上孩子，开心得不知道如何形容。 朱炫想到季文靖的推演，三天之内有一件大喜事，这还是真的，看来那个神棍，不完全是神棍，有时候科学真的无法解释，某些玄学上的事情。 “侯显，重赏太医。” “再来人去通知皇爷爷。” 朱炫高呼一声，让人把太医送走了，激动地抱住沐沅君，轻轻地抚摸一下沐沅君的肚子，笑道：“真的有孩子，我要当爹了。” “真好呢！” 沐沅君开心道。 徐妙锦她们欣喜地跟在身边，问了问沐沅君怀上孩子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 谨身殿。 还不等侯显去通知，早就有坤宁宫的太监，把这个消息告诉云奇。 云奇听了便是大喜，匆忙走进大殿，因为走得有点急，还摔了一跤，但他很快又爬起来，不知道多激动。 “你这老东西，怎么了？” 朱元璋往下面瞄了一眼，问道：“你向来比较稳重，怎么今天连走路都摔跤？发生了什么事？别把自己摔没了，身边换一个人伺候，咱不习惯。” 云奇激动道：“回陛下，奴婢是来给陛下报喜的！” “有什么喜事？” “喜事，天大的喜事，太孙妃娘娘，怀上龙种了！” “你说什么？” “怀上龙种了！” “哈哈……” 朱元璋猛地起来大笑，小重孙终于要来了，直接丢下那些奏章不管，走得比云奇还要急，但是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问：“你是说真的，没有骗咱？” “老奴哪敢骗殿下？刚刚太孙妃娘娘呕吐，太医检查怀了龙种。” 云奇连忙说道，脸上也是难以掩饰的欢喜。 “快去，咱的小重孙，快……” 朱元璋大步走出门。 云奇喝道：“肩舆，快把肩舆带来。” 朱元璋心急要去坤宁宫，踢了云奇一脚，不满道：“肩舆个屁，咱不等肩舆。” 这个时候的他，不像一个老人，健步如飞，很快来到坤宁宫外面。 太孙妃沐沅君怀孕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传播开来，主要还是那些宫女太监，很容易把这件事传出去，再加上这是大喜事，没必要隐瞒。 随便他们在宫中传播。 郭惠妃也得到这个消息，欢喜地来了坤宁宫，正好和朱元璋遇上，笑道：“殿下，来看小重孙了？” “哈哈……咱们一起进去。” 朱元璋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老人，走得飞快，都不带喘气，郭惠妃笑着跟上去。 有时候很多后宫方面的事情，郭惠妃出面帮忙，比老朱好很多。 “拜见皇爷爷！” 朱炫他们看到老朱和郭惠妃来了，跪下就要拜。 “起来，都起来。” “特别是沅君，不用跪，伤到咱的小重孙怎么办？哈哈……” “太医真的说，是有了？” 朱元璋心急地问。 郭惠妃轻轻地拉了拉老朱的龙袍，再给他一个眼神，好像在说你作为爷爷的，哪能问得这么直接，沅君还是女儿家。 “沅君，真的吗？” 郭惠妃拉住沐沅君的手，轻声地问。 比如在这个时候，郭惠妃问沐沅君，要比朱元璋开口更合适。 沐沅君听了，红着脸轻轻地点头，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第740章 季文靖的神机妙算 “哈哈……” 得到了确定，朱元璋放声大笑。 有生之年，真的可以等到小重孙出生，朱元璋不知道多开心，笑容没有停止过，想要再多问几句，但又想到自己大老爷们，也不好过问太多。 “乖孙，这几天，你就不要看奏章，好好陪沅君，奏章咱来看。” “郭惠你留下来，多教一教沅君怎么养身子。” “咱……咱也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对了！等会咱找徐兴祖那老东西，做一些补身子的东西送过来。” “沅君一定要多多休息，千万别累着！” 朱元璋可以说的，好像只有这些。 作为皇爷爷，关心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如何把那些关心表达出来。 “好了好了！” 郭惠妃笑道：“陛下回去喝两杯，今天殿下应该给陛下喝酒了，这里有臣妾在，会照顾好沅君，你放心吧！” 朱炫只好同意，让老朱喝酒，但是叮嘱道：“皇爷爷不能喝太多，喝一点就好了。” “行了行了，咱知道了。” 朱元璋确实很开心，只是不知道怎么把这份欢喜表达出来，觉得郭惠妃说的有道理，让郭惠妃留下，他也放心。 大老爷们，实在不适合在坤宁宫停留太久，他也只能回去自己的乾清宫。 “传咱旨意，应天府免税两年。” “给咱小重孙，庆祝一下。” “云奇，找刘纯和徐兴祖，让他们调配一些养身子的膳食。” “再告诉御膳房，给咱炒两碟花生，送一壶好酒过来。” 朱元璋哈哈大笑。 今天的政事，他完全不想管了，只想开开心心地为小重孙庆祝。 云奇提醒道：“陛下，殿下不让喝太多，一壶有点多了。” “不多，一点都不多！” 朱元璋挥手说道：“大喜日子，快给咱去准备，等会……你也陪咱喝两杯，哈哈……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得到小重孙的消息，朱元璋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年。 尽管以他的身份地位，重孙已经不少了，那些藩王的儿子，不少人都有了孩子，但和朱炫的意义不一样，不仅是因为他宠爱朱炫，更因为大明第三个皇帝要来了。 大明后继有人了。 “一定是个带把子的！”朱元璋期待地说道。 云奇没办法，只能去安排，但是把朱元璋要的酒兑一些水，别让度数那么高。 坤宁宫内。 郭惠妃成为了老师，不仅教了一些如何养胎的知识，还给徐妙锦她们三个小媳妇讲解一下，应该怎样做才能更容易怀上孩子。 以前教她们房中术的老丫鬟和老宫女，从来没说过这么多东西，郭惠妃好像打开了她们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很认真地听讲和做笔记。 这才发现，原来怀上孩子，还有那么多学问。 朱炫站在她们身边，听着郭惠妃说的那些话，感到脸红了。 郭惠妃是奶奶级别的人了，不需要顾忌朱炫也在场，直接这么说，朱炫最后听得不好意思，只好先到东宫去，找到还没离开的季文靖。 “恭喜殿下！” 季文靖已经得到消息，这件事传遍了宫里。 别说在东宫，很多在宫里办公的大臣，此时都听说了，开始有人跑去找老朱祝贺，但暂时还没有人跑来东宫找朱炫祝贺。 朱炫对于他也知道，一点不感到意外，问道：“你这个神棍的推演，真的有用？” 以前看到过季文靖的推演，但后来季文靖解释过，推演是有些取巧，但这次不一样，在沐沅君呕吐之前，没有人知道怀上龙种，季文靖也没有提前见过沐沅君。 那么，季文靖推演过，大明很快会再起战事，岂不也是真的？ 季文靖笑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阴阳术数的推演，只是一种手段，关键在于殿下信不信。” 朱炫：“……” 这样说了和没说差不多。 不过季文靖这个神棍，有一定的本事，朱炫也不好再叫他做神棍，道：“季先生果然厉害啊！” 季文靖摇头道：“都是一些普通的推演，算不得什么，不过还是恭喜殿下，大明后继有人了。” “后继有人？” 朱炫好奇地问：“难道你连男孩女孩都可以算？” “不能！” 季文靖不敢承认了，毕竟胎儿的未来变数太大，解释道：“殿下是有福之人，我猜娘娘怀的肯定是龙子。” 朱炫眯了眯双眼，对季文靖的话半信半疑。 如果真的有能算出怀上孩子的能力，那么性别或许也能算，只是关系严重不敢说，朱炫不追问，道：“季先生先回去休息，今天詹事府放假。” 他也没心思在詹事府看奏章，心里想的都是沐沅君，要不是有郭惠妃在，他已经回去陪着沐沅君了。 季文靖离开了。 解缙他们，早就不在，听说太孙妃怀上龙子，肯定忙着在外面准备什么。 朱炫再回到坤宁宫时，看到郭惠妃离开了，进去抱住沐沅君。 其他三个小媳妇，依旧留在坤宁宫陪着沐沅君，她们羡慕那是肯定的，不过在郭惠妃身上学到了不少新的知识，都很想找朱炫实操一下。 “觉得怎么样？” 朱炫关心地问。 沐沅君笑道：“臣妾的肚子还没隆起来，只是偶尔有点想吐，还想吃一些酸的东西，没其他了。” 朱炫看了一眼侯显，道：“听到没有，让御膳房安排。” 侯显连连点头。 “殿下，我们呢？” 岑花首先问出这个问题。 铁秀英和徐妙锦听了，满脸绯红，脸颊发烫，觉得岑花问得真大胆。 朱炫安慰道：“以后都会有的，你们不用心急。” 要知道在皇宫里面的女人，能不能怀上孩子，可是未来的保障，能有一个孩子，地位可以拔高不少，母凭子贵，便是如此表现出来。 她们也很懂事，一会后就离开坤宁宫，给朱炫和沐沅君单独相处的空间。 “殿下！” 沐沅君终于忍不住浓浓的情意，用力地抱住朱炫，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朱炫碰了碰她的鼻子，道：“皇爷爷一直念叨我们的小重孙，终于可以让他开心一下，黔国公回去云南了吗？” 沐沅君点头道：“爹爹回去了。” “那我等会让人快马加鞭去云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朱炫笑了笑又道：“黔国公知道了，一定很开心，他要有一个小外孙了。” 沐沅君听了，心里很暖，对未来充满期待。 第741章 正式通车 太孙妃怀了龙种，消息不胫而走。 不仅在宫里传播，宫外也开始流传，不少亲近朱炫的官员，开始琢磨提前给未来的皇重孙送礼，多刷一些好感，希望得到朝廷的重视，未来平步青云。 朱炫也不管那些官员，不在乎送的都是什么礼，反正来多少他就收多少，完全不和他们客气。 不过这件事热闹了没多久，又有一件同样热闹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城外的跨江大桥，正式建成，可以通过行人，也能通过火车，铁路也拼接起来了。 修筑大桥耗时很长，但在修桥的时候，朱炫的工程队没有闲着，同时在修筑铁路，动用了不少工人开工，极大地提升了大明普通百姓的就业率，连长江跨江大桥的技术难关都被攻克了，铁路经过其他的各种河流，包括黄河，都能把大桥建造起来，顺便还加固了河堤。 这些技术对科学阁而言，没有多少难度，还能对此深入研究。 跨江大桥的意义重大，代表的是大明交通、技术等的更进一步。 朱炫请求，建成通车仪式上，让老朱出席，也让朝中官员一起，跟随出席，来到大桥上，见证大明的进步。 老朱当然是同意的，那么其他大臣不可能、也不敢反对，一起来到大桥之前，看到这一座横跨长江的大桥，不少人惊叹不已。 他们都想不到，桥还能修筑得那么大、那么长。 部分官员曾见过完工之前的，大部分官员，其实没怎么了解过跨江大桥，此时震惊不已！ “皇爷爷觉得大桥怎么样？” 朱炫走在前面，期待地回头问道。 朱元璋同样想不到，大明可以发展到这个程度，乖孙还没当皇帝，就已经把大明带上一个新的高峰，比自己好太多了，赞叹道：“大桥好啊！如此宽阔，可以通行不少马车，桥的两边，还能通过行人，应天百姓渡河，再也不用花钱雇佣渡船，下面还有铁路，利国利民！” 不仅他这么想，其他官员，也都如此认为。 包括御史台的言官，他们对于大桥，除了耗资巨大，其他的挑不出毛病。 从长远发展考虑，跨江大桥对于大明，很有必要！ “恭喜陛下！” 沈倩附和地拍马屁道：“皇太孙殿下，无所不能，此乃陛下之福，大明之福！” “恭喜陛下！”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沈倩的话。 朱元璋龙颜大悦，开心地大笑一会，又道：“咱们过桥走一走。” 这座划时代意义的大桥，不走一走，怎么能行？ “来人，马车！” 朱炫说道。 朱元璋喝道：“不用马车，咱还走得动呢！乖孙陪咱走过去。” 有部分官员也准备坐上马车，奈何看到朱元璋选择步行，如果自己用马车，只怕转身就要被锦衣卫带走，唯有拖着自己孱弱的身子骨，一起走过大桥又走回来。 顺着大桥走了一圈，看到桥两边的江面。 感官上还是很震撼的。 “乖孙准备，何时让普通百姓，在桥上通行？” “对了，还有火车。” 朱元璋心里想的，都是为民。 首先用在百姓的身上。 朱炫说道：“等我们走完了就可以让百姓上来，铁路的话，孙儿准备商用和民用，还需要制定一个车票票价标准。” “车票？” 朱元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就是上车的凭证，铁路运营需要成本，百姓坐火车，不需要花太多的钱，就能买一张票。” 朱炫解释道。 朱元璋这就理解了，又问：“乖孙的铁路，现在修筑到何处了？” 朱炫道：“目前快到山西了，孙儿准备一路修筑到归化，第二条铁路也在规划中，是往关中秦地修筑，第三条以我们应天府为起点，沿着江浙、福建等地，一路到广东。” 铁路的后续规划，朱炫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目前人手不够，大明的人口还是不够多，大多数的普通百姓，依旧以农业为主，小农经济的观念霎时间要改变，是比较难的。 不过，只要他的工程队给出的待遇足够好，工程队扩招也很简单，只是将来要搞基建，需要的工人不在少数，人数就不足了。 大明不用为粮食烦恼，少部分人耕种，可以满足大部分人的粮食需求，空余的劳动力就应该利用起来。 朱炫不会坑了工人，从不拖欠工钱，月薪很高，条件优厚。 跨江大桥和第一条铁路的工程队，就是如此招收回来，当然也有一部分，是郑和从海外各地带回来的奴隶。 “孙儿这样做，还能促进就业。” “工程队的人多了，做的工程也多，可以给很多百姓，带来丰厚的收入，能改善生活。” 朱炫就说起了这个，皇爷爷最喜欢为民。 搞基建一来能便民，二来还能解决百姓就业，把一些闲余人口，甚至是路边的乞丐，动员起来。 那些乞丐，朱炫按照在广州那一套模式，先是救济，再培养谋生技能，给他们提供户籍，愿意加入工程队的，就带去做工程，不愿意的可以做其他。 “想不到一个工程队，修筑大桥和铁路，背后还有那么多大道理。” 朱元璋拍了拍大桥的栏杆，又道：“把这件事做好了，可以改善很多普通百姓的生活。” 夏原吉从后面跟上来，拍马屁道：“皇太孙殿下为的是整个大明，爱民如子，为民谋福祉。” 朱元璋笑道：“就你会说话！” “我们回去，咱要坐一坐火车，这次到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咱看到了城池边上，那个火车站。” 他对这个，更感到兴趣。 毕竟火车的战略意义更大，运送粮草、兵力等，可以大量、迅速地送到火车能够到达的任何地方。 将来要打仗，这是最重要的渠道。 他们往回走，很快回到火车站边上。 车站不算很大，和朱炫穿越之前看到的对比，甚至显得有点简陋，进了大门，就是候车大厅，这里有一些座位，以及一个简单的列车发车表，但还没有完善起来。 后续还会有人做好发车的排班。 不过现在只有一条线路，就算完善了，也是很简单。 候车大厅的边缘，还有售票台。 现在还没有人售票，里面空空荡荡。 朱炫带领朱元璋，以及一群大臣进入候车大厅，就讲解了一遍各种乘车流程，这些将来也会有专人负责，为第一次乘车的百姓准备。 第742章 体验火车 穿过候车大厅，到了检票站，最后就是月台。 一架火车，早就在这里等待了。 “皇爷爷，车上请！” 朱炫先往里面走，朱元璋随后跟上。 他们爷孙两人的车厢，当然是最豪华，也是特别安排的，其他大臣没有资格进入，唯有去其他车厢就座，没有坐过火车的他们，进入其中马上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各种惊叹、议论的声音，不断地从车厢里传出来。 “皇爷爷渴了吧？” 朱炫在这个车厢，还准备了茶水间，亲自把一杯茶端过来，再轻轻地为老朱按摩肩膀。 朱元璋走了一圈大桥，确实挺累的，感受到朱炫的孝心，心情愉悦，疲累随之丢到一边，道：“可以开车了。” “开车！” 朱炫给侯显说了一句。 侯显让人去传令。 随着一阵蒸汽机的声音传来，火车的车厢震动了一下，就开始启动出发，首先往跨江大桥驶去，速度逐渐攀升，越来越快，虽然有些颠簸，但是比马车平稳多了。 就是火车的噪音，可能会比较大。 “皇爷爷，我们不能走太远，到了凤阳的宿州站，就回来吧？” 朱炫说道。 朱元璋问道：“咱们一天之内，可以到宿州来回一趟？”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速度就很快了。 “当然可以，不过回来的时候，可能比较晚了。” “那就这样走一趟，让咱体验一下，乖孙带来的变化，幸好咱让人把奏章也一起带来，哈哈……” 朱元璋早就想再次体验火车，还做好了出来一整天的准备，再加上身后一群大臣都在，内阁的官员也在，想做什么都行，又道：“不仅城外的变化很大，城内的变化也不小，乖孙把咱们应天，改变得让咱感到有些陌生了。” 朱炫笑道：“孙儿只是想把京师，变得更好一点。” 他们爷孙二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眼前飞驰而过的景色，通过跨江大桥的时候，确切地感受到火车的飞快，长长的大桥不需要多久就全部走完了，这是马车远比不上的速度。 真切地感受了一会后，朱元璋喝道：“云奇，把胡广他们内阁的官员喊过来，对了还有工部的郑赐，这些东西，咱乖孙一个人建造修筑，太辛苦了，工部的人必须给咱出力！” 接下来，朱元璋在火车上办公，同时还不忘，看一眼车窗外面，飞驰而过的各种景物，他们都感到很新奇。 火车上面，还有专用的餐车。 朱炫安排专人，把午饭送过去给他们。 甚至连厕所等，都配备齐全。 官员们惊叹火车还可以什么都有，殿下能想到这么多，那是真的厉害，他们感到佩服不已。 火车在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宿州，再往应天回去。 速度之快，让官员们啧啧称奇，觉得这绝对就是一个神器。 “我们的火车，在沿途设置各个站点。” “不是从起点到终点才能停车，沿途所有站点都可以停下，方便乘客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乘坐不同的距离，票价不一样。” “距离越远的，票价自然越过。” 朱炫又简单地解释了一会。 郁新马上提出疑问，问道：“如果一趟的列车，收的票价，远不能填补发车一次的花费，又怎么办？” 朱炫说道：“我们火车现在主要还是为民，如果填补不了花费，就是亏钱，亏的钱我来负责，无论亏多少都没所谓，主要是百姓方便。当然，货运另外计费，运费不会低。” 将来火车开通到归化，肯定有不少商贾愿意选择火车运货北上，真正的赚钱，就从这里开始。 “殿下仁德，为国为民，大明之福！” 郁新听了解释，不知道多佩服。 愿意亏钱来为民，哪怕朱元璋都舍不得这样做，当然他们也是知道，朱炫现在很多钱，多得用不完，这就另外说了。 朱元璋对朱炫的做法，很是满意，甚至做得比自己还要好，赞同地点头。 “殿下，臣也有问题。” 暴昭提出自己的疑惑：“臣刚才了解一遍，殿下的火车车票情况，如果有人买了到宿州的票，却想坐到大同，这能怎么办？岂不是让这样的人，白白捡了便宜？” 这就是买短途，想要逃票坐长途的做法。 这么刁钻的角度，暴昭也可以想到，朱炫有些佩服他的想法，解释道：“很简单，每一站发车之后，查票即可！如果发现有人短途票想要坐长途，那就原价补票。” “如此甚好！” 暴昭微微点头。 朱元璋听了，也是点头。 接下来，他们又提出了很多，关于火车的各种疑惑，都是为了未来给火车发展，建言献策，朱炫可以完整地回答他们，让他们对火车更了解一些。 这些解释，听得他们，附和点头，疑惑逐渐少了。 其中他们还提到了一下，关于电报的事情，如今电报开始推广，知道的人不少，朱炫全部解答一遍，特别是电报，听得他们更感到惊奇，发现原来科学阁，不只是奇技淫巧那么简单。 而是真正的干实事、搞发明，可以制造出改善生活的东西。 官员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科学阁。 到了下午，傍晚之前。 火车终于回到京师站，停靠之后，在站台下来，朱元璋及其一群官员，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切身体会到科技的好处，震惊那是肯定的。 “你们都回去吧！” 朱元璋坐上自己的车辇，没有让官员跟随，又道：“乖孙，咱们回宫！” 离开了差不多一天，官员们是该回去了。 朱炫坐上老朱的车辇，也往皇宫回去。 一路上，朱元璋的脸上，带有几分兴奋之色，笑道：“乖孙，接下来，还准备做点什么特别的东西？” 朱炫摇了摇头道：“孙儿还没想好，不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走的，孙儿都做出来了，好像……不对！孙儿还有一个想法。” 朱元璋问道：“什么想法？” “孙儿要做一种，可以跑得很快，不需要马拉，也不用铁轨的车子。” 朱炫说的自然是汽车，内燃机已经在研发当中，不知道何时有结果。 至于提供内燃机动力来源的石油，其实也很好得到，大明本地就有，如果不想用大明的，那就直接把波斯湾沿岸的拿下来。 这个年代，石油还没有人懂得怎么用。 第743章 吐蕃使臣 朱炫给老朱，讲解了一遍汽车。 朱元璋听了就是不断称奇，这个比火车轻便的东西，比火车要好用和方便。 不过汽车要跑得舒服，道路必须要修好，修筑公路可是要比修铁路麻烦很多，在应天府小范围推广一下还行，若要大范围普及，暂时还做不到。 回到宫里。 朱炫本来还想陪皇爷爷一起用膳，但是被老朱赶走，赶回去陪媳妇。 沐沅君刚刚怀上孩子，需要有人陪伴，朱元璋对自己的小重孙超级重视，不能让小重孙受到委屈，朱炫只好回去坤宁宫。 “殿下！” 沐沅君看到朱炫回来，开心地跑了过去，投入朱炫怀里。 朱炫连忙说道：“沅君，你怀了孩子，动作不能太大，如果孩子受到伤害，皇爷爷肯定要骂死我了。” 沐沅君听着便笑道：“我听宫女的麽麽说，肚子隆起来之前，还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只需要注意一些就好，殿下不用担心，还没用膳吧？来人，让御膳房送饭菜过来。” 这就是成亲的好处。 在宫里，自己的小媳妇，永远会等着自己回来。 这就是家的温馨，真的很不错。 只不过，宫里规矩太多，朱炫不能把徐妙锦她们，集中在一起，坤宁宫作为未来皇后的宫殿，规矩那更多了，朱炫只能分开地去找她们，基本是一天陪一人。 尽量做到不会厚此薄彼，不再偏心偏宠等等。 今天晚上，他就在坤宁宫，陪着沐沅君度过，一整个晚上，都在抚摸沐沅君的肚子，使得她脸红了一夜。 次日一早。 朱炫起来，沐沅君把其他宫女赶走，亲自为朱炫梳洗，再去上朝，朝堂上议论了一遍关于火车和电报的事情，官员们的口径难得一致，赞同火车等新科技的存在。 “陛下，臣有本奏。” 讨论完了火车，现任礼部尚书陈迪，上前说道：“礼部得到消息，吐蕃派出使臣来了大明，准备进京面圣，最快明天就能到达京师，这是他们提前让人送来的国书。” 说着，他把一封书信地上。 云奇接过，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炫好奇地凑过去，也想看一看吐蕃的国书如何。 穿越了那么多年，他只是看到过那些海外小国，经常派使臣来大明，吐蕃的使臣还是第一次看到，还以为吐蕃早就和大明断绝了往来。 大明对于吐蕃，没有沿袭元朝的职官制度，而是建立了一套僧官封授制度，不过又不同于大明内部，那些佛寺的僧官，只是利用他们来管理地方，尽管比较少来往，但那些僧官还是要得到大明天子的承认等等。 朱炫看完了国书，看到吐蕃对于大明，是称臣的。 他们的首领哈立麻，在国书上面，对朱元璋都是以臣子自称，奉大明为正宗。 按照他们的风土人情，在当地当首领，或者各个大小部落首领的人，都是僧侣，这就是僧官的作用了，甚是特殊。 朱炫简单地了解过吐蕃的事情，就没有说什么。 “吐蕃使臣来了。” 朱元璋放下国书，道：“你们礼部的人，先给咱招待，再带他进来见咱。” 陈迪点头道：“是！” 一个使臣来访，其实算不了什么，要知道如今的大明，想要打谁就能打谁，如果吐蕃使臣再不来，朱元璋其实已经在考虑，拉他们的神威大炮、定山河等，到边地放几炮，好把他们全部震慑了。 既然主动能来，那就省了很多麻烦。 吐蕃一事，暂时被朱元璋放下，也不把那个使臣放在心上，继续商议其他事情，直到退朝。 —— 第二天。 陈迪得到消息，带领一个侍郎，几个礼部官员，来到应天城外。 只见一个车队，从西方缓缓驶来，看到陈迪的时候，车队停了下来，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从车里出来，作揖道：“请问是否大明礼部的陈大人？” 陈迪说道：“正是，这位一定是纳佤使臣了？” 吐蕃使臣纳佤，对陈迪还是挺客气的，闻言便学着大明的礼仪，作揖行了一礼，道：“劳烦陈大人出来迎接。” “纳佤使臣客气了！” 陈迪看到对方客气，也很有礼貌地说道：“使臣，城内请！” “好啊！” 纳佤点头道。 他们一起进城，到了城门之后，看到大明京师的繁华，纳佤首先被惊到了，惊讶道：“好多年前，我也曾随吐蕃的使团，来过一次大明，当时的京师，和现在的对比，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纳佤不是第一次来此，对于上一次来的印象，还是很深刻。 现在的大明京师，和当时的对比起来，完全不一样。 陈迪笑道：“别说是纳佤使臣，就算是我，也不敢相信大明这些年的变化。” “怎么说？” 纳佤回头问道。 陈迪又是哈哈一笑：“因为变化太大，基本一年一个样，我们的皇太孙殿下治理有方，这些改变都是他带来的，我们脚下的是混凝土路面，眼前看到的房屋是砖石混凝土结构，城外还有横跨江面的大桥，以及日行千里的火车……” 他把大明的新科技，给纳佤简单地介绍一下。 纳佤听得有些糊里糊涂，一脸懵逼，很多东西还是他听不懂的，但是可以确定一件事，现在的大明比以前更富有了，好东西也更多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芒。 这一次出使大明，他们吐蕃，乃别有用心。 简单来说，就是觊觎大明的好，想要把大明打下来，纳佤的到来，只是前来探一探路，看看现在大明的实力如何，有多强等等。 一路上对大明的感觉，还不算什么，可是到了京师，被颠覆了很多。 看到大明京师的繁华，纳佤心里没有敬畏，有的只是贪婪，京师如此豪华，大明如此有钱，那么他们吐蕃打下来，大明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他们吐蕃的？ 大明越富有，他们的贪婪越厉害。 “道衍那个和尚，果然没说谎。” “只要能把大明打下来，我们吐蕃，会变得更好。” 纳佤心里疯狂地在想，贪婪的心思很重，连怎么打大明的理由都想好了。 陈迪不知道纳佤想的是什么，带领纳佤走过街道，作为礼部官员，还很热情地为纳佤解释大明的繁华。 第744章 不怀好意 姚广孝由始至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和能力，姚广孝的做法比较疯狂，做得也很疯狂，不断挑起大明内部各种斗争和矛盾，就是为了实施自己的屠龙技，如今还把吐蕃给拉了进来。 这也是姚广孝和白莲教合作计划里的第一步，就是为了挑起吐蕃和大明的战争。 纳佤此行，也是带着战争的目的而来，主要还是想摸清楚大明如今的虚实情况，做出必要的安排和准备，再动手打入大明，想法那是很美好的。 陈迪当然不知道纳佤怎么想的，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招待纳佤，展示自己大明的实力和威望，让外邦镇服，奠定大明的地位等等，此时热情地为纳佤介绍京师里的情况。 “大明，繁华啊！” 纳佤有感而发。 不过眼神里的贪婪，又被他掩饰得很好，目光快速地往繁华的京师扫视而过，在想早晚有一天，他们吐蕃要把这繁华的应天抢到手，吐蕃也要过上好日子。 闻言，陈迪故作谦虚地说道：“大明繁华，相信吐蕃也不差。” 纳佤微微摇头道：“不行，我们吐蕃比起大明，差的远了，远远比不上，陈大人不用这样客气地捧我们吐蕃，我还不会因此感到不满，哈哈……” 反正他认为，将来的大明，都是他们吐蕃的。 不知道为何，这个吐蕃使臣，有一种特殊的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得到一切。 陈迪担心的，也正是纳佤会感到不舒服，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就没必要再捧一捧，想了想便问道：“使臣这次前来，为的是什么？有没有其他打算呢？” 纳佤很认真地点头道：“我来大明，确实有计划的，我们国主发现大明和吐蕃断绝来往已经好多年了，再这样断绝下去，就是我们吐蕃的不对，此番前来，是为了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就应该如此！” 陈迪一听，马上赞同地说道：“你们的哈立麻国主，觉悟高啊！” “也还好！” 纳佤哈哈一笑，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爽，陈迪用一种近乎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自己说话。 人在应天，这里是别人的地方，在变成自己的地方之前，他没有把各种负面情绪表露出来，继续和陈迪客套，一边客套又一边往城内走。 在纳佤的要求之下，陈迪带上他，把整座城逛了一圈，最后才到了礼部专门招待外宾的驿馆休息。 “纳佤使臣，你暂住在这里。” 陈迪说道：“我还要进宫面圣，告知你的事情，到时候再带你去见我们陛下。” “没问题！” 纳佤笑道：“陈大人快去，不用管我的。” 陈迪这就离开了，走出驿馆之后，马上往宫里去。 纳佤关上房门之后，看着驿馆里的豪华，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他们吐蕃虽然地方大，可以放马牧羊，但生活条件远不如大明的好，来了这里连吃的东西，都比在吐蕃的要香很多。 “这是个好地方啊！” 纳佤感叹道。 陈迪离开驿馆，首先往皇宫里面去。 在文华阁里面，找到正在教朱炫如何处理政务，处理一些比较麻烦的奏章的朱元璋。 “拜见陛下！” 陈迪首先跪下行礼。 朱元璋见了微微抬头，问道：“如何了？” 陈迪说道：“吐蕃使臣纳佤，已经被臣安置在驿馆之中，等待陛下召见。” 朱元璋说道：“那咱明天见他，今天没时间，让他好好休息吧！” “臣明白了。” 陈迪说完，便退了下去。 朱元璋继续在讲解奏章，不过此时说道：“乖孙觉得，吐蕃的人突然来咱们大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朱炫不好判断这个，想了想道：“孙儿也不知道，不过人在我们大明，如果有什么想法，我们随时可以控制，要不孙儿找时间，帮皇爷爷接触一下那个使臣，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也好！” 朱元璋听了，赞同道：“乖孙和他接触，摸清楚他的想法，如果来咱们大明是不想干好事，咱也不会让吐蕃好过，哼！” 如今的大明可以很嚣张，看谁不服气，打就是了。 也就是吐蕃地理位置特殊，深居高原，不太清楚大明现在的对外关系如何，消息也不算灵通，很多事情都是糊里糊涂的，否则吐蕃绝对不敢乱来。 “来，咱们继续看奏章。” 朱元璋把吐蕃的事情，暂时丢到脑后。 接下来奏章的内容，也是挺重要的，他要把乖孙教导成一个，可以尽快独当一面的皇帝，现在要做的还有很多。 尽管看奏章比较头疼，朱炫还是一直看下去，皇爷爷让他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回去之后，记得好好安慰一下沅君。” 朱元璋又叮嘱说道：“有时候怀了孩子，脾气可能有点差，当年你的奶奶，怀上你爹的时候，可没少拿咱来出气，哈哈……还记得那个时候，咱打胜仗回来，妹子看到咱把战利品分给下面的将士，很不开心地拿咱出气，说为什么不给你爹留点？” 那个时候，老朱刚开始打天下。 如今回忆往事，不知道多感慨。 朱炫轻声道：“孙儿很想在那个时候认识皇爷爷！” 老朱一听，这就乐了，拍了拍朱炫的肩膀道：“那个时候，你爹还在你奶奶的肚子里，哪来的你啊？再说了，兵荒马乱，那个时候一点都不好，还是现在好！估计那个吐蕃来的人，看到咱们大明的繁华，甚至不想回去了。” “有这个可能！” 朱炫听了，附和地说道。 以大明的底蕴和实力，足够让外来的使臣，不想回去了。 那个足利义持不也一直留在大明，经常来往倭国和华亭，一来是贸易，二来是想在大明享受，不过大明对外来者有着严格的控制，以足利义持的身份，还没有资格进城内。 只能留在城外，被控制和约束。 他们爷孙二人，继续看奏章。 一直看到了傍晚，才把今天应该处理的做好了，他们累得伸了伸懒腰。 “好了，回去吧！” 朱元璋叮嘱道：“不要忘了你的小媳妇，还有……咱的小重孙，不能只有一个，还要很多个，乖孙继续努力才行。” 老人家就是喜欢抱孙儿，朱元璋也是如此，朱炫听了心想回去就努力。 第745章 求亲 朱炫今天没有去坤宁宫，回到东宫之后，在考虑应该陪哪个妃子。 “今天轮到谁了？” 朱炫问身边的侯显，这些东西，一直是侯显在记录，但是还不等侯显回应，想起来了，道：“应该到秀英了。” 说着他在前面走，侯显赶紧在后方跟上。 有时候媳妇的数量多了，又是真的比较麻烦，朱炫还要考虑在媳妇之间的一个平衡问题，要做到两碗水端平，谁也不会嫉妒谁的那种状态，这样做还不容易。 来到了铁秀英居住的地方，朱炫刚进去，只见铁秀英开心地跑过来，欣喜道：“殿下怎么来了？” 朱炫柔声道：“想你了，就来了！” 这一句简单的情话，听得铁秀英满脸粉红，主动地为朱炫脱下外衣，再拉住朱炫的手，坐在软榻上，问道：“殿下，用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 朱炫摇头道。 铁秀英开心道：“臣妾做了一些糕点，还有一些饭菜，都是臣妾亲自下厨，为殿下做的。” 说着她轻轻拍手，有人把饭菜送过来。 其实她也算清楚了日子，知道朱炫在今天晚上一定会来找自己，提前做好准备，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心机，在宫里算是必备的了，主要还是为了讨好朱炫，得到宠幸。 朱炫能够理解铁秀英的想法，这点小心思其实不算什么，看到铁秀英如此贴心，笑道：“还是那些可爱的小白兔糕点？我看了都舍不得吃！” 听到朱炫还记得，当时在鸡鸣寺的那些糕点，铁秀英心头一暖，殿下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于是先点了点头，再把糕点拿过来，轻声道：“殿下，还有饭菜。” “你吃了没有？” “还没有！” “我们一起吃？” “好！” 他们坐在一起，简单地吃了这顿饭。 饭后，朱炫抱住她，温馨了好一会，就让旁边的小宫女熄灯，一起倒在榻上，衣带渐宽，缠缠绵绵。 —— 第二天早上。 朱炫起来了，铁秀英温柔体贴地，帮朱炫穿上衣服，再梳好发髻。 “殿下，该上朝了。” 侯显走进来提醒说道。 “来了！” 朱炫看到铁秀英帮自己梳好了，穿上朝服，就往大殿走去，和老朱见面之后，一起来到大殿。 这个时候的文武百官，早就来了，在大殿上站好，看到朱炫和朱元璋出来，一起跪下行礼，等到行礼完毕，今天正式上朝，首先开口的是陈迪。 “陛下，殿下！” “吐蕃使臣纳佤，在外面等候召见！” 陈迪高声说道。 昨天的时候，朱元璋就说过，今天会见一见纳佤的，陈迪就安排了，让人在外面等待。 “传他进来吧！” 朱元璋点头道。 一会过后，纳佤进了大殿，学着大明的礼仪行礼。 “纳佤使臣来大明，有什么事情吗？” 朱元璋客套地问了一句。 纳佤作揖道：“臣来大明，主要是为了，和大明重新交好，以后大明是君，吐蕃继续是臣。” 其实吐蕃在高原上，距离大明比较远，地理和环境都不如大明，这些年来，吐蕃没有人来联系，朱元璋也不理会，主要还是因为，吐蕃真的太远了，大明无论做点什么都不合适。 倒不如不管吐蕃，当做没有的一样。 就算大明不爽了，劳师动众，带兵打过去，以大明如今的兵力能打，可是打下来还能怎么样？ 最后还是得靠吐蕃内部，那些僧官去治理吐蕃，久而久之又会脱离大明的控制，倒不如直接不管，也不打了，这就是老朱的想法。 朱炫更想做的，还是把吐蕃一起同化了，不过听着纳佤的话，朱炫感到不理解，还觉得不太可能。 大明管不着吐蕃，也不想管吐蕃，按照正常来说，吐蕃处在摆脱臣服大明状态，自己当老大，如今主动地来大明称臣，不太对劲，难不成他们吐蕃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癖好应该没有，但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朱炫心里在想。 一定就是这样！ 朱炫觉得，吐蕃来大明，目的不简单，有所图谋。 “很好！” 朱元璋点头道：“过几天等到使臣回去了，咱也给你们国主一份国书，还有圣旨，咱们以后一直交好！” 纳佤郑重地说道：“多谢陛下！” “不过，臣还有一事请求，想请陛下同意。” 他又说道。 “何事？” 朱元璋淡淡地问。 纳佤说道：“我们吐蕃国主的长子，年近二十，长得高大好看，正是择偶的时候，奈何吐蕃里面，没有适合我们太子的女子，所以臣恳请陛下，下嫁一个公主，或者郡主，到我们吐蕃，如同当年大唐的文成公主。”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阵惊呼。 大明开国几十年了，从来没外嫁过任何公主，也没有试过和其他任何一国联姻。 纳佤刚来就说请朱元璋下嫁公主，这是主动要求和大明联姻的节奏，朝堂上的大臣，各种想法在此时涌现出来，有的觉得可行，有的觉得不太行。 当然了，老朱还没开口，他们臣子的想法，自然不敢说出来。 “下嫁公主，或者郡主？” 朱炫也感到很意外。 不过，他认为吐蕃主动称臣，绝对不是为了公主郡主而来，要求娶公主，可能只是他们的理由之一。 没有那么简单。 大明一朝，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是几百年之后，人们喜欢明朝的重要原因，明朝有些皇帝，尽管不怎么样，但大明又确实很有骨气，同样也是朱炫喜欢大明的原因之一，听到纳佤提出和亲，朱炫微微摇头。 这不可能得到同意。 就算朱元璋同意了，朱炫也不会同意。 老朱的女儿，不轻易远嫁，更不是用来维护和平。 “请求和亲吗？” 朱元璋好久才说道。 纳佤点头道：“没错，正是和亲，请问大明陛下，意下如何？” 朱元璋沉吟了好一会，既不同意，也不反对，随意地点头道：“这个咱们好好考虑了，再给使臣答复，请使臣稍等几天。” 考虑是不可能考虑，这么说只是想找一个婉拒纳佤的理由，毕竟纳佤远途而来，来者是客，大明不能无礼。 “好！” 纳佤也不要求今天就得到答案，一个我可以慢慢等下去的样子。 第746章 和亲？不可能！ 接下来，朱元璋让陈迪，带纳佤下去休息，他们大明内部朝政的问题，不需要纳佤在场。 只不过，等到纳佤走了后，大殿上先是安静下来。 “请问陛下，是不是因为吐蕃请求和亲一事，而感到犹豫呢？” 胡广小心翼翼地问，首先猜到朱元璋这一想法。 朱元璋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不能和亲，我们大明，也不需要和亲！” 首先开口的还是常升，上前拱手说道：“让我们大明公主，去吐蕃苦寒之地受苦，以和亲来换取和吐蕃的和平，这样的和平能有何用？汉唐也没少送公主到外族，最后该打的还不是要继续打？臣认为，大明不怕任何外敌，如果他们不想要和平，我们随时奉陪！” 以大明目前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怕吐蕃。 尽管吐蕃的环境和地势都不怎么好，要打上去比较难，但不代表不能打，如果吐蕃不懂事，他们不在乎给吐蕃人一定小小的震撼，让他们知道害怕。 “臣认为，开国公说得很对。” “吐蕃想要和亲，怎么不是他们吐蕃嫁女儿来和我们大明和亲？” “让我们大明送公主、郡主去吐蕃，这是痴心妄想！” 李景隆附和说道。 作为武勋后人，他和常升他们一样反对这样做，还是极力的反对，不过他想的又更多了，想到一旦可以打仗，那么他们武将的作用就能发挥出来，还可以继续建功立业。 听了他们开口，其他武将纷纷认同，表示不能和亲，大不了就和吐蕃打一场！ “陛下！” “打仗是要死人的，咱们大明的国力雄厚，确实不惧怕打仗，但一旦打起来，就要死不少百姓，并且……纳佤使臣只是说要和大明和亲，并没有说什么不和亲就要打仗，他们只是提出和亲的想法。” “武将们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 “吐蕃想不想打，我们目前谁也不知道。” 王叔英首先反驳说道。 他是代表文官的群体，反驳武将动不动就说想要打仗这一行为。 纳佤确实没说过要打进来，也没说过不和亲就要动手等等。 有了王叔英开头，其他的文官纷纷附和，文武之间好久没争吵过了，今天在朝堂上，就围绕关于该不该打而争吵起来。 “乖孙认为呢？” 朱元璋没有责怪他们的争吵，只是压了压手，让他们先安静，再问朱炫。 “孙儿认为，开国公和曹国公说得很对。” “凭什么是咱们大明，送公主去吐蕃联姻，而不是他们吐蕃送人出来，和我们大明联姻？” “咱们大明不需要和亲，还不至于把公主送去苦寒之地，求取和平的程度，汉唐经常联姻和亲，最后的结果如何？还是要和他们打，倒不如直接跳过这个步骤。” 朱炫朗声说道。 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臣死社稷。 这就是大明。 和亲完全没必要，大不了就是打一场，大明又不是打不过。 那些武将们听了朱炫的话，眼神里顿时闪过一抹欢喜，殿下愿意站在武将这边，如果殿下愿意打，他们都可以带兵去打！ 朱炫又说道：“纳佤没说和亲就是和平，也没说不和亲就不是和平，孙儿觉得，干脆拒绝了。” 要是送那些姑姑、堂姐或者堂妹去和亲，朱炫还很不乐意，尽管没多少交情，但都是自家亲人，哪能让她们去寒苦之地。 “乖孙说得好！” 朱元璋郑重地说道：“和亲？没这个必要，咱的大明，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靠出卖宗室女子来换取和平的程度，这件事休得再提！如果纳佤还要提起，直接反对了！谁要同意，就嫁谁的女儿去吐蕃！” “是！” 听到老朱下了命令，他们不得不同意。 文官之中，也没有人敢再提起这件事，谁也不想自己女儿，去吐蕃苦寒地区。 “商议其他事情吧！” 朱元璋又道。 马上又有一些大臣，将一些事情提出，朱炫在旁边做好记录。 朝会结束，朱炫先去了一趟大本堂，听两位老师唠叨了一会，学习了不少东西，再回詹事府处理奏章。 今天的奏章不是很多，朱炫很快看完了，想到那个纳佤使臣，犹豫了一会决定单独去见一见此人，摸清楚对方到底什么想法，是要和大明打呢，还是真心想求得和平。 对于这些外来使臣，朱炫的态度一般都是怀疑的，当然是怀疑他们的好意，保持一定的警惕。 来到驿馆的时候，朱炫看到了纳佤。 “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 纳佤见了，用大明的礼仪，行礼说道。 朱炫摆了摆手道：“纳佤使臣不用多礼，我是专门来见使臣的，听说你们吐蕃所在的地方很高，幅员辽阔，一大片草原，放马牧羊甚是合适，对吐蕃欣然向往。” 提起了吐蕃这些事情，纳佤感到有点子自豪，但是对比了一下大明和吐蕃，摇头道：“我们吐蕃，是很高，也有很多草原，但并不怎么样！和大明比起来，差的太远了，还有很多地方不适宜居住，一旦冬天，冰天雪地，唉！” “这么说来，纳佤使臣很羡慕我们大明了？” 朱炫当然知道，吐蕃如今什么情况，哪怕是几百年后，那一片地区还是有很多无人区，不适合居住的地方也很多。 “那是当然！” 纳佤赞同道：“大明才是真正的幅员辽阔，地大物博，我们来了，就不想回去，哈哈……” 他甚至还想，永远不要回去，就留在大明。 “在应天的时间里，我还打算好好地把大明看一看，回去之后好留个想念，等会就想到外面走走，殿下觉得怎么样呢？” 纳佤此时说的这句话，就有了几分故意的感觉。 好像在告诉朱炫，我要出去走走，殿下你要不要陪同？ 或者通过朱炫，看一看大明的某些内幕。 朱炫听了就感到有趣，想了一会，配合道：“纳佤使臣想要去走走，要不我来做使臣的导游，使臣认为如何呢？” “如此最好！” 纳佤一听，欣然同意，但是又问：“我这样做，不耽误殿下的正事吧？” 朱炫正要找个理由和机会，和纳佤熟悉了解一下，摸清楚吐蕃的想法，摇头道：“当然不耽误！” 第747章 是我的，都是我的 既然不耽误，纳佤当即就出门了。 朱炫找来一大群人保护，带领纳佤在外面到处走走，不过首先去的还是城外的跨江大桥，因为来的那天，纳佤已经把城内的情况看得差不多。 当他看到跨江大桥的时候，双眼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一座横跨长江的大桥，就是如此出现在眼前，更想不到这是如何建造起来的。 看到大桥下面，那厚大坚实的桥墩，完全颠覆自己的认知。 纳佤的认知之中，这些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就算建造一座普通的桥梁，技术难度已经超级高了，更别说如此一座大桥，但不可能的事情，在大明却又是实现了。 在这瞬间，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激动。 如果把大明打下来，这样的造桥技术，就是他们吐蕃的，这一切都可以是自己的。 纳佤的激动甚是强烈，忍不住伸手，抓住桥边护栏上的装饰，心里在呐喊一定要拿到手，必须到手！ “纳佤使臣，你激动什么？” 朱炫看到他的反应，故作好奇地问了一句。 纳佤缓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把内心中的激动和渴望压下，笑呵呵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一座桥，以前从来没见过，情不自禁了，哈哈……” 朱炫说道：“原来如此。” “殿下，要不我们过桥走走？” 纳佤放下激动，对这座大桥，深感兴趣，在他看来，大桥就是自己的了。 必须提前过去看一看。 朱炫说道：“那我们回去准备一下！” 纳佤不解地问：“还需要怎么准备？直接走过去就是了！” “走过去，多麻烦啊！” 朱炫故作神秘地说道：“我们换一个方法过桥，使臣随我来！” 纳佤更想不懂了，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跟在朱炫身后，很快他们来到了火车站内，朱炫带领纳来到火车上，随着车子启动，缓缓地顺着铁路行驶往大桥走去。 速度还不慢，尽管声音很大，但是在这个速度，还有如此载重能力面前，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纳佤：“……” 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我在做什么？ 大明的东西，怎么那么厉害啊？ 一连串的疑问，在纳佤的脑海里不断出现，大明的技术竟然可以厉害到如此程度，不需要马拉，也能跑得飞快的车子，还是那么大个的车子，又一次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正常情况下，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东西。 “殿下，你这……又是什么？” 纳佤震惊了许久，不由得惊讶地问。 朱炫看到他的震惊，淡淡道：“这个东西，叫做火车！” 纳佤听了，往外面的火车头看去，可以看到一道黑烟直冲上天空，好像需要烧火才能动，很符合“火车”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大明的人，是如何把这些想出来。 甚至是如何建造的！ 大明的技术，真的很厉害。 纳佤的心里又激动了，大明现在拥有的一切，将来也可能是他们吐蕃的，大明有了，就是吐蕃有了，到时候打进来，一定要叮嘱吩咐下面的人，千万别破坏这个火车。 全部是他们的吐蕃的！ 纳佤丧心病狂地胡思乱想的时候，火车终于来到大桥上，通过大桥的时候，他马上往窗外看去，看到如此壮观的一幕，心中汹涌澎湃。 只不过，在他有些狭隘的认知里面，大明的这些技术发达，工业是比较厉害，但不代表军事实力也那么强，他认为大明的士兵，肯定远不如他们吐蕃士兵。 要知道吐蕃的地理环境，他们的士兵，身材高大，上马能冲杀，下马可以奋战，兵强马壮，打入大明易如反掌，唐朝的时候他们也没少打进来。 纳佤现在就有一种，很特殊的自信。 “纳佤使臣觉得如何？” 朱炫问道。 纳佤回过神来，满脸佩服地说道：“大明真的厉害！” 朱炫笑道：“我觉得，吐蕃也很好！” 只不过现在的吐蕃，远没有未来的好，首先连开发都还没开发起来，只怕里面的无人区，还是随处可见。 纳佤听了就尴尬地笑了两声，吐蕃在大明面前，真的有云泥之别。 朱炫让人停下，火车往回走，再回到火车站内。 “皇太孙殿下，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纳佤想了想说道。 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想要在朱炫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情报，摸清楚大明的虚实。 朱炫好奇地问：“什么事？还是和亲的事情吗？” 纳佤郑重道：“我曾听说大明兵强马壮，实力强盛，就连蒙古人，也能被大明打跑了，我对大明的军队深感兴趣，能否让我去你们军营，看一看大明军容如何？” 原来是要看军队…… 朱炫听着，眼眸眯了眯。 总算看出了纳佤的心思。 这家伙要参观军队，其实就是想看一看大明的虚实如何，清楚了虚实情况，他们就能做到很多事情，进行很多的预谋和规划，这才是吐蕃出使大明的目的。 朱炫更觉得，吐蕃是不怀好意。 “请问殿下，我这个请求，是不是不太对了？” 纳佤看到朱炫的沉默，故作担心地问。 明知不对，还说出来…… 朱炫心里无力吐槽，说道：“军队比较重要，纳佤使臣要去看，不是不行，但得提前做好安排，以及得到皇爷爷的同意，否则我也不敢随便带你进去，要不使臣等我的消息？” “也好！” “我是真心仰慕大明，想看一看大明军队，目的在于学习，并无其他太多的想法，也不是要窥探什么。” “请殿下放心，我是带着和平的想法，出使大明的。” 纳佤郑重地保证，只不过自己说的话，就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说谎的时候，可以说得那么顺畅。 朱炫点头道：“我可以理解，我们也不会想那么多，使臣放心吧！” 纳佤哈哈一笑，故作欣喜道：“那样我就放心了，多谢殿下的款待！” 把大桥看了一圈，还体验过火车，朱炫就带领纳佤回到城内到处走一走，再找一家比较好的客栈，请纳佤进去吃一顿饭，吃的都是大明特色菜肴。 大明的东西，无论什么，都让纳佤感到耳目一新。 只不过，坐下来时，纳佤还有一个问题，此时就提出来了。 第748章 我娶你们公主怎么样？ “请问皇太孙殿下，我们和亲一事，你们商量得如何了？” 纳佤抬起头问道。 听得他主动提起此事，朱炫故意沉思良久，无奈道：“你们真的想和我们大明和亲联姻？” 纳佤点头道：“那是肯定的，我带着诚意来，还请殿下给个答案！” 闻言，朱炫就想笑了，不过要给纳佤一个面子，还不好直接笑出来，故作想了好一会说道：“其实这个联姻，还是可以商量，不一定是我们嫁公主过去的联姻方式。” “怎么商量？” 纳佤听着，有点不太懂了。 不过他听得出来，大明貌似不太乐意和他们吐蕃联姻，这些都在纳佤意料之中，如果大明愿意了，那才是有问题，要是不愿意了，那才是正常的操作。 只有不愿意，他们才能做点什么，这样就有了理由，将来打进来，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其实是大明单方面拒绝，是大明不想和吐蕃联姻，不想要和平，和他们吐蕃没有关系等等，通过如此来收获大明民心。 吐蕃打的算盘，还是很响亮的。 只是他们想的，又和朱炫想的完全不一样，朱炫说道：“使臣觉得我怎么样？” 纳佤又暂时搞不懂，朱炫为何突然转移话题，认真考虑一会道：“殿下很好，年少有为，我来大明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听说过殿下的事情，外面的人都说，大明能变得那么好，都是殿下的功劳。” 朱炫谦虚道：“外面的人都是乱说的，不过也说的有道理，其实外面的大桥，还有火车等，全部是我安排人去做的，技术也是我带人研究出来。” “真的吗？” 纳佤一听，继续夸奖道：“殿下果然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大明有了殿下，将来一定还能走上更高的高峰！” 朱炫故作谦虚地说道：“纳佤使臣客气了，只不过，纳佤使臣认为我那么好，我就想着要不要改变一下联姻的方向，我们商量一下吧！联姻的对象，不是你们的王子，也不是我们的公主、郡主。纳佤使臣看看你们吐蕃，还有没有公主或者郡主？甚至你们大臣的女儿都行，只要长得好看，可以安排一下嫁给我，这样也是一个联姻方式，对吧？” 纳佤：“……” 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和大明公主的联姻，不知不觉成了大明的皇太孙？ 这个转变貌似有点太快了，让他暂时未能反应过来，满脸的茫然，还很茫然地往朱炫看去，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一个方向。 他喵的大明皇孙的想法，怎会如此跳跃？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使臣觉得如何？” 朱炫看到纳佤被惊呆了，笑了笑便问道。 “这……” 纳佤愣了好一会，这才缓过来：“殿下这个想法，好像有点……有点……” 朱炫问道：“能有什么？反正都是联姻，也是和亲的一种，无论你们嫁公主，还是我们嫁公主，达成的目的都是差不多。纳佤使臣也觉得，我这个皇太孙很不错，年轻有为，能力又好，我们大明又繁华热闹，生活富足，让吐蕃公主嫁来应天，基本是享受啊！”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将来，我把铁路，修筑到你们吐蕃，我们往来更方便，公主回娘家探亲，也更方便，不是吗？” 纳佤：“……” 他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感觉就是朱炫挖了一个坑，等着他跳下去，进去了就爬不起来。 就在前不久，纳佤还在一直赞赏大明的繁华，又说朱炫有多好，现在朱炫提出这个想法，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最主要还是朱炫的想法，真的很跳跃，让他跟不上节奏。 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殿下说的都对，只是我们来的时候，商量的是请求大明下嫁公主，殿下的提议很好，但也让我们毫无准备。” 纳佤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满脸无奈地说道。 朱炫笑了笑，建议道：“这个也容易解决，使臣回去，找你们国主商量好了，我们再谈联姻的事情，我不急的，你们也不用急。” “那……好吧！” 纳佤想到这里是大明，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了，先是假意答应朱炫，至于未来怎么样，未来再说。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 他们吐蕃的公主，怎么能嫁来大明？ 公主要享受大明的生活，其实很简单，等到吐蕃把大明打下来，随时可以享受，而不是嫁过来享受。 顿时，纳佤发现，满桌子的佳肴，一点滋味都没有，实在吃不下去了。 朱炫强调道：“纳佤使臣，我是认真的。” 纳佤只好回应道：“我知道殿下是认真的，但从应天回我们吐蕃，路途遥远。” 朱炫哈哈笑道：“我刚才说了不急，我是认真，但也不急，使臣可以慢慢回去，再慢慢回来，来……我们喝酒！” “喝酒！” 纳佤发现，自己变得很被动，之前可是主动的。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转变，他必须要主动回来，不能被朱炫牵着鼻子走。 “下一次，我一定要主动。” 纳佤心里在想，必须打破吐蕃嫁公主这个被动问题。 朱炫还是很热情地，和纳佤喝酒。 一直到了傍晚，朱炫把纳佤送回去驿馆，就回宫了。 今天这一次见面，朱炫算是弄清楚纳佤的心思，他们吐蕃的到来，肯定不怀好意，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做，但大明不怕，再者吐蕃的什么联姻，应该还是一个借口或者理由。 “大明太强大了，树大招风，容易被别人惦记。” 朱炫心里在想，又道：“严冠，安排人盯着那些吐蕃人，别让他们乱做其他。” 严冠点头，便下去安排了。 朱炫还不清楚，吐蕃的背后，还有姚广孝在推动，如果知道了，也许会感到更惊讶，姚广孝那个坏和尚，可以很坏，越来越坏了！ 回到宫里。 朱炫首先去找老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说，特别是说起了，让吐蕃嫁公主的事情。 “乖孙这话说得，真的损啊，哈哈……” 老朱一听，乐得大笑起来：“从来只有我们汉人嫁公主去外族，要求外族嫁公主过来的情况不多，乖孙做的真好，哈哈……” 第749章 后宫的平衡 朱元璋本来挺不爽，那些吐蕃人的要求。 尽管他不可能同意联姻，但不爽那是肯定的，此时听了朱炫回来的描述，反过来套路了纳佤，可以想象纳佤那时候的表情有多难看，忍不住哈哈地大笑。 乖孙这样，做得好啊！ 这个难题，回到了吐蕃人身上，倒要看看吐蕃可以怎么应对。 “如果他们吐蕃国主，真的同意嫁公主过来，乖孙又该如何？” 朱元璋笑着问道。 朱炫说道：“吐蕃这次来大明，孙儿认为肯定不安好心，他们会同意的可能性不大，若是他们真的同意了，不就是一个女子，孙儿保证可以把她降服了。” “说得好！” 朱元璋赞赏道：“区区吐蕃女子，乖孙要降服她完全没问题，咱们作为男人的，就该压在女人身上，好！” 朱炫说道：“皇爷爷，我们怎么回应纳佤？” 朱元璋说道：“明天朝堂上，直接拒绝，咱们老朱家的女子，不可能嫁去吐蕃，文成公主愿意嫁，那是她文成公主的事情，我朱家的女子一定不同意！” 这件事也没必要拖延什么的，不需要考虑纳佤的想法和态度，直接拒绝即可，纳佤不爽和不服，也随便他，大不了就打一场。 “就应该如此！” 朱炫点头赞同道。 “不过，皇爷爷，纳佤还提出一个请求，想到我们大明的军营看一看，似乎有一种要摸清楚我们大明军事实力的想法，皇爷爷觉得怎么样？” 朱炫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闻言，朱元璋眼眸眯了眯，提出主动去军营，绝对是纳佤想看看大明的军事实力怎么样。 纳佤这个请求，很明显地表露出吐蕃人的野心。 “乖孙认为呢？” 朱元璋问道。 朱炫说道：“孙儿想同意了，再给纳佤一点小小的震撼，让他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展示一下大明的军事实力，其实并不怎么样，就当做是一场简单的军演，主要是大明现在的热武器发展十分迅速，改良的武器不断出现，就算把火炮技术给了吐蕃，没有足够的工业条件支撑，吐蕃也是做不出来。 他们连电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车床等东西。 “那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 朱元璋想了一会，同样不觉得有什么。 既然纳佤想要摸底大明的军事，那就让他摸吧！ 说不定摸完了，就不需要打仗，朱元璋不怕打仗，但是打仗的背后，是整个国力在调动，肯定会死人，也会有经济损失，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说的便是如此。 可以不打，还是不打比较好。 “孙儿知道了！” 朱炫点了点头，又道：“皇爷爷，孙儿要回去陪沅君，还有你的小重孙了。” 朱元璋哈哈笑道：“去吧！记住，夫妻之间，要恩爱一些！” 朱炫连忙应声，再往坤宁宫去了。 到了外面的时候，严冠送来一份锦衣卫的情报，他们负责盯着纳佤，暂时没发现吐蕃人有任何异动，只是安分地留在驿馆。 朱炫决定不管纳佤，到了坤宁宫的时候，正好看到沐沅君用晚饭。 “殿下！” 沐沅君欣喜地起来，又道：“来人，让御膳房，多拿一些饭菜过来。” 朱炫拉住她的手坐下，轻声地问：“近来觉得怎么样了？” 沐沅君红着脸道：“身体还好，就是比较喜欢吃酸的东西。” 说着她看了一眼，摆放在桌面上的，一些酸腌的东西，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又道：“娘亲从云南来了，最近会一直住在应天，爹爹回去镇守云南，这些都是娘亲今天送进来给臣妾的。” 朱炫拿起一块来吃了一口，确实很酸，牙齿都快掉了，笑道：“酸儿辣女，一定是个臭小子。” “真的吗？” 沐沅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俗语，开心得眉眼弯弯。 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当然知道，能生出一个嫡重孙的好处有多大，一定很讨皇爷爷喜欢。 “当然是真的。” 朱炫轻抚沐沅君的小肚子，轻声道：“今天我留下陪你。” 沐沅君轻快地点头道：“好啊！只是臣妾……娘亲说，臣妾怀了孩子，不能做……不能伺候殿下，要不臣妾让静秋过来？” 她说的伺候，自然是床笫之事。 说完了，她脸色绯红，还是第一次把某些话，说得这样直接。 朱炫把她搂进怀里，轻声道：“我这样陪着你即可，你啊……想的太多了。” 沐沅君幸福地笑了，笑得也很甜，依偎在朱炫的怀里。 他们一起，吃了顿晚膳。 朱炫让人搬来今天没处理完的奏章，在坤宁宫处理了一个多时辰，最后陪着沐沅君休息。 第二天早上。 沐沅君早早起来，亲自为朱炫梳理头发，换上衣服，细心体贴入微，让侯显他们站在一旁只是看着，道：“殿下，臣妾在坤宁宫，等殿下回来。” 朱炫低下头，亲了一下沐沅君，笑道：“我今晚再来。” 沐沅君摇头道：“今晚，殿下该去陪妙锦了，臣妾是殿下的正妃，要帮殿下处理好这些关系，维护好平衡，不能让其他妃子感到不舒服！” 这些都是娘亲教的，她觉得很有道理，她和徐妙锦她们的关系又很好，更需要处理好后宫的关系，将来还要母仪天下，当皇后的，还要维持后宫的平衡。 “沅君说得对。” 朱炫满足道：“那我中午回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 沐沅君轻快地点头。 作为一个刚怀上孩子的母亲，当然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但皇家的特殊性，又让她不得不把这个想法压下来。 整理完毕，朱炫离开坤宁宫，到了偏殿看到老朱，再一起去大殿上朝。 朝中的官员，此时全部来了。 看到朱元璋和朱炫出来，他们一起跪下行礼，山呼万岁。 “陛下！” 陈迪首先上来说道：“吐蕃使臣纳佤，在外面求见！” 纳佤还能主动地来上朝，主动求见？ 朱炫心里在想，应该是他想到了什么，可以破局的办法，反过来为难自己。 朱元璋听到纳佤主动求见，也感到有些意外，但是想到乖孙的安排，道：“传吐蕃使臣进来！” 他也想看看，纳佤可以做点什么。 第750章 我们吐蕃，也很强的 一会后，纳佤走到大殿上。 “臣纳佤，拜见大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纳佤刚刚进来，便是高声行礼，再躬身深深一拜，随后站在老朱面前，直接问道：“请问大明陛下，和亲一事，考虑得如何了？” 朱元璋眯着双眼，往下方的纳佤看去，沉吟了一会道：“纳佤使臣的请求，我是知道的，但是咱乖孙昨天回来，告诉了咱一件事，要不把和亲的方向改一改，吐蕃公主，嫁来大明，嫁给咱的乖孙，如何？” 闻言，在场的官员，皆是抬起了头。 他们似乎完全想不到，朱炫还有这一手段，要求反过来和亲，感到朱炫有点损了。 不过他们也不否认，朱炫这样做，做得很好，这就使得纳佤陷入了纠结，不过也能想到，纳佤敢主动来求见，应该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纳佤躬身郑重地说道：“昨天臣和皇太孙殿下说过了，吐蕃距离大明，千里之遥，殿下提出的想法，让我们毫无准备，需要回去和我们国主好好商量，才能决定怎么做。但是，大明下嫁公主，我们现在就可以商量，请问陛下考虑得如何了？其实我们可以，两方面和亲，不一定是单方面的，大明嫁公主，或者吐蕃嫁公主。” 这就是他的应对方法。 也不管朱元璋怎么样，更不管吐蕃国主同不同意，先把大明的公主带回去再说。 如果带不回去，那就是大明不想要和平，破坏和平的人是大明，而非吐蕃。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们毫无准备，那就回去准备好了，再来找咱商量吧！” 这就是直接的拒绝，老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同意。 纳佤对此，不感到意外。 “我们吐蕃，虽然苦寒，但是并不弱。” “我们放马牧羊，骑兵有十万之众。” “士兵高大，骁勇善战。” “我们国主，得到上天庇佑，征战了不少部落，每战皆胜，从无败绩。” “大明的皇帝陛下觉得如何？” 纳佤这么说，那就是威胁了，在他看来，就是大明不想和平，没必要继续守住和平，以此为理由，足够打进大明，占据大明江山。 在大明的朝堂上，说出这样的话，纳佤甚至还不怕死，说得相当直接，挑衅了大明所有人。 闻言，朱元璋眼眸眯了眯。 朱炫也想不到，纳佤的胆子那么大，对这家伙有点刮目相看，不过也对吐蕃的自信，感到了好奇。 那些武将一听，顿时杀气腾腾，锋利的眼神，直接投向纳佤，好像马上就要把纳佤拖出去砍了，再带兵直接打到吐蕃，打得他们吐蕃国主，跪下来求饶。 大殿上的文臣听着，感到了惊慌，他们是最不想战争的群体，觉得即将要和吐蕃战争了，甚至在想应该怎样做才能避免，哪怕是劝说朱元璋同意和亲，跪求和平，也不想和吐蕃打仗。 文官的群体，向来是反战的。 在他们看来，战争不仅会给家国带来不利，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还会让武将壮大，不利于文官的地位。 “大明陛下，怎么样呢？” 纳佤看到他们都不说话，还以为被自己吓到了。 尽管他有夸大的成分，但又不是很夸大，吐蕃的战力确实很强，强如大唐，也曾被吐蕃打到了长安，纳佤的自信还是有的。 朱元璋说道：“你们吐蕃，都是这么想的？” 纳佤肯定道：“自然！” 朱元璋哈哈笑道：“吐蕃国力，果然厉害，好了！陈迪，带纳佤使臣下去休息吧！” 这么说就是不同意，不可能同意。 甚至还不把吐蕃，放在眼内。 纳佤有一种，被无视了的感觉，不禁眉头一皱，一时间摸不清楚大明什么意思，但是他很快，就被带走了。 “你们看到了吧？” 朱元璋冷哼一声，不满道：“他们吐蕃，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而来，现在咱不愿意和亲，他们不愿意嫁公主，就如此威胁咱！呵……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刚才肯定很想劝说咱，不要得罪纳佤，一定要同意和亲，千万不要打仗，对否？” 那部分文官，全部低下头，都沉默了。 朱炫说道：“其实就算我们同意了，把公主嫁过去，吐蕃还是会想办法，找理由打我们。这个纳佤来大明，不是为了和大明和亲，或者保持友好关系，而是来摸清楚咱们大明的底子，准备打进来了。昨天，他还和我说了，想要去看看我们大明的军营。” “他敢！” 李景隆听着，大怒道：“陛下、殿下，臣请求，杀了纳佤，臣再带一军，不需要很多，两万人就够了，去教吐蕃重新做人！” “臣也愿意！” “臣附议！” “吐蕃不打不行！” …… 武将们对纳佤刚才的威胁，满肚子的不爽，听到还要去看他们的军营，摸清楚他们的军事实力，更感到怒火冲天，杀气腾腾。 看到李景隆开这个头，他们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可以为大明征战吐蕃。 李景隆又确实是想去打一场仗，除了之前辽东一仗，李景隆还没怎么正式地带兵打仗，吐蕃正好撞了上来，就用吐蕃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朱炫：“……” 他可不敢让李景隆去打仗。 朱元璋看到武将们的杀气，微微地坐直了身子，觉得大明武将，就应该如此，而不是胆怯畏战，都被欺负到头上了，就应该狠狠地打回去，杀气狠一点，大明就能安全几分。 不过这点杀气，和他们当年开国的时候相比，还是差太多了。 文官在此时，都不敢说话。 “好了！” 朱元璋摇头道：“能不能打，将来再说，区区吐蕃，任由他们蹦跶，也掀不起风浪，此事先放下来，谁还有事情启奏的？” “臣有本奏！” 马上有官员上前说道。 看到老朱暂时不想打吐蕃，武将们的杀气这才慢慢隐去，安静地站在大殿上听讲。 朱炫也进入上朝模式，偶尔提出一两个建议，一起处理政务。 等到退朝了，他再去看奏章。 中午的时候，严冠递上一份情报，还是关于吐蕃人的。 “吐蕃暂时还挺安静的。” “纳佤什么都不做，回到驿馆就休息，其他的吐蕃人，也安分守己地留在驿馆，哪里也不去。” 严冠一边递上情报，又一边说了说纳佤的情况。 第751章 给吐蕃一点小小的震撼 朱炫看了一眼情报，想了想说道：“你去我们新军军营，告诉耿璇，下午我会带人去一趟军营，让他做一下军演的准备。” 择日不如撞日，下午就给纳佤一点小小的震撼。 好让纳佤知道，大明的军事实力如何，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希望不要把他吓个半死！” 朱炫自言自语道。 严冠接了这个命令，就下去安排了。 想到早上的时候，对沐沅君的承诺，朱炫把最后一份奏章看完，就往坤宁宫的方向回去，刚进了宫门，只见里面不只有沐沅君，徐妙锦、岑花和铁秀英都一起来了。 朱炫感到沐沅君的贤惠，可以为自己平衡后宫，把小姐妹一起喊过来，一起用午膳，开开心心的，这才是家里的感觉。 “殿下！” “殿下回来了！” 她们看到朱炫的时候，开开心心地起来说道。 朱炫走过去，陪着她们坐下来，只见御膳房的人把饭菜送过来了。 “老徐，你还在啊？一把年纪了，应该回去享福！” 朱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御膳房一把.手的徐兴祖。 “殿下还认得臣，这是臣的荣幸。臣当了一辈子厨子，不是贪权，而是放下了，回去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孙儿都长大了，用不着我这个老东西，哈哈……” 徐兴祖开心地说了两句话，主要是来朱炫面前刷一下脸，好保持存在感，要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大儿子带到御膳房里，希望接了自己的班，继续在皇宫里，为贵人们服务。 讨好朱炫，很有必要。 说着他就让自己儿子上来，同样在朱炫面前刷一下脸。 朱炫一看就懂了他的心思，可以给这个机会，让侯显安排一下，使得徐兴祖父子跪下谢恩。 乾清宫。 朱元璋把郭惠妃喊过来，两口子有些无聊地吃饭。 “陛下是否想皇太孙了？” 郭惠妃一眼就看穿了什么。 朱元璋呵呵笑道：“乖孙长大了，有了家庭，就不会一直陪着咱这个老头子，不过有家庭也好，咱这个老头子，一点都不好。” 尽管有点寂寞，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郭惠妃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 下午。 纳佤正要出门在大明走一走，熟悉更多的风土人情，方便将来打进来，不过此时朱炫来了。 早上在朝堂上，他们闹得不是很愉快，纳佤没想到，朱炫还会那么快来找自己，问道：“皇太孙殿下有什么事情？” 朱炫说道：“纳佤使臣不是说，想去看一看我们大明的军营？这就去，我安排好了！” 纳佤：“……” 早上的时候，双方关系闹僵了，有一种随时打起来的意思。 怎么到了下午，朱炫还能来带他去看军营，给他看一看大明的军事实力，这很不应该。 “难道这个皇太孙，脑子不太行？” 纳佤在想，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的脑子不正常，就做不到像昨天那样，挖坑等自己跳进去，纳佤觉得军营里面应该暗藏玄机，但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并不怕有没有玄机，去就是了。 甚至也不怕，朱炫会不会埋伏几个刀斧手，把他给咔嚓了。 “好啊！” 纳佤答应道。 他们一起出城，走了没多久，来到新军营地。 此时的新军，朱炫扩招了五千人，一共两万五千人的陆军，集中在军营内，至于海军，继续在海外执勤巡航，不是去一下倭国，就是去一下高丽，更远的还可以跑到安南，为大明震慑宵小。 镇压得现在的倭国，敢怒不敢言。 哪怕足利义满和后小松天皇已经知道，石见有银山，被朱炫坑了一把，把银山送了出去，也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如果放了，生怕他们的京都，出现几个蘑菇云。 “纳佤使臣，这里就是我们大明的军营之一！” 朱炫说着，来到营地外，耿璇正在等待迎接，一起到里面。 走进这个军营的时候，纳佤感到有点奇怪，他是对军营感到奇怪，只见这里的结构，和他想的不一样，没有帐篷，全部是平房，地面还是由厚实的混凝土铺成。 当然了，纳佤还不知道，混凝土是什么东西，不过他还看到，这里还有一根高高竖起的东西，以及一个个看上去很高大，似乎是铁铸的东西，还有很多是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 高高竖起的是信号塔，新军营地，当然也有电报站，至于铁铸的自然是大明的火炮。 如今的火炮技术，革新了好几次，定山河、威武大炮等，逐渐要被淘汰，但是现在拿出来给纳佤看的，还是这些即将要被淘汰的火炮，这些火炮就足够震慑了。 至于更好的，藏着掖着，如果能打起来，就给他们带来惊喜。 纳佤看得一脸懵逼。 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的。 “纳佤使臣，这边请！” 朱炫还是有些热情地，邀请纳佤深入军营，完全不怕把自己军中的东西，展示出来给他看。 纳佤满脸不解，好奇地问：“皇太孙殿下，你们的军营，怎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朱炫明白，他看不懂，就是奇奇怪怪，但不解释，笑道：“确实有点奇怪，但是越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越有用，我们今天，正好有一个军演，等会使臣可以看一看。” “也好！” 纳佤一听，倒是想看看，大明军演展示出来的实力如何。 不过他看到新军士兵，此时集合站立的姿态，有点赏心悦目，军容整齐，看上去好像不弱。 “只是军容，表面功夫罢了！” 纳佤心里在想。 军容整齐，不代表实力强，他们吐蕃最凶悍的一队骑兵，军容不怎么样，但是在吐蕃没有任何对手，想杀谁就能杀谁。 “皇太孙殿下，如何军演？” 纳佤好奇地问。 朱炫说道：“我这就安排，马上好了，来人！” 身边的士兵得到命令了，迅速集合起来，不过军演并不在军营，而是来到京师附近，一个叫做方山的地方。 到了地点后，大军集合完毕，战鼓的声音此时不断回荡，所有参加军演的士兵迅速集合，那些火炮排列起来，面朝方山，等待命令。 耿璇安排完毕，回来找朱炫汇报。 纳佤看到这里，心里不屑地在想：“装模作样。” 在他看来，明军不过如此！ 第752章 军演，打脸 方山之外，一切准备就绪。 耿璇跑回来，朗声道：“殿下，可以开始了！” “那就开始吧！” 朱炫淡淡地说道。 纳佤往前方看去，一时间搞不懂，大明的军演要做什么，进行什么内容，但是看到这个排兵布阵，以及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带出来，完全是看不懂，在他的眼中，除了军容还不错，其他的不过如此。 还不把明军所谓的军演，当一回事，在纳佤看来，不过是想糊弄自己的。 “开始！” 耿璇得到命令，回头便喝了一声，身边还有士兵，用力地挥舞令旗。 负责军演的方阵，看到令旗挥动的时候，炮兵首先开始展示，他们迅速地把炮弹塞进炮膛里面，对准方山那边，启动炮弹用力地轰出去。 轰…… 首先是一阵，火炮启动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炮弹落在方山山体上的爆炸声，声音在场中回荡，火炮的后坐力，先是震得地面都在震动，然后炮弹炸开，震动更剧烈。 方山的山体，碎石飞溅，烟尘四起，火光四溅。 那些巨大的石头，当场被轰碎了，树木被炸翻，甚至是山体都被炸得倒塌，恐怖异常。 纳佤根本不知道，这些新式火炮是什么东西，本来就不放在心上，完全不当一回事，甚至有点想笑，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全部凝结了，瞪大双眼往前方看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 明军的士兵，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有眼花，这不是做梦吧？ 一系列的疑问，在纳佤的脑海里出现，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都是真的，还用力地揉了揉双眼，确保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什么。 轰…… 还不等纳佤缓过来，火炮又启动，继续有炮弹轰击出去，击落在山体上爆开，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声势骇人，恐怖得没办法形容，纳佤也震惊得不能再震惊。 再三确定这是真的，绝对不是幻觉。 然而，在他震惊的眼神当中，只见那些火炮还在启动，连续打了五发炮弹，都快把方山这一边的山体全部炸得坍塌，火炮这才停止轰击，可以看到硝烟还在弥漫。 等到声音停下，那些回响，还在远远地传回来。 明军士兵对这些，早就见惯不怪，全场唯一瞪大双眼的人，只有纳佤一人了。 “纳佤使臣觉得，我们的军演如何？” 朱炫笑着看向纳佤，故意地这么问。 纳佤愣了好一会，才从这个震惊之中走出来，再回想一遍朱炫这么问，感觉朱炫就是在内涵自己，茫然道：“殿下，那是什么东西？” 威力竟如此惊人，连山体都可以打成这样。 如果打落在人群之中，杀伤力有多恐怖，他无法想象，应该是成片的人会被打得四分五裂，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叫做火炮，吐蕃没有吗？” 朱炫故意这么问。 纳佤：“……” 吐蕃当然有火炮，但威力不怎么样，远不如明军的火炮。 他们吐蕃的火炮，都是技术超级落后的那种，能打一颗铁弹出去，已经很不容易，更多时候，就是辣鸡，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很久以前，从中原地区得来的淘汰火炮。 要他们用这样的火炮打仗，还不如直接用骑兵冲杀，步兵冲击。 可是大明的火炮完全不一样，彻底颠覆了纳佤的认知，再听到朱炫这句话，更能肯定朱炫就是在嘲讽自己。 可恶啊！ 竟然被嘲讽到了，同时纳佤又感到有些心颤。 大明的火器如此恐怖，他们吐蕃还打个锤子？ 纳佤发现整个吐蕃都在坐井观天了，他们还很可笑地认为，吐蕃可以完虐大明，幸好来摸一摸明军的底子，否则真正打出来，他们吐蕃的大军不得被明军的火炮追着来轰。 “纳佤使臣，怎么了？” 朱炫又故意地问。 纳佤说道：“我……这……厉害啊！” 他都不知道如何回应朱炫的话，感觉脸都被打肿了，肿得和猪头一样。 朱炫笑了笑道：“我也觉得很厉害，不过这样还没完，我们还有其他火器，耿璇继续安排。” “继续！” 耿璇喝道。 下面的人一听，令旗再一次挥舞。 刚才用的是定山河，接下来还有神威大炮。 可怜的方山，今天备受摧残，被打了一遍又一遍，很快被打得千疮百孔，这边的山体再也没有完整的地方，但震撼又是肯定的。 看完了这些固定的火炮，还有不固定的，比如迫击炮和火箭筒。 数十个士兵拿出迫击炮，一炮轰击了远处的物体。 纳佤也是个懂得军事的人，明白这迫击炮，还是山地战用的，如果用来打他们吐蕃，在吐蕃和大明的山地交界地区，一炮打出去，效果更佳，可以打死更多人。 想到了这里，纳佤不由得背脊一凉。 接下来还有火箭筒，这东西更便利，射程虽然不是很远，但用起来方便，爆炸的威力也很强，分分钟可以炸了吐蕃的成片骑兵，这是真的可怕啊！ 纳佤在为吐蕃感到担忧，甚至颤抖。 突然想到，今天早上在朝堂上，说的那几句威胁大明的话，又一次感到脸都被抽肿了，原来大明根本不把吐蕃当一回事，只是把他的话当做笑话来听。 吐蕃在大明面前，就是个弟弟！ 等到火炮全部演示完毕了。 朱炫笑着问道：“纳佤使臣，又觉得如何？” 纳佤感到脸颊很痛，火辣辣的烫，此时站着的腰杆，都不敢挺直了，支支吾吾道：“强……很强……大明很强！” 说完了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震撼那是肯定的！ 他也想明白，朱炫带自己来军演的意思。 就是为了震慑。 把他的骄傲，按在地上摩擦。 让吐蕃只能永远向大明称臣，服从于大明的一切。 纳佤觉得，想不服从都不行。 朱炫继续说道：“不知道吐蕃的火器，威力怎么样？有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厉害？” 纳佤：“……” 好了，你够了，别再炫耀了。 纳佤知道错了，吐蕃也错得很离谱，主动把脸递过去给朱炫抽打的感觉，很不好受。 “可惜啊！其实还不够强。” 朱炫又说道。 这还不够强，怎样才能说强？ 纳佤现在看到朱炫的炫耀，很想骂人，却又不敢骂。 第753章 认怂 “对了，早上纳佤使臣说什么，吐蕃有骑兵十万，听起来就很厉害了。” 朱炫说着，往纳佤看去，只见纳佤现在，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变化快得和变脸差不多，就感到好笑，继续说道：“吐蕃骑兵，应该比我们大明这些火炮厉害很多，真的羡慕你们吐蕃那么强！” 纳佤：“……” 想生气，却又不敢生气。 他们吐蕃的骑兵，可能连明军的衣角都还没能摸得到，就有可能被明军的火器给轰炸得四散逃跑，最后全军覆没，幸好他们没有贸然出兵。 “道衍那个妖僧！” 纳佤心里暗暗在想，开始臭骂姚广孝。 要不是那个妖僧忽悠，他们吐蕃还不至于想对大明做点什么，就不会主动把脸送上来给朱炫抽打。 丢人，真的太丢人。 下次看到姚广孝，一定不能让他活。 同时，纳佤又感到惊慌，为吐蕃担忧不已，生怕大明要打进他们吐蕃，把他们一锅端了。 不行！ 纳佤觉得一定得讨好朱炫，讨好朱元璋，不要惹怒大明，今天的事情或许就能算了，朱炫不是想要他们吐蕃公主？回去就和他们国主商量，必须嫁公主过来。 朱炫并不知道，纳佤在这瞬间，内心的戏很多，还是一惊一乍，杀人诛心地继续说道：“我们明军的东西，在你们吐蕃骑兵面前，不堪一击，要说军队实力，还是吐蕃厉害啊！” 纳佤现在不知道多扎心，但是又没有能力，甚至没有底气反驳，连忙道：“殿下，误会了！我们吐蕃骑兵，在火炮面前，可能连一个冲锋都做不到。” 朱炫看到他的态度逐渐发生转变，哈哈一笑道：“一定是纳佤使臣谦虚了，怎么可能连冲锋都做不到？不过我们除了这些火炮，还有其他的武器。” “还有其他？” 纳佤心想大明皇太孙绝对就是个妖孽，妖孽得很可怕。 大明周边所有国家，未来的一两百年内，只怕要被大明压得抬不起头，除了臣服就是臣服。 朱炫说道：“当然还有，安排！” 听了他的命令，耿璇又下令安排。 一批枪手，手持半自动步枪，快速拉动枪栓，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个个靶子，但靶子上的不是木板，而是铠甲，铁铸的甲片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就在纳佤感到茫然的时候，枪声突然出现，还把纳佤吓得一跳。 等到弹夹打空，耿璇命令枪手退下。 朱炫说道：“纳佤使臣，要不要过去看看？” 纳佤犹豫着过去看了看，只见那甲胄上面，铁片都被打穿，那些牛皮也被打穿了，连护心镜也不例外。 子弹穿甲，还打落在，甲胄后面靶子的木板上。 打出来的效果，相当的震撼！ 纳佤再一次瞪大双眼，感觉今天一整个下午，自己的眼皮就没有合拢过，都是瞪大的，同时又感到很不可置信。 要说火炮等都是大范围的杀伤武器，那么枪就是单兵杀敌的武器，可以应用的范围很广大，比弓箭手厉害太多，最重要还是连发，可以连续打击敌人，威力还很强。 纳佤咽了咽唾沫，腰杆更弯了，自然知道这是朱炫对自己的震慑，此时面向朱炫，声音微微颤抖道：“皇太孙殿下，早上是我的语气重了些，在大明面前献丑了，还请你不要计较，呵呵……” 其实朱炫更喜欢的，还是纳佤桀骜不驯的样子，很想他恢复一下。 “纳佤使臣言重了。” 朱炫摆了摆手，让耿璇准备领兵回去军营，宣布军演结束，随后也往军营的方向走，续道：“你们吐蕃有十万骑兵，真的很厉害，我们大明比不上。” “没有没有，我就是乱说的。” 纳佤连忙解释，跟上朱炫的步伐，又道：“早上的时候，我的语气确实重了些，还请殿下不要计较。” 朱炫摇头笑道：“当然不计较，早上使臣说过什么，我早就忘记了。” “忘了就好！” 纳佤放心地笑了，觉得朱炫还是挺够意思的，先是把自己震撼了，现在又给自己一句放心的话，续道：“吐蕃和大明的和平，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努力促成，还请殿下放心。” “还有殿下说，想要娶我们吐蕃公主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他不得不如此表态，在朱炫面前，甚是讨好。 朱炫真的更喜欢，纳佤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不得不感叹，这货太容易怂了，一点骨气都没有，问道：“我们大明的公主……” 纳佤打断道：“和亲此事，我们吐蕃嫁公主就够了，不需要麻烦大明。” 朱炫满意地点头道：“那么我们的和平，将来全靠使臣了。” 纳佤拍着心口保证道：“请殿下放心地交给我，另外，我们吐蕃的公主，可漂亮了！” 他就差没有把他们吐蕃的公主，直接绑过来送给朱炫。 对于那位吐蕃的公主，朱炫觉得还是挺可怜的，被纳佤出卖得那么惨。 “漂亮好啊！” 朱炫当然喜欢漂亮的公主，只不过他们的公主会不会送过来，那就没什么所谓，反正就是随便说一说。 如果他们敢送过来，朱炫就敢要了。 一点也不会，和吐蕃人客气什么。 纳佤的求生欲很强，看过了一场军演，被明军的武器震惊了之后，直接化身成为朱炫的小弟，无论朱炫说什么，他都是无条件地点头附和，就算让他出卖吐蕃都有可能答应。 朱炫在想，人心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 看到纳佤转变得那么快，早上还很嚣张，现在战战兢兢地讨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 回到了军营，朱炫简单地看了一圈，就离开回城。 纳佤一路在身边跟随。 来的时候，他还和朱炫并马而行，现在回去了，落后朱炫一个马身的距离。 就算是雷纲和严冠看到他这样，心里都是狠狠的鄙视。 “纳佤使臣，我就不送你回驿馆了。” 朱炫说道。 纳佤连忙说道：“殿下这就不对了，应该是我送你回宫才对，怎敢让殿下送回驿馆？” 接下来，他还真的把朱炫送到宫门之前。 目送着朱炫走进了宫门，纳佤这才敢离开。 回到驿馆之后，纳佤浑身一个哆嗦，再想到刚才军演发生的事情，明白绝对是被姚广孝忽悠了，幸好提前来打探一下虚实，否则他们吐蕃就算还能保留，也会被大明打得百孔千疮。 “道衍那个妖僧，别让我再看到你！” 那个妖僧，最懂得忽悠人，挑拨离间了。 第754章 你这神棍，又不准了 朱炫回到宫里，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了皇爷爷。 “哈哈……” 老朱笑得合拢不了嘴巴，大笑道：“早上的时候，纳佤还说什么吐蕃有十万骑兵，天下无敌，可是被乖孙吓唬了一下，马上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咱还以为他们吐蕃有多硬气，原来还是个怂货，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乾清宫里回荡。 朱元璋本就不把吐蕃当一回事，有乖孙的科学阁和工厂在，大明就是天下无敌，不怕任何外敌。 朱炫笑道：“纳佤确实是个怂货，不过他怂得好，希望吐蕃的人，都和他差不多，只是未来的吐蕃，皇爷爷打算怎么处置？” 朱元璋认真考虑了下，郑重道：“怎么处置吐蕃，这个需要着重考虑，乖孙认为呢？” 朱炫摇头道：“孙儿还没想好，不过吐蕃是我们的附属国之一，必须重新掌握在手里，不能再让其失控了。” “有道理！” 朱元璋微微点头。 吐蕃虽然位置偏远，地处寒苦，但可以开拓疆域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拒绝，只要收服了吐蕃，就是继续开拓疆域，也是个可以传颂千古的伟大功绩，无论哪个皇帝都想得到。 “等到咱有空了，就找下面的人商量一下怎么处置吐蕃，正如乖孙说的，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 朱元璋又道：“时间不早了，你在外面走了一个下午，还是得回去陪一陪你的媳妇，还有咱还没出生的小重孙。” 朱炫笑道：“孙儿知道了。” 再然后，朱炫就离开了。 朱元璋看着朱炫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的有点不舍，总是觉得乖孙陪自己的日子少了，这就是成家之后出现的问题，不过他也不完全寂寞，继续把郭惠妃传来。 “也幸好，有你在身边，陪一陪咱。” 朱元璋笑道。 郭惠妃说道：“臣妾还活着，才能陪陛下，活到这个年纪，臣妾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 朱元璋郑重道：“说起了这个，咱可能还没有你活得久呢！” 这样的话，如果在别人听了，肯定大惊而跪下，不过在郭惠妃听来，并不觉得怎么样，都老夫老妻，又在这个年纪了，摇头道：“陛下又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让皇太孙殿下听到了，一定会觉得，是臣妾做的不够好！” 朱元璋乐呵呵地笑道：“这不是你先说出来的？让乖孙听到了，肯定管着你，不会管着咱！” 闻言，他们又都笑了。 “陛下！” 云奇走了进来道：“皇太孙殿下，在外面求见。” 朱元璋说道：“咱不是让乖孙回去，陪小媳妇了吗？” 云奇说道：“回陛下，皇太孙殿下把娘娘们都带来了！” 郭惠妃听着，开心地笑道：“皇太孙殿下真的很孝顺，担心陛下太孤单了，把他的小媳妇都带来陪陛下。” 朱元璋顿时乐了，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多灿烂，说道：“快传乖孙进来，另外告诉御膳房，徐兴祖那个老东西还在吧？让他安排，快点！” 郭惠妃补充道：“还有，给沅君肚里的孩子，准备一些补身子的东西。” “对对对……安排！” 朱元璋不知道多开心，此时心花怒放，乐得无法形容。 一会过后，朱炫带着自己的小媳妇，进来请安行礼。 朱元璋连忙让他们坐下。 还是郭惠妃懂得一些规矩，拉住沐沅君她们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朱炫这才过去和朱元璋一起坐，一家子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晚饭。 朱炫觉得，如果朱允熥还在，今天晚上，可能更温馨。 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 时间，又过了两天。 纳佤在大明终于待不下去，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告诉他们的国主，一定不能和大明对着干，也不能出兵打大明，把那些武器的可怕带回去，以及说清楚他们以前的想法有多么的无知。 这些都要尽快地告诉他们国主，免得国内有人不懂事，在自己还没回来，听信了姚广孝的忽悠，提前打出来，那样就是自取灭亡。 朱炫算是纳佤在大明的“朋友”了，纳佤要回去，出于友好关系的考虑，朱炫客套地代替礼部官员去送行，一直送到城外。 看到朱炫对自己还算是礼遇了，被吓唬了一轮，还没有仗势欺人，纳佤心里是感动的，道：“皇太孙殿下，再送就不合适了，我只是个外臣，能让殿下如此厚待，这是我的荣幸。” 朱炫说道：“纳佤使臣客气了，远来是客，我应该送客人远行。” 纳佤又保证道：“殿下请放心，我们吐蕃公主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朱炫：“……” 这货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虽然不会拒绝美女公主，但不代表自己是什么好色之徒，当然他也懒得解释太多，道：“使臣，一路顺风！” “多谢殿下！” 纳佤差点要跪下来，给朱炫磕头了。 大明皇太孙是真的很好，让他舍不得离开了。 目送着纳佤远去，朱炫这才回城，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宫，先到季文靖那里。 季文靖这个幕僚，还是左春坊大学士，平时比较喜欢偷懒，经常摸鱼不处理事务，但是有什么需要让他处理的，他又能处理得超级好，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整个东宫里面，就只有他那么随便。 “拜见殿下！” 季文靖作揖行礼，一会后问道：“殿下今天，那么有空来找臣？” 朱炫说道：“你每天这样摸鱼，我不来看看，怎么能行？” “摸鱼？” “就是偷懒！” “这个词的形容，真别致！” 季文靖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否认自己在摸鱼，问道：“殿下来找我，应该又有什么事情吧？” 朱炫点头道：“有一件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卜算了一卦，三年之内，大明会打仗，还是打来自西边和北边的敌人，对否？” “没错！” 季文靖自己算的卦，当然还是记得的，确实有这回事。 朱炫又道：“根据我的判断，你说的北边，肯定是草原上的敌人，西边很有可能就是吐蕃了。” 如今的吐蕃，确实在大明西边。 “不过我觉得，你这个神棍，又要算不准了。” 朱炫笑道。 吐蕃现在，还敢和大明打吗？ 纳佤回去之后，肯定不敢了。 第755章 朱高炽的消息 现在的吐蕃，有可能被新军的军演，吓破胆了。 朱炫不认为，纳佤回去之后，吐蕃人还有敢出兵来侵占大明的想法，除非他们不怕死，胆子那么大。 “西边，确实就是吐蕃。” 季文靖听完了朱炫的话，对此表示赞同，说道：“不过，臣不认为，西边的战乱不会平息下来，殿下还是把吐蕃想得太好了，不妨想得更坏一些，把人性的贪婪也想得坏一点。” 朱炫好奇地问：“季先生肯定，西边还是能打起来？” “能！” “三年之内，一定还会打仗？” “一定还会！” 季文靖的语气很肯定，对自己的卜卦演算，充满了自信，自认为一定不会错。 朱炫不知道他的自信来源，但是想了好一会，便笑道：“季先生，你不会是觉得自己的推演要失败了，又不肯承认是个神棍，才坚定地认为，一定能打起来，好为自己挽回几分面子？” 季文靖：“……” 没想到殿下还是如此来想自己，但是他犹豫了一会，哈哈大笑道：“原来在殿下心里，我是这样的形象啊？” 朱炫双手一摊，无奈道：“我认识了你那么长时间，除了沅君怀上孩子一事，你的推演好像也不怎么样，不是我不信任季先生，而是季先生很难让人信任啊！” “确实如此！” 季文靖没有反驳此话，认真地想了好一会，道：“殿下，我是说真的，绝对没有骗你的意思。” “确定？” 朱炫强调地问。 季文靖很确定地点头，以表示自己是认真的，一定就是那样。 朱炫皱起眉头，想了一会道：“吐蕃还敢打入大明？这就有趣了。” 季文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朗声道：“殿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再加上人性是很难猜测判断的，殿下就确定，自己能猜透了纳佤的人性，或者整个吐蕃的人性？” 朱炫当然不能，但是觉得季文靖此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道：“也许季先生说的，都是对的，不过季先生是不是神棍，还是得看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发展。” “我肯定不是神棍！” 季文靖信心满满道。 闻言，朱炫只是笑了笑，也不继续争论，是不是神棍的问题。 今天出来，除了送行纳佤，主要还是来找季文靖，问一问这个问题，反正对于这个，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即可。 如今问清楚了，朱炫就离开季文靖的府邸，到外面走了一圈，接下来在宫外也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犹豫了下还是回宫，还有很多奏章，等着自己处理。 送走了纳佤，时间又过了数天。 朱炫近来要处理的事情，基本就是政务和后宫，老朱觉得只有沐沅君的孩子，还是太少了，让他继续多多努力，腰子都快交出去，还是努力不来，再加上政务比较多，晚上都累得不想动，只好暂时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殿下！” 此时，严冠走进东宫。 解缙他们依旧在辅助朱炫，看到严冠进来了，只是微微抬了抬头，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 “怎么了？” 朱炫好奇地问。 严冠看了看身边的人，意思很明显，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 朱炫只好挥一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他们明白，锦衣卫可能带了什么秘密回来，那些皇家秘密，他们可不想接触，很快全部跑了。 “有什么事情？” 朱炫问道。 “北平的事情。” 严冠躬身低下头说道：“我们锦衣卫的人，在北平调查藩王田地，是否和佛寺勾结的时候，燕王殿下突然给锦衣卫的人，私底下说了一句悄悄话，但是说得很简短，好像怕被发现了什么。” 朱炫早就知道北平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再听到他这么说，好奇地问：“高炽堂哥都说了什么？” 严冠说道：“只有四个字，小心北平。” “小心北平？” 朱炫听了心里便是暗笑，早就知道北平不会安定，朱高炽在提醒自己小心北平，背后的意思很明显了，问道：“最近你们在北平，有没有其他什么新的发现？” 严冠摇头道：“暂无！” 北平现在，好像没有其他事情。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但朱高炽此时的提醒，又不会无缘无故，一定有什么原因。 北平背后的水，还是很深啊！ “燕王一脉，有没有问题？” 朱炫想了一会又问。 严冠说道：“有，他们和佛寺勾结，侵占了不少田地，又逃了不少的税，但燕王殿下把这些都补交了。” 朱高炽是个聪明的人，正常情况下是做不出这种事情。 但是，燕王一脉这样做了，说明现在的情况很不正常，再有静悄悄的一句“小心北平”的话，朱炫有理由认为，北平真正掌权的人，不再是朱高炽，可能是朱高煦和朱高燧。 “这就有趣了。” 朱炫自言自语。 朱高煦兄弟二人，好像要接过朱棣的大棒，但是以他对他们的了解，一定没有那么细的心，做不出那么多事情，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至于指点的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姚广孝那个妖僧，朱炫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姚广孝……” 朱炫念叨了几遍这个人的名字，道：“你让人回去告诉朱高炽，就说我知道了，让他什么都不用管。” 他们做的事情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朱炫任由他们做下去，以上帝视角监视一切，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把大明这片天给拆了。 “是！” 严冠应道。 朱炫想了想便问：“皇爷爷知不知道这件事？” 严冠摇头，暂时没有上报给老朱。 朱炫叮嘱道：“还是尽量瞒着皇爷爷，别让他知道了，年纪大了，有时候接受不了太多打击。” 老朱的年纪确实大了，很多容易打击到的事情，朱炫可以隐瞒的，尽量地隐瞒。 就怕承受不住。 只不过，现在的朱炫，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老朱的事情。 大概也就这样了。 严冠很快就下去了。 朱炫让解缙他们回来，继续一起看奏章，看是否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提出来着重处理的，如果有，他们马上商量解决，再逐步推行下去。 幸好，最近的政务，都是比较正常，并没有特别难搞的。 第756章 藩王又归来 时间过去得很快，不知不觉又是年底了。 今年发生的事情很多，要做的事情也多，还好的是都能得到解决，问题不是很大，只不过朱炫有点想到外面走一走，想念在广州三年里的时光。 那么久没有出过海，他还是很怀念的。 以他现在的身份，离开应天府都难，出海基本不可能。 只不过，纳佤回去那么久，一直没有消息，又让朱炫感到挂念，但是应天距离他们吐蕃的都城很远，久一点也是正常的，倒是很想看看，是季文靖这个神棍比较准，还是朱炫对吐蕃的预判准一些。 吐蕃不会打过来，那是最好的结果，当然也是朱炫想要的。 如果打来了，大明也不怂，随时迎战，把吐蕃给打回去，顺便拿下吐蕃。 “殿下想那位吐蕃公主？” 岑花好像一眼就看穿了，朱炫想的是什么。 吐蕃公主的事情，她们当然是知道的，朱炫经常和她们分享一些遇到的，非政事的事情，那位吐蕃公主正好是分享的目标之一。 朱炫是在想着吐蕃的事情，但不是想吐蕃公主，听了岑花的话，摇头笑道：“那个吐蕃公主，我连见都没见过，想她做什么？” 沐沅君轻抚着隆起来的肚子，开心道：“可是殿下曾提起过，那位使臣说，吐蕃公主很漂亮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还是铁秀英比较懂得为朱炫解释。 一句君子好逑，把男人本色给掩饰了。 徐妙锦笑了笑道：“殿下就是喜欢美女呢！” 留在东宫，和她们这样嬉闹一下，朱炫认为还是很不错的，看到她们笑得迷人，忍不住也笑了，再抱住沐沅君，轻声道：“沅君，我们的孩子，有没有什么动静？” 沐沅君红着脸道：“孩子还小，现在哪有动静呢？我听一些麽麽说，要感受到孩子踢肚子，还要再等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真好！” 徐妙锦羡慕地说道：“殿下，我们呢？” 朱炫说道：“有的，肯定都有的，你们再等一等。” 怀上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朱炫在小媳妇身边，待了一个中午，下午的时候，又得去詹事府看奏章，处理完了政务，再把奏章送去文华阁给老朱。 一天里要忙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乖孙。” 朱元璋想了想说道：“要不咱再让你那些皇叔们回来过年？” 年纪大了，老朱比较重视亲情。 希望至少每年都能见自己的儿子一次，现在是见一次少一次，另外今年把他们削得那么严重，也想看一看他们的反应如何，再安抚一下情绪，为乖孙化解和皇叔们的恩怨等等。 朱炫赞同道：“当然可以，皇爷爷想见皇叔们，孙儿也想见他们，皇爷爷让他们回来，咱们一家团聚很应该的。” 朱元璋还觉得，乖孙会不会激烈地反对。 毕竟随着时间的发展，他也快看得出来，朱炫和皇叔们的矛盾越来越深，但是乖孙还可以包容他们，能让他们回来过年，那就最好了。 朱元璋笑了笑道：“等会咱就让人发电报，让他们回来，乖孙做出来的电报，真的好用，还有那些电灯，哈哈……” 说着他就抬手，指了指一个挂在文华阁上面的灯泡。 大明开始，进入电气化时代初期了。 皇叔们回来不回来，朱炫暂时不在意。 时间很快，进入到十一月份，天空开始下雪，不过今年的天气，又有了一点反常，没有像去年那样冰冷彻骨，还是不冷比较好，如果太冷了，对百姓来说就是灾难。 对朝廷更不好。 天气暖和，风调雨顺，是所有统治者最喜欢的事情。 朱炫当然也是希望的。 随着时间推移，到了十一月下旬的时候，皇叔堂兄们终于陆陆续续回来。 这一次朱元璋没有让朱炫去接应他们，而是让他们自己进京，就一个爱来不来，不来拉倒的感觉，那些在江都聚集的皇叔们此时不得不自己回来，如果不来，那就要在江都过年了。 等到他们全部回京，朱元璋这才同意接见他们。 朱炫看到朱允熥终于回来了，他们相视一笑，再然后就看到燕藩那边回来的人是朱高炽那个大胖子，感到有些惊讶，但他并不做什么，找个时间再和朱高炽聊聊。 “都回来了！” 朱元璋看到他们的时候，绷紧的表情缓了缓，首先说道：“相信你们现在，肯定很不满咱的行为，甚至很看不爽咱的乖孙，认为咱做了那么多，就是针对你，是咱的乖孙不满你们，要对你们动手，对吧？” 此言一出，那些藩王们，全部低下头。 他们的心里，正是这么想的。 但想是一回事，直接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尽管他们心里再想，但也不敢说出来。 朱元璋轻哼一声，又道：“你以为，咱是刻意针对你们，乖孙刻意针对你们？错了！咱是为了大明。除了对付你们，大明所有地主勋贵，以及官员，咱一个都不放过！你们觉得自己是藩王，是咱的儿子、孙儿，就可以在藩地上为所欲为？那么咱告诉你，若是这样做，你们的子孙后代，大概都活不了多久。” 接下来，朱元璋就把朱炫提到过的，一些关于土地兼并，以及关于供养大明皇室，逐年花费增加，呈现指数式增长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他想震慑那些兔崽子，顺便帮乖孙收服他们的心。 闻言，部分有见识的皇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也有部分皇叔，感到不以为然，认为不过是朱炫要为削藩找的一个理由。 仅此而已。 他们不放在心上，更不当做一回事。 朱炫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而过，把那些皇叔们的反应，全部看在眼内，心里在想，将来要对付皇叔也不容易，老爷子一直不想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后来的人。 但是藩王们，就是最大的烂摊子。 将来应该如何收拾，唯有全靠朱炫的能力，目前说再多也是没用，不由得感到头疼了。 只不过，朱元璋对他们的告诫，还在继续，警告的同时，还是会说两句，安慰他们的话，打一棒子再给一颗枣。 第757章 你会害死他们 朱元璋对藩王们的告诫，很快结束了，还不给他们留饭，直接将人赶走，让他们回去反省。 或许有人会反省，但不反省的还是更多。 比如说朱橚，不可能反省，心里对朱炫的不满越来越浓，觉得朱炫就是要抢走了他们的一切，还包括在藩地的特权等等，再想到他们的藩王联盟，又觉得希望还是有的。 在整个联盟里面，具体有多少兄弟加入，姚广孝还没告诉过朱橚。 只不过，姚广孝让给了他一个提醒，就说朱桢已经是联盟里的人，朱橚这迫不及待地，把朱桢带到自己的王府里面。 “五哥，怎么了？” 朱桢好奇地问，但是很快好像能想到，朱橚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只是一个故作不懂的样子。 他也是知道，朱橚是藩王联盟里面的人，姚广孝给他提到过一下。 “藩王联盟。” 朱橚把身边的人全部赶走，再把人带到了书房里，直接说出这四个字。 说完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亮光，再看向朱桢。 这种事情，不好随便承认，特别在京中，朱桢故作不懂地摇头道：“五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朱橚哈哈一笑道：“老六，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应该知道的，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我全部知道了，你已经被姚广孝那个坏和尚拉入藩王联盟之中，爽快地承认了吧！” 闻言，朱桢只好说道：“五哥，这里不是武昌，也不是你的开封，有时候说话还是需要小心一点。” 这么说来，就是承认了。 朱橚嘻嘻一笑，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直接说道：“无论开封，还是金陵，我想说就说，外面的人都被我赶走，除了你和我，还有谁能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朱桢：“……” 好像又是这样。 保密工作，还算是做得很好。 朱桢又道：“还是四哥的手段厉害啊！无缘无故做了一个藩王联盟出来。” 朱橚坐下来，语气凝重道：“四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这样做，我们的下场如何，六弟你肯定很清楚。今天父皇说了那么多，必定就是猜忌我们，甚至怀疑我们藩王，将来削藩也不意外。如果只是单纯的一刀削下来，其实也还好，怕就怕在削藩的时候，对我们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朱桢语气冷冰冰的说道：“父皇最重视亲情，一般来说，父皇无论如何，都不会削了我们，但是他这样做，一定是朱允炫在背后搞的鬼，父皇年纪大了，很容易被蛊惑。” 朱元璋压得住他们，只要朱元璋还在，他们还可以安分守己。 他们自认为就算造反，也不是反朱元璋，更不是反大明，而是为了反朱炫一人。 “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朱橚问道。 朱桢道：“对我们不利！” 朱橚赞同道：“确实不利，但是没办法，我们想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就必须反抗，不能任由那私生子乱来，但是联盟里面，我知道的只有我们二人，除了四哥，其他弟弟还不清楚谁在联盟里面。” 朱桢说道：“四哥的保密手段，做得很好啊！只是要反抗，只有我们整个联盟一起，才能真正反抗，既然回来了，我们晚点再找四哥聊聊。” “我也正有此意！” 朱橚说道。 他们这些有点野心，不甘心的藩王，都在想着如何反抗。 需要找到组织，抱上大腿来反抗。 只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屋外的人全部被赶走了，但屋顶上还有人在偷听，并且把他们对话的内容全部听到了，很快消失在屋顶上，回去传递这个消息。 —— 此时的朱棣，没有在城外耕作。 拿着钓竿，还有诱饵，坐在城外的河边，不顾风雪地钓鱼。 寒风轻轻吹过，吹起片片雪花，打落在朱棣的斗笠上，形成一片雪白。 朱棣好像很享受这种雪白，面对吹来的寒风，不感到寒冷，对他们而言，钓鱼主打一个乐趣，钓鱼佬的乐趣，一般人是不懂的。 “燕王殿下，大冷的天里，鱼儿不轻易上钩啊！” 朱棣的身边，还有一个黑衣僧人。 姚广孝的身上，光亮的头上，被雪白覆盖，但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冷，随意地站在朱棣身边，任由寒风吹拂，身子连抖都不抖一下。 朱棣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坏和尚，还敢回来！” 他失败了，败得很彻底，一塌糊涂。 姚广孝在他失败之后，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朱棣还以为，这个坏和尚抛弃了自己，没想到又回来了，还敢在应天出现。 “我忠于燕王殿下，当然得回来。” 姚广孝说道。 朱棣可不会相信姚广孝这句话，这个坏和尚，十句话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一句是真的，道：“我早就不是什么燕王，说吧！回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姚广孝看向眼前，没有波澜的河面，淡淡道：“我是真的忠于殿下，我来是想告诉殿下，我为你做了一个藩王联盟，周王、楚王他们，都加入了这个联盟。” 因为朱橚他们回来了，早晚会悄咪咪地联系朱棣。 这个藩王联盟，当然瞒不住朱棣，他就提前说出来，也好让朱棣有了准备。 “你说什么？” 朱棣听了，猛地站起来。 鱼竿脱手，掉到河里。 藩王联盟，这样摆明就是藩王要一起造反，那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朱棣听了就皱起眉头，觉得这个坏和尚，现在做得越来越坏，胆子越来越大。 在北平一败涂地，但他不甘心，还想再来一次，反抗到底。 姚广孝说道：“殿下，不要震惊，不就是一个联盟，殿下的弟弟们都担心被削藩，担心未来的皇帝对他们很不好，组成一个联盟，报团取暖，很正常，对不对？” “你会害死他们的！” 朱棣沉声说道。 这个联盟，当然不对！ 如果暴露了，让锦衣卫知道，让朱炫知道，真的会害死很多人，害死他那些弟弟，这才是朱棣感到震惊的原因，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殿下，不要生气。” 姚广孝淡定地说道：“我做了那么多，其实还是为了你，藩王联盟，也是为了你而组建起来的，难道你就甘心失败？” 当然不甘心！ 朱棣的心里，浓浓的不甘。 第758章 配合最后一次 “只要藩王能团结起来，就死不了。” 姚广孝满脸自信地说道：“藩王团结了，就能活。另外，殿下怕的不是朱允炫，而是他手下的新军，准确来说是他手下的火器，对吧？” 他是很懂朱棣的心思。 朱棣对朱炫惧怕的地方，又确实只是火器。 那些火器的威力有多可怕？ 当时平安在密云，那些卫所的士兵，尚且不能为平安所用，但是他带领一千多人，多次打败了鞑靼数万人的南侵，可想而知火器有多可怕。 如果朱棣想要起兵造反，就算他部下有数十万大军，可能还不是朱炫那两万多陆军新军的对手，被按在地上摩擦。 “既然你也知道，那些火器有多厉害，为什么还要拖着我的弟弟一起和你造反？” 朱棣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凸起，冷声道：“你别以为团结，他就不敢对你们做什么，错了！现在的他，巴不得所有藩王起来造反，他要削藩就更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这个也是事实。 朱炫确实在等他们一起造反，也迫切地希望他们造反。 “我是很不甘心，凭什么一个私生子，也可以坐上这个位置？” 朱棣继续说道：“但我都放下了，因为我知道打不过，私生子还占据了大义，只要我们敢动手，那就死定了，你为何还要把我卷进来，把其他藩王都卷进来？” 姚广孝面对如此责备，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好一会后说道：“有些事情，只要我们做开头了，永远停不下来，殿下说我把他们卷进来，是害了他们，但殿下有没有想过，也可能是帮他们呢？” “不可能！” 朱棣很肯定道：“你不可能帮他们。” 他很清楚，这个妖僧的性格。 姚广孝叹道：“要不殿下，再配合我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藩王联盟一事成不了，我再也不会做什么，我也有办法，可以在失败之后，保证殿下的各位弟弟安然无恙，不会被清算！” 其实，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朱棣，也是不敢告诉朱棣，比如说朱高燧的事情。 朱棣沉默了，没有马上回应。 “殿下不甘心，现在或许还能放下，但再过几年，看到那个私生子登基，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心里一定会郁闷。” “越想就越是郁闷。” “倒不如，放手拼了这最后一把？” “如果不成功，我真的有办法，保证你们没事。” “到时候，我会主动揽下一切罪名，你们最多就是被削藩，被圈养起来，不会有生命危险。” “其实什么都不做，最后的差不多也是这样。” “按照朱允炫的想法，削藩那是肯定的，甚至敬懿太子还在，也必定有削藩的念头，只是他把这个念头藏得比较深，让你们无法发现。” “与其什么都不做，倒不如做点什么，反抗试一试？” 姚广孝的话，好像有什么魔力。 在朱棣的耳边，慢慢回响。 似乎在引诱朱棣，做点什么特别的事情。 越是如此，朱棣的心，动摇得越厉害，不甘的想法，继续冒出来，按也按不住。 “殿下好好考虑，我先走了。” 姚广孝双手合十，很难得地念了一句佛号，又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相信殿下很清楚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言毕，他真的走了。 转身离开，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仿佛很自信，朱棣会配合自己这一行为。 今天他劝说的内容，也很简单，但是他对朱棣很了解。 拿捏准了，朱棣的想法。 直到姚广孝走远了，朱棣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有些事情，对他而言，真的很纠结。 某些冲动，又确实很容易出现。 可是好不容易有一个安定的生活，他不想打破的同时，又真的不甘心，自己如此落寞了。 唉…… 良久，朱棣的各种想法，化作一道淡淡的叹息。 配合姚广孝这一次，但也仅仅是配合，其他的什么都不做，完全不管了，随便他们折腾吧！ 朱棣收起了鱼竿，提着空无一物的木桶，回家去了。 “夫君！” 朱棣刚到家，就看到徐妙云走过来，道：“老五和老六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朱棣想到刚才姚广孝的话，便说道：“我去看看。” 到了厅子里，朱棣看到朱橚和朱桢二人，相视一笑，还没有说什么，直接往书房走去。 他们二人明白，跟在身后，到了书房之内。 “别说话！” 朱棣拿起笔，写了三个字，给他们看了看。 “是真的！” 然后，他又写了三个字。 他们都还没开口，朱棣就知道要问的是什么，大概就是藩王联盟，姚广孝刚才的来意很明显，让他配合联盟一事。 那就配合最后一次。 朱桢觉得四哥过于谨慎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谨慎一点很应该，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朱棣终于开口了，一边说一边把墨水，倒在刚才写的内容上面。 字迹很快被覆盖了，还做出一个，不小心洒了墨水的样子。 朱橚反应最快，笑道：“我们很久没见，就来关心一下四哥，当了庶人那么久，感觉怎么样？” 朱棣笑着骂道：“老五可以啊！连我都敢嘲讽，要不我进宫找父王，让你也试一试当庶人？” “不了不了！” 朱橚很配合地摆了摆手。 朱桢也回过神来，笑道：“四哥，我们真的是来关心你，没别的想法，看到你安好，我们这些做弟弟的，也放心了。” 朱棣摇头道：“行了，别说这些，今年我家谁回来了？” “高炽侄儿！” 朱橚说道：“不过他回来，见过父皇之后，没有马上回来见你们，现在应该留在东宫，等皇太孙殿下召见。” “高炽？” 朱棣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些。 去年看到朱高燧的时候，他们都猜疑北平是否发生了什么，今年朱高炽回来，去年的应该是错觉。 “老大那混账，回来了也不回家。” 朱棣听到朱高炽在等朱炫召见，心里很不爽，骂骂咧咧道：“他娘一直念叨他们，等会他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别以为当了燕王，就不把老子放在眼内。” 朱橚他们都笑了，这样骂骂咧咧的，就把今天的来意覆盖掉，哪怕有人偷听，也听不到什么。 第759章 久别重逢 北平，燕王府，书房内。 就在朱棣关心朱高煦他们的时候，朱高煦正在和韩钧见面。 “韩先生，我还是有点担心，让大哥回去，只怕会出事了，这该怎么办？” 朱高煦皱起眉头说道。 担心那是肯定的，不知道朱高炽在应天，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万一把什么都说出来，那么他们岂不是要死定了？ 但是，不让朱高炽回去，他们更担心暴露了什么，对自身更不利，可以说他们现在，很是矛盾和复杂，犹犹豫豫，有些事情不知道如何判断。 韩钧淡定地说道：“殿下，放心吧！朱瞻基还在你们手中，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儿子了，另外殿下是否听说过，几年前朱允熥身上中了蛊虫一事？” “听说过！” 朱高煦问道：“难道我大哥身上，也有蛊虫？” “有！” 韩钧淡淡道：“可能道衍大师并没有和你们说清楚，我的身份来历，那么我明确告诉你们，我来自苗疆，不过当年朱允熥中的蛊毒，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也只是说谎的，不想暴露自己白莲教明王的身份。 “但是我也懂得用蛊，手段虽然不怎么高明，但是控制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人都是怕死的。” “殿下控制了朱瞻基，我再掌握他的性命。” “回到了应天，朱高炽再怎么想脱困，都不可能敢把这一切说出来，否则，就算他有皇太孙保护，也会死得很莫名其妙。” 韩钧很是自信地说道：“朱高炽离开之前，我就告诉过他，关于蛊毒的事情。” 朱高煦听了，哈哈大笑道：“还是韩先生考虑周全，不过我对苗疆的蛊毒，更感兴趣，能不能教一教我？” 他还很期待地，往韩钧看去。 韩钧摇头道：“请殿下恕罪，这些是我们族人不传之秘，不能外教，但是殿下想对任何人下蛊，只要和我说一句即可，随时能做到。” “那就行了！” 朱高煦一听，并没有强求什么，又道：“有韩先生这句话，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他们又商量了一会，韩钧离开了书房。 “宣越泽死了，我们白莲教，再无懂得用蛊的人。” “什么蛊毒，不过吓唬人。” “但下毒是真的，我手里的毒，可以控制很多人。”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一趟鞑靼，实行下一步计划。” 韩钧心里暗暗在想。 在他的认知里面，人都是怕死的，朱高炽肯定也怕死，他同样怕死。 人只要有了怕的东西，就很容易被控制。 韩钧觉得天下人都怕死，就算那些上战场拼命杀敌的士兵也不例外，他们就是因为怕死，才会拼命地杀敌人，把敌人杀了就不用死。 朱高煦看着韩钧离开了，脸色顿时就是一沉，马上把朱高燧找回来，再暗中找了几个大夫回来。 给他们全面、认真地检查一下身体。 所幸的是，他们身体并无大碍，但朱高煦还不怎么放心，听说那些蛊毒很厉害，查不出来的，但又暂时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是否中蛊了。 “二哥，怎么了？” 朱高燧不懂地问。 朱高煦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续道：“韩钧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来辅助我们，必然带有什么目的，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朱高燧听着感到头皮发麻，轻声道：“我之前回京的时候，也听说过，朱允熥中的蛊毒很厉害，正常的手段是查不出来，那我们怎么办？” 他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比朱高煦更怕死，胆子也更小。 朱高煦皱起眉头道：“我们只能暗中派人去苗疆，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蛊术高手，唉……老三，你有没有后悔什么？” 后悔吗？ 是后悔让韩钧来了，还是后悔听信姚广孝的忽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这个问题，问得朱高燧很茫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做了，就回不了头。 朱高煦说道：“我现在才觉得，道衍那个妖僧，会不会骗了我们，使得我们身不由己。” 朱高燧想了想道：“好像……是这样的！” 但真的没办法，回不去了！ —— 东宫。 朱允熥回来见过老朱，首先就去见朱炫。 “二哥！” 朱炫开心地说道：“我们差不多一年没见了。” 朱允熥客客气气地行礼道：“臣朱允熥，拜见皇太孙殿下！” 朱炫摇头道：“二哥，你在我的面前，不要再装了，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有时候装起来会很累的。” 闻言，朱允熥笑了。 装起来，确实很累。 不过看到朱炫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因为当上皇太孙，而有了疏远什么的，他笑道：“小弟现在，越来越有皇爷爷的感觉了。” 朱炫无奈道：“我是皇爷爷教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下面的所有人，不过我看二哥去了平壤，好像还长胖了？” 朱允熥转了一圈，再审视了一番，笑道：“确实胖了，在平壤我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个逍遥王爷，轻轻松松的，想不长胖都难了。” “看来，我就不用担心二哥会受苦了。” 朱炫放心地说道。 一直不太想朱允熥去平壤，不过在平壤不苦，那就够了。 “小弟在应天，做了很多事情啊？” 朱允熥说道：“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一座大桥，已经建造完成了，还有一个什么京师火车站，这又是什么东西？” 提起了这些，朱炫把这一年里做过的事情，都和朱允熥说了说。 看到京师的变化，朱允熥是惊讶的。 同时又觉得，朱炫真的更适合，当大明下一个皇帝。 “殿下！” 此时，侯显走进来，道：“燕王殿下在外面求见。” 现在的燕王，就是朱高炽。 “高炽堂兄？” 朱炫对于今年是朱高炽回来，还是挺意外的。 看来去年的敲问，让他们很怕。 朱允熥说道：“小弟还有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还是很清楚，朱炫和朱高炽之间，说不定有什么秘密等着商量，北平可能不安定，很知趣地离开了。 朱炫不挽留，等到二哥走了，再让人传朱高炽进来。 “拜见皇太孙殿下！” 朱高炽刚进来，就要给朱炫跪下来行礼。 第760章 又是蛊毒 “高炽堂兄，在我这里，不用多礼！” 朱炫让朱高炽起来，再给他赐座。 对于朱炫当时的回复，朱高炽早就收到了，朱炫一开始是不做什么处理，任由这样发展下去，等到他们发展得越多、越快，那么随之暴露出来的问题就越多。 朱高炽感到无奈，但也能理解朱炫的计划。 只是自己的儿子，就要一直被两个弟弟控制，他在来之前，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韩钧曾警告过自己，说是在他的身上下了蛊毒，随时能被控制。 朱高炽心里是害怕的，也听说过朱允熥被下蛊的事情，知道蛊术很可怕的。 本来他不想来找朱炫聊起这些事情。 但是，想到朱允熥的蛊毒最后都可以解了，他就带着求救的心思，来这里看一看，再说了有些事情，也不能不坦白，他决定了站在朱炫这边，就要一直站下去。 回来的路上，朱高炽很纠结。 纠结到最后，还是认为豁出去，只要抱住朱炫的大腿，还能做到很多事情，若是任由控制，说不定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 “堂兄，请坐！” 朱炫说道：“你们北平的事情，我大概了解，只是想你再说一说。” 朱高炽犹豫到最后，豁出去了，说道：“殿下，我在说之前，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在我出事之后，殿下可以尽全力保住我的儿子朱瞻基，别无他求，只要保住一个儿子即可。” “什么事情？” 朱炫感到朱高炽还有几分托孤的意味。 朱高炽是很怕死，但是面对大义，以及整体的方向，还是可以豁出去，郑重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中了蛊毒！” “蛊毒？” 朱炫猛地站起来，朱允熥的事情，又快速地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本来就猜疑，燕藩的内部，有白莲教的身影在。 如今听说到有蛊毒，更可以肯定，心里的这个猜想，一定就是白莲教。 “没错，就是蛊毒。” 朱高炽点头道：“我也知道蛊毒很可怕，但是没想过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如果殿下愿意救我还好，如果不愿意，我死了之后，还请殿下可以看在朱家血脉的份上，救回我的儿子朱瞻基。” 朱炫问道：“大侄子怎么了？” 朱高炽无奈地说道：“他……被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控制了，也被那个下蛊的人控制起来，用来威胁、强迫我，做很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朱炫大概明白，朱高炽可以回来的原因。 用儿子来威胁，再加上下蛊来控制。 如此一来，确实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那个下蛊的人，叫做什么名字？” 朱炫又问道。 “韩钧！” 朱高炽说出了这个名字，又道：“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心计很深，和道衍那个妖僧的关系很好，也是通过道衍进入了我们燕王府，如今是我那两个不成器弟弟的军师。” 他已经逐渐摸清楚，韩钧的出现，和谁有关系了。 “韩钧？” “姓韩的？” 朱炫又想到了，白莲教曾经的明王，就是韩林儿。 这个叫做韩钧的人，必定和韩林儿有关，说不定就是现在的明王，就算不是，也可能和现在的明王有关。 反正都是韩家的人，朱炫总算能得到一个确切的，和白莲教内部高层，或者他们明王相关的名字，斗智斗勇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取得了新的突破。 “我知道了，堂兄继续说。” 朱炫点头道。 朱高炽继续说道：“我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我一家人都被控制，不得不做他们让我做的事情，上一次老三回来被殿下你们质疑，这一次他们不敢了，就强迫我回来，好打消去年的疑虑，也算是给我一个机会了。” 他们料定了，朱高炽不敢乱来。 但是想不到，怕死的朱高炽可以豁出去，甚至早就和朱炫有联系，他们都低估了朱高炽的想法。 朱炫大概了解了，问道：“还有其他吗？” 朱高炽认真想了想，道：“老二老三他们，兼并土地，逃避税收之后，把粮食等，运送到草原上，我怀疑他们在草原还养着一批私兵。” 主要是送去给张辅，给那批打造武器，以及在女真地盘上养着的私兵。 朱炫听了就感到四叔的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朱棣养了私兵，现在朱高煦也养，他们一家人为了造反，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管了。 “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朱高炽又道。 北平的水确实很深，里面的问题，还不止燕王府那些。 “高炽堂哥对你们北平宣府镇，一个唐姓的商贾，是否有了解？” 朱炫提出了一个问题。 朱高炽摇头道：“只是听说过，寒灾的时候，这个商贾很尽力救灾，但我在燕王府基本处在被软禁状态，对于外面的事情，知道得很少。” 朱炫听了，也不感到意外。 以朱高炽现在的状态，朱高煦还能让他了解外面，那就是奇迹了。 能回来北平，也是他们为了掩饰真相，不得不这样做。 “高炽堂兄，你暂时留下来。” “我找医院的院长进来，给你看一看。” “至于瞻基大侄子，你放心交给我好了。” 朱炫保证说道。 朱高炽一听，长吐了口气，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恭敬道：“多谢殿下。” 同时他又在想，抱住朱炫的大腿，确实很有用，只要他的态度够诚恳，朱炫不仅会放过自己，还能保证自己的亲人安全，至于朱高煦他们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也无法保证。 还是先保证自己的，再考虑其他吧！ 等了没多久，刘纯被带进来。 朱炫让朱高炽，把自身情况简单地说了说。 刘纯听了之后，身子微微一颤，怎么又是这种，涉及皇家恩怨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他担心自己也要被灭口了。 只不过，他还是能信任朱炫。 如果会灭口，早就在朱允熥那件事，把他给灭了。 “又是蛊虫？” 刘纯想了想说道：“麻烦燕王殿下，给我检查一下，我也不保证能查出来。” 当年朱允熥的事件，也不是他查，更不是他解决的，只能说试一试。 第761章 这是中毒 有人帮忙检查身体，朱高炽当然不会有意见。 但是蛊虫等东西，并不好检查，当年朱允熥身上的蛊虫，还是刘纯在朱炫的指导之下查出来的，现在他快速检查了一遍，一点问题都查不到，好像不是中蛊了。 “如何？” 朱炫问道。 对于朱高炽这个大胖子，他还是挺关心的，最主要是这个大胖子很懂事，知道抱上自己的大腿，当上了燕藩的二五仔，其次考虑的才是亲情问题。 刘纯摇头道：“回殿下，是臣无能，臣……什么都查不到。” 闻言，朱高炽仿佛认命了。 蛊虫这东西，他曾听说会比较特殊，肯定没那么容易查出来，就算查到也难解决，那么他已经背叛了韩钧，接下来大概就是等死了。 想到朱炫给他的承诺，愿意救回朱瞻基，并且照顾好朱瞻基，他心里在想就算现在死了也是值得，只是燕藩一脉的未来，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殿下！” 朱高炽拱手道：“也许这就是，臣的命！就算查出来，蛊虫也未必有办法祛除。” 朱允熥的蛊虫能解，其中原因是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应该很不容易，朱炫应该还不会为了自己，而做得那么多，大概不会帮自己了。 朱炫想了想说道：“继续试一试，用之前驱虫的方法。” “臣，领命！” 刘纯知道驱虫的方法是什么，之前曾给朱允熥试过。 他当场配药，再交给侯显拿去煮。 过了好一会，药送回来了，放在朱高炽面前，朱高炽咬了咬牙，当场喝下去，这药有点苦，但是咬一咬牙还是能喝，都喝完了，他们就在东宫里等待。 “殿下！” 朱高炽突然难受地说道：“臣……臣的肚子有点痛。” “快去吧！” 朱炫知道这是药发挥作用，但朱允熥上次是吐的，到了朱高炽居然是拉肚子。 朱高炽赶紧往外面跑，拉了好久才回来，正要说点什么的，但肚子很快又痛了，赶紧再往外面跑去，继续拉。 反复了三四次，朱高炽感到快拉得虚脱了，这才气喘吁吁地回来，总算拉得差不多，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腿还有点微微的颤抖。 “高炽堂兄，怎么了？” 朱炫问道：“有没有虫子？” 朱高炽回想了一会，摇头道：“没有虫子，刘院长是不是下错药了？这是泻药，不是驱虫的。” 一定就是下错了药，才让他拉得那么可怕，无奈地吐了口气，难受是确实难受。 刘纯摇头道：“绝对不会用错药，这副驱虫的药，有两个作用，如果身体里有虫子，能排虫，如果没有，那就是排毒，不过这种毒，不是毒药的毒，而是身体里的湿毒！燕王殿下身上，湿热湿毒比较重，这才会如此拉肚子，但说明身体里没有虫子，这不是中了蛊。” “没有中蛊？” 朱高炽激动得马上站了起来。 不过他有些软的双腿，再加上腿部本就不便利，要支撑起胖胖的身体，还不怎么容易。 刘纯犹豫着说道：“正常来说，不是中蛊的迹象。” 和之前朱允熥的情况不一样。 “燕王殿下，能否让我抽点血试一试？” 刘纯问道。 听到不是中蛊，朱高炽觉得自己有可能被坑了，瞬间燃起希望，不就是抽点血，那就随便让刘纯抽去。 刘纯拿来一个特制的针孔，那些都是工厂里面，专门为医院制造的医疗器械，再给朱高炽抽了一管血出来，就简单地止血了，准备研究那些血液。 “刘院长，你们医院，已经有化验血液的能力了？” 朱炫感到意外地问。 刘纯摇头道：“是臣无能，医院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殿下很早之前，就曾提出过这些，我们一定会好好研究，把这个做出来，臣这样做，只是想检验一下血液里面有没有毒。” “怎么检验？” 朱炫好奇地问。 “还请殿下，带一些活物进来，什么都行。” “侯显，去御膳房，捉一只鸡过来。” 朱炫吩咐道。 侯显下去干活，过来一会，带着一只大公鸡回来，放到刘纯面前。 刘纯把抽出来的血液，给鸡灌了一点。 朱高炽看到自己的血用来喂鸡，就感到很浪费，他们检验的方式，那么的简单粗暴，但是往往简单粗暴的，又是最有效，一会过后那只大公鸡折腾了一下，直挺挺地倒下来了。 血液里好像真的有毒。 “这……” 朱高炽瞪大双眼，血液里面有毒，那么自己岂不是，活不了多久？ 刘纯眯了眯双眼，道：“回殿下，燕王殿下不是中蛊，而是中毒，下毒的人，用下蛊来忽悠燕王殿下。” 因为下蛊听起来很吓唬人，比下毒还要吓人。 “我……我为什么，还能活着？” 朱高炽不敢相信地问。 刘纯说道：“这是一种慢性毒，不会马上死人，但时间一长，就不一定，下毒之人，应该会定期给殿下解药，对吧？” “没错！” 朱高炽在身体里摸了摸，拿出一个药瓶，道：“里面有半年的药，他们让我每个月初一服下一颗，否则蛊虫就会把我吞噬了，把我活活咬死。”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他的身子还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被那些虫子活活咬死，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 “那不是压制蛊毒的，而是抑制毒药，我想问燕王殿下要一颗解药，但……如果少了一颗，将来殿下就要提前问要解药，就怕暴露了什么。” 刘纯觉得，皇家秘密很让人头疼。 就算研究解药，也有诸多顾忌，还怕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有一个很不好的下场。 朱炫点头道：“确实如此，高炽堂兄，我们暂时没别的办法了。” 朱高炽不强求什么，只要不是蛊虫那些恶心的东西即可，摇了摇头道：“多谢殿下的关心，臣……命该如此，唉！可怜我的瞻基，还请殿下，看在我们朱家血脉亲情的份上，一定要帮帮瞻基。” 朱炫点头道：“堂兄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做到，这个忙，我一定帮。” “多谢殿下！” 朱高炽放心地说道。 朱炫又道：“刘院长，你先下去吧！” 刘纯知道的实在太多了，现在也有点慌，不敢再留下来，闻言便说道：“臣这就回去，看能否从燕王殿下的血液里面，研究出什么来。” 然后，他就溜了。 第762章 藩王联盟？给我查 朱高炽还是忧心忡忡地站在朱炫面前，对自己的未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朱炫的态度，又让他放心了很多，至少朱炫还是会念及亲情，愿意帮自己，也愿意救自己，貌似还不错。 “高炽堂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朱炫问道。 朱高炽想了想道：“我能做的，唯有配合他们，一边吃药，一边做他们的傀儡，只是……殿下打算何时动手？” 他担心拖延的时间过长，会对自己的儿子很不友好，这种事情当然越快解决越好，不能再拖下去，但是看朱炫的安排，似乎没有现在动手的意思。 “不急！” 朱炫淡定地说道：“我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如果现在动手，肯定有不少漏网之鱼，那位韩钧，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就是白莲教的明王，他敢来燕王府做那么多事情，不会没有任何准备。” 停顿了下，他继续说道：“既然那位明王要玩，那我就和他玩下去，如果现在动手，很容易暴露了什么，从而让他们有所准备，做不到一网打尽。” 朱高炽说道：“可是……” 朱炫打断道：“我懂高炽堂兄担心瞻基侄儿，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不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么他们未来还会想方设法再来对付你们，又如何？韩钧很有可能是白莲教的明王，和道衍那个妖僧有合作，道衍又是四叔的人。其中复杂的关系，若是不斩草除根，很容易让他们继续找上你们。” 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但，朱高炽就是担心。 生怕一个弄不好，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朱炫说道：“我会安插人进去，保护瞻基侄儿，都是我们朱家血脉，我不会让侄儿受苦的。” 朱高炽明白现在说再多也是没用的，朱炫决定这样做，就没办法更改，点头道：“多谢殿下，我明白了！” 朱炫说道：“高炽堂兄，不用担心！你现在还是回去和四叔四婶见一见面，只怕在我这里的时间长了，很容易被发现什么，另外你也很久没见过四婶了。” “臣告退！” 朱高炽确实很想徐妙云，得到了允许，就离开东宫，回家去了。 他刚走了没多久，严冠就进来了。 “殿下，又有一个很严重的消息。” 严冠把一份情报递上，就退到一旁，脸色有些不自然，好像这份情报特别严重，不是他能够知道的，能不知道最好就不要知道。 “藩王联盟？” 朱炫打开情报看了一会，对这四个字感到很惊讶。 那些皇叔们还成立了一个联盟，很明显是专门为了对付自己的，这就让他感到惊喜了。 皇叔们果然不安分，朱允炆削藩，削得不是没理由，只是削得太心急了点，再有那些大聪明忽悠，才有那样的下场。 看完了这份情报，朱炫沉默良久，问道：“目前查到的，只有周王和楚王？” “只有这两位殿下。” 严冠说道：“后来他们去见了四皇子，但是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书房里聊天。” “只是在书房聊天？” 朱炫对这个是不怎么相信的。 因为在书房里面，可以用其他手段密谋，比如说写字的方式，就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被偷听，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密谋。 不过，这个藩王联盟，让朱炫很意外，又是真的很惊喜。 “他们准备造反了吧？” 朱炫心里在想。 补交税收，打击土地兼并一事，对藩王们的打击很大，连联盟都组建起来了。 朱炫又问道：“能不能查出来，是谁负责组成这个联盟的？” 严冠摇头。 朱棣一直留在京师，肯定有锦衣卫盯着，尽管不是每时每刻都盯，但是在府邸的时候，绝对逃不过锦衣卫的监视，朱棣那边暂时没有明确的线索。 至于朱橚和朱桢那边如何，藩地的锦衣卫也没有相关的消息回来，暂时也找不出有什么。 “查！” 朱炫冷声道。 要不是朱橚两个大聪明主动暴露，朱炫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藩王联盟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查到底。 “除了要查组成联盟的那个人，还要查联盟里面都有谁，一个都不放过。” 朱炫继续说道：“两三个人绝对组成不了联盟，背后的水很深，还有……” 停顿了下，他补充说道：“你和蒋瓛、赵云胜他们说一说，这件事暂时瞒下来，就说是我的要求，皇爷爷年纪大了，有些特别严重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明白了吧？” 藩王联盟的事情，就是相当严重。 严重地破坏了朱元璋心里对自己儿孙的美好想象，就怕一时承受不了而病倒，对于这种年纪的老人，一旦病倒了，生命基本上就要走到尽头。 朱炫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臣明白了！” 严冠点头道。 朱炫感到很头疼，还没当上皇帝，就要处理那么多事情，揉了揉太阳穴，安静了好一会，挥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严冠离开了，他又想了想藩王联盟的事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都还没有动手，皇叔们就迫不及待地逼迫着让自己动手，但是将来真的动手了，他是不会客气的。 皇叔们已经那么不客气，他没必要仁慈。 朱炫不是朱允炆。 不过，想到朱允炆，朱炫又在想现在人可能在何处？ 不知道朱允炆，躲在什么地方了。 把各种烦恼的事情，全部丢到一边，朱炫静下心来继续看奏章，帮皇爷爷减轻很多任务。 —— 走出皇宫，朱高炽长吐了口气。 “中毒，还好！” “毒应该比蛊虫容易解决很多，但是要得到解药，很不容易！” 朱高炽无奈地在想。 总算找到了一些希望，不想希望那么快变成了绝望。 “希望小堂弟，是真心要帮我。” 朱高炽自言自语，很快坐在马车上，往朱棣的府邸赶去。 回到家里，朱高炽进门的时候，看到徐妙云正坐在前院，便说道：“娘！” “老大回来了！” 徐妙云放下手中刺绣的东西，开心道：“在北平还好吧？怎么回来了，那么久都没回家，你的五叔、六叔他们来了好一会，你现在才回来。”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责怪，实际上又是牵挂和想念。 第763章 北平还好吧？ “娘，我在北平很好。” 朱高炽不想北平的事情，都让徐妙云知道了，就不说和朱炫聊的那些事情，又道：“我回来之后，见过皇爷爷了，再单独去见一见皇太孙殿下，虽然是堂弟，但现在是君，我们是臣，礼仪不能少。” 只不过，听到五叔和六叔在自己家里，朱高炽就感到有些惊讶。 朱桢的想法怎么样，朱高炽不是很清楚，但朱橚绝对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他们来拜访朱棣，不知道会不会又密谋什么东西，如果让锦衣卫知道了，岂不是很麻烦。 另外，徐妙云是绝对知道，朱棣想做什么的。 只是她故作糊涂，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肯定支持。 “你啊！” 徐妙云笑道：“就知道守规矩，不过我们规矩一点也是好的，那么远回来了，也该累了，等会娘给你做好吃的。” 她还不知道，朱高炽现在想的是什么，只是看到儿子回来，心里高兴。 “娘！” “孩儿不累。” “辛苦你要留在应天，都是我爹的错，做了那么多错事，连累了娘。” 朱高炽轻声说道。 徐妙云摇头道：“娘不苦，你们在北平，必须安安分分，不要像你爹那样，知道了吗？” “知道了！” 朱高炽说着，心里就在想，其实自己也很想安分，奈何家里那两个弟弟不安分，折腾的事情那么多，早晚会害死了他们一家。 但是这些话他又不敢说，让徐妙云担心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破坏了朱炫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导致朱瞻基也有危险。 只不过，看到娘的时候，朱高炽感到心里一暖，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老大，回来了！” 这个时候，朱橚从屋里出来。 他们兄弟几人，在书房里面聊了很久，表面上是聊家常，暗地里用笔墨密谋了某些事情，对于密谋的内容，朱棣等会让人送去引火，一把火全部烧了。 他们直到现在，才准备离开。 朱高炽说道：“五叔，六叔，好久没见。” 朱桢笑道：“确实好久没见，去年你都没回来，当上燕王的感觉还好吧？” 朱高炽连忙说道：“我这个燕王，就是勉强凑数的，我爹才是燕王。” “圣旨都说你是，那你就是了！” 朱棣也出来了，叮嘱道：“以后你就是燕王，知道了吗？” 朱高炽只好点头，不过看得出来，父亲心里还是不甘的。 朱橚说道：“四哥，没必要那么严肃。” 朱桢道：“四哥四嫂，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叙一叙。” 他们二人说完便离开，没有要留下来吃饭的意思，朱棣也不打算留他们，再留下来，反而容易让人猜疑。 “你去了东宫？” 朱棣问道。 朱高炽点头道：“单独见了皇太孙殿下，回宫之后，先见皇爷爷，再见殿下，这是我们臣子的礼仪，不能忘了。” 去东宫的理由，他早就想好了。 只不过，所有回京的藩王，也就他和朱允熥去见一见朱炫，其他人都是见完老朱就走，这个虽然是规矩，但又不是强制执行，就这么随意了。 “懂得规矩，也好！” 朱棣微微点头，又道：“北平还好吧？” “暂时都很好！” 朱高炽点头道：“孩儿带上两个弟弟，把北平治理得还不错，爹放心吧！” 朱棣摇头道：“我能放心什么？我都不是燕王了，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朱高炽就知道，自己父亲对自己说不上多喜欢，特别是在他抱上朱炫的大腿之后，更是冷淡了，但他不在意，微微点头就往屋子里面走。 “夫君，你要不要怪老大！” 徐妙云责怪地说道。 朱高炽听了心想还是娘亲好。 回京之后，他也不做什么，应该低调的，还是继续低调，其他的以后再说，还有一些秘密，也得为朱炫保守。 “我们这个家，为何会变得如此？” 朱高炽无奈地在想。 —— 朱炫得到藩王联盟的消息，也开始为此做准备。 要应对那些藩王，难度不是很大，朱炫有信心做好，只要能瞒住皇爷爷，其他的一切都不成问题，只是要查清楚是谁把他们联合组建起来，就有点麻烦。 “姚广孝？” “还是韩钧？” 朱炫心里在想，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手握屠龙技的姚广孝，一直不甘寂寞，到处挑事，为的就是挑起天下大乱，把大明的龙给屠了。 朱炫说道：“姚广孝，你到底在哪里？” 他想杀这个妖僧，想了好久，奈何连人在何处都找不到。 “让锦衣卫去查，很难查。” “但是盯着那些藩王，还是可以的。” 朱炫心里又在想。 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就很孤家寡人，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连找一个来商量的人都没有，找二哥或许可以，但二哥又是藩王，就怕会让他感到不安心。 至于下面那些大臣，对这些皇家秘闻，躲之不及。 严冠的话，只会调查，不敢知道得太多。 “季文靖？” “明天传这个神棍进来，看他怎么想的。” 朱炫心里嘀咕。 作为一个孤家寡人，朱炫感到很无奈。 掌握无上权力的同时，又注定要失去某些东西。 “殿下！” 沐沅君的声音，在外面传来，轻声道：“臣妾看你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朱炫回过神来，微微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一些让人心烦的事情，缓一缓就好了。” “殿下辛苦了。” 沐沅君在宫女的手里，端了一碗汤过来，轻声道：“这是臣妾让人炖的汤，是以前在广州的时候学来的，殿下要不要尝尝？” “好啊！” 朱炫放下其他头疼的想法，觉得也不完全是孤家寡人。 至少在家里，还有小媳妇，很懂得体贴自己。 将来还会有孩子。 沐沅君的肚子，隆起来的程度越来越高。 朱炫看了一眼，叮嘱道：“以后要做什么，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你都怀了孩子，就不要随意走动，知道了吗？” 沐沅君幸福道：“臣妾知道了，只是在坤宁宫太闲了，臣妾总是想找点事情做做。” 朱炫能理解，住在深宫里面，经常什么都做不了，又道：“还可以找妙锦她们聊聊天。” 沐沅君轻轻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第764章 放长线钓大鱼 深宫里面，很多时候，都是寂寞无聊的。 朱炫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沐沅君，但心里在想，有时间了，还是多点陪一陪沐沅君，化解寂寞和无聊，今天晚上就在坤宁宫过夜，陪着沐沅君聊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朱炫首先把季文靖传来。 “藩王联盟？” “有趣！” “殿下的皇叔们，玩的手段真多，这是联合在一起，将来要反抗殿下，说他们造反都是合情合理。” 季文靖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忍不住笑了，再点评了一下藩王联盟。 不得不说，那些藩王们，做得是真的隐蔽，要不是朱橚和朱桢两个大聪明自己暴露，让锦衣卫发现了，朱炫至今可能还不知道有这个联盟。 “季先生，你好像没推演到这件事，还是个神棍啊！” 朱炫笑着说道。 季文靖摇头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殿下最想看到的，就是他们那些所谓的联盟一起造反，只要他们敢反，殿下就敢做很多事情，我说的对吧？” 藩王造反，可是朱炫渴望了很久的事情。 朱炫说道：“我没有，别瞎说！我对皇叔们，还是很敬重的，哪能想着他们造反？” 就算想，也不能说出来。 季文靖秒懂，哈哈一笑，又道：“殿下觉得，如何安排？是直接捉人呢？还是做点其他什么事情？” 直接捉人，把这件事捅出去了，朱炫暂时不会这样做，一旦做了就必须要经过皇爷爷的手，他还不想让皇爷爷因为这种事情勃然大怒而伤了身体。 就算藩王真的要造反，老朱还在的时候，给他们水缸做胆子，都是不敢反，这个联盟存在的目的，朱炫也知道，就是在等老朱走了之后，奋起反抗自己，特别是对削藩的反抗。 毕竟在之前佛寺事件，削藩的各种言论，就在大明各个地方传播，那些藩王心里有所忌惮，也是很正常的。 “让他们继续联盟。” 朱炫没有现在动手捉人，先让他们蹦跶下去，看他们可以折腾多长时间，又道：“皇爷爷还在，我不好做什么，但未来就不一定了，我已经让锦衣卫继续查，掌握了他们所有证据，将来我要削藩和推恩令，再无任何心理负担，名正言顺了。” 他把季文靖传过来，也就是为了聊一聊这件事，不至于发生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好让自己在朝堂上不是孤家寡人。 整个东宫詹事府，可以让朱炫信任，并且能聊起这些事情的人，除了季文靖，就找不出第二个了。 “殿下的手段，有时候还是挺狠的。” 季文靖哈哈一笑。 朱炫无奈道：“你们的手段也狠啊！特别是你的师兄。” 季文靖一怔，说道：“我的师兄？难道藩王联盟，是我的师兄折腾出来的？” 朱炫说道：“虽然我找不到确切证据，但可以肯定就是他，除了他，谁会这么无聊，成立什么联盟？不知道我那位四叔有没有再参与，但是昨天五叔和六叔都去找四叔，参与的可能性很大。” 听到可能是姚广孝在背后推动，季文靖只是惊讶了一会，很快把惊讶的想法置之脑后，一点也不意外，道：“手段有多狠，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还是很和善的。” 朱炫又道：“你对白莲教，知道了多少？” 季文靖说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在韩林儿死了之后，白莲教越来越神秘了，一直躲躲藏藏，躲避殿下的追杀，他们的明王和圣母，殿下肯定已经知道是谁了。” “圣母，倒是见过。” 朱炫想到曾经的唐红娟，那个圣母应该是她了，现在有可能是唐赛儿，续道：“至于明王此人，只是知道一个名字，以及知道他就在北平，我那位堂兄朱高炽，都被明王韩钧用慢性毒控制了。” 季文靖淡淡道：“好手段！” “既然殿下知道他就在北平，还无动于衷？” 他又问。 朱炫说道：“还不急，如果现在动手，会让皇爷爷知道些什么。另外……我还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任由他们折腾，做的事情越多，将来要对付越容易。” 季文靖哈哈一笑：“殿下对自己很有信心。” 朱炫自信道：“在绝对实力面前，想没有信心都难了，到时候还是要请季先生帮我出谋划策。” “我只会当神棍，出谋划策，不擅长。” 季文靖说着，又是笑了。 他们的关系挺融洽的，不像君臣，朝中的人敢和朱炫如此谈笑风生，也就只有季文靖了。 把这件事简单地聊了聊，朱炫又开始进入处理奏章的状态。 他现在是尽量地为老朱分担政务，处理很多事情，这样老朱就不会很劳累，身体更好更硬朗，也可以活得更久一些，老朱可是大明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大明一定不会出事。 朱炫也不想老朱走得太早，看不到大明的繁华。 —— 年关将近，天气越来越冷。 外面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又是一片银装素裹，洁白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朱炫比较喜欢看下雪，但也只是没有造成寒灾的雪，看多了就有一种很诗情画意的感觉。 “幸好今年没有灾情！” 朱元璋哈了一口气，带着朱炫走在御花园的雪地上，身边还有一群宫女太监跟随，他们手里捧着不少御寒衣物，只要有需要，能第一时间递上来。 朱炫说道：“瑞雪兆丰年，只要不寒灾，下雪还是好的，如果孙儿再年轻几年，一定会拉着皇爷爷，在御花园堆雪人。”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乖孙长大了，都不想玩闹，不过没所谓，还有小重孙，等到小重孙会走路，会说话的时候，咱也可以带他堆雪人。” 提起了小重孙，朱元璋的眼眸里，荡漾着慈爱的光芒。 平日里，和一些官员闲聊，句句不离小重孙，不知道多期待，沐沅君肚子里的孩子。 朱炫说道：“再有几个月，皇爷爷的小重孙就来了！” 朱元璋满怀期待，但是想到了其他事情，暂时把这个期待的表情放下，问道：“乖孙，你那些皇叔、堂兄回来了，都还安分吧？有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 对于那些兔崽子，朱元璋还是不怎么放心，尽管多次告诫他们，但又知道他们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第765章 聚会 朱元璋逐渐地，把权力下放给朱炫了。 除了必要的政务，其他各种事情，他暂时不管，还有锦衣卫的情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连情报都懒得看，全部交给乖孙就够了，顺便让乖孙熟悉怎么当皇帝。 锦衣卫是皇帝的爪牙，早晚也是要交给朱炫的，他想早点交出去。 “他们都很好！” 朱炫没有选择坦白，继续隐瞒，道：“皇爷爷去年告诫过他们了，现在都很好，我们是一家人，不会再乱来的。” 朱元璋呵呵地笑了，道：“乖孙别以为咱不知道那群兔崽子心里怎么想的，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咱就算是告诫一百次，在告诫的那几天可能会听从，但是时间一长，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最后还是会打回原形。 知子莫若父，朱元璋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总之就是不会往太好的方向想。 “皇爷爷，他们真的很好。” 朱炫只好帮皇叔他们解释，又道：“很快又是年夜饭，其实皇爷爷心里也很想他们，对他们也有期待，不然就不会这几年都把他们传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聚餐。” 朱元璋轻哼道：“咱只是觉得，这顿年夜饭，吃一年少一年，老人大概都是这样想的。”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不老。” “咱都快活成王八了，还不老？” 朱元璋哈哈大笑。 按照古代的平均年龄，老朱相当的长寿了，要不是有了朱炫在，多年之前人就没有了，再加上以前打仗留下不少旧疾，很折磨身体，全靠刘纯调养。 朱炫说道：“皇爷爷真的一点也不老。” 随后，他们爷孙俩，开心地笑了。 一起在御花园里面，看一看飘雪，再温了一些酒，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朱炫特别例外地，让朱元璋可以喝上两杯，随后他们还把沐沅君她们一起传来，在御花园里面团聚一会。 时间很快，来到了除夕那天。 夜里，团年饭在准备了。 御花园里面，大棚搭建起来，这个东西的作用，就是遮挡一下飘下的雪花。 夜晚里用的灯光，不再是落后的烛火，而是先进的灯泡，以及一个个灯带，还是第一次用在团年饭上，皇叔们是知道灯泡，但那么多灯一起出现，把现场照得通亮，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惊讶那是肯定的。 “原来这些就是电灯，灯光可以那么亮！” 齐王朱榑惊讶地说道，又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不仅是他，其他皇子都是差不多的反应，他们还没见过那么多，可以那么明亮的灯泡，难以想象为何没有火了，还能照明，照得如此明亮。 蜀王朱椿笑道：“这些电灯，巧夺天工！那种叫做电的东西，也挺特别的。” 他们都对朱炫今年拿出来的电灯和灯带，充满了兴趣。 朱允熥对这些知道的比较多，跟在一群皇叔里面，简单地讲解一下灯的作用，电是怎么生产出来的，不过他们还是听得一脸懵逼。 朱松和朱模二人，看到他们这样，就说是土包子。 朱棣他们看到这里，脸色有些复杂了，朱炫做出来的神奇东西越多，他们越感到忌惮。 “他的科学阁，到底还能做出什么神奇的东西？” 朱桢不解地说道。 朱橚说道：“那个科学阁，管理得很严格，哪怕是我想靠近，只要没有他和父皇的同意，都不准进去，能进入里面的人，全部有锦衣卫监视，早几年管理还是比较放松，但现在越来越严格了。” 早几年，就算姚广孝，也可以进去听课。 到了现在，即使他们这些皇子，在得不到允许的前提下，若是敢硬闯科学阁，绝对会被送去诏狱，再上报给朱元璋，如果情节严重，被扣上什么造反的罪名，连庶人都当不成。 科学阁快成为了，一个类似禁忌的存在。 朱棣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再乱说，这里是御花园，如果让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他们这才闭嘴，左右看了看，看到没有锦衣卫，或者其他太监在场，这才稍稍放松，但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朱高炽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有两个叔叔，无奈地摇头叹息。 他们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也做得很好，不会被发现什么，实际上完全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瞒不过朱炫和朱元璋，但是他又不好揭穿。 朱炫不允许揭穿，朱高炽就不敢了，也可以理解朱炫的想法。 “殿下不想让皇爷爷知道，怕皇爷爷承受不了刺激。” 朱高炽心里在想，认为朱炫还是很孝顺的。 到了现场的藩王，及其家属，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起了他们的事情，话题也不一样，但是除了刚开始朱棣那边聊了一下朱炫的事情，其他藩王很快戛然而止。 谁也不敢继续聊下去，就怕聊的多了，下场会很不好，后果很严重。 朱允熥依旧和朱松二人混在一起，通过朱炫，他们的关系比较好，再过了一会，等到人来齐了，他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按照自己的亲疏关系坐的。 关系好的当然坐在一起。 皇子皇孙里面的小团队，显得越来越明显了。 “陛下到。” “皇太孙殿下到。” 云奇有些尖锐的声音，在御花园里面响起。 声音尖锐得，连大棚上的积雪都抖动了一下，挂在树梢上的冰，被震裂了而掉落，云奇虽然老了，但是声音一点也不老。 朱元璋拉住朱炫的手，大步地走了出来。 “拜见父皇（皇爷爷）。” “拜见皇太孙殿下！” 皇子皇孙们齐声高呼道。 声音在御花园里面，远远地传出去，声音的主人，都在尽力地表现自己对朱元璋的敬重。 朱元璋压了压手，道：“好了，你们都坐吧！云奇，告诉御膳房的人，上酒菜！” 一会过后，御膳房的太监，陆陆续续把酒菜端上来。 今年和去年不一样，今年朱炫还做了一些可以保温的东西，哪怕在露天的环境里，饭菜也不容易凉，可以保持一定的温度，持续一段时间，今年的团年饭体验比去年的好很多。 看到东西都端上了，饿了好一会的他们有些馋，不过朱元璋还没开口，他们不敢先吃，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待。 第766章 亲情牌 “某些不吉利的话，乖孙一直不让咱说，但咱今天还是想说一说。” 朱元璋把他们传回来吃团年饭，除了想念，真的想多看看他们，也是有些话要对他们说，叹了口气道：“咱最近一直在说，见你们一面，见一次少一次，和你们吃饭，也是吃一次少一次，唉……” 此话一出，在场的皇子皇孙们，全部沉默了。 年长的人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年幼的心里就在想，原来朱元璋已经那么老，今年已经八十岁了。 再看到头发花白的朱元璋，他们不禁感慨万分，但是谁也不说话，安静地等待老朱说下去。 “接下来的每一年年底，咱都会让你们回来，陪一陪咱，一年就这么一次，咱也心满意足了。” “咱们老朱家，如果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和和气气，你们说好不好？” “唉……可惜要做到那么和气，还是有点难。” “咱只是希望你们，将来不再做错事，咱也好安心，求的就是子孙们平安喜乐。” 朱元璋语重心长地说道。 朱棣他们很叛逆的那几个皇子，听了都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又何尝不想家庭和睦，平安喜乐，但是身在帝皇家，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欲望爆发起来，什么都想得到，想要的越来越多，永无止境。 只不过，听了朱元璋今晚的话，他们回去之后，可以安静一段时间。 等到愧疚的念头过去了，以前该干嘛，以后继续干嘛，朱元璋也说得很对，这些告诫的话，对他们也就只有这么点作用，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朱炫跟在朱元璋身边，等到朱元璋把话说完了，目光往下面快速扫视一遍，在想藩王联盟除了四五六三个皇子，还有哪个参与进来？ 企图从他们此时的表情和反应上，看出一些问题，但朱炫很快发现，他们不是掩饰得很好，就是被老朱的话感动了，真情流露，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皇爷爷，孙儿一定会做到，你说的那样。” 朱允熥首先起来说道。 其他的皇子皇孙，有了朱允熥的开头，也都一起附和，说了好多让朱元璋感到满意的话。 朱元璋压了压手，让他们再保持安静，又道：“你们可以这样想，咱就放心了，但是……咱希望你们不是在这里被咱感动了，随便说两句承诺的话，而是真心要这样。” 他今年的劝诫主题，就是亲情，希望通过亲情，打动那些兔崽子，让他们被亲情束缚，将来才能好好地服务自己的乖孙。 想法是很好的，但那些兔崽子有点亲情，又不是很多。 朱炫看懂了皇爷爷的想法，也不打岔皇爷爷的话，或许这样有一定的用处，虽然不是对所有藩王都有用，但对一部分有用也行了。 “老了，就是喜欢哆嗦。” 朱元璋坐下来，挥手道：“好了，你们吃吧！” “多谢父皇！” “多谢皇爷爷！” 他们又一起说道。 看到那些兔崽子们，一脸受教了的样子，朱元璋感到了满意，问道：“乖孙，咱今天能喝酒吧？” 朱炫说道：“皇爷爷，不能贪杯，一点就好了。” 朱元璋现在挺高兴的，听了便说道：“那就喝一点，乖孙陪咱喝两杯。” “好啊！” 朱炫也想喝一点酒了。 今晚的团年饭，气氛没有去年的凝重，不过刚才提起的亲情，确实让一些藩王重新思考，朱炫的目光，又一次在他们身上快速一扫而过。 由于有了电灯，御花园里面是通亮的，朱炫可以把他们的反应，比较清楚地看到。 “还是看不出有什么。” 朱炫心里暗暗在想。 只好暂时把各种想法放下来。 饭后，朱炫陪着朱元璋回去休息，再把郭惠妃叫过来，好好照顾老朱。 “又喝多了？” 郭惠妃摇头道：“殿下居然能让陛下喝那么多？” 朱炫苦笑道：“皇爷爷非要喝，我可以阻止一会，但是阻止不了太久，下面的皇叔经常来给皇爷爷敬酒，我不让皇爷爷喝，好像又显得太过无情。” 郭惠妃笑道：“辛苦殿下了！我让人准备一些醒酒汤，殿下快回去陪沅君，别让她等太久了。” 朱炫点头道：“今天晚上，麻烦郭奶奶照顾皇爷爷。” “我照顾你皇爷爷，快要一辈子了。” 郭惠妃秀了一下恩爱，就扶着老朱到了房间内。 其他藩王们全部出宫，也有不少喝醉的，朱炫没有刻意留下谁，除了朱松、朱模和朱允熥，其他藩王和他的关系说不上多好。 “今天晚上，是团年夜。” “总不能我和沅君一起，冷落了其他人。” “侯显，你去告诉妙锦她们，一起到坤宁宫。” 朱炫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顾此失彼，后宫关系必须处理好，千万不要出现勾心斗角的情况。 回到了坤宁宫，朱炫陪了沐沅君一会，徐妙锦她们就来了。 “殿下，娘娘！” 她们三人先是行了一礼。 朱炫说道：“你们不用多礼，一起坐，今天晚上，我们随便一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明天沐休，我也没别的事情，不怕那些言官，还有衍圣公他们哆嗦。” 他也没少提起，孔公鉴他们对自己的哆嗦。 沐沅君她们是知道，听了便一起笑了。 “娘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铁秀英轻声道：“还有几个月，孩子就能出生啦！” 朱炫轻轻地摸了摸沐沅君的肚子，担心太冷了，又拿来一张羊毛毯，盖在肚子上面，笑道：“确实快了，不过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去找你们，孩子都会有的。” 她们自然是很渴望孩子。 不过听到朱炫说得直接，还是忍不住会脸红。 他们几个人就在坤宁宫内，玩闹到深夜，又聊了好久的天，聊一聊他们在宫里面的未来等等，直到大家撑不住困了，这才沉沉睡去。 “都睡吧！” 朱炫让她们留在坤宁宫休息。 大冬天的，回去也是麻烦。 不过看到坤宁宫还是比较冷清，这是真正天寒地冻的冷，朱炫自言自语在想：“过两天，让人把地暖做到这里，不能冷到沅君，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第767章 四叔很喜欢钓鱼啊？ 新年过后，一切又恢复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朱橚等藩王在京安安静静，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也不去拉帮结派地闹事，更不敢私底下密谋，好像被老朱打的感情牌暂时感动了，至于他们能被感动多长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藩王不闹事的话，应天也不会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新年过后，一切重新开始，朱炫也在重新看奏章，偶尔传朱允熥进宫见一面，日子就是如此，无缘无故地过去了。 元宵眨眼间也过去了，藩王应该回去各自的藩地，等到年底的时候，再回来过年，如今老朱让他们每年回来一趟，基本成为一个共识，也是习惯了，他们当然乐意回来。 藩王回来的时候，朱炫没有迎接，但是离开了，他主动出去送行。 去川蜀、云南等地的藩王，朱炫先送他们离开，再去看了看那些准备北上的藩王，此时都在京师火车站外面集合。 火车能通车，跨江大桥也可以通行，他们忍不住想体验一下，虽然不能直接到达自己的封地，但也可以坐火车走一段路，再下车步行，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东西，想试一试很正常。 朱炫来到火车站的时候，看到他们已经在等待了。 “拜见皇太孙殿下！” 他们齐声说道。 朱炫说道：“你们都是我的长辈，不用多礼，诸位皇叔、堂兄，请上车，车上的一切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说着他们走进火车站，里面的布局，让他们忍不住东张西望。 哪怕是朱橚等，对朱炫很不满的皇叔，看到火车站内部情况，也不得不佩服朱炫的能力和想法，换作是他们，根本做不到如此。 “前面就是月台，这边是候车区。” “上车的地方，在月台。” 朱炫一边给他们介绍，一边在前面带路。 朱植东张西望了一会，佩服道：“殿下的这个火车站，真的厉害啊！” 朱炫笑道：“不过是小打小闹，也算是为了我们大明而造的，不仅是为了民生，还有军事上的用途。” 他简单地说了说，又客套了一会。 众人很快，来到月台边上。 这个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他们抬头看去，只见一列绿皮火车驶来。 至于为什么要做成绿皮的，他们不是很懂，也许这是朱炫的兴趣爱好吧！ 呜…… 火车在月台边上停靠，再按响了鸣笛，然后就是打开车门。 “诸位皇叔，诸位堂兄。” “我们年底再见！” “到了车上，还有一份火车的路线图，你们想要哪个站点下车，告诉车上的乘务员即可，他们会安排的。” “再见！” 朱炫挥手道。 朱权笑道：“殿下，年底再见！” 曾经在大本堂，有过蹭饭之谊的皇叔们，还是很热情地给朱炫挥一挥手，朱橚等不太喜欢朱炫的皇叔，也不情愿地挥手道别，再迫不及待地上车，看一看这个正式落成的火车，和当年的试验品差距如何。 “殿下，我也走了。” 朱允熥依依不舍地说道：“年底再见。” 朱炫抱了抱朱允熥，更舍不得道：“二哥，年底一定要回来，到时候我派船去接你，火车太麻烦了。” 现在还没有火车可以到达平壤，他们坐火车回到半途，还得下车再坐马车。 朱允熥上了车，接下来是朱高炽走过来。 “殿下，爹！” 朱高炽有点什么话想说的，可是有朱棣在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上车了。 北平的事情，乱得一团糟。 朱高炽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但是朱炫有过承诺，又让他放心了很多。 呜…… 等到所有人都上车了，火车再鸣笛，驱动离开，火车头上，冒出大片黑烟。 目送火车远去，朱棣说道：“殿下，我们也回去吧！” 他也来送行，除了送自己的弟弟们，也是送走朱高炽。 “四叔，最近过得如何了？” 朱炫回去的时候，顺口问道。 朱棣哈哈笑道：“我一个庶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过得勉勉强强就行了，多谢殿下的关心。” 朱炫说道：“四叔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对了……四叔之前出去钓鱼，好雅兴啊！” 闻言，朱棣的眉头一挑。 钓鱼那天，正是姚广孝来找的时候。 那个坏和尚也不怕会被发现，不过姚广孝的出现，又不是用和尚的打扮，大概为了掩人耳目，可是这样也能让朱炫知道，锦衣卫真的无孔不入，也不知道锦衣卫是否认出了姚广孝。 “是啊！” 朱棣哈哈一笑，道：“把地种完了，在家闲着没别的事情，就出去钓钓鱼，给你四婶熬点鱼汤，要知道钓鱼又能很好地培养耐心，修心养性，一举两得。” 朱炫满脸的羡慕道：“还是四叔过得舒服，不像我，皇爷爷逐步把权力过渡给我了，要管的事情越来越多，唉！” 朱棣：“……” 他觉得，朱炫就是在凡尔赛自己，故意这么炫耀。 顿时酸得，牙齿都快掉光了。 但是，他又不敢说什么。 “对了，四叔钓鱼的时候，有没有同伴，或者一起志同道合的人？” 朱炫又故意这么问，看这个钓鱼佬怎么回应。 朱棣的眉头，又再一挑，然后微微皱在一起，心里拔凉拔凉的，就知道姚广孝的出现，瞒不过锦衣卫的打探，但不能承认，唯有硬着头皮道：“偶尔会遇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在岸边多聊了两句，聊完就算了，萍水相逢，下次是否还能再遇上，就看缘分了。” 听起来，就很佛系。 朱炫是不相信的。 不过，朱棣觉得，可以松一口气。 如果锦衣卫认出了姚广孝，可能已经大肆地捉人，现在还没听说锦衣卫要捉什么人，大概是认不出来，能暂时放心。 “四叔的日子，果然过得安逸，让我心生向往。” 朱炫哈哈一笑。 朱棣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如果有得选，他绝对不想钓鱼，而是想在北平叱咤风云，再盯着皇帝的位置，现在只是没得选，也不知道姚广孝暗中的动作，能不能帮自己重回巅峰。 叔侄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回到城内之后，两人各自分开，朱炫首先回宫，在马车上的时候，问道：“那天在岸边，和四叔聊天的是什么人，查到了吗？” 第768章 要生了 这件事，是藩王回京那天发生的。 距离现在过去了很久，但锦衣卫的人，又是一直在追查。 那天朱棣和姚广孝聊完了，朱橚和朱桢就去找朱棣，神神秘秘地在书房里聊天，根据锦衣卫的情报，那天朱棣府中，用了很多不小心被墨水污染的白纸来引火。 都放在灶里，一把火烧了，用作煮菜。 “具体是谁，我们暂时查不到。” 严冠在外面说道：“但是可以确定，是个和尚，此人的动作和姿态，与和尚差不多，但他很快又销声匿迹，附近的佛寺都找不到任何线索。” “和尚？” 朱炫念叨了一下这两个字，自言自语道：“那他一定就是姚广孝，这个大和尚，满肚子坏水，还能活得那么逍遥自在，到处挑起事端，想让他安静一下都不行，你觉得姚广孝为什么，要一直挑起大明的混乱？” 那个大和尚，朱炫一直想杀，就是杀不了。 燕王成了庶人，他还不肯放手，继续追求自己的远大理想。 “臣愚钝，不懂！” 严冠是真的不懂，看着锦衣卫的情报，甚至还有点懵逼，姚广孝做了那么多事情，他看不出有何意义，要说姚广孝想当皇帝，但一个和尚，没有任何权力和声望，怎么当？ 真心扶持燕王？又不见得。 燕王都成了庶人，姚广孝还去折腾燕王的儿子，这是要把燕王推上绝路。 如今还主动带动藩王联盟，真的不干好事。 朱炫得不到严冠的回应，也不继续问，如果季文靖在，还能说出个原因，严冠就算了。 “殿下！” 外面的护卫雷纲，忍不住说道：“臣觉得，那个妖僧做的事情，不完全是为了什么远大的目的，也可能纯粹为了自己爽一爽，臣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他是说到点子上了，姚广孝确实只想爽一下，用屠龙技来爽。 “也许吧！” 朱炫说着，又在想，真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人。 不过姚广孝还是要继续查，总不能放任他什么都不做，若是能杀，绝对不会手软和留情。 回到宫里。 “乖孙，那些兔崽子，都走了？” 朱元璋问道。 朱炫走过去，坐在老朱身边，笑道：“都走了，南方的皇叔是乘船离开，北方的坐火车离开。” 朱元璋点头道：“那些兔崽子，只要不再给咱，给乖孙带来麻烦，咱就安心了。” “皇爷爷，他们一定不会的。” 朱炫说着，心里补充在想：“不会个屁！” 或许有过蹭饭之谊的皇叔，可以安安心心地在藩地发展，但那些不安分的皇叔，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朱炫从来不觉得他们是好人。 回来和老朱聊一聊，皇叔们的事情了，他们爷孙二人继续看奏章。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月怀胎，第十个月的时候。 沐沅君的肚子越来越大，孩子快要出生了，坤宁宫的人因此紧张起来，朱炫也很紧张，找皇爷爷要了很多经验丰富的宫女回来贴身照顾，还找了两个稳婆长期留在坤宁宫。 就连医院的女医生，也安排了几个进宫。 至于为什么是女医生？ 因为男医生还不适合研究妇科，特别是准备给太孙妃接生，要是敢来一个男医生，老朱绝对会把这个医生全家都砍了。 郭惠妃也很紧张，每天都来找沐沅君聊天，聊一聊肚子里孩子的情况，传授一些十月怀胎的经验等等。 宫里的热点，此时集中在沐沅君的肚子里面，都在渴望这是一位皇重孙。 朱炫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回来陪着沐沅君小媳妇，顺便关心一下肚子里的孩子，他们都在坤宁宫里，聊着孩子的事情，郭惠妃今天也在，传授一些带孩子的经验。 沐沅君就好像一个小学生，很努力地记下这些知识。 “郭奶奶，孩子都还没出生，现在就学那么多，等到孩子出来了，沅君可能都忘记了。” 朱炫笑了笑道。 郭惠妃可不是如此认为，凝重道：“沅君的肚子那么大了，算了算时间，出生也就在这三五七天，现在学习正好。” “那么快了啊？” 沐沅君听到孩子快要出来，心里的紧张更甚，听说生孩子很痛的，有一种产前焦虑的感觉，又道：“不过郭奶奶教的，我都会好好记住，绝对不会忘……唉！” 她的话还没说完，感到肚子微微一痛，皱起了眉头。 朱炫说道：“臭小子，是不是调皮，欺负你娘亲了？” “不是！” 还是郭惠妃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什么，连忙道：“要生了，快……来人，娘娘要生了！” “殿下，你是男人，先出去。” “多来几个宫女，扶娘娘回房间，医生呢？稳婆呢？” 她马上调动安排，再把朱炫赶出门去。 朱炫：“……” 貌似真的要生了，一会过后，还能听到沐沅君有点痛苦的叫喊声，生孩子果然是比较痛苦，他马上通知徐妙锦她们，再让人通知皇爷爷。 坤宁宫顿时忙碌起来，各种宫女不断走动，把准备好的东西找来，稳婆准备接生，医生带了从医院来的各种工具，在旁边等待，如果有需要，还能随时抢救。 要知道古代的孕妇，生孩子基本就是走一趟鬼门关。 曹老板那么喜欢别人老婆，那是因为别人老婆，基本都生过孩子，更好生育，而不像那些小年轻，头一胎就要经历生死，弄得不好，随时一尸两命。 听到里面的叫声，朱炫心急得在外面走来走去。 实在不放心，想进去看看，但又被几个麽麽拦下劝退，只能急着等待。 “殿下！” 徐妙锦她们三个小媳妇终于赶来了。 听到里面的声音，岑花惊喜道：“娘娘真的要生了。” 铁秀英就害怕道：“生孩子，原来那么辛苦啊！” 只不过，她们也不会真正的害怕，更多时候还感到了羡慕，能给朱炫生下第一个孩子，意义相当重大。 “殿下，不用心急。” 岑花只好安慰说道：“很快就好了。” 徐妙锦点头道：“是啊！娘娘肯定有上天庇佑。” 说是这么说，但她们现在也是担心紧张的，最后和朱炫一起，在坤宁宫外面走来走去，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没事。 第769章 出生之前 武英殿。 朱元璋在骂人。 又有官员做了让他很不爽的事情，在杭州府，还查出了几个贪官，使得他怒发冲冠，把乖孙说的，生气对身体不好，全部丢到脑后。 那些官员站在朱元璋面前，全部低下头都不敢说什么。 “咱这几年，杀的人少了，你们就觉得，咱不会杀人了对吧？” “查，全部给咱查！” “查出来多少，就杀多少，蒋瓛，安排！” 朱元璋生气地说道。 站在身边的蒋瓛，连忙领命，再下去安排了。 老朱面前那些官员，继续低下头，好像做了什么错事，现在只能认错的。 不过，还没等朱元璋气消，侯显就急切地跑进来，惊呼道：“陛下……陛下……” 又因为走得气喘吁吁，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云奇看到这里，首先呵斥道：“侯显，跪下来，在陛下面前，你得不到通传，就敢闯进来，你的胆子很大啊？” 侯显还是他很多年前，认下的一个干儿子，看到侯显如此没有规矩，他就生气了，要不是还有陛下在身边，已经把侯显拖下去打了，在宫中的太监里面，他的地位是最高的。 侯显只是东宫大总管，但是在云奇面前，完全不够看。 “陛下，奴婢有急事，太孙妃娘娘……要生了！” 侯显心急地说道，总算把话全部说完了。 “你说什么？” “沅君要生了？咱的小重孙，要出来了？” 朱元璋猛地抬起头，刚才的怒火，烟消云散，也不再生气，双眼直勾勾地往侯显看过去，似乎要得到最后的确定。 侯显跪着点头道：“生了，就在刚才……” “哈哈哈……” 朱元璋放声大笑，小重孙终于来了，连忙道：“去坤宁宫，摆驾坤宁宫！” 言毕，他也不管跪着的侯显，以及那些被喷了一顿的官员，兴奋地出门，都不等肩舆了，马上往坤宁宫走过去。 “起来吧！” 云奇见状，匆忙地跟在朱元璋身后，侯显也爬起来，一起回去了。 在场被训话的大臣，终于感到身上的压力一松，暗暗在想没事了，皇重孙的出现，来得正好，让他们不用继续挨骂。 “皇重孙，要来了。” 在这同时，他们回想起这个惊人的消息，于是马上对外传出去。 太孙妃娘娘要生孩子，皇重孙要来了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多时就传遍了整个朝堂，使得不少人惊喜。 孔公鉴等文臣，此时大喜过望，有了皇重孙，大明的皇位又是后继有人，完美地符合了他们那些儒家的思想，于是也有不少人，匆匆忙忙地进宫祝贺，带来一些礼物之类。 提前在皇重孙面前刷脸。 朱元璋来到坤宁宫的时候，看到朱炫就在外面走来走去，屋子内传出沐沅君痛苦的叫喊声，还有郭惠妃鼓励的声音。 “乖孙，怎么样了？” 朱元璋心急道。 朱炫更心急，摇头道：“不知道啊！我想进去，但郭奶奶把我赶出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朱元璋笑着说道：“大老爷们，进去干嘛？在外面等就是了，生孩子是比较麻烦，时间也很长的，哪能像生个蛋一样，一下子就生出来了？” 朱炫也明白，生孩子很麻烦。 可是…… 沐沅君的年纪，比他只年长一岁，还不到二十。 这种低龄产妇生产的风险也是很大的，朱炫担心发生意外，要说等到年纪合适的时候再生孩子，只怕会让老朱骂了，让徐妙锦先生，又说不符合规矩等等。 在皇家里面，皇太孙的第一个孩子，永远是最重要的，地位也是无可替代。 必须先让沐沅君怀上，成亲之后，沐沅君也必须要尽快怀上孩子，这样才能堵住很多人的嘴巴，也是符合那些什么礼仪问题。 “乖孙，别再走来走去，看得咱都心烦了。” 朱元璋又道。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孙儿心急啊！” 朱元璋轻哼道：“心急个屁，你看咱心急吗？等就是了。” 朱炫看了看老朱，点了点头，确实心急，好像比自己还急，虽然不是走来走去，但也急得不断跺脚，宫里的人都很关心，朱炫的第一个孩子。 “陛下，殿下。” 徐妙锦轻声安慰道：“娘娘一定没事的，你们放心，里面还有好几个，医院里面来的妇科女医生，她们的医术在大明是最好的。” 提起了女医生，朱炫稍稍放心。 朱元璋也不跺脚了，知道女医生有多厉害。 这个时候，一些得到消息的文官武将，都进宫来，在外面求见，做出一个很紧张的样子，好像比自己家里添丁了还要关心，同时又搜刮了家里能用来送礼的东西，都带了进宫，在外面求见。 “让他们，全部滚！” 朱元璋如何不知道，那些官员们什么心思，还想借用小重孙刷好感？ 门都没有。 锦衣卫得到命令，马上出去赶人，不能让他们，干扰了陛下和殿下。 朱炫还在心急地等待，朱元璋同样很心急，听着里面的声音，朱炫有好几次想进去看看，可是都被拦下来了。 “乖孙，要稳重一些。” 朱元璋叮嘱说道，可是他自己也稳重不下来。 “殿下，曹国公求见。” 云奇走过来说道。 曹国公就是李景隆，这货一看就知道，也是来刷脸，献殷勤的。 “让他进来吧！” 朱元璋想着，觉得李景隆也是他们老朱家的自己人，他来的话可以放行，但是其他人，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一会后。 “恭喜陛下，恭喜殿下。” 李景隆跑了进来，连忙从身上摸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奉上，道：“这是臣的父亲传下来的，一根千年野山参，专门送来给太孙妃娘娘养身体，不过这条野山参还剩下一半，是臣的奶奶用剩下的，还请陛下原谅！” 千年野山参，是很难找的。 李景隆的奶奶，就是朱元璋的姐姐。 朱炫一听就懂了，这位大明战神算是别有用心，把老朱的姐姐也提出来，顺便还能拉一拉亲情，好弥补之前佛寺事件李家的错误。 朱元璋姐姐用剩下来的东西，老朱肯定不会拒绝，还能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可以说一脉相承。 “你也有心了。” 朱元璋最重视的，还是亲情，点头道：“乖孙收下来吧！” 朱炫只好收下这野山参。 李景隆见了心里大喜，总算可以挽回，在陛下面前的宠幸了。 第770章 大明皇重孙 李景隆得到承认，就不走了，和朱炫一样，在门外等待。 生孩子还是很痛苦的，沐沅君叫喊的声音，在屋子里不断传出来，听得让人心惊胆跳，最担心的人莫过于朱炫，心里都在颤抖，很是紧张。 要知道沐沅君的年龄，正常来说并不适合生孩子，就怕有什么意外，时间越长朱炫越担心。 “乖孙，坐着！” 朱元璋见了，轻声道：“你啊！一点也不稳重。”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表现，也不是太稳重，紧张那是肯定的。 朱炫只好坐下来，但又坐立不安。 李景隆跟在他们身边，犹豫了下，也做出一个很心急的样子，在为大明第三个皇帝而心急，配合着老朱和朱炫二人。 时间很快，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里面的孩子还没好，不过沐沅君叫喊的声音，此时越来越微弱，甚至是沙哑，说明沐沅君没力气了，这就不仅让朱炫心急，徐妙锦她们也是急得不行。 “郭奶奶，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 朱炫轻轻地拍门。 但是门后的宫女，打死也不开门，肯定不能让朱炫进来，大老爷们不能看女人生孩子。 “惠妃娘娘，要不你让我进去看看？” 徐妙锦看到朱炫不被允许，就主动提出自己要进去的想法，好姐妹在生孩子，并且如此痛苦，她怎能不心疼，心急如焚，又轻轻地拍门，可是都得不到回应。 “乖孙，坐着！” 朱元璋也淡定不下来，又强作淡定，毕竟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都听不到孩子的哭声，心里怕得不行，生怕这又是什么承负、因果报应，双手合十，念起了一篇以前当和尚的时候，记下来的一篇佛经。 也不管这佛经是否管用，能有什么用的，但他就是念出来，为孙媳妇祈祷，为自己的小重孙祈祷。 朱炫得不到进去，无奈地回到老朱身边。 徐妙锦她们三人，继续心急地靠在门边等待，心里又很害怕。 李景隆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但是老朱没开口，他不太好离开，还是留在这里一起等大明皇重孙降临，这样一等，又过了很久。 “哇……” 一阵哭声，终于从屋子里传出来。 “沅君……孩子来了！” 朱炫直接跳起来，开心得笑了，又有些想哭。 徐妙锦她们三个小姐妹，此时也很激动地欢呼，互相拥抱在一起，浑身放松下来。 朱元璋慢慢地吐了口气，双手合十道：“佛祖保佑，咱的小重孙终于来了，咱从今天开始，吃斋念佛，还请佛祖继续保佑咱的小重孙平平安安地长大。” 他从来没试过，如此虔诚地相信天上有神佛的存在。 祈祷了一会，朱元璋的脸上，绽放出好看的笑容，哈哈地大笑出声，感到又年轻了十岁，龙颜大悦。 “恭喜陛下！” 李景隆抓住机会，马上祝贺道：“皇重孙殿下平安无事。” 云奇他们听了，也马上拍马屁地说了几句恭喜祝贺的话，听得老朱心里更满意了，一颗心都快飞出来。 婴儿的哭声，还在屋子里传出来。 “哭得有力，声音响亮。” “将来一定是个有福的人，好啊！” 朱元璋听到孩子的哭声，仿佛在听着最美妙的音符，又是哈哈大笑。 “郭奶奶，沅君怎么样了？” 朱炫继续拍门，担心地问。 过了一会，郭惠妃终于推开门出来，但还是不让朱炫进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恭喜陛下，也恭喜殿下，是个带把子的？” “真的？哈哈哈……” 朱元璋一听到是个男娃，便是大笑，笑声仿佛要和孩子的哭声争个高下，开心得就好像是个孩子。 像他这样传统的人，重男轻女那是肯定的，也只有男孩，才能继承他们老朱家的帝位，大明才是真正的后继有人。 “恭喜陛下，恭喜殿下！” 李景隆马上又拍马屁，同时在想，等会回去可以找些什么礼物，来送给皇重孙作为祝贺。 朱炫担心地问：“郭奶奶，沅君怎么样了？” 其他的小媳妇，马上凑过来，期待郭惠妃的回答。 郭惠妃说道：“殿下，放心吧！沅君现在很好，只是有点脱力，昏迷过去了，还有医院那些妇科医生在，能有什么事情呢？” “没事就好！” 朱炫慢慢吐了口气。 只要沐沅君安好，其他的都不成问题。 郭惠妃又道：“里面到处是血，有点脏，你们大老爷们先不要进去，等宫女清理干净了再说。妙锦，你们关心沅君的话，可以进去看看，但是不要被吓到了才好。” “多谢郭奶奶！” 她们当然是关心的，也不怕里面的血有多可怕，马上进门去。 朱元璋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哈哈地大笑道：“满足了，咱这辈子，彻底满足了，就算现在让咱去见妹子，也没有任何遗憾。” 可以看到小重孙降临，对于他而言，完完全全的心满意足。 “陛下。” “如果让姐姐知道，你不看着皇重孙长大，就敢去见她，肯定会被她一脚踢回来。” 郭惠妃开玩笑地说道。 老朱听着，心里更乐，大笑道：“以咱妹子的性格，真的如此，可惜的是妹子没能看到咱们的小重孙，郭惠你听到哭声没有？比当年的雄英还能哭，是个好养活，容易长大的娃，最好了，哈哈……” 现在小重孙还在大哭，哭声嘹亮，哭得越大声，代表身体越好。 一定能快高长大，聪明伶俐的。 “皇重孙真好，肯定比陛下好。” 郭惠说道。 “当然要比咱好，要是和咱一样，这怎么能行呢？” 朱元璋又是笑了，心底里乐开了花。 朱炫放心地坐下来，也坐在台阶上，道：“皇爷爷，孩子的名字，你怎么想的？” 朱元璋撇了撇嘴道：“那是你的孩子，名字当然你自己想。” 朱炫说道：“你是太爷爷，当然是你来取，好让孩子一直记挂着你呢。” “说的也对！” 朱元璋听了，心里欣喜，咱的小重孙，必须是自己来起名字。 但是，起一个怎样的名字？ 其实朱家的孩子，起名都是通过五行相生排序的，他说道：“你们父亲一辈，是木，木生火，所以你们这一辈就是火，火生土，咱的重孙的一辈，肯定就是土，嫡系乃文字辈。” 第771章 带把子的 按照五行相生来起名字，是朱家的规矩，从朱标那一辈开始，一直延续下去。 朱元璋不是只有一个重孙，其他的重孙，早就是以土相关的为名，比如大胖子的长子朱瞻基，基的下面就是土。 但是，朱炫的儿子，前面两个字已经固定好了，就是“朱文”，比如朱允熥的儿子，叫做朱文坤，这是朱标一脉嫡系用的“文”字辈，到了朱炫的儿子，第三个字应该怎么取呢？ 朱炫看到皇爷爷认真地思考，取名的事情，他也不心急，安静地等待老朱想出来，他是起名废，皇爷爷起好的就是最好的。 另外，屋子里嘹亮的哭声，暂时停止了。 应该是那个臭小子，被哄得开心，不再哭泣，里面还偶尔传出岑花她们开心的笑声。 沐沅君肯定没事，臭小子也没事。 朱炫完全放心，又感到了浓厚的幸福感觉。 “有了！” 朱元璋认真地想到最后，手指在地面的尘土上，写下了“文珪”两个字，道：“就叫做文珪，乖孙觉得怎么样？这个珪，有美玉的意思，乖孙你们读的书多，肯定比咱都要懂。” 对于能想出了这个字，他的心里满意极了。 “朱文珪？” 朱炫看到老朱想出来的名字，心想和历史上朱允炆两个儿子的名字，都有点接近，果然老朱的想法其实是差不多的，笑道：“多谢皇爷爷赐的名字，以后皇重孙就叫做文珪。” “好，哈哈……” 朱元璋又是眉开眼笑。 人生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重孙出生，给重孙起名字，还得到乖孙的承认。 满足，他是真的感到满足。 觉得这辈子，到了这个时候，完全足够了，别无他求。 “名字很好听呢！” 郭惠妃开心地说道：“陛下好文采！” 朱元璋摇头道：“咱有个屁文采，以前是当乞丐，没读过书，也就是当上皇帝了，才多读几本书。” “殿下！” 此时，铁秀英走出来，开心道：“屋里清理好了，殿下快进来看看。” 朱炫一听，马上进门。 朱元璋也要进去，可是被郭惠妃拉住，摇头道：“你这老头，里面是你的孙媳妇，哪能随便进去呢？” 听到她还喊自己老头，老朱不仅不生气，还很开心道：“咱只是想去看看小重孙，不去就不去……确实不合适，但是快让乖孙抱出来给咱看看啊！” 他又开始心急了，因为没能抱到自己的小重孙而心急。 朱炫也知道皇爷爷的心急，但等会再抱出去，到了屋子里面，只见徐妙锦抱起了孩子，轻轻地哄着孩子，刚出来的时候，这臭小子哭了一会，现在都哭累了。 “沅君！” 朱炫马上过去，拉住沐沅君的手。 刚才沐沅君因为疼痛，脱力而昏迷了，现在又缓过来，看到朱炫进来的第一瞬间，关心的是自己，感到心头一暖，幸福地笑道：“殿下，你来了，孩子……快看看我们的孩子。” “殿下，孩子在等着你呢！” 徐妙锦把孩子送过来。 朱炫接过看了看，只见孩子刚刚出生，脸上还是皱巴巴的样子，被宫女温柔地清洗了一遍，现在是干干净净的，他抱着来到沐沅君身边，轻声道：“这个臭小子，让你娘亲受了那么多的苦。” 闻言，沐沅君她们都笑了。 铁秀英轻声道：“殿下，哪能这样说孩子呢？” 沐沅君说道：“孩子是让娘亲受苦，但娘亲心里高兴。” “是啊！” 岑花附和道：“我们都想要孩子了！” 她们又提出如此要求，朱炫只好答应了，但生孩子哪有这么容易，最近要处理政务，又要上课，都忙得缓不过来，晚上回去东宫，只是陪着她们睡觉，没有精力做其他事情了。 “沅君，皇爷爷为我们的孩子，起了名字，叫做文珪。” 朱炫又道。 “文珪？” 沐沅君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点头道：“挺好听的，麻烦殿下替我多谢皇爷爷。” 朱炫笑道：“我们一家人，哪来的多谢不多谢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叫做文珪，这个臭小子好像听得懂了，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笑了！” “文珪笑了！” 徐妙锦又说道。 他们在屋子里面，开开心心地哄起孩子，又安慰沐沅君，不知道有多快乐。 外面。 “咱的小重孙，已经会笑了，和当年咱刚捡到乖孙的时候一样。” 朱元璋听着里面的声音，又是乐呵呵的，但又不满道：“乖孙怎么还不把孩子抱出来？” 郭惠妃笑了笑道：“陛下，不用心急，来了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朱炫抱着文珪出来。 “小重孙！” 朱元璋马上走过去，伸出手道：“让咱抱一抱，让太爷爷抱抱！” 朱炫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了过去。 两个大老爷们现在都很小心，生怕弄痛孩子，老朱再小心地抱在怀里，又是乐开了花，觉得这孩子，和当年捡到的乖孙一样乖巧伶俐，懂事又可爱。 “真好，真好！” 朱元璋想碰一碰文珪的小脸蛋，但又怕自己的手太过粗糙，最后还是不敢这样做，越看越是开心，笑道：“好孩子，给咱笑一个！” 朱炫在旁边，看到老朱这么开心，也随之笑了起来。 “陛下！” 李景隆还没走，此时拿出一块和田暖玉，凑过来笑道：“这块玉，也是当年奶奶留给臣的，一块暖玉，找高人开过光，臣能活蹦乱跳，全靠这块暖玉庇佑，要不送给皇重孙？” 朱元璋看到他还在，再看了一眼暖玉，认得确实是自己姐姐曾经的东西，又有一种一脉相承的感觉：“你有心了，咱先替文珪收下，将来等文珪会跑会跳了，亲手帮文珪带上。” 李景隆听着，开心地微微一笑，先交给旁边的云奇。 朱炫：“……” 这位大表哥，是真的很懂拍马屁，知道利用亲情来打动老朱，还打动得极好。 朱元璋最喜欢这一套，李景隆的投机取巧很到位。 “怪不得李景隆打败仗了，回来还不被朱允炆惩罚。” 朱炫心里在想，认为李景隆以前，肯定没少给朱允炆拍马屁，才能得到朱允炆如此重视，大军被朱棣刷经验了，都不责怪不惩罚。 第772章 怎么带孩子 哇…… 就在这个时候，朱文珪这个臭小子，很不给面子地哭了出来。 哭声依旧的嘹亮。 这就使得朱元璋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弄痛了小重孙，或者吓到了小重孙，只好茫然地往郭惠妃看去。 郭惠妃笑道：“陛下，孩子刚出生，可能肚子饿了，快给殿下送进去。” “哦……好！” 朱元璋赶紧递过去给朱炫，生怕饿到了孩子。 他这一辈子有过很多孩子，但是从来没试过认真地带一个孩子，以前都是马皇后带着长大，或者其他妃子带的，当年的朱炫虽然是他带，但朱炫很乖，很配合，又有奶娘和侯显辅助，让他刷不了多少经验。 现在想亲自带一带孩子，这才发现，一点经验都没有。 郭惠妃看到老朱如此，忍不住笑道：“陛下想带孩子，以后臣妾会好好教陛下的。” 朱元璋连连点头，欣喜道：“带大了乖孙之后，如果还有命活着，再带大小重孙，啧……多美的一件事。回去我就学，一定要学好，现在孩子还小，需要沅君照顾，等到会走路了，咱就要接过来带。白天咱带，夜晚了，就回坤宁宫，让沅君来带。” 他都把这些给想好了，越想就是越开心，至于朱炫，直接被他忽略了，自己带孩子，朱炫就帮自己看奏章，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郭惠妃看到他开心，也随之笑了起来。 朱炫抱着孩子回去，此时的孩子哭得厉害，他们哄都哄不好，果然是肚子饿了，吃奶的时候这才安静下来。 不过被朱炫看着喂奶，沐沅君脸上红彤彤的。 皇重孙出生的消息，很快又传遍了京城的那些勋贵圈子。 听到是个带把子的皇重孙，不少人议论了起来，很多人就坐不住了，再一次回去找自己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适合送礼的，又往东宫里面送去。 将来皇太孙登基，皇重孙就是太子，肯定是大明第三个皇帝，现在去送礼，意义非凡，也是为了自己家族的未来考虑。 沐沅君留在应天的娘亲程氏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进宫，现在外面给朱元璋行了一礼，就到了坤宁宫里面去。 “拜见殿下！” 程氏作为臣子的夫人，又是朱炫的丈母娘，但在朱炫面前，还是得客气地行礼。 朱炫扶起了她，摇头道：“夫人不用多礼！” “娘！” 沐沅君抱住孩子，开心地说道。 “沅君！” 程氏拉住沐沅君的手，再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的孩子，心疼道：“今天，辛苦你了。” 沐沅君摇头道：“女儿不辛苦，当年娘亲生下女儿，现在女儿也能体会到娘亲当时的辛苦了。” “你这孩子……” 程氏听着，心里欣喜。 她也很清楚，太孙妃第一个孩子的意义和地位如何。 只要顺顺利利，绝对是大明第三个皇帝，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不过，程氏也知道，他们沐家不能飘，越是如此，越应该安安分分，这样才能世世代代享福，他们求的不多，只求能享福。 朱炫不打扰他们母女叙旧，说了两句关心的话，抱着孩子出门，让孩子在自己怀里睡觉。 “文珪……” 朱元璋看到，朱炫又把文珪抱了出来，开心得要再过去抱。 “陛下！” 郭惠妃拦下来道：“文珪刚出生，吃饱之后就睡了，你不要吵醒文珪。” 朱元璋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轻咳一声道：“咱会注意的，呵呵……” 没想到带孩子，还是那么辛苦，怎么当年带大乖孙的时候，都没这么多需要注意的。 “当年的乖孙，很乖巧懂事，不哭不闹，很好带。” 朱元璋心里在想。 不是所有的婴儿，都能和乖孙一样乖巧。 朱元璋不能抱，那就凑过去看，能看一看，就很心满意足了。 这就是老人的想念。 郭惠妃看到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看了一会孩子，朱炫抱得也累了，就抱了回去给沐沅君，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 朱元璋也很清楚自己不适合再留下，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去，拉住郭惠妃的手，又一起喝两杯庆祝一下，这种大喜事情，不喝两杯是不行的。 郭惠妃：“……” 朱炫留在坤宁宫，陪着沐沅君，徐妙锦她们，也都一起留下来陪同。 程氏不适合在宫里逗留，刚入夜没多久就离开了。 “殿下！” 侯显走过来说道：“外面很多勋贵、官员大臣，送了好多礼物进来，奴婢不知道怎么办，唯有暂时留在东宫，你看怎么样？” 朱炫说道：“都收下来吧，明天我再随便给他们回点礼。” 送来的礼物，他向来都是来者不拒，但不会收了就觉得欠人情，反正送礼是你的事情，我收下礼物会不会给你什么优待，那是我的事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 侯显点头道。 朱炫又道：“大表哥送了一根千年野山参，你拿去御膳房给徐兴祖，让他做点参汤。” 侯显低声道：“殿下，徐兴祖不在御膳房，现在是他的儿子接任。” 朱炫笑着说道：“徐兴祖终于做不动了，那就给他儿子，好了你先出去，别打扰我。” “是！” 侯显说着，躬身走到门外。 沐沅君看到这里，笑了笑道：“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多人关注着？” 朱炫点头道：“那是肯定的，这可是皇太孙第一个儿子。” 他说着，就坐在榻上，把抱住孩子的沐沅君抱进怀里，轻声道：“今天真的辛苦你了，听到你痛苦叫喊的声音，我在外面不知道多怕，生怕会失去了你们，唉！” 闻言，沐沅君心里暖洋洋的，依偎在朱炫的怀里，感觉自己被幸福完全包围。 殿下对自己的好，她当然可以体会到。 进宫之后，虽然规矩多了，不能再出去，但是能陪着自己喜欢的人留在宫里，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现在还有了孩子，更别无他求了。 “殿下，臣妾不辛苦。” 沐沅君又说道。 朱炫宠溺地抱住她，温温柔柔道：“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内，别想着骗我。” 说着，他笑了，又道：“明天一早，皇爷爷肯定还会赏赐你很多东西，文珪肯定也能得到赏赐，作为大明第一重孙，皇爷爷还说将来他亲自带大。” “皇爷爷愿意带，那是最好的。” 沐沅君欣喜道：“文珪在皇爷爷身边，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包括学到了，怎么当皇帝！ 第773章 再送钱 大明皇重孙出生，整个朝廷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有了皇重孙之后，朱元璋的心情好了很多，无论看到是谁，都可以是满脸喜庆的笑容，让那些在老朱下面承受高压工作的官员，长长地松了口气，觉得还是这样的陛下好，希望能多保持几天。 皇重孙出生的第三天，朱元璋在宫里乐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早朝，于是正式地来上朝。 朱炫本来在坤宁宫，陪着自己的孩子，但是也被老朱拉着起来，一起上朝，朝堂之上，他依旧的满脸笑容，官员们从来没试过，在老朱的面前可以如此放松。 只不过，他们也附和地，说了几句，祝贺朱元璋和朱炫的话。 朱元璋听了，不知道多开心，大笑道：“咱有重孙了，大明也就有了希望，咱准备，大赦天下，夏原吉你给咱准备钱，还要再送钱，送给应天府百姓，与民同乐，哈哈……” 高兴的时候，朱元璋习惯了送钱。 送得越多，下面的那些百姓，越会称颂自己的小重孙，让更多人知道小重孙，记得小重孙的好。 “陛下！” 夏原吉听了，上前道：“又送钱，开支太大，只怕……” “你就说，能不能送？” 朱元璋还不等夏原吉把话说完了，厉声打断道：“你这个户部尚书不送，咱可以另外找人当户部尚书，大明朝廷最不缺的就是官员。” 夏原吉：“……” 他也是为了大明考虑。 去年皇太孙成亲，送了不少钱和肉，今年好不容易补充回来，又要拿出去送。 看老朱脸上认真的表情，他就知道今年为皇重孙送的，肯定要比皇太孙成亲的时候还要多，大明就算有再多的钱，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何况管钱的人看到的钱越多，会越吝啬。 夏原吉正是如此的吝啬，尽管都是大明的钱。 “臣……能送！” 夏原吉只好说道。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能送，你就给咱送，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咱大明没钱吗？还是钱都被你贪了，拿不出钱来送？” “臣不敢！” 夏原吉马上跪下来磕头。 大明当然有钱，只是他舍不得，作为大明的大管家，吝啬那是肯定的。 其他官员看到这里，心想夏原吉真的头铁啊！ 陛下难得地和颜悦色几天，不应该惹怒了，现在自讨苦吃了吧？ 朱元璋轻哼道：“那就给咱送，等会退朝了，你去安排，另外……” 他想了想，又道：“传旨，咱的重孙，封为吴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吴王，可是老朱当皇帝之前的封号，意义非凡。 老朱当皇帝之后，吴王这个封号一直尘封起来，没有任何皇子皇孙得到过，如今封给皇重孙，意思很明显了，不过也正常，作为皇太孙的嫡长子，当得起吴王这个封号。 朱炫听着也抬了抬头，感到了惊讶，这个封号，其实是未来朱允熥的，不过现在的朱允熥是卫王了，没想到吴王的封号，最后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朱元璋说完了，还拿出一份圣旨，交给云奇宣读。 等到云奇宣读完毕，朱炫起来躬身道：“孙儿代替文珪，多谢皇爷爷。” 朱元璋心情好转了不少，哈哈笑道：“这是咱这个太爷爷，给文珪的礼物。” “恭喜陛下！” 下面的大臣，此时齐声地高呼。 朱元璋心情又是大好，还有一种不想上朝，回去看自己小重孙的念头。 朝会很快，就结束了。 朱炫和朱元璋又到了坤宁宫。 “皇爷爷，文珪来了！” 朱炫抱住小文珪出来，小心翼翼地交给老朱抱。 考虑到坤宁宫是沐沅君居住的，朱元璋的身份不太合适，就不进去了，只是在外面坐着等朱炫抱孩子出来，此时接过了熟睡的文珪，他就是眉开眼笑，越看越欢喜。 “文珪身上，咱不仅看到乖孙的影子，还有标儿的影子啊！” 朱元璋欣喜道。 朱炫没有见过朱标，但是很多人都说，他长得和朱标几乎一模一样，自己的孩子，当然也有几分朱标的感觉。 “真好看。” “胖嘟嘟的小脸，哈哈……” 朱元璋说不出的开心，但是说话的时候，声音又不敢太大，动作也不敢太重，生怕吵醒了怀里的小宝贝。 “沅君的身体怎么样了？” 郭惠妃也跟随来了，看了一会文珪，便问道。 朱炫笑道：“沅君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小心地下来走路，但是要坐月子就不便出门。” 郭惠妃说道：“可以走路，说明恢复得不错，殿下一定要好好对待沅君。” “那是肯定的。” 朱炫郑重地点头说道。 朱元璋在坤宁宫，逗留了很久，直到真的需要回去处理事务，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孩子给朱炫还回去，轻声道：“文珪快点会走路，等你能跑起来了，咱再亲自带你，让你爹去看奏章，处理政务，咱只带孩子，其他什么都不做，哈哈……” 他也差不多可以放权，尽管还没有让位，但是和让位差不多了。 只要把权放出去，剩下的他就可以不管了，最多就是有什么，朱炫无法处理的事情，自己再接过来处理，也就这样了。 送走了朱元璋，朱炫往屋里回去。 把孩子小心地放在榻上，就在沐沅君身边。 “殿下，皇爷爷回去了吗？” 沐沅君轻声道：“我……身体不是很方便，没办法给皇爷爷请安。” 朱炫轻轻地抱住了她，笑道：“你就放心地坐月子，皇爷爷不会责怪我们的，他现在有了文珪，连我都不管了，都快把文珪当做宝贝。” 沐沅君说道：“老人家就是比较喜欢孩子，特别是传宗接代的孩子。” 如果是个女儿，她无法想象，老朱的心里会怎么样想的。 应该没有喜欢文珪一样，喜欢一个小重孙女吧！ “皇爷爷就是重男轻女，对我来说，儿子和女儿都一个样。” 朱炫说着又道：“不说这个，我再让御膳房的人，做一些好吃的，给你补一补身体，生孩子的消耗太大了。” 沐沅君幸福地点头道：“多谢殿下。” 再过了一会，徐妙锦她们也来了，陪着沐沅君，聊了很多事情，再一起抱了抱小文珪。 屋子里，满是温馨。 第774章 第四条铁路 下午。 朱松进宫，第一时间去找朱炫，问道：“殿下，吴王呢？我听说殿下终于有儿子了，马不停蹄地从外地赶回来，连家都还没回去，就进宫来了。” 朱炫只好出去迎接，让朱松找个地方坐下来，说道：“二十叔，文珪还是个孩子，睡眠有点多，现在睡着了。” “睡着了，那我也不打扰小吴王。” 朱松说着就从身上，拿出了一块温润的玉佩，笑道：“作为长辈的，我怎能没点表示？这是给孩子的，殿下代孩子收下，以后一定要记得还回去。” 作为大明的王爷，以及大明国企的老总，朱松认为还是有必要抱一抱大腿，继续巩固和朱炫的关系，将来过得好不好，全靠朱炫父子俩了。 他们韩王一脉，到了数十年后，还得看现在的朱文珪脸色。 关系必须得维持好，未来才能再无后顾之忧。 “又是玉佩？” 朱炫拿起来看了看道：“李景隆送了一块玉佩，二十叔也送玉佩，很多大臣送来的礼物，也是玉，东宫的玉，多得都放不下了。” 玉这个东西，用来送礼，是挺好的。 不仅给孩子，给老人、女子也极好，再说了给孩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有着美好的寓意。 正因为如此，文珪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收到数不清的玉，将来肯定戴不完，不过朱炫还是收下了。 “别人送的，和我们自家亲人送的，肯定不一样。” 朱松哈哈笑了，又道：“我这块玉，可是从崑仑山回来的，肯定比其他的要好，最适合小吴王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朱炫不会和朱松这个土豪客气，也明白朱松拿出手送礼的东西，肯定不会廉价，问道：“二十叔从外地赶回来，是不是又开拓了什么市场？” 现在大明官营的国企，发展规模越来越大，很多适合官方插手的生意，都被插一脚进去，除了惠民，还能为大明的财政增收，还不会与民争利，官营生意如今生机勃勃。 但是他们官营的生意，也需要保持开拓新的市场，才能把经营做得更好。 “是啊！” 朱松点头道：“殿下别看我好像很风光的样子，但背后要做的事情并不少，不过呢……只要能赚大钱，辛苦点也没所谓。” 停顿了下，他又问道：“殿下好久没查过账，要不要再查一查？” 查账这种事情，刚合作的时候，朱炫没少查。 不过现在事务繁忙，要做的事情多起来了，懒得再去查。 “还是算了，我相信二十叔。” 朱炫微微摇头，又道：“不过，我准备规划第四条铁路，二十叔要不要给点表示？” 一条铁路的造价，那是超级大的。 不过，朱松不是给不起，他私人给一点，再用官营的利润给一点，再多几条铁路都可以造出来。 大明官营的利润，本来就是用在大明基建上面。 是用来惠民的。 朱炫有权力调配，官营产生的所有收益。 “当然没问题，殿下的这条铁路怎么走？” 朱松答应了，又反问道。 朱炫让侯显拿来一份地图，摊开放在朱松面前，道：“从应天火车站出发，一直往西边，穿过江西、湖广，按照我的想法，是直接修筑到四川的，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要把铁路修进川蜀，确实比较难。 首先地形问题就难以解决了，那些打隧道的技术，大明是掌握了部分，但不算精通，现在的铁路修筑，都是遇到了高山就得绕开的，可是入蜀的道路，基本绕不开。 入蜀的铁路，要打的长隧道肯定不少，技术不算精通，没有大型机械支持，全靠人工挖掘，这得挖到什么时候？ 朱松想了想说道：“入蜀的确实难，但可以放一放，先修筑到湖广尽头，将来有条件了再修进去，这条铁路，全部交给我，殿下出人和技术，我出钱。” 朱炫笑道：“这可是二十叔说的，那我就全部拜托你了。” “那是肯定的，我完全没问题！” 朱松拍着心口保证，把这条铁路包揽在身上，又问：“什么时候开工？” 朱炫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勘察，准备征地和安抚百姓，最快也得明年。” 明年才能动工，朱炫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更能保证，可以接下这个任务。 朱炫本来是想自己掏钱的，既然二十叔来了，那就敲打一下土豪，让自己省下一笔钱，拉到了这个投资，并且承诺，将来铁路运营如果有利润，会和朱松分一部分等等。 “大明第四条铁路，确定下来了。” 朱炫自言自语道。 第一条，当然是现在建成的，第二条是去关中，第三条通往广州，第四条开始勘察，朱炫不得不感叹，大明的发展越来越快，到了现在，和十多年前的对比，变化翻天覆地。 “还是发展快一点比较好。” 朱炫心里在想。 几百年后的屈辱历史，也能彻底地改变，朱炫甚至还在想，大明要不要打出去，殖民别人？貌似很好玩。 这些，以后再考虑。 送走了朱松，朱炫再回去坤宁宫，陪着沐沅君和朱文珪。 此时的文珪刚好睡醒，又“哇”地哭了出来，哭声依旧是嘹亮的，显得很有力气。 “臭小子，又哭了，又欺负你的娘亲。” 朱炫接过这孩子，轻轻地拍了一下屁股，又道：“沅君你先休息，我来哄文珪。” 沐沅君问道：“文珪突然哭泣，是不是尿裤子呢？” 他们看了看，果然是尿裤子了。 朱炫让工厂那边的人，用各种棉花和丝绸，做了一种软软绵绵的纸尿裤给文珪用，尿裤子了也不会尿出来，要打开才能看到，就化身奶爸，为这臭小子更换。 旁边的侯显，和一些其他小宫女，都想过来帮忙，但是被朱炫赶到一边去。 “臭小子！” 朱炫换好了，看到文珪正在可可爱爱地看着自己，低下头亲了他一下，笑道：“原来带孩子，还是那么辛苦。” 在宫里带孩子，还有一群宫女帮忙。 如果是朱炫单独这样带，没有任何宫女，能有多辛苦，朱炫不敢想象。 “等孩子长大了，就好多了。” 沐沅君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朱炫说道：“不一定，等到这小家伙长大了，我们的压力可能会更大。” 他们相视一笑。 第775章 敌袭 临洮府，位于陕西西边。 这里再往西去，就是朵甘思宣慰司，简单来说，就是吐蕃人的地方。 临洮在这里就是边地，有临洮卫驻守，拥有一定数量的火炮等火器，防的就是吐蕃，一些边关地区，无论驻军还是火器，都要比其他地方的多很多，这也是正常的。 不过再多也是有限，朝廷对分派出去的火器，有一定数量的限制，毕竟威力太强了。 临洮府，漓水边上，一个河谷里面，有一个土门关，关隘是依据河谷地势建造，往西边去，就是一条可以直通吐蕃的通道，这个关隘的存在，目的就是防御，以防吐蕃人突然出现，打入关隘。 这天，土门关上，一个叫做严强的百户，带领一百多士兵，在关隘驻守。 由于陕西这一带，很久没有经历过大型战事，关隘的守卫不多，一般来说，百来人足够占据关隘防守，人数多起来，关隘不大，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还施展不开来防守。 守关，也不是人越多，就越好的。 严强带领二十多人，出关往西边去，策马走了二十多里，简单地巡视一下边地各处，防止敌人出现，也防止有外地人偷渡进入临洮，这基本是他们每天的工作。 特别在最近吐蕃使臣，出使大明回去之后，上面给了这一道命令，必须每天对土门关外的边境线附近都巡视一遍。 还要做好巡视记录，不得以任何理由耽误。 严强每天带人出去，若是自己没空，会安排下面的士兵，代替自己带人出去巡视。 “百户，今天还是没事。” 一个士兵轻松地策马从后方跟上严强，淡定地说道：“吐蕃人怎么可能敢打进来呢？我们临洮，肯定很安全，都是上面的人太紧张了。” 吐蕃要打入大明，能打进来的通道不多。 一般情况下，都是从洮州、临洮和岷州三地，进攻陇右，再进军渭河平原，这是唐朝以来常见的进攻路线。 除此之外，还能从南诏借道，通过大雪山，沿高黎贡山西侧打到永昌等，以此进攻川蜀，云南到四川，多纵向山脉，都可以通行，不过现在的云南，不再是唐朝时期的南诏。 有沐晟镇守，这条路基本走不通。 当然还有第三条进攻的路线，也是唐朝时期，吐蕃最常用的路线之一，就是从祁连山进入河西走廊，攻打瓜州、沙洲等地，可以切断当时唐朝对西域的控制。 现在的大明，不是唐朝，如果吐蕃要打进来，进攻的路线似乎只剩下洮州等地了。 听了那个士兵的话，严强严肃地说道：“不要乱说话，巡视边地，保家卫国，并没有错！朝廷给我们的粮饷，足够我们一家子活得好好的，现在就是我们报答朝廷的时候了。” 要知道朱炫帮大明赚钱之后，朝廷给各地士兵的粮饷，数量比起以前翻倍了。 大明不缺钱，朱炫不缺钱，对待士兵，都好了很多。 士兵镇守边关，和敌人厮杀，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 对于严强的话，其他跟随出来巡视的士兵，都是认同的。 大明给的待遇，确实好得不能再好。 严强看了一遍，确实没别的问题了，就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刚才那个士兵又说道：“百户，我说的也是事实。” 这货比较懒，也想偷懒，当然是白领粮饷，什么都不做比较舒服。 严强轻哼一声，回头正要呵斥两句的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西边传来，这声音同时使得他们的神经绷紧，一起回头往西边看去。 只见一队一百多人的吐蕃骑兵，不知道从何时出现，也不知道何时进入了临洮，此时正冲着他们跑过来。 严强等人镇守这里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吐蕃骑兵出现，并且杀到了身边。 他们同时一怔。 “跑！” 还是严强的反应最快，马上大喝一声。 身边的士兵，谁也想不到，吐蕃人真的会杀进来，他们只有二十多人，哪里是一百多骑兵的对手，打起来和送死差不多，本能的跟随严强狂奔回去。 追赶的吐蕃骑兵，此时哈哈地大笑，笑声十分放肆，还有人拉弓往严强他们射过去。 刚才那个偷懒的士兵，当场被射倒，很快倒下了数人。 “该死的！” 看到吐蕃人追得越来越紧，严强大怒，喝道：“步枪，打！” 现在好像逃不出去了，他们咬了咬牙，那就豁出去，剩下的十多个明军士兵，拿出背负在后背的半自动步枪，打开子弹，推动枪栓，转身往后就是开枪射击。 吐蕃人刚射了一轮箭矢，正要换箭的时候，子弹激射而出，往那些吐蕃人打过去。 枪声随之回荡。 吐蕃人从来没见过步枪，也不知道步枪有多厉害，他们现在还是狂笑着，认为可以把眼前的明军骑兵拿下，继续冲过去，却想不到正好迎着子弹而来。 子弹激溅而出，冲过来的吐蕃士兵，当场被打倒了十多人。 “走！” 严强喝道：“边走，边打！” 那些吐蕃人不服气，还要再追。 策马追得更快，一边追还一边拉弓射箭。 严强身边又倒下了数人。 箭矢虽然远没有步枪好用，准头也不行，但是吐蕃人多，那么多箭矢射过来，作用还是有一点的。 “打！” 严强他们步枪的精准度，就好了很多。 只要枪声响起，必定有人倒下。 “手雷！” 这个时候，严强大喝一声。 手雷这个东西，早就被科学阁的专家研究出来，是新一批的武器，不仅装备到军中，还往边地大规模地派发。 看到敌人穷追不舍，他们现在只剩下七八人，要用枪反击的难度很大，干脆拉开手雷的保险丢在地上。 “跑！” 一个士兵大喊。 他们策马狂奔，很快冲出了手雷的范围。 轰…… 吐蕃人正好追上来在手雷的上方走过，一阵爆炸的声音，随之出现，通过的吐蕃骑兵，当场被炸得血肉横飞，死了不少人。 更后方的吐蕃人，虽然没有被炸中。 可是如此恐怖，并且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使得他们的战马受惊，此时到处乱跑，追不上去，吐蕃的骑士也怕了手雷爆炸的威力和可怕，纷纷停下不敢再追。 “快回去！” 严强回头看了一眼，哪敢再逗留。 吐蕃人真的要打进来，他得尽快把消息传回去。 大明，又要打仗了！ 第776章 这就是明军的火器？ 剩下的吐蕃骑兵，不敢再追，被明军的火器吓到了。 他们看到明军骑兵狼狈逃跑了，也就回去把这里的消息上报，过了好一会，吐蕃大军来到刚才的战场上，看到地面被炸倒的吐蕃骑兵，领军的将领边巴陷入了沉思。 一百多骑兵，追杀二十多明军，还被杀了那么多人，最后让部分明军骑兵逃出去了。 这显然不是明军骑兵有多厉害，而是明军骑兵的武器很强，远超出他们的认知，边巴感到了威胁，看了一会手雷的残片，和乱七八糟的尸体，说道：“难道这些就是纳佤回来说的，明军的火器？” 明军的火器怎么样，他并不清楚，但是看情况，似乎很强，对他们的威胁很大！ 跟在边巴身边，一个叫做隆多的中年男人此时上来说道：“应该就是这些火器，看到我们被杀死的骑兵，我就明白纳佤为何对明军的火器如此忌惮，威力确实很强。” 他们最终还是决定，选择打出来了。 一来，是被姚广孝忽悠了，认为自己能打，二来，他们有一种自信，也认为可以打，还不相信纳佤带回去的话。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单纯的听了纳佤这么说，他们都不怎么相信，认为明军有没有那么强，也要打过了才知道。 看到他们不相信自己，纳佤还劝说了很久，但都劝说不成功，只能放弃了，任由他们打出去，相信他们会后悔的，到时候一定会很后悔！ 这个叫做边巴的将领，在他们吐蕃，还是大将军，闻言担忧地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明军有威力不弱的火器，他们的胜算就降低了许多，打起来了说不定还很麻烦，边巴也自信他们的勇士可以横扫大明，就算占据不了整个大明，但是要占据渭河平原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身处高原，是真的太寒苦了，很渴望打出去，换一个土地肥沃的地方生存，就好像当年的元蒙占领汉人的土地一样。 元蒙能做到的事情，他们也可以做到。 “大将军不用担心。” 隆多淡定地说道：“明军有火器，我们也有！道衍那个坏和尚，送了不少火器来给我们，威力如何，我们早就看过，尽管不清楚明军的火器具体怎么样，但我相信，要打还是可以的。” 边巴赞同地点头，再抬起头往东边看去。 大明的土地，就在眼前。 这是一个富庶的地方，只要打下来，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加快速度，往东边去，进攻土门关！” 边巴高声说道。 他们快速行动，往土门关的方向逼近，破了这个关隘，就能顺利地打下临洮，同时派兵拿下洮州、岷州等地，占据了这些地区，再往关中陇右挺进，拿下大明整个关中秦地。 他们的初步计划，便是如此。 把关中拿下了，就能进一步打出潼关，往中原地区杀去。 一定要把这里都打下来！ —— 严强他们，匆忙地逃回到土门关下面。 守关的士兵，第一时间打开关隘大门，放他们进去，有一个士兵惊讶地问：“百户，你们这是怎么了？其他兄弟呢？” 严强高声说道：“马上安排人回去上报，吐蕃打进来了，其他人把我们的火器拿出来，准备守关，快！” 听到吐蕃打进来了，土门关这点守卫，顿时慌张起来，不过马上有人离开关隘，策马往临洮府的临洮卫上报，请求派兵支援，同时让人把消息送回去给秦王朱尚炳和西北总兵盛庸。 但是，严强刚回来不多久，土门关之外，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和脚步声，他们同时抬头往外面看去，只见关隘的西边，烟尘滚滚，黑压压的人头，往关隘涌过来。 各种军旗，随风摇摆。 吐蕃这次出兵的人数，不知道有多少，但数量绝对是庞大的，此时一起杀过来，给他们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来了，敌人来了！” 一个守关的士兵，惊慌失措地说道。 严强给了他一巴掌，怒喝道：“慌张什么？快准备好防守，把我们的火器带上来！” 他们在这里守关，火器其实不是很多，只有两门迫击炮，一个火箭筒，炮弹若干，步枪可以人均一个，但子弹不多，主要是考虑到火器的威力很强，不敢分配太多。 另外，弹药和枪支等，都是分开放的。 避免有人利用火器，胡作非为，为非作歹。 这些的安排和调配，全部是兵部负责，朱炫目前只是提供火器，暂时还没插手到兵部里面。 兵部的官员可以如此安排，肯定也是得到老朱的同意，兵部在于压制当兵的优势，朱元璋能够同意，还是因为对火器有一定的忌惮，这东西用得好可以保家卫国，用得不好能造成天下大乱。 必要的官制，在他们看来很应该。 土门关守卫的火器，数量不是很多。 他们快速把火器拿出来，但还不等他们装备好要反击，只见关隘外面，吐蕃军中，出现了两门火炮。 这些火炮，和定山河等，差得远了。 打出来的也是铁弹。 但这是姚广孝他们，能做出来的，最好的火炮。 也是吐蕃能拿出来的，威力最强的武器，随着边巴一声令下，炮弹喷溅而出，火光在炮口四溅，一颗炮弹狠狠地打落在土门关的关隘大门上，一颗炮弹打落在关隘的城墙上。 轰…… 关隘大门，当场被轰开。 关隘的城墙，出现了数道裂缝。 整个关隘震动了一下。 土门关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关隘，防御能力不太行，在如此轰击之下，摇摇欲坠，一个随时坍塌的样子。 “骑兵，杀进去！” 边巴看到大门被轰开，当即便下令。 唏律律…… 数百骑兵，从边巴后方出现，战马吐出粗重的鼻息，发出一阵声音之后，直接往土门关冲击过去。 “百户，怎么办？” 守关的士兵，还有不少是亲兵。 他们何时看到过如此场面，被吓得有点腿软了，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放弃关隘，撤退！” 严强是个老兵了，心理素质好了一些，知道这个土门关，那是绝对守不住。 听到可以撤退，剩下的士兵匆忙地走下关隘，要往东边回去。 他们的战马，也就二十多，刚才和吐蕃骑兵杀了一场，剩下的战马不到一半了。 第777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走下关隘。 有战马的明军士兵，快速翻身上马，没有战马的，步行逃跑。 此时马蹄声越来越近，吐蕃骑兵已经冲进关门，他们看到明军的守卫，那么怕死地放弃土门关要逃跑，无不发出一阵嗤笑的声音，笑着追了出去，但没有马上发起冲击。 这些骑兵，戏谑地追在明军之后，仿佛要戏弄明军士兵。 就好像高级的猎手，正在戏弄猎物，又如捉到老鼠的猫，一般不会马上把老鼠吃了，而是戏耍老鼠，直到把老鼠玩死了，这才饱餐一顿。 关隘之外，边巴带领的大军，看到严强等人落荒而逃，这才慢慢地走进关隘大门。 “该死的！” 严强一眼就看穿了那些敌人骑兵，要打的是什么主意，这是在戏耍自己，怒喝道：“火箭筒，给他们一炮！” 马上有扛着火箭筒的明军士兵停下，装填炮弹，转身朝着人多的骑兵一炮轰出。 那些骑兵看到这里，想要闪躲的，但是已经来不及，炮弹打过来的速度极快，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人的惨叫，战马的悲鸣，随之回荡，还有骑士和战马连一声悲呼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走！” 严强有一定的指挥能力。 看到反击一下，杀了十多个敌人，必然会引起剩下敌人的愤怒，那么下一步就是果断地逃跑，先逃出去了再说。 “找死！” 果然，敌人骑兵的首领，忍不住怒吼了一声，大喝道：“追上去，杀了他们，全部杀了！” 看到身边的骑士，就这样被轰杀了，这些骑兵勃然大怒，仿佛受到了挑衅，不再猫捉老鼠，全面地冲过去发起进攻，追着严强他们来杀。 骑兵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追在身后。 “手雷！” 严强不得不大喝一声。 他们手雷的数量不是很多，因为有兵部的限制，火器都不会很多，只能说勉强够用，打数百步兵没问题，但是打数百骑兵，就显得紧张了，再加上数百骑兵后面，还有数不清的吐蕃大军。 基本就不能打！ 看到敌人骑兵冲杀过来，他们马上打开手雷的保险往后方丢出去。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出现，冲过来的骑兵，当场再被炸了不少，剩下的战马，被爆炸的声音惊吓了一下，开始到处乱跑，不敢追上去。 骑兵的首领看到这里，愤怒得不行。 “继续追。” “把我们的火铳，拿出来！” 吐蕃里面也有火器，都是姚广孝在脱木河那个工厂，和张辅他们折腾出来的东西。 张辅他们没能用在战场上，但是先送来给吐蕃士兵试试水。 把火铳拿出来，他们再追。 接下来，严强让人继续丢手雷，骑兵有了防备，看到手雷丢出来就分开，作用不是很大了，只有火箭筒有效，又炸死了部分骑兵，但是大批的骑兵，依旧迎着他们冲去。 手雷很快，都用完了。 “快走！” 严强看到敌人拿出来的火铳时，脸色大变。 尽管那些火铳，远不如他们的步枪厉害，但是打出铁弹的时候，威力也不容小觑，他们赶紧跑路，敌人追上来开枪。 火铳有火光喷溅。 严强身后的人，顿时倒下了十多个。 “火箭筒！” 严强又大喝了一声。 火箭筒很快打出去，干掉了部分骑兵。 随着炮弹打出去，他们赶紧开枪反击，半自动步枪的子弹，连续不断地打出去，靠近的骑兵一个个倒下，但是子弹很快也被打完了。 骑兵首领带领剩下的骑兵，快速包抄过去。 把严强等人，包围在其中。 此时想逃，再也逃不出去。 “我看你们，还能怎么办！” 骑兵的首领恶狠狠地说道。 严强还算淡定，但其他士兵，心里慌得不行。 “你们怕不怕死？” 严强问道。 身边的士兵肯定地点头，肯定是怕死的。 “但是，我们不得不死了！” 严强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手雷，把所有炮弹放上来，就算死，我们也要多拉几个敌人垫背，杀一个回本，两个就赚了，来！” 所有的炮弹，堆放在他们当中。 骑兵首领看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喝道：“杀了他们！” 骑兵便是如此，冲了过去。 严强打开手雷的保险，就在骑兵冲过来的时候爆炸，同样炸了其他的炮弹。 更恐怖的轰鸣声，在场中出现，还形成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那么多炮弹一起爆开的威力超级强，恐怖得很。 冲过去的骑兵，全部被炸，无一生还。 爆炸的冲击波肆虐，还能把外围的骑兵，包括那个骑兵首领，炸得战马前蹄扬起，他们差点被掀翻摔下马，战马悲鸣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强！” 骑兵首领看到这一幕，震撼地说道。 等到爆炸的场面平静下来，眼前看到的除了火光，还有血肉模糊。 那些火器，也一起炸了，不给吐蕃人留下。 边巴带领的大军，随后跟了上来。 “军师，不妥！” 边巴皱起眉头道：“这队一百人左右的守军，杀了我们两百多骑兵，最后还能炸了我们一百多人，明军的这个火器威力不弱，我们真的可以打？” 就在前不久，他们对纳佤带回来的消息，嗤之以鼻，如今真正打出来，看到明军火器的威力，就产生了怀疑。 在想，不会是被姚广孝，忽悠了吧？ 隆多也是皱着眉头，作为吐蕃里面的军师，他能考虑的就多了，最后叹道：“不打也打了，我们现在回去，明军能不当一回事？” 也就是说，还是得继续打下去。 打到底！ 事已至此，没办法回头。 他们都打进来了，明军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肯定会打回去。 “有些事情做了，想要当做没做，基本不可能，道衍那个妖僧，只怕我们都被他骗了，大明可能正如纳佤说的那样，没那么简单！” 隆多摇头说道。 他们挑起战争，接下来大明一定会，疯狂地过来打击。 现在撤退，也平息不了大明的怒火。 “继续，前进！” 边巴朗声说道：“先拿下临洮府，再打洮州和岷州！” 其实他也不想撤退，明军的火器是厉害，他们军中，又不是没有火器，认为还是可以打的，只是火器没那么强，但吐蕃士兵的战力强，足够弥补。 吐蕃大军得到命令，浩浩荡荡地，往临洮府的方向推进杀去。 第778章 真的要打仗？ 土门关的守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临洮府，把吐蕃入侵的消息上报回去。 当地的知府和卫所都指挥使，还不怎么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派人出去查了查发现，敌人已经打进来了，顿时慌张不已，马上集中附近卫所的所有兵力准备防御。 以及安排人去长安，把这里的消息告诉朱尚炳和盛庸，请求支援。 同时，还让人把消息，往应天送回去。 一时间，各种消息，不断传出去。 各种消息要从边地送回到应天，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消息回去之前，朱炫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吐蕃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敢再有什么特殊的心思。 平日里，他不是陪一陪几个小媳妇和孩子，就是去陪皇爷爷，以及处理政务。 奏章等东西，现在交给他来看的的数量越来越多，尽管有内阁，以及詹事府的辅助，但是也有一种，永远看不完奏章的感觉。 “当皇帝，是真的累啊！” 朱炫忍不住感慨说道。 朱元璋听了，哈哈笑道：“皇帝万人之上，权力至高无上，能得到那么多，自然就要有所付出，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多。”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说得对，我们得到权力，就需要为天下百姓付出。” 朱元璋满意地微微点头。 他也不担心，乖孙会变成昏君。 因为朱炫的表现，和昏君完全是两回事，大明有了乖孙，那是大明之福！ “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难以处理的问题？咱教你怎么处理。” 朱元璋又说道。 朱炫想了一会，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孙儿有一点感到很奇怪，纳佤回去了那么久，怎么没有再回来？都快一年过去了！” 按照正常来说，吐蕃被震惊到了，纳佤回去之后，把大明的军事实力上报，他们的国主也会被震慑了，迫不及待地再派使臣来大明，和大明重修于好，并且承认大明宗主国的地位。 他们和曾经的高丽一样，只能称臣。 这些操作，朱炫都看不到。 正常来说，很不应该啊！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乖孙这是惦记人家的公主吧？不过，咱的乖孙，看上他们公主，那是他们的荣幸，再不把人送来，咱就打进去抢！” 朱炫：“……” 皇爷爷的关注点，有点与众不同啊！ “不过呢……” 朱元璋想了想说道：“吐蕃没有再派人来找我们，确实有点不妥，也不知道他们内部怎么想，先等下去看看，乖孙就算要打他们，也不急于一时。” 朱炫确实有点想打进去，先打了，再控制、同化，一起变成大明的子民。 寸土不让！ “孙儿不急！” 朱炫只好说道：“那就再等等，毕竟路途遥远，纳佤来回一趟需要的时间很长。” 他们暂时，把这件事放下来。 “把文珪抱过来。” 朱元璋处理好了事务，就特别想念小重孙，恨不得一直抱在身边，抱着上朝，又道：“咱想见一见他了。” “皇爷爷稍等，孙儿这就回去。” 朱炫回去坤宁宫，还把沐沅君一起带过来。 看到小重孙的时候，朱元璋笑得不知道多开心，笑道：“这孩子，多好看！” 朱炫说道：“皇爷爷，你那么喜欢文珪，将来可不要宠坏了文珪。” “当然不会！” 朱元璋本能地说道：“将来咱还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文珪，当做皇帝那样教，把咱会的，都教给文珪，将来文珪要比他爹还要好！” 沐沅君听了，笑了笑道：“皇爷爷可以一直教导文珪。” “老了，不太行了！” 朱元璋想不认老都不行，又笑呵呵道：“咱现在，很心满意足了。” 到了最后，朱炫还把文珪，留在老朱身边。 同时安排宫女在旁边看着，一旦这个小家伙哭闹了，马上告诉沐沅君。 回到东宫，朱炫看了看奏章，还是找不到，和吐蕃人相关的。 “奇怪了！” 朱炫自言自语道。 “殿下有什么奇怪的？” 季文靖正好走进来，好奇地问道。 朱炫把吐蕃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季文靖思索片刻，摇头叹道：“这么说来，我的推演，应该没问题了，大明还是要再打仗，这个无法避免，殿下还是尽早做好准备吧！” “吐蕃，怎么可能？” 朱炫马上摇头，并不相信吐蕃还会打进来。 那天纳佤被他吓唬得当场认怂，哪里还敢再打进来？ 季文靖说道：“殿下，你要知道，一切皆有可能，我算出来的卦象没有改变，也许吓唬一下，并不能改变吐蕃的最初想法，真的就打进来也不一定，否则怎会那么久了，都还没有消息回来？” 朱炫：“……” 这么说来，也是有道理。 “季先生有多大把握？” 朱炫担心地问。 不得不把这件事重视起来，万一真如季文靖说的那样，他得提前做好准备，甚至有一种，吐蕃已经打进来的感觉，只是古代的消息闭塞，没能马上传回来。 就算电报，也没能遍布到陕西那么远。 “我有八成！” 季文靖自信道：“殿下真的要做好出战的准备，只不过……我们大明，不怕打仗，吐蕃人进来差不多就是送死，殿下可以放心了。” 大明确实不怕打仗。 朱炫更不怕，甚至想打这场仗。 之所以有点紧张，那是因为吐蕃处于主动，而大明就是被动，被动迎战的感觉很不好，必须要挽回主动的位置。 朱炫说道：“你这个神棍，有时候准，有时候又不准，确实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季文靖哈哈一笑道：“殿下误会了，我一向都是比较准的。” 朱炫不和季文靖继续瞎扯，马上到宫里的电报站，让这里的负责人，时刻盯紧了各种信号，只要有相关的电报进来，第一时间来告诉自己，必须监控好。 电报站的官员听到事情有点严重，也就不敢怠慢，安排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电报站传回来的信号。 如果陕西那边真的有什么军事的情报，先是用人力传输，再电报的话，速度会快一点。 但他们始终人力传输，走陆路回来，最快也是中途坐火车，慢一点就是跑快马南下。 朱炫更希望是前者，速度可以快些，尽快做出应对。 第779章 你也想让咱和亲纳贡？ 朱炫本来是把季文靖当做神棍，但吐蕃那边那么久没有给出回应，就让他感到可能真的又被季文靖蒙对了。 有时候阴阳术数的推演真的有用，科学的尽头，确实是玄学，一切皆有可能。 于是乎，朱炫有些担心地，又等了两天，电报站那边，终于有消息，说是收到一份电报，说的正是陕西西部的情况，那是秦王朱尚炳让人传回来的，在中途路过有电报的府，就把信息先转为电报传回来，又继续用人工送南下。 “吐蕃出兵，侵占临洮、洮州和岷山，准备打入陇右！” 朱炫看完了这份电报情报，猛地站了起来。 季文靖是对的。 玄学真的有那么厉害，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吐蕃果然还会打进来，看来震撼了纳佤，并不等于震撼吐蕃的其他人，有野心的人是不会放过曾经的想法。 “什么，吐蕃打进来了？” 解缙他们就在朱炫身边，听了此话惊讶地问。 杨溥摇头道：“不应该啊！我们去年把那个纳佤使臣震慑了，他回去之后，不敢不把我们大明的实力带回去，怎么吐蕃还敢出兵？” 这个问题，也问出了，其他人的疑惑。 完全想不懂这是为何。 朱炫说道：“我要去找皇爷爷，你们自便！” 说着他拿起奏章，赶紧往文华阁去了。 其实，他们不怕打仗，大明的国力，足够支持发动任何一场战争，只是惊讶吐蕃哪来的胆子敢打进来。 到了文华阁，朱炫把电报传来的情报送上。 朱元璋还没看完，便是眉头大皱，喝道：“蒋瓛，马上去查证！” 他把情报，直接丢给了蒋瓛。 看了一眼情报上的内容，蒋瓛微微瞪大了双眼，觉得事情严重了，马上走出去，找人到西北去，或者找到那个，秦王派来传信，正在南下途中的秦藩士兵，才能确定电报的内容。 “请问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届的内阁大臣之一，金幼孜想了想，首先问了一句。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金幼孜、胡广和胡闫这三个新任的内阁大臣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一个杀气腾腾的样子，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杀人了。 他们三人，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不知道陛下得到什么情报，竟然变得那么可怕。 “吐蕃出兵，打入了临洮、洮州和岷州。” “这就是你们说的，可以和亲的吐蕃，呵呵……” 朱元璋冷哼一声，对吐蕃的态度相当不满，大明还没打进去，他们吐蕃反而打出来，这不就是主动找死，那么他可以成全吐蕃人！ 听到吐蕃打进来了，三个内阁大臣，同时大惊地抬起头，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们都知道，朱炫把纳佤的脸都打肿了，正常来说，吐蕃不可能还敢打进来，情况有点不太对。 “陛下！” 胡闫有点头铁地说道：“会不会是不和亲，吐蕃才……” “闭嘴！” 朱元璋还没等胡闫把话说完，抄起一个茶壶，用力地往胡闫砸出去。 胡闫被打中了头顶，幸好有官帽挡了一下，除了被淋得满头茶水，再无其他问题，但也把他吓得跪下来，金幼孜和胡广都震了震，心想陛下还是那个陛下，只是苍老了点。 但他的心，还是那么的固执，以及狠辣。 他们二人心里庆幸，还好不像胡闫一样头铁。 朱炫：“……” 在皇爷爷生气的时候，你们这些文官，头铁个啥？ 还有，敌人都打进来，欺负到头上了，胡闫还想着和亲求和，接下来岂不是要纳贡？ 别说朱元璋，就算朱炫听了胡闫的话，差点也忍不住上去一脚，这些文官整天就知道勾心斗角，安静了一两年，马上又来折腾，团结内部他们不会，只会窝里横地对付武将。 胡闫这么说，很明显就是不想让武将有立功的机会。 “你们这些老东西，下一步是否还建议咱，真的送公主我求和？” “低声下气地求吐蕃，求他们放过，把陇右割让给吐蕃，求取未来的和平，这样就可以不打仗？” “咱大明拥有最强大的军事实力，但就不能用来打仗，而是用来求和、纳贡？” “你们是不是还想请吐蕃的国主，来应天，坐上咱的位置？” “那行！” “咱这个皇帝，不当了！” “你们马上去陕西，把吐蕃的国主请过来，把你们要的和平请回来。” 朱元璋狠狠地盯着胡闫，暴怒地一顿输出，骂得胡闫，以及那些文官狗血淋头。 “臣不敢！” 胡闫用力地磕头。 金幼孜和胡广也跪了下来。 朱元璋冷哼一声，怒意未消，冷声道：“一群狗东西，就知道勾心斗角，若是吐蕃真的打到金陵外面，第一个打开城门投降的，绝对就是你们，一个个喊着忠君爱国，为的还不是自己的利益？孔夫子让你们忠君爱国，你们读了那么多书，还不如去种两亩地！” 对于这些酸儒、腐儒，朱元璋忍了很久，怪不得乖孙经常说，儒学发展到这个时候，早就不再是当年孔夫子的儒学，科举必须要改，儒学也得改，说得就很有道理。 就应该把一切都改了！ 将来小重孙的朝廷，若是没有他和乖孙一样强硬的集权手段，没有那么高的控制力，大明在这些狗东西的治理之下，亡国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治国，就应该文武并重。 而不是只有这些酸儒、腐儒。 “皇爷爷，不要生气！” 朱炫赶紧安抚老朱的情绪。 胡闫他们都不敢说话，只是跪在下面，被骂得满脸涨红，也确实知道说错话了。 被别人打到上门，还想着和亲求和，就算把他们全部杀了，理由也相当充分。 “滚下去！” 朱元璋想拿点什么东西，但是茶壶没了，就拿起茶杯，同样砸出去，怒道：“全部滚了！” 他们三人匆忙离开文华阁，不敢再留下来，但其中二人，都在责怪胡闫的头铁，害得自己白白挨骂。 “传李景隆、耿炳文、徐辉祖、常升、吴杰……进宫见咱。” 朱元璋又高呼了一声，同时表现得杀气腾腾的。 身边行人司的太监，赶紧走出文华阁，安排人分别去传旨，把宫里的武将传进来。 第780章 我也想出战 朝中武将，除了在外任职，镇守一方的。 剩下的大多是老将，或者新生代将领。 老将的话，朱元璋早就不想用了，就算是用，他们老胳膊老腿，走不了两里路就要坐下来喘息，放他们在战场上用处不大，新生代将领难以担当重任，他们还缺少在战场上的磨炼。 到了这个时候，朝中武将，确实有点凋零的感觉，后继乏力，跟不上来。 武将就那么多，大明这么大，能用的武将，都丢到边关去镇守一方，留在京中的，并且能力还可以的人，就不是很多了，但还是有的，不一会他们都来到大殿上。 耿炳文和吴杰可是现在，朝中为数不多的还能上战场的老将。 当然，蓝玉除外。 蓝玉有反骨，被老朱贬做了庶人，虽然还允许他留在应天，但什么都做不了。 李景隆就成了大明新生代武将的代表，但是李景隆这人，朱炫考虑到他的战绩，对这货还是挺担心，看到皇爷爷把李景隆也传进来，心里祈祷千万别让李景隆也去出战。 倒不如自己打这一仗！ 想到这里的时候，朱炫眼前一亮，要不就争取一下，此战皇太孙亲自出征，反正现在随军出征，安全得很，在那么多先进武器的支持之下，保证敌军都摸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还没近身，就被火炮轰炸了。 “臣，拜见陛下！” 众人来到文华阁之后，一起跪下来行礼。 耿炳文首先说道：“请问陛下，突然传我们进宫，所为何事？” 他们都是武将，突然得到传召，是有点疑惑的，在想难道又要打仗了？ 想到打仗，他们是兴奋的，打了就能有战功，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将来的后人，就能多富贵好多年，谁也不想放过。 朱元璋现在还有点气在头上，朱炫让皇爷爷消消气，就把吐蕃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什么？” “臣就知道，吐蕃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来大明，就是为了看看咱们大明的底子如何！” “可恶！” “殿下用火器，把他们震慑了，还敢打进来。” “臣认为，应该狠狠地打回去，被欺负到家门口了，这口气绝对不能忍，臣虽然老了，但还能上马，可以拉弓，可以杀敌。” “臣能为陛下，灭了那些吐蕃人！” 吴杰首先高呼说道。 听到吐蕃还敢侵入大明，他第一个忍不住了，这就是武将和文官的区别。 “陛下，臣请愿出战！” 徐辉祖马上附和道。 “臣请愿出战！” 其他那几个武将，齐声附和，一个个的战意大盛，眼眸里闪烁着凶光，恨不得马上就能赶到战场上，把敌人按在地上摩擦，打出大明的威望，震慑四方。 看到武将们如此旺盛的战意，朱元璋心里的不满，这才稍稍放下来。 “皇爷爷！” 就在朱元璋要确定，应该怎么出战的时候，朱炫抢先说道：“这一仗，孙儿想去打！” “胡闹！” 朱元璋一听，脸色一沉。 皇太孙的名分确定下来了，小重孙年纪还小。 朱炫只能坐镇应天，统筹一切，哪能去打仗？ 打仗的时候，刀枪无眼，箭矢也没有眼睛，万一误伤了，这要让大明，让他这个皇爷爷，怎么办啊？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可以打！以我们大明，如今的军事实力，孙儿在军中，保证一点事都没有，敌人还没能靠近，就被孙儿身边的士兵全部灭了。” 听了他们爷孙俩人的话，李景隆他们惊愕地往朱炫看去，心想殿下喜欢武事，这是件好事，但殿下的性子太野了，上战场打仗，绝对不可行！ “陛下！” 耿炳文说道：“殿下乃大明储君，不能离开应天，打仗这种事情，臣等老东西，随便一个出来，都可以吊打吐蕃，不用殿下出征。” 徐辉祖赞同道：“臣恳请殿下，安心留在京师，等臣等的捷报。” “来人，把衍圣公……” 朱元璋摆不平朱炫，还可以把人丢过去给孔公鉴劝说。 孔公鉴那一群老东西，就是酸臭得不能再酸臭的腐儒，若是他们知道朱炫想要去打仗，第一个不乐意，绝对会集合一大群文臣，烦都能把朱炫烦死了。 “皇爷爷，别！” 朱炫连忙说道：“孙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别让衍圣公过来。” 他可是怕了孔公鉴等人的威力，那些腐儒，很是可怕，若他执意要去打仗，他们绝对敢长跪在东宫劝说。 朱元璋轻哼一声，心里在想，总算有办法可以治一治乖孙。 “知错了，就给咱留在金陵。” 朱元璋说着，又道：“咱们大明，要打这一仗不难！” 从他这淡定的表情，朱炫可以看出来，根本不把吐蕃当一回事，说不定不用他来统筹，朱尚炳和西北总兵盛庸二人，就有可能把吐蕃给灭了。 但是…… 老朱考虑到火器的威力，和兵部的想法不谋而合，分配到各地，各个藩地的火器，数量不是很多，弹药也不算充足，哪怕是铁铉、平安他们，在北边的局势稳定下来了，朝廷都把弹药收回了大部分。 弹药和武器，还是分开保管。 要调用，麻烦得很。 这就导致了，万一边地要打仗，运送弹药和调配，会比较麻烦。 不过没所谓，只要弹药到位，一切都好说。 朱元璋很清楚火器的威力如何，淡定地说道：“你们老东西，就不要打这一仗了，徐辉祖和常升，你们在京，给咱管理好京营和五军都督府，还有兵马司，九江！” “臣在！” 李景隆听到朱元璋提起自己，马上上前几步。 他也明白，出战这个重任，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作为老朱家的亲戚，也明白陛下是要把自己培养起来，将来留给皇太孙用。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出战也是难得的磨炼。 李景隆一场仗都还没打过，但又很渴望用一场仗，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至于常升和徐辉祖，也是朱元璋留给朱炫的人，不过掌管的是京营和兵马司，这是守卫大明最后的力量，也是对朱炫最重要的保护。 他们得不到出战，但是也没所谓，不再强求，连连地点头同意。 朱炫也明白了皇爷爷的意思，听到选的还是李景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可是，初代大明战神啊！ 第781章 起用蓝玉 “咱把乖孙的新军陆军，交给你来带领。” “同时会再安排几个年轻的武将到你军中，你就带兵北上，去和西北总兵盛庸会合，他娘的……把那些吐蕃人，灭了！” “能不能做到？” 朱元璋对李景隆，也算是寄予厚望。 毕竟是一家人，他更重视培养李景隆，希望能把人提拔起来，将来辅助朱炫治理天下，有时候还是一家子好用，再说了李景隆又不是藩王，能少很多麻烦。 “臣，没问题！” 李景隆狂喜，终于可以去打仗了。 上一次在辽东，他还没怎么打起来，战局就被朱炫横插一脚而平息，这一次是他亲自带兵出战，作为主帅，心里激动万分，机会终于来了，之前送了奶奶的野山参和玉佩，果然有作用。 “好……” 朱元璋就如此确定。 用整个陆军的士兵，再加上西北地区的驻军，还有大批的火器运送北上，这一战完全可以把吐蕃按在地上来打！ 现在的大明，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皇爷爷，稍等一下！” 朱炫可不敢让李景隆单独带兵，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想了想又道：“大表哥他们，从来没亲自带过兵，上过战场，虽然孙儿对新兵很有信心，认为耿璇绝对不会让我失望，但……” 这句话说到这里，让李景隆听了就感到紧张，觉得朱炫这是不信任自己。 反而是耿炳文感到放松，听到朱炫如此认同自己的儿子，暗地里在偷笑，但明面上，当然不敢表露出来。 “大表哥没怎么正经地打过仗，可能连孙儿都不如。” 朱炫又道。 李景隆哭笑不得，殿下确实不信任自己，但他又是真的没怎么打过仗，只是理论知识扎实，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乖孙认为，还是要让一个老将，带一带他们？” 朱元璋明白了朱炫的想法。 尽管他们都不把吐蕃当一回事，吐蕃打进来让他们很气愤，要把吐蕃人打跑，还是比较容易的，一点难度都没有，但是让李景隆这种新手带兵打仗，确实不怎么稳。 李景隆连忙说道：“陛下，殿下，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朱炫无视了他的话，道：“孙儿认为，确实需要一个老将来带一带，但耿将军、吴将军他们年纪又很大了，不怎么合适，孙儿推荐蓝玉，皇爷爷你看如何？” 听到蓝玉的时候，耿炳文都讶然地往朱炫看去。 还能重新起用蓝玉去打仗？ 提起蓝玉，朱元璋就不爽了，轻哼道：“乖孙提此人做什么？是认为我们大明，没有可以打仗的老将吗？”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蓝玉确实很懂打仗，让蓝玉去打，可是稳得不能再稳。 然而，蓝玉要反乖孙。 朱炫还能推荐蓝玉去打仗，朱元璋觉得肯定不行。 “皇爷爷，孙儿是认真的。” 朱炫肯定地说道：“蓝玉以前是比较叛逆，但他现在好了很多，与其把他闲置在京中，倒不如利用起来，把他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大明有皇爷爷在，又不是压不下一个蓝玉。” 他是懂蓝玉的。 作为一个百战老将，让他在家里带孩子，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就算蓝玉现在带孩子，带得特别自在，但和在上战场比起来，带孩子还没有战场的诱惑力大！ 何况现在的蓝玉，真的安分守己了，不会再做什么，完全可以起用。 朱元璋沉默了。 “另外，孙儿再推荐一个人。” “定辽右卫都指挥使柯天朗，这个人是粗鲁了点，但也是个能打仗的人。” 朱炫这么做，主要是想给柯天朗送一点军功。 对高丽一战过后，柯天朗基本成了朱炫的人，被打上东宫的标签。 给他一些军功，将来方便提拔起来，留在京中带兵，随时为他而征战。 “这个柯天朗，咱答应了。” 朱元璋对柯天朗没意见，也记得是有这个人，但是对于蓝玉…… “好了，你们都下去。” “九江，等咱的圣旨，再决定如何出兵，不过你到一趟新军陆军的营地，让他们全军准备好，三天之后出发。” 朱元璋又叮嘱说道。 “臣领命！” 众人应声道。 李景隆本来还想，可以亲自领兵打仗，但是这个念头便如此落空。 不过，蓝玉来带领，他服！ 毕竟战绩摆在眼前，他们无法否认蓝玉的能力。 柯天朗这个人，李景隆当然认识，当年在高丽，算是臭味相投，也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唯有服从朱元璋的命令了。 他们离开之后，朱炫很快也离开了。 无法带兵出战，他只能安排一些信任的人，帮自己去打仗，当时那么艰难地救下蓝玉，就是想要蓝玉来帮自己打仗，人救下来了，怎能放着不用？ 朱元璋沉吟良久，还是同意了朱炫的提议，写了几份圣旨，盖上印绶，让人送出去。 —— 回到坤宁宫。 “殿下，是不是又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沐沅君看到朱炫神色凝重，走过来担心地问。 朱炫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刚刚得到消息，吐蕃人打进来了，咱们大明又要打仗。” 沐沅君是抱着孩子，哄着孩子睡觉的，闻言把孩子放下，紧张地拉住朱炫的手臂，问道：“殿下是不是要去打仗？” 她当然不希望朱炫去打仗，那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情。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好战？” 朱炫哈哈一笑，抱起了文珪，看到这臭小子还没睡觉，逗了逗，又道：“我不会去打仗，这种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够了。” 闻言，沐沅君这才放心了，笑道：“因为殿下以前，经常打仗，让臣妾想多了。” 朱炫说道：“还是沅君比较懂我，其实我真的这样提出过，我想去打仗，只是皇爷爷不同意。” “臣妾就知道！” 沐沅君笑了，依偎在朱炫身上，劝说道：“殿下是大明的未来，又是咱们孩子的父亲，不能再去冒险，要不然我们会担心的。” 朱炫可以理解她的担心，摇头道：“我都知道，所以不去了，必须好好陪你们，打仗的事情，让专业的人负责即可！” 吐蕃入侵，打入到临洮府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朝中众人，各个武将、大臣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叹不已。 武将欣喜，文官哀嚎。 在文官看来，又要让武将立功了。 第782章 圣旨到，再起用 当时的蓝玉，算是死里逃生。 不过，现在蓝家的一切都没有了，官职、爵禄等，包括蓝春的职位，被一削到底，渣都不剩。 现在全靠常升帮补一下，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蓝春开始经商，希望他们蓝家可以早日突破困局，正常地活下去，不再受这种折磨。 蓝玉一直在家，无所事事，什么都做不成。 被闲置了那么长时间，蓝玉本该早就习惯了才对，以前也习惯了这样，可是今天从常升那里得到消息，吐蕃人打进了临洮等地，眼看着又要打仗了，就开始怀念曾经的军旅生涯。 越是这么怀念，被闲置下来的心，越是躁动得厉害。 他也很想重回战场，和敌人厮杀，作为男人，还是厮杀了一辈子的男人，就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憋屈地在家里老死，好像傅友德、冯胜他们那样，越来越老最后甚至走不动，这算什么？ 憋屈得很！ 蓝玉的年纪虽然很大了，但是腰杆挺拔，一点老态都没有，也许是厮杀了大半辈子的原因，随时可以保持满身杀气，就算让他再冲上战场都没问题。 “咱好像还没打过吐蕃！” 蓝玉把孙儿哄睡了，坐在前院自言自语。 越来越怀念曾经在战场上的时光，战场才是一个将军最后的归宿，在家里算什么？ 这样的生活，淡出鸟来了！ 安静了几年的心，越来越浮躁，渴望再看到刀光剑影，满地的尸体，满身的血水，哪怕自己死在战场上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蓝玉又是长叹一声。 “你啊！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蓝玉的夫人很清楚自己丈夫心里怎么想，劝说道：“也就是皇太孙殿下仁德，愿意放过我们一家，既然什么都没有了，也是庶人了，就应该好好地做一个普通人，别想那么多，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儿孙都还在。 今年又添了一个孙儿。 这样的生活，确实好得不行，夫人很满足，很自在，再也不想折腾其他。 “男人的事情，你不懂。” 蓝玉摇头说道。 对于他来说，战场厮杀，那是男人的浪漫，又道：“我打了大半辈子的仗，虽然安静了几年，但我的心还没死，就算心真的死了，也要死在战场上，作为一个将军，就不应该病死在榻上，或者老死在榻上，而是……” 他的眼神深邃，抬头看向天空，淡淡道：“不是杀死敌人，就是被敌人杀死，马革裹尸，不负此生。” “那我怎么办？” 夫人听了蓝玉那些男人的浪漫，泪眼婆娑道：“你死了，我可以怎么办？” “你？” 蓝玉叹了口气道：“我们当了那么久的夫妻，厮守到现在也够了，我……我死个屁！老子现在被闲置在家，啥都干不成，打个屁的仗，别哭了。” 说着他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太对。 就算要伤感，也是得真正可以再去打仗了，才伤感这些。 现在连战场都回不去，伤感个锤子。 “噗嗤……” 夫人破涕为笑，抱住蓝玉的手，轻声笑道：“我还差点忘了，以为你还是当凉国公的时候，这样其实挺好的。” 蓝玉轻哼道：“好个屁，我都快淡出鸟来，带孩子你带就行了，男人嘛……就该顶天立地！就算做不到名留青史，也要在史书上多留一些名声，才不白来一场，唉……” 夫人无奈道：“就知道胡思乱想。” 幸好的是，蓝玉再也没有，被重新起用的机会。 她也不用担心其他。 “爹！” 这个时候，蓝春走进来了，道：“宫里来人了！” “什么？” 蓝玉还没别的反应，反而是夫人一听，惊呼出声。 对于她来说，宫里来人，一般没有什么好事，说不定陛下又要对他们蓝家动手，紧张道：“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怕个屁！” 蓝玉满不在乎道：“砍头，也就碗口大的疤，让他们进来吧！” 蓝春出去，让宫里的人进来。 “圣旨到……” 来的是行人司的太监，传旨给蓝玉，说了一下吐蕃的事情，然后在圣旨的最后，那个太监说道：“蓝玉，你这个王八蛋，给咱狠狠地把吐蕃人收拾了，弄死他们，钦旨！” 说到这里，那个太监又道：“大将军，这不是奴婢的话，而是陛下在圣旨上这么写的。” 要知道朱元璋的圣旨，经常写这些内容。 “接旨吧！” 太监又说道。 蓝玉：“……” 他是懵的。 蓝家其他的人，也是懵了。 他们刚还聊着上战场的事情，那么快就一道圣旨过来，让蓝玉当主将打吐蕃，这个对于蓝玉来说，就是个天大的惊喜，感到很不可能。 蓝玉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接过圣旨，连忙打开看了看，真的是让自己去打仗，还有皇帝的大印。 “大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太监又道：“如果没有，奴婢回宫复命了。” 蓝玉回过神来，连忙追问道：“陛下为什么，还让咱打仗？” 鉴于他有要造反的前科，正常来说，皇帝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再有带兵的机会，甚至还是打吐蕃的主将，可是这样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这是皇太孙殿下的建议。” 太监说道：“陛下有意，让年轻的武将去打仗历练，但是缺少一个可以担此重任的主将，皇太孙殿下推荐了大将军。” 蓝玉更是懵了。 他要造的反，就是造朱炫的。 朱炫不仅救了他，救人也可以说是为了常家，但现在还让他有可能再打仗的机会，这位皇太孙宽宏大量得很啊！ “哈哈哈……” 蓝玉突然狂笑起来，给太监塞了两块银子，就把人打发走了，激动地笑道：“战场，我最爱的战场，我很快就要回去了，终于可以再去打仗。我蓝玉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再被起用去打仗。 朝中不是没有老将，就算没有他蓝玉，还可以让耿炳文他们去。 但朱炫推荐了自己，就很意味深长。 不管是什么意思，只要能再上战场，他就很乐意，这场仗，保证能打得漂漂亮亮，打得吐蕃人无还手之力。 “他娘的，老子真的没打过吐蕃，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蓝玉大笑着又说道，很满意地收起圣旨，语气中充满豪情。 第783章 战局 “老爷，你能不能……不去？” 夫人看到又要去打仗，为朝廷打仗，心里就慌得很。 蓝玉为大明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最后是死是活，不也是要看朱元璋的心情如何，这样的仗，还不如不打，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庶人，过上普通的生活，别无他求。 “其实我们现在这样，真的很好了。” 夫人紧张地抓住蓝玉的衣袖，满脸舍不得，又道：“能不打，还是不要打了吧？” 蓝玉摇头道：“你一个娘们，懂个屁！我去打仗，也不全是为了大明，是为了我的抱负，我唯一想的，就是重回战场，这是我最大的乐趣，你们不懂的！” 另外，他还有其他打算。 现在的皇太孙殿下，对他们蓝家还算不错，也不厌恶，更不会报复，也许这是看在朱允熥的份上。 如果蓝玉再为朱炫出战，打完这一场仗，战功就是重新计算，也算是在朝廷上，再挂上一份功劳，将来他死了，他的儿孙，依靠这份功劳，应该还可以活得更好一些。 蓝玉觉得，朱炫还是仁德的，比起朱元璋，好太多了，朱炫不会亏待自己未来的儿孙。 为儿孙考虑的事情，蓝玉没有说出来，又道：“咱又不是杀不动，不就是打仗，有什么不能打的？如果死在战场上，那就是咱的命，咱也乐意，如果还能回来，咱还不甘心呢！” “儿子！” 夫人只能看向蓝春。 蓝春能理解蓝玉的心思，也知道蓝玉非去不可，无奈地摇头道：“圣旨已下，抗旨可能是死罪，娘，你就让爹去吧！不去打一场，我爹会心心念，无法安宁下来。” 夫人：“……” 好像也只能这样，唯有让蓝玉去打这一仗。 如果打不了，蓝玉真的不安心。 “爹！” “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还是进宫见一见皇太孙殿下，说一句道谢的话，也为曾经的事情道歉了。” 蓝春说道。 蓝玉对朱炫的印象其实还不错的，唯一觉得朱炫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非要和自己外甥孙争皇太孙的位置，而朱允熥还不想争，最后只好都给了朱炫。 “我会的！” 蓝玉想了想便说道。 去见朱炫，其实也没什么。 蓝春又叮嘱道：“爹，你以前那些性格，应该改一改了，以后不能再那样。” “行了行了！” 蓝玉觉得自己儿子很哆嗦，但他的性格确实改了很多，说道：“我这就进宫，看守宫门的人，还不知道，能否让我进去。” 他回去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点的衣服，就出门去了。 夫人看到蓝玉如此，心里不忍，真的不想再让蓝玉去打仗，可是看到蓝玉得到圣旨之后，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就不好继续反对。 这么多年来，蓝玉第一次那么开心，大概就是在今天了。 —— 朱炫在詹事府，很快也得到了圣旨的事情，笑道：“皇爷爷还是同意了，起用蓝玉。” 季文靖说道：“因为是殿下推荐的人，陛下都会认真考虑，再者……蓝玉是真的能打仗，让他去完全没问题，就同意了。” 朱炫说道：“你说的都对，不过很快新军就要出动了，你去告诉火车站的人，安排好列车，随时出发！” 尽管火车还没能往陕西修筑，但是通过火车，能赶一半的路，然后下车步行，速度可以快很多。 “好！” 季文靖点头。 等会就发电报，告诉火车站的人，应该怎么做。 “也不知道，陇右现在如何了。” 朱炫叹了口气道：“根据秦王传回来的消息，那些吐蕃人也有火器，尽管远不如我们大明的好用，但那些火器，比起我们工厂建造起来之前的火器还要好。” 季文靖笑道：“西北有盛庸，就算秦王不懂打仗，但盛将军还是可以的。” “不一定！” 朱炫说道：“兵部曾经提议，火器的威力太强了，各地边境驻军能得到火器，数量有限，防止边地的守将有异心。也就之前，打鞑靼和女真、高丽的时候，火器可以充足一些。”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兵部的官员看到铁铉带领的一千多人，用火器挡住好几次鞑靼万人大军的南侵，那些文臣看到火器那么可怕，就开始为朝廷担忧，从而减少、回收了很多弹药。 “据我所知，陕西各地卫所，加起来的士兵总数，也不过三万。” “弹药是有一定的数量，但也有用完的时候。” “吐蕃要打入大明，就算不是倾巢而出，但十来万人，随便都有，否则他们也没有这个自信杀进来。” “一旦弹药短缺，后果严重。” 朱炫担忧道。 同时还想臭骂兵部的官员，把弹药节制到这个程度，连边地的数量都要节制，不敢给多。 偏偏他还没想过，要反驳兵部这一个政令，好像在心里也认为火器太强，有一定的威胁，需要有所节制，就有了如此后果。 “弹药短缺的话，三万人的驻军，很难和十万人的吐蕃抗衡。” 季文靖觉得，确实有点麻烦。 朱炫又道：“唯有尽快安排新军，带数量足够的武器弹药北上，另外……为了通讯便利，电报布局的方向得改一改，优先往陕西修筑电报站和基站信号塔，这个也安排一下。” 要知道打仗，最重要的信息。 他没办法亲临战场，唯有通过最快的速度，得到前线的军情，再安排指挥战争，以及做出物资的调配安排。 “好！” 季文靖听了，就下去安排。 “殿下。” 侯显进来了，躬身道：“蓝玉在宫外，求见殿下。” 朱炫笑道：“蓝玉果然还是会来，传他进来吧。” 季文靖说道：“那我就不是很方便，继续留下，先退下了。” 他在东宫里面还是比较随意，不会像解缙他们那样拘谨，和朱炫更像是一个朋友，再加上能力又确实很好，有时候有能力就是可以任性，朱炫也对他宽容许多。 “退下吧！” 朱炫同意道。 说完了，他就等待。 从皇宫大门，走到东宫，距离还是很远的。 走了好一会，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侯显的带领之下，走进东宫大门。 “草民蓝玉，拜见皇太孙殿下。” 蓝玉说着就跪下来了，这是真心在跪朱炫。 就算不为朱炫的大度，也为了上一次，朱炫救了他们全家一命而跪下。 第784章 谋划吐蕃的计划 蓝玉真的觉得，朱炫还是挺不错的。 以前的恩怨被他丢到一边，面对朱炫的时候，态度也恭敬起来，行礼完毕，继续跪下。 “大将军，请起来！” 朱炫上前扶起了蓝玉。 蓝玉摇头道：“草民只是一个庶人，哪里还是什么大将军？” 朱炫说道：“现在就是了，稍后我去找皇爷爷，恢复你的爵禄不太可能，但是要恢复你的官职、军职，还是可以商量的，咱们大明，还需要你来打仗，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可以上战场？” “当然可以！” 蓝玉一听，声音洪亮了很多，道：“上战场杀敌，是草民最大的愿望，一日是军人，一辈子都是，若是殿下，或者陛下要杀草民，那就在战场上想个办法把草民杀在战场上。” 这样要比在街口斩首，好太多了。 “大将军言重了，上一次我救了你，这一次我建议起用你，说明不想杀你，曾经的事情，大将军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朱炫语气诚恳道：“我是真心的，想让大将军，再帮大明打仗。” 蓝玉听了，豪气上涌，觉得朱炫真的比朱元璋好太多了，朗声道：“臣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把吐蕃人全部打回去。” “打回去，还不行！” 朱炫还有计划，想了想说道：“我想要的，是得到吐蕃！不过，大将军只管打仗，在背后收服吐蕃计谋方面的事情，不需要大将军考虑，我会让曹国公负责。” 让李景隆去打仗，朱炫不放心，也不敢让他打。 不过，有蓝玉在，作为主将，能稳住大军，不至于让李景隆把大明大军嚯嚯没了，而皇爷爷又一定要让李景隆出战，他就在想，把其他计划，交给李景隆去做。 “这些事情，臣也不是很懂。” 蓝玉不强求，自己最擅长的还是打仗，其他的确实不算懂，去打仗就够了。 朱炫又道：“大将军回去准备一下，最快这两天，皇爷爷就要有调动的安排。我的新军不多，虽然只有两万多人，但军中火器不弱，大将军应该见过了吧？这次出战，两万多新军，加上西北将近三万人，再有大批火器，你认为，能不能打？” 总共也就五万人左右。 吐蕃入侵，为的是侵占大明。 人数确实不会少，随随便便都是十万出头，集合起来，二十万人都有。 也就是说，吐蕃的兵力，至少两倍于大明。 但是，火器的强大，蓝玉见识过了，确实强得离谱，只见他认真思考良久，拍手道：“能打！就算没有火器，我也能打！” 以少胜多的仗，他也没少打，充满了自信。 “那就行了！” 朱炫笑了笑，再让蓝玉下去。 一会过后，侯显来传，李景隆来了。 “让他进来吧！” 朱炫就知道，李景隆会来见自己。 片刻后，李景隆走进东宫。 “拜见殿下！” 他深深地行了一礼。 朱炫点头道：“赐座，大表哥这次来找我，是不是为了主将一事而来？” 李景隆确实是因为此事来的，自信可以担任主将，不需要蓝玉来带，以他丰富的基础知识，一定能打好这场仗。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朱炫说道：“我之所以提出，让蓝玉来当主将，是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交给你，关系到开拓疆域的任务，蓝玉一个武夫做不来，只有你可以。” “我？” 李景隆听了就觉得任务好像很重要，有一种瞬间就能得到朱炫重视的感觉，支棱了起来，连忙道：“是臣想多了，请殿下吩咐，臣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朱炫说道：“很简单！你们打进去之后，找一个，或者好几个人，这些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和吐蕃国主哈立麻不对头，表面上他们或许还是和和气气，实际上早就不满哈立麻，想反了哈立麻。” 李景隆感到疑惑了，问道：“这是为何？” “我还没说完。” 朱炫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你找到这样的人，策反他们，并且表明，我们大明愿意扶持他们，还可以提供武器弹药，让他们和哈立麻对着干，扰乱其中的局面，懂了吧？” 李景隆懂了，登时眼前一亮。 扶持哈立麻的敌人，让其和哈立麻对着干。 这样做就能激化吐蕃内部的矛盾，让他们内斗起来，乱起来，一直得不到安宁，对于大明那是极好的。 几百年之后，阿美在中东地区，经常这样做。 “这个任务，很重要啊！” 朱炫又道。 李景隆明白自己的作用有多大，也就不再要求主将的位置，只要做好这个，就是天大的功劳，郑重道：“臣保证完成这个任务，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朱炫语气依旧凝重，点头道：“这件事，全靠大表哥了！” “臣，领命！” 李景隆兴奋起来了，有一种得到重用的感觉。 朱炫选择用李景隆，就是不想让他直接带兵打仗，生怕给吐蕃送人头，但是扶持敌人的敌人，扶持战争代理人这样的做法，以李景隆的机灵，应该没有问题，可以做到最好。 再吩咐了两句话，朱炫让李景隆退下。 犹豫了下，他跑去找朱元璋。 “皇爷爷！” 朱炫说道。 朱元璋抬了抬头问：“见过蓝玉了？” 朱炫点头道：“孙儿见过了，现在的蓝玉，和以前不一样，在孙儿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朱元璋冷哼道：“他要是敢不恭敬，咱就再杀他一次，把全家都杀了，那个老东西……死过一次，当然知道安分了，这样也好，让他去打仗也合适。” “是的呢！” 朱炫笑了笑又道：“孙儿是来帮蓝玉，要回以前的军职，爵禄等不用给他，但是军职还是应该有的，否则打仗时，没有军职，压不住下面的人，对吧？” 朱元璋考虑了下，认为有道理。 给军职，可以。 爵禄的话，就算朱允熥回来求了，他也不可能再给。 “那就恢复一下吧！” 朱元璋同意道：“看在乖孙的份上，咱答应了，好让他继续对乖孙感恩戴德，好好地为乖孙打仗。” 恩威并施，也是一种御下的手段。 朱炫又道：“皇爷爷准备何时让他们出战？” “就在明天！” 朱元璋郑重道：“武器弹药等，咱准备好了，就等火车启动运输，另外前线的战事，不能再耽搁，得马上出兵打回去！” 第785章 迟到 次日，早上。 朱炫出宫，来到火车站外面。 耿璇带领的新军，早就在这里等待，新军的军容很不错，在火车站外，站得挺拔，自带一种淡淡的杀气，尽管他们打的仗不多，但是当年跟在铁铉身边，可没少杀鞑子。 杀的人多了，杀气就起来了。 朱炫检阅了他们一遍，再找人过来问了问武器弹药等情况，昨天已经装车出发，先一步送出去，再用最快的速度运送到战场上，尽快补给给战场。 今天是运送兵力，但是兵力送完了，还会继续送武器弹药，还有粮草等等。 战争一旦打起来，兵力要调整，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准备的也不少，全军快速调动，其中的耗损可以很大。 这也是朝中官员，一直不怎么赞成打仗的原因之一。 不仅耿璇带兵在等待出发，蓝玉也早就来了，跟在蓝玉身边的，还有颖国公的傅友德的儿子傅忠，普定侯陈桓的儿子陈豹，景川侯曹震的儿子曹炳，鹤庆侯张翼的儿子张元志，东莞伯何荣的儿子何国良。 他们的父辈老了，只能接替父辈，代替自己父亲去打仗。 这也是一次对他们的历练，让蓝玉带他们怎么打仗，按照蓝玉的原话，只要上几次战场，多杀几个敌人，就知道怎么打仗，打起来才够狠，没上过战场的将士，都不是好将士。 朱炫今天是代替朱元璋，亲自出来送行，鼓舞士气，以表示朝廷对此战的重视，巡视了一圈之后，道：“差不多了吧？开始让人上车，准备出发了！” “殿下！” 耿璇说道：“曹国公还没来！” 闻言，朱炫的目光，在附近再扫视了一遍，果然看不到李景隆，今天就要出战了，去打入侵的敌人，李景隆竟然可以迟到。 朱炫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由此可以判断，李景隆这货有多么的不靠谱，能够成为大明战神，完全是实力问题，他的实力，支持他可以成为这个战神。 要不是皇爷爷开口，朱炫真的不想让他出战。 “李景隆那个混小子，连这种大事都能迟到，如果是我下面的人，早就把人拖出去砍了，以正军纪。” 蓝玉骂骂咧咧，对李景隆很不爽。 在他们看来，李景隆就是纨绔子弟，和废物没区别。 要不是朱元璋点名了，让李景隆去历练，蓝玉绝对鸟都不鸟这个人。 看到朱炫的脸色变了，其他人都低下头。 “再等等吧！” 朱炫无奈地说道。 蓝玉的性格，就是嚣张惯了，现在说话还是很随意，轻哼道：“还等个屁！把他等来了，浪费时间，还有可能耽误战局，这种纨绔子弟，丢给锦衣卫教育一顿就好了。老曹国公一辈子英明，居然有这么一个废物孙儿，丢死人了！如果是我蓝家的人，早就吊起来抽了。” 听到他这么口无遮拦地说话，耿璇他们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李景隆再怎么不堪，但也是皇亲国戚。 轮不到蓝玉来评说。 只不过，朱炫不觉得有什么，认为蓝玉说的很对。 “就该把他吊起来抽！” 朱炫不爽地说道。 差点没忍住，差点就要直接不管李景隆就出发了。 他喵的靠李景隆打仗，大明再多的大军，都不够他嚯嚯。 “殿……殿下！” 这个时候，李景隆这才策马快速跑过来。 看到朱炫他们已经在等待的时候，他心里感到不安，昨天晚上想到要去打仗，和自己的夫人折腾得夜了点，没想到起来晚了，还耽误大军出发。 来到朱炫面前，李景隆不得不跳下马，用力地磕头。 想死的心都有了。 “殿下，臣该死，臣知错了！” 李景隆用力磕头，一边说还一边哭，企图用苦肉计来感动朱炫。 蓝玉看到这里，冷笑一声道：“动不动就知道哭，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让你出战，如果真的让你当主将，咱们的仗就不用打了，直接去找吐蕃送即可。” “你……” 李景隆满肚子怒气，可是想到朱炫就在眼前，嘲讽自己的人是蓝玉，迟到又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唯有把一切咽回去。 “你还生气了？” 朱炫声音也是冰冷的，淡淡地说道：“我在这里，也等了你好一会，你让我等，我都还没生气，你就生气了？” 这个大表哥，平时也是骄纵惯了。 不狠狠地教训一顿，他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错。 “不敢，臣不敢！” 李景隆又是磕头，但这次不哭了，被蓝玉嘲讽了一番，也哭不出来。 只不过，昨天还叫自己做大表哥的朱炫，今天如此盛气凌人，越来越像陛下，李景隆心里颤抖了一下，在想朱炫还是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自己教兵法的小屁孩。 “你给我记住，如果我给你的任务失败了的话，你提着脑袋回来吧！” 朱炫这么说，是认真的，不能再对大明战神宽容，又轻哼道：“行了，别耽误战局，马上上车出发，蓝大将军，到了车上，你把他吊起来打一顿，吊到下火车为止！” 不狠狠地教训一顿，李景隆肯定不知道错。 “殿下，不要啊……” 李景隆这次是真的哭了，自己细皮嫩肉，养尊处优那么多年，怎么经受得起被吊起来打？ 朱炫不理会这货，转身就走了。 蓝玉呵呵一笑，也不管这货，直接上车。 李景隆没办法，唯有被几个李家的护卫拖着上车，刚到了火车上，蓝玉就安排人来把李景隆捉了。 “蓝玉，你敢？” 李景隆反抗道。 蓝玉冷笑一声道：“你看我敢不敢？何国良，带人把他捉起来！这里是军中，不能没有军纪，否则如何服众？也就皇太孙殿下仁德，放过了你，如果你是我下面的兵，人头已经挂在火车头上吹风了。把他吊起来，出事了我们扛，这是皇太孙殿下的命令，你李景隆要是不服，就给我滚下车。” 这种纨绔子弟，平时欺善怕恶也就行。 可是在态度强硬的蓝玉面前，李景隆完全没招，身边的李家护卫，也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一会，李景隆被何国良吊起来，那些李家护卫全部被打倒。 “既然你要从军，就应该有从军的样子。” “要是担当不起从军的责任，老老实实回去，过你的逍遥生活，大明有你这样的军人，早晚会被你拖累了。” 蓝玉说教了一番，亲手一鞭抽打下去。 痛得李景隆嗷嗷大叫。 第786章 恨铁不成钢 朱炫回宫。 “他们都出发了？” 朱元璋头也不抬地问道，又继续批阅奏章，再下圣旨，让兵部继续大量地分配武器弹药，不仅要往西北送去，还要往河套、大同、北平和辽东等地送去。 如今吐蕃侵入，大明不得不迎战，他就担心其他地方的胡人看到这个机会，也横插一脚进来，不怕死地要打入大明。 必要的防备得提前准备好，武器弹药现在补充完毕，等到不用打仗的时候再收回来。 尽管这样做比较不妥，但朱元璋依旧不怎么信任守边将领，不能把太多的弹药，留在边军营地，反正现在要调动也容易，等到打起来了再统一调配。 “出发了，但是皇爷爷……李景隆真的过分！” 朱炫无力吐槽道。 “那混小子，怎么过分了？” 朱元璋笑着问道。 朱炫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朱元璋：“……” 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友好，如果刚才他在场，就不是把李景隆吊起来抽一顿那么简单。 “李文忠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孙儿？” “咱也知道他不行，本想让他去磨炼一下，可是……” 老朱气得肝痛，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尽管他们都不把吐蕃人当一回事，但这场仗又确实是国战，李景隆也敢迟到，离了个大谱！ 朱炫说道：“孙儿就是知道他不靠谱，所以皇爷爷让他出战的时候，孙儿就提出让蓝玉来带，否则孙儿还不知道，这场仗会打成什么样，幸好皇爷爷英明。” “咱英明个屁！” 朱元璋说着哈哈一笑，把李景隆的事情置之脑后，又道：“幸好咱同意让蓝玉打这一仗，有蓝玉在，西北还有总兵盛庸，问题不大，等会咱就让人发个电报，让蓝玉那个老匹夫狠狠地训李景隆。” 作为自己姐姐的孙子，朱元璋对李景隆，真的恨铁不成钢。 朱炫说道：“等到他回来了，孙儿也帮皇爷爷教训他！” 必须要教训，大明可不能毁在李景隆手里，如果李景隆烂泥扶不上墙，朱炫决定将来让他回家养老好了。 军政大事，李景隆想都不用想。 —— “这就是你们说的火车？” “啧……” “真的快啊！” 蓝玉看到火车疾驰，身边的景物不断往后退，速度快得不行，载重的能力也是极高。 他们两万多人，分了几个批次，一共二十多辆火车先后出发。 这也是工厂的储备充足，火车的数量也充足，准备了好几年的结果，这一次可以全部用上，蓝玉不得不感慨，这东西是真的好用。 “当年我们打仗，也能有这么好的东西，北边草原上的敌人，早就被我们横推了。” 蓝玉佩服地说道。 有了这些火车作为运送兵力，还有后勤支持，再有那些火器的威力，他们想怎么打仗，就能怎么打仗，想打谁就可以打谁，都不需要考虑一下，只要考虑国力够不够强，给不给得出足够的粮饷即可。 蓝玉现在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朱炫这些年里的发展，终于可以理解朱炫为什么能当上皇太孙。 如果朱允熥也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当上皇太孙也不是很难。 但是，朱允熥没有，只有朱炫有。 差距这就出来了。 “大将军。” 傅忠说道：“我听说将来这些铁路和火车，还要遍布大明各个布政司。” 蓝玉说道：“这就是殿下的格局，只有看得到火车的妙用，才会想着不计钱财，不计劳动力地遍布各个布政司，换作其他人，知道修筑一条铁路需要花很多钱，打死他都不想拿出这笔钱。” 铁路的造价怎么样，蓝玉完全不懂。 但是看到外面的铁轨，全部是钢铁，单是这个，就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投入，还没计算上其他。 又比如说跨江大桥，造价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少点魄力的人，都不敢花那么多钱，去做那么多事情。 蓝玉自问，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如此。 皇太孙殿下，那是真的厉害。 “大将军，殿下做的事情，还不止这些。” 耿璇走了过来，又道：“不过，我们真的要一直吊着曹国公？” 不管怎么样，李景隆都是大明国公，还是皇亲国戚，这样把人吊起来，貌似有点不太对。 蓝玉说道：“不吊起他，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怎么做错了！另外，还是殿下的命令，一直吊到下车，我们要到下车的地方，需要多久？” “大概一天半！” 耿璇说道。 蓝玉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吊一天半，这点苦都受不了，就不要从军，回家带孩子去吧！” 一天半的时间里，就能赶了那么远的路，蓝玉的心里，又是佩服得不行。 火车这个东西，是真的厉害，朱炫能当上皇太孙，全靠自己的实力，并不是什么全靠宠溺等传言。 “想要从军，想要军功，必须先吃苦。” 李景隆的目光，在陈豹等人身上扫视而过，冷声道：“你们谁觉得自己吃不了苦，尽管提出来，下车的时候，我把你们全部丢下来，不用去打仗了，回去陪你们家里老头子吧！” 他们的父亲，曾经不是蓝玉的旧部，就是和蓝玉一起并肩作战的老战友。 蓝玉可以帮他们教导儿子，但是服不服从，愿不愿意被管教，那就看陈豹等人怎么想，如果愿意被管教，那他完全不客气。 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陈豹等人不说话，直接用行动来表明，愿意留下来，也能服从管教。 蓝玉见了，甚是欣慰。 老战友、老部下的儿子，不会一无是处，还是有上进心的。 真正废物的人，只有李景隆，蓝玉可以帮李文忠教孙子，但是还要看李景隆服不服从。 说完了，蓝玉往旁边的车厢走去。 李景隆还被吊着，挂在车厢上，身上多了十七八道鞭子的痕迹，但蓝玉也手下留情，没有打得太狠，如果是他手下的兵，已经被抽得不像人形，能不能活下来全靠运气。 “蓝大将军，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李景隆一开始还很嘴硬，但是到了现在，不得不服软。 被吊起来，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了，手腕也被绳子勒得皮肉都快没了，感觉人都快要死在这里，唯有求饶，求放过。 第787章 人生导师蓝玉 李家的护卫，就在李景隆身边。 他们看到自己家主受折磨、受苦，早就想要放人，可是蓝玉不允许，整一个车厢里的人，除了他们，全部是新军士兵，这些新军只听皇太孙殿下的命令。 蓝玉现在就是得到皇太孙的命令，要教训李景隆，只要他们敢动手，身边的亲兵，绝对不会迟疑，还有可能把他们丢下奔驰的火车。 “放下来？等到可以下车的时候再说吧。” 蓝玉完全没有要放过李景隆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回去找皇太孙告我的状，在我军中，我就是主将，这里我说了算。” 李景隆咬牙道：“军中主将，本该是我！” 蓝玉听了，呵呵地笑了：“出征那么重要的事情，你都可以迟到，正如皇太孙殿下说的，你当主将就不用打了，直接去找吐蕃投降吧！打仗不是儿戏，会死人的，一个打不好，还有可能亡国，你以为在家里带娃那么轻松？” 他的语气，越来越凝重，继续说下去：“如果这场仗失利，陇右就有可能失去，关中就要没了，敌人打出关，轻易而举，你这种吊儿郎当的纨绔性格，担当得起这种后果？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还敢做主将打仗？我们大明儿郎，是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是被你这种无能的主将害死。” 李景隆沉默了，也不再反驳。 因为蓝玉说的都是事实。 打仗会死人，也会亡国。 李景隆自知自己什么想法，大明交给他，真的有可能被嚯嚯没了。 “我知道，你懂很多兵法，看过很多兵书。” “但是，有个屁用？” “有没有本事，到战场上遛一遛就知道了。” “看的兵书再多，都不如实战一次，学到的多。” “一个人，可以没有能力，但是不能连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殿下让我把你吊起来，是因为看不到，你对此战有任何重视的态度，往大里说，这可是国战。” “作为国公，就这？老曹国公的英明，快被你败光了。” 蓝玉还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人生导师，那么认真地引导李景隆。 这个人生导师，还不怎么好当，如果李景隆无法改变，蓝玉觉得自己就是白费口舌，希望还可以改变吧。 李景隆沉默了，又越来越感到羞愧。 今天的迟到，出战那么重要的事情也能迟到，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按照军纪，被斩都是正常的。 还能活着，算是运气好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蓝玉又道：“另外，下车之前，别给他吃饭，喝水都不行。” 他觉得吊起来抽，这个惩罚还是不够。 得加重一点。 一天两天不吃不喝，又不会死人。 李景隆：“……” “蓝玉，你他娘的！” 李景隆破口大骂。 蓝玉哈哈大笑，满不在乎他的臭骂。 毕竟他都要成为李景隆的人生导师，收点学费很应该，李景隆现在还没有学费给，那么可以折腾一下，让李景隆知道错误。 看着蓝玉离开的背影，李景隆叹了口气，确实是自己错了，一直把打仗当做儿戏，认为蓝玉说得其实很好，还不如回家带孩子，做一个逍遥国公，自己的如此做法，确实有可能害死大明。 “我……要改变。” “不能再这样了。” 李景隆心里暗暗在想。 “曹国公。” 耿璇走了过来，无奈道：“你不要责怪蓝大将军，他是这样严格，而你……又确实做得很不对。” “我知道！” 李景隆当然是懂的，现在开始自责、后悔了。 后悔莫及，悔不当初！ 李景隆又道：“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变！我要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耿璇听了，只是微微笑了笑。 李景隆的话，他暂时听着。 会不会和他说的那样，以后才清楚。 “不信？” 李景隆问道。 耿璇说道：“信！” 说完了，他就往外面走。 这个时候，蓝玉拿出一份临洮等地的地图，还有朵甘思宣慰司的地图，在商量接下来可以怎么打，应该如何把那些吐蕃人给灭了。 “吐蕃那个地方，邪门得很！” “他们的人去了没事，但是我们的人去了，很容易浑身不适应而生病，会感到头痛、头昏、乏力等等。” 曹炳首先说道。 “皇太孙殿下说过，这叫做高原反应。” 耿璇解释说道：“按照皇太孙他们科学阁的研究，我们生活在低海拔地区，而吐蕃人在高海拔地区，我们突然进入高海拔的，因为不适应氧气、压强……” 他把高原反应的事情，详细地说了说。 尽管说得很详细，但蓝玉他们还是听得一脸懵逼，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什么高海拔，低海拔等词汇，他们貌似听懂了，因为吐蕃所处的位置，确实比大明的要高一些。 “你们放心好了，殿下敢让我们打进去，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我们不会有太大的高原反应。” 耿璇又说道。 既然不会有，那么他们放心了。 殿下懂的事情那么多，科学阁里面的技术那么强，一定可以克服一切。 被吊起来的李景隆，听了他们如此商量，感到心急得很，也很想参与进去，利用自己扎实的基础知识，给蓝玉出谋划策，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也只有羡慕。 “臭娘们，把我害得那么惨。” “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三天下不了床！” 李景隆无奈地想到自己的妻子。 正是她说要去打仗，很久都没能回来，就要满足一下，折腾了一个晚上，让他起不了床，现在腰子还有点酸。 时间过去得很快。 火车还没到达终点站，但他们已经可以下车了。 因为从终点再去西北，就得走很多远路。 下车之后，所有的士兵，全整齐地集结在火车站边上。 因为火车太多，后面还有很多在排队，下完一列，火车赶紧离开，等下一列停靠下来，再有就是把各种辎重搬下来，当然他们也有部分携带的弹药。 “蓝大将军。”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走过来，递上一张纸条，道：“这是陛下给你发的电报。” “电报？什么电报？” 蓝玉只知道火车铁路和大桥，电报这玩儿，还是第一次听到，因此满脸懵逼。 第788章 困境 现在每一个火车站，都有一个信号塔和电报站。 电报的铺开，不仅仅是各个州府，还逐渐地根据火车延伸，方便传递火车班次信息，同时朱炫还安排人，尽快地往西北铺开电报，便于各种战报的传输，尽快得到相关的军情。 蓝玉确实不知道电报是什么东西，也是第一次听到。 在京被闲置的日子里，他一直不过问外面的事情，也是因为跨江大桥和火车被传得沸沸扬扬，他才能知道，电报现在只是官方使用，并没有对外宣传推广过。 知道的人不多。 “电报，就是一种传信的方式。” “即使陛下在应天，要把一份消息传来这里，也不过讯息之间，速度很快。” “这是陛下通过电报，送给蓝大将军的书信。” 耿璇解释了一下。 他是最清楚这些技术的人，毕竟一直跟在朱炫身边，为朱炫训练领军，他们的陆军营地就有一个电报站和信号塔。 蓝玉：“……” “不可能吧？” 电报那么厉害的吗？ 从这里到京师，怕是有千里之遥，传递书信只在讯息之间，听起来就是很天方夜谭，比起蓝玉看过的小说《西游记》还要神奇和魔幻，远超出了蓝玉的认知。 “真的那么厉害。” 耿璇只好说道。 蓝玉第一次接触电报，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道：“这是陛下的书信，我……我要求证一下才能打开，你们可以怎么联系陛下求证？快带我去看看。” 对于那个电报，他又是惊叹不已。 “蓝大将军，这边请！” 耿璇只好带他到了车站的电报站内。 这个时候的李景隆，被几个李家的仆人扶着下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坐在车站内，狼吞虎咽地喝水吃东西，被吊起来那么久，双手暂时不能动弹，全靠李家的仆人喂。 “快点，你他娘的，饿死老子了！” 李景隆一边吃，一边骂人，但他不敢骂蓝玉，只能骂一骂那些李家的护卫。 骂骂咧咧的，心里很不爽。 “哈哈……” 李景隆的东西还没吃完，蓝玉又回来了。 “李九江，你自己看吧！” 蓝玉求证完毕，扬手把一封书信，丢到李景隆面前。 李景隆拿起书信看了看，猛地站起来，道：“不可能，陛下不可能这样对我。” 这是让蓝玉，好好教训李景隆的书信，人生导师这个名号，蓝玉顺理成章地接下来了。 “什么不可能？这是陛下让人送来的电报。” 蓝玉轻哼道：“玉不琢，不成器。秦王殿下和盛庸他们等着我们去救，传我军令，所有士兵下车集合完毕，马上出发。” 军令传下去了，下车的士兵，陆续在车站外集合。 等到最后一辆火车赶来，军队集合完毕，直接往西北方向赶去，大军浩浩荡荡，奔赴战场。 李景隆还没能休息，就得随军赶路，本想坐在马车上睡一觉，但是被蓝玉赶下来，必须和普通士兵一样步行，得把李景隆的性格改了，和普通士兵一样的改变方式，是最简单粗暴，但又有效的。 他们有了火车赶路，北上需要的时间，极大地缩短了，如今一切进展顺利。 另外，等到他们出发的时候，柯天朗正好赶来了。 —— 方山原。 这里是一片平原，南宋绍兴中，吴玠曾与金兵交战于此。 到了现在的大明，盛庸和朱尚炳就与吐蕃人，交战于此，明军驻扎在马家沟，通过这一条山沟再往东边去，就是凤翔，他们尽力地把吐蕃人，拦截在方山原上面。 按照正常来说，明军拥有武器优势，对上吐蕃大军，要将其打败，易如反掌，但是朱元璋和兵部对武器的限制，又导致他们的火器弹药不足，让吐蕃人一路打了进来。 他们不到三万人，挡不住吐蕃将近十三万的大军。 只能一路撤退，再集结全军，到马家沟驻守，绝对不能放吐蕃人进去，否则渭河平原就要沦陷，过了凤翔府再往东，就是西安了，坚守在这里的战略意义很重要。 边巴带领大军一路往东边横推，打到了凤翔府的方山原，此时驻扎在张家山，同样是占据地形扎营，以防明军偷袭。 “刚开始，明军的火器，确实很强。” “可是随着我们一路打进来，明军用火器的反击，次数越来越少，到了最后，放弃了很多地方的防线，一直退到这里。” “以那些武器的威力，不应该如此啊！” 边巴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很是不解。 隆多说道：“两个原因，一是那些火器制造很难，明军能有的不多，二是明军火器本就不多，数量严重缺少，他们不得不一边打一边撤退，无法用大量的火器打退我们。” 两个都是数量不多，但前者是产能问题，火器制造不了多少，后者是存量问题，随时可以通过后勤补充。 “我更希望，是前者。” 边巴说道。 打都打到这里，吐蕃已经出兵，没有无缘无故撤退的道理，就算他们可以撤退，但未来的大明，能善罢甘休吗？ 肯定会打进去。 隆多说道：“我也希望是前者，明军驻扎在马家沟，如今人数不到三万，明天再强攻一次，应该能打下马家沟，从而进军西安。” 只要到了西安，他们就能取得初步胜利。 “休息一个晚上。” 边巴说道：“明天一早，再强攻。” 他们对于渭河平原，志在必得，就算打不进大明的应天府，也要把关中拿下，再根据潼关驻守，只要能守下来，渭河平原就是他们吐蕃的地方了。 —— 马家沟。 朱尚炳看到吐蕃没有来强攻，慢慢吐了口气，暂时没事就好。 “吐蕃没来强攻，我们是不是，暂时没事了？” 他说道。 只要吐蕃拖延的时间可以长一点，他们就能等到援军带着弹药到来，现在缺少的是弹药，否则那些吐蕃人早就要跪下来求放过。 “皇爷爷也是的，连弹药都不给我们足够的。” 朱尚炳说着又是吐槽。 防自己的儿孙，好像防贼一样。 如果不这么设防，吐蕃人连走进凤翔府的机会都没有。 盛庸抬头往马家沟外面看去，皱起眉头想了一会道：“不可能没事，明天一早，吐蕃必定来强攻，而且明天的强攻，我们不一定能守得住，如果援军明天来不了，马家沟大概要丢了，得回去西安防守。” 第789章 苦战 马家沟的地位，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相当重要。 一旦丢了，西安就要有危险。 “那……我们怎么办？” 朱尚炳听了就慌了，再看外面吐蕃人的形势，一点也不怀疑盛庸的判断，明天真的有可能要失守，他们占据了地形，但也防不住吐蕃，道：“要不我们出去夜袭？” “不妥！” 盛庸摇头道：“敌人的数量比较多，夜袭不一定成功，若是失败，我们可能连今晚都守不住，让人到外面连夜多挖一些陷阱，我们还有多少弹药？” 身后的一个亲兵说道：“各种炮弹，一共还有十二发，子弹五千多发。” 数量太少了。 单说那些子弹，就远不能满足每一个士兵的装备。 “吐蕃人只要用人命来填，牺牲部分士兵冲击过来，就可以杀到我们的军营之前。” “只要前军打开优势，杀出一条血路，他们的后军就能迅速跟上，碾压一切。” “难啊！” 盛庸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语气里面的担忧，所有人都能体会得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断在想办法，接下来可以怎么办。 “弹药那么少了？” 朱尚炳惊呼一声，怎么弹药消耗得如此之快，又道：“吐蕃人，能用人命来填？” 盛庸说道：“吐蕃都打到这里了，用人命来填不意外，他们也不想打到一半，就撤退回去，无功而返。” 朱尚炳：“……” “我带人去挖陷阱。” 他不想这里失守，一点都不想。 盛庸问道：“能不能联系上援军？” 亲兵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援军此时到了哪里，但是按照时间推断，应该也快了。” 按照时间推断，还有火车的速度，他们判断援军可能会在未来的一两天之内赶到，但是具体到什么时候，又暂时不清楚，这是比较麻烦的。 “继续派人出去，尽快取得和援军的联系。” 盛庸揉了揉太阳穴，这一战很不好打。 能不能顺利守住马家沟，阻止吐蕃深入，就看援军什么时候到来，实在不行他只能再退，保存实力，等到援军来了再反击，最后大不了就是回去请罪。 “唯有如此了！” 盛庸心里嘀咕，再派人出去辅助朱尚炳，准备多一些陷阱，尽管不是完全有用，但也可以阻挡敌人的进军，拖延多一点时间。 朱尚炳怕死得很，带人挖陷阱，热情很高。 次日。 咚咚咚…… 鼓声大响。 这不是明军营地的鼓声，而是从营地之外传来的。 盛庸和朱尚炳马上跳起来，到了外面看去，只见吐蕃大军浩浩荡荡地杀过来，很快就杀到了马家沟营地之前。 “全军准备，投石机、床弩，先打一轮。” 盛庸迅速下令。 朱尚炳看到吐蕃人凶悍地杀过来，心里感到害怕了，微微颤抖了下，在想着等会应该怎么跑路，真的守不住，他绝对会跑，不可能死战，个人形象还没高大到这个程度。 “打！” 盛庸看到敌人进入了打击的范围，马上下令，用投石机投掷敌人。 但是，边巴和隆多也正如盛庸判断的一样，准备用人命来填，用性命来铺开一条，杀入到马家沟明军大营的道路。 不要命地杀了过去。 等到敌人靠近，一个个陷阱，也随之出现。 不断有敌人掉到陷阱里面被杀了，但还是有人继续往前，隆多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让人扛起一个个沙包，填了那些陷阱。 吐蕃的骑兵，在步兵之后等待。 只要步兵可以杀过去，铺开了这条路，骑兵就能马上冲出去，狠狠地扎进明军军营内，杀得明军无法抵抗。 “一切，顺利！” 边巴看向眼前的战局，全部在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也就放心了。 —— 蓝玉他们，还在行军的路上。 大军终于来到西安府，这已经是他们最快的行军速度，除了夜晚必要的休息，基本没有过停滞，一路地挺进，还很担心来不及了。 “大将军！” 这个时候，一个斥候在前方跑回来，急切地说道：“联系上前线了，秦王殿下他们，退到马家沟，现在吐蕃人强攻马家沟，他们快要守不住了。” “他娘的！” 柯天朗一听，直接骂娘了，恶狠狠道：“那些吐蕃人，打得那么急！” 蓝玉说道：“吐蕃人是担心我们援军赶到，想要急打急攻，否则他们有可能无功而返，全军加快赶路。” 他可以预想到，如今马家沟的情况，有多危急了。 盛庸肯定不想让马家沟失守，会在那里死战一场，拖延敌人，如果拖下去的时候，还等不到援军到来，最后只能继续撤退，但是这样打不仅牺牲不少士兵，还守不住阵地。 “蓝大将军。” 柯天朗说道：“给我五千人，放下所有辎重，只带武器弹药，轻装赶路，我能逆转战局，你看如何？” 他对蓝玉，是有几分崇拜。 毕竟凉国公蓝玉，在大明军中，名声还是很响亮的。 他也想不到自己还能被殿下记住，还可以和崇拜的偶像并肩作战，就有一种想要在偶像面前表现自己的冲动。 蓝玉想了一会说道：“行，你去打！李景隆、傅忠和张元志，你们几个跟上去，听柯天朗的指挥。” “是！” 他们齐声说道。 在一路上被蓝玉教训过了，李景隆逐渐的摆脱了以前的性格，现在只听军令行动。 这一路上，蓝玉也和柯天朗接触过，觉得这个辽东武夫，很对自己胃口，商量过了战术和战略，觉得柯天朗有领兵打仗的能力，比李景隆他们好几百倍。 让柯天朗作为前锋，他完全可以放心。 蓝玉给了柯天朗一百匹战马，专门用来运输火箭筒、迫击炮等弹药，其他士兵都跟随柯天朗一起步行赶路，用最快的速度往凤翔赶去。 身上只带弹药，没有其他辎重的束缚，他们赶路速度快了很多。 不过一会，消失在蓝玉他们眼前。 “他娘的吐蕃人。” 蓝玉骂骂咧咧地说道：“这一次，看我怎么把你们打得趴下求饶。” 停顿了下，他朗声说道：“都愣着干嘛？全部给我跟上，急行赶路，杀他娘的一个落花流水。” 就在催促之下，剩下的新军士兵，也开始急速赶路。 他们的人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有精良的武器，那就足够了。 第790章 反击 马家沟。 战争还在继续，外面的陷阱，全部被填埋，吐蕃骑兵已经冲杀过来，明军的弹药全部耗尽，马家沟营地终于守不住了。 营地之外，满地的尸体。 有明军的，也有吐蕃人的，总体来说，吐蕃人的尸体更多。 尸积如山，血流成渠。 通常是古代战争中的形容词，如今也是这种情况。 吐蕃人无情地踩踏着自己人的尸体，跟在骑兵之后，扑向明军营地，防线崩塌之后，营地再也守不住，明军全面败退，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兵力数量不多。 “撤退。” 盛庸高呼了一声。 带兵一边退，一边杀敌，尽了最大的能力，在撤退的路上，再拖延时间。 至于朱尚炳这个怂货，早就跑了，和他父亲相比，远远不如，但盛庸没有理会朱尚炳，只是艰难地带兵反击和撤退，能杀多少敌人，就杀多少，能拖延多长时间，就拖多长。 尽量地拖下去。 吐蕃军中。 “好！” 边巴看到马家沟被拿下来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接下来，只要他们能进入西安府，就可以控制渭河平原，进而把潼关控制在手里，占据了关中地区，让明军无可奈何，再以关中作为根据地，继续打进去。 看到不到三万人的明军士兵，在失去火器之后，被他的十多万人虐，边巴心情激动，下令继续冲杀过去。 隆多说道：“希望明军的援军，没有那么快可以赶到，至少在我们打下西安之前，都不要赶到。” “军师，你想多了。” 边巴满不在乎道：“大明幅员辽阔，援军要赶来陕西支援，很不容易，这边的消息传回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等到大明皇帝得到消息，再确定出战，决定战略等，都需要时间，另外大军赶路，同样需要时间。” 这样一来二去，等到明军支援来了，他们已经把潼关拿下来。 边巴对身边士兵的战力有一定的自信，但他并不知道火车和电报等东西，纳佤是说过火车，但转身就被他们置之脑后。 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没见过火车，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还以为是纳佤故意吹捧大明，夸大其词了。 隆多说道：“确实如此，我们胜券在握了。” “没错！” 边巴说着，又朗声下令道：“全军进攻，打过去！” 吐蕃大军再一次发起强烈的进攻，冲击盛庸他们艰难抵挡的明军撤退部队。 此时的盛庸，已经尽力了。 尽到最大的努力，只能打到这个程度。 正在急着撤退，以及在想退回到西安可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斥候从后方着急地走了上来，高声呼喊道：“将军，来了……援军来了，不过只是先锋部队，人数五千，带来了数不清的弹药。” “真的？” 盛庸大喜过望，终于让他等到，也让他坚持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马上喊道：“全部集中起来，再抵挡一会，我们的援军来了，弹药也来了。” “来人，接应援军。” 他又大喊。 士兵们听到援军来了，士气和战意迅速回归。 援军来了，他们还可以再战。 本来准备好要撤退的士兵，此刻又涌了上来，手持盾牌挡在敌人之前。 “杀！” 喊杀的声音，不断回响，声势骇人，勉强地又挡住了敌人的冲击和进攻。 “他娘的了！” 这个时候，柯天朗终于来了，刚到军中，就看到如此厮杀，甚是惨烈的一幕，踢了一脚张元志，喝道：“快点安排下去，迫击炮先上，曹国公带一批人，拿起火箭筒，到附近的山坡上轰下去。” 李景隆和柯天朗是认识的，当年在辽东，他们没少一起吹牛。 得到了柯天朗的安排，李景隆不带犹豫，迅速把火箭筒和炮弹都带走。 “傅忠，你带枪手上前，杀他娘的！” 柯天朗说着，提起一把步枪，走了上前线。 其他的士兵看到他如此了，纷纷打开保险，子弹上膛，跟了上去。 “步兵，后撤！” “盾牌竖起，掩护援军，快！” 盛庸看了一眼柯天朗，他们还来不及客套什么，马上投入战局。 轰…… 迫击炮首先打出去。 一颗炮弹越过了明军，从上往下落入到敌人之中爆开，发出一阵轰鸣的响声，第一颗炮弹下来后，第二颗、第三颗……数十颗炮弹同时落下，都在敌人军中爆开。 火光四溅，硝烟四起。 炸得敌人成片倒下。 正在往前冲，冲击明军盾牌的敌人，发现又有炮弹落下，他们的后方被炸了，顿时感到慌乱。 不过这部分敌人往前冲，炮弹在后方炸开，炸不到他们，炮手也不敢炸他们，怕会误伤自己人，就在他们慌乱的时候，柯天朗带领的枪手终于来了。 “给老子狠狠地打！” 柯天朗怒喝一声，果断地开枪。 子弹激溅而出，靠近了明军地盘的敌人，被收割了一大批。 这就是热武器对上冷武器的碾压，完全把敌人按在地上虐。 听到爆炸的声音，边巴皱眉道：“明军之中，怎么还有弹药？” 隆多脸色大变：“不好，肯定是明军的援军来了。” “不可能的！” 边巴摇头，不敢相信地说道。 明军的援军，怎么可能来得那么快，从时间上判断，援军不可能在今天赶来，这和他们认知的不一样。 “把我们的火炮，推上来。” 边巴决定豁出去了。 火炮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远没有骑兵冲杀管用，但有时候远程打击，比如攻城的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吐蕃人把火炮推着上前，很快来到明军之前。 正在他们要开炮的时候。 李景隆带领的士兵，来到了山坡上。 “敌人也有火炮？” “一堆烂铁，也好意思拿出来摆？” “对准那些烂铁，先炸了。” 李景隆很瞧不起吐蕃人的火器。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大明的火器，天下无敌，没有任何国家的火器，比得上大明。 “打！” 李景隆也想拿一个来玩玩的，但是想到这玩儿的后坐力很猛，就怕把自己被震得摔下去，还是丢给身边的士兵去折腾。 轰…… 炮响出现。 数颗炮弹打落在吐蕃人的火炮之中，随后一阵更恐怖的爆炸声音出现。 那个火炮，以及弹药，全部炸开，声势更骇人，爆炸覆盖的范围更大。 第791章 他们为何也有火炮？ 吐蕃的火炮，被李景隆直接给轰了。 那些弹药爆炸造成的效果十分震撼，火炮附近的吐蕃士兵，当场被炸翻了，就连想逃跑都跑不掉。 “爽啊！” “继续，轰他娘的！” “给我打！” 李景隆哈哈大笑，又高声喝道。 身边的士兵马上把炮弹塞到火箭筒里面，连续的炮弹轰击出去，还有士兵拉开手雷的保险，用力往前方投掷，炸得吐蕃人再也不敢靠前，怕死是肯定的，特别是火器的威力那么强，杀了他们不少人。 面对炮火轰击，他们全军覆没都有可能，那么用人命去填，就显得毫无意义，于是那些士兵狼狈撤退，一股脑地往后跑，就算挡也挡不住。 “干他娘的！” 柯天朗和傅忠二人，带领枪手，开枪往前方射击。 张元志带领士兵用迫击炮轰击，炮弹不断地被打出去，子弹和炮弹不断交织，枪声和炮声在马家沟里回响，对于明军来说，声音就是十分悦耳的乐章，可是对于敌人而言，就是催命魔音。 要进攻打过来的敌人，霎时间不知道倒下了多少。 盛庸他们现在，反而空闲下来，得以休息片刻。 五千人的新军士兵，拥有数量足够多的火器，在战场上那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在绝对的火力覆盖之下，就算敌人数量再多也是徒劳，很快被追着来打。 打仗讲究的是军心士气，以及军队的凝聚力。 吐蕃大军的这些东西，在新军带上足够的火器进入战场之后，全部丢失了，面对如此轰击，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军师，怎么办？” 边巴瞪大双眼，看到自己的人不断被轰炸，还有士兵狼狈地逃回，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 隆多咬牙道：“一定是明军的援军来了，不可能的！他们怎么可以……来得那么快？” 按照正常的时间判断，明军不可能来得那么快，如此赶路的速度，远超出他们的认知和预判。 “大将军，撤退吧！” 隆多无奈地说道：“明军的火器，确实比我们的强太多了，纳佤说的没错，我们都被道衍那个妖僧骗了，撤退吧！” 他们现在很后悔，为什么非要打出来。 纳佤在大明摸清楚了大明的实力如何，他们还不甘心地继续出兵，这是自讨苦吃，自取灭亡的做法！ 事实证明，纳佤是对的。 他们全部错得离谱！ 被打得一团乱，这一战不仅死了很多人，还取不得进展，就算能取胜，也早晚会被明军打回去。 边巴已经想象得到，接下来就有可能要被明军追着来打，不知道还会不会被打进吐蕃。 “纳佤说的没错，我们不应该打大明的！” 边巴无奈地叹息，喝道：“全军撤退，快退！” 得到了撤退的命令，那些士兵走得更快，疯狂地逃跑，再也不敢留下来。 “这就撤退了？” 柯天朗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老子还没打够，追一会！” 新军士兵拿起了各种火器，追着吐蕃而去。 撤退的敌人看到明军还要追来，发出一声惊呼，跑得更快、更乱了，被追着来打的感觉很不好受，刚才是他们追着明军来打，眨眼之间就被逆转了。 追击了一会，又杀了不少敌人。 直到追出马家沟，柯天朗就不再追了，追击也需要有一个度。 停下来之后，盛庸跟了上去，道：“多谢将军来救。” 柯天朗把自己的枪，丢给一个亲兵，笑道：“盛将军客气了，我只是前锋，蓝大将军他们还在后面。” 停顿了下，他看到旁边灰头土脸的朱尚炳，礼仪不可少，上前拱手道：“柯天朗，拜见秦王殿下。” “客气了！” 朱尚炳吐了口气，到了这个时候，狼狈不堪的他，也摆不起架子，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盛庸说道：“留下两千人守住马家沟，一千人清理尸体，把吐蕃的丢出去喂野狼，把我们儿郎的尸体带回来好好安葬。其他人，随我退出马家沟，等蓝大将军回来，再商量反击。” “是！” 西北秦地的将士齐声说道。 柯天朗高声道：“留下一千人，帮儿郎们收尸，好好安葬，其他人和盛将军一起退出去。” 马家沟里面，到处是尸体和鲜血，不适合扎营了。 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士兵们为保家卫国而死，应该得到厚待，尸体不能被丢弃在荒野，负责收尸的人看到那么多残骸，内脏、骨头等到处都是，唯有忍住内心中的不适，把尸体带走。 退到马家沟外面。 盛庸给柯天朗说了说目前的情况，临洮、洮州和岷州三个地方，算是完全失守，沦陷在吐蕃人手里，他们以此为跳板打进来，要不是柯天朗来得及时，凤翔府也有可能要失守了。 “初步估算，吐蕃带了至少二十万人入侵。” “除去运送粮草的部分士兵，还有部分人到了临洮等三个府镇守，今天我们在马家沟遇上的，还不是吐蕃全部兵力。” 盛庸说道。 柯天朗说道：“他们的野心很大啊！敢这样打进来，但是怕个锤子，我们几千人，就能把吐蕃打得落荒而逃。” 李景隆说道：“吐蕃其实不是什么问题，但问题是，我在他们军中，看到了一种很特殊的火炮。” “没错！” 盛庸附和地点头道：“如果没有皇太孙殿下开设的工厂，我们的火器威力，其实远不如现在吐蕃手里的那些。根据我们的查探，吐蕃人连冶炼技术，都远不如我们，要把火炮改良到如此程度，需要很高的技术支持，吐蕃人是绝对做不到如此。” 吐蕃的各种东西，远落后于大明。 无论科技，还是文化上面。 但是，他们能拥有如此火炮，要深究技术的来源，就有点不简单了。 “你们是说，吐蕃的背后，还有什么人支持？” 柯天朗捕捉到这个关键，提出了如此疑问。 李景隆和盛庸同时沉默，再一起点了点头。 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支持，好像有人要推动大明和吐蕃的战争，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如此做法，让他们感到了奇怪。 推动战争的那个人，绝对不简单，或许还有什么特殊图谋。 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考虑的，唯有尽快把敌人打退，再把这里的消息上报，怎么安排就看朝廷了，皇太孙懂得那么多，一定能做好的。 大明也不怕，这些阴谋诡计。 第792章 火器的威力 “按照你们的说法，背后推动战争的人，好像很厉害啊！” 柯天朗震惊道，同时也认同了他们的猜测。 首先火炮技术就不是吐蕃可以拥有的，另外在去年纳佤还专门出使一趟大明，把大明的军事实力摸清楚了，吐蕃还敢打进来，非要来送人头，要说背后没有人推动，那是不可能的。 盛庸郑重地说道：“等会我就让人传信给殿下，要注意这件事。” 关于吐蕃背后，可能有人扶持的问题，他们可以讨论的，也就只有这些，把这件事提出来，朝廷很快应该有相应的命令传来。 “殿下还给了我一个任务。” 李景隆在此时说道：“殿下让我，打入到吐蕃之后，扶持一个他们国主哈立麻的敌人，或者是政敌，我们给武器，给辎重等支持，挑起吐蕃内乱，再强势进去管控。” “殿下此计甚好！” 盛庸听了，赞同地说道。 如果能把这个任务做好，吐蕃就有可能越来越乱，陷入内战之中，等到他们内乱得差不多了，明军再深入其中，想怎么拿捏吐蕃都没问题了。 “我会辅助曹国公，完成这个任务。” 盛庸马上表态，也很清楚李景隆在此时提出来，是需要得到支持。 李景隆第一次来此，还没进入过吐蕃，对吐蕃内部的事情知之甚少，正好需要驻扎在西北，可能和吐蕃人有过接触的盛庸支持，道：“多谢盛将军。” 他们很快，把事情商量好了。 这场国战最重要的问题，大概就是在吐蕃背后，推动战争的人可能是谁。 但是这个问题，将来再查，他们目前要做的，还是把沦陷的地方全部打回来，再考虑其他。 过了没多久，蓝玉的大军，匆忙地赶过来。 “你们已经打完了？” 蓝玉急行军赶来，再加上年纪大了，尽管他不肯认老，身材依旧挺拔，没有佝偻，但也改变不了是老将这个事实，此时有些气喘吁吁，然后感到疑惑，打得那么快？ 他本来还想，柯天朗带过去的五千人，只是帮忙防守一段时间。 真正退敌的，还需要他带领后续的大军跟上。 然而，来到这里，只见一切平息。 盛庸他们都坐下休息了。 “打完了啊！” 柯天朗笑道：“蓝大将军肯定很久没上过战场，不知道我们现在火器的威力有多可怕，那些吐蕃人，胆子小得很，被我们随便轰炸一下，转身就往后面跑了。” 蓝玉：“……” 确实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也不太清楚如今火器发展的情况如何，他赶紧往马家沟走进去看了一会，只见战死的明军尸体，陆续被分出来，那些敌人的尸体，很少有完整的。 地面随处可见，被炮弹打出来的坑，还有爆炸过的痕迹。 “他娘的，咱们大明的火器，真的那么厉害！” 蓝玉想到曾经藩王军演现场，看到过朱炫用火器的一幕，那时候的轰炸效果，远没有现在的厉害。 短短几年时间，火器技术，进步得那么快！ “幸好老子当时造反不成功，允熥强烈阻止。” 蓝玉心里嘀咕地在想。 如果真的打起来，蓝玉觉得，把他们全部捆绑起来，都可能不是新军的对手，谁知道朱炫还有没有藏着其他更强的火器，底牌都还没有完全亮出来。 若是还有，那么整个天下，大明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为所欲为，做什么都可以。 那些藩王那么蹦跶，到时候就算全部一起造反，朱炫也是可以虐菜。 “强啊！” 蓝玉感叹地说道。 不仅是火器很强，其他的新技术，也刷新了蓝玉对“强”的认知。 “蓝大将军，我们接下来，应该用什么策略去打？” 朱尚炳走过来问。 他现在只想尽快打跑敌人，收复失地，再安安稳稳地当自己的秦王，不想再打仗了。 “还策略个屁！” 蓝玉回过神来，激动道：“我们的火器那么强，还需要用策略？直接去干他娘的，横推！” 在绝对实力的前提下，一切策略都显得很没用。 把那些敌人，按在地上摩擦即可。 他们这一次带来的火器数量，又是量大管够，想怎么打就可以怎么打，就算用来放烟花都没问题。 蓝玉又高声说道：“传我军令，全军休息一天，再打进去，他娘的！不灭了他们，老子就不退兵，狠狠地打！” “是！” 所有将士，齐声呼喊说道。 蓝玉一来，秦地各个卫所和驻军的士兵，热血就上来了，战意大盛，士气膨胀。 仿佛随时可以，追随蓝玉死战。 逃了出去，回到张家山营地的边巴，现在人都傻了。 之前盛庸他们的弹药不够，用火器反击，打得抠抠搜搜，让边巴他们看不到，真正火力覆盖有多可怕，觉得大明的火器，不过如此。 可是，明军支援赶到。 今天真正地见识过，什么叫做火力覆盖，边巴他们怀疑人生了。 接下来他们吐蕃，有可能要直面大明的怒火。 “军师，我们还能怎么办？” 边巴毫无办法地问。 就算现在退军，也来不及了。 大明肯定报复，肯定会往他们吐蕃打进去。 谁能挡得住，明军威力恐怖的火器？ “大将军，我……我也没办法了啊！” 隆多无奈地说道。 面对绝对实力，他们就算想再多，也是徒劳。 “要不，将军尝试一下，找明军投降？”隆多提出了一个想法。 “投降吗？” 边巴陷入沉思，在想隆多这个方法，可不可以用。 投降就可以活下来，好像还挺不错的。 但是，他们吐蕃勇士，能投降吗？ 纠结到了最后，边巴还是派出一个使臣，往马家沟的方向走去，用隆多的投降试一试，他实在不想死，也不敢再和大明打了。 “什么人？” 边巴的使臣刚刚靠近马家沟，就被数百人冲出来围住。 “我是边巴大将军派出来的使臣，求见你们将军，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这个使臣也是个怕死的人，马上表明身份，还提醒他们不能杀了自己。 不斩来使，又确实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马上有人回去上报，告诉了蓝玉他们。 “有趣。” “带他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蓝玉笑着说道。 第793章 姚广孝和韩钧的谋划 使臣很快，被带到蓝玉面前。 “我们大将军，想要投降，想和你们大明，重新交好。” 使臣刚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此言一出，蓝玉顿时笑了，只不过笑容很不友善。 柯天朗“呸”了一声，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娘的，说打就打，现在说不想打，就能不想打？我们大明的损失，战死的儿郎，怎么办？投降？你要是能让我们战死的儿郎复活，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投降。” 李景隆附和说道：“没错，你们吐蕃，是不是还没睡醒？回去做梦吧！” 耿璇说道：“蓝大将军，我们不要接受投降。” “我知道。” 蓝玉站起来给了那个使臣一脚，喝道：“来人，把这个狗东西丢出去，投降？他想太多了，按照计划，一天之后继续进军，不把他们杀得差不多，都不接受投降。” 军中将士，都对吐蕃，恨之入骨。 他们现在只想战，只想为大明的儿郎们报仇，而不是投降。 使臣被丢出去，很快往张家山回去。 明军不斩来使，让他捡回了一条小命。 回到张家山的吐蕃军营，使臣把蓝玉他们的回复，都说了出来。 “该死的！” 边巴一听，感到脑阔疼了。 明军一定要战到底，就算他们现在全部退回吐蕃，也是来不及了，边巴咬牙道：“加强防御，做好再撤退的准备，同时把所有兵力集中起来，我就不相信，明军的火器，能把我们将近二十万人都炸了！” 他有一种，要和明军，拼一把的想法。 打下来的地方，不想还给大明，但又怕大明的厉害。 —— 北平。 宣府镇。 韩钧又来了这里，唐赛儿坐在他的旁边，姚广孝就在他对面，两人相视了一会。 “大师真的说服了吐蕃进军大明。” 韩钧笑了笑道：“大师的能力，让我佩服不已。” 姚广孝微微摇头笑道：“明王抬举我了，不过是最简单的游说，要说服吐蕃的哈立麻其实很容易，因为他有很大的野心，要说服一个有野心的人，也就一两句话的事情。” 对于没有野心的人，他甚至不屑理会。 因为这种人，是很麻烦的。 “大师说得好！” 韩钧哈哈一笑，又道：“你觉得，吐蕃能支撑多长时间？” 姚广孝想了一会，摇头道：“不好说，现在大明军中火器的威力如何，我已经无法判断，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位皇太孙一定不会放过吐蕃，必定借此机会开拓疆域，明王要利用吐蕃来吸引大明的关注，现在就足够了。” 从最开始，他就知道，吐蕃奈何不了大明。 之所以还游说吐蕃的人打入大明，不过是把吐蕃，当做炮灰了。 姚广孝真正的谋划，其实还是鞑靼，当然也是和韩钧一起合作商量，得出来的结果。 用吐蕃来吸引大明的注意，他们趁机谋划鞑靼，再考虑能不能制造大明北边的动乱，从而施展自己的屠龙技，把大明推翻了，扶持自己想要扶持的人，这才是姚广孝和白莲教合作的最终目的。 也是张三丰和袁珙之间，斗争的重点方向，虽然之前不是这样，但计划还是可以改的。 至于朱高煦兄弟，不过是姚广孝为了借用燕王的名声，方便行事的工具人。 当然了，还不止这一点。 姚广孝还想利用燕王在北平的底蕴，为张辅他们提供支持，比如说粮草、军饷等，前期都需要朱高煦两个大聪明支持，等到了后期，他们可有可无，完全可以作为一颗随时牺牲的棋子。 “朱高煦兄弟二人在北平，帮我们吸引了不少锦衣卫的视线。” 这个也是姚广孝利用朱高煦二人的原因之一，让锦衣卫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转移了视线，续道：“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能方便很多，明王别忘了鞑靼，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韩钧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下午我就离开北平去鞑靼，至于朱高煦二人，他们不会怀疑什么，能继续被我们利用。” 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就是野心太大了，尽管也有过提防，但都防不住姚广孝二人，他们的能力有限，斗不过姚广孝。 “那我就放心了。” 姚广孝笑了笑又道：“我还要离开，继续维持大明藩王联盟，将来能不能里应外合，就看这个联盟。” 他们布的局很大，覆盖的范围也很广。 为的就是，谋划整个大明。 姚广孝主要是想爽一爽，韩钧才是真的野心很大，要为他们韩家报仇，夺回本该属于他们韩家，以及白莲教的一切。 言毕，姚广孝就离开了。 韩钧沉思了好一会，道：“圣母，你继续为我得到民心，接下来我要去鞑靼。” “好！” 唐赛儿点头答应了。 当然没问题。 韩钧很快，也离开了。 唐赛儿陷入了沉思，好像在想，有些事情，该不该配合韩钧，应不应该这样做。 —— 应天。 朱炫得到了一份电报，看过上面的内容了，就跑去找皇爷爷，说道：“吐蕃的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盛庸他们猜测，背后可能还有别人推动，故意挑起战争。” 朱元璋看完了电报，皱眉道：“故意挑起战争，这个人可能是谁？还有吐蕃也有火炮，不妥啊！” 朱炫淡定地说道：“皇爷爷放心，吐蕃的火炮，远不如孙儿的厉害。” 对于科学方面的事情，朱炫充满自信，不把吐蕃的火器当一回事，大明的才是最先进的。 除非还有第二个穿越者，帮助吐蕃打出来。 “但是，有能力打造火炮的人不多，还有技术把火炮改造得那么好，背后推动的人绝对不简单。” 朱炫又道：“孙儿也觉得，吐蕃的入侵，背后一定有人。” 朱元璋赞同道：“确实如此。” 以他当皇帝那么多年的，敏锐的嗅觉，很容易发现其中问题，续道：“乖孙认为，应该怎么办？” 锦衣卫没有任何相关的情报送回来，也就是说，暂时什么都查不到。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要脱离他们的控制和预判了。 “想把背后的人查清楚，孙儿认为不难。” 朱炫想了想说道：“等会我就让人发电报，告诉蓝玉他们，捉一个吐蕃的将军来问清楚，如果真的有人推动，吐蕃的高层不会不知道。” 第794章 背后有人 盛庸他们的新发现，让朱炫感到很意外。 回到詹事府，他就把季文靖找过来，将这份情报，递到季文靖面前。 “季先生能不能推演一下，在这背后的人是谁？” 朱炫问道。 季文靖把这情报，拿在手上看了一会，摇头道：“我的阴阳术数，推演的是天下大势，这种小事很难演算，不过吐蕃人的火炮确实有点意思，绝对不是吐蕃自己造出来的。” 他们都认为，吐蕃人没有这个技术。 朱炫也不再吐槽神棍，想了想问道：“季先生认为，是怎么来的？” 季文靖把情报放下，寻思着说道：“其实这个火炮技术怎么来的，也很容易分析，在殿下的科学阁和工厂出现之前，火炮就存在了，尽管威力不算很强，但是也不差。按照前线的军情判断，吐蕃人的火炮，就是通过以前的火炮改造而成，只要有人肯投入资金和人力改造，折腾多几年，能改出一点成绩来也不奇怪。” 这一点，朱炫是认同的。 只要愿意投入，很多东西，还是可以改。 但是，吐蕃人绝对没有这个技术改，在吐蕃的认知里面，骑兵的冲杀，才是最有效，并且最厉害的杀敌方式，不擅长利用火器。 “到底是谁，把火器送给吐蕃，季先生真的不能算一算？” 朱炫说道。 季文靖无奈地耸肩道：“殿下都觉得我是神棍了，这种事情，确实不好算，但是并非无法分析，其实殿下的心里，或许早就有了人选。” 这个人其实很容易确定，只要能断定是谁一直和大明对着干，一直不干好事，大概就能知道是谁了。 “看来季先生心里想的，和我的可能差不多啊！” 朱炫确实有了人选。 季文靖无奈道：“我那个师兄，一直不甘寂寞，敢做很多事情，又和白莲教关系紧密，无论做什么都有可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吐蕃的火炮，绝对是我那位师兄带去的，也是他在改造，挑动战争的人，非他莫属。” 毕竟各种前科，摆在眼前。 在这前提之下，他们就算想相信姚广孝，但也没有任何理由相信。 “除了他，我们也想不出第二个，那么渴望大明乱起来的人。” 季文靖又补充一句，说明了理由。 朱炫说道：“那么你那位师兄，故意挑动吐蕃打进来，一定想做点什么，吐蕃可能只是他的一个诱饵。” 季文靖不否认，赞同道：“根据我对他的了解，确实如此。” 朱炫又问：“季先生能不能猜到，他想做什么？” 这才是重点，或许把这个分析出来，就能识破季文靖的诡计。 对于如此问题，季文靖没有马上回应，认真想了好一会，再想到曾经给朱炫推算的结果，道：“殿下可以关注一下，草原上的事情，我觉得和草原有关。另外，殿下也曾说过，白莲教的人在北平不断收获民心，我担心也和这个有关，需要着重关注。” 听起来，有点道理。 北平的事情，朱炫放任不管，就是想让他们做的事情多了，主动暴露什么，把这些线索连起来，皆有可能。 “我等会发电报给铁铉，让他注意在北平的防备，全部戒严起来。” “还要盯着，北平的燕王府。” “也该投入人力，去查一查北边的事情。” 朱炫一边说，一边点头。 目前他们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季文靖说道：“我总感觉，他们这一次，要做的是什么大事，吐蕃和燕王府，只是他们分散、吸引殿下，或者吸引锦衣卫注意力的一个因素，真正的大事，还在酝酿之中。” 有时候，他的预判和感觉，还是很准的。 “你们师门的人，都是那么妖孽和变态。” 朱炫无奈地摇头道：“看来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言毕，他回到书桌之前。 给蓝玉、铁铉他们写书信，等会再用电报发出去，又把严冠喊进来，增加对北边的人手，加强调查。 倒要看看，姚广孝联手白莲教，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北平等地的边境，也需要加强守卫。 再调配一批弹药北上，给铁铉、平安等人装备，以便随时应对危机。 这些弹药不过兵部，而是朱炫直接从工厂调配北上，兵部的人对弹药的管控一直很严格，这是为了朝廷的安全，朱炫可以理解，但就是懒得和他们扯皮。 先确保武器充足，才能做好防备。 朱炫越是安排，越感到亚历山大，管理一个国家的事情那么多，要做的事情更多，压力大也是正常的。 —— 临洮。 蓝玉带兵，打回到了这里。 张家山的吐蕃营地，连一个回合都没能守下，就被成片的迫击炮炮弹轰碎了防线，明军再乘势杀过去，边巴和隆多只能带兵撤退，退回到临洮，本想依靠城池防守。 但是城门又是轻松地，被炮弹轰碎。 他们收复失地没错，但收服的同时，一些暴力手段免不了，大不了以后把打破的东西重修，还是打了再说。 边巴看到这里，不得不继续逃跑，此时已经退到临洮之外，把洮州和岷州二地的兵力集中起来，放弃了那两个府，准备继续和明军打，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死战的样子。 蓝玉站在临洮的城楼上，往西方撤退的吐蕃大军看去，不屑道：“就这？不堪一击，老子都还没打过瘾。” 柯天朗同样不屑道：“他们真不经打，还是高丽人好打，当时宁死不屈，被我们一路横扫过去，打得不知道多爽快。” 他和高丽人有仇，当时打起来，打得那是相当兴奋。 “根据殿下的意思，我们要继续打进吐蕃。” 蓝玉咧嘴笑了笑：“这场仗，我们有的是时间打下去。” “大将军。” 耿璇走过来了，道：“殿下给你发的电报。” 尽管电报站还没修建到临洮，但是传信的士兵，从距离临洮最近的电报站，快马加鞭地往临洮赶来，还是能把最新的电报消息送来了。 “殿下的？” 蓝玉接过，一边打开一边说道：“他娘的，这个电报，真的厉害啊！我们的捷报送回去没多久，殿下就有新的指示过来，速度那么快，以后打仗方便太多了。” 说着他就看了看，电报上的内容。 第795章 捉人 “殿下已经知道，吐蕃人的火炮问题了，让我们捉几个吐蕃人的将军来问一问。” 蓝玉看完了，就把电报收起来，道：“吐蕃人的将军，要倒霉了，明天继续打过去，再想办法捉人！” 李景隆有意要表现一下，立下一些功劳，闻言马上说道：“这个人，我来捉。” 蓝玉不太相信地，看了一会李景隆，问道：“你来？行不行啊？” “蓝大将军，别瞧不起人！” 李景隆看到他还敢质疑自己，马上说道：“行不行，打完才知道，我肯定是行的，你给我等着瞧。” 蓝玉轻哼道：“既然你那么自信，那行！捉人一事，交给你了，若是捉不到，军法处置，捉到了我帮你请功。” 闻言，李景隆有点后悔了，他只是想要功劳，不想得到惩罚，捉不到后果貌似有点严重，蓝玉军中的军法，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早就见识过了，但刚才说得那么自信，如果因为这样怂了，就把脸都丢完了！ “行！” 李景隆硬着头皮答应道。 蓝玉咧嘴笑了笑，一个不怎么相信，又要准备军法处置的样子，看得李景隆心里发毛，但是又强作镇定。 李景隆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被蓝玉小瞧了，一定能捉一个敌将回来，轻哼一声就下去了，把自己的家将找过来，商量应该怎么捉人。 “蓝大将军，何苦激曹国公？” 傅忠好像看懂了什么。 蓝玉笑眯眯道：“你懂个屁，李景隆这个人，傲得很，读了那么多兵书，却一点本事都没有，只知道贪功冒进，连那个赵什么，赵括，没错，连赵括都不如，不激一激他，怎么教导？把他的傲气压下，才能教。” 之前朱元璋发来的电报，就有要他教导李景隆的意思。 蓝玉不爽李景隆，其实也不爽朱元璋，本来不太想教的，但后来朱炫也给了一份电报过来，让他尽量教一教，只好想个办法，折腾一下了。 要教好李景隆这个纨绔子弟，还不容易。 别说他了，其他的老将，都知道李景隆就是一个草包。 并不好教。 “要不是殿下有令，老子才懒得鸟他！” 蓝玉又说道。 耿璇说道：“还是殿下仁德啊！” “如果曹国公真的把敌将捉回来，蓝大将军岂不是要被打脸了？” 陈豹问道。 “打脸就打脸，老子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随便他打，只要不怕手痛！” 蓝玉没所谓地说道：“捉到人，我会照常请功，捉不到人，正常军法处置，你们谁也不许帮他，让他自己折腾，不过靠他捉人不太靠谱，柯将军，你来候补，如何？” 柯天朗就站在旁边吃瓜，听了此话，满口答应道：“那就我来，捉个人能有多难？老子带二十多人杀过去，随便都能捉回来。” 他是有能力，确实懂得打仗。 蓝玉看到柯天朗打张家山的时候，就见识过柯天朗的能力，明白朱炫为什么要把柯天朗从辽东拉到西北，就是因为能打仗，专门给一个立功的机会，方便培养。 “咱们的皇太孙殿下，年纪不小，但是想的很多啊！” 蓝玉心里嘀咕，口里却说道：“好，不用二十个，随便捉一两个就行了。” 他们都不把捉人，放在心上。 对于他们而言，仿佛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有手就可以做到。 次日。 军中鼓声雷动。 明军集合，再一次出战，往土门关的方向打过去。 前不久，吐蕃强势打下土门关，现在明军就要杀过去，把土门关夺回来，不过一会，来到土门关之外。 边巴他们把所有兵力，集中在土门关一处，军中的火炮，早就被明军全部炸了，现在能用的远程武器只有弓箭，但是看到明军刚靠近，就把火炮立在关隘之外，吐蕃士兵的士气当场被清空，再也不想打了。 可是不打又不行。 明军杀过来，火炮在外面一立，打不打就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了。 蓝玉在军中走出来，抬头往土门关看去，喝道：“开炮，打！” 轰…… 一颗炮弹从不是很高的土门关城墙上方飞过，落在关隘之后，驻扎的吐蕃军营之中，爆炸的声音出现，炸翻了不少吐蕃士兵。 只是一发炮弹，就把他们打乱了。 本就没多少的士气，又遭到如此轰炸，士气不仅被清空，还成了负数，被炸得人仰马翻。 第二发炮弹，暴力的轰开了，边巴让人临时修筑起来的关隘大门。 门后的士兵，同样被掀翻了。 火光四溅，硝烟四起。 “杀进去！” 蓝玉又高声说道。 从来没有打过，像这种，直接碾压、横推敌人的仗。 火器一出，敌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追着来打，被打得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不知不觉间，现在打仗的方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蓝玉看到身边的士兵，已经往土门关杀进去，感慨地说道：“我这种老家伙，都快跟不上你们打仗的方式，不过这样的仗，打得爽快，哈哈……” 柯天朗说道：“殿下说过，以后打仗，会更特别，就连士兵都不用出，一句命令，炮弹就能打出去，把敌人给炸了，但这种方式，需要发展好几百年吧？” 蓝玉听了，摇头道：“你他娘的，这种几百年后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引诱我了，你还不快去捉人？” 柯天朗哈哈大笑道：“跟着蓝大将军打仗，就是爽快，大将军稍等，我这就去把人捉回来。” 整个战场，本该紧张才对。 但是在他们看来，相当的轻松。 好像一点压力都没有。 “跟我来！” 柯天朗拉动枪栓，背起弹药，还有一个个手雷，策马走出去，往土门关杀了进去。 蓝玉看都懒得多看柯天朗一眼，回头看了看，问道：“李景隆呢？” “回将军，刚才已经杀上去了。” 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 蓝玉自言自语道：“这兔崽子，还挺急的，咱倒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把人捉回来。” 土门关被明军强势打开，吐蕃士兵面对这种局面，根本不能打，全面溃败，边巴一边撤退，一边让人断后，可是负责断后的人挨了两发炮弹，跑得比边巴还要快。 血肉之躯，挡不住炮火。 李景隆就在明军之中，马上往撤退逃跑的吐蕃大军靠近，对于这次任务，他志在必得，定要让蓝玉对自己刮目相看。 第796章 战神之威 李景隆和蓝玉赌气，一定要捉一个敌将回去。 普通的敌人军官，他觉得很没意思，捉了也证明不了自己的实力，于是把念头打在边巴身上，把敌人主将捉回去，看蓝玉还有什么话可说，这个想法刚出现，他要捉了边巴的念头就很强烈。 一定要在蓝玉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有多强。 边巴，他捉定了，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李景隆说的。 “快跟上来。” “你他娘的，磨磨蹭蹭，做什么？” 李景隆坐在战马上，身边是一群他们李家家将带领的士兵，人数有两百多。 但是，只有李景隆和几个家将能坐在战马上，那些士兵只能步行，靠两条腿走路，速度肯定远不如四条腿，再快也是有限，但他们在李景隆的催促之下，不得不跑起来。 现在撤退的吐蕃大军，乱成一团，只想着到处乱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从他们身边绕过的李景隆等人。 “家主，敌人只想逃跑，我们冲在最前面，拦下了敌人去路，敌人一定会强烈反抗，这样做恐怕不妥！” 一个家将说道。 李景隆一边走，一边抬头往前方看去，不屑道：“你他娘的，怕个屁！迅速把敌人主将捉了，绑在马背上，马上退回去，他们还敢追吗？追来就是送死！马上给老子跟上，举起步枪，我就不相信，敌人还能比子弹还厉害。” 他的信心来源，就是手里的步枪，以及枪里的子弹。 再看吐蕃士兵乱七八糟，到处乱跑，后面还有明军的大军追击，炮弹和枪声依旧在大后方回响，每响一次，吐蕃人就会乱上几分，在如此条件之下，李景隆自信完全没问题。 只要冲上去了，就是完虐敌人主将。 步枪有多厉害，李景隆的体会很深，冲上去杀就完事了，自信完虐敌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杀！” 李景隆信心满满，又有一种贪功冒进的心思，一声呼喝，鼓舞了一下士气，就带兵杀过去，来势汹汹，杀气腾腾，很快绕过了混乱的吐蕃士兵，杀到了最前面。 前面的吐蕃士兵，尽管也有点乱，但整体上还是整齐的。 他们看到还有明军追了上来，马上警惕，准备反击断后，掩护边巴等人逃跑。 “打！” 李景隆拿出一把.手枪，这也是工厂的出品，很久以前，问朱炫讨要的。 他首先开枪，打落了几个要杀过来的吐蕃人。 其他的士兵听到了枪声，纷纷举起步枪便是射击，要迎着李景隆杀过去的吐蕃士兵，当场被步枪打倒成片。 “继续，打！” 李景隆说着，回头对两个家将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其他人打掩护，继续杀！” 他的理论知识，确实很扎实，有一定的调兵遣将能力。 但也只是一定，无法再多了。 这个时候，吐蕃人的冲击，还没完全展开，李景隆尚且有应对的机会，还可以带兵冲杀，把要冲过来断后的敌人打退了，再迎着边巴杀过去。 “来人，拦下他们。” 边巴看到一队明军士兵，突进到了自己前军，一个要对付自己的样子，他顿感大惊。 再不反击，就要被冲过来了。 明军的火器很强，边巴不想被冲了，跑的速度更快。 “骑兵，跟上！” “冲散他们，快！” 隆多现在，比边巴还要慌张，也比边巴更怕死。 对付李景隆他们的追兵，最有效的还是用骑兵，直接骑兵出击，用人命去填，只要能冲近身了，李景隆他们只能被虐。 射手被战士近身，后果一般很严重。 马蹄声，随之传起。 数百骑兵，迎着李景隆冲击过去。 “打！” 李景隆咬牙喊道。 身边的士兵开枪，打倒了不少骑兵。 看到边巴等人要远去了，李景隆带兵想再追，可是吐蕃骑兵不要命地继续冲过来，被打倒了一批，马上又有一批冲来，连续冲击，很快步枪的子弹就要跟不上了。 在换弹的瞬间，被骑兵冲到身边。 “不好，快走！” 有家将高呼道：“刺刀，用刺刀捅！” 还不等那些枪手缓过来，吐蕃骑兵俯下身，手中长长的马刀斩下，刀光一闪，顿时有不少枪手丧命，也有不少枪手，被吐蕃骑兵扬起的前蹄踢中，被踢飞出去，倒在地上。 “分开，再开枪！” 李家的家将着急地指挥。 那些士兵赶紧分散，有几个人能把子弹换上开枪，打落了十多个吐蕃骑兵，可是也改变不了战局。 李景隆不想撤退，盯着前方的边巴，眼神炽热，还想再冲，喝道：“快跟上，快……” 他兴奋地往前面冲，一边要解决边巴，一边招呼身后的人，可是后方无人回应，恼怒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些家将和士兵，能跟上来的只有十多人，剩下的正在被吐蕃骑兵，按在地上摩擦。 “我他娘的！” 李景隆一怔，破口大骂，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这个时候，吐蕃骑兵有部分人调转马头杀过来，马鞭抽打马匹，马刀高高扬起，还可以看到，刀身上的锋芒闪过。 “家主，快走！” 一个李家的家将见状，心急地惊呼道：“保护家主离开，杀！” 他们快速开枪，打落了部分骑兵。 但是这批吐蕃骑兵，真的是要用人命来填，刚被打落一批，后面的迅速补上，好像无视子弹，也要把李景隆解决了。 “保护我撤退！” 李景隆就是个怂货，到了此时直接慌了，哪里还敢再打。 看到骑兵杀来，他们疯狂地逃跑。 “丢手雷！” 李景隆想到了身上，还有几个工厂里面新研发的火器。 他出战之前，带领士兵们领了一批手雷，每个士兵都有三个。 他们拉开手雷的保险，用力地往追来的吐蕃骑兵丢出去，炸了不少人，总算是炸得骑兵有些害怕，而不敢继续追。 此时，逃跑的边巴，回头往李景隆的方向看去，脸色阴沉，喝道：“再来一队骑兵，把此人给我带回来。” 吐蕃和大明打了数场了。 他认得李景隆长什么样，也知道李景隆是谁，大明皇亲国戚，把人捉了带回去，或许还能和朱元璋谈判。 又有一队骑兵迅速冲出去，和原本负责截杀的士兵联合，杀到李景隆身边，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第797章 千钧一发 此时的李景隆，慌张失措，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生死一瞬的场面。 现在被追着来杀的他，只想活命、逃亡，之前和蓝玉的赌气，完全被他丢到一边，现在只想活着回去，再考虑什么军法，如果活不成，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活捉敌人主将的做法，也暂时全部被他置之脑后。 只想着逃跑。 然而，李景隆还没逃出去，又有一队骑兵，以马踏山河之势冲击过来，前后夹攻，把他的退路全部截断了。 “该死的！” 李景隆看到这里，不禁破口大骂。 他也想不到，自己要捉边巴的时候，边巴也想把他捉了。 只见敌人骑兵冲击过来，还能跟在李景隆身边的士兵，马上开枪打落部分骑士，阻挡了一会，但是阻挡不了整体的冲刺趋势，骑兵很快又要杀过来。 “打，继续打！” “手雷呢？还有没有手雷？” 李景隆心急地大叫。 可是他们身上的手雷，早就用完了，子弹在连续数次交战中，也被用得差不多，面对冲击过来的骑兵，暂时毫无办法。 “保护家主，先冲出去。” 身边一个还活着的家将，此时咬了咬牙说道。 “冲出去，杀啊！” 跟在李景隆身边的人，咬着牙迎着敌人截杀的薄弱处杀去。 李景隆双眼都红了，现在感到很无助，浑身上下再无力气，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不堪的时候，原来蓝玉骂的没有错，他就是一个废物，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敢往敌人前军精锐杀过去。 这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家主，快来！” 一个家将嘶哑着声音喊道。 李景隆对于自己的家将、士兵等，本来不当一回事，不把他们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看着他们拼了命地，也要拼死地保护自己杀出去，他不禁眼圈一红，一种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咬着牙跟上他们准备突围。 “报仇，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李景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一定要报了这个仇！ 他怒吼一声，正准备加快速度突围的时候，情况剧变，骑兵马上再杀过来，又一次把他的所有退路截断了。 “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吐蕃士兵首领高声呼喊道。 吐蕃骑兵一起发起冲刺，要把李景隆身边的人都杀了，再把人活捉带回去。 “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李景隆眼眸里，闪过了一抹绝望的神色。 貌似真的要死了。 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杀，还想拼一把，可是实力差距太大，哪怕自己有更领先的武器，在这种情况之下，貌似还是要被虐杀了。 “怎么办？” 眼看着骑兵，又杀过来了，就在李景隆绝望的时候，一阵炮响出现。 轰！ 一颗火箭筒的炮弹，落在吐蕃士兵之中炸开。 爆炸的气浪，肆意激溅。 顿时，火光四溅，硝烟四起，那些要冲击李景隆的骑兵，当场被打倒了不少，冲刺的阵型就这样乱了。 还不等李景隆缓过来，只见耿璇带领五十多人，有人拿着火箭筒，有人拿着步枪，暴力地轰开了吐蕃骑兵的截杀，喝道：“曹国公，快走！” 李景隆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还有人能来救自己，再燃起了求生的希望，高呼道：“给我杀出去，杀！” 喊杀的呼声，不断回荡。 不过眨眼之间，就杀到了外面。 “报仇，耿璇，帮我报仇！” 李景隆双眼通红地大喝道。 耿璇往他看了一眼，心想蓝大将军这是把李景隆，逼迫到了一个近乎绝望的程度，差点经历过一场生死，这才让自己去救人，也难怪李景隆现在双眼都红了。 蓝玉算准了，以李景隆的本事，不可能捉一个人回来。 能安然地杀出去，已经算是他的幸运了，因此早就派人盯着李景隆，直到生死一瞬的时候，才让耿璇出手去救。 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让李景隆感恩戴德，而是真的在教导李景隆，用生死的瞬间来教导，不经历过一次生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蓝玉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人生导师了。 至于李景隆能不能被教出来，蓝玉认为就要靠运气，如果李景隆真的那么废物，那蓝玉再怎么教，也是没办法了。 “把那些骑兵，全部杀了！” 耿璇下令说道。 身边的士兵一听，马上动手。 骑兵还要冲击过来，但耿璇手中的火力很猛，任凭他们怎么冲击，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那些要捉李景隆的吐蕃骑兵，轻松地被耿璇干翻。 这就是耿璇，和李景隆的差别所在。 —— 明军追着吐蕃士兵来杀，紧紧地咬在身后，并不想放过。 边巴本来想捉了李景隆的，但是眼看着捉不成，无奈只能放弃了，再看到明军追得那么紧，不得不继续跑路，但是后方的大军，很艰难地在明军炮弹之下逃生，很快被打得甚是狼狈。 他咬了咬牙，在想这个场子，将来一定要找回来。 “快走！” 边巴喝道。 然而，还不等他走远。 一队二十多人的骑兵，在柯天朗的带领之下杀了过来。 柯天朗可不像李景隆那样废物，是真的可以打，并且追着边巴来打，也许他有火力不足恐惧症，带在身边的士兵，身上挂满了手雷和子弹，目标和李景隆的差不多，盯上了那个敌军主将边巴。 “打！” 柯天朗跟了上去，直接开枪射击。 用密集的子弹，把边巴身边的人打乱了，打得他们到处乱跑。 “不好！” “大将军，快走，又有明军追上来了。” 隆多看到柯天朗的人比李景隆要少，但是来得比李景隆要凶猛多了，顿时感到害怕，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拦下他们！” 边巴注意到身边的情况，回头看了一眼便高声呼喊道。 保护在他身边的士兵，转身迎着柯天朗杀过去。 柯天朗看到这里，咧嘴笑了笑，喝道：“分开，给他们尝尝手雷的威力。” 言毕，他首先摘下一个手雷，往吐蕃士兵丢了出去！ 轰！ 巨响出现。 手雷炸开，炸得敌人，人仰马翻。 柯天朗他们在丢出手雷的瞬间，迅速往两边分开，避免连自己也被炸了。 把敌人炸乱了之后，柯天朗又摘下手雷，持续地轰炸出去，一边炸一边往边巴逼近。 第798章 杀敌 吐蕃撤退的士兵，被明军追赶着逃跑。 他们自顾不暇，再加上柯天朗的表现，过于凶猛，那些逃跑的吐蕃士兵，只是真的在逃跑，不敢理会柯天朗，更不敢转身拦截。 因此，边巴他们，只能逃亡。 除了身边的亲兵，那些乱哄哄的大军，已经顾不上边巴，只知道乱跑，没有任何纪律。 至于亲兵，在柯天朗的火力覆盖之下，逐渐崩溃。 柯天朗他们马背上驮着的手雷，好像用不完似的，一个个丢出去，一炸就是一大片，尽管亲兵的数量再多，可是也经不起如此暴力的轰炸，不一会之后，就杀入其中。 “炸！” “炸完了，就开枪，给我狠狠地打！” 柯天朗高声呼喊道。 那些要保护边巴的亲兵，很快又被炸开，再被子弹打倒成片。 “保护我，快保护我！” 边巴无疑是个怕死的人，可是面对柯天朗如此暴力的冲击，亲兵也快要挡不住，被追着来打，跑得又更狼狈了。 他也想不到，这个明军的将领，可以那么嚣张，胆子那么大，最重要的是实力也那么强，如果他们吐蕃能有如此勇士，早就平了大明。 “杀过去！” 柯天朗再丢出两颗手雷，终于逼近到边巴附近。 只要再来一个冲锋，边巴就得被拿下来。 边巴也不想死，慌乱之下，用力撞了一下隆多，将其撞起来，往柯天朗扑过去。 隆多：“……” 从来没想过，边巴还可以卖队友，并且卖得如此果断。 还不等他缓过来，人已经飞起，撞向了柯天朗。 柯天朗也想不到，边巴为了活着，还能这样卖队友，只见隆多扑到自己的马匹之前，不得不伸手将其推开，喝道：“继续追！” 隆多就是这样，被他们丢在地上。 被阻挡了一下，柯天朗再追的时候，只见边巴已经冲出去，又有一批亲兵补充过来，挡在自己面前。 “拿下那个，掉地上的人。” 柯天朗心念一动，不再追杀边巴。 反正隆多是可以跟在边巴身边的人，把他捉了，也是可行，只要符合殿下的要求即可。 几个士兵，马上下马。 把准备跑路的隆多给按在地上，再绑了丢在马背上，快速回去。 因为后面还有陆续的，正在逃跑的吐蕃士兵跟上，再不回去，就怕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策马走动起来，很快回到了蓝玉身边。 盛庸带领陈豹、曹炳等，那些新生代的武将，正在追着敌人来杀。 敌人一边逃，一边反抗。 还有部分投降。 厮杀进行到最后，一半人跟着边巴逃出去，剩下一半人不是投降，就是被杀了。 战局到了这个时候，逐渐落下帷幕。 边巴逃了出去，再也不敢在大明边境上逗留，狼狈地继续跑路，一路逃回了吐蕃边境附近，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军师，是我对不起你。” “不过你放心，你的妻儿，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回去之后，你就是我们吐蕃的英雄。” 边巴心里暗暗在想。 如果他没有卖了隆多，还逃不回来，卖得恰到好处，也卖得很值得了。 “将军，我们回去吗？” 身边的一个亲兵问道。 边巴说道：“不回去，留下来送死吗？” 这个亲兵问道：“如果我们回去，明军打进来了，怎么办？” 这句话，也问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顾虑。 和明军打，很明显是打不赢的。 如果明军打进来，他们更打不赢，现在他们侵入大明，把大明上下都得罪了一遍，明军愿意放过他们？肯定不愿意。 “我怎么知道？” 边巴无力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对大明的报复。 纳佤是对的，不应该对大明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他们不仅有了想法，还付诸行动，大明能放过他们？肯定不能！ 边巴觉得完了，他们很快就要被大明给灭了。 “回去再说吧！” 边巴无奈地说道。 他们全部不做停留，直接回去，来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回去了就有多无奈。 —— 蓝玉打破土门关之后，占据了这里。 看到吐蕃人就这样逃了，他不屑地笑道：“只有这点本事，也敢打入大明？都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不堪一击！” 同时他又感慨，朱炫那些火器，那是真的神器。 直接火力覆盖，用最少的代价，打败最多的敌人，轻轻松松的。 不过也就他们打仗，可以打得那么轻松，如果让李景隆去打，给的火器再多，可能也是送人头。 “大将军。” 何国良过来说道：“那些投降的吐蕃人，怎么处理？” 蓝玉瞄了一眼道：“先控制起来，到时候一起送回去，殿下要修铁路什么的，需要不少人力，吐蕃就是来给我们送人的。” 对待俘虏，一般都是，用作奴隶那般，要不就是全部杀了。 现在大明搞基建，需要用到不少苦力，这批俘虏就显得很有价值了。 何国良明白了，就下去安排。 “大将军，曹国公回来了。” 耿璇登上关隘城楼便说道。 “呵呵……” 听到李景隆回来了，蓝玉直接笑出声，要不是他安排耿璇去盯着，这个大聪明今天一定回不来。 只不过，蓝玉也不敢让李景隆回不来，毕竟还是皇亲国戚，让其死在战场上，不仅他讨不到任何好处，就连耿璇他们，可能都要被连累。 李景隆慢慢地走上阶梯，心里慌得很，除了刚才自己身边亲兵战死的愤怒，还感慨一下战场上的残酷，最后就是面子过不去，也放不下。 出战之前，他信誓旦旦，保证捉一个人回来。 可是，任务完全失败，还得全靠耿璇来救，不然他就有可能被吐蕃人捉回去，这个脸丢大了，也被抽得脸痛，不敢去面对蓝玉，但是又不能不面对。 犹豫到最后，还是走到城楼上。 “曹国公，怎么样了？” “你捉回来的人呢？这可是殿下的任务，完成不了，我们都有可能被赐罪。” 蓝玉首先就是嘲讽了一下。 李景隆：“……” 他也知道是殿下的任务，硬着头皮道：“捉不到人，是我的错，所有惩罚，我一人承担。” 蓝玉摇头道：“殿下的惩罚怎么样，我们暂时不管，但是曹国公承诺过的军法处置，可还记得？” 第799章 错在何处 李景隆当然还记得，如果完成不了任务，就得军法处罚。 养尊处优习惯了的他，一听到“军法”两个字，就感到怕了，再想到被蓝玉打脸，都快把自己的脸打肿，心里又不知道多羞愧，可是承诺过的事情，又不能不承认。 “你就处罚吧！” 李景隆咬了咬牙，豁出去说道。 做错了，被惩罚，也是应该的，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揍，挨完就没事了，只是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 蓝玉看到他满脸倔强的样子，呵呵地笑了，挥手道：“拖下去，杖责三十，两天之内，不准吃饭，谁敢私下给他饭吃，按照军法当斩！” 他也不可能把李景隆打死，或者直接杀了，又道：“你小子，回去好好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如果你能想清楚，说明还能改过，如果想不清楚，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当一个逍遥国公，以后别想着再带兵了。” 让李景隆带兵，蓝玉担心，整个大明，都要被李景隆带垮了。 李景隆：“……” 他很快就被拖下去，随后打屁股的声音，以及李景隆的惨叫声，在城墙上回响。 “蓝大将军用心良苦。” 何国良羡慕地说道：“只是不知道，曹国公能不能领会得到。” 蓝玉不屑地说道：“他能不能领悟，和老子有个屁关系，要不是陛下和殿下都让我教一教他，老子鸟都懒得鸟他，战局怎么样了？” 曹炳他们，此时陆续回来。 把战局最后的情况，上报给蓝玉。 外面的吐蕃人，狼狈逃跑，战局来到这里，逐渐平息了。 “蓝大将军。” 柯天朗终于回来了，手里提着那个吐蕃军师隆多，扬手把他丢到蓝玉的脚边，笑道：“本来我也想把敌人主将捉回来，但是吐蕃那个主将跑得太快，这个人好像挺重要的，应该符合殿下的需要。” “他娘的！” 蓝玉踢了一脚隆多，问道：“你叫什么？在吐蕃军中，什么官职？” 隆多被柯天朗揍了一顿，被丢到地上，现在又挨了蓝玉一脚，痛得额头上冷汗直冒，缓了良久才能缓过来，慢慢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我叫做隆多，我是……军师！” 刚才被边巴坑了，他恨之入骨。 边巴那么可恶，亏得自己还辅助了那么长时间。 隆多现在想要报仇，让边巴为他的恶毒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咬牙道：“两位将军，我……我想要投降，我可以为你们带路，跟上边巴，深入吐蕃，把边巴的人全部灭了，求你们放过我。” “他娘的，骨头那么软。” 蓝玉又给了他一脚，不屑地说道：“你这东西，比李景隆还要软，来人，绑起来！送回去给皇太孙殿下。” 朱炫让他们捉一个人送回去，他们就真的只是捉了送回去，不审问，也不答应隆多的带路请求。 “不……” “两位将军，我真的可以带路，我可以的！” 隆多一心报仇，不想被送去应天，何况到了应天，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 但是回不回去，就不是他可以决定的，很快被带走了。 “蓝大将军。” 盛庸过来说道：“我们接下来，怎么打？” 蓝玉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一直打进去，至于我的意思，也是直接打进去！” 柯天朗往吐蕃的方向看去，骂骂咧咧道：“他们打出来，打得那么爽，我们不打回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他娘的，我们要为边地的百姓报仇，狠狠地干死他们。” “没错！” 蓝玉越来越觉得，柯天朗很对自己胃口。 经常和自己有差不多的想法，以他们如今的实力，就应该打进去。 另外，李景隆还有一个任务，还没有落到实处。 确定好了接下来的战略，柯天朗就找到了，被打完屁股趴在榻上的李景隆，笑道：“曹国公，屁股都开花了。” “别提了！” 李景隆骂骂咧咧道：“蓝玉那个老匹夫，连我都敢打，到时候我一定要打回去。” 柯天朗的笑声，更是爽朗了：“曹国公，我看打回去就免了，也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依我看蓝大将军对你做了那么多，其实也是为了你的好，应该是陛下和殿下让他这样做，你啊！好好想清楚，都错在哪里吧！” 以他们当年在辽东的友谊，柯天朗有必要提醒一下，又道：“你带了几百人，被敌人追着来杀，我带了二十多人，虽然捉不到敌人主将，但是把敌人的军师带回来了。” 此话一出，李景隆陷入沉思，安静下去了，不再骂骂咧咧，是时候反省自己的行为。 柯天朗看到他满脸沉思的样子，就不再说什么。 —— 和林。 韩钧来到了附近，和姚广孝一起，把脱木河那边的张辅传来，再将下一步计划，告诉了张辅。 “不行！” “怎么可以是朱允炆？不能是二公子？” 张辅听了，直接拒绝。 在他看来，朱允炆就是个废物，屁本事都没有，尽管和朱棣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但以朱允炆的身份和能力，不足以坐上那个位置。 如果朱允炆是大明皇太孙，张辅心里在想，燕王要造反那就更容易了。 可惜，现在的皇太孙，是朱炫。 姚广孝说道：“二公子还不能暴露，如果他来了和林，别说北平的燕王，就是整个燕藩一脉的人，还留在大明的，只怕全部都得死，除非你能把他们全部带走。” 张辅：“……” 他做不到，把人全部带走。 别的不说，单是在应天的朱棣，他就带不走，如果朱高煦敢做点什么，第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朱棣。 “鞑靼需要一个人，但不能是我，也不是道衍大师，不把朱允炆这个傀儡推上去，谁来？” 韩钧淡淡地问：“难道你可以？” 张辅当然不可以，也不敢这样做，但朱允炆就很膈应人。 “真的……只是傀儡？” 张辅反问道。 姚广孝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燕王殿下，而不是给其他人做嫁衣，当然只是傀儡，否则……他朱允炆，何德何能？我们把他救出来，只是当一个工具。” 此话说得有道理，张辅听了，再无别的意见。 好像愿意，服从安排了。 韩钧说道：“目前大明的注意力被吐蕃吸引了，正好是我们动手的时候，等到大明发现，我们已经完成一切，他们要再派兵干预，也来不及了。” 第800章 造反，篡位 张辅被说服了，同意他们这样做。 接下来，韩钧让张辅把脱木河的士兵带来，就在和林外面等命令，只要听到城内有火器的声音出现，他们马上行动打进来，先压下和林的兵力，再控制好一切。 只要把和林的兵力压下，至于鞑靼其他地区，前来勤王的援兵，韩钧就有信心，继续压下去。 大不了，就是打一场。 控制了和林之后，韩钧和姚广孝都知道，打一场是无可避免的。 吩咐完了张辅，确保再无漏洞，韩钧独自到了和林，先去找朱允炆。 “韩先生。” 朱允炆看到他来了，近段时间有点慌张的心，逐渐的恢复正常。 韩钧就是朱允炆的主心骨。 朱允炆不想死，在和林这个地方，唯有全靠韩钧活下来。 “做得如何了？” 韩钧问道。 朱允炆知道，问的是下毒的事情，小心翼翼道：“都做好了，阿鲁台一家人，现在身体都有问题，另外鞑靼皇宫我也进去过一次，找到机会给他们下毒，我……” 他还想问，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 但是又有点怕，他一个很怕死的样子。 韩钧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做得很好，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能成功了，哈哈……” 朱允炆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功了，但心里忐忑。 上了这条贼船，要再下来，几乎不可能。 他就是这样复杂的人，一会这么想，一会又能那么想，顾虑多了，什么都做不到，也就成了废物。 韩钧不管朱允炆心里怎么想的，听到成功下毒，他直接去找阿鲁台。 “先生。” “我们大人，身体不好，不便见客。” 一个下人说道。 不仅阿鲁台的身体不好，整个府邸内的人，身体都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朱允炆是在水源上下毒，不把他们一起直接毒死，已经算是仁慈了，其他的更不用说。 不过，朱允炆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知道所有人都是身体不好，如果他再表现得很正常，那就死定了，最近也在装病。 “我有一些很重要的话，要和你家大人说。” 韩钧坚持要见阿鲁台。 身边的下人没办法，只好回去通传。 过了不一会，韩钧来到阿鲁台的屋子里面。 此时的阿鲁台，身体虚弱，面容消瘦，一个很快就要不行的样子，问道：“韩先生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韩钧说道：“关系到你们身体的问题。” “身体？” 阿鲁台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整个家里，甚至皇宫里面，都是差不多的情况，要说他们的身体没问题，那是不可能的，必定有什么人下毒，但是谁目前一直找不到，这个毒很有可能，就是下在水源里面。 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人大范围中毒。 府中的水源，他已经让人盯着，可是近段时间一直没有可疑的人靠近。 朱允炆的小聪明又发挥出来，知道阿鲁台肯定找人盯着，近段时间都不敢去投毒，安静地在居住的地方装中毒，一个很虚弱的样子。 “韩先生知道，是谁给我们投毒？” 阿鲁台强撑着身子起来，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凶光。 敢下毒来毒自己，他要让下毒的人，后悔活着。 韩钧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大汗也是这样，阿鲁台大人要不随我们进宫，一起说个清楚？” “好！” 阿鲁台怒火大盛。 他暂时不管韩钧这么来帮忙的原因，只是想把投毒的人找出来，让其怀疑人生，后悔还活着，对其狠狠的折磨。 很快，到了宫里。 整个皇宫里面，喝过水的人，身体情况都好不到哪里去，就算不如阿鲁台的严重，但身体都是比较差，韩钧看到这里，心里暗暗偷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如今鞑靼的大汗，还是鬼力赤。 “韩先生，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鬼力赤也中毒了，又是认识韩钧的，此时有气无力地问道：“到底是谁，下的毒？” 关于身体不行这件事，他的第一想法，也是中毒了，但是也曾大范围地排查过，什么都查不出来，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韩钧哈哈笑道：“下毒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鬼力赤：“……”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说着马上坐直了身子，冷漠的目光，往韩钧投射过去。 阿鲁台浑身大震道：“你……你是说，投毒的人是你？不对！应该是朱允炆投的毒，是你指示朱允炆这样做的，对不对？” 他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问题。 韩钧哈哈大笑道：“没错，是我！” 鬼力赤大怒道：“韩钧，你为什么这样做？来人，把他拿下，把解药拿出来。” 身边的护卫马上动了，准备捉了韩钧。 奈何，他们在鞑靼宫里当值，免不了喝到那些被加料了的水，鬼力赤没有把这批人换下去，此时的身体，同样不怎么好，他们要捉韩钧，但是轻松地被韩钧打倒。 “大汗，鞑靼，你是把持不住的。” 韩钧笑道。 鬼力赤咬牙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鲁台喝道：“来人，调兵进来，把他拿下！” “拿不下我，你们现在，已经晚了。” 韩钧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轰”的声音，这是火器启动的声响。 也是和外面，和张辅约定好的信号。 听到了火器声响的信号，张辅开始攻城，直接用在脱木河改良的火炮，轰击和林城门。 过了不多久，一阵炮响的声音，在外面回荡。 鬼力赤和阿鲁台等，脸色本就不太好的人，此时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在这瞬间，知道一切都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掉进了韩钧的陷阱里面。 韩钧大步往鬼力赤走过去，一把提着鬼力赤的衣领，笑道：“接下来，还得麻烦大汗配合一下，帮我们掌权。” 一场夺权的行动，在和林里面展开。 鞑靼的内部，远没有大明的严密。 这样的计划只能用在鞑靼，而不能用在大明上面，进行得相当顺利，没遇到多大的阻碍，韩钧带来的人很快把整个和林控制起来，再下一步，那就是掌权。 把城内服从的人，都收服了，控制起来，不服从的人，全部杀了。 一个不留地，全部杀了，在韩钧看来，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第801章 四婶知不知道道衍？ 次日。 这一场动乱，到了这个时候，总算落下帷幕。 韩钧用凌厉的手段，又控制了鬼力赤，想要顺利掌权，并不是一件难事。 朱允炆来到皇宫的时候，只见这里的一切都被改变了，城墙上的旗帜，也被更换，不再是原本的鞑靼旗帜，竟然换成了大明的，这就让他很看不懂了。 “觉得怎么样？” 姚广孝问道。 朱允炆想了一会道：“你们真的厉害！” 确实很厉害。 不过一两天的时间里，鞑靼好像就这样没了，鞑靼的王权被白莲教夺走，这对于朱允炆来说，是从来没想过的一件事，不过朱允炆也觉得，大明很厉害。 要知道白莲教对大明，渗透了那么久，还是什么都渗透不进去。 “知道为什么，要挂上大明的旗帜？” 姚广孝又问道。 朱允炆摇头。 姚广孝笑道：“因为接下来，你将会成为鞑靼的皇帝，这里就用大明的旗号，我们要在鞑靼，成立第二个大明，你就是这个大明的皇帝。” “什么？” 朱允炆被惊讶得跳了起来。 还有这等好事？ 朱允炆是比较废物没错，但不代表完全什么都不懂，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这个皇帝不好当，也当不得，这是要被推上风口浪尖，很容易被真正的大明发现自己就在这里，最后来追杀。 另外，鞑靼那么大。 韩钧他们只是拿下了和林，鞑靼的其他地方，还是叫做鞑靼，如果他们要带兵打过来勤王，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为了被打击的主要对象？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姚广孝哈哈笑了，又道：“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地当这个皇帝吧！” 朱允炆：“……” 他很想拒绝，但是有这个可能吗？ 不可能有！ 被姚广孝和韩钧控制在手里，只能当一个在鞑靼土地上的大明皇帝，还有可能是个傀儡皇帝。 韩钧说道：“道衍大师，准备一下，鞑靼其他部落，马上就要有勤王的人来了。” 道衍自信地笑道：“明王放心吧，一切皆在我们控制之中。” 朱允炆看到他们这样，觉得这些人真的很疯狂，又一次感到后悔，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但是不上也上了，下不来也没有办法。 —— 隆多很快，被送回金陵。 这个人，先是交给了锦衣卫。 朱炫到了镇抚司衙门，和隆多见面，此时的隆多，甚是惶恐，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心里感到不安。 “你就是吐蕃的军师？” 朱炫收到了电报，清楚隆多的身份，对这个人有点好奇，问道：“既然是军师，应该知道很多秘密，你们吐蕃内部，发生了什么？为何还要带兵打进我大明？纳佤又怎么了？” 隆多看到朱炫没有要对自己用刑的意思，暂时放心了，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其实就是他们吐蕃不信邪，不相信纳佤带回去的消息，再有就是被姚广孝忽悠，得到一些姚广孝送来的火器，就感到自己膨胀了，有一种可以和大明打的自信，于是就打起来了。 事情还是比较简单。 至于纳佤这个人，回去之后，大肆宣扬大明有多厉害，大明的火器有多强等，早就被关起来。 吐蕃想要的，是打进大明。 纳佤这样宣扬大明，让他们还能怎么打？ 当然不能让纳佤继续在外面蹦跶。 其实纳佤已经尽力了，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道衍？” “又是姚广孝！” 朱炫在隆多身上，得到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有多意外。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季文靖也说得很对，除了道衍那个妖僧，谁愿意折腾这么多事情？ 那些改良的火炮，也一定和姚广孝相关，全部都对了！ 姚广孝贼心不死，一直折腾那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又找不到他人在何处，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如果能找到，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是他！” 隆多连忙说道：“这一切，都是姚广孝做的，我们吐蕃会打进来，也是姚广孝在背后推动，其实和我没关系，求大明皇太孙殿下放过。” 这个人就显得有点怕死，说完了直接求饶。 朱炫想了一会道：“来人，把他丢回诏狱。” 暂时不杀隆多，但也不会让其好过，具体怎么样，也得看打完这一仗再说。 根据柯天朗在电报里的消息，这个隆多之所以会被捉，还是因为被边巴坑了，心里可能有怨恨，或许将来可以利用一下，那么暂时把人留下来了。 朱炫想了想，不回宫上报皇爷爷，而是在外面走了一圈，来到朱棣的府邸内。 “四婶！” 朱炫进门，就看到徐妙云坐在前院做刺绣。 关系是有点乱。 徐妙云是徐妙锦的姐姐，既是朱炫的婶婶，又是朱炫的大姨子，不过这点关系，也没啥所谓。 “殿下！” 徐妙云看到来了的人，马上跪下就要行礼。 朱炫说道：“四婶不用多礼，我四叔呢？” 徐妙云看到朱炫突然到来，还要找朱棣，心里忐忑不安，又有一种可能要出大事的感觉，但是深吸两口气，强作镇定道：“你四叔，在外面钓鱼，还请殿下等一等，我让人把他找回来，可以吗？” 朱炫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笑了笑道：“当然可以，我有的是时间，四婶不用紧张。” 很快就有家里的下人，出门去找朱棣了。 “四婶，有个问题，我想问一问你。” “殿下请说。” “四婶对道衍，知道有多少呢？” 朱炫说着就往徐妙云看去。 姚广孝做的事情太多了，一直在想方设法地造反，朱炫现在有一种要把他灭了的想法。 这个妖僧，不应该活着。 留下来，就是大明的祸害。 “啊？” 徐妙云更感到心慌，竟然是为了姚广孝而来。 不知道是朱炫知道了什么内幕，还是又查到了什么，故意来这里问一问他们。 反正朱棣和姚广孝以前，就是不干好事。 被这么一问，徐妙云直接心虚了，慌张起来不知道如何回应。 “四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及我的身份，我也只是随便问一问。” 朱炫说道。 什么随便问一问，这句话徐妙云可不相信，很明显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第802章 试探 徐妙云现在很紧张，想不到朱炫来找自己，还是专门为了问姚广孝的事情。 对于朱棣做了什么，徐妙云绝对是清楚的，但她不赞成，也不反对，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如若成功了，一起享受，失败的话，一起被惩罚，愿意和朱棣同甘共苦，这也是朱棣对她那么好的原因。 关于姚广孝的事情，徐妙云肯定是清楚的。 面对朱炫的提问，她的心里有点慌了，不知道如何回应。 “四婶，真的不用紧张，我也只是随便问一问。” 朱炫又说道。 越是说不用紧张，徐妙云越容易感到紧张。 “殿下，道衍他……早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徐妙云想了一会，压下心虚的想法，继续说道：“我们和他，再无关系，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怎么回应殿下这话。” 朱炫说道：“四婶如实说就好了，道衍在你们家里那么多年，四婶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我……” 徐妙云正要想点什么理由的时候，正好看到朱棣回来了，起来道：“夫君，殿下找你！” 如果朱棣再不回来，徐妙云就真的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就怕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拜见殿下！” 朱棣正好回来了，刚进门就看到朱炫，尽管心里疑惑，但还是马上行礼。 朱炫摆了摆手道：“四叔不用多礼。” 朱棣放下手中用来钓鱼的东西。 朱炫凑过去看了看，笑道：“四叔今天的收获颇丰！” 朱棣觉得，自己现在都快成为了一个钓鱼佬，闻言便笑道：“随便钓了点，算不了什么，殿下要不要带一些回去给父皇？” 朱炫摇头道：“鱼里面的刺太多了，皇爷爷年纪大，吃鱼很容易有意外，还是算了。” “殿下至孝！” 朱棣笑了笑，但是很快又把笑容收敛，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殿下来找，有什么事情吗？” 说着他往徐妙云看去，只见自己的妻子，脸色有点不太好，好像被朱炫惊吓了一下，不知道他们刚才聊了什么内容。 “我是想问一问四叔，对道衍知道了多少。” 朱炫的话刚出口，朱棣就皱起眉头。 直接来问自己关于姚广孝的事情，他在想不会是泄露了什么吧？ 不会！ 不可能的！ “四叔应该知道，吐蕃入侵一事？我们捉了一个吐蕃的军师，他说是姚广孝忽悠了他们，这才打进来的，四叔觉得如何？” 朱炫的话，使得朱棣眉头更皱。 “殿下，道衍……他早就离开了。” 朱棣想了一会道：“我以前做过的事情，全部是道衍在背后指点，我是被他带上了歪路，幸好父皇和殿下放过了我，当时殿下把我带回京师，道衍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朱炫问道：“道衍，再也没有来找过四叔？” 朱棣肯定道：“再也没有。” “四叔有没有办法，可以联系道衍？” “我和他都好几年没见过面，哪有什么办法？就算有，他还未必愿意现身。” “那就可惜了！” 朱炫叹道。 朱棣把所有过错，全部推给了姚广孝，大义凛然地说道：“我知道道衍不是什么好人，但想不到他竟敢如此可恶，勾结外族人打入我们大明，若是让我再看到他，必然取下他项上人头送给殿下。” 朱炫并不相信，朱棣可以这样做，摇头道：“人头血淋淋的有点恶心，四叔能看到他，把他捉来给我就够了，但四叔真的能做到如此？” 听了这句话，再接触到朱炫这个眼神。 朱棣心虚了，上一次钓鱼，他就和姚广孝见过面。 “一定可以！”朱棣咬牙，肯定道。 “侄儿，多谢四叔！” 朱炫微微一笑。 言毕，他转身就离开，问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目送朱炫离开，朱棣吐出一口浊气。 “夫君，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安分一些比较好。” 徐妙云忧心忡忡地说道。 今天真的被吓得一跳。 别看朱炫是他们的侄儿，但君臣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再加上朱炫还是皇太孙，朱元璋早就把军权，逐渐过度给朱炫了，还有锦衣卫的指挥权。 朱炫要陷害他们什么，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死，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怕是肯定的。 朱棣沉声道：“我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我知道该怎么做。” 徐妙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这个四叔，近期肯定和姚广孝见过面。” “说不定，他也知道，姚广孝接下来的计划。” “只是故作忠诚，又不肯把姚广孝的事情告诉我，都当上庶人了，还不肯安分。” “皇爷爷仁慈，让他当庶人，将来我可能不会太仁慈了。” 走到外面，朱炫心里暗暗在想，觉得这个四叔，真的很麻烦，嘴里却说道：“那天和四叔钓鱼的和尚，一定就是道衍，近段时间，四叔有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 严冠上前摇头道：“回殿下，接触的人不少，但都没有可疑，和四皇子接触过的人，我们都全面查过，全部没问题。” 朱炫又问：“钓鱼的时候呢？” 说着他又感到不可能，姚广孝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又出现一次。 严冠道：“也没问题。” 朱炫感到无奈，皇太孙真的不好当。 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还有那么多人盯着自己，皇叔们一直不甘寂寞，藩王联盟的事情，也一直没有解决。 “你们什么时候，一起造反啊？” 朱炫心里在想。 只要造反了，让他做什么都没问题。 奈何，就是不造反。 “回宫。” 朱炫又道。 回到宫里，他首先去见朱元璋。 “乖孙查出了什么？” 朱元璋看到朱炫进来了，微微抬了抬头道：“捉到的吐蕃人来了，你还去了一趟你四叔那里，和你四叔有关？” 这些事情，瞒不过老朱的耳目。 不是老朱不信任朱炫，而是锦衣卫不会瞒着老朱，除非是朱炫要隐瞒的事情，比如藩王联盟，蒋瓛不敢上报，其他任何事情，锦衣卫都会习惯性地送一份到朱元璋的案面，等待过目。 “是道衍。” 朱炫坐在老朱身边，无奈道：“蓝玉他们，捉了吐蕃的军师，这个军师说，吐蕃会这样做，自始至终，都是被道衍忽悠了，他是四叔的人，我只好过去看一看。” 第803章 消失已久的故人 “老四那个混账！” 朱元璋怒骂了一声，问道：“他有没有参与进来？” 朱炫选择隐瞒了，现在看到老朱愤怒的表情，就知道隐瞒是最好的做法，就怕他的身体真的承受不来，摇头道：“四叔并没有参与，他还是很安分，和道衍再无联系。孙儿刚才去找四叔，只是想知道四叔有没有什么可以联系道衍的方法，再把人引出来的，四叔也没有，说明他们真的没有联系。” 他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帮朱棣解释的时候。 朱元璋的表情这才缓了缓，轻哼道：“乖孙，你是不懂老四那个兔崽子，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绝对不会让你知道。” “蒋瓛，盯着他，一直盯着！” 他又吩咐说道。 跟在身边的蒋瓛听了，连连点头回应，必须盯着朱棣。 朱元璋又道：“咱很清楚老四这个人，一旦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绝对会瞒着的。” 朱炫觉得，皇爷爷对朱棣确实很了解。 “皇爷爷，不要把四叔想得那么坏。” 朱炫笑了道：“四叔的事情，孙儿会处理好的，你千万别气坏了身体，文珪还等着你来教呢。” “也对！” 朱元璋深吸了口气，还有文珪在，他可不能那么快走了，道：“事情都交给你了，要做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咱不管了，蒋瓛你以后就配合咱乖孙。” “是！” 蒋瓛只好说道。 文珪就成了，老朱眼里的小宝贝。 只要和文珪相关的事情，老朱都会重新掂量，对文珪特别的好。 “蓝玉那个老东西，连吐蕃军师都捉了，应该打得差不多了吧？” 朱元璋又问道。 朱炫说道：“打得差不多了，吐蕃人也很容易打，只是孙儿想让他们继续打进去。” 朱元璋赞同道：“就应该继续打进去，凭什么只有咱们大明挨打？他们吐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好！” 得到老朱的同意，朱炫放心道：“孙儿等会让人发电报告诉蓝玉，一直打进去。” 朱元璋点头道：“好了，咱都知道了，你去忙吧，咱再看几份奏章，就准备休息了，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很容易犯困。” “孙儿明白了！” 朱炫让老朱好好休息，就出去忙活了。 刚回到詹事府，严冠拿着一份电报进来。 “鞑靼内乱？” 朱炫看完了，好奇地问：“他们怎么内乱？” 严冠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更多消息回来，目前得到的消息只是内乱。” 朱炫摸了摸下巴，在想吐蕃刚打进来没多久，鞑靼就内乱，要说其中没有关联，朱炫是不怎么相信的，一定有姚广孝的影子在背后，让人把季文靖传进来。 “季先生怎么看？” 朱炫问难道。 季文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我早就说过，北边和西边，都不会安分，这不就来了。” 有时候，这个神棍推演的内容，还是有一定的准确性。 “殿下可以让人深入查探，我觉得鞑靼的内乱，不只是内乱那么简单，或许能给殿下带来惊喜。” 季文靖又道。 朱炫无奈道：“你确定只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也有可能是惊吓。” 季文靖哈哈一笑，随即又正经起来，续道：“我是认真的，深入查一查，说不定还能查到消失已久的故人，殿下也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都是推演的出来的内容。” “我的推演，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偶尔靠谱一两次，那就足够了。” 他为自己的话，解释补充。 朱炫：“……” 又确实如此。 偶尔靠谱一两次，就能带来挺大的惊喜。 比如说沐沅君怀上孩子的推演，完美地推演准了，这就使得朱炫对那些阴阳术数的看法也改观了。 “消失已久的故人？” 朱炫倒是挺感兴趣。 不过，铁铉和平安他们，早就在北边的边境做好完全准备，也不怕鞑靼的内乱，会影响到大明，防止姚广孝或者白莲教的阴谋诡计。 万一白莲教利用所谓的民心，在北平乱起来，铁铉也有足够的手段应对，可以确保完全没问题。 “北平，燕王。” 朱炫问道：“季先生能不能再算一算，燕王的事情？” 朱高煦兄弟二人参与进来了，但他们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锦衣卫盯着他们，除了韩钧经常离开，好像也没别的了。 季文靖早就算过了，淡定道：“殿下放心，北平燕王府的人，其实不重要，相对于姚广孝和白莲教，我觉得他们只是几枚棋子，不是真正核心所在，很简单和普通，利用完了，随时可以变成弃子。” “弃子？” 朱炫感到有趣了。 但是暂时无法判定，季文靖这个推演，对还是不对。 又得到了一系列新的情报，朱炫还要根据这些情报，做一个重新的评估，判定接下来可以做点什么。 —— 那位消失的故人朱允炆，现在就被姚广孝和韩钧联手，坐上了鞑靼最高的那个位置。 成为了鞑靼的皇。 张辅他们从脱木河出来，带领精锐大军，还有威力相对比较强的火器，在和林把鞑靼来勤王的鞑靼人虐了一遍，虐到最后，他们不得不臣服，主要还是因为张辅他们太强，也太难打了。 那些女真等士兵，本来就是凶悍。 再加上火器的威力，他们在吐蕃上横着走都没问题。 对于朱允炆坐上那个位置，张辅是不服的，认为应该朱棣坐才对，不过想到那也不过是个傀儡位置，又暂时放下心底里的各种想法。 “陛下！” 姚广孝对朱允炆的称呼随之改变了，续道：“你继续留在这里，其他的一切，我会安排好的。” 朱允炆现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无缘无故当了陛下，尽管是傀儡，但也很满足了。 另外，他之前还觉得，坐上这个位置就是等死，但是看到鞑靼勤王的部队全部被灭，震惊了好一会。 “好！” 朱允炆想了想道：“我……朕都听大师的安排。” 姚广孝笑道：“再过段时间，我帮陛下改号，国号为大明，陛下的大明，才是正统的，南方那个，不过是伪明。” “好！” 朱允炆木讷了一会，才慢慢地说出了这个字。 只能是，一切听从姚广孝和韩钧的安排。 第804章 高原 朱允炆什么都不管了，傀儡就傀儡，被控制就被控制。 只要能当上皇帝，过一过皇帝的瘾，其实还是不错的，说不定还能在当傀儡的时候，用点什么特殊手段，从白莲教的手里掌权，想想还是有点小兴奋，以及小期待。 姚广孝不知道朱允炆心里怎么想，又道：“宫里的人，我安排好了，陛下可以随便享受，我还有点事情要离开。” 朱允炆说道：“大师有事，那就去忙吧！朕在这里，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好！” 姚广孝点头，很快便下去了。 不过他的心里却在想，朱允炆似乎有点飘了。 就这样也能飘，他觉得朱允炆能失败，不是没有理由，一个废物罢了。 离开了大殿，姚广孝找到了韩钧。 “明王，好了吗？” 他问道。 韩钧自信道：“当然好了，要控制整个鞑靼，并不是什么难事，绝对没问题。” 姚广孝点头道：“那就行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这里交给你们了。” 韩钧说道：“我也要回去北平，那边才是重点，张辅将军，后续的问题交给你了，可以把脱木河里面的东西，搬到这里来，加强军队的控制，千万不能让朱允炆有染指军权的可能。” 张辅很不爽朱允炆，军权那么重要的东西，在他看来，朱允炆完全没资格碰，哪怕一下都不行。 “我会的！” 张辅说道。 他正式留在和林，姚广孝二人都离开了。 看着这个鞑靼皇宫，张辅心里在想，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朱棣来坐上这个位置，朱允炆真的很不配，但是他也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需要再等一等。 相信姚广孝，不会让他失望的。 “燕王失去的一切，一定能亲手抢回来。” 张辅很忠心朱棣，人生信念里面，除了父亲张玉，就是朱棣了。 —— 边巴逃回了吐蕃内部，得知明军追杀进来，双方战了一场，不得不逃跑，落荒而逃，落下数不清的尸体。 他早就想到，明军会打进来。 他们吐蕃做错了，不应该侵入大明，得赶紧回去，找到纳佤，让纳佤再次出使大明，和大明求和，不能再打了。 蓝玉他们还是第一次登上这片土地，打跑了边巴没多久，军中大部分士兵出现了高原反应，幸好朱炫准备充分，来自医院的一个个氧气瓶启用起来，同时还有一些治疗高原反应的药。 至于氧气这东西，工厂已经能制造出来，目前主供医院使用。 用了氧气瓶，吃了点药，士兵们舒服了很多，接下来就等他们慢慢适应，习惯了在高原上的环境，这种问题会逐渐消失。 此时的蓝玉，带领大军占领了一个吐蕃的部落，这里的人，震惊明军的强大，全部跟着边巴跑路了，但是在部落里面，留下了不少羊，还有战马，现在就成了明军的战利品。 明军打跑了边巴，就没有再追，驻扎在高原和平原交界，先适应一下感觉，万一无法适应，就马上退回去，适应得差不多了才能追。 “他娘的！” 蓝玉吸了一口氧气，骂骂咧咧地说道：“这个破地方，原来这样难受，怪不得他们非要打出来。” 要是让他长期待在这里，也很想打出去，找一个更舒服的地方过日子。 当然了，这番话，他也就在心里想一想，不敢直接说出来。 柯天朗附和道：“这个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我的头疼刚好了一会，想喝一口热水，可是这里的水，就算煮沸了都不热，奶奶的……太难受了！” 高原上的沸水，不足一百摄氏度的。 为此，朱炫还在新军里面，准备了好多个高压锅，给锅里加压。 盛庸现在就折腾着一个高压锅，闻言便说道：“根据殿下安排来的军医描述，这里是高原，气压不高，沸水不烫，所以给我们准备了不少高压锅。” 说着他拨弄了一下，高压锅的塞子。 滋…… 一阵喷气的声音传来。 里面的水汽，快速喷出来。 这样的场面他们见过好几次，但是每一次看，都是很好奇，搞不懂殿下的这个锅，是怎么能做到如此。 水汽很快排完，盛庸打开锅盖。 一阵羊肉的香味，从里面传出来。 “要不是有了高压锅，咱们连羊肉都炖不熟，都给我吃，愣着干嘛？” 蓝玉说着，伸手拿了一块羊骨，直接啃上面的肉。 羊是部落里的羊，被蓝玉全部宰了，用来劳军。 条件有限，煮得不算太好吃，但也比没有的好，他们很快吃得满脸油水，意犹未尽，越吃越香。 “总算能吃一口热乎的了。” 耿璇说道：“曹国公，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朱炫那个任务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当然全力配合。 李景隆在挨了一顿军法过后，沉默了很多，不知道他是在想应该怎么打仗，还是在想怎么报复蓝玉，闻言便说道：“我们对吐蕃内部的情况，还不算了解，想要动手，也得把一切查清楚再说，我建议再捉几个人回来问问。” “行！” 蓝玉拍了拍傅忠的肩膀，道：“下次要打什么部落，你就捉几个人回来给曹国公问个清楚，殿下这个计划是不错的，扶持战争代理人，这话也说得很好，将来能不能吞并吐蕃，全靠这个计划了。” 不仅是他，其他人都认同，认为这样做可行。 李景隆说道：“不用，人我亲自捉。” 蓝玉哈哈大笑道：“曹国公这是准备，从哪里摔倒，从哪里站起来？勇气可嘉，我们也会配合你的。” 这番话说得好像是有点难听，但也是事实。 李景隆没有反驳什么。 就是想要从摔倒的地方，重新爬起来，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李景隆不是赵括，还是有能力领兵打仗的。 “蓝大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打？” 陈豹问道。 他们对吐蕃内部，了解的并不多，怎么打就成了麻烦。 蓝玉说道：“用曹国公的方法，先捉几个人来为我们带路，另外……把我们可以扶持的人找到了再说。” 言毕，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水，摊开了一份，吐蕃内部，简陋的地图，开始研究接下来的打法。 第805章 代理人 玛布日山，吐蕃宫殿。 边巴一路狂奔，用最快的速度，逃回到了这里，把大军战败，隆多被捉等事情，全部上报给他们国主哈立麻，就有点战战兢兢地站在哈立麻之前。 哈立麻脸色铁青，表情很不好看，这次战败，远在他意料之外，从侧面也证明了，纳佤当时带回来的消息是对的，大明真的有那么强大，他们都被道衍那个妖僧骗了，但是战局已经完全打开，有些事情，没办法停下了。 就算他们想停，大明还不一定愿意。 “大王，臣建议，还是把纳佤传来，问一问他的意见。” 一个吐蕃大臣说道。 没办法不让纳佤来，因为只有纳佤，真正出使过大明，知道大明的想法如何。 但是，现在的纳佤，被哈立麻软禁在家里，把人传来，岂不是有一种打脸的感觉，不把纳佤传来，他不知道怎么办，又担心大明能打到玛布日山，把自己给灭了。 根据前线的消息，他已经知道，明军士兵适应了在高原上的气候环境，随时能深入打进来，哈立麻整个人都麻了，只好朗声道：“传纳佤进来。” 一会过后，脸容憔悴，看上去还有点狼狈的纳佤，来到哈立麻面前，行了一礼。 “请问大王，传臣来，有什么事情？” 纳佤小心翼翼地问。 哈立麻看了一眼边巴，后者会意，硬着头皮，把战败的事情，完整地告诉了纳佤，这样就相当于，他们都狠狠地被纳佤打脸，甚至脸都要被抽肿了。 纳佤：“……” 他就知道，会是如此。 明军的强大，远在吐蕃之上，吐蕃敢打入大明，那是自取灭亡的做法。 “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平息大明的怒火？如何与大明讲和？” 哈立麻沉声问道。 他说话的语气，尽可能地表现得淡然一些，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紧张得不行。 边巴近二十万人，被蓝玉刷了经验，如果大明真的打来了玛布日山，他用什么来防御？得尽快平息大明的怒火，只要大明肯罢手，让他做什么都没问题。 纳佤：“……”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按照他对大明的了解，不是你想打就打，想不打就能不打。 想要大明平息怒火，没有如此简单，那些大明当兵的，还不一定会同意。 “说话啊！” 哈立麻急切催促道。 他的心急，终于忍不住要表现出来。 纳佤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臣……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不过臣在大明的时候，大明皇太孙曾说过，要娶我们吐蕃的公主，之前臣也曾给大王提起过，可是大王……” 哈立麻拒绝了。 也不可能同意。 大明不想嫁公主来吐蕃，哈立麻也不想嫁公主去大明。 “现在的大明，基本是皇太孙掌权，讨好了皇太孙，或许能平息大明的怒火。” 纳佤又说道。 哈立麻沉默了，在想应不应该同意这样做。 不仅他在心急，其他的官员，那些僧官，此时也有点急了。 “大王，和大明联姻，能保永远和平。” 一个官员忍不住说道：“要不，大王就同意了吧？” 此言一出，瞬间得到了，其他所有官员的附和，哪怕是边巴，也和他们一起认同可以嫁公主，只要能平息大明的怒火，明军愿意停战，就足够了。 “不可能！” 哈立麻怒吼一声。 公主可是他最喜爱的女儿，不可能嫁去大明那么遥远。 在他的心里，大明的皇太孙，还不配！ 这一声怒吼，使得所有人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提此事。 纳佤低下头道：“那么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言毕，他心里就在想，你们活该如此！ 早点相信我的话，能被大明按在地上摩擦？ 哈立麻的心情有点烦躁，挥一挥手就回去了，让他们继续想办法，除了嫁公主，他还要第二个办法。 —— 蓝玉带兵继续深入。 沿途上所有的吐蕃守军，全线溃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前线的各种军情，不断地往玛布日山上传回去，所有的军情都在说明军有多能打，火器有多么的可怕，给哈立麻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蓝玉找了几个带路的人，终于在吐蕃的东南侧，找到了一伙，和哈立麻关系不太好的敌对部落。 这个部落的首领叫做欧珠，原本也是他们吐蕃王室的一员，是哈立麻的堂兄，但是在争权的过程中失败了，打不过哈立麻，唯有带领自己的人，到了这里成立另外一个部落，时时刻刻都在谋划如何打回去。 李景隆通过带路人，发现了欧珠之后，直接带兵把这个部落的防线击溃，再把欧珠捉了。 这一次，他总算没有丢脸，顺利地捉人，并且控制了这个五千多人的部落。 “你们……要做什么？” 欧珠被捉了，害怕地问。 他早就听说了，哈立麻招惹大明，被大明的怒火焚烧。 明军打进来，哈立麻的军队，完全被摩擦。 那么，欧珠认为自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等到明军撤退，哈立麻被打残，他趁机打回去玛布日山，重新掌权，到时候只要和大明交好，就能当上吐蕃的国主，重回自己的巅峰。 可是……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行，明军就来打自己了。 欧珠也想不懂，明军为何要打自己。 不应该是，打去玛布日山才对的？ “这个人，就是那个什么国主的堂兄？” 蓝玉看着欧珠，淡淡地说道：“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盛庸说道：“成王败寇，他失败了，哈立麻成功了，会变成这样也是正常。” 欧珠：“……” 你们这样揭穿我的底子，真的好吗？ 听起来，好扎心啊！ “你想不想，当吐蕃国主？” 李景隆淡淡地问道。 欧珠听了一怔，茫然地抬头往李景隆看去，不太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景隆说道：“我们可以帮你抢回那个位置，给你们提供武器，提供所有支持，只要你能把玛布日山打下来，你就是吐蕃的新任国主，觉得怎么样？” 战争代理人，终于找到了。 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真……真的吗？” 欧珠不敢相信地问。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明军为什么要帮自己，为的就是利用他的地位，还有在吐蕃的身份，挑起吐蕃内部的动乱，让哈立麻悔不当初。 第806章 还是嫁公主吧 欧珠不懂战争代理人这个词，但是可以大概猜到了什么。 简单来说，大明对他，就是利用，让吐蕃内部，一直陷于战乱之中，等到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大明就从其中获取相应的利益。 听起来是他们吃亏，还显得大明很不讲武德。 但是，欧珠认真想了一会，认为这个合作可行，反正他都这样了，现在有一个机会打回去，还能抱上大明这根那么粗的大腿，听起来还很不错的，再一次问道：“如果我打到玛布日山，大明真的可以扶持我当国主？” “我们还能骗你不成？” 蓝玉听到这货那么哆嗦，不爽道：“你他娘的，答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老子把你们全部灭了，再去找下一个可以合作的人，你奶奶的……” 他的耐心不怎么好，看到欧珠那么磨叽，差点没忍住一枪把欧珠给崩了。 “合作，我们合作。” 欧珠连忙说道：“我同意和大明合作，但……我现在只有五千多人，怎么打回去？” 柯天朗跳起来说道：“人不多，你他娘的不会招兵买马？前期粮草，我们大明可以给你，武器也能给你，什么都有了，别告诉老子，你不会造反，不会我……我呸！老子也不会造反，你自己琢磨吧！” 他哪敢说教欧珠怎么造反？ 要是让有心的人把他会造反的事情传回去，就算皇太孙再怎么维护自己，最后的结果，绝对不会太好。 李景隆都觉得这货烦了，踢了他一脚，道：“你干不干？” “干！” 欧珠咬了咬牙，再也不敢问太多了。 看的出来，这几个大明的将军，不是什么好人，不敢再磨叽。 “你派几个代表过来，今天晚上，到我军中，学习怎么用我们的火器。” “以后我们会给你们提供火器弹药，怎么招兵买马，那是你们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们暂住在你们的部落。” “滚下去吧！” 李景隆又给了他一脚。 欧珠连忙答应。 走到外面的时候，欧珠回头看向明军大营，心里满是敬佩，对大明崇拜不已，同时又觉得找到了自己的希望，赶紧回去安排人，准备到明军营地里学习使用火器。 刚才双方打起来了一会。 明军的火器有多凶猛，他们都看到过。 如果能得到那些武器。 打回玛布日山，不是梦。 “曹国公。” 耿璇提醒道：“给他们火器可以，但不能给太多，让欧珠有可以和哈立麻抗衡的实力即可，如果给得太多，欧珠真的打败了哈立麻，这就不符合皇太孙殿下的利益。” 李景隆点头道：“我明白，接下来还得麻烦陆军的兄弟们，把迫击炮和火箭筒拿出来，教会欧珠的人怎么用。” 至于步枪等东西，李景隆没打算给欧珠。 迫击炮等火器，就算送给欧珠，以吐蕃的工业水平，想要复刻完全不可能，给姚广孝也复刻不出来。 朱炫要送武器扶持一个战争代理人，就是能够保证，这个战争代理人没有能力仿制他们的武器。 也不可能有！ 双方的合作，便是如此达成。 蓝玉他们在欧珠的部落里，待了好几天，把第一批迫击炮和火箭筒交给欧珠之后，让其去挑衅哈立麻的部队。 在这同时，蓝玉也不会闲着，让陈豹他们新生代的武将，不断地带兵出去找哈立麻的军队练手，训练领兵打仗的能力，想要成为一名将军，就应该在战场上不断地打，通过打仗打出丰厚的经验。 除此之外，看再多的兵书，都是没用，只会纸上谈兵。 李景隆正是最好的例子。 对哈立麻的战争，继续点燃。 不仅明军在打，欧珠也在打。 吐蕃内部的内乱，一触即发，欧珠带领的部落，试用过火器的威力，直接膨胀起来，现在嚣张得很，又不断招兵买马，以他的身份，又得到明军支持，要招揽兵力不难。 他继续往玛布日山，打过去。 —— “卑鄙！” “大明真的卑鄙！” 哈立麻破口大骂。 他已经得到大明扶持欧珠的消息，利用欧珠的同时，又不断地找自己的军队，给大明新生代武将练手，被打得都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大明真的，够卑鄙啊！ 下面的吐蕃官员，全部不敢吭声。 但是他们都觉得大明确实很卑鄙，又不得不承认，扶持的这个代理人，选得极好。 只要欧珠能打回来，愿意承认欧珠的人不在少数，能把哈立麻连根拔起。 哈立麻如此愤怒，他们不意外。 “怎么办？” 哈立麻又问众人。 众人安静了一会，还是纳佤先说道：“要不，大王还是嫁公主试试？” 作为对朱炫的承诺，纳佤在想，一定要帮朱炫实现，只要找到机会，他就想帮朱炫得到吐蕃的公主，顺便可以讨好朱炫，为了这个，也算是拼了。 不过这一次提起嫁公主的事情，哈立麻沉默了，不再反对，也不表示同意。 听了纳佤的话，再看到哈立麻的反应，在场不少官员纷纷表示赞同，认为就应该这样做。 他们都是哈立麻的支持者，当年曾极力反对欧珠，如果让欧珠打回来，他们的下场注定不会很好，必须要同意，先平息大明的怒火，再考虑其他。 “纳佤，你现在去见大明的将军。” 哈立麻听着那些同意的声音，再审视一遍自身的情况，最终有了几分妥协的想法，道：“你去告诉他们，我愿意嫁公主，请大明暂时退兵。” 只要大明退兵了，这个公主什么时候嫁，以后再说，能拖多久算多久。 “大王。” 纳佤想到了朱炫曾经对自己的好，豁出去说道：“如果看不到公主，臣担心，那些大明的将军，不会相信。” 哈立麻的声音，顿时一冷。 “你是说，让我先送公主？” 正是这个意思。 但是纳佤不敢说得太清楚。 先送公主，哈立麻无法拖下去，也用不了其他小手段。 可是不送的话，又得不到大明的信任。 一个两难的选择，摆在哈立麻面前。 “那就……先把公主，送过去吧！” 哈立麻最终还是，自身的利益，战胜了亲情。 “大王英明！” 众人齐声说道。 只要大明可以平息怒火，欧珠打不过来，他们就安全了。 用一个公主，换取他们所有人的安全，值得啊！ 只有哈立麻在心疼。 第807章 朱允炆的最新消息 公主洛珠玛，无缘无故得到消息，说是要送自己去和亲，以平息大明怒火。 为此，洛珠玛还大哭一场，又大闹一场，最终一无所得，只能被迫坐上去和亲的马车，任由纳佤带领，前去和大明的将军联系，把他们吐蕃求和的意思带去。 纳佤心里在想，幸不辱使命。 总算可以兑现了，曾经对朱炫的承诺，想到离开之前，朱炫的送行，他又是感激万分，一定要把公主送到，好好回报朱炫。 送嫁的队伍离开宫殿，再浩浩荡荡地往吐蕃东南侧走去。 一路上走了很多天，终于来到欧珠的部落附近，刚刚靠近这个部落，就被欧珠部下的人拦下来了。 “纳佤，是你！” 欧珠走出去一看，冷笑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来送死的吗？来人，把他捉起来！” 他和哈立麻是对头。 哈立麻的人，他都认识，自然知道纳佤是谁，但是他对哈立麻的人，没有任何好感，被他看到，直接杀了即可。 “慢着！” 纳佤马上解释道：“我出使大明的时候，大明皇太孙殿下说，想要娶我们吐蕃的公主联姻，如今公主就在马车内，我要去见大明将军，耽误了皇太孙的大事，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闻言，欧珠摆了摆手，让众人停下，问道：“车内的，是洛珠玛？哈立麻最宠爱的女儿？” 纳佤点头。 欧珠感到了威胁。 哈立麻为了平息大明怒火，还能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送去给大明皇太孙，若是让他们联姻成功，大明不再打哈立麻，那么他欧珠怎么办？必定会成为一枚弃子，被随意抛弃，最终一无所得！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大明和吐蕃的矛盾越大，越利于他们。 欧珠眼神一冷，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张元志走了过来。 “怎么了？” 张元志问道。 纳佤一眼看到了张元志身上的明军铠甲，马上说道：“见过大明的将军，我是吐蕃使臣纳佤，将军应该听说过吧？我奉了国主之命，送我们公主过来给诸位将军，我们想和大明联姻。” 张元志打量了一会纳佤，当初那个吐蕃使臣，他是听说过，也曾听说过殿下想要吐蕃的公主。 “将军。” 欧珠连忙说道：“哈立麻奸诈狡猾，必定有诈，将军不要相信他啊！” “你教我做事？” 张元志冷冰冰地反问了一句。 “不敢！” 欧珠马上低头。 但是他很心急，可不想看到，哈立麻和大明和解。 “跟我来吧！” 张元志不太确定，殿下要不要吐蕃公主，还是带回去让蓝玉他们决定，又道：“只能是纳佤和马车进来，其他人全部到外面，违令者，杀！” “是！” 欧珠应声道。 他们很快，来到了明军营地。 “吐蕃公主？” 蓝玉听了，往马车看去。 鞑子皇帝的婆娘，他都睡过了，但吐蕃公主，还是第一次见，但想到是殿下要的人，赶紧把各种不好的想法丢到脑后。 “曹国公，你怎么看？” 盛庸问道。 李景隆说道：“当时在朝堂上，确实有这回事，殿下也曾提到过娶吐蕃公主来联姻，但殿下的事情，我也拿不准，无法拿主意，这样吧……派人先送他们回去看看？” 蓝玉说道：“先送回去，我们暂时停战，看情况而定，明天安排人送他们回去。” “多谢诸位将军。” 纳佤感激涕零。 欧珠听到要停战，心里更不爽了，可是不敢提出来。 在大明的控制之中，他什么都做不了。 纳佤便是如此，暂时在军营里留下，被管控着，什么都做不了。 “纳佤！” 此时，洛珠玛在马车内说道：“我真的要去大明？还有，你们把我当作什么啊？送来送去，万一大明皇太孙不愿意要我，是不是还要送回来？” 她有点大小姐脾气，不愿意被这样对待。 “公主。” 纳佤语重心长道：“我也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好，但你也不想看到吐蕃没有了吧？另外，大明皇太孙殿下，长得很好看，也是个很好的人，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绝对不喜欢。” 洛珠玛轻哼一声，发脾气地在车厢内跺了跺脚。 纳佤也知道，这样对洛珠玛很不公平。 但是政治、外交等，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讲究的是谁更强。 强大了，就能为所欲为，想做什么都可以。 若是弱小，就只能屈从，哪怕不公平，也得认了，很是现实。 洛珠玛明白嫁去大明已经成为定局，只是大明皇太孙不想要的话，能不能回去呢？以大明和吐蕃目前的关系，回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心情很快黯淡下去了。 “不应该打仗的。” 洛珠玛心里在想，无奈地叹气。 次日一早。 在李景隆的安排之下，纳佤再一次作为吐蕃使臣，出使大明，李景隆还安排两百人在身边保护，先送他们进入临洮，另外还会有人接应的，同时写了书信让人送回去应天给朱炫，告诉朱炫，关于吐蕃公主的事情。 “多谢诸位将军。” 纳佤行了一礼，就带人离开了。 蓝玉说道：“还是殿下舒服，只需要一句话，别人就得把女儿送到应天。” “蓝大将军，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盛庸提醒道：“你还是殿下救回来的。” 蓝玉说道：“我当然知道。” 只是随口吐槽一下，他不说两句吐槽的话，好像浑身不自在。 —— 过了许多天，一道电报，送到皇宫里面。 负责接收电报的人，第一时间送过去给朱炫，看完之后顿时眉头一皱，觉得北方草原的情况，越来越精彩了，于是拿去给皇爷爷看。 “朱允炆当了现在鞑靼的皇帝？” 朱元璋瞪大双眼，好一会后，继续说道：“鞑靼发生内乱，朱允炆被人扶持上位，鬼力赤、阿鲁台等人全部被杀，鞑靼易主，还要被更改旗号，有要号称‘明’的意思？” 对于这个消息，他是震惊的。 朱炫也很震惊。 没想到朱允炆那个废物，还是有当皇帝的可能，但一个废物，绝对做不到推翻鞑靼，自己当皇帝的程度。 情报上描述，朱允炆是得到扶持的。 那么背后扶持的人，必然是当年把朱允炆救走的白莲教！ 第808章 朱元璋震惊 白莲教的人，是真的厉害，什么都能做到。 可惜了，他们的各种手段，就是不用在正途上，白莲教对于朝廷来说，就是妖人，不过想到白莲教可以扶持朱允炆当上鞑靼的皇帝，朱炫的心里那是很不可思议。 朱元璋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下去了。 鞑靼的国号，也叫做“明”，摆明了在挑衅他的大明，另外，朱允炆和白莲教的纠缠那么深，让他心里甚是不喜，甚至愤怒，只不过朱允炆又早就不再是他的孙儿。 在很久之前，他就把朱允炆在族谱上开除了。 朱允炆和白莲教联手，做了那么多事情，吞并吐蕃还自称“明”，朱元璋感到了挑衅，眼眸里又是杀气腾腾，好久没试过那么想杀人了。 “皇爷爷！” 朱炫担心老朱生气过度了，连忙说道：“朱允炆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气皇爷爷，千万不能生气，别让他得逞了，另外……朱允炆自身绝对没有能力可以做到如此，一定是白莲教的安排，他与白莲教捆绑得那么深，这是祸不是福。” 白莲教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白莲教捆绑得太深了，朱炫可以想到，将来的朱允炆，被白莲教卖了，说不定还在为白莲教数钱。 “那个混账！”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混账的孙儿？” 想当年他对朱允炆，还是特别重视，还想过要把大明江山交给朱允炆，幸好后来乖孙出现，又看到吕氏如此可恶，改变了心里的想法，要不然，大明江山早晚会败在这个废物的手里。 和白莲教如此勾结，若是朱允炆能上位，整个大明朝堂，岂不就是白莲教的天下？ 后果如何，朱元璋不敢想象，又道：“好一个夺权鞑靼，国号为‘明’，这个混账、废物，当年咱就应该直接把他杀了，一了百了，就不会有现在这样膈应人，他该死！” 老朱是很少会对自家人，产生如此浓厚的杀意。 上一个被老朱如此憎恨的人是吕氏，现在就是朱允炆了，后悔没有尽早把人杀了，导致如今，酿成大祸。 “皇爷爷。” 朱炫轻抚老朱的后背，轻声道：“孙儿不怕他，更不怕白莲教，一个鞑靼罢了，孙儿要将其灭了，易如反掌，只要皇爷爷一句话，孙儿就能带兵北上，灭了鞑靼，把朱允炆活捉带回来。” 其实朱允炆这样做，也是在挑衅朱炫，准确来说，是白莲教在挑衅。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朱炫也感到挺无奈的。 “吐蕃的战局还没平息，将来再处理此事。” 朱元璋的怒气缓了缓，慢慢地平息下来，也许是想到朱允炆的能力有限，就算有白莲教扶持，也不值一提，暂时放心了，又道：“按照乖孙的计划，放长线，钓大鱼。鞑靼那边的人，发展得越大，蹦跶出来的鱼就越大，或许可以让他们折腾一段时间，乖孙有没有信心稳住？” “孙儿当然有！” 朱炫肯定道。 各种情报，他一个都不少。 军中的火器，改良和换代得很快，今年的武器威力，比去年的要强上几分。 有绝对的实力作为支撑，朱炫一边打吐蕃，一边打鞑靼，就算再加上瓦剌，三线作战都完全没问题，肯定可以打。 “有信心，那就行了。” 朱元璋沉声说道：“咱尽量多活几年，为你镇场，把那些妖人全部挖出来，都杀了！至于朱允炆，你可以随便杀，不需要心慈手软，更没必要对他仁慈。” 朱允炆早就上了死亡名单，能活到现在，就是白莲教从中作梗。 “孙儿明白了。” 朱炫郑重地点头，面对这件事，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最多就是震惊一下，以及愤怒了一会，然后就没有然后。 朱元璋吐了口气，轻声道：“此事先放下来，最近有没有吐蕃的消息传回来？” 正当他这么问的时候，云奇匆忙地跑进来，道：“陛下，殿下，收到了最新的电报。” “拿过来！” 朱元璋说道。 云奇把电报递上，朱元璋打开看完了，开口大笑道：“乖孙，吐蕃求和，真的要把公主送来，哈哈……他们还真的送公主来给你求和，你看如何？” 朱炫接过电报看完了，哭笑不得道：“吐蕃很怕死啊，那个纳佤，对这件事，又真的很上心！” 公主是纳佤送来，又一次出使大明。 “孙儿说过，只要他们敢送公主来，孙儿就敢要。” 朱炫没所谓道。 朱元璋问道：“如果那公主，长得极丑呢？” 朱炫说道：“那么孙儿就要看她贤不贤惠，皇爷爷经常说要娶贤惠的，如果既不贤惠又不好看，孙儿让她当一个普通的宫女，把她留在宫中即可。” 既然都送过来，那就没有还回去的可能。 其实这个公主，长得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纳佤只是说过很好看，但是纳佤和朱炫的审美是否一样，也暂时未定，公主如何，也要看过才知道。 “这个吐蕃，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朱元璋对吐蕃和亲求和的行为，感到很不屑，又问：“既然吐蕃送公主过来了，孙儿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朱炫说道：“可以停战、撤兵，但战争代理人继续存在。” “上一份回来的电报，李景隆就说找到了一个叫做欧珠的，可以作为代理人。” “让李景隆继续控制此人，给予武器等东西，让其继续和哈立麻作对。” “我们只给他作对的能力，不给他有灭了哈立麻的能力，吐蕃内部就会矛盾重重，如此利于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再和吐蕃通商，传播我们汉人的文化进去，再想办法把吐蕃同化了。” “接下来要走的路，其实还有很多。” 朱炫把心里的想法，完全地说了出来。 朱元璋听了，赞同地点头。 战争代理人，很有必要长时间存在。 “云奇，按照乖孙说的，发电报回去。”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区区吐蕃，他不折腾，咱还不会注意到他们，既然非要折腾，那就别怪咱心狠手辣了，哼！” “是！” 云奇应声说道。 接下来，他们还安排人出去，接应纳佤南下。 关于朱允炆的事情，暂时被丢到一边，先把吐蕃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处理朱允炆和白莲教。 第809章 公主嫁到 傍晚，坤宁宫。 沐沅君她们都在，朱炫抱住小文珪，把吐蕃公主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吐蕃人真的要送公主来啊？” 铁秀英听了就很惊讶，但很快又释然了。 大明的实力那么强，他们打不过，除了送公主来求和投降，真的什么都做不到，这个也是正常的操作。 岑花说道：“其实也是他们吐蕃自找的，只不过……殿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吐蕃公主呢？” 此话一出，她们同时往朱炫看去。 她们都是小姐妹，还是很和谐，能够和睦相处，不争不吵，也不存在争宠等各种行为，但那个外来的公主就不一样了，她是外来人，和她们都不认识。 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分享自己男人的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人，她们小姐妹之间的分享还是没所谓，但多一个外人好像就不太行了。 另外，她们还担心，将来这个吐蕃公主进宫了，和她们做不到和睦相处，产生矛盾。 只不过，以朱炫的身份，将来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也是正常的，还无法避免，只能学会接受和忍耐等等。 朱炫明白她们的心思，放下文珪，分别抱了抱她们，笑道：“你们在我的心里，还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吐蕃公主，若是她长得漂亮一点，又比较贤惠，我还能让她留在东宫，否则……不是给你们当宫女，就是赶出去，如何？” 沐沅君有些心善，轻声道：“殿下这样做，会不会有点残忍了？” 徐妙锦赞同道：“人家公主那么远过来，殿下让她当宫女，是不怎么合适了。” 朱炫笑道：“好像也对，那么等到人来了，如果不合适，我让你们拿主意，怎么样？” “可以吗？” 沐沅君问道。 “我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朱炫碰了碰沐沅君的小鼻子，笑道：“你现在可是我的后宫之主，做点什么的权力还是有的，知道了吗？” 沐沅君轻声道：“臣妾知道了。” “今天晚上，好像又到妙锦了。” 朱炫说道：“妙锦要努力点，我们尽快要第二个孩子。” 此话一出，徐妙锦满脸通红。 其他几个小媳妇，也都是脸红的。 夜晚的时候，朱炫带了徐妙锦回去，夜色撩人，房间里的气氛，更撩人。 —— 纳佤带上洛珠玛离开关中，顺利地坐上火车。 由于是来联姻的，他们早就报备了，一路上通畅无阻，也不会有什么人阻拦，坐上火车之后，洛珠玛这才从马车里下来，看到这个庞然大物，还有可以跑得飞快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 “纳佤，这是什么东西？” 洛珠玛震惊地问。 来到大明之后，很多东西，陆陆续续地颠覆了她的认知。 纳佤解释道：“这个就叫做火车，是大明皇太孙殿下制造出来的，可以日夜不断地赶路，还能运送货物，速度很快，我们从这里到应天，有千里之遥，但坐火车不过一两天。” “那么快啊？” 洛珠玛震惊了。 这列火车，尽管噪音有点大，但是速度快就能弥补一切的缺陷和不足。 洛珠玛又说道：“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到底怎么跑动起来的？” 纳佤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皇太孙殿下就算说了我也听不懂，但是……这些都是皇太孙殿下做出来的。” 洛珠玛震惊地说道：“他竟然，那么厉害！” 纳佤对朱炫，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敬重，还可以说是崇拜，郑重道：“大明皇太孙殿下，真的有那么厉害，他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会做，公主……”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大明的繁华，不是我们吐蕃可以比的，等你到了应天就知道了，我提议让你嫁来大明，不是让你来受苦，而是来享福的。” 洛珠玛：“……” 这是来享福的吗？ 听起来似乎很好，实际上又不怎么样。 这个联姻求和，不仅不像享福，反而还有几分，来大明做人质的感觉。 可是走到了这一步，就没办法回头。 “如果那位皇太孙……真的不要我了，怎么办？” 洛珠玛抬起头问道。 纳佤摇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皇太孙殿下提出的，就不会拒绝，我相信殿下。” 洛珠玛：“……” 她也不知道，纳佤对朱炫何来的信心，不过来的一路上已经想清楚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任性，大概这就是自己的人生。 火车继续南下，速度快得无法形容。 洛珠玛往外面看去，看着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倒退，心里生出无限感慨。 用了一天多，火车终于到了车站停靠。 从车里下来的时候，纳佤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洛珠玛确实又一次被震惊了，只觉得这个车站很大，往外面看去，高大的金陵城墙近在眼前，从来没见过那么高大的城墙。 “来的是吐蕃使臣？” 他们刚刚走出去，就听到有人在车站外面说话。 纳佤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侯显，连忙道：“公公，怎么是你来了？” 侯显看到纳佤还是挺懂事的，也就不摆架子什么的了，笑道：“殿下知道使臣和公主来了，特意让我来接应，公主……” 说到了这里，他往纳佤身后看去。 只见一个女子，低下头站在纳佤后面，看上去还挺好看的，长得也不错，再加上还有一种异域风情的感觉，他心想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这位就是我们的公主，洛珠玛。” 纳佤注意到侯显的眼神，赶紧介绍道：“只不过，我们吐蕃的规矩，和大明的不太一样，来送嫁的时候，就是这么随便地来了，好像也没有你们的红盖头，这样……是否可以？” 说着他还有点忐忑。 不过看到侯显脸上，有点满意的笑容，在想这位公公觉得公主不错，皇太孙殿下肯定可以接受。 “无妨！” 侯显明白纳佤心里想的，笑道：“公主和使臣，你们随我来吧！” “进宫？” “不是，现在进宫，就有点不合规矩。” 侯显摇头道：“殿下在宫外，安排了一个住处给公主，另外，我们殿下已经下令，和吐蕃停战了。” 听到已经停战，纳佤和洛珠玛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喜色。 和亲果然有用。 第810章 见面 朱炫安排的住所，是找朱松借来的，是朱松那个豪华庄园。 不管大明和吐蕃的关系如何，洛珠玛说到底还是吐蕃的公主，正式见面之前，朱炫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们应该有的尊重。 走进这个豪华的庄园，洛珠玛的心情暂时好了很多，觉得大明皇太孙，还是很尊重自己，可以安排那么豪华的地方给自己暂住，想想还是很好的，希望可以留下来。 “请公主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奴婢再带你们进宫见殿下。” 侯显又说道。 纳佤作揖道：“有劳公公了。” “你们客气了！” 侯显笑了笑，随后离开庄园。 纳佤还要十分热情地，送侯显出门，直到人远去了，这才回庄园内。 “不就一个太监，需要这样吗？” 洛珠玛轻哼说道。 在她看来，侯显这样的人，最多只是一个奴隶，不值一提，在吐蕃的时候，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居然被纳佤如此重视。 纳佤解释道：“不一样的，他是皇太孙殿下身边的太监，若是他回去给皇太孙殿下说点什么对我们不好的话，公主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皇太孙殿下召见。” “麻烦死了！” 洛珠玛轻哼道。 来了大明之后，她什么都不适应，还是回去吐蕃比较好，对皇太孙的所有幻想，此时全部丢到一边去，再也不想嫁人了。 “大明的规矩，是比较多，习惯了就好。” 纳佤安慰道：“到时候公主还要注意，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何况刚才侯显公公也说了，大明已经对吐蕃停战，这就是和亲的好处。” 听到停战了，洛珠玛心里的不满这才放下来。 只要不打仗，好像还是挺好的。 用和亲换取的和平，希望真的有用！ —— 侯显回宫，在文华阁找到了朱炫和朱元璋，把洛珠玛的事情，都说了说。 “那位公主，长得怎么样？” 朱元璋首先问道。 侯显跪下道：“回陛下，长得很美。” “哦？” 朱元璋听到公主长得美，哈哈地笑道：“又便宜了咱乖孙，美一点好，性格如何？” 侯显低下头道：“奴婢第一次和吐蕃公主见面，也是奴婢愚钝，看不出具体性格，但是看上去还是挺不错。” 第一次见面，一个奴婢，能看出什么性格来？ 朱元璋也不要求什么，笑道：“乖孙，可还满意吧？” 朱炫说道：“皇爷爷，孙儿都还没见过，不知道应不应该满意。” 朱元璋说道：“这样也简单，明天让她进来一趟，不就好了？满意就留下，不满意，也留下，当一个宫女，来了咱们大明的地方，管她是什么公主，都得给咱服服帖帖的。” 朱炫说道：“那孙儿让她明天进宫。” 洛珠玛的事情，便是如此简单地安排下来，确定好了进宫的时间。 第二天，中午时分。 朱炫把政务处理得差不多了，让侯显去把人带进来，等了好一会，只见纳佤带着一个长得确实很漂亮的异族女子进来，正是那位公主。 侯显没有说谎。 这位吐蕃公主，挺符合朱炫的审美。 “臣，纳佤，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 纳佤来到朱炫面前，首先就是下来跪拜。 朱炫摆了摆手道：“纳佤使臣客气了，来人，赐座。” “多谢陛下！” 纳佤又朗声说道。 跟在纳佤身后的洛珠玛，本来也想跪拜行礼，可是还没开始，就被免礼了，再有人搬了两张椅子进来，只好坐下。 只不过，她对于朱炫，又是充满了好奇，坐下的时候，忍不住抬起头往朱炫看去，只见人是长得挺俊俏，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这种威严和气势，比自己父亲的还要浓郁。 感受了一下，挺可怕的。 “这就是大明殿下的气势？” 洛珠玛心里在想，大明果然是个强国，不仅武器的威力很强，其他任何方面，都能完败他们吐蕃。 真不知道，父王哪来的自信，认为可以打进来。 昨天进城，今天进宫，在这一路上，洛珠玛被看到的城内的繁华给震撼到了，如此繁华的一个城市，也是他们吐蕃不可能拥有的，越是接触大明，越能感受到大明不是他们吐蕃可以媲美的。 和大明为敌，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怪不得纳佤说了，来大明就是享受，来了这么一个繁华的地方，确实和享受差不多，这里真的很好。 “纳佤使臣。” 朱炫说话的声音，在大殿上出现。 洛珠玛的思绪，被这声音一拉，马上回到现实，听到朱炫是问纳佤，她就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低着头，安静地坐在朱炫面前，心里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安静地听，他们要聊什么。 “你这个使臣，很无能啊！” 朱炫冷声说道：“你说好的，能给我们两国带来和平，可是……你回去没多久，吐蕃就带兵打出来，是觉得我是好糊弄的对吧？” 威严在这瞬间爆发，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他们身上。 纳佤连忙起来，心里还是挺害怕的，解释道：“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国主，被妖人蛊惑了啊！” 洛珠玛心里惊叹，这个殿下的年纪，看上去只比自己年长一两岁，随便说一句责怪的话，也能说出如此威严，还甚是吓人的，真的要比自己父亲还可怕。 “不知道他的气势，是怎么来的。” 洛珠玛心里嘀咕。 但是，听到首先要聊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她心里又有几分不满，觉得这个皇太孙真的没眼光，自己这么一个大美女坐在他的眼前，都可以当作看不到。 少女的心思，复杂得很。 又是复杂地表露出来，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妖人？” 朱炫知道纳佤要说的人是谁，还是冷声地问：“什么妖人？” 纳佤连忙道：“那个妖人，叫做姚广孝，法号道衍，是一个来自大明的和尚，据说以前还是燕王的幕僚。他来了我们吐蕃，蛊惑我们出兵，就算我把大明的实力和强大带回去，也没有人相信。” 道衍那个妖僧，蛊惑人心的能力，确实很强，在他的蛊惑之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藩王联盟就是这样来的。 第811章 赔偿 “臣回去之后，也把大明怎么强大的消息带回去，但我们国主，根本不相信，他们只相信道衍那妖僧。” 纳佤说到这里，语气之中，还带有淡淡的，委屈的感觉，继续说道：“国主他们还认为，臣在大明，肯定收了不少大明的好处，故意反对打入大明，还把臣关起来了一段时间，唉！” 这件事不是他的错，说到底还是哈立麻他们，有点坐井观天了，又被姚广孝忽悠，失去了判断能力。 闻言，洛珠玛的头更低了。 纳佤这么说，就是对她父亲的不满，认真想了想，父亲又确实很糊涂，要不是主动发起战争，还不需要自己来大明求和。 “道衍啊！” 朱炫故作生气地说道：“此妖僧，在我们大明，早就是通缉逃犯，你们还愿意相信此人的鬼话，唉！算了，此事我也不计较，还不是使臣的错。” 纳佤听了，大喜道：“多谢殿下能理解臣。” 从他回去之后，直到现在，能那么理解自己的人，还是只有朱炫，心里这么一想，他都有点要哭出来的感觉。 还是在大明好啊！ 纳佤都不想回去了。 “我们国主，真的知道错了，他想弥补过错。” “因为殿下想要联姻和亲，我很努力地促成，国主终于同意了，把洛珠玛公主送来大明，嫁给殿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吐蕃公主，请问殿下觉得怎么样呢？” 纳佤说到这里，往身边的低着头，明显有些害羞的洛珠玛看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既然大明可以停战，他就认为，和亲一事，应该能成。 洛珠玛感到挺紧张的，特别在见识到朱炫身上，比自己父亲还要可怕的气势之后，紧张更甚，看到纳佤此时不敢做，站起来了，她犹豫片刻，跟随起来了，安静地站在一旁，亭亭玉立，又是俏生生的。 看上去，也蛮好看。 “公主！” 纳佤看了，轻声地提醒。 洛珠玛先是茫然，好一会后反应过来，缓缓开口道：“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 “不用多礼。” 朱炫的目光，在她身上又打量了一会。 这位公主越看越是耐看，长得挺漂亮的，再加上又有一种异族风情的感觉，收入自己后宫还不错。 “你们真的愿意和亲？” 朱炫故意地问。 洛珠玛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主要负责回应这些问题的人是纳佤，闻言，纳佤点头道：“我们真的愿意，请殿下给我们一个机会。” 朱炫点头道：“好吧，你们要的停战，我们已经停下来了，等会我就发一个命令过去，让蓝玉他们退出吐蕃。” “多谢殿下！” 纳佤听了，又是大喜。 “先别急着多谢我。” 朱炫淡淡地说道：“和亲只能促使停战，要退兵，我还是有条件的。” 纳佤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小心翼翼道：“殿下请说。” 朱炫说道：“你们贸然打进来，导致我大明死了不少百姓，死了不少士兵，损失了不少粮草财物，你觉得这笔账，我该找谁来算？” 这就是，直接开口要钱了。 “殿下，不是这样的！” 洛珠玛听了，本能地要反驳。 他们吐蕃和大明比起来，实在太穷了，这一笔赔款，能给得起吗？ 很难啊！ 也不想给。 朱炫听了便冷笑道：“你们想打进来，就能打进来，现在想不打，就能不打？什么好处都是你们占了，那我们大明的损失怎么办？” 洛珠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反驳，委屈巴巴道：“我们吐蕃也死了不少人，损失了不少粮草，我……” “公主！” 纳佤都快哭出来，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朱炫反问道：“如果你们吐蕃不打进来，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 洛珠玛还要再反驳，但此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确实是吐蕃做错了，他们贪婪、自大，主动挑起战争，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死一些人，和亲之后，就能把过错抹去。 朱炫淡淡道：“做了错事，就应该受罚，否则这次错了，以后继续错下去，怎么办？你们做错了，还不愿意给出弥补，我只能不管什么和亲，请公主回去吧！” “殿下，我们错了。” 纳佤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求和确定下来，哪敢再让朱炫生气，解释道：“殿下这个要求，我一定会上报回去，但和亲一事……” 朱炫说道：“等到你们把赔款给下来了，再考虑吧！” 洛珠玛嘟起了嘴，心里在想，难不成和亲，还是我们求着不行？ 是我求着，要嫁给你？ 还提出那么多要求。 事实上，还真的是他们求着。 朱炫又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洛珠玛可以继续回去那个庄园居住，等到一切确定好了，再让礼部的人去见他们。 如果不肯赔款，那就继续打进去。 “是！” 纳佤点头哈腰，很快到了皇宫外面。 洛珠玛皱起眉头道：“纳佤，我们……真的要这样被欺负吗？” 纳佤慢慢地吐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反问道：“我的公主，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做？这里是大明，我们对于大明而言，是战败方。另外……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若是大王肯听我的话，现在还不至于，但大王他……算了不说这些。” 洛珠玛无话可说。 他们想占据主动，哪曾想变成了被动。 纳佤又提醒道：“这里是大明，在殿下面前，说话必须要注意一些。想要和平，那一笔赔款，我认为是无法避免，只是不知道，大明会如何让我们赔，只要不是很多，我们还是赔得起的。” 不仅要赔款，还要承担，国内战死士兵的后续问题。 两者加起来，负担很重啊！ “我知道了。” 洛珠玛不开心道。 —— 朱炫见过他们了，就去见皇爷爷。 “乖孙，怎么样了？” 朱元璋哈哈地笑了，又问：“那个吐蕃公主，长得也还行吧？” 朱炫点头道：“还行，符合孙儿的审美，不过孙儿没有那么快答应，和平可以，但孙儿还给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 朱元璋问道：“什么要求？” 朱炫说道：“战争赔款，我们大明的损失，必须由他们全部承担，我们作为战胜方，有权问战败方索要赔偿。” 第812章 朱高煦兄弟的害怕 “这个想法可行。” 朱元璋听了，直接赞同道：“咱们大明的损失，不应该是咱们自己承担，吐蕃必须负起一切责任，乖孙的建议很好，咱等会就下一道圣旨，让人送过去给蓝玉，如果吐蕃不愿意赔偿，那就继续打！” 哈立麻不同意，他们可以换一个，同意赔款的人。 反正最后都是要控制吐蕃，并且把他们同化，变成大明的地方，现在用点手段先控制了，显得很有必要。 “乖孙准备，何时成亲？” 朱元璋放下了赔偿一事，笑着看向了朱炫。 乖孙的女人，当然越多越好，这样未来的儿孙，才能更多，为老朱家开枝散叶，壮大家族。 朱炫说道：“等到吐蕃同意了再说，这件事还不急，孙儿会规划好的。” 朱元璋点头道：“那就行了，乖孙自己拿主意，咱就不干预你这件事情，不过成亲的同时，还是要好好陪一陪沅君。你别看她们和和气气，对你再纳妃子并不反对，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朱炫在感情方面，就不是很懂了，认真地听着。 “比如你奶奶，当年咱找女人，找的多了，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说话都是酸溜溜的，哈哈……” 朱元璋大笑了一声，追忆了一会往事，又道：“越是爱你的女人，看到你带其他女人回来，她就越是感到心酸，并不想把自己的丈夫的爱，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当年你的奶奶，咱的妹子就是这样的。” 朱炫好奇地问：“后来呢？奶奶是怎么原谅皇爷爷？” 对老朱的话，他是相信的。 尽管纳妃子关系到开枝散叶的问题，但正宫感到不愉快，又是肯定的，要知道那么多宫斗的案例，就是这么来的。 “咱对妹子好。” 朱元璋提起了这些，充满了自豪地说道：“咱的心里，只有妹子一个爱人，其他女人在咱看来，不过是生娃的人，不算重要，咱一直陪着妹子，让她觉得爱没有被分散，不就行了？” 朱炫：“……” 皇爷爷这样做，就有点渣男了。 甚至还很封建，想法很古老。 不过在帝皇家，本来就是封建的环境，再加上古代的人，哪有不封建的？在这个时代，有着很严格的，等级分明的制度，有的人是人上人，有的人只是工具人。 朱炫穿越了十多年，早就习惯了很多事情，道：“孙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朱元璋挥一挥手道：“知道就行了，去吧，回去陪沅君，不能让咱的孙媳妇委屈了。” 对于沐沅君这个孙媳妇，他是很满意的，先不说有沐家的身份在，单是为大明生下朱文珪，就足够母仪天下，当未来的皇后了。 “孙儿明白了。” 朱炫说着，起来离开，往坤宁宫回去。 —— 北平，燕王府。 朱高煦他们的消息来源，比锦衣卫的慢了好几个档次，尽管距离鞑靼更近，但是此时才得到朱允炆在鞑靼当皇帝的消息，被惊讶得不知道如何形容。 并且，他们还不清楚，鞑靼的背后，就有姚广孝和韩钧在推动，只是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完全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 “朱允炆，他……怎么可能？” 朱高燧惊呼出声。 根据他们对这个堂兄的认知，就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啥都不懂，又很贪生怕死的废物，不可能有手段当上鞑靼皇帝，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 朱高炽难得地，被他们放出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不禁皱了皱，一会后说道：“朱允炆的背后，一定有什么推手推动，这个推手很不简单。” 朱高煦咬牙道：“他这是，要造反？” 朱高炽摇头道：“造反？他已经被皇爷爷在族谱除名，还被通缉，这样的人，会在乎造反不造反吗？” 停顿了下，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朱允炆肯定被什么人控制了，才能做到如此，大概是身不由己，当年有人愿意冒险劫狱，把他带走，肯定是觉得他有利用价值。” 不得不说，他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老二，老三。” “我看你们的情况，和朱允炆的差不多。” “你们别被其他人控制了，就怕……” 朱高炽的话还没说完，朱高煦怒喝一声打断了。 “来人，把燕王带回去，关起来。” 朱高煦的心情，不知道为何，有些浮躁了。 看到朱允炆的事情之后，心情越来越不好，再听到朱高炽的话，莫名的有些后悔。 他这个人，刚开始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可以很冲动，脑子一热什么都敢做，但是做的越多，越是深入，发现事情深处好像有什么问题，又会犹豫不定。 特别是，现在这般后悔。 在想做了那么多，真的合适吗？ 朱高燧问道：“二哥，我们怎么办？” 他也在想，自己不会和朱允炆一样被控制起来了吧？可是也不像，他们现在，自由自在，又有兵权，什么都可以做，还有韩钧这个人，想要拿捏就能拿捏。 “韩先生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朱高煦问道。 朱高燧摇头。 暂时不知道，韩钧何时回来，他们更不知道，自身的作用就是吸引锦衣卫的注意，以及辅助张辅在脱木河的行动，可是到了现在，还完全不清楚张辅在做什么，以及脱木河的作用。 朱高煦说道：“派人去和林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另外，派人去找韩钧，再找大夫过来，我要再一次全身检查。” 他现在是越来越担心，有可能被利用了。 可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有些事情发生过了，就无法挽回。 同时他们又很怕死，担心朱高炽身上的“蛊毒”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一会过后，大夫来了。 他们又是全身检查一遍，并没有中毒，也没有中蛊的迹象，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但心里依旧是紧张的。 “二哥，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朱高燧轻声道。 别说他，朱高煦也有，道：“淡定，我就不相信，我们会被利用，道衍……他对爹忠心耿耿，肯定不会利用我们。” 朱高燧又道：“可是，道衍是个妖僧，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朱高煦连忙道：“别说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813章 继续当代理人 和林。 相比朱高煦兄弟的紧张，朱允炆现在很安逸。 当上了这个傀儡一般的皇帝，并非完全是坏事，至少享受绝对不会少，习惯了享受的朱允炆，总算找到一点归属感，也得在自己死之前，把一切都享受够了，那样就算去死，也赚到了。 朱允炆也不知道，这个傀儡皇帝，可以当到什么时候。 有一天算一天了。 其他的，不再重要。 “陛下。” 姚广孝又来了，进了宫殿，道：“如无意外，你的事情，朱元璋已经知道了。” 看到姚广孝来了，朱允炆连忙推开自己抱在怀里的美人，再听到朱元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他的心里就感到慌张，他最怕老朱的威严，尽管都造反了，人又不在应天，听了此话还是会慌的。 “我……” 朱允炆想了想问道：“我可以怎么办？”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紧张，很是心塞，又道：“皇爷爷会不会，派兵来攻打我们？” 大明士兵的战力可是很强的，如果朱元璋派兵来打，那么这个傀儡皇帝就到尽头了，都还没享受够，就要失去一切，可惜了啊！ “我猜，暂时不会。” 姚广孝眯了眯双眼道：“只不过，我们刚刚立国，就应该拜访周边国家，我这次来，是建议陛下，安排人出使到大明走走，看一看朱元璋反应如何。” “啊？” 朱允炆听着，感到心慌，派人回去大明，岂不是在挑衅大明，挑衅老朱，就怕明军来得更快，问道：“可行吗？我怕！” 姚广孝哈哈大笑道：“殿下，不用怕，一定可行，若是不派使臣去大明，说不定还有可能被大明打过来。” 朱允炆没啥主意，也不懂怎么当皇帝，作为一个傀儡，他也不需要懂得如何当皇帝，想了想说道：“那就……派吧！这些大师拿主意就够了，我……我只是个普通的人，不用理会我的想法。” 他就连“朕”这个称呼，都不敢有，都傀儡了，不会把自己当真正的皇帝。 该吃吃，该喝喝，好好享受算了。 “好！” 姚广孝微微一笑道：“我来安排。” 然后，他走了。 朱允炆吐了口气，总觉得这个妖僧很不怀好意，又有什么坑人的想法，但姚广孝怎么想，就不是他可以干预的，无奈地叹息。 —— 吐蕃。 蓝玉他们，终于又收到电报。 “暂时停战。” “同时，索要战争赔款，这个好啊！” “战争代理人，继续扶持，啧……陛下和殿下都不想放过吐蕃，更不想他们安定下来。” 蓝玉看完了电报，有感而发。 圣旨的内容，先是用电报传送，至于圣旨这个实物，还在路上。 电报只是送到长安，再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到此时欧珠的部落里面，这样就能极大地缩短消息在路上传播的时间，能第一时间下达各种政令等等。 盛庸说道：“这个战争赔款，很有必要！我们大明战死的士兵，损失的战马粮草，必须让吐蕃承担，皇太孙殿下做得很好，至于这个代理人，继续是欧珠了，他真的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所用？” “会的！” 李景隆很自信地说道：“欧珠现在，彻底得罪死了哈立麻，只能全靠我们大明活着。如果他不接受我们大明的安排，等到我们撤出去了，欧珠一定会被哈立麻报复，只能一直依靠我们。” 其中的关系，在他们决定了，要扶持一个战争代理人之后，就已经考虑到后续。 只要那个代理人和大明绑定了，绝对逃不掉大明的控制，以后只能一直依靠大明而存在，否则一定遭到报复。 李景隆现在的表现，成熟了很多，打仗方面的能力，可能远不如蓝玉等所有人，但是要玩这些手段，他还是玩得挺不错的，又道：“欧珠这个人，就交给我好了，不过殿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撤退？” 蓝玉看到明显有点蜕变的李景隆，感到比较满意，说道：“殿下说，等到哈立麻答应了给赔款，我们再退，否则将会一直打下去。” “好！” 李景隆点了点头，让人把欧珠带过来。 “将军！” 欧珠最近的心情不怎么好，主要原因还是大明停战了，并且同意和亲，可是又没有实力反了明军，心里不知道多憋屈。 “欧珠，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说。” 李景隆郑重道：“虽然我们大明同意了和亲，但并不会罢休，接下来我们会找哈立麻，索要大量的战争赔款，那么他的实力肯定被削弱，而我们大明，将会继续扶持你。” “真的？” 欧珠眼眸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惊喜的抬起了头。 李景隆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们大明，还不至于骗了你，我们会继续为你提供武器，至于能不能成事，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欧珠沉默了下，逐渐明白，大明扶持自己的意义何在。 但是也正如李景隆说的那样，欧珠现在除了依靠大明，再也做不到其他。 没有大明的支持，他将会遭到哈立麻疯狂的报复，打是肯定打不过哈立麻，那就只有等死了 “我明白了！” 跳进了这个火坑，就再也出不去，但欧珠也想借用这个希望，把属于自己的一切抢回来，郑重道：“将军，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好的。” 李景隆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他自己好好地想想，再回去明军军营。 只见军营之内，蓝玉他们，又开始用压力煲来炖羊肉。 “有一点，我不是很懂。” 曹炳突然说道：“如果我们一直扶持欧珠，把他扶持过度了，导致欧珠的能力，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将来他把哈立麻给打败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出，耿璇首先说道：“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如果哈立麻支撑不住，大概率会找我们大明求救，皇太孙殿下肯定早就想过，两边的人都可以扶持，让他们谁也灭不了谁。” 何国良佩服道：“殿下的想法，是真的高明啊！” 这样就能轻松地，把吐蕃玩弄于股掌之中，让其无法反抗。 “殿下高明的手段，还多了去。” 蓝玉说道：“真希望哈立麻反对战争赔偿，我们正式带兵打过去，这样打仗才爽。” 第814章 战争赔偿 玛布日山。 战争赔款的消息，已经传回到这里，哈立麻听了，脸色是铁青的，想不到大明的要求那么多，这个战争赔款，从心里的不想接受，可是不接受，又要面临明军压境。 哈立麻再一次麻了，不得已的，只能把身边的大臣喊过来，问他们可以怎么办。 听到了大明这个要求，那些吐蕃大臣同样也是麻了，赔了那么多钱给大明，他们将来还怎么吃饭？可是不赔，又真的要大祸临头，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去了。 他们在想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兵大明，现在招惹了大明，想后悔都来不及。 “你们觉得，怎么办？” 哈立麻淡淡地问道。 那些吐蕃官员全部低下头，还有人干脆地念起了他们的佛经，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大王。” 边巴的对大明战力的感受，那是最深的，犹豫了一会道：“要不，我们同意了吧？” 哈立麻喝道：“边巴大将军，难道你想我们吐蕃，永远贫穷？” 边巴摇头道：“当然不想，可是不赔偿，到时候大明打过来，我们用什么抵挡？贫穷几年，总比直接被灭国好太多，大王觉得呢？” 灭国，那就是人都没了。 贫穷的话，人还在，只要咬了咬牙，熬下去，熬过一段时间，或许还有转机，貌似答应赔偿，比直接灭国好很多，这个选择题对于哈立麻来说，无论选的是哪一个，他都不想要。 “大王，边巴大将军说的有道理。” 一个官员说道。 哈立麻就算不想选，但现实也是强迫他们在选。 另外一个官员喝道：“大王，我觉得，绝对不能答应！大明出尔反尔，也是个奸诈小人，大明现在是停战了，但欧珠没有停，一直在骚扰我们，明军给了欧珠不少武器。只怕我们现在赔款求和，大明也不会让欧珠停下来，而是让欧珠一直打！” 此言一出，又得到不少人的赞同。 其实吐蕃里面的人，大概看懂了大明对付吐蕃的模式，就是把欧珠扶持起来，专门和哈立麻对着干，那么欧珠这个人，将会长时间存在。 在这同时，大明又问他们索要赔偿。 这样的手段，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奸诈得不行。 哈立麻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大明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不同意，可能就是灭国，可是同意，大明的手段又太龌龊了，让他们很难接受，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纳佤的话，非要打入大明？ “道衍，那个妖僧，真的该死！” 哈立麻怒骂了一句。 他们被姚广孝忽悠了，酿成如此大错，可是现在连姚广孝的影子在哪里，他们都找不到，想要报仇又是完全不可能。 “欧珠，我们还能应对。” “按照大明的想法，绝对不会给欧珠有打败大王的能力。” “如果欧珠过强，大明说不定还会扶持大王，其实只要大王还在，我们就不会被灭了。” “我认为，可以答应赔偿。” 边巴朗声说道。 不想打了，一点都不想，倒不如什么都答应大明，给点钱把和平买回来，以后都不要再打。 所有的官员，很快分出两个派别，一派是答应赔偿，一派是不想答应，认为得打到底，不过答应赔偿的，基本是武将，也就只有武将才知道，和大明打有多么的恐怖。 剩下的僧官，他们不想答应，因为不需要自己上战场，更不想自己的利益受损，要赔出大额的赔款，哈立麻一定会在他们身上剥削，可不想被剥削了。 “答应了！” 哈立麻纠结到最后，还是认同了边巴的想法，只能委曲求全，咬了咬牙点头同意。 “大王英明！” 边巴等武将，齐声高呼。 那些非武将的官员，顿时躁动起来，纷纷表示不能答应，一点都不能，但是哈立麻不管他们，说完就头疼地回去了。 —— 答应赔偿的消息，很快送到蓝玉的军营里。 “答应了？” 蓝玉撇了撇嘴道：“真没意思，来人，把消息传回去，我们也准备退军，先回到临洮，接下来殿下应该还有安排。” 按照朱炫的命令，只要哈立麻同意了，他们就可以退军。 蓝玉总是觉得，这一场仗打得还是不够痛快，还没施展开来，哈立麻就认怂了。 这个人是真的怂啊！ 耿璇知道朱炫对吐蕃的计划，先是分化内部，再用经济的手段，把吐蕃控制起来，再逐步把吐蕃拿捏在手里，道：“回去了临洮，殿下可能还有别的事情要我们去做。” 蓝玉说道：“回去再说。” “诸位将军。” 欧珠跑过来问道：“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李景隆踢了他一脚，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忘了我对你说过什么了吗？听我的安排，大明不会亏待你的。” 欧珠连连点头道：“我……我知道了。” 他总算可以肯定，大明还愿意扶持自己，不用担心被哈立麻报复，明军要走，他也什么都做不了，更阻止不了什么。 另外，欧珠也有点野心，曾经还想研究大明的火器，但连火器为什么会这么厉害都不知道，完全研究了个寂寞，不得不放弃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好好地依附大明吧！ 其他的，都不要管了。 第二天早上。 明军收拾完毕，正式撤退，往临洮回去。 哈立麻安排到附近，盯着明军军营的斥候，看到明军撤退，无不松了口气，赶紧把这个消息往上报。 撤退回到临洮的时候，已经是数天之后，到了临洮，他们暂时驻扎在这里，这个时候，朱尚炳带人来了，仗都已经打完了，他才出来露一露脸，看能不能蹭一点功劳什么的。 关于哈立麻答应赔偿的消息，早就先传出去，再通过电报，传送到应天。 接下来，就是等安排。 蓝玉从吐蕃带兵撤出来，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娘的，还没有打个痛快，就要回去了，老子好不容易才能出来打一场仗，他们吐蕃就不能硬气一点？” 对于打了一辈子仗的他来说，上战场和回家一样轻松简单。 一天不打仗，就有可能浑身难受，但以自己的身份，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上战场。 第815章 商业计划 哈立麻同意的消息，很快传回到应天。 此时，已经深秋。 时间过去得还是很快，朱炫拿到这份最新电报的时候，看了一眼外面被落叶铺垫而成的萧条，想了一会道：“传纳佤进宫。” 等了没多久，纳佤终于来了，小跑来到朱炫面前，恭敬地说道：“拜见皇太孙殿下。” “纳佤使臣，我得到你们国主的消息，同意了战争赔偿。” 朱炫说道。 纳佤一听，顿时感到了无力，因为同意了，他们未来的生活，将会过得比较艰难，但是不同意，又怕平息不了大明的怒火，再者还是他们有错在先，不占道理，要不是他们乱搞，还不至于如此。 “蓝玉他们，也退军，到了临洮了。” 朱炫又道。 听到明军撤退，纳佤顿时感到心里一松，毕恭毕敬地说道：“多谢殿下，给我们吐蕃这个机会，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将会一直拥护殿下，拥护大明，请殿下放心。” 能退军就好，也就是说，不会再打进去。 朱炫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会后说道：“我知道，你肯定很不满，我索要的赔款。” “不敢！” 纳佤听了，马上躬身，就差没有跪下。 不满是肯定的，但绝对不能表露出来，还是得虚伪一下。 朱炫继续说道：“我也可以理解，你们的不满，我也是为了大明百姓，为大明士兵，索要这个赔偿。我们的损失，你们必须全部承担、负责，另外……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太多的。” 言毕，他拿出一份计划书。 这是他在这段时间里面，做的一份关于和吐蕃通商的计划书，经济手段不可少，先是用经济渗透吐蕃，再通过经济把文化传进去，想要把所有人控制住那是基本不可能，但是把他们上层圈子的人同化了，下层那些是早晚的事情。 侯显接过计划书，送到纳佤面前。 纳佤看得懂大明的字，疑惑着翻开看了看，还没把内容看完，他就是瞪大双眼。 若是按照计划书上的内容，将来大明和吐蕃合作通商，进行什么茶马贸易，开设马市等等，他们内部的货物，可以卖到大明，内部必需的东西，也能从大明交易进口，可以创造无限的财富。 貌似战争那一笔赔偿，还可以通过这份计划书上的贸易，全部赚回来。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越看，纳佤就越激动，合上计划书，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殿下，这都是真的吗？” “真的！” 朱炫肯定道：“如果你们吐蕃不想要，那就算了。” 纳佤马上说道：“想要，当然想要，多谢殿下的恩赐！” 言毕，他感激涕零，觉得大明是真的很好，可以和他们进行那么深入的贸易，若是真的进行下去，可以造福很多吐蕃百姓，在他看来索要赔款，只是给阵亡士兵的一个交代。 同时，大明还能给吐蕃带来新的发展，补回赔偿的损失，大明的诚意满满。 不知不觉间，纳佤脑补了那么多，跪下来道：“多谢殿下！” 朱炫摆手道：“行了，你起来吧！” 就知道这家伙，会脑补很多内容。 “你们的洛珠玛公主，继续留在大明，你把我的计划书带回去，交给你们国主看看。如果他觉得没问题，我就安排人实行下去，如果他有别的要求，还可以再改改，若是你们不想要，那就算了。” 朱炫继续说道。 纳佤郑重地点头道：“臣，领命！不过殿下，我们公主，什么时候进宫？” 朱炫说道：“等安排，我们大明成亲，过程很复杂，礼仪很多，特别像我这样身份的人。” 大明的礼仪确实很复杂，纳佤来了两次大明，第二次还是来送亲的，早就见识过那些宫廷礼仪了，也就不再纠结其他，答应下来了，得到朱炫的同意，他这才离开皇宫，准备回吐蕃。 “他真的……有那么好？” 洛珠玛看到计划书的时候，同样惊呼出声。 同时又觉得，朱炫没有那么好吧？ 应该没有！ 纳佤把计划书收起来，再用油纸包裹好几层，当作宝贝一般，道：“大明皇太孙殿下真的有那么好，他还让我把这份计划书带回去。公主，麻烦你留在大明，皇太孙殿下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吧！” 洛珠玛嘟了嘟嘴，其实也想回去的。 纳佤走了之后，她可能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是，作为来和亲的人，洛珠玛不能离开，又感到自己就是一件货物，现在无可奈何地，受到了大明的控制，这样的命运还是挺悲惨的。 纳佤语重心长道：“公主，在大明，真的是享受，以后你会知道的。” 洛珠玛轻哼道：“我回了吐蕃，也可以享受，算了不管这些，留下就留下吧！” —— 朱炫去找到朱元璋，把哈立麻同意的电报送上。 “同意了？” 朱元璋快速浏览一遍，道：“咱还以为，哈立麻有多硬气，原来也不过如此。” 朱炫笑道：“在生存和死亡面前，再怎么硬气的人，也会服软，哈立麻不例外，孙儿等会就让人安排，和吐蕃通商的事情，不过还需要户部的支持。” 朱元璋挥手道：“乖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六部的人，你可以随便安排，咱相信你。” 他当然是相信的。 这些年里面，朱炫能力出众，又懂得治国理政，基本没出过什么错漏，让他相当省心，完全没问题。 “多谢皇爷爷！” 朱炫点头道。 安排人进去贸易通商，也是件容易的事情，找到沈彬，让他准备一下即可。 另外，还可以找郑和，送一些舶来物，丢到吐蕃看看市场效应如何，吸引吐蕃人的兴趣，但又想让季文靖去折腾。 这样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文化层面的。 不过，吐蕃内部有他们独有的文化，比如那些僧官，要从这方面打开缺口，把儒家思想传授进去，还不容易，但再怎么难，也得试一试。 “拜见陛下，拜见殿下。” 蒋瓛在外面进来，躬身行礼完毕，道：“陛下，我们锦衣卫收到一份很特殊的消息，臣也不知道该不该上报。” 朱元璋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消息？直接拿过来，神神秘秘的。” “还请陛下，不要生气。” 蒋瓛硬着头皮，把情报递了上去。 第816章 伪明的使臣？ “混账！” 朱元璋看完了蒋瓛递上来的情报，用力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 看到皇爷爷那么生气，朱炫对这份情报深感好奇，凑过去一看，直呼好家伙，脸色也变得精彩起来。 情报上描述的，正是朱允炆要派出使臣来大明的内容，请求和大明交好，还想和朱元璋拉关系。 对于朱元璋而言，朱允炆如此做法，差不多就是挑衅。 天下已经有了一个大明，朱允炆还折腾了一个“明”出来，并且这个“明”还故意地来挑衅朱元璋，做法十分嚣张，有一种不把大明放在心上的感觉，也难怪老朱会如此愤怒。 “皇爷爷，朱允炆太嚣张了！” 朱炫看完了，故作生气地说道。 不仅嚣张，还不把大明当一回事，在挑衅老朱的底线。 “那个混账东西。” 朱元璋大怒道：“早知道如此，当初咱就应该把他灭杀在刑部大牢里面，让他活着就是个祸害！” 朱允炆销声匿迹了那么长时间，再次出现就成了鞑靼国主，还做了一个“伪明”出来，确实惊呆了不少人，也让不少人感到愤怒。 不过，朱允炆这个皇帝，大概是个傀儡。 朱炫知道在其背后，大明的真正敌人，是白莲教和姚广孝才对。 “皇爷爷，倒不如让那个使臣来京？” 朱炫想了一会，道：“皇爷爷不用生气，我们越是气愤，朱允炆他们可能越得意、嚣张，不如让他们进京，看一看他们想做什么，我们大明，还不至于怕了他们。” 朱元璋怒气平息了好一会，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那就让这个所谓的使臣来，咱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蒋瓛得到这个命令，只好下去安排。 只不过，老朱的气，还不完全顺畅。 朱允炆的做法，确实让他很不爽。 “乖孙。” “将来你要对鞑靼动手，千万不能手软，该杀的人，一个不留地杀了。” “在族谱上除名了的人，不再是我们朱家的人，也不是你的亲人，杀了也没事，我们老朱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怪你的。” “知道了吗？” 朱元璋叮嘱道。 主要是朱允炆所作所为，完全触碰到老朱的底线。 当年没能马上杀了朱允炆，算是他的一大疏忽，不能让乖孙继续疏忽下去。 朱炫郑重点头道：“孙儿知道了。” “还有！” 朱元璋眼神一冷，杀气腾腾道：“白莲教的妖人，道衍那个妖僧，也要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言毕，他缓了缓自身情绪，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暴戾了，又道：“咱就是一时气不过来。” 朱炫说道：“皇爷爷的身上，还有一种，当年杀鞑子的豪气。” 闻言，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咱这不是豪气，是杀气，那么多年没杀人，杀气还在身上。” 看到他不再因为朱允炆的事情生气，注意力被转移了，朱炫又道：“皇爷爷这个叫做宝刀未老。” “都锈迹斑斑了，未老个屁！” 朱元璋哈哈大笑。 朱允炆这件事，暂时被朱元璋置之脑后。 既然同意了，让朱允炆的使臣来应天，那就等到人来了再说。 从老朱身边离开，朱炫回到詹事府，只见奏章被处理得差不多，犹豫了下，让人把季文靖找来。 “拜见殿下！” 季文靖进宫了，首先跪拜行礼。 朱炫说道：“起来吧，刚才我得到一个情报，挺有意思的……” 他把朱允炆使臣的事情，都告诉了季文靖。 闻言，季文靖的表情，也有些精彩了，笑道：“这位曾经的皇长孙殿下，胆子挺大的啊！敢挑衅陛下，难道他就不怕，陛下下令，把他的伪明给横推了？” 朱炫说道：“怕不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过我认为，这样做不一定是朱允炆想的。” 季文靖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也可能是我那个师兄要这样做。” 朱炫说道：“季先生推演一下，道衍和白莲教这样做，为的是什么。” 季文靖摇头道：“作为一个神棍，这件事还真的不好推演，我那师兄有的是办法，屏蔽我的推演。不过，有使臣要来，殿下让他来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朱炫把季文靖传进来，目的还不在于此，换了个话题，道：“有一件事，需要季先生去做。” “什么事情？” “吐蕃同意给我们战争赔款，再嫁公主来求和，我们停战了。” “恭喜殿下，又可以纳妃了。” “这不是重点。” 朱炫继续说道：“重点是我想同化吐蕃，变成我们大明的一部分，背后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说经商、传播文化，改变他们的文明等等。”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吐蕃，内部还有很多，比较黑暗的东西，需要慢慢地，潜移默化地改变。 文明的传播，也是需要时间。 “殿下想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季文靖问道。 朱炫点头道：“没错，季先生最合适了，还可以把郑和过继过来的儿子郑光乘，一起带去历练，等会我给你一道旨意，先在临洮开设马市，再进入朵甘思宣慰司开设我们的儒家学校。” 季文靖摸了摸鼻子，答应道：“我没问题，也能胜任，但殿下不是不太喜欢现在的儒家？” 朱炫想要改革儒学，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季文靖还是知道的。 闻言，朱炫解释道：“不可否认，儒家的东西，又是最容易稳定朵甘思宣慰司，最容易把思想传出去，宣扬忠孝礼仪，忠君爱国等，不是吗？” 季文靖也不否认 乱世用重典。 吐蕃不是乱世，应该用儒。 汉武帝以来，儒学正统，主要是儒学发展到最后，可以影响到很多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思想。 “这件事情，交给季先生了。” 朱炫又说道。 季文靖满口答应道：“没问题，不就是同化，对我而言，都是小问题。” 有了他这般自信，朱炫可以放心了，把这个任务分发下去，让季文靖先回家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发，不用什么特定的日子。 送走了季文靖，朱炫伸了伸懒腰，决定回去陪一陪沅君，还有文珪那个臭小子。 对了，还有洛珠玛，目前还没对她做什么安排，朱炫心想明天去见一面，心里承认洛珠玛当自己的媳妇了。 第817章 培养感情 纳佤从宫里回来，得到朱炫的同意，首先离开应天，回去吐蕃。 他要把朱炫的计划书带回去，告诉哈立麻，赔款并不可怕，赔完就能和大明通商，将来获得的利益，可以远超过通商。 因此，庄园里面，现在只剩下洛珠玛一人。 朱炫对洛珠玛甚是照顾，安排了不少宫女太监到庄园，照顾这位异族公主。 那些宫女知道，异族公主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主子，照顾起来也是十分上心，只要她们能给的东西，洛珠玛想要都可以轻松地得到。 只不过，纳佤回去了，偌大一个庄园里面，洛珠玛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那些奴婢，全部不敢和她说话，对她也甚是敬畏。 “无聊！” 洛珠玛在庄园里面，坐在亭子内，看到满池荷花，此时完全凋零了，整个庄园之内，布满了一种萧瑟的感觉，甚是落寞和萧条。 在这里什么都不好，但不如在吐蕃舒服，奈何又回不去。 她还想和纳佤一起回去，但只要敢这样做，就怕连庄园都走不出去。 说好的来和亲，又怎么能随便离开呢？ 逃婚的话，就要承受大明的怒火，不逃婚就留在这里，又不是她想要的。 洛珠玛拿着一个馒头，一边吐槽无聊，一边掰开馒头，一小块、一小块地往池塘里丢去，喂朱松养在池塘里面的鱼。 成群的鱼，在她的面前聚集。 那么多鱼聚集的画面，在吐蕃从来没见过，洛珠玛感到挺有趣，也很新奇，这些鱼就成了她日常消遣的东西。 “一边说无聊，一边还可以开心地喂鱼。” “我看公主，也不是特别无聊吧？” 便在此时，一道声音，在洛珠玛身后出现。 洛珠玛微微一惊，猛地回头看去，只见朱炫不知道何时来了。 “啊……” 因为有些惊讶，还因为自己说过的话被听到了，她感到慌张，导致手里的馒头拿不稳，掉到了池塘里。 那些鱼看到这里，纷纷往掉下去的馒头抢去。 但是馒头太大，它们又吃不进去。 “殿下……拜见殿下！” 洛珠玛低声说道。 心里却在想，他怎么来了？ 来得还那么突然，都不让人先进来通传，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再想到刚才做的事情，说话的话，感到有点丢脸了，挺不好意思的。 只不过，有了那一份商业计划铺垫，洛珠玛对朱炫的印象，瞬间好转了很多，觉得朱炫还是个挺不错的人，真的想要维持吐蕃和大明的和平等等。 这些想法，一直在脑海里浮现。 朱炫说道：“真的很无聊？” 洛珠玛俏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轻声道：“有点吧……” 朱炫说道：“是我考虑不周，要不我带你进宫？” 想到进宫了，就得和朱炫那些正妃见面，洛珠玛想了好一会，微微摇头道：“不……还是别那么快！” 她还是有点紧张，不想见朱炫的其他妃子。 朱炫笑道：“我会吩咐礼部的人，尽快把流程走完，你就可以进宫了，在大明的感觉还好吧？” “大明挺好的。” 洛珠玛这句话，是真心的。 大明确实很好，什么都有，还很热闹繁华，比起吐蕃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再好也只是大明，还是吐蕃更适合自己，只是这个想法她不敢提出来。 “好就行了。” 朱炫想了一会道：“我们到外面走走吧？我陪你！纳佤应该还没试过，陪你在应天逛街。” 纳佤一个大臣，哪敢随便陪着洛珠玛出门？ 洛珠玛又是未来的大明妃子，再加上身份特殊，身边的奴婢也都不敢带她出门，一些护卫更不敢让她出门，就怕离开就不会回来。 “殿下不忙吗？” 洛珠玛小心翼翼地问。 朱炫笑了笑道：“为了陪你，再忙也要抽时间出来，我们走吧！” 不知道为何，听了朱炫这句话，洛珠玛的心头泛起了一丝，甜丝丝的感觉，好像朱炫能专门来陪自己，心情很愉悦，不知不觉地把自己，代入到朱炫的妃子身份里面。 如此想法，还把洛珠玛吓得一跳。 “走吧！” 朱炫拉住她的手，直接出门了。 吐蕃女子，比起大明女子，开放了很多，也没有诸多的礼仪束缚。 被朱炫拉住了手，洛珠玛刚开始不是很适应，但很快不在乎了，开开心心地跟在朱炫身后，去游玩秦淮河、夫子庙等地。 玩了大半天，朱炫才把她送回去。 同时，身边的锦衣卫，还拿着一大堆，刚才买回来的东西。 看到喜欢，直接买，朱炫又不是没钱。 “多谢……殿下！” 洛珠玛开心地说道。 以前对朱炫的各种不好印象，此时完全消散一空，被置之脑后。 “客气了！” 朱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给了一个无法抗拒的摸头杀，又道：“还得委屈你留在这里，我会催促礼部的人，尽快接你进宫。” “好！” 洛珠玛不太想进宫。 宫里像是牢笼，能束缚人，进去就出不来。 但是进宫又是个必然的结果，总不能一直待在朱松的庄园里，这样还可能得不到名分。 送走了朱炫，洛珠玛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在应天还可以如此开心，各种的想法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心想其实这样也很好的。 满足了。 —— 洛珠玛开开心心的时候，纳佤已经在火车上了。 坐火车北上，到了下车站点，再下来步行。 如今吐蕃内部，肯定因为战争赔款的事情，上下一片哀嚎，众人的情绪好不到哪里去。 他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哈立麻他们带来惊喜，好让他们觉得大明是带有真诚实意地和吐蕃交好。 下车之后，他开始快马赶路。 很快来到了临洮，到了蓝玉目前驻扎在这里的军营内。 “拜见秦王殿下和诸位将军。” 来到这里的时候，纳佤还是很懂事地，给他们行了一礼。 蓝玉问道：“又回去了？” 纳佤说道：“是的，殿下准许我回去，吐蕃还可以和大明通商，我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他还把计划书拿出来，给他们看一看。 好像在告诉他们，接下来吐蕃和大明通商的时候，麻烦他们多多照顾，一起维持双方的和平、稳定。 来了几次大明，纳佤都快成为了，大明的忠实粉丝。 第818章 大明，真的有那么好？ “通商好啊！” 朱尚炳首先看了计划书，笑道：“我们大明和吐蕃，永远交好。” 这个交好，不过是口头上的话，实际上他们都很清楚，大明是要把吐蕃逐渐地拿在手里，通商不过是个前提。 怎么通过通商来做空一个国家，没有人比朱炫更擅长，毕竟中南半岛那些国家，都是这么被控制起来的。 朱尚炳看得懂计划，蓝玉他们当然全部都懂。 只有纳佤还是糊里糊涂，真的认为，这是朱炫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和好处。 “没错，永远交好！” 纳佤哈哈大笑，又道：“诸位，我还要赶着回去，就不再打扰你们了。” “行了，你走吧！” 蓝玉挥一挥手。 纳佤很快离开了。 盛庸说道：“曹国公，让人告诉欧珠，别对纳佤做什么，一路上放行，任由纳佤回去，这是殿下的计划，对大明很重要。” 李景隆招了招手，找来一个亲兵，把这个任务告诉亲兵，又道：“他们吐蕃人，都掉进殿下的坑里面。” 蓝玉说道：“玩这些手段，还是你们比较擅长啊！” 他更擅长的，也不过是带兵冲出去杀敌，只懂得打仗。 正因为如此，朱炫才把找代理人的任务，交给李景隆去做。 纳佤走了没两天，临洮的军营里，又有人来了。 季文靖带上郑光乘，还带来了一份朱炫的旨意，来到军营内，告诉他们，接下来要在临洮也开设马市，他来负责同化吐蕃人，至于蓝玉等人，还是继续留在临洮，等下一个命令再退兵回京。 对此，蓝玉他们没有意见，继续在临洮留下来。 通往西北的铁路，已经在修筑了。 现在开设马市，等到发展起来，发展得差不多了，铁路大概也能通往这里，到时候火车通车，临洮的商业，或许能有一定程度的繁荣。 “季先生。” 耿璇问道：“殿下有没有说，这个马市，是否需要我们驻军管理？” 季文靖说道：“殿下说，将来让盛将军照顾一下即可，到时候新军撤退回去，不过你们应该闲不下来，接下来还要打仗。” “你是说，鞑靼？” 张元志马上问道。 “应该说，伪明。” 季文靖又道：“你们应该知道，如今伪明什么情况了吧？打是一定要打，但什么时候打，还得看陛下和殿下的意思。” 伪明的事情，早就传遍大明。 尽管他们刚从吐蕃里退出来，但也得到相关的消息。 知道朱允炆折腾出来了一个，国号为“明”的国家，朱尚炳是有些懵的，蓝玉他们也都震惊不已。 “狗屁的伪明。” 蓝玉战意盎然，高声说道：“老子早晚把他们灭了，朱允炆那个废物，铁定是被别人利用，才有了这个伪明，他娘的那个废物，活成了这般模样，还不如死了算。”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也是曾经的皇长孙。 盛庸他们不敢怎么评价，或者多说什么，就连朱尚炳也不敢随便议论。 蓝玉可不一样，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性格又是如此随意，骂起了朱允炆，完全没有顾忌。 季文靖又道：“好了，某些不合适的话，我们不要说太多，只要知道，跟在殿下身边，有的是机会可以打仗，那就够了。” 正如他说的，打是一定要打。 蓝玉他们，很快又安静下来，继续在这里驻扎，辅助季文靖把这边的马市开设好了，为开拓疆域，提前做好准备。 —— 纳佤离开临洮，快马加鞭回去。 一路上走了很久，终于回到玛布日山，把朱炫的计划书送上。 但是，哈立麻不懂汉字，纳佤只好把全篇的内容，完完整整地念出来，听了这内容的众人顿时大惊，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大明可以那么好，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好处。 “纳佤，真的吗？” “大明真的有那么好人？” “不可能，我不相信！” …… 还不等纳佤把计划书念完，身边的其他官员，纷纷提出自己的疑问，大部分人一个声音，那就是不可置信，不相信这是真的。 纳佤合上计划书，再让人送上去给哈立麻，解释道：“大明皇太孙殿下，亲口对我的承诺，计划书上，还有大明皇帝的玉玺盖印，当然都是真的。其实大明要我们的赔款，并不是真的想让我们，连饭都吃不上，这不就来了一个互相通商的计划？” 要知道大明内部，地大物博，物产丰饶。 如果吐蕃可以和大明通商，能把他们内部，那些多得用不完的东西，和大明交换各种必需品，或者交换更廉价、好用的东西，可以极大地改善他们的生活结构。 这个计划，真正实行起来。 作用是超级大的！ 纳佤又道：“大明对我们，算是给足诚意，赔款只是想给战死的士兵一个交代。” 边巴抬了抬头道：“没想到，大明皇太孙还能如此仁德。” 犹豫了下，他又问：“纳佤大人在大明，有没有看到隆多？” “没有！” 纳佤摇头道：“皇太孙殿下，从来没有提起过隆多。” 也就是说，可能凶多吉少了。 边巴自知很对不起隆多，唯有真的好好照顾隆多的妻儿了。 纳佤又道：“请问大王，觉得大明如何？能不能答应大明通商的请求？” 哈立麻看着计划书上，那些他完全不认识的文字，心里的震惊还没褪去，好一会道：“如果大明真的有如此诚意，我们吐蕃绝对会答应，你再去一趟大明，告诉他们的皇太孙，只有马市成立起来了，我们才相信合作。另外……洛珠玛在大明，如何了？” 纳佤觉得，自己快成了邮递员，专门给他们传信。 但是，他又很乐意这样做。 “公主在大明很好，大明皇太孙对公主相当重视，照顾得极好，身边的宫女，有十多人，还有十多个太监。” 纳佤说道。 这么说来，哈立麻放心了，女儿过得好即可，挥手道：“纳佤，你去吧！” “是！” 纳佤说道。 离开了宫殿，到了外面，纳佤看到，今天的雪越下越大，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自言自语道：“又是冬天，下雪了，不好走，得在积雪多起来之前，尽快到临洮去。” 来回几次大明，冬天就是这样，悄然来临。 第819章 伪明来使 应天也开始下雪了。 吐蕃这件事，折腾了将近一年，都未能平息，最主要还是路途太遥远，哪怕有火车，还有电报，但人和消息想要一来一回，耗时依旧很长，来回折腾了一下，就到了冬季，天气越来越寒冷。 朱炫在等待的时间里，除了处理政务，就是陪媳妇孩子，或者到庄园里看一看洛珠玛。 由于吐蕃的最新消息还没回来，礼部的官员认为，确定和吐蕃讲和之前，洛珠玛不用急着进宫。 朱元璋也认同了，并不想皇宫里面多了一个敌人的女儿，更不想乖孙身边，有一个潜在的敌人。 于是乎，洛珠玛进宫一事，被如此拖延下来。 朱炫对此没所谓，又不是很迫不及待地想要洛珠玛进宫，只是考虑到她在外面，会比较寂寞无聊了。 不过在下雪之后没多久，朱允炆伪明的使臣郭铤，终于走进金陵城门。 郭铤来了应天，心里还是挺不安的。 要知道朱允炆是朱元璋的孙儿，篡权鞑靼成立了另外一个大明。 他生怕来了就回不去，可是又不能不来走一趟，只好带上忐忑的心情走进城门。 不过刚进城，他就被锦衣卫带走了。 郭铤也是汉人，被姚广孝招揽，就跟在朱允炆身边，是伪明大臣。 锦衣卫把此人检查了一遍，这才带进宫，送到朱元璋和朱炫面前。 朱元璋爷孙二人，都在打量这个伪明使臣。 “拜见陛下，拜见皇太孙殿下。” 郭铤心里忐忑着，还是躬身一拜，把礼数做足，恭敬地立在大殿上。 朱炫说道：“你在那个大明，什么职位？” 郭铤听到“那个大明”四个字，有几分不好意思，还是躬身道：“礼部尚书。” “呵……” 朱元璋冷笑道：“好一个大明，好一个礼部尚书，你们伪明折腾的事情真多，是咱看走眼了，没想到一个逆孙，还可以做出如此多的事情，你们的背后是什么人？” 郭铤硬着头皮，朗声说道：“背后，并无人！是我们陛下，努力得来的结果。” 这句话，朱元璋和朱炫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道衍在你们国内，什么地位？” 朱炫饶有兴趣，换一个问题来问。 郭铤承认了姚广孝，只好说道：“是我们大明的国师。” 朱炫又问：“韩钧呢？” 只见郭铤很认真地想了片刻，茫然道：“请问大明殿下，韩钧是谁？我们内部没有此人。” 没有这个人？ 朱炫感到有趣了，但不相信伪明政权内部，没有白莲教参与。 这家伙，满嘴谎言。 好像要为韩钧打掩护。 “你来咱的大明，所为何事？” 朱元璋尽量地压下自己的杀意，再往郭铤看去。 郭铤朗声道：“我们的大明，想和陛下的大明，永远交好，都是大明，应该和谐共处。” 闻言，朱元璋冷笑。 朱炫说道：“既然如此，你们那个伪明，为什么不和我们合并？如果想要交好，就让朱允炆滚回来。” 郭铤语气郑重道：“皇太孙殿下，还请你尊重一下我们陛下。” 他还好意思说，尊重朱允炆？ 朱炫完全不把朱允炆当一回事。 朱元璋一直后悔，当时没有狠心一点，直接把朱允炆给弄死了。 “行了。” 朱元璋看到郭铤，很是不爽，挥手道：“来人，带他下去！” 一会过后，郭铤被带走了。 朱元璋又道：“乖孙觉得，朱允炆想做什么？” 朱炫摇头道：“孙儿也不知道，但他的伪明，肯定不怀好意，他要做什么，早晚会暴露在我们面前。按照孙儿的猜测，大概就是要打进来，颠覆我们大明，造成内乱，白莲教的韩钧就能从其中，得到他想得到的。” 朱元璋冷哼道：“白莲教的妖人，真的该死！当年咱就应该更狠心一点，把韩林儿一家赶尽杀绝，把那些妖人全部杀了才对。” 尽管他杀伐果断，杀过不少的人。 但在偶尔的某些时候，还是会优柔寡断，有些人想杀，最后还是没杀。 元末那么多起义军当中，都有白莲教的影子。 朱元璋也不例外，和白莲教渊源很深。 朱炫说道：“如今白莲教在北平收买民心，孙儿故意不管，放任他们折腾。如果朱允炆，正确来说是白莲教和道衍想做点什么，一定是从北平入手，孙儿有信心压下这一切。” 他们早就在北平，布好了局。 铁铉在北平，准备好了所有。 只要白莲教真的带领朱允炆的伪明，再利用民心作乱，朱炫确实有信心压下去。 另外，还有朱元璋不知道的，藩王联盟一事。 “联盟里面的藩王，一定会和姚广孝里应外合。” “这个得在暗中提防。” 朱炫暗暗在想，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皇爷爷。 朱元璋叮嘱道：“你啊……就算再怎么自信，也得小心一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通常在水里被淹死的人，都是会游泳的人。” 朱炫说道：“孙儿知道了。” 朱元璋抬了抬头，往门外皑皑白雪看去，笑道：“又到了年底，时间过得真快，那些兔崽子，差不多该回来了。” 朱炫笑道：“皇叔他们回来了，皇爷爷可以开心很多，孙儿和燕王朱高炽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回来了，孙儿又能从他的身上，得到不少线索。” 朱元璋可惜地叹道：“朱高炽那个大胖子，人是不错的，只可惜……他的毒，真的没办法？” 朱炫摇头道：“暂时没办法，刘纯都找不到解毒的方法，孙儿想做点什么，也无能为力。” 关于中毒一事，刘纯早就给了朱炫后续。 朱元璋最不想看到这种事情，揉了揉太阳穴道：“乖孙尽力而为，就算救不了高炽，但也要救他的儿子，好像叫做瞻基，一定要救回来。” 朱炫点头道：“孙儿明白了。” 这也是对朱高炽的承诺。 “乖孙重情重义，最重亲情，咱可以放心了。” 朱元璋拍了拍朱炫的手，暂时把各种顾虑放下。 朱炫说道：“孙儿能够重视亲情，都是皇爷爷教得好。” 老朱一听，乐呵呵地笑了。 他们暂时把朱允炆的事情，丢到一边，接下来又商量一下，关于吐蕃的后续问题。 第820章 海外发展战略 朱炫离开谨身殿，再回到自己的詹事府。 翻了翻关于吐蕃的奏章，根据最新消息，纳佤还在再来大明的路上，蓝玉他们继续在临洮驻扎。 没有他的命令，蓝玉也不敢乱动，暂时没有让他们撤退回来的意思。 至于季文靖已经到了临洮，准备开设马市，等到纳佤再回来，这个马市就能顺利展开。 相信哈立麻一定会同意的，就是他想不同意都不行，毕竟战争赔款让他们割肉，得和大明贸易回一回血。 重要的事情，暂时没有其他了。 “郑和回来了吗？” 朱炫想到好像很久没有和这个大明航海家见面了。 侯显说道：“回殿下，已经回来了。” 朱炫说道：“传他进来。” 等了好一会，郑和走进詹事府，在朱炫面前躬身拜道：“拜见皇太孙殿下。” “免礼！” 朱炫问道：“最近出海的情况，进行得如何了？” 这么多年里面，郑和一直在外面航海，连跟在朱炫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为大明探索海外资源，发现新大陆，甚至开发海洋，都是相当重要的战略。 郑和作揖道：“回殿下，海外的情况，一切还好！奴婢按照殿下的要求，已经在开发美洲，那里的土人，陆续服从我们大明的安排。欧洲的情况，进展得也是相当顺利，整个欧洲都被我们大明的商品充斥，阿德莱德和特纳他们很配合……” 阿德莱德等人，是不会考虑其他。 只要看到利益，对他们而言，那就足够了。 大明可以带来很多利益，能让他们吃得很饱。 对于大明在欧洲倾销商品，他们完全不在乎。 毕竟倾销得越多，他们得到的好处越多。 朱炫听完了郑和的汇报，满意地点头。 出海发展的事情做得很好，倾销商品，掠夺原料，倾销开始进行，下一步就是想办法如何掠夺。 对于在美洲的发展，也做得相当不错，算是给大明，开拓疆域了。 “另外，奴婢准备在明年开春，去另外一个地方走走。” 郑和继续说道：“根据殿下地图上的标识，还有一个叫做澳洲的地方，上面有丰富的煤矿、铁矿资源，奴婢准备把那个地方征服了，再挖矿。” “这个好！” 朱炫首先赞同。 那个地方，就是罪犯流放地。 现在那些西方航海家，还没能发现这个地方。 大明先将其侵占了，将来就是大明发展，重要的矿产来源之一。 “你的目光可以，够长远。” “海外那一块，我准备全部交给你负责。” “我相信你。” 朱炫说道。 郑和感激涕零道：“多谢殿下的信任，奴婢能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炫笑道：“你好好把握住，海上的一切，未来是大海的世界。” 郑和跪下来，磕头道：“奴婢领命。” 了解了一遍，关于海外的事情，朱炫就让郑和下去了。 关于各处贸易港的经营情况，锦衣卫每个月都会送一份相应的情报回来。 如今对外贸易，生机勃勃，暂时没别的问题。 岑璟他们，做得很好。 贸易港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大贪、巨贪，平平稳稳，正正常常地发展，这样足够了。 不过，贸易港里面，每天来的海外商人，数量是庞大的，繁华的大明，早就跻身全世界的经济金融中心了。 对外方面的问题，目前基本没有，朱炫暂时放下这件事，回坤宁宫看一看沐沅君，再抱一抱文珪那个臭小子，随后把徐妙锦她们一起传来，在坤宁宫里面，完整地吃了一顿饭。 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一起聚会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还是怀念，以前的日子。 第二天。 朱炫出宫，来到庄园里面，陪了洛珠玛半天，培养好感情。 纳佤还没能回来，天寒地冻的，要赶路不容易，就算有铁路和铁轨，回来也很麻烦。 时间很快，又过了几天。 正式地进入了年底。 那个伪明的使臣郭铤，被老朱赶走了，让其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步行回去和林，至于火车他还没有资格坐。 藩王们在此时，又回来了。 一年回来一次，数量是很频繁，但老朱乐意，自然不成问题，何况藩王回来，不带兵，只带家眷，轻便回来，不会造成铺张浪费等。 朱元璋不再让朱炫去接藩王，让他们回来了直接进城，谁敢不进城，还在外面折腾的，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等到儿子们，还有皇孙们全部回来，朱元璋再把他们一起传到宫里。 看到他们风尘仆仆，朱元璋有些心疼，但心里又有点欢喜。 老人，就是喜欢看到儿孙满堂，家里的人都在一起，特别在新年的时候。 “回来就好。” “来人，让御膳房的人，送一些热汤过来，给咱这些兔崽子取暖。” 朱元璋不再训诫他们。 先是训诫，后来打亲情牌，这样的手段连续用了两年，第三年的话，没必要继续。 让他们回来，平平淡淡地聚会即可。 再折腾那么多，容易适得其反，这样就显得很不友好。 朱元璋又道：“不知道，咱还可以，看你们多少年。” 朱炫轻声道：“皇爷爷又来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咱都八十多了，感慨一下也是正常的。” 八十多的老朱，在古代的皇帝里面，算是活得长久了。 不过，对于穿越过来的朱炫而言，八十多岁，其实还不算太老，有刘纯在调养，再活二十年，或许也有这个可能。 朱炫也不急着，一定要当皇帝。 “父皇。” 朱植说道：“八十多岁，父皇还是壮年呢。” 朱元璋先是哈哈一笑，随后摇头道：“壮年个屁！咱都快成了老不死，你们也不用说那么多，故意逢迎咱的话，喝过热汤，自己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他们齐声说道。 听到儿孙们的声音，朱元璋深感欣慰。 这一辈子，活到了这里，完全足够了。 当然，那些兔崽子，可以安安分分，他更感到满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让他们安分，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热汤很快送了上来。 藩王们喝完了，各自离开，回各自在金陵的王府休息。 朱炫就把朱高炽带走，到了东宫，二人单独会面。 第821章 北平的情况 “拜见殿下！” 朱高炽恭敬地说道。 朱炫让他坐下，又道：“高炽堂兄不必多礼，你在北平还好吧？” 提起了北平的事情，朱高炽叹了口气道：“暂时也还好，臣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也还算有点人性，没有对臣做点什么，只要按时吃药，臣还死不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没办法，摆脱现在的束缚，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很无能为力。 朱炫说道：“暂时没问题就好了，不过我猜他们，应该快要动手了，鞑靼就是动手之前的准备，不得不说他们的手段，确实很可以。” 提起了鞑靼，还有伪明的事情，朱高炽很赞同地说道：“若是他们把这手段，用在正途上，或者用在发展大明上面，这该多好？不过，白莲教注定了，和我们大明是敌人。” 关于鞑靼的事情，震撼了不少人。 朱高炽也被震撼了。 因为此事，朱高煦兄弟二人，莫名其妙的感到担心，现在又很难联系韩钧。 甚至连张辅，也难以联系了。 朱高煦兄弟二人，甚是慌张，以及紧张。 “臣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似乎有点后悔那样做了。” 朱高炽又说道。 “后悔了？” 朱炫意外地问。 朱高炽说道：“他们现在，其实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后续的麻烦也更多，很容易出事，如今惶恐不已。他们本来就不是可以做大事的人，之所以做了那么多，全部是道衍的忽悠，以及一时头脑发热。” 真的只是单纯的头脑发热。 等到冷静下来，他们会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的不对。 后悔也是正常。 不过他们的冷却时间，就有点久了。 “头脑发热？” 朱炫回想了一下，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二人的性格，或许有这个可能。 朱高炽跪下道：“陛下，臣请求，将来若是要清算，能否放过他们的后人？” 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大概是要死了，应该活不下来，但他想为他们留下一条血脉。 朱炫问道：“高炽堂兄，他们对你如此，你还为他们求情？你也太仁慈了。” 朱高炽确实仁慈了，心疼道：“他们不管再怎么不对，还是臣的弟弟，就想帮一帮他们，这是作为大哥的责任，请殿下同意。” 闻言，朱炫就有点羡慕，朱高煦兄弟二人了。 有这么好的一个大哥，帮着他们求情。 朱炫再想了想自己，好像没多少兄弟亲情在身边。 朱允炆就算了，那个反骨仔恨不得自己去死，和朱允熞的关系早就淡了，唯一关系最好的是朱允熥，但此时也很难再见一面。 朱允熥当然也回来了，刚才见过面之后，朱炫让他回去休息，暂时没有叙旧。 要不是有些事情，得和朱高炽说一说，他也不会留下朱高炽。 “高炽堂兄作为大哥，为他们算是费尽心机，若他们知道堂兄如此，不知道会不会羞愧，做了那么多事情。” 朱炫说道。 朱高炽道：“臣也不在乎，他们羞不羞愧，只知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朱炫佩服道：“好了，这个请求，我答应了，都是我们朱家血脉，我会留下他们的后人，至于他们……到时候看情况吧！” 朱高煦他们能不能活，暂时还无法确定。 “多谢殿下！” 朱高煦感激地高呼。 得到了这个承诺，对他而言，可以放心很多。 朱炫又问：“过去的一年里，北平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见朱高炽想了好一会，道：“白莲教的动静，好像有点大，他们得到的民心，似乎更多了，殿下认为，真的无妨？” 朱炫淡定道：“无妨，我有我的布局，暂时没问题，先别管他们。” 既然如此，朱高炽不多嘴了。 事情问得差不多了，北平没有别的，特别的事情，朱炫就让朱高炽回去。 看了一眼，放在桌面的奏章，他又得投入工作。 —— 朱高炽走出皇宫，首先就是回家。 朱橚这一次没有来找朱棣，家里还是正常的。 只不过，在前段时间，朱棣因为姚广孝的事情，被朱炫找上门询问过一次，小心翼翼了很多，连钓鱼都不敢去。 每天不是种地，就是待在家里，同时也明白，锦衣卫肯定每时每刻都监视在身边。 压力大得不行！ 朱棣没办法，唯有默默承受这一切。 “你也是的，每一次回来，都是先到东宫，再回家。” 徐妙云很是想念自己的几个儿子，看到今年又是老大回来，就想老二老三了，问道：“老二老三在北平怎么样了？” 朱高炽一边吃着徐妙云的面，一边说道：“老二老三现在很好，他们也越来越懂事了。” 那些事情，他依旧没有坦白。 朱棣不是很相信他们会懂事，道：“我看你，比以前瘦了点，是不是被他们折腾得吃不下饭？” “孩儿瘦了吗？” 朱高炽看了看自身，因为一直很胖，他对自己的体重，没多少感觉。 最近的衣服，好像比以前宽松了些。 之所以会变瘦，是因为被软禁起来，能吃的东西不多，又要担心顾虑，想的多了，不知不觉成了这样。 没想到被软禁还能减肥，朱高炽感到意外，不过能减肥了也很好，算是苦中作乐。 “只是北平的事情，有点多了，忙碌多了就容易瘦。” 朱高炽只好解释。 “多个屁！” 朱棣忍不住揭穿道：“我们燕藩的权力，不是被收回得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可以忙活的？” 朱高炽点头道：“是啊！但是，爹你现在不当家，不知道家里开支有多大，琐事有多少，很多都是孩儿亲自处理，还是挺麻烦的。” 朱棣：“……” 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徐妙云心疼道：“辛苦老大了。” “娘，我不辛苦。” 朱高炽三两口就把面条都吃完，又道：“娘的厨艺，和以前一样好，真香真好吃。” 徐妙云笑道：“你喜欢吃就好，只可惜，老二老三他们没能回来。” 他们还不敢回来！ 朱高炽心里嘀咕，又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于是就在想，能不能找朱炫求情，让自己的父母回去走一趟？ 但这样做，貌似又不太好。 他们回去了，就有可能，导致朱炫的计划失败，还是把这个念头按下来。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猜想，那就是朱棣早就参与进去了。 第822章 徐妙锦也有了 藩王回来的次数多了，宫里也就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就算是朱炫，也对此感到很正常。 老朱再也不特别安排，朱炫就不用招待藩王，正常地处理政务，再陪一陪小媳妇们和文珪就够了，也没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这天傍晚，朱炫处理完了所有事务，回到坤宁宫，把徐妙锦她们都喊过来，一起在坤宁宫用了顿晚饭。 她们之间的关系，又是一如既往的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在一起商量。 “殿下，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徐妙锦刚吃了晚饭，可能是吃了一些比较油腻的东西，感到有些反胃。 “没事吧？” 朱炫担心地问。 徐妙锦缓了好一会，摇头道：“应该还好，但有点反胃，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现在的天气那么冷，外面白雪纷飞，不是炎热得吃不下饭的天气，朱炫觉得可能是她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连忙说道：“侯显，传太医过来看看。” 沐沅君把已经熟睡的文珪，交给一个宫女，轻声问：“妙锦，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刚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感觉和你现在差不多，什么都吃不下，看到比较油腻的东西就想要呕吐。”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眼前一亮。 怀过孩子的沐沅君，可以说经验丰富，她都这么说了，徐妙锦这是孕吐的可能性比较大。 “妙锦姐姐，怀上孩子了？” 岑花惊喜道。 铁秀英的眼眸里，闪过了一抹羡慕，也是惊喜道：“妙锦姐姐，真的像怀上孩子了。” 她们想到当时沐沅君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像。 徐妙锦愣了一下，心里窃喜，但又担心自己也怀了孩子，另外两个小姐妹没有，怕让她们感到不开心，摇头道：“可能只是吃错东西，不是怀上孩子，太医都没来呢。” 尽管如此，她心里很肯定地认为，一定是了，就等太医过来确定。 朱炫喝道：“快去催促，让太医尽快过来。” 沐沅君把之前剩下的一些酸梅拿出来，道：“先吃这些，我怀了文珪的时候，可喜欢吃了，特别是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吃一个下去，可以好很多。” “多谢娘娘。” 徐妙锦客气地说了一句，拿起酸梅就吃。 怀了孩子比较喜欢吃酸的东西。 徐妙锦吃了两个酸梅，差点停不下来，胃口好像在这瞬间得到好转。 “就是这样。” 铁秀英欣喜道：“娘娘以前也很喜欢吃酸梅，现在妙锦姐姐也一样了。” 徐妙锦要怀了孩子的事情，仿佛直接可以确定了，现在等的就是太医的肯定。 不过在太医确定之前，暂时还没有人告诉老朱。 就怕不是，消息又传上去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宫里的人也很精明。 等了没多久，在朱炫催促之下，太医终于来了，给徐妙锦把脉了一会，问道：“请问娘娘，是否还喜欢吃酸的东西？” 看到旁边的酸梅，他基本可以肯定了，但还是问一下，进一步确定最后的结果。 要知道皇太孙的妃子是否怀孕了，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有任何马虎。 徐妙锦点头，拿起一颗酸梅，在太医面前吃下去。 “怎么样了？” 朱炫催促着问道。 太医起来，躬身一拜，欢喜道：“恭喜殿下，娘娘的脉象是滑脉，害喜了！” “真的啊？” 听了太医的话，朱炫他们几个人一起惊呼。 “真的！” 太医再拜了拜。 顿时，坤宁宫里面，传出一片欢声笑语。 “妙锦姐姐，真的啊！” 岑花开心地说道。 沐沅君抱住了徐妙锦，她们不知道多开心。 朱炫激动地，亲了徐妙锦好一会。 至于那个太医，早就被侯显带下去，这样的场面，不是一个太医可以看到的，哪里来的就该往哪里回去。 “真的吗？” 惊喜来得太突然，徐妙锦还没能缓过来。 朱炫笑道：“当然是真的。” 徐妙锦开心地投入到朱炫的怀里，喜极而泣道：“殿下，呜呜呜……” 她渴望能有孩子，不知道渴望了多久，今天终于能如愿以偿，这是最好的。 只不过，同样渴望的，还有岑花和铁秀英她们，一起用一种期待的目光往朱炫看去。 要在后宫生活，孩子是最重要的。 “你们放心，一定会有的。” 朱炫抱住徐妙锦，又抱了抱她们，笑道：“你们先聊一聊，我去通知皇爷爷，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再亲了一会徐妙锦，朱炫往乾清宫那边跑。 这个时候的老朱，快要睡下去了。 乾清宫的地暖很舒服，即使大冬天，外面冰天雪地，乾清宫里面也是温暖如春，暂时没有睡意，翻开还剩下的几个奏章，准备看完了再休息，毕竟现在还不是很晚。 “陛下！” 云奇进来道：“皇太孙殿下，在外面求见。” “乖孙大晚上的，外面又是天寒地冻，不陪他的媳妇，来见咱，做什么？” 朱元璋合上奏章，又生怕被乖孙看到，自己大晚上的还在加班，用布帛把奏章盖起来，往外面走去，道：“传乖孙进来吧。” 一会过后，朱炫进来了，脱下身上的披风，抖落了雪花，再丢给云奇，笑道：“皇爷爷，大喜事！” 朱元璋抬头看了一眼，问道：“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一点也不稳重，有什么大喜事啊？” 朱炫说道：“妙锦怀了孩子，皇爷爷又能有小重孙了。” 朱元璋：“……” “真的吗？哈哈哈……” 他刚才还说朱炫不够稳重，此时听到又要多了一个小重孙，开心得快要跳起来，更不稳重，惊喜万分，追问道：“真的吗？你没有故意寻咱开心？” 朱炫说道：“当然是真的，刚才太医确定了，孙儿马上来告诉皇爷爷。” 朱元璋又是大笑，激动地朝天拜了拜，道：“咱们朱家祖宗保佑，乖孙可以开枝散叶，老朱家的子孙，越来越多了，哈哈……好！天德的闺女，真的好。传咱的旨意，明天赏徐家布帛两百匹，金百斤。对了，把咱年轻的时候，从鞑子手里抢来的，那把镶嵌宝石的宝刀，送给徐辉祖，不用记档！当年徐天德，馋了咱这把刀好久了。” 记档也不记档的区别，就是赏赐出去之后，能不能用的问题。 不记档的，就是赏赐给徐家，任由他们徐家使用，不会有任何问题。 第823章 又有一个小重孙 听到老朱的命令，身旁的云奇赶紧记录下来。 明天一早，就让人打开库房，把东西送去徐家，这是命令，不是老朱随口说说就算了。 “皇爷爷，赏赐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朱炫问道。 朱元璋拍了一下朱炫的肩膀，道：“你这孩子，在咱面前，还吝啬起来了？一点都不多，妙锦为你生娃了，咱给徐家一点赏赐怎么了？要不是徐家有了一个世袭国公，咱还想再给他们爵禄。” 当年的文珪出生，老朱更加大方。 要不是沐晟同样也是国公了，他也可以直接赏赐一个世袭的国公给沐家。 异姓王这东西，在大明不能存在，臣子的上限就是国公。 朱炫放心道：“幸好徐家有世袭的国公，要不然皇爷爷贸然把一个爵禄送去徐家，以后孙儿还有其他孩子，大明朝中岂不是国公满地走。” 朱元璋哈哈笑道：“你说的也对，给出去的爵禄不能太多，不过……咱就是高兴，咱就是开心，好了！你这孩子，妙锦刚怀上，你在这里陪咱这个老东西做什么？去去去……快回去陪你的媳妇，不用管咱。” 活到了现在，该开心的，也都开心够了。 今天晚上，他也满足了。 老朱是个比较重感情的人，徐妙锦又是徐达的小女儿，必须让朱炫回去陪徐妙锦，不用管自己。 “孙儿回去了。” 朱炫道喜完毕，又得到老朱的同意，也就不再矫情，当即回去坤宁宫。 “好！” 朱元璋乐呵呵地笑了，满脸喜色，不加掩饰。 “恭喜陛下！” 云奇恰到好处地，称颂了两句道：“过不了两年，皇太孙身边的皇重孙越来越多，陛下儿孙满堂，四代同堂。自古以来，天家都是无情，但是从古至今，像陛下如此有福气，四代同堂，幸福美满的皇帝，也就只有陛下一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不如陛下有福。” 闻言，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拍手道：“你这个老东西，会说话就多说一点，哈哈……传令给御膳房，给咱送一瓶酒过来，不用太烈，普普通通，有点酒味就行了。咱得听乖孙的话，别喝那么多酒，争取多活几年，多带几个小重孙，啧……开心啊！” 停顿了下，他又道：“让人传郭惠过来见咱。” 这么开心的事情，当然要有人分享。 和云奇这个奴婢分享，多没意思，只有郭惠妃最合适。 片刻过后，御膳房的太监送了一壶很淡的酒，还有几碟下酒小菜过来。 朱元璋再也忍不住，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陛下，又偷酒喝了。” 郭惠妃终于来了，看到老朱满脸笑容，问：“难道宫里，又有什么大喜事？值得让陛下喝两杯。” 朱元璋笑道：“咱很快，又能有一个小重孙了。” “是谁啊？” 郭惠妃惊喜地问。 “妙锦。” “妙锦，好丫头！” 郭惠妃不吝赞赏道：“臣妾看过她的身子骨，绝对是个好生养的女娃，将来陛下的小重孙，连抱都抱不过来。” “真的啊？” 朱元璋拍手笑道：“抱得过来，就算再多，咱都可以抱，哈哈……来，陪咱喝两杯，高兴嘛！不喝点酒，怎么能行呢？” 郭惠妃没有拒绝，也是乐呵呵地陪着老朱喝酒。 —— 回到坤宁宫。 朱炫看到徐妙锦她们还没回去，陪了她们一会，再和徐妙锦回寝宫。 刚刚把房门关上，徐妙锦投入到朱炫的怀里，紧紧地拥抱，再痴痴地笑了。 “感觉怎么样？” 朱炫轻抚她的小肚子，又轻声地问道。 徐妙锦轻声道：“臣妾哪有这么快，就有感觉了？肚子还没隆起来。” 朱炫叮嘱道：“有时间了，多点去沅君那里，让沅君教你接下来怎么养胎。我明天安排几个经验丰富的宫女过来给你，一定要记得，以后无论做什么，动作都不要太大，得小心一点……” 他一下子，叮嘱了很多。 徐妙锦感到很甜蜜，幸福地笑了：“殿下，臣妾都知道了，也明白应该怎么做，不过臣妾也有一件事，要提醒殿下。” “什么事情？” “花儿和秀英还没有孩子，她们的心里肯定很渴望，今天你来陪我，明天开始，必须要去陪她们。明天我再和太孙妃娘娘说一说，让娘娘督促殿下才行。” “怀上孩子，哪有这么容易呢？也是需要时间的。” 朱炫当然知道，她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生活在后宫，如果没有孩子，就算朱炫不说什么，也会引来一些闲言碎语，让人很不舒服。 徐妙锦说道：“殿下一定要记得才好。” 朱炫说道：“一定记得，你就放心吧。” 把这件事确定好了，朱炫抱住徐妙锦，让宫女熄灭灯火，安然入眠。 第二天早上。 起来之后，他首先安排宫女进来，照顾好徐妙锦，就去找到云奇，让他安排几个老宫女。 云奇早就准备好了，就算不用朱炫来要人，他也会主动把人送过来，这是他这个皇宫大总管最应该做的事情。 一夜过后，冷清的皇宫，也带了几分喜意。 即使冰雪，也不再寒冷。 墙角的腊梅，多了几分娇俏可爱。 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宫里有喜，整个皇宫，现在都被喜悦覆盖。 —— 徐家。 今天不用上朝。 尽管老朱经常很勤快地把大臣们召集起来朝会，但不代表每天都得上朝，总会有休息一个早上的时候。 今天正是休息，徐辉祖起来之后，要出门去五军都督府干活。 现在的徐家里面，全靠他来支撑着。 其他几个弟弟在军中的职务都不高，特别是徐增寿，更是什么都没了，毕竟当年私底下和朱棣通信一事被朱炫挖出来，自动自觉地辞去所有职务。 正因为徐家地位太高了，有徐辉祖一人，撑着整个家族，其实足够了。 其他的人的职务，不需要那么高，否则容易被猜忌。 徐辉祖作为魏国公，又掌管五军都督府，职责很重，也很尽忠尽责，每天必须回去点卯当值，今天刚出门，就看到徐膺绪进来道：“大哥，宫里来人了。” “什么？” 徐辉祖皱了皱眉。 大清早的，宫里怎么就来人了？ 昨天好像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徐家，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徐膺绪说道：“大哥，是好事，好像不是坏事，宫里的公公，带了好多好东西来的。” 第824章 我们只喝酒 徐辉祖更感到疑惑了。 宫里来的人，无缘无故带了那么多好东西过来，听起来像是赏赐，但是他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最近没有立下过任何功劳，陛下为啥要给自己赏赐？ 各种的想法，在徐辉祖的脑海里出现，完全想不懂，感到很莫名其妙。 但是很快，他决定先不管了，把人传进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快请！” 徐辉祖连忙说道。 等了一会，行人司的太监总管，带了圣旨和赏赐的东西进来，宣读完毕之后，直接往徐家的库房搬进去。 “公公。” 徐辉祖给这个太监，塞了一块金子，问道：“请问公公，陛下为什么专门给我赏赐？这样让我……不敢收下来啊！” 朱元璋的圣旨里面，没有写明是什么事情。 这个太监总管连忙把金子塞回去，说什么都不能要，不过也坦白道：“娘娘害喜，陛下心里高兴，专门赏赐魏国公的，魏国公可以放心地收下，至于魏国公的东西，奴婢可不敢要。” “娘娘害喜？” “妙锦害喜了？” 徐辉祖猛地抬起头，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大笑出声。 徐膺绪他们听到徐妙锦害喜，也是欣喜万分，都觉得这个惊喜，来得也太突然了！ “多谢公公告知！” 徐辉祖多拿一块金子出来，继续塞到太监的手里，笑道：“家里有喜，公公千万不要拒绝，哈哈……” 太监这才把金子收起来，笑得开心道：“魏国公，还是进宫，见一见陛下为好。” 徐辉祖道：“这是应该的，我这就随公公进宫，另外……媳妇，你也进宫，代替我去见妙锦，这是咱们徐家的大喜事，快出来！” 在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早上，徐家里面，和皇宫一样，笼罩着一层喜庆的氛围。 还没到过年，但喜庆的氛围，比过年的时候，浓厚多了。 徐辉祖跟随行人司的太监总管离开，进宫之后，在文华阁看到了准备处理奏章的老朱，跪下来磕头谢恩，同时也给文华阁的官员，带来一个消息，大明很快又要添一位皇重孙了。 “起来吧！” 朱元璋很满意徐辉祖的态度，又道：“天德在天有灵，得知此事，肯定很开心。” 徐辉祖道：“都是托了陛下的福，臣准备等会就去祭祖，告诉我爹这件事。” 朱元璋摇头笑道：“咱能有什么福？你把中军都督府掌管好了，才是真的有福，以后咱的乖孙，还是全靠你们。” 徐辉祖一听，再磕头道：“多谢陛下，臣一定不负所托。” 朱元璋点头道：“你和沐晟，都是大明股肱，等过段日子，咱传沐晟回京，你们一定要多多亲近。” 徐辉祖听懂了，这句亲近的意思。 就是继续奠定沐沅君的地位，也是警告他，不要让徐妙锦，和沐沅君争什么。 正宫的位置，无可撼动。 除非沐沅君死了，徐妙锦才有机会上位。 后宫里面的勾心斗角，是每一个皇帝，都不想看到的。 朱元璋趁着自己还在，得摆平这件事，乖孙身边的妃子，最尊贵的就是她们了，当时赐婚，主要是想为乖孙找一个依靠。 毕竟乖孙，只是标儿一个私生子。 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臣明白了。” 徐辉祖的额头，贴在地面上，保证说道：“徐家和沐家，关系和交情向来都是很不错。” 朱元璋满足道：“好了，起来吧！” “谢陛下！” 徐辉祖这才敢起来。 朱元璋把他留在文华阁，聊了一会才让他离开。 聊的事情，大部分是和徐达有关。 徐达死得早，老朱现在，越老就越想念曾经的老人。 —— 徐妙锦怀了孩子的消息，正式地对外传播。 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朝中大臣免不了又掀起一阵讨论的热潮，部分喜欢拍马屁的大臣，又一次要往东宫送礼。 朱炫对于这些，当做看不到那样。 此时，朱橚和朱桢，又一次到了朱棣家里。 藩王联盟里面的其他成员，他们暂时还没弄清楚，其他弟弟嘴巴严密得很，啥都不肯说，也不主动地找朱棣，最近又找不到姚广孝在哪里。 目前他们知道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四哥！” 他们进门之后，首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朱棣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朱橚笑道：“弟弟回来，当然要拜访四哥。” 现在大明的皇子里面，朱棣为皇子之首，不过一个庶人，作为皇子之首，其实没什么名分和地位。 朱棣说道：“外面天气冷，你们进来吧！妙云，准备好碳炉，再取一些酒过来温酒。” 朱高炽听到外面的声音，走了出来，看到又是五叔和六叔来了，心里有些不太乐意，知道这两个叔叔，都是不怀好意的人，主动道：“爹，我来吧！娘，你去休息一下。” 徐妙云见了，还是去帮朱高炽。 朱桢羡慕道：“四哥，你家高炽，真的孝顺，不像我家里那几个臭小子，经常让我忍不住，要把他们吊起来抽。” 朱棣摇头道：“也就你们来了，老大才表现得那么好，信不信你们走了，马上打回原形？” 朱高炽：“……” 算了，自己得不到父亲喜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也不勉强什么。 朱棣最喜欢的，还是朱高煦。 “当然不信！” 朱桢说道。 他们很快，到了书房里面。 等到碳炉进来了，书房内除了留下一个通风的口子，防止烧炭烧得人都没了，其他的门窗都关了起来。 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锦衣卫偷听，但对于他们来说，偷听就偷听，没所谓了，今天也不打算聊什么特别敏感的事情，用不着写写画画。 “四哥，我敬你一杯。” 朱橚先举起酒杯。 “好啊！” 朱棣回应道。 喝了一点酒之后，他们其实还想问一问藩王联盟的事情，但是又不敢开这个口。 “刚刚听说，东宫又要多一位皇重孙了。” 朱橚哈哈笑了笑，续道：“咱们身边，又准备多一个侄孙。” 朱棣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庶人，宫里的事情，还是少点讨论，不说这个了。你们说一说在封地发生的趣事，一边聊天一边喝酒，用来下酒岂不是很好？” 他是不敢讨论任何关于皇宫的舆论。 要知道前几次，被朱炫来试探，快把胆子给吓唬破了，逐渐意识到锦衣卫对自己的监控，力道还是很强的。 第825章 老大，你瘦了 “我们的封地，能有什么趣事？” 朱桢微微摇头，心里更感兴趣的，还是藩王联盟现在怎么样，拉了多少藩王下水。 如果只有他们三个藩王，其实还不足以撼动朱炫，将来朱炫要把他们处理了，也只是处理三个人，一点压力都没有，带不来多少舆论压力，若是数量多起来就不一定了。 朱棣其实也不清楚，藩王联盟具体怎么样，这些都是姚广孝在折腾，和他没关系。 不过现在的事情发展，让他有一种即将失控的感觉，认为姚广孝做的事情，远没有自己认知里面的简单。 可是，他自知一直被锦衣卫盯着，什么都做不了，没办法干预太多。 “四哥，你觉得，将来的皇太孙，会如何对待我们？” 朱橚提出了这个话题。 朱棣眉头一皱，拿起温完了的酒，慢慢地喝下去，暖一暖身子才说道：“老五，有些话，可不兴说。” 朱桢没所谓道：“我们也是为了未来考虑，要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对未来很迷茫的，要不四哥你就给我透个底吧！” 朱棣无奈地摇头道：“我能给你们透什么底？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朱桢不死心，继续说道：“四哥，你就说吧，多少人？都有谁？”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朱棣摇头。 如果他知道了，其实也不怕告诉他们。 问题是，姚广孝做得很隐蔽，把他也瞒住了。 “四哥，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朱橚无奈道：“你这样遮遮掩掩，就很不够意思。” 朱棣有意提醒，无奈地叹道：“老五，你真的不要乱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果乱说得太多了，一定会死人。” 闻言，朱橚二人，再一次放弃。 又是什么都不肯说。 越是不想说，他们越想知道。 但是，朱棣的态度就是如此。 锦衣卫对付不了白莲教，但是对付他们，可以无孔不入，说不定身边还有锦衣卫在偷听，最终还是闭嘴了，不再说什么。 “我们喝酒吧！” 朱棣摇头道：“你们来找我，只是叙旧，喝点酒挺好的，想那么多干嘛？有些时候，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又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皇太孙殿下，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一定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朱炫的重情义，其实他是知道的，也体会得到。 明知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朱炫还可以忍，至今不做什么，固然有不想让老朱担心的意思，但也确实包含了对亲情的重视。 他们可以预判，朱炫未来当大明的皇帝，确实很不错，但就是不服朱炫。 一个私生子，凭什么啊？ 他们在朱棣家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 “五叔，六叔，你们要走了？” 朱高炽问道。 朱桢说道：“走了，不过高炽，我发现你好像瘦了……比去年瘦了。” 还真的瘦了？ 朱高炽心里窃喜，但想到瘦了的原因，又欢喜不起来，尴尬地笑道：“我太胖了，就想减肥，呵呵……” 他就代替父亲，送两位叔叔出门。 目送着他们离开了，朱高炽心里暗叹了口气，暗暗在想：“五叔和六叔，你们何必呢？将来不知道会不会被清算了，殿下应该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吧？” 有些事情，他们自认为能瞒住。 但实际上，不可能瞒，也瞒不了多久。 “老大！” 朱棣说道。 “爹，怎么了？” 朱高炽问道。 朱棣说道：“你在我们家里，找找看有什么东西，送进宫给殿下，你和殿下关系不错，去多点拉关系。” 朱高炽：“……” 这个送礼，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他很快又想明白了，父亲也在担心，害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把注都压在自己身上。 朱高炽和朱炫的关系确实比较好，未来发生了什么，朱炫或许还能放过朱高炽，不至于把燕藩所有人赶尽杀绝。 “爹！” 朱高炽想到了这些，提醒道：“何必这样？要不你进宫，找殿下好好道歉，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我们一家还是可以好好的。宫里今天有喜事，殿下的心情肯定很不错，可以很好商量。” 朱棣冷清着脸，轻哼道：“瞎说什么？我一个庶人，进什么宫？我能知道什么？” 朱高炽：“……” 算了，尽力了。 徐妙云说道：“夫君，对老大那么凶干什么？” 朱棣表情缓了缓，又道：“好了，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他也懒得再管朱高炽的事情。 朱高炽揉了揉太阳穴，心想现在每一次回来，都得头疼好久。 一家人如此四分五裂，完全不像样。 只不过，他反而觉得还是朱炫更好，至少朱炫愿意给他承诺，画几个大饼。 —— 宫里的喜庆氛围，确实很不错。 徐辉祖见过老朱，就去见朱炫，还有徐妙锦，然后回去祭祖，再有就是接待那些前来拜访自己的人。 朱炫让侯显送走了徐辉祖，就回去陪着徐妙锦。 “不知道是闺女，还是臭小子。” 朱炫轻抚着徐妙锦的肚子。 徐妙锦笑道：“殿下更喜欢闺女吗？” 朱炫点头道：“当然了，有文珪一个臭小子就够了，女儿可是当爹的贴心小棉袄。” 徐妙锦甜蜜道：“臣妾觉得，还是儿子好，皇爷爷肯定更喜欢儿子，不过……殿下真的要注意一下，不能一直留在臣妾这里。刚才臣妾和娘娘商量过了，今天晚上你去陪花儿妹妹，后天晚上去陪秀英妹妹，按照皇爷爷说的，只有两个小重孙，还是远不够。” 朱炫宠溺地亲了她一下，笑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接下来我的压力更大了。” 徐妙锦轻声道：“殿下的心里，肯定在偷着乐！” 停顿了下，她还想到另外一个人，问道：“那位吐蕃来的公主，殿下也把人家冷落了。” 确实冷落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那位公主，现在怎么想。 “现在是你们更重要。” 朱炫碰了碰她的小鼻子，又道：“有时间了，我带她进宫，让你们认识一下，等到吐蕃有消息来了，礼部的官员就要安排成亲的问题，你们就是好姐妹了。” 徐妙锦说道：“好啊！我们都想看一看，异族公主怎么样的。” 第826章 藩王的儿子 朱炫和徐妙锦温存完毕，再去见老朱，破天荒地和老朱喝了两杯。 很快，天色已晚。 按照她们的安排，朱炫陪岑花。 “殿下！” 看到他来了，岑花很是开心，让人把准备好的酒菜送上来，陪着朱炫喝酒。 今天宫里的人，都很开心，喜庆的日子，就该喝点酒助兴。 只不过，侯显在这个时候走进来。 “殿下，赵云胜来了。” 他说道。 一般情况下，赵云胜比较少主动联系朱炫，他和蒋瓛一起，都是跟在老朱身边，有什么情报，只会让严冠送过来。 朱炫说道：“花儿，你稍等片刻，让他进来。” 在寝宫里面见赵云胜，肯定不合适，朱炫到了外面，赵云胜很快进来了。 “殿下！” 赵云胜跪下一拜，从怀里拿出两张纸条，道：“我刚得到一份情报，就直接送过来了，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应该知道的，殿下基本都知道了。” 朱炫打开看了一会，正是今天朱棣兄弟三人见面的时候，说话聊天的内容。 其实也没啥内容，朱棣什么都不肯说，朱橚二人也试探不出什么来，内容很简单，朱炫看完了，放在侯显捧着的烛台上烧了。 寝宫里面是有灯泡，但是外面没有。 蜡烛油灯等，在宫里还是常备的。 “有没有新的情报？” 朱炫问道。 赵云胜摇头道：“臣无能，查不出什么，藩王回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对于藩王联盟，或许有一点新的线索，又无法确定，暂时不知道真假，臣不敢写在情报上。” 朱炫好奇地问：“什么线索？” 赵云胜毕恭毕敬地说道：“锦衣卫从齐王长子朱贤烶身边，听到了一句话，就说一年之前，有一个和尚找过齐王殿下，朱贤烶还说，他们齐王一脉，也能成大事。” 闻言，朱炫皱了下眉头。 齐王朱榑，封地在青州。 距离周王不远，距离燕地也不算远，确实有这个可能。 “这句话，他是在什么状态下说出来的？” 朱炫又问。 赵云胜说道：“醉酒状态下，抱着一个小妾说的，好像是对那个小妾吹牛，但说的话不多，无法判定真假，臣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这种酒后吹牛说出来的话，有时候确实很难确定真实性。 但是一个和尚，去赵国齐王朱榑，朱炫很敏感地想到了姚广孝那个妖僧。 因为姚广孝的存在，和尚在朱炫的认知里面，都快成为了贬义词。 “藩王的儿子，有多少人在京的？” 朱炫问道。 赵云胜说道：“目前留在京师的藩王儿子，只剩下一些年幼的，年长那些，年纪渐大，早几年被陛下安排回去，再把年幼的换来。” 朱炫明白，朱元璋心软了。 不想用自己其他的孙儿，留在应天当人质，年长的放回去，把年幼再送过来，算是走一走流程。 “也就燕藩的不一样。” 赵云胜继续说道：“四皇子殿下还在应天，回来的是现任燕王殿下。” 燕藩的情况如何，他们是知道的。 朱炫问道：“我五叔和六叔，有没有带他们儿子来京？” 带是应该带了，但朱炫和他们关系不好，也不怎么熟，认不出来，不知道谁是谁了。 赵云胜说道：“周王殿下带了长子朱有炖，次子朱有爋回来，楚王殿下带了次子朱孟炯，三子朱孟烷回来，楚王长子早逝。” 听到了这几个名字，朱炫努力地想了想还记得的事情。 好像朱有爋为了争权，在建文年间，举报朱橚要造反，另外作为次子的朱孟炯，争不过三子朱孟烷，得不到世袭的楚王一职。 有时候皇家里面的关系，表面风平浪静，没有波澜，实际水很深，那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多了去。 哪怕是藩王里面，这些事情都不少。 继承人的位置，无论继承的是什么，只要有好处，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香饽饽。 “侯显，明天中午之前，传朱有爋和朱孟炯进宫，我要见一见他们。” 朱炫淡淡地说道。 “奴婢领命！” 侯显躬身说道。 朱炫又问：“除了这个线索，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赵云胜摇头，查不到其他。 他们真的不是万能，但是对于盯着那些臣子和藩王，效果又可以很好。 朱炫挥一挥手，让赵云胜下去了。 寝宫外面，很快恢复安静。 朱炫继续回去陪岑花。 作为一个妃子，岑花很懂事地，什么都没问，只是轻声道：“殿下，饭菜都凉了。” 朱炫笑道：“凉了还可以吃，没什么的。” 岑花说道：“殿下，那我们今晚……” 朱炫在她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道：“当然是继续，不继续，我们怎么有孩子？” 岑花连脖子都是粉红的，轻声道：“殿下……坏！” 那么今晚，他就要，好好使坏！ —— 第二天早上。 宫里的喜庆，还在继续。 今天早朝很少见的轻松。 处理完了其他事情，老朱还专门带上朱炫，到太庙里面，给祖宗牌位上香，再让朱炫回去詹事府忙活。 回到詹事府，刚坐下来没多久，侯显进来通传，说朱高炽求见。 “又来了？” 朱炫说道：“带堂兄进来。” 一会过后。 朱高炽来到朱炫面前，跪拜道：“臣朱高炽，拜见殿下！” 朱炫说道：“高炽堂兄免礼，有什么事情吗？” 朱高炽有点尴尬地说道：“是臣的爹，让臣送一些礼物进来给殿下，是给小侄儿的礼物。臣也不知道可以送些什么，就到外面买了一些补品，还有字画等，这样就进来了。” 给皇家送礼，也是个麻烦。 作为皇家，什么没有？ 送的庸俗不行，太普通的又不行，没有什么好寓意的，更不行。 朱高炽为此，还纠结了很久。 “哦？” 朱炫听到朱高炽那么诚实地坦白，好奇地问：“四叔为什么，要给我送礼？” 朱高炽只好把他那些猜想，全部说了说。 其实就是朱棣想要两头押注，一边想要做点什么，另外一边又希望通过朱高炽，和朱炫处理好关系，万一出事了，燕藩一脉还有一个保底的存在。 “四叔的想法，真的多啊！” 朱炫听了，不得不感叹说道。 可以谨慎到这个程度，可见朱棣也是煞费苦心，下了不少心思，想要两头兼顾。 第827章 和谐相处 两头兼顾的想法，听起来确实不错。 但是，朱炫会不会承认朱棣的兼顾，还是另外一回事，只不过朱炫又对朱高炽画了那么多大饼，给出过不少承诺，便在想其实朱棣的兼顾想法，还是有用的。 他确实有可能，会给燕藩一脉，至少留下一个保底的血脉后人。 “臣的父亲，自知罪孽深重。” 朱高炽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无奈地说道：“他迫不得已，才这样做，昨天臣也劝说过他了，奈何……完全不听。但是，臣可以肯定，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当了庶人之后，又被道衍那个妖僧忽悠了一下，帮道衍隐瞒了某些事情，将来请殿下可以开恩。” 对于朱棣知道的多不多，有没有全面参与进去，他们现在还无法判断。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朱炫想了一会道：“礼物我可以收下来，其实就算你不送礼，我也会帮你的。” 朱高炽感激道：“多谢殿下。” 朱炫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朱高炽很快就走了。 至于他送进来的礼物，朱炫让侯显带走，能用的可以放着，不能用的，随便丢一边。 至于那些补品，可以吃到嘴里，或者需要贴身佩戴的东西，同样丢一边闲置。 朱高炽那个大胖子，他可以信任。 但是很难保证，其他人会不会别有用心地，利用了朱高炽，在那些东西里面加点料，安全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 “殿下。” 侯显又进来说道：“周王次子，楚王次子，到了。” “带他们进来。” 朱炫选择见他们二人，主要是因为，他们在内部有矛盾。 比如说朱有爋可以举报自己父亲造反，朱孟炯当不上楚王，都可以说明，周王和楚王的家里并不平静。 祸起萧墙，后院起火。 这种关系，最适合挑拨一下。 就算挑拨不成功，也可以给他们埋下钉子。 过了没多久，他们被带上来了。 其实朱有爋和朱孟炯二人，也是很懵逼的。 一起回京的皇孙那么多，朱炫偏偏传召他们进宫见面，背后要说没什么问题，他们是不相信的，但朱炫让人来传，他们又不能不回应。 只好进宫看一看，朱炫到底想做什么。 “拜见皇太孙殿下！” 他们二人齐声说道。 朱炫热情地笑道：“两位堂兄不用多礼，侯显，赐座！” 他们坐下来了，又疑惑地往朱炫看去，要知道他们和朱炫不算熟悉，关系不算好，最多就是以前见过一两面。 老朱的儿子那么多，孙子也很多，大部分还是长年在外，他们互相不认识是正常的。 “请问殿下，传我们进宫，有什么吩咐吗？” 朱有爋首先问道。 朱炫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我听说过，两位堂兄和皇叔的关系不是很好，不怎么得到待见，对吧？” 此言一出，朱孟炯的脸色首先沉下去了。 他在家里确实很不受待见，大哥没了，本应该轮到自己上位才对。 可是，朱桢不喜欢他，更喜欢三弟，一直有意扶持三弟上位，还把世子的位置都给了三弟。 他的心里肯定不爽，但一直不敢爆发，只是藏在心底里。 朱有爋也有点不受待见，但他更多的还是野心勃勃。 听了朱炫的话，他心神恍惚了一会，好像在这瞬间，抓到了什么机会，登时眼前一亮。 不过现在也做出一个，自己不受待见的样子。 朱炫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内，又道：“我传你们进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们一家人，就应该和和气气，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好好解决，而不是不被待见，又恨上长辈等。” 他们一个受教了的模样。 “你们都在京，皇叔也在。” 朱炫继续说下去：“有什么困难，发生什么矛盾，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帮你们调解。我们是兄弟，这样做，也是我的本分，你们没必要顾虑。” “臣知道了！” 他们二人齐声说道。 又安静地，坐在一旁。 朱炫再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朱有爋有话想说，可是看到还有朱孟炯在，暂时不敢说出口，心里嘀咕要不找个时间，私底下见朱炫，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那就这样决定了！ 他心里在想。 朱孟炯说道：“臣没有什么想说的。” 朱有爋附和地微微摇头。 朱炫说道：“那好了，你们退下去吧！” “多谢殿下！” 他们说完了，一起离开。 来得快，去得也快。 目送他们出门了，朱炫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只不过，他也不直接地，把想做什么说出来，万一他们不对劲，转身出卖了自己，会导致很多事情都暴露了。 只是装模作样地关心一下，让他们自行发展，看能否领悟到什么。 —— 离开皇宫，朱孟炯首先回到家里。 “站着！” 朱桢一直在等着他回来，问道：“殿下传你进宫，有什么事情？你们聊了什么？” 朱孟炯说道：“殿下只是关心我们，说我们一家人，不应该有矛盾，如果有什么问题，他可以来调解，没其他了。” 朱桢不太相信道：“只有这些？” “真的只有这些！” 朱孟炯感到委屈道：“爹，你不待见我就算了，为什么还不相信我？我也知道，比不上三弟，什么都不如三弟，但是皇太孙殿下说得好，我们一家人，不能有这样的矛盾，应该和睦相处。” 朱桢轻哼一声，不相信道：“和谐相处？我知道了，他一定就是在挑拨离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人，哼！” 朱孟炯摇头道：“爹！” “别叫我爹！” 朱桢说道：“我看你已经被他蛊惑了，帮他当一个，在我身边的卧底，等父皇去了之后，你帮着他对你老子动刀，帮他削藩，对吧？” 他一个，一眼就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朱孟炯：“……” 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不受待见，不被朱桢喜欢。 那么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承认。 朱孟炯的心已经很累了，不想解释，转身回去房间，感到很无奈，不知不觉间想起了刚才朱炫给他说过的话。 第828章 父王要造反 回到家里，朱有爋还在想着朱炫刚才的话。 不过他被传进宫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朱橚已经知道了，看到他回来，便问：“那个私生子让你进宫做什么？他那么多堂兄，为什么只传你和孟炯进宫？” 要知道他和朱桢，正在谋划造反，又是藩王联盟的人，比较敏感了。 朱炫毫无征兆地传他们进去，好像在告诉他们即将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要从他们的儿子开始入手。 “爹，也没什么。” 朱有爋只好说道：“皇太孙殿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和你的关系不是很好，就把我传进去问一问。” 确实没有什么，真的只在问他们的关系，再无其他。 只不过，朱橚不太相信，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了朱有爋好一会，问道：“真的只是这样？” 朱有爋说道：“真的只是这样，爹你要是不相信，随时进宫问殿下，或者直接去皇爷爷那里告殿下，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 朱橚脸色一沉，觉得这个臭小子在内涵自己。 要是他有进宫找老朱，或者找朱炫问清楚的勇气，需要在家里审问朱有爋？ 当然了，心里的怂，朱橚不会表现出来，轻哼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闻言，朱有爋只好回房。 不过回到房间里，他又是暗暗叹息，父亲那么不信任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为何会变得如此，总之就是很让人头疼。 朱橚对他又确实不怎么信任和待见。 这一点，他和朱孟炯差不多。 “要不要，再去见殿下！” 朱有爋真的想夺权，不被待见的原因，他想夺权正是其中之一。 朱橚都还没死，他就想着要抢过那个位置，哪能被待见？ 想到最后，朱有爋下定决心，心想朱炫的召见，也许是个机会，决定再进宫见朱炫。 但这一次进宫，得静悄悄进行。 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与此同时。 朱橚和朱桢都很怀疑，朱炫召见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企图，尽管不怎么待见，但又确实是儿子，可以带着回京吃团年饭。 只是想不懂朱炫想做什么，越是如此越让人头疼。 —— 第二天。 中午时分。 朱有爋鬼鬼祟祟地进了皇宫，要不是他露出自身身份，守卫宫门的羽林卫就要把人捉了，再丢过去给锦衣卫审问。 得到身份之后，还是帮他通传，上报东宫。 朱炫听到朱有爋求见，心里暗暗在想，鱼儿终于咬钩了。 就知道这两位堂兄，至少有一人会再来找自己。 朱有爋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这货在历史上，曾找朱允炆举报过自己父亲造反，现在找朱炫举报，只是回到正常的轨迹上。 “传他进来。” 朱炫说道。 过了没多久，朱有爋走进东宫，拜在朱炫面前。 “有爋堂兄，免礼！” 朱炫让他起来，再让侯显搬来椅子赐座。 朱有爋不太敢坐，站在原地纠结，到了朱炫面前，有些话反而不敢说了。 因为说出来，朱橚有可能倒霉。 他们周王一脉，也有可能跟随倒霉。 不说的话，又不符合心里想的，他要争权、当周王，想让朱橚后悔。 “有爋堂兄，怎么了？” 朱炫不太懂地问。 朱有爋纠结到最后，豁出去道：“殿下，臣有一件事，想对殿下说，但说了会对臣的父王很不好，殿下甚至想杀了臣的父王，但……臣请求，若是说了，能不能放过父王？” 只要他能当上周王，朱炫还可以放过朱橚，认为还是能豁出去，大义灭亲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 朱有爋给自己找了一个，自认为可行的理由。 朱炫就知道朱有爋会这样，但故作不懂地问道：“有爋堂兄，你这是怎么了？我五叔做了什么事情，会让我想杀了他？” 朱有爋低下头，心里又感到没有底，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躬身道：“殿下不答应，臣不敢说。” 还要谈条件？ 朱炫心里冷笑，不过还是说道：“有爋堂兄想说什么，尽管开口，我答应你就是了，绝对不会杀五叔，君无戏言！四叔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和皇爷爷都没有对他怎么样。” 朱有爋想了想朱棣的下场，又确实如此，这才放心了，道：“我爹他……想造反！” “什么？” 朱炫早就知道朱橚要造反，还是很配合地，给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问道：“有爋堂兄是说真的？” 朱有爋不敢看朱炫，看不到朱炫有些浮夸的表情，继续低下头，肯定道：“真的，正是因为如此，臣才担心殿下会杀了我爹，而且……他的造反，应该和其他皇叔有关。” 他果然知道，藩王联盟一事。 朱炫故作脸色阴沉，沉声道：“有爋堂兄，说下去！” 朱有爋声音微微颤抖了下，继续说道：“我爹他和其他皇叔，好像组成了一个藩王联盟，专门用来对付殿下的，图谋的事情还很大，臣……臣都是说真的，也不是挑拨殿下和其他皇叔的关系。” 朱炫皱眉道：“藩王联盟？里面都有谁？” 朱有爋摇头道：“这个……臣也不清楚。” 朱炫故作冷声道：“好一个藩王联盟，你是说他们联合起来，集合了很多皇叔，带动他们一起对付我？有点意思！” 朱有爋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把这些内容说出来，他感觉虚脱了一样，心跳得很快，手心已经湿润了，身上衣服，无风自动。 这是出卖父亲。 不过他的心里，一直给自己找了个“大义灭亲”的正当理由。 在这个理由的推动之下，自认为站在正义的一方，揭露了朱橚的罪恶，没错就是这样！ “你是如何知道，有藩王联盟？” 朱炫语气平淡下来，饶有兴趣，又很好奇地问。 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朱橚在谋划这些，最多只是给他的长子知道，不可能告诉一个不受待见，想要夺权的次子。 不过这样也证实了，他们皇家内部的问题。 在看不到的地方，皇家内部还是很龌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臣……无意中偷听来的。” 朱有爋躬身道：“但这个联盟，不是臣的父亲做出来，有人在背后挑拨！” 第829章 是一个和尚 “谁敢挑拨，天家骨肉？” 朱炫故作生气地冷哼了一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以及对朱有爋这句话的不完全信任。 要知道老朱一早定下规矩，谁敢挑拨皇家的关系，必死无疑。 一般情况之下，没有人敢这样做，就算做了，也不会很明显，但这个藩王联盟，就是很明显的行为。 藩王们认为组成联盟，就能为所欲为，可以反抗朱炫，只能说他们想的太多了。 “是一个和尚，以臣的判断，这个和尚以前还是四叔的幕僚，叫做道衍，俗名姚广孝。” 朱有爋把自己知道的，陆续说了出来，续道：“臣还知道，道衍在多年前，已经被陛下通缉追捕，一直没有结果，可是他曾出现过在周王府中，就是他挑拨我们的关系。” 听到他可以说出姚广孝，朱炫明白他肯定知道些什么，问道：“你偷听到了什么？姚广孝是如何，挑拨四叔加入藩王联盟？姚广孝背后的人是谁？” 朱有爋想了想道：“道衍那个妖僧，用的是殿下将来有可能削藩来说服臣的父亲，加入所谓的藩王联盟。他说殿下对藩王的态度很冷淡，四伯父变成庶人了，将来一定会大力削藩！臣的父亲，越听就越是信服，再加上他和四伯父的关系不错，觉得道衍可信！” 朱炫冷笑一声问道：“这么说来，道衍背后的人，还是四叔了？” “可能是的！” 朱有爋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补充说道：“道衍曾经说过，藩王联盟是四伯父组建起来的，四伯父想报仇，也想帮皇叔们保存藩地和王位，另外……” 他咽了咽唾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继续说出口。 “继续！” 朱炫喝了一声。 声音冷清，带上淡淡的威严。 使得朱有爋浑身一震，心里又是怕得很。 “道衍还说过，四伯父只想报仇，只想帮皇叔们，没想过当皇帝。” “将来藩王联盟能组建起来，如果可以……可以推翻殿下，就让臣的父亲当皇帝。” “他们……他们大逆不道。” “以前臣什么都不敢说，但昨天殿下对臣的关心，让臣感到温暖，今天决定完全豁出去，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殿下。” “希望殿下……尽快做好准备。” 朱有爋说完，把手心的汗水，在衣服上擦了擦。 紧张啊！ 不仅紧张，还很害怕。 要知道朱炫学到了几分老朱的威严，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心颤。 现在把整件事，告诉了朱炫，他还是很慌的。 生怕被连累，也被迁怒。 “呵呵……” 朱炫听着，笑声更冷。 什么朱棣不想当皇帝？ 这句话他听听就算了，要不是作为穿越者，或许还真的相信了。 什么让朱橚当皇帝，不过是姚广孝忽悠的理由之一。 区区一个藩王联盟，还撼动不了朱炫的根本。 不过这个联盟，确实恶心人。 朱炫还是很希望，他们尽快把藩王联盟亮出来，直接起兵造反，好给他肃清藩王的理由。 “想不到我的四叔，被贬庶人了，和道衍那个妖僧的联系，还是如此紧密。” 朱炫又道：“他还把五叔拖下水，不知道还拖了多少个皇叔下水，参加所谓的联盟。” 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历史上的朱允炆，非要削藩不可，还削得那么急，齐泰、黄子澄等大聪明，也为何一定忽悠朱允炆削藩。 应该是朱允炆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认为藩王不能留。 只可惜，朱允炆太过废物，把自己给削没了。 朱有爋连忙附和道：“殿下说得对，都是四伯的错，全部是他带动起来的。” 这个锅尽快丢出去，才能保住朱橚的命。 只要不是主犯，还有商量的余地，一定还可以的！ 朱炫说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朱有爋说道：“臣……臣也不知道！臣不懂那么多，还请殿下可以放过臣的父亲，其他的臣全听殿下的安排。” 言毕，他又紧张得，咽了咽唾沫。 意外地发现，嘴里很干，咽喉也很干。 从来没想过，能有这么一天。 朱炫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藩王联盟都有什么人？” 朱有爋摇头道：“不清楚，不过……臣没猜错的话，六叔应该在里面，父亲和六叔联系得很紧密，这两年回京，经常一起去见四伯父。” 这些不用他说，朱炫也知道，道：“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只有你一面之词，我暂时不能确定真假，如果直接做点什么，但最后是假的，这对我很不好，你懂吧？” 朱有爋可以很肯定，绝对是真的，但也不敢说得太绝对，点头道：“臣懂。” 朱炫说道：“你能大义灭亲，我很欣慰，这样吧……你能不能当我的内应，帮我搜集五叔有可能造反的证据，怎么样？如果你不想做，也可以拒绝，没所谓的。” 朱有爋考虑良久，同意道：“臣没问题，可以做到！” 既然豁出去了，那就做得更彻底一些，他又说道：“只是，臣发现了证据，应该怎么告诉殿下？” 朱炫说道：“我会安排锦衣卫，到你的身边，你告诉他即可。” 说着，他叹了口气，显得很痛心疾首，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无奈，道：“四叔和五叔他们，怎么会走上这条路？我们一家人，正正常常，不是很好吗？” 这个问题，也是说出了，皇家里面的无奈。 朱有爋也觉得正正常常很好，但是那么大的权力摆在眼前，谁能放弃呢？ 谁都不想放弃！ 男人嘛，就是喜欢权。 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是正常的。 就算来举报的朱有爋，也很喜欢权，告状的目的，不也是为了夺权，想在朱炫面前刷好感。 据说朱高炽和朱炫的关系很好，那么朱棣都没了，朱高炽还是燕王。 朱有爋想了想道：“他们就是利欲熏心，臣只能大义灭亲，还请殿下，放过臣的父亲。” 朱炫点头道：“你一片孝心，将来的五叔，我一定会放过。不过为了别让五叔在犯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还是盯紧五叔，如果做了其他更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我想放过他，朝中大臣都不可能放过。” 朱有爋应声道：“臣明白了！” 第830章 你们查出了什么？ “有爋堂兄，这件事辛苦你了。” 朱炫语气平缓，继续说道：“为了不被发现，为了避嫌，你先回去，到时候有锦衣卫联系你的。” 朱有爋明白投诚很成功，算是站队朱炫，又大义灭亲，答应道：“臣先告退！” 他很快离开了东宫。 昨天见他们一面，今天就有结果，朱炫很满意，策反朱有爋很成功，让他在朱橚身边，差不多就是埋下一颗钉子，希望这颗钉子有用。 如果没用，只能是恶心一下朱橚。 不管有用没用，先埋下去了再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可以呢？ 从侧面上也可以说明，那些皇叔内部并不团结。 越是蹦跶，想要做点什么的皇叔，他们家里的问题可能越严重，后院起火，将来或许可以借用这个手段，从内部将那些皇叔们逐个击败。 “殿下！” 朱有爋离开了没多久，侯显又进来说道：“楚王殿下次子朱孟炯在外面求见。” 刚刚来的是朱有爋，现在来的是朱孟炯，没想到他们都会来找。 朱炫觉得朱有爋来了很正常，毕竟这位堂兄就是个二五仔，但是朱孟炯也来，是个意外惊喜，道：“传孟炯堂兄进来。” 过了一会，朱孟炯进来跪拜。 “孟炯堂兄，请坐。” 朱炫给他赐座，故作好奇地问：“堂兄来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朱孟炯说道：“唉！臣本来也不想麻烦殿下，但是昨天殿下说过，有麻烦的话，可以进宫，臣就斗胆了。昨天回去之后，父王问臣进宫做了什么，臣把殿下的事情告诉了他，但得不到信任。” 朱炫叹道：“六叔有点过分了。” 朱孟炯点头道：“是啊！臣和殿下是兄弟，殿下让臣进宫叙旧，这不是很正常？但父王觉得，臣和殿下可能在谋划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不相信臣，以前不受待见也就算了，现在还得不到信任！” 朱炫问道：“六叔有没有，说了什么？” 朱孟炯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单纯的不相信我。” 朱炫：“……” 他还以为，朱孟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特殊情报，原来只是单纯的进来诉苦。 不过看到朱孟炯如此，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朱炫在想这位堂兄还是有点可怜，作为皇孙，可以无奈到这个地步。 “六叔太过分了，要不我帮你？” 朱炫说道：“我这就对外宣称，进宫也没有什么，好打消他的疑虑。” 朱孟炯想着便拒绝道：“殿下，还是不了！以臣父王的性格，殿下越是这么说，他会越不相信。” 这位六叔，有问题啊！ 朱炫问道：“那你进宫，他知不知道？” “知道啊！” 朱孟炯不遮遮掩掩，道：“但是臣不管他了，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唯有进来找殿下。” 朱炫：“……” 还真的只是来诉苦。 不过也还好，朱炫对此没所谓。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 “你们都不沟通好，怎么能行呢？” “我建议孟炯堂兄回去，和六叔坐下来，喝点酒，好好聊一聊。” “沟通好了，那就好了。” 朱炫还成了家庭关系调解员，不得不为他们调解关系。 朱孟炯说道：“殿下说得对，臣……” 他突然跪下，磕头道：“是臣该死，打扰了殿下的正经事，臣这就离开！” 看到他还能跪下，还是有点懂事的，并非那种什么都不懂，太过纨绔，而得不到待见的人。 “堂兄回去了，记得找六叔好好商量！” 朱炫同意他离开。 等到朱孟炯走了，朱炫感到很无奈。 但是收获了一个朱有爋，其实还好，至于朱孟炯，暂时放一边。 他能主动来找自己，还做得如此张扬，回去之后肯定无法沟通，朱桢一定不同意沟通，可以预想得到，朱孟炯还会再来。 等到他下一次来，朱炫心想可以做点什么呢？ 还有很多奏章没看，送走了他们，朱炫继续看奏章。 —— “乖孙又见他们了？” 朱元璋得到东宫的消息，颇为意外。 宫里的消息，老朱基本没有不知道的，除非是在朱炫的安排之下，很刻意地隐瞒，故意不让他知道。 那两位皇孙进宫见朱炫，那些太监首先传消息给云奇，最后上报给老朱。 “是的！” 云奇躬着身道：“两位皇孙殿下一前一后来，先是周王家的，然后是楚王家的，至于聊了什么，老奴不清楚，当时殿下身边没有留其他人，侯显也不在。” 朱元璋沉吟道：“乖孙怎么会，无缘无故要见他们呢？让赵云胜过来。” 当了那么久的皇帝，老朱某方面的嗅觉还是很敏感，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朱炫不会无缘无故只见两个皇孙，其他皇孙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不弄个清楚，他不放心。 又怕兄弟相残，祸起萧墙。 “拜见陛下！” 赵云胜来了，直接跪下来。 朱元璋也不让他起来，问道：“今天咱乖孙见了两位皇孙，你知道吧？” 赵云胜低下头道：“臣知道。” 这件事，朱炫就没想过隐瞒，其实也是瞒不下去。 “你们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咱？” 朱元璋的声音，越发冷清。 他锐利得如同刀子般的目光，在赵云胜身上来回扫视。 这目光，仿佛能杀人。 赵云胜顿时感到背脊凉透了，额头上冒出一粒粒汗珠，心里慌得不行。 这就是皇帝的气势，帝王的威压。 久居上位者，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惶恐不安，心慌意乱，满身冷汗。 “说！” 朱元璋冷声道。 赵云胜低下头，那是朱炫吩咐的，他不敢说。 以后整个大明都是朱炫的，地位无法撼动，他不能得罪朱炫，另外他也是担心老朱接受不了结果，对身体很不好。 看到赵云胜不敢开口，他也能想到，一定得到朱炫的叮嘱，眼神缓了缓，不再那么锐利了，问道：“你们是不是，查出来了什么？这件事情，和藩王有关，还是不能让咱知道？” 赵云胜心里在想，不是我不想隐瞒，而是我实在瞒不下去，硬着头皮道：“无意中查出一些问题，殿下说……担心陛下身体，承受不住刺激，不让臣等告诉陛下。” 第831章 咱不管了 听完了赵云胜的话，再想到这两天朱炫的行为，朱元璋无奈地叹了口气。 杀鸡儆猴，朱棣被贬庶人，还是不能震慑他们。 他还警告过了，又打过亲情牌，他们还是叛逆，非要做点什么，破坏了他定下来的规矩，这就十分心塞，那些兔崽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幸好的是乖孙比较懂事，知道某些事情，可能太过严重了，不想让自己知道，能隐瞒尽量隐瞒。 乖孙的能力也很好，应该把那些兔崽子的行为，查得差不多，才有了把朱有爋他们传进宫这一幕。 但是，心里不舒服，又是肯定的了。 换做是谁，知道那些逆子，背地里那么乱来的行为，心里都不太舒服。 朱元璋听完赵云胜的话，就沉默了，眼眸深邃地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赵云胜整个人现在很不好，心里还是很慌张的。 朱炫有了命令，这件事大家一起隐瞒，不能让朱元璋知道，真的担心朱元璋会承受不来。 但是，朱炫最近的行为，注定了这件事是无法瞒下去。 赵云胜怕了朱炫，但心里更怕老朱。 他是亲眼地看到，朱元璋是怎么一步一步地杀上来，心狠的时候，手段有多么的可怕，死在老朱屠刀下面的人，可以说多不胜数，分分钟杀得人头滚滚。 “陛下，事情是……” 赵云胜纠结到最后，还是决定坦白。 想要把一切都告诉老朱。 但是，朱元璋背对赵云胜，摆了摆手：“别说了！乖孙不想让咱知道，那咱不想知道，这件事暂时放下吧！” 可以想象，事情会很严重。 和藩王有关。 和藩王造反有关。 朱元璋确实担心会承受不来，气急攻心，坏了身体，看不到文珪成长。 看着小重孙长大是很重要的，那么干脆不想知道，眼不见为净，也就这样了。 对付那些想要造反的藩王，他相信朱炫有办法。 能够掌握局势，就一定有应对的措施。 赵云胜：“……” “臣领命！” 他低下头，暗地里吐了口气。 陛下不想知道，就不用说了，他还不算违背朱炫的命令，这样其实还好。 朱元璋又说道：“这件事，咱可以当作不知道，也不用告诉乖孙，但你继续查，查出了什么，第一时间送去给乖孙，不用给咱。” 赵云胜继续低下头道：“是！” 有了老朱的命令，他要做什么，压力也能小很多。 “好了，你下去吧！” 朱元璋再摆了摆手。 赵云胜很快下去了。 朱元璋又是长叹，感觉在这瞬间，苍老了好多，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幸好的是乖孙成长起来，压得住那些兔崽子。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乖孙看在咱的份上，放过你们。” “再过几年，咱不在了，你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哼！” 朱元璋的声音，又是冷了冷，把桌面上的茶水，全部打倒在地上，眼眸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还没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他就如此愤怒，若是知道所有，只怕朱橚等人，当即就要被锦衣卫丢进诏狱。 于是乎，他又开始怀疑，定下来的藩王制度，到底好不好。 什么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美好愿望，一次又一次地被击溃，以前的美好幻想，现在也逐渐被现实打败。 愤怒过后，朱元璋又是长叹了口气。 “陛下，不要生气！” 云奇赶紧把打翻的东西收拾起来，轻声安慰道：“若是让殿下知道，陛下又生气了，少不了一顿唠叨。” 乖孙的唠叨，其实他还挺乐意听到的。 但是其他兔崽子，很不让人省心，他们能有乖孙十分之一的懂事，他就不会生气了。 “你说，我们皇家，是否真的无情？” “皇帝，真的是孤家寡人？” “除了自己，再无其他可以信赖的人？儿孙都不行！” 朱元璋又道。 云奇听到这个问题，躬着身，低下头道：“回陛下，老奴连根都没有了，懂的东西不是很多。但是老奴觉得，皇家也是可以有亲情，皇太孙殿下孝顺，吴王殿下将来一定也是很孝顺的，还有太孙妃等娘娘，都对陛下恭敬孝顺。另外，还有卫王殿下，即使在平壤，也一直念叨陛下，经常让人送书信回来，老奴……懂的只有这些了。” 停顿了下，他又道：“以前的皇家，可能很无情，但到了陛下这里，四代同堂，很是幸福，只是偶尔有一点小瑕疵，这些没所谓了。” 敢于这么说的人，也就只有云奇了。 作为伺候老朱几十年的老人，他能得到一定的信任，也有一定的地位，言毕就跪在老朱面前。 朱元璋呵呵地笑了：“一点小瑕疵吗？这个瑕疵，一点都不小！不过，乖孙在努力地掩饰这个瑕疵，好让咱安度晚年，唉……还是乖孙好，允熥也很好。” 四代同堂，听起来很不错。 可是儿孙多了，糟心事也多，头疼得很。 朱元璋继续说道：“咱没多少年可以活了，等咱不在，乖孙不再需要掩饰瑕疵，他们自求多福吧！” 他真的不打算插手，最多就是给权限赵云胜，全力去查，其他的全部让朱炫自己决定。 朱元璋也不可能一直帮朱炫铺路，接下来的路，需要朱炫自己走下去。 “行了！” 朱元璋又道：“你这老东西，起来吧！” 云奇磕了一个头，道：“是！” 朱元璋看了一眼，被打翻的茶水，续道：“换一壶茶过来，咱要好茶，乖孙从云南带回来的那些。” 云奇领命，让人煮水换茶。 等了没多久，云奇又跑回来。 “怎么了？” 朱元璋看到他那么快回来，手上空空的没有茶，不悦地问。 云奇说道：“皇太孙殿下来了。” “皇爷爷！” 还不等通传，朱炫就进来了。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前提下，朱炫来见老朱，不需要通传，直接进来即可，道：“孙儿拜见皇爷爷。” 言毕，他跪下来。 朱元璋见了，哈哈笑道：“乖孙，起来吧！咱很少见，你有那么正式的时候，是不是闯了什么祸，做了什么错事，来找咱帮你擦屁股？” 一般情况之下，朱炫是不会动不动就跪了，再自己行礼。 现在来跪，其实他也猜到了什么。 第832章 杀人，要狠 “孙儿没有闯祸，但孙儿确实做了错事。” 朱炫还是照常地，行了一个跪拜礼，再起来说道：“孙儿做了一件，对藩王不好的事情，不尊长辈，无视朱家血脉，专门来找皇爷爷赔罪的。” 召见朱有爋和朱孟炯兄弟的时候，朱炫随心所欲地做了。 可是，做完了，他又感到不妥。 宫里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皇爷爷？ 他认为朱元璋一定知道了什么，尽管不是知道全貌，但大概猜到一些，再把蒋瓛或者赵云胜喊过去问一问，锦衣卫的人肯定承受不住压力，什么都说了。 朱炫有些后悔，应该暗中进行，别让皇爷爷知道的。 现在也只好过来坦白，来之前还让太医在外面等着，万一皇爷爷气不过来，承受不了刺激，太医还可以第一时间进来救治。 想法大概就是这样了。 与其说是过来认错，还不如是来坦白的。 把真正发生了什么，都说出来。 “皇爷爷，孙儿发现……” 朱炫来到老朱面前，正要把一切都说了。 可是，话还没说完，朱元璋打断道：“行了！咱不想知道那些事情，既然你要瞒着咱，那么继续瞒下去，咱还要留着好心情，亲眼看到文珪长大，其他的咱不在乎。” 朱炫：“……” 由此看来，锦衣卫的人，确实说了什么。 但是，又没有说完。 朱元璋知道有些事情被瞒着，还心甘情愿被瞒下去，既然不能知道，那就不想知道好了。 “皇爷爷真的不想知道？” 朱炫问道。 朱元璋笑了，摇头道：“咱真的不想知道，你的事情，你自己负责，反正咱相信你。” “多谢皇爷爷！” 朱炫松了口气。 只要老朱不生气，不被气坏身子，那么就够了。 朱元璋又说道：“你长大了，有些事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另外……你也做得很好，心里有咱，知道这件事需要拖下来，等到咱不在了再动手，好让咱最后这几年，过得安心一点。” 其实知道那些兔崽子有可能乱来，他就安心不下来。 朱炫轻声道：“皇爷爷放心，孙儿答应过，不会手染我们亲人的鲜血，一定不会做得太狠了。” 朱元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不！有必要的时候，手染鲜血，还是无可避免。你不想染，可以让其他人染，不狠一点，坐不稳江山，必须记住了！” 他的观念和想法，也在逐渐改变了。 主要还是那些兔崽子，伤他伤得太深了。 不杀几个人，不用血来震慑，其他兔崽子不知道害怕。 比如老四都成了庶人，还不足够震慑所有藩王，不够杀鸡儆猴，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皇帝，手段一定要狠！” “皇帝就是孤家寡人，注定了要多杀几个人。” “杀得他们怕了，他们才会敬畏你！” “比如咱，以前杀贪官，杀得不少官员，夜晚做的噩梦都是咱在杀人，最后对咱服服帖帖。” “这才是帝王手段。” “但杀人，又不是滥杀，而是杀该杀之人！” “其实咱也有点后悔，杀贪官的时候，宁可杀错，杀了不少无辜官员，不过……他们也死得其所，他们死了，天下官员也就怕了。” 朱元璋说得相当认真。 把怎么杀人，都教给朱炫了。 还告诉朱炫，可以杀藩王，杀那些皇叔、堂兄。 朱炫：“……” 皇爷爷的杀心，还是太重了，不过也正常，作为一个厮杀了半辈子的人，重一些没问题。 所以，他在为朱允炆铺路的时候，杀了数不清的淮西武将。 “皇帝不是孤家寡人。” “皇爷爷也不是。” “我还在，文珪还在，沅君她们都在。” “另外，还有二哥、二十叔他们，很敬重皇爷爷。” “谁敢再说皇爷爷是孤家寡人，孙儿把他拖下去打！” 朱炫轻哼地说道。 朱元璋听了，不由得哈哈一笑。 刚才云奇那个老东西，也是这么安慰自己。 确实不是孤家寡人，身边还是有很多值得相信的亲人。 心情好转了。 “乖孙说得对，是咱想太多了。” 朱元璋笑了笑又道：“咱不孤寡，以后有你们在，可以很幸福，更幸福的还是看到文珪长大，咱的小重孙，咱要亲自带。” 朱炫看到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就放心道：“皇爷爷可以这样想，那就最好了，以后孙儿看奏章，皇爷爷带文珪。” “好啊！” 朱元璋大笑。 彻底地放下，刚才那些心结。 至于那些兔崽子，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到时候别跪在咱的皇陵之前，大叫后悔就够了。 “今天的奏章，看完了吗？” 朱元璋问道。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还没有。” 朱元璋说道：“没有就赶快去看，另外，让宫女抱文珪过来，给咱看一看，大半天不见，咱想文珪了。” 朱炫说道：“孙儿这就去。” 走出乾清宫，朱炫感到浑身放松。 这件事，算是可以放下了，也没别的问题，再让人把文珪抱到乾清宫，他就回去东宫詹事府看奏章。 解缙他们，也都来了。 作为东宫的属官，他们很尽职尽责，尽量把所有做好。 他们本来和丞相差不多，但现在的大明没有丞相，他们就成了朱炫的小内阁。 —— 朱孟炯从宫里回去，心情好了很多，不再郁闷。 只不过，好了也不过一会。 刚到家，就看到朱桢不太友善地，坐在厅子里等着自己。 “刚才去哪里了？” 朱桢问道。 朱孟炯眉头一皱，随即说道：“进宫了，父王，皇太孙殿下真的不是坏人，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闭嘴！” 朱桢很不爽地喝了一声。 作为藩王联盟里的成员，朱桢的存在，就是要反了朱炫，现在还没开始反，自家的混账儿子，就去勾搭朱炫，这让他怎么承受得来？ 没有被当场气死，算是他命硬了。 “父王。” 朱孟炯说道：“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呢？我去见殿下，只是兄弟之间的正常聊天，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 朱桢冷笑道：“你可以当他是兄弟，和他聊天，但他的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直到回武昌为止！” 言毕，他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第833章 治理的问题 朱孟炯：“……” 他留在原地凌乱。 真的一点也想不懂，父亲为何对朱炫有那么大的反应。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他觉得朱炫真的很好，绝对是个好人，但父亲不相信，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还是不受待见。” “无论我做了什么，做的事情再多。” “在不受待见面前，做的都是错的，唉……” 朱孟炯无奈地摇头，不知道多心塞，自己在这个家里，仿佛是多余的，一点地位都没有。 “明天，我要再去见殿下。” “把心里的苦，告诉殿下，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 朱孟炯心里暗暗在想，又有了要去诉苦的想法。 如果朱炫知道他的心里这么想，一定会劝他善良，千万不要这样做，除非能带来什么关于朱桢的情报，和朱有爋一样。 否则，朱炫不欢迎。 —— 临洮。 天气越来越冷，特别在西北地区。 西北风呼啸而来，同时把漫天遍野雪花吹来，冷得让人颤抖。 不过这些冰冷，对于蓝玉他们打仗习惯的人，或者一些当地老兵来说，并没有什么。 一些新兵比较难适应，其中最难适应的人还是李景隆，以前养尊处优习惯了，从来没试过如此受冷。 也幸好他们的屋子里面，有足够的暖炉可以取暖。 否则，还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李景隆坐在暖炉之前，缓解了一下冷意，叹息道：“这个鬼天气，他娘的，冷死人了。” 他旁边的季文靖见状，哈哈一笑道：“这点冷，曹国公就受不住了，以后怎么打仗？冷一点好，可以锻炼和磨砺意志。” 李景隆吐了口气，白雾在嘴边萦绕，无奈道：“磨砺个屁！” 这样的磨砺，还不如不要。 还是在金陵，抱着媳妇，钻被窝里的日子比较舒服。 季文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这货。 郑光乘在身边给他们温好了酒，把一些肉烤熟，分下去给他们吃。 “光乘，你也吃。” 季文靖作为老师，自然要对郑光乘好，又道：“最近让你想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郑光乘把所想的内容，记录在书本里，闻言把本子拿出来，说道：“徒儿考虑过了，现在天寒地冻，我们马市的修建只能暂时搁置，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开春融雪了才能进行。” “徒儿首先想的，只是通商。” “我们和吐蕃贸易一事，肯定早就传回去。” “到了马市成功那天，就算哈立麻不愿意，也阻止不了吐蕃人来和我们做生意，吐蕃人真的很需要我们大明的东西，想和我们交换。” “我们的盐、布帛、丝绸，甚至是粮食，都是他们必需的。” “先在经济上，让他们认同了，再进去开设学院，教授儒学。” “儒学怎么传播，在当地必然比较难。” “当地有自己的信仰和文化，但是徒儿想到了，当初在广州，看到那个教堂的情况。” “教堂的传教士是通过给广州百姓讲故事、送一些鸡蛋和牛奶等礼物，让当地百姓产生认同感。” “我们可不可以效仿？” 他说完了，再期待地往季文靖看去。 李景隆听了他们师徒的对话，表示没多少兴趣。 现在还是休息时间，还要讨论正经的事情，大冬天的，就应该好好享受，马市和同化吐蕃人，来年再做也不晚。 作为一个享受惯了的人，他的心里，便是如此想的。 在这里被蓝玉折磨了那么久，李景隆身心疲惫，难得不用打仗，就是偷懒了，干活什么的，最乏味无趣。 只不过，他在这里，关系混得最好的，除了柯天朗，就是刚刚来的季文靖，觉得季文靖这个神棍，有点子对自己胃口。 如果朱炫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一定会高呼，朱允炆败得不冤，有这样的大表哥在，想赢都难了。 “效仿教堂的做法，就不太行了。” 季文靖想了想广州番禺的情况，摇头道：“你只是看到教堂免费发一些小礼物，给当地人讲故事，是得到当地人的认同，两个传教士也顺利地融入其中，但是信教的人多吗？” 郑光乘想了一会，摇头道：“不多！尽管当地人，叫传教士做洋和尚，但他们依旧不愿意信教。” 特纳安排来的传教士，在番禺传教，其实一直取不得进展。 除了锦衣卫的压制，还因为中西方文化的隔阂。 他们想要传教成功，短时间之内，几乎不可能。 文化层面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传教士的做法不可取。” 季文靖又道：“想要把文化传出去，让他们学习儒学，忠君爱国，单靠给他们恩惠，还是远远不够，需要用政治上的手段，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编户齐民，政教合一等。” 李景隆听了，好奇地说道：“编户齐民有点难做到，吐蕃内部的部落很多，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和草原上的差不多，至于政教合一，你还打算，利用密宗？” 季文靖解释道：“他们的部落有一定的流动性，这是事实，但我们先把朵甘思宣慰司的做好，一旦我们大明的商品和粮食流入，能减少部分为生计不得不迁徙流动的部落。”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至于政教合一，不是密宗，是我们的儒学。” “将来殿下，肯定会安排流官进来。” “儒学和政治的关系，这是我们所想的合一，不是曹国公你想的那样。” “简单概括，就是科举。” “也和我们处理高丽的手段差不多。” “先是宣扬大明的繁华，让吐蕃人心生向往，再告诉他们，学习儒学，就能去大明当官，体会大明的繁华。”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具体怎么做，我们还没细化想下去，但这个得和我们的学院配合一起用。” 季文靖这些想法，都是离开之前，和朱炫讨论出来的。 “我北上前，殿下还给了我一个词。” “叫做金瓶擎签。” “内容也很丰富，但是能不能配合来用，暂时有待验证，不过殿下提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管用，也很特别。” 季文靖又道。 李景隆听得糊里糊涂，不是很懂。 郑光乘听了，赶紧把季文靖的话，记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面，这些都是难得的知识点。 第834章 再来 郑光乘一直很努力地，跟在季文靖身边学习。 每当有什么新的知识点，他都会很认真地拿出本子记录下来，现在听到季文靖说了那么多，他记录得可以很快。 季文靖见了，感到甚是欣慰。 郑和这个养子，是个可造之才，值得好好教导。 李景隆看到郑光乘一本正经地记录，忍不住说道：“你记那么多，有用吗？” 郑光乘肯定道：“当然有用，先生说的都是大道理。” 言毕，他继续很认真地做记录。 李景隆就是个纨绔子弟，现在是有一定程度的改变，但变化又不是很大，本性难移，基本还是军中的改变，对于朝政事务懂的不多。 “这些东西，记下来能有什么用？倒不如跟我去打两场仗，能学习到的东西更多！” 李景隆拍着郑光乘的肩膀说道。 他知道季文靖是朱炫身边的幕僚，有一定的地位，因此对季文靖还是挺客气，偶尔还能和季文靖开开玩笑。 最主要还是季文靖比较随和，和谁都能混熟，好像柯天朗，来了临洮不多久，差点和李景隆互为知己。 李景隆这么说，也是开玩笑的。 季文靖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还是很正经地说道：“曹国公，光乘将来是要当宰辅的人，怎能随便跟着你们去打仗？” 郑光乘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跟在先生身边学习。” 李景隆摇头道：“你啊……早晚会和季先生一样，神神叨叨，变成一个神棍。” 季文靖不以为然道：“有时候，我这个神棍，还是挺准的。” 李景隆肯定不信，他还没见过，季文靖偶尔准的时候。 “光乘，别管曹国公，我们继续商量一下，怎么把我刚才提到的尽量细化，落到实处。” 季文靖又说道。 “好！” 郑光乘点头说道，很渴望这些知识。 李景隆：“……” 看到他们这样，有点无趣。 喝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把最后温好的酒喝完，他就到外面，刚刚走出帐篷，就是风雪迎面吹来，冷得整个人都是一个哆嗦。 “老柯！” 李景隆看到柯天朗的时候，笑着走了过去，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柯天朗哈了口气，再搓一搓手，道：“他娘的，现在那么冷，能做什么？就算吐蕃人，也没有要打出来的心思。” 确实，现在冷得，让人颤抖。 在这种环境之下，吐蕃人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出来打仗。 “我以为在辽东已经够冷了，没想到这里也一样冷。” 柯天朗又说道。 “还是金陵舒服！” 李景隆说道。 在家里的时候，家中一群人伺候，不管什么都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还有各种取暖的东西，过得不知道多安逸舒适。 他现在很想退军，回家享受，受够了在这里的日子。 “曹国公，将军！”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走过来说道：“西边，好像有人来了。” 西边，就是吐蕃。 现在还有吐蕃的人，要来临洮？ 柯天朗喝道：“控制起来！” 于是乎，数百士兵，从军营中出去，往西边来的人包围而去。 来者正是纳佤，一路上饱受风霜，总算来到临洮，此行还是带着哈立麻的回复而来，告诉大明，他们吐蕃同意业计划。 纳佤身边，只有二十多护卫跟随，刚靠近军营，就被柯天朗安排出去的人拦下。 “诸位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纳佤躬身一拜道：“是我，你们不用紧张，都是自己人。” 柯天朗轻哼道：“谁和你是自己人，不要乱攀亲，有什么事？” 纳佤说道：“我们大王，同意皇太孙殿下的商业计划，我是来告诉皇太孙这个好消息，另外商量怎么合作。” 原来是这件事。 柯天朗说道：“我们殿下安排人到了临洮，准备在临洮也做一个叫做什么……商业区的地方，俗称马市。你们同意就好，进来吧！” “真的吗？” 纳佤听到大明皇太孙的诚意，还安排好了人，连忙说道：“多谢皇太孙殿下，还愿意对我们那么好，战争的赔偿，我们吐蕃一定会尽快送来大明。” “行了，跟我进来吧！” 柯天朗看到他那么哆嗦，有点不耐烦地往营地里面走。 蓝玉他们听到又来人了，柯天朗派兵出去拦截，也走出帐篷看了看，当看到是纳佤的时候，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纳佤笑道：“见过蓝大将军，冰天雪地的，要赶过来很不容易，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蓝玉说道：“行了，明天我再安排人，把你送回去。” “多谢蓝大将军！” 纳佤毕恭毕敬，随即又问道：“我能不能见一见，那位负责来和我们吐蕃通商的大人？” 蓝玉说道：“去通知季先生。” 季文靖还在认真地教导郑光乘，对什么吐蕃使臣没啥感觉。 不过，吐蕃使臣要见自己，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出来看了看，问道：“这位使臣，有什么事情？” 纳佤恭敬道：“以后我们通商，还请大人，多多指点。” 他也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明白吐蕃想要顺利通商，把战争赔款的损失弥补过来，必须和季文靖打好关系。 季文靖随意地点头道：“客气了，我们合作，是共赢，只要你们可以配合，我们大明，不会亏待你们。” 纳佤这就放心了，笑道：“多谢大人。” 他们见过面，又聊了一会，季文靖就懒得再理会他了。 现在冰天雪地，要组建马市，完全不可能。 季文靖的计划，是来年开春，冰雪消融的时候再折腾，现在还不急，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纳佤也不急，但是心底里，充满了对通商计划的期待。 只要能顺利，他们赔再多的赔款都没问题，将来肯定还可以赚回来。 纳佤打的是这个注意，甚至他们吐蕃所有人，都是这么想，只要大明真的肯通商，让他们赔点钱其实没所谓。 季文靖别了纳佤，回去继续给郑光乘上课。 纳佤留在这个军营，暂时等待蓝玉他们安排，又在想这次去大明，看到朱炫的时候，可说些什么，以及如何汇报进度。 也不知道他们的吐蕃公主，和朱炫成亲了没有，这个可是哈立麻指派给他的任务，一定要看看洛珠玛过得好不好。 第835章 画个大饼 东宫。 朱炫满头黑线，原因很简单，朱孟炯又来找自己了。 正常来说，朱孟炯来找，其实也没什么，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朱孟炯不是第一次进宫，更不是第一次见朱炫。 前前后后，来了四次，今天是第五次。 每一次到来，都是找朱炫诉苦，说朱桢如何的对待自己不公平等，每一次诉苦完了，回去家里，又被朱桢冷眼相待，更不被待见，于是又找朱炫诉苦。 如此反复数次，都要进入一个死循环。 朱炫现在很后悔，当时就不应该对朱孟炯说，有什么事情就进宫找自己之类的话。 现在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朱孟炯也把这句话，贯彻落实得很彻底，只要在家里发生了什么，受了什么委屈，就会第一时间进宫找朱炫诉说。 都把朱炫当作心理医生。 朱炫现在很无奈，但自己许下的承诺，就算哭也要兑现，只好让朱孟炯一直烦着，连政务都无法正常处理。 “殿下，你也觉得，臣的父王很不合理，对吧？” 朱孟炯轻哼说道：“臣作为他的儿子，如此不受待见，臣也不说什么了，但是臣进宫一次，他训斥一次，凭什么啊？臣进宫，也是为了，和殿下交流兄弟之间的感情。” 他愤愤不平地说道。 要不是锦衣卫的人，也曾一直盯着他，把他的事情查过一遍，确保没有问题，也不是刻意进宫骚扰，或者带有什么特殊目的，早就把人丢出去了。 交流感情？ 他们一年下来，可能才见一两次面，今年之前，互相之间没说过一句话，朱炫并不觉得有什么感情。 朱炫只好说道：“堂兄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唉……我那六叔，怎能如此不公平？还请堂兄先回去，我等会让人传六叔进宫，你的事情，我帮了！” “真的吗？” 朱孟炯顿时感到眼前一亮。 如果朱炫肯开口，朱桢一定不会太过分，以后也不会对自己不公平，果然还是殿下好，都是自家兄弟，这就是亲情的感觉了。 从朱桢身上，他还体会不到多少亲情，但是从朱炫身上可以。 “当然是真的！” 朱炫真的感到烦了，但也不能把现在的烦躁表露出来，又道：“要不这样，堂兄这就回去告诉六叔，让他现在进宫，有些事情我亲自和他聊聊，如何？” 朱孟炯马上说道：“好，当然是好的！殿下，臣这就告退，不打扰你了。” 言毕，他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离开。 心里还在想，总算有人治一治朱桢，教训自己的父王，以后在家里应该有好日子过了。 看到朱孟炯离开的时候，那欢快的背影，朱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想终于又把人打发离开了，这位堂兄是真的难搞。 在那么多堂兄里面，朱孟炯也算是比较特别的存在了。 别说朱炫，就连站在旁边的侯显，连续好几次听了朱孟炯诉苦的话，也感到头疼不已，心想辛苦自家殿下了。 “侯显，泡茶！” 朱炫感到喉咙有点干，正是刚才为了劝说朱孟炯，说得有点干了。 詹事府没有茶叶了，侯显得到命令，到外面去，为朱炫找茶，不过他离开了没一会，又回来了，道：“殿下，周王次子来了。” “朱有爋？” 朱炫不想见朱孟炯，但是比较想见朱有爋，说不定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新的情报，道：“传他进来。” 过了没多久，朱有爋走进詹事府，作揖拜道：“拜见皇太孙殿下！” 朱炫说道：“有爋堂兄免礼，赐座！” 一会过后，侯显搬着一张椅子过来。 “有爋堂兄来找，有什么事情吗？” 朱炫好奇地问。 朱有爋说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朱炫说道：“有爋堂兄想说什么，尽管开口，是不是和五叔有关的？” 正因为和朱橚有关，朱有爋才会如此犹豫，闻言点头道：“是啊！就在昨天傍晚，六叔来了臣的家里，和父王聊了大概半个时辰，我藏在外面偷听。” 关于这件事，锦衣卫的人还没上报回来。 朱炫好奇地问：“听到了什么？” 朱有爋说道：“他们聊天的内容很复杂，也聊了很多没什么价值的，但是我偷听到一件事，可以很肯定，藩王联盟就是四伯成立的。” 想到朱棣都成庶人了，还要折腾那么多事情，他不知道如何评价。 朱炫不意外，问道：“还有其他吗？” 朱有爋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父王他们只是加入了藩王联盟，只知道联盟里面有他们几个人，但肯定不知道其他人是谁，四伯把其他人隐瞒起来，藏得很深，连父王和六叔都不说。” “于是，父王和六叔在想，应该怎么试探其他皇叔，看他们是不是藩王联盟里的人。” “六叔就觉得，还是不要随便试探好。”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隐蔽，最安全的。” “如果试探出来，很容易发生意外，就算大家暂时都不知道有谁，等到将来一起动手，能团结起来即可。” 朱有爋补充说下去。 说完了，他就感到，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种大逆不道，甚至算得上是造反的行为，分分钟被灭族，哪怕你是皇子也不会例外。 掌权者更不会手下留情，造反往往是死罪来的。 朱炫说道：“四叔的考虑，真的周全，遮遮掩掩，还能藏得那么深。” 他也想通过朱有爋，看能否把藩王联盟所有成员挖出来，由此看来，这样做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又道：“五叔和六叔最后决定怎么做？” 朱有爋道：“不再试探了，避免暴露了什么，不过他们还是喜欢经常去四伯家里串门，唉！” 他还有一种，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的感觉。 这一次带来的情报，对朱炫而言，价值不是很大，更想得到的还是藩王联盟里面，所有成员的名单，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份名单不容易得到。 朱棣不透露，姚广孝又找不到。 除非那些成员自曝。 只不过，朱炫并不清楚，其实朱棣也不知道名单里面都有什么人，姚广孝连他也瞒着。 “殿下，臣应该怎么办？” 朱有爋祈求地往朱炫看去。 朱炫说道：“有爋堂兄，还请你继续帮我看着五叔。你可以完全放心，只要你肯帮我，将来五叔真的要造反，我可以看在你的功劳份上，不对你们做什么，周王的爵禄也给你留着。” 也不管朱有爋能不能帮忙，先把大饼画出来再说。 第836章 六叔，你的儿子好烦啊！ “多谢殿下！” 朱有爋很喜欢这个大饼，看到朱炫这么画出来，一口就想将其吃了，又道：“臣一定会帮殿下，盯着父王，如果有什么利于殿下的消息，第一时间送来，若是不在京师，我就交给锦衣卫。” 能够出卖朱橚，是因为他在朱橚身上，看不到属于自己的利益，按照目前的形势，就算朱橚当了皇帝，继承人也不可能是自己。 将来还有可能，被他的大哥朱有炖给干掉了。 就算是兄弟，但涉及利益、权力等问题，兄弟也能反目，这是皇家里面的常态。 历史上的朱有爋举报朱橚造反，为的也是夺权。 朱有爋要做二五仔，当无间道，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再看到朱炫画出来的大饼，他心里都快乐开花了，觉得还是朱炫够义气，可以那么帮兄弟。 “有爋堂兄客气了。” 朱炫满脸诚恳的样子，又道：“这件事，我完全交给堂兄了。” 朱有爋拍着心口，保证道：“请殿下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最好，不会让殿下失望。” 再然后，他就离开了。 回去都不用吃饭，因为大饼吃多了，很容易吃饱。 让侯显送走了朱有爋，朱炫沉思片刻，从朱有爋的身上，也不是毫无收获，就看什么时候，可以把联盟的名单挖出来，逐个击破。 没有这份名单，什么都不好做。 “传严冠。” 朱炫说道。 进而又想到了，上次赵云胜提到过的朱榑，也有可能是名单上面的人，就想看一看锦衣卫最近调查的结果如何。 “拜见殿下！” 严冠很快来了，躬身一拜道。 朱炫问道：“有没有关于七叔的情报？” 严冠一听，明白朱炫想要的是什么，摇头道：“自从上一次，齐王殿下提到了一下和尚，被我们的人听了之后，再也查不出有什么。齐王殿下不喝酒了，也不再随意说话，近段时间安安分分地留在王府没有外出，也不刻意地去见什么身份特殊的人。” 若是朱榑就是名单上的人，那么他很能忍，也很懂得隐藏。 按照严冠的描述，就是什么都查不到，只要他们不主动暴露，有些事情还是挺难查的，锦衣卫又不是万能。 “昨天傍晚，六叔去见五叔，有没有这回事？” 朱炫又问。 严冠道：“有，赵千户刚才把情报送来，臣正要带来给殿下，殿下就传臣进来了。” 他还将一份情报，双手举起，等侯显接过，再送到朱炫面前。 朱炫打开情报看了一会，昨天那两个皇叔，确实见过面，情况和朱有爋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没有太明显的差别。 锦衣卫对内部的监视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多事情都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朱炫对此也甚是满意。 看完了情报，朱炫挥一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严冠躬身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侯显终于把茶叶带回来，给朱炫泡茶，喝茶还没多久，他又进来通传，说是朱桢来了。 朱桢现在，心里不安。 朱孟炯回去之后，就说让他马上进东宫，朱炫正在等着。 对于这个逆子经常进宫找朱炫的事情，朱桢已经麻木了，今天回来，他也不骂，可是得知朱炫要见自己的时候，他心里就开始怀疑、猜忌了。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让自己进宫？ 还是在朱孟炯从宫里出来，马上传召，听起来好像有问题那样。 “难道是那个逆子，把我的什么秘密，告诉了朱允炫？” 这个想法，刚在朱桢的脑海里出现，便是浑身一震，觉得有一定的可能就是如此。 只不过，他的秘密，朱有爋那逆子，不一定知道。 如果不进宫又不太行，这是朱孟炯回来通传的，不去的话，等会就有可能是锦衣卫来了。 在这瞬间，朱桢想过一走了之，直接跑路离开京师，回去武昌集中卫所兵力反抗，但犹豫到最后，还是打消这个想法。 万一不是要对自己不友好，而他回去起兵，岂不是坐实了造反这件事。 要知道老朱现在还活着，如果他敢造反，全家都要消消乐。 朱桢不敢冒险，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进宫了。 不过在出门之前，他还告诉自己的王妃，如若夜晚还没能回来，就去求见老朱，看老朱还重不重视亲情。 他们既怕老朱，又不得不把老朱，当作救命稻草。 安排好了一切，朱桢进宫，惴惴不安，怕死得很，一路上又是心惊胆跳，终于来到东宫外面。 “楚王殿下，里面请！” 侯显见了，进去通传完毕，出来带路。 朱桢深吸了口气，心想我就不相信，那个私生子还敢把自己给杀了，于是昂首挺胸，故作淡定地往里面走进去。 他心里的戏很多。 “拜见殿下！” 作为藩王，朱桢还是得拜储君。 尽管他的心里很不服气，觉得朱炫还不配让自己拜。 但不得不拜，这就是规矩。 如若让朱元璋知道他敢不拜，后果也是很严重，挨一顿揍，算是比较轻的惩罚了。 朱炫说道：“六叔，请坐！” 朱桢坐下来，问道：“殿下让我进宫，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言毕，他又有点紧张，刚才的淡定，暂时放下来了，紧张地往朱炫看去。 生怕在下一刻，左右两边冲出十多个锦衣卫，把自己绑了带走。 朱炫叹了口气道：“六叔，你能不能对孟炯堂兄好一点？或者，给他多点约束，让他不能随便出门？” 朱桢还以为听错了什么，本能地问道：“什么？” 把他传进宫，就是为了朱孟炯的事情，不是要把自己给捉了？ 朱炫确实很想捉了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说道：“六叔，这么说吧，孟炯堂兄在你们家里，肯定缺少关爱，一直得不到重视，这样是很不好的。另外，他得不到重视，或者被皇叔你骂了，首先想的是进宫找我诉苦，偶尔一两次还好，可是他连续来了四五次，我觉得，很烦啊！” “就连政务，都没办法处理了。”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朱桢：“……” 真的只是这件事？ 朱桢有点反应不过来，原来是自己脑补太多了，又心虚怕死，别说朱炫感到烦，就连他骂朱孟炯，也骂得有点烦了。 所以，今天不想骂人。 第837章 亲情 不过，朱桢心里，有些窃喜。 还是烦着朱炫好，只要朱炫过得不舒服，他的心里就可以很舒服，最好还是能继续恶心朱炫。 恶心的想法是很好，不过继续恶心下去，又确实连政务都处理不好，到时候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各种的想法刚出现，很快又被朱桢放到一边去。 “那个混账！” “殿下对他好一点，他就顺着上，竟敢一直烦着殿下，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殿下请放心，实在不行，我把他关起来。” 朱桢故作生气地说道，但他又确实对朱孟炯感到烦了。 朱炫摇头道：“六叔，把人关起来，严重了点，用不着如此。其实孟炯堂兄这样，主要还是在家里得到不公平的对待，才会进来找我诉苦，如果六叔把堂兄关起来，这样只会导致他的怨念更深。” 朱桢：“……” 这种家庭上的问题，他不知道可以怎么和朱炫说。 朱炫又道：“我不太懂六叔家里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但是你们是父子，哪能成为仇人？我建议六叔回去好好和堂兄聊一聊，不能一直不待见，或者是打压堂兄，换做任何人，得到了六叔你这样的对待，心里也很不服气，对吧？” “殿下说得对！” 朱桢考虑到最后，还是点头表示认同。 朱炫又道：“我举个例子，比如说皇爷爷不待见六叔，经常打你骂你，会怎么样？” 朱桢：“……” 这个例子，对朱桢而言，有点扎心了。 也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要知道朱元璋一直都是这样，朱元璋只有两个儿子，朱标和其他儿子，他们基本上都是不被待见的存在。 这个例子，让朱桢快要哭出来了。 实在是，太扎心了。 “臣明白了。” 朱桢只好说道，希望朱炫不要继续说下去。 朱炫说道：“四叔明白就好，还是快回去，和堂兄好好聊聊，你们父子之间，哪能有仇？说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们朱家，对吧？” 朱桢说道：“殿下说的都对。” “但是，殿下传臣进宫，只是为了这件事？” 他又是不太相信地问。 朱炫笑了，反问道：“六叔难道还想有其他事情？” 朱桢不想还有其他事情，但担心真的还有其他事情，闻言连忙摇头道：“不了，臣也没事了，多谢殿下能够劝说臣。” 朱炫点头道：“如果六叔没别的事情，可以陪我喝一杯茶，如果还有事情，我就不留了。” 朱桢也不想留下来，拒绝道：“臣正好有事，不打扰殿下了。” 再然后，他离开东宫。 走到皇宫外面，朱桢满头黑线。 没想到那个逆子，一声不吭还干了件大事，不过这件大事，又做的很好，很膈应朱炫，可惜的是不能一直膈应下去。 “回去好好聊聊吗？” 朱桢心里在想，再想到朱孟炯确实不被自己喜欢，这几年做得有点不对了，自言自语道：“是该聊聊了，他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儿子，算了！” 言毕，他回家了。 东宫里面。 朱炫坐在椅子上，想起朱桢最后问自己，那句只有这件事的话，笑道：“六叔心虚了啊！” 从朱桢进来开始，朱炫就能看到他的心虚，还表现得有点紧张了，还是很有趣。 —— 乾清宫。 宫女又把文珪抱了过去给老朱，现在把孩子哄睡了，看到云奇进来，问道：“又有什么事情？” 云奇说道：“殿下见了楚王殿下，还有朱有爋和朱孟炯。” 朱元璋说道：“一天之中，见了他们三人，乖孙真的忙啊！不过我听说，朱孟炯那个臭小子，经常去找咱乖孙诉苦，有没有这回事？” 云奇点头道：“回陛下，有这回事。还是楚王殿下对他不好，不受待见，他一直找皇太孙殿下诉苦，殿下见楚王殿下，正是被他烦着了，想通过楚王殿下，让其不能再进宫。” “哈哈……” 朱元璋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乖孙对他们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们……不知感恩图报，唉！人心不古，咱一辈子英明，怎么就有了那一群兔崽子呢？”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想不懂。 那些兔崽子，分分钟可以把自己气死。 不过，乖孙可以对付，他可以放手不管，目前唯一想做的，还是把文珪带大，这就成为他唯一的目标。 “没想到，咱也有那么怕死的一天。” 朱元璋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怕死，人之常情！ —— 朱炫出宫，到了那个庄园。 现在没什么事情，奏章也处理完了，避开那些文官，特别是衍圣公孔公鉴的视线，出宫见一见洛珠玛。 不管怎么样，对方都是自己未来的妃子，不能做得太过绝情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让洛珠玛进宫，朱炫在想还是得等到纳佤再来，礼部的官员才愿意帮自己折腾。 算了算时间，纳佤应该快来了吧？ “殿下！” 洛珠玛看到朱炫来了，心里窃喜，说道：“你终于来了。” 朱炫问道：“你等了我很久？” 洛珠玛俏脸微红，很大方地说道：“我一直等你来，我在大明，没有任何朋友，只认识你一人，你再不来，我在这个庄园里面，快要闷死了。” 朱炫哈哈笑道：“其实觉得闷了，可以出去走走，我准许了！明天开始，我安排几个宫女过来，专门负责带你进城逛一逛，怎么样？” 要知道现在的洛珠玛，基本跑不掉了，朱炫也不担心她会跑了，能放心地任由她出去。 如果一直控制在庄园内，反而显得很不好，是自己控制欲太强了。 “真的吗？” 洛珠玛雀跃道：“多谢殿下，我早就想出去了，只是殿下不允许，我就不敢，身边的人也不敢。” 看到她这个样子，朱炫也笑了。 心里在想，洛珠玛来了大明，变化很大，变得也挺快的，现在恢复了少女那种活跃的个性，不再闷闷不乐。 来大明之前的不愉快，暂时被她丢到脑后。 朱炫说道：“既然这样，我今天，先带你去玩玩，如何？” 洛珠玛连连点头道：“好啊！” 她也是完全接受在大明的生活，接受了在大明的日子。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来大明确实是件挺享受的事情。 第838章 少女心思 洛珠玛还是个少女。 少女的心思，特别明显，也很好动，让一个活泼少女，一直待在庄园里面什么都做不了，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可是，人在大明，身不由己，规矩必须遵守。 在一些宫女身上，洛珠玛知道如果进宫嫁给朱炫了，在宫里的日子，也和在庄园里的差不多。 宫里的规矩更多，更不能随意走动，要说出宫基本就是个奢望。 洛珠玛心里是绝望的，奈何有些事情不做也做了。 来都来了大明，只能接受大明的管控，遵守大明皇室的规矩。 只要能让大明和吐蕃不再打仗，大明愿意撤退离开吐蕃，她在想来了大明和亲也还是值得的。 在庄园里面那么久，洛珠玛终于可以出来走走，又有朱炫陪在身边，好像一切都得到满足了。 至于朱炫说过的，可以随便出门，洛珠玛听进去了，但不觉得真的可以随便出门，就算朱炫允许了，她在想还是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没有朱炫的带领，坚决不能那样做，不要给吐蕃招惹别的麻烦等等。 今年应天的雪，依旧很大，外面随处可见，积雪满地，雪花洋洋洒洒，但是大明京师的街道上，还是很热闹的。 百姓们虽然也怕冷，但也想赚钱，当然还要开业做生意，年底了，正好赚一笔回家过个肥年。 雪花之下，积雪之上，街道行人，比以前只多不少，不少人都在为过年置办东西。 街道两旁的商铺、摊档，同样很多，吆喝的声音络绎不绝。 “大明真的奇怪了！” 洛珠玛跟在朱炫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挂在刘海上的雪花，又东张西望，好奇道：“即使那么冷了，这里还是很热闹，我们吐蕃在这个时候，已经在家里取暖了。” 朱炫说道：“这就是我们大明，和你们吐蕃的不同之处，风土人情不一样，环境气候也不同，这些都是差异。” 洛珠玛听懂地点了点头，又道：“大明真的很好，怪不得纳佤一直说，我来大明不是受苦，是来享受的。” 这些日子里面，她已经享受过了，大明都城的生活，比在吐蕃的好很多，只是吐蕃有的东西，大明都没有。 朱炫笑道：“我看纳佤的表现，还想一直留在大明，不想回去了。” “是啊！他真的这么想。” 洛珠玛附和地说道。 按照她对纳佤的了解，确实不想回去，甚至还想把吐蕃的家人带来大明，在大明好好享受。 朱炫笑道：“过几天，就是我们大明的新年，我准备带你进宫，给她们看一看，你觉得如何？” 她们，洛珠玛听得懂，就是朱炫的太孙妃，以及其他妃子。 来了大明和亲，又被大明的皇太孙接受，要见太孙妃和其他妃子，那是早晚的事情，无非就是早点见和晚点见的区别。 既然无法拒绝，唯有选择接受。 “我都可以的！” 洛珠玛轻声说道。 一边走路，她还一边，用足尖踢起地面上的积雪，显得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朱炫看得出来她的犹豫、紧张等各种情绪，笑道：“沅君她们很好的，你不用担心，和她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能知道她们的好。” 洛珠玛忽然抬起头，嫣然一笑道：“好，我都听你的！” 那么豁出去，进宫看一看，就不相信那位正妃娘娘还可以吃了自己不成。 “这才对嘛！” 朱炫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洛珠玛的小脑袋。 给了一个摸头杀。 洛珠玛有点接受不了，如此亲近的举动，想往朱炫抱过去，但又担心被其他人看到而不敢。 在吐蕃的时候，礼仪没有那么多，比较开放。 但是，来了大明，这段时间经常被一些老宫女传授礼仪，知道大明的规矩很多，有些事情想做也不敢做。 她只是可可爱爱地吐了吐舌头。 朱炫见了，会心一笑，在想洛珠玛还是很不错的，有点少女心思，相处的时间长了，发现她还很可可爱爱，娶了进宫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在哈立麻那么懂事的份上，朱炫不让欧珠把吐蕃给灭了，让两个对立的势力，继续在吐蕃内部存在。 再然后，通过各种手段，把这两个对立势力变成自己的，进行同化，控制整个吐蕃。 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任重而道远。 “我们到处走走。” 朱炫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尽管说。” 洛珠玛侧头想了一会，摇头道：“我刚刚来大明，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好，还请殿下带路。” 朱炫说道：“只有我们的时候，不用客气，我带你去一个特殊的地方。” “好啊！” 洛珠玛欣喜地点头。 朱炫很快带着洛珠玛，来到那个化妆品的专柜。 化妆品在大明，不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但是在洛珠玛看来，还是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 “这里是做什么的？” 洛珠玛看到专柜外面，有那么多女性在购物，还是一些勋贵、贵妇等人，就感到好奇了。 朱炫说道：“这里是一个，可以让你变漂亮的地方。” 言毕，他直接进去。 洛珠玛犹豫了下，还是跟在身后。 这里的掌柜是个女人，当然认识朱炫，看到人来了，赶紧上前迎接，跪下行礼。 “拜见皇太孙殿下！” “行了！” 朱炫让她起来，摇头道：“不要声张，也不用高调，把我当普通人即可，二十叔在不在？” 掌柜摇头道：“韩王殿下很久没有来过了，他的业务比较多，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作为大明国企的老总，朱松现在很忙，需要做的事情确实很多，另外化妆品行业，已经不能满足朱松了。 朱松要做的是开拓更多的业务，为大明赚到更多的钱。 “那就算了。” 朱炫指了指身旁的洛珠玛，又道：“这位是吐蕃公主，你安排几个人，为洛珠玛化妆，最好教会洛珠玛化妆。” 听到是外族公主，掌柜躬身道：“拜见公主，殿下和公主，屋里请。” 洛珠玛很莫名其妙，但是也看得出来，这里是卖化妆品的地方，在他们吐蕃不是这么称呼的，但也有化妆品，知道是什么东西。 看到大明的化妆品如此精致，洛珠玛期待了，想看看有什么效果。 第839章 培养感情 掌柜安排了两个专业化妆的丫鬟，对着洛珠玛的脸，进行了一系列的操作。 化妆的同时，还需要教洛珠玛怎么化妆，速度慢了一点，折腾了好久才完成，再有一面镜子放在洛珠玛面前。 洛珠玛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通透的镜子，惊叹了一会，再看到化完妆了的自己，好像完全不一样，变得更漂亮、更美了。 “镜子里的人，真的还是我？” 洛珠玛震惊地说道。 大明的化妆品那么厉害，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如此漂亮，让她惊叹不已，再回头往朱炫看去。 朱炫笑道：“真好看，喜不喜欢？” 洛珠玛点头道：“喜欢，但这些东西，应该很贵重吧？” 朱炫说道：“一点也不贵重，来人，把所有化妆品，都收拾一套，再安排一个会化妆的丫鬟随我回去。” 过完这个年，大概就要和洛珠玛成亲，朱炫得和她继续培养感情，到时候成亲了，才不会那么尴尬。 有感情基础在，将来他们要做点什么，还是很顺利。 这里的掌柜一听，赶紧安排人去准备。 “多谢殿下！” 洛珠玛心念一动，忍不住抱了抱朱炫。 没有女孩子可以抵挡得了那么多化妆品的诱惑，即使是来了京师不久，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化妆品的洛珠玛，也不会例外。 朱炫笑道：“我们再出去走走，饿了吧？” 洛珠玛轻快地点头，表示确实饿了。 只不过，有朱炫在身边，今天的心情很好，越来越觉得朱炫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纳佤说得很对，来了大明，可以得到幸福，唯一的不好，就是以后，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就好像很多年前大唐的文成公主，嫁过去之后，再也无法回到大唐，这就是和亲的女子的悲哀。 洛珠玛唯有把各种想法，暂时放下来。 朱炫带领她来到一家客栈，也不去什么特别高端豪华的地方，往往能吃到地道美食的地方，都是比较普通的。 他们在客栈里面，吃了一顿饭。 再看时间差不多了，朱炫也该回去，提出离别，道：“我还有好些政务要处理，不能继续陪你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洛珠玛可以出来玩了那么久，还能得到朱炫那么认真的对待，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满足道：“你回去吧！我……以后进宫，可以经常看到你，我会等你带我进宫的。” “好！” 朱炫笑了笑，送了她回去庄园，随后才是回宫。 洛珠玛看着朱炫离开的马车，还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觉得朱炫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那么就放心了。 —— 坤宁宫。 朱炫刚回来，看到沐沅君徐妙锦她们都在。 此时的徐妙锦，肚子隆起来的幅度更大了，笑道：“殿下终于回来了。” 岑花说道：“殿下的身上，有一种香水的味道，是不是去见某个小姑娘了？” 她们也不是吃醋，只是觉得很好奇，朱炫可以离开那么久，在外面陪别的小姑娘。 在她们的认知里面，这几乎是件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了！” 铁秀英说道：“殿下是去见洛珠玛公主了，对不对？” 朱炫坐在她们之中，闻言便笑道：“秀英说对了，洛珠玛接下来就要进宫，一起住在东宫，我不提前和她培养一下感情，将来可能比较难相处。” 他还一个，很有必要，出去见洛珠玛的样子。 沐沅君赞同道：“殿下说得很对，应该培养一下感情，但是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带她进来给我们认识一下？” 那位公主，她们不是第一次听说，早就知道其存在，但一直没见过真人如何，就很想见一见面，看她是怎么样的。 朱炫说道：“当然可以，过几天除夕夜了，我再带她进来，给你们见一面，怎么样？” 沐沅君说道：“臣妾全听殿下的安排。” 朱炫说道：“其实呢，她还是挺好的，今天我和她说了说进宫的事情，她还有点紧张，挺怕看到你们比较凶。” 徐妙锦说道：“我们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人，一点都不凶，没必要害怕。” 还是铁秀英考虑得好，比较贴心地说道：“她是外族公主，突然来了我们大明，身边没有任何亲人，无依无靠，紧张其实也正常啦！” 朱炫说道：“对啊！所以我今天就出去和她玩了一天，让她不要那么怕，接下来进宫了才能更顺利，我可不想你们在东宫，闹出什么问题来。” 岑花笑道：“殿下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的。” “我也相信，你们一定不会。” 朱炫顿了顿，换了个话题，看向徐妙锦，问道：“妙锦最近怎么样？怀了孩子，身体都还好吧？” 徐妙锦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当然还好，就是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是很方便，其他的还正常。” 朱炫叮嘱道：“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情，吩咐宫女去做，你就躺平好了。” 徐妙锦感受到了关心，满足道：“殿下，臣妾知道了。” 朱炫问道：“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沐沅君点头道：“吃过了，本来我们还想等殿下回来吃饭，不过殿下应该陪洛珠玛公主吃了，我们就不等了。” 朱炫笑道：“那就好，千万不能饿了孩子。” 再然后，朱炫去抱了抱文珪，孩子现在睡得很香，就算朱炫抱起来，也不会立马醒来。 又过了没多久，她们各自回去休息。 朱炫留在坤宁宫，陪沐沅君，说道：“咱们要不要，再要一个孩子？” “当然要！” 沐沅君听了，首先眼前一亮。 正常来说，不太可能只有一个孩子，特别她还是太孙妃，备受瞩目，下面还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的。 朱炫放下熟睡的文珪，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要孩子也不急，等到花儿和秀英的孩子都出生了，再要一个，你现在的身体，还是要好好恢复。” 沐沅君笑道：“早就恢复了，不过殿下说的也对，我们再等一等，不能让殿下顾此失彼。” 后宫的女人多了，各种平衡关系，必须要处理好。 这些事情，马虎不得。 沐沅君作为朱炫的后宫之主，也知道该如何安排，这些平衡的关系。 第840章 撕破脸皮 北平。 北方大雪纷飞，天气越来越冷。 朱高煦也派人深入到鞑靼，查探朱允炆那个伪明的事情，意外地发现，在朱允炆的伪明朝堂内，还有张辅在。 要知道张辅可是朱棣的人，也就是他们燕藩的人，过去的时间里，张辅一直在脱木河制造火器，他们还为脱木河，提供了不少支持。 现在张辅竟然在朱允炆身边干活，这个消息使得他们愣了好一会。 “怎么可能这样？” 朱高燧不敢相信地说道：“我们的人，怎么可能去了朱允炆那边？不正常，这件事很不正常。” 朱高煦狠声道：“我们一定被韩钧和道衍骗了，他们做了那么多，还有别的企图，我们只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 好不容易，他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越想，越感到不爽。 甚至是愤怒。 姚广孝等人把他们利用干净了，再一脚踢走，最后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还要白白付出那么多东西。 真正摘桃子的，另外有其他人，最终的成果，和他们兄弟二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哥是对的，他说的也没错，道衍和韩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二哥，我们该怎么办？” 朱高燧慌张地问。 他们现在有一种，被用完就丢弃的感觉。 那是前所未有的难受，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并且这些都是他们的努力，怎么可能被韩钧他们带走？ 绝对不可能！ 朱高煦愤怒地说道：“韩钧，他该死！来人，马上在整个北平范围内，寻找韩钧和道衍，找到了马上带回来！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朱高燧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二哥，就算杀了他们也弥补不了什么，我们好像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接下来该怎么办？” 闻言，朱高煦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话。 若是让应天的人知道，让锦衣卫知道，那么他们必定玩完了。 “二哥，我后悔了，我们现在自首，还来得及吗？” 朱高燧害怕地说道，想要自首，看能不能挽回一下，也终于明白老大为何一直反对他们这样做。 朱高炽抱上朱炫的大腿，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有朱炫在背后撑腰，做什么都没问题。 朱高煦也很后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后悔已经没用了。 朱高煦想了一会道：“现在去自首肯定来不及，除非我们能将功赎罪。” 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终于能想到朱炫，以及朝廷的好。 知道想要活下去，保存自己的这个家，必须得往朱炫那边靠拢，通过朱炫来挽回一切。 “怎么将功赎罪？” 朱高燧听到老二好像还有办法，顿时眼前一亮，追问说道。 朱高煦说道：“我们先想办法把道衍那个妖僧，还有韩钧拿下，送去应天交给皇太孙殿下，作为我们悔过、认错的决心，应该还有机会！” 朱高燧听了，觉得这样不错，可以去做，连忙道：“我这就去找他们，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 可是，还不等他们全面去找，外面有人回来说道：“两位殿下，韩先生回来了！” “他还敢回来！” 朱高燧一听，大怒道：“来人，给我把韩钧拿下，所有人集合起来，包围府邸，谁也不准离开！” 言毕，他第一个冲出去。 怒不可遏。 朱高煦也是大怒，冷声道：“他回来得好啊！如果不回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哈哈……” 他们兄弟二人走到前院，只见韩钧正在慢悠悠地走进来，只有韩钧，没有姚广孝。 燕王府中的护卫全部出来，有的拿了刀枪，有的拿起弓弩，杀气腾腾地把韩钧包围在其中，只等朱高煦兄弟一句话，马上动手捉人。 可是，韩钧依旧淡定，不惊不慌，一个不把朱高煦兄弟二人当一回事的感觉，闲庭信步地走进来，问道：“两位殿下，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们如此生气！” 朱高燧迎面走过去，愤怒地喝道：“狗贼，你还好意思说这些风凉话？我先弄死你！” 话落，他一拳，狠狠地迎着韩钧的脸颊砸过去。 砰！ 韩钧不闪不躲，任由朱高燧揍了自己一拳，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去死！” 朱高煦随后上来，一脚踹在韩钧身上，把人踢倒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尽管如此，还不能发泄他们心中的怒火，要不是害怕把人打死了，没办法送去京师将功赎罪，他们还会继续打，往死里面打！ “两位殿下！” 韩钧似乎早就知道他们愤怒的原因，也不生气，笑着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容有点阴冷地说道：“有些事情，不做也做了，你们就是现在打死我，也改变不了结局。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两位私底下聊聊，请问两位给不给我这个机会？或许聊完了，你们就不想再杀我。” 朱高燧冷声一声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别给我装神弄鬼。” “你们确定，真的要在这里说？” 韩钧的目光，往那些护卫扫视而过，哈哈笑道：“有些事情，两位最好不要传出去，但你们要传，我也没办法，只能满足你们。”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基本就是撕破脸皮，只要再激进一点，就是拼个你死我活，但看起来又还不至于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韩钧给他们一种感觉，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朱高燧生气道：“你说不说？” 他还要动手的，但还是朱高煦比较冷静，拉了拉老三的手，道：“我们到书房，我倒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朱高燧轻哼一声，只好听朱高煦的话，带着韩钧到了书房。 但是，府中的护卫，把书房给包围起来。 他们也不怕韩钧，以他们兄弟二人的武力值，自信可以完全拿捏韩钧，更不怕带韩钧到书房。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朱高煦冷声问道。 韩钧说道：“我给朱高炽下的毒，你们身上也有，两位觉得如何？” 第841章 下毒 韩钧要在北平搞事情，不可能只给朱高炽下毒那么简单。 朱高煦一开始的担心，此时要变成现实，但他们找了人来给自己检查身体，又什么都查不出来。 检查身体，就是对韩钧不信任的表现。 此时再听了韩钧的话，朱高煦兄弟二人皆是大怒，怒不可遏！ “你说什么？” 朱高燧马上上前，一把抓住韩钧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狠狠地一拳打下去，暴怒道：“解药呢？给我解药！” 他似乎比朱高煦还要怕死，听到身上也中了毒，双眼都红了，恨不得可以把韩钧给生吞下去。 韩钧的脸颊被打肿了，但他淡定依旧，不惊不慌，哈哈地笑道：“其实朱高炽身上，没有什么蛊毒，有的只是真正的毒药。但这种药，不会马上要了你们的命，而是一种慢性的毒药，需要长期服用解药，就算是应天人民医院的医生，都查不出来中的是什么毒，更不知道如何解。” “给我解药！” 朱高燧又是一拳，砸在韩钧的脸上，打得韩钧吐了一口血水。 朱高煦脸色铁青，双手握成拳头，手指关节“咯咯”地响了，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韩钧，好想一拳把这个人的脑袋锤爆了。 他们早就有一种感觉，韩钧不安好心，也曾多次找大夫回来检查身体，正如韩钧说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是，他们不怀疑韩钧的话，只要韩钧说下毒了，那么很大的可能，是真的被下毒了。 要知道，韩钧的狠辣！ 韩钧哈哈地笑了，好像不怕痛，大笑道：“打啊！继续打我，把我打得半死，说不定你们还能从我口中，把解药问出来。” 朱高燧浑身颤抖了一下，这是愤怒而颤抖，也是害怕得颤抖，怒喝道：“来人，把他拖下去，关在大牢里，我亲自修理！” 外面的护卫听到声音，马上进来要捉人。 “你们就算把我折磨死了，也得不到解药。” 韩钧看到身边的护卫，满不在乎道：“我不是那种挨了一顿打，就什么都交出来的人，来啊！把你们最可怕的刑具拿上来，什么凌迟、剥皮、车裂……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我要是害怕，今天就不会回来。” 正是因为不怕，自知可以拿捏他们兄弟，韩钧这才敢回来的。 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兄弟二人会把自己杀了。 “出去！” 朱高煦挥手道。 那些护卫见了只好再到外面等着，他们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知道的，能不知道尽可能地不知道。 朱高煦又道：“老三，他应该真的不怕死！” 一般比较急躁的朱高煦，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是最先冷静下来，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朱高燧因为怕死，一听到毒药，心里就慌得很，容易乱了方寸，咬牙道：“二哥，我们怎么办啊？” 他的声音，也是微微抖动。 怕得颤抖。 他还年轻，可不想就这样没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父王还没能回来北平。 他们现在才知道，全部错了，还错得超级离谱。 当年姚广孝说过的话，什么扶持他们发展壮大，再帮朱棣回来北平，带兵打去金陵，抢走了皇位。 以后还能让他们兄弟二人，共同治理天下等等。 全部都是忽悠人的话。 当年他们兄弟头脑发热，热血上涌，觉得姚广孝就是自己的未来，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个大聪明。 被姚广孝卖了，还要帮姚广孝数钱。 他们悔恨，悔不当初！ “大哥是对的！” 这个声音，在他们脑海里回响。 怪不得朱高炽那么心急地要抱上朱炫的大腿，那么舔朱炫，不是没有原因。 投靠了朱炫，真的可以安然无恙。 他们的能力，还支撑不起他们的野心。 “你要怎么样，才能给我们解药？” 朱高煦死死地盯着韩钧，压下了要继续暴打韩钧的冲动，拳头被他捏得发白，好像又要忍不住了。 韩钧擦了擦血水，不慌不忙道：“你们已经吃到解药了。” 朱高燧冷声道：“再狡辩，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他还要动手。 “真的吃了解药。” 韩钧眯了眯双眼道：“包括朱高炽，都有解药。你们身上中的毒，必须每个月服用一颗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身上的所有血肉、骨头和内脏等，化作一摊血水。” 闻言，朱高煦和朱高燧，打了个冷战。 听起来，还挺可怕的。 “我们怎么没见过你的解药？” 朱高煦问道。 韩钧哈哈大笑道：“你们某一天里吃的饭菜，喝的水里面，就可能有解药，只是你们不知道，觉得我的手段如何？” 他们早就被算计得清清楚楚，真的是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曾经的美梦瞬间如同泡影般泯灭。 一切都已经没有了。 就连生命，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韩钧坐直了身子，目光往他们兄弟二人看去，只见朱高煦愤怒、不甘，朱高燧沮丧、低落，当然也有愤怒。 表情和反应，都不一样。 “我也不想的啊！” 韩钧淡淡地说道：“不给你们吃点东西，你们就不服从我的安排，比如说朱高炽，现在服服帖帖的，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至于你们……” 停顿了下，他的语气，转为戏谑，很享受这种，控制他们的快感，又道：“不想死的话，你们最好完全服从我的命令，这是半年内的解药，记得每个月一颗，月初服用。” 话说到了最后，他还从身上，拿出两个小瓶子，放在桌面上。 今天就是送解药来的，也知道草原上的事情，一定瞒不住他们兄弟二人。 所以，解药准备好，也打算撕破脸皮。 他们二人的脸色，霎时间很不好看。 朱高燧马上把小瓶子拿在手里，生怕拿慢了，就要死在当场，一无所有。 “我们要全部的解药！” 朱高煦狠声道。 韩钧摇头道：“两位殿下，别闹了！我好不容易控制你们，又怎么可能，把解药给你们？给了，我如何控制？” “从一开始，我就是带着野心来的。” “对了，我还有一个身份，道衍没有和你们说过，我还是白莲教的明王。” 他哈哈一笑。 并不在乎笑容的动作太大了，会使得被打伤的脸颊一阵疼痛。 第842章 感到了绝望 “你还是白莲教的妖人？” 朱高煦震惊地说道。 怪不得韩钧可以做到那么多，手段如此阴狠，原来是白莲教的妖人，道衍竟然和白莲教也有勾连！ 对于白莲教，他们自然是痛恨的。 这些人不干好事，比如之前的天花事件，还要破坏大明朝廷稳定，恨不得将其处之而后快。 谁也想不到，姚广孝带一个白莲教的明王回来，这是要让他们死得更快的节奏，要知道老朱一直在追杀白莲教。 “我要控制你们，当然有我的想法，既然都控制了，我就不会放过。” “等到你们什么时候，把事情做得让我满意了，或许还能给你们真正的解药。” “当然了，你们真的可以把我带去牢房里折磨，若是把我打死了，你们全部别想活，燕王府上下所有人，只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韩钧坐在椅子上，这些话说的很轻松，但也充满威胁，摆明就是要威胁他们，控制他们为所欲为。 他不怕死，但朱高煦他们怕死。 他不怕被折磨，也可以任由朱高煦把自己拖下去折磨，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脸带微笑。 朱高燧差点就要忍不住，再狠狠地揍韩钧一顿。 但是，担心把人打死了，再无解药活命，他们也唯有等死。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高煦咬牙切齿道。 韩钧摇头笑道：“我想做什么，暂时还没想清楚，你们不服气，大可以豁出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有个伴，岂不是很好？对吧？” 言毕，他又笑了。 笑容很放肆，他们听起来，感到很刺耳，也很愤怒。 朱高燧终于冷静下来了，就算再怎么愤怒，也不敢再打韩钧，看着捏在手里的瓶子，咬了咬牙，把一切的不甘，全部咽回去。 朱高煦差不多也是这个反应，真的奈何不了韩钧，又怕自己死了，心慌得很，既然解药要不来，他不再追问这个，狠声道：“朱允炆又是怎么回事？你和道衍，到底想做什么？” “朱允炆，傀儡罢了！” 韩钧说道：“至于我们要做什么，没必要和你们解释，你以为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你们？” 一开始，他们都是这么认为，韩钧是为了他们，觉得韩钧和姚广孝都是很难得的好人，现在才发现很可笑！ “好了！” 韩钧起来，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朱高燧扯乱了的衣领，续道：“既然你们没别的问题，怕死又不敢豁出去，那我就要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言毕，他大摇大摆地，推开书房大门离开。 “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们送半年之后的解药。” 他还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 那些包围在外面的护卫，见状都不知道是该捉人，还是让韩钧离开，他们的目光往朱高煦看去。 此时的朱高煦，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压抑着怒火喝道：“让他走！” 对于可以顺利离开，韩钧不意外。 怕死乃人之常情，朱高煦兄弟怕死是件正常的事情，有时候只要抓住这一点，可以控制很多人。 “都散了吧！” 朱高煦挥一挥手，让护卫们全部离开，随后浑身无力地坐下来。 “二哥，怎么办？” 朱高燧心急如焚。 可是，心急也没用啊！ 他们目前要做的，还是想方设法解毒。 奈何那些大夫连中了什么毒都查不出来，以他们对韩钧的了解，毒药很有可能是真的。 谁也不敢保证，这是真是假，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这一把。 万一赌输了，赔的不是钱，而是命。 “想办法解毒。” 朱高煦懊悔道：“我错了，不应该不听老大的话，是我害死我们一家人。只要我能解了毒，一定要把韩钧的人皮活剥下来，挂在我们燕王府的大门上。” 但是要得到解药，似乎很难。 “二哥！” 朱高燧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一个主意，问道：“我们能不能真的完全受他控制，帮他办事，只要让他满意了，我们就能有源源不断的解药，就不会死了。” 在活着面前，又不想化作血水，朱高燧的骨气都没有了，现在想服软，韩钧想让自己做什么，那就做什么，只要能活着，其他的不再重要。 朱高煦不说话，现在的他们，确实很无助。 朱高燧看到朱高煦一声不吭，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找老大，告诉老大，或许他还有办法！” 朱高煦自言自语，赶紧让人写书信，快马加鞭地送去给朱高炽。 他也不敢发电报，因为这东西，首先是朝廷专人管理，只要发了，还没能落入朱高炽手里，就已经被朝廷截获。 传递书信的人，很快离开了，暗中快马加鞭地南下，回去应天求救。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第二个可行的办法。 “希望老大，有用！” 朱高煦还是第一次，那么想念朱高炽。 —— 还在应天的朱高炽，完全不知道北平发生了什么，放下其他事情不去纠结，在应天能陪在徐妙云身边，他觉得还是挺不错，都不想回去了。 他们兄弟，很尊重徐妙云。 “老大，过完年了，你是不是还要回去？” 徐妙云问道。 她有点想自己的娃了，但离不开应天，回不去北平，只能单纯的想。 他们又被朱炫试探了好几次，有这些前提在，想要离开应天基本不可能，就算老朱可以让他们离开，朱炫不一定允许。 现在大明的权力，差不多全部过度到朱炫手里。 以朱炫的权力和部分兵力，完全可以和朱元璋掰手腕。 回不去了，倒不如让朱高炽留下来，继续多陪一陪自己，实在不想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太久。 “是啊！” 朱高炽点头道：“我是燕王，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我也想留下陪娘亲，但条件不允许。” 其实他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但要瞒着徐妙云一些事，不能说出去。 “就你，还燕王？” 朱棣听到这两个字，感到有点刺耳，曾经那是自己的位置，道：“什么狗屁燕王！” 第843章 徐家的人，有没有找过你？ 燕王这两个字，快要成为朱棣悲痛的回忆。 以前当燕王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但不知道道衍他们现在，折腾得怎么样了，还是希望可以通过姚广孝来找回自己逝去的一切。 但是，他又觉得，这个梦想比较难实现。 还有一种感觉，姚广孝这个人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更狠辣、阴冷，很是陌生。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说这样的阴狠，才是姚广孝本身的性格。 听到朱棣这么说，徐妙云不乐意了，娇斥道：“夫君，你怎么说话的？难道高炽就不是燕王？” 现在的朱高炽，是最名正言顺的燕王，除了他，别人都没资格自称燕王，朱棣也不行。 “娘，爹只是开玩笑的。” 朱高炽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回去之后，很快又能回来，皇爷爷年纪大了，特别想念我们作为儿孙的，以后每年都可以回来一次。” 以后基本都是他回来，这么想一想，还是很不错的。 “对啊！” 徐妙云心情好转道：“以后能经常回来，我们还可以继续见面。不过呢，老大你还是少吃一点，好不容易瘦了一些，回来几天又长回去了。” 朱高炽看了看自己，确实好像又胖了一圈。 还是在娘的身边好，没有那么多顾虑，可以得到好吃的，在北平的时候，各种担心，连睡觉都不得安慰。 “娘，我就是喝水都能胖的人。” 朱高炽说道。 徐妙云笑道：“胖一点好，有福气。” 朱棣摇头道：“最近我去了一趟人民医院举办的健康讲座，那里的医生说太胖的人，很容易什么血压高、血脂高，反正什么都高，对身体不好。” 朱高炽：“……” 殿下的医院，还有这样的讲座？ 还是说我爹不喜欢我，故意编一个东西出来糊弄我？ 血压、血脂等，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别吓唬老大！” 徐妙云很贴心道：“不用管你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娘给你做。” 朱高炽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暖心道：“多谢娘！” —— 东宫。 朱炫处理完了政务，再带了一会小文珪，就把孩子送去给老朱。 “小重孙！” 朱元璋看到文珪来了，乐呵呵地接过，亲自抱起来，又道：“再有几个月，咱们文珪就能走路了吧？哈哈……等到文珪会走路的时候，一定很好，如果还能说话，就更好了。” 朱炫说道：“皇爷爷，还早着呢！” 朱元璋摇头道：“不早了，当年乖孙也是很早就能走路说话，很早就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给咱带来了不少欢乐。” 想到朱炫两岁的时候，就给自己提出了内阁，能去大本堂上课，年纪那么小，已经如此聪慧，小重孙肯定不会差。 “以前的事情，孙儿都不记得了。” 孙儿成年人的灵魂，在一个婴儿的身体里，当时做了那么多，算是很低调了。 朱元璋笑道：“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抱起文珪，双臂轻轻摇晃。 文珪感受到了摇摆的动作，笑得不知道多开心，笑声纯真没有瑕疵，很好看也很治愈。 看到文珪如此，朱元璋感到年轻了十岁不止。 “这孩子，就知道哄皇爷爷开心。” 朱炫见了便笑道。 朱元璋说道：“哄咱开心？没错，就是哄咱开心，哈哈……咱就是喜欢，让文珪哄，这样多好啊！” 他的心思，完全放在文珪身上，又道：“乖孙，再过一段时间，又是除夕，今年的你来安排，咱懒得再动了，到时候喝两杯即可，你看如何？” 皇爷爷连这个都不想安排，权力下放得越来越多，不仅如此，现在很多大臣汇报工作，都是去朱炫那里了。 他们想给老朱汇报，但是老朱还不乐意，不想被烦着，直接把人赶走，往朱炫的那边赶去。 对此，朱炫唯有无奈的，全部接下来。 皇爷爷确实应该好好享福了，劳累了一辈子，到了这个年纪，不能再劳累。 “孙儿可以的。” 朱炫接下这个任务，又道：“孙儿的安排，保证能让皇叔和堂兄们眼前一亮。” 朱元璋当然相信朱炫的能力，点头道：“那你自己处理好，咱以后不管你的事情，唉……老了，就算想管，很多时候，也是有心无力。” 朱炫说道：“皇爷爷老当益壮，之所以不想管，是想培养一下孙儿的独立能力，不然以后孙儿当皇帝，什么都依靠皇爷爷，那可不行。” 朱元璋大笑道：“你这孩子，把什么都看得透彻，好了！你回去陪妙锦，肚子那么大了，没有你在身边，怎么能行？” 朱炫就是如此，被老朱赶走了。 去陪徐妙锦，他也是乐意，反正政务处理得差不多，暂时不用忙活。 离开了乾清宫，朱炫往东宫回去，顺便让侯显派人到坤宁宫告诉沐沅君，今天晚上不去她那里了。 到了徐妙锦居住的宫殿，她看到朱炫来了，不知道多开心。 “殿下。” 徐妙锦拉住朱炫的手，到了软榻上，马上有人送来一些糖水、牛奶等东西。 “最近还好吧？” 朱炫想了想，也有快三天没见过徐妙锦。 后宫的女人经常是这样，很容易空虚、无聊。 朱炫要分别去陪她们，又要处理政务，若是同时把她们聚集在一起陪着，又容易遭到弹劾。 前不久，朱炫夜晚把她们都带到坤宁宫，简单地叙一叙，孔公鉴不知道在哪里得到消息，第二天就上奏弹劾。 朱炫差点没忍住要成为暴君，把孔公鉴拖下去狠狠地打。 但是这样做，会得罪衍圣公，得罪了孔家，进而还会得罪很多读书人，后果可大可小，最后还让孔公鉴得到一个美名。 不管怎么想，都是自己不好，朱炫这才放下当暴君的各种想法。 “都挺好的。” 徐妙锦轻声道。 朱炫想了一会又问：“徐家那边，没有来找你吧？” 徐妙锦说道：“大哥让人送了不少补身体、养胎的补品进来，还告诉臣妾，最近有不少勋贵上门，想和徐家拉关系，另外……” 话到了这里，徐妙锦终于明白，朱炫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主要是想问一问徐妙云的事情吧？ 第844章 求放过 徐家的关系，其实有点尴尬。 最尴尬的地方还是在徐妙云身上，朱棣现在越来越叛逆，徐家还是很担心对家族有什么影响。 如果是朱炫掌权，他们倒也不必如此害怕，但现在朱元璋还活着，可不会管什么儿媳妇、孙媳妇，只要他想杀，绝对敢杀，会死很多人。 徐辉祖他们，不得不担心了。 之前的徐增寿还经常和朱棣互通书信，但被朱炫警告过后，徐辉祖严令禁止，以示徐家的忠心。 听到朱炫问起徐家的问题，徐妙锦很快想到徐妙云身上，表情有些微妙，道：“殿下为什么要这样问？” 朱炫说道：“我是担心你，若是四婶亲自来找你，请求帮忙什么，你可能拒绝不了，对吧？” 对此，徐妙锦承认，确实很难拒绝。 徐妙云从小就对她很好，每一次回来，都会给她送很多东西，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姐妹二人的关系甚好。 朱炫继续说道：“四叔现在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了，也就是我在背后瞒着，若是让皇爷爷知道，只怕会气坏身子，皇爷爷绝对不允许有威胁到皇权的存在。” 那么接下来，老朱会做的，就是又一次大开杀戒。 把朱棣、徐妙云，以及燕藩一脉，甚至徐家的部分人，都直接杀了，杀得鸡犬不留，血流成河那种。 他们一点也不怀疑，老朱的狠心。 徐妙锦脸色苍白，的确感到怕了，轻轻地抓住朱炫的手臂，道：“殿下，怎么办？其实，大姐真的让人来找过臣妾。” “但，她没有亲自进宫，臣妾为了避嫌，不和大姐派来的人见面。” “只要看不到大姐，臣妾还是能拒绝的。” “后来，大姐还让人告诉臣妾，想回北平走走，想念在北平的儿子，希望臣妾和殿下说一说。” “还是拒绝了。” 徐妙锦简单地说了说。 还真的有来找过。 朱炫不意外。 但是，徐妙锦可以拒绝，说明意识到皇家内部问题的严重性，不敢私底下做什么。 “拒绝得好。” 朱炫放心道：“四婶想要回北平，无可厚非，但北平现在很乱。” 徐妙锦问道：“怎么乱了？” 朱炫说道：“这个我也不好说，算是某些不能对外说的秘密，她还是留在应天比较好，至于北平那些堂兄……一言难尽！” 徐妙锦很懂事，依偎在朱炫怀里，摇头道：“那么殿下不要说了，臣妾相信殿下，另外，臣妾还有一件事，想请求殿下。” “说吧！” “若是……真的出事了，殿下能不能，救一救徐家？大姐……实在不行的话，可以不管。” 徐妙锦很担心家里的未来。 担心会被斩草除根，把该杀的，不该杀的，全部杀了。 朱炫轻抚着她隆起来的肚子，哈哈笑道：“放心吧，徐家一定不会有事，就算没有你的话，我也会照看着。并且，等到你的孩子出生，皇爷爷更不可能对徐家做什么。” 孩子在皇宫里面，那是很重要的一个资源。 还是宫里地位的保障。 “徐家是徐家，四叔是四叔。” 朱炫继续说道：“皇爷爷还是能分清楚的。” 以朱元璋和徐达的关系，也不太会对徐家赶尽杀绝，有可能只杀部分人，留下一两个血脉。 这么一来，徐妙锦放心了。 “多谢殿下！” 她温温柔柔道。 朱炫抱住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笑道：“我们之间，何须多礼？以后有徐家的人请求让你做什么，全部拒绝了，如果有什么不得不答应的，让我来拿主意。这样做，将来发生了什么，也能断绝和徐家的关系。” 看到朱炫还是真心的，要为了徐家的好，徐妙锦感激道：“殿下真好！” 要不是还有孩子，不是很方便，徐妙锦就要送上自己的温柔了。 等到孩子出生，她心里暗暗在想，一定要好好补偿朱炫。 ——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除夕夜了。 朱元璋把除夕晚会，交给朱炫负责。 既然是自己操办，那他就不会做得太简单，想要做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白天起来，朱炫考虑良久，怎么安排除夕晚会，早朝过后，再去看完了奏章，就开始准备此事。 “没有季先生那个神棍，不好传令。” 朱炫的想法很多，首先想的是让工厂那边，做出很多道具来，季文靖不在了，他只好让雷纲去一趟工厂，安排自己的任务。 雷纲接了命令，很快就走了。 朱炫还问了问，郑和在海外带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回来？ 于是乎，还准备了一个，海外的动物表演。 比如说长颈鹿，这个东西刚出现在大明的时候，还被认为是麒麟。 “再找两个戏班回来。” 朱炫想了想说道：“侯显，你找人安排，戏班一定要好，还要安全，经得起检查的。” 既然要搞除夕晚会，基本就是大明的春晚。 各种助兴、娱乐节目，自然少不了。 可以搞的，全部安排下去，今年的除夕，绝对可以热热闹闹，比以前的都要好。 “是！” 侯显领命，就去折腾了。 朱炫也不管他折腾得怎么样，把节目确定好了，再确定菜肴。 徐兴祖真的做不下去，回去养老了，他的儿子进宫顶替，还是朱炫给负责御膳房的人提了一句，才能进来顶替。 算是他提拔起来的人。 朱炫把徐兴祖的儿子找来，商量一下应该准备怎么样的菜品，前期的安排，便如此做好了。 接下来，就是搭建晚会现场。 折腾了那么多，开支花费比较大，但没所谓了，朱炫有的是钱。 在这几天里面，要把会场搭建起来，完全不成问题，做得比朱元璋之前的要精致很多。 朱元璋听说朱炫为了除夕夜，准备张罗了很多东西，还在宫中大兴土木，忍不住把朱炫找来，一起去看看。 此时的会场，已经在搭建中。 也有人在这里排练。 整个御花园，充斥着各种施工的声音。 朱元璋来了这里，好奇地问道：“乖孙准备做什么？” 朱炫说道：“孙儿准备给皇爷爷一个惊喜，除夕当天晚上，热闹一点，一家子高高兴兴，新年才可以更开心，皇爷爷觉得对吧？” 朱元璋赞同道：“对极了，但是做了那么多东西，花费并不少吧？” 作为一个勤俭的帝皇，大明皇宫修筑完成至今已有好多年了，都还未试过，进行现在那么大的工程。 最主要还是朱元璋想要节俭、省钱。 第845章 大兴土木，铺张浪费 皇宫够用即可，没必要做得那么豪华，多么的庄严。 治理天下，靠的也不是豪华。 因此，朱元璋没有在皇宫大兴土木，暂时就这样，倒不如把国库的钱，优先用在百姓身上。 就算现在国库钱太多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当皇帝不能只是享受。 “皇爷爷，这是孙儿私下的钱，和国库没关系。” 朱炫知道，老朱有些心疼。 通常越是有钱的人，就有可能越吝啬。 朱炫又道：“这个地方搭建起来了，不代表除夕过后，就要拆掉，可以一直用，每年都可以用，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一个舞台，肯定不是用完就废了。 将来就算不在这里看戏，这里也不用来宴席，但是有什么宴席聚会，还可以把这些东西利用起来。 “咱知道，乖孙一片孝心，咱收下来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你也说得很对，咱们一家子，在除夕那天晚上，开开心心，热热闹闹，这才是过年应该有的样子，不错！” 他心情愉悦。 看到儿孙们一起欢腾热闹的场面，他在想自己的心情，也许还可以更好。 还是乖孙考虑得周全，做的也很好。 “辛苦乖孙，想了那么多。” 朱元璋笑道。 朱炫摇头道：“都是小事情，一点也不辛苦，能让皇爷爷开心就足够了。”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地叮嘱道：“咱们在皇宫里大兴土木，做这么一次就够了，不能继续做下去，以后一定要注意。” 朱炫说道：“孙儿知道了。” 朱元璋左右看了看，忽然笑道：“乖孙相不相信，若是让那些文官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应该弹劾的，他们绝对不会手软。” 朱炫自然相信，顿时哭笑不得。 文官群体可是很难搞的，特别是那些言官，以及以朱炫老师自称的孔公鉴，他们的眼里揉不进沙子。 在他们的认知之中，朱炫就应该是个明君，只能是仁德，以天下为重，以天下为己任，不能贪图享乐，更不能在皇宫大兴土木。 宫里多用一个铜板，到时候用于民生的钱，就少了一个铜板。 总之，文官就是这样。 他们眼里的储君，不能有任何瑕疵。 “孙儿这样做的时候，就做好了被他们烦的准备。” 朱炫笑了笑道：“不过，孙儿也会受教，愿意听他们的劝说，毕竟那些文官大臣，都是为了孙儿的好，不过他们的做法可能比较烦人。” 朱元璋又是大笑，心满意足道：“乖孙能这样想，那是最好的！言官、文官等，有时候确实很烦躁，咱也看不爽，但他们算是君王的镜子，可以纠正错误，不过更多时候，还是乱来。” 停顿了下，他继续教导道：“咱很少杀言官，实在看不过眼了，才把他们拖下去打死，成全他们想要的刚正不阿的美名，不过言官又确实可以提出咱的错误。” 听了此话，朱炫觉得，即使言官提出了，皇爷爷还不一定会改。 朱元璋决心要做一件事，不管谁来阻拦，也得做下去，很是坚决。 比如说，以前杀贪官，言官不是不会阻止，但阻止了还是继续杀，顺手把言官也杀了不少。 “孙儿明白了。” 朱炫认真地听着。 皇爷爷这是又在教授自己，应该怎么当皇帝 “如果真的那么痛恨某个言官，或者文臣，他们活着的时候，不好折腾什么，那就和他熬下去，把他熬死了，再发泄一口气。” 朱元璋又道 “就好像，唐太宗和魏徵？” 朱炫笑着问道。 李世民后来可是把魏徵挖出来鞭尸了。 “没错！” 朱元璋很肯定道，也正是这么想的。 在老朱下面当官，很多时候风险还是很高的，也就朱炫来了大明之后，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爷孙二人，一个教导，一个学习。 等到差不多了，他们就回去，除夕晚会的会场在室外，冰天雪地，没什么好看的，也就不再看下去。 第二天早上。 朱炫正常地，跟随老朱去上朝。 果不其然，刚上朝没多久，就有大臣直接上奏，说朱炫在宫中大兴土木，胡作非为，非明君之举。 还不止一个人弹劾，好几个大臣，同样这么做。 最为激烈的，还是孔公鉴，作为皇太孙的老师，先是责己，再喷人。 今天的朝堂上，朱炫成了主场。 朱炫和朱元璋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无奈，但大明又确实需要这些大臣。 他们尽管很多时候，都是很乱来，但又能确实能给帝皇提供一面镜子的辅助。 朱炫一时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好了！” 朱元璋板着脸，冷清地说道：“你们说的，咱都知道，这件事咱会处理好的。” 孔公鉴问道：“宫里搭建的东西，是不是应该……” 他的话还没说完，朱炫就打断了：“衍圣公是否想说拆了？” “然也！” “可是不修建，也修建得差不多，现在拆了，之前做的都白费，还要多给一笔开支拆除的人，不是更浪费？” 朱炫又问道。 孔公鉴：“……”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也就是说，不能拆了。 孔公鉴也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既然朱元璋如此表态，朱炫也表示知道错了，他们就不方便继续下去。 这件事，暂时被放到一边，商议其他大事。 —— 朱高炽在京师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每天除了到外面走走，就是在家吃徐妙云做的东西。 这不，好不容易瘦下来的他，比以前更胖了。 在娘亲身边，想瘦都很难。 只不过，今天的他，得到一个消息，使得他又长胖的身子，上面的肥肉颤抖了一会，感到很震惊。 消息是来自北平，是朱高煦安排人，买了火车票南下送回来的。 朱高煦把整件事，都写在书信上面，最后还问怎么办。 这个消息，朱高炽不敢在外面看，而是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了，静悄悄的看完，又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老二，你……唉！” 朱高炽无奈地叹息：“现在才知道错，有什么用？” 他们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更出不来，只要韩钧一个念头，他们都有可能没了。 第846章 自首 朱高炽在心里，已经把朱高煦和朱高燧臭骂了一遍。 要不是他们如此混账，在北平的家，还不至于如此，他们兄弟之间，还是可以和睦相处，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到了如今，大家都中毒了，不知道还可以活多久。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毁掉，当实力配不上野心的时候，千万不能有野心，否则会死得很惨。 “该死的韩钧，该死的姚广孝！” 朱高炽又是暴怒。 自家兄弟再怎么内斗，也是他们自己家里的事情，但是姚广孝等人，挑拨他们兄弟内斗，这就让朱高炽忍不下去。 有一种要杀人的冲动。 “老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朱高炽的表情又变了，脸上的肥肉轻轻地抖动。 自身的毒还没解，更解不了他们身上的毒，但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不管不顾，就不是兄弟了。 “希望殿下有办法吧！” 朱高炽长叹了口气，把消息收起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准备进宫去。 在此之前，他是很痛恨两个弟弟。 现在知道两个弟弟那么可怜，他的痛恨暂时丢到一边，对于如此遭遇，深感无奈，摇头叹息。 唯一能帮他们兄弟的，就只有朱炫了。 “老大，要去哪里？” 徐妙云问道。 朱高炽说道：“娘，我有些事情，想和皇太孙殿下聊一聊，进宫一趟，晚点再回来。” 徐妙云笑道：“好了，你去吧！” 等到朱高炽走了，朱棣听到声音，这才走出来说道：“整天就知道去东宫，真不知道，东宫那个私生子有什么好。” 言毕，他还冷哼一声。 徐妙云连忙说道：“夫君，不要乱说话！老大和殿下的关系好一点，又不是什么坏事，对我们也有好处。” 朱棣当然知道好处，但心里就是不甘。 但是，不敢再讨论什么，就怕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在身边偷听，等锦衣卫把这些话传回去了，就算朱炫想放过自己，老朱也不可能放过。 “好了，夫君别胡思乱想。” 徐妙云是清楚自己丈夫，心里想的是什么，又道：“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算了吧！” 朱棣也只能算了。 —— 朱炫从朝堂上回来，挨了一顿狂喷，还是挺无奈的，幸好那些大臣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反正，施工继续。 也不管他们如何反对，也是动摇不了朱炫这个决心。 回来詹事府，刚坐下来没多久，侯显来传，朱高炽来了。 “朱高炽？” “传他进来。” 朱炫想知道，他应该又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 一会过后，朱高炽来了。 “拜见皇太孙殿下！” 朱高炽朗声说道。 说完了，他还要跪下，但是因为太胖了，下跪得比较艰难，每动一下都是煎熬。 “好了，高炽堂兄，不必如此！” 朱炫见状，无奈道：“不用跪了，赐座！” 朱高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坐在那个凳子上面，连忙称谢。 “堂兄真的应该减肥了，你再这样下去，对健康也没有好处。” 朱炫只好叮嘱说道。 朱高炽说道：“臣知道，在北平的时候瘦了点，但回来娘亲身边，不知不觉吃的多了，又胖回来。” 朱炫笑道：“看来四婶没少做好东西给你吃。” 提起徐妙云做的东西，朱高炽幸福地笑了，自己娘亲贤惠，他心里就是幸福。 “高炽堂兄，有什么事情吗？” 朱炫又问。 闻言，朱高炽把其他想法丢到脑后，人也正经起来，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回殿下，臣今天，收到一封书信，是高煦让人送来的，还请殿下先看完。” 他拿出书信，侯显接过，送到朱炫面前。 书信里面的内容，正是朱高煦把北平的事情，完全写下来，还认错道歉，最后问朱高炽应该怎么办？ 从书信里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朱高煦，一定是绝望的。 本来想造反的，但是造着造着，一发不可收拾，就成了现在这样，回头已经没有岸，掉进坑里，也跳不出来。 无奈之下，唯有求助。 “请问殿下，有没有什么办法？” 朱高炽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朱炫身上了。 朱炫慢条斯理地看完了书信，不紧不慢道：“高炽堂兄，你要知道，我连你的问题都没能力解决，哪有能力解决他们的？再说了，他们活该如此，不折腾，就不会这样。” 确实是活该如此。 朱高煦二人不折腾，还不会有那么多麻烦，更不会中毒什么的。 不过看到书信的内容，朱炫感慨韩钧和白莲教的手段，轻松地把燕藩的人拿捏得死死的。 上到朱棣，下到张辅等人。 他们全部掉进坑里，任由摆布。 朱高煦兄弟二人，到了现在才有所醒悟，要不是朱允炆在鞑靼当了皇帝，他们至今还是糊里糊涂的。 “是臣错了！” 朱高炽低下头说道。 让朱炫想办法救人，从目前来看还是很难，最重要的解药，朱炫不可能拥有解药。 如果现在动手，又会暴露什么，之前的计划无法继续，不利于把敌人一网打尽了。 朱炫说道：“我看高煦和高燧两位堂兄，为人如此精明，也不是什么愚钝的人，还会愚蠢到相信妖僧道衍？” 提起了这一点，朱高炽就是痛心疾首，无奈道：“他们就是野心太大，什么都贪，刚开始热血上脑，到了现在冷静得差不多了，又后悔做过的事情。臣不止一次劝说，他们全部听不进去，非要我行我素。” 果然还是他，最懂得自己弟弟的性格。 朱炫说道：“你这个当大哥的，还是不够尽责。” 朱高炽低下头道：“都是臣的错，唉……当初臣的手段强硬一些的话，还不至于如此，请问殿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朱炫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如果现在动手，我的计划有可能失败，还会暴露了什么，更不可能得到解药，他们岂不是要变成血水？” 提到要变成血水，朱高炽的身子微微一抖。 按照朱高煦书信的内容，自己那么胖，血水岂不是更多了？ 有点可怕了啊！ 第847章 老朱的心软 朱高炽当然不想变成血水，可是这种事情，认真想想又很让人感到可怕。 他们兄弟几人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变成这样的一天，会被外人控制了，现在唯有全靠朱炫帮忙。 “我全听殿下的安排，只是……真的毫无办法？” 朱高炽不甘心地问。 如果有机会，他当然想把一切解决了，特别是身上的毒，可是朱炫也做不到，他们更加没有这个能力做到。 朱炫说道：“我再想想办法，此事四叔他们还不知道吧？” 朱高炽摇头道：“臣还没告诉他们。” 朱炫又道：“既然还没告诉他们，你继续瞒着，好了先回去吧！” 事情他知道得差不多了，至于怎么解决，唯有等到把白莲教的人，一网打尽那天。 要做到这点，还是很难，并不容易。 “多谢殿下，臣告退了。” 朱高炽行了一礼，无奈地退出东宫。 走到外面，他在想尽力了，接下来会怎么做，需要怎么做，不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如果你们能活下来，希望你们可以懂事一点，不再折腾了，唉！” 朱高炽长叹了口气，再拖着有点肥胖的身子，一拐一拐地离开皇宫，背影有点悲凉和无奈。 朱炫眼看着朱高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先是把詹事府的奏章全部处理好了，再去找朱元璋。 关于这件事，朱元璋是知道的。 除了藩王联盟这种叛逆的行为，朱炫瞒着不上报，老朱也不想知道，其他的朱炫没有隐瞒。 北平的事情，那个不被朱元璋喜欢的孙儿，还不至于让朱元璋愤怒而损伤了身子。 朱炫把事情说完了，朱元璋沉默良久，冷笑道：“老四家的老二，咱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朱高煦和朱高燧都中毒了，还被白莲教的人控制，他只是冷笑，而不是那种勃然大怒。 说到底，他们还是老朱家的血脉。 冷笑过后，朱元璋有点担忧地问：“乖孙认为，该如何处理？” 朱炫摇头道：“孙儿暂时没别的办法，之前在北平布了很久的局，为的是把他们一网打尽，如果现在做点什么，能不能得到解药还另外说，还会破坏了孙儿的布局。” 关于这个布局的事情，老朱也是知道的。 北平的局势，以目前的计划，就是任由其发展，任由白莲教和姚广孝如何折腾。 做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 到时候动手捉人，清查一切的时候，可以更轻松。 “乖孙一定要如此？” 朱元璋问道。 朱炫听得出来，朱元璋有点心软了。 都是老朱家的血脉，平时他可以不怎么喜欢朱高煦，但是遇到老朱家的儿孙出事了，就有一种要护犊子的感觉。 尽管朱高煦在造反，很大逆不道，但也不是外人可以杀。 朱元璋想把他们救回来，再带到京师，亲自处置，而不是任由外人控制，任人欺负。 自家的人做了错事，只能是自己关上门解决。 外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如果皇爷爷不想等待，孙儿再想想办法。” 朱炫说道。 朱元璋又道：“咱让你救他们，不是心软要放过他们，而是咱们家里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乖孙懂吧？” 朱炫点头道：“孙儿懂的，但按照孙儿的布局进行下去，更稳。” 朱元璋说道：“但是，咱就是看不得，咱们家的儿孙，被外人欺负，唉……人老了，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老二老三可以不管，老大还是不错的，能尽快地救，乖孙最好还是尽快。” 听了此话，朱炫就明白，皇爷爷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提前动手。 这就是护犊子，同时又是清理门户。 这个清理，不需要外人插手，老朱自己来。 “孙儿会想好办法的，皇爷爷请放心。” 朱炫可以理解老朱的想法。 朱元璋笑了笑道：“如果太为难，乖孙还是算了，有些事情，确实要着重考虑，咱一个老东西，不应该干预你的事情。” 朱炫说道：“孙儿是最听皇爷爷的话，一点也不为难。” 朱元璋很满足道：“咱知道乖孙的孝顺，好了！这件事交给你，咱放心，回去想办法吧！另外，咱又想文珪了。” “孙儿这就把文珪带过来。” 朱炫告退，再去坤宁宫找孩子。 事情暂时下了个定调，朱炫回去詹事府，又开始考虑怎么做，如何把人救了，还能将解药找到？ 这个问题，有点难了。 还要做到，尽量不破坏自己的布局。 朱炫真的能理解朱元璋的想法，若是自己坐在朱元璋的位置上，到了那个年纪，可能也会考虑血脉亲情。 早知道就不把季文靖丢去临洮开辟马市，否则有他在，或许还能给点什么好主意，有一个可以帮忙出谋划策的人。 “算了，暂时放一边。” 朱炫心想。 接下来，他还要做一个年终总结。 其他的事情，都是顺顺利利，没有问题，还有关于朱有爋这个二五仔，暂时没有什么特殊线索。 不过朱有爋这根钉子，算是埋藏在朱橚身边。 就看朱橚什么时候，有什么想法，就要踩钉子了。 另外，朱孟炯不敢再进宫，烦着自己。 不知道朱桢回去，有没有好好地和朱孟炯聊聊。 如果聊过了，应该也还好。 今年剩下的事情不多，唯一的麻烦，就是北平那边的变故，还是皇爷爷指定要提前解决，很伤脑筋。 年底了。 朱炫决定放下不管，留到明年再说。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天。 一列火车，缓缓驶进火车站。 现在的火车开始商用和民用，只要花上不是很多的钱，就能买到一张票，乘车从应天出发，可以往北边去。 无论运送人，还是货物，速度都是飞快，载重也大，让大明百姓惊叹不已。 此时的火车上，走下了一个人。 纳佤终于又来大明，一路上冰天雪地，速度慢了很多，从火车里走出来，他感受到应天的天气也是很冷。 “这个鬼天气，越来越寒冷了。” 纳佤浑身一个哆嗦，一会过后，道：“先去礼部，让礼部的官员通知皇太孙殿下。” 进城的时候，他表明了身份，守城的士兵才能让他进去。 第848章 进宫 “纳佤又来了？” 朱炫正在除夕夜舞台附近，检查这里场地的搭建工作。 听到侯显通传的话，他觉得纳佤是真的给力，过去的一年多里面，不怕疲劳地在两个相隔千里的地方往返。 最重要是，纳佤好像还不知道劳累叫什么，十分乐意两边跑。 朱炫都佩服纳佤坚强的毅力，即使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也能走到大明，就算是他做不到如此，道：“传他进来。” 言毕，他回去詹事府。 等了没多久，风尘仆仆，身上还有雪花的纳佤，终于走了进来，拜道：“纳佤，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 朱炫摆了摆手道：“纳佤使臣免礼，起来吧，赐座！” 纳佤看到自己还能得到礼遇，心里不禁窃喜，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主动道：“臣这一次回来，是想告诉殿下，臣的国主，同意了殿下的商业计划。” 如果不同意，那才有问题。 哈立麻只要还是个正常人，在被索要大量赔款之后，一定很想搞钱，和大明贸易就是最好的搞钱方式。 一定会同意的。 朱炫说道：“同意了最好，我已经安排人到临洮，等到融雪之后，马市就能开启。” 纳佤看到朱炫那么想要开启马市，这个诚意那是满满的，绝对不是为了坑吐蕃，不由得感激地拜道：“多谢殿下！” 大明皇太孙，是个好人啊！ “你们国主，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来大明？” 朱炫问道。 只见纳佤认真回想了一遍，摇头道：“回殿下，暂无！只不过，我们国主已经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叛逆大明，想和大明交好，请殿下撤回欧珠！” 欧珠的事情，朱炫也知道了。 李景隆早就让人发电报回来，描述过扶持欧珠的事情。 现今的欧珠，不敢脱离大明，一旦脱离了，那是十死无生，必定遭到疯狂的报复。 朱炫说道：“欧珠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们大明不会干涉，只要他不打我大明，我们不可能管他。” 纳佤：“……” 你都把武器，送去给欧珠用了，这还叫做不干涉？ 但是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来。 都是他们吐蕃的错，无缘无故侵略大明，现在可好，被大明报复，幸好后果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还有别的事情？” 朱炫问道。 欧珠摇头道：“回殿下，没了。” 朱炫说道：“纳佤使臣回去好好休息，顺便去见一见洛珠玛公主，我在宫中的事情比较多，比较少去见洛珠玛，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去陪她好好说话。” 纳佤也正要问，关于洛珠玛的事情，闻言便道：“洛珠玛公主，还没有进宫吗？” 朱炫说道：“快了，之所以一直等待，是因为想等你们的消息，万一你们什么都不同意，我们再开战了，岂不伤了互相的感情？” 纳佤：“……” 好像也没错。 他不再纠结，其实也是没这个胆子纠结太多，得到朱炫的允许，就退了下去，先去庄园见洛珠玛，再问一问其他事情。 又确定好了一件事。 吐蕃同意了，其他一切还好。 朱炫发现自己的穿越成就，又有一个被点亮了，还能得到吐蕃。 提前那么久，把那个地方，并入中原王朝的领地范围内，也是个很自豪的事情。 “我还是，挺不错的。” 朱炫沾沾自喜地在想。 —— 时间很快，到了除夕那天。 下午时分。 侯显出现在庄园里面，见到了洛珠玛。 朱炫承诺过的，除夕那天，要带她进宫走走，认识一下其他人。 为此，洛珠玛一早就起来等待，换上了大明的衣服，化了一个很淡但又很精致的妆，把一切准备好了，等着朱炫来见自己。 无论妆容，还是衣服，很符合大明的审美。 期待和等待的同时，洛珠玛又有点担心，毕竟要见朱炫的正妃，也不知道她们好不好说话。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洛珠玛的脑海里反复浮现。 只不过，朱炫还没等到，侯显就来了，笑道：“公主，今天是除夕，陛下把晚上的一切事情，都交给殿下处理，殿下现在忙得停不下来，就让奴婢来接公主进宫。” 闻言，洛珠玛是有点失望，但也能理解。 作为大明的皇太孙殿下，要做的事情肯定很多。 在吐蕃的时候，她的大哥是吐蕃的继承人，平时也是忙得停不下来。 “好啊！” “麻烦公公了。” 洛珠玛说道。 侯显连忙道：“不敢，公主这边请。”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待了，洛珠玛出门没多久，纳佤就在庄园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洛珠玛得到如此重视，可以放心了。 “大明皇太孙，真的是个好人。” 纳佤心里又在感慨地想。 朱炫都不觉得自己能有多好，但是在纳佤眼内，形象不知不觉高大了很多。 洛珠玛随着马车进宫，很快到了东宫。 沐沅君也从坤宁宫来了东宫，为的就是等待洛珠玛到来。 等了没多久，侯显带着一个宫装丽人进了东宫，来到她们面前，躬身道：“拜见诸位娘娘。” 洛珠玛脑海里回想起，曾经学习过的礼仪，一起拜道：“拜见娘娘！” “侯显，你先下去。” 还是正宫的沐沅君首先说道。 等到侯显离开了，她们好奇地往洛珠玛看去。 这位从吐蕃来的公主，她们听说过好多次，但真正见面，还是第一次，被她们打量了一会，洛珠玛的心里也是紧张的。 “好了。” 沐沅君又道：“洛珠玛公主，请坐！我们第一次见面，一下子不知道聊点什么，不过公主不用拘谨，我们是一家人了。” 听到以后是一家人，她们也都很好，没有欺负自己，洛珠玛心里放松了点，低下头道：“多谢娘娘。” 徐妙锦挺着大肚子，笑了笑道：“公主真的不用多礼，我们在东宫，平时都是很随意的。” 岑花附和道：“是啊，你快坐，我们很想知道，吐蕃是怎么样的，你能和我们说一说吗？” 洛珠玛还是不敢随便，把应该有的礼仪牢牢记住，又道：“好啊！其实吐蕃并不怎么样，远没有大明的好……” 她为她们，说了说吐蕃的事情。 第849章 晚会之前 就在洛珠玛，会见沐沅君他们的时候。 朱炫确实很忙，除夕晚会里面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当然也得由他来负责布置安排。 只有他才知道，舞台是怎样布置。 “殿下！” 侯显走了过来，躬身道：“奴婢已经把吐蕃公主带进宫，现在和娘娘一起聊天，好像还挺愉快的。” “愉快就好！” 朱炫听了便笑道：“她们先互相认识，以后还有很长时间在一起，会成为一家人。” 这些话，侯显就不知道怎么接，也明白自己不能接，安静地跟在朱炫身边。 朱炫看了一遍各种布置和安排，又道：“把那些动物，海外来的，都带进来，还有马戏团……” 这个马戏团，是郑和从海外偶然遇上，觉得挺有趣的，就带回来上交给朱炫，具体的马戏如何，朱炫还没有时间去看一看。 不过，今天晚上，安排在舞台上，给皇爷爷，还有藩王们看，他顺便也可以看。 为了防止那些动物乱来，会作乱造成什么不利影响，锦衣卫的枪手也是准备好了，出现意外直接打死。 毕竟动物不是人，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发疯。 下面的人忙碌地安排，必须在傍晚之前，把一切做好了。 “殿下。” 此时，朱允熥来了。 朱炫回头循声看去，笑道：“二哥那么早？” 朱允熥往四周看了看，这里被朱炫布置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笑道：“听说今晚的晚饭，是殿下亲手布置，就想提前过来看看，也想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朱炫笑道：“这些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即可，二哥难得回来，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一年才能见一次面，他们得好好叙旧。 朱允熥笑道：“殿下说得对。” 在朱炫面前，他也不用太过拘谨，毕竟两人的关系很好，不会因为地位的高低不同而生疏了。 两人坐下来，聊了没多久。 会场准备得差不多，今晚需要的东西，也完全安置好了，各种道具陆续进场，其他的藩王也来了。 他们刚进来，首先看到的还是马戏团那些被关在笼子里面，放到一边的动物。 “这是老虎，这个好像是狮子，大象也有，还有这个脖子那么长的，是什么东西？” 庆王朱栴首先惊讶地说道。 其他的藩王，也都往那些笼子看去。 只见笼子里面的，大部分还是猛兽，安然地躺在里面，对藩王们的围观，视若不见。 这些动物，都吃饱了。 否则，看到那么多人，或许会撞击铁笼。 年长的藩王看到了动物，还不觉得有什么。 一些年幼的皇孙，此时惊讶得瞪大双眼，他们对这些大动物还是挺感兴趣，三五成群地在附近到处走，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很有趣。 “就知道乱来，不知所谓！” 朱橚完全看不懂，朱炫要做什么。 看到那么多动物的时候，心里发出了不屑，又是摇了摇头，表示对朱炫折腾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朱楩首先想到吃的，笑道：“难不成，等会还要现杀它们，给我们做烤肉？” 此话一出，马上遭到反对。 当场现杀，多血腥啊？ 他们倒是没所谓，但是一些女眷，还有孩子，肯定无法接受。 一些小皇孙听到等会要杀这些大老虎，大狮子等，直接不愿意，哭闹了起来。 他们围在铁笼子附近，各种声音都有，一起讨论有什么用。 朱松好奇地问道：“殿下准备做什么？” 他们也走到了笼子的边上。 闻言，朱炫说道：“等会你们就知道了，这些大老虎，也可以很好玩，就看怎么驯。” 朱桢马上反对道：“殿下，你这就不妥了！这里是宫中，还有父皇在，你带了那么多猛兽进来，万一失控伤了父皇怎么办？” 此话一出，又得到不少藩王的认同。 老虎是猛兽，也是很危险的动物，若是在宫中失控，只怕会害了不少人。 他们又觉得朱桢很刚，敢直接质疑朱炫。 朱炫抬手指了指笼子的四周，笑道：“六叔的顾虑很有道理，但我也是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只要有哪个老虎狮子失控了，会马上被打成马蜂窝。” 身边有数百杆枪等着，连火箭筒也都准备好。 万一场面失控，打就是了。 如果子弹的威力不够，还可以用炮弹，一炮轰下去，就算是大象，也有可能被直接给炸了。 “殿下，这个又是何物？脖子那么长，那么高！” 朱桂指了指，旁边笼子里的长颈鹿。 这个动物，是外来物种，他们从来没见过 朱炫说道：“长颈鹿，是郑和在海外带回来的，长相奇特，我想你们一定还没见过，我就带进来，给你们看一看。” 朱橞笑道：“没想到，海外还有如此奇物。” 对于这个特殊的动物，又没有狮子老虎的凶猛，他们还是挺感兴趣的。 “父皇把今晚的布置，全部交给了殿下。” 朱模好奇地问：“殿下给我们，都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朱炫没有直接说清楚，都有什么，而是故作神秘道：“等会你们就知道了，如果我提前说出来，你们也提前知道，这样不好玩，不够惊喜。” “装模作样！” 朱橚看到朱炫如此，又是从心里的不屑。 和朱桢一样，感到很不爽。 另外，朱榑看向朱炫的眼神，也有些不太友善。 朱炫注意到了这个，进而想到赵云胜的话，觉得这个七叔，可能也是藩王联盟里面的人。 至于其他人，应该隐藏得很深，让他没办法发现，也查不出来。 拿到确切的名单之前，猜测是没啥用。 朱炫也知道，不能这样猜测下去，否则很容易疑神疑鬼。 “殿下这么说，我们更想知道了。” 朱模说道。 尽管有人不服朱炫，但是又确实想知道，接下来朱炫要做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夜色逐渐深了。 前来参加这个除夕晚会的藩王，议论过后，也看过了那些大老虎大狮子，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老朱的到来。 等待今晚，晚会的开始。 他们都很好奇，朱炫到底折腾了什么东西。 第850章 宠坏了 晚会差不多可以开始了，众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今年的除夕夜，和往年对比，变化很大，主要是今年的由朱炫主导，比起以前老朱主导的完全不一样。 进宫的藩王、皇子和皇孙们，部分人期待今晚可以看到什么热闹，特别是那些藩王年纪还小的皇孙，很想看等会的大老虎大狮子能做点什么。 当然了，不服气的藩王也有。 在他们看来，朱炫不过是哗众取宠，故弄玄虚，其实什么都不是，一个私生子能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藩王里面，各种想法的人都有。 朱炫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控制不了他们的想法，只是想把藩王联盟里的成员找出来。 奈何，有点难。 他们的隐藏很深，轻易不会暴露，锦衣卫又太过废物，那么久过去了，还查不出结果。 只好把各种想法，暂时放下来。 不过在此时，沐沅君她们，带着洛珠玛出来了。 徐妙锦挺着个大肚子，身边还有两个宫女小心翼翼地扶住。 她们一起落座，位置就在最上方，靠近朱元璋那边，这也是她们正式进宫以来，第一次在除夕夜一起来吃团年饭。 当然也是老朱故意的安排，主要还是为了表明她们的身份。 特别是沐沅君，将来要母仪天下。 “你们来了。” 朱炫看到洛珠玛和她们的关系似乎很好了，彼此之间有说有笑。 洛珠玛注意到朱炫走来，先是对着朱炫开心笑了，随即又红着脸地低下头，想到身边的人都是朱炫的长辈、亲人，挺不好意思的。 “文珪呢？” 朱炫又道。 沐沅君说道：“陛下让云公公接走了文珪。” 在这种场面里，老朱肯定是想亲自带领自己的小重孙出场，告诉那么多藩王，这就是大明第三代皇帝。 朱炫说道：“你们先坐，洛珠玛不要拘谨，我去看看皇爷爷和文珪。” 洛珠玛轻声道：“多谢殿下！” 她坐下来了，还是很拘谨，安静地坐在一旁。 岑花和铁秀英负责，和洛珠玛闲聊，以后她们就是好姐妹了，得帮洛珠玛尽快融入她们的小群体里面。 看到她们的关系那么和谐，也没有什么宫斗，朱炫可以放心了。 洛珠玛也放心了，在想殿下的其他妃子还是挺好的。 她们的出现，很快引起了藩王们的关注。 对于沐沅君她们几人，藩王们不陌生，但洛珠玛还是第一次看到。 “听说，还是吐蕃公主。” 朱橚轻声道：“他威胁了吐蕃，不送公主来和亲，就把吐蕃给灭了，好大的威风啊！” “五哥，慎言！” 朱榑摇头道：“这里是宫中，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 朱橚耸了耸肩道：“我说的也是事实。” 他一直很酸朱炫，能得到老朱的宠爱，好像整个大明的天平，都往朱炫那边倾斜，作为皇子他们一无所有。 “人家又确实有资格，有实力威风。” 朱桢同样很酸，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那些火器的威力很强，又有蓝玉帮他去打仗，说句不好听的，将来他要打我们，也是轻而易举。”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藩王，全部沉默了。 都能感受到，浓厚的威胁。 作为藩王，最怕的还是被削藩，最终一无所有。 “好了，你们别说了。” 朱棣也被允许进来，和他们坐在一块，摇头道：“你们就不怕，连宫门都出不去？老五老六也是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瞎捣乱。” 他们只好暂时安静，不再说这种敏感的话题，议论其他事情。 不过，他们对朱炫的不满又是很明显，大多是妒忌引发，然后才是不甘心，以及有那个野心等等。 此时的朱炫，不知道皇叔们，又在议论自己了。 “皇爷爷。” 朱炫到了大殿内，看到老朱亲手给文珪穿好衣服，戴上一个虎头帽子，看上去可可爱爱，道：“你老怎能给文珪穿衣服？让云奇来做就好了。” 朱元璋横了他一眼，不满道：“咱给咱的小重孙穿衣服，怎么你了？以前你的衣服，都是咱帮你穿的。” 朱炫看到皇爷爷对文珪过分宠爱，提醒道：“皇爷爷，你也不怕，宠坏了文珪？” 朱元璋满不在乎道：“宠坏就宠坏，咱的小重孙，受宠一点没事吧？” 朱炫：“……” 文珪还不会说话，安静地坐着，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老朱，又看了看朱炫，再发出可爱的笑声。 “咱的小重孙，真乖！” 朱元璋把这孩子，当做自己心头宝贝，拉住他的手，笑道：“走，咱们出去热闹热闹。” 说着，他看了一眼朱炫，又道：“等会文珪坐在咱身边，咱会照顾好的，你和沅君不用担心。” “好吧！” 朱炫还想把文珪接回去，让沐沅君带的。 既然皇爷爷喜欢，他只好同意了。 也许是经常可以看到老朱，文珪对太爷爷特别亲近，亲昵地拉住老朱的手，就在前不久，孩子懂得走路了。 但是走得不快，天气又比较冷，走了没一会就走不动。 “咱抱。” 朱元璋心疼地抱起小重孙，开心道：“咱一直抱文珪。” 朱炫说道：“皇爷爷，要不我来吧？” 朱元璋抬了抬头道：“你怎么还在？快出去镇场，文珪和咱亲近，不用你了，快去快去！” 朱炫就是如此，被老朱赶走了。 “殿下，文珪呢？” 沐沅君看到朱炫出来，好奇地问。 朱炫说道：“皇爷爷太宠文珪了，非要自己带，还把我赶走了。” 徐妙锦听着，开心地笑道：“文珪那么可爱，很讨人喜欢，我们都很喜欢带文珪呢！” 听到自己孩子受宠，沐沅君还是很开心的，笑道：“陛下的身边，还有云公公他们在，会帮忙照顾文珪，不会让陛下劳累，殿下还是去安排一下其他事情吧！” 等会老朱出来，这个除夕晚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朱炫作为主办方，当然要做好安排。 “娘娘！” 洛珠玛期待地说道：“小文珪真的那么可爱吗？我都想抱一抱了。” 听到她的话，她们笑得很开心。 沐沅君道：“等会我留你在东宫过夜，让你抱一抱文珪。” “好！” 洛珠玛爽快地答应了，融入朱炫妃子的第一步，顺利走完。 第851章 马戏，魔术 朱炫带上侯显，到后台看了一遍，再找来徐兴祖的儿子，确保御膳房那边也没有问题。 晚会随时可以开始，但接下来，就等朱元璋出场。 朱炫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回到席位上的时候，正好看到朱元璋抱住文珪出来了。 看到朱元璋对文珪那么好，又是一个宠溺，还是很偏心的宠溺，又让不少藩王感到心酸。 他们的牙齿，都快被酸掉了。 但是，又谁也不敢议论。 他们可以讨论朱炫，可是不敢讨论朱元璋，除非不想活了，要是让老朱不爽，今天就真的走不出宫门。 文珪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好奇地往前方看去，有些茫然，但又有点陌生，害怕地抱住朱元璋的脖子。 “文珪，别怕！” 朱元璋安慰道：“以后他们，都是你的臣子，怕什么？” 文珪不会说话，用亮闪闪的大眼睛，盯着老朱看了一会，再给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哈哈……” 朱元璋看到这个笑容，也是开怀大笑。 不愧是乖孙的儿子。 当年捡到朱炫的时候，他也是被这样的笑容治愈，短暂的忘记了丧子之痛。 他们爷俩小时候笑起来，都是一样的。 朱元璋抱着文珪坐下，让云奇一旁照顾，目光这才落在下面众人身上。 那些藩王和皇子皇孙，感受到来自老朱的目光，不少人低下了头。 老朱虽老，但威严还在。 有时候简单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们心惊胆跳，这就是当皇帝的霸气。 这样的霸气，又让不少藩王，羡慕得很，很渴望拥有。 “都来齐了吧？” 朱元璋说道：“乖孙，可以开始了，你有什么准备的，尽管拿出来。” 朱炫起来说道：“皇爷爷，孙儿在今天晚上的准备，保证热热闹闹，不会让你失望的，开始吧！” 他给了侯显和雷纲一个眼神。 他们明白应该怎么做，马上安排一下，不一会过后，舞台上出现了灯光，两个射灯在远处把光线投射在舞台上。 吼…… 这个时候，一阵虎啸，在舞台上出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还吓得他们微微一惊，但是很快又感到惊讶了。 虎啸过后，没有发狂的老虎到处冲撞，只见有人拿出一个火圈，把老虎赶出来，让其穿过火圈。 首先出场的，是马戏团，第一个表演的动物是老虎。 让老虎跳火圈，耍杂技，他们从来没见过，都觉得很新奇，那些年幼的孩子看到这里，首先忍不住拍手大叫。 欢呼的声音，在场中回荡。 “有趣！” 朱元璋哈哈一笑。 朱炫说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沐沅君笑道：“挺有趣的，殿下的想法真特别。” 老虎表演过后，狮子随后跟上，接下来还有大象、长颈鹿等动物，都一起来表演，陆续出场。 “好！” “太好了！” 那些年幼的孩子，忍不住高呼，他们的父王按也按不住。 孩子的心性，便是如此。 爱玩也爱热闹。 “文珪，好看吧？” 朱元璋发现文珪看向舞台，大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又笑得很开心，好像很喜欢看这个叫做马戏的东西。 既然小重孙喜欢，那就是他喜欢，再加上马戏表演本来就很有趣。 “云奇，告诉下面的人，这个让老虎的表演，咱要了，让他们留下，以后专门表演给文珪看。” 朱元璋直接说道。 “是！” 云奇连忙说道。 第一个节目，马戏表演完了。 第二个节目，就是魔术表演。 华夏古代就有过魔术存在，根据记载，周代成王时代，就有人可以吞云喷火，变龙虎狮象之形。 以朱炫的身份地位，要找到一个民间的魔术团队，也很容易。 再根据他在现代社会接触的魔术，帮他们改良道具，增加表演的趣味等，一个全新的魔术，就出现在舞台上。 “好看。” “那个火，真厉害！” “好！” 在场不少的孩子，纷纷起来鼓掌。 他们年纪不大，没有多少立场，只知道很好看，既然好看那就要给点反应，鼓掌、叫好的声音不断地出现。 舞台之前，越来越热闹。 表演的人得到承认，表演得也更卖力了。 就算那些不服朱炫的藩王，到了此时不得不服气，也就朱橚他们几人，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他们那个表情，开心不起来，好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等到魔术落下了，朱元璋拍手道：“真厉害，乖孙做得好啊！可以想到那么多表演，今晚热热闹闹的，看来以后的除夕夜，都给乖孙安排才行。” 说着他又很欣慰，乖孙真的长大了。 “文珪，好不好看？” 朱元璋把文珪，放在自己大腿上，期待地问道。 文珪轻轻点头，当然很好看。 马戏、魔术等表演，对于孩子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哪怕文珪年纪那么小，也不例外。 “哈哈……” 朱元璋大乐道：“文珪懂得回应咱了，听得懂咱的话，好孩子！” 云奇笑着说道：“恭喜陛下，不过……要不要让这个变戏法的也留下来，以后专门给皇重孙表演？” “留！” 只要文珪喜欢，哪怕天上星星，朱元璋也要想办法摘下来，什么时候文珪看腻了，再让他们离开。 “老奴这就安排。” 云奇附和说道。 另外一边。 铁秀英惊讶道：“殿下，他们……会法术的吗？” 朱炫哈哈笑道：“这不是什么法术，而是障眼法，利用一些道具，遮挡了我们的视线，达到一些不可思议的表演效果。” 铁秀英说道：“真厉害啊！” 洛珠玛现在放开很多了，看到如此表演，也惊叹道：“我以前，从来没看过那么精彩的表演呢。” 岑花问道：“殿下，接下来还有吗？” 朱炫说道：“当然还有，不过接下来的，没有魔术和马戏那么精彩，侯显。” “奴婢在！” “安排一下，可以上菜了。” 朱炫说道：“我请了两个戏班回来，等会轮流表演。” 沐沅君笑道：“殿下考虑得真周到。” 命令传下去之后，御膳房的人，端来了一个个美味佳肴，放在他们面前。 除夕夜的团年饭，到这里正式开始。 第852章 满城烟火 一开始表演的，是马戏和魔术，这些带有一定的视觉冲击。 如果在这个时候上酒菜，会让人顾不上看表演，或者顾不上吃东西，就不怎么合适，等到唱戏的时候，比较适合一边看一边吃喝。 安排得周全一些，今晚的感受，才能更好。 朱元璋好久没试过，一家子坐在一起，那么开心的时候，舞台之前充满了欢乐。 “不错，真的不错！” 朱元璋相当的满意，早知道前面几年，都让朱炫负责，这样才更有乐趣。 “文珪，以后想看什么，让你爹安排，哈哈……” 朱元璋开心道。 文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陛下。” 这个时候，云奇走过来说道：“皇重孙的米糊准备好了。” 文珪年纪还小，牙齿还不多，还要考虑到消化问题，吃的都是把米熬成浆的东西，再加入一些肉末、汤汁等，还是挺香的。 “送上来。” 朱元璋说道：“咱来喂文珪。” 停顿了下，他又问：“有没有酒？” 这种大喜日子，就应该喝两杯。 云奇摇头道：“御膳房那边的人说，殿下特别吩咐过，不给陛下喝酒，陛下要带皇重孙，也不适合喝酒。” 朱元璋倒也不强行要求，只要是关于文珪的事情，他都是很赞同：“乖孙说得对，那咱今晚不喝酒了。” 米糊很快被送上来，朱元璋亲手来喂。 这也是一种乐趣。 “皇爷爷怎么能喂文珪呢？” 朱炫看到这里，正要去阻止。 宫里有的是奴婢，这种事情，应该让专门的人负责。 “殿下。” 沐沅君笑道：“陛下这是要和文珪亲近，臣妾保证，你敢过去阻止，肯定会被陛下一脚踢回来。” 徐妙锦赞同地笑道：“对啊！殿下就不要去打扰，陛下和文珪亲近了，老人家一般比较喜欢孩子。” 朱炫摸了摸鼻子道：“文珪都快把我的宠爱，全部抢走了。” 闻言，她们忍不住笑了。 这样的家庭氛围，才是最温馨的，给人的感觉也是最幸福。 过了一会，戏班的人开腔，在舞台上唱戏。 唱戏表演虽然不如马戏和魔术的视觉冲击，但下面的众人可以一边听戏，一边吃饭，再聊一聊天，还是很惬意的。 “他能做到那么多，也算是用心了。” 朱棣点评了一句，佩服道：“不仅父皇开心，我们看得也开心，今晚的除夕夜，确实和以前的不一样。” 朱橚服气道：“是不一样了，也就只有他，才可以想到这么多。” 若是让其他人来安排这个晚会，或许会和朱元璋一样，把大家聚集起来，一起喝点酒，吃点饭，再聊两句家常。 “殿下的想法，和我们的不一样啊！” 朱高炽也在感叹说道。 他作为老朱家的第三代，也是第二代藩王，和朱允熥他们坐在一块，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又道：“今晚给我一种，更有家的温馨感觉，怪不得皇爷爷如此喜欢殿下。” 因为朱炫不仅能力很好，做的事情更好，又能很好地让老朱开心，把大家的亲情升华了。 比如说今天晚上，未来的一年里，他们可能都会很怀念。 也可以感受到，来自今晚不一样的亲情，甚是特别，体会得很深。 朱允熥和朱炫的关系最好，也是最了解朱炫，闻言便笑道：“殿下一直这样，他的想法很多，能经常给出一些很特殊的意见。” 朱高炽说道：“大明有殿下在，能把我们，带上不一样的高峰。” 他很肯定，以朱炫的能力，可以给他们带来很多惊喜。 朱允熥对此，也是赞同的。 时间很快，到了夜半，晚会进入了尾声。 朱元璋看到众人吃饱喝足，也热闹够了，开心够了，便说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你们殿下安排的，你们觉得好不好？” “好！” 众人一起说道。 就算有某几个不服气的藩王，现在也不得不开口叫好，谁敢不附和，老朱就有可能弄谁。 朱元璋说道：“咱们大明，以后全靠允炫，以及你们了。” “父皇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辅助殿下，把我们大明，变得更好！” 朱松第一个高声地说道。 他绝对是朱炫的忠实支持者，大家合作了那么久，必须要支持。 有了他的开口，其他藩王们，纷纷表示态度。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态度，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做一做样子罢了。 “好了！” 朱元璋让他们安静下来，续道：“今晚尽兴得差不多了，天色不早了。” 他看到自己的小重孙，已经有些犯困，没有精神地依靠在椅子上，小孩子还是比较容易犯困。 朱元璋心疼文珪，想尽快结束晚会，带文珪回去休息。 “皇爷爷，孙儿还有最后的节目。” 朱炫见状，走了上前道：“来人，烟火！” 轰…… 一声令下，再传来一阵，比较惊人的声响。 一束束烟花，飞上天空，绽放出最美丽的烟火，花火如同大明的繁华，照亮了整个应天的天空。 星空在烟花点缀之下，显得更璀璨多彩。 就算有点困了文珪，听到这声音，再看到漫天烟花，也站了起来，开心地拍着小手。 “哈哈……” 朱元璋看到这个最后的节目，又看到小重孙的欢喜，笑道：“乖孙真的喜欢，折腾这些东西，不过也挺好看，咱的小重孙也很喜欢。” 孩子最喜欢的，还是这些东西。 场中不少孩子，又一次欢呼。 “真美！” 洛珠玛还是第一次看到烟花，在他们吐蕃，没有这个东西，说道：“希望以后，我们都能像烟火一样璀璨，绽放各自的光彩。” 朱炫说道：“我们可以像烟火，但不能完全像烟火。” 洛珠玛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朱炫抬起头，指了指绽放的烟花，也只是绽放了一会，很快烟消云散，道：“烟火虽美，刹那繁华，我们的人生，要的是永远繁华，不是一刹那。” 岑花佩服道：“殿下说的真好！” 徐妙锦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回味着朱炫的话，笑道：“也许这就是人生的道理，殿下懂的真多啊！” 随着烟花落幕，今晚的除夕晚会，也随之落下帷幕，给他们留下深深的想念。 第853章 亲情 除夕晚会落下帷幕，进入了尾声。 朱元璋开心了一个晚上，由于年纪大了，很容易累，也容易困乏，让云奇把文珪抱回去给沐沅君，就回去休息了。 到了乾清宫附近，朱元璋看到郭惠妃坐在这里，抬头意犹未尽地看向天空。 “郭惠，你在这里做什么？” 朱元璋走了过去，好奇地问道。 郭惠妃起来行了一礼，笑道：“看烟火，不用想就知道，烟火是殿下的压轴表演，也是他想了好久而准备的，刚才我看了，真美！” 朱元璋赞同道：“确实很美，咱还从来没看到过，满城烟火，同时绽放的瞬间。” 郭惠妃回味道：“不仅宫里，整个金陵城，都能看到殿下的烟火，明天一早，肯定为百姓们津津乐道，可以传颂一年。” 停顿了下，她挽起朱元璋的手臂，笑道：“陛下今晚肯定很开心，臣妾能看到，陛下的笑容没有停止过。” 朱元璋的笑容更灿烂了，问：“有吗？” “当然有！” 郭惠妃还是很懂老朱的人，依偎在老朱身边，开心道：“今天晚上，儿孙满堂，一家人热热闹闹，辛福美满。更开心的是，殿下长大成人，可以考虑亲情，今晚为陛下准备了那么热闹的晚会。” 朱元璋脸上绽放出笑容，那些皱纹随之变得更深了，轻轻地拍了拍郭惠妃的手，一起回到屋里。 那些地暖，温暖熟悉，把外面的寒冷尽数化解。 “看着乖孙长大，算什么？” 朱元璋的想法，还是很美好的，满怀期待道：“如果能看到咱小重孙长大，那才是满足，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咱，就是个千年不死的老王八！乖孙还等着接过咱的位置，不能活太久，适当就好。” 郭惠妃说道：“陛下又来说胡话了，大喜日子的，如果让殿下听到，肯定又不放过你。” 朱元璋没所谓道：“你不告诉乖孙，他就不知道，唉……年纪越大，越感到精神跟不上，想不认老也不行。” 他伸了个懒腰，把外衣脱下，丢过去给云奇，又道：“你今晚就别回去，陪咱休息，好过孤零零的一个人。” “好啊！” 郭惠妃还是欣然同意。 都是老夫老妻，没必要矜持什么的。 朱元璋今晚的开心，又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那么多年来，就今晚的除夕夜，让他感到满足。 郭惠妃看到他开心，那么一起开心。 到了这个年纪，追求的不多，除了能跟在老朱身边，她还在想，明天传自己的儿子，还有亲孙儿进宫见一见面。 那么也感到很满足了。 —— 朱高炽跟在朱棣身后，慢慢地走出宫门。 朱棣是庶人，为了在老朱面前表现得清贫一些，挽回一点好感，出行没有马车，只带了两个下人，还有一个朱高炽，慢悠悠地步行回去。 就算朱橚他们说要载他们一程，朱棣还是拒绝了，并且说道：“老大这个体重，只怕坐坏你们的马车，还有可能连马也拉不动车子。” 朱高炽：“……” 为啥受伤的总是我？ 不过他也没所谓。 今天晚上是除夕夜，不仅宫里热闹，宫外也是如此，大明没有宵禁，可以玩乐的地方就多了。 一场烟花表演过后，城内的热闹更盛，到处张灯结彩。 即使不用提着灯笼，也可以看到夜里的道路。 “爹！” 朱高炽从后方跟上，犹豫着还是说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朱棣头也不回，随口道：“说吧！” 朱高炽说道：“无论陛下，还是殿下，都是重视亲情的人，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表现。” 朱棣问道：“你想说什么？” 朱高炽说道：“我觉得呢，爹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皇爷爷，也瞒着殿下，要不你就去坦白吧？以他们对亲情的重视，一定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 他看向朱棣的背影，继续说下去：“将来皇爷爷不在了，我都不知道，殿下会对你怎么样。” 朱棣的步伐，走得比朱高炽快了点。 一边听着朱高炽的话，他一边快步地走着，那个背影显得很孤独。 不知道何时开始，朱棣给朱高炽的感觉，就是越来越孤独，再这么下去，就要众叛亲离。 能不孤独吗？ “胡说八道！” 朱棣轻哼道：“老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些话也不能乱说，我有什么瞒着的？什么都没有。” 他这就是，打死也不肯承认。 “爹，你别自欺欺人了。” 朱高炽叹了口气道：“难道你就想看到，我娘陪你一起被清算了吗？我们兄弟几人，倒也没所谓，只是心疼我娘！” 徐妙云是个很好的娘，他们兄弟几人，一直很尊敬，朱棣也很尊敬，只要把徐妙云拿出来，朱高炽觉得或许可行。 奈何，朱棣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的朱棣，知道的事情确实不多，姚广孝瞒着他做了很多，他也不去追问，其实不是不想，而是找不到姚广孝来追问。 “回去吧！别再疯言疯语。” 朱棣没有生气，也不说要教训朱高炽的话。 继续在前面走着。 朱高炽小心翼翼地，跟在朱棣身后，又道：“我一直得不到爹你的喜欢，无法说服你了，唉！” 关于北平的事情，他好几次，差点没忍住要说出来。 但是考虑到朱炫的计划，以及保证自己儿子朱瞻基的安全，他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如果说出来，有可能让朱棣改过自新，但也有可能破坏朱炫的一切。 那样的话，朱炫更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有时候知道的多了，也是个麻烦。 知道了，还不敢说出来，憋在心里，很容易憋出内伤。 到家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 徐妙云没有进宫，只是在家里等待，看了看他们父子二人的脸色，好奇地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脸色有点怪，不过我听说今晚很热闹，你们这样该不会是被陛下训斥了吧？” 朱棣摇头道：“没这回事，只是喝酒多了，有点累。” 简单地解释一句，他们父子二人，各自回去休息。 徐妙云看不懂，他们怎么了？ 第854章 军营 沐沅君提出，让洛珠玛留在宫里，朱炫同意了。 大晚上的，外面又很冷，再出宫回去，不太合适，再说了洛珠玛一个人留在庄园里面，孤零零的也不好。 尽管纳佤也还在，但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做什么。 还是留在宫里好。 “多谢殿下！” 洛珠玛得知可以留下来，感激地说道。 他们对自己都很关心，一开始的紧张，早就被丢到一边，逐渐地接受了和朱炫的关系，也融入到朱炫的妃子当中。 以后留在大明，真的很不错。 唯一的遗憾和可惜，大概是无法回去了。 作为来和亲的公主，回不回去都没所谓，将来只要在大明过得好，能换回和平，那就足够了。 “客气了！” 朱炫笑了笑道：“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岑花笑道：“我们当然相处得很好，以后是一家人了。” “是啊！” 铁秀英附和道：“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那是最好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听到还要成亲，在以前洛珠玛还觉得是件很遥远的事情，现在看来，近在眼前了。 “这个要看礼部的安排，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朱炫也很想自己说了算，但是他这个身份，无论做什么，必须遵循一个“礼”字，脱离了这个礼，那些大臣不得疯狂了？ 特别是孔公鉴，作为孔家的人，一定会烦着朱炫，三天两头就来一次弹劾等等。 “我也不心急。” 洛珠玛微微摇头，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沐沅君笑道：“洛珠玛说不心急，其实心里早就很期待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洛珠玛害羞地低下头。 作为来自吐蕃的公主，她本该比较放得开才对，也许是来大明的时间长了，经常接受那些宫廷礼仪的知识，变得容易腼腆和害羞。 朱炫说道：“今天晚上，沅君就不回去了，一起留在东宫，文珪睡着了吗？” “睡着了。” 沐沅君点头道：“这孩子，开心了一个晚上，已经累了，不过我们留下来，殿下不会再被弹劾吧？” 朱炫没所谓道：“别管他们了，让你们都回去，晚上孤零零的怎么办？留下来了，我才可以陪着你们。” 徐妙锦感到幸福道：“殿下真好！” 朱炫碰了碰她的小鼻子，笑道：“我也只对你们好，安排收拾一下，快去休息，时间不早了。” “好！” 她们齐声说道。 对于第一次留在宫里的洛珠玛而言，感到挺新奇的，再看到他们相处得那么简单，进而想到自己的未来。 满心期待。 不再抗拒嫁入皇宫。 —— 临洮。 这里的大雪，还在继续下。 季文靖的马市还没能建设起来，因为太冷了，下的雪也太厉害，没办法动工，不由得吐槽道：“早知道，我就不要听殿下的话，别来那么快，现在可好……快冷死我了。” 除了冷，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在临洮面对风雪，很浪费时间。 “太心急了！” 季文靖又吐槽说道。 蓝玉把在临洮的所有人，全部聚集起来，围着坐在篝火边上，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用压力锅炖点东西吃。 或者烧烤。 闻言，李景隆说道：“殿下让你尽快，就是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吹一吹寒风，好磨砺你的意志。” 季文靖笑了笑，不再回应这句话。 蓝玉撕咬了一口羊肉，咀嚼了几口，道：“他娘的，最近我们一直在吃吐蕃的羊肉，吃的多了，觉得吃肉都很没有滋味。” “可不是呢！” 柯天宁把吃剩下的羊骨，丢到火堆之中，道：“吃的羊多了，我他娘的身上还有一股羊膻味，觉得自己都快成了羊。” 此话一出，他们都笑了。 笑得还有点开心。 李景隆伸手在火光之前烘烤了一会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他可待不下去，也不想再待了。 盛庸说道：“行军打仗，就是这样了，当年蓝大将军摸鱼儿一战，环境比现在更恶劣，还是能把鞑靼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们现在的环境还算好了，曹国公就不要再想那么多。” 蓝玉附和道：“可不是呢！” 李景隆：“……” 算了，关于蓝玉的事情，他决定不参与讨论。 另外，他还发现一个问题。 蓝玉最近貌似一直针对自己，但是也有一种说教的感觉。 他自信，还不需要蓝玉来教。 却没想到过，自己在蓝玉的教导之下，变得不一样了，只是变化不是很大，又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他没能察觉。 耿璇说道：“打仗，就是要吃苦，我们以前没怎么吃过苦，多谢蓝大将军，教了我们这么多东西。” 言毕，他端起酒杯，给蓝玉敬一杯酒。 “走一个！” 蓝玉一口干了。 这些兔崽子大部分都没怎么经历过战争，蓝玉带他们的时候，是有点吃力，但是都带出来了，成就感还是有的。 他们好学，他就能用心去教。 李景隆那样的大聪明都可以教，更别说他们了。 别的不说，教出来之后，这个成就感很不错！ 就是麻烦了点。 朱炫让他带兵作为主将，为的也是要教他们，把大明新生代武将培养起来。 “我们也敬蓝大将军一杯。” 陈豹他们附和说道。 蓝玉和他们喝一杯，叮嘱说道：“这里是军营，酒可以喝，但必须适可而止，不能过了，否则军法处置。” 喝酒很容易误事。 今天晚上的日子比较特殊，能喝一点，但不可以太多，就怕发生什么不好的意外。 蓝玉这个人是随性惯了，但不代表可以乱来，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能分清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们知道。” 柯天朗说道：“如果蓝大将军有空到辽东，我再请你好好喝酒，喝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季文靖听着便笑道：“柯将军别想回辽东了。” 柯天朗有些懵逼地问：“为什么？” 季文靖说道：“你还不清楚吗？殿下让你从辽东到临洮打仗，就是看重你的能力，想给你塞功劳，打完这一仗，必定能调到京师。” 第855章 殿下不可沉迷女色 柯天朗还真的没考虑过这一层，听了季文靖的话，还有些茫然。 在他的认知里面，朱炫把自己安排到临洮，就是看中了自己的能力，仅此而已，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 现在得到季文靖的提醒，逐渐地回过神来，他不是很相信地问：“不会吧？” 看到柯天朗还是一个完全不相信，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都笑了，觉得柯天朗真的是个大老粗，居然不懂背后的门门道道。 不过，也有不少人羡慕柯天朗，可以得到殿下的赏识。 羡慕是一回事，他们在羡慕的同时，也是知道柯天朗的实力，又是实打实的，才能得到如此赏识。 李景隆说道：“老柯，你这就不懂官场上那些规矩和规则，打完了这场仗，殿下一定会传你进京，以后我们在京师，也可以经常见面。” 柯天朗看到他们那么郑重其事，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只不过，他无奈道：“可是……我更喜欢待在辽东。” 他本来就是辽东的人，更想要的，还是回去那一亩三分地。 “老柯，人是要往上走的。” 蓝玉说道：“就算你不想往上走，也要为你的子女考虑一下！” 停顿了下，他拍了拍柯天朗的肩膀，道：“你还是很对我胃口，如果我们能早二十多年认识，我们两人联手，早就横扫鞑子，不过……” 他叮嘱道：“你不能和我一样，千万别嚣张、膨胀，稳一点，安安分分地当个将军。” 提起自己的事情，蓝玉感慨不已。 不过做了那么多，他很清楚，都是自己作死。 柯天朗：“……” 好像这件事，还成为现实了。 他也只好接受。 军营内的新年氛围，尽管没有京师里的好，但是也有点过年的感觉，除了吃羊肉吃得都快吐了，士兵们过得还是很不错。 蓝玉他们烤完了火，就回去休息。 接下来，是该进军，还是撤退，就等朱炫的安排了。 只要命令到来，做什么都可以。 —— 第二天。 朱炫起来后，那些小媳妇们也陆续起来了，她们赶紧回去自己的住所，就怕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被那些文官知道了，又要来弹劾什么的。 洛珠玛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请求出宫，回去那个庄园。 朱炫安排人送她离开。 东宫里面，很快安定下来。 现在是沐休的日子，暂时没别的事情，其他也还好。 “传陈迪进来见我。” 朱炫决定，随机挑选一个倒霉蛋回来加班。 礼部尚书陈迪，今天准备睡个懒觉，反正是沐休，又没有任何政务要处理，就算有，也是积压到放假过后再说。 忙碌了一整年，终于可以休息几天，现在天寒地冻的，很适合睡懒觉，陈迪抱住自己的小妾，睡得美滋滋的。 天亮了没多久。 陈迪睡醒了，但没有起床的意思，还打算和小妾在大早上的，做点什么特别的事情，可是还没来得及做，敲门的声音就在外面传来。 “谁啊？” 陈迪愤怒地说道：“再吵，等我起来，再收拾你。” “老爷，宫里来人了。” 外面敲门的人，听到陈迪的话，马上回了一句。 听到宫里来人了，陈迪犹豫了下，赶紧跳起来穿上衣服，但是又搞不懂，宫里的人为啥大早上的来找自己？ 现在又不用上班。 加班也不给加班费。 可是，皇权摆在眼前，陈迪就是想不理会，也不敢，匆匆忙忙地离开，出门就看到飞鱼袍、绣春刀的锦衣卫。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是锦衣卫上门，难道有什么事情？ 陈迪快速想了一遍近段时间做过的事情，好像也没犯错，他也不会贪污，做得正正常常，安分守己，怎么可能有锦衣卫上门？ 各种不安的想法，在陈迪脑海里出现，好一会才说道：“诸位大人，请问怎么了？” 来的锦衣卫是严冠，看了一眼陈迪，道：“皇太孙殿下有传，跟我来吧！” 听到是朱炫要找自己，陈迪松了口气。 朱炫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不会像老朱一样，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 不过，我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可能会杀错？ 没事的！ 一定没事。 陈迪心里如此安慰自己，再跟在严冠身后到了东宫，进了詹事府，跪下拜道：“臣陈迪，拜见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起来吧！” 朱炫挥手道：“什么千岁，以前都没听你们这么喊过，现在突然喊出来，陈大人心虚什么？” 陈迪确实心虚，但为何心虚，又说不上原因，总之本能地认为，今天进宫准没好事。 就算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他而言也不是好事。 今天本来就是放假的日子，被带进来加班，能是好事吗？肯定不是！ 如果给加班费，那就另外说了。 “臣，没有。” 陈迪想着就说道：“大过年的，臣只是想说两句，祝贺殿下的话，请问殿下传臣进宫，有什么事情吗？” 朱炫也不计较，他心虚不心虚的问题，说道：“关于我和洛珠玛公主成亲一事，你们礼部处理得如何了？之前你们说吐蕃还没同意我们的条件，成亲暂时往后搁，现在一切都好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反驳？” 原来是这件事！ 陈迪想不到，殿下对一个异族公主如此上心，考虑着说道：“殿下年少方刚，年轻人最难以把持诱惑，洛珠玛公主是很美，但殿下的心思应该放在政事上面，千万不要被女色迷失了本心。” 大年初一的，就把他找来，商量成亲的事情。 这不是沉迷女色，还是什么？ 作为六部重臣之一，陈迪很有责任和义务，必须提醒殿下，不能耽误了自身，更不能被外族公主迷惑了。 朱炫摇头笑道：“陈大人什么时候看到我沉迷女色？我不就是想成亲！据我所知，今天早上，陈大人还抱着半个月前纳的小妾风流快活，这样是不是也沉迷女色！” 听了此话，陈迪心里一惊。 锦衣卫果然无孔不入，连自己的小妾都能查出来。 岂不是抱住小妾睡觉的时候，也会有锦衣卫在暗中盯着？ 只要想到这里，陈迪感到很不适应，觉得老朱家做得也太过分了！ 第856章 退军，控军 “你每天回家，想着那个新纳的小妾，是不是也贪图女色，耽误正事？这样可是很不对的。” 朱炫继续反驳说道。 锦衣卫对那些官员的调查，那是轻而易举，陈迪家里发生什么，相关的情报早就放在朱炫的桌面上。 官员们做的很多事情，大部分瞒不过锦衣卫的查探。 虽然朱炫也觉得，用这种手段监督、监视官员很不道德，但又不排除，这个手段很好用。 将来要查什么，给锦衣卫一句命令即可。 “臣，不敢耽误政事！” 陈迪听了朱炫这么说，不得不跪下来磕头道：“臣知道错了，这就回去把那个小妾休了，臣再也不敢了。” 刚才他还要劝导朱炫，但是很快成了朱炫威胁了他，要是被这个帽子扣下来，他知道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休了就太严重，没这个必要。” 朱炫只是想反驳一下，并不想拆散人家的家庭，干扰大臣的家事，这不是一个君主应该做的，道：“那我和洛珠玛公主成亲的事情，陈大人觉得如何？” 陈迪就知道，朱炫这么说，就是为了给成亲做铺垫，只好硬着头皮道：“其实我们礼部，把应该做的，基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为殿下安排成亲。” 朱炫无奈道：“那你们还拖了那么久？” 陈迪磕头道：“臣该死！” 一直拖到现在，算是他们礼部商议过后，共同给出的决定，一个外族公主没必要那么重视。 另外，吐蕃那时候，真的没有给回应。 现在过年放假，不用办公，只好继续把这件事搁置，他们当然不会大过年的还加班帮朱炫成亲。 “你也别死了。” 朱炫摇头道：“动不动就说该死，你有多少条命给我砍？如果真的该死，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你看如何？” 陈迪不敢该死了，磕头道：“臣知道错了。” 怎么他觉得，今天的殿下，好像很针对自己。 难道是因为，没能及时安排成亲，被针对了？ 念及至此，他认为殿下这样做绝对就是想沉迷女色，但他不敢说，心想可以做点什么来挽回大明未来的明君。 大明第二个皇帝，绝对不能沉迷女色。 “成亲这件事，你懂怎么安排了吧？” 朱炫又问道。 陈迪小心翼翼道：“臣明白了，这就回去，把礼部的几个侍郎叫过来安排，就算不沐休，也要为殿下做好。” 朱炫这才满意了，这才是官员们应该有的工作态度，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多谢殿下！” 陈迪慢慢地吐了口气，总算没事了。 被锦衣卫带进宫之前，他还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自己要出事。 被朱炫敲打了一下，心里同样怕得不行，所幸可以没事离开，走到东宫外面，寒风一吹，清醒许多，又感到背脊冰凉。 还是挺可怕的。 朱炫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陈迪，不再管礼部的事情，也不理会他们怎么加班，看了看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的，先处理了一遍，再回去陪自己的小媳妇。 次日。 朱炫前去乾清宫，给朱元璋请安。 “乖孙，进来吧！” 朱元璋看到他来了，开心地把人传了进来。 看到朱炫还把文珪抱过来，朱元璋的笑容更灿烂，直接不管朱炫，把文珪抱在怀里哄了哄。 “咱的小重孙，就是好看。” 朱元璋越看越喜欢。 文珪又是调皮，被朱元璋抱了一会，非要下来自己玩，在乾清宫里面到处乱走。 “这孩子！” 朱炫看到文珪乱走，就要责怪两句，但是朱元璋轻哼道：“让文珪走一走，怎么了？孩子要多走，才能快高长大，你懂个屁！” 老朱对文珪，那是绝对的宠溺。 比起当年，宠溺朱炫的程度还要厉害。 只要文珪想要，他什么都可以给。 朱炫说道：“皇爷爷，你要宠坏文珪了。” 朱元璋没所谓，一点也不觉得不对，说道：“当年咱也是这么宠你的，怎么不见你坏了？”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 朱炫拥有一个穿越者的灵魂，有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自然宠不坏，文珪真的只是个小孩子。 “来找咱，有什么事情？” 朱元璋不给朱炫继续说下去，又问道。 朱炫说道：“孙儿来找皇爷爷，主要是商量一下对吐蕃开战一事。” 听到是聊正事，朱元璋让云奇带着文珪到处去玩，再坐回到软榻上，道：“不是都打得差不多了吗？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 朱炫说道：“孙儿想退军了，如今吐蕃被我们打怕，再也不敢叛逆，什么都依了我们，没必要再驻军临洮，可以撤退回来，皇爷爷觉得如何？” “可以退军了。” 朱元同意道：“你还让蓝玉那个老东西领军，要是他带着你的新军叛变了怎么办？必须撤退回来，不给那老东西机会。” 他对蓝玉，还保持着成见。 总之就是很不爽蓝玉，不管蓝玉做得有多好，芥蒂已经出现了，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消减。 不爽就是不爽，这个没有理由。 “皇爷爷多虑了。” 朱炫只好说道：“如果孙儿的新军，那么轻松就能被蓝玉抢走，那么新军没必要存在。” 他对自己的军队，信心还是很足的。 就算蓝玉给再多的承诺，也不可能把新军的兵权带走，除非是他死了。 老朱当然知道这些，就是故意这么说，发表对蓝玉的不爽罢了。 “既然皇爷爷也同意了，等会孙儿就让人发电报去临洮，告诉蓝玉可以退军，新军撤退回来，盛庸继续带领西北的卫所士兵驻守。” “至于这一战，西北阵亡了不少士兵，卫所兵源短缺。” “孙儿想要调两万京营的士兵，补充到陕西各个卫所里面。” “皇爷爷认为如何了？” 朱炫说着，又往老朱看去。 他从京营调配的士兵，最后还是落在盛庸手中。 当然也有部分，会给秦王补充三卫阵亡的兵力，但更多还是会盛庸手里，再加上他们还是京营的兵，割裂了和秦藩的关系。 有盛庸在西北，又有京营的士兵。 便于他进一步掌握西北兵力，进一步限制和压制九边藩王。 第857章 弹劾 朱炫一直认为，兵权和政权都是最重要的。 只要掌握住兵权，就能得到政权，从而做到很多事情。 现在的朱炫一直在为兵权努力，想方设法地削弱藩王们的兵权，把那些兵权掌握到自己手里。 九边藩王的兵权，朱炫掌握了部分，也压制了部分。 朱元璋一听就懂了，自己乖孙想做的是什么，作为老皇帝，朱炫的小手段在他看来，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根本瞒不过自己。 只不过，他认为朱炫能这样做，也是正常的，谁让那些藩王很不老实，整天想着造反。 以前他还认为一家子，可以齐心协力地拱卫大明，这样的思想观念早就被丢到一边。 “朱尚炳那小子，今年有没有回来？” 朱元璋想着便问道。 朱炫摇头道：“尚炳堂兄没有回来，吐蕃入侵，尽管新年之前战局就平息了，但他还是不太方便离开封地。” 朱元璋还想着如果回来了，就传他进来见一见面，聊一聊这些事。 也怪儿孙太多了，谁回来，谁没有回来，他也不是很清楚，也记不得太多了，原来没回来。 “那就按照乖孙说的去做吧！” 朱元璋说道。 这种事情，同意了也没所谓。 如果不同意，将来等到他不在了，朱炫还有的是方法做到这一点，甚至还有可能做的更过分。 反正那些藩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得好好压制他们，才不会再有反心。 “多谢皇爷爷！” 朱炫当然看得出来，朱元璋肯定明白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朱元璋说道：“你的事情，我不管了，反正咱的大明，很快就是你的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炫摇了摇头道：“大明还是皇爷爷的，孙儿还不至于，要篡了皇爷爷的位置，这样僭越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咱们爷俩，还说什么僭越不僭越？你要是乐意，咱现在就可以禅让给你。” “皇爷爷，还是别！” 朱炫现在还不想当皇帝那么快，皇爷爷还在，他就不会那样要求。 朱元璋说道：“知道你能把大明管理好了，咱就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朱炫保证道：“皇爷爷放心，孙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好了！” 朱元璋挥一挥手道：“把文珪留下，你可以回去了，整天陪着咱这个老头子算什么？让文珪陪咱就行了。” 文珪听到老朱提起了自己，小跑过来，抱住老朱的腿，开开心心地笑了。 笑容很治愈，看上去也很好看。 朱元璋抱起文珪，放在大腿上，轻声道：“文珪，叫太爷爷，叫一声就给你糖吃，好不好？” “皇爷爷，真的不要宠坏了文珪。” 朱炫再一次提醒道。 “一边去！” 老朱可不乐意听这样的话，小重孙就是用来宠的。 然后，朱炫就被赶出乾清宫。 他首先去电报站，发了一条电报出去，告诉蓝玉可以退军，就回去陪着自己的小媳妇。 和她们聊一聊天，顺便关心一下徐妙锦肚子的动静如何。 时间很快，沐休结束。 大明的官员，开始回来上班。 上班的第一天朝会，朱炫陪在朱元璋身边参加，本来新年第一天上朝，没什么事情要处理的。 大概就是宣布一下，未来的一年应该怎么做，要处理多少民生问题，应该怎么发展等等。 但是，这些都说完了，孔公鉴大步上来，朗声道：“陛下，殿下，臣有事上奏。” 看到他走出来的瞬间，朱炫就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进而往陈迪看过去。 陈迪注意到朱炫往自己看来，马上惊慌地低下头，心里慌得一批，又怕得很。 孔公鉴是朱炫的老师，朝中没有人不知道。 关于沉迷女色一事，陈迪不敢自己上奏，就悄咪咪地让人告诉孔公鉴，让这个头铁的人负责纠正朱炫的问题。 孔公鉴自诩帝师，又是孔家的人，对于朱炫的事情，特别重视，听到陈迪说朱炫要沉迷女色，直接忍不住了。 他不允许，大明即将出现一个昏君。 更不允许，自己带出来的学生，会是一个沉迷女色的昏君，好不容易等到上朝，有机会提出这件事。 绝对不会放过。 朱炫差点没忍住，让锦衣卫把孔公鉴拖下去。 他喵的这件事，没完没了是好吧？孔公鉴可是个很麻烦的人。 感受到朱炫那差不多可以把自己吞噬的眼神，陈迪继续低下头，躬着的身体，更低了。 心里在想，我也是为了殿下，为了大明，我做的不但没错，还很高尚，很伟大。 这么想了想，陈迪心里舒服多了。 “衍圣公有什么事情？” 朱元璋问道。 他还没注意到，自己乖孙现在的奇怪表现。 孔公鉴看向朱炫，大义凛然地说道：“臣认为，皇太孙殿下是大明的未来，作为大明未来的明君，应该恪守礼仪，而不应该贪图女色。” “哦？” 朱元璋听着，好奇地往朱炫看去，问道：“乖孙，你贪图女色了？” 朱炫尴尬地反驳道：“皇爷爷，没这回事，衍圣公是不是还没睡醒？这样来污蔑我，我要生气了。” 孔公鉴不怕死，郑重道：“臣没有污蔑殿下，在这期间，殿下是否一直在想要和洛珠玛公主成亲？” “这个外族公主，确实长得很好看，殿下年少气盛，有想法是正常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沉迷就是不对了，殿下为了尽快得到洛珠玛公主，一直逼迫礼部的人，进行进宫的仪式，可有此事？” 孔公鉴满脸的正经，把自己严师的姿态给拿出来，在朱元璋面前教导朱炫。 其他的大臣，看到他可以这么刚，深感佩服。 陈迪继续低着头，都不敢再看朱炫。 朱炫：“……” 这他喵的，还可以怎么办？ 很让人头疼，还有点社死的感觉。 孔公鉴是夸大了事实，但他让礼部加班帮自己迎娶洛珠玛，又是确实存在，不好狡辩。 “乖孙真的贪图女色？” 朱元璋听着心里就是乐呵呵的，还是贪图一点比较好，以后的小重孙可以更多。 喜欢女色，当然没问题，毕竟得传宗接代，只要不沉迷进去就好了。 沉迷就是昏君，不沉迷的话，给老朱家开枝散叶，发展家族，这样还挺不错的。 第858章 进京 “乖孙，有没有这回事？” 朱元璋只好问道。 朱炫很社死地承认了，低下头道：“孙儿是这样安排过礼部，主要是考虑到吐蕃求和，想要和亲的诚意有了，我们一直拖下去，有失大国风范，就催促了一下。” 孔公鉴朗生活道：“我们大明，不需要顾及吐蕃的感受。” 这家伙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正直，还有各种大公无私，可以把他们孔家的什么仁义礼智信等东西丢到一边。 换做其他时候，他绝对不会说出，不需要顾及吐蕃感受类似的话。 “行了，咱知道了。” 朱元璋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让乖孙到了沉迷女色的程度。 如果真的沉迷了，就不会只有一个小重孙，以及一个还没出生的小重孙。 重孙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乖孙，吐蕃公主这件事就算了，成亲之后，你得注意一点。”朱元璋叮嘱道。 朱炫低下头说道：“皇爷爷，孙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看到他们爷孙二人，那么轻拿轻放。 孔公鉴就不乐意了，继续说道：“陛下，殿下，这样是不行的。”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可以说有点固执了。 这样的坚持，让老朱很不爽，不悦地问：“衍圣公还想做什么？还要弹劾什么？” 听到朱元璋的语气变了，有一种要杀人的感觉，他们都为孔公鉴捏了一把冷汗。 陈迪更是怕了，在想朱炫接下来，会不会报复自己？ 但是他的想法，又显得很多余。 朱炫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报复陈迪，最多就是对陈迪有点不爽，还不是那种特别小气的人。 “臣认为，应该让臣，再给皇太孙殿下上几节课，好好纠正那种不良的想法。”孔公鉴说道。 他可以做的，也就只有这个。 用他们老孔家的儒学，好好地给朱炫洗脑。 他自信一定可以纠正朱炫的过错。 朱元璋听了觉得好像也行，反正孔公鉴又对朱炫带不来多大的影响，他对自己的小乖孙还是很有信心，同意道：“行，那就交给衍圣公了。” “多谢陛下！” 孔公鉴躬身一拜。 他的心里又是大喜，帝师这个名号将来更是可以稳稳地落在自己头上，越想越感到不错。 他们孔家的门楣，又能光大了不少。 陈迪这才吐了口气，总算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还能帮朱炫走出沉迷女色的困局。 只有朱炫是无奈的，要知道孔公鉴的课程，还是很折磨人。 去找孔公鉴上几天的课，朱炫担心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孔公鉴给折磨没了，但这又无法拒绝。 朱元璋又道：“不过，还有一事……” 他沉吟了片刻道：“乖孙成亲的事情，礼部继续照办，人家公主都来了，咱们大明也不能不讲信用，陈迪听到了没有？” “啊……” 陈迪还在担心之中，有点心不在焉，听了老朱的话，好一会才能缓过来，连忙道：“臣……听到了！” 朱元璋点头道：“行了，这件事就这样了，等会乖孙就和衍圣公去大本堂，从今天开始学习吧！” 朱炫点头道：“孙儿明白了！” 有些事情，还是逃避不过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差点没忍住，就要好好地问候一下陈迪，最终还是不和陈迪计较。 尽管做得让他不爽，但出发点还是好的，算是忠心，那就放过他吧！ 退朝之后，朱炫无奈地，被孔公鉴带走了。 —— 电报发出去之后，很快传送到了长安。 不过在长安，暂时只是西北电报的尽头了，想要继续往临洮送去，就得快马赶路，这样才能到达临潼的军营。 “将军，秦王殿下那边来人了。”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冲着军营里面喊道。 听了此话，曹炳首先从军营里出来。 那个来传信的士兵，策马奔跑，来到曹炳面前，气喘吁吁道：“这是殿下的军令，给蓝大将军。” 听到是来自应天的，朱炫的命令，曹炳马上接过来，并且往主帐里面送去，再让人带这个传信的士兵下去好好休息，给一碗热水等等。 “蓝大将军，殿下的电报。” 曹炳带着命令，走到蓝玉的营帐之内。 蓝玉听到朱炫有电报要给自己，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大笑道：“殿下让我们新军撤退回去，同时盛庸继续留在临洮，至于损失的兵力，殿下也会补充，很快就从京营调动两万人北上。” 说到了最后，蓝玉眯了眯双眼。 这个从京营调兵北上，就显得很有意思。 京营里的士兵，还是秦王朱尚炳的吗？不可能是。 再加上还有盛庸在西北镇守，这可是朱炫的人，再有京营的兵，这样一来，秦地的兵权完全在朱炫手里。 朱尚炳将会什么都得不到。 这样做虽然不是很高明，但可以说特别管用，能把朱尚炳拿捏得死死的。 “终于可以退军了？” 李景隆激动地抢过电报看了看，他想的没有蓝玉那么多，现在只想退兵回去享福，再也不想待在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是回去好！ “还有。” 李景隆看着电报，继续念道：“传柯天朗进京。” “老柯，你果然能得到殿下的赏识，哈哈……” 他用力地拍着柯天朗的肩膀，又竖起大拇指，笑道：“我就说了，殿下很欣赏你的能力，这一仗把你从辽东安排到西北，就是为了给你塞功劳，我果然说对了。” 柯天朗：“……” 他觉得李景隆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么高调地，说了这么多话，这是给他拉仇恨的节奏！ 其他人看到自己得到殿下的赏识，嫉妒了怎么办？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真的吗？” 柯天朗还是有点兴奋，殿下的赏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 蓝玉说道：“真的，你收拾一下，等会跟我回去，殿下点名了要见你。” 柯天朗还觉得有几分不太真实的感觉。 既然电报都这么写，应该是真的，他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再等着回京见殿下。 第859章 色是刮骨刀，可我骨头硬 “殿下有没有让我回京？” 季文靖听说有朱炫的电报送来，也是赶紧走过来问道。 李景隆开玩笑道：“没有，殿下的电报里面，连提都不提一下季先生，看来季先生要被殿下遗忘了。” 耿璇说道：“季先生还是暂时留在这里，把殿下的马市做好了再说，等到马市稳定下来就能回去了。” 季文靖也不是一定要回去，但朱炫有电报来了，就是想过来看一看，回不回去没所谓，笑道：“马市到我手里，用不着半年时间，就可以稳定下来。” “季先生你就吹吧！” 曹炳满脸的不相信说道。 季文靖信心满满道：“半年之后你们再来，保证能让你们震惊，到时候我请求殿下，安排你们专门来临洮驻守。” “千万别！” 那些二代武将们一听，赶紧摆了摆手。 他们和李景隆的想法一样，觉得这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有在京师的舒服。 “一群贪图享乐的兔崽子！” 蓝玉见了恨铁不成钢，骂骂咧咧地骂了两句。 季文靖说道：“诸位还是收拾一下，准备带兵回去，我在临洮等你们再来。” 再次听到可以退军回去，他们的心情还是激动的，尤其李景隆，终于不用吃苦了。 季文靖看到他们如此，摇头笑了笑，也就不管他们了。 第二天早上。 蓝玉集合新军士兵，给盛庸留下足够用的弹药，就带兵回归，盛庸和季文靖目送他们远去。 等到大军的影子，消失在眼前了，盛庸问道：“季先生准备怎么做？” 盛庸很清楚，自己驻扎在临洮，主要还是为了给季文靖保驾护航，辅助季文靖做好对吐蕃的经济控制。 任重而道远。 需要做的事情，同样很多。 季文靖考虑了一会道：“先把马市成立起来，现在融雪了，我也该干活，需要用到盛将军的地方，还请盛将军配合。” 盛庸点头道：“一定配合，季先生随便吩咐。” 季文靖把心里的计划，认真地盘算了一会，道：“初始阶段，盛将军给我部分可以干活的士兵即可，光乘，把我们的计划表给一份盛将军。明天开始，我们的马市，正式建造。” “好的。” 郑光乘点头说道。 把计划确定下来，他们动手忙活。 需要做的事情确实很多，但是不急，一步一步来，季文靖一如既往的自信，区区一个马市，还不手到拿来！ —— 朱炫被弹劾过后，又被孔公鉴带走，回归了大本堂继续学习孔家的知识。 方孝孺见了，心里表示默哀，但对朱炫爱莫能助。 “殿下以后要做什么，先考虑身份，再考虑自身影响，切记不要做得太过放肆，否则像衍圣公的人还有很多。” 方孝孺提醒道。 经过朱炫那些心学的熏陶，方孝孺的变化很大，也改变了很多，不再腐儒了，现在用心研究心学，还有格物致知。 还能让他研究出一定的成就，在一定的范围内，带动了心学的流行。 “我也知道。” 朱炫一边抄写《论语》，一边说道：“只是贪图女色，其实也还好，过两天我就可以离开，方先生不要太想我。” 闻言，方孝孺笑了，道：“殿下有空了，可以多点回来看看。” 朱炫开始接过权力，基本上负责看全部的奏章，就再也没有来过大本堂，是因为没时间。 “当皇太孙，很累的，有空了再说。” 朱炫还要再吐槽两句什么的，正好看到孔公鉴进来，马上闭嘴不说话。 方孝孺也不再说什么，做出一个在监督朱炫的样子。 “殿下，可有感悟了？” 孔公鉴进来首先便问。 朱炫对那些酸儒的学问，本就没啥兴趣，能有什么感悟？ 但是就算没有，也得假装要有，于是随便编了一个感悟糊弄过去。 孔公鉴听着很满意，心想孺子可教，殿下还是明君，道：“殿下想要的成亲，礼部的官员安排好了，那位吐蕃公主美则美，但殿下一定要记住，美色不可沉迷，色是刮骨刀……” 朱炫听到他的说教，心想我的骨头硬，不怕刀子刮。 只不过，从孔公鉴的话里，朱炫捕捉到一个消息，礼部的人把他成亲的一切安排好了。 朱炫心里窃喜，但不敢表露出来。 依旧一个受教的模样，在孔公鉴面前表示我知道错了。 “殿下还是很不错的！” 看到朱炫认错的表情，也不急不躁，孔公鉴心里暗暗在想，一定是这些年被陛下宠坏了，才经常做出不符合他们价值观的事情。 “殿下明白了吗？” 孔公鉴又问。 朱炫郑重地点头道：“明白了，多谢衍圣公的教导，我以后不会再错了。” 闻言，孔公鉴笑了。 帝师不好当。 但是未来的皇帝好说话，也很懂事，这个帝师当得很舒服，心里很满足。 “陛下说过，教导到今天结束。”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殿下下课之后，就可以回去。” 孔公鉴又道。 听到是最后一天，朱炫心里更是窃喜，但依旧不露声色道：“多谢衍圣公。” 孔公鉴心满意足地离开，继续回去做当帝师的美梦。 朱炫一直待到了放学的时候，这才离开大本堂，回去看了看解缙整理出来的奏章，不知不觉夜晚了。 来到坤宁宫，还没进门，就能听到文珪乐呵呵的笑声。 “殿下回来了！” 沐沅君她们注意到朱炫，便是笑道。 岑花说道：“殿下不能沉迷女色，以后还能不能和我们在一起？” 朱炫笑着走进去，说道：“当然在一起，来了我这里，谁也别想离开。” 她们听着，一起笑了。 也想不到洛珠玛还能让朱炫，被衍圣公弹劾了。 “刚才礼部的官员来找臣妾。” 沐沅君说道：“他们说礼部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也把日子选好了，殿下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可以安排洛珠玛进宫。” 她把一份文书送过来。 作为正宫娘娘，沐沅君还是有权力，确定妃子进宫的具体事宜，礼部也会找她上奏。 沐沅君一开始，还不怎么适应。 但想到自己是太孙妃，又一切顺其自然了，不觉得有什么。 第860章 公主进宫 “皇爷爷看过了吗？” 朱炫翻开看了看，成亲的时间，安排在五天之后。 也许是礼部官员知道朱炫很想成亲，陈迪也想赔罪，就带人尽快安排，把一切礼仪做足了，给朱炫一个尽快的成亲时间。 当然了，也有老朱的原因。 那天在朝堂上，朱元璋亲自开口，让礼部官员安排成亲，反正吐蕃把大明提出的条件完全答应了，也得给吐蕃使臣一个交代。 纳佤也需要把这里的事情，带回去给哈立麻，暂时还不能太过怠慢。 能尽快，就尽快做好。 “陛下看过了。” 沐沅君说道：“陛下认为没问题，就让人告诉臣妾，如果殿下也没问题，可以交给礼部的官员负责。” 徐妙锦笑道：“殿下当然没问题，肯定在想，洛珠玛可以快点进宫。” 朱炫哈哈笑了，摇头道：“还是妙锦懂我，侯显你去一趟礼部，告诉陈迪，说我很满意，就这样安排。” 这个也算是，给陈迪一个安心。 告诉陈迪，他没有要报复的意思。 侯显领命，首先离开了。 朱炫继续留在坤宁宫，陪了她们一会，再安排人送她们回去，免得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又要遭到弹劾。 再被说沉迷女色。 五天时间。 眨眼间过去。 朱炫又要成亲，但女方是吐蕃公主，身份更低一等，成亲的排场不算隆重，但也要比普通人家的好上很多。 娶一个外族公主回来，其实也还算好，至少名分上有了。 藩王们还没离京，没有现在就回封地，正好见证了一下朱炫的成亲，有一些想和朱炫拉好关系的藩王没少送来礼物。 像朱橚他们，也送了礼物，但普普通通，按照他们的说法，那是礼轻情意重。 礼是送了，但心里不爽，依旧骂骂咧咧，以表示自己对朱炫的不满。 他们的不满，朱炫早就知道，也懒得去管，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礼部负责的，接亲的队伍，已经来到那个庄园。 洛珠玛如愿以偿地坐上马车，在礼部的安排之下，往皇宫的方向去了，她也清楚一旦进宫，以后的生活就要完全不一样。 但是，没所谓了。 只为吐蕃的和平。 “终于进宫了。” 纳佤总算放心，欣慰地笑了。 洛珠玛进宫了，说明他们吐蕃正式和大明交好，尽管有上下级的关系，吐蕃需要称臣，但是不用打仗即可。 如果和大明通商一事，真正实行下来，吐蕃也能从其中得到不少好处。 “真好！” 纳佤满足道，也在准备，过段时间回吐蕃，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哈立麻。 接亲的马车，很快进宫。 这一次成亲的规模，确实比之前的要小很多，仪式也不怎么隆重。 再过了一会，走完了所有仪式，洛珠玛就被带到一个宫殿内，此时已经傍晚了，整个仪式是在下午进行。 走完了所有，正好晚上，可以洞房花烛。 “侯显，准备一些酒菜。” 这是朱炫第三次成亲，知道仪式很复杂，也很麻烦，期间不能吃喝任何东西，洛珠玛大概饿了。 等到侯显回来，朱炫才进了新房。 “是殿下吗？” 洛珠玛盖着红盖头，坐在榻上，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欣喜地开口问道。 同时还闻到了，淡淡的酒菜香味。 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真的肚子饿了，觉得在大明成亲，麻烦还是挺多的，仪式也多。 朱炫说道：“当然不是。”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尽管说不是，洛珠玛也是一听就知道，是朱炫进来了，笑道：“殿下！” 朱炫说道：“侯显，关门，把东西放下，让记录的人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是！” 侯显放下酒菜，出门去了。 作为皇太孙，洞房花烛，也有人在外面记录具体情况。 朱炫把最后的仪式走完，掀开红盖头，说道：“知道你饿了，先吃点东西。” 闻言，洛珠玛脸红了。 刚才肚子还不争气地响了，说明自己真的很饿，可是看到朱炫如此贴心，心里就是暖洋洋的。 “合规矩吗？” 洛珠玛对大明的很多规矩，知道的还不是很全面，很小心翼翼地问。 朱炫说道：“我说可以，就是可以，尽管吃。” “多谢殿下！” 洛珠玛欢快地跳起来，也不和朱炫客气什么，走过去便吃了，但很快注意到自己的形象不是很对，感到脸红了，很是害羞。 “不用这样，随便吃。” 朱炫看着便笑道。 洛珠玛连连点头，又道：“殿下真好，你要不要也吃点？我一个人吃的不多。” “也好！” 朱炫没有拒绝，和她一起吃了点东西。 等到把酒菜用完了，就要进入洞房花烛。 洛珠玛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继续是脸红，最后还是在朱炫主导之下，完成了一切。 次日早上。 朱炫让侯显给洛珠玛，安排好贴身的宫女。 他还要去上朝，对洛珠玛说了句抱歉，就出门去了，先去见老朱，问了句好，爷孙俩正式来到朝堂之上。 在朝堂上，处理了一些别的事情，朝会就是如此结束。 回去再看了一会洛珠玛，朱炫就到詹事府处理奏章，不过在此时，侯显递了一份电报过来。 是季文靖让人送回来的，就说撤退的大军已经动身南下，马市也在建设当中，一切顺利。 电报里面还说，朱炫可以准备货物送到临洮，他最快能在一个月内，推动第一次和吐蕃的贸易。 “那么快？” 朱炫看完了电报，赞叹道：“季先生的动作，一如既往的迅速，雷纲你去一趟工厂，派人安排货物。” 雷纲应了一声，就下去安排任务。 再看了一会电报的内容，朱炫摸了摸下巴，开始在想单靠一个临洮，貌似还不能做什么。 “茶马贸易！” 朱炫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词。 还可以在西南地区，再慢慢地往吐蕃里面渗透，双线并行。 “西南，沐叔叔就在云南。” “那边的商人，张岑云和我的关系不错，可以继续用她的人脉。” “等季先生从临洮回来，我再把人丢去西南，不过在此之前，可以让沐叔叔他们做好准备。” 朱炫心里嘀咕。 要做的是全方位地，往吐蕃里面渗透进去。 需要让吐蕃的未来，离开了大明就不行。 第861章 冒险的方法 有了想法，朱炫马上行动。 把自己的想法完整地写下来，再让人送去西南给沐晟他们，具体怎么做，他们先按照计划进行。 等到季文靖空闲下来，可以回来了，再把人丢到西南。 只要有季文靖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朱炫把这件事做完了，侯显进来通传道：“殿下，纳佤使臣求见。” 听到纳佤来了，朱炫不感到意外，道：“传他进来。” 片刻后，纳佤大步进门，在朱炫面前躬身一拜：“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 朱炫说道：“纳佤使臣免礼，这次进宫，有什么事情吗？” “臣准备，和殿下告辞，回吐蕃了。” 纳佤躬身说道：“殿下和洛珠玛公主成亲，我们的和平完成，尽管我也很喜欢大明的繁华，很想留下来，但在吐蕃还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回去复命。” 朱炫点头道：“使臣确实该回去了，侯显。” “奴婢在！” 侯显上前道。 朱炫说道：“你准备一些礼物，让纳佤使臣带回去，给哈立麻国主，选贵重一点的。” 不管怎么说，哈立麻现在也是他的岳父。 礼貌还是应该有的。 要去一趟玛布日山，朱炫是不太可能。 就算他想去，老朱也不一定愿意让他去，那就让纳佤带点心意回去，好让那个老丈人开心一下。 “臣代替国主，多谢殿下！” 纳佤听到朱炫还能这么好，感激地躬身下拜，代替哈立麻感谢朱炫。 越是接触，他就越感到朱炫很不错。 一定是个好人。 只是他不知道，朱炫已经在背后，考虑着如何谋划和控制吐蕃了。 “使臣客气了，打算何时回去？” 朱炫问道。 纳佤说道：“明天。” 回去得有点急，但也可以理解，路途遥远，早点出发，早点到达，如果还有需要再来，今年还能多来回几次。 “我还有点事情，明天不送了。” 朱炫想了个理由说道。 纳佤摇头道：“不敢让殿下送！” 他们再聊了一会，纳佤提出离开。 朱炫同意了，让侯显送他出宫，等到东宫安静下来，朱炫继续考虑别的事情。 进而想到了朱元璋说过的，让他帮一帮朱高煦两个兔崽子的事情。 “现在藩王还没回去，不过再过几天，就得走了。” “既然皇爷爷开口，我只能提前行动，皇爷爷终究还是心软了，不想自己朱家的子孙，被外人欺负。” 按照老朱的想法，就算是要杀了朱高煦兄弟二人，那也是他来杀，或者朱炫下令杀。 而不是任由白莲教的妖人，道衍那个妖僧，随便摆弄，被他们控制和威胁，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朱炫心里嘀咕片刻，开口道：“侯显，传朱高炽进来。” 朱高炽突然得到通传，还是有点迷糊的，但朱炫的通传，他又不敢不管，赶紧出门进宫。 朱棣见了，也不发表什么意见，任由他离开。 不过他在想，朱炫最近，貌似经常地传召这些堂兄，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朱橚和朱桢家里的事情，他当然清楚的。 来到东宫，朱高炽正要下拜，但朱炫打断道：“高炽堂兄，不用这样，先坐。” “是！” 朱高炽微微点头，坐下了再问：“殿下传臣进宫，所为何事？” 朱炫说道：“我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皇爷爷了。” 我们的什么事情？ 朱高炽一怔，很快回过神来，那是关于中毒，还有朱高煦的事情。 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些事情可以瞒得过老朱。 朱元璋能不能知道，取决于想不想知道，如果想了，隐瞒得再好，也是无法避免。 “皇爷爷怎么说的？” 朱高炽紧张地问。 对此，他还是很担心的，生怕老朱生气，大义灭亲，把他们全部灭了。 也很清楚老朱的狠心。 朱炫说道：“皇爷爷的意思，那就是我们朱家的子孙，不能让其他任何外人欺负，就算真的要杀，那也是只能我们自己人能杀，你懂我意思吧？” 朱高炽脸上的肥肉，急剧地抖动了一下，害怕道：“皇爷爷这是……要把老二老三他们杀了？” 他还是不懂朱炫的意思，但是听到朱炫的话，被吓得一跳，差点还被吓尿了，心想皇爷爷果然还是狠啊！ 不过狠心也正常。 谁让他们这些子孙，一天天的不干好事，就知道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甚至勾结外人、妖人。 就算全部杀了，以老朱的狠辣，并非做不出来。 “高炽堂兄，你想太多了。” 朱炫寻思自己的表达，貌似也没问题，一定是朱高炽太紧张，太怕朱元璋了，只会胡思乱想，又道：“皇爷爷的意思是，让我提前出手先救人，把人救回来了，将来如何处罚，那就是我们内部的事情，外人无法插手。” 朱高炽终于懂了，觉得皇爷爷还是有那么一点关心他们。 但是，救人了，就意味着要解决身上的毒。 “请问殿下，找到解药了？” 朱高炽又问道。 朱炫摇头道：“这个解药，哪有这么容易找到？” 没有解药，现在动手的话，和送死没区别，朱高炽不由得在想，皇爷爷还是想让他们一家去死。 皇爷爷一如既往的狠心。 朱高炽在纠结，不知道可以怎么办，心乱如麻，都怪老二老三两个混账，乱来折腾那么多事情。 最后担惊受怕，甚至受苦的，其实还是自己。 “不过，我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方法，或许能得到解药。”朱炫又道。 他的脑海里，想到了那个唐姓商贾。 姓唐的人，应该和当初，在安南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有关系。 那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那位小女孩如今怎么样了，但是她可以帮白莲教收拢民心，地位应该不低。 和当时刺杀自己的那两个人一样，一定混到了白莲教的高层。 甚至，还有可能，小女孩的地位，比他们更高了。 通过唐姓商贾下手，对白莲教民心的布局，提前收网，看那个小女孩知不知道怎么解毒。 或者通过她，来韩钧交换解药。 “请问殿下，是什么方法？” 朱高炽不管有多冒险，还是想先知道了，再判断具体冒险的情况如何。 第862章 不能告诉你爹 “高炽堂兄还记得，那个唐姓商贾？” 朱炫说道。 曾经在北平救灾的唐姓商贾，很多北平百姓都不陌生，朱高炽还曾和朱炫商量过这件事。 朱高炽也知道唐姓商贾，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很有可能和白莲教有关，问道：“殿下要对那个商贾下手了？” 朱炫点头道：“准确来说，是对这个商贾背后的人动手，我在北平布局了那么久，掌握了不少情况，要说动手还是可以的。” 他一直不动手，只是想把网织大一点，放的线更长一些，尽量的一次把白莲教打击得差不多。 就算灭不了白莲教，也要挫败其根本。 让白莲教，再也发展不起来。 “唐姓商贾背后的人，肯定是白莲教的。” 朱炫分析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能断定，她在白莲教的地位不低，有七八成的可能会拥有毒药的解药。” 也就是说，无法百分之百确定，可以把解药弄到手。 七八成的可能，概率已经很高了。 可是这点概率，对朱高炽来说还不够高。 想要的自然是百分之一百！ 要做到如此，唯有把韩钧活捉，否则很难。 “要不是皇爷爷要求，我暂时还不会这样做。” 朱炫把这个问题，丢回去给朱高炽，继续说道：“高炽堂兄是想要这七八成的机会，还是想按照我的计划一直等下去，等一个百分之百的机会呢？” “如果高炽堂兄选择后者，我再去说服皇爷爷。” “我们一起等。” 他说完了，往朱高炽看去。 把朱高炽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可以看得出来对方的挣扎之色。 谁也不知道，一直等下去，会否有其他变数，但七八成可能又太低了，难以抉择，这个选择题尽管只有两个选项，但也很难做。 朱炫也不心急，静静地等朱高炽的答案。 朱高炽的额头上，慢慢地出现了冷汗。 现在刚过春节，天气还是挺冷的，但朱高炽挣扎得比较痛苦，冷汗淋漓。 “侯显，上茶。” 朱炫又道。 侯显很快端了一杯茶过来，送到朱高炽面前。 “多谢殿下！” 朱高炽接过了茶，一口气全部喝完，也许是茶水的味道，刺激了一下他的想法，喝完之后说道：“殿下，我选七八成机会。” 他要豁出去。 这种被控制，中毒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受够了。 想要拼一把！ 如果成功了，大家都能恢复自由，不幸失败的话，也算是个解脱，不用再这般纠结。 “好！” 朱炫得到了答案，道：“高炽堂兄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尽量把这七八成的机会，变成百分之一百。” 朱高炽长吐了口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问道：“请问殿下，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告诉我爹？” 朱炫说道：“动手一事，不急！我需要完美的准备和策划，你先回北平等待，差不多了我会让人通知你，至于我四叔……” 他轻哼一声，微微摇头道：“只怕四叔现在，还和妖僧道衍，白莲教妖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你告诉了他，计划还能成功吗？” 朱高炽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的！我爹怎么可能眼看着我们中毒，或者任由他们给我们兄弟下毒？他和他们的关系确实不清不楚，但知道的应该不会很多。” 关于北平的事情，他一直隐瞒着。 回来了几次，都没和朱棣、徐妙云提起过。 朱高炽相信，朱棣一定没问题，肯定道：“我爹甚至有可能，被他们利用了，我能保证一定没问题！” 其实也是他不敢去想，万一有问题是什么结果。 朱棣要毒害他们兄弟？ 这个只要想一想，他就感到很炸裂。 但是，朱棣又是确实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被蒙在鼓里。 朱炫说道：“我知道高炽堂兄比较信任四叔，但我们这件事，关系到你们的生命，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这个也是属实。 若是知道的人多了，很容易暴露。 朱高炽犹豫了下，承认了这个事实，不再纠结其他。 “多谢殿下，愿意帮我们。” 朱高炽最后又深深一拜。 朱炫说道：“高炽堂兄不用多礼，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兄弟，你们有难，我能坐视不理？但具体怎么做，什么时候行动，你们等下去即可。” “千万要记住，不要随便透露出去。” “高炽堂兄近段时间，还是连酒都不要喝，我怕你会酒后胡言乱语！” 他郑重地叮嘱。 事关重大，还关系到他布局的问题。 万一失败，不仅布局一无所得，还让白莲教充满警惕。 “臣知道了！” 朱高炽当然懂得事情的严重性。 把应该说的，告诉了朱高炽，朱炫挥一挥手，让他先离开。 回到家里。 朱高炽可以感受到，朱棣往自己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奇怪的感觉。 “老大，你最近，得到皇太孙的重视啊！” 朱棣有些酸溜溜的，又不怎么甘心地问：“殿下传你进宫，有什么事情吗？” 朱高炽眉头一挑，想到朱炫的叮嘱，道：“不过是殿下和我，诉说兄弟之间的亲情，没别的了。” 朱棣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觉得老大翅膀硬了，竟然有瞒着自己的事情。 —— 朱炫送走了朱高炽，把在北平提前收网的计划，认真总结了一下，随后让人暗中北上，把具体的做法告诉在北平的铁铉。 这件事，他只让人，暗中送消息去。 还是人工来送，乘坐火车赶路，没敢用电报。 电报这东西，需要给发送的人，又要破译信号，再送信等等，中间的环节太多，经手的人不少。 一旦看过的人多了，就有泄露的可能。 朱炫很小心谨慎，不给任何泄露的机会。 “昨天我还成亲，今天就那么忙。” “成亲都没能放假。” 朱炫在想自己新婚燕尔，怎么没啥感觉了。 处理完了朱高炽的事情，朱炫就得到一份电报，蓝玉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 “终于要回来了，速度挺快的。” 朱炫想了一会，让人发一份电报出去，确定好他们回来的具体时间。 他要去迎接，那些为大明征战的战士回归。 第863章 监国 蓝玉还没回来，元宵都还没到。 朱元璋就把藩王们全部赶走，让其回去自己的封地。 他们要继续留下，就显得不怎么合适，老朱一年见他们一次，就心满意足，完全够了。 藩王们很快全部离开了，或者乘船，或者乘火车，陆续都走了。 不过在他们离开之前，朱炫还暗中派了锦衣卫联系朱有爋，告诉他可以大胆地动手，能查到任何消息，都可以交给锦衣卫传递回来。 只要朱有爋可以配合，以后朱炫就能放过周王一脉的人，朱有爋就是下一任周王。 朱有爋感激涕零，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周王的位置，他完全拼了。 只不过，朱炫也不指望，朱有爋可以给自己带来多么有利的情报，接下来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不是朱橚懂得隐藏，实在是，朱有爋的能力有限。 朱炫就是瞧不起这个二五仔。 皇叔们都回去了，朱炫就带上文珪，来到乾清宫见老朱。 “都走了吗？” 朱元璋语气有些漠然地问。 表面上是冷漠，暗地里还是很关心的。 朱炫说道：“皇爷爷，他们都回去了，文珪去找皇爷爷。” 小文珪蹦蹦跳跳地，来到老朱身边，轻轻地拉了拉老朱的衣袖。 “咱的小重孙来了。” 朱元璋抱起文珪，宠溺地放在自己膝盖上。 “爷……爷……” 文珪坐在朱元璋膝盖上的时候，用比较稚嫩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 “啊？” “哈哈……” 朱元璋先是惊讶，随即放声大笑。 笑声不知道多响亮。 “咱的重孙，咱的小文珪，会说话了，会叫太爷爷了，哈哈……” 朱元璋激动得大笑。 朱炫听到文珪说话了，也很意外。 一般情况下，孩子最先会叫的还是爸爸妈妈，但古代还没这个称呼，文珪又一直和老朱待在一起。 朱元璋经常教他叫太爷爷。 尽管还没能完全叫出来，但也可以叫一个大概。 把朱元璋乐了。 朱炫也乐了，走过去抱起文珪笑道：“文珪，叫爹！” 文珪大眼珠子看了看朱炫，好像在琢磨“爹”的发音怎么样，但是很快发现太难了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往朱元璋看去。 “爷……爷……” 他伸出小手，想要朱元璋抱。 “文珪，回来！” 朱元璋再抱起文珪，乐呵呵道：“咱的好重孙，不是爷，是太爷爷，记住了，太爷爷！” 不过，文珪刚会说话，能发的音很有限，短时间之内还是纠正不过来。 就算只是这样，也足够让朱元璋快乐了。 “皇爷爷，文珪首先惦记的，还是你呢！” 朱炫笑道。 朱元璋有点小傲娇道：“那是当然的，可是咱一直带文珪，不惦记我，还能惦记谁？” 说完了，他的笑容，随之更灿烂。 “咱的重孙，终于会说话了。” 朱元璋亲昵地抱住文珪，又道：“乖孙，中午给咱喝两杯，行不？高兴嘛，就应该喝两杯，开心开心。”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都要征求朱炫的同意。 朱炫想了一会道：“中午的时候，我带沅君她们，还有洛珠玛，一起来陪你吃顿饭，孙儿陪皇爷爷喝两杯。” “那感情好！” 朱元璋听着大喜道：“咱们爷俩，就应该如此。云奇，你这个老东西，没听到吗？赶紧去安排。” 云奇连忙跪下磕头道：“老奴也是开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老奴这就去办。” 朱元璋也不生气，相反的，今天心花怒放。 “文珪，咱的好文珪，哈哈……” 朱元璋抱住文珪，爱不释手。 恨不得一直把文珪留在乾清宫，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差不多中午时，沐沅君她们一起来了，得知文珪已经会说话了，也是欣喜万分。 就算是很怕朱元璋的洛珠玛，现在也要去逗一逗文珪。 这一件大喜事，很快传遍皇宫。 郭惠妃得到消息，也跑了过来。 “咱们的小吴王，和当年的殿下一样聪明呢！” 郭惠妃对于文珪，也是喜爱极了。 “乱说，肯定是比乖孙聪明。” 朱元璋胡子一吹，大笑道：“咱们老朱家的孩子，必定一代比一代聪明，这样才能守住江山。” 郭惠妃笑道：“臣妾错了，陛下别生气。” 乾清宫里面很久没试过如此热闹。 不仅老朱开心，云奇也是满脸笑容，笑着把午饭送上来。 朱炫真的和老朱喝了两杯，但不能喝太多，下午还要处理很多政务。 “乖孙。” “从明天开始，你彻底监国，上朝也是你代替咱来上。” “咱就不去了，该好好享福。” 朱元璋彻底地放权，啥都不管了，现在距离朱炫当皇帝，就差一个禅让。 朱炫摇头道：“皇爷爷，这怎么能行？” 朱元璋一拍桌子，轻哼道：“怎么就不能成？咱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帮咱处理政务？咱让你做，你就做！” “等会咱就去传圣旨，让你监国，你总不能什么都依靠咱。” “以后，咱就在宫里，专门带孩子。” “过段时间，妙锦的孩子也来了，等到会走路，也是咱来带。” “政务那些事情，完全交给你。” 他强势地，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朱炫还想拒绝的，可是老朱那么坚决，只好点头答应了。 郭惠妃和沐沅君她们听到了一件那么重要的事情，纷纷低下头只顾着吃自己的东西，都不敢多看一眼。 又什么都不敢说。 朱炫感到气氛有些特殊了，又道：“皇爷爷，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些，咱们走一个！” 他举起酒杯。 朱元璋脸上又绽放了笑容，大笑道：“来，走一个！” 这一顿午饭，最后在确定好朱炫监国而结束。 饭后。 朱元璋还没喝醉，马上写了一封圣旨，盖上自己皇帝大印，丢给云奇，让他去宣读。 圣旨一出，朝中皆是震惊。 朱元璋差不多完全退隐，要当一个太上皇。 唯一和太上皇的区别，就是没有禅让。 皇太孙完全监国，距离最终的名分，差的也就一个登基了。 朝中官员得到圣旨之后，不由得议论纷纷，当然也有不少巴结朱炫的官员，马上跑到东宫詹事府道喜。 对于这些官员，朱炫直接把他们赶出去，懒得理会。 第864章 又见卧龙凤雏 皇太孙完全监国。 消息不仅传遍朝廷，很快也传遍整个应天，传得还越来越厉害，到最后甚至还变味了，开始传朱元璋要禅让，或者朱炫僭越等等。 外面传得怎么样，朱炫懒得去管。 只是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责任随之越来越大，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天下苍生。 这个责任，很重！ 需要他做的事情，也很多！ 朱炫送了沐沅君她们回去，在詹事府上有些出神了。 “殿下！” 杨士奇得到朱炫完全监国的消息，又看到朱炫的出神，明白还没能完全接受过来，提醒道：“殿下如今，应该去文华阁看看了。” 闻言，朱炫抬了抬头。 确实应该去看看了。 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就算现在迷茫，皇爷爷突然把一切交给自己，也得尽快收拾心情，正式处理政务，大明可少不了他。 这个担子，如此重任，早晚会落在自己肩膀上，现在不过提前了。 “天下都在殿下身上了，有些事情，就算殿下现在不想要，以后也是要殿下承担的。” 解缙也提醒了。 朱炫抬头笑了笑道：“我只是有点不太适应，没想到皇爷爷做的如此突然，也罢！你们在这里跟我整理一下奏章，我去文华阁看看。” “是！” 他们齐声说完了，再目送朱炫离开。 离开东宫，到了文华阁。 “拜见殿下！” 文华阁那些官员，还有被安排到这里实习的，负责帮忙处理一些普通奏章的国子监生，全部跪下来行礼。 朱炫现在的身份，和皇帝差不多了。 他们必须得在朱炫面前，好好地表现，祈求得到赏识，将来平步青云。 “你们起来吧！” 朱炫说着，走进文华阁。 “殿下！” 现在文华阁的首辅胡闫走过来，把一些文书搬来，放到朱炫面前，道：“这些都是以前陛下来这里的时候，专门看的东西，以及各种记录，请你过目。” 金幼孜说道：“文华阁的奏章，全部准备好了，请殿下翻阅！” 胡广最后开口，恭敬地说道：“这是吏部最近对官员的考核情况，还有部分官员的提拔，也请殿下过目。” 以前朱炫在詹事府看的，不过是普通的奏章。 来自大明下面，各个布政司、各地的奏章。 现在不一样了，除了奏章，还有官员的升迁，外邦使臣的朝见，皇室宗族关系等等。 各种事情，以前是朱元璋负责的，现在都落在朱炫手头上。 朱炫不得不佩服皇爷爷的厉害，以前没有内阁，皇爷爷什么都亲力亲为，只是一个人，就能做那么多事情。 “你们放下来吧！” 朱炫点头道：“从现在开始，内阁和平常一样，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暂时不变。” “是！” 他们齐声说道。 说完了，就下去干活。 以前老朱在的时候，他们也这样干活，现在换成朱炫，感觉是不一样了，但要干的活不变。 还是老样子！ 只不过，朱炫总的来说，好比朱元璋好相处很多，他们的压力也不那么大。 朱炫把解缙他们也传了过来，再翻看那些奏章和各种文书，第一天监国亲政，也不求能处理什么，只是把所有的都看一遍。 有什么看不懂的，就找金幼孜他们来问。 看到朱炫那么认真，有不懂就问，处理事务考虑得周全。 金幼孜他们三个阁老，心里直呼“明君”两个字，朱炫完完全全就是大明的未来和希望！ 一直到了傍晚。 朱炫乏了。 也把内阁，以及各种事务，处理得差不多。 “剩下那些，搬去东宫，我晚点再处理。” 朱炫看了还有小部分奏章，挥手道：“三位大人也累了，我第一天亲政，给你们放个假，提前回去吧！” “多谢殿下！” 文华阁一众官员，感激涕零地下拜。 等到他们都走了，朱炫喊来雷纲，找几个人把东西搬回去。 不过到了文华阁外面的时候，侯显说道：“殿下，齐泰和黄子澄两位大人求见。” “是他们！” 朱炫听到这两个大聪明要见自己，回想了一遍这几年的事情，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和他们有过互动。 那两个卧龙凤雏，貌似不太行的样子。 朱炫说道：“不早了，你让他们回去吧。” 侯显说道：“可是殿下，他们在外面站了快两个时辰，奴婢想帮他们通传的，但他们非要说殿下在处理政务，不能打扰，一直站在外面等待。” 朱炫：“……” 这两个大聪明，还真的是大聪明啊！ 直接在外面站着，这是要用什么苦肉计的意思吗？ 朱炫想了想说道：“算了，还是让他们进来吧！” 朱炫只好再回文华阁，把这里的电灯再打开，过了一会，就看到齐泰和黄子澄一起进来了。 他们两个卧龙凤雏，这几年一直被朱炫冷落。 朱炫基本就没有再召见过他们。 这就让他们有一种，淡淡的危机感，要知道他们好早之前，就从朱允炆的阵营，转变成支持朱炫了。 算是朱炫身边的“元老”之一，可是得不到朱炫的重视。 莫名的感到了压力。 这个压力，还很大的样子。 今天得到圣旨，朱炫全面监国，他们二人商量了一会，再也忍不住，直接来找，想在朱炫面前刷一下脸，刷一刷存在感。 顺便再给朱炫，提一下其他事情。 “拜见皇太孙殿下！” 他们二人跪下齐声说道。 朱炫看了一眼他们，问道：“两位，有事？” 齐泰首先说道：“有事，当然有事！” “皇太孙殿下全面监国，我们来祝贺殿下的。” 他跪着说道。 “行了，你们起来吧。” 朱炫满不在乎道：“不就是监国，有什么好祝贺的？” 他们二人起来了。 黄子澄说道：“应该祝贺的，另外，臣二人，还有一件事，要上奏殿下。” 朱炫很好奇两个卧龙凤雏，能有什么给自己上奏，问道：“什么事情？” 他们也不说话，好像某些事情，不太方便说出来，只是递过来一本奏章，送到朱炫面前。 朱炫翻开，还没看完，直呼好家伙。 这两个卧龙凤雏，本质还是没变啊！ 第865章 削藩 朱炫看完了他们联名的奏章，考虑了下，再挥一挥手。 侯显明白其意，把身边的人全部赶走了。 齐泰二人见了心里暗喜，在想皇太孙殿下真的想这样做，这是要和他们私底下讨论，不想事情传出去的意思。 上奏这份奏章的内容，不仅是他们的意思，还是很多文臣的意思，只是其他文臣不敢，他们自以为和朱炫关系还算可以，头铁地想当这个出头鸟。 接下来，就是新皇登基。 想要在朱炫面前出风头，必须要迎合朱炫的意思，按照朱炫想的去做，他们二人自信把这一点贯彻得很好。 “请问殿下，觉得怎么样？” 黄子澄小心翼翼地问。 尽管头铁上奏，他们还是有点担心。 万一做的太心急了，这又怎么办？ “削藩？你们真的这么想？” 朱炫合上奏章。 历史上，忽悠朱允炆削藩的人，正是这一对卧龙凤雏，今天他们递上来的奏章，描述的正是此事。 “臣认为，必须削！” “藩王拱卫京师，看似很好，但藩王绝对有野心，殿下可还记得晋朝的七王之乱？” “就算现在没有野心，但将来呢？” “曾经的燕王殿下，就是最好的例子。” “为了将来的大明长治久安考虑，削藩是必须的。” 齐泰朗声说道。 藩王作乱，历史上有例子。 也就老朱能信任藩王，后来的其他皇帝，并不一定，他们相信就算敬懿太子还在，都有可能这么想。 “这些不只是臣等二人的想法，也是朝中文官所想。” “如今开国不久，藩王还未成气候，最适合快刀斩乱麻。” “若是时间长了，将来吴王殿下想削，也不容易。” 黄子澄附和道。 文珪现在的封号，就是吴王。 他们还把文珪拿出来，以便打动朱炫，为他们作为“从龙之臣”立下功劳。 必须在朱炫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将来才能得到重用，也要做一两件大事，方便名传千古，名载史册。 这些只要想想，都还是很美好的。 “你们说的很对。” 朱炫微微点头，再往他们看去。 卧龙凤雏二人一听，心头大喜，但是不能把这种欢喜表露出来，一个恭敬地躬着身子的模样。 “只不过，这件事，休得再提。” 朱炫刚才递上的奏章，扬手丢回去给他们，道：“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他们二人一怔。 殿下明明是有削藩的意思，但现在又回绝了，这是何意？ “我们刚才聊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如果我在外面听到有任何闲言碎语，提前写好遗嘱吧！” 言毕，朱炫起来，离开文华阁。 他们又不懂了。 情况转变得，有点突然了啊！ “我知道了。” 黄子澄说道：“一定是陛下还在，殿下有所顾虑，不敢做的太明显，或许是想等到陛下……” 下面的话，他也不敢说得太直接。 齐泰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 就算削藩，也得等到陛下不在了才能削。 “殿下出了名的孝顺。” 齐泰微微点头，又道：“不过今晚的事情，只能是我们知道。” “我懂！” 黄子澄当然明白。 如果传出去了，朱炫真的有可能，把他们全部宰了。 他们都知道殿下可是陛下亲手教导出来的，应该有的狠辣，完全继承过来，把他们全部杀了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卧龙凤雏很快也回去了，不敢多说什么。 要说削藩一事，朱炫肯定想的，心里也有了具体计划，并不像卧龙凤雏建议里提出的极端。 对于卧龙凤雏提出的事情，朱炫现在还不考虑。 以后还有的是时间，现在不用急，不能让皇爷爷伤心。 “如果那些皇叔，能安安分分一点，我还不一定想对他们动刀。” 朱炫心里嘀咕，又在想：“我能压得住他们，文珪就不一定，百年后、数百年后，他们会做出什么来还不一定，削还是得削的。” 这一刀怎么削下去，也是要讲究技巧。 像朱允炆那样，大刀阔斧地削，心急和不计后果的动手，完全不可取。 —— 元宵佳节。 宫里有点热闹，新年时的喜庆，在元宵这天回归。 冰雪早就融化了，宫内点缀的植被，吐出绿芽，焕发生机，花朵盛开，春意盎然。 “皇爷爷，过了好多年的元宵，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庆祝。” 朱炫跟在朱元璋身边，好奇地问道。 还有一些太监，把新年挂上去的旧灯笼换下，再把新的挂上去，喜庆的感觉就回来了。 除此之外，还让太监把好多的烟花搬进来，摆放在御花园里面。 不为别的，就因为文珪喜欢看。 只要文珪喜欢，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朱元璋也要想办法摘下来。 这一份宠溺，朱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民间庆祝元宵，应该有的活动，宫里都准备好了。 听到朱炫的话，朱元璋哈哈笑道：“以前咱要处理政务，批阅奏章，没时间折腾，现在把一切都交给你，咱就有空了。” 确实又是这样。 朱炫监国，朱元璋这几天，浑身放松了。 什么都不用做的日子，过得真的不错，每天带一带文珪，开心惬意，怡然自得。 “最近有没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 朱元璋还是有点关心政务，担心朱炫有某些事情处理不过来。 朱炫摇头道：“孙儿逐渐适应了，暂无别的问题，就算有难解决的，胡广他们也会帮孙儿想好办法。” 朱元璋点头道：“还行，做的不错！只不过，那些大臣，你千万别给他们好脸色看，拿出你作为皇太孙的威严，该镇压的还是得镇压。” 他对官员的成见，依旧很深。 觉得那些官员，不是什么好东西。 御下，必须要用强势的手段，用威严压下去，这样才有效果。 “孙儿明白了。”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身上，还有很多需要孙儿学习的。” 朱元璋摆了摆手，叹道：“咱那一套，有些过时了。” 过去的十多年里，他在朱炫身上，看到了不少耳目一新的东西，觉得自己制定的那一套，后代子孙可以一直沿用的治国模版，就是个笑话。 第866章 凯旋 那一套治国模版，初想还是很不错。 但是，过去的十多年里，逐渐被朱炫打破，现在认真地往深处一想，真的和笑话差不多。 朱元璋这样做没有错，只是希望后代子孙，能稳坐皇位，守住江山，不用像过去那些王朝的末代皇帝一样，把整个国家治理得一团糟。 只不过，他出身不高，有时候在见识、想法上面，有一定的局限性，就想着把这个模版折腾出来了。 “孙儿那些，不过是乱来的。” 朱炫听了皇爷爷的话，马上又回应道。 朱元璋摇头笑道：“是不是乱来，咱还是看得出来，你啊……比咱，比你爹都要好很多，天生当皇帝的人。” “在皇爷爷面前，孙儿还不是皇帝。” 朱炫摇头说道。 朱元璋哈哈笑了，语重心长道：“皇帝这个位置，早晚也是你的，不说这个了，你回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咱们一起过元宵。” 朱炫想了一会问道：“皇爷爷，要不孙儿把还在京师的堂兄、堂弟，都一起传进宫，一起过元宵，这样才有感觉，你看行不行？” “行！” 朱元璋直接同意了，老人就是喜欢这样的热闹，儿孙越多，就越开心，笑道：“乖孙你安排，咱今晚等着享受就好了。” 朱炫笑道：“一定能让皇爷爷享受的。” 既然如此，他就去找人传令，让所有留在金陵的皇孙，今天晚上一起进宫。 不知不觉，就是夜晚。 轰…… 一阵烟花的声音，冲上天空。 火花绽放，光芒四射。 烟花永远是那么好看，花火也永远如此璀璨，尽管烟花易逝，烟火易冷，但喜欢看的人还是不少。 朱炫的几个小媳妇，都对这个很感兴趣。 那些皇孙们，难得再看一场烟花表演，激动得拍手欢呼。 “爷……爷……” 文珪看得更开心，拉住朱元璋的手开心地说道。 能得到小重孙这么叫一声自己，朱元璋的心里，不知道多满足，好像有一种，无论让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感觉。 “好文珪，哈哈！” 朱元璋开心地抱住文珪。 等到烟花结束了，朱元璋让他们自己去玩，去猜灯谜，吃饺子什么的，也不管太多了，随便他们玩。 那些年纪小的皇孙，开心地到处跑。 年纪比较大的皇孙，还会矜持一点，但很快也闹成了一团。 “娘……” 文珪说着，往沐沅君那边看去，指了指沐沅君，道：“娘！” “哈哈……文珪会说话越来越多了，会叫娘了。” 朱元璋又是大笑。 沐沅君听不清楚老朱说了什么，但感受到文珪往自己看过来，便走了过去。 “娘！” 文珪又说道。 “啊？” 沐沅君愣了一下，开心地抱起这个臭小子，大笑道：“孩子，再叫一声娘。” “娘！” 文珪可可爱爱地说道。 闻言，朱炫也走过来了。 就在前两天，文珪突然叫老朱一声“爷”，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自己会说话了，现在还可以叫“娘”，让他们都惊喜了。 朱炫就在想，这臭小子，还是不会叫“爹”，有点偏心了啊！ “文珪真乖！” 沐沅君开心地说道。 要说最开心的，还是朱元璋，好像达成了一个全新的成就，此时开怀大笑。 今晚的元宵佳节，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和喜庆。 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度过。 结束的时候，再放了一次璀璨的烟花，文珪终于懂得怎么叫“爹”了，让朱炫也开心了一个晚上。 把自己的孩子带大，确实成就感满满。 —— 热闹的日子，过得很快。 元宵过后，一切回归平静。 朱炫日常地处理政务，不过处理的地点，从东宫詹事府，换成文华阁，并且长期进驻其中。 今天，他得到一份电报。 新军凯旋，蓝玉回来。 这可是新军打的第二场仗，蓝玉也是朱炫启用，让其去打仗的。 既然回来了，朱炫不管胡广等人的劝说，出城来到火车站迎接，这是对大明将士最基本的重视。 只不过，那些文官看到朱炫重视武将，心里惴惴不安。 文武之争的苗头，差点又要冒出来。 呜…… 火车鸣笛，声音悠长。 鸣笛过后，火车发出响亮的声音，通过应天的跨江大桥，开始减速往火车站驶来，准备进站停靠。 应天府附近的百姓，对于火车早就不感到新奇，这一两年里面，习以为常，还有不少人买过票，体会过火车的感觉。 对于这种会跑的铁盒子，他们赞不绝口。 “殿下，回来了。” 徐辉祖说道。 他们这些武将，也一起跟着朱炫出来。 一起迎接，新军凯旋。 朱炫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再等了一会，火车正式进站，但是火车的数量很多，第一列进站的，自然是蓝玉他们乘坐的。 剩下那些火车，在外面刹车，等到前面的下来了，其他的才陆续地进站。 “拜见皇太孙殿下。” 蓝玉刚下来，就看到朱炫站在外面等着，直接便是跪下行礼。 李景隆他们见了，也都马上下来行礼。 随后所有下车的士兵，看到朱炫的时候，无不高呼，再行礼跪拜，山呼的声音，在车站内回响。 “诸位，起来吧！” 朱炫微微点头，又道：“我们到候车厅，就不在这里，打扰其他士兵下车。” “是！”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跟随朱炫到了候车大厅。 整个火车站，现在被锦衣卫封锁起来。 今天火车停运，不管是人，还是货物运输，今天都是暂停的。 到了候车大厅，他们再一次行礼。 “免礼！” 朱炫点头道：“蓝大将军，这次辛苦你们了。” 临洮的情况怎么样，早就有电报完整地把消息传回来，朱炫是知道的，也就不问他们具体如何了。 蓝玉摇头道：“不辛苦！” 看到朱炫现在，越来越像朱元璋，他的心里，难免还是有点感慨。 大概是感慨，朱炫的变化真大，更适合当大明皇帝等等。 朱炫的目光搜索了一会，注意到站在后方的柯天朗，笑道：“柯将军，好久不见。” 柯天朗之后走上来，躬身说道：“臣柯天朗，拜见殿下！” 第867章 错在哪里？ 想到李景隆他们说过的话，再有朱炫专门把自己传回来，柯天朗基本可以肯定，接下来会得到重用。 不过，就这样得到重用，给了柯天朗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朱炫说道：“柯将军刚才行礼了，现在不用重复，这一战你们打得很好，回来之后，我会重重有赏。” “多谢殿下！” 他们齐声说道。 不少人的心里，还是欣喜的。 朱炫又道：“你们回来，先回去好好休息，大老远的，就算坐车，肯定也累了，后天我命人传你们，给你们摆一个庆功宴。” 他们听到朱炫如此重视，又是躬身行礼道谢。 打胜仗回来，有庆功宴，在大明很少见的，朱炫可以这么做，说明真的重视他们，可以感受到来自朱炫的诚意。 “好了，回去吧！” 朱炫又道。 他们最后一次行礼，这才回去，各回各家，找自己的家人炫耀出战的结果。 耿璇继续留下，新军还是他的人，等到所有火车停靠了，他还得带回去新军营地，才能再回家。 至于柯天朗，暂时交给蓝玉安置。 蓝玉给他找一个在京师居住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朱炫和耿璇聊了两句，再说了两句鼓励的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李景隆还在候车大厅，正在往自己看过来。 李景隆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一个想和朱炫说什么，但是又不敢，甚至不想离开的感觉。 “大表哥，有什么想说的？” 朱炫当然都知道了，李景隆做过什么事情。 大明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尽管在蓝玉的教导之下，李景隆好了很多，但朱炫对他，还是不怎么相信，有赫赫战绩在前，能相信就怪了。 只不过，在欧珠这件事上，李景隆做的还是挺不错。 一句话概括，别让李景隆去打仗，还是没问题，但是打仗的话，保证会带大明的士兵去送。 “殿下，臣该死！” 李景隆直接跪了，磕头道：“出战之前，是臣错了，不应该迟到，臣……臣在战场上，已经很努力地弥补，为殿下找了合适的代理人，请问能将功赎罪吗？” 他就很担心。 出征的时候，走得匆忙，来不及做什么。 现在回来了，李景隆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尽管已经得到惩罚，但他认为还不够，必须认错道歉，求得原谅。 否则，李景隆担心，未来的大明朝堂，没有自己的位置。 “只是迟到的问题吗？” 朱炫听着李景隆的话，微微摇头道：“其实大表哥还没真正认识到自己错在何处，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臣……” 李景隆有点懵了。 但他是真的不清楚，到底哪里错了，听着朱炫的话，还是一脸懵逼，同时感到绝望。 接下来的大明，就是朱炫的时代。 如果得不到朱炫重视，后果如何，他无法想象，但肯定不会太好。 “耿璇，我……哪里错了？” 李景隆懵逼地问。 耿璇摇头叹息道：“曹国公，你真的回去好好想一想吧！如果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殿下就算重用了你，最后你也给不了殿下什么回报，甚至可能继续犯错。” 李景隆：“……” 我到底，错在哪里？ 他的心里完全懵逼，搞不懂自己的问题，也很茫然。 同时，他又感到害怕了。 回想着朱炫的话，李景隆知道，接下来如果朱炫当权，大概不会怎么用自己。 一辈子富贵，以他们家族的传承和底蕴，当然没问题。 但是，富贵有个屁用！ 男人怎么能没有权？ 富贵，早晚也会有花完的时候，只有权力在手，才能保证永远富贵。 “你们怎么，都不给我一个提示？” 李景隆无奈地说道。 耿璇摇头道：“我可以给曹国公提示，但我也怕被殿下发现啊！何况给你提示，那就不是曹国公自己认识的错误。” 要知道锦衣卫的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有可能就在身边。 他敢给点提示，锦衣卫马上把这件事，传回去给朱炫。 耿璇也怕！ 不管李景隆怎么样了，把新军带回去军营再说。 李景隆留在风中凌乱。 —— 朱炫早就把李景隆的事情，丢到一边去。 这货就算领军不行，还可以做其他事情，但不到非不得已，朱炫还是不想用，主要原因是态度不行。 错就错在，态度问题。 要说贪功冒进之类，还可以理解，毕竟哪个去打仗的人，不会贪功？ 但是态度不行，那是真的不行。 去打吐蕃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迟到，以后给他干啥，肯定啥都干不好。 回到宫里，朱炫把一群文臣喊来，商量一下怎么给此次凯旋赏赐的问题，但那些文臣肯定很不爽武将。 他们必须提出，打压武将，建议随便赏点就好了，不用太认真等等。 朱炫是不想看到文武之争，但是这样做又可以利用起来，做到文武平衡，只要把斗争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让文武互相牵制。 这就是平衡了。 面对文官对武将的打压，朱炫最后力排众议，把赏赐提高起来，商量就是如此结束。 第二天。 朱炫召开朝会。 皇太孙以监国的身份召开朝会，不是第一次了。 老朱都表示没问题，大臣们当然不会有什么，还很乐意朱炫这样做。 朝会上面，朱炫首先做的，就是给赏赐，做好了这个，就商议其他事情，最后才宣布散朝。 众人都离开了后，朱炫没有回去文华阁，而是留在谨身殿。 “殿下。” “蓝大将军求见。” 侯显进来说道。 听到蓝玉要见自己，朱炫说道：“带他进来。” 一会后，蓝玉跪在朱炫面前，行礼道：“拜见殿下，千岁……” “行了！” 朱炫摆手道：“如果叫两声千岁，我就真的能千岁，那么天下没有短命的人，蓝大将军来找我，有何事？” 蓝玉起来了，再微微躬身，道：“臣专门来感谢殿下，给了臣一个重返战场的机会，也感谢殿下愿意放过臣。” 他还能活着，全靠朱炫的仁德。 感激是必须的。 朱炫故作不懂，故意地问：“我什么时候，放过了你？” 第868章 学院 “殿下，别玩了。” “要不是殿下，臣早就死了，能活到现在，全靠殿下的恩赐，感恩我还是会的。” “之前为了帮允熥上位，我和殿下作对过，甚至想造了殿下的反，殿下还能放下这段恩怨，臣感恩戴德。” “应该也是殿下看在允熥的份上，放过臣一次。” “多谢殿下！” 蓝玉又说道，这话说得很直接，造反这类的词，换作别人来说肯定很烫嘴。 但是，在蓝玉嘴里说出来，似乎很稀松平常，胆子一如既往的大。 看到他有了臣服的心，朱炫也不和他计较其他。 “我能放过你，不完全是看在二哥份上。”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蓝大将军能打仗，可以为我们大明征战，又确实战功赫赫，就这样死了怪可惜的。” “我还不想皇爷爷，把常家也杀了，唯有把你们都救下来。” 朱炫看向蓝玉，说道。 听到他提起自己的赫赫战功，提到自己懂得打仗，蓝玉心里感触，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心想朱炫还是最懂自己的。 说出了他心里最大的期盼。 蓝玉说道：“臣能打仗没错，但臣年纪大了，帮不了殿下打多少仗。” 此时的他，白发苍苍。 如果能年轻十岁，或者在十年前，有如此觉悟，绝对可以帮朱炫把草原上的敌人直接横推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朱炫说道：“如果蓝大将军真的认为自己老了，打仗也打不动，我也不强求，但是这一仗的功劳，足够我给你三代人的富贵，也是不错了。” 蓝玉听着便急了，连忙说道：“殿下，臣就算老了，也还能提刀上马，重上战场。”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一直征战，一直在战场上杀敌，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不想老死，只想在战场上杀敌，或者被敌人杀了。 老死、病死，那是一个老将，最窝囊的死法。 蓝玉和冯胜、傅友德他们不一样，后者二人早就含饴弄孙，放下一切，平平淡淡，他的内心还波澜起伏。 尽管被闲置了几年，但也磨平不了蓝玉那颗战斗的心。 “蓝大将军也不老实啊！” 朱炫哈哈一笑，又道：“其实蓝大将军今天不留下，过两天我也打算私下传召你进来，我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想交给你去做。” 蓝玉语气凝重道：“请殿下吩咐！” 朱炫说道：“不用那么正式，这个任务也不算特别重要，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打算，在新军营地，开设一个武官院校，专门用来训练真正能打仗的将帅。” 停顿了下，他喝了一口茶，又道：“这一次你带了李景隆他们上战场，应该知道能打仗的人是有的，但不多，对否？” 蓝玉点头。 陈豹他们几个还行，多点带一带，积累的经验多了，还可以独当一面，但如果都像李景隆那个纨绔子弟一样的人，将来大明军队交给他们，不用打仗了，可以直接去投降。 “咱们大明，地大物博，人很多。” “不缺打仗的兵，但缺能带领打仗的将军，你们这群老将退隐了，我也要为未来考虑。” “我这个武官院校，首选的是你们武将家中子弟，不管他们再怎么纨绔，全部塞到里面磨炼，把性格磨平。” “另外，柯天朗你也认识了，不是权贵，当将军之前只是个普通人。” “民间还是有不少能打仗，或者有打仗天赋的百姓，我们的院校还会在全大明范围内招生，发掘这种人才回来培养。” “未来的大明，不能没有武将。” “我把这个武官院校，称之为军校，蓝大将军当第一任校长，觉得如何？” 朱炫把话说完了，再期待地往蓝玉看去。 蓝玉陷入沉思，但是觉得这个任务，没有朱炫想的简单，还是很重的，关系到大明的未来。 如果能做好，未来的大明，不缺能打仗的武将，如果做不好，为人诟病，特别是文官。 “殿下，训练武将，在什么军校里训练，是不够的，得上战场，打过几场仗，什么都懂了。” 蓝玉提出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很看重这个军校，学的肯定只是理论知识。 比如李景隆，理论扎实，但也只会纸上谈兵，实战一塌糊涂，哪怕占尽优势，都有可能被敌人逆风翻盘，不值一提。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将来有的是仗可以打。” 朱炫的话，使得蓝玉眼前一亮。 将来真的可以一直打仗，能打个不停吗？他不由得期待了，最好就是可以。 “文官方面又如何？” 蓝玉想了想问道。 那些文官天生和武将不对头，不可能眼看着武将坐大，特别是这个军校，还能从民间招生，进入军校就能当武将，岂不是和文官最重视的科举一样？ 这样做，只会壮大武将的地位。 文官的科举，也受到一定的冲击，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也会被破坏了。 读书人的优越地位，文官的各种优势，都要被武将进一步排挤，朝中文臣一定不同意，绝对极力反对，甚至还敢反了朱炫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永远不要低估了那些文官，或者文人、读书人的自私自利。 朱炫说道：“这一点，蓝大将军也不用担心，我敢提出来，就有办法摆平那些文官。” 蓝玉琢磨了一会，既然朱炫都不怕，他还怕个锤子！ “臣，接下这个任务。” “一定能为大明，培养真正能打仗的武将。” 蓝玉朗声说道。 朱炫微微点头道：“很好！等我请示过皇爷爷，再把这个安排下去，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章程，安排足够的人为你把这个军校成立起来。” 这个学校，是为了大明，长远的考虑。 就算有人反对，他也要力排众议。 那么巧蓝玉此时选择留下，说两句感激的话，他顺便把这件事说了说。 如果蓝玉不留下，朱炫真的打算，过两天把蓝玉传进来，再说一说这件事。 下定决心，要落实到底。 “请问殿下，还有其他事情吗？” 蓝玉问道。 朱炫挥手道：“没了，蓝大将军可以离开了。” 蓝玉便是如此，退出了谨身殿。 朱炫又有点后悔，不应该让季文靖去临洮，关于军校一事，他想和季文靖商量。 第869章 我可以自己做 季文靖不在，朱炫只能自己折腾。 如果找解缙他们商量，当然也行，但解缙等人都是文官，直接找他们不太合适。 万一他们夹带私货，不利于武将的发展。 朱炫努力地回想，穿越之前的各种知识，把心中的想法，先写下来，再列举了一个军校的纲领，以及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等等。 培养武将，不仅只是培养他们怎么打仗，文化知识同样很重要，比如思想教育等，都必须要有。 还有各种考核制度，全面发展的制度等。 需要朱炫做的，以及考虑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接下来，朱炫要做的事情也很多，除了处理政务，还有朱高炽的事情没处理，就感到还没当上皇帝，已经那么麻烦事情。 等到真正当上皇帝，就怕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把纲领列举出来，朱炫又不能耽误政务，只好再去文华阁带领一群人看奏章。 处理得差不多了，时间到了傍晚。 朱炫让他们全部下班，就带上那份纲领到乾清宫，看到朱元璋正在快乐地带娃。 “爹……” 文珪现在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了，还可以开口叫爹，随后就看到他小跑过来。 现在这个臭小子，除了在坤宁宫，基本就是来乾清宫陪老朱，不知道多受宠。 受宠得就连朱炫都羡慕了，记得自己两三岁的时候，都没有文珪这样的宠爱。 “别跑那么快！” 朱炫把他抱起来，轻轻地弹了一下额头。 文珪笑道：“太爷爷，爹……爹来了！” “乖孙，坐！” 朱元璋说着又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朱炫笑道：“皇爷爷猜对了，孙儿确实有一件事，想请示一下你，你看可不可行。” 他把纲领掏出来，放在朱元璋面前，期待回应，又抱住文珪，逗着这个臭小子玩。 “军校？” 朱元璋打开纲领看了好一会，有点沉思，但又觉得这份纲领的内容写得还不错。 “你要是实行下去，朝中那些文官，第一个不同意，一定会整天烦着你。” “那些读书人，呵……最让人头疼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顾一切，一定要和你争执到底。” “不过没所谓，他们敢乱来，咱就把他们都杀了，反正杀了那么多人，再杀几个也没所谓了。” 朱元璋合上纲领，冷哼地说道。 他早就对文官不满，不排除有真正能治国的文官，但是那些只知道耍嘴皮子的文官也多，恨不得全部杀了。 “皇爷爷，你的杀气那么重，吓到文珪了。” 朱炫揉了揉文珪胖乎乎的小脸，又道：“皇爷爷这么说，就是同意孙儿这个军校了？” 朱元璋点头道：“同意了，你这纲领写的也很好，万一等那批老家伙死得差不多，军中哪里还有能打仗的人？咱们大明，就该猛将如云，才能震慑四方。” 停顿了下，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续道：“还有像李景隆那样的纨绔子弟，唉……” 临洮的各种战报，朱元璋都看过了，关于李景隆的战报，一塌糊涂，还有曹炳等人的战报，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给他带不来惊艳的感觉。 唯一觉得不错的，还是柯天朗的战报。 朱元璋不得不感慨，再过若干年，大明就有可能武将凋零，军校似乎很有必要。 “武将军官，不能全靠现在的武将之后。” “真的要从民间招收，在民间找人来培养。” “这件事，乖孙你去做，咱帮你兜底！那些文官敢拒绝，咱可以帮你压下去。” “谁敢反对，咱就杀了谁。” 朱元璋的杀气收敛了一点，真的怕吓到自己的小重孙，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力排众议，也得成立军校。 “皇爷爷，孙儿不想你插手。” 朱炫放下文珪，任由他到处去跑，又道：“孙儿监国了，就想亲手做一点可以证明能力的事情，一直在皇爷爷的保护之下是很好，但将来只剩下孙儿了，没有太多经验，遇到什么事情很容易手足无措。” 他和朱元璋对望，续道：“孙儿不想事事都只能依靠皇爷爷，可以吗？” 朱元璋拍手喝道：“说得好！这才是咱的好乖孙，咱还活着，能帮你摆平所有，但是咱不在了……真的全靠你自己！别看那些官员很乐意帮你，可他们的坏心眼多了去！” “乖孙将来当皇帝，只能相信自己，不要完全信任那些官员。” “他们做的，是为了自身利益，你要记住了。” “军校这件事，就当做是你自立的一个磨炼，大胆去做，如果做出了什么问题，咱还是可以帮你的。” 他放开双手了，任由朱炫折腾。 朱炫听着微微点头，但又觉得皇爷爷的话，有些偏了，如果皇帝只能相信自己，不信任何大臣，那么这个皇帝全凭自身喜好办事。 很容易变成昏君。 “孙儿知道了，多谢皇爷爷的支持。”朱炫说道。 “你是咱的好乖孙，不管什么，咱都支持你，反正大明早晚也是你的。” 朱元璋轻轻地拍着朱炫的手。 这件事便如此，确定下来了。 朱元璋同意了的事情，很容易确定，要实行起来，也可以得到很多支持。 文官们虽然会反对，还可能很激烈地反对，但相信武将们绝对的举双手支持。 文官和武将还是要有点矛盾，有一些冲突了，才能维持朝堂的平衡。 如果这两个群体团结起来，那才是最可怕的。 从乾清宫离开，朱炫感到有点放松了，某些远大理想，或者特殊抱负，很快能得到实现。 “还是不错的。” 朱炫笑了笑，拉住文珪的手，回去坤宁宫见沐沅君。 “爹……” 文珪问道：“爹在笑什么？” 朱炫把这个臭小子抱起来，轻轻地捏了捏小脸，笑道：“爹在笑你，长得太可爱了。” 文珪还不知道可爱是什么，但是父亲这么说，一定是称赞自己的。 他开心地抱住朱炫的脖子，一路欢呼着回到了坤宁宫。 “文珪。” 沐沅君见了，把他抱过，放下来，又道：“殿下，按照安排，今天晚上你得去陪洛珠玛，不能在坤宁宫留太久，去吧！” 现在去陪哪个妃子，被她们做了一个排班表格，朱炫唯有按照表格进行。 第870章 真的不知错在何处 次日。 军校的事情确定下来了，朱炫再把这份纲领完善一遍，就去了朱松那个庄园。 说好的今天是给蓝玉他们，进行庆功宴的时候，庆功宴里怎么安排，朱松会做好的，时间差不多了，他到来即可。 中午时分，阳光正好。 朱炫来到庄园，只见人都来齐了，全部坐下来就等自己到来。 其实朱松这个庄园，经常被朱炫征用，有什么大型活动，基本都是在这里进行。 “殿下。” 朱松今天没去做别的事情，正巧留在京里，主动地负责迎接。 朱炫笑道：“二十叔终于有空了。” 朱松只好说道：“今天殿下来，就算没空也得有空。” 朱炫又道：“为了大明经商，发展官营商业，辛苦二十叔了。” 朱松一脸凝重道：“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殿下快往里面请，人都来了。” 毕竟帮大明经商，发展那些官营商业，他在其中也捞到不少钱。 只要有足够多利益支持，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朱炫当然知道朱松获利不少，但只要朱松不做得太过分，或者乱来折腾，一般不会理会。 有一点收入，还是很正常。 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说的便是如此。 “拜见皇太孙殿下。” 走进里面，朱炫听到蓝玉等人，一起跪下高呼，声音很响亮，听起来还很壮阔，给人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免礼，平身吧！” 朱炫抬了抬手，又道：“对吐蕃一战，是我当上了皇太孙，打的第一场仗，辛苦你们帮我去打，还在临洮待了那么久，冰天雪地肯定不好受吧？” “回殿下，臣早就习惯了。” 柯天朗看到朱炫时，感到很亲切，好像回到了当初在辽东，一起灭了高句丽的感觉，又道：“臣在辽东，也是冷得不行，撒泡尿眨眼间就结冰了，要是慢一点，那玩儿都有可能被冻住。” 这话说得是粗俗，但在场的都是武将，听了也就哈哈大笑，不觉得有什么。 如果文官在场，一定会大叫有辱斯文。 柯天朗把话说完了，也感到有什么不对，在殿下面前哪能如此粗俗，尴尬地笑了笑，很不好意思。 “好了，诸位都坐下。” 朱炫点头道：“辛苦你们走这一趟，今天吃好喝好，不过我就不能陪你们喝太多，下午还要处理政务。” 对此，他们也不敢要求朱炫一定要喝。 政务还是很重要，关系到大明的运转。 “大表哥，你知道错了没有？” 等到他们坐下来了，朱炫往李景隆看去，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如果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将来可以继续提拔。 “臣……” 李景隆马上起来再跪下，想要说点什么，但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表现，就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算想编一个知错了的理由，可是也不敢。 就好像大家都知道他错在哪里，唯独他想不出来哪里错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也编不出什么来。 “殿下，臣该死。” 李景隆欲哭无泪，没有人敢提醒自己，以他纨绔子弟的脑子去想，就算想破头了也想不到什么。 “这个废物！” 蓝玉看到李景隆这样，不禁摇了摇头。 李文忠一辈子英明，得了这样一个儿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柯天朗就为李景隆感到可惜，这个曹国公怎能如此草包？我一个大老粗都能明白，是你的态度问题，错在这里，但你就是想不到。 可是，他也不敢提醒。 这是殿下要考核李景隆，如果他提醒了，就不是考核，还会干扰殿下的判断。 “好了，大表哥起来吧！” 朱炫摆了摆手道：“其实错了也不是特别严重，我也不计较，算了吧！不过大表哥扶持的欧珠，做的不错，这是个功劳。” 他犹豫到最后，还是放弃李景隆。 可不想将来，万一要打仗了，或者发生什么的时候，被李景隆卖了，要知道正是李景隆和谷王朱橞打开城门，朱棣才能顺利进入金陵。 朱炫还是很担心，将来被李景隆卖了，得留一个心眼。 李景隆是起来了，但也感到绝望。 通过朱炫的话，李景隆基本可以肯定，将来就算能被用，但也不是重用的程度。 皇帝近臣、亲信等位置，基本和自己无缘。 “多谢殿下。” 李景隆躬身一礼，失火落魄地坐回到椅子上。 朱炫叹了口气道：“大表哥，我也是给过你机会了，对吧？” 李景隆低下头道：“是臣愚钝，不懂珍惜，臣……这个脑子，最近突然不好使了。” 他还懊恼地，敲了敲脑袋。 平时的自己，还是挺机灵的，怎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很不应该。 “好了，别说这些了。” 朱炫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说道：“今天是庆功宴，而不是听我发表什么讲话的时候，我敬你们一杯，多谢你们的付出。” “多谢殿下。” 他们马上起来，哪敢让朱炫敬酒，赶紧回了一礼，再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朱炫说过不能喝太多的酒，他们也不敢放开喝，只是用小酒杯一点一点地喝。 别看武将是比较粗鲁，但他们也是可以细心的，知道分寸，害怕喝多了会胡言乱语，乱做其他，必须控制今天宴席上喝酒的数量，不能飘了。 朱炫也把酒喝完了，犹豫了下，有了个想法，道：“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点什么，你们一边吃一边听我讲，不耽误宴席。”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昨天就和蓝大将军提到过了，我想成立一个军校。” 于是乎，他把军校的事情具体说了说，其中还包括了部分纲领的内容。 在座的武将听了部分纲领内容，登时眼前一亮。 这个军校，就有一种，他们武将的科举的感觉，能够提高军中武将的地位。 如果可以实行，对他们的好处极大。 武将的地位，也能得到拔高，以后再也不用看文官的脸色，听起来就很不错的样子。 武将这个群体，是绝对赞同军校。 他们还想把自己的儿子，丢到军校去磨练。 第871章 庆功宴 “我这个军校，暂时由蓝大将军负责，成立起来之后，我还会安排你们武将去讲课，传授军事知识。” “初步就是这样。” “但是，后续的发展，依旧少不了你们的支持，你们家中有子弟想要从军的，都可以将其送去军校。” “军中武将，是我们大明安全的保障，你们可以放心，将来的我，绝对不会重文轻武。” “大国，该文武并重。” 朱炫继续把所想的说出来。 蓝玉他们听了，沉默了好一会。 还是柯天朗首先喝彩道：“殿下说得好，将来有需要，殿下尽管吩咐，臣就算是死了，也要帮殿下做到这一切。” 他很难得地，没有开口就是粗俗，在军事大事面前，也粗俗不得，需要正经一点。 “臣也是！” 曹炳起来，躬身拜道：“殿下有需要，尽管吩咐。” 有了他们开口，其他的武将，纷纷表示赞同。 尽管曹炳、张元志等人，在军事上的天赋算不上太好，但也都是武勋之后，只要他们同意，并且赞成这样做，还是能给朱炫带来不少帮助。 这种对于朝中武将有利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拒绝，而是举双手赞成。 “好了！” 朱炫满意地点头道：“刚才的话，我说得严重了些，今天我们只是庆祝，其他的暂时放下，来！我们喝！” “多谢殿下！” 下面的蓝玉等人，一起举起酒杯，一口气干了。 朱炫刻意地在这里，说出军校的事情，就是故意地要把军校泄露出去，让那些文官知道。 届时，文官一定忍不住，跳出来弹劾。 那么这件事，就由文官首先挑起，他再慢慢驳斥文官，能够想象明天一早的朝堂上，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光景。 明天辩论起来，一定很激烈。 朱炫一直留在庆功宴上，直到吃喝得差不多了才离开，让他们继续留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活动。 他们就是想做什么，但是也没有那个胆子，要知道锦衣卫肯定在旁边盯着。 朱炫对他们很不错，这是肯定的，但他们可不敢就此膨胀，小心谨慎必不可少。 “这都是什么事？” 李景隆喝闷酒，一杯酒一杯酒地下肚，甚至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可以肯定的是，未来朝中中枢，武将顶流，基本和他没有关系，最多就是在朝中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 将来朱炫登基，李景隆还可以想象，自己可能会挂一个虚职，没啥权力，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人生便是如此暗淡下去。 “我早就说了，你就是个草包、废物，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连自己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也就殿下仁德，保留你的爵禄，没有对你做什么，换做其他人，你已经回家哭去了。” 蓝玉怼起李景隆，那是一点也不客气。 想到在临洮的几个月里，他这个人生导师，对李景隆教导了那么多，最终连自己错在哪里，李景隆都不知道，这就是白费心机，浪费时间了。 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 李景隆听了比较扎心，但又是事实，只能继续喝酒，借酒消愁愁更愁。 柯天朗他们摇了摇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朱炫不开口，他们也不敢帮李景隆做点什么，就怕触犯了什么禁忌，后续很麻烦。 —— 朱炫回到文华阁，继续沉迷于处理政务，不过回来之后，胡广等人还没说什么，说明在庄园里说的话，现在还没能传出去。 消息的传播，需要时间。 朱炫也不刻意推动，让这件事慢慢发酵，反正一定要这样做，也不管他们如何反对。 傍晚时分，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还有小部分政务，吃过饭了再加一加班，不留隔夜，有内阁的辅助，还是挺轻松的。 朱炫想了想今天又是要去陪沐沅君，就摆驾坤宁宫，让人把剩下的事务，都搬到东宫等他稍后回去处理。 “爹！” 文珪看到他回来了，马上跑了过来，开心地举起手要抱。 朱炫把这个臭小子抱起来，问道：“文珪今天乖不乖？有没有让你太爷爷生气？” “没有！” 文珪学习得很快，已经知道生气是什么意思，懂得很多东西了。 沐沅君笑道：“陛下对文珪很包容，看到文珪了，开心都来不及，一点也不会生气，只是陛下如此宠溺，臣妾担心以后会宠坏了文珪。” 她在沐家的时候，看过不少那些勋贵家的子弟。 通常都是被老一辈如此宠爱，当做心头宝贝，很容易被宠坏了，成为纨绔子弟。 “过段时间，我和皇爷爷提一提。” 朱炫抱着文珪回去，又道：“我陪你们用晚饭，饭后还有一些其他事务没处理好，就不留下了。” 沐沅君心疼道：“辛苦殿下了。” 还是以前好，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很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什么都不做，就是昏君、暴君了，位置越高，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渴望一辈子都渴望不来。 “也不辛苦。” 朱炫笑了笑。 过了没多久，御膳房的人把饭菜送来。 简单地吃完了，朱炫回去东宫加班，期间还找来严冠，问了问应天之外的事情。 比如说北平有没有新的电报回来，朱橚现在什么反应，朱有爋是否找到新的线索。 又或者姚广孝，朱允炆的伪明，如今怎么样了等等。 朱炫要有一种统领全局的感觉，只有控制一切，知己知彼了，才能安心，以及做出各种判断。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布下的局没办法做好。 “下一步，先解决北平的事情。” 朱炫心里在想。 各种锦衣卫的高手，早就被他安插进去，应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可以提前收网。 只不过，他没有马上动手，应天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等到处理得差不多，他准备亲自去一趟北平。 必须亲手操刀，他才能放心，这张网很大，放下的线那么长，不知道能钓起多少大鱼。 如果韩钧和姚广孝也在，那就最好了，也是最想得到的结果。 罪魁祸首伏法，剩下的人容易收拾很多，白莲教的妖人也将不堪一击。 第872章 朝堂乌烟瘴气 次日。 早朝。 朱炫来到大殿上的时候，接受了下面群臣跪拜之后，就开始商议事情。 朱炫就好奇了，怎么那些文官没有马上把军校的事情提出来，按照严冠带回来的消息，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应该知道的人，全部知道了。 只不过，文官不急，他也不急，更不会主动提出，要是文官不反对那才是最好的，他可以为所欲为，直接把军校推行下去。 朝会很快进入到尾声，朱炫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而过，又道：“还有没有事情要上奏的？没有的话，退朝吧！” “殿下，臣还有一事上奏。” 就在快要退朝的时候，一个大臣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在朱炫面前行了一礼。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只是来得晚了一点，虽迟但到。 这些文官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和朱炫据理力争，不会放着军校不管。 尽管此人还没开口，朱炫也能猜到，要提的一定是军校的事情，问道：“卓大人有何事？” 他认得这个官员，名字叫做卓敬，户部右侍郎，本以为是六部尚书，或者翰林院、国子监那些学士先开口，一个侍郎先提出，就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 也是那些尚书担心充当出头鸟，容易被朱炫记住，就让一个侍郎先开口。 “臣听说，殿下有意成立一个军校，请问有没有这件事？” 卓敬说道。 听到他把话说开了，剩下的六部官员，翰林院、国子监的学士等等，登时眼前一亮，再然后就是蠢蠢欲动。 他们快要按捺不住反对的冲动，准备在朝堂上和朱炫辩论一番。 必须要把军校反对到底。 “是有这回事。” 朱炫把一众官员的表情，尽收眼底，文官是激动，反对的表情很明显，武将方面也是激动，但他们一定赞成的。 为了赞成而激动。 “你有什么问题？” 朱炫淡淡地问。 这个说话的语气，让卓敬感到不太自信和不安，身子随之轻轻颤抖了下，硬着头皮道：“殿下，臣认为不妥！按照臣所知道的，殿下的军校，还能从民间选取学员，通过考核就能入读，这不……和科举差不多吗？与科举类似，但又不是科举，选举的是武夫，于国不利，于礼不合。” 说完了，卓敬深吸一口气，再躬着身，低下头，不敢和朱炫对望。 这番话说得有点大胆了，但是朝中的武将一听，当即就要按捺不住，想要反驳两句，问清楚到底谁才是武夫？ 只不过，朱炫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反驳的事情，还不需要他们掺和。 “既然文有科举，武为何不能有科举？” 朱炫反问了一句，又道：“选拔武人，为国效力，保家卫国，抵御外敌，哪里于国不利了？是对你们文人不利吧？” 对文人确实很不友好。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是唯一当官的途径，读书也是最高尚的行为，已经深入人心，现在的读书人可以很嚣张。 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见官可以不拜。 但是，军校的出现，打破了读书人垄断当官的途径，要知道武将也是官。 读书人的优越感，这不就没有了。 不久之后的将来，那些武夫也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越想就越感到不爽，好像读书人的地位都要被打压下去了。 “殿下。” 还不等卓敬回应，翰林学士王叔英附和说道：“大明一个科举就够了，武人嚣张跋扈，只知道打打杀杀，甚是粗鲁，把他们提拔起来，将来朝堂只怕……乌烟瘴气！若是殿下只让勋贵子弟去军校，其实也还行，但从民间选拔，这就不可行了。” 这就是他们的让步，也看得出来，军校一定要存在。 让那些纨绔的勋贵二代、三代去军校，他们也就算了，毕竟都是勋贵。 那些民间武夫，大字不识一个，凭什么啊？ 拉低了他们的身份。 “乌烟瘴气？” 朱炫眯了眯双眼，冷笑道：“现在的朝堂，也算是乌烟瘴气了，王学士不想待的话，大可以致仕回家，我一定不会阻拦。” “臣不敢！” 王叔英听着马上跪了。 乌烟瘴气，他才意识到这个词，用在这里不是很妥。 朱炫继续反驳道：“武将从民间选拔，就是乌烟瘴气，在场的不少官员，也是来自民间，是普通人家通过努力考科举站在这里的，岂不也很乌烟瘴气？王学士没有说错。” 王叔英继续跪着，这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回了。 “殿下，怎么能相提并论？” 金忠上前说道：“出身贫寒的官员，都是读书人，知书识礼，和武夫完全不一样。” 朱炫又笑了，反问道：“你们就那么肯定，我在军校里面选拔出来的人，就不知书识礼了？” 他在军校内，除了军事教育，还有文化课，应该学的，都必须要学。 当将军的没有文化，绝对不可行。 朱炫又道：“你们能够保证，我在军校里的武将，除了打打杀杀，就不会其他？” “臣……” 金忠满头冷汗，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还有不少大臣的目光，此时落在孔公鉴身上。 作为朱炫的老师，未来的帝师，孔公鉴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很重，有必要拨乱反正，大义凛然道：“臣恳请殿下，收回命令，军校真的很不妥，这样做有损殿下的贤名。” 什么贤名，朱炫不在乎。 只不过…… 他看着孔公鉴。 那个眼神，让孔公鉴背脊发凉，有一种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的感觉，浑身感到不舒服。 “既然衍圣公这么说，好像是不妥。” 朱炫又说道。 闻言，孔公鉴松了口气。 朝中文官，总算放心了，在想还是衍圣公行啊！ 连殿下都可以说服，不愧是当殿下老师的人。 在这瞬间，孔公鉴觉得自己很伟大了，将来他的事迹，一定可以传遍读书人的圈子，未来肯定有不少人为自己著书立说，流芳百世。 “我不仅不做军校了，还准备撤掉所有武将。” “从此，我们大明朝中，只有文官，再无武将。” “诸位认为如何？” 朱炫说话的声音，朗朗地在朝堂上回荡。 朝中文武官员，一时间愣住了。 第873章 两个选择 部分文官觉得，还有这种好事？ 如果朝中再无武将，他们文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做什么都没问题，绝对是件好事。 武将也愣住了，怎么殿下今天的话，又和昨天的不一样。 要是武将完全被撤销，那他们还剩下什么？ 全部都得回老家种地，再也无法上战场，什么都做不到，不由得有些心急，但朱炫让他们不说话，此时又不敢随便打岔。 “殿下，如此不行啊！” 茹常首先走出来反对说道：“一国之内，怎么可能没有武将？那么谁来保家卫国？” 他们尽管有点上头，觉得武将可有可无，但还没嚣张到认为真的可以废除武将。 冷静下来，认真想想，还是得反对。 “这个不行，那个又不行。” 朱炫的手轻轻地在龙椅的扶手上面敲击，冷声反问道：“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 茹常坚持道：“大明真的没有武将。” 朱炫又道：“你们曾经不是说过，没有了武将，保家卫国，文官也可以？我决定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片刻，目光继续在他们身上扫视而过，继续说下去：“既然你们文臣觉得，单靠自己就可以保家卫国，其实也很好证明。我等会就下令，所有想要考取功名的读书人，必须到边地、到军中，服役三年，再回来考试，第一批读书人，从国子监开始。” 哄…… 此言一出，朝堂上站着的官员，无不发出一声惊叹。 让读书人先去边地服役，这和要了他们的命，又有什么区别？读书人自命清高，自诩高高在上，不可能这样做。 武将们听了此话，当即就笑了，但是又不敢笑得太明显，心想殿下如此做法，就是要把读书人逼上绝路，再让他们妥协。 一时间，他们感到无比舒适。 就看那些文官，怎么应对了。 “殿下，不行啊！” 孔公鉴跪下来说道。 所有站着的文官，也一起跪下，请求不要这样做。 去了边地服役三年回来，他们读书人还剩下什么？ “那么你们告诉我，怎样做此行？” “你们反对武将，我配合你们的反对，撤了武将，让读书人去保家卫国，你们还说不行。” “保家卫国，也是你们自己提出的。” “不想去边地服役，又不允许我成立军校，培养军官，保卫大明。” “要不，你们轮流坐我这个位置？” “这样一来，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免得让我心烦。” 朱炫说到最后，声音变得严厉，也说得十分凝重，甚至还很大逆不道。 吓得那些官员，身体都抖动了一下。 “臣不敢！” 所有官员，一起开口，完了他们还一起磕头，做的相当整齐。 “要么军校，要么读书人服役。” “你们自己选一个。” “如果都不想选，我来帮你们选，但是选出来了，不要后悔，一定要反对的话，你们随意！” “觉得我的朝堂，很乌烟瘴气，可以脱下官服回家种地，我也不会阻拦，你们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我也知道，今天过后，你们会把我当做昏君，说什么穷兵黩武，以后的史书，也会把我描述成一个昏君，天下读书人都要把我抹黑。” “随便你们这么想，今天我必须要你们做出一个选择。” “觉得怎么样了？你们赶紧表个态，我要做决定。” 朱炫满不在乎所谓的抹黑，以及后人史书对他的乱写，只是想做一个对大明有利的事情。 他还很霸道地，把该说的说完了，目光又从他们身上扫视而过。 今天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不管他们同不同意。 跪着的文官，此时汗流浃背，心里没有底，在想朱炫平时的仁德，也只是平时的。 若是要狠心起来，倔强起来，好像比老朱还厉害。 就算敬懿太子，在这方面都不如朱炫。 “臣选择军校。” 还是茹常首先开口。 “军校。” “军校。” …… 有人带头了，剩下的文官，零零星星地把“军校”两个字说出来，不得不同意朱炫的做法。 “军校，这可是你们说的。” 朱炫就知道他们会服软，在真正的皇权面前，那些文官就算再怎么嚣张，最终还是要低头。 “将来谁敢再提出反对，我就不会客气了。” “便是如此，决定了。” “你们起来吧。” 朱炫没有计较他们的反驳，能够得到这个结果即可。 他们也只是维护自己的群体利益，不过这个群体利益，有时候会损坏了大明的利益。 朱炫还在想，把他们的群体利益分割成几个部分，让他们团结不起来。 文官们如释重负，慢慢地爬起来，就算心有不甘，可到了这个地步，唯有把不甘放到一边。 武将那边乐开花了，心想殿下这一手，玩得真漂亮。 “没其他事情的话，退朝吧！” “武将留下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一说的。” 朱炫又道。 文官下去了，武将继续留下。 朱炫把军校的准备，全部告诉了他们，暂时还是蓝玉负责，朝中所有武将一起辅助，共同把大明第一个军校成立起来，任重而道远。 只不过，他们也乐意。 因为这是他们的群体利益。 至于后来的人会怎么看待自己，那些读书人对他的描述有多么不堪，这些朱炫真的完全不管。 历史名声这些东西，都是一时一时的，有人抹黑，但是换了个朝代，也许就有人称颂。 除非是特别废物，否则开创了特殊壮举的君王，总是有人喜欢称颂，在未来有固定的粉丝，最好的对比就是杨广了，后来有人狂喷也有人狂赞。 —— 乾清宫。 朱元璋抱住文珪，拿起一个拨浪鼓摇晃，发出响亮的声音，文珪很喜欢，开心得大笑。 看到小重孙如此笑容，朱元璋也是哈哈大笑，好像自己的心情，完全被文珪牵动了，心思全部在小重孙身上。 “陛下！” 云奇进来了。 “文珪，自己玩去！” 朱元璋把文珪放下来，问道：“乖孙都怎么做了？” 尽管他不管政务，也不去上朝了，但还是很想知道朱炫今天怎么应对，都做了什么。 军校这个东西，只要提出来，就一定会遭到文官集体反对。 第874章 请殿下当校长 云奇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和朱元璋说了说。 “做得好啊！” “也就乖孙胆子大，敢说撤销所有武将，让读书人去守边，哈哈……那些读死书的官员，肯定脸都青了。” “不过乖孙今天的表现很霸道，像咱了。” 朱元璋对朱炫的反驳，相当的满意，作为大明未来皇帝，就应该如此，没必要被几个文官胁迫。 有些事情只要是对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恭喜陛下。” 云奇在旁边逢迎道：“皇太孙殿下可以独当一面，陛下辛苦了一辈子，终于可以放下肩膀上的重担。” 朱元璋满足道：“确实可以放下了，不过……你去告诉赵云胜，安排几个人，盯着今天反对得最激烈的那些官员，如果他们还敢从中作梗，让锦衣卫做点事情。” “老奴明白了。” 云奇一听，就懂得老朱的心思。 盯着卓敬等几个官员，他们安安分分，不再做点什么反对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 如果他们敢乱来，就算为官清廉，找不出任何把柄，锦衣卫随便在他们家里埋一些东西，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朱元璋淡淡道：“你说咱这点小手段，应不应该教给乖孙，让他也多学一学？” 所谓的小手段，就是看谁不爽，栽赃嫁祸，想方设法地把谁给灭了。 云奇想了想说道：“陛下，殿下仁德，应该不用吧？” 朱元璋哈哈笑道：“你这个老东西是说，咱不仁德了？” “老奴该死！” 云奇赶紧跪下来磕头，一不小心说错话了。 “你说的其实也对，咱乖孙仁德，有些东西不怎么适合他，还是算了。” “有时候当上皇帝，很多手段都可以无师自通，就算没有咱教，乖孙要学会也是很简单。” 朱元璋以前也不懂这些东西，可是掌权之后，无缘无故，不知不觉间就会了。 站在权力巅峰，很多东西就算不想会，但还是无法避免地会。 云奇跟在身边，都不敢说话了，很是小心翼翼。 “文珪，过来太爷爷这边。” 朱元璋很快把其他事情抛到一边去，也懒得再管朱炫那些事，只要没做出什么大问题即可。 就算做出来了也没所谓，他还可以擦屁股。 文珪听了，小跑过来，笑道：“太爷爷。” “好文珪。” 朱元璋哈哈大笑，宠溺地把文珪抱起来，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文珪。 其他的，在他看来，不再重要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段时间，照顾小重孙，朱元璋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身体和精神随之好了不少。 不过他照顾了文珪一会，朱炫就过来给他汇报一下今天的情况。 朱元璋让朱炫不用理会自己，大胆地去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胆子都不够大，以后怎么当皇帝？ 有了老朱这句话，朱炫就放心了，真的可以做得很大胆。 —— 次日。 朱炫在中午的时候离开皇宫，到了新军营地附近，初步选定的军校地址就在这里。 雷纲到工厂那边，拉了一个施工队过来。 工厂内不仅有各种制造机械的工人，朱炫旗下的施工队，也都暂时住在工厂内，他们会的东西可多了，无论是水库大坝，还是跨江大桥，都能建造。 让他们建设一个军校，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有一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蓝大将军对我们的军校，有没有什么想法？” 朱炫在新军营地附近，划了一块地，现在带了设计图纸，和施工队一起确定范围，以及怎么建造等等。 蓝玉认真想了想，再看了看朱炫的规划图和设计图，作为一个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根本看不懂图纸，摇头道：“臣愚钝，没读过多少书，啥都不懂。不过，殿下懂的那么多，又什么都会，按照殿下的去做肯定没问题。” 朱炫什么都会，基本是他们的一个共识。 反正按照朱炫说的去做，准不会有错。 “蓝大将军是校长，我应该过问你的想法。” 朱炫笑了笑道：“既然蓝大将军没其他想法，那就完全按照我的规划去做，后续想增加什么，蓝大将军随便提出来。” 他就把图纸，交给身后的施工队包工头。 对于这个军校，他很重视。 觉得这是大明军队一个很重要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发展，接下来他还想培养职业军人。 只有军队实力足够强，大明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火力不足可是能带来很严重的恐惧。 蓝玉看到自己还能得到朱炫如此敬重，心中有些感激，又很懊悔当年对朱炫的各种瞧不起，甚至想造了朱炫的反，躬身道：“多谢殿下。” 朱炫摆了摆手道：“蓝大将军不用谢我，为了大明的强盛，我们需要一起努力。大明能有今天，少不了蓝大将军的功劳，你也不想看到我们大明，也就皇爷爷一代人强盛，到了我这一代就要走下坡路，对吧？” “没错！” 蓝玉拍着心口，郑重地保证道：“还请殿下放心，只要臣还活着，一定能把大明的将军带起来，一起保家卫国。” 朱炫微微点头，在外面走动了一会，又道：“那天还有一点我忘了说，蓝大将军安排一下，选拔部分军中有功劳、有潜力，品行又不错，可以培养的士兵，年纪在三十以下的，都可以到我们军校学习。” 蓝玉想了想，有一个大胆的问题，问道：“殿下让臣来培养，就不怕臣那啥……门生众多，到时候能打仗的人，都是臣的人？” 朱元璋哈哈笑道：“如果蓝大将军有这个本事，我倒是没所谓。” 蓝玉连忙摇头道：“臣肯定没这个本事，再说了臣还能活多长时间？身体可能还硬朗，但那么多年打仗，身上的旧疾甚多，也没几年可以活了。”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军校校长一职，是殿下相信臣，才许下的，但……臣不敢要，也自知没资格担任，臣建议殿下自己担任校长。” 在性格方面，蓝玉的变化确实很大。 如果是以前的蓝玉，不仅不会退掉，还很得意地，拉着一群自己的义子去庆祝了。 第875章 大明战神的悲哀 现在的蓝玉，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什么事情可以接下，什么事情应该推掉，特别涉及军队，更应该如此。 听了蓝玉这么说，朱炫好奇地回头看了他一会，笑道：“蓝大将军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锋芒毕露，现在圆润了很多。” 这是个很难得的改变。 蓝玉尴尬地笑了笑道：“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臣就算想不圆润也不行，也就殿下愿意放过臣，换作其他人，臣的坟头草都过人高了。” 不仅他的坟头草，他全家九族的坟头草，也差不多如此。 “既然你有顾虑，那就担任副校长。” 朱炫高看了蓝玉一眼，又道：“你建议让我当校长，好像还不错，这个校长就是我了。只不过，军校里的一切事务，还是你来负责，过段时间我会安排几个读书人给你，可以吧？” 蓝玉点头道：“当然没问题，殿下政务繁多，我理应为殿下分忧，另外臣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安排读书人进来最好了。” 只不过，他心里在嘀咕。 那些读书人怕不是来监视自己，和自己互相制衡，但他没所谓，只要安分守己，不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别说几个读书人，就算几十个一起来，都不需要担心。 朱炫又说道：“军校的开始建设，初步还是按照我的纲领去做，等稳定下来，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认为需要调整和更改的，再和我商量。” “臣，领命！” 蓝玉很正式地说道。 朱炫走了一圈下来，好像也没什么要吩咐的了，想了想便说道：“雷纲，安排他们，可以建造了，尽快建造出来。” 接下来，他还要把军校的事情，传遍大明。 军校成立了，自然需要招生，不宣传一下，如何招生？得广而告之，才能把大明民间，有潜力、有能力的人挖掘出来，为军队所用。 他们离开了新军营地，直接回城内。 朱炫和蓝玉分开，回了皇宫，继续准备各种纲领计划，全部写下来，再让下面的人尝试。 如果尝试的过程中出现漏洞，那就一起商量更改，给这些计划打补丁。 事情的进展，还是很顺利。 “军校培养的武将，需要打仗，还没上过战场，就是纸上谈兵，和李景隆有什么区别？” 朱炫心里想着，再命人把一份世界地图拿出来。 看看除了鞑靼、瓦剌等，大明北方的敌人，以及考虑还有什么地区，是大明可以征服的。 世界那么大，总要去打一打。 万一都打下来了呢？ “如果全部打下来了，那就要把铁路修到欧洲去！” 朱炫又在想着未来的发展。 交通可是控制一个地方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有了便捷的交通条件，想要定点投放兵力很容易，想打谁就能打谁。 这就是国力强盛的好处了。 “殿下。” 侯显进来说道：“曹国公求见。” “李景隆？” 朱炫在想，这个大聪明，还敢来见自己？ “让他进来吧。” 过了没多久。 李景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抬头看了朱炫一眼，浑身一个哆嗦，毕恭毕敬道：“臣李景隆，拜见皇太孙殿下。” 朱炫好奇地问：“大表哥有什么事？” 李景隆低下头道：“臣……臣是来认错的，请殿下原谅。” 他实在不想被朱炫厌恶，将来还得不到重用。 作为曹国公，李家还是大明外戚，身份地位很高，本应该可以过得很逍遥自在，但李景隆也是一个想要权力的人，如果他没有权，将来他的儿子更不可能有。 那么世袭的曹国公，再过几十年，除了一个国公的爵禄，再无其他任何东西，在朝中无权，爵禄也不香了。 要知道大明的国公，远不止他李家一个，早晚会走向没落，李景隆不想看到没落。 他想改变，挽回一切。 “你想清楚了，错在何处？” 朱炫没有拒绝他的认错，人都来了，可以再给一个机会。 李景隆跪下低头道：“臣错在态度不端正，明知态度不对，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胡作非为，特别是……出征国战之前，还懒懒散散，让殿下等臣那么久。” 总算认识到了。 朱炫看向下面的李景隆，又问道：“又是谁告诉大表哥，态度的问题？” 闻言，李景隆吐了口气，终于确定哪里错了，连忙道：“臣……” 他本想说，是自己领悟出来，没有任何人教，但犹豫了下，知道不能这样说，改口道：“是臣家里的幕僚告诉臣的。” “终究不是你自己认识到错误。” 朱炫叹道。 “臣该死，也是臣愚钝、愚蠢。” 李景隆不断地磕头，企图挽回这件事，心里又惶恐不安。 朱炫摆了摆手道：“行了，大表哥先起来吧！” “多谢殿下。” 李景隆起来了，又问：“请问殿下，那臣的事情……” 朱炫挥手道：“你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再来找我吧。” 好像还得不到原谅，李景隆甚是沮丧，不过可以再来找，这是可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想到了这里，李景隆有些激动，不再纠结太多了，躬身拜道：“多谢殿下，臣先告退。” 他也不敢久留，行礼完毕，离开宫殿。 朱炫无奈地摇头，李景隆一直是个大聪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都改变不了这个本质。 将来确实不能重用李景隆，他也担心自己变成朱允炆。 “殿下。” 李景隆刚走了没多久，解缙就进来了，躬身道：“殿下，刚才臣看到季先生让人送来的奏章了。” 他把一本奏章送上。 听到是来自季文靖的奏章，朱炫马上重视起来，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笑道：“季先生果然不会辜负我对他的期望。” 季文靖在临洮的事情确实开展了，进行的速度还不慢，第一批商贾在各方安排之下，乘火车到了临洮。 马市完全没问题了。 “季先生的能力，远在我们之上！” 解缙也是佩服道。 “可惜的是，季先生只想当神棍，按不下性格为我治国。” 朱炫可惜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对季文靖的期望还是很高的，有什么事情，可以信任地交给季文靖去做。 当年在番禺，把季文靖捡回来，朱炫认为这是自己做得很正确的一件事。 第876章 临洮的成绩 临洮。 随着蓝玉撤军，这里逐渐安静下来，吐蕃入侵的影响也不在了，一切恢复原样。 吐蕃人的战争赔偿，已经送来了，这笔钱被朱炫用来安置所有被战争影响的人。 无论是临洮的百姓，还是阵亡的士兵，都可以得到一笔数额巨大的赔款，朝廷还能帮他们重建家园。 战争的影响，便是如此，慢慢化作无形，一切即将好起来了。 季文靖在临洮的动作，进行得还是很快，一个完整的马市，便如此成立起来，尽显他能力的高明和不凡。另外，蓝玉是撤军了，但盛庸带领的士兵还在，他们在季文靖安排之下，保护马市的成立。 一切都做得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季文靖走在马市上，看了看这里建立起来的，一个简单的贸易区，尽管和番禺那个差距很大，但是在这里也足够用了。 只要走上正轨，其他还是可以稳定发展。 “季先生。” 郑光乘一直跟在季文靖身边，此时说道：“我们第一批的商人已经来了，是苏州府沈彬安排来的，第一批货物全部安排完毕，另外根据盛将军的消息，吐蕃的第一批部落牧民，最快明天可以到来。” 跟在季文靖身边那么久，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对于自己的未来，越来越有期盼。 季文靖点头道：“安排几个人去引导一下，让吐蕃人尽快到来，只要他们来了，殿下的马市才能变成现实。” 郑光乘很自信道：“那些吐蕃人，很需要我们的东西，一定会来的。” “说的没错，一定会来的。” 季文靖哈哈一笑，随即想到其他事情，又问道：“马市成立起来，经济手段可以开始了，我们在朵甘思宣慰司的学校，现在做得如何？” “第一个学校，在几天前建成。” “不过寻找教书先生，还是需要时间。” “朵甘思宣慰司的位置不是那么好，没多少人愿意进去执教。” 郑光乘微微摇头道。 那些读书人，以及所谓的大儒，他们并非想象中的大公无私，有的是私心，追求的同样也是利益，让他们进入那么荒凉的地方教吐蕃人读书识字、学习儒学，基本上是不可能。 只不过，季文靖的发展，依旧很迅速。 开春了没多久，不仅马市建设得差不多，第一个学校也做好了。 对同化吐蕃的布局，进行得越来越快，毫不拖泥带水。 “你可以换一个想法，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招收教书先生。” 季文靖想了一会道：“我们把学校，开设到朵甘思宣慰司，为的是教化，他们儒家不正是最喜欢这些？什么有教无类，孔圣人的弟子，都可以来自各行各业，把教化宣扬成为一种传播他们儒学圣贤的功德，相信有人愿意和我们合作的。” 郑光乘担心地问：“先生，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妥？” 这是利用那些读书人，简单来说，有一种道德绑架的意味。 季文靖说道：“不会，那些喜欢名声，追求功利的读书人，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对了，还有功利，把月俸提高几倍，再帮他们宣扬名气，教化外族，有教无类，各种好处叠加起来，哈哈……” 他大笑了一声，感到有趣道：“别说那些读书人，就算是我，都有些心动了。” 郑光乘琢磨了下，觉得先生说的还是很有道理，把这些记录下来，等会安排人这样宣传。 “另外，在朵甘思宣慰司招生一事。” 季文靖问道：“你还记得怎么做吧？” 郑光乘点头道：“徒儿当然还记得，政教合一，先宣扬大明的繁华和美好，再宣传只要学习儒学，就能考科举，去大明繁华的地方当官，但……真的能让他们考科举吗？” “能！” 季文靖肯定地说道：“殿下会给吐蕃人另外开设恩科，和高丽一样。” 既然如此，招生宣传方面，暂时没别的问题了。 “我们的同化，做到这一点，还不够。” “需要对吐蕃人，改风易俗，但这是一件很长远的事情。” 季文靖又道。 郑光乘想了想问道：“那么我们需要长远留在这里吗？” 季文靖笑了，摇头道：“当然不可能长远地留下，殿下也不会让我们这样做。我们的作用，就是在这里打下基础，到时候殿下还会安排流官进来，按照我们的基础，执行同化计划。” “金瓶掣签，你想得怎么样了？” 他最后又问。 郑光乘挠了挠头道：“先生，我认为这个做法，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我们连哈立麻都没见过，要实行金瓶掣签有点难！” “你能想到这点，算是不错了。” 季文靖赞叹了一句，又道：“需要对吐蕃的风俗，有一定的了解，才能做到如此，这个暂时放下，我们先执行改风易俗。另外，可以安排人联系一下欧珠，他一定很乐意配合我们。” 现在的欧珠，掉进了朱炫挖的坑，成为战争代理人，就再也出不去。 他只能继续和大明合作，在代理人这条路上，一路走到底。 如果敢叛变，不用大明出手，哈立麻就能把他给灭了。 上了这条贼船，没有那么轻易可以下来的道理。 “好！” 郑光乘点头道。 如何同化吐蕃，怎样改风易俗，进而控制吐蕃，这些朱炫也给出过一份具体、详细的纲领。 季文靖根据纲领的内容，再以自己的能力，改良一下，最后落实，不是很难的事情，又有西北驻军保护，目前一切还是顺利正常地发展。 “我们到处走走。” 季文靖和郑光乘聊完了这些事情，一起巡视这个马市。 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第二天，中午。 “先生。” 郑光乘又找到季文靖，道：“第一批吐蕃人来了。” 季文靖问道：“这第一批，是欧珠，还是哈立麻的人？” “哈立麻的。” “哈立麻？” 季文靖哈哈一笑道：“看来哈立麻也很想来交易，我本以为，首先和我们配合的会是欧珠。” 郑光乘能想到哈立麻如此心急的原因，笑道：“因为他给了我们大明一大笔钱，现在很想通过马市赚回来。” 这个也是事实，哈立麻确实这样想的。 “走，我们去看看。” 季文靖说着便出门了。 第877章 冤家路窄 不仅哈立麻的人来了，哈立麻本人，也亲自来了一趟。 朱炫的商业计划，在临洮成立的互相通商的马市，使得哈立麻有一种不是很信任的感觉，不相信大明真的有那么好，就想亲自带了一个部落的商队来看看，走进季文靖划定的贸易区时，他被震惊了。 大明的货物进入吐蕃，价格一般能翻好多倍。 但是在这里的货物都是原价出售，在价钱方面没有坑他们吐蕃。 另外，大明的商贾还大量地收购吐蕃的物品，特别是羊、羊毛、牛皮等等，还有官方收购战马、铁矿石，还有他们吐蕃人不太懂怎么用的煤炭。 给的价格很实惠，还能和大明以物易物。 大明官方还在临洮招工，说是大明现在要进行各种基础设施建设，需要大量能干苦活，有力气的工人。 给出的工钱，又甚是丰厚。 甚至可以提前预支三个月工钱。 马市内的各种好处，都在引诱着他们吐蕃人的心，哈立麻认真地观察了一遍，再亲自和大明的人交换、购买货物，中间一点坑都没有，也无任何问题。 “大王。” 边巴随着哈立麻也一起来了此处，此时感慨道：“根据臣的观察，大明的这个马市，毫无问题，大明皇太孙是带着诚意想要和我们归于和平，以及交易的啊！” 他觉得他们吐蕃，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完全不应该入侵大明。 都是道衍那个妖僧的错，如果让他还有机会看到道衍，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打得差不多了，再送去给大明皇太孙。 也就这样做，才对得起皇太孙殿下的诚意。 “诚意？” 哈立麻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只怕他们的诚意背后，还有我们看不到的坑，如果他真的有诚意，就撤回欧珠，并且不让欧珠的人来这里贸易，哼！” 其实他对朱炫的感觉，也好了很多，只是嘴硬，不想承认。 女儿都被朱炫抢走了，心里不爽又是肯定的，那就嘴硬地反驳两句，不肯承认自己受了朱炫的好处，想到欧珠的时候，心底的不满更是直接涌上来。 纳佤回去之后，也带了一份朱炫的礼物，但哈立麻又嘴硬地不肯接受。 边巴：“……” 他也不好说什么，能理解哈立麻的心情。 “边巴！” 便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们后方出现。 他们二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大明服饰，又很是眼熟的人，带了几个大明的士兵迎面走来，气冲冲地盯着边巴，那个眼神恨不得把边巴给一口吃了。 “隆多军师！” 边巴见了先是一喜，随即脸色苍白，惊慌失措道：“你……你还活着？” 隆多被大明俘虏，完全是他卖队友导致的，把隆多丢给当时的柯天朗。 此时在大明的马市，边巴看到隆多，慌张那是肯定的，有一种奸情被揭露的慌张。 “我还活着，你一定很害怕，对吧？” 隆多大步走来，冷笑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我围起来。” 跟在他身边的大明士兵，把边巴和哈立麻都围住了，杀气腾腾地准备捉人，不过捉不捉人，还是得看隆多的命令。 “隆多军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这样？” 哈立麻讶然地问。 隆多刚看到边巴，就是满腔怒火，从而忽略了哈立麻，此时听了哈立麻的话，好奇地看去，连忙道：“大王，臣隆多，拜见大王，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哈立麻说道：“你不是被大明俘虏，好像在大明当官了，这和边巴有什么关系？” 想到自己的背后，还是大明皇太孙殿下，有人撑腰了，隆多底气十足，面对哈立麻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怂，冷声道：“大王可以问一问边巴，都做了什么。” 停顿了下，他毅然道：“大王，今天我就要把边巴带走，此仇不报，我不安心，你也别想阻止。” 听了他的话，那些大明士兵就要捉人。 跟着哈立麻他们来的吐蕃护卫见状，当然不能让边巴被捉了，拿起手中的刀，要动手反抗。 边巴本就理亏，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哈立麻也是有点缓不过来。 他们的隆多军师，投靠了大明，还敢对自己这个大王动手？ 有大明在背后撑腰，胆子很大啊！ 哈立麻随即怒了，按不住怒火，准备在马市大打一场的时候，一道怒喝传来。 “做什么的？全部停下来。” “来人，把他们围起来，谁敢动手，直接开枪，打死勿论。”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季文靖和郑光乘只是出来视察马市，看一看那些吐蕃人如何，哪曾想看到这一幕。 说话的人，正是郑光乘。 声音刚落，枪栓拉动的声音，在场中出现。 数十把长枪，对准了他们。 那两边的人再也不敢动了，跟在隆多身边的大明士兵，此时也后退，被控制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季文靖的语气里，带有几分不满。 今天可是吐蕃人到来的第一天，也是马市开张的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这是在打他的脸。 要不是刚好出来看看，让他看到这一幕，若是闹大了，到时候回去京师，在朱炫面前他就不好装逼。 不过这些人敢在自己的地方闹事，他轻哼一声道：“隆多，怎么回事？” 这个隆多，一开始就是大明的俘虏，但是被他提出来用，就用在这个马市上面，让其来招待吐蕃人，让吐蕃人多了几分归属感，也便于处理很多事情。 能从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为马市的官员之一，隆多自然是乐意的，也不想再回吐蕃，干脆留在大明，将来再找机会报仇，可是没想到仇人就这样送上门来了。 “季先生。” 隆多在季文靖面前，客客气气道：“我找到，我的仇人了。” “哦？” 季文靖的目光，落在哈立麻和边巴二人身上，对此二人，他都不认识，问道：“难道就是季先生说的，那个把你推出去的吐蕃人？” “没错！” 隆多狠声道：“还请季先生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求你了。” 说着，他躬身一拜。 第878章 典型宣传案例 边巴现在心虚得不行。 在这里看到还活着的隆多，还看到隆多成了大明的官员，他就感到绝望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立麻看到这些大明的士兵，还敢用枪指着自己，就很不爽了。 以他的身份，何时有过如此待遇？ “你又是谁？” 哈立麻看着季文靖，满脸不爽地问。 作为大明皇太孙的老丈人，又是吐蕃的国主，哈立麻还不把季文靖放在心上，认为只是大明一个普通的官员，以他的身份，可以随便拿捏，不用担心。 “我？” “大明皇太孙的幕僚，东宫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 “临洮马市的最高负责人。” “不过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普通人。” 季文靖打量了一会对方，能跟在边巴身边的，再判断其气势，可以断定在吐蕃内部，应该是某个掌权者，是吐蕃金字塔顶尖的那部分人。 “我是你们皇太孙的老丈人。” 哈立麻冷哼一声。 “原来是吐蕃国主。” 季文靖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但是对这个国主，一点敬重都没有。 哈立麻看到季文靖的冷漠，便是大怒，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把你们的士兵，全部撤下去！” 季文靖摇头道：“吐蕃国主不用生气，如果你到了京师，态度比我差的人多了去，既然都是自己人，在外面闹就没必要，你们跟我来吧！” “光乘，处理一下，不要留下不好的影响。” 他吩咐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跟着来吧！” 隆多说道。 身边的大明士兵，还是端着枪，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们，哈立麻等人不得不服从，又很不服气地跟着季文靖回去。 哈立麻在想，到时候一定要再派纳佤去大明，告这个季文靖的状，让他那么嚣张，连皇太孙的老丈人都不放在眼内，快要被气死了。 郑光乘留下，带人处理好这里的后续麻烦。 和吐蕃的贸易，还是正常进行，不能被影响了，这可是朱炫对吐蕃的未来大计。 到了一个房间内。 “都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季文靖当然知道隆多的事情，但还是想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隆多冷声道：“我能被柯将军捉了，就是隆多害的……” 他把当时的事情，完整地说了说。 哈立麻听了，猛地站了起来，勃然大怒道：“边巴，你回去之后，可不是这样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了。” “大王，是臣错了！” 边巴就知道，到了如此地步，狡辩是没用的，唯有把事情都说出来。 看到他还能坦白，隆多的怒气消了很多。 哈立麻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冷声道：“边巴，你竟敢出卖隆多军师？你……该死！” 边巴马上跪下，哀求道：“大王，我错了，隆多军师，也是我的不对，不过……你在吐蕃的亲人、家人，我帮你照顾得好好的，一直没有为难他们，你能不能原谅我？” “这倒是真的。” 哈立麻证实了这件事。 边巴回去之后，感到罪孽深重，确实一直好好照顾隆多的家人。 “隆多军师，那时候我怕死，也不想死，一时冲动酿成大错，请你原谅！” 边巴很诚恳地磕头。 隆多本来是对边巴很痛恨，但现在看到边巴道歉，还愿意照顾好自己的家人，怨恨消减得差不多了，犹豫了下，往季文靖看去。 “你看我干嘛？” 季文靖摇头道：“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我可以配合你。” 哈立麻连忙说道：“隆多军师，要不……算了吧？你回来，我给你升官，给你很多赏赐，如何？” 他是生边巴的气，但边巴又是吐蕃内，为数不多的，可以打仗的将军。 还需要用边巴来抗住欧珠的骚扰，并不想把人杀了。 “回去就免了，我不想回去。” 现在的隆多，体会过在大明的生活，得到了大明的好处，对吐蕃无感，又道：“你们把我的家人送来，我不再计较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呼…… 边巴吐了口气，这样算是得到原谅。 也还好！ 哈立麻眉头一皱，连忙道：“隆多军师，你怎能不回去？” “隆多不想回去，你们别强求了。” 季文靖挥一挥手道：“行了，你们都离开吧！不过记住，要把隆多的亲人带回来，否则我让欧珠去找你们要人。” “你……” 哈立麻很生气。 一个幕僚，也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他一定要让纳佤去大明，告诉朱炫这件事，让这个幕僚后悔莫及。 “你给我等着。” 哈立麻冷哼一声，带上边巴转身就离开了。 季文靖吩咐道：“没想到吐蕃国主还亲自来了，安排几个人，盯着他们，别让他们乱来，也别让他们发生什么意外。” 听了这个命令，身边的士兵立马去安排了。 “隆多，你确定，愿意留在我们大明？” 季文靖问道。 隆多躬身说道：“没错，我愿意留下来，大明比起吐蕃好太多了。” 季文靖满意道：“你能留下自然是好的，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以及这个马市的作用吧？” 隆多点头，当然还记得。 大明皇太孙的胆子很大，想法也很多，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为了吞并整个吐蕃，但是他不觉得有什么，隐隐还有点兴奋，好像很希望皇太孙可以做到吞并。 “从现在开始，你就会成为我的典型宣传案例。” “一个很好的，在大明当官的例子。” “用你来进行我们的同化。” “到时候，你配合一下，我会安排好一切，等到你的家人来了，我还可以上奏殿下，给他们封赏，当一个小官，以殿下的仁德应该没问题，但要当大官就看你们的贡献了。” “懂吧？” 季文靖把隆多带走，带到临洮来，主要还是为了利用他。 一个很典型的例子，用来打动吐蕃人。 “我懂。” 隆多躬身道：“多谢季先生帮我。” 季文靖摇头道：“不是我帮你，而是殿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了你，我们大明还是很仁德的。” “是！” 隆多也体会到了仁德。 他决定，以后在大明好好发展，比起在吐蕃更有前途。 抱上大明的大腿，绝对不会很差。 第879章 要生了 哈立麻走出房间，脸色还是铁青的。 作为朱炫的岳丈，来了临洮，还得到如此对待，这是不把自己的身份当一回事，一定要告了季文靖的状，必须要告！ 边巴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尽管放松了很多，但还是表现得很紧张。 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隆多和大明可以不责怪，但哈立麻就不一定了，就算不用死，回去可能也有惩罚，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边巴，你太让我失望了。” 哈立麻生气地说道。 “臣该死！” 边巴马上低下头认错，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回去再找你算账，哼！” 哈立麻走到外面，找回自己的队伍，喝道：“全部别买了，跟我回去。” 受了满肚子的气，什么货物，他不想要了，但是下面的人依依不舍，他们还是很想要的，交换一些廉价的东西回去，可以用很长一段时间，但见自己国主如此，也不好违抗命令。 边巴问道：“大王，我们真的要把隆多的家人送来？” 哈立麻厉声地反问道：“不送来，你继续养着？那个该死的隆多，铁定心思要留在大明不回去了，他背叛了我们！” 另外，不送的话，欧珠去拿，就不是送不送的问题了。 大明绝对会让他们后悔的。 想到已经和亲了，哈立麻还是大明皇太孙的老丈人，却还是得到如此对待，心里不知道多不爽，也唯有把这些忍了，以后有机会再和大明算账，希望还有机会。 “都是道衍那个妖僧的错！” 哈立麻狠声说道：“回去之后，派人去找道衍，满大明地找，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人。” 这个锅，还是可以顺利地，扣到姚广孝的身上。 但是，满大明地找，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就怕他们的人，可能连大明都进不去，就被拿下，不是被干掉，就是被遣送回来，不过这些心里话边巴不敢说出来，只好先答应了。 “回去吧！” 哈立麻带着满肚子的怒火，离开了临洮。 他是很不爽，但是吐蕃其他部落的人，来了临洮之后，不知道多开心。 在他们看来，大明这个马市，差不多就是给他们送去好处，没有谁愿意马上回去。 哈立麻带人走了的第二天，欧珠部下的人终于来了。 他们绝对拥护大明马市，迫不及待地带人来贸易，换取他们的必需品。 这样的行为，在吐蕃，很快会成为常态。 “总算成了！” 看到马市内的变化，季文靖放心地说道。 —— 应天。 朱炫现在的工作重心，全部放在军校上面，为此还做了不少事情。 直到军校开始建设，这才暂时把工作重心转移。 等到学校楼房建成了，再开始招生，得到进一步发展，到了这个时候，他会继续把工作重心转移回军校上面，军校还是重中之重。 现在的朱炫，开始规划一下，如何解决北平的事情。 皇爷爷想要这样做，他不能不上心，只要控制那个唐姓商贾背后的人，取得突破应该不是很难，但是得速战速决，用最快的速度控制好一切才能做到。 “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朱炫心里在想。 “殿下。” 此时，侯显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怎么了？” 朱炫看了他一眼，问道。 侯显急切道：“娘娘……娘娘肚子痛，好像要生了！” “妙锦要生了？” 朱炫一听，丢下手头上的东西，往东宫回去了。 刚到了徐妙锦寝宫外面，他可以看到各个宫女匆忙地往屋里走去，医院的医生也来了，沐沅君她们有些急切地站在外面。 “殿下！” 众人看到朱炫来了，还要行礼。 朱炫摆一摆手，让他们起来，不用多礼，问道：“怎么样了？” 沐沅君说道：“妙锦说肚子痛，我算了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不过我们宫里准备充分，医生她们都进去了，殿下放心吧，一定没事的。” 有了上一次，文珪出生的经验。 宫里的准备一直很充分，只要有任何问题，就马上有人过来检查。 朱炫稍稍放心了，问道：“通知皇爷爷了吗？” “通知了。” 铁秀英说道：“陛下应该知道了。” 此话刚落，外面就来人了。 “乖孙。” 朱元璋跑了进来，问道：“天德的闺女，怎么样了？” 朱炫说道：“医生他们都来了，皇爷爷坐着等一等。” 他不是特别担心徐妙锦。 徐妙锦和当时的沐沅君不一样，已经到了适合生孩子的年龄，风险比起沐沅君那时候的也低了很多，只要医生们稳得住，孩子就能顺利降临，问题不会很大。 只不过，古代的人生孩子，又一直是在鬼门关徘徊。 应该有的担心，朱炫还是要有。 “咱在这里等一等。” 朱元璋放宽心道：“天德，你在天之灵，保护好你的闺女，保护好咱的重孙，要不然，咱到时候去找你，老子狠狠地揍你。” 想到去世已久的徐达，他又怀念曾经一起打江山的日子。 “太爷爷。” 文珪不是很懂地问：“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哈哈笑道：“文珪，你很快就能有一个弟弟了。” “弟弟？” 文珪抬了抬头，什么都不懂地问：“弟弟是什么？” “文珪。” 沐沅君哭笑不得道：“不要乱说话。” 文珪还是有点怕娘亲的生气，马上往朱元璋的怀里走去。 朱元璋哈哈笑道：“童言无忌，沅君不用生气，文珪只是随便说说，弟弟呢……就是可以陪着文珪一起玩的人，他和文珪一样好。” “真的啊？” 文珪古灵精怪道：“我想弟弟了。” “安静！” 朱炫敲了敲文珪的额头，又心急地房门看去。 他肯定是想进去看看的，但又肯定不被允许进去，只好在外面单纯的等待。 屋内很快传出了徐妙锦痛苦的声音，听得朱炫心里都在颤抖。 “拜见陛下。” “拜见殿下。” “拜见诸位娘娘。” 在宫里当值的徐辉祖得到消息，也是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跪下道：“臣不请自来了。” “行了行了。” 朱元璋想到小重孙，心里欣喜，懒得和他计较，道：“急急燥燥，天德的稳重，你是一点都继承不来，站在一边等你的小外甥。” “多谢陛下！” 徐辉祖连忙爬起来，又期待地往房门看去。 第880章 又是个男娃 过了没多久，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出现，孩子终于降临人世。 徐妙锦痛苦的叫声，这才逐渐趋于平静。 外面等待的人无不欣喜地笑了，同时又随之放心，孩子出来了就好，徐妙锦也就没事了。 “哈哈……” “乖孙你听，哭声多响亮，一定是个男娃！” “咱们老朱家又能开枝散叶了，好！哈哈……辉祖，等会你回去拜祭一下，替咱告诉天德，他的闺女，给咱添了一个小重孙，让他也可以开心开心，哈哈……” 朱元璋拍着徐辉祖的肩膀说道。 徐辉祖受宠若惊，跪下拜道：“臣，领命。” “起来起来。” 朱元璋满心欢喜道：“大喜日子，跪什么跪？里面的人给咱出来。” 过了一会，一个宫女推开房门走出来，跪在朱元璋面前等待命令。 “男娃还是女娃？” 朱元璋大喜地问。 “恭喜陛下，恭喜殿下，是个男娃。” 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 听到是个男孩，朱元璋笑声更爽朗了，开心大笑道：“今天帮天德闺女接生的人，全部重重有赏，另外……徐家再有重赏，云奇给咱记下来，回去就打开内库。” 云奇赶紧点头。 徐辉祖小心翼翼道：“陛下，不好吧？去年才赏过一次。” “你这孩子，就是老实。” 朱元璋瞄了一眼徐辉祖，又道：“去年是去年的，今年的也不能少，这是一件大事，咱就应该和你们徐家同庆。” “多谢陛下！” 徐辉祖又跪下磕头，心里却是乐开花了。 尽管徐妙锦不是太孙妃，只是一个妃子，但诞下龙儿，也可以给徐家带来很多帮助，未来几代的徐家人，就算没有任何功劳，但安享富贵完全没问题了。 “孩子什么时候能抱出来？” 朱炫继续听着孩子嘹亮的哭声，便心急地问：“还有，妙锦怎么样了？” 那个宫女说道：“娘娘以前是习武的，身体很好，并无大碍，等奴婢们把孩子清洗干净，就能抱出来给陛下和殿下看一看。” “快去，你也回去帮忙。” 老朱迫不及待地催促，又道：“还是习武好，身体好，你们徐家不错。” 徐辉祖一听，又要躬身下拜。 那个宫女赶紧回去屋内，处理后续的事情。 再等了没多久，一个宫女抱了孩子出来，送到朱炫的手里。 “弟弟！” 文珪这孩子跳起来，凑过去也要看。 “看弟弟，咱抱起文珪看弟弟。” 朱元璋眉开眼笑，抱着文珪，一起凑过去看了一会孩子，赞叹道：“好壮的娃！乖孙你看着这粗胳膊粗腿，至少也有八九斤重，这样的孩子很容易带大，好啊！” 不仅他凑过来看了，沐沅君她们也一起凑近。 只有徐辉祖不敢，觉得这样做不太合规矩，但也在旁边伸长脖子，看一看自己的小外甥。 “哇……” 孩子很快又哭了。 哭声依旧响亮，朱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哭得越响亮，将来身体越好。” “辉祖，你也过来看看你的小外甥，以后你们徐家要记得，保护好咱的重孙。” 朱元璋一把将徐辉祖拖拽过来。 徐辉祖连连答应，终于可以看到孩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唯有说道：“长得真好看。” 他们在屋外，看了一会孩子。 朱炫抱着孩子进屋，只见已经擦干了汗水和血迹的徐妙锦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看到朱炫进来，只是微微一笑，再想看一看自己的孩子。 “来，让娘抱。” 朱炫把孩子放在徐妙锦身边。 徐妙锦不愧曾经练过武的，到了现在还有抱起孩子的力气，笑了笑道：“孩子真像殿下！” “也很像你。” 朱炫轻轻地碰了碰孩子的鼻子，又和徐妙锦深情对望了一会。 也许是哭得累了，孩子逐渐安静下来。 接下来，徐妙锦给孩子喂奶。 朱炫让沐沅君她们也进来，一起陪一陪沐沅君。 “弟弟，我要看弟弟。” 文珪作为好大哥，已经知道照顾弟弟了。 朱元璋看到这里，更宠爱这个臭小子，叹道：“当年咱的标儿，和文珪一样，最疼爱弟弟了。” 停顿了下，他又道：“辉祖，你还愣着干嘛？快回去祭祖啊！” 徐辉祖说道：“臣高兴坏了，一下子忘了这个，臣这就回去。” 他匆匆忙忙地往外面跑了。 这个有点憨憨的模样，看得老朱哈哈大笑。 再看了看被自己抱着的文珪，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曾经的标儿，心里无限感慨，没想到标儿最小的孩子，已经给自己添了两个小重孙，时间过去得真快。 “皇爷爷。” 朱炫从屋里出来，说道：“孩子的名字，还是应该由太爷爷来取。” 朱元璋笑道：“咱早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叫做文墨，你看怎么样？” “皇爷爷想的名字，当然是好的。” 朱炫笑道：“以后咱们老二，就叫做文墨。” 孩子的名字确定下来了，朱元璋不继续待在东宫，带上文珪一起回去，想了想直接到文华阁去，乖孙要陪媳妇，他就和小重孙一起看奏章。 想当年，朱炫的年纪，比文珪大一点，已经懂得给出一些为政的建议。 朱元璋突发奇想，要不提前教文珪怎么当皇帝，不过还是从教文珪识字开始，想干就干，马上去文华阁，实行这个提前培养大明第三代皇帝的想法。 朱炫不知道老朱想的是什么，再回到屋内。 只见孩子已经吃饱，安安静静地躺在小床上睡着了。 “妙锦，还好吧？” 朱炫坐下来问道。 徐妙锦笑道：“我没事，看到孩子的时候，感到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安心休息。” 朱炫柔声道：“我会安排人好好照顾你的。” 沐沅君凑过来说道：“殿下，之前曹国公让人送来的，补身体的人参，臣妾没有用完，等会就让人送过来。” “也好！” 朱炫点头道。 不过提起了李景隆，这家伙别的不太懂，这些投机取巧的事情，比谁都要擅长。 听说宫里又添了重孙，相信这货很快又要进来送礼，通过送礼来挽回朱炫对他的好感。 第881章 我要去北平 徐辉祖离开皇宫，马上回家。 进门的时候，他大喝道：“来人，准备好祭祖的东西，先去祠堂拜祭祖先，我们再回老家祭祖。” “大哥。” 徐添福听了此话，莫名其妙地问：“我们怎么又要祭祖了？” 宫里的消息，还没传出来。 徐家里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听了徐辉祖的话，他们还是有点懵逼的。 徐辉祖兴奋地说道：“妙锦生了，是个男娃，陛下龙颜大悦，让我们回去祭祖，赶紧给我安排，不能怠慢。” “真的？” 徐膺绪刚出来，听到了此话，大喜说道：“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两天生娃了，家里的人得到徐辉祖带回来的消息，欢喜的同时，所有人激动起来，纷纷为祭祖忙活。 就在他们准备到祠堂，先拜祭祖先牌位的时候，外面的下人来传，宫里来人了。 “云公公，怎么是你亲自来了。” 徐辉祖刚出门，就看到云奇这个宫里的太监大总管，他热情地拉住云奇的手进门。 云奇笑呵呵道：“老奴只是个奴婢，魏国公不用对老奴那么客气，陛下吩咐给魏国公的赏赐，老奴当然要亲自送来，请魏国公查收。” “陛下真的破费了。” 徐辉祖说着，朝向皇宫那边，鞠躬深深一拜，高声道：“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不管朱元璋听不听得到他的这番话，但必要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公公，进来喝杯茶。” 徐辉祖热情地说道。 云奇摆了摆手道：“老奴还是免了，得回去找陛下复命，不过陛下还让老奴叮嘱魏国公你们一定要好好祭祖，陛下有点想念中山王，可惜年纪大了，又为君主，不适合去拜祭，需要魏国公代劳。” “多谢陛下！” 徐辉祖一听，泪流满脸。 —— 宫里又添了小重孙，皇宫内外，都洋溢着一种喜庆。 朱元璋亲自处理政务，让朱炫回去陪孩子，再陪一陪徐妙锦，当朱炫知道，朱元璋已经开始教导文珪怎么当皇帝，以及读书识字的时候，有点哭笑不得。 “皇爷爷，文珪还小。” 朱炫还是想让文珪，有一个美好快乐的童年。 不过，老朱又对文珪过分宠爱，担心这个童年太美好了，把文珪的坏习惯都养出来。 “不小了。” 朱元璋满不在乎道：“你在大概两岁的时候，就给咱提出了这个内阁，文珪是你的孩子，一定不会比你差。” 朱炫一时间都不知道，可以如何解释。 “行了行了。” 朱元璋直接赶人，道：“你也别碍着咱，快回去陪妙锦，陪文墨，等到文墨会走路的时候，还是咱来带，至于你……回去继续给咱生娃，一个两个哪里够？多几个！” 停顿了下，他又道：“你的媳妇还是不够多，咱让郭惠去打听了，看朝中哪个不错的大臣家里有适龄女娃，给你弄进宫来。” “还不够多？” 朱炫说道。 “你看看咱的后宫，你的肯定不够多。” 朱元璋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看到皇爷爷这样，朱炫只好先下去了，回到东宫的时候，看了看正在坐月子的徐妙锦，笑道：“文墨睡了吗？” “睡了！” 徐妙锦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笑了笑说道：“睡得很安静。” 朱炫说道：“安静一点好，以后更好地教导，对了，再过几天，我准备离开一趟。” “殿下要去哪里？” 徐妙锦惊讶地问。 一般情况下，朱炫都是皇太孙了，是不能离开应天，有时候就算出宫都可能没时间，听说朱炫要离开一趟，她就感到很奇怪。 朱炫说道：“处理一下，四叔家里的事情。” 听到还是和大姐相关的事情，徐妙锦又感到惊讶，不过她知道一些内幕，好奇地问：“大姐家里的事情，会怎么样了？” “我还不好确定。” 朱炫微微摇头，又道：“这次离开就是要处理好，要做的很多，也比较麻烦，我想亲自去督办。” 这件事他考虑过了，为了掌握更多的第一手情况，还是亲自操纵比较好，做好各种调度安排。 也不怕有危险，身边保护的人那么多，如果这样也有危险，锦衣卫等人就没必要再存在了，再说了他又不是亲自捉人、杀人，只是坐在背后指手画脚。 危险系数不是很大。 到时候找一个理由，不直接去北平，而是到北平附近，不会走进旋涡，就不会有问题。 “陛下会同意吗？” 徐妙锦还是不怎么舍得朱炫要离开，刚刚生了孩子，需要有人在身边抚慰，不过要处理大姐家里的事情，又觉得很应该，那件事不应该再拖下去了。 朱炫说道：“我再陪你两天，就去找皇爷爷说一说，他肯定同意的。” 就算去一趟北平，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对付那些白莲教妖人，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在，就不怕有危险。 “殿下一定要小心。” 徐妙锦轻声道。 “我会的。” 朱炫坐在她的身边。 现在老朱都不让他看奏章，把他赶回来陪着媳妇，那就哪里都不去，这段时间一直陪在徐妙锦的身边，刚刚生了孩子的母亲，需要有人陪伴。 当然了，陪着徐妙锦，也不能顾此失彼。 还要照顾一下，其他小媳妇的感受。 “殿下真好！” 徐妙锦暖心道。 看到朱炫愿意一直陪着自己，她已经心满意足，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朱炫真的在东宫又待了几天，就去找朱元璋说起这件事。 “你要去北平？” 朱元璋一听，马上把手里的奏章放下，抬起头惊讶地往朱炫看去，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当然是不乐意的，谁知道那些白莲教妖人，会不会做点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朱炫点头道：“为了四叔家里的事情，孙儿想亲自走一趟，如果没有孙儿在背后指导，孙儿还不怎么放心，锦衣卫的人有时候也不靠谱，孙儿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 去北平的想法，他也想了好久。 这是当上皇太孙之后，为数不多的，可以出去走走的机会。 第882章 巡视北边 “此事不仅关系到能不能挫败白莲教妖人。” “还关系到燕藩一脉，和我们皇家息息相关。” “孙儿认为必须重视，就想亲自去做这件事，希望能处理得好好的，又能挽回我们皇家的声誉，还请皇爷爷准许孙儿去北平。” 朱炫说着就往朱元璋看去。 朱元璋觉得也有道理。 关系到燕藩一脉生死存亡的问题，要知道朱高炽他们，全部中毒了，如果处理不好，得不到解药，还不等朱炫去削，燕藩就可能真的没有了，事情计较起来还是挺严重的。 至于朱棣这个逆子，朱元璋早就不管了，不在族谱上除名，算是给朱棣面子。 燕藩一脉就落在朱高炽他们身上。 “乖孙可以肯定，真的不会有危险？” 朱元璋想了想便问道。 朱炫说道：“一定不会有危险，孙儿都想好了，这一次北上，不打算直接去北平或者宣府镇，而是对外宣扬巡视北境，主要是去山西、河套等地，孙儿会在北平之外操纵一切。” 只要不走进旋涡中心，就不会有危险。 “等到北平的事情做完了，孙儿再去收拾残局。” “再说了，河套有平安，北平有铁铉。” “大同的代王，宣府的谷王，是孙儿的十二叔和十九叔，他们都是郭奶奶的儿子，以孙儿和郭奶奶的关系，肯定没问题。” “皇爷爷觉得对吧？” 朱炫继续劝说老朱。 尽管十九叔朱橞不是很靠谱的样子，能和李景隆打开金陵城门，但现在的朱橞，应该还是正常的。 历史上的朱橞，大概就是不爽朱允炆，才会那样做。 朱炫补充道：“孙儿北上的地方，是皇叔的封地，还有大明士兵，再有锦衣卫保护，安全得很，普通人连靠近孙儿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朱元璋紧张的心，缓慢地放松了，在想这样说也是有道理，道：“只要确保没有危险，乖孙想去就去吧！你长大了，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 就在朱炫还没长大的时候，已经去了广州，再去云南，还有安南等地，最远的还绕过好望角，到了欧洲等等。 想到了朱炫的这些经历，朱元璋还是放心的。 “等会咱下一道圣旨，让你巡视北边，主要去山西河套，到了当地，你看情况来做。” 朱元璋叮嘱道：“只不过，一定要经常发电报回来给咱，汇报一下情况如何，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不和咱汇报，咱不放心。” “山西和河套，都有电报站吧？” 他又问道。 朱炫笑道：“皇爷爷放心，都有的。” 现在的电报，覆盖范围越来越广，用的人也越来越多，已经成了大明最重要的通信工具，也是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有什么事情，一个电报，传遍天南海北。 “那就行了。” 朱元璋放心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逞能，咱知道你最喜欢冒险了。” 朱炫笑道：“孙儿不会的，不过孙儿离开的时间里，政务只能麻烦皇爷爷，孙儿说好的想帮皇爷爷分忧，最后还是做不到。” “去吧去吧！” 朱元璋满不在乎道：“乖孙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不用管咱的。” “多谢皇爷爷！” 朱炫说服老朱了。 不过现在的老朱，更容易说服，不像以前那样需要聊很久。 主要原因，还是朱炫长大了。 去打仗等事情，朱元璋不允许，那是真的很危险，刀剑无眼，但是对付区区白莲教妖人，危险程度远不如打仗，再加上白莲教关系重大，又和皇家有关了。 只能是乖孙，亲自去督办。 “好了！” 朱元璋又道：“离开之前，你好好陪一陪媳妇孩子，要是让咱听到文珪说，你这个当爹的，对咱的小重孙不好，咱再好好收拾你。” “皇爷爷，孙儿不会的。” 朱炫说道：“不过皇爷爷还是要注意，千万别宠坏了文珪。”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行了，咱带孩子，比你懂，你快走吧，别妨碍咱看奏章。” 得到了同意，朱炫离开了。 回去准备一下北上的事情。 皇太孙巡视北边的圣旨，当天就传出去，这份圣旨肯定是得到不少大臣极力反对，毕竟要去北边路途遥远，还有可能有危险，皇太孙乃国之根本，不能长时间不在，那些文官第一个不是很愿意。 只不过，他们的反对，全部被朱元璋打回去。 朱炫要巡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反对的文官不知道内幕，也只是反对。 离开之前，朱炫把一切布置好了，特别是军校那边的建设，不过有皇爷爷盯着，又有蓝玉负责，军校的问题也不是很大。 —— 不知不觉间，到了离开的时候。 朱炫此番北上，带在身边的人，除了严冠的锦衣卫，还有雷纲带领的另外一批，从新军里面选拔出来的亲卫，人数一共有两千，装备上最先进的武器。 各种火器，自然少不了。 朱元璋提前发电报出去，告诉在大同的朱桂和宣府的朱橞，让他好好地招待朱炫，并且把人保护好了。 如果发生有任何意外，他们不用活了。 这天一早，朱炫来到火车站。 北上的路途遥远，当然是乘坐火车，不然单靠双腿走路，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在他动身的时候，各种消息从暗中传出去，除了传给铁铉和北平的锦衣卫，让他们准备好行动，也传给了朱高炽。 要做的事情，还需要朱高炽配合。 呜呜呜…… 一阵火车鸣笛的声音，在车站附近出现。 “殿下，火车进站了。” 侯显从月台那边，走进候车厅。 今天的火车站，被朱炫包场了一个时辰，所有班次都晚点了，推迟发车。 “上车吧！” 朱炫说着又道：“火车虽然是我带来的，但我还是第一次，坐火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侯显奉承地说道：“殿下身份尊贵，日理万机，自然没时间出来走走。” “行了，不用拍马屁，我们走吧！” 朱炫来到月台，上了火车，再让人把一份北边的地图送过来，以及火车的路线图。 此时的火车路线，比起之前又多了不少线路，还有一条专门往河套地区去的铁路。 “先去大同。” 朱炫吩咐道，没有马上去河套。 第883章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朱炫登上火车，其他护卫也都上车。 火车正式启动出发，火车头喷出一股黑烟，直冲天空，随着车子抖动一下，开始在铁轨上缓慢行驶，速度先慢后快，再快速地往跨江大桥驶去。 通过跨江大桥，正式往北出发。 朱炫坐在火车内，一边看锦衣卫关于北平的情报，一边看车外风景。 北平那边全部准备好，大网布下，随时可以收网，就等朱炫的命令行动，朱高炽回去之后，也和当地的锦衣卫有过接触，不过都是瞒着两个弟弟进行。 铁铉同样准备好了，在北平的驻军，随时能封锁关于北平的一切，便于后续计划进行。 一切就等行动的指令。 朱炫简单看完了，把东西放到一边，继续往车窗外，不断往后抛的景物看去。 “殿下，该用午饭了。” 侯显走过来说道。 朱炫说道：“到下一个站的时候，发电报给十九叔，让他到大同，和十二叔一起等我。” 他这是要把巡视北边，先去山西的事情，完全传出去，让其他人尽快知道，或者让更多的人都知道，也好让很多人打消顾虑，方便行动。 也是要把朱橞，从宣府调走。 侯显想了想说道：“殿下，如果让谷王到大同，可能……时间上有点来不及。我们的火车很快，大同也有车站，谷王还未到，我们的火车可能就到了大同。” 朱炫摸了摸下巴，在想也有道理，道：“告诉严冠，让他安排一下，到大同之前，找个车站停下，我们在车站休息一天一夜，给十九叔足够的时间。” “是！” 侯显不知道，朱炫这样做为的是什么。 他只要服从命令即可。 朱炫也不急着马上动手，做得越是慢悠悠一点，越能让人捉摸不透，但又不能太慢，这样显得比较反常，只要把握好一个度，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侯显让人送来晚饭的同时，再下去传达朱炫的命令。 严冠得到命令，马上去安排。 目前一切顺利。 —— 北平，燕王府。 朱高炽回来一段时间了，照常是被老二老三控制着，也许发生了和韩钧撕破脸皮的事情，反正一切都完败了，完全没可能，他们对朱高炽的控制程度减弱了很多。 也正是如此，朱高炽才有机会和锦衣卫的人联系。 只不过，对朱瞻基等，朱高炽的亲人控制，依旧还在，并且控制得还是很严格。 朱高炽现在可以随便走动，但离不开燕王府。 这天，朱高煦来了。 朱高燧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在燕王府。 “老大！” 朱高煦给朱高炽倒了一杯茶，笑呵呵地问：“老大，你看到我让人给你送去的书信了吧？” 朱高炽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这才找到机会过来问一问书信的事情。 那一封坦白的书信，是他在瞒着朱高燧的前提下送出去的，朱高燧还在，就不敢问太多，现在朱高燧出去浪了，他终于忍不住要问个清楚。 “收到了。” 朱高炽点头道。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朱高煦忍耐了很久。 现在心急得终于忍不住，很急切地问。 朱高炽没有把朱炫的安排说出来，只是双手一摊，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可以怎么办？我自己都是中毒的，什么办法也没有。” “可是……” 朱高煦更急了，想了一会又道：“你和殿下的关系那么好，在京师的时候，就没有和殿下说一说我的事情？” 朱高炽慢悠悠地喝茶，等到一杯茶喝完了，这才往朱高煦看去，道：“我现在都中毒了，我儿子也中毒了，还被你们控制，哪敢说什么？如果我说了，还能有解药？我和瞻基都不想死。” 朱高煦：“……” 情况又确实是这样。 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有可能死。 可是什么都不做，就是被控制，同样也会死的。 “我不相信，以你和殿下的关系，会什么都不说？” 朱高煦想了好一会，又道：“我刚才得到一份电报，说殿下巡边，去了大同和宣府，还有河套，是不是专门来为了帮我们的？” “殿下巡边？” 朱高炽得到这个消息时，有点好奇和惊讶。 朱炫这样做，确实给他一种感觉，就是为了处理北平的事情，不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巡边。 但是，朱高炽继续否认道：“我什么都没和殿下提起过，殿下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北平的事情？如果殿下真的知道了，你可以想想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闻言，朱高煦身子微微一抖。 如果朱炫真的什么都知道了，那么北平的事情，将会全部在控制之中。 到时候动手了，所有人都可能被清算，下一步就是死了。 “老大，你不要骗我，真的什么都没和殿下说过？” 朱高煦怕了，也有点慌。 被韩钧控制，只要帮韩钧干活，还是能活下去，如果被朝廷清算，被那个心狠手辣的皇爷爷清算，大概是必死无疑。 朱高煦很清楚老朱的性格，哪怕是亲人，都可以下杀手的。 再者，如果真的被清算，就算朱元璋不杀他们，但是和韩钧决裂，就拿不到解药。 最后还是要死。 朱高煦无力地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悔了吧？” 朱高炽淡淡地问了一句，又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真的从来没有和殿下提起过，而我们燕藩一脉所有人，将会被你们害死，在京师的爹娘肯定也不会例外。” 朱高煦早就开始后悔，再听到朱高炽的话，肠子都悔青了。 “老大，我……我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朱高煦问道。 朱高炽看了他一眼，只见这家伙，脸色都是青白色的，被吓得不轻，心里偷笑，终于把你们吓一顿，摇头道：“我哪知道？你们现在祈求的，应该是韩钧什么都不敢做，可以继续得到解药，再祈求皇爷爷和殿下，什么都不知道。” 他吹了一口杯里的茶，再一口喝下去，道：“我被你们控制了那么久，早就看淡生死，大不了就是一死，还算是个解脱，至于你们……” 说到最后，他微微摇头。 第884章 想个办法，把他杀了 朱高炽生死看淡，但朱高煦不可能看淡。 朱高煦还是很怕死的。 如果做了什么大事而被处死，那么他也认了，可是现在什么都没做，就要死了，死得如此窝囊，朱高煦心里肯定不舒服。 “完了，完了！” 朱高煦无力地说道。 “老二，什么完了？” 朱高燧正好回来，进门就听到朱高煦悲哀的声音。 朱高煦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告诉了朱高燧，并且满脸沮丧，欲哭无泪。 “什么？” 朱高燧听到朱高煦还暗中联系过朱高炽，先是有点惊讶，但是听了他们对话的内容，同样很心急，抓住朱高炽的手说道：“老大，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告诉我，殿下巡边，就是为了帮我们的，对吧？” 朱高炽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真的没办法，大同和上谷距离我们北平那么远，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还什么都没和殿下说过，说不定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以锦衣卫的能力，知道那是早晚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 朱高燧眼珠子一转，连忙道：“要不我们跑了吧？” 朱高炽冷笑道：“跑？你能跑到哪里去？不要解药了吗？还是跑去投靠朱允炆？” 朱高燧：“……” 他刚来没多久，就体会到和朱高煦一样的绝望。 好像真的完全没办法了。 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果还是死，一直被韩钧控制的结果，或许更不好。 “我们还能怎么办？” 朱高燧无力地坐下来，茫然地往他们看去。 朱高煦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满脸沮丧，仿佛只能等死，后悔也来不及，当时真的觉得自己脑子抽了，居然和姚广孝那个妖僧合作。 看到他们这般模样，朱高炽心里暗爽，让他们之前那么嚣张，在这为所欲为，还把自己控制起来。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但是后悔也没什么用。 朱炫或许会放过他们，但下场大概不会怎么好。 等到皇爷爷不在了的时候，朱炫会对他们怎么样，也还未知，要知道皇爷爷年纪一年比一年大，早晚会不在的，那么他们就要出大.麻烦了。 朱高炽满不在乎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我做好了死的准备，现在能活多久算多久，好好享受，建议你们和我也一样。” “我……我不想死。” 朱高燧比起朱高煦更怕死。 现在要去找韩钧，好像也来不及了。 朱高煦连忙说道：“老大，你和殿下关系好，要不找殿下想想办法？” 朱高炽摇头说道：“如果把事情告诉了殿下，那么殿下一定会告诉皇爷爷，你觉得以皇爷爷的手段，会对你们做什么？” 他们沉默了。 以皇爷爷的狠辣，一定不让他们活。 “还是一起等死吧！” 朱高炽表面上无奈摇头，心里却是乐开花了。 必须让他们慌张一下，只要不把朱炫的计划透露出去，就不会有别的问题。 —— 白莲教到处都有信徒，那些信徒，分布到各行各业，还是各行各业里的普通人，他们在大明范围内，只要是正常的事情，做什么都可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这个做什么都行，还包括了某个信徒，买了一张火车票，乘车到北平附近，再下车快马赶路，绕过北平继续北上。 这个信徒最后来到宣府镇，把关于朱炫巡边的消息，传递给了韩钧，还有姚广孝。 姚广孝正好来了这里，朱允炆那边的事情，基本是放任朱允炆折腾，偶尔回来和韩钧交流一下情况，或者扩大藩王联盟的数量。 “朱允炫要巡边？”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姚广孝是惊讶的。 无缘无故，巡边做什么？ “难道是准备对我们开战，准备打鞑靼了？” 韩钧猜测着说道。 姚广孝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呢……还是得观望一下，不要那么快下定论，要知道朱允炫什么鬼主意都有，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按照他们对朱炫的了解，这个也是事实。 “那就先观望一下。” 韩钧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我一直想朱允炫去死，他好不容易离开应天，还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道衍大师觉得有没有可能？” 停顿了一会，他又说道：“朱允炫死了，朱元璋一定大怒，杀很多人陪葬，还是在北边这种特殊的地方死的，一旦杀的人多了，边境会乱，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闻言，姚广孝顿时眼前一亮。 觉得这件事，或许可操作一下。 做得好了，什么都有可能。 “你确定，能行？” 姚广孝问道。 他们就不把朱炫的巡边，和北平联系起来，因为有一种自信，可以自信地认为，朱炫肯定还不知道北平的事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保证能行，但值得试一试。” 韩钧说道：“我们和朱允炫不和，天下皆知，只要别让我们的人动手即可。” “用谁动手？” “我在瓦剌还有人，他们一定愿意动手，大师认为呢？” “瓦剌，可行！” 姚广孝推演了一遍，觉得如果朱炫死了，暂时想不到对他们有没有什么不良影响，赞同道：“只要别和白莲教扯上关系即可，我怕朱允炆的鞑靼还没稳定，朱元璋就要带兵来打了。” “放心吧，不会的！” 韩钧很有自信道：“朱允炆就算查，也只能查到瓦剌身上，绝对查不到我们白莲教，到时候就算他要打瓦剌，也随便他打，我们置身事外，甚至在他打瓦剌的时候做点什么。” 姚广孝赞同道：“那就可以试一试。” 韩钧得到他的认同，更觉得计划的可行性很大，笑道：“我安排一下，在朱炫巡视北边的时候动手，也算是引战了，也不知道瓦剌会不会和大明打起来。” 姚广孝的笑容，更冷淡了，冷冷地笑道：“到时候的大明，可就热闹了。” 言毕，他们都笑了。 如果可以成功，几乎是颠覆性的改变，能为他们的发展，带来数不清的机会。 第885章 到达大同 朱橞收到电报的时候，有点不太爽了。 原因是朱炫要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大同，和朱桂一起迎接朱炫的到来，从谷王封地到代王封地，尽管距离不是很远，但心里还是挺不乐意的，要是提前通知也还好。 如今临时通知，让他不得不把其他事情放下，匆匆忙忙地赶到大同。 命令不可违。 就算有当年大本堂蹭饭之谊，朱橞也难以掩饰对朱炫的不爽，同样不爽的还有朱桂。 要知道朱桂和朱炫的关系，还不如朱橞的，看到自己弟弟大老远地跑过来，朱桂也是心疼，无奈道：“那位皇太孙殿下，做事随心所欲，一个命令，就让你东奔西跑，真不知道父皇为何要选他。” 藩王之中，对朱炫敬重的人，当然有，但不敬重的也有。 朱炫出身不高，朱标私生子的弊端，就如此出现了，让其他藩王觉得一个私生子都能上位，换做我们其实也可以。 很多藩王就是不服气，认为自己比一个私生子要好很多。 但是，不服气也没用，有老朱压住，朱炫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朱桂只能是发一发牢骚，吐槽一下，又道：“我还得到消息说，那个私生子接下来还准备削藩呢！” “十二哥，有些事情，可不能乱说。” 朱橞连忙打断了，又道：“都是小道消息，不可相信，乱说了很容易说多错多啊！” 谁知道身边有没有其他锦衣卫。 如果有，让锦衣卫听到了，再把消息传回去，传到老朱身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无法判断。 关于削藩的事情，他们早就听说过了，每一次回京，都有削藩的流言传出，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暂时无法确定，但传消息的人，肯定不怀好意，故意挑拨离间。 这些民间消息，还得不到证实，无法当真。 “差不多来了吧？” 朱橞又道：“我们准备一下去迎接。” 朱桂只好放下吐槽的想法，带人前去迎接，也有当地的官员，得知朱炫来了，跟在两个藩王身后出城迎接。 他们在城外，等了好久，总算等到有队伍出现在眼前。 铁路是修筑到大同，最远还到了归化，但不代表大同全境都有铁路，只是在大同有一个车站，到达车站了还要下车步行，这才能来到浑源州，这是大同的治所。 来到浑源州城外。 朱炫抬头看去，只见正在等待迎接自己的队伍，自言自语道：“我那两个皇叔，肯定对我很不爽了。” 看在郭惠妃的份上，还有当年蹭饭之谊在，就算朱橞可能是二五仔，朱炫心里在想，将来应该不会对他们太狠，不过这次贸然到来，还把朱橞传来了，做得很匆忙，他们心里肯定有别的想法。 “快点过去。” 朱炫又道。 再过了一会，朱炫的车驾，终于来到浑源州城外。 “拜见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桂和朱橞他们，一起跪下齐声高呼。 作为叔叔的他们，却要跪自己侄子，朱桂二人感到很不乐意，但尊卑有别，朱炫是君，他们是臣了，不跪绝对不行，老朱知道了能把他们的腿打断。 “十二叔，十九叔，你们请起。” 朱炫从车驾上下来，客气地说道。 这个客气的表现，总算让他们心里好过一点。 “郭奶奶让我，带了一封信来给你们，回去了你们再看。” 朱炫从身上，把郭惠妃的书信掏出来，笑了笑又道：“我们一起进城吧！” 听到他还有自己母妃的书信，朱桂二人的不满这样又消减了很多，不再纠结其他事情。 “殿下，城内请。” 朱桂躬身说道。 朱炫又道：“十二叔，我们是一家人，这些礼可有可无。” 说着，他又对其他官员，都打了个招呼，这才走进浑源州城门，至于带来的士兵，暂时被安排在城外驻扎，只带雷纲、侯显和严冠进城，也相信两个皇叔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朱桂收起了郭惠妃的书信，在前方带路。 一路往代王府走去。 进了府邸，马上有丫鬟过来，给朱炫接风洗尘。 “不用那么麻烦！” 朱炫随意地拍了拍衣服，进门之后直接坐下来，又道：“辛苦十九叔，大老远的从宣府过来迎接我。” 朱橞尴尬地笑了笑，这一句道歉他接受了，想到当年在大本堂的事情，还很愧疚刚才对朱炫的不满，拱手道：“殿下言重了，这是臣应该做的事情。” 朱炫说道：“这里不是京师，两位皇叔不用客气。” 朱桂那就不客气地问：“父皇让殿下巡边，要做的是什么呢？” 无缘无故，派皇太孙北上巡边。 这样做有点不太对劲。 朝中各种大臣肯定会反对，但朱元璋还是让朱炫来了，背后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皇爷爷只是让我北上，巡视北边各地驻军的情况，要知道我们刚打完了吐蕃，担心鞑靼、瓦剌等草原上的敌人不安分，让我来巡视，一来鼓舞士气，二来查看边防是否有问题。” 朱炫不可能把要做的是什么说出来，想了想又道：“现在的鞑靼，不能称之为鞑靼，说是伪明更合适，伪明也是皇爷爷的一个疙瘩。” 伪明的存在，也把他们惊了。 那些皇叔谁也想不到，他们一直瞧不起的朱允炆，还有当上皇帝的时候。 不过他们也清楚，朱允炆就是个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坐不上皇帝的位置，背后一定有人推动，但没有老朱的命令，他们也不好对伪明做什么。 尽管也有藩王想过，要打到和林。 没有命令，他们又不好贸然出兵。 只不过，他们对朱炫巡边的说法，有些将信将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对了。” 朱炫想着说道：“十九叔的藩地是宣府。” 要知道唐姓商贾所在的宣府镇，就是宣府的范围内。 那个地方，特别靠近北平，朱炫对唐姓商贾的消息，都是通过北平的渠道回去，而不是通过宣府。 然而，宣府镇发生了这种事情，朱橞还什么都不知道，反应甚至不如北平的灵敏，这就让朱炫不得不怀疑什么，这就是他把朱橞传来的原因之一。 得提前做好防备，以免朱橞真的有问题。 第886章 大胆一点，可以杀人 朱橞是否真的有问题，朱炫暂时无法确定。 但就算和白莲教没有直接关系，也有可能是藩王联盟里面的人，就怕姚广孝会通过他，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听到朱炫问起自己的封地，朱橞就是满脸疑惑，良久点头道：“是的，臣的封地，就在宣府，请问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 朱炫微微摇头，笑道：“也就是随便问一问，十九叔不要想那么多，我远途赶来，有点疲乏，请问十二叔能否给我安排一个地方休息？明天我再去巡视边地驻军。” “当然没问题。” 朱桂爽快地答应，亲自安排休息的地方，还找了好几个丫鬟站在外面等待伺候朱炫。 等到朱炫进房间休息，朱桂和朱橞这才离开。 他们兄弟对望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神里的疑惑，完全不知道朱炫要做的是什么，要说奉命而来，但表现还是很奇怪，好像带有什么特殊目的。 只不过，朱炫来了，王府里面肯定到处都是锦衣卫。 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如果被锦衣卫听到了，还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好把各种疑惑，压在心底。 朱炫进了房间，再找来严冠，又道：“传出消息，我会先在大同巡视边防，再去河套，让外面更多的人知道，我已经到了大同。” 严冠想了想问道：“宣府呢？” 宣府才是重点，最后会在宣府动手，打压白莲教的妖人，但宣府也是个敏感的地方，尽管宣府镇距离比较远，但他们进去了就有可能让白莲教的妖人警惕。 “暂时不用管宣府。” 朱炫摇头道：“我们接下来，也不要再提及宣府，我把十九叔传来，算是把宣府一起巡视了，让外面的人觉得我偷懒好，其他也好，给他们一种我就是不会去宣府的错觉。” “臣明白了。” 严冠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也明白这个计划的重要性。 既然知道了，他马上下去安排。 朱炫留在房间里面，真的只是休息，一路上北上，就算坐的是火车，有时候也比较容易劳累。 —— 次日。 朱炫起来之后，简单地吃过东西，就带上他们出发去巡视边地驻军。 朱桂和朱橞在前方带路，带领他们往北边的长城去了，一片大漠的景象，便如此出现在眼前。 雁门关自古以来，就是边防大关，但在元朝的时候被毁掉，洪武七年，吉安侯陆亨重修，筑新关于旧关东北十里处，地势更为险要。 与关隘伴生的，还有一座边镇城池。 就在关隘南方。 朱炫来到这里的时候，尽管还没出关，但是已经可以感受到当地特有的大漠风情，这里的风土人情，和中原地区，以及江南地区，完全不一样，看上去也让人感到新奇。 来到新关，朱炫登上关隘，往北边看去，茫茫草原出现在眼前，其中还有牧民在草原上放牧。 这里是漠南，能放牧的，不是大明百姓，就是不远处归化那些，归顺大明的漠南牧民草场所在。 “十二叔，十九叔。” 朱炫说道：“皇爷爷让我来巡视边地驻军，其实我对如何巡视，对军事等，知道的不是很多，接下来麻烦你们了。” 对于朱炫那一句“对军事知道不多”的话，朱桂和朱橞是不相信的。 谁不知道，朱炫在好几年前，就带兵去打了安南，那时候的朱炫还是个孩子。 “臣一定配合殿下。” 朱桂还是说道：“殿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提出，臣等知无不言。” 朱炫微微点头。 “殿下。” 朱橞问道：“宣府那边的驻军呢？” 朱炫说道：“我相信十二叔和十九叔，之所以把十九叔也传来，就是在大同一起巡视，大同的没问题，宣府的肯定也没问题，没必要再走一趟。” 朱桂和朱橞：“……” 这样的巡边，总给人一种，不是很靠谱的感觉。 他们在想朱炫如此做，一定就是要偷懒。 但是没所谓，朱炫偷懒了，他们也可以放松一点，不用折腾那么多事情。 “我会在这里，逗留几天。” 朱炫又说道：“麻烦十二叔准备一下，集结全军，我想在这里进行一场军演，你看如何？” 巡边最多就是查看边防情况如何，看有没有边防漏洞，边地将军对士兵是否有克扣等等，来一场军演也是主要内容之一。 “臣领命！” 朱桂很爽快地答应说道。 朱炫点头道：“那么军演，明天开始。” 言毕，他下了新关，往南边的边镇去了。 进了边镇，朱桂马上安排休息的地方，还派了一队兵马围了边镇，以保护朱炫。 要是朱炫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朱元璋一定会大开杀戒，杀很多人来给朱炫陪葬，还有可能包括他们兄弟，不能粗心大意。 “有没有宣府镇的情报？” 朱炫安定下来了，找来严冠问道。 “暂无！” 严冠说道：“不过北平有一份情报来了，是燕王殿下让人送来的，说是朱高煦兄弟二人现在很慌，问殿下什么时候动手。” 朱炫想了想说道：“也快了。”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份圣旨，道：“雷纲，这是皇爷爷给我的圣旨，你带上这份圣旨，今天晚上暗中离开，去北平先和铁铉见面，再用圣旨接管十九叔在宣府的三卫，以及宣府各个卫所的士兵，让其配合我们。” 这份圣旨，是老朱提前准备的。 有圣旨在手，宣府的卫所，不敢不从。 “是！” 雷纲领命，明白这个任务很重要，跪着接过圣旨，但没有马上离开。 现在还不是晚上。 “接下来，随时做好收网的准备。” “雷纲还可以告诉铁铉，不需要手软仁慈，除开朱高煦兄弟，谁敢反抗就杀谁。” “皇爷爷的圣旨里面，也有相关的描述，可以适当地胆子大一些，同时控制好燕王府。” 朱炫又吩咐说道。 雷纲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朱炫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他们下去之后，朱炫安静地留在房间内，脑海里把这个计划模拟了一遍又一遍。 确保真的没问题，他才敢放心。 万事俱备，就等行动。 第887章 去河套 第二天。 早上。 新关内外，鼓声大作，声音轰隆隆地响起，如同惊雷，鼓声刚落下，就有骑兵冲刺而出，马蹄踏在地面上，扬起漫天烟尘，气势如虹。 等到骑兵集结完毕，步兵这才随后跟上。 军演，正式开始。 朱桂亲自出去，挂帅指挥，带领大军演练，全军声势如虹，声势浩大，军容还是很好看，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看得朱炫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军中的士兵冲杀，火器的轰炸等。 把所有内容，在军中演练了一遍。 喊杀的声音，响遏行云。 火器爆开的声音，震天动地。 等到一场军演落下帷幕，朱炫佩服道：“十二叔真的厉害，部下带的都是精兵，军中男儿，全部都是我们大明精锐，好！” 藩王最敏感的，就是在未来储君面前，展示自己的军权和军中实力。 现在朱炫要求这样做，朱桂不得不同意。 如果把军容做得差一点，似乎不太好，做得太好了，又担心被猜忌，考虑到最后他决定豁出去，以最好的状态演练，也不管朱炫怎么想的。 如果朱炫因此对自己感到不爽。 朱桂也没办法，只能说朱炫格局太小。 不过，朱炫没有不爽，还很豪气地说道：“侯显，记录下来，安排人准备好万斤肉食，到时候送来北边，犒劳全军，十九叔的也备一份，还有河套的，全部都有。” “多谢殿下！” 朱桂和朱橞齐声说道。 他们虽然不是很懂，朱炫要做的是什么，但是给了赏赐，应该有的感激不能少。 朱炫说道：“你们客气了，都起来吧！” 停顿了下，他往西边看去，又道：“我会在这里继续留几天，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能帮你们的，我都会尽量做到最好。” “是！” 他们齐声说道。 军演完毕，朱炫回去边镇城内，真的就留在这里，没有马上离开，又给人一种感觉，确实是来巡边的。 雷纲已经派出去了，跟在朱炫身边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严冠。 “你让人去告诉平安，提前出来接我。” 朱炫说道。 严冠得到命令，赶紧派人去河套。 在这里没有电报，需要真正步行赶路，最多就是快马赶路。 锦衣卫的人现在就出发了，必须赶在朱炫之前出发行动。 军演之后的第二天。 朱桂和朱橞都过来，问道：“请问殿下去河套，需不需要我们跟随？” 要不要他们跟随呢？ 朱炫想了一会，摇头道：“不用了，不过还请十九叔继续留在大同，我巡视河套边军回来，还会再到大同，到时候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聊。” “好！” 朱橞很莫名其妙，不知道朱炫有什么想对自己说的。 既然朱炫都开口了，他也不能拒绝，唯有同意，朱桂还是自己亲哥哥，留在大同也不会有什么。 “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炫问他们。 朱桂和朱橞齐声说道：“没了！” 于是，他们离开了。 送走了他们，朱炫继续在边镇小城里面等待，又过了三天，这才准备离开去河套。 朱炫不打算跨过吕梁山，而是带领士兵，顺着吕梁山往北边走，准备绕到阴山南麓再渡过黄河南下。 考虑到安全问题，朱桂还安排了一千人给朱炫，这一千人很是手巧，懂得建造渡河用的浮桥、木筏等东西，跟随一起北上，走了很久，终于来到阴山南麓。 这边是黄河冲击而成的平原，水草丰美，以前都是外族胡人抢夺的地方。 现在这个地方，就被大明控制了，朱炫到来之后，还可以看到不少牧民放牧，他们不是大明的牧民，就是漠南归顺大明的牧民，看到有明军部队出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这里是边地，随处可见，有明军巡逻。 他们早就习惯了，也不会因为朱炫的出现，打扰到他们放牧什么的。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朱炫穿越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来这个地方，看一看阴山是怎样的。 在边塞诗里面，这地方出现的频率也是挺高的。 现在看一看阴山的瑰丽，再看一看草原的风光，给人的感觉还是挺不错，心情也有点澎湃了。 “殿下，好诗。” 侯显在旁边拍马屁说道。 朱炫说道：“不是我写的，当然是好诗，王昌龄的诗，能不好吗？” 侯显继续拍马屁道：“奴婢字都不认识，不知道诗是谁的，不过被殿下念出来，一定就是好诗，好得不行。” 作为君主身边的太监，拍马屁那是基本功，不吹捧一下主子，万一主子心情不好，倒霉的就是自己，侯显的这个基本功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把马屁拍得不知道多好。 “行了。” 朱炫让他不要吹牛，说道：“继续赶路，入夜之前，应该无法渡河，你们找个地方扎营休息，但是要注意，一定不能惊扰了牧民。” 严冠他们都领命，很快下去做好安排。 朱炫他们又赶了一会的路，直到天色昏暗下去了，再扎营休息。 那些在草场上放牧的牧民，这个时候也都回家，对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明军，他们依旧不管那么多。 “休息吧！” 朱炫又道：“明天再渡河，平安应该会在岸边等我们，说不定明天一早，他还会主动来接应我们渡河。” 锦衣卫的动作很快，营地用了没多久就驻扎完毕。 朱炫首先进去休息。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阴山附近，来了一伙马贼装扮的人，他们都是外族胡人，眼睛是蓝色的，头发卷起来，外貌特征和鞑靼的人，又有明显区别，显得更西方人种一些。 不是鞑靼，而是瓦剌。 这些瓦剌人，正是得到韩钧的安排，来刺杀朱炫。 他们一直关注着朱炫的动向，时刻注意着朱炫的行动，一直跟随到了这里。 这些人不敢用官方的身份去杀朱炫，而是把自己打扮成马贼，草原上到处都是贼，其中马贼的数量最多，来去如风，到处烧杀抢掠。 朱炫死在马贼手里，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第888章 有狼 夜晚。 朱炫带人驻扎下来，再点亮篝火，随便吃了点东西。 夜色越来越深，黄河北岸，一片寂静，河水流淌的声音，在夜里十分明显，配合战马偶尔的鸣叫，奏成一出特殊的乐章。 “侯显，安排换防，再休息吧。” 朱炫眼困了，长时间连续赶路，身体容易吃不消。 他已经好久没试过如此长时间地赶路，想到以前能去打仗的时候，这点路程对他而言还是轻轻松松，如今在宫里被照顾的时间长了，都有点忘记外面的日子。 “外面好，宫里也好。” 朱炫还是有一颗想到外面浪的心。 在宫里固然什么都好，但是宫中的日子，看不到外面，有很多事情，只有亲自出去看过了，才能知道外面过得怎么样。 比如说现在的河套地区，只能看平安传回来的奏章，就算奏章的措辞再怎么的优美，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亲自来走一趟，感受很真实。 “是！” 侯显应了一声，就下去安排。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责任重了很多。 雷纲离队，去了北平，贴身保护朱炫的责任，落在他一人身上，必须把布防做到最好，把营地外围完全防备起来，现在是看不到敌人，但是万一呢？ 他们不敢大意。 侯显出去传令，护卫换防了，营地的防守，一如既往的严格。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附近的山坡上，一双双眼睛，正在盯着下方营地里的灯火，眼神里杀意流露。 杀一个大明皇太孙，不仅是个特殊的荣誉，据说皇太孙的队伍里面，还有数不清的财物，比如盐、银子、布帛等，还有很多厉害的武器，他们想把这些东西都弄到手。 他们是白莲教的人，但白莲教也要吃饭，更要变强。 唯有如此，才能在瓦剌内部立足。 “格根首领。” 一个马贼从山坡下方走上来，气喘吁吁道：“明军在营地的防御太强了，我们的骑兵只怕冲不进去，我刚才下山查看，也不敢靠得太近，怕会被发现了。” 那个叫做格根的首领说道：“现在还不急，我们再等一等，等到他们疲惫了再动手，先扰乱他们，再杀进去，把我的大宝贝带上来。” 听了这个首领的话，身后一个马贼回去，牵了一头狼上来。 这头狼十分高大，毛色发亮，趾高气扬，好像还是一头狼王。 但是这头狼，似乎被眼前这些马贼驯服了，此刻安静乖巧地被牵着，来到格根身边。 格根轻轻地抚摸狼头上的绒毛，道：“等会，让它们去先扰乱，我们再冲杀进去。” 时间很快，进入到下半夜。 嗷呜…… 狼嚎的声音，在山里出现。 负责守夜的士兵，马上握紧了手中的枪托，尽管狼在这种地方特别常见，他们也没少听到狼嚎，但应该有的警惕一点也不能少，警惕地往前方的黑夜里看去。 “总旗，有狼。” 一个新兵蛋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怕个锤子，我们一路走来，听到的狼嚎还少吗？” 那个总旗摇头说道。 总旗，是大明军制的军职之一，下面有五个小旗，可以管五十人。 “总旗，不是，你看……” 说话的新兵蛋子，突然往前面指了出去。 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军营外面，眼睛在黑夜中碧绿发亮，如同悬浮在空中的绿宝石，但是看上去又能让人感到不安，心跳也随之加快。 那些绿油油的眼睛，互相交错游动。 经验告诉他们，那些都是狼的双眼，刚才吼叫的野狼，现在竟然下山，似乎要对他们动手了。 “鸣枪，打开探照灯！” 那个总旗说着，朝天开了一枪。 同时那些遍布在营地边缘的探照灯随之打开，他们军中带了不少蓄电池，足够给探照灯提供照明的来源。 突然听到惊人的枪声，再有探照灯强烈的光芒投射过来，在附近出现的野狼感到了一阵的不适应，纷纷嚎叫了起来，“嗷呜”的声音不断回响。 枪声在营地出现，引起了营地内，其他人的注意。 朱炫更是第一时间醒来了，马上出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严冠得到消息，首先过来说道：“回殿下，我们发现山上有狼群下来，那些野狼要对我们动手。” “狼群？” 朱炫有点意外，道：“全部射杀了。” 言毕，他继续回去休息。 严冠喝道：“射杀狼群。” 于是乎，枪声便出现了。 负责守夜的士兵纷纷开枪往狼群打去，顿时打死了不少野狼，但剩下的野狼看到同伴被打死，就变得暴躁起来，发出怒吼的声音。 它们也不管什么枪声、灯光，凶狠地往营地扑过去。 人和狼的斗争，便是如此出现。 山上。 “首领，你看那是什么？好亮啊！” “有多少狼，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那些发出巨响的东西，又是什么？好像很厉害。” 一个马贼惊讶地说道。 马贼的首领格根眯了眯眼眸，道：“一定是大明的武器，这些东西，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了，从没有亮光的方向杀下去，直接抢了。” 他们就属于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类型，作为马贼，又不是瓦剌正规军，不知道明军的都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威力如何，只是觉得狼群在正面吸引明军注意，那么他们从侧面杀进去。 这样做一定没问题。 眼眸之中，还闪过了一抹，贪婪的光芒。 想要把明军的东西，全部据为己有，全部是自己的了。 “杀下去！” 格根大喝一声。 这些马贼，迅速走动，从山坡上往下冲。 看到有狼群出现，负责防守的士兵，无不有点紧张，不断地开枪，以及竖起高大的盾牌，让那些野狼没有靠近的机会，再逐一地被射杀了。 倒下的野狼，越来越多了。 “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此时，又有士兵说道。 “那是马蹄声，有战马往我们这边逼近。” 又有士兵惊呼。 刚出现了狼，怎么可能还有马蹄声传来？ 一个百户高声喝道：“打开其余的探照灯，快！有敌来袭，把火箭筒给我扛上来，全部装好弹药！” 第889章 袭击 先是野狼来袭，再有马蹄声传来。 只要还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来，今晚要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有敌人袭来，有人要杀他们的皇太孙殿下。 但是能跟随来此的士兵，除了少数新兵蛋子有些紧张，其他的老兵都是老油条了，听到马蹄声就知道来袭的敌人不是很多，完全没有慌乱的意思，还有条不紊地安排各种防御和反攻。 啪…… 探照灯打开，敌人的骑兵，在他们眼前，完全展露无遗。 格根等人正要用最快的速度冲杀过去，可就在此时，耀眼的亮光照射过来，别说他们被晃得睁不开双眼，就连座下的战马也是如此，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陷入了乱走的状态。 “还真的有骑兵。” “快把消息上传，有人要刺杀殿下。” “火箭筒，轰他一炮。” 那个百户看到有骑兵来袭，心急肯定是有的，但依旧不慌张，还是可以有条不紊地指挥。 再然后，一声巨响出现。 那些马贼睁不开双眼，战马都是乱冲的。 此时火箭筒的炮弹打出去，他们还什么都没能看清楚，就被炸飞了，还包括身先士卒的那个叫做格根的首领，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尸体都找不回完整的。 尽管马贼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也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死亡的气息，在身边出现。 他们终于可以感受到，明军有多强大。 “快走，快走！” 有马贼大叫了一声，匆忙地往后方离开。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在晃眼的灯光中转身，又有一发炮弹轰击过来，在他们当中炸开，又死了不少人，那些战马受惊，更是开始到处乱跑。 炮弹过后，就是子弹。 枪声大作，子弹乱飞。 想要袭击营地，准备杀朱炫的马贼，连营地边缘都未能靠近，就是成片倒下。 “发生了什么事？” 朱炫又走出帐篷，皱眉道：“怎么打几头狼，还要用上火箭筒？” 侯显还来不及回应，但严冠已经跑过来，急道：“殿下，外面来了一伙骑兵，人数不多，目测也就三千多人，准备冲击我们的营地，不过被我们的火箭筒挡下来了。” 听到有骑兵来袭，朱炫睡意全无，第一反应就是那些骑兵，一定冲着自己来的。 到了这个地方，还有人要杀自己，朱炫感到很有趣，但一点也不觉得害怕，道：“尽量把人全部留下，多留几个活口，我倒想知道是谁要杀我。” “是！” 严冠又下去传令。 侯显严阵以待，左手拿刀，右手步枪，挡在朱炫面前，喝道：“来人，快过来保护殿下。” 身边的护卫，迅速围了过来，他们竖起盾牌，举起枪支，全部很紧张，朱炫绝对不能出事。 “怕个屁！” 朱炫摇头道：“敌人连靠近我们营地的机会都没有，你们跟我去看看。” 对于自己士兵的防御，还有火器的威力，他还是充满信心，一点也不紧张，直接往野狼的方向走去。 此时那头狼王，也被打死了。 剩下的狼群一哄而散，谁也不敢再冲过来。 “殿下！” 这边的士兵，赶紧跪下给朱炫行礼。 朱炫说道：“免礼，都起来吧。” 此时，朱桂安排来保护朱炫的士兵当中，一个百户拖着那头狼王的尸体过来，道：“殿下，这头狼戴着颈圈，毛色发亮，一定是被人养着的，有人故意冲击我们营地，先用狼来打前锋，吸引我们的注意。” 他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要不是他们有最先进的装备，那些狼冲击过来，还真的能让敌人得逞了，幸好现在没有。 朱炫看了一眼躺地上的那头狼，说道：“敌人还可以驯养一头狼，你会不会？” 那个百户对此道的经验，也是丰富的，闻言连忙说道：“臣也会，只是这样的狼王不好找。” “还是算了。” 朱炫打消了这个念头，摇头道：“如果在京养这样的一头狼，下面的大臣还不把我骂死？衍圣公绝对不会放过我，你做的不错，等会找侯显领赏。” 那个百户听了莫名其妙，怎么京里的大臣，还敢骂皇太孙殿下？ 骂不骂的事情，很快被他丢到一边。 听到可以领赏，百户跪下来高呼道：“多谢皇太孙殿下。” 朱炫离开了这边，往另外一边看去。 那些要来偷袭的骑兵，能逃出去的，此时全部逃了，逃不掉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捉，活捉的人很快被拖了回来，丢到朱炫脚边。 朱炫正要审问，但很快又有难题，他不会瓦剌语。 这些瓦剌人，说的话，大明肯定听不懂。 被活捉的人也不会大明官话，一时间有些沉默了。 朱炫还想严刑拷问，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侯显高声问道：“有没有谁，听得到这厮的鸟语？” 跟随朱炫来的士兵，全部摇头表示听不懂，朱桂安排给朱炫的士兵，也都听不懂，他们平时只是打仗，把敌人一刀宰了即可，要不就是草原上的敌人会说大明官话。 一般不需要交流，或者平时交流起来，也没啥问题，现在就有点问题了。 “算了，关起来，带去给平安，他们应该有人会的。” 朱炫暂时不纠结，又道：“安排人出去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出确定对方身份的东西。” 这些人的外形特征，和鞑靼人的不太一样。 拥有更明显的西方特征，朱炫推断是中亚人。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捉起来再说，就这点骑兵也敢来袭击，和找死没区别。 火力覆盖，那是最好的，打击敌人的方式。 出去检查的人很快回来了。 “殿下，这些人看上去像是马贼。” 严冠回来说道：“但是一个马贼团伙，是不敢随便来袭击我们大明的正规营地，臣认为有问题。” 朱炫想了想又道：“能不能看出来，这些马贼可能来自何处？” “应该来自瓦剌。” 严冠说道。 瓦剌有人要刺杀大明皇太孙，那么事情就显得有点严重了。 “瓦剌？” 朱炫想了一会，挥手道：“先不管瓦剌了，准备一下明天渡河，去见平安。” 说完了，朱炫继续回去睡觉。 这样的小插曲，影响不了多少他的睡意。 第890章 谁想我死？ 次日，清晨。 太阳冉冉升起。 阳光落在黄河北岸，那些横七竖八，被炮弹炸得不怎么完整的尸体上，有人的尸体，还有野狼的，以及战马，场面看上去还是很血腥可怕，但是营地里面的人，对这些熟视无睹。 也就几个新兵蛋子，第一次看到肠穿肚烂，看似比较可怕的场面，会感到不适应而呕吐。 朱炫好像没事人一样，起来了就催促身边的人准备木筏，要渡河回去，懒得管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只要告诉了平安，到时候会有人来处理的。 渡过了黄河没多久，一大队人马，从南方迎面而来。 “臣平安，拜见皇太孙殿下。” 平安来到朱炫面前，跪下来行礼。 朱炫说道：“好了，你们起来吧！不过，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一伙马贼要冲击我驻扎的营地，幸好被我们全歼了。” 什么？ 听到有马贼敢来袭击朱炫，刚起来到一半的平安，马上又跪下去，磕头道：“臣该死，来迟了，没能保护殿下，请殿下赐罪！” “行了。” 朱炫摆了摆手，一个不在乎的样子，又道：“我还没事，你也不用该死，我活捉了几个人，苦在语言不通，你们能不能找几个，懂得草原话的人来帮我审问一遍？” 平安得知朱炫没有责怪自己，这才敢起来，朗声道：“请殿下把马贼交给臣，一定能问清楚。” 审问这种事情，严冠他们锦衣卫是专业的，奈何语言不通，现在唯有全靠平安了。 平安安排几个人过来，当场审问，结果很快就来了。 “回殿下，他们都是从瓦剌来的马贼，据说是他们首领要打劫殿下的营地，具体原因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平安说道。 朱炫认真想了一会，又问：“他们的首领呢？” 平安显然也问过这个问题，躬身道：“他说，死了。” 在火箭筒的轰击之下，身先士卒的格根，连尸体都找不回完整的。 朱炫暗叫一句可惜，又道：“问不出其他了吗？” 平安摇头道：“是臣无能，只能问出这些，那几个只是马贼里的小喽啰，知道的事情不多，仅此而已。” 停顿了下，平安又道：“瓦剌竟敢袭击殿下，请殿下下令，臣这就带兵灭了瓦剌全国。” 他杀气腾腾的。 身边的士兵，也是杀气腾腾。 都想去灭一两个国，把瓦剌给灭了，能得到不少好处，也能捞到不少功劳，还是很乐意打这场仗。 有火器在，打得还是很轻松。 “算了。” 朱炫还要操纵北平的事情，暂时不想再折腾其他，更不想横生枝节，暂时放过瓦剌，反正未来肯定还要打的，那就以后再打吧！ “先到你们驻军的军营。” 朱炫想着又说道：“我奉命来巡视边地驻军，你安排一下，来一场军演，我要看看河套兵力的情况如何。” “臣，领命！” 平安朗声道。 其实他早就得到暗令，知道什么巡视边地驻军不过是个幌子，朱炫暗地里还有别的事情，他们就是配合朱炫的命令，演一场戏，对此他还是很乐意的。 朱炫不再计较遇刺的事情，也不计较护驾不力，也让平安松了一口气。 殿下还是很仁德的。 不过，朱炫又让人把他遇刺的事情，给宣扬出去，好告诉其他人，自己真的在河套，用来迷惑很多人的想法，方便到时候静悄悄地回去大同，再到宣府。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朱炫暂时找不出计划的漏洞，也就放心了。 计划还是很稳的。 平安带路，他们很快，到了宁夏卫。 目前的河套大军，就驻扎在这里，往北方可以打击瓦剌，往西方能进入西北，辅助肃王朱楧稳定西北。 如果有某些藩王要造反，平安配合盛庸，能够让甘肃、陕西，还有山西等，那些藩王担忧并且把他们压下去。 平安当然知道，朱炫把自己安排在这里的原因。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发展，为朱炫把这些控制得极好，只要朱炫有需要，他在河套的驻军，随时为朱炫所用，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就算真的去灭瓦剌也没问题。 到了宁夏卫，朱炫先去休息。 平安把提起的心放下，再布置兵力，保护在朱炫身边。 只不过，想到那些瓦剌的马贼还敢如此嚣张，他就派人出去查一遍，很想知道马贼的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还有，那他一定不会客气了。 朱炫对于马贼的事情，也是很好奇。 他来巡视边地这件事确实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瓦剌那么远，做不到马上传去瓦剌，那么瓦剌官方要来刺杀自己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目前朱炫更想知道的是马贼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 是偶然遇上，让马贼心生贪婪，从而来冲击营地，还是马贼背后有人，一切都是有组织，有计划和有预谋的？ 这些暂时不能确定。 “到底是谁，那么想杀我呢？” 朱炫的想法，落在这个上面，若有所思地在想。 不过他也知道，那么想自己去死的人，都有哪些，就感到很耐人寻味。 —— 雷纲终于到了北平，来到铁铉的驻军之中。 “雷护卫来了。” 铁铉出营迎接。 雷纲拱手道：“见过铁将军，我是来给你传递圣旨的。” 铁铉一听，马上跪下。 他当然知道接下来需要做什么，但听到还有圣旨，脸上的笑容收敛，变得很郑重。 雷纲说道：“不用接，这是密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铁铉一听就明白了，让身边的亲卫不要声张，谁敢把雷纲的事情传出去，那么就是谁死，于是一起到了自己的帐篷内。 “殿下让我告诉铁将军，胆子要大一点，只要谁敢反抗，那就杀谁。” 雷纲说完了，把圣旨送上。 铁铉先是跪下来，对着应天的方向跪拜了一会，再打开圣旨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就是让他去控制宣府卫所。 “殿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动手？” 铁铉问道。 控制宣府的卫所，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什么时候控制，以及如何控制，否则很容易被看穿什么。 第891章 助攻 “具体什么时候动手，殿下还没说，铁将军等命令即可。” 雷纲知道行动之前，朱炫肯定还有命令传来，又道：“按照殿下的安排，我也会留在北平，听从铁将军的命令。” 宣府镇是重点，但北平也是重点。 他们的计划，就是两边一起进行，双线并行。 到时候不仅封锁了宣府镇，还会封锁北平，把白莲教的妖人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留。 这样的话，会缺少指挥人手。 特别是可以信任的，能完全参与进来的人手。 雷纲留下正好合适，确实是朱炫的安排。 铁铉听了很快明白朱炫的意思，道：“雷护卫暗中留在北平，我会让冯参将辅助你，你负责联系燕王朱高炽，把北平的白莲教妖人一网打尽，我亲自到宣府镇，等到殿下的命令来了，就从宣府镇动手。” “行！” 雷纲没别的问题，听到铁铉这么安排，直接答应了。 那个冯参将，就是冯诚，冯胜的侄儿，从最开始就一直跟在铁铉身边，驻扎在北平，基本没有离开过，和冯诚差不多的还有王德，王弼的儿子。 他们二人也是铁铉身边，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并且重用的人。 “此事，麻烦雷护卫了。” 铁铉又道。 雷纲可是朱炫身边的贴身护卫，应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铁将军客气了，我们都是为殿下办事。” 雷纲哈哈一笑，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什么时候动手，还是继续等朱炫的命令，不过动手之前，他们能低调的，还是尽量低调，兵力的调动也要很隐晦，做好保密工作，别让白莲教的妖人发现了什么。 一张大网，正在覆盖而下。 把北平和宣府镇完全包围了，就等着收网。 雷纲来了之后，当地锦衣卫的指挥使千户也来了，和雷纲、铁铉接触一下，就去安排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这个千户也是可以信任的人，锦衣卫大部分还是能相信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朱高炽留在燕王府，又恢复了部分自由，终于可以见一见朱瞻基。 一切都撕破脸皮，他们也不装了，朱高煦和朱高燧现在浑浑噩噩，根本不想装，正在努力地在想应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前提是可以得到解毒，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种奢望。 朱高炽没有理会他们。 既然他们什么都不想做，也不管事了，那么他重新掌权，把燕王府的权力拿回到手里，等待朱炫的行动。 行动还没等到，朱高炽就得到锦衣卫的人暗中联系自己。 “韩钧回来了，就马上上报给锦衣卫？” 朱高炽看到锦衣卫传递给自己的消息，眼眸眯了眯，自言自语道：“殿下这是要一网打尽，不只是对付那个唐姓商贾，如此最好！” 那个韩钧，还有姚广孝，可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把他们收拾了，距离得到解药，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朱高炽对这次行动，充满了期望。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何时动手。 “或许，韩钧回来了，就能动手？” 朱高炽想着。 若是如此，他有一种想要推动韩钧回来的心思，想了想就找到了朱高煦。 “老大。” 朱高煦瞄了一眼朱高炽，再咕噜噜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这段时间，他彻底丧失斗志，也失去了活着的希望，不是借酒消愁，就是借酒消愁，一个不想活了的样子。 “你还想不想活？想不想得到解药？” 朱高炽问道。 朱高煦马上跳起来，激动地抓住朱高炽的手，问道：“老大，你想到办法了？” 朱高炽摇头道：“我也没办法，但是想和韩钧聊一聊，你能不能联系他？” 听到只是聊一聊，朱高煦一阵失望，无奈地摇头道：“没用的，韩钧这个人，软硬不吃，就算你想把他绑起来严刑拷打，也不一定能成功，还是算了吧。” 朱高炽摇头道：“这可不一定！你们两个猪脑子，哪懂得怎么谈判？只知道动手动脚，我看你肯定把人家揍了一顿，他的态度才不会很好，如果我来谈判，结果还不一定。” 朱高煦想着，好像也是道理。 当时他和老三愤怒极了，逮住韩钧就打，态度确实不怎么好。 “老大有多大把握？” 朱高煦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朱高炽摇头道：“说不准，要见过韩钧，和他聊聊才知道，如果你能联系他，尽快给我把他找回来。” 其实朱高煦也不太懂，怎么直接联系韩钧，听了想了想便说道：“我尽管试一试，就看他想不想回来了。” “好！” 朱高炽也不强求太多。 朱高煦能答应，这样算不错了。 接下来，就是慢慢等待。 —— 宣府镇。 韩钧最近一直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不过姚广孝早就离开了。 对于那个妖僧要去哪里，想要做什么，韩钧不是很清楚，大概又是给所谓的藩王联盟增添新成员，韩钧对这个联盟，也是带有希望的，如果能成功，将来就是里应外合。 “明王。” 这个时候，唐赛儿走过来摇头道：“失败了。” “什么失败？” “刺杀失败。” 唐赛儿递过一份情报，送到韩钧面前。 正是关于马贼刺杀朱炫一事，失败得很彻底，那个马贼只剩下几百人能逃出去，其余的全部死了，连首领格根也没能幸免。 “一群废物！” 韩钧看完了情报，勃然大怒道：“我让他们刺杀，不是去打仗，这样叫做刺杀吗？” 看到那些马贼那么嚣张地，在夜晚以骑兵冲击朱炫的营地，韩钧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在他的计划里面，就是不能冲动，想方设法靠近朱炫，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刺杀，用骑兵的方式冲击营地，他们就是再多的骑兵，还不够朱炫那些火器轰炸。 来多少，就能死多少。 唐赛儿说道：“普通马贼，哪有机会接近一个大明皇太孙？” 基本没有接近的可能。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韩钧的心里就是不爽，把那些普通的马贼，臭骂一遍之后，又问：“最近的情况如何？” 他们白莲教需要的，是民心。 不再是信徒。 那些信徒，在他们看来，已经很不靠谱了。 第892章 准备行动 “还行！” 唐赛儿淡淡地说道：“最近的民心收获得顺利，但也只是宣府镇及其范围内的民心，我们不敢扩大，就怕做得太过了，会被朱橞，或者锦衣卫发现了。” 他们在宣府镇收拢民心，也是做得很小心翼翼，但不知道的是，早就在朱炫的控制之中。 还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也做得很好。 “只不过，我们这点民心，还不足够做大事。”唐赛儿又道。 她觉得韩钧这一步，算是走歪了，不是走错，而是歪了，不太应该这样做。 民心不多，控制的百姓，也就不多，如果扩大来做，很容易暴露出去，做不大，只能小打小闹，仅此而已。 “我也知道。” 韩钧说道：“先这样做下去，我们还有更大的布局。” 这个布局如何，唐赛儿也不是很清楚，但她配合地不再问什么，按照命令干活即可。 作为白莲教的圣女，其实她也做不了什么。 算是完全地，被韩钧控制了。 “明王。” 这个时候，一个白莲教的首领杨三走了进来，道：“我们下面的兄弟，得到朱高煦的消息，说是朱高炽想和你聊聊。” “那个大胖子，想和我聊一聊？” 韩钧听了就感到有趣，道：“看来他们兄弟三人，在这个时候又和好了，想要联手对付我，朱高煦把一切都说出去，朱高炽不愧是个好大哥。” 杨三说道：“明王要回去吗？” 韩钧对自己的毒药控制，那是充满了自信，也确信朱高炽等人，都是怕死的人，道：“朱高炽想和我聊一聊，大概就是为了解药的事情，去一趟又何妨？你们安排一下，我会去北平，看那个大胖子要对我说什么。” 唐赛儿提醒道：“明王，小心为上。” “没所谓。” 韩钧信心满满道：“燕王那边的人，还不敢对我做什么。” 他的这份自信，让唐赛儿也不好再说什么，随便他去北平。 白莲教的人鬼鬼祟祟，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多了去，这也是他们的自信来源。 —— 朱炫到了河套，明面上一直留在河套，还让平安安排了军演，做得甚是隆重，做出一个他就在河套的错觉，也让所有人知道，他一直在河套，并没有离开。 巡视北边，只是单纯的巡边。 暗地里，朱炫离开了河套。 河套上的军演，只是随便安排一个替身，跟在平安身边。 有平安打掩护，没有任何问题。 那些马贼来的也很及时，朱炫为了把戏演得更好一点，还让平安带兵打入瓦剌，不仅杀马贼，还杀瓦剌在边地的驻军，攻打那些部落。 每当瓦剌要反攻的时候，看到平安的火器威力，远远的一炮打过来，所有人都被震慑而不敢乱动。 平安传出消息，说是他们瓦剌人，要刺杀大明皇太孙。 瓦剌的大汗不得不主动派兵，围剿自己国内的马贼，再送去给朱炫赔罪。 一边军演，一边报复。 平安在河套闹出来的动静，还是很大的，继续营造朱炫就在河套的错觉。 “多谢那些马贼，送来的助攻。” 朱炫坐在马车上，离开了河套，对于其他的安排，做得很到位，暂时没露出什么破绽，也没有人怀疑，就这样悄咪咪地又回到宣府附近。 他们在大明和草原的交界，找一个山谷隐藏下来。 “十二叔和十九叔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 朱炫扎营下来了，就找来严冠问道。 严冠说道：“谷王殿下一直留在大同，没有殿下的命令，他们不敢离开，不过听说殿下在黄河北边遇刺，他们一边把消息传回去，一边也安排人去查瓦剌的情况。” 遇刺的事情，朱炫也把相关的消息，让人传回去给皇爷爷。 主要还是怕他老人家担心，传回去的时候，就形容成为，这是自己掩人耳目的手段之一，马贼是假的，好让皇爷爷放心了，不去想那么多。 “十九叔对我，还是有点感情的。” 朱炫听到他们还查瓦剌的事情，不难判断应该是朱橞这样做。 当年大本堂蹭饭之谊还在，朱橞对朱炫有一定的情感。 朱炫又说道：“北平的情况如何？” 严冠说道：“根据下面的人带回来的消息，韩钧好像到了北平，还是燕王殿下想办法让他到北平的。” 朱炫摸了摸下巴，哈哈一笑道：“高炽堂兄很懂我，也是知道我很想捉到韩钧，故意为我送上助攻，帮忙把韩钧引出来，做得很好！” 言毕，他往外面走去。 来到一个帐篷内。 只见这里，放置了一个便携的电报机，还有一根天线，高高地在外面竖起来。 好几个大块的蓄电池，接上了电报，提供电源。 “接上信号了吗？” 朱炫问道。 几个技术人员快速操作了一会，说道：“距离有点远，我们已经尽力了。” 朱炫看了看外面，续道：“往南方，再加一个天线，我们带来的蓄电池数量足够用，尽快和铁铉取得联系。” “是！” 下面的人赶紧把各种工具搬出去。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搭建了另外一条天线，这条天线已经搭建进入到宣府范围内，还有二十个士兵专门在那里负责看守。 等到搭建完了，技术人员再测试。 “殿下，接上了。” 一个技术人员兴奋地说道。 朱炫说道：“给铁铉发消息，发行动两个字，后面加上我的署名，再将我们的信号留下给他。” 就怕发得太多，让收电报和破译的人看出了什么，会泄露了行动。 操作的技术人员马上动手，把朱炫的意思发送过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 一直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得到铁铉的回应。 只回了一个字——好！ 这个字，足以表达所有意思。 朱炫眯了眯双眼，淡淡道：“安排一下，等铁铉动手了，我们也去宣府镇。” 他是答应过朱元璋，不能直接冒险，不会直接动手。 但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算冒险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怎能不参与进去？ 必须进去走一趟，亲自操刀，把这件事做好了。 难得出来，还到了那么远的地方，朱炫也是不甘寂寞，想做点什么。 第893章 兵权拿来，否则后果自负 “雷护卫，殿下有命令来了。” 铁铉得到朱炫的命令，并且回复了，再去找到雷纲。 他们都知道朱炫带了几个便携的电报，还有数量足够多的蓄电池，对于有电报发过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甚至还有点兴奋，终于可以行动了。 雷纲说道：“我们得到锦衣卫的消息，燕王殿下把韩钧引来了北平。” “我先去宣府，动手控制兵权，封锁整个宣府，你们再行动。” 铁铉说道。 “好！” 雷纲自然没问题，爽快地答应了，接下来就等行动。 铁铉也不犹豫，把冯诚留下来，带上王德，还有两千人离开了，直奔宣府的卫所大营而去。 从北平驻军的营地，到达宣府的营地，距离不是很远。 但铁铉他们是秘密离开，动静不能太大，走了好几天终于来到宣府营地之外。 负责整个宣府武备的指挥使，名字叫做周方林，是谷王妃周氏的弟弟，也就是朱橞的妻弟，此时的他听到外面突然来了一队两千人的部队，还能深入到宣府，顿时惊了。 “快出营！” 周方林带兵出营，要和来的人对峙。 不过他还没能把外来的部队包围起来，就听到铁铉说道：“圣旨到！” 一听到还有圣旨，周方林往前方看去，外来的部队是明军，领兵的是铁铉，他也知道铁铉是谁，驻扎在北平的将军。 “铁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方林有些生气地说道。 铁铉从身上把圣旨取出，道：“周方林接旨。” 看到那黄色卷轴，出现在铁铉手上，周方林醒悟是真的圣旨，连忙跪下道：“臣接旨。” 同时他的心里又疑惑，陛下的圣旨，怎么还是铁铉来传？ 貌似不合规矩。 再看铁铉，还是带兵来传旨，这就使得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吧？ 铁铉说道：“这是陛下密旨，不便宣读，你自己看吧。” 言毕，圣旨就递到周方林面前。 周方林打开看了一会，大惊道：“这……怎么可能？” 可是他往圣旨后面看去，还有皇帝的大印，这是真的，绝对没错，再加上圣旨的材质等等，全部都是对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圣旨就是这样。 “没有什么不可能，还请周将军交出兵权。” 铁铉郑重地说道：“当然，你们也可以不从，我的话已经带到，如果不从，将来责怪下来，后果自负。” 周方林脸色铁青，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朱橞去了大同，还是在朱炫巡边的时候，把人传走了。 人走了没多久，铁铉带着圣旨来要兵权，就有一种朱元璋，或者是朱炫，要对朱橞动手的感觉。 再加上好久之前，就有各种削藩的谣言传出，他们觉得这是不是一种削藩的举措？ 很有可能就是的！ 朱橞有可能，第一个被削了。 这不是周方林可以接受的，连忙说道：“请问铁将军，这是为何？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铁铉拒绝回答，道：“这就不是周将军能知道的，是上面的秘密，周将军交不交兵权，自己想清楚吧！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陛下另外有行动，不是针对谷王。殿下之所以让谷王离开，是想把他带出这件事，如果周将军不从，真的是后果自负。” 朱元璋还活着，他们也知道，暂时不会对藩王做什么。 再有了铁铉的话保证，不会对谷王不好，周方林考虑良久，还是后退两步，把圣旨递回去，再将兵权交出来。 如果不同意交兵权，他担心真的是第一个把朱橞给削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配合了比较好。 “周将军，请！” 铁铉看到周方林愿意配合，也不做什么特殊的事情，他还算客气地让周方林带路进军营。 整个军营的士兵，很快被铁铉掌握。 兵权也拿到手了。 “铁将军，你先忙，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回去一趟。” 周方林找了个理由说道。 铁铉不紧不慢道：“我知道周将军一定想要给谷王殿下通风报信，但我建议你还是先忍耐几天，等我们有行动了再去报信，否则……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责任全在你们身上。” 就连去给朱橞报信都不行，周方林不满的说道：“铁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铁铉说道：“也没什么，但真的是秘密，你们这个级别的人是没条件知道，如果配合好了，可以是功劳一件，如果破坏了计划，后果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这句话有威胁，又有功劳的诱惑。 周成林一下子捉摸不透到底如何，只好按下暂时其他不好的想法。 “王德，先派兵，把宣府镇包围起来。” 铁铉安排说道：“不过，做得隐蔽一些，不要被发现了。” “好！” 王德知道应该这么做。 跟在铁铉身边，也有好几年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 韩钧离开宣府镇，很快又到了北平。 回到北平，以他的谨慎，没有直接去见朱高炽，而是先观察一下整个北平的动向，确保完全没问题了，才去行动。 也不只是今天，每一次回来，韩钧都是这样的。 毕竟北平还是个比较敏感的地方，担心回来了，就要掉到坑里面，不得不小心谨慎地提防，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轻易回来。 “现在的北平，情况如何了？” 韩钧问了一个身边的人。 那人说道：“一切正常，很平静，没有任何问题。” “正常吗？” 韩钧想了一会说道：“圣母的提醒是也有道理，她让我回来，还是朱高炽想见我，应该小心一点，朱高炽那个胖子很多坏心眼，可不是朱高煦和朱高燧，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安排一下，我明天再去见朱高炽。” “是！” 身边那人应声道。 他们也有他们的计划和准备。 白莲教的人，手段也是超级多。 第二天。 韩钧走出他们白莲教在北平的藏身之所，直接去了燕王府邸。 刚进门，就看到朱高煦和朱高燧，充满愤怒和怨恨的眼神看了过来，仿佛能用眼神，把韩钧给生吞了。 见状，韩钧只是哈哈一笑，问道：“燕王殿下何在？” 第894章 摔杯为号 韩钧就这样来了，气定神闲地走进燕王府大门。 不把朱高煦兄弟二人当一回事，今天是来和朱高炽见面的，对于燕王府里面的人什么都不装了，他不感到意外，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再装下去反而显得矫情。 “韩钧，解药！” 朱高煦没忍住冲上去，抓住韩钧的衣领，一个要动手打人的样子。 他们兄弟二人还不清楚，朱高炽已经暗中通知锦衣卫，今天韩钧来了，或者白莲教在城内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将会全部被拿下。 看到韩钧如此大摇大摆地进来，朱高煦很不爽。 特别是韩钧嚣张的样子，更是让他怒火喷发，想杀人的冲动直接冒出来。 “二哥，不要冲动。” 朱高燧更加怕死，不敢再对韩钧动手。 生怕把韩钧彻底地得罪了，再把人狠狠打了，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如今唯有先忍了。 朱高炽要和韩钧如何谈判，他们还不是很清楚，但今天是为了得到解药而准备。 朱高煦冷哼一声，松开抓住韩钧衣领的手，目光依旧凶狠地盯着韩钧，并不想放过此人，但还是只能听朱高燧的话，等老大和韩钧谈判过后，他一定要想办法报仇。 必须报仇！ 仇深似海。 “你们不动手了？” 韩钧还表现得很欠打，满脸的不屑。 “你……” 朱高煦真的就要忍不住动手，但深吸了两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慢慢地把怒火压下去。 “老二。” 此时，朱高炽出来了。 他在家里早就恢复自由，可以随意走动。 不是朱高煦兄弟二人不想控制，而是控制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做的再多也是无奈，他们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算了。 “还是燕王殿下比较稳重，两位还是差了点。” 韩钧哈哈一笑，目光落在朱高炽身上，问道：“请问殿下，把我找来，有什么事情？” 朱高炽往府邸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聊，相信你也很乐意和我聊。” “其实我并不是很乐意。” 韩钧微微摇头，忽然又笑了：“既然燕王殿下让我来了，就算再怎么没兴趣，我也得配合一下殿下，倒是想看看殿下可以如何说服我把解药拿出来。” 言毕，他大步往屋里走。 朱高煦眉头一挑，一直盯着韩钧的背影，逐渐有点疑惑，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哥，这个人太可恨了，我想杀了他。” 看到韩钧那么嚣张，就算朱高燧也忍不住，拳头硬了，手指关节发白，按捏得咯咯作响。 朱高煦认真地想了一会道：“不对！” “什么不对了？” “韩钧这个人不对，但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他给我的感觉，和我认知的不太一样。” “韩钧就是韩钧，这个人哪有什么不对？” 朱高燧不太懂朱高煦的想法，还感到很莫名其妙，他认为这个韩钧没问题。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朱高煦唯有说道。 肯定是错觉，朱高燧心里在想。 他们都很想知道，老大要和韩钧说点什么，连忙跟随进门看他们是如何谈判。 朱高炽坐下来了，再往韩钧看去。 韩钧也坐着，眯了眯眼眸，盯着朱高炽，问道：“不知道燕王殿下有什么想和我谈的？” 朱高炽更加不装了，后背靠在椅背上，看到老二老三就站在自己左右两边，底气这就来了，淡淡道：“白莲教的明王，果然好手段，简单地做了几件事，就把我们一家玩弄于股掌之中。” 朱高煦听着便大怒道：“你还是那些妖人的明王？” 勾结白莲教，差不多就是死罪。 再和什么明王有关系，更是死罪中的死罪，但他们也想不到，白莲教可以如此大手笔，但他们也更愤怒，恨不得带着韩钧的人头回去戴罪立功，祈求老朱可以放过自己。 “没想到，燕王殿下还能知道我是谁。” 韩钧也不否认。 朱高炽淡淡道：“我早该猜到才对，姓韩的，又和白莲教有关系，当年小明王韩林儿，应该是你的长辈，不过你的背景怎么样，我懒得和你计较，我只想要解药。” 听得他提起韩林儿，韩钧只是冷笑一声，又道：“我凭什么把解药给你？” 朱高炽说道：“你做了那么多，不过是想利用我们兄弟，如今利用也做得差不多了，老二老三愚蠢被你利用，我们也认了，只要你能把解药交出来，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老大，谁愚蠢了？” 朱高燧听着朱高炽这样损自己，心里就不乐意了。 “闭嘴！” 朱高炽很难得地，拿出了自己的威严。 作为大哥的威严，还是有一定作用，朱高燧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燕王殿下是个好大哥！” 韩钧叹了口气道：“他们对你如此，你还能对他们那么好，难得啊！” 朱高炽轻哼一声道：“我只是想为自己得到解药。” 那两个混账，他差点就不想管了，任由他们死活。 好像现在为他们要解药，也就是顺手的一件事，并非自己心里所想。 “我凭什么给你解药？” 韩钧冷声地反问。 “就凭这个！” 朱高炽说着，把茶杯用力在地上一掷。 砰！ 茶杯破碎，摔杯为号。 听到这个声音，安排好了在附近的护卫，陆续走了进来，要捉韩钧。 朱高炽早就决定豁出去，尽管如此做法，就算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但是有个七八成，也足够了，万一得不到解药，他们就是找整个白莲教陪葬，也不想一直被控制，那么窝囊地活着。 他决定赌一把了！ 就赌朱炫可以为他们得到解药，并且把白莲教铲除。 就算得不到解药，但白莲教也必须灭了，那些妖人可恶，一个都不能留。 “老大，他软硬不吃的。” 朱高煦看到朱高炽这样做，马上提醒说道。 类似的做法，他们不是没有过。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也威胁不了韩钧，反而被韩钧威胁回来。 朱高炽不理会朱高煦的话，只是淡淡地盯着对方。 韩钧脸色变了变，冷淡道：“原来燕王殿下专门为我摆下鸿门宴，你是要把我严刑拷问，还是送去应天戴罪立功？” 第895章 替身 韩钧对于现在的情况，很满不在乎，不当一回事。 甚至有点戏谑地往朱高炽看去，好像在说朱高炽能对自己如何？ 之前面对朱高煦他们的威胁，韩钧淡然处之，不惊不慌，现在朱高炽的威胁，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很不值一提。 朱高炽说道：“不把解药拿出来，确实会严刑拷问，先拷问一遍，再带回去戴罪立功，我们的拷问，也许让你不值一提，但是他们的呢？” 这个时候，北平的锦衣卫千户带着微笑走了进来。 “白莲教明王，我们找了你那么久，总算见面了。” 那个锦衣卫千户冷笑着说道。 朱高煦和朱高燧感到茫然，还未能缓过来，怎么还把锦衣卫牵扯进来，但是锦衣卫横插一脚，基本就是等于把他们的事情往上捅了，接下来老朱会如何对待他们？ 能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们无法想象。 但是，看到锦衣卫的瞬间，他们是心慌的，心里在想要完了。 就算得到解药可以死不了，但是到时候被带回应天，老朱也有可能让他们死，一点也不怀疑老朱的狠辣。 “老大，你怎能这样？” 朱高煦心急地说道。 朱高燧更心急，被气得要跳起来，高声道：“大哥，你……你还出卖我们，完了完了，我们都要死了，皇爷爷绝对不允许我们活下来，怎么办？” “闭嘴！” 朱高炽听着他们的声音，就感到有些心烦，当即大喝了一声。 他们这才停下，可是心里一片悲凉，都觉得要没了，第一想法那就是死定了。 “哈哈……燕王殿下不愧是朱元璋的好孙儿，那么果断地出卖了自己的兄弟。”韩钧好像还不见害怕，还能哈哈地大笑，继续谈笑风生。 这一份淡定的心境，让朱高炽也感到佩服。 只不过，再佩服，也改变不了，韩钧是白莲教妖人这个事实。 朱高炽冷声道：“我们朱家的事情如何，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千户大人，可以捉人了。” 停顿了下，他又道：“你以为，我们要做的只是对付你一人？那你就错了，今天过后，你们在北平、宣府镇的布置，将会完全被覆灭，别以为你们做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听得他还能提到宣府镇的事情，韩钧脸色再次一变，但这次是大变，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在想某些事情要糟了。 “你在说什么？” 韩钧再也坐不住，起来便问道。 朱高炽冷笑道：“你猜？” “捉人！” 那个锦衣卫千户厉喝一声。 身边的锦衣卫，绣春刀出鞘，马上要捉韩钧。 只不过，韩钧本领不弱。 看到锦衣卫动手了，一个翻身把近身的锦衣卫干翻，再用力提起一张桌子，狠狠地往那个千户砸过去。 砰！ 千户不得抵挡。 桌子四分五裂，散落满地。 还不等其他锦衣卫反应过来，韩钧闪身往外面狂奔，速度飞快，只给他们留下一道残影。 千户挡开了砸过来的桌子，冷笑了一声，大步跟了上去。 燕王府邸的护卫，马上动手要拦下韩钧，拔刀就杀过去。 “大哥，你这是要把我们害死了！” 朱高燧如今心急如焚，心里乱成一团。 由此看来，解药铁定得不到，老朱也铁定不会放过他们，朱高燧快哭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什么宣府镇的事情，他们都不清楚。 他们只想活着，想得到其他解药。 “我不说出去，你就认为，皇爷爷他们会不知道？” 朱高炽冷笑一声道：“皇爷爷不动手，大概是顾及亲情，殿下不动手，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你们始终就是个鱼饵，什么都不是，说你是蠢货，你还不承认？” 蠢货！ 被利用到这个地步，还自我感觉良好。 被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闻言，朱高煦和朱高燧相视一眼，都感到背脊一凉，冰冷冰冷的，又一次感到怕了，心里更是没底，但不怀疑朱高炽这句话的真实性，真的有那么可怕！ 他们认为，自己在朱元璋看来，只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此时，枪响。 响亮的枪声，震慑了他们一会，抬起头循着枪声往外看去。 只见韩钧实力不弱，哪怕被那么多人围堵，还能应对自如，打起来更是游刃有余，不过锦衣卫来的人越来越多，不给韩钧有任何逃出去的机会，直接开枪，阻断了韩钧的退路。 韩钧不得不往地上一滚而躲开。 雷纲在此时也来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必须亲自督战，看到眼前打斗的场面，道：“实力不俗，来几个人，拖着他。” 两个实力同样不俗的锦衣卫，拔刀出鞘往韩钧杀过去。 雷纲再拿过一把步枪，瞄准了韩钧，一枪往韩钧的大腿打过去。 嘶…… 韩钧猝不及防中枪了。 腿上一痛，便跪了下来。 两个锦衣卫迅速出手，把人控制了，按在地上。 捉人行动，顺利完成。 这边把韩钧捉了，那么其他地方的也可以收网，整个北平范围内，所有白莲教据点，以及可能藏着白莲教的地方，一个不漏的全部打击，展开强度极大的围剿。 宁可捉错，也不放过。 其他的先不管了，人必须要捉。 敢反抗的，全部杀了。 所有的行动，几乎同时进行。 “放开我！” 被按在地上的韩钧，还要用力挣扎，但是他的手被锦衣卫熟练地一折，胳膊断了，发出一阵凄厉、痛苦的惨叫声，再也无法动弹。 “不对！” 朱高煦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韩钧，又一次感到有问题，连忙说道：“声音……他的声音不太一样，和我认知里的不同，这不是他的声音。” 闻言，雷纲眉头一皱，大步上前把韩清翻过，并且在韩钧脸上摸索了一会，撕下了一张做工细致的人皮面具。 “哈哈……” 这个韩清哈哈大笑，笑声不知道多讽刺。 他的身材和韩清的几乎一模一样，但脸完全不同，就戴着一个人皮面具来掩饰。 不过是一个替身，用来试探，或者可以随时牺牲的替身。 “不好！” 雷纲见状大惊。 第896章 收网，捉人 这个韩钧是假的，那么真的韩钧在何处？ 一种不好的感觉此时涌上心头，雷纲知道韩钧肯定回来了，但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派一个替身来试水，如果替身出事，那么韩钧接下来肯定是跑路。 “传令，封锁全城。” “所有人马上跟我走！” 雷纲急了，带人离开燕王府，去捉真的韩钧，不能让其逃出去。 绝对不能。 那些锦衣卫来得突然，离开得也很快。 就连替身也被拖走了，不会把人留下，带回去牢房里面，锦衣卫还能让其生不如死，严刑拷问一遍，看能否套出什么线索来。 “大哥，这……” 朱高燧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 朱高炽也感到有些头皮发麻，原来只是一个假的韩钧，也就是说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捉到。 没有真的韩钧，得到解药的概率，又低了几分。 不过，朱炫还有第二个计划，那七八成可能还在，朱高炽又稍稍放心，应该还有机会的，随即看向自己两个弟弟，生气道：“你们看到了吧？平时给你们出谋划策的人，是真是假你们都不清楚，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们低下头沉默。 确实很可笑。 被利用到这个地步，真的就是个蠢货，甚至还是个废物，他们二人无话可说。 “从现在开始，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朱高炽又道：“来人，加强府中的戒备，再把所有人，全部检查一遍，包括所有护卫，轮番检查，验明身份。” 他是担心那个韩钧还在，并且困在城内，暂时无法离开。 要知道锦衣卫的人，还有北平的驻军，早就把一切封锁起来，即使在动手之前，就已经展开封锁，通过正常途径绝对逃不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非正常途径，或者找个地方藏起来。 燕王府对韩钧来说，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他也很熟悉府中的一切。 朱高炽很清楚今天的计划，同时又很小心谨慎，一定不能放过韩钧。 他很想韩钧去死，想尽办法把人杀了。 燕王府里的护卫，又恢复到听朱高炽命令的时候，他们赶紧去行动。 只不过，朱高炽的预判和猜测，并没有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此时的韩钧，避开了外面的追杀，早就潜伏到燕王府中，藏在柴房的柴草里面，眯了眯眼眸道：“没想到，朱高炽那个死胖子那么狠，还不怕死，也想不到朱允炫那么厉害。” 他刚才听到了朱高炽的话，听到朱高炽提到过宣府镇。 一种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他们的民心行动，在朱炫面前，肯定不再是秘密，奈何自己被困在城内，离不开又无法把消息传出去，现在就有一种很无助的感觉，心里希望唐赛儿没事。 圣母不能没了。 就算没了民心，圣母也得逃出去。 越是这样想，韩钧又越是心急，不应该来北平的，都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心乱如麻，唯有先躲起来，活命了再考虑其他。 —— 雷纲负责去捉韩钧，冯诚负责捉白莲教在城内的其他人。 那些信徒、妖人，一个个据点里面的人，都有锦衣卫和卫所的士兵互相配合，联手去捉，锦衣卫和士兵忙碌地在城内走动，到处捉人，遇到敢反抗的就杀了。 城内的百姓，既是议论纷纷，又是人心惶惶。 生怕被锦衣卫误伤。 只不过，他们又不清楚，北平到底怎么样了，只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锦衣卫在到处捉人。 冯诚来到韩钧藏身的地方，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 韩钧出门了，如今丁谷刚和杨三还在院落之内。 今天的气氛，压抑让他们难受。 天色灰沉沉的不见阳光，给压抑的感觉，增加了几分阴沉，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如此的氛围之中，即将要发生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此时的锦衣卫，还有北平卫所的士兵，在冯诚的带领之下，已经把整个院子包围起来。 “丁谷刚，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屋子内，杨三来回踱步，好一会说道：“外面好像多了很多脚步声，声音整齐，很不正常，明王离开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北平会否是个陷阱？” 朱高炽无缘无故要和韩钧谈判，他们都跟着韩钧回来了。 但谈判的人是韩钧，他们没有现身，也不太方便主动露脸，就怕会被画在通缉令上，以后在大明范围内做什么都不容易。 听着杨三的话，丁谷刚犹豫了好久，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我们先离开，到城外再说。” 只要出了城，就算城内发生什么，他们也还能及时逃离，保存性命。 只不过，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院子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不好！” 杨三和丁谷刚同时惊呼。 真的要出大问题了，今天绝对要出事，他们马上跳起来，拿起武器通过后门离开。 可是后门的门，很快也被撞开了。 冯诚带人把这里彻底封锁围困。 其他白莲教的人，看到有人杀进来，提起刀还要突围反击，企图杀出去，但他们的突围一点用都没有，几枪就被轻松地干掉。 “包围起来，先捉人，捉不了的就杀了。” 冯诚大喝说道。 他们持枪打进去，看到那些白莲教小喽啰，想都不想直接射杀，此行的目的，是要捉白莲教内部有地位的人，小喽啰一概不管。 丁谷刚二人见逃不出去，又听到枪声在身边不断回荡，心急不已，不得不往屋子回去。 有墙壁的阻挡，还能抵挡一下子弹，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动手。 “将军，他们被围困在屋内了。” 一个士兵迅速跑回来说道：“一共两个人。” 屋子里面，丁谷刚和杨三后背贴在墙壁上，他们也有火器，但只是普通的火铳，威力是有的，可是在那么多步枪面前，不值一提，和烧火棍没区别。 “怎么办？” 杨三问道。 丁谷刚也不知道怎么办，一不小心被逼上绝路，整个人都麻了，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明王现在如何，死了没有。 “把他们，逼出来。” 就在他们心乱如麻的时候，冯诚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随即，门窗被打开，一个个手雷，通过门窗丢进去。 “快走！” 丁谷刚高呼道。 第897章 封锁 手雷是什么东西，丁谷刚和杨三二人还没见过。 但是，能被冯诚他们丢进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躲开，从旁边的窗户往外一扑，爆炸的声音正好在身后冲出来，火光四溅。 他们狼狈地破窗而出，就看到数不清的锦衣卫，举起枪口对准自己。 冯诚看到人出来了，正要让他们投降，但是他们不管不顾地还要往外面拼杀，顿时一片枪响出现，那两人被打成马蜂窝，倒在血泊之中。 到了死的瞬间，他们还想不到，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做得很隐蔽，不可能泄露秘密，但现在真的泄露，人全部死了。 也不知道明王，现在怎么样了。 “将军，死了。” 有士兵上前验尸，回来说道。 冯诚踢了一脚那两人的尸体，道：“可惜了，本想活捉的，把尸体带回去，我们杀了白莲教妖人，大功一件。” 身边的士兵和锦衣卫一听，顿时眼前一亮，赶紧把尸体带走，到时候再请功。 “冯参将。” 此时，一个锦衣卫匆忙走过来，急道：“燕王府的韩钧是假的，真的韩钧下落未明，雷护卫让我来告诉参将，马上封锁整个北平府，别让韩钧有能逃出去的机会。” 如今北平这座城，是被封锁起来了。 但是雷纲也不敢保证，韩钧有没有出城，现在整个府都要封锁。 韩钧可是白莲教明王，地位很重要，如果能活捉带回去，功劳也更大，再以韩钧的身份，也不可能放过。 “什么！” 冯诚没想到韩钧还能如此狡猾，连忙回去军营调兵，把北平府各处要道封锁，同时让人操作电报，发北平的情报去给朱炫，告知这边的结果。 北平的封锁，以及对白莲教的围剿，还在继续进行。 雷纲发现那个韩钧是替身，整个城彻底封禁，谁也不能进出，加大力度地搜捕韩钧，以及捉拿白莲教余孽。 朱高炽在燕王府内也开始严查，以韩钧对燕王府的熟悉，担心人真的藏在府中，不得不谨慎警惕，如果发生了什么，也还能及时应对过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严重了。 整个北平，人心惶惶。 随处可见走来走去的锦衣卫，以及北平驻军的士兵，到处捉人、杀人。 一时间，没有人敢在街道上出现，所有人都躲在家里，惶恐不安。 所有白莲教的人都想不到，今天会有如此灭顶之灾，他们的存在，早就被锦衣卫盯着，如今等到一个收网的命令，被一网打尽。 燕王府。 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二人，心里慌得一批。 唯有朱高炽比较淡定，不慌不忙地安排家里的事情。 “大哥，我们怎么办？” 朱高燧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肯定什么都知道了，才能做出那么迅速的安排，大哥一定也知道什么，对不对？你能不能救我们？” 事到如今，他们也看出了问题。 只怕朱炫的巡视北边，真的只是个借口，其实要对白莲动手。 老大朱高炽肯定把他们的一切透露给了朱炫，和韩钧谈判，就是为了把韩钧引出来，只是把一切瞒着他们二人进行。 朱高炽轻哼道：“我都自身难保，还救你们？现在，你们期望着，殿下可以找到解药，要不然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救，就算皇爷爷不杀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身上毒药的问题，永远是他们的痛。 这个毒药一天不解决，他们早晚得死，还会死得很快。 “既然还找不到解药，殿下为什么还要动手？” 朱高燧欲哭无泪，觉得朱炫一定是想自己去死。 甚至皇爷爷也想他们死了，才会不管解药，一定要动手。 “老三。” 朱高煦反而淡定了不少，看到朱高燧乱说，连忙拉了拉朱高燧的衣袖。 有些话，也不可以随便说的。 朱高炽说道：“现在才知道错，已经晚了！以前的嚣张，你们搁哪里了？” 听了此话，他们二人，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以前确实很嚣张，但现在嚣张不起来了。 朱高炽没有再理会他们，等雷纲和锦衣卫的消息，其实心里也没底，不敢保证一定能成，那七八成的机会，只是比赌博好一点，不知道会不会赌赢了。 —— 北平府在彻底封锁之前，还有最后一班次的火车等待发车，也有一条铁路，在过去的一年里，修筑到北平，再建成了一个火车站，实现了北平的火车通畅。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内，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的脑袋用一块布条包裹，看上去是个农民，但是手指纤细干净，没有一直干农活留下的老茧，如果把他包裹脑袋的布条扯下，可以发现是一颗光头。 姚广孝没有回北平城内，此时就在北平城外的火车站里。 他也知道现在回去就是送死，甚至还回不去了。 “皇太孙殿下这一招，玩得好啊！” “他肯定知道了一切，白莲教在北平的事情，全部瞒不过他，朱高炽也把白莲教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唉……还以为韩钧是个稳妥的人，没想到连一个朱高炽都控制不了。” 姚广孝心里暗暗在想。 对韩钧充满了失望。 北平的一切都要崩了，布下的局也要被破了，姚广孝不想继续留下，北边的情况很不对劲，他要避开北边，先南下回应天走走。 “燕王殿下。” “必须先稳住燕王殿下，让其不要把藩王联盟说出去。” 姚广孝心里又在想。 藩王联盟可是他最后的底牌，这一步棋子必须维护好了，才能做下面的事情。 他还不知道，藩王联盟的存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还以为是个秘密，总得有个想念，有个希望，还不服输，不相信朱炫真的有那么厉害，更是不甘心。 姚广孝自信，手握屠龙技的自己，一定不会比朱炫差。 一定可以，取回优势，继续屠龙。 就是不服输，也不愿放弃最初的想法，一定得屠龙。 这个时候，车站的广播响起，列车即将出发。 这是最后一班出发的列车，离开之后，北平的火车站就要暂时停运，配合冯诚的封锁。 姚广孝上车，顺利离开，不再管北平的局势如何，反正都失败了。 第898章 殿下点名要的人 朱炫一直在等待结果。 等待北平的消息。 至于宣府镇的事情，他很信任铁铉，知道一定可以做好，继续等消息即可，如果能捉到那个明王那是最好，明王没了，白莲教名存实亡，以后容易对付很多。 奈何，事与愿违。 雷纲很快发了电报过来，告诉他出现在北平的韩钧，只是个替身，真正的韩钧暂时不清楚在何处，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北平，但是冯诚已经封锁北平，继续追杀。 希望可以追杀成功。 “可惜了。” 朱炫得到这份情报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口气。 同时又感慨韩钧那个妖人，真的很小心翼翼，连动用替身都可以被他想到，用一个替身，把他们全部骗了，不过朱炫认为，人肯定还在北平，只是他们找不到。 “发个电报回去，告诉雷纲，放心地封锁，等我去北平。” 朱炫说道。 封锁北平一段时间，造成的影响不会很大，在朱炫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铁铉那边，也动手了吧？” 朱炫又道。 严冠低下头道：“动手了，按照约定时间，也是今天动手，和北平的行动是同步的。” 朱炫考虑了片刻，有点想见一见当年那个小女孩，道：“动身，去宣府镇。” 只要计划一动，正式收网了，就不再存在危险，白莲教妖人尽在控制之中，朱炫当然不怕有什么危险，身边保护的人那么多，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刺杀。 “殿下，不妥吧？” 严冠担心道：“陛下说过，一定不能让殿下直接参与进去。” 朱炫说道：“皇爷爷只是担心我的安全，现在很安全了，安排一下，我要尽快到宣府镇，去吧！” 严冠没办法违抗朱炫的命令，唯有下去准备，把一切做好，才敢让朱炫去宣府镇。 —— 铁铉带上王德，还有周方林，就在宣府的军营内。 此时的大军，已经把宣府镇暗中包围，距离彻底封锁捉人，就差一道命令。 同时，宣府范围内，所有的白莲教妖人，都有专人盯着，他们在宣府做了那么多事情，吸纳了不少的民心，做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因此有不少白莲教的人，早就暴露在锦衣卫眼皮底下。 锦衣卫没有捉人，主要是得不到朱炫的命令。 以及朱炫想放长线钓大鱼，只是想布局，一网打尽，不想贸然捉人，这样很浪费。 “王德。” 铁铉说道：“你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把白莲教所有在宣府镇外围的妖人，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放过，宁可捉错，也不可放过。” “是！” 王德很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领了命令就直接离开，按照命令行动。 周方林总算弄清楚了，铁铉他们是要对白莲教妖人动手，不是来削朱橞的藩，更不是为了对付他们，不禁长吐了口气，只要不是就够了。 但是，宣府范围内存在着那么多白莲教妖人，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罪过，也是失职了。 正因为把事情说清楚了，铁铉这才把他带在身边。 尽管有朱元璋的圣旨，可以调动宣府的士兵，但铁铉也明白自己的调动，下面的士兵还不一定乐意服从，有周方林就不一样，把他带上，通过周方林来发号施令，调兵遣将去干活。 “铁将军，这件事具体怎么样？” 周方林无奈地说道：“宣府被渗透得那么厉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怕……”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铁铉打断了，道：“这些话，还是让谷王殿下，到时候和皇太孙殿下说，这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 周方林马上闭嘴，觉得这个铁铉，有点冷漠无情。 不过宣府内部那么乱，到处是白莲教妖人，他们一无所知，问题确实严重，情况不容乐观。 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的人进来，给铁铉递上了一份名单。 那是关于城内白莲教，那些高层人员的名单。 “唐赛儿，王宣，董彦皋，刘俊，郝允中。” 铁铉念了一遍这些名字，淡淡地说道：“没想到白莲教的妖人，在这里的人还不少，尽量活捉，如果无法活捉，除了唐赛儿，其他人全部打死！”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唐赛儿，是殿下点名要的人，周将军明白吧？” “明白了！” 说着，周方林心里在嘀咕，殿下要一个白莲教女子做什么？ 他早就听说过，朱炫亲近女色，有点好色，不会是看上了白莲教的女子吧？ 当然了，这些不过是他心里想的，绝对不敢说出来，除非不想活了，还会死得很惨。 “动手！” 铁铉把名单看完，也把情报看完了，便直接下令。 周方林高声道：“先封锁城门，围困城池。” 他们把命令传下了，就带兵往宣府镇赶去，路上，铁铉又道：“告诉锦衣卫，可以把城内一些零散的据点，零散的白莲教妖人，全部捉了，捉不了就杀了。” 宣府镇的渗透程度，绝对是很强的。 但是，锦衣卫监视的程度也很强，早就混在他们当中，现在就等一个命令，即可完全收网，把人全部捉了。 城门很快，被关闭起来了。 宣府镇范围内是有不少被白莲教收取了民心的人，但是普通人也是怕死的，看到城门关闭，朝廷大军来了，所有人全部安静下来，也不敢做什么。 他们全部回家，待在家里不敢出门。 宣府镇的街道上，很快安静了，所有的行人匆忙地离开。 铁铉没有对付那些，民心已经改变的百姓，对付他们也没有意义，只对付白莲教，喝道：“还不快行动！” 言毕，他就往唐赛儿居住的那个地方赶去。 身边的士兵，包括周方林，也得跟在他的身后，往唐赛儿住所赶去。 白莲教圣母，才是重中之重。 城内不少白莲教的人，看到城门被关，大军进城，无不感到惊慌，赶紧跑回去传递消息。 只不过，他们在街道上走着，突然被盯着的锦衣卫，抓住脖子一拧，或者一掌拍在脖子上，把人打晕了，再被锦衣卫拖走。 类似的一幕，在宣府镇城内，不断出现。 白莲教的人，不断被处理了。 围剿行动，正式开始。 第899章 可是白莲教圣母？ 那个唐姓商贾，不是唐赛儿，而是郝允中。 他不过是借用唐赛儿的姓，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商贾，方便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唐姓商贾是谁，在很多人看来已经不重要，对于铁铉而言更不重要。 只要知道是白莲教的人，那就足够了。 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什么唐姓商贾，有且只有白莲教。 “郝允中，外面是不是突然安静下来了？” 这个时候，王宣好奇地问道。 他们在宣府镇隐藏身份，其实可以随意走动，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又担心容易暴露，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便走动，除非要做什么事情，或者要去传教等等。 其他时候，习惯了待在屋子里。 “确实安静了很多。” 郝允中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时间段，外面应该很热闹才对，突然安静了，有点不太正常！” 刘俊和董彦皋二人，听了他们的对话，本能地把武器拿在手里，把警惕提到最高。 “来人，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彦皋高声说道。 一个白莲教的人听了，推开院子大门出去，可是刚踏出门槛，一支利箭激射过来，当场被穿咽喉，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进去。” 铁铉看到那人倒下，再看到院子大门打开，就从旁边的小巷里现身。 身边的士兵，夺门而入。 还有士兵在院子外围的围墙下等着，把子弹顶上膛，只要有人翻墙离开，当场就能射杀，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什么……” 士兵们刚进门了不久，就被门后的白莲教的人发现。 可是对方正要开口的，一支利箭就射了过去，当场把人放倒。 尽管他们把动静做得小一点，想要直接捉人，不给里面的人有逃出去的机会，也不给反应时间，但是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还是听到了，郝允中首先推开房门往外一看。 看到数不清的士兵杀进来，他本能地大叫道：“不好，被发现了，快走……” 然而，他还未走成，两支箭矢激射过来，穿透了他的两条大腿。 嘶…… 郝允中痛苦地喊了一声，这下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他挣扎着要爬进去，喝道：“你们……走！” 王宣注意到这一幕，明白事情要败露了，他们的事情终于瞒不住，直接走出去要拖上郝允中一起跑，但是又有两支利箭射来，他不得不躲开。 刘俊和董彦滜二人，推翻了屋内的桌子，往大门撞过去，把后续射进来的利箭挡下。 “走！” 刘俊高声喝道。 他们拖上王宣，再也不管双腿中箭无法走动的郝允中，从屋内另外一个方向逃跑。 “捉了！” 一个千户瞄了一眼郝允中，一脚用力地踩下去，把人给踩晕了，再有人拖着郝允中离开，拖出到了外面，会有其他人负责捉起来。 整一个院子，早就被包围起来。 王宣三人发现逃不出去，想要翻墙离开，但是刚出现在墙头，王宣就看到举起的枪口，正好对准了自己。 砰…… 枪声出现。 王宣直接被打倒，从墙头上跌落。 “王宣！” 董彦皋怒喝一声，想要报仇，却又没有能力，陷入包围之中，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其他的士兵听到枪声，迅速往这边包围过来。 “快走！” 刘俊他们往后门走去。 院子是很大，但此时早就被明军士兵占据，剩下白莲教的人，全部被干掉，要不是看在他们身份地位，或许还能问出什么秘密来，他们也早就活不成了。 刘俊和董彦皋要从后门离开，可是刚推开门，迎接他们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 后方，打进去的士兵，也都赶过来，他们被前后夹攻，完全被包围了。 “我们愿意投降！” 刘俊把武器丢了，举起双手，再也不敢反抗，也再无能力反抗，到了如此地步，唯有投降，或许还可以有一条活路。 董彦皋犹豫了下，随之丢下武器，没有反抗。 周方林见了便走过来，随意地看了一眼对方二人，很陌生，都不认识，但肯定是白莲教的人，挥手说道：“全部带走。” 他们二人，直接被绑了。 把人捉了之后，周方林松了口气，又道：“继续捉人，一个都不能漏！” 他的命令传下去了，城内又是大批士兵在走动。 不仅宣府镇在捉人，整个宣府也在捉人，所有存在白莲教据点，或者有白莲教出没的地方，都有人盯着，真的是一个都逃不掉，朱炫布局了那么久，行动起来还是很迅速的。 董彦皋二人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被士兵带走，再无挣扎的力气。 仿佛这就是命运。 身为白莲教的人，他们也知道自己早晚被捉，能有今天完全不意外。 铁铉看到这边没问题了，就去找唐赛儿。 此时唐赛儿居住的院子，早就被包围起来。 里里外外的白莲教信徒，也都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唐赛儿一人没有谁敢动。 那是朱炫点名要的人，应该很重要，他们当然不敢动，就怕朱炫还看上了唐赛儿，这个其实说不定，目前只是包围，没有动手。 唐赛儿听到外面的热闹，安静下去之后，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事情，情况很不利于他们白莲教，但是被包围起来了，就算不利，她也做不了什么。 于是乎，唐赛儿不挣扎，也不反抗，安静地坐在屋子里，好像等着大明的士兵上门。 她还想过，也许死了是一种解脱。 只不过，唐红娟的仇，又萦绕在她的心头，一直没办法报仇，心里很对不起唐红娟。 朱炫是大明皇太孙，这个仇人，就算她拼了命，也报不了，一时间心里有点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她对外面包围而来的士兵，又一个不当一回事的感觉。 无可奈何！ “里面的是否白莲教圣母？” 铁铉的声音，此时从外面传进来，续道：“能否出来见一面？我们殿下说，如果圣母能投降，一定不会伤害你。” 就看在当初天花事件，唐赛儿的表现，朱炫不会把唐赛儿杀了。 再说了，朱炫还想从唐赛儿身上，得到朱高炽兄弟几人的解药。 因此，铁铉暂时不敢对唐赛儿做什么。 第900章 要削藩了 唐赛儿听着铁铉的话，犹豫了下，还是推开房门出来。 铁铉身边的士兵见状马上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唐赛儿，如果唐赛儿不配合，他们第一时间开枪，不会把人打死，但是打得无法行动，还是没问题。 白莲教圣母长得怎么样，铁铉还是第一次看到，只见对方长得还挺好看，娇娇弱弱，给人一种江南女子的感觉，如果在外面遇上，唐赛儿完全和白莲教圣母扯不上关系。 “怪不得，是殿下点名要的人。” 赶过来的周方林，看到唐赛儿如此容貌，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在想殿下一定是馋人家的身体，最近一两个月里面，京城就有关于朱炫沉迷女色的流言传回来。 好像不是什么流言，更像是真的。 “白莲教圣母。” 铁铉说道：“投降吧！” 唐赛儿的目光，往那些士兵扫视过去，能有今天的下场，在她意料之中，毕竟白莲教一直在造反，早晚会被锦衣卫盯上。 只不过，她没有反抗，事到如今，反抗必死。 虽然死了是个解脱，但她暂时还不想死，微微点头表示愿意投降，不去考虑其他，下一步怎么样，还是等到和朱炫见面了再说。 她相信，朱炫一定还会见自己。 那么多年没见面了，唐赛儿心想，不知道朱炫现在，变得怎么样了，反正自己的变化很大。 “捉了。” 铁铉喝道。 马上有士兵上前，给唐赛儿戴上枷锁，确保不会反抗了，再将脚镣戴上，便把人带走。 哪怕带走的时候，士兵们还是严阵以待，子弹全部上膛，生怕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变故，又或者有人来救唐赛儿。 那些白莲教的人，可都是疯子，圣母又是他们的一个象征，是白莲教的门面。 小心一些很有必要。 铁铉安排了几个亲信，跟在唐赛儿身边。 看到人被捉了，暂无其他意外，他也就吐了口气，放心道：“周将军，其他人如何了？” “打死一人，活捉三人。” 周方林说道：“城内的其他据点，那些白莲教妖人，不是被我们捉了，就是打死，只不过城内不少百姓，和白莲教都有关系，我们捉人的时候，曾有百姓出来阻拦。” 铁铉就知道，这是他们白莲教所谓的民心作怪，摇头道：“先不用管百姓，有敢阻拦的，直接捉了，反抗就打死，殿下让人来告诉我，胆子要大一些，有些人该杀的还是得杀。” 他拍了拍周方林的肩膀，叮嘱道：“不杀几个人，镇不住场面，其他百姓就不会怕，出事了我去找殿下负责。” 周方林点头道：“好！” 对付白莲教妖人没必要仁慈，周方林也是知道，白莲教在大明基本就是禁忌的存在，就算杀错了，只要和白莲教有关，或者扣上相关的帽子，都能大事化小。 城内的士兵，还在快速行动。 宣府范围内的其他士兵，在王德带领之下，把一个个据点拔除，和唐姓商贾相关的人，不是捉了就是干掉。 “被我们活捉的几个人，怎么办？” 周方林跟上铁铉，便问道。 铁铉说道：“给殿下处置，关起来严加看管，别让白莲教有救人的可能。” 特别是唐赛儿，还和解药有关，更不能被救了。 说完了，铁铉回去军中，指挥行动，整个宣府的兵力，现在都是他在调动，让士兵配合锦衣卫，把白莲教清理得更干净一下，不能留下任何漏网之鱼。 —— 大同。 朱橞在朱桂这里，不知不觉地待了好几天，期间一直等不到其他命令，根据消息朱炫现在还在河套，他还不知道朱炫已经在宣府了。 但是，没有命令，朱橞不好做什么。 只能一直留在大同，等下一步安排。 “十九。” 朱桂进来说道：“外面有一个来自谷王府的人，好像挺急的，要见你。” “来自王府的人？” 朱橞疑惑着首先出门去。 周方林是不敢把事情传出去，怕干预了行动，但铁铉来宣府控制兵权的事情，在王府里面不再是什么秘密，谷王妃知道了就是怕得不行，赶紧让人来联系朱橞。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殿下！” 谷王府来的人一看到朱橞，立马走过去跪下道：“殿下，不好了！铁铉拿着一份圣旨，把我们宣府的兵权全部控制起来，连周指挥使也被带走了。” “你说什么？” 朱橞猛地大惊。 要知道铁铉是朱炫的人。 朱炫突然来巡边，还把朱橞调走，安排到了大同，转身还让铁铉去控制在宣府的兵力。 这一系列事件，如果连起来分析，可以有不一样的结果解读。 再加上好久之前，就有相关的削藩流言传出。 如此一系列的动作，其实和削藩差不多，朱元璋这是和朱炫一起，要削了他们吗？ 别说朱橞，就算是朱桂，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也是削藩，朱元璋和朱炫终于要对他们藩王动手，没有了兵权，他们将会什么都不是。 谷王府来的那个人，只好把事情再说一遍。 朱橞整个人都麻了，觉得大事不好了。 “朱允炫，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那么狠心！来人，马上回去宣府，我要把兵权抢回来。”朱橞大怒地叫了一声，其他什么的他都不管了。 只想要回兵权。 “十九，不要冲动。” 朱桂连忙安慰道：“父皇一定不会削我们的藩，我看这背后，可能有什么误会。” 朱橞怒喝道：“十二哥，你是我的亲哥哥，借兵给我，等我夺回兵权，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冷静！” 朱桂连忙按下朱橞的肩膀，喝道：“我把兵力借给你，离开了大同，就是造反。” 朱橞喝道：“造反就造法！” 朱桂说道：“现在造反，你能活吗？我们西边有平安，东边有铁铉，北平的燕王连兵力都没有了，不可能有人帮我们，你怎么造反？” 这句话好像一盆冷水，给朱橞当头浇下。 “我……我怎么办？” 朱橞毫无办法。 发现自己再无任何优势，哪怕造反，也没有这个能力。 只怕朱炫等的，就是他们造反，方便一网打尽，要知道身边肯定还有很多锦衣卫，把他们的话都听到了，还会传回去。 第901章 张邋遢再现 “你现在回去看一看，我觉得未必是削藩。” 朱桂的语气平淡下来，又道：“父皇最重视亲情了，我认为他一定不会削藩，可能要在宣府做点什么，如果你冲动了，我们都有可能被你害死。” 造反这种事情，不是说一说就可以的，没那么容易造。 一旦造了，就得死很多人。 包括朱桂这种亲兄弟，还有皇宫里面的郭惠妃，都有可能要死。 他们造反，一定不会成功，毕竟身边都是朱炫的人。 万一真的是削藩，回去看一看，不造反了，就不会有事，这是最坏的打算，但也是最不理想的想法，万一削藩的大刀真的要挥下，他们那么多藩王，将会何去何从？ 谁也不知道！ 朱桂又道：“你先回去，我不能离开大同，更不可能带兵离开，有什么事情，再让人来联系我。” 朱橞逐渐冷静了，不再那么冲动。 也认为朱桂说得很对，又很懊悔刚才一出口就是造反，如果让锦衣卫听了，再传回去给朱炫，或者给朱元璋，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如何，应该很惨吧？ “十二哥，我现在回去。” 朱橞冷静了好一会道：“现在，马上回去。” 言毕，他也不管其他，连东西也不收拾，直接就出门，带上谷王府的人离开。 朱桂站在原地沉思良久，觉得这件事深究起来，很让人惊恐，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削藩，但肯定很严重，他赶紧回去写书信，告诉其他藩王，让他们提起警惕。 万一真的削藩，必定哀嚎遍野，反抗的人绝对不少。 哪怕造反，也有这个可能。 —— 朱炫到了宣府，直接往宣府镇去了，在路上已经得到锦衣卫的消息，活捉了唐赛儿，还有几个白莲教高层，对于这个成绩他很满意，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把韩钧也捉了。 “那个韩钧，有点意思。” 朱炫看着严冠带回来的情报，自言自语道：“还懂得用替身，这是想要瞒天过海吗？” 不得不说，那个白莲教明王确实难搞。 连替身都准备好了，就算回去北平，也是小心谨慎，生怕被捉了，要把这个人捉到，真的不容易。 “确定人还在北平？” 朱炫问道。 严冠说道：“不确定，但是根据北平锦衣卫，还有雷护卫他们的分析，认为韩钧应该还没逃出去，当时的情况很突然，想要逃了也不容易。” 那就是在北平的概率比较大。 “传我命令，继续找。” 朱炫一个找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 韩钧这个罪魁祸首，必须伏法，一定不能留。 “是！” 严冠朗声说道。 朱炫也不管其他，继续往宣府镇赶路，不过走了没多久，严冠从前面回来道：“殿下，前方来了一个道人，要见你，他是张邋遢。” “张邋遢？” 朱炫有点意外惊喜。 要知道他之前也曾让人找过张三丰，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很意外张三丰居然主动出现，直接就往前面去了。 侯显担心有什么问题，紧张地跟在朱炫身边。 “见过皇太孙殿下！” 张三丰客客气气，看到朱炫便躬身下拜。 朱炫打量了一会张三丰，笑道：“那么多年过去，道长风采依旧，没什么变化，恭喜道长得道了。” 说着他心里就在想，这个张邋遢会不会真的修仙了吧？ 怎么可能到了现在，人还活着，一点衰老的感觉都没有，鹤发童颜，和仙人没区别，也太神奇，太特殊了。 张三丰也不解释，自己是不是修仙得道，在朱炫面前行了一礼道：“贫道这次来，是想请求殿下一件事。” “什么事情？” 朱炫好奇地往张邋遢看去。 很少见的，这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也会有来求自己的时候。 张三丰的手段还是很高明，懂的东西很多，可以救天花，还能解蛊毒，没什么是他不会的，现在有事相求，就很想知道他要求的是什么。 其实朱炫还有一点不太懂，就是张三丰在整个事件之中，到底是什么身份？ 白莲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好像和白莲教有关，但又好像没有，做得很神神秘秘，背后应该藏着某些秘密。 而现在，又在朱炫对白莲教动手的时候现身，很耐人寻味了。 “也不算求，算是交换。” 张三丰从身上拿出两个小瓶子，道：“这里面，有燕王殿下他们需要的解药，用来交换，我不想白莲教圣母死了。” 果然，还是为了白莲教而来的。 朱炫眯了眯双眼，觉得张三丰的出现，真的很耐人寻味，质疑地问：“道长和白莲教，是什么关系？” 听着他不太友善的语气，严冠等锦衣卫手中的枪悄然举起，保险也在不知不觉间打开，只要朱炫一声令下，先把这个邋遢道人拿下，再考虑是不是神仙。 “并无什么关系。” 张三丰摇头道：“我也看不惯白莲教所作所为，只是想救圣母，她和我们武当山有缘，请问殿下可否放过她？” 朱炫给了严冠一个眼神。 严冠会意，上去把解药接过来。 至于解药怎么判断真假，朱炫就不是很懂了，但张三丰这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救天花、救朱允熥等事情，他都做了，琢磨着还是可以相信。 反正吃解药的人，又不是他。 是朱高炽他们吃的，到时候找他们试一试水，再看看有没有用。 “殿下那么大的杀意，可是很不好的。” 张三丰看到朱炫不说话，哈哈大笑道：“我是忠于大明，殿下早就有了体会，至于白莲教圣母，确实和武当山有缘，恳请殿下可以放过，至于解药，绝对是真的！这是我亲手配的，燕王殿下的毒，我有所了解，请殿下放心。” 朱炫犹豫着，收起解药，点头道：“行，我相信你。” “多谢殿下的信任。” 张三丰说完了，再给朱炫行一礼，真的只是为了唐赛儿来的，说完唐赛儿的事情，他也没别的了，转身离开，大摇大摆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朱炫没有拦截，看着张三丰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902章 再见故人 朱炫很好奇，张三丰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竟然也要主动地卷进来，这是很不应该的事情，只不过张三丰做的，又不是什么坏事，帮过朱炫好几次了，暂时没什么问题，似乎一切正常。 其中原因，朱炫也想不懂。 “殿下，真的让他离开？” 严冠低下头问道。 按照他们的认知，张三丰一定知道很多，不应该放过了，而是留下好好问清楚。 “算了。” 朱炫摆了摆手道：“让他走吧，他要走，你们想拦，也做不到。” 当时在应天，朱元璋就想把张三丰留下，但是锦衣卫他们什么都做不到，眨眼间就让人跑得没有影子。 张三丰的能力还是有的，甚至可以说高深莫测，朱炫身边最能打的就是侯显。 不过侯显在张三丰面前，可能也坚持不了几个回合。 对于这样的高手，锦衣卫应该拦不下，除非用火器来碾压，但这样对张三丰就不是很友好了。 出于穿越之前，对张三丰的认知，觉得张三丰还是个好人，那就暂时不管了，朱炫有预感他们未来还能见面，张三丰还是会再出现的。 至于唐赛儿，朱炫本就不想杀了她！ 那个小女孩还是有几分良心，当时在天花事件，她可以出来提醒朱炫，从这件事上，他能够放过唐赛儿。 不过张三丰说的什么和武当山有缘分，朱炫就不知道缘在哪里。 “是臣无能。” 严冠听了朱炫的话，马上低下头认错。 他们锦衣卫又确实无能，连一个老头都对付不了，有点丢脸了。 “继续赶路！” 朱炫也不管他们丢不丢脸，锦衣卫大概也就这样了，强求也强求不来。 他们继续出发，走了好久，终于来到宣府镇。 这个时候，一切都平定下来。 应该捉的人，也都全部捉了，该杀的也是果断地杀掉，宣府里面的白莲教，基本拔除干净，除非还有隐藏得特别深的，或者是提前发现不对劲而逃出去的。 “拜见殿下！” 铁铉和周方林提前得到消息，知道朱炫要来，已经在城门外等待了。 周方林还是第一次见朱炫，难免有点紧张，行礼完毕，他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看到铁铉不起来，也不敢起来。 朱炫说道：“起来吧！” “多谢殿下！” 他们这才起来，站在朱炫面前。 朱炫看了看铁铉，心想还是自己的老丈人，但也好久不见这位老丈人了，笑道：“情况还好吧？” 铁铉马上回应道：“一切还好，整个宣府都在我们控制之中，能捉能杀的人，全部捉了杀了，不过当地百姓被白莲教影响得有点深。” 朱炫说道：“这也正常，白莲教在这里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没点影响，就不叫白莲教了，只不过，谷王从来没给我上奏过关于白莲教的事情，你们的警惕还是不够高。” “臣该死！” 周方林就是谷王的人，先自我介绍了一下，再跪下磕头道：“白莲教妖人，行事神神秘秘，踪迹难寻，他们做什么，我们没办法查，毫无察觉，这是臣的失职，请殿下赐罪。” 说完了，他的心里有点拔凉。 朱炫果然会追究这件事，要是深究下去，是他们都失职，甚至有可能被扣上了私通白莲教的帽子，这个深究起来很严重，谁也承担不起来。 “算了。” 朱炫摇了摇头道：“我们进城吧！” “多谢殿下！” 周方林这才吐了口气。 不计较了还好，不用担惊受怕，暂时就这样了。 他们一起进城，严冠他们，依旧带人保护在身边，整个宣府镇严阵以待地防备，生怕有隐藏的白莲教余孽会对他们做什么，特别是对朱炫做什么。 “唐赛儿呢？” 朱炫首先问道。 “被关起来了。” 铁铉明白朱炫的意思，喝道：“来人，带唐赛儿上来。” 接下来，他们拥护朱炫，来到宣府镇的衙署休息，外面依旧是最严格的保护和布防状态。 过了没多久，唐赛儿带来了。 朱炫饶有兴趣地往对方看去，只见唐赛儿的变化还是很大，比起印象中那个小女孩，完全不一样了，不过在脸型轮廓上，还是可以依稀辨别出，就是那个小女孩。 “好久没见。” 朱炫首先说道。 唐赛儿也在打量着朱炫，仇人近在眼前，可是她没条件报仇，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好久没见。” 相隔那么多年，再见面时，难免会感慨一下，时间过去的飞快。 当年的小女孩，现在亭亭玉立，是白莲教圣母，而朱炫现在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朱炫本想通过唐赛儿，找到那些解药，不过有了张三丰，暂时没必要这样做，把唐赛儿叫过来，就是单纯地想问两句，又道：“或者你把你们白莲教的秘密，都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放过你，如何？” 唐赛儿摇头道：“我们白莲教，没有任何秘密。” 朱炫说道：“是吗？比如说，好多年前，你们为什么要杀我？这就是个秘密，我至今还想不懂。” 当时在安南的刺杀，来得比较突然。 但是，后来发现朱允炆和白莲教有关系，朱炫就把这个了解得差不多，应该和朱允炆有关，现在只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曾经的皇长孙，让我们杀你的。” 果不其然，唐赛儿把答案说出来了。 身旁的铁铉和周方林听着，人都麻了。 这种事情，皇室秘闻，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听了很容易死人。 铁铉和周方林马上低下头，一个我什么都听不到，很漫不经心的样子。 “果然啊！” 朱炫叹了口气道：“我那个大哥，对我恨之入骨，他现在还折腾了一个伪明出来，应该也很想带兵打入我们大明，把我给杀了。” 唐赛儿不再说话。 朱允炆他们，有多痛恨朱炫，她还是知道的。 “我那个大哥在鞑靼的伪明，背后少不了你们白莲教的力量吧？” 朱炫眯了眯双眼，又问：“你们要得到民心，又有什么用？” 第903章 都不知道名单 “当然是造反！” 唐赛儿随口地回应了朱炫的问题。 得到民心，不是为了造法，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白莲教，就是为了造反而存在的，一直不安分地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是为了造反，这个是毋庸置疑。 朱炫想了想说道：“不仅为了造反，应该还想和北边的朱允炆里应外合吧？我知道你们的很多事情，不得不说你们白莲教做得很到位，对于造反这种事情也做得很专业，让人佩服。” 不仅是民心，还有藩王联盟，既然姚广孝和白莲教混在一起了，藩王联盟最后一定也是为白莲教所用，朱允炆充其量就是个傀儡。 唐赛儿不回应这句话，安静地低着头。 铁铉和周方林他们，又一次感到人都麻了，在想这些事情还是很敏感，依旧不是自己可以听的，什么时候可以下去？但朱炫不说让他们离开，唯有硬着头皮站在一旁，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就算听到，转身也要忘记了。 朱炫又说道：“你好像对我很痛恨，如果只是帮朱允炆杀我，是做不到如此痛恨。” 这个问题，使得唐赛儿又沉默了。 当然不是为了朱允炆，而痛恨朱炫，而是为了报仇。 “我还记得，当时你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她是你的师父，还是什么人？” 朱炫不是很清楚唐红娟的身份，那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事情也不好查，寻思着说道：“她对你应该很重要，但她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可能是当时杀我的时候，被我的人杀了，而你痛恨我，就是因为她？想为她报仇？” “够了！” 唐赛儿厉声喝断，不让朱炫继续说下去。 唐红娟的仇，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想报仇那是肯定的，但又没这个能力，如今仇人坐在眼前，她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看到如此反应，朱炫明白自己猜对了，摇头笑道：“本来是你们想要杀我，被我反杀，你们还那么痛恨地想找我报仇，有趣了！” 说到这里，他挥一挥手，又道：“你们都下去，严冠和锦衣卫留下。” 铁铉和周方林吐了口气，总算可以离开。 不用再听到那些，很大逆不道的秘密了。 等到他们离开了，锦衣卫马上控制现场，无不直勾勾地盯着唐赛儿。 “你知不知道，藩王联盟？” 朱炫说道：“只要你能把藩王联盟的名单给我，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听到了此话，唐赛儿惊愕地抬了下头。 报仇的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 他也知道藩王联盟？ 但是，唐赛儿想到朱炫诡计多端，只怕这个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到手，还会被朱炫给坑了。 惊愕的表情，很快归于平静。 唐赛儿当然想得到这个机会，奈何她也不知道藩王联盟里面都有谁，那是姚广孝的事情，他们白莲教的人都不是很清楚。 “你也不知道吗？” 朱炫看着唐赛儿的表情，心里分析了一下。 让铁铉和周方林出去，就是他要审问藩王联盟的事情，并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周方林，更不能让藩王知道，以免打草惊蛇，破坏了布局。 看到唐赛儿不再说什么，朱炫感到有点失望，让锦衣卫把她带下去。 审问暂时到此为止。 “传其他人过来。” 朱炫又说道。 过了片刻，腿上中箭的郝允中，以及董彦皋和刘俊，一起被带了上来。 至于王宣，早就死了。 他们被丢到朱炫面前，感到有点惶恐，还是比较怕死的人，否则不会投降，而是拼死一战，和锦衣卫拼命了。 “你们都说一说，知不知道藩王联盟一事？” 朱炫居高临下地问道：“如果说得详细了，我还能饶了你们一命。” 他们三人相视一眼，感到希望的同时又很绝望，一起摇了摇头。 郝允中说道：“藩王联盟一直是道衍大师安排，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我们的明王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 刘俊和董彦皋都点了点头。 “什么都不知道？” 朱炫还是不太相信，不过看到他们如此，犹豫了下，道：“严冠，带下去照顾一下，我就不信，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不要！” “皇太孙殿下，不要啊！” 他们三人顿时慌了。 落入锦衣卫的手里，那是一件超级可怕的事情，就算最终能在锦衣卫手里活下来，也得掉一层皮，而他们这样的身份，一定活不了，最后一定会被活活折磨致死。 “是！” 严冠眯了眯眼眸，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 锦衣卫们也不管他们如何反抗和挣扎，直接把人拖走，拖到了外面再严刑拷问。 朱炫冷漠无情，早就过了真正仁慈的时候，又道：“铁铉，你们进来吧。” 过了片刻，铁铉又到了里面。 “你们把具体情况，都和我说一说。” 朱炫又道。 铁铉和周方林二人，就把捉人的全过程，以及在捉人的时候，有什么发现，全部描述了一遍，一字不漏地都告诉朱炫。 听完了这些，朱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无其他特殊发现，只好再让他们下去。 藩王联盟这个名单，他一直很想得到。 倒是想看看，那些皇叔心里怎么想的，是一直拥护自己，还是想做点什么叛逆的事情，到时候就可以拿着名单去削藩，或者震慑所有人，奈何名单难以到手。 朱炫坐在衙署内，安静地等待，也算是休息。 侯显让人端来茶水，还有饭菜等。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严冠这才回来，摇头道：“殿下，问不出什么，他们应该都不知道。” 朱炫可惜地摇头道：“那就算了，给他们一个痛快。” “是！” 严冠又说道。 过了一会，朱炫又得到一份，来自北平的电报。 雷纲他们还在寻找韩钧，依旧看不到韩钧的影子，藏得很严密，但北平继续封锁，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 朱炫看了一遍，把电报放下，在寻思着下一步可以怎么做，以及怎么走下去。 “我那些皇叔，都不是省油的灯。” 朱炫想了想，眼眸一亮，拍手道：“来人，发电报，告诉赵云胜和蒋瓛，给我盯着我的四叔。” 第904章 听说你要造反？ 朱炫有一个想法。 如果姚广孝知道北平和宣府镇的一切都失败了，朱高炽他们的问题解决了，一定会回去找朱棣。 按照他的猜想，朱棣还不知道北平的事情，就算知道也没所谓，姚广孝发现一切都失败了，大概还是会去找朱棣说清楚某些事情。 那么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严冠得到命令，又赶紧下去安排一切，全部按照朱炫说的去做。 看着严冠离开了，朱炫叹了口气，希望盯着朱棣有用。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暂时留在宣府镇，这里还是安全的，身边都是保护的人，又有铁铉带领的大军在，并无任何问题，可以稍稍放心了。 第二天。 中午时分。 “姐夫，你不能进去，先让人通传，规矩不能坏。” 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那是周方林的说话声。 随后，朱橞的声音也传来了，生气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给我滚开！我的兵，全部被你送出去了，你还有脸喊我姐夫？叛徒，给我滚！” 他匆匆忙忙地赶回来，最后打听到朱炫就在宣府镇，直奔宣府镇，一直来了这里，又急切地要进去见朱炫，必须问清楚发生了什么，由于回来得比较匆忙，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朱炫：“……” 这个十九叔，好像还生气了。 不过他生气也是正常的，兵权被一份圣旨剥夺了，无论是谁都很震惊，进而很愤怒。 朱炫说道：“让他进来吧！” 外面的周方林听了，这才不再阻拦。 朱橞匆忙地走了进去，看到朱炫的时候，生气道：“殿下，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兵权夺走了？” 朱炫说好的去河套，现在又出现在宣府镇。 并且有圣旨来了，让铁铉接管兵力。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朱橞心里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削藩！ 一定就是削藩了，他们藩王的好日子，终于要走到尽头。 “殿下是不是想削藩了？” 朱橞直接就问，现在他说话，已经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愤怒起来，失去了理智。 周方林被吓得一跳，连忙拉了拉朱橞的衣服，让他不要乱说话，万一说错了什么，真的要削藩。 “叛徒，松开你的手！” 朱橞很生气地推开周方林，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朱炫，很不服气，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周方林，你没告诉我十九叔，都发生了什么？” 朱炫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于朱橞的回来，他不感到意外。 周方林无辜道：“臣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我姐夫他就闯进来了，拦都拦不住。” 朱炫说道：“那你现在说。” 朱橞好像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终于冷静了，茫然地往周方林看去。 周方林把如何对付白莲教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朱橞的表情终于变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的是个误会，幸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先是在朱炫面前赔笑了一下，再踢了一脚周方林，道：“你怎么不早说！” 周方林委屈，在想你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好了！” 朱炫说道：“十九叔都明白了吧？” 朱橞连连点头，赔笑道：“明白了，误会，都是误会，哈哈……” “殿下有什么行动，直接和我说一声，我配合着安排就是了，哪用父皇的圣旨？” “在宣府的事情，也是我的责任。” 他现在的表现，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对朱炫甚是讨好，马上低头认错。 朱炫说道：“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在十九叔你的封地上做了那么多事情，我至今还看不到十九叔关于他们的奏章，也要有所顾虑的，你说对吧？” 朱橞听得出来，像是怀疑他也和白莲教有关，连忙跪下道：“殿下，都是误会，臣……臣也不知道，下面的人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臣，周方林你这个混账，发生了这种大事，你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老子要你有何用？” 周方林：“……” 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背锅的工具人。 但是没办法，这个工具人不得不做，周方林一起跪下说道：“臣该死，是臣的失职，请殿下责罚！” 朱橞说道：“殿下，臣和白莲教，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下面的人疏忽，竟敢白拿俸禄不干活，看臣怎么收拾他们，一定给殿下一个交代，请殿下放心。” 说完了，他的心里还是很怕的。 他可以肯定，朱元璋也知道这件事，如果自己被白莲教牵连了，就算郭惠妃求情，也无法避免惩罚。 心里慌得一批。 朱炫打量着朱橞的反应，心想应该真的没关系。 又觉得当了皇太孙，还是太累了，要一直小心谨慎，分析各种关系，现在连自己的叔叔都不能信任。 权力越高，身边的人，越不能相信。 “十九叔起来吧，我相信你。” 朱炫说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朱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总算没事了，朱炫相信，差不多就等于自己父皇相信，应该没事的。 正在他认为可以放心的时候，朱炫又说道：“不过我听说，十九叔想要造反？还想借用十二叔在大同的兵力造反，这件事没有误会了吧？” 朱橞和周方林刚站起来的，马上又跪下去，人都麻了。 严冠等锦衣卫听了，本能地把手按在刀柄上，一个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没……没这回事！” 朱橞刚擦干净的冷汗，瞬间又冒出来了。 心想那些锦衣卫，是真的很可怕！ 当时他就是一口气梗在咽喉，随口这样说一说，哪曾想锦衣卫都可以传回去给朱炫。 传播的速度，要比自己回来的速度还快。 周方林现在很想把朱橞按在地上暴揍，你他喵的自己口嗨就算了，还要被锦衣卫听到，如果殿下，或者陛下当真了，岂不是还要害死我这个小舅子？ “真的没这回事？” 朱炫满脸不相信地看着朱橞。 “臣……臣就是随口说一说的。” 朱橞继续擦汗，身子微微抖动，好一会了才说道：“臣当时得到消息，铁铉来抢了臣的兵，一时气不过来，才会这样说，臣……真的是无心，殿下一定要相信臣。” 解释完了，他的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安。 第905章 救人 朱橞现在很后悔，甚至还很希望，这些事情别让老朱知道。 如果让朱元璋知道了，他的结果可能更惨，说不定还和朱棣一样，荣获庶人称号，什么都没有了。 “殿下，臣知错了。” 朱橞跪着低下头，再也不敢嚣张，更不敢倔强，心里慌得一批。 朱炫点头道：“十九叔起来吧！” 朱橞不敢马上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殿下相信臣了吗？” “相信了。” 朱炫既然能知道他们的对话，当然也知道就是朱橞太过心急了，才会说出什么造反的话，并非有意。 只不过，其中又有一个问题，值得朱炫好好考虑。 一旦削藩了，他们就有造反的可能，藩王们把自己的藩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将来应该怎么做才行？ 也有可能只是朱橞那么大的反应，毕竟朱橞打开城门让朱棣进城这个历史事件，他还是记得的，这个十九叔满身反骨，当然这些他不会说出来。 朱橞听到朱炫相信了，确定没问题，这才敢起来，又有点担心，不敢再说什么，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等待朱炫的回应。 “十九叔可以下去了。” 朱炫又道：“不过这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十九叔的兵，继续借给我用一用。” 朱橞马上说道：“殿下随便用，我们宣府的兵，就是殿下的兵，不用这么客气！还有，我……我亲自帮殿下捉人，周方林你他娘的跟我来，我们去捉白莲教。” 看到朱炫没别的反应，他稍稍松了口气，得到同意了，就离开衙署。 一直走到外面，朱橞马上扶住周方林，在这瞬间腿都软了。 他这是被那一句造反吓成这样，要知道老朱还在，他敢造反，后果很严重，朱炫的位置已经无法撼动，造反就是死路一条。 “姐夫。” 周方林无奈地说道：“你以后说什么，做什么之前，你要想一想我姐，还有我啊！你这样折腾，我们一家都有可能被你害死了。” “我知道！” 朱橞深吸了口气，再踢了周方林一脚，腿终于不怎么软了，轻哼道：“发生那么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让人来告诉我？要不是你姐派人去大同，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姐派来的人又说得不清不楚。” 周方林心里又是委屈，解释道：“殿下的人拿着圣旨来，我哪敢乱做什么？并且铁铉还说了，行动还未开始，需要保密，如果我说了什么，走漏风声，让白莲教的妖人逃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这个解释，朱橞接受了，冷哼道：“那些该死的白莲教妖人，差点被他们害死了！” “你们捉了多少人？” 他又问。 很想找几个白莲教的妖人，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不知道！” 周方林摇头道：“都是铁铉和锦衣卫负责。” 朱橞忍不住，再踢了他一脚，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什么都不知道，还配合个锤子！” 周方林小声道：“他们拿着圣旨来的，我能不配合吗？” 就算朱橞，也不敢不配合。 朱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心里不爽就是了。 幸好没事。 朱炫继续待在衙署，犹豫了下，说道：“告诉铁铉，明天我就去北平，这里如果还有没捉完的人，让谷王辅助封锁宣府，我们锦衣卫的人继续捉，尽量不要放走任何一人。” “是！” 侯显应声说道。 宣府镇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北平那边，还有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韩钧，他要亲自回去，再想办法把人找出来，绝对不能放过韩钧。 拿下白莲教的明王，还是比较重要的。 完了，朱炫让人发电报，把这里的事情，传一份回去告诉朱元璋，算是简单的汇报结果，也让人去河套告诉平安，可以不用演了，任务顺利完成，暂时没有别的问题。 北平的计划，差不多完美落实。 目前的问题，也不是很大。 夜晚。 朱炫他们都睡下休息了。 宣府镇大牢内，唐赛儿安安静静地坐在其中，有点出神，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不过，此时的大牢外面，来了一群人。 他们身穿夜行衣，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来到牢房之外，用眼神交流了一会，果断地往牢房里杀去。 他们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唐赛儿。 圣母不能出事，必须救走。 他们的速度很快，不一会深入到牢房里，看到这里还有几个狱卒在打瞌睡，补了一刀把狱卒全部杀了，再找到钥匙，打开牢房的门，一路往里面走去，很快找到了唐赛儿居住那个牢房。 “圣母。” 来的人跪下说道。 唐赛儿这才睁开双眼，摇头道：“你们走吧。” 她不想离开了，也不想再回白莲教，对白莲教有一种厌烦的感觉，或许被朱炫捉了，人生会有某种改变。 从朱炫最近对她的情况判断，唐赛儿认为，朱炫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我们来救圣母离开。” 来的人说道。 唐赛儿说道：“你们还是走吧……算了，你们肯定走不掉。” 来的那几个人听了突然脸色大变，赶紧打开牢房的大门，尽快带唐赛儿走，但是唐赛儿表示不想走，也不愿意离开，真的有一种要脱离白莲教的念头。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现在要走，也走不掉了。 那几个人犹豫了下，决定不管唐赛儿，活命重要，转身就离开，正在他们准备走出牢房的时候，外面一道亮光照射进来。 手电筒这东西，在明军之中，早就不再是什么稀罕物品。 铁铉带着数百人过来，把这里包围了，再用一个聚光手电往那些白莲教的人照射过去，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他们当然知道，白莲教的圣母很重要。 把圣母给捉了，应该有人来救，救人的人，现在不就来了。 “杀出去！” 那几个人大惊，事已至此，唯有拼一把。 可是他们刚动身，枪声就响起。 这几个人，被打成刺猬，倒在血泊之中。 铁铉继续让人包围牢房，再带人进去看了看，只见唐赛儿还在，没有离开的意思，暂时可以放心。 唐赛儿不能被救走。 第908章 老大，你来吧 韩钧继续站在原地，充当一个小透明。 同时他还低下头，不敢再往朱炫看去，担心一个眼神上的接触，会被发现了什么。 “没……也没有。” 朱高煦发现自己现在有点怕朱炫，也许是因为朱炫表现出来的手段太强了。 给了他一种，很像朱元璋的感觉。 他们兄弟最怕的，就是老朱了。 “就是……殿下是殿下，我们都是臣，在殿下面前应该这样。” 朱高煦赶紧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尽管听起来很牵强，但也算是可以解释一下。 朱高燧连忙符合道：“二哥说得对，我们在殿下面前，要有一定的敬畏之心，没错就是这样。” 朱炫说道：“原来如此！” 朱高炽生怕那两个混账乱说什么，从而让朱炫不开心，第一时间走了过去，道：“殿下，他们愚钝，不会说话，还请你不要见怪，我们先进城。” “好吧！” 朱炫也不再多说什么，为难他们也没啥意思。 主要是为了转移他有可能发现了什么，让藏在这里的人放低警惕，用朱高煦兄弟来掩饰一下，随后进城了。 看到朱炫远去的背影，韩钧终于放心了。 但是很快，他的眼神阴冷。 “朱炫回来了，我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其死在北平？”韩钧很大胆地在想。 如果朱炫死在北平，大明差不多彻底乱了，北平的很多人都会死，这样做很符合他的利益需求。 只不过，看到朱炫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这个想法很难实现，只怕还没靠近，就被朱炫的人打成马蜂窝。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很残酷。 进城之后，朱炫走在路上，悄咪咪地找来严冠，让他盯着刚才一起出城迎接的人。 严冠领了命令，当即去安排任务。 朱高炽看到如此一幕，心里便是奇怪，在想难道朱炫又要做什么？ 但是看起来，又不是为了对付他们。 暂时不管是为了对付谁，也许这不是自己能干涉的。 他们到了燕王府邸内，朱高炽热情地邀请朱炫坐下，很期待地往朱炫看去，渴望了很久的解药，不知道到手了没有。 朱高煦和朱高燧也是如此，那个期待、渴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朱炫，今天就是为了要解药。 解药到手，让他们怎么承认朱炫都没问题。 “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再聊聊。” 朱炫想到韩钧很有可能，就混在燕王府中，朱高炽给他的书信，也曾这么描述过的。 某些事情，他还不想让韩钧知道。 韩钧知道的越少，越利于他们对韩钧的抓捕计划。 朱高炽领会了意思，带他们到自己的书房里面，锦衣卫马上在外面站岗，连屋顶上也有人，杜绝被偷听。 “请问殿下，能不能救我们了？” 朱高燧很怕死地问。 朱炫从怀里摸索了一会，拿出张三丰给他的那个瓶子，放在他们面前，道：“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解药。” 朱高煦听到这是解药，马上跳了起来，率先把解药拿在手里，当作宝贝一般，这就是他们的命，当然要很宝贝了。 朱高燧见状，不甘落后，要和朱高煦抢。 “老二，老三。” 朱高炽生气道：“你们给我安分一点，在殿下面前，像个什么样？” 他们这才醒悟，朱炫还在看着自己，马上把解药放下来，再毕恭毕敬地后退了。 朱高炽躬身道：“还请殿下恕罪，老二老三平时就是野关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让殿下见笑了。” 朱炫淡然地笑道：“无妨，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朱高炽看了一眼解药，也是很渴望能拿到手，但他还是比较理智的，犹豫了下就问道：“请问殿下，解药……可是真的？” 解药怎么样，一般情况下，只有白莲教的人才知道，是真是假谁也无法确定，但若是假的呢？ 有这个可能性。 朱炫说道：“我也不能确定真假，但解药的来源值得相信，正常来说不可能是假的，要不是吃来试一试，你们自己判定吧！” 朱高燧急道：“殿下，不知道真假的，也能拿来给我们，这……这怎么能行啊？” 万一是假的，他们又和韩钧闹翻了，接下来怎么办？ 差不多就是等死了！ 他们真的不想死。 朱炫说道：“我也没办法证明真假，唯一可以证明的人就是你们，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建议，什么时候需要服用抑制毒性的解药？” “三天之后。” 朱高炽首先说道。 朱炫又道：“那么在三天之后，你们随便找个人吃一颗解药试一试，如果吃完了没事，就是可以解毒，如果还有变成血水的迹象，你们再服用一颗压制毒性的解药，我们再找其他解药，你们觉得如何？” 这样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正巧差不多到了他们该服用解药的时间。 要说试一试，还是可以的，值得一试。 “老大。” 朱高煦期待地往朱高炽看去，道：“你是大哥，应该作为我们的榜样，要不你来试一试？” 朱高燧眼前一亮，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朱高炽，可怜道：“大哥，你也不想看到我们两个弟弟送死的对吧？你不试，我们都不敢，就一直没办法得到解药。何况你那么胖，毒药也不容易马上把你变成血水，我们瘦，身上的肉不多，毒药发作得肯定更厉害。” 朱高煦连连点头，还是老三聪明，这样也能让他想到。 朱炫：“……” 朱高炽：“……” 这两个混账，出卖自家兄弟，卖得可是真快。 出卖的时候又一点都不犹豫，想这样做，就这样做，果然是坑队友。 “你们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情。” 朱炫满不在乎道：“如果连试一试解药的真假都不敢，我怎么知道解药有没有问题，以及需不需要继续为你们找其他解药？” “老大，你就试一试吧！” 朱高煦劝说道。 朱高炽：“……” “行了行了。” 他轻哼一声道：“你们两个混账，有好处从来不找我，这种试药的事情，你们第一个想的就是我，哼！” “我来就我来。” 他豁出去说道。 总得要有一个人，验证解药有没有问题，这是无法避免的。 第910章 我不怕死 作为白莲教的明王，韩钧看到他们白莲教的圣母，居然和朱炫手拉手地出现。 这个场面他无法接受，一点都接受不了。 甚至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但是他很快又把这个冲动按下去，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表现了就是暴露自身，这样后果超级严重，承担不起来。 随即，他转身离开。 眼不见为净。 突然被朱炫手拉手，唐赛儿也是很懵逼的。 但是，她没有拒绝，只是安静地看着朱炫，心里在想这个仇，还有必要再报吗？ 唐红娟是养育她的人，朱炫是杀了唐红娟的人。 可是这样的恩怨情仇，也是有先后顺序的，如果不是唐红娟要杀朱炫，那么她还能被朱炫杀了吗？ 肯定不会被杀。 一切好像都是有因果关系，因果就是如此体现出来了。 “殿下。” 朱高煦兄弟二人，被朱高炽带了出来，不过他们看到朱炫和唐赛儿的时候，眼神有点奇怪，表情也很奇怪，但是朱高炽踢了他们一脚，让他们不要乱问，道：“给殿下说一说韩钧的事情，要说清楚一些。” 他们二人只好把八卦的心思放下，说起了韩钧在北平做的事情。 其实做的也不是很多，大概就是如何和姚广孝勾结，怎么架空朱高炽，以及控制朱高炽，给他们下毒等等。 这些内容，就是朱高炽听了，也有一种忍不住要发火的冲动，想要狠狠地教训他们。 两个亲弟弟把自己坑惨了，还被坑到这个地步，心里当然不能忍，可是在朱炫面前，又不是找这两个坑货报仇的时候。 朱炫听了便说道：“你们可真行啊！亲大哥都能被你们陷害到这个地步，高炽堂兄在北平的时候，还没少给你们说好话。” 朱高炽听了，感激地往朱炫看去。 其实他也没为这两个坑货说过什么好话，朱炫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缓解一下他们的关系。 朱高煦二人愧疚地低下头。 “要不是你们发现自己也中毒，并且被道衍和韩钧骗了，至今还是不会低头，对吧？”朱炫又问。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要不是发现被坑，他们还是不会低头，一定一条路走到底。 不愧是朱棣的儿子。 朱棣满身反骨，他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殿下，老二老三……你准备怎么处置？” 朱高炽忧心忡忡地问道。 他们二人听了此话，马上竖起耳朵要偷听，但是又不敢做得太明显，依旧保持着低头认错的姿势，如今是死是活，全看朱炫一句话，如果朱炫让他们活，那么还能活，否则必死无疑，心里不由得颤抖了。 不想死，那是肯定的。 只不过，如果让朱元璋处理他们，可以想象后果或许更严重。 朱炫说道：“怎么处置你们？我稍后再作安排，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暂时没时间。” 朱高燧祈求地问道：“殿下，你看我们还是一家人了，你能不能额外开恩，放过我们？我……我还不想死，呜呜呜……” 怕死是正常的，但这货装可怜地表示怕死，让朱炫感到很不爽了。 “高燧堂兄，你对付高炽堂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家人？” 朱炫淡淡地问道。 此话一出，朱高燧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朱高煦说道：“殿下，你就杀了我们吧！” “老二，你疯了吗？” 朱高燧马上跳起来，要捂住朱高煦的嘴巴。 朱高煦把他推开，轻哼道：“我不怕死，也愿意为自己赎罪，还请殿下在我们死了后，可以放过我们的爹娘，你看怎么样？” 闻言，朱高燧不阻止了。 如果这些事情再连累到朱棣和徐妙云，后果怎么样实在难以判断。 也有可能，很惨！ 朱炫总算高看了朱高煦一眼，还考虑到父母的事情，还表示不怕死。 貌似要比朱高燧好一点。 “具体怎么样，不在我，在于皇爷爷。” 朱炫耸肩道：“不过我最后，还是要把你们带回去的。” 他们都很怕老朱，听了此话，感觉浑身一软，身体好像被掏空似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高炽轻哼道：“你们知道怕了吧？我们一家子，早晚被你们两个混账害死，唉！也是我这个大哥不好，教不好你们。” “行了！” 朱炫摇头道：“你们也不用在我面前表演亲情，有句话叫做自作自受，自己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哭着去承受吧！” 把应该说的说完了，朱炫没有留下，又拉着唐赛儿的手离开。 出门的时候，韩钧正好回来。 又正好看到朱炫拉住唐赛儿的手，再看唐赛儿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一个当了他们白莲教二五仔的模样，甚至好像是攀上了朱炫，要成为太孙妃子，这就让韩钧心里有一股怒气憋着又发泄不出来。 韩钧没办法判断这是真的假的，但就是心里难受。 送走了他们，朱高炽回来，看了看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轻哼道：“我能帮你们的，大概帮到这里，接下来怎么样，你们自求多福吧！” 作为大哥，他能做到如此，算是仁至义尽。 “二哥。” 看着朱高炽回去了，朱高燧轻声道：“要不我们逃跑吧？” “要逃，你自己逃。” 朱高煦轻哼一声道：“我们走了，确实一了百了，但爹娘怎么办？” 朱高燧：“……” 他的亲情境界，没有朱高煦的高。 但是很快朱高燧又觉得，或许还可以继续在亲情上面入手，要知道皇爷爷最重视的还是亲情，应该能打动皇爷爷。 他们兄弟二人的想法很多，又各不一样。 —— “放开我！” 走到了外面，唐赛儿终于甩开朱炫的手，很不满自己被这样拉住。 尽管还没弄清楚，朱炫要做的是什么，但本能地认为，一定不为好事，绝对不相信朱炫这样做是什么真心的。 朱炫说道：“好了，送白莲教圣母回去，继续关着。” 把人利用完了，还是要继续关起来。 唐赛儿轻哼一声，表示心里的不爽，觉得朱炫还是很欺负人。 回到衙门。 朱炫叫来严冠，首先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反应？” “暂无！” 严冠摇头。 第911章 没反应 和唐赛儿手拉手出现，是朱炫故意而为之。 也是专门做给韩钧看的，就是想看一看韩钧有什么反应，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漏洞等等。 “殿下出现在燕王府的时候，暂时没引起那些下人，有什么异样的行动。” 严冠继续说道：“我们的人，还潜伏在燕王府中，盯着里面的人，也还没有发现。” 朱炫感叹道：“也就是说，韩钧很懂得忍耐，当然也有可能，韩钧根本就不在燕王府中。” 想到了那一道目光，朱炫觉得在的可能性很大，一定就在燕王府，绝对不会错。 “殿下放开了封锁，不再排查，这样会不会让真正的韩钧混出去了？” 严冠小心翼翼地问。 朱炫摇头道：“如果他不在燕王府，我们很难把人找到，就算继续封锁，但他早晚也会找到办法出去。” 严冠连连点头，确实也是如此。 他们锦衣卫追查韩钧，追了很多年，要不是发生了北平的事情，他们还什么都查不到，若是韩钧不在燕王府，以他的实力想继续躲藏，锦衣卫还是束手无策。 这个人，很神秘，也很难查。 朱炫说道：“你下去吧！” 严冠躬身一礼，就离开了。 安静下来之后，朱炫在想着各种可能，心想应该怎么样，才能把韩钧逼出来？ —— 燕王府中。 韩钧今天分配下来的任务，就是到柴房里面劈柴。 每天都在干这种活，韩钧心里很不爽，这辈子活了几十年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藏在燕王府里干的活多，但他又不能不干，否则就会暴露了自身。 “早知道那么辛苦，我就不要做下人。” 韩钧心里嘀咕。 只不过，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很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下人，就不那么高调，需要注意的东西也不多，比较容易隐藏。 如果换了一个，在燕王府里面，有一定地位的人，还不那么容易适应。 韩钧做这些之前，当然完全考虑过，也研究过各种后果，安全的同时，还要承受一定的后果。 一起在柴房里劈柴的，还不止韩钧一人，还有另外一个下人。 “你愣着干嘛？赶紧干活啊！” 那个下人看到韩钧迟疑了，说道：“半个时辰之内，如果还没劈完，管家就不给我们饭吃了。” 作为一个下人，他没有多大的希望，只是想可以在这里吃一口饭，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韩钧心里臭骂了一句这个下人就是个废物，然后只能拿起斧头按照规矩劈柴。 “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城了。” 那个下人又说道：“府中的柴薪，不够七天用了，到时候可以出城收柴，之前都是我们负责的，总算可以出去走走。” 他们府中的柴薪，当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蜂窝煤等东西是推广使用了，但最普遍的，用来烧火煮饭的，还是柴薪，得在外面找樵夫收。 闻言，韩钧眼前一亮。 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 如果以收柴的名义出城，岂不是可以离开？ 犹豫了下，他说道：“最近不是封城了吗？” 一边聊天，他们还不忘一边继续劈柴，不敢停顿下来，生怕等会没饭吃。 “现在不封了。” 那个下人摇头道：“就在今天早上，全城解封了，说是捉不到人，殿下不捉了。” 为什么捉人，要捉的是什么人，他们这些燕王府的下人，多少知道一些内幕，也是知道现在的事情很严重，也很重要。 听到不封了，也解封了。 韩钧心里嘀咕，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逃出去了？ 但是这个想法刚出现，韩钧马上压下去，觉得如此想很危险，应该没那么容易离开，要知道那个大明皇太孙也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万一这是朱炫的诡计，现在出去岂不是什么都要暴露了？ “还是等到收柴的时候。” 韩钧暗暗在想。 在这里等了那么久，也待了那么久，也不差在最后那几天，还是用最稳的方式离开比较好，现在要稳住，沉得住气，千万不要上当。 就算现在的他，也不敢问太多关于城门封不封锁的事情，尽量表现得和自己没关系。 “最近的事情，真的很多！” 那个下人还在嘀咕。 韩钧装作听不到，拿起柴刀用力干活。 不过，他的心里已经狂喜，在想机会来了，越是如此，越要沉得住气。 等到把柴劈完了，他待在柴房，开始琢磨离开的计划。 “出去收柴的时候，我也要做好准备才行。” “再换一张脸，看谁还能查出什么来。” 韩钧又在想。 燕王府出去收柴，不可能只有他们二人，而是以他们二人为主导，再带一批人出去，不然那么多柴薪，他们两个人，怎么搬运回来？ —— 时间很快，到了吃解药那天。 朱炫带着张三丰的解药，再一次找到朱高炽他们三人，依旧是在一个房间里，外面都是锦衣卫监控，不会有人偷听，接下来就看他们的选择如何。 “大哥。” 朱高燧小心翼翼地说道：“等会全靠你了，如果你……我会照顾好大侄子的。” “滚！” 朱高炽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哭笑不得。 但是，他准备不管了，拿起朱炫带来的解药直接服下，再喝一口水咽下去，紧张、不安地在旁边等待。 与此同时，那些一个月吃一颗的解药，也被他拿在手里。 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换一种解药吃，先保存自己的小命再说。 由于紧张，他胖乎乎的手，用力地抓住瓶子，快被药瓶给捏碎了。 “老大，感觉怎么样？” 朱高煦期待地问。 朱炫也想知道朱高炽的感觉如何，但是看到朱高炽没什么变化，也没有要毒发变成血水的样子，张三丰的解药貌似管用，那个神神秘秘的邋遢道人，真的有用了。 “没感觉。” 朱高炽发现还没变成血水，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一点事都没有。 解药好像有用。 “真的没感觉？” 朱高煦连忙说道：“会不会是老大太胖了，变成血水需要时间？” 朱高炽强忍着把朱高煦兄弟二人丢出去的冲动，再认真地感受了片刻，真的没啥问题。 “再等等看。” 朱炫开口道。 第913章 放火 “最近几天，家里没有任何异味。” “府中也没有被挖过泥土的痕迹。” “水井里面，也还正常。” “好像一切正常，臣也没什么特殊发现。” 朱高炽认真地想到最后，微微地摇头，表示想不出有什么特殊变化。 也许这个猜测不成立？ 他也不知道朱炫这个猜测，背后的依据是什么，不过他一开始的猜测，也是认为韩钧有可能藏在自己府中，认真想了想貌似也没问题，但具体如何，一时间又难以判断。 至于藏尸的水井，尸体被韩钧扎穿肺部，再捆绑石头丢进去，沉在井底，暂时不会暴露什么，也没那么快浮上来。 朱炫说道：“终究还是我的猜测，是不是这样，我暂时还不能确定。” 朱高炽说道：“但是殿下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 “好了！” 朱炫起来要往外面走，一边走又一边说道：“收柴的事情，你安排一下，试探他们的反应如何，我再进一步安排，对了，别忘了给大侄子的解药。” “多谢殿下！” 朱高炽眼圈一红，没想到朱炫还记挂自己的儿子。 曾几何时，他也是挺不服气，凭什么朱炫一个私生子，能得到如此宠爱，可以当上皇太孙？ 从现在接触的情况来看，朱炫能得到老朱重视，不是没有道理。 朱炫离开燕王府，犹豫了下，还是往衙署回去。 要等韩钧现身，等得真的很麻烦。 用唐赛儿去刺激韩钧，他也能沉得住气，让朱炫都开始怀疑，韩钧到底在不在燕王府中。 如果不在，一切岂不是要白费了？ 朱炫还有的是时间在北平待下去，没有那么快回去的打算，尽量地处理好北平的事情，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回到衙署之后，他写了一封书信，发电报回去给老朱，汇报这里的具体情况，这也是必须要做的，每隔几天，他都会给朱元璋传送一封书信。 —— 应天。 朱棣的一举一动，都被锦衣卫的人盯着，这些在姚广孝意料之中。 现在正在北平的皇太孙，一定能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从而盯着朱棣，把他给找出来。 为此，姚广孝回来也有好几天，但一直不现身，在寻找一个锦衣卫没办法监视的机会，也曾想过要创造这个机会，奈何一直想不到办法，锦衣卫如同朱棣的影子，无论到了哪里，都会跟着去哪里，麻烦得很。 姚广孝现在，很是无奈。 不仅朱棣被盯着，徐妙云也不例外。 全方位的监视，让他没办法靠近。 “怎么办呢？” 姚广孝心里在想，要不把做法更极端一点？ 只要极端起来，就能把锦衣卫的视线转移离开，只要给他一个简单的，能和朱棣碰面的机会，他就可以把具体消息传出去。 “那就这样做！” 姚广孝犹豫到最后，眼神突然一狠，好像下了什么特别重要的决定。 他本来就是一个疯狂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就算做了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感到不安，有些事情，想做就能做了。 夜晚。 姚广孝提着一桶火油，静悄悄地来到朱棣府邸后方。 那些锦衣卫的监控和布局，这几天里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只要避开锦衣卫的耳目，他就能一把火烧了燕王府。 放火！ 这个做法固然极端，还很危险，但他自信能有效果。 一旦府邸着火，锦衣卫会第一时间发现，从而通知朱棣，再安排救火，在这个间隙里面，只要有机会，姚广孝就会毫不犹豫地联系朱棣，把准备好的书信送出去。 计划初步盘算起来，还是很合理，自信应该不会有问题。 一大桶火油，沉甸甸的，姚广孝单手就可以提起来，再把火油倒下，差不多了就将火把丢进去，火光眨眼间出现，并且顺着火油蔓延，府邸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大火熊熊燃烧，越来越热烈。 “走水了！” 隐藏在附近，盯着一切的锦衣卫，此时大惊而跳出来。 朱棣就算再怎么叛逆，也还是皇子，是朱元璋的儿子。 他们绝对不能，眼看着朱棣置身火海。 这场火出现得很莫名其妙，但他们暂时没有时间深究怎么着火，先救人了再考虑其他，绝对不能让朱棣被烧死了。 “夫君，着火了！” 徐妙云很快被惊醒。 朱棣猛地跳起来，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着火了？ 这场火给他的感觉，不是很正常，他马上带着徐妙云往外面走，此时的锦衣卫，已经提着水桶过来救火。 “殿下，这边，快来！” 还有锦衣卫急切地说道。 朱棣听到了锦衣卫的呼喊，赶紧带上徐妙云走出去，离开了火海的范围。 走到外面的时候，朱棣可以看到他们的府邸，慢慢被大火吞噬，火光在黑夜中特别明亮，通常这种程度的大火，是没有扑灭的可能，只能看着火海在燃烧，以及隔绝火焰蔓延的可能，避免其他地方也受灾。 徐妙云不是很懂，怎么无缘无故就着火了，害怕地拉住朱棣的手。 府邸附近的其他人家，也被这火海惊醒，一起出来看热闹，当然也有人提起桶装水，比较热心肠地帮忙救火。 附近的锦衣卫，基本都去救火。 姚广孝眼眸眯了眯，终于找到这个大好机会，伪装起来的他，混在看热闹的人群当中往朱棣靠近过去，就在接近的时候，以一个锦衣卫看不到的角度，把一封书信塞到朱棣的手里。 朱棣：“……” 看到这个撞了一下自己，并且给了什么东西自己的人，先是茫然了一会，随即看到姚广孝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眸一眯。 终于现身了。 但是，朱棣不动声色，没有声张，更不会揭穿姚广孝的身份，把书信收起来，等到安静下来，安全了再看。 如果把姚广孝暴露，朱棣知道不仅姚广孝有麻烦，他也不会很好过。 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比较保险和稳妥。 锦衣卫的救火，还在继续。 不过在救火的同时，他们也不会闲着，开始查为什么着火，这还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以他们锦衣卫敏感的反应，觉得着火事件的背后，或许不那么简单。 第917章 离开的计划 “高炽堂兄，连海都还没出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大海之外，一望无尽，还有数不清的陆地。” “我们大明西边，西北边，北边等，都是土地。” “与其盯着大明的一亩三分地，倒不如盯着别人的，直接去抢，打回来了，就是我们的，就好比安南和高丽等地。” “二哥去了平壤，不仅把高丽的一部分变成他的封地，还把高丽彻底变成我们大明的地方，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朱炫说着，往朱高炽看去。 朱高炽眼皮一跳，读懂了朱炫的想法。 这是在鼓励他们打出去的意思，别人的土地就是他们的土地，只要打出去，把别人的抢回来，就会变成大明的，这个想法有点厉害，听起来野心还很大的样子。 如果真的这样做，朱高炽也想不到，大明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吧？ 格局真的小了。 朱炫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又道：“或许我还可以给四叔，还有高煦堂兄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他们能为大明开拓疆域，带兵打出去，我还能放过他们。” 朱高炽惊叹道：“殿下这个想法，有点长远了。” 朱炫不否认，点头道：“确实很长远，但是如何去做，将来再说，收柴这件事，你得尽快安排好，记住要做得谨慎一些。” “臣明白了。” 朱高炽点头道。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韩钧这件事。 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韩钧不除，他们就不得安心。 —— 外出收柴的任务，朱高炽根据朱炫的安排和计划分派下去了，其中就有韩钧和那个一起劈柴的人，再带了两辆马车，以及六个下人，准备在第二天出城，找城外的那些樵夫、农户收。 樵夫们自然乐意把柴薪卖给燕王府，毕竟得到的报酬很高，收入颇丰。 韩钧得知自己在外出的名单当中，如今北平不封锁，可以顺利出城了，心里沾沾自喜，但他很谨慎，不把喜怒表现出来，并且认为，需要为离开着重考虑。 就这样离开，对他而言不够谨慎，也不够稳健。 韩钧认为需要继续掩人耳目，做得更稳一点，才能够顺利离开，不会被发现有任何问题，于是乎他找出了藏在燕王府中的其他人皮面具。 这些面具都是他提前准备好，挑选的人，身高和体型上，和自己相差不大。 他是属于比较中等的身材，这样的人很容易找。 当时在燕王府当幕僚的时候，韩钧刻意地换了一批下人，朱高煦他们也同意了，那些更换的下人，又是专门按照自己的身材来换，但没有把白莲教的人安排进来。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准备好几个人皮面具备用，能够随时换上人皮面具，不会露出破绽。 “顺子。” 夜晚，韩钧吃过了府中下人专属的，难以下咽的晚饭，就找到一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 “小五，有事？” 那个叫做顺子的人问道。 小五就是韩钧这个下人身份的名字。 韩钧说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跟我来一趟，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忙活，我给钱！” 说着，他拿出几块银子。 他们当下人，最贪财了。 看到韩钧那么大方地拿出几块银子作为报酬，那个叫做顺子的人顿时眼前一亮，眼神里的贪婪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伸手就要拿过银子。 “等一等！” 韩钧收起了钱，笑眯眯道：“你还没帮我办事，我怎么能把钱给你？” 顺子马上说道：“办，我们现在就办，只不过……你哪来这么多钱？” 他们做下人是有工钱，但不会很多。 正常来说，韩钧这个小五，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韩钧说道：“你别管我哪来的，你想不想要？如果想要就跟我来。” “当然想！” 顺子也就不再管这些钱怎么来的，有钱怎么可能不赚？ 他就跟着韩钧，很快来到了柴房里面，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韩钧说道：“你跟我来就行了。” 说着他还继续往前。 顺子越来越疑惑，但想到韩钧也是自己人，还有钱收，就没有想太多，便在此时，前面的韩钧突然转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棍，一棍狠狠地砸在顺子的头上。 砰…… 顺子悄无声息地倒下。 做完了这个，韩钧到外面看了看，没有被发现什么。 平时他可以看到身边到处是锦衣卫，从下午开始，锦衣卫好像全部撤下，有一种什么都查不出来，干脆不查了的感觉。 “是你贪钱，也是你倒霉，怪不得我。” 韩钧看了一眼倒地的顺子。 这个人，当年他安排进来，也是按照自己的身形挑选。 伪装成为此人，完全没问题。 韩钧拧断了顺子的脖子，犹豫了下，就把尸体藏在柴堆里面。 小五已经死了，如果顺子再死，那么燕王府中就会缺少一个下人，再有尸体也很难掩藏，但是韩钧决定暂时不管了，只要明天出城了，他就能够远走高飞。 就算被查出有什么，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人都跑了，能有什么关系？ 韩钧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把尸体藏起来了，韩钧回去顺子所在的房间休息。 由于时间不早了，他戴上人皮面具，身材又和顺子差不多，没有引起一起住宿的人的注意。 第二天，一早。 外出的时间到了，韩钧心里是激动的。 被困在燕王府里面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白莲教如今怎么样了，但是唐赛儿被捉，他可以想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但自己那么久不在，又很担心剩下的人直接乱了。 必须尽快回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 韩钧起来后，熟练地和身边的下人打招呼，再一起集合，推着推车出发，往城外去了。 “不对，怎么少了一个人？” “小五呢？他人去哪里了？” “对啊，小五怎么不来？” 一起出去的人，注意到这一幕，有点好奇地说道。 韩钧说道：“谁知道小五哪里去了？我们还是快出城吧，收不了柴回来，大管家可不会放过我们。” 第918章 还是逃了 众人听了韩钧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出去收柴少了一个小五，好像没有多大关系，如果他们耽误了工作，下午就不够柴薪烧火，大管家一定很凶，只好先出门往城外而去。 他们是燕王府的人，拿了令牌，现在又不封锁了，可以顺利出城。 韩钧跟在队伍之中，不敢随便轻举妄动，他相信肯定有锦衣卫混在队伍里面，正在盯着身边的一切，如果这个时候乱来，首先被发现了，锦衣卫可都是有枪的。 但是，队伍少了一人，锦衣卫知道了，肯定有所行动，肯定会把他们都捉了，再逐一排查。 离开又需要尽快，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不能再拖拖拉拉。 韩钧这次算是拼一把，今天的行动，基本等于告诉了朱炫他们自己就在这个队伍里面，等着被锦衣卫发现，所以说是拼了，也就这样才能逃到城外。 否则，如果在城内拼，就算成功了，可以离开燕王府，但是也出不了城。 韩钧算是走投无路，不得不用这个方法来冒险。 只要能出城，他决定赌了这一把。 果不其然，出城没多久，韩钧就看到雷纲带队过来，把他们拦下。 “你们，都过来。” 雷纲招了招手道。 “大人！” 队伍里面的一个下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我们是燕王府的人，得到燕王殿下的命令外出，请问有什么事情？” 雷纲说道：“我要找的，就是你们，全部围起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些锦衣卫马上把手中的步枪举起，指着韩钧等人。 所有燕王府的下人，现在都是懵逼的，不得不把双手举起来，担心害怕地看着那些锦衣卫。 “队伍里面没有锦衣卫混进来？” 韩钧意外地看了看出去收柴的队伍，以及那些把他们包围的锦衣卫，心里嘀咕了一下。 但是，他也很配合，把双手举起来。 “检查一下他们的脸皮。” 雷纲说道。 韩钧眉头一皱，最担心的果然要来了。 果然会查人皮面具。 韩钧一边在想一边往左右看去，等会检查到自己身上，暴露那是肯定的，但是怎么在暴露的时候冲出去？他的脑海里快速在想，应该怎么赌，才能赌赢。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马车上面。 他们外出收柴，不可能人力搬运回去，而是用马车搬运进城。 马车，是希望。 在这同时，他摸了摸怀里藏着的东西，这是另外一个准备，虽然有点下三滥的感觉，但只要管用就够了，下三滥就下三滥。 这么想的时候，一个锦衣卫来到韩钧身边。 另外一个锦衣卫，抬起枪指着韩钧。 “别乱看。” 这个锦衣卫厉喝一声，伸手就要抓韩钧的脸皮。 其余的锦衣卫，一起动手，同时揉其他下人的脸。 尽管那些下人完全看不懂，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但也不得不配合，完全地服从安排。 “动手！” 雷纲说道。 韩钧面前的锦衣卫，正要动手的时候，他马上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往怀里一抓。 两把石灰抓在手里，往那两个锦衣卫的眼睛撒出去。 顿时，石灰入眼。 “嘶……好痛！” “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两个锦衣卫本能地高呼、揉眼。 韩钧偷袭得手，用最快的速度抢了他们的枪，跳到马车上，枪托狠狠地抽打在拉车马匹的马屁股上。 那匹马发出一声嘶鸣，撒开腿就是狂奔。 砰……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 韩钧果断地抬起枪，往那些要拦路的锦衣卫打去。 步枪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用，但不妨碍使用，以前曾见过，保险也是打开了，就是后坐力有点强，两个锦衣卫当场被他打死。 突如其来的一幕，就算是提前做好准备的雷纲他们，也被惊了一下。 “开枪，别让他跑了！” 雷纲兴奋了，终于把人找出来。 他也拿起一把步枪，开枪迎着韩钧打去。 其他锦衣卫，纷纷朝韩钧开枪。 韩钧的动作很快，一个翻身躲到马车的侧边，子弹打在马车的木头上，被他躲开了。 “打马！”雷纲高呼道。 此时的韩钧，从马车边上翻身而起，开枪往拦截的锦衣卫打过去。 又倒下了几个锦衣卫。 剩下那些锦衣卫有点怕死，看到韩钧开枪，本能地往两边闪躲子弹。 他们一闪躲，对韩钧的打击，就出现了空隙。 韩钧再扯断了绑着车子和马匹的绳子，翻身上马，用枪托再抽打一下马屁股，但是这马没有马鞍，他只能抱住马脖子，马匹吃痛，速度瞬间提了起来，撒开四蹄狂奔。 “废物，都给我起来。” 雷纲跳上另外一辆马车，喝道：“快给我追！” 跟着执行任务的，都是北平的锦衣卫，业务能力没有应天的高，也没有应天的敢拼，早知道他就问朱炫要他们从应天带来的人。 锦衣卫们匆忙去追。 也有人学着韩钧，把绳子割断，单纯骑马追赶。 可是韩钧先一步逃跑，他们后发而追，很快追不上了，只能眼看着对方逃出去，无可奈何。 “废物！” 雷纲骂骂咧咧道。 刚才要不是那些锦衣卫怕死，往两边分开，他有信心一定能把韩钧留下的，如今韩钧大摇大摆地在他们眼皮底下逃出去，不仅被抢了枪，还被杀了人，锦衣卫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雷纲这个贴身护卫的脸，也都没了。 “早知道，就多带一些人出来。” 雷纲暗自后悔，觉得只有韩钧一人，带来几十人，几十把枪，完全可以把韩钧留下。 带的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什么。 “雷护卫，我们怎么办？” 一个锦衣卫问道。 雷纲唯有暂时把这口气咽下去，等到下次再有机会了，再找韩钧算账。 但是，又实在不爽。 “回去！” 雷纲喝道：“回去找殿下领罪。” 事到如今，也唯有回去领罪。 他们很快离开了，把燕王府的下人留在风中凌乱。 “我们，到底怎么办？” 一个下人被吓得不轻，颤声说道。 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但想到最后，唯有先回去，找大管家上报这件事。 第921章 吸引注意 景清也是有抱负的，也有自己的想法。 朱炫最近一直留在北平，就是他的希望，只要出言献策，如果做得好，打动了朱炫，就能进入大明皇太孙的视线之中，将来应该能有一个挺好的前程。 作为读书人，谁不想当官？ 就算再怎么高风亮节，都不会例外。 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为了考科举等等。 听到他那么直接地承认，朱炫再打量了对方一会，问道：“你还没体会过战场吧？” 作为一个读书人，景清确实从来没到过战场，但是也明白朱炫为何有此一问，摇头道：“回殿下，未曾。” 朱炫说道：“收拢军权，军令战略，从京城发出，通过电报传到各处边地，听起来是挺不错，但战场上的局面瞬息万变，你能保证京城传出去的命令一定适合战场的情况？” 景清沉默了。 哪怕电报通讯再怎么通达，对敌人的描述再怎么详细，很多时候远不如亲临战场来得真实。 打仗，就是随机应变，根据不同的战略，做出不同的应变措施。 “电报这些东西，就算再怎么方便，终究还是机器，谁能保证不出故障？” 朱炫继续说道：“电报需要人操作，万一操作的人被敌人渗透了，怎么打的战略，岂不是要泄露给敌人了？” 景清考虑的不是很多，上奏的这份奏章，最主要还是想通过削藩一事来打动朱炫，后面的削弱军权不过是附带的，如果有用那是最好，如果不能用问题也不大。 因为他算准了，朱炫有削藩的意思。 未来的大明，一定会对藩王动手。 削藩能打动朱炫就足够了，后面那一条削弱军权的举措，如果不能用，可以以后再考虑改善，想出第二个削弱的办法。 听完了朱炫的话，景清就知道还是第一条比较符合朱炫的想法，目的算是达到了，但他跪下说道：“臣知错了，多谢殿下的提醒。” 朱炫说道：“你也不是知错，应该是压根不希望第二条能得到我的认可，算是凑数的。” 他似乎看透了，景清心里怎么想的，续道：“你所想的，就是希望能通过第一条引起我的注意，达到得到我赏识的目的，希望将来被重用，对否？” 闻言，景清的身子，微微一颤。 他在想殿下好厉害，目光好锐利，自己的一切都瞒不过去，什么都被看透了，心里有些惶恐，生怕自己的这点小算计，会被朱炫算账了，有什么不好的下场。 朱炫说道：“你的第一条，还算可以。” 有点符合他的想法。 景清现在不太敢说话了，心里惶恐地在想，会不会被朱炫惩罚什么的。 毕竟算计一个皇孙，认真计较起来，问题还是很严重。 “你是不是怕了？” 朱炫说道。 景清很诚实地承认道：“臣确实怕了，殿下目光如炬，臣的事情，瞒不过殿下，请殿下责罚。” 朱炫摆了摆手道：“好了，你起来吧！” 闻言，景清这才放心，小心翼翼地起来，但是不敢坐，双手垂下站立。 “你应该听说过，临洮的事情？” 朱炫突然有一个想法，想看一看景清在处理这些方面的能力如何，有没有能力帮他同化外族，如果有，就把景清丢到云南北部，去朵甘思宣慰司的南部。 在北部，靠近临洮一带，季文靖他们逐渐稳定下来。 目前的发展还是很不错。 不过南部地区暂时还没有专门的人负责。 朱炫早就给沐晟传信，准备进行茶马贸易，在云南北部的丽江、永宁，还有四川西南部的四川行都司等，都是和朵甘思宣慰司南部接壤，茶马贸易还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负责进行到底。 沐晟最多只能在云南开战，但他还需要带兵，再加上军中武将，在某些方面不一定有文官管用，景清就成了比较合适的人选。 “臣听说过。” 景清说道。 朱炫想要把景清先利用起来，去西南试一试水，如果有功，将来再提拔回来，进入朝廷中枢，道：“你对此，怎么看？” 景清明白这是在考验自己，整理一下言语才说道：“殿下在临洮的事情，应该是想效仿安南等地，把吐蕃同化，并入我们大明。” “没错！” 朱炫的同化战略，从来没对外提出过，不过景清可以看出来也不意外。 毕竟类似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对吐蕃的事情，了解的有多少？” 朱炫又问。 景清说道：“臣是甘肃人，距离吐蕃北边不是很远，对他们也有一定的了解。按照臣的想法，用殿下经济的手段去同化，也只能是让吐蕃人对大明产生依赖，一旦离开了大明就很难生活，但对于完全同化，还远远不够。” “为何？” 朱炫问道。 景清说道：“他们的人，信佛！信仰还是很严重，又有自己的风俗习惯和文明。想要真正做到同化，得从这方面入手，不是一代两代人的事情，而是要长久地做下去，耗费一定的时间，让我们大明的文化在其中占据主导。” 看到他还能考虑到这一点，朱炫微微点头。 现在季文靖他们做的，除了经济手段，也正是用文化的方式同化。 用的还是忠君爱国的儒学，以科举作为诱导。 “另外。” 景清想了想道：“殿下在高丽的举措也可以借用，特别是科举，给他们一个考科举的机会，能传播我们大明的文明。对于那些靠近我们大明，对我们大明有一定认同感的人，先进行齐民编户，给他们统一身份户籍……”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真的要来了，赶紧把能想到的，全部说出来。 无论如何，都得在朱炫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不管能不能得到承认，把能力展露出去再说。 得不到承认，那是以后考虑的。 现在告诉朱炫自己有能力，等于是被朱炫记住了。 朱炫听了便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你有没有信心做好？” “交给臣？” 景清愣了一下。 这就有点惊喜，在这瞬间，他也想到了很多。 第922章 根也被挖了 把同化吐蕃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 景清可以想到这是对自己能力的一个考验，如果能把地方的事情做好了，把同化的任务完成好，将来进入朝廷中枢，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只不过去做同化还是很不容易。 要知道吐蕃当地的人，还是很难搞的。 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也有自己的习俗，各种风俗习惯都不一样，就算给他们当官作为诱饵，宣传大明有多么繁华，他们还不一定动摇，只有小部分人会被吸引。 “臣有信心，但不容易做，也很难做！” 景清认真地考虑了下，继续说道：“臣刚才也说了，这不是一代两代人可以做到的，需要很长时间发展，臣就算有自信，也不敢保证完成得有多好。” 这个也确实很难做。 朱炫就想到穿越之前，看到的网上有关扶贫的各种新闻。 那些扶贫工作者，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很难搞，感到很头疼。 “去五年。” “担任朵甘都司宣慰司五年。” “五年之后，我考察你的成绩，觉得没问题了，就把你调回来，有没有信心？” 朱炫决定安排进去的第一个流官，就是景清了。 五年时间，如果是个有能力的人，肯定能做出一些成绩，他相信景清是有能力的，又道：“你是第一个被我安排进去的人，我会准备好一切，给足你便利，云南的沐晟，西北的廖镛，他们都会帮你。” 最重要的，还是兵力镇压。 从云南北上，从西北西进，都可以轻松打进去，很方便进军。 “臣，没问题！” 景清考虑到最后，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不能放弃得到赏识的机会，道：“臣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朱炫点头道：“很好，你回去放下手头的工作，到时候跟我回京，我会向皇爷爷推荐你，另外，过段时间我还会去一趟临洮，你也跟着一起来。” “多谢殿下！” 景清顿时大喜。 能跟在朱炫身边，这是一份殊荣，也是难得的机会。 朱炫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多谢殿下！” 景清再一次给朱炫躬身行礼。 他的心里不知道多激动，也不知道多兴奋。 侯显把景清送下去了，走到外面，便笑道：“恭喜景大人，殿下很少如此重视一个人，以前也有过大人被重视，但是不多，景大人正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就能得到重视。” 真的？ 景清心里又是窃喜，只不过，客套一下还是很有必要，作揖道：“多谢公公，帮我通传。” 侯显是朱炫身边的人，有时候可以影响很多事情。 通常情况下，小鬼难缠，侯显差不多就是那个小鬼，需要与其交好。 “景大人客气了。” 侯显笑了笑道：“我就不送了，景大人请！” 景清转过身，对着衙门里面再深深一拜，然后才离开。 朱炫认真地想了一会，觉得景清还是能稳住，暂时把这件事丢到脑后，让人把严冠找过来，问一问具体怎么样了。 逃出去的韩钧，依旧没有线索。 就在韩钧逃跑的时候，北平的驻军又一次封锁，但也慢了一步，封锁跟不上，到了这个时候，韩钧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藏着，北平那么大，藏在哪里都有可能。 “继续追查！” 朱炫对于捉拿韩钧，其实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但还是继续下去。 就算韩钧真的能逃，也不要让其逃得太轻松。 “是！” 严冠领命就下去了。 他们锦衣卫的面子，这些年来一直被白莲教摩擦。 好不容易在这一次行动中挽回点面子，但又让韩钧逃了，再一次遭到摩擦。 严冠就要用韩钧，洗刷他们锦衣卫的耻辱。 “侯显，传令，安排一下，我要再去大同和河套，最后到归化看一看。”朱炫没有那么快回去的意思。 难得出来一趟，可以在外面浪一浪，就不想回去了。 如果在离开之前，和朱元璋说想在外面浪，朱元璋肯定不会同意，但是现在人已经出来了，那就是先斩后奏，大不了回去挨一顿骂。 “皇爷爷肯定舍不得打我。” 朱炫心里在想。 最多就真的挨骂。 到了现在，北平的事情算是处理得差不多，下毒的事情解决了，白莲教在北平的布局完全被破坏了，还捉了、杀了不少白莲教的人。 朱炫心里盘算了一下整个行动的收获，捉不到韩钧是个遗憾，但是把白莲教那么多人处理掉，基本上核心力量被灭掉，现在的韩钧应该要吐血才对，收获还是很大的。 “还算不错，也还可以。” 朱炫心里嘀咕道：“这一次交锋，算是我赢了，不知道韩钧接下来，还有多少底蕴和我玩。” 既然韩钧想玩，朱炫不妨陪他继续玩下去。 收网行动，算是圆满。 再追杀韩钧一段时间，他就该离开，去看一看漠南归化的马市发展得如何了。 以前的北平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除了带走朱高煦兄弟，其他的保持不变。 “宣府镇的民心问题，应该告诉铁铉，要注意提防。” 朱炫又让人发电报通知铁铉。 —— 韩钧逃了出去，但还没走出北平，就知道进出北平的所有道路要再一次被封锁，但这次的封锁不是不给人进出，而是把过往的行人拦截检查，尤其是查有没有人皮面具。 他没有直接冲出去，跑得差不多了，就把那一匹马随便找个地方卖了，换成银子之后，再找地方躲藏起来。 整个北平那么大，锦衣卫或者驻军不可能把每一个地方都搜一遍，并且北平的往来人口那么多，无法全面调查外来人口，就给韩钧带来了多种可能。 只不过，韩钧要联系白莲教在北平其他据点的人，发现一个人都联系不上。 那些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捉，全部没了。 基本是连根拔起。 “可恶啊！” 韩钧咬牙切齿，对朱炫更是恨之入骨。 他们的圣母唐赛儿都被捉了，可以想象白莲教的核心骨干，基本没有活下来的，一定全部死了。 这一次，白莲教不仅割肉，连根基都被挖了。 “难道白莲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韩钧这就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第923章 见朱桂 若是整个白莲教，只剩下自己一人。 韩钧在想，那他还能怎么办？ 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要把白莲教再发展起来，他就是想做，也是很有心无力，做不到如此，越想就越感到无奈，一口怒气堵在咽喉，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难受啊！ “朱允炫！” 韩钧咬牙切齿道。 他对朱炫的痛恨，又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接下来的时间里，韩钧继续躲藏，很快发现不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白莲教下层的信徒，白莲教终于还有活着的人，可是北平只剩下一个人，又什么都做不到。 “明王，我们的兄弟，全部没了。” “明军把我们都杀了，我还听说，北平之外，宣府镇那些兄弟，被连根拔起。” “丁护法他们，一个都没能活。” 这个信徒有些悲戚地说道。 “朱允炫，你该死！” 韩钧的怒火，又要冒出来。 这个信徒不说还好，越是这么说，他越感到难受，恨不得把朱炫拖出来打，只不过他又真的没这个能力。 “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韩钧想了好一会，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狠声道：“我们在宣府镇，还有其他布置，那些被我们收获的民心，还是可以利用起来，既然朱允炫对我们如此残忍，那我也要对他残忍。” 他就要在宣府，制造一场动乱。 利用民心来制造动乱，让朱炫悔不当初。 一定要这样！ —— 姚广孝离开了应天，乘坐火车来到大同。 到了大同，他逗留了一段时间，还是以一个普通商人的身份逗留，又顺便卖出一点东西，把自己掩饰得很好，再打听一下目前白莲教的情况。 “全军覆没，不仅根基没了，连根都被挖了。” 姚广孝打探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不由得叹了口气，在想朱炫这一步计划做得太狠了。 现在的韩钧，只怕要被气得吐血。 白莲教那么多年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连圣母也被捉了，这就让姚广孝也不知道如何评价。 “朱允炫的手段，还是很可怕的。” “年纪不大，但是他想的周全，什么都能做，也敢做。” “哪怕当年的太子朱标，也远不如朱允炫，朱元璋让他当皇太孙，当未来的皇帝，不是没有道理。” 姚广孝嘀咕说道。 朱元璋选择让朱炫当大明皇帝，不是出于宠爱，而是真的看重实力和能力，姚广孝知道大明现有的皇子皇孙，都不如朱炫，哪怕朱棣也不如。 至于朱允炆那个废物，连给朱炫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有点难搞，但更有挑战性，我更喜欢。” 姚广孝哈哈一笑，非但不怕，还觉得更好玩。 如果能打败朱炫，成就感更是充足的。 说完了，他往浑源州走去。 来大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见朱桂。 但是怎么见朱桂，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幸好的是朱桂这个人，竟然信佛，作为一个有点残暴的人，居然信佛，就有点奇怪。 姚广孝不管这么多，只要朱桂真的信佛就够了，可以给他很多的操作可能性。 朱桂信佛，还会在每个月，特定的时间去佛寺拜一拜，一般都是初一十五这两天。 过两天正好是十五了。 姚广孝作为和尚，在佛门这个群体里的关系还是挺广的，特别是之前朱炫对佛寺的不友好行为，让姚广孝有机会在佛门之中捞到了一些声望，在浑源州附近的佛寺，也有他的人脉在。 那个佛寺，叫做开元寺。 “主持！” 姚广孝刚来，走进大雄宝殿，就看到一个老和尚迎面走来，笑道：“好久没见了。” 老和尚叫做见空，闻言笑道：“原来是道衍大师，你怎么来了？没有被发现吧？” 要知道姚广孝一直被大明朝廷通缉，但是那些佛寺、和尚现在对朝廷很不满，却又不敢做什么，私底下和姚广孝的关系保持得很好，以此来作为他们对朝廷的不满和反抗。 比如说这个开元寺，在隐瞒田地的案子中，被没收了不少地产，甚至连上一个主持，也被锦衣卫的人带走。 至于被带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反正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家都明白，一旦被带走，那就是死，进了锦衣卫诏狱里的人，就算能出来，也是备受摧残。 “我听说你们开元寺，和代王殿下的关系很不错，就过来看看。”姚广孝道。 他们开元寺当初，正是和朱桂联手隐瞒田产。 但是，朱元璋不对自己儿子做什么，只是把开元寺搞了，这就使得见空更不爽。 “见代王？” 见空想要反抗，和姚广孝交好是一回事，但敢不敢造反，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和姚广孝认识了很多年，算是好朋友，很清楚姚广孝满肚子坏水，一心想造反，这个心思从来没停止过，而大明藩王就成为现在造反的热门话题。 姚广孝此时到来，还要见代王。 显得很有问题了。 “主持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佛寺。” 姚广孝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得到一个，和朱桂聊一聊的机会，并不是要用你们的佛寺造反，我还不敢这样做。” “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见空就笑了。 在他的认知里面，姚广孝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做。 姚广孝说道：“主持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其实我也是个好人。” 对于这句话，见空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如果姚广孝也是好人，那么天底下再无坏人了。 “我没有猜错的话，明天中午，代王朱桂就会来找你。” “我只是借用半天，如何？” 姚广孝继续说道。 见空想了良久，也沉默良久，最终点头道：“也只是半天，还要保密，代王会听你的？” 万一不会听，把姚广孝的事情暴露出去。 那么他们的开元寺岂不是要完蛋了？ “放心吧！” 姚广孝敢这么做，那就是有足够的自信，笑道：“代王一定会听我的。” “阿弥陀佛！” 见空念了一句佛号，犹豫了下，决定把佛寺借给姚广孝折腾。 如果成功了，说不定新的皇帝，还能重新重视佛门，不至于如此的无奈。 姚广孝得到想要的，就在开元寺留下，等朱桂的到来。 第924章 你也知道要削藩？ 朱桂有点信佛，确实经常到佛寺拜一拜，再给点香油钱。 浑源州附近最大的佛寺，就是城外的开元寺，他和这里的住持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没少给开元寺香油钱，还能一起合作隐瞒田地。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都会来开元寺礼佛，风雨不改，除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来不了，基本没有什么能打断他的计划。 求佛，不过是求个安慰。 见空早就摸清楚朱桂的性格，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因此在中午时分，让寺庙里的僧侣准备好，迎接朱桂的到来，寺庙里还有其他信徒，但是不多了，大部分还是被这里的和尚赶走。 只留下小部分人，好让朱桂有一种，与民同乐，一起礼佛的感觉。 在把握朱桂心思方面，见空还是做得很好的。 “殿下来了。”见空在山门附近等着，看到朱桂的时候便是哈哈一笑。 其实也是寺庙里的和尚，早就盯着山下，看到朱桂来了，马上回去通知见空，就来山门边上等待，而不是见空刻意一直等待。 朱桂对这些浑不在意，来这里也是拜佛祖，不是拜见空，双手合十道：“大师！” “阿弥陀佛！” 见空念了一句佛号，笑道：“我们开元寺，恭迎代王殿下到来，殿下里面请！” 朱桂说道：“大师客气了。” 他们一起进门。 “大师，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一问你。” 朱桂知道朱橞那边已经没事了，不是朱元璋要削藩，只是为了捉拿白莲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借用宣府兵力的行动，但也正因为此事，使得削藩再次进入他的脑海里。 他有一种预感，将来的朱炫，一定会对藩王动手。 什么时候动手，暂时未知，但应该不会放过他们，哪怕太子大哥还在，也有削藩的可能性。 今天来找见空，主要还是为了排忧解难，看一看佛门对削藩是怎么想的。 见空双手合十道：“殿下来得正好，我有一师兄在外云游，今天路过我们浑源州，正巧在贫僧这里挂单，佛法精深，比贫僧的要好很多，要不贫僧给殿下引见，让他为殿下解忧？” “大师的师兄？” 朱桂考虑了下，觉得换一个人也行，对方实在不太行，他再把见空找来即可，点头道：“有劳大师了。” 见空微微一笑，便带着朱桂，到了一个僧舍内，让朱桂稍等片刻，再让人去通知姚广孝。 僧舍内有焚香，香烟冉冉，给朱桂带来了一种宁神的感觉，再加上僧舍打扫得很干净，看上去也比较舒服，置身其中，可以感到浑身都放松了。 这样也是朱桂那么喜欢佛寺的原因，有时候来这里一趟，可以把身上很多的烦恼放下，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此时，门被推开。 姚广孝进来了，躬身行礼道：“拜见代王殿下。” 正在闭目养神，感受这里宁静的朱桂微微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会姚广孝，突然眼神一凝，猛地跳起来，狠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本能地往腰间摸去。 只不过他的佩刀，在上山的时候就交给了下人，那些染过血的东西，不能带进佛寺，怕玷污了佛祖。 朱桂当然认识姚广孝，曾经在朱棣身边就见过此人。 另外，姚广孝还是大明的通缉犯，竟然能在这里遇上，他的心里是惊讶的，同时杀气腾腾地盯着姚广孝。 这个通缉犯，还是个妖僧。 朱元璋一直追捕，但是好几年过去，连姚广孝的影子都找不到。 此时人就在朱桂的眼前出现，正要把人叫进来，将姚广孝捉了，带回去邀功的时候。 “殿下，不要声张。” 姚广孝很淡定地说道：“我懂殿下的心事，这次到来，一定是为了削藩的事情，对吧？” 他直接坐在朱桂面前，眯了眯眼眸，有一种可以把捏了朱桂的自信，一点也不担心，朱桂会不会把外面的护卫叫进来，敢来见朱桂，他就做足准备，什么都不怕，也不会有危险。 朱桂听了姚广孝的话，把到了嘴边的声音止住，惊讶地往姚广孝看去。 这个妖僧，竟能看懂我心里所想的？ “看来我猜对了。” 姚广孝看到朱桂如此表情，便哈哈地笑了。 单靠一个表情，他就能大概判断出朱桂的想法，拿捏得更稳了。 要知道现在的藩王，八成都在想着削藩的事情，特别是发生过宣府的事情，他们如此想法更强烈了。 要猜到这一点，不是很难。 朱桂坐下来，不再叫人，继续看向姚广孝，好一会说道：“你就是见空大师的师兄？” 姚广孝笑道：“我在佛门的关系很广，很多佛寺都有关系，还是很多住持的师兄，代王殿下不用怀疑，对于殿下心里的疑惑，这里的住持不一定能帮你解忧，但是我一定可以。” 话说到这里，他很自信地往朱桂看去。 完全不担心，朱桂会不配合自己。 “你知道要削藩？” 朱桂按下各种想法，决定暂时不对姚广孝做什么，又想看看姚广孝打的是什么主意。 姚广孝笑了，叹道：“天下藩王，谁不知道，将来一定会削藩？只要现在的皇太孙敢提出，还不用等到将来，现在陛下就有可能把你们全部削了，尤其是发生过燕王殿下的事情。” 他说的燕王殿下，就是朱棣，而不是朱高炽。 朱棣折腾了那么多事情，早就把他们藩王的名声毁掉了，现在谁不知道，藩王可能就是造反的重要因素，危险得很。 朱桂脸色一沉，并不怀疑姚广孝这番话。 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一定会这样做，随即眼神炽热地往姚广孝看去，觉得这个妖僧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我能帮殿下，应对削藩事件。” 姚广孝信心满满地说道。 朱桂考虑良久，才说道：“你是代替谁而来？我的四哥？” 得弄清楚姚广孝的背后是谁，以及有什么身份。 朱棣被贬庶人，在京师被监控着，如果朱棣这样还能在背后主导，那么他就在想，四哥真的很叛逆，做梦都想着造反。 藩王的地位落得如此，大部分还是被朱棣害的。 被朱棣打开了这个缺口，才会导致朱元璋对藩王的不满。 第925章 加入联盟 “没错！” 姚广孝很大方地承认，自己代表的正是朱棣。 只不过，现在的朱棣，其实还不知道姚广孝在做什么。 他代表的不是朱棣，只是他自己，但是不用朱棣的名字，就没有足够的说服力，这个锅朱棣不想背也得背，一切已成定局了。 事到如今，朱棣也不反对如此做，看过了姚广孝的书信，他什么都不做，期待的正是姚广孝可以成功完成这个计划，帮自己找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姚广孝继续说道：“燕王殿下曾经确实想造反，以前太子在的时候，你们皇子不受宠，燕王殿下不觉得有什么，也还可以忍。但是，现在敬懿太子不在了，陛下扶持一个私生子当皇太孙，燕王殿下战功赫赫，却得不到重视，你说他能甘心吗？” 朱桂听着，苦笑道：“在父皇眼里，除了嫡系，其他的儿子都不重要。” 别说朱棣了。 他们所有皇子皇孙，在朱元璋面前都得不到重视。 “可是，朱允炫也不是嫡系，只是一个私生子。” 姚广孝淡淡地说道：“一个连敬懿太子都没见过的私生子，他凭什么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 闻言，朱桂眉头一皱，认为也有道理。 要说在朱家里面的地位，他们这些藩王，谁不比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高？ 但是，一个私生子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即使朱桂都感到有几分不爽，要知道私生子更不是嫡系，放在那些大家族里面，或许连庶子都不是，根本得不到重视。 只是开枝散叶的一部分罢了。 姚广孝看到朱桂的表情又发生了变化，暗想把情绪拿捏得很好，又道：“燕王殿下如今被贬庶人，他也认了，但是不想看到所有弟弟被皇太孙猜忌，最后被削藩，在藩地辛苦建设的一切，最终一无所有。” 朱桂回过神来，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姚广孝哈哈一笑道：“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燕王殿下是不想看到诸位殿下，最终都被削藩，让我来解决这件事，其实也算是私心了，因为燕王殿下还有那个心思。” 那个心思，指的当然是造反，自己当皇帝。 拿朱棣出来劝说朱桂，这个理由还是很充分。 毕竟朱棣还是他们的四哥，是目前皇子之首，有理由保护弟弟们。 “如果将来的大明，是燕王殿下掌权，一定不会对诸位藩王做什么。” 姚广孝继续说道：“这一点，还请殿下放心，你们都是兄弟，燕王也当过藩王，最清楚你们的心思。” 朱桂又问：“那我可以怎么做？” 不知不觉间，他走进了姚广孝的逻辑之中。 现在思绪被姚广孝带动，完全按照姚广孝说的想下去，认为他们藩王现在的处境很不妙。 “燕王殿下，成立了一个藩王联盟。” 姚广孝继续说道：“周王、楚王他们，都在藩王联盟里面，不知道殿下怎么想？” 听到“藩王联盟”这四个字，朱桂感到一惊，觉得四哥这是要集中他们所有藩王的力量反抗朝廷，反抗那个私生子，胆子有些大了。 “这个联盟能有什么用？” 朱桂再一次问道。 姚广孝解释道：“你们都是朱允炫的皇叔，是他的长辈，如果你们单纯一两个人反抗，肯定得不到重视。若是所有藩王一起反抗，朱允炫无论要做什么，都得好好考虑影响、声望等问题，只要藩王联盟够团结，就能逆转局面。” 朱桂又问：“所有藩王，都愿意加入？” 姚广孝摇头道：“非也！一些和朱允炫关系好的藩王，我们不敢劝说，其他的，基本不成问题。” 闻言，朱桂沉默了。 听起来好像很对，也是个很不错的做法，但具体这样做，行不行呢？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只不过他的心思确实被动摇，想加入这个联盟，但又怕有什么意外。 心思摇摆不定，一时间无法下决定。 姚广孝继续说道：“我懂代王殿下的顾虑，还请你放心，这个联盟目前很隐蔽，知道的人不多，联盟里的名单也是保密，我也只敢把燕王、周王和楚王说出来，其他的都不敢透露，在动手之前都是保密。” 说到这里，他淡淡道：“如果真的出事，燕王殿下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有了这个保障，再加上朱棣这个人确实很叛逆，能做出这种事情，朱桂觉得很正常。 或许，值得加入。 “好吧！” 朱桂想的没有朱橚和朱桢他们多，只是想保留自己的藩地，谁造反，谁当皇帝这种事情，他完全不在乎。 便同意了，加入这个联盟。 前提是他觉得，朱棣还是值得信任的。 如果没有朱棣，他不敢加入。 “殿下很快会发现，做下的这个决定，是很对的。” 姚广孝哈哈一笑道：“有了代王殿下的加入，我们就能做到很多事情，只不过，谷王那边，还需要殿下提一下。” “十九弟也要加入？” “没错！” 姚广孝继续说道：“藩王联盟的人多了，将来发挥出来的作用才能更大，但是谷王和朱允炫的关系还是挺不错，当年在大本堂一起上课，这就需要代王劝说一下。” 等到朱桂劝说完毕，他再去找朱橞。 亲哥哥的劝说，肯定比一个外人好很多。 “好吧！” 朱桂连这个也答应了。 把应该聊的，此时聊得差不多，朱桂起来拍了拍手道：“多谢大师解惑，我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不陪大师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准备回去了。 “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不便出现在外面，就不送殿下了。” 姚广孝双手合十道。 走到开元寺外面，朱桂被迎面而来的山风一吹，人也清醒很多，于是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是和姚广孝一起做。 如果让朱元璋知道，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下来，和那些贪官一样，再把稻草塞进去，挂在城门上面。 “父皇不会知道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 朱桂心里在想，无奈地叹息。 第926章 代王喜欢礼佛 “成功了？” 见空看到朱桂走了，这才出来问了一句。 姚广孝信心满满道：“有我出手，哪能不成功？” 见空又道：“真的没问题？贫僧这里只是个小庙，经不起折腾。” 担心还是有的，就怕被姚广孝坑了，最终一无所有，什么都得不到，毕竟一个小寺庙，绝对经不起大明整个国家机器的折腾，要把他们都收拾了，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姚广孝依旧自信地说道：“住持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问题，我安排好了，不可能出事。” 既然如此保证，见空就放心了点。 姚广孝继续说道：“我等会就离开，继续留下，只会给你们添麻烦。” “如此最好。” 见空一个求之不得的样子。 姚广孝便笑了：“看来我在主持这里，很不受欢迎啊！” 见空无奈道：“你这个通缉犯，贫僧想欢迎也难了，希望真的没事，希望我们佛门，能逆转目前的劣势。” 如今佛门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他们作为和尚的，当然希望改变困局。 “一定会的！” 姚广孝哈哈一笑，随后离开了，真的不会一直留下。 目送这个妖僧离开，见空这才放心。 佛门又确实，不再经得起折腾。 —— 皇宫。 “殿下，有电报来了。” 云奇走了过来，轻声道：“是皇太孙殿下的电报。” 一听到是自己乖孙的电报，朱元璋连忙放下奏章，道：“快拿过来给咱看看。” 云奇把电报送上。 朱元璋看完之后，先是笑了，随即微微摇头道：“这个逆孙，去了北边就不想回来，还说要再去归化看一看马市，以及去一趟临洮的马市，看一看把吐蕃人同化得如何了。回来陪咱，处理一下政务，很不好吗？” 吐槽归吐槽，他还不至于生气。 其实也很清楚朱炫的想法，这几年一直留在金陵，哪里都去不成，肯定憋坏了。 “皇太孙殿下难得出去一趟，还是少年人，有些少年心性，想在外面走一走。” 云奇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走完这一趟回来，大概就能安安心心地留在陛下身边了。” 朱元璋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咱这个乖孙，就是有些野，喜欢在外面乱走，不过也罢了！在宫里，咱管的还是比较严，那就让他去走走，散心回来，也该收心了。” 对于朱炫如此行为，他很快放一边去。 至于责怪？不可能存在的。 还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责怪朱炫。 电报的内容里，还有北平的其他事情，大概就是对白莲教的围剿，做一个简单的汇总，不过看到又让韩钧跑了，就感到很可惜。 “那些妖人，怎会那么懂逃跑啊？” 朱元璋自言自语地说道。 越想他就越感到纳闷，这样也能让韩钧跑掉，又不爽道：“锦衣卫都是废物，留一个人都留不住。” 沉吟了一会，朱元璋又道：“让蒋瓛来见咱。” 云奇赶紧下去传令，等了没多久，蒋瓛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跪在朱元璋面前。 “北平的锦衣卫，给整顿了。” 朱元璋轻哼道：“这件事，你来做好，如果做不好，咱首先整顿你。” 他也收到北平的消息，知道北平的锦衣卫业务能力不太行，连忙跪下说道：“臣亲自去一趟北平，把那些没用的人全部处理了。” 朱元璋的脸色，这才放缓了点。 “放火这件事，查得怎么样了？”朱元璋又问。 “没有结果。” 蒋瓛低下头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很难查出结果，没有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废物！” 朱元璋对此很不满，轻哼道：“继续去查，给咱盯着老四，咋就不相信，那兔崽子隐藏得真的那么好，什么都不会泄露。” “是！” 蒋瓛唯有如此说道。 盯着朱棣，又非难事。 朱元璋不耐烦地挥一挥手，让蒋瓛滚下去。 等到蒋瓛走了，一颗小脑袋，在门旁探了进来，大眼珠子往老朱看去，样子很可可爱爱。 “文珪来了。” 朱元璋看到那个小家伙，脸上的怒容烟消云散，笑道：“乖孙，快进来。” 文珪这才小跑进来，来到老朱面前，抱住老朱的手道：“太爷爷，你不要生气，刚才孙儿听到你骂人了。” “不生气，咱不生气。” 朱元璋疼爱地抱起这个臭小子，轻声道：“咱有没有吓到你了？” “没有，孙儿的胆子很大的。” 文珪仰起头看着老朱，笑道：“孙儿一点都不怕。” “好！” 朱元璋笑道：“胆子大点好，这才是咱的好重孙，哈哈……” 得到这么一个小重孙，就是朱元璋的心肝宝贝，不知道多满意，以及多欢喜。 —— 北平。 “宣府镇那边，有消息了吗？” 朱炫问道。 他可以断定韩钧从北平逃出去，下一站一定会去宣府镇。 严冠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宣府镇那边很安静，韩钧也不像会去宣府镇搞事的样子。” “不，他一定会。” 朱炫猜测着韩钧的做法，还是有点自信地判断道：“韩钧不会放着民心不管，何况他不可能继续在宣府镇做什么，也清楚我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一定想给我制造一场动乱。” 他对韩钧的判断，还是很到位的。 “臣让铁铉他们，继续在宣府镇查探。” 严冠点头道。 朱炫想着又问：“十九叔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要知道朱橞还是个二五仔，朱炫需要着重注意此人，看他会不会像叛变朱允炆一样，叛变了自己。 “暂无。” 严冠想着又道：“但是锦衣卫的人，最近上报了一个关于代王的消息。” 因为朱炫到过大同，因此在大同的锦衣卫，数量上增加了一些，他们留在浑源州，也会把关于朱桂的一些事情给严冠传回去。 “什么消息？” 朱炫问道。 “代王殿下喜欢去一个佛寺，每逢初一十五都喜欢去坐好一会。” 佛寺这东西，和和尚有关，锦衣卫们特别关注，严冠又道：“代王从那个佛寺离开之后，就有一个和尚也离开佛寺，并且再也不回来，好像是某个在那个佛寺挂单的和尚。” 第927章 开发新大陆 一个挂单和尚，本来是没什么的。 大明那么大，和尚佛寺那么多，挂单的和尚随处可见，有两个和尚走动很正常。 但是那个挂单的和尚，锦衣卫查不出什么时候来的，但又在朱桂离开的时候，挂单的和尚也离开了，竟然还查不出和尚去了什么地方，好像突然消失了那样。 要知道促成藩王联盟的人就是和尚，姚广孝那个妖僧。 问题好像比较严重了，锦衣卫不得不上报回来，那些在大同的锦衣卫感觉和反应还是很敏锐，觉得这个和尚可能有问题，有必要让朱炫知道。 严冠就把这些事情，详细地和朱炫说了说。 “挂单的和尚，十三叔离开了，和尚随之离开。” 朱炫眯了眯眼眸，觉得这绝对不是巧合，每次想到和尚，他都能想到姚广孝那个妖僧，有一种感觉，朱桂的事情肯定和姚广孝逃不掉关系，自言自语道：“又是藩王联盟，为了这个，那和尚真努力啊！” 朱桂是第十三子，前面不知道怎么的，写成了十二…… 藩王联盟的名单，终于可以更新了。 这份名单上，加上朱桂的名字。 “这个联盟是用来造反呢，还是要做其他？” 朱炫心里在想，不过这是姚广孝折腾出来的，用来造反的可能性比较大。 “盯着十三叔和十九叔，十三叔进坑了，十九叔一定在坑的边缘徘徊，我也只能对不起郭奶奶。”朱炫说道。 严冠听了便点头，等会再去安排人。 “四叔的家里被烧了，现在是否还有别的事情？” 朱炫又问。 严冠摇头道：“四皇子殿下并无其他问题，在京很安静，其他什么都不做。” 到了这个地步，朱棣肯定懂得低调，其实也是高调不起来，唯有如此来分散监控自己的锦衣卫的注意力。 “算了，暂时不管这些。” 朱炫把藩王联盟的事情放下，既然得不到具体名单，那么将来就等他们自己暴露好了。 早晚还是会暴露的。 朱炫继续留在北平的衙门，也不做什么，只是偶尔找景清过来聊聊别的事情，景清受宠若惊，觉得自己的未来和机会真的要来了，把自己懂的东西，没有任何保留，全部说了出来。 他现在要的，就是一个机会。 朱炫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 大洋彼岸。 这一片大陆，在很久之后，会被称为新大陆，但现在新大陆是被郑和发现的，还是很多年前就发现了，在这里得到了土豆、红薯、烟草等东西，带回去大明，能改变大明的粮食和经济结构。 现在欧洲抽烟的人越来越多，和阿德莱德卖香烟，赚得盆满钵满。 海外数不清的黄金白银，不断流入大明，这就使得大明越来越有钱。 郑和得到朱炫的计划，那就是开发美洲，把这里的资源挖掘出来，带回去给大明使用，美洲就要成为了大明的后花园，这里的资源又确实很多。 看到大明的舰队靠岸，西海岸边上的一个部落，兴奋地带领自己的人来迎接。 因为每一次大明舰队的到来，都能和他们交换到很多特殊的东西。 这个海岸，放在几百年后，有一个名字，叫做洛杉矶。 “尊敬的郑和大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这个部落的首领，名字叫做阿里克拉，现在的他们，还是这片大陆上的主人，没有几百年后那样悲惨，只剩下头盖骨。 阿里克拉和郑和的关系很好，早在一年前，他们就互相熟悉了。 “首领客气了。” 郑和早就学会了他们印第安人的语言，从船上走下来，还用这里当地的礼仪行了一礼。 阿里克拉看到大明的人那么热情，也热情起来，把郑和带回自己的部落好好招待，整个部落里的人，都对郑和的到来表示前所未有的欢迎。 当然了，郑和也不会让他们失望。 把带来的一些结实耐用的布料，送给他们，每家每户都能得到一匹布，这就使得他们更为惊喜，开心得无法形容，对郑和更是感恩戴德，又很热情。 “郑和大人，让你破费了。” 阿里克拉也学会了大明的官话，此时正在客套。 这个部落就是比较简单，也是很原始，除了一些简便的围墙，他们居住的地方都是帐篷，条件好的就用石头堆砌成了房子，便是如此了。 这里的人衣着也简单，只是遮挡住隐私部位即可，还喜欢在脸上抹一些颜色，头上戴着羽毛等等。 对于郑和他们而言，充满异族风情。 但当地人又很热情好客，没有对他们产生贪婪的心思。 郑和很乐意和他们交往，听了阿里克拉的话，他便笑道：“我们这一次来，还有一事相求。” 原来是有事要他们帮忙，才那么大方地送礼。 阿里克拉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认为能帮大明的忙是一种莫大的荣幸，问道：“请问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呢？” 郑和从身上拿出了一份找科学阁的专家设计的图纸，解释道：“我们的大明皇太孙殿下给了我一个任务，在你们这里修筑一座大城，城池很大，比你们的部落还要大百倍不止，城内有房屋，允许你们进来居住，将来我们大明继续来和你们交易，就在这城内。” “大城？” 阿里克拉对城池，并无多少概念。 因为在他们这个地方，好像从来没有过城池的存在。 郑和解释说道：“就好像你们的部落，把围墙修筑得很高，这是防御工程，可以用来抵御外敌入侵，城内都有屋子，没有帐篷，更便于遮风挡雨。在城内的居住，更舒适也更安全，适合你们繁育发展。” “真的有这样的城？” 阿里克拉听了描述，再简单地脑补了下，震惊得无法形容。 郑和笑了笑道：“当然有，我们大明，到处都是这样的城池。” 听到大明也有，阿里克拉就觉得没什么。 要知道大明的人，连那样庞然大物的大船都可以建造，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郑和在这里筑城，当然得到朱炫的同意，为的也是发展美洲，把这里打造、建造起来，方便继续得到这里的资源。 未来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将其控制起来。 变成大明的一部分。 第928章 筑城 把美洲变成大明的一部分，郑和想一想还是很难的。 但是短暂的控制美洲，集中这里的部落，对他而言还是没问题，难度系数不是那么高，但是初步计划，就是先把这座城建造起来。 有城池在了，他们才能创造多种可能。 到了现在为止，除了两边极地，还有澳洲，他们没怎么涉足，其他陆地经常可见他们的身影和足迹。 “郑和大人，我们真的可以做到？” 阿里克拉犹豫了，知道自己的部落能力不高，建造一个部落也还行，让他们建造一座大城，那是基本不可能。 郑和笑道：“我也不是只让你们做，我这一次来，还带了很多大明的匠人，还有很多机械，我们大明的匠人，带领你们部落的人干活，我们还愿意给工钱，只要首领能给我们一块地即可。” “真的？” 阿里克拉这就激动了，觉得大明也太好了吧！ 郑和肯定地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们大明，也想和你们长久合作，城池就当作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好啊！” 阿里克拉答应下来，不过他犹豫着又道：“这件事的关系很大，我想今晚和我们部落的人商量一下，最快明天早上给大人答复，你看这样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郑和也不强行要求他们马上同意，这个部落不行，大可以另外再找一个部落，整个美洲那么大，又不是非要在这里不可。 阿里克拉再次感受到郑和的热情，心情不由得大好，他也更热情了。 当即安排人在部落里面设宴，好好地款待郑和。 “郑和大人，其实我们和大明，可能还有同一个祖宗。” 阿里克拉在宴席上，一边吃着一个火鸡腿，一边说道。 郑和不太喜欢吃火鸡，口感远没有在广州吃的鸡嫩滑，但是也随便吃了一些，此时听了阿里克拉的话，好奇地问：“首领为何如此说？” 阿里克拉往北方看去，回忆了一下他们的传说，道：“我们这里很多部落都有一个传说，那就是我们是从大洋彼岸过来的，不知道多少年前，可能是千年，或者几千年前吧！” 他整理了下语言，继续说下去：“在我们这里的最北边，天气很冷的时候，海面会结冰，我们的祖宗就是这样从你们大明的大陆，走到这边的大陆，在这里安家。” 闻言，郑和懂了。 作为大明第一海航家，全球新航路开发先驱，全球航海第一人，航海经验极其丰富的郑和，懂得阿里克拉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人，在千百万年前，是通过白令海峡，从亚洲来到美洲的？ 如果阿里克拉这个传说是真的，郑和认为这是一个很伟大的发现。 “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啊！” 郑和没有提出什么疑问，默认了这个传说。 得到了承认，阿里克拉大喜。 郑和还把他们大明的酒，搬了几坛过来，在宴席上一起畅饮。 部落里的人，也是热情非凡。 不少人喝醉了，但阿里克拉没醉。 部落里不少老者，也还没有醉，等到宴席结束，他们还要聚在一起商量应不应该帮郑和筑城。 郑和离开部落，休息还是要回到船上。 这样才更安全。 他们的大船，就在岸边停靠，还有探照灯把岸边照得通亮。 “大人，我们可以建造了吗？” 一个下属过来问道。 郑和说道：“还要再等等，不过他们肯定会同意，我们的机械和工具准备好了，必要的时候，还要在这里烧制砖块和水泥。” “是！” 那个下属回应道。 第二天，早上。 郑和下船又到了那个部落，只见首领阿里克拉迎面走来。 “郑和大人。” 阿里克拉笑道：“昨天晚上，我们商量过了，一致认为大人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有着同一个祖宗，应该互相帮助，我们同意和你们一起筑城。” 最主要是建筑这个城，对他们部落的好处很大。 将来住进城内，住的都是正经的屋子。 这样要比什么都好。 只要这么一想，他们还是很乐意和郑和合作。 “如此最好，但是你们准备，从哪里给我们一块地？我要的地很大很大。” 郑和期待地说道。 “你们跟我来。” 阿里克拉对此事很上心。 这个部落的一些老者，那就更上心了，一起去给郑和划分筑城所用的地，尽快把一切确定下来。 “多谢首领的支持。” 郑和笑了，又道：“来人，回去带队过来，砍伐树木，准备筑城。” 除了施工队，他还安排一队驻军下来，就在部落里面临时驻扎，阿里克拉这个部落的人，也提供了不少帮助，工程进展得相当顺利，合作也很愉快。 在施工的同时，郑和还开始和当地人的贸易。 除了这个部落，附近好几个部落，也都可以过来和郑和贸易。 郑和的贸易范围，还不仅仅在这里，同时安排他的大船，拉着货物到美洲的其他地方，毕竟单靠这里的人，还吃不下那么多货物。 最主要还是和他们交换烟草，尽管大明也在种植了，但规模不是很大，产出的量不够多。 阿德莱德给过消息，西方的香烟，有一种供不应求的感觉。 他们甚至把香烟推销到东欧、中亚等地，比如奥斯曼帝国，有着庞大的消费群体。 郑和这就不得不佩服了，阿德莱德的路子很野，也绝对是个及格的商人，也是奸商，为了钱和利益，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不过，在确定建造城池，砍伐树木的第三天。 阿里克拉匆忙来找，急切道：“郑和大人，不好了！” 郑和问道：“如何不好了？” “外面有人，来袭击我们砍伐树木的人。” 阿里克拉连忙说道。 负责砍伐的，大部分是部落的人。 郑和给他们提供一些更便利的工具。 他们把树木砍伐回去，就是自己的财物，可以用来建造屋子，制造工具，也可以当作柴薪来烧火，对此当地人肯定很乐意。 “还有人敢袭击我们的人？” 郑和听了就感到疑惑，同时还很好奇，饶有兴趣道：“走，我们去看看。” 敢来袭击他们的人，郑和觉得对方是不是活腻了。 第929章 神明 “袭击我们的，是一个近期迁徙过来的部落。” 阿里克拉一边带路，一边说道：“他们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刚迁徙过来，就开始在这里扩张，吞并了两个小部落，也正因为是外来的，他们不清楚郑和大人的厉害。” 既然是外来的人，敢来袭击，貌似也正常。 有一句话，说得挺有道理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些外来的人，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也许看到部落里的人，还有不少好东西，产生了贪念，从而动手来抢，按照阿里克拉说的，这个新来的部落，野心好像还很大，刚来就吞并别的部落，一个要干大事的样子。 阿里克拉又说道：“他们打伤了我们的人，还把我们的工具都抢走了。” 郑和说道：“胆子很大啊！” “相当的大！” 阿里克拉赞同道。 同时从他的语气中，郑和可以听出来，此人对那个部落好像很不满的样子，似乎忍了部落很久。 这个也是正常的。 阿里克拉的部落，应该是这里的老牌部落，根深蒂固，突然迁徙了一个新的部落过来，就是挑战了自己的地位，并且这个部落的野心还很大，现在吞并了其他小部落，那么下一步就有可能打他们这个部落。 别看在这个地方，暂时还未形成国家，但是部落和部落之间的斗争，还是很精彩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也就有斗争。 这也是正常操作。 那些部落之间的互斗，其实和国家的斗争差不多，只不过更小型，更普通一些。 他们二人一边说，一边赶路，很快到了树林里面，挨打的人还在这里，但是大明的医生已经为他们治疗，暂无大碍。 郑和看了一会，发现工具真的被抢走了，甚至连他们砍伐下来的树木，也都被敌人拖走，那些外来人不仅胆子大，看上去还很贪婪，什么都要。 “他们居然没杀人？” 郑和看了一圈，好奇地说道。 一个部落里的人连忙解释道：“不是他们不杀人，而是我们反抗了，并且走得比较快，让他们杀不了。” 部落之间的斗争，哪有不死人的？ 郑和恍然大悟，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了，再看这个部落的人满脸愤怒，对那些外来人真的早就不满了。 阿里克拉说道：“郑和大人，现在怎么办？那个部落的人，肯定还会回来，这不就阻止了我们筑城的进度。” 听了他的话，再扫视了一遍，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郑和就觉得这个部落的人，其实也是有一定的小心机，他们希望通过自己，来帮他们解决那个外来的部落。 这个部落没能力，但是大明来的郑和，有这个能力。 “等他们来了，再通知我。” 郑和寻思着说道：“我们的城池，一定要建成，谁也阻止不了，他们敢再来，那就是找死。” 他没有拒绝帮他们处理外敌，既然如此，那就把敌人收拾了，顺便帮一帮这个部落的人。 阿里克拉听着眼前一亮，连忙附和道：“没错，他们就是在找死！” 既然有大明出手，他们都在想，那个外来的部落死定了。 以前也有部落得罪过大明，但是最终连渣都不剩，那些部落的坟头草都过人高了！ 郑和把士兵调动过来，就在部落附近驻扎，等着那些人的到来，简单地安排处理一下，他就回去休息，不过这一天过去了，敌人都没有再来，大概是把东西抢回去了，还需要分赃吧！ 把东西分得差不多，他们还会回来的。 一直等到第二天。 阿里克拉匆忙地找到郑和，又道：“郑和大人，他们来了！” 郑和不紧不慢道：“终于都来了，我们过去看看。” 部落的人，早就有了提防，他们的武器虽然远不如明军的，但是也把刀、矛和弓箭等拿出来，还有一个个盾牌，全副武装地站出来和对方对峙。 明军在部落里的驻军，也全部拿起武器防御，不过他们得不到郑和的命令，暂时没有做什么，人数也不多，只是二十多人。 只不过，这二十多人，再加上武器，足够在美洲纵横很多部落。 外来部落出兵竟然有一千五百多，阿里克拉这个部落，只有八百多兵力，双方的差距有将近一倍。 要不是有明军在，阿里克拉完全不知道可以怎么办，肯定无法应对那个部落，现在就是把明军当做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 “郑和大人，就是他们！” 阿里克拉说道。 那个外来部落也许是看到装扮和武器都比较特殊的明军，不敢贸然地打过来，先是对峙，拉开弓弩，再想个办法试探一下，再观望一下。 郑和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屑地说道：“给他们一炮看看，不用打人，随便找点东西打。” 既然要发展美洲，开拓这里，郑和不想随便杀人。 以震慑为主，先震慑，再收复。 闻言，阿里克拉就有些疑惑，不杀了，难道还放过他们？ 今天放过，将来他们，肯定还会回来。 以他们部落的生存经验，就是弱肉强食，丛林规则，并且这里的部落大部分都是落后的，就很有那种野人的感觉，他们的想法也是很残暴，把对方虐杀得差不多，再将其吞并。 “开炮！” 郑和又说道。 一个明军士兵见了，拿起一个火箭筒，对着不远处的巨石一炮轰出。 轰！ 炮响震耳欲聋。 那个外来部落确实不认识大明，更不知道明军的火器是什么东西。 此时，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本能地浑身一颤，随即所有人的眼眸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震耳欲聋，火光四溅，也就算了。 他们还可以看到，在硝烟过后，那一块巨石四分五裂，碎石散落满地。 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这是神力！ 那个部落的人，所有士兵无不咽了咽唾沫，随后感到害怕了，有些狼狈、匆忙地后退好几步，可以看得出来，军心士气也随之涣散，就连对峙起来的气势，也提不起来了。 他们很明显，怕了！ 这是非人力可为，在他们看来，就是超自然现象，认为郑和他们就是神明。 于是乎，那些人在震惊过后，纷纷跪拜。 第930章 送上门的劳动力 郑和等明军士兵，对于那些外来部落的人而言，和神明差不多了。 他们在神明面前，显得很卑微，也只知道跪拜。 除了神明，他们又想不到，人类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制造出那么强大的力量，把一块巨石给碾碎了，爆炸的声音，在他们看来就是雷霆。 阿里克拉他们看到这里，心里就有点不屑，用一种好像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那个外来部落的人，他们这个部落早就知道明军的武器很强，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郑和大人，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了？” 阿里克拉看到炮弹不打在人群里，感到疑惑地问，恨不得可以一炮把敌人轰了。 郑和摇头道：“没这个必要，过去把他们围起来。” 既然郑和说没必要，阿里克拉他们不敢过问太多，只是感到很可惜，没能借大明的刀，杀那些外来的部落。 明军士兵走了上前，把那个外来部落的人包围起来。 那些人还在跪拜，注意到有人靠近，他们茫然地往明军士兵看去，同时又很疑惑地看向郑和，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些能力和神明差不多的人，一定很生气他们的行为。 神明要报复了。 “你们起来吧！” 郑和淡淡地说道。 听到神明让自己起来，那些人惶恐地站起来，再从明军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压抑感。 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们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就是你们，抢了我的工具？” 郑和又说道。 那个部落的首领连忙再跪下，惶恐不安道：“我们不知道是神明的东西，冒犯了神明，请神明赐罪！” 郑和摇头道：“我不是神明。” 不是吗？ 他们疑惑地想着，但不是很相信，再看郑和他们衣着光鲜，满脸威严，也很符合他们对神明的认知。 “先把我的工具，都还回来。” 郑和还是算客气了，准备收复他们，为大明所用，就没有杀人。 现在要建造城池，正巧没有足够的劳动力，这不就有劳动力送上门来了？把人杀了固然容易，但是要开发这个地方，还是需要人口，收复了这些人正好合适。 既然他们认为自己是神明，那就冒充一下神明好了。 “去，快去！” 首领匆忙地说道。 跟在他身边的人得到郑和的同意，这才赶紧离开，把那些工具搬回来。 剩下的那些人，惶恐不安，继续小心翼翼地跪着。 “科尔维尔，你们不是很嚣张的吗？” 阿里克拉笑着走过来，这种嘲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冷笑道：“最近吞并了好几个小部落，实力大增，你们应该很强才对。” 那个叫做科尔维尔的首领听着，躬身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和神明的关系那么好，是我错了，请神明赐罪！” 阿里克拉还要嘲讽，但郑和打断道：“想让我放过你们，不是不可以，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如何。” 言毕，他指了指，旁边另外一块巨石。 一个士兵领悟其意，再一发炮弹打过去。 轰…… 巨响过后，巨石四分五裂。 依旧硝烟弥漫，十分可怕！ 科尔维尔等人见状，浑身一个颤抖，又下来跪拜。 能拥有如此手段，就算不是神明，但也很强，让他们心惊胆跳，一种害怕的感觉从心里出现。 要把他们全部灭了，也是件轻松的事情。 “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请神明放心。” 科尔维尔连忙表态。 很后悔了，为何要来抢那些工具，得罪那么可怕的神明，如果再给他们机会，绝对不敢如此。 等了没多久，所有的工具，陆续被他们搬回来。 郑和看了一会，都没有损坏，也都齐全了，道：“好了，你们现在，就拿着这些工具，帮我砍伐树木，整平地面，不怕告诉你们，我要在这里筑一座大城。” 停顿了下，他的声音之中，带上了淡淡的杀意，冷冰冰道：“若是做得好了，我可以放过你们这个部落，如果做得不好，你们全部死吧！” 科尔维尔他们浑身一颤，一点也不怀疑郑和的狠心。 只不过，大城又是什么东西？ 他们的认知之中，没有这个概念。 “来人，安排他们干活。” 郑和又喝道：“谁敢偷懒，直接打死！” “是！” 身边的明军士兵应了一声。 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震慑，郑和拿出手枪，对着科尔维尔的脚边开了一枪。 子弹打出去，溅起了泥土碎石。 又把他们吓得一跳。 太可怕了！ 同时，他们又后悔莫及，为啥要来招惹这些猛人？ 差不多就是找死了！ 把任务安排下去，郑和就离开了。 几个明军的总旗会看好他们，把这些人控制起来。 科尔维尔他们不敢挣扎，更没有反抗的勇气，唯有完全听从安排，让他们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不做就是死！ “郑和大人，那个部落野心勃勃，不怀好意，不能放过他们。” 阿里克拉还不死心，不想那个能威胁自己部落的部落继续存在，续道：“有时候不能仁慈。” 郑和哈哈一笑道：“那么好的劳动力送上门，拒之门外岂不就是浪费？阿里克拉首领放心吧，有我在，他们掀不起风浪。” 阿里克拉：“……” 他在想，如果你们不在了呢？ 倒霉的还是我们啊！ 开发美洲的计划，便是如此，如火如荼地进行。 —— 朱炫还在北平，等着宣府镇那边的消息。 只不过，铁铉暂时还没有别的消息回来，也不知道韩钧逃出北平，去了宣府镇没有。 “殿下。” 严冠此时走进来，小心翼翼道：“我们发现了一封，从大同送去宣府的书信，是代王给谷王的，但我们没办法拦截。” 因为拦截了，很容易出问题。 书信这东西，一个处理不好，留下破绽了，容易被发现什么，从而破坏他们在背后监视着一切的状态。 “十三叔送去给十九叔的书信？” 朱炫听了这个消息，就感到有点意思。 刚刚得到朱桂和一个和尚的消息，马上就得到朱桂要给朱橞的书信。 “十九叔果然要在坑的边缘徘徊了。” 朱炫真的有一种，自己就是孤家寡人的感觉。 那些叔叔都如此对自己，就这样还是亲人？ 老朱家有点亲情，但是不多！ 第931章 加入我们 老朱家的亲情，大概只会存在于嫡系。 以及有老朱在的时候，才能维持一下亲情，若是老朱不在，下面那些兔崽子不得放飞自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于朱橞即将入坑藩王联盟，朱炫也不感到意外，毕竟此人可是能打开应天城门，让朱棣进城的人，只不过接下来，真的要对不起郭惠妃了。 “继续盯着他们，不要放松。” 朱炫想了一会说道：“我要尽可能地知道藩王联盟里都有什么人。” “是！” 严冠领了命令，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安排。 这个任务很重，做起来还很不容易。 目送严冠离开了衙门，朱炫犹豫了下，找来那天景清送过来的奏章，寻思着说道：“本来还想让他们打出去，由此看来，他们也不会同意帮我打出去，实在不行就真的只能削藩。” 还是一刀削到底那种，不给他们有任何反抗的希望。 “如果皇爷爷知道藩王联盟，他会怎么做呢？” 朱炫还是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老朱，毕竟关系重大，就怕老朱无法承受如此刺激。 如果是朱元璋知道此事，只怕那些藩王，有八成要成为庶人，和朱棣一样什么都做不成，还有可能杀几个人来杀鸡儆猴，震慑其他藩王。 朱炫现在还不敢随便杀他们，自言自语道：“本想用比较温和的手段，是他们非要逼迫我用点不温柔的。” 言毕，叹了口气。 坐上这个位置，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 他暂时把这些想法置之脑后，看了看沐沅君她们让人发来的电报，也给她们回了一份。 大概就是问一问，宫里怎么样了，文珪和文墨听不听话等等。 “殿下，燕王来了。” 侯显从外面进来说道。 “传！” 朱炫道。 一会过后，朱高炽进来跪拜。 “高炽堂兄，免礼！” 朱炫问道：“堂兄有什么事情吗？” 朱高炽说道：“臣恳请殿下，答应臣一件事。” 他考虑、纠结了很久，这才鼓起勇气来找。 “什么事情？” 朱炫好奇地问。 朱高炽肥胖的身子，艰难地跪下，郑重道：“臣恳请殿下，将来若是发生什么事情，能不能放过臣的母亲？” 放过徐妙云？ 那是徐妙锦的大姐，不仅是朱炫的大姨子，还是朱炫的四婶。 关系很乱…… “母亲肯定知道很多父亲的事情，知而不报，本就是罪过，将来若是发生什么，臣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母亲的平安。” 朱高炽又说道。 他还是很孝心，但只对徐妙云孝顺。 朱棣的话，他也想孝顺一下，但自知以朱棣的所作所为，不可能把人保下。 能让徐妙云平安即可。 “高炽堂兄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朱炫想着便点头道。 朱高炽眼眸微微一眯，这么说岂不是证明了，朱炫真的要对朱棣做点什么？ 但是，他不敢猜想下去，磕头道：“多谢殿下。” 朱炫又道：“就算高炽堂兄不来，我也会放过四婶，毕竟我和她的关系有点复杂。” 朱高炽嘴角微微一抽，想到其中的关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说。” 朱炫摸了摸下巴，再往朱高炽看去，问道：“若是藩王们都要反我，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朱高炽被吓得，赶紧又跪下：“臣绝对不敢！” 朱炫只好让他起来，又道：“我说的不是你，其他大部分藩王。” 朱高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味着朱炫的话，从中听出了一个很惊人的消息，大部分藩王都要翻了朱炫吗？ 不过他认为要反了，好像还正常。 以朱炫私生子的身份，确实很容易让其他藩王不爽，特别是那些皇叔。 “臣一定不会反，但是……其他藩王若是如此，臣认为殿下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高炽最终也就这么说。 能说的，也只有如此。 “你说的也对。” 朱炫点头道：“我这个皇太孙，看似光彩，但暗地里麻烦重重，要反我的人，在四叔身后都排着队了。” 朱高炽惶恐道：“都是臣的父亲的错，开了一个不好的头，请殿下责罚臣。” 朱炫摆了摆手道：“四叔的错，和你无关。” 简单地聊了一下这件事，朱炫就让朱高炽先回去了。 接下来，还是没别的事情。 朱炫也不急要做什么，安然地在北平等待。 —— 朱橞得到了朱桂的消息，看完之后就很纠结。 朱桂的书信很清楚地写明了，让他加入藩王联盟，将来也不是为了造反，而是为了他们藩王的利益，毕竟削藩好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朱元璋还没死，削藩的各种传言，就在大明流传。 真假如何，没有人能分辨。 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藩王联盟就是这个保障，他们作为藩王，都不想被削了。 朱橞很犹豫，也很纠结。 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边是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小侄子。 当年大本堂蹭饭之谊，历历在目。 “谷王殿下犹豫了？”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淡淡道：“犹豫，就会失败！” “你是谁？” 朱橞很突然地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马上拔出佩剑，正要把府中的护卫叫进来。 “殿下，不要声张。” 来的人正是经过伪装的姚广孝，有点手段，混入到谷王府中，道：“我叫道衍，殿下应该知道我吧？” “是你！” 朱橞当然知道。 朱桂的书信里，就有提及。 道衍还是通缉令上的人，是曾经朱棣的幕僚。 这么一个专门造反的人来找自己，朱橞的表情有点精彩。 姚广孝又道：“我是为了殿下的未来而来。” “我的未来？” 朱橞冷笑道：“我的未来很好！” 姚广孝淡淡道：“如果真的很好，殿下看到书信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纠结，其实你也担心会被削藩，对不对？” 当藩王当得好好的，当然担心被削了。 一刀削下去，就是一无所有。 “殿下的心里正是如此想，又何必自欺欺人？” 姚广孝说道：“加入我们，将来才能有个保障，否则……后果很严重。” 第932章 最后的退路 “殿下或许觉得，和皇太孙在大本堂的时候关系很好。” 姚广孝继续说道：“但关系再好，殿下也还是藩王，手里掌握兵权，对他有一定的威胁，只要有威胁，他就不一定会放过，殿下肯定比谁都懂这一点，只是不肯承认。” 朱橞沉默了一会，道：“所以，你就准备造反？其实你和四哥都想造反，现在却告诉我们，做了那么多不是造反，只是为了保障未来的利益，你这个妖僧满嘴胡话！” 他算是看透了，姚广孝这个人想的是什么。 自己的亲哥哥，肯定被这货忽悠了。 造反可是死罪！ 姚广孝对此，很不以为然，也不解释什么，道：“既然如此，谷王殿下就等着被削藩吧！关于我们的事情，谷王应该也不敢说出去，对吧？” 如果说出去，朱桂就有可能没了。 朱橞当然清楚这一点，也不想害了朱桂，听着姚广孝的话，心里又很难受。 “造反也好，保障也罢！” 姚广孝淡淡地说道：“既然谷王殿下现在还不想考虑未来，我们也没别的好说，你继续拥护皇太孙好了，就看未来的皇太孙会不会放过你。” 朱橞不能地开口道：“当然会……” 然而，话刚出口。 下面的内容，他就说不出来。 真的能放过自己吗？ 朱橞还是担心的，很不自信了。 见状，姚广孝只是冷笑。 有一种完全拿捏了朱橞的感觉。 就是朱橞不答应，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其答应。 “我是为了燕王殿下，才这么做。” 姚广孝语重心长道：“燕王的做法固然很大逆不道，但他关心的，还是你们，他作为藩王之首，也是兄长，真的只想帮你们。” “四哥……真的如此？” 朱橞有点动摇，又有点犹豫。 姚广孝淡淡道：“当然就是这样，谷王殿下好好考虑，我会继续在宣府潜伏几天，我们的事情，不可能有人发现，做的很隐蔽安全，过两天了我再来找你。” 言毕，他就离开了。 把朱橞留在沉思之中，让其很纠结，应不应该加入。 姚广孝的话，确实动摇了他的心。 有一种渴望加入，但又怕什么的顾虑。 姚广孝离开了谷王府邸，自以为做的很完美，没别的问题，离开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又换了一个身份，再换一张脸，大摇大摆地走在外面的街道上。 不过此时的他，发现路边有一个特殊标志。 这样的标志，是韩钧用来联络自己的暗号，除了他没第三个人看得懂。 “韩钧逃出来了？” 姚广孝心里嘀咕。 既然逃出来了，胆子那么大，还敢回宣府，稍稍想了想，姚广孝就明白韩钧的想法如何。 一定是为了宣府镇的事情而来，宣府镇的问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只不过韩钧再出现，又很容易引起锦衣卫的注意。 “韩钧想和我见面？” 姚广孝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去见一见。 他根据那个标记指示的方向走，来到了一个客栈。 姚广孝进门之后，就在这个客栈投宿，给了点钱，开了一个房间，客栈的小二就在前面带路，很快带着韩钧来到一个房间内。 房间不是空的，里面还有人。 能够在这里等着姚广孝到来的人，除了韩钧，还能是谁？ 这个客栈，是白莲教的产业，也是白莲教在宣府，为数不多的，可以留下的东西。 “你们白莲教，真的什么都有。” 姚广孝率先坐下喝了一杯水，便说道：“即使在宣府被打压到这个程度，也还有这么一个休息的地方，我听说蟑螂是打不死的，你们白莲教现在和蟑螂差不多。” 听到姚广孝如此形容自己，韩钧也不生气，只是哈哈一笑道：“不多一点手段，我怎么能活下来？我们白莲教什么都不多，就是见不得光的手段比较多。” 姚广孝说道：“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韩钧不以为然道：“好不容易逃出去，当然得回来看看，不回来还好，回来看到我在这里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你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多难受，唉！” 难受自然是真的。 宣府的东西，他们耗费了好几年，才有现在的规模。 哪曾想这些早就暴露在朱炫眼前，朱高炽也把一切说出去，简单的一个行动，使得他们一无所有。 “你们还是不够谨慎！” 姚广孝摇了摇头道：“若是做得好一点，还不至于被朱允炫发现。” 韩钧说道：“我也知道不够谨慎，奈何……现在圣母也被他们捉了，大师觉得我还能怎么办？” 圣母差不多就是白莲教的门面，如今被捉了，白莲教丢脸都丢到姥姥家。 就在那些宗教界，无法立足了。 “我怎么知道？” 姚广孝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和尚，哪懂得你们的事情？” 看到他不肯给自己指点方向，韩钧冷笑一声道：“你这个和尚从来不普通，想法更是奇奇怪怪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了不说这个！我又不是完全没有退路。” 把宣府镇的事情做完，大不了他就去和林，回去控制朱允炆，继续发展起来。 朱允炆那个废物，很容易控制。 只要他敢做什么，朱允炆绝对不敢反抗。 以前的鞑靼，现在的伪明，都在他的控制之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既然明王还有退路，又何必找我浪费时间？” 姚广孝无奈地说道：“明王找我一次，我就有暴露的风险，这样很不划算。” 看到韩钧如此模样，他甚至有一种，找到了猪队友的感觉。 这个队友，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我也知道有暴露的风险，但是你道衍大师，也有的是手段控制这个风险，不是吗？” 韩钧继续说道：“我打算在宣府镇，再做一件事，既然全部失败了，倒不如把剩下的底牌全部利用一遍，彻底败光算了，大师觉得如何？” “很好！” 姚广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反正你们留下来的民心也带不走，再无多大用处，倒不如都用了，恶心一下朱允炫。” 韩钧有些心疼地说道：“我们努力了那么久的东西，就这样用掉，很可惜啊！” 他也知道，最后用一下这个民心，只能给朱炫带来点小麻烦。 除此之外，没多大效果。 第933章 张邋遢想做什么？ 韩钧看到姚广孝也觉得可行，那么接下来就按照自己想的去做。 把宣府镇的人心利用一遍，给朱炫制造麻烦。 反正到了现在，韩钧算是一无所有，民心只能留在宣府又带不走，那么他决定不管了，也没必要可惜这些。 姚广孝担心暴露，没有继续留下来。 他很快就离开了，等朱橞的回应。 “明王！” 现在白莲教的核心人员，剩下的已经不多，高羊儿正是其中之一，问道：“我们真的要全部用了？” 在这里的民心，是他们积累了很久，才有现在的成绩。 把民心都用了，差不多就是把之前的努力，完全抹去，很舍不得。 “不用了，又能如何？” 韩钧揉了揉太阳穴，对此事感到头疼不已：“我们连圣母都没了，这里的民心留下来，用处不大，得尽快撤离，另外再找一个圣母，你信不信如果我们在宣府再多待两天，就有可能走不掉？” 高羊儿相信。 如果他是锦衣卫，肯定也会预判，韩钧就在宣府。 现在锦衣卫还未行动，暂时没有封锁，或者做点什么，但也只是暂时的，锦衣卫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大明的皇太孙，更不会放过他们。 “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韩钧又说道：“把宣府的人利用起来，不需要可惜，让锦衣卫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民心上面，我们才有足够的机会离开。” 再怎么可惜，但是走到这一步，也唯有把民心当作弃子。 当年姚广孝提的建议是不错的，白莲教想要成事，必须得有民心，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民心，但还没捂暖，就要失去了。 “好！” 高羊儿无奈道。 他们下去行动，在离开之前，把一切做好。 接下来就等宣府镇的事情发酵，顺便还能吸引锦衣卫的注意力，辅助他们跑路。 —— 北平。 严冠收到了一份，来自宣府的电报，马上拿过去交给朱炫。 “十九叔收到书信了，马上有人联系他？” 朱炫看完了电报，觉得藩王联盟里面越来越有趣。 严冠说道：“根据那边锦衣卫的线索，去见谷王的人，外形上看不像姚广孝，他们没有殿下的命令，不敢打草惊蛇。” 他们锦衣卫都知道，要捉姚广孝很不容易，又没有做过任何提前的准备，更难捉了。 担心这样行动会让姚广孝警觉，从而破坏朱炫的计划等等，只是暗中盯着，最后还是让姚广孝离开了。 朱炫说道：“不打草惊蛇是对的，目前先盯着，不要动手。” 要捉姚广孝，必须提前布局。 现在的姚广孝在宣府出现过了，肯定不会轻易出现第二次。 朱炫错过了在宣府的布局，唯有等下一次机会，继续放长线钓大鱼，不过藩王联盟的名单，基本可以加上朱桂兄弟的名字。 真的只能对不起郭惠妃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朱炫又道。 严冠这才松了口气。 随着某些事情的调查深入，严冠知道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生怕知道的太多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哪怕他一直陪着朱炫长大，但还是有这样的顾虑。 看到严冠要走出去，朱炫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打断道：“等等，你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宣府。” “是！” 严冠点头道。 朱炫有点期待，宣府的事情会怎么发展。 北平的事情，被他处理得差不多了。 不过还有唐赛儿，暂时还关着。 朱炫想到了张三丰曾经的请求，但他没有让唐赛儿离开。 “带唐赛儿上来。” 他又想见一见，那位白莲教圣母了。 唐赛儿在北平牢房，吃好喝好，小日子过得还是挺舒服的。 她甚至还觉得自己长胖了点。 既然没办法离开，唐赛儿干脆不挣扎，任凭朱炫处置，现在又要被带走，心里在嘀咕，朱炫应该要处置自己了吧？ 也好，那就要一个痛快吧！ 报仇是没希望了，如果死了之后还可以看到唐红娟，再好好地给唐红娟道歉吧！ 唐赛儿心里便是如此想，此时差不多万念俱灰，跟着锦衣卫来到朱炫面前。 “你知不知道，我再次看到你之前，还看到了谁？” 朱炫看到她被带来，首先便问道。 唐赛儿摇头，谁知道朱炫看到了谁。 朱炫说道：“张邋遢！” 他又提起了这件事。 “这件事，你说过了！” 唐赛儿不紧不慢道，不明白朱炫为何重复提起。 朱炫说道：“他让我放过你，说你和武当山有缘，你觉得呢？” 唐赛儿抬起头，疑惑地问：“你会放过我？” 朱炫耸了耸肩道：“那你现在，岂不还活着？” 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放过。 这句话听起来，貌似也没问题。 “你能让我去武当山？” 唐赛儿又问。 当初张三丰也曾说过让她去武当山，但那时候的她，不把张三丰当一回事，现在不知道为何，竟然有点想去了，好像自己也是个怕死的人。 朱炫摇头道：“当然不能，我放过你，只是不杀你，和让你去武当山是两回事。” 停顿了下，他又道：“如果张邋遢真的想让你去武当山，那就让他自己来找我，我才考虑放过你。” 唐赛儿：“……” “你还不如，把我杀了！” 她知道朱炫准备一直关着自己了。 失去了自由，被如此关起来，还不如死了算，这样活着完全没有意义。 朱炫说道：“杀了你，我怕张邋遢找我算账，毕竟我和他达成了交易。” “什么交易？” 唐赛儿追问道。 他们竟然用自己，进行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唐赛儿心里很反感。 朱炫说道：“只要我放过你，他就给我解药。” 他还是第一次，在唐赛儿面前提起这个交易。 唐赛儿恍然大悟，怪不得朱炫敢如此动手，好像完全不在乎朱高炽等人的生死，原来早就得到解药，才如此有恃无恐。 朱炫问道：“你和张邋遢，又是如何认识的？” 还想知道张三丰在这次事件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以及想做什么。 唐赛儿就把自己和张三丰的事情，都告诉了朱炫。 有些事，又不是不能说。 朱炫听着沉默了下，开始推断张三丰想做什么。 第934章 造反 朱炫把张三丰从最初始出现，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回想了一遍。 整个事件下来，好像没啥线索可循，没有什么关键要点，但每当到了关键的时候，张三丰又会主动出现。 “他说你和武当山有缘，这个缘，从何而来？” 朱炫好奇地问。 唐赛儿无奈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对此，她也是很茫然，谁知道张三丰想做什么。 朱炫说道：“对于什么有缘，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唐赛儿摇头。 如果她有想法，或者知道点什么，早就去武当山，不会继续留在白莲教做那种事情。 朱炫又认真地把过程整理一遍，还是得不出什么结果，挥手道：“算了，来人，把她带回去吧！” 唐赛儿就这样被带走了。 朱炫也想过要查张三丰，但是一个白莲教，锦衣卫就完全没办法去查，更别说张三丰那样的得道高人。 一直盯着武当山，又发现不了什么，当年朱允熥去了武当山快一年，张三丰都没有现身过，显得很神神秘秘。 既然张三丰想要唐赛儿去武当山，那么他把人控制在手里，等张三丰出现。 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第二天。 早上起来，朱炫先去一趟燕王府。 今天准备去宣府，离开宣府之后，还会不会再回北平，也还是未知，那么在走之前，顺便带上朱高煦兄弟二人，免得到时候再回来一趟，那两个堂兄，他另有安排，准备带在身边，带他们到处走走。 “殿下！” 朱高炽看到朱炫到来，赶紧出门迎接。 朱炫客气道：“高炽堂兄，不用多礼，我是来带走高煦堂兄和高燧堂兄。” “带走？” 朱高炽听了，心里为两个弟弟默哀，在想终于要处置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但他认为可以活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道：“殿下准备回京了？” 朱炫说道：“没那么快，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再去一趟宣府镇，这次离开北平应该不会回来了，那就顺便把人带走。” 朱高炽明白了，也能理解朱炫出来一趟，没那么容易回去。 他心里在想朱炫在外面多逛几天也好，这样一来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就不用那么快被带回京师处理了。 若是落入老朱手里，朱高炽能够想象，他们可以多绝望。 锦衣卫的人很快把人带出来，朱炫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什么，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人带走。 朱高炽送行，目送他们离开。 “殿下，我们不是去火车站，坐车南下回京吗？” 朱高煦看到现在离开的方向，还是往西北方走，这边还没有火车，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们兄弟二人，又不用像唐赛儿那样关在囚车内，可以自由走动，坐在马背上。 朱炫当然是坐更舒服的马车，闻言便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你们就那么迫切地想回去见皇爷爷？” “不，我不想！” 朱高燧首先说道。 朱高煦连连点头附和，表示自己也不想。 他们很怕死，完全不想回去见老朱，一点都不想。 朱炫说道：“我打算带你们到处走走，如果你们想见皇爷爷，那么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朱高煦说道：“不用麻烦殿下，其实我们也想跟在殿下身边到处走走，在殿下身上学点东西。” 朱高燧附和道：“没错，我们都是这么想的，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去见十九叔。” 朱炫随口道。 去见朱橞，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不是很懂，但懂事地不问那么多。 北上的队伍，正在缓缓出发。 —— 此时的宣府镇，情况有点乱了。 韩钧离开之前，安排几个人带一带节奏，于是乎宣府镇的大部分百姓，此时都乱了起来，他们公开信仰白莲教，认为铁铉他们的行为，就是要把他们全部灭了。 再加上白莲教的人，又故意放出消息。 就说铁铉不打算放过他们，不会放过所有和白莲教有关的人，准备屠城了。 那些信徒，完全信任白莲教，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哪里还能淡定下来？ 当即暴乱起来，城内外的所有人，都在呼应白莲教的行动，甚至还把衙门给砸了，把军营给冲了。 动乱出现的范围，随之越来越大。 还有部分本来不是白莲教的信徒，但他们是那些普通的流氓、混混，看到那些人闹事，他们浑水摸鱼，趁机去抢、去打砸，继续把这滩水搞混，导致现在的混乱越来越厉害。 铁铉他们不得不离开宣府镇，到了城外去。 那些白莲教的人，直接宣布占领了整个城池，再推选一个首领出来，高调地造反了！ 白莲教在宣府活动了那么长时间，受影响的不只是宣府镇一座城，附近几座城纷纷响应，有不少人来到宣府镇集合，一起造反，甚至还宣扬要北上去和林，请求朱允炆的庇护。 要和朱允炆里应外合，一起打进来，推翻现在的大明。 闹起来的动乱，越来越大。 铁铉是有手段在动乱刚出现的时候镇压，但故意没有这样做，就是朱炫想看一看他们闹大了，把水搅浑，能不能从中浑水摸鱼，不知道其中还有没有大鱼存在。 “将军，怎么办？” 王德远远往宣府镇这座城池看去，看到城内的情况如此，他很是茫然，也很害怕。 这个问题刚出现，要处理很容易。 现在闹大了，总不能直接打进去，一旦打了，会死很多人，那些都是被白莲教糊弄的普通百姓，要说对他们动手，又有几分不忍心。 如果继续闹大，让京师的人知道了，那就是他们的问题。 这是他们的失职，后果很严重。 铁铉淡定道：“放心吧！殿下都说好了，让我们前期放任，不会有问题的。” 他相信朱炫，一定不会害了自己这个老丈人，就算闹得再大，也有人扛下这个责任。 “从现在开始，我们封锁宣府镇，不允许里面有任何人出来，也不给任何人进去。” 铁铉早就想好了办法，冷声道：“我看他们，可以坚持多长时间。” 第935章 铁铉，你在做什么？ 城内宣扬造反的人，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他们这样临时造反，毫无准备，完全没有根基，要处理其实很简单，围起来就好了，只要围起来，他们会越来越绝望。 城内能用的东西不多，并且这种情况，基本是全城的人一起造反。 那么人数庞大起来，城内的东西很快就不够他们用。 铁铉的做法是不需要怎么打，就这样围起来，耗也能把城内叛乱的人耗死了。 王德只好带兵安排，把这里给封锁了，按照计划进行。 “将军，谷王殿下来了。” 一个士兵走过来说道。 铁铉说道：“我们去迎接谷王殿下。” 朱橞听说宣府镇的百姓造反了，他是有点懵逼的，当然也知道铁铉在宣府镇的行动，可是闹到造反那么严重，远超出他的认知，马上就和周方林带人过来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铁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朱橞刚看到铁铉出来，还不等铁铉行礼，便厉声说道：“宣府镇都造反了，你是不是也要造反，你就是想把我们大明搞乱了？” 铁铉就知道他会来问责，闻言便说道：“殿下，臣不敢！臣只是按照命令行动，这件事殿下知道，陛下也知道，还请你放心，这里的人，反不起来的。” “你说不行，就不行了？” 朱橞往城内看去，可以看到那些造反的人，把旗帜都绣好、换好了，高调地挂在城墙上。 这是对他们的挑衅！ “你看，怎么办？” 朱橞大喝道。 不过，听到朱元璋都知道了，他又暂时把心里的顾虑放下。 反正这里是铁铉的问题，应该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到时候有错，也是铁铉的错。 铁铉淡定道：“殿下勿忧，数天之内，我能让宣府镇内的乱臣贼子，自己先乱了，乌合之众造反，不成气候，不值一提，我们想怎么将其拿捏，就能怎么拿捏，没有任何问题！” 朱橞问道：“你说没有，就没有？” 铁铉肯定道：“没错，我说没有，一定没有！” 停顿了下，他又道：“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是我一个人的错，和谷王殿下无关，我独自担责！” 朱橞等的就是这句话，放心道：“行！这是铁将军你说的。” 铁铉点头。 朱橞冷哼一声，正要离开的时候。 “谷王殿下，皇太孙殿下很快就要来了，何不留下来等一等？” 铁铉说道。 听到朱炫还要来，朱橞有点意外，但犹豫片刻，决定留下等一等。 等到朱炫来了，再看看这里怎么办。 “殿下，将军！” 王德回来道：“我们已经把宣府镇封锁了。” 铁铉笑道：“封锁了即可，此城被封，我们差不多胜利了，请谷王殿下安心等我们结果。” 朱橞轻哼一声，就不相信铁铉可以化解这个严重危机，但是也想看一看，铁铉能用什么手段化解。 他干脆在这里等下去。 铁铉自然乐意，朱橞可以留下。 简单地安排了一些事情，他就派人出去，和朱炫北上的队伍取得联系。 确定了朱炫的行程和速度如何，铁铉再让人安排迎接。 宣府镇这座城被封锁了之后，目前还是正常，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城内的人知道被封锁，出不去也进不来，一些抵触和恐慌的情绪在所难免。 如此封锁了两天，朱炫终于来了。 铁铉和朱橞不得不出去迎接，朗声道：“拜见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朱炫摆了摆手道。 “谢殿下！” 他们起来之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朱橞心里还是有点慌，同时又很心虚。 慌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藩地发生造反事件，心虚当然是背叛了朱炫，最终还是加入了所谓的藩王联盟，这是很明显的也要造反。 朱炫没有在此时计较什么藩王联盟，得任由这个联盟生长，自由发展壮大，甚至很好奇，很想知道他们可以发展到什么样的状态，道：“十九叔怎么也来了？” 朱橞马上控诉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能不来？殿下，铁将军说你都安排好了，是不是真的？” 朱炫往宣府镇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墙上更变的旗帜，不再是他们大明的旗号，点头道：“我都知道，十九叔放心吧，如果出事了，我这个皇太孙大不了就是不干。” 朱橞听着，连忙躬身道：“殿下，这句话言重了。” 朱炫早就得到铁铉的消息，也知道铁铉怎么破局，还不把宣府镇的造反动乱当一回事，道：“都是些小事情，十九叔不用紧张，我会处理好的。” 朱橞道：“臣相信殿下。” 既然如此，那么这里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自己无关。 他可以放心，不用纠结太多了。 “我们先进去吧！” 朱炫又道。 “殿下，军营里面请！” 铁铉马上说道。 “十九叔！” 此时，跟在队伍里面的朱高煦兄弟二人，兴奋地叫了一声。 “你们怎么也在？” 朱橞惊讶地问。 他只知道朱炫要在宣府和北平捉白莲教的人，但是不知道北平内部具体发生什么。 朱高燧说道：“殿下说，要带我们兄弟二人到处走走，北平那边有大哥在就够了。” 他们都得到朱炫的吩咐，不能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如果能做到的话，到时候朱炫可以在老朱见面前给他们求情，他们肯定是同意的。 怕老朱，又是肯定的。 他们兄弟二人，都不敢直面老朱。 不仅答应了，答应得还很爽快。 “殿下还会带你们在身边？” 朱橞有点疑惑地问。 以朱棣的所作所为，朱炫应该不会对朱高煦兄弟二人那么仁慈才对。 “十九叔不知道，殿下可好人了！” 朱高煦说道。 朱橞：“……” 总是感觉，他们兄弟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北平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朱炫把北平的事情压下去，姚广孝又不告诉他这些，自然不清楚。 算了！ 朱橞懒得再纠结那么多，带上他们兄弟二人，一起到军营，再问朱炫接下来怎么平乱。 这里有人造反，尽管都是朱炫的套路，但深究起来，问题还是很严重。 第936章 三大首领 朱炫进了营地，再来到宣府镇城外，近距离地看了看城池。 可以清楚地看到，还有不少城内的人站在城墙上，很嚣张地挑衅城外的明军，这些人现在彻底造反，已经不把明军当一回事。 “太嚣张了！” 朱橞看到城墙上的情况，忍不住骂骂咧咧。 这些造反的人就是在挑衅他的忍耐极限，要说让他来平乱，直接打进去，不给这些刁民任何反抗的机会。 不管发生什么，直接打完了再说。 不服气，打到他们服气。 “殿下，真的任由他们造反？” 景清当然跟随在朱炫身边，此时也来了宣府镇，看到宣府镇城墙上那么嚣张的造反百姓，此时他的想法和朱橞一样，就是攻城，直接打进去，先平乱了再说。 再看朱炫他们的反应，很平平淡淡。 好像不把宣府镇的人当做威胁，仿佛宣府镇的情况，尽在控制之中，给他们作乱也乱不起来。 “无妨！” 朱炫淡定道：“铁铉已经做好一切，围城多长时间了？” 他当然早就知道铁铉的所有计划，以及怎么应对城内造反的百姓，一点也不担心。 相信铁铉就够了。 闻言，铁铉从后方走上来，躬身作揖道：“回殿下，已经围了三天，他们现在还可以嚣张、挑衅，但很快嚣张不下去了。” 再过两三天，等到城内缺粮，他们现在嚣张的叫声，很快就要变成哀嚎。 “那就行了。” 朱炫没所谓道：“我们等下去即可，城内的人，很快就要求饶。” 简单地看了一遍，他们又回到军营内。 只见朱高煦兄弟二人，正在和朱橞有说有笑。 看到朱炫来了，朱高煦二人马上闭嘴，生怕被误会了什么。 朱橞感到他们兄弟二人，突然变得有点奇怪，心里琢磨难道北平真的发生什么问题？ 他的感觉，还是有点敏锐，但又真的不敢过问什么。 “十九叔，人都捉完了？” 朱炫随口问道。 朱橞回过神来，说道：“殿下放心吧，有我和铁铉在，可以捉的人都捉了，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铁铉点了点头，附和地回应。 朱炫放心道：“你们做得不错，我先去休息片刻，城内有什么动静，你们再来通知我。” 他们应了一声，铁铉再送朱炫去休息。 为了迎接朱炫的到来，铁铉还专门准备了一个豪华的帐篷。 “撤了！” 朱炫只是看了一眼帐篷，便摇头道：“你为我准备的帐篷，太过豪华了，没必要做得这样。当年皇爷爷打天下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吃一起睡，你们给我安排一个普通的即可。” “殿下仁德！” 铁铉首先高呼道。 第二个普通帐篷很快换好了，朱炫也没别的事情，真的就在帐篷内休息，再等待城内情况的发酵。 —— 此时的韩钧，早就逃出去了。 在锦衣卫和铁铉带兵封锁之前，完全离开宣府，再往北边去，就是茫茫草原。 回归草原，如鱼入水。 “朱允炫又到了宣府。” 韩钧得到这个消息时，突然又有什么想法，但是他的那些想法，又感到很不切实际，随即被丢到一边。 之前的马贼突袭都杀不了朱炫，现在要从宣府卫所的军营里杀，更不可能，哪怕派出再多的人，也是去送死的。 何况他们白莲教，已经没有那么多人可以用。 宣府镇和北平的同时收网，让白莲教损失惨重，九成的人都没了。 核心骨干除了韩钧本身，也没得差不多，使得韩钧快要吐血，对朱炫的痛恨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姚广孝也一起离开，抬头往南方看去，问道：“明王不打算救回你们的圣母？” 韩钧当然想救圣母，唐赛儿这个圣母能力不错，把他们白莲教的声望传出去，又是白莲教的门面，肯定不想放弃。 奈何，他摇头道：“救不了！” 哪怕他亲自出手，最终结果，也还是自投罗网。 “大师劝说完了朱橞，现在朱允炫就到宣府，不怕朱橞反水？”韩钧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姚广孝信心满满道：“不怕！朱橞不会叛变，被我劝说的人都不容易叛变。” 韩钧叹了口气道：“我们接下来，只剩下和林一处去向，如果朱允炫要对朱允炆用兵，我们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大师你在脱木河做的火器，如今做得如何了？” 脱木河的火器，仿佛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姚广孝说道：“和朱允炫的火器对比，差距还是很大！并且，朱允炫的火器也不会一直停滞不前，现在可能比我们认知的更强了。”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还是很大。 此言一出，韩钧直接被干沉默了。 “算了，我们先去和林，再想办法！” 韩钧眯了眯双眼问道：“大师还有没有办法，让朱允炫没有时间对付我们？” 只见姚广孝沉默良久，还真的有什么办法，道：“我再规划一下，尽力而为。” 韩钧哈哈一笑道：“果然还是大师有办法！” 他们不再逗留，说完了便转身北上，走进茫茫草原之中。 —— 宣府镇城内，动乱逐渐平稳下来了。 这不是没有再乱，而是他们选出了三个首领，在这三个首领的带领之下，不再像之前那般打砸抢烧的乱。 而是稳定下来，占据了这座城池，压下打砸抢烧的人。 但是他们的造反，还是继续下去，在朝廷看来，依旧还是动乱，并无其他区别。 “大首领，现在的情况，对我们不妙啊！” 选出来的三个首领中，三首领胡永福是个读书人，还是个秀才。 但是，他的上限，仅限于秀才。 屡试不第，考试考到怀疑人生。 再加上大明科举，每一届录取的官员，都是南方人居多。 北方的文化水平，在元朝的折腾之下，凋零得特别严重，在考试方面的能力远不如南方官员。 尤其是写文章。 为此，胡永福要考科举就更难了，现在还不知不觉，加入了白莲教，成为造反团队里面的军师。 专门负责，出谋划策。 他的一句不妙，使得另外两个首领，皱起了眉头。 确实很不妙。 第937章 想要突围 城内造反的大首领，名字叫做潘翁，皱眉道：“我也觉得不妙，外面的铁铉把我们封锁，彻底困死在城内，不能进也不能出，情况对我们很不好。” 他们造反作乱，为的是利益。 然而，人被困城内，还有什么利益可言？ 这一步棋走错了，就不应该聚众城内，而是扩散造反范围，攻占其他城池，最好还可以占领整个宣府。 如此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他们的大首领潘翁的心里，便是如此想的。 胡永福摇头道：“不妙的不仅是被围困，而是我们城内，没粮了！” “怎么可能？” 二首领的名字叫做杨六，闻言不可置信道：“我们城内不应该还有很多土豆？足够我们食用。” 现在的土豆，遍布大明所有地方。 这种产量极高，又能作为主粮的东西，在大明颇受欢迎，挨饿的情况在大明已经极少出现。 甚至，很多普通人家，还可以经常地吃上一口肉。 现在要说没粮食，他们是不相信的。 胡永福摇头道：“我刚从仓廪回来，可以肯定，粮食确实不足了！我们宣府镇被大军围城，任何外来物资都进不来，另外……全城都是我们的人，收集起来的土豆数量固然很多，但分派下去很快就完了。” 这个问题一出，潘翁和杨六同时皱起眉头。 如今宣府镇的问题，又确实如此，问题很严重。 胡永福继续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铁铉为何要围城，就是想让我们缺粮，如此一来，我们内部不攻自破。” 他们都陷入沉思，同时感到很可怕！ 原来造反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头脑发热，想做就能做，单是一个围城，连打都不需要，就能把他们折磨到如此模样。 杨六连忙说道：“三首领，你是读书人，还是我们军师，有没有办法？” 他现在很后悔，不应该当什么首领。 这个首领算是被摆上台，若是宣府镇被破，普通百姓或许还能活，但他们作为首领的必死无疑，一个都活不成。 越是这么想，他们越是心慌。 茫然得不知道怎么办。 潘翁说道：“三首领，你快给我们想想办法啊！” 胡永福是读书人没错，但能力又确实不怎么样。 如果能力好，还需要和他们一起造反？早就去考科举，到金陵当大官了，此时想得有点头疼，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没有任何出路的困局。 —— 城外。 朱炫到来，又过了一天。 他们一起再往城墙上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原本那些很嚣张的人，此时收敛了很多，也不再叫喊了。 “殿下，计划应该有效果了。” 铁铉笑了笑道：“城内的人开始发现缺粮，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放手一搏了。” 这个放手一搏，他们都能想到，大概就是突围出城。 朱炫说道：“那我们就好好等下去，看他们可以怎么办了。” 等了不用很久，就在当天下午。 外面的士兵急切地跑回来，高声说道：“皇太孙殿下，来了……城内的叛军真的打开城门要杀出去！” 他们听了，赶紧到营地外看去。 果然可以看到城内的人，此时已经涌出来，城外的士兵正在和他们对峙，枪炮等东西都架设完毕了。 随时准备动手。 “铁将军此计，果然妙啊！” 景清佩服地说道。 朱炫说道：“敢出城的，全部杀了。” 既然都叛变了，他们也造反了，就算全部杀也不觉得有什么。 之所以不强行打进去，其实就是他们不想死太多人，毕竟影响不是很好，以及想引出大鱼。 然而，围城也围了许多天。 一直不见大鱼现身。 那条大鱼，就是朱炫苦苦等待的韩钧，现在不出现，大概早就离开，不会再出现了。 引不出大鱼，但也不想强势打进去。 可以杀人，但不能杀太多，杀小部分，震慑其余的部分，不过这些人绝对不能再留在宣府镇。 朱炫都想好办法，到时候把他们迁徙，青壮年就丢去修铁路，作为一种免费的劳动力使用，得把他们逐一打散了。 什么白莲教的民心，同样也会不攻自破。 对付这里造反的百姓，其实也很容易。 铁铉他们得到朱炫的命令，那就什么都不管了，动手便打，对着那些要出城突围的人开枪开炮。 打了不一会，那一群乌合之众，毫无军纪，挨打了就全部往城内逃跑，再把城门紧闭。 只丢下数百尸体，也就这样了。 “可恶啊！” 潘翁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再看城外明军士兵的火器，两者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装备。 明军的火器，把他们完虐。 他们被打得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杨六说道：“军师，我们突围的计划失败了，你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我们都不想死，只要能杀出去，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胡永福同样不想死，闻言好像真的想到什么方法，眯了眯双眼道：“大首领你们真的做什么都行？” “都行！” 潘翁肯定地点头。 胡永福眼眸里闪过一抹，有点凶狠的光芒，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豁出去，麻烦两位首领集中城内所有百姓，我另有妙用。” 尽管他们不知道怎么用，但也只能相信胡永福的话。 他们没读过什么书，肚子里也没有墨水，胡永福这个读书人，基本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 城外。 朱炫把严冠找来，问了问具体情况。 “回殿下，没有任何大鱼，宣府镇城内也没有。”严冠摇头道。 他们锦衣卫的人，在宣府镇城内当然也有眼线。 既然从一开始就有了准备，锦衣卫当然不会安插人进去，还能通过他们的特殊渠道把相关的消息传出来。 “大鱼不现身，只怕早就跑了。” 朱炫叹了口气，引鱼出洞的这个计划，唯有宣布失败。 他们现在才发现想的有点多了，韩钧既然真的会折腾这些民心问题，一定会做好准备，不可能傻乎乎地在城内，等他们来捉人。 朱炫唯有暂时放下对大鱼的追查，反正也查不出有什么。 还是把宣府镇的事情，做个了结。 第938章 你随便杀 第二天。 “殿下，敌人又要突围了。” 铁铉来找到朱炫，说道：“但是敌人这次突围，和昨天的不一样。” 朱炫好奇道：“能有什么不一样？” 言毕，他也到外面看了看，只见宣府镇的城门被打开，不仅城内的叛军出来了，他们还带着百姓出城，让百姓挡在前面作为掩护、作为炮灰，叛军跟在百姓后面出城。 尽管城内的百姓，都是被白莲教收取了民心的人，但他们又确实是百姓。 如果直接动手，把他们都杀了，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为此铁铉他们都不敢做什么，唯有把目光落在朱炫的身上。 他们唯有等朱炫回应。 明军的士兵们，此时把出城的人完全包围起来，不给他们离开。 那些叛军此时不安地站在百姓身后，感到害怕那是肯定的，但是不这样做，他们又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胡永福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希望能和朱炫谈一谈。 潘翁他们被白莲教带动起来，造反不过一时头脑发热，在此之前完全没想过造反的后果。 现在后果就来了，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有点意思！” 朱炫往外面看去，笑了笑道：“他们能做到这一步，算是迫不得已，被逼上绝路了吧？” 一旁的王德连忙点头道：“回殿下，是的！” 朱橞忧心忡忡道：“殿下，这件事越闹越大了，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似乎越来越严重，城内叛变的人，还敢挟持全城百姓出城，换做是他，现在就是一筹莫展，真的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 朱高燧说道：“殿下，宣府镇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依我看全部杀了！” 他们兄弟二人对白莲教怨念很深，早就知道宣府镇的事情，觉得就算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也没所谓。 “只要殿下给我一千人，我保证可以杀进去，把他们全部灭了。” 朱高煦附和说道。 他有点好战，还跃跃欲试。 “你们不要捣乱！” 朱橞说着，又问：“殿下，应该怎么办？” 朱炫招一招手，道：“严冠，狙击手安排好，等会先把他们的首领打了！” “是！” 严冠领了命令，直接便下去安排。 至于狙击手是什么，朱橞他们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没看到狙击手具体长得很么样，他们就对那个狙击手感到很好奇了。 “殿下！” 王德走过来说道：“叛军首领请求和殿下说话。” 朱高煦冷哼道：“他请求，殿下就要去见他们？门都没有，殿下，我觉得还是把他们全部打死好。” 朱炫说道：“高煦堂兄，你准备代替我发号施令吗？” 朱高煦听着浑身一颤，连忙摇头道：“不敢，臣不敢！” 他差点没有被吓死了，满身冷汗地站在一旁。 “去看看。” 朱炫倒是想知道，那些叛军的首领，有什么想和自己谈的。 他在锦衣卫的保护之下，来到了军前，那些火箭筒、迫击炮等，此时都对准那些叛军，生怕他们会对朱炫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听说你们要见我？” 朱炫拿来一个喇叭，朗声道：“让你们能做主的人出来，我们聊聊。” 来自喇叭的声音，比平时说话的大很多。 这个声音一出，使得他们大惊，不可置信地往朱炫看去，这样的高科技，他们从来没见过，气势被朱炫一人给压下去了。 潘翁他们更怕，不可思议地往朱炫看去。 好像在想，为什么能发出如此大的声音？ “我……” 潘翁好一会才走上前。 尽管他们造反做得很嚣张，但在朱炫的威严之下，还是很瑟瑟发抖，很怕朱炫，此时走出来腿也在颤抖，说话的声音显得很没有气势。 “你要和我聊什么？” 朱炫看着对方，淡淡地问。 潘翁说道：“只要你们愿意放我们离开，城内的百姓，我们不会伤害，你看怎么样？” 说完了，他心里没底，很是心虚。 朱炫说道：“我不放，你就要杀害百姓？” “没错！” 潘翁微微点头道。 朱炫双手一摊，给出一个我没所谓的样子，随意道：“那么你随便杀害，我就是不放，你们杀啊！” “我……” 潘翁愣了一下，很是惊愕朱炫的不按常规出牌。 如果他敢杀了普通百姓，接下来不用明军做什么，剩下的百姓也会反噬他们。 毕竟叛军和百姓，谁也不分谁，都是同一个群体的人。 那些叛军，随时可能变成百姓，把他们三个首领先杀了。 朱炫知道铁铉把他们封锁，就是要把人逼急了，只要再发生点什么事情，现在的局面能带来不一样的变化。 “你们不杀了？” 朱炫淡定地说道：“我就是不放，你们貌似也不敢杀啊！” 潘翁的额头上，满是黄豆大的汗珠，汗水不断滑过他的脸颊，还要辩解道：“殿下，我们……也不想这样，身不由己啊！都是白莲教强迫，我们不这样做，白莲教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胡永福走上前道：“殿下，我们愿意接受朝廷招安。” 朱炫摇头道：“我可没想过要招安你们，不是要杀百姓来威胁我么？你们随便，我就在旁边看着，绝对不会阻止你们。” 潘翁和胡永福：“……” 这一步计划，貌似也行不通。 所有退路都被堵死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现在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要听白莲教的忽悠。 朱炫已经退回去了，等着他们杀人。 他们肯定不敢杀，否则死得更快，就这样陷入两难境地。 “回城内。” 胡永福咬牙道。 回城内也是等死，但情况肯定要比出城不进不退好很多。 “回城！” 潘翁不得不说道。 本来想要挟朱炫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得宣布失败。 朱炫看到他们要回去，招了招手道：“可以动手了。” 那些狙击手听到命令，首先开枪。 砰…… 枪声出现。 第一个中枪的人是杨六，脑袋当场被打穿，倒在众人之前。 血水在这瞬间，在杨六的脑袋里迸溅出来，红白之物看起来甚是可怕！ 看到杨六倒下的人，此刻都惊呆了！ 第939章 平定 狙击.枪的声音不是很大。 他们在混乱之中什么都听不到，但人在此时被爆头了，好像突然被爆，然后再也没有然后。 潘翁和胡永福二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随即他们转身要跑，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种预感，下一刻要死的人一定是自己。 赶紧跑了！ 然而，他们刚靠近城门，枪声便响起。 他们二人的脑袋，被一枪打穿，同样倒在血泊之中，红白之物流了满地。 这一幕让人震惊了！ 所有叛军士兵看到明军还能这样杀人，那么要杀他们，岂不也是轻轻松松？ 他们怕得颤抖，觉得手中的刀剑和弓箭就是垃圾，甚至还有人本能地把刀剑丢下，举起双手投降。 有了一个人开头，投降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跟随出城的百姓，此时茫然了，他们和叛军是一伙的，本想逼迫明军，没想到情况到此时发生逆转，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可以怎么办？ 朱炫看到城门之前，如此转变的结局，甚是满意地点头道：“十九叔，铁铉，接下来他们就交给你们了，如何？” 朱橞回过神来，也被狙击手的表现震惊了，道：“臣知道怎么办了。” 铁铉拱了拱手，直接带兵过去，把那些人控制起来。 不管是叛军，还是普通百姓，都被控制了。 这里是朱橞的藩地，他也不得不跑去帮忙，把宣府镇的问题彻底解决。 “景大人觉得如何？” 朱炫往景清看去。 景清沉吟片刻道：“这里的危机是解除了，但这里的人还不好处理，他们有过反心，又被白莲教渗透过，将来还有可能再造反，请问殿下准备如何处置？” 他说的都没问题，也正是宣府镇目前存在的问题。 朱炫说道：“宣府镇的人，不能留在城内，我准备把他们全部迁走，拆散再分化，如果他们当中还有白莲教的人潜伏，再一并解决了。” 景清皱起眉头道：“一个城池的人那么多，要迁徙分化，怕是不容易！搬空一个城池，那么就要再迁徙人口进来，又是一个麻烦，殿下这个做法代价太大了！” 代价确实很大，但也不能不这样做。 朱炫从放长线钓大鱼开始，就考虑到要这样做，唯一的可惜是大鱼没有钓到，计划到这里完全失败了。 “没关系。” 朱炫淡定地说道：“我们大明现在，有足够的资源做下去，也总不能把这些有反心的人都杀了。” 想到大明现在国力的强盛，景清微微点头，确实如此。 迁徙、分散一个城池的人，再派另外一部分人回来补充，以大明的国力完全没问题，都可以做到。 朱炫最后看了一眼铁铉他们，就不再管这里的事情，回去营地等待铁铉汇报结果即可。 接下来怎么做，铁铉当然是懂的。 毕竟这里还是铁铉一手操作，把城内叛乱的人逼上绝路。 一直到了傍晚，铁铉这才过来，给朱炫汇报结果。 宣府镇里面的人，此时都控制起来。 接下来，就由朱橞负责，把这些人迁徙分散，再从其他府和县迁徙部分百姓进入城内补充。 至于迁徙离开的人应该怎么处置，就是朱橞的任务，作为宣府的藩王，朱橞不能什么都不做，能力还是有一定的。 对此，朱炫微微点头。 就算不是很信任朱橞，但也知道朱橞在这种事情上面不敢乱来。 “行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朱炫见事情做得差不多，便微微点头，让他们下去。 把这里的事情做完，朱炫再想了想未来的计划和安排，差不多可以离开宣府，去一趟归化看看，继续巡视边地的情况，再看归化的马市怎么样了，他还没看到过具体的。 “殿下，我们还要一直跟着你离开吗？” 朱高煦小心翼翼地问。 朱炫笑了，反问道：“不和我离开，难道高煦堂兄现在就想去金陵？那也行，来人，安排……” “别别别！” 朱高煦连忙说道：“我们当然想跟在殿下身边学习，老三你说对吧？” “殿下，对的！” 朱高燧附和道。 让他们回去见朱元璋，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之所以这么问了问，就是想看看朱炫要带自己在外面，到处走多长时间。 “我还以为，你们想回去。” 朱炫笑了笑又道：“皇爷爷也不是那么可怕。” 朱高燧说道：“皇爷爷只是对殿下不可怕！” 对他们，还是可怕得很。 那个眼神，只要瞪了他们一眼，就会本能地浑身抖动，连说话都有可能不利索。 “好了！” 朱炫又道：“你们跟着来吧！不过接下来，我还要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情，没那么快回去。” 他们兄弟二人一听，同时心里大喜！ 不回去那么快，意味着需要很久才能见老朱，如此正合他们的意思。 “你们真的不孝啊！” 朱炫注意到他们的窃喜。 朱高煦说道：“殿下，孝和不孝，和怕和不怕，也有关系，我们不是不孝，只是单纯的害怕！” 朱炫：“……” 他们把自己怂的理由都想好了。 朱炫又道：“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多谢殿下！” 他们兄弟二人，此时对朱炫服服帖帖，再无一开始的那样桀骜不驯。 也许知道自己的能力，远不如朱炫，还有朱炫给他们找解药，让他们感激不已。 目送他们离开，朱炫揉了揉太阳穴。 又一次让韩钧逃了，下一次捉人的机会，不知道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布局其实还是挺完整的，尽管达不到他想象中的，放长线钓大鱼的目的，但是也和大鱼擦肩而过。 要不是老朱提出先救人了，他暂时还不会动手，说不定大鱼就能上钩了。 “算了！” 朱炫想着说道：“继续等下一次机会，肯定还有机会的。” 此时，侯显走进来，道：“殿下，你还没用晚膳，若是饿坏了身子，回去之后，陛下一定要哆嗦好一会。” 想到京城的皇爷爷，朱炫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把晚膳送上来吧！” 简单地吃过东西，他也该下去休息。 第940章 再到大同 宣府的事情，至此处理得差不多。 铁铉也离开谷王的封地，准备回去北平，一切便如此安静下来，不再起波澜。 剩下那些，有朱橞收拾后续即可。 北平的后续还有朱高炽在，对于那个大胖子，朱炫还是可以相信的，让铁铉回去，和朱高炽一起处理北平的后续问题就挺合适。 此时的他们，已经离开宣府镇，正在往大同的方向走去，准备穿过大同，再翻越吕梁山，随后进入河套地区，得在平安的保护之下，才能去归化马市看一看。 “殿下，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打仗？” 朱高煦期待地问。 朱炫说道：“高煦堂兄很喜欢打仗？” 朱高煦确实喜欢，有点争勇斗狠，比较渴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以及立功，笑了笑道：“我就是想打几场仗，多杀一些敌人，带着功劳回去，皇爷爷应该不那么生气。” “二哥，你这就无耻了！” 朱高燧听了，马上反驳说道：“你明知道我不怎么擅长打仗，还要去打仗立功，这是要让我吃亏啊！” 这个亏，他一点都不想吃。 要么一起立功，要么一起倒霉。 朱高煦说道：“老三，你也可以去打。” 朱高燧轻哼道：“可是我打不过你，要不你把功劳分一点给我？” 朱高煦直接摇头，功劳那么重要，怎能说分了就分了？ 完全不可能！ 看到他们这样，朱炫只好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仗？” 闻言，他们瞬间安静下来，要打仗这种事情，也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朱炫确实没说过要打，只好都低下头不敢再争吵了。 朱炫看了他们一眼，摇头道：“我觉得，两位堂兄还不知道错。” 朱高燧连忙道：“殿下，我们知道的。” 朱高煦连连点头。 朱炫摇头道：“你们真要知道，就不是想着该怎么脱罪，或者减轻惩罚。” 他们父子貌似都这样，就是不敢认错，并且一错再错，一路错着走下去。 朱高煦和朱高燧：“……” 貌似真的如此，错得有点离谱了。 “我们走吧！” 朱炫又道：“去拜访一下十三叔。” 他准备第二次去见朱桂，本来不是很想再见朱桂，只不过想到开元寺里面的和尚，还是决定去走一走，看那个和尚到底怎么样。 “我们都挺久没见过十三叔了。” 朱高煦说道。 他们好几年没回金陵过年，和其他皇叔都很少见面，跟在朱炫身边继续往西边去，走了没多久，终于来到浑源州外面。 朱桂听说朱炫又回来了，赶紧出来迎接，道：“请问殿下，宣府那边没事吧？” 朱橞可是他的弟弟，宣府那边的情况，也是他最担心的。 “当然没事！” 朱炫摇头道：“我把问题解决了，才能再一次来十三叔这里。” 朱桂莫名其妙地问：“既然殿下把事情解决了，为何还不回去？我也不是不欢迎殿下的意思，而是父皇那边……他应该担心了。” 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以及朱元璋对朱炫的宠爱。 肯定很想朱炫回去。 朱炫笑道：“我请示过皇爷爷，可以继续在外面巡视，另外还有归化城没去看过，临洮那边什么情况，相信十三叔也知道了吧？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不去看一看如何安心？” 朱桂顿时明白了。 但是也对朱炫的能力，深感佩服。 可以做到那么多，哪怕是他，也没这个能力，在想朱元璋要选择朱炫，不是没有道理，也许只有朱炫，才能把大明带上更高层次的繁华。 那么，问题就来了。 朱桂在想自己加入的藩王联盟，还有意义吗？ 好像毫无意义！ 他们在联盟里面的挣扎，在绝对实力面前，其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我们只是为了避免被削藩！” 朱桂为此，还找了个理由。 “十三叔在想什么？” 朱炫注意到朱桂出神了，好奇地问了一句。 朱桂轻咳一声，摇头道：“也没什么，殿下请进城。” 朱炫说道：“麻烦十三叔了。” “十三叔！” 朱高煦从后面走上来说道。 一起跟随来的，还有朱高燧。 “你们怎么也来了？” 朱桂见了，好奇地问：“高炽那个大胖子，也能让你们出来到处走？” 朱高燧听着不悦道：“十三叔是说，我们在大哥的管理之下，没有自由吗？” 朱桂笑了笑道：“没这个意思。” 他笑得还有点尴尬。 不过燕藩内部的事情，朱桂一点都不知道，姚广孝也不透露，只知道北平的白莲教也很严重，朱炫打击的范围，在宣府和北平两个府一起进行。 “两位堂兄说，在北平待着无聊，想和我出来走走。” 朱炫随口给了个解释，又道：“他们还说，到时候想跟我回去见一见皇爷爷，想念皇爷爷了。” 朱桂听了就很意外，随即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道：“没想到啊！你们还那么孝顺，有这份心，比我家那几个臭小子好多了！” 他们二人同时抽了抽嘴角。 哪有什么孝心、孝顺，他们甚至不想见朱元璋。 但是没办法，朱炫如此要求，他们不敢不服从。 “十三叔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孝顺了，回去见一见皇爷爷很应该。” 朱高燧在想反正都如此了，不如豁出去，顺便吹一吹牛。 朱桂连他这句话的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但还是客气地点了点头，带领他们一起进城，再把自己的长子朱逊煓喊出来，和朱高煦他们认识一下，顺便也和朱炫认识。 “殿下，你们此行去归化，是不是有意对瓦剌做点什么？” 朱桂当然知道，当时瓦剌马贼要刺杀朱炫一事，又道：“我早就看瓦剌不顺眼了。” 朱炫说道：“没必要对瓦剌做什么，前些日子，他们在平安的高压之下，把瓦剌范围内的马贼，杀得差不多了。” “我也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归化发展得如何。”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下，又道：“十三叔，我到一个地方，还喜欢找一个佛寺，为皇爷爷祈福，请问这里有没有什么佛寺呢？” 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微微摇头，好像从来没听过朱炫还有这样的习惯。 在北平都没有。 第941章 祈福 “佛寺吗？” 朱桂现在对佛寺有些敏感，一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还感到有些许的心虚。 但是，他琢磨了下，就不想那么多，也许真的要为朱元璋祈福，毕竟朱元璋这般年纪了，祈福一下，能活得更好一些，越是对于年老的人，越重视这种迷信的行为。 这样做说不定，也是讨得朱元璋开心的一件事。 朱桂心里不得不感叹，朱炫是真的很懂如何哄父皇开心，若是在这里的事情被锦衣卫传回去，父皇肯定很高兴。 当然了，这些都是他脑补的。 听到朱炫这么问，朱桂马上说道：“有一个，城外的开元寺，还挺大的！” 他能带朱炫去的，除了开元寺，没别的地方了。 朱炫听到果然是开元寺，笑了笑便道：“那就明天去开元寺走走，还请十三叔带路。” “好啊！” 朱桂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不答应。 朱炫继续留在代王府，暂时休息一个晚上。 朱高煦兄弟二人陪着朱桂客套，但是他们也不把燕王一脉里面发生什么说出去，因为朱炫不给，他们就不敢，只是很单纯地陪着朱桂聊聊天。 次日一早。 朱炫起来了，简单地吃过早饭。 朱桂过来轻声问道：“请问殿下，是否准备去开元寺了？如果现在可以去，那么我安排一下。” 朱炫点头道：“现在就去，但也不用怎么安排，随便一点即可，千万别打扰百姓。” “好！” 朱桂点头道。 他们的安排，也说不上多麻烦。 就是保证在去开元寺的时候，途中的安全问题，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朱桂让人安排一下，很快收拾完毕，往城外的开元寺去了。 这个寺庙，就在一个小山上面。 这里树木翠绿，还有一条河流，环绕山体流经，环境很不错，风景也很好看，山上的佛寺，偶尔还传来撞钟的声音，声音远远传开，显得整座山庄重肃穆了很多。 “十三叔推荐的开元寺还不错！” 朱炫一边步行上山，一边说道。 朱桂说道：“我经常来这里走走，对这个佛寺还是很熟悉的，和他们的住持关系不错。” 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朱桂随口说出来，朱炫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还是如此随意。 朱炫主要想看一看，那个住持怎么样，居然和姚广孝有关系。 他甚至在想，姚广孝作为和尚，和很多和尚都有关系，那么整个大明的佛寺，岂不是都需要注意提防？ 应该也不需要盯着整个大明的佛寺，但是一些特殊地带的佛寺，可能需要盯着，朱炫往严冠看去，给了严冠一个眼神，再看一看眼前的佛寺。 严冠跟在朱炫身边将近二十年了，一个眼神就能领会什么意思，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便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做好。 通过佛寺来把姚广孝筛选出来，虽然是比较不靠谱，但是他们等一个万一。 万一真的成了呢？ 如果可以通过佛寺找出姚广孝，就是个难得的意外收获。 朱炫是这么想的，但应该很难实现这个想法。 继续往佛寺走去，来到大门前面的时候，可以看到见空带着一群和尚已经在这里等待。 看到朱炫走近时，他们一起齐声说道：“拜见皇太孙殿下！” “免礼！” 朱炫微微点头，又道：“我来给皇爷爷祈福，有劳大师了。” 见空打量了一下朱炫，由于姚广孝的关系，他对朱炫的第一感觉不是很好，但面对朱炫时，还是得客套一下，好表现自己没问题，笑道：“皇太孙殿下里面请。” 朱炫不和他客气，大步往大殿里进去。 朱桂跟上，见空随后跟来。 他们都拥护着朱炫，表面上毕恭毕敬，背地里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朱炫是真的来祈福，也不做其他什么。 毕竟开元寺里面，早就被锦衣卫查探一遍，如果有问题，已经查探出来了，既然锦衣卫发现不了问题，那么朱炫来了，也是发现不了。 最多就是进来看一看，他也想看看这个开元寺有什么特殊。 能够和姚广孝勾结在一起的佛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大师，如何祈福？” 朱炫问道。 见空说道：“贫僧来为殿下安排。” “好啊！” 朱炫点头道。 他不是很相信所谓的祈福，也不相信在佛寺里面念一念佛，就真的有可能让老朱延年益寿，但仪式还是需要走一走，把这个做得好看一点。 见空带领一群和尚过来，辅助朱炫祈福。 朱桂看到这里，也一起来祈福，反正是给老朱的，他还是很乐意。 朱高煦兄弟二人看了一眼，就有样学样，一起如此折腾。 他们祈求到时候去金陵，皇爷爷可以放过自己，不要有什么特别可怕的惩罚等等。 等到一系列的仪式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殿下，好了！” 见空说道。 朱炫微微点头道：“侯显，给大师一点香油钱。” 侯显掏出一张万两宝钞，直接塞给见空，就跟在朱炫身边，离开这个大殿。 见空把宝钞收起来，跟随出去，恭敬道：“多谢殿下的赏赐。” 朱炫又道：“我记得曾经收到过大同的奏章，你们开元寺当时也参与了瞒报田地的情况？还是和十三叔一起勾结。” “殿下！” 朱桂听了要跪下，急切道：“臣错了，请殿下赐罪！” 朱炫摇头道：“动不动就赐罪，这样显得我很不近人情，十三叔起来，不用跪。” 见空听了朱炫的话，也是惶恐，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跪，心里慌得一批。 “你们佛寺隐瞒田地，应该受到惩罚了，见空大师不是当初那个住持吧？” 朱炫又道。 见空微微摇头道：“回殿下，不是！之前的住持，是贫僧的师兄，他已经被带走，进了牢狱，开元寺不能没有住持，只好由贫僧担任。贫僧从来不敢，做违法的事情，没有被牵连。” 朱炫听着便笑道：“没想到，见空大师还如此高洁，不错！” 见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第942章 出家人也说谎 其实见空在朱炫面前，还是有几分紧张。 特别是朱炫有意问起他们开元寺一些曾经的事情，生怕被问出和姚广孝的关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对。 朱炫又说道：“以前的佛寺，秩序混乱，罔顾大明律，藏污纳垢，现在应该好多了吧？” 这一番话，依然是他故意这么问。 就是想再看看见空的反应如何，看现在的佛寺，还敢不敢乱搞。 “殿下言之有理。” 见空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弥陀佛！我们作为出家人，应该四大皆空，但很多佛门之人确实存在贪欲，胡作非为，借用佛的名义藏污纳垢，多谢殿下为我们佛门清理门户。” 停顿了下，他又很郑重地说道：“我们开元寺，绝对不会再藏污纳垢，还请殿下放心！” 朱炫说道：“既然十三叔经常来你们这里，证明你们没问题，我相信十三叔。” 闻言，朱桂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朱炫那么相信自己，但是他做了一些要反了朱炫的事情，不管怎么想都是自己不对，但也没办法，为了他们藩王的权益，为了不被削藩，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 “阿弥陀佛！” 见空感激道：“多谢皇太孙殿下和代王殿下的信任。” 朱炫走到大殿外面，又在外围转了一圈，给人一种就是来游玩的感觉，笑道：“你们开元寺那么大，一定有不少外来的大师挂单了，对吧？” 提起挂单，见空就想到前段时间的道衍。 只不过，姚广孝的到来，也不完全是挂单，闻言便笑道：“皇太孙殿下见笑了！我们开元寺能有那么大，全靠代王殿下近几年的捐赠，很多都是代王殿下建造起来的，再加上大同地方贫瘠，一般没有什么僧侣挂单。” 没有吗？ 朱炫心想前段时间，就有一个来挂单的。 只不过，见空如此说，就是不肯承认，给人一种很明显就是有问题的感觉。 “原来如此！” 朱炫听着便微微点头，也不继续追问到底，免得打草惊蛇。 只要能够确定，这个佛寺也有问题即可。 “十三叔很喜欢佛。” 朱炫又道。 朱桂说道：“为父皇祈福，也为母妃祈福，这是我们作为子女应该做的事情。” 朱炫叹了口气道：“我不如十三叔孝顺！” 朱桂笑了笑道：“殿下谦虚了。” 祈福完毕，香油钱也捐了。 朱炫没有在开元寺内逗留太长时间，做完了便带领身边的人一起下山。 回到代王府中，他便去休息，让朱桂他们自己去忙活。 “怎么样？” 朱炫问道。 严冠说道：“见空那个秃驴肯定说谎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朱炫沉吟了一句，轻哼道：“和尚的嘴巴，最会说谎了，他们佛门的人都没多少真话，算了你也下去吧！” “是！” 严冠点头道。 姚广孝出现过在开元寺，朱炫觉得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专门在这个佛寺里面盯着，有点浪费人力和物力，至于其他的佛寺，还是要注意一下。 “那个妖僧，把这些手段玩得飞起了。” 朱炫心里在想，韩钧可以有不少假身份，只怕姚广孝的假身份也不少。 那些伪造的身份，足够他在大明范围内到处走，这个妖僧不灭了，大明就不得安宁，朱炫至今还是想不到，怎么有人会这样热衷造反的呢？ 就算掌握屠龙技，也不一定非得屠龙。 姚广孝的心思和想法，他们都想不懂，朱炫认为此人要魔怔了。 在带王府内，又待了一天。 朱炫提出离开大同，和朱桂告别，踏上前路，往西边去了。 朱桂目送朱炫离开，就感到有点茫然。 在想朱炫的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单纯的礼佛祈福？ 离开的路上，朱高煦兴奋地问：“殿下，归化城是怎么样的？” 朱炫说道：“我也没去过，你问我，我问谁去？” 朱高燧不在乎一座城怎么样，只是笑呵呵地说道：“只要不用那么快回京，殿下就算带我们去哪里都没所谓。” 朱炫：“……” 这两个堂兄，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给人一种不怎么靠谱的感觉。 算了，不管他们。 一起继续赶路。 “殿下！” 景清在此时走过来，小心翼翼道：“在浑源州的那几天里，臣也曾和代王殿下有过接触，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代王殿下表现出来，对殿下有点愧疚，好像还心虚，臣猜测，应该有什么事情怕被殿下发现了。” 这番话就有点敏感，如果扣上一个挑拨皇家骨肉亲情的帽子，景清的脑袋一定保不住，又解释道：“臣也不是要挑拨什么，只是注意到代王殿下的异样，感到疑惑，想提醒殿下。” 朱炫相信他不会挑拨，只是投其所好，有点想推动削藩。 只不过，景清的削藩想法，又和黄子澄两个卧龙凤雏的不一样，不会那么激进，那两个卧龙凤雏的做法，就是要把藩王们推上绝路。 “有些事情，景大人最好不要过问太多，否则对你不好。” 朱炫摇头提醒道。 景清听着，也琢磨着，懂了朱炫的意思，一定是涉及什么皇室秘密，如果过问得太多很容易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连忙道：“臣错了。” “景大人准备一下，我们先到归化，再到临洮。” 朱炫又说道：“到时候你可以看看他们，是如何同化那些外族胡人，心里也能有个大概想法，回去之后我就安排你到朵甘都司，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景清被赐予重任，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很郑重地说道：“臣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如果做不到，臣就死在朵甘都司，绝对不回来。” 如果做好了，就能进入朝廷中枢。 将来朱炫当皇帝，他相信大明朝堂上，一定有自己一席之地，只要想想都感到激动，对于未来充满憧憬和期待。 五年时间，其实很快过去。 熬一熬就好了。 “多谢殿下，对臣的重视。” 景清又郑重地说道。 朱炫说道：“我之所以重视，也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 景清感激不尽，仿佛自己就是千里马，朱炫是发现自己的伯乐。 跟在朱炫的身边，他感到很值得！ 第943章 重建白莲教 韩钧离开宣府，最终一直北上，到了草原就完全脱离锦衣卫的追杀范围，可以不用伪装，轻松了很多。 然而，只要想起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韩钧便是恼怒不已，心里在滴血，发展了那么多年的白莲教，此时完全残了，身边只剩下几个人，什么都做不到。 他们的根，被朱炫挖出来。 他们的圣母，也被朱炫捉了，可谓损失惨重。 韩钧差点要吐血，对于朱家的仇恨又加深了很多，但又没办法对朱炫做什么，回到和林之后，只好用一种冷冰冰的，仿佛可以把人冰封起来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朱允炆来看。 被如此盯着，朱允炆心里慌得一批，背脊发凉，坐立不安，犹豫良久问道：“明……明王，请问我……怎么了？” 这一次再和韩钧见面，他发现韩钧好像换了个人，对自己充满怨念，越是如此心里越不安，有一种要发生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样。 韩钧把心里的不爽忍耐下来，冷哼道：“近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没……没有。” 朱允炆微微摇头。 现在的伪明内部，所有政务都不是他可以过问。 同样的，他也懒得过问这么多，伪明会怎么样发展，完全不在乎，随便怎么发展，每天就是吃喝玩乐，都胖了整整一圈。 突然被问起最近的事情，朱允炆能回答的只有这些。 韩钧冷声道：“没有就好，你有没有和南边的大明联系？” 他很担心，万一朱炫的锦衣卫，渗透到自己身边怎么办？ 甚至有可能，把朱允炆从自己身边策反了，想想就觉得不无道理，朱炫给他一种很可怕、很难搞的感觉，特别在交锋之后，更感到自己对上朱炫的越来越没有优势。 生怕朱允炆也出问题了。 “没有。” 朱允炆用力地摇头道：“南边大明的人恨不得我去死，怎么可能联系我？他们……他们想杀了我还来不及。” 事实又确实是这样，韩钧放心了点，轻哼一声道：“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知道，原来死是一种解脱。” 对于这个傀儡，他不是特别重视。 之所以把朱允炆扶持起来，是因为有很多事情，他无法出面，还能用朱允炆来恶心一下朱元璋，等到他把事情都做完了，朱允炆早晚会被他一脚踢下去。 毫不留情地抛弃了！ 朱允炆满身冷汗，瘫坐在自己的龙椅之上，心里怕得不行，再用力地深呼吸，慢慢地把这种恐慌的感觉压下去。 “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现在的一切？” 朱允炆无力地在想。 成为了一个傀儡，想要摆脱，他也知道很不容易，心里甚是绝望，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韩钧离开了宫殿，带着满肚子的怒气，找来高羊儿、白拜儿，一起开一个会，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把白莲教再发展起来。 现在剩下的白莲教高层，就只剩下这二人。 其他的，全部死了！ 韩钧不会放过白莲教不管，必须重新发展，再把整个组织，重组一遍，白莲教可是他的未来和保证，绝对不能没有了。 但是要发展回到之前的规模，难度又是超级大，甚至不可能发展回去，正是如此，韩钧的心里才会滴血，这一次的打击，比以前遇到的都要严重。 他的心里，早就把朱炫臭骂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再找一个圣母。” 高羊儿首先说道：“我们白莲教不可能没有圣母，这是一直传下来的规矩，被捉的圣母，肯定救不回来了。” 韩钧想到在燕王府中的一幕，尽管亲眼看到的，还不一定是真的，但看到唐赛儿和朱炫手拉手，就很膈应，冷声道：“我也不可能再去救她，那就换一个圣母，这件事高羊儿你来做，尽可能找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回来。” “好！” 高羊儿表示没问题。 上一代圣母唐红娟死了之后，过了好几年，唐赛儿才有资格当新一代的圣母。 他们可以等下去，找一个小女孩当做圣母，重新培养。 “另外……” “怎么发展信徒一事，需要着重考虑。” “普通信徒也还好，但那些愿意为我们卖命的人，现在被杀得差不多，这部分人不容易再找了。” 韩钧头疼地说道。 就算需要再找，也只能是找汉人。 如果用草原人的面孔，将来不方便在大明范围内活动，所选的人很重要，一点不能马虎。 越是如此，这样的人越难找。 想要发展起来，难度系数还是很高的。 白拜儿叹了口气道：“接下来怎么做，足够让我们伤脑筋，朱允炫这一次打击，真的把我们打得什么都没有了，唉！” “他会后悔的！” 韩钧轻哼道。 接下来，他们继续这个会议，商量应该怎么吸纳信徒。 特别他们白莲教高层的人，整一个领导层必须尽快补充，否则单靠他们三个人，没有足够的人手展开活动，谈何发展？ 只不过，现在的白莲教，人人喊打。 想要把领导层重组，就得吸引有能力的人进来，还有谁愿意加入他们？ —— 会议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结束了。 高羊儿和白拜儿二人首先离开，按照会议的内容忙活。 韩钧准备明天再离开，同样不会闲着，如今在伪明内部的一切都是稳定的，他不需要长时间留在和林，毕竟盯着朱允炆的都是他的人。 这部分人手无法抽离，需要维持整个伪明的运转，否则韩钧也不用如此头疼。 “明王好像很忙啊！” 此时，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韩钧听了，都不需要循声看去，就知道来的人是姚广孝，淡淡道：“道衍大师，有什么指点的？” 姚广孝摇头道：“指点就不敢，我也是无路可去，这不才回来和林，不过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一下明王。” “什么事情？” 韩钧问道。 姚广孝想了想道：“我觉得朱允炫下一步行动，有可能打我们的大明，北平的事情处理好了，他不会放过这个在草原上的大明。” 第944章 制造混乱 韩钧的伪明，本就不应该存在。 正常来说，只要大明知道有这个政权的出现，用的还是“明”这个国号，早就带兵打过来，把这个伪明给灭了。 之所以一直不打，不是朱元璋仁慈，更不是朱炫仁慈，而是单纯的不想那么快就打，需要在北平布局，放长线钓大鱼，现在收网了，没必要再让他们蹦跶下去。 经得姚广孝的提醒，韩钧很快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眉头一皱，认为这样很有可能，姚广孝说的也很有道理。 朱炫真的有可能对他们动手，直接往这个草原上的大明打过去。 若是明军来了，他们伪明部队，还不一定是对手。 明军的火器很强，威力惊人，一炮下去，死伤无数。 实力差距那么大，如何打？ “道衍大师认为，我该如何是好？” 韩钧担心地问。 姚广孝沉吟良久道：“如果要打，明王肯定打不过，那么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们做得再多也不过徒劳。 韩钧顿时便急了，有一种就要被赶尽杀绝的感觉：“不会的，我应该还有办法，道衍大师在脱木河的火器可以用起来，尽管不如明军，但能抵挡一下，还有道衍大师的藩王联盟。” 姚广孝微微摇头道：“我的藩王联盟，还在组建当中，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是为了帮燕王殿下而组建，并非给明王用。” 他和朱棣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但他们是朋友，这是肯定的，毋庸置疑。 作为朋友，姚广孝真心想帮朱棣东山再起，斩了现在大明的这条龙。 只是做法很极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连朱棣的儿子都可以坑了。 这也是朱棣看了姚广孝的书信，看到自己被坑，还不出卖姚广孝的原因之一，他们是朋友，也相信姚广孝真心想帮自己，至于其他原因，大概就算是出卖了，朱棣自知下场也不会很好。 不敢出卖！ 否则，朱元璋一定会为了给朱炫，清扫登基路上的障碍，提前把他也处理掉。 “大师，真的毫无办法？” 韩钧心急地问。 努力了那么多年，他不想彻底没了，白莲教没了，足够让他心疼，若是伪明也没了，他就是白干那么多年，最终还什么都得不到，不甘心也不服气。 姚广孝看到韩钧有些执念，叹了口气道：“办法是想出来的，若是有什么计划，可以转移朱元璋和朱允熙他们的注意力，导致他们只能处理内部，而无法兼顾外部，或许还有机会。” 闻言，韩钧眼前一亮。 姚广孝这句话，他认为说得很对。 把主要矛盾转移了，朱允炫他们就不会理会自己。 “怎么在大明内部，制造其他动乱呢？”韩钧追问道。 姚广孝就笑了，无奈道：“怎么制造动乱，明王你们白莲教比我要懂得多，还需要问我吗？” 韩钧终于也笑了，仿佛看到未来的希望，也知道可以做什么，以及怎么做，道：“多谢大师指点。” —— 皇宫。 朱元璋看着云奇送回来的电报，叹了口气道：“大鱼还是跑掉了，乖孙的布局没错，也没有问题，应该是咱太心急了。” 如果继续布局下去，线放得长一点，大鱼说不定就会咬钩。 他想要救朱高炽他们，让朱炫提前动手，确实破坏了布局，现在也不完美了，才让大鱼有溜掉的机会，尽管可惜，但是老朱又觉得没所谓了。 “皇太孙殿下那么厉害，这次不成功，再布一个局，还是能轻松地把他们一网打尽。” 云奇在旁边笑了笑道。 这个老奴婢在朱元璋身边，跟了好几十年。 很多事情，朱元璋不会瞒着他，比如说现在发生了什么，闻言便笑道：“你以为想布局就能布局，和吃饭一样简单啊？” 云奇笑道：“殿下聪慧，肯定不难。” “行了！” 朱元璋把电报丢到一边，淡淡道：“你这个老东西，不用再在咱的面前拍马屁了，乖孙也是的，离开那么久还不回来，咱都快被那些文臣烦死了。” 朱炫作为皇太孙，还是大明第二代皇帝。 如今去巡边之后，一直在外面，巡边结束的消息早就传回来，但朱炫还没有回来，这就使得那些文官都躁动起来，纷纷上书让朱元璋下令，必须让朱炫回来。 大明的储君，哪能一直在外面游荡？ 在那些文官看来，一点都不合规矩。 朱元璋很宠溺朱炫，把他们的请求当做不存在，让朱炫继续在外面走走，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只是那些文官越来越烦，让他都有一种差点没忍住，要对文官做点什么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住了，总不能把那些文官都杀了，这就很不合适。 “太爷爷！” 这个时候，文珪小跑进来，开心道：“我带弟弟来了。” 他刚进来，身边还有十多个太监跟随。 另外还有文墨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到朱元璋的时候，他眼前一亮，也都跑过去。 现在的文墨学会走路了，刚学会没多久，但还不懂说话，经常蹦蹦跳跳地跟着文珪去玩，现在就跟在文珪身边来找朱元璋了。 “好孩子！” 朱元璋眉头一松，把其他的念头丢到一边，过去抱去文墨，再拉住文珪的手，开心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文珪可可爱爱道：“母妃说，爹爹不在，我们就要代替爹爹，多点来看看太爷爷。” “好啊！” 朱元璋心满意足道：“沅君她们有心了。” 文墨不懂得说话，只是抱住朱元璋的脖子，开心地和朱元璋亲昵。 “哈哈……” 朱元璋的心情不知道多愉快，轻抚着文墨的后背，又道：“云奇，赶紧拿两个拨浪鼓出来，对了还有两个小木马，咱都让你准备好的，给咱小重孙的玩具。” “老奴这就去。” 云奇连忙去搬玩具。 文珪很开心，但是故作成熟道：“皇爷爷，孙儿已经长大了，不用玩玩具的。” 朱元璋听着又是大笑，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道：“你们要长大，还需要很长时间，咱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们长大的那一天。” 第945章 归化 “太爷爷一定可以的。” 文珪有点小机灵，已经听得懂老朱的话，轻声说道：“太爷爷那么好，肯定可以看到，孙儿很快就可以长大啦！” “好！” 朱元璋听到小文珪的话，大喜道：“咱一定要好好努力，亲眼看到我们文珪和文墨长大，哈哈……” 文墨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说话。 看到老朱笑得那么开心，他也开心地笑了，再抱住老朱的胳膊亲昵。 朱元璋很喜欢，和他们如此亲近，有小重孙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 “文珪的弟弟，还是太少了。” 朱元璋又感慨说道。 文珪好奇地问：“太爷爷，孙儿要怎么样，才能有好多弟弟一起玩呢？” 朱元璋大笑道：“这个就要看你爹，不过你爹不听话，非要到外面乱走，不想留下来为你们要弟弟，等他回来了，太爷爷惩罚他，文珪说好不好呢？” “不好！” 文珪听着便摇头道：“爹爹还是很好的，对孙儿也好。” 朱元璋听了文珪话，又是笑了。 自己这个小重孙真的很不错，把标儿和乖孙的重视亲情优点，完美地继承过去。 只要能够重视亲情，他们家里才不会乱，大明江山才能牢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如此是最好的。 “真好！” 朱元璋宠溺地抱住两个小重孙。 文珪和文墨在这里待到傍晚，才有宫女过来带他们回去。 朱元璋和他们开心得差不多了，暂时放下心里的欢喜，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需要亲力亲为。 “等乖孙回来，咱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再离开。”朱元璋心里在想。 他准备什么也不管，让朱炫完全监国，把权力完全地下放，只是没想到下放了还要做那么多事情，乖孙就跑出去逍遥快活。 —— 朱炫他们一直赶路，走了很久，终于再到宁夏卫。 “拜见皇太孙殿下！” 平安他们带人出来迎接，行礼完毕，还高呼一声千岁，跪在朱炫面前，毕恭毕敬。 “免礼，起来吧！” 朱炫点头道：“我们到里面去再说话。” “谢殿下！” 平安这才敢起来，迎接朱炫进了卫所里面。 朱高煦兄弟二人一起到了军营，很好奇地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好像对什么都深感兴趣那样。 “马贼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炫坐下来，首先问起此事。 其实他大概能够猜到，那些马贼只怕和白莲教有着无法脱离的关系，瓦剌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杀自己，要说是为了抢劫，但看到正规军在这里，他们还敢抢劫？ 这个理由，没有人相信。 毕竟抢劫一个军队，差不多就是找死的行为。 “回殿下，马贼的背后，一定有人操纵，只是臣无能，无法找出操纵的可能是什么人。” 平安朗声说道：“漠南所有马贼，被臣带兵全部灭了，瓦剌那边也怕得不行，主动清缴马贼，还派人送了不少马贼的人头过来，瓦剌官方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的瓦剌，绝对不敢和大明不友好。 之前大明和鞑靼打了一仗，瓦剌人早就通过那次的战争，知道明军的火器有多可怕。 除非他们活腻了，否则绝对不敢再来攻打。 “马贼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 朱炫淡淡道。 平安躬身道：“是臣无能！” 也不是无能，而是这件事，无处可查，无从下手。 朱炫也没有太多要求，更不指望真的可以查出什么真相，又道：“这件事放下来，不用再理会了，不过安排一下，我再来此，是准备去归化走走。” 平安放心地吐了口气，随后说道：“臣明白了。” 接下来就是巡视归化，平安早有预料，也很清楚朱炫的想法。 简单地聊了两句，朱炫回去休息，宁夏卫的情况怎么样，上一次来的时候，朱炫全面了解过，这里有平安在，暂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朱炫还是很信任平安。 在宁夏卫这里，待了大概两天，朱炫就带兵出发归化。 平安把前去归化的一切，完全安排好了，还带上大军护送，直接北上，走了好久终于来到漠南草原上。 偌大的草原便如此近在眼前，往北边看去，一望无际，好像看不到边界，这里除了草，还有部分沙化的地，沙漠化在放牧的时代还是挺常见的一件事。 “草原如此壮阔！” 景清是甘肃人，后来到北平当官，一直没有离开过大明，更没有试过深入草原。 此时看到草原的壮阔，某些诗情画意油然而生。 不过在这时候作诗什么的，又不太合适，只是对草原感慨一下，再抒发自己的想法。 “这里距离归化，还有一定距离。” 平安解释说道：“但是附近的草场，都被我们控制在手里，分发给那些归顺我们的漠南牧民，其实也有部分牧民，愿意跟随我们离开，臣把他们带到了河套安置了。” 归化城设立之后，目的在于同化草原上的牧民。 既然要进行同化，自然有人愿意归顺。 他们这么送上门来，平安当然可以接受，带他们回去安置，再想办法变成大明人口。 只不过这件事，这个计划，有点任重道远，没那么容易实现。 朱炫说道：“这样做得不错，但是归顺的人，也要从严管理，在这种状态之下，必须用重典压下他们，如果遇到有人敢反抗，杀鸡儆猴，杀一儆百。” “臣的做法，正是如此！” 平安附和说道。 在河套地区那么久了，平安很清楚某些事情应该怎么做。 朱炫微微点头，继续赶路。 朱高煦兄弟二人，还是跟在身边，只要一直跟着朱炫，就不用那么快回京，被朱元璋教训了，这就是他们的打算。 走了许久，归化城就出现在眼前。 城池附近还有大批的驻军，城墙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防守用的火炮。 此时还有商人，在城池进进出出，不仅有大明商人，也有草原上的，他们互通有无，换取属于自己的利益。 也有铁路，修筑到附近。 城外的火车站内，货物比人还要多，有送来的货物，也有要带回去的货物，通过铁路运输很是便利，铁路也带来了繁华。 第946章 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一座漠南小城，本来是不怎么显眼的存在。 城池屹立草原，在被朱炫盯上之前，都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人会多看一眼，哪怕从草原南下的牧民，暗中和大明商人交易，也不会在归化城逗留，甚至还不会经过。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 朱炫在归化画了一个圈，建成一个马市，通商就如此展开。 归化小城，便繁荣了起来。 尽管和草原人通商贸易，获利远不如海外贸易，但还是可以获利的，不少商人很乐意把自己的货物运送北上，再加上铁路的便利，运送货物也不是很难，成本也不高。 繁荣就是这样，在归化出现。 以前归化矮小的城墙，早就被推翻，整座城重建了，占地面积更大，这样的大城在大明北方也是极少见。 “没想到北边的城池，还能那么热闹。” 朱高燧惊叹地说道。 朱高煦笑道：“早知道这里那么好，我们以前就经常跑过来玩玩才对。” 朱炫看着他们便问：“你们可以随意离开北平，去那么远的地方玩吗？” 他们作为藩王的儿子、亲属，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避忌，其中就包括不能离开封地，不能在外面到处走，以及和其他藩王、边镇重臣有联系等等。 朱高煦他们离开北平，做的如此随意，显然不合规矩，也做得不怎么对。 “我们就是随便说说。” 朱高煦尴尬地笑了笑道：“还请殿下不要当真，这些都不是真的。” 朱高燧连连点头，他们的过错已经很多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就怕还会被加重惩罚。 “进城吧！” 朱炫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往归化城池走去。 平安早就提前把朱炫到来的消息，送到归化城内的驻军之中。 此时那些驻军看到朱炫来了，赶紧出来迎接，他们的作用就是负责戒严，保护朱炫在归化城内的安全，毕竟这里的人那么多，又什么人都有，显得比较杂乱。 必要的安保措施，绝对不能少。 朱炫来了，整座城的戒备程度，随之提升一个档次。 只不过在提升的同时，又不能影响马市的正常交易进行。 “锦衣卫和我的亲卫，一起跟随进城。” “其他人在城外驻扎。” “这里是我们大明的地方，又有驻军在此，我很安全。” 朱炫说道。 就算真的有危险，身边那么多锦衣卫和亲卫，还是可以抵挡一段时间，只要抵挡好了，等到驻军来援，问题就不是很大，都可以应对过来。 “是！” 平安只好应声说道。 归化城内的繁华，尽管没有京师的好，但是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马市就在城内，现在逐渐换一个称呼和说法，用成了广州番禺那个一样，就叫做贸易区，马市的叫法即将要成为过去式，朱炫到来的第一天，没有去巡视什么的，先在城内住下来。 “怎么样？” 朱炫把景清找过来，问了他一句。 景清佩服地说道：“在此之前的归化，肯定只是座小城，殿下一句话，再把资源放在归化，能迅速发展起来，形成一个在漠南的大城，化腐朽为神奇也！” 要知道在漠南，只有那些贫瘠的边镇小城。 归化这座新发展起来的大城，颠覆了景清固有的认知，对此震撼不已，又甚是佩服。 朱炫说道：“未来你在朵甘都司，也要做差不多的事情，五年时间，应该能把初步规模建成，到时候我再安排其他官员进去接管，下一批官员也能轻松很多。” “臣，领命！” 景清作揖说道。 朱炫又道：“这里不是朝堂，我们私下谈话，你也不用那么正经。” 景清也想不怎么正经，但是不敢，身份也不允许。 “未来的大明，最后还要把漠北漠南，全部控制在手里。” 朱炫继续说道：“北边草原，大片土地，如果控制起来，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就算不放马牧羊，开垦部分来种土豆、种红薯，还是很不错的。” 土豆等东西不挑气候，也不挑土壤。 哪怕在沙地上，也可以种植。 现在还处在发展的初级阶段，他们暂时还不需要考虑，在草原开垦耕种导致的荒漠化问题，等到一切发展起来了，再考虑这些也还不晚。 如今，为时尚早。 “殿下说得对！” 景清附和地说道。 大概也摸清楚了部分朱炫的心思，真的想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日月所照，皆为大明。 这个想法就很伟大，若是可以做到，对大明未来的发展绝对是颠覆性的，朱炫绝对是历史上伟大的君主之一。 但怎么做，就是个问题了。 有些事情还不容易实现。 这个伟大的构想，如今也只存在于构想阶段。 朱炫说道：“我只是说一说，真正要做到还不容易，好了，景大人下去休息吧。” “臣先退下了。” 景清躬身一拜，就离开了。 朱炫想了想说道：“侯显，传朱高煦和朱高燧过来。” 朱高煦兄弟二人刚到归化，长途赶路还是有点累，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就得到朱炫的传召，不得不到朱炫的房间。 进门之后，他们看到朱炫正在看书，小心翼翼地行礼。 “殿下传我们过来，有什么吩咐？” 朱高煦首先问道。 朱炫放下书本，想了一会问道：“高煦堂兄你们觉得，草原怎么样？” “很大！” 朱高燧首先回应道。 整一片大漠的范围，确实很大，他们到了漠南，往北方看去，所看到的是一望无际。 朱炫又问了：“你们看到那么大的草原，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使得他们愣了好一会。 草原很大。 大就完事了。 还需要有什么想法？ 他们都弄不懂，朱炫这句话什么意思，想要表达什么内容。 只是茫然地看着朱炫，感到很疑惑了。 “你们一点想法都没有？” 朱炫看到他们沉默了，好奇地问道。 他们果然不是朱高炽，一点都不聪明，没办法理解他这么说的含义是什么，能有的只是茫然地站着。 闻言，他们摇头。 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朱炫。 朱高燧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我们能有什么想法呢？” 朱炫：“……” 第947章 打出去 “草原那么大，你们就没想过，要将其变成我们大明的土地？” 朱炫只好说道。 把话也说得更明显直接一点。 他们藩王、皇子皇孙，有能力的就应该打出去，对外扩张，开拓疆域，而不是只守着大明的一亩三分地，大明就这么大，皇子皇孙那么多，这一亩三分地是不够分的。 打出去，把外面的土地打下来。 偌大一个地方，他们将来想怎么分，就能怎么分。 局限在大明里面，就是格局太小了，朱炫想把他们的格局扩大，给他们灌输一种，可以随便打出去的想法。 “当然想过。” 朱高煦比较喜欢打仗，闻言首先说道：“我早就和父王提出要打出去，但是打出去不容易啊！首先劳民伤财，另外打仗也是会死人的，一旦动兵，各方调配，打下来还要治理等等。” 这些都是曾经的朱棣，告诉他们的。 朱棣也曾和他们，商量过差不多的事情。 打出去固然可行，开拓疆域也很好，但后续很多东西需要处理，没有说一说这般容易。 “高煦堂兄说的都对。” 朱炫赞同地点头道：“但是，四叔以前说打出去不容易，那是以前的，你看我们现在要打，还会很难吗？” 他们想了想如今大明的情况，兵力强盛，国力雄厚，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各种物资调配也就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通过火车运送到北边战线，做什么都方便。 要说打仗，现在还没有任何人，是他们大明的对手。 “殿下说的也对。” 朱高煦点头道。 朱高燧好像明白了什么，抬起头问道：“殿下想打出去？” 朱炫摇头道：“不是我，而是你们。” “我们？” 他们兄弟二人感到茫然。 距离成为阶下囚，就差一副手镣脚镣的他们，还可以打出去吗？ 怎么打出去？ 他们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跟不上朱炫。 朱炫说道：“不仅仅是你们，我们大明所有藩王，未来封的藩王，都可以打出去，你们试想一下，大明能有多大？现在藩王的数量还不多，但未来不一定，各种亲王、郡王一起，都挤在大明里面，能有多少土地封赏给他们？” 这么一说，他们总算明白了。 朱炫的意思是让他们全部打出去，把外面的土地打下来，作为他们的封地。 能打多少，算是多少。 若是想要封地大一些，就打得更多。 大明那么多藩王，如果都对外扩张，还能稳占封地，可以迅速扩张大明的疆域，确实没必要局限于大明的一亩三分地，毕竟外面的天地更广阔。 “你们打下来，如何治理，我也会提供应有的支持。” 朱炫继续说道：“你们也可以看到，归化原本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城，多年之前完全不起眼，你们甚至连听都还没听过，但在我的支持之下，有了如今的繁华。” 他们听起来，觉得也是个道理。 朱炫有能力扶持一个边镇小城，发展成为繁华的大城。 那么就可以帮他们把封地扶持起来，哪怕北边贫瘠之地，也能变得很好。 朱高煦问道：“殿下把我们传来，是想支持我们打出去？” “没错！” 朱炫带他们来归化，除了看一看草原的土地有多广阔，还要给他们看一看归化的发展得如何，好让他们稳一稳复杂的心思，续道：“我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回去受罚，听从皇爷爷的吩咐，二是听我的安排，我帮你们打出去，也不用打得太远了，就从你们北平北边开始，直接打入鞑靼，也就是现在的伪明，如何？” 他们瞬间陷入沉默了。 第一条路，绝对不想走。 回去京师受罚，任由朱元璋处置，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对朱元璋很敬畏，觉得以朱元璋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自己，那么第二条路好像还不错。 朱高煦有点好战，听着琢磨着，不禁眼前一亮，觉得如此很可行，满脸兴奋之色，但是他又能忍耐一下，没有把这些想法先表现出来，不过看向朱炫的眼神就透露出了兴奋。 好像很激动，很想要这样做，渴望打出去。 “可是……我不太懂打仗。” 朱高燧轻声地说道。 去打仗，当然没问题，但不是特别擅长，也不是所有皇子皇孙都擅长或者适合打仗。 能打的也只是少数。 “那你就和高煦堂兄一起打。” “我还会安排人进去帮你们打，给你们武器和兵力。” “能打下多大的土地，就看你们的能力了。” 朱炫继续说道。 既然朱允炆的伪明可恶，那么他就要对伪明动手了。 韩钧逃出去之后，一定去了伪明，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伪明没必要继续存在。 军校成立起来了，训练出来的第一批军官，上战场实操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朱炫给蓝玉承诺过，让他尽管开设军校，打仗一事，将来绝对不会少，说的正是对外扩张，从成立军校开始，朱炫就如此考虑，用扩张来培养军官。 把开拓疆域，当作考场，让军校的学生真正地上战场，感受一下真刀真枪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有经历过战争，军校学生才有其真正的意义。 “皇爷爷那边，会同意吗？” 朱高煦更关心这一点。 朱高燧附和地点头。 他们都不想回去被朱元璋惩罚，朱炫给他们的第二条路，如果真的走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值得去做，也值得打出去。 尽管他们还不做选择，但心里已经默认，选了第二条路。 “皇爷爷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说服他的。” 朱炫的话，让他们放心很多，又道：“我既然敢如此提出，就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做到。” 朱高燧也有疑问，问道：“朝中大臣，也能同意吗？臣听说他们很抗拒打仗，很有可能会反对殿下的做法。” 朝中文武之争，他们作为皇室宗亲，没有不知道的。 开拓疆域，带兵打出去，就是武方面的内容。 文官会反对，那是很正常。 “大明姓朱，不是跟那些文官姓。” 朱炫会考虑文官的想法，但不代表完全被文官牵制，继续说道：“那些文官要是反对，那他们不用干了，大明有的是想当官的人。” 他是执意，一定要这样做。 第948章 目光要长远 朱炫下定决心，要为大明开拓疆域。 让那些有意对外扩张的藩王打出去，把打下来的地方作为他们的封地。 尽管这一点做法，朱炫还没和朱元璋商量过，但心里已经在规划，一定要推动落实到底，那些文官绝对阻止不了，也不能让他们阻止。 文官想要的是自身群体的利益，朱炫要维持大明，以及皇室的利益，对外扩张就成了一个很有必要的做法。 朱高煦兄弟二人看到朱炫如此坚决的态度，一时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只不过，在朱高煦看来，朱炫这个想法很不错，对于擅长打仗的自己而言，真的想打出去，打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到时候带领大明大军横扫草原，想想还是很兴奋的。 “殿下，真的可以吗？” 朱高煦不是很相信地问。 朱炫说道：“只要你们有这个胆子去做，就一定可以，我说过会给你们支持，一定给！” 朱高煦果断地说：“我相信殿下，这件事我做了，我一定能为殿下，把伪明全部打下来。” 其实朱允炆的伪明，他们也看得很不爽。 他们在脱木河做的事情，现在被姚广孝等人摘桃子，就连张辅都成了朱允炆身边的人，完全没办法接受。 到了这个时候，张辅还不清楚，自己早就被利用了。 他更不知道朱允炆的伪明，和朱棣一家子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还留在和林任由韩钧他们用，还联系不上朱高煦等人。 为此，朱高煦很想打到和林，把朱允炆等人杀了，再把张辅找出来问清楚，到底他是帮朱允炆，还是帮燕王一脉的人，当然了现在的他们是不敢造反。 只是单纯地想把张辅找来问个清楚明白。 “我也是，不过我要和二哥一起。” 朱高燧附和说道。 朱炫同意道：“你们兄弟齐心，当然可以！你们很快就能体会到，我这样做有多重要，外面的土地真的值得我们打出去。” 这件事，便如此和他们简单地说了说。 朱炫本来还想留到回去再说的，不过现在来到归化，又有归化的例子在，顺便说一下的效果更好。 也更容易说服他们。 “多谢殿下。” 朱高燧躬身一拜，又道：“也多谢殿下能给我们这个机会，以前是我们错了，误会了殿下。” 朱高煦附和道：“殿下仁德，还能放过我们。” 朱炫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两位堂兄客气了，我们还是一家人，应该如此守望相助，对吧？” “对的！” 他们同时一起点头，承认了必须守望相助。 都是一家人，这些很重要。 朱炫又道：“你们下去休息吧！” 他们二人再躬身一拜，就退下去了，心里又对未来充满希望，能得到朱炫这么承认，应该不会死了，只要开拓疆域，还可以好好活下去，活得更精彩一些。 曾经那些造反、叛逆的想法，全部被他们丢在脑后。 可以活着就好。 现在也是一个很难得的，改过自身的机会。 朱炫把应该说的和他们说了说，暂时又没有别的事情了，再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就留在这里休息，让侯显准备晚饭等等。 次日。 朱炫起来后，只见平安他们已经在外面等待，以便随时得到传召。 “我们先在归化城内，到处走走。” 朱炫又道：“平安，你对景清说一说，城内的各种规划和安排，以及如何发展起来的。” 景清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经验上可以说很欠缺，平安在这里那么长时间，归化这座城基本上是他发展起来，代王朱桂也有功劳，但功劳又不是很多。 “是！” 平安应声道。 他们走到外面，巡视归化马市。 简单来说，就是巡视贸易区，为了不干扰正常的贸易，他们没有带太多人出来，只是带了部分必要的护卫。 剩下的锦衣卫，隐藏在四周，以便暗中保护。 平安一边在前面带路，又一边给景清说了说贸易区的情况。 景清听了很多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很认真地听讲，同时还能根据这些消息，提出一下自己的见解，他们互相商量，如果见解能用并且很好用，平安还会记录下来，到时候再更改补充。 这里的贸易区，还是很完善。 朱炫从其中挑不出什么错误，当然也是完全的信任平安，只是让景清感受一下归化的做法，以便他以后怎么做。 “等你到了朵甘都司，就做一个差不多的。” “只不过，在朵甘都司，可能麻烦很多。” “他们有自己的风俗习惯，也有自己的信仰和风土人情。” “那里的人对自己的信仰，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程度，你们要兼顾的东西还是很多，切忌不能踩到他们的底线。” 朱炫提醒道。 某些不同的东西，还是需要注意，暂时还不能全部否认，唯有一点一点地更改。 景清说道：“臣都知道，请殿下放心。” 在贸易区逛了一圈下来，朱炫又回去休息，看到这里也就差不多。 剩下那些，等景清慢慢领悟，以及和平安交流经验。 当初的平安，正是自己摸索出来，再有朱炫安排商贾的支持，才有了现在归化这座大城的盛况。 回到休息和暂时居住的地方，朱炫看了一遍严冠刚刚送回来的各种情报，韩钧暂时没有任何线索，那是真的找不到人，其他方面也没别的事情。 至于藩王联盟的名单，更新了朱桂和朱橞，就没有其他进展，这份名单到这里便算了。 还有一份老朱让人发过来的电报，让朱炫尽快处理好北边的事情，再尽快回来，不要再耽搁。 回去之后，还要生娃。 文珪都在问，怎么才能有其他弟弟了。 “文珪那臭小子……” 看到这里，朱炫忍不住要笑了。 不过回去还是必须的，需要尽快把自己所想的做完，其实朱炫来了归化，还有一个别的想法，他想要继续把漠北、漠南的牧民，尽可能地集中在归化附近。 让他们尽可能地归顺，除了维持边镇的稳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促进他们融合、同化，以及增长大明的人口，为大明得到更多劳动力，也是很有必要的。 第949章 归化有人造反 朱炫这个想法，暂时还没有实行。 过两天再和平安说一说，给漠北草原上的人，制造一点压迫感，让他们先乱了阵脚。 “带唐赛儿过来。” 朱炫又想到那个圣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但还是一直把人带在身边，带在队伍之中。 也不怕唐赛儿的存在，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什么的，就怕唐赛儿会没有麻烦，没有白莲教的人来救，如果白莲教愿意来救她，还可以再利用一下，把剩下的白莲教余孽都灭了。 可惜的是，白莲教似乎放弃了唐赛儿。 就连韩钧都不管他们的圣母。 过了没多久，唐赛儿进来了，眼神冷淡地看了朱炫一眼，神色也是淡然。 “韩钧现在，完全销声匿迹了。” “我知道他肯定逃出去了，那么他能去的地方不多，大概是回去和林，到你们草原的那个伪明，对吧？” 朱炫主要是想问一问，关于韩钧的事情。 唐赛儿缓缓开口道：“可能吧！” 韩钧的准备很多，后路也很多，无论去哪里都不意外。 不过和林又是韩钧目前，最适合去的地方。 “我很好奇，你们白莲教和朱允炆，到底什么关系？” “控制了那个鞑靼，又想做什么？” “想用鞑靼，攻打我的大明，你们就算再发展一百年都做不到，如果韩钧要自己当皇帝，没必要把朱允炆推上去作为傀儡。” “有时候真的不是很懂，你们白莲教想做什么。” 朱炫又道。 朱允炆之所以能和白莲教扯上关系，还因为吕氏是白莲教的人。 正常来说，吕氏都死了，白莲教还愿意为朱允炆做那么多事情，前期也许是想让朱允炆取代吕氏，混入到老朱家内部，但后期完全没这个必要，更没必要救朱允炆。 他们白莲教要做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 唐赛儿摇头道：“虽然我是圣母，但也要听韩钧的命令，韩钧是明王，他不想对我说的事情，我也不敢问。” 朱炫盯着唐赛儿看了一会：“你也得不到他的信任？” 唐赛儿说道：“如果我能得到他的信任，就不会被抛弃，然后被你一直控制，我猜韩钧现在已经在找新一任的圣母，再也不会管我了。” 她也可以猜到，自己正处在被抛弃的状态。 但是，对此也不意外。 一个被捉了的圣母，韩钧他们肯定不想要了，也不会耗费剩下的力量来救人。 放弃了，才是最符合他们的利益，也是最省事的。 “我都为你这个圣母感到悲哀！” 朱炫叹了口气又道：“其实你这个人的本性不坏，只可惜成长的环境把你带歪，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把你带回到正途上，只是想看你愿不愿意回归正途。” “以后再说吧！” 唐赛儿冷漠地回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唐红娟死了之后，她的信念里面只有两个字——报仇。 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唐赛儿又什么都做不到，也不愿意拼命地杀朱炫，更没有和朱炫同归于尽的想法。 看到朱炫之前，她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 现在看到朱炫了，反而不太敢。 唐赛儿不由得自己问自己，真的还想报仇吗？ 还是说，对唐红娟的感情，也没有那么重了？ 还是因为唐红娟把自己，带上这一条不归路，对唐红娟其实没有太多的亲情？ 一系列的想法，在唐赛儿脑海里浮现，却又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自身也是迷糊的，看不到未来的方向在何处，就是这样漫无目的。 “我看你，应该很迷茫了。” 朱炫注意到她的表情，叹道：“算了，我又不是什么人生导师，懒得和你说太多，你还是回去关着，等到我有时间了，再带你去武当山看看，我也想看一看武当山现在如何。” 武当山…… 唐赛儿在想，那里可能是自己，未来唯一的去处了吧？ 也不知道张三丰那个老道士，非要自己上武当山，为的又是什么。 唐赛儿很快又被带下去，朱炫也不做其他，只是在想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走下去，但他和唐赛儿不一样，看得到未来的希望。 又过了一夜。 朱炫起来之后，正要去找平安，只见平安匆忙地过来，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怎么了？” 朱炫问。 平安说道：“回殿下，有一个被我们安置在附近的部落，造反了！” “造反？” 朱炫感到很好奇。 那些归顺了的草原人，有个人家庭来投靠的，当然也有整个部落，成群结队来投，前者容易安置很多，后者人太多了，他们还会团结起来，很容易发生什么问题。 但是，只要来投靠，肯归顺，都会接受。 朱炫看了看四周，又道：“整个归化，安然无恙，也没有任何动静，他们造反的规模不大，你们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吧？” 平安是有点急，但还不至于急得不行，还是挺淡定，闻言便点头道：“是的！这里的部落，不一定能融入我们，很容易产生冲突和矛盾，他们人多，动不动就要造反，臣处理过好几次类似的事件了。” 因为草原和大明，肯定有各种不一样的习惯。 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太友好的冲突，产生了某些矛盾。 再加上那些，一起来归顺的部落，人数比较多，只要有人发起，整个部落的人都有可能跟随造反，希望通过如此，来强迫大明满足他们的某些需求。 但是这样小规模的造反，在平安面前不值一提，想要平定很容易，也就不紧张。 那么在这里，有一批驻军镇压，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你们平时是怎么平乱，现在就怎么去平乱，不用顾及有我在，一切正常即可。”朱炫又道。 “是！” 平安放心了，殿下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殿下还是很仁德的！ “平乱的时候，你也带我去看看。” 朱炫颇有兴趣地说道。 平安得到命令，当即按照自己的经验，前去安排和集结士兵。 “殿下，造反很严重，就这样随便应对，真的好吗？” 景清也来了，此时担心地问。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造反就是超级严重的事情，会造成家国混乱，让大明陷入战乱之中 第950章 当用重典 “我相信平安！” 朱炫一句话，让景清后面想的都说不出来。 既然平安说过没问题，朱炫觉得肯定没问题，他们继续等下去，很快要有结果了。 平安要平乱做的还是很简单，没有大张旗鼓地出兵，也没有直接用火炮去轰击，同样没有用强势的手段平乱，而是发出号令，征集所有归顺大明，就在归化附近的牧民。 让他们集结起来，成为了平乱的兵力。 先是给他们枪支。 至于子弹等东西，和枪支分开存放，避免这些火器会发生什么特别的麻烦，想要得到子弹，除非是平安下令，否则需要很严格的申请审核流程，才能得到十发子弹。 平安下令，所有得到征召的牧民，傍晚之前必须全部集结完毕。 用这些归顺的牧民，去对付那些造反的部落，而不是用大明的士兵去镇压。 这样的做法，又让景清看得很不懂了，担心地说道：“殿下，平将军如此做，难道不会耽误平乱吗？” 有部落造反，就有动乱发生。 他们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带兵打过去把动乱平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慢吞吞地集结兵力，再不紧不慢地动手，不是很符合他的认知。 朱炫知道平安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既然不是第一次平乱了，肯定有经验的，淡定地说道：“等下去看看，就知道管不管用了，没必要那么慌张。” 不就是一个部落的造反？ 就算平安无法摆平，他出手也是可以轻松解决。 平安的作战能力很强，不可能无法平定，不用大军镇压，只是想用别的更好的方法。 等下去即可！ 景清看到朱炫这么说了，并且还不紧张，只好把心里的顾虑放下，和朱炫一样等平安的结果。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 平安集结五百多那些牧民，全部在归化城外，把枪支分发给他们，子弹在打仗之前才发。 “平时你们集结牧民，都能得到响应？” 朱炫好奇地问。 “大部分会响应，但是也有小部分不会理会我们，或者响应也来得不及，迟到了。” 平安拱手行了一礼，随后继续说道：“比如这一次，我要征集七百多人，但是来的只有五百多。” 朱炫又问：“没来的，怎么办？” 平安说道：“臣治理归化，赏罚分明，同意征召，来得及时的有赏，但是那些不来的人，必须严惩重罚，具体怎么做，等到平乱了再说。” 这样做也挺不错，赏罚分明，利于明军在漠南营造声望和威望。 可以想象，这一队明军在这里的声望应该不低。 只不过，还有人不肯来，就有一种要挑衅大明的意思。 “五百多人，就能平乱？” 景清不是很懂地问，觉得人太少了。 “足够了！” 平安自信地笑了笑，还不把那个要造反的部落当一回事。 一个小部落罢了！ “平将军。” 朱高煦突然兴奋，但又期待地说道：“区区一个部落造反，五百多人确实足够打，其实不用麻烦平将军，把这些兵力给我带领，保证也能把敌人全部拿下，你们觉得怎么样？” 平安只好往朱炫看去。 能不能让朱高煦去打，这就要看朱炫的意思。 朱炫只好说道：“高煦堂兄就不要捣乱了，你不行的！明天出发，前去平乱吧！” “是！” 平安朗声道。 朱高煦耸了耸肩，得不到出战的机会，感到有点可惜。 “明天再去，是否拖延时间了？” 景清真的搞不清楚，他们为何对造反也不重视。 部落虽小，但也有好几百人。 不去平定，还拖延时间，万一闹大了怎么办？ 平安自信地笑了笑道：“不会的，景大人应该没上过战场，不太懂一个部落的造反，其实掀不起风浪，他们应该有什么诉求，才会这样做，我们一去，他们也就那样了。” 景清想了想又问：“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需求，不得不造反，平定之后，平将军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平安就不好僭越回应，唯有往朱炫看去。 朱炫说道：“把你的想法说一说。” 平安这才敢说道：“不管他们有任何诉求，或者有任何请求，只要造反了，必须按照大明律处置，绝对不能手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个做法，朱炫是赞同的，闻言便是点头。 景清听着又有些担忧地问：“如此做，会不会太严了点？” “不严！” 平安说道：“这可是造反，是死罪。” 景清又道：“但他们有了诉求，不得不造反，应该酌情考虑，网开一面才对。” 平安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道：“在这里得用重典，才能压得住他们所有人，不管是不是有诉求，或者什么迫不得已，造反就是造反，只要做了就必须严惩。” 景清：“……” 这样说很有道理，他也无法否认。 平安面向朱炫，躬身一拜，又道：“臣说太多了，可能说的不对，请殿下见谅。” “没错。” 朱炫赞同道：“你说的也很对，要治理好这里，必须得用重典，一切按照大明律来管理，只要是违法，那就依法必究。” “是！” 平安得到朱炫的承认，更有信心去平乱，以及把这里管理得更好了。 朱炫说道：“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一起去看看。” “好！” 平安和景清同时说道。 他们再无其他想法，暂时把这件事安排下去。 景清是觉得比较残忍，但事实摆在这里，不残忍一点，真的压不住那些胡人。 “景清。” 朱炫又道：“你今天的想法，不可取了！将来你去朵甘都司，得学习一下平安，严厉一些。” 景清躬身说道：“臣明白了，只是臣第一次接触这些，没那么快适应。” 朱炫点头道：“也对！平安是从军中出来，治军必须从严，慈不掌兵，他把那一套带到这里，做得比较好，你是当文官的，儒家仁义礼智信肯定没少学。” “是的！” 景清低下头说道。 说完了，他心里就在想，殿下好像对儒家，不太重视的样子。 不过这些只是他的想法，不敢提出来，儒学的地位在大明，暂时来说还是不可撼动，尽管朱元璋将其改革过，但儒学还是儒学。 第951章 治理经验 第二天。 所有被征召来的牧民，全部准备好，也把装备给他们分配下去。 那些迟到了的牧民，来是来了，但无法跟随出征，暂时被留在归化的军营，至于那些没来的牧民，平安到时候会再找他们算账，已经派人出去把没来的，不遵从命令的牧民给控制起来。 等到打完了，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只有赏罚分明，用上重典，才能树立足够的威严，压得住那些归顺的牧民，让他们在大明的治理之下循规蹈矩。 朱炫也跟随一起出征，想看一看平安如何平乱，同时觉得目前对归顺牧民的控制还不算好，归顺的人太多了，其中青壮年更是不少，若是归顺的人一旦大规模作乱，麻烦还是有一定的。 “要不把归顺的牧民，分化部分出去？” 朱炫心里就有一个挺不错的想法，他们归顺了，但不一定要全部留在漠南放马牧羊，可以安排一些别的工作给他们忙活。 要知道现在的大明，正在搞基建，修筑铁路。 就连公路，也在建造。 大明国力雄厚，有的是钱，海外的白银、黄金，不断流入大明，基建的展开耗费是很大，但有各种对外贸易的保障，还是有足够的钱，还是可以支撑基建的进行。 比如铁路等东西，建成之后，同样可以盈利，并非所有基建，只要去搞，就得砸钱和花钱。 要搞这些东西，需要足够的人手投入，归顺的牧民貌似是挺不错的选择，那些青壮年一看就十分适合干苦活，只要开的工钱足够多，让他们放弃放牧也不是不可以。 很多时候，不是带不动人干活，而是给的钱不够多。 只要给的多了，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这个大胆的、分化的想法，在朱炫脑海里不断酝酿。 “殿下，都好了。” 平安的话，打断了朱炫的思绪。 他们对于去平乱，去镇压造反，那是真的一点也不紧张，如今的安排，还是不紧不慢，因为根据传回来的消息，那个造反的小部落还是很稳定，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景清看到他们的淡定，就有点等不及的样子。 现在还不去打，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万一造反的人越来越过分，扰乱了整个归化，损失很严重。 “好，出发吧！” 朱炫回过神来，淡定地说道。 景清叹道：“终于可以出发了，平将军你们再不打，我也要等不及。” 闻言，平安只是笑了笑，就带兵离开。 全军很快行动起来，往那个造反部落所在的方向赶去。 朱炫带上锦衣卫，还有自己的亲卫，也跟在平安身边，准备去看一看这场热闹，看平安是怎么镇压下造反。 走了没多久，一个部落，出现在眼前。 这个归顺了大明的部落，在平安划分给他们的草场上，筑起了土墙，整个部落的人，都住在土墙的范围内，如同一个村子。 考虑到他们在草原上的习惯，平安对他们的管理还不是最严格，允许他们拥有弓箭等狩猎的武器，刀这些当然也被允许拥有，如果把这些都没收了，那么不可能稳住他们留在这里。 “这个归顺的小部落，平时脾气有点大，他们的人也有些冲动。” “稍有些不乐意，就会和其他归顺的牧民发生冲突。” “也许是在草原上的时候，他们横行习惯了，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有理无理，都是以拳头硬说了算，哪怕来归顺我们，也改不了这个坏习惯。” “我对他们，算是很宽容了，但他们比较难管。” “他们此时的造反，还不一定有什么诉求，或许是在某些方面认为自己理亏，就想闹事。” 平安简单地说了说。 景清说道：“都已经归顺了，就应该放弃以前在草原上的那一套。” 平安摇头道：“有些习惯，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不是那么容易改掉。” 朱炫赞同道：“这样一来，就需要用重典，压下他们了。” “殿下说得对！” 平安赞同道：“我一直严格要求，以重典来治理这里，只要是犯事、犯法了，不管是谁，必须受罚，重有重罚，轻有轻罚。” 景清听着，若有所思，认为很有道理，又问：“平将军就不担心，他们全部造反了？” 平安笑道：“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全部造反的实力，以及舍不舍得造反了！”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解释说道：“殿下建造归化马市以来，不少前来归顺我们的牧民，都尝到了在马市的甜头，体会过归顺我们大明的好处，他们不想再回去过以前的艰苦生活。” 武力镇压，再以利益诱导。 可以很好地把归顺的牧民控制在手中。 他们就算想要造反，也得考虑一下造反的后果。 “我的治理确实很严格，但只要不犯事，还是可以正常生活，在这里的日子很不错，真正会反抗的，都是那些不安分的人，正常人在得到这样的生活之后，谁还愿意造反？”平安又说道。 景清听着，连连点头。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可见平安在这里的治理，做得还是很不错。 但是，治理得再怎么好，不安分的人还是无法避免。 有些人得到部分利益，就想要更多的利益。 也有些本来就是冲动、暴躁的人，以前在草原上欺善怕恶惯了，就比如眼前那个要造反的部落，就是最好的例子。 “平安做得很对。” 朱炫听完了，再考虑片刻，赞同地点头道。 “多谢殿下的赞赏。” 能够得到承认，平安连忙躬身说道。 景清学到了这些，先在脑子里记下来，到时候在朵甘都司，看能否借用一下。 这些东西都是平安在这里，通过治理摸索出来的方法，朱炫可以猜想，能把这一套方法摸索出来，肯定用了不少精力，还试错过不少步骤，来之不易。 “回去之后，把平安的待遇提一提。” “看平安家中，有没有别的子弟，年龄合适了，可以去当官，当武将的。” “给他们安排个位置才行。” 朱炫心里在想。 除了奖励平安，也有稳住平安，继续在这里治理的意思，正如平安自己说的，有赏有罚，配合来用。 第952章 造反的原因 那个造反的部落，看到平安带兵来了，马上支棱起来。 他们的牧民拿起弓箭、刀等武器，第一时间趴在围墙上，和平安他们对峙，也许是他们考虑到明军的战力有多强，无不严阵以待，同时又很紧张。 平安看到他们还要反抗，便皱了皱眉头。 一般来说，那些想作乱的小部落，只要看到平安带兵来讨伐，他们会被大明的实力震慑，什么都不敢做，看到明军来了就是投降。 现在还想着反抗，也可以说明他们的桀骜不驯。 平安觉得他们还让自己在朱炫面前丢脸了。 “平将军，我有话说。” 此时，那个部落的首领，站在墙头上高呼说道。 他不认识朱炫是谁，但肯定认识平安，这里都是平安在治理，前来这里归顺的牧民，基本没有不见过平安的。 “你去吧！” 朱炫在旁边看着就好，没打算插手这里的事情。 既然平安是这里的负责人，那就全部交给平安处理，朱炫没有插手的必要。 “是！” 平安应了一声，带兵上前，来到土墙之前。 跟随而来的士兵，此时把迫击炮等固定好，就等平安的命令，如果有需要，随时往这个部落里开炮，把造反的人打下来。 “平将军。” 那个部落的首领看到平安上前，那就是有聊一聊的可能，顿时大喜。 他们会这样做，其实也不是很想真的造反，但就是一时冲动，再加上觉得理亏，于是就做了，如果平安现在要安抚他们，还是愿意丢下武器投降。 正如刚才平安说的，他们哪里舍得，放弃现在的美好生活？ 打又打不过明军。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平安冷声问道，并没有劝降的打算。 这些人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偏偏在朱炫来了的时候反，这是给自己找麻烦，给了朱炫一种，自己治理无方的感觉。 首领说道：“我们也不是真的要叛变，只是有人逼迫我们，不得不叛变，请平将军明鉴。” 平安本来不想和他们废话太多，按照他的计划，就是来了，直接打进去，把里面收拾了，再问清楚原因如何。 只不过，有朱炫在旁边看着，他就不敢乱来。 还是得走流程，给他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在这里，谁敢逼迫你们造反？” 平安冷哼一声问道。 “就是税课司的那些狗官。” 首领很不满地冷哼一声，好像对税课司的官员，极度的不满。 税课司，就是负责税务的官员。 不仅在归化等地有，在大明各地都有，负责各个府、州、县的税务问题。 在归化等地，无论是贸易，还是养殖，都是需要交税的，这些和大明内部的一样，并没有存在故意苛刻这些牧民的意思。 大明内部种地需要收田亩税，在这里也要收养殖的税，收的比例都是差不多。 听到他们的造反，还和税课司扯上关系，朱炫有些意外了，招了招手让严冠过来，道：“把这里税课司的官员带过来，我倒是想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收税，可是个油水满满的职务。 官员对下面收税，有时候多收一些，只要瞒得住，多出来的部分就是自己的。 或者和交税的人勾结一下，收点钱，让其少交税等。 随便伸手摸一摸，都是满手的油水。 严冠领了命令，安排几个锦衣卫去捉人。 “税课司的张密？” 平安当然认识负责这里税务的官员，名字叫做张密，是一年前来归化任职。 首领生气道：“就是这个狗官，从去年来任职开始，在我们部落收税，每次都得多要我们七八头羊，第一次我们可以给他，但他们第二次来，还想讨要好处，哼！” 他稍稍停顿，又用一种超级不满的语气，继续说道：“哪能一直给他好处？一次一次的，变本加厉，我们不给，把他赶走了。但是，他带人过来，要找我们算账，也全部被我们打跑，我们就造反了！” 他们的脾气就是这样，第一次可以忍了。 再有第二次，还是变本加厉的话，坚决不能忍，必须奋起反抗，一言不合就是造反。 用暴力的手段，挽回自己的利益。 平安眉头一皱，如果真的存在官员腐败的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那个张密的胆子也是大，在大明如此高压地打击腐败的前提之下，也还敢这样贪，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们大可以来找我说清楚，而不是造反。” 平安又说道。 首领说道：“找将军处理，这得多麻烦啊！我们一造反，张密那个狗官就不敢来了，将军，我们大概就是这样，都是张密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他们还不认为，自己这是错了。 甚至很理直气壮地认为，用暴力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那是很应该。 “你看，这就是不顾法律的例子。” 朱炫往那个首领看去，淡淡地说道：“他们在草原，习惯了拳头硬就是道理，不管对与错，只管自己能不能打，如果税课司真的有问题，是朝廷的治理不到位。” 景清说道：“化外之民，没被教化，都是如此了。” 虽然说元朝的掌权者，也是来自草原。 但并非所有草原人，在当年都能跟随忽必烈进入中原大地，还是有很多普通的牧民，留在草原上放马牧羊，没有法律约束，就算有，对他们而言作用也不大。 眼前这个归顺的部落，就是最好的例子。 平安听了首领的话，差点被气笑了。 出事了不想找上面，反而先造反，把自己推上绝路。 平安只好往朱炫看去，请示应该怎么办。 朱炫说道：“我让人去捉张密了。” 闻言，平安点头，对首领说道：“你们等一等，我这就安排人捉张密，等他来了，再和你对质。” “好！” 首领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哪怕他真的没错，是被迫造反，但是只要反过，下场都不会很好。 他还以为，只要把张密捉了，平安就能放过自己。 “我只相信平将军。” 首领又高声说道。 平安在这里那么长时间，还是有一定的名声，能让归顺的牧民服气。 第953章 贪官 归化城内。 税课司的长官张密现在有些忐忑，甚是不安，担忧不已。 讨要好处，强行多收税，要牧民的羊等行为，他确实都做了，但是他也想不到，那个归顺的破部落可以那么刚，不就是多要一点东西，他们还敢造反，把他们全部打出去。 若是普通的问题，其实也还好，没这么严重。 但这是造反了，计较起来，还是超级严重，处理不好，被爆出来，当不上官其实还是小事情，严重的是要被查贪腐，要知道大明是最痛恨贪官，而皇太孙殿下就在归化。 一旦查起来，他不仅要被连根拔起，就连家人亲属，九族亲人，都有可能没了。 朱元璋最喜欢做的，就是把九族一起捉了。 朱炫喜不喜欢，他不是很清楚，但造反那么严重的事情，如果传回去让朱元璋知道，就算朱炫不处置自己，朱元璋一定不会放过。 把造反的事情上报了，张密一直在家里忐忑不安，在犹豫着应不应该跑路。 “还是跑了。” 犹豫到最后，张密微微咬牙，决定不管那么多。 先跑路了，再考虑其他。 还是自己活着重要。 他赶紧收拾东西，正要离开归化的时候，几个锦衣卫直接闯进来。 “你们什么人？要做什么？” 这里的下人，看到有人进来，赶紧去拦截。 “锦衣卫。” 来的锦衣卫总旗露出自己的飞鱼袍，举起绣春刀，冷声问道：“张密在哪里？” 张密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外面有锦衣卫来了，瞬间明白事情捅出去，现在锦衣卫就要来捉自己，哪里还敢出门，赶紧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他在这里。” 后门也有锦衣卫。 看到张密要跑路，一个锦衣卫当即将其按在地上。 总旗听了过去一看，喝道：“把这里所有人，全部捉了，你就是张密？” 张密小心翼翼道：“诸位大人，我……你们为什么要来做我？” 他还想蒙混过关，撇清一切关系。 锦衣卫可不管他怎么蒙混，听到就是张密，直接带走，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张密还在不断大叫，以及请求放过等。 可是，锦衣卫完全不管，带着人便出城。 看到是往造反部落的方向走去，张密这才放弃挣扎，知道要完了。 彻底的完蛋了！ 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来到部落之前。 首领等人看到张密时，无不嗷嗷大叫，怒不可遏，要不是得给平安面子，他们已经把张密给万箭穿心。 看到那个部落的人，对自己如此痛恨，甚至咬牙切齿，张密心里就是很虚，再看到朱炫也在这里，当即跪下来了。 “殿下，冤枉啊！” 张密还是想狡辩一下。 朱炫看了他一眼，道：“严冠，你来审问一下，我要知道是不是冤枉，我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贪官。” “是！” 严冠眯了眯双眼，往张密走过去。 张密看到对方穿着飞鱼袍，也是个锦衣卫，还是个地位不低的锦衣卫，当即怂了，连忙道：“不冤枉，其实一点也不冤枉，臣……臣都做了，他们就是臣逼反的。” 言毕，他用力磕头。 希望态度诚恳一点，得到的惩罚可以不那么严重。 “平安，让他上去，和那个部落的人说一说。” 朱炫又道。 平安单手就能把张密提起来，丢到前面。 那个部落的人，此时更暴躁了，各种口吐芬芳，把这货骂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可以把张密拖进去，凌迟处死。 “张密，你这个狗官。” 首领勃然大怒道：“平将军，就是他逼反我们的。” 张密后悔得不行，不就是多要几头羊作为好处，至于造反那么严重吗？ 早知道这样，他当时就不应该贪的。 要是小贪一点，不搞得那么严重，其实也还好，现在事情严重化起来，他绝对难辞其咎，殿下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张密，你是怎么要好处？” 平安又说道。 张密只好把事情，完整地说出来。 真的只是想多要几头羊，一个部落，或者一个牧民的家里，多要一两头羊，等到把所有牧民的税收起来，那是一笔巨款，积少成多，得到的好处也很多。 他正是这个打算。 “你还挺行的啊！” 平安踢了这货一脚，冷声道：“我们大明最讨厌的就是贪官，你还敢这样贪，胆子挺大啊！” “我错了！” 张密跪下来，又面向朱炫，苦苦哀求道：“殿下，臣错了还请你能放过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炫听着就感到好笑，反问道：“怎么，你想自己还有以后？” “臣……” 张密听了此话，明白真的再无任何机会。 也许是承受不了如此打击，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被吓得昏迷过去。 “废物一个。” 朱炫摇头道：“这么小的胆子，也敢贪？把他带下去，依法惩处，该捉的人全部捉起来，一个都不能漏掉。” 要知道张密敢做那么多事情，肯定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背后绝对有一个团队，有着不少人配合他一起做，他这是要把这个团队给一锅端了，顺便把归化彻查一遍。 归化这里就是贸易区，进进出出的货物数量庞大，交易的都是真金白银，油水不知道多充沛。 会有腐败发生，那是正常的。 华亭、泉州、番禺等地的贸易区，朱炫在想也应该好好地查一遍才行。 以前还可以正常，但现在不一定。 交易的量庞大了，早晚会滋生腐败，毕竟没有谁能看着那么多利益好处而不心动的。 不管是谁，都很容易心动。 锦衣卫的人直接带张密下去了。 平安处理好这件事，毕恭毕敬地站在朱炫身边，等待命令应该如何把这个部落也处置了。 部落的首领终于看到，平安在朱炫面前如此敬重，明白朱炫的身份肯定很高，其实他的心里也很忐忑，在想造反了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好像不是很对吧？ “你把后续的事情，处理一下。” 朱炫说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用重典。” “是！” 平安得到肯定的回应，直接便动手了。 第954章 给的不够多，得加钱 部落的首领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毕竟造反还是件比较严重的事情，而他们又是真的造反。 只不过，看到平安还是挺友善，那个跟随平安一起来的大人物，好像也不准备对他们做点什么，首领他们稍稍放心了些，正准备让人放下武器出去投降的时候，只见平安他们开始动手要打进去。 平乱是一定要平，无论刚才的交流、谈判得有多正常，但造反的人必须拿下。 “平将军，稍等一下。” 首领连忙说道：“我们不是真正要造反，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不会再乱来。” 平安摆了摆手，让人把步枪和火炮等全部架设完毕，杀气腾腾地对准这个部落，再说道：“不管你们是否真的造反，但造反就是造反，你们现在投降，我还可以考虑让你们好过一些，否则我们会打进去。” 首领听着便急了，喝道：“平将军，你怎么能这样？” “投降不投降？” 平安喝道。 “投降？我们不投降，明军欺负我们，一起杀出去！” 部落里面的一个男人，脾气这就暴躁起来。 看到平安似乎不准备放过他们，当即便怒了，大喝一声，要杀出去，回归草原。 还有不少人听了，正准备附和此人，一起要动手的。 “开枪！” 平安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一阵枪响过后，刚才那些要杀出去的人，当场倒在地上，枪口的血水流淌。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投降还是反抗？” 平安厉声喝道。 不严厉一点，压不住所有人。 造反的人得不到严惩，是无法杀鸡儆猴，将来效仿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很不利于他们治理。 看到明军的步枪，轻松地把他们的人打死，部落里剩下的人顿时安静了，再也不敢叫嚷着说杀出去，他们也是欺软怕硬，便是如此服软，在那个首领的带领之下投降。 平安把他们全部控制起来，再带回去关押、审问。 至于这个部落里的那些老人、妇女和小孩，全部打入奴籍，另外再做处理，那些青壮年，等待他们的，大概就是被处死。 对于不忠、造反的人，别说平安，朱炫也不会让他们继续留下，留着就是个威胁。 这个部落也就被抄家，那些财物、牛羊等全部被带走。 “太残忍了点。” 景清摇了摇头道。 朱炫说道：“我倒是觉得挺合适的，一点也不残忍，我们回去吧！” 造反的后续事情，有平安继续处置，暂时没有别的需要朱炫插手，也能处理得很好，他们这就回去归化城，把平安留在这个部落里面。 “这里的人，那么容易造反作乱。” “尽管他们不一定是真心要造反，也有可能被迫的，但这个问题还是很严峻。” 朱炫一边走，一边说道。 就算那些人的造反，是为了反抗压迫，想得到重视，但造反又是个事实，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是他们统治者愿意看到的，也不是朝中官员希望看到的。 “景清，你有没有办法，缓解这里的问题？” 朱炫继续说道：“单靠镇压，杀鸡儆猴，还不一定能治理好，若是有新来归顺的部落，不知道我们有多严厉，还是很容易造反。” 景清跟在身边，听了朱炫这么问，认真地考虑良久道：“他们之所以容易造反，还容易得到响应，原因在于他们的个别群体比较团结，如同我们大明的宗族，那么多人团结在一起，做什么都容易。” 朱炫问道：“你的意思是，把他们分开？” 景清赞同道：“没错，想一个办法，把他们分散打乱，同时又不会让他们产生反抗的心思，团结不起来，单靠一两个人造反，掀不起风浪。” “你的想法，倒是和我的差不多。” 朱炫听着便笑了。 景清心里窃喜，和殿下想到一块去，这是件好事，但是他也不敢把欣喜表现出来，只是低着头赶路。 朱炫说道：“想要把他们自愿分开，还不容易，对吧？” 景清认真考虑着，赞同地点头道：“确实很不容易，需要有足够的吸引人的东西，让他们自愿离开这里，比较难想这个办法。” 朱炫说道：“其实也不难，你知道我正在大范围地搞基建，修筑铁路、公路，还有发电站等东西。” 景清跟在朱炫身边的这段时间，也大概了解一下这些事情。 大明要做的工程量还是很庞大，耗费也超级大，但是全部做好了的话，又能惠及很多普通百姓，可以促进大明的繁荣，以大明的国力完全能建造这些叫做基建的东西。 “我在这里招工，寄予重酬，让他们看到希望，觉得比在归化谋生好很多。” “那些草原上的青壮年，身强力壮，最适合去干活，把他们招收了，再分散带去各个工地磨砺一段时间，什么棱角都可以磨平了。” 朱炫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说了说。 景清听着又考虑着这个可能性，佩服道：“殿下真厉害！” 那些归顺的草原牧民，大概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把他们带去工地，好好地磨砺，又把人分散到大明各个地方，让他们团结不起来，确实能让他们乱不起来，也不再那么嚣张了。 “殿下这个想法真好，只是他们愿意配合吗？” 景清又说道。 朱炫笑道：“他们会配合的，那些帮我干活，工地里的工人，除了奴隶，工钱都很高，只要把这份工钱给他们，应该能够配合，又能很好地解决一个在归化的难题。” 景清觉得，好像也对。 这个世界上，很少存在难以解决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那就是给的不够多，得加钱。 只要钱到位，不管什么都容易做到。 钱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大家辛辛苦苦地折腾，最后为的不也是钱？ “回去了，我们再商量一下，尽快把这个落实试一试牧民的反应。” 朱炫信心满满地说道。 景清提不出其他建议，也就不再说什么，众人一起回去。 这一场造反，便是如此轻松，但又快速地压下来。 回去之后，朱炫还传令，让锦衣卫把归化内部，大大小小各个官员彻查一遍。 一个税课司的官员，都敢要好处、敢贪污，其他官员可想而知，发现一个就杀一个，再抄家。 第955章 招工 第二天。 平安把造反带来的不良影响，处理得差不多，那个部落的人全部捉起来，抄家也完成了，就开始处理那些征召但是不来，或者迟到的牧民。 这种严厉，也是必须要有。 赏罚分明，这才能更容易地形成秩序，律令才能让人遵守。 朱炫也好奇平安怎么赏罚，不过罚得也不是特别严重，只是让他们记住教训，也让其他围观的归顺牧民知道有这个教训即可。 “传令，所有不到的人，拖下去杖责三十，罚羊两头，迟到的人杖责二十，罚羊一头，完成处罚再放回去。” 平安高声喝道。 那些迟到和不到的人，早就被控制起来，很快被归化的驻军拖下去打，没有人敢反抗。 杖责的声音，在场中回荡，不少人被打得屁股开花，忍不住高声地叫喊。 在场还有不少围观的普通牧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住眼睛，不过很多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明军的惩罚，逐渐的也就习惯了。 在这里的管理是很严，但得到的好处又确实很多。 因此，很多人面对严格的律令，还是不愿意离开。 在这里只要正常生活，不犯法作乱，还是可以过得很舒服，那些挨罚的都是不安分，想要造反，活该如此。 等到把人打完了，平安没有把人带走，而是让他们继续在这里看着。 “能来的，都有赏！” 平安又说道。 那个部落被他抄了，得来的牛羊、财物等，全部充公，现在拿出来赏赐给那些，愿意来帮忙平乱的牧民。 看到一个个奖励分派下去，围观的牧民不知道多羡慕。 那些迟到或者不到的牧民，肠子都要悔青了。 因为他们可以看到，这一次给出的奖励，比之前的丰厚很多。 但是，他们又什么都得不到。 后悔莫及。 “打一棒，给一颗枣。” 朱炫见了便笑道：“平安把这一点贯彻得还是很好，怪不得归化可以如此平稳，发展得也那么快。” 就算偶尔有人造反，但也是小概率事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平将军看似武夫，但心细如发，想出来的举措，比我们文官的好很多，臣自叹不如！” 景清赞赏地说道。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远不如平安，多方面的不如，怪不得朱炫能把归化交给平安来管理，那是因为平安值得！ “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和平安学习。” 朱炫说道。 景清连连点头，准备今晚去找平安促膝长谈。 等到平安把事情做完了，这才让众人散去，再回去找朱炫，道：“殿下，全部好了。” 朱炫点头道：“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说，大概就是缓解一下，容易出现造反的问题，我准备在这里招工，把那些年轻力壮的青壮年带走，给的工钱和我们的大明工人的一样，带他们去搞基建。” “你觉得能不能做？” 他看平安便问。 只见平安认真考虑片刻，又结合归化的具体情况，赞同道：“殿下这个做法很好，应该可行。” “那就安排。” 朱炫说道：“我会给各处工地，以及应天那边发个电报，等到把员工招收了，再安排到各地，以高薪引诱，尽量把他们分开。” “好！” 平安说道。 把这件事安排下去，朱炫回去休息，在归化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 很快，归化范围内，就有一则招工消息传出。 大明皇太孙殿下有意在归化招收工人，月工钱三两银子，但是需要离开归化，到大明各个地方干活，特别注明，工作极其辛苦，做的都是重活，只招收能吃苦耐劳的人。 这个消息传遍了归化范围内，所有的牧民、草场，顿时引起各种议论。 但是，他们更多的，还是把关注点落在工钱上面。 一个月三两银子的工钱，使得不少人眼前一亮，什么吃苦耐劳，工作极其辛苦，很快被他们丢到一边。 在钱的前面，吃苦算得了什么？ 再加上很多青壮年，本身的力气就用不完，有足够的空余劳动力。 他们也自认为可以吃苦。 这个工钱是他们很多普通牧民，辛苦三个月都未必能赚得到的钱，现在一个月就能拿到，不少牧民对这个工作还是很向往的。 朱炫给出的招工启事，也不限人数，只要你能来报名，不管多少人，也都能全部招了。 这样一来，牧民的积极性，就被带动起来了。 他们都认为大明还是可以信任，能够相信大明的这些招工启事。 就在这个招工消息传开的第二天，前来应聘的人，数量还不少，快要把归化的衙门给堵住了，大部分是冲着一个月三两的工钱而来，认为自己可以做。 招工的时候，衙门的负责人还着重提醒，需要被分散到各地，工作辛苦，但是他们都不在意。 只要给的钱足够多，让他们做什么都乐意。 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朱炫来到衙门外面，看到那些疯狂地要去应聘的牧民，不禁笑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不仅商人，普通人也是如此，没有足够的利益，还带不动他们。” 朱高煦笑道：“钱这个东西，诱惑力还是很大，如果殿下给的工钱足够多，说不定我都想去报名了。” “二哥，你不能挑，又不能抬，能做什么？” 朱高燧说道：“你那么会花钱，这点工钱还不够你去喝酒。” 朱高煦不好意思道：“老三，不要乱说，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朱高燧耸了耸肩，好像在说你不是，还有谁是？ 朱炫说道：“如果你们都想去打工，我可以安排的。” “别！” 朱高煦激动得要跳起来，连忙道：“殿下，我还是比较适合去打仗，打工不适合我。” “其实我连打仗都不适合。” 朱高燧小声说道。 但是，不去打仗又不行。 那就要回去，被朱元璋惩罚了。 朱高煦激动地说道：“我们打完了鞑靼，还想去打瓦剌，另外还有赤力把里、帖木儿等，全部把他们打一遍。” 他的想法还是很美好，也很理想。 要把大明附近，所有的陆地上的国家，都打一遍。 朱炫横扫海外，他朱高煦想要横扫陆地，想想还是很兴奋。 第956章 教化 赤力把里，就是西域地区。 帖木儿在中亚。 这些都是大明西北部的国家，从沙洲等地出去就是了。 朱炫对这些也有大概的了解，帖木儿怎么样，他暂时不想管，毕竟太远了，但是赤力把里还是想将其收复回来，西域自古以来，就是中原王朝的一部分，以前还有都护府等机构管理。 后来的王朝没有能力，对西域的控制逐渐减弱，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的朱炫有能力，大明也有能力，得想办法将其收复回来，不能失去了，否则很可惜，朱炫还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但是怎么打，怎么收复，暂时还没有想好，毕竟目前要做的还很多，总不能直接强势地打进去，或许能像对待吐蕃一样慢慢渗透，都可以用差不多的方法。 这些想法很快被朱炫置之脑后，笑道：“如果高煦堂兄有能力，我倒是支持你全部打一遍。” “多谢殿下！” 朱高煦开心地说道。 朱高燧：“……” 在他看来，打仗没有什么好的，但是二哥喜欢打，他也不得不打。 朱炫再看了一会，那些排队报名，要去打工的牧民，就不管他们，回去休息的地方，看到严冠递上来一份，关于归化地区，隐藏得比较深的贪官情况。 平安是要治理归化，但还需要带兵镇守河套，需要他做的事情很多。 归化内务问题，他能处理的不多，大部分还是依靠下面的官员。 这里的油水又很充沛，随便摸一摸都能发财，很难可以忍住不贪，这里的贪官还不少。 平安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朱炫并不责怪平安，看完了锦衣卫送上来的名单，淡淡道：“去捉人，捉回来了再审问，尽量多挖一些贪官出来，一网打尽了，以后对这里，还有番禺等地，定期进行严查，用我们应天的人去查。” 他还担心当地的锦衣卫，会被腐败了，和当地官员同流合污，隐瞒不报。 用当地的人去查，是查不出有什么，必须异地进行。 “是！” 严冠点头道。 他得到了这个命令，再去发电报通知在北平的蒋瓛，说这是皇太孙殿下的要求。 具体怎么查，那就看蒋瓛的安排，还有朱元璋是否同意了。 接下来，锦衣卫开始在归化捉人，捉那些贪腐的官员。 在这同时，朱炫还安排人，再调整一批官员北上，代替被捉的那些，保证归化的政务可以正常运转，不能出现问题。 “殿下！” 平安来了，跪在朱炫面前说道：“是臣御下不力，治理无方，导致那么多贪官，请殿下责罚！” 知道锦衣卫在归化捉贪官，又发生过张密的事情，平安不得不重视，首先要做的还是过来找朱炫认罪，辜负了朱炫对自己的信任。 朱炫依旧不责怪，随口说道：“在这里当官的，想要他们不贪还是很难，又不是什么事情，你无罪！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多谢殿下。” 平安吐了口气，没有被责怪就好。 说完了，他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朱炫和自己商量的事情。 “对于归化的教化，也该进行下去。” “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归化的情况，其他的都做得很好，但同化方面还是差了点，得传播我们的文化，让他们对我们认同。” “文化教育，文化的入侵和更替，是最好的途径之一。” “我想让你在这里，成立一个学校。” “再找几个大儒过来，传授他们相关的儒家知识，忠君爱国、仁义礼智信等思想，才能让他们完全顺从我们。” “你觉得如何？” 朱炫说道。 平安听着，再认真地考虑一下，道：“殿下的建议可行，臣在这里的治理，一直忽略了教化，臣听说朵甘都司那边，已经实行了相关的教化，而归化这里已经多年了，还没落到实处，臣这就去安排。” 学校教化，文化入侵等，还是很有必要的。 让那些牧民，眼里只有大明，只认同大明，将来就能被同化了。 “另外，还有一事。” 朱炫想着便说道：“你觉得如今归顺我们的牧民，多不多？” 平安说道：“不是很多，数量有限，大多还是漠南的人，看到我们的利益而来归顺，但更多的漠南牧民，从我们这里得到货物，就带着北上出售到漠北。” 他回想了一遍，在归化的情况，又道：“如今在归化的牧民，看似很多，但是归顺的不多，其他的大部分是来和我们大明商人做生意，交换到货物了就离开，流动性很大。” 也就是说来的牧民，大多还是草原上的商人。 朱炫不太需要那些商人，更需要的还是能够真正来投靠的，普通的草原牧民。 这部分人，才更有价值，更容易同化。 至于商人，唯利是图，对利益追求太高了，谁能给他们利益，他们就可以支持谁，没有那么容易控制。 “我还有一个想法。” 朱炫听了平安的话，再分析一遍情况，便说道：“这个想法，应该能让大量的普通牧民，南下归顺我们。” 平安听了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连忙道：“请殿下指点。” 朱炫说道：“集中附近的大军在这里军演，但是做出一个要出兵攻打鞑靼、瓦剌的感觉，让他们惊慌。” “瓦剌和鞑靼，也就是那个伪明，他们觉得我们大明会北上打进去，会做点什么？” 他看着平安便问。 只见平安考虑良久，道：“会集中兵力，抽调他们的牧民，准备全面反抗我们。” 那些草原上的政权，如果不反抗，就得被大明全部灭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集中粮食。” “打仗还需要用粮，北方草原上的人，粮食远没有我们大明的多，土豆红薯还没传到他们那里。” “伪明和瓦剌上层军队，如果没有粮，可以从哪里得来？” 朱炫说着，又问了平安。 “征集牧民的粮食。” 平安当然清楚，其中的这个关系，继续说下去：“他们在抽调牧民，填充兵力的同时，还有可能把牧民的粮食、羊等都征走了。” 朱炫笑了笑，继续问道：“这样一来，那些牧民对他们的大汗，是不是特别痛恨呢？” 平安终于明白，朱炫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第957章 筑城 平安终于懂了，朱炫这个方法的妙用。 就是为了压榨草原人的生存空间，让伪明、瓦剌等人看到大明陈兵北边，有一种要对草原开战的感觉，他们必定惊慌，再想到大明凶悍的战力，不得不做好准备迎战。 他们能做的准备，大概就是征兵、征粮。 从整个草原范围里面去征收。 “我记得昨天看过一份，关于锦衣卫的情报。” “今年的上半年，草原上天气不是很好，冬春之交，天气严寒，大雪纷飞，冷死了不少牛羊，好不容易开春了，但天不下雨，很多地方草料缺乏。” “草原上的人，一定过得不怎么好。” “对吧？” 朱炫回想了一遍，来了归化的这几天里，所知道的事情。 其实不仅草原上的牧民，单是归化附近，今年的收成也是不怎么好，如果收成好一点，那个造反的部落被要好处的时候，还不至于那么激烈地反抗，甚至极端到造反的程度。 “殿下说得对。” 平安还是很清楚草原的情况如何，附和道：“如今草原上的问题确实不容乐观，他们的缺粮，如果真的要打仗，就得从普通牧民中征粮，再以殿下的计划，那些遭到压迫的牧民应该会南迁。” 朱炫笑了笑道：“我们到时候，再适当地宣扬一下归化的好处，以及归顺我们的牧民过得有多好，宣传到草原内，虽然不说能有大部分人来投靠归顺，但小部分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一来，人口就有了。 劳动力同样也有了，归顺来的牧民，可以变成劳动力，再从他们里面招工搞基建，大明的基建发展速度，又能加快很多。 同时，削弱了草原上的国力，导致牧民对伪明、瓦剌等失去信心、民心。 可以说一举三得，三个好处并重。 对于大明而言，都是好处，对于草原的统治者而言，那就是灾难、危害。 “殿下英明！” 平安马上附和说道。 如果按照这样的方法折腾，可行性还是很大，也能不断地扩展大明对草原的优势，还可以动摇了草原的根基。 民，是根本。 牧民被挖走，民心随之失去，容易导致根基不稳。 “你下去准备一下。” 朱炫看到平安没别的建议，道：“我等会发电报给十三叔和十九叔，让他们一起来行动，只有我们三地同时做出一种，要全面出兵草原的趋势，效果才能更好。” 出兵的理由，也是充分的。 首先，瓦剌的马贼，要刺杀朱炫。 其次，朱允炆这个伪明，是挑衅朱元璋的存在。 这两个理由提出来，大明出兵草原，很名正言顺，当然了也不是真正要出兵，只是演一场戏，让草原的人认为出兵了，而他们最多就是三方集中起来，进行一场军演。 军演完了，伪明、瓦剌他们慌完了，就可以退兵，各回各家。 “臣，领命！” 平安现在有点激动，如果把这件事进行到底，能有什么意外惊喜，暂时未知，但他可以肯定，一定是个惊喜，也是一场大功。 草原上的人，一直是大明头号敌人。 如果他们可以把这个头号敌人削弱，这场功劳可想而知能有多大。 等到平安离开之后，朱炫找来锦衣卫，传消息去给朱桂和朱橞兄弟二人，命令他们必须配合行动。 这次行动，也是很重要。 关系到朱炫的同化、教化问题，一定要实行到底。 等到这些命令传下去了，整个归化，便如此忙碌了起来。 平安一边安排人建造学校，宣传学校的重要性，一边准备集结兵力，给草原上的人带来一个小小的震撼，让他们感受一下大明大军的威压，从而瑟瑟发抖。 —— 就在朱炫他们折腾怎么震慑草原的时候，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陆，一座城池正在平地上崛起。 郑和负责开发美洲，从一座城开始。 除了那个野心很大，到处扩张、吞并的部落，郑和还收复了几个附近的部落，把人手集中起来，筑城这种行为，最重要的还是人力，郑和确实有很多机械，但也需要人来操作，并非所有都能用机械代替。 “郑和大人。” 那个部落的首领阿里克拉佩服地说道：“我们的城池，终于有了初步的外形，大人带来的工具，真的太好用了。” 他甚至还想得到一些大明的工具，但是又不太敢开口问郑和要，心里就是羡慕得很。 郑和说道：“都是一些小工具，其实不值一提，这样的东西，我们大明还有很多！” “大明真厉害！” 另外那个部落的首领科尔维尔奉承地说道。 他被郑和收复之后，认为郑和就是神明，现在又彻底地成为郑和的小弟，以及郑和的粉丝了。 看到这人的态度还不错，知道奉承自己，表现也还好，再无其他问题，郑和决定放过他，同意把他变成自己的小弟，算是多一个能用的人。 对此，阿里克拉还有点不爽。 在他看来，科尔维尔就是自己的敌人。 对待敌人最好的做法，就是一刀杀了，不留后患。 郑和把这个敌人留下来，他还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行了。” 郑和说道：“这些吹捧的话，还是少说一些，你们好好干活吧！附近除了你们几个部落，还有其他部落吗？” 阿里克拉小心翼翼地问：“郑和大人还想收复其他部落？” 他就有一种感觉，郑和好像也要在这里扩张。 他们大明，好像也是野心勃勃。 只不过，大明如此扩张，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带来的那个大城池，好像又利于他们，似乎是好的。 “这个就不需要你们知道。” 郑和说道：“你们只要告诉我，还有没有部落，或者带我去即可。” 科尔维尔很懂事地说道：“郑和大人，这个我知道，等会就带大人去看看。” 看到这家伙如此邀功，急于表现自己，阿里克拉不能落后，连忙说道：“郑和大人，我也可以为你带路，帮你征服更多的部落，请大人相信我。” 言毕，他们二人，还相视了一眼。 都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不屑，以及淡淡的敌意。 第958章 行动之前 有人的地方，也就有江湖、有斗争。 这两个归顺大明的部落，尽管都是郑和的小弟，但是互相看不对眼，斗争这就来了。 他们都想在郑和面前出风头，好好表现自己，以获得更多的关注。 郑和看到他们如此，心里暗暗偷笑，原来有权有实力的感觉是这么好，只不过他还是能认清自己的位置，知道现在能有的一切，都是朱炫给的，脱离了朱炫就什么都不是。 他不会飘了，也不敢飘。 面对如此场面，还是以平常心看待。 “你们也别吵了。” 郑和说道：“把具体位置告诉我即可，你们还要帮我筑城。” “是！” 他们二人齐声说道。 作为郑和的小弟，他们当然无条件地服从命令。 如果他们不肯服从，郑和还有的是人愿意服从，随时能有其他部落的人来把他们取代了。 这就是实力，也是大明的底蕴，给他带来的实力。 和这两人简单地聊了聊，郑和就去城池的工地看了看。 他们带来的机器，此时正在不断地运作，声音轰鸣，还有一个工厂在烧制砖块等东西。 工地里面，进行得很火热。 城池的雏形已经出现了，先是把框架建造起来，再在城内挖掘河流，埋藏下水道等，需要做的工程还是很大，幸好有科学阁的专家，给了他们最专业的指导。 “大人。” 一个明军士兵回来说道：“这一次来美洲，我们需要的物资已经收购得差不多了，特别是烟草，已经收购完毕。” “先运送一船回去。” 郑和说道：“欧洲那边的人，都在等着我们的香烟，产能有点供应不过来，尽快把原料送回去。” 那个士兵又问：“大人不回去吗？” 郑和说道：“督建城池，我不在这里，不放心把这件事彻底交给当地人，你回去之后如果能得到殿下召见，如实说我暂时回不去，等我可以回去了，再给殿下磕头请罪。” 他对朱炫很感激，要不是朱炫把他从朱棣手里要过去，现在还只是个普通的太监。 一无所成那种。 说不定还要被朱棣连累，连太监都当不成，成为死太监。 郑和一直想跟在朱炫身边伺候，和侯显一样，但朱炫把他大航海的能力发掘出来，他心里早就决定了，一定要把海外的事情全部做好，以回报朱炫的知遇之恩。 现在的郑和，在海外做得极好。 “是！” 那个士兵说完了，就按照安排送几船烟草回去。 郑和继续在这里筑城，不把这座城建造完成，他不打算回去了。 城池建完之后，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 朱炫是有权力调兵遣将，能够把朱桂他们调动过来，一起在归化集结。 此时的朱桂和朱橞兄弟二人，终于来了归化，他们藩地的兵力也被带走，在这里和朱炫会合，大军便如此集结，再加上河套原本的军队，顿时声势浩大，杀气腾腾。 有一种要把草原横推了的感觉。 并且，他们的集结，一点都不遮遮掩掩，直接把意图对外宣布。 也给了草原上的人，一种即将打进去的感觉。 在这同时，各种消息，不断地在草原上传播，但是朱炫不管他们传播得怎么样，只要传出去那就够了，这是他目前最想要的。 “殿下！” 朱桂刚来，便问道：“你让我们集结兵力在这里，想做什么？” 他们得到命令，马上赶过来了。 朱炫的命令里面，没有说明要做什么，他们是很茫然，但不得不带兵到来，不敢违抗命令。 只不过，以朱橞的说法，那是朱炫有要打草原，灭了伪明或者瓦剌的感觉，朱桂觉得这个猜想很有道理，朱炫在这里集结大军，好像正是要这样做。 “十三叔，十九叔。” “我有一个行动，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朱炫把计划都告诉了他们。 朱桂和朱橞：“……” “殿下的这个计划，真的能行吗？” 朱橞表示怀疑，不是很相信地说道。 朱炫不敢太自信，所以没有把话说得太满，道：“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成功，需要你们帮忙。” 他们二人互看一眼，命令就摆在这里，没办法违令，只好同意答应了，配合朱炫去折腾。 姚广孝和伪明有没有关系，他们不是很清楚，但是单纯的欺负草原，还不会破坏他们的藩王联盟，并不表示反对。 “接下来，你们听我的安排即可。” 朱炫又说道。 三方大军集结会合之后，朱炫直接开展一场军演，拿出他们的火炮、火器等，在草原上轰炸一轮，炸完了之后，派出数不清的斥候深入草原，先给草原上的人制造一种错觉。 让他们觉得，朱炫真的要打进来。 那些斥候也不躲躲藏藏，很直接地出现，刻意地让草原上的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平安在朱炫的命令之下，继续进行其他的各种安排，声势必须先拉起来。 —— 朱炫折腾草原的同时，第一批归顺了归化的青壮年，已经被送出了归化，开始送到各地搞基建的地方，其中也有一批人是送去临洮的。 由于临洮的特殊性，规划出来的铁路，已经开始往临洮里面修筑。 这条铁路，暂时是季文靖负责，已经修筑了一半。 季文靖暂时可以放下临洮马市的事情，现在有空了，带着郑光乘来到铁路修筑的工地上监工，顺便看一看情况，那一批送来临洮的归顺牧民，正好来了。 那些牧民，很乐意来打工。 在这里要比养羊赚的还要多。 那些羊留给父母养，他们出来打工，两份收入，都在幻想着将来赚到大钱，过上美滋滋的生活，想想都感到很兴奋。 “殿下安排过来的人？” 季文靖听说有工人送过来，好奇地出去看了看，只见全部是草原牧民，身材确实高大，应该能搬能抬，问道：“殿下为什么要送这批人过来？” 负责送人的那个百户听了便回应道：“回季大人，现在殿下就在归化，这是殿下在归化招的工人，用来加快铁路建设，殿下说过，工钱酬劳待遇等，和我们大明的工人一样。” 第959章 工人 “原来殿下还在归化。” 季文靖想到朱炫的各种计划，笑道：“好了，我明白了，人留下即可，光乘你带这位百户大人下去休息，好好招待。” “不敢不敢！” 那个百户知道季文靖的身份，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也确实不敢要季文靖给的好处。 郑光乘把这个人，给带下去了。 季文靖看了看送来的两百多工人，只见他们有些拘谨地，也在往季文靖看过去，同时眼神里还有点炽热。 “殿下难得出来一趟，都不想回去了，还在外面逛。” 季文靖如何猜不到朱炫的想法，一来是想在外面做点事情，二来不想那么快回去，要知道待在皇宫里面还是挺累的，当皇帝也没有很多人想象中的那样好。 除非当的是昏君。 朱炫不可能当昏君。 “辛苦你们，那么远赶过来。” 季文靖招了招手，喊来一个监工，吩咐道：“你带草原的兄弟下去休息，准备好肉汤，安排好宿舍，如果有需要提前预支工钱的，都可以提出申请，不过明天就要进行培训，尽快上岗。” “是！” 那个监工连连点头。 被送来的两百多工人一听，顿时兴奋了，刚来就能有肉汤喝，还可以申请预支工钱，为大明皇太孙干活的待遇真的很高。 只要钱到位了，也给得及时，他们愿意一直帮皇太孙干。 往死里干！ 别说明天，让他们现在干活，他们也是乐意的。 过了没多久，这些人被带下去了。 “先生。” 郑光乘回来，表示那个百户已经被安排好了。 季文靖一边在外面巡视，一边问道：“光乘，你能不能看出来，殿下从归化招收那些归顺的牧民作为工人，还安排到这里给我们，为的是什么？” 只见郑光乘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好像想到了什么，道：“殿下可能在想，把那些牧民分化了。” “没错！” 季文靖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殿下确实正有此意，那些牧民归顺是归顺了，但聚集在归化一地，数量多起来，还是很容易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猜归化内部应该经常有牧民作乱。” 郑光乘附和道：“殿下就想把他们分开，特别是那些青壮年，让他们融入我们的工人之中，一来可以促进他们的同化进程，二来还能为修筑铁路提供了不少劳动力。” 看到郑光乘还能想得那么深入，季文靖满意道：“殿下正有此意。” 他把朱炫的想法，猜测得差不多了。 朱炫也确实想如此做。 “殿下的想法，还是很多、很远大，很多时候，他所想的，还可以超出我们所认知的格局。” “其实我一直在想，殿下那么超前、新颖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季文靖对朱炫，也是佩服的。 郑光乘想着说道：“殿下那么厉害，可能是天上神仙下凡，才能懂得这么多事情。” 季文靖说道：“有这个可能吧！” 停顿了下，他转移了这个话题，又道：“这里暂时交给你，殿下如今还在归化，我认为他的下一步行程，就是来临洮。” 尽管朱炫还没把自己的行程，让人送过来给季文靖，但他确实猜得差不多，对朱炫甚是了解，续道：“殿下这一次出来，没那么容易回去，我要回去临洮准备一下。” “好！” 郑光乘同意了。 他的能力，足够在这边的工地上监督。 季文靖把工地交给他，也是可以放心的，又道：“我明天一早就离开，不过你要注意一点，那些牧民得尽量安抚，先让其归心，安排给他们的工作，也是由容易到复杂。” 既然是朱炫要分化、同化的人，需要专门做点安置的计划。 “我们这样做，会否厚此薄彼？” 郑光乘想着问道：“我们大明原本的工人，有可能不满意。” 工地里面，除了大明原本的工人，还有部分是奴隶，当初从高丽战场上带回来的奴隶，以及在海外贸易带回来的小黑等，奴隶之类他们不在乎，担心的是大明百姓。 “那就需要循序渐进。” 季文靖说道：“具体怎么安排，你自己来想，如果我什么都提醒了你，给你计划去做，以后我不在了，你自己怎么能行？” 郑光乘连忙说道：“先生说的对，是学生错了。” 季文靖把吩咐的内容，说得差不多了，就回去收拾东西。 次日一早，他离开工地，回去临洮。 工地距离临洮不是很远了，走了没多久就回到城内。 此时的临洮马市，规模越来越大，也更繁荣了。 不仅吐蕃的人，在季文靖的安排之下，就连赤力把里那边，也就是西域的人，也有小部分来了临洮，要和大明、吐蕃贸易，那些金发碧眼的人，在城内随处可见。 “西域那边，亦力把里的人，最近来的数量如何？” 季文靖刚回来，首先隆多问道。 隆多差不多就是季文靖在这里的助手。 如果季文靖有什么需要暂时离开，隆多可以临时负责临洮马市，现在的他，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明的官员。 季文靖对朱炫确实很了解，可以猜测朱炫在处理好吐蕃、草原上的事情，下一步计划很有可能就是把手往赤力把里里面伸进去，大明的周边，不能存在无法控制的存在。 “殿下很热衷开拓疆域啊！” 季文靖心里便如此在想。 “回大人。” 隆多说道：“最近的半个月里，从亦力把里来的商队是有一两个，不过带来了不少珍稀的东西，同时也换走了不少盐和布帛。” 季文靖微微点头道：“来的人还是少了，不过我们在临洮的贸易区，也算是名声远扬，把名声传出去，也让更多人知道了。” “这些都是大人的功劳。” 隆多拍马屁道。 季文靖说道：“是我们所有人的功劳，最近齐民编户，做得怎么样了？” 他把这个任务，又交给隆多负责。 作为吐蕃归顺大明的人，又是典型的案例，让隆多去劝说部分吐蕃人齐民编户，加入大明户籍，效果还是比较明显。 第960章 故弄玄虚 想要把吐蕃人，变成大明子民。 齐民编户，给予户籍，现在名义上让他们改变身份，还是很重要。 有了名义上的改变，再进行深层次的转变，可以容易很多，齐民编户这个操作，也是季文靖在这里一直坚持推动的。 “愿意归顺我们的人还是不少，但是也有部分人比较顽固，他们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信仰，不一定愿意服从安排，我也没办法。” 隆多作为吐蕃人，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 那些顽固的人，他暂时无法动摇，这部分人不在乎什么户籍，不在乎生活条件怎么样，只是坚持自己心中的信仰，不会轻易改变心中的想法。 对此，季文靖的心里是佩服的，同时又对他们无可奈何，不过这边靠近大明，可以影响不少人，这部分人还是相对比较少，影响不了他们的大局，无奈道：“尽力劝说，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就持久做下去。” 他的想法和景清的差不多。 要改变他们，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需要长久下去。 一代不行，那就两代、三代，总能做到改变。 隆多又说道：“对于宣传我们大明的文化方面，进行得还算顺利，越是靠近临洮的人，越容易接受，我已经看到有部分人表示，愿意考我们大明的科举。” 季文靖点头道：“这是好事，科举一事，我有空会和殿下聊聊。” 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进来看到大明的繁华。 他们才会愿意改变。 科举当官，可是文化传播的动力之一。 “暂时这样了，你安排一下，等殿下到来。” 季文靖把大概的了解一遍。 “殿下要来吗？” 隆多兴奋地问。 他也见过朱炫，但又很久没见朱炫了。 作为一个归顺大明的外族官员，能见大明皇太孙一面，这是莫大的荣幸，也是最高的荣誉。 “再过段时间，殿下肯定会来，你安排即可。” 季文靖说道。 隆多兴奋地点头，一定要在殿下面前好好地表现自己，希望能得到进一步的赏识，在大明继续当大官。 季文靖确实把隆多，作为他们临洮的典型宣传案例。 隆多的事迹，早就传遍朵甘都司，可以影响部分吐蕃的人。 这个宣传案例，选择得还是很合适。 季文靖让人继续加强对隆多的宣传，另外还有大明的繁华等等，再带人进去一趟朵甘都司，去他们成立的第一个学校视察。 —— 明军的骑兵、斥候，近段时间，不断在草原上出现。 他们深入草原内部，刻意打探各种消息，骚扰草原的部落。 在这同时，明军又大量地在归化集结。 军中各种火器，在归化轰炸了一轮，给人一种在练兵的感觉，但轰炸完了，大军没有撤退的意思，继续留在归化，仿佛明军即将要北上深入草原，要打瓦剌和伪明，这个消息此时在草原上疯传，也传到了和林。 朱允炆听到这个消息，人都麻了。 “朱允炫终于要打来了。” “我就知道，他来归化，说是什么巡边，都是借口。” “为的就是来打我。” “你们觉得，我可以怎么办？” 朱允炆连忙地问韩钧他们。 如果让明军打进来，朱炫打到了和林，能放过自己？ 一定不可能！ 就算朱炫会放过，他那个心狠手辣的皇爷爷，也不可能放过，必须得把他往死里面打。 韩钧现在也有点担忧，只好往姚广孝看去。 “朱允炫突然在归化集结兵力，一定想做点什么，但又不太像对我们动兵。” 姚广孝分析说道：“他只是用了河套、朱桂和朱橞的兵力，不太像要北上的意思，如果真的全面打进来，就不是他们几人领兵那么简单，铁铉、盛庸他们，一定不会闲着，另外徐辉祖、常升等人也会北上，但现在都没有。” 根据他们目前的消息，大明只是不断有斥候深入，以及屯兵归化。 大明对伪明、瓦剌开战，打的是国战。 现在的规模，和国战差太远了。 韩钧听着感到有几分道理，问道：“大师的意思，朱允炫这样做，乃故弄玄虚？” “应该是了！” 姚广孝点头道。 “那他故弄玄虚，有什么用？” 他们身边，一个叫做江子仓的人说道。 此人是朱允炆这个大明的兵部尚书，也是白莲教的人，但和丁谷刚他们不一样，此人还是读书人，不需要做像丁谷刚那样的事情。 他们的职责，就是在伪明内部，扶持朱允炆的政务。 整个伪明里面的官员，草原人只有小部分。 核心官员全部是韩人，也是白莲教成员。 “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用。” 姚广孝想着便说道：“朱允炫这个人，诡计多端，朱桂他们也没有消息传给我，但是我认为，他现在还不会打进来，我们不必过于惊慌，应该静观其变，当然必要的准备还是需要做。” “真的不用慌张吗？” 朱允炆松了口气，认为姚广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 “你们要是相信我，就暂时不用惊慌。” 姚广孝淡定地说道：“明王安排人出去，先打探朱允炫的动向，摸清楚他要做什么即可。” 另外一个伪明大臣郭铤说道：“当年臣去金陵，他们都不杀臣，具体原因未知，但他们好像真的不太想打我们。” 韩钧沉吟着说道：“那就按照大师说的去做，你们先去查。” 白莲教的人领了命令，便前去动手。 在这里，真正发号施令的人是韩钧，而不是朱允炆那个傀儡。 朱允炆小心翼翼道：“明王，大师，真的不用做好打仗的准备吗？” 韩钧说道：“要不要打，也不是你说了算，你安安心心地当这个皇帝吧！” 朱允炆：“……” 这个皇帝，当得好像很憋屈的样子。 但是憋屈了，他也不敢做点其他什么事情，唯有先忍下去。 关于此事的商议，很快落下帷幕。 姚广孝离开了和林的皇宫，和韩钧分别了，正要去谋划其他事情时，只见张辅迎面走过来。 “道衍大师。” 张辅直接把姚广孝拦下来，有好多话要找这个妖僧问清楚。 第961章 草原上的慌张 张辅是朱棣的人。 他这辈子，只认朱棣一个老板，别的都不会承认，比如说朱允炆这样的废物，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要不是姚广孝安排，现在的他还在脱木河的工厂，而不是来这个和林来帮朱允炆领军练兵，以及打仗。 只不过，张辅最近觉得，姚广孝是不是骗了自己什么。 现在的情况，和他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再加上张辅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北平的消息，好像朱高煦他们都失败了，至今还不知道朱棣怎么样了，朱高煦他们的事情，不知道影响到朱棣没有。 最近的他，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少。 又感到处处受限，无论什么，都得受到姚广孝他们控制，什么都做不好的样子。 张辅感到情况不妙，也不太对劲，想着来找姚广孝问个清楚，道：“请问道衍大师，现在燕王他们怎么样了？我们扶持朱允炆，还需要扶持到什么时候？现在的事情，和你最开始说的都不一样。” 说完了，他看着姚广孝。 眼神里满是质疑，以及不怎么相信。 姚广孝看到他叫停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只好说道：“现在的情况不妙，我们低估了朱允炫，我们在北平的事情全部暴露了。” “真的都暴露了！” 张辅担心紧张地问：“燕王殿下又如何？” 姚广孝让他淡定，又道：“燕王殿下他们暂时没事，朱高煦兄弟二人承担了一切，但是朱允炫又不对他们做什么。” 张辅这就弄不懂了，问道：“朱允炫为何，什么都不做？” “那是因为，朱元璋现在还活着。” 姚广孝想好了解释，眯了眯双眼道：“朱允炫此人，自诩孝顺，不想朱元璋看到身边的儿孙离心离德，故意隐瞒这一切，不让朱元璋知道，燕王殿下还是安全的，你放心吧！” 张辅稍稍松一口气。 只不过，他又感到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姚广孝肯定还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事情。 “大师确定，只是如此？” 张辅不太信任地问。 姚广孝点头道：“真的只是这样，我会安排一切，张将军放心即可！有我在，燕王殿下绝对不会有事，目前朱允炆还有用，不能让其下来，还需要辛苦张将军了。” “好吧！” 张辅没别的办法。 他们从一开始，就和姚广孝、和白莲教捆绑起来。 现在也只能先听从姚广孝的安排。 张辅不知道的是，朱高煦他们已经从其中脱离，自己不过是姚广孝的一个棋子。 “脱木河那边，进行得如何了？” 姚广孝问道。 张辅说道：“火器还在制造，但要有像朱允炫那些火器的威力，我们根本做不出来，只能是尽可能地改良现有那些火器。” 他们的技术水平，也就这样了。 连电、车床等东西都没有。 膛线也没办法拉。 没有技术支持，更没有工具保证，是绝对做不出类似朱炫的火器。 “做不出来，我们和朱允炫的差距还是存在！” 姚广孝自认为，目前唯一的短板就在此。 要说去偷技术，但连大明科学阁的大门都无法靠近，马上会被锦衣卫盯上，如果敢靠近，先被捉回诏狱严刑拷问一顿，再把祖上三代，家中九族所有人，全部查一遍。 就算可以从诏狱里出来，但也要没了半条命。 他们不是没有试过让人去偷技术，可根本没办法成功。 张辅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面对朱炫的火器，他们压力很大。 “我听说，朱允炫要带兵打进来了，是不是真的？” 张辅又担忧道。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要和朱炫打，差不多就是挨打。 “不会打进来的。” 姚广孝淡定地说道：“在我看来，他也不过故弄玄虚，并非真正要打，具体要做什么，我们暂时还猜不透，不过明王也会做好准备，可以应对万一真的打进来，而你还是尽快地把我们脱木河的火器发展起来。” 发展火器，任重而道远。 张辅也清楚自己的重任，再对姚广孝拱一拱手，就离开了。 刚才的事情，他暂时不去纠结。 还是努力地为朱棣发展火器，把这一切做好，将来帮朱棣夺得天下，这是他最美好的梦想。 看着张辅离开的背影，姚广孝自言自语道：“现在越来越难骗了。” 当时刚刚要发展，没有足够的人手可以用，也需要用人来稳住朱高煦兄弟，姚广孝只好想办法把张辅带出来。 现在张辅也开始对他有点不信任。 姚广孝觉得，这也是正常。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果张辅还能信任，那才有问题。 “火器，还是重点，应该怎么偷技术呢？” 姚广孝为此很伤脑筋，想不出具体做法。 —— 瓦剌，科布多。 答里巴是忽必烈之弟阿里不哥的后裔。 就在几年前，马哈木杀了本雅失里可汗，立答里巴为瓦剌新任可汗，马哈木本人自任太师。 作为瓦剌可汗，答里巴的地位，和朱允炆差不多。 马哈木是太师，也是瓦剌权臣，有一种挟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 就在前不久，他们瓦剌的马贼偷袭大明皇太孙营地，企图刺杀大明皇太孙，吓得他们大惊失色，想到前些年鞑靼侵入大明的战争，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过明军的火器有多恐怖。 为此，马哈木为了讨好大明皇太孙，千方百计地把漠南马贼都杀了，送去给平安，以讨好朱炫。 看到朱炫没有打进来报仇，他们无不长松了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 放松了没多久，他们就得到消息，明军有骑兵、斥候不断深入草原，还在归化驻扎大军，有一种要打入草原的意思。 他们又是大惊。 “一定是大明皇太孙，还不满当时的马贼，要打进来报仇。” 答里巴忧心忡忡道：“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 见识过明军火器的威力，他们不敢得罪大明。 只能唯唯诺诺地，请求大明原谅。 如今朱炫一个要打入草原的行动，确实使得他们惊慌。 “明军要进来，那就打！” 把秃孛罗是瓦剌贵族首领，和马哈木一样，在瓦剌内部位高权重，分领瓦剌诸部。 他首先不满，想要反抗，不能任由大明宰割。 第962章 敌人的敌人 “我们要打，也得打得过才行啊！” 另外一个瓦剌贵族首领，名字叫做太平，和把秃孛罗的意见不一样：“如果我们可以打，早就打了。” 他的话刚落下，大殿上的众人都沉默、安静下去了。 事实并没有错，他们没有打的条件。 勉强要打，不是不可以，但一定打不过，要做好被灭国、亡国的准备。 “怎么办？” 答里巴祈求的眼神，只好往他们看去。 鞑靼已经被汉人占据，这一点他们是清楚的，现在元朝的正统，只剩下他们瓦剌，无论如何都得维持正统地位，可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个正统地位的压力很大。 “我认为，大明皇太孙，不一定是为了报马贼的仇。” 此时，另外一个瓦剌贵族的首领脱脱不花说道：“也许他是想彻底把我们给灭了，大家都别忘了，我们草原上的人，一直是朱元璋的大敌，也是大明的大敌。” 如果非要拿马贼出来说事，大概就是用马贼的事情作为借口和理由。 正好那时候的马贼突袭朱炫，让朱炫抓到把柄，理由这不就送上门了。 听了脱脱不花的话，在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当然知道草原和大明的对立，更知道朱元璋肯定很不爽他们，那么朱炫也可能不爽，这一次大明劳师动众，好像真的要把他们全部灭了。 大明也有这个能力，把他们灭掉，一劳永逸。 众人首先沉默，再感到莫名的恐惧。 如果大明执意要把他们灭了，那么他们没有任何信心可以抵挡。 就算没有那些强大火器的大明，他们也有可能挡不住。 “怎么办？” 答里巴再一次问出这三个字。 把秃孛罗说道：“我们首先要做的，还是集中我们瓦剌的所有兵力，做好准备和大明打，就算打不了，但必要的防御不能少，绝对不能还没打，就是投降。” “没错，就应该如此。” 答里巴认为投降还不一定能活，连连点头道：“麻烦诸位，号令部下，尽快集中兵力，集中粮食。” 他们只好点头答应。 “除了集中兵力防御，我认为还需要找一个盟友。”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哈木，此时说道：“他们汉人有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答里巴问道：“我们还有朋友？” “当然有！” 马哈木说道：“首先，我们西边还有帖木儿和亦力把里，往东边还有鞑靼，不过现在不能叫鞑靼，也叫大明。” 这一片土地上，有两个大明了。 他们习惯把北边的，朱允炫那个大明，叫做北明。 朱炫他们直接很多，称之为伪明。 “北明和我们一样，都要直面南明。” 马哈木他们把朱元璋的大明，称之为南明，又道：“而帖木儿和亦力把里，曾经都是我们大元的察合台汗国，一定愿意帮我们，是我们的盟友。” 察合台汗国，蒙古四大汗国之一。 只不过，在合赞算端汗被杀之后，分裂成了东西两部。 亦力把里一般又称之为东察合台，帖木儿就是西察合台。 他们和元蒙算是一脉相承。 “对，没错！” 答里巴终于找到了希望，大笑道：“太师说得对，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这就派人去联系他们，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言毕，他放松了许多，长吐了口气。 他们瓦剌不是没办法，这场仗还是可以打的。 “辛苦诸位了。” 答里巴又道。 尽管他在马哈木面前，有一种傀儡的感觉，但自我感觉又可以良好，把自己当做他们的可汗了。 瓦剌内部的众人，都为此事忙碌起来。 —— 朱炫在归化进行了一场军演，又继续营造声势，让人觉得自己真的要打入瓦剌。 不过，在打之前，还是得发一份电报回去给朱元璋，说明具体情况如何，要知道那些文官最反对战争。 如果让他们知道，朱炫准备打草原。 这不得不断上奏，让朱炫赶紧回去，如此烦也能把老朱烦死了。 发完了电报，朱炫再了解一下目前的进度。 草原上那些部落，明显感到有些恐慌，但是在他们可汗的压制之下，还能勉强保持淡定，不至于现在就乱了。 为了做得更逼真一些，朱炫还派出先锋北上，去挑了几个草原在漠南用来防御大明的据点，瞬间把局面激化，不过草原上的敌人暂时还不敢反攻，只能看着明军嚣张地走来走去，最终离开草原。 “殿下，你这样做，将来回去了，父皇肯定打你的屁股。” 朱橞提醒道：“父皇生起气来，可凶了。” 朱桂听了就有点酸溜溜道：“十九你这就说错了，父皇对殿下如此宠溺，怎么可能打殿下的屁股？我看打你的还差不多。” 听着朱桂那么酸的话，朱炫能感受到，那些皇子们对自己的不爽。 正如那句话，朱炫一个私生子，凭什么能得到如此宠溺？ 不爽是必然的。 不过呢，朱炫也不计较，道：“我已经发电报回去告诉皇爷爷，暂时没事，至于朝中反对我的人，皇爷爷肯定能帮我扛住。” 朱桂依旧很酸地说道：“我就说了，父皇很宠爱殿下的。” “十三哥！” 这种酸溜溜的感觉，哪怕朱橞都感到有点不对劲。 朱桂对朱炫的酸，尤其在姚广孝上门之后，更严重了，朱桂也说不出原因。 反正就是有点不爽，很不服气朱炫可以得到那个位置。 听到朱橞的提醒，朱桂轻咳一声，企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朱炫浑不在意，表现极为大方，像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摇头笑道：“你们想太多了。” “没错，想太多了。” 朱橞哈哈一笑，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殿下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 朱炫说道：“我们继续故作玄虚，真真假假，让他们捉摸不透，再等待即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殿下已经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了。” 朱橞佩服地说道。 不管朱炫这个人怎么样，但朱炫的能力，确实让他们佩服。 大明里面敢玩得那么大，并且把草原上的敌人如此玩的人，也就只有朱炫了。 第963章 出去走走 朱炫和他们说了说，就从军营回城内。 军营里面，有平安在，朱桂和朱橞二人，也会帮忙盯着，他们一起带兵，朱炫自然能够信任。 目前这场戏，还在继续演下去。 就算表演失败了也没所谓，最多就当作是集中起来进行一次军演，反正没多少损失，真正损失大的是草原上那些人，他们现在肯定惊慌失措。 回到了住处，朱炫日常地看了看锦衣卫让人带回来的情报，以及关于草原上的消息。 草原上的牧民明显有点慌张，但这也是正常的。 不过，白莲教的人好像又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那些佛寺也没有别的发现，朱棣现在很安分守己，每天不是耕种，就是在家休息，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 朝中的官员，对朱炫还不回来，确实颇有微词。 只不过，朱元璋把一切压下去了。 让朱炫感到惊喜的是军校在朱元璋配合之下，正式开学，除了把那些勋贵子弟丢进去让蓝玉教导，还挑选了不少军中有能力的士兵，再从全大明范围内招生。 第一个学期，第一轮招生，顺利完成。 “蓝玉还是挺热心做这件事。” 朱炫笑了笑道。 要知道军校的存在，对武将而言，意义重大。 蓝玉他们当然很希望，未来的武将不要被文官压下去，极力促成军校的出现和发展。 “暂无别的麻烦。” 朱炫看完了所有情报，放心地收起来。 也可以放心地，在外面多逛一段时间，剩下那些，皇爷爷会做好的。 “回去之后，再在皇爷爷面前认罪。” 朱炫心里又在想。 “殿下。” 侯显进来说道：“燕王的二公子和三公子来了。” 朱高煦兄弟二人，在归化没多少限制，只要不逃跑了，朱炫也不管他们要做什么。 不伤天害理即可。 到了这里之后，朱炫没有软禁他们，听到现在求见，便点头让侯显带他们进来。 片刻过后，他们二人，在朱炫面前行礼。 “两位堂兄，有什么事情吗？” 朱炫首先问道。 朱高煦说道：“殿下，我们兄弟二人，把归化里里外外走了好几遍，实在是闲得无聊想找点事情做做，殿下能不能安排我们到军中？” 朱高燧撇了撇嘴，有些不太乐意道：“二哥，你自己无聊，不是我无聊。” 他还不想到军中，还是在外面享受比较舒服。 朱高煦可不管他，继续说道：“我们想到草原上走一走，就当作是，提前熟悉情况，便于将来打进去。” 朱炫没有反对，认真思考片刻，赞同道：“也对！明天，你们去找平安，就说是我的命令，你们都到草原走走，给瓦剌和伪明增加一点压力，但是……” 他停顿了下，看着朱高煦，叮嘱道：“必须服从命令，听从安排，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我们兄弟，明白了！” 朱高煦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朱高燧是有问题的，但现在也不敢表露出来。 话都被朱高煦说完了，他也只能认同，到时候一起北上走一走。 朱炫送走了他们，暂时没别的事，再看天色已经不早，让侯显安排晚膳，再好好休息。 —— 第二天清晨。 朱高煦天还没亮，就跑去找平安，把朱炫对他们的安排，都告诉了平安。 “安排到军中，到草原上走一走？” 平安听到如此要求，也是愣了一下。 朱高煦兴奋地说道：“没错，殿下答应过我们了，平将军不会违令不从吧？” “不敢！” 平安摇头。 不过，以他对他们的了解，还不敢假传朱炫命令那么严重。 这个命令很有可能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朱炫为何这样安排，但命令下来，遵守那就行了。 “平将军，殿下还说，我们必须服从你的安排，你要是把我们丢到军营，什么都不用做，这样也是安排。”朱高燧眼珠子一转，还是不想出去奔波。 既然有这个时间，在归化好好享受，不好吗？ 以后就是想享受，可能也没机会了。 朱高煦赶紧解释道：“平将军，你不用管老三，你看情况来安排，嘻嘻……” 他还期待地笑了，好像在想，终于可以在战场上策马纵横，感到很兴奋。 平安说道：“我可以安排两位出去走走，但是必须谨记我的吩咐，如果破坏了殿下的计划，后果怎么样就不是我说了算。我也知道两位的事情，若是做错了什么，殿下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威胁，不过更像一个提醒。 在告诉朱高煦二人，可不能乱来。 “平将军，你就放心吧！” 朱高煦拍着心口保证道：“我们兄弟二人，还是很靠谱的。” 平安：“……” 怎么现在给了他一种，不是很靠谱的感觉。 “你们要记住，到了北边，只是耀武扬威，不能伤害任何一个牧民。” “如果看到敌人的斥候，人数不多的小部队，自己掂量，能灭了就灭了。” “没有能力灭了，赶紧撤回来。” “必须注意安全，如果在草原上出事，我们就是想救援也来不及。” 平安连续说道。 朱高燧笑着问：“平将军，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去了，你看怎么样？” “当然不行！” 朱高煦抢先道：“我们兄弟齐心，要去草原，当然一起去，我都记住平将军的话，如果还出现问题，愿意自己一人承担。” “好！” 平安点头道：“来人，安排三百骑兵，给两位公子。” 他身边的人，赶紧下去安排。 不仅是给了骑兵，还有步枪，足够用的子弹，还有手雷，三个火箭筒等。 除了热.兵器，冷兵器也不能少。 装备必须充足。 朱高煦二人不管怎么说，也还是皇孙，不能让皇孙在这里出事。 朱炫又同意他们的请求，平安唯有配合行动，安排他们出去折腾，暂时也就这样，很快安排完毕。 “平将军，我们现在出去了吗？” 朱高燧问道。 朱高煦是想现在出去，但需要听从安排，唯有期待地往平安看去。 “现在出去，也可以。” 平安反复叮嘱道：“必须注意安全，记住我的吩咐。” 第964章 兴奋地纵横 朱高煦连连答应，表示自己一定服从安排。 平安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违反命令，否则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再然后，三百骑兵划分出来了。 朱高煦连忙称谢，拖着朱高燧一起上马，激动地冲出军营，往北边的草原冲出去。 走了没多久，他们终于踏上草原，辽阔的平原出现在眼前，心情那是激动的，也是澎湃的，朱高煦兴奋地狂笑。 “二哥！” 朱高燧无奈地说道：“不就是出来走走，你需要那么兴奋吗？” 朱高煦肯定道：“必须兴奋，将来我可是一个，能征服草原的人，怎么能不兴奋？提前出来走走，提前熟悉，多好啊！” 朱高燧：“……” 好像是这个道理。 算了不管了，既然被安排出来，他也只能跟着朱高煦去疯、去浪，反正又不会有危险。 朱高燧摸了摸挂在身上的步枪，有这些东西在，肯定没危险，他也知道怎么用这些东西，那就出去走一走吧！ 他们策马奔腾，在草原上肆意纵横。 朱高煦很喜欢这种追风的感觉，当即兴奋得大叫一声，舒服地奔跑。 “殿下！” 这个时候，一个他们的斥候跑回来，连忙道：“在我们东北边，发现了伪明的斥候，他们一看到我们，转身就跑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追啊！” 朱高煦一听，策马冲出去。 平安可是说过，如果遇到敌人的斥候，能灭的可以灭了，他这是在贯彻这个事情。 朱高燧看到这里，无奈地跟上。 那三百骑兵迅速跟在朱高煦身后，迎着那个伪明的斥候冲过去。 明军的斥候，早就追着伪明的斥候，拖延他们逃跑的速度，朱高煦他们追上去了，很快就能把人给拦下来。 “活捉了！” 朱高煦看到伪明的斥候一共有五个人，但是在他们三百人面前不堪一击。 不过片刻之间，五个伪明斥候就被拿下来。 朱高煦控制着他们，亲自严刑拷问一番，最终得到一个结果，在东北边大概二十里的地方，有一队伪明的小部队士兵，人数大概有六七百人，正在等着他们的消息传回去。 “六七百人？” 朱高煦听到这个数量，登时眼前一亮。 “二哥，要不算了吧？” 朱高燧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兄长想要做什么，连忙说道：“平将军说过，如果我们不能灭了，必须躲开，敌人的数量比我们多一倍，这根本不能打啊！” “不，能打！” 朱高煦马上说道：“我们是骑兵，又有火器，别说一倍，就是三倍我们都可以打！” 他们的计划，就是把草原上的斥候、小部分部队都给灭了。 好像在告诉草原上的人，他们大明出战的决心。 还有要灭了他们的决心。 朱高煦已经听不进劝，觉得一定能打，必须把他们灭了，好立点功劳，证明自己的能力。 到时候回去金陵，面对朱元璋的时候，也能有几分底气，不用刚见面就要怂了。 “给我杀过去！” 朱高煦兴奋地说道。 朱高燧知道无法劝说，心里暗想要完了，但是也只能跟在朱高煦身后一起冲刺。 跟随出来的明军骑兵，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们以少战多，早就是习惯。 三百骑兵，打六七百的伪明士兵，打一倍以上的敌人，在他们看来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也就没有人反对，都很配合朱高煦出战。 骑兵快速走动，马蹄踩踏在草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二十多里的距离，很快被他们走完，再直接扑向那一队七八百人的伪明部队。 “敌袭！敌袭！” 那一队伪明部队的军官，看到有明军骑兵突然出现杀过来，顿时慌张起来，赶紧拿起手中的武器要反抗的。 然而，骑兵没打算和他们正面碰撞，马上往两边分开，把二十多个手雷丢出去，丢到伪明军中，再赶紧往两边一散。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便是如此在草原上回荡。 炸得泥土飞溅，血雾喷洒，硝烟弥漫。 伪明里面，瞬间死了不少人。 那些伪明士兵，本就对明军的武器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基本上是还没打，就已经胆怯的那种。 现在又被炸了一轮，他们更乱了，赶紧转身跑路。 “杀啊！” “别让他们跑了。” “全部跟上，开枪！” 朱高煦大叫地说道。 此时的他，不知道多兴奋，浑身躁动起来，热血沸腾，准备大杀四方，不过这点敌人，还不够他们杀。 朱高燧看到这里，嘴角微微抽了抽，但也把提起的心放下。 看到明军真的有那么强，火器那么厉害，他可以放心了，这一次没危险，可以完虐敌人。 “他娘的。” 朱高煦收起枪，拔出自己的佩刀，兴奋地说道：“还是用刀去砍比较爽快，枪用起来不舒服，哈哈……” 他兴奋地大笑了一声，再往那些到处乱跑的敌人杀过去。 用枪来杀人，对他而言确实不够过瘾，于是拔出刀去砍，追上敌人便是手起刀落，轻松地把这七八百人全部干掉，一个能逃出去的都没有。 “爽快啊！” 朱高煦大笑。 好久没试过，杀敌杀得那么爽了。 以前朱棣还在的时候，经常带他们出去杀鞑子，后来朱棣被各种限制，现在更是成了庶人，他都忘了有多长时间没试过杀得如此痛快。 “二哥，你早晚会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朱高燧忍不住吐槽道。 朱高煦满不在乎，依旧兴奋道：“那我也是杀鞑子的狂魔，这样还是挺不错的，老三你就一直躲在后面，能有什么用？” 朱高燧说道：“当然有用，万一你们打不过，我还可以跑出去，帮你们搬救兵，实在不行还能找人回来帮你们收尸。” “滚！” 朱高煦听着那么不吉利的话，便是大叫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继续走，一路往北边去，看看还有没有敌人。” 他好像还没杀够，想多杀一些。 摊上了这样一个二哥，朱高燧心想自己很无奈，只好配合朱高煦的行动，一起北上，继续深入草原。 第965章 剥削 姚广孝是说过，朱炫陈兵归化，很有可能故弄玄虚。 韩钧认为姚广孝说的很有道理，但也不敢大意，应该有的准备不能少，防备也必须得做好，这样才能应对一切不利因素。 于是乎，他还是要征兵、征粮。 如果朱炫能打进来，他现在做好准备，就有足够的应对措施。 如果不打进来，征兵征粮也没别的损失，还可以帮伪明的朝廷，集结一大批军粮，似乎还是件好事。 这个命令传下去了，整个伪明范围内，所有士兵快速行动，到各个部落、各个城池去，也不管怎么样，强行地把人和粮都带回去。 还有不少人，借用明军北上的名义，在征粮的时候没少捞好处。 整个伪明内部，有点人心惶惶。 那些漠北牧民，看着自家的羊被强行牵走，心里多少都有点不爽。 就算不爽，也没办法反抗。 明军会不会来，他们说都说不准，但是伪明的官员士兵，给了他们一种，比明军还要可怕、贪婪的感觉。 哈日巴鲁是漠北草原上一个很普通的牧民，家里养着三十二头羊，一家子的生计全靠那些羊，曾听说过他们的羊，如果拉去大明的归化城卖，可以赚到很多钱，能换到很多粮食和盐。 只不过，他所处的地方，距离归化比较远。 要让他带到归化比较麻烦，只能是把羊卖给其他商贾。 据说他们草原的商贾，就是在草原各地低价收羊，再带到归化高价出售，赚得盆满钵满。 “羡慕啊！” 哈日巴鲁是羡慕的，但自身没条件。 也只有羡慕了。 朱元璋有意控制土豆和红薯传播，这两种高产作物，那么多年过去了，暂时还没有流入草原。 姚广孝和韩钧二人，是知道这些东西很高产。 但也只是在和林种植一些，养他们的大军。 草原地广人稀，普通的牧民还得不到这些种子，又消息闭塞，他们知道的一般不会很多，全靠羊来维持生计，以及一些简单的农作物。 “哈日巴鲁。” 这个时候，一个小首领走了过来。 在他的身边，还跟着十多个伪明的士兵，都是草原人面孔。 “诸位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哈日巴鲁好奇地问道。 还不等小首领开口，士兵当中的一个军官看了他一眼，道：“按照律令，你们家里需要有一个人服兵役，现在南方的大明，要对我们北方的大明开战，很快就要打仗了，你必须来服役。” “打仗了吗？” 哈日巴鲁有点惊讶。 他们又确实消息比较闭塞，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他也弄不明白，大明在归化好好地贸易，怎么突然就要打过来了呢？ 这种家国大事，也不是他一个普通牧民可以理解。 但打仗，意味着要死人。 特别是和大明打。 哈日巴鲁心里慌了，不是很想出战，但又拒绝不了。 “还有……” 那个军官目光往里面扫视而过，看到那些羊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抹贪婪，淡淡道：“明天一早，你在这里等候，我会带你去军营，另外，你这些羊我们全部征用了。” “什么？” 去服兵役，哈日巴鲁没别的意见，也顺从了。 如果征粮，带走他的羊，只要不是全部，其实他也可以算了。 现在全部都要，就无法接受。 “大人，我家里还有一个刚会走路不久的女儿，一个还在吃奶的儿子。” “我家的羊都被你带走，我……我们怎么生活啊？” “你能不能，不全部带走？” 哈日巴鲁哀求说道。 军官轻哼一声，连一头羊都不给他留下，哼声道：“现在南边的大明要打上来了，我军缺粮，你现在连羊都不肯给我们，到时候明军北上，国破家亡，你就是再多的羊也得死，还不够明军来抢。” “我们征用你的羊，为了保家卫国，保护你们所有人。” “你真当我们，是贪你的羊吗？” “荒谬！” 这个军官把自己龌龊的心思，说得很理直气壮，伟岸光正。 其实就是为了贪。 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现在做起来很得心应手，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哈日巴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天，记得准备好了！” 军官说完，转身离开。 他还要去抢其他牧民的羊。 这是一个，难得的捞好处的机会，他们又怎么舍得放过？ “怎么办？” 妻子从帐篷里出来。 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到了，也把他们的对话听到。 不禁忧心忡忡。 哈日巴鲁咬牙切齿道：“自从那个北明出现了，我们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不好，这里的人，一直在压榨我们，唉！” 就算被压榨，他也没别的办法。 家里的羊，必须要送出去，不送他们就抢。 但是，送出去了，老婆孩子可能要饿死。 怎么办？ “要不，我们去归化？” 妻子建议道：“我听很多来我们这里的商人说，归化那边的大明官员，愿意接受我们的归顺，只要去了都能分粮食、分草场，听起来还是很好的。” 哈日巴鲁摇头道：“不行，那么远，我们怎么去？只怕还没离开，就被那些该死的军官发现，到时候不仅逃不掉，我们还有可能都要死。” 这样不行，那样又不行。 妻子急得快哭了。 在这个时候，孩子的哭声传来。 她不得不回去哄。 听着这哭声，本就心烦意乱的哈日巴鲁，心里更是一团糟。 在想要不要在今天晚上，连夜跑路，去归化归顺大明？ 他也听过不少商人说，那些归顺大明的牧民，日子过得那是一个滋润。 还不需要因为粮食而头疼，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人了。 但是这些想法，又很不切实际，可以看到不少士兵守在附近，肯定离不开了。 这个部落附近，不少牧民都被压榨，被那些军官坑了，顿时哀怨连天，但他们又不敢反抗，唯有配合军官的压榨，把自己的东西送出去，羊也被抢了。 第二天，早上。 哈日巴鲁起来后，正要把羊集中起来。 但他还没动手，昨天的军官就来了。 “全部带走！” 这个军官笑眯眯地说道。 不仅征兵，又捞了好处，大赚一笔啊！ 与此同时。 外面，来了三百骑兵，朝着这里靠近。 第966章 不如去归化 朱高煦杀了那七百多人后，战意高涨。 整个人都膨胀了。 他们的身上又带有足够的干粮，那就不回去那么快，继续在草原上驰骋纵横，其实他们也能大概猜到朱炫的计划，让他们北上就是故意在草原上露脸，让敌人更觉得大明要全面对草原开战。 既然如此，朱高煦就把这个露脸计划，贯彻得相当彻底，在草原里面，能有多高调，就做得有多高调。 让所有牧民都能看到，他们在驰骋的身影。 “二哥！” 朱高燧就担心了，小心翼翼道：“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现在只有数百骑，就敢孤军深入草原内部，这是一个超级危险的操作，若是发生什么问题，有可能再也回不去。 朱高燧可不想死在草原，他还是想好好活下去。 “老三，你就放心吧！” 朱高煦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们都是骑兵，又有那么多火器在，就算遭到围攻，要杀出去还是很轻松的，我敢这样做，那就是做好足够的准备。” 朱高燧：“……”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朱高煦的准备，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 可能在他的心里，朱高煦一直不怎么靠谱吧！ 朱高煦兴奋地说道：“继续往前面去，前方好像有一个聚集的部落。” 他们继续策马狂奔，很快走到那个部落的前面。 抬头往里面看去，可以看到这个部落还有不少伪明的士兵走动。 “二哥，这里有敌人的士兵。” 朱高燧担心地说道。 “有就有，还怕个锤子！” 朱高煦不以为然，随后又道：“我们又不是不能打，更不是打不过，全部和我一起冲过去，杀！” 在这个部落附近，准备征兵、征粮的伪明士兵，听到有马蹄声突如其来，也都好奇地到外面看去，不看还好，看了被吓得一跳。 只见来的都是穿着明军衣服样式的士兵，他们顿时感到慌了。 “明军来了，明军来了……” 马上有伪明的士兵，撕扯着嗓子惊呼。 听了此话，附近的所有伪明士兵，此时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往外面看了一眼，马上集结准备动手。 只不过，他们对大明士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恐惧的心理，认为自己远不是明军的对手，还没打起来就觉得不是对手。 “不要伤害普通人，只杀敌人士兵！” 朱高煦呼喝着杀过去。 首先开枪，把前方的敌人射杀了。 那些伪明士兵张开弓弩，本想把朱高煦他们射下来。 但弓箭的射程，远不如步枪。 他们的弓还没来得及瞄准，弓箭手就被子弹射杀了。 部落之内。 哈日巴鲁不得不把自己的羊，全部交给那个军官带走。 同时，他本人也得去打仗，不得不被征走，心里感到一阵的无奈，也在为自己默哀！ 要知道这一次是和大明打仗，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 若是回不来，他的老婆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办。 特别是孩子还小，家里就不能没有男人，现在连羊也要没了。 就在哈日巴鲁感到绝望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还有手雷等爆炸的声音传进来。 “将军，不好了！” 一个士兵匆忙地跑进来说道：“明军，外面……明军来了！” 听到枪声和爆炸的声音，那个军官感到不对劲，再听到明军就在外面，首先愣了一下，便往外看去，随即说道：“跑……快跑啊！” 他们来这里征兵，带在身边的也就数百兵力。 尽管不清楚，明军来的有多少人，但他们本能地认为不是对手，首先想的还是跑路。 以伪明军中如此状态，根本没有和大明打起来的条件。 军官顾不上抢来的羊，也不管征兵，匆忙地跑出去，要往北边离开。 然而，他们刚走出部落，马上被朱高燧带了数十骑兵过来，强势地冲溃了，再把他们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我也不想这样杀人的，唉！” 朱高燧叹了口气，把人杀了，他的任务随之完成，就带兵回去和朱高煦他们会合。 剩下的伪明士兵，此时全部被朱高煦他们干掉，一个能逃掉的都没有。 哈日巴鲁他们都呆住了，没想到明军已经打进来。 他们也真的要和明军开战，同时又能体会到明军好厉害，那么轻松地把伪明士兵解决掉，甚至都还没打，就已经让伪明士兵感到害怕从而不敢打。 等到明军士兵，把伪明士兵全部打退，哈日巴鲁他们面对坐在高大战马上的朱高煦等人，感到心惊和担忧，就怕伪明士兵走了，明军士兵就要来抢掠他们的东西。 朱高煦策马走进来，目光在部落之中扫视而过，喝道：“敌人全部杀了，我们走。” “走吧！” 朱高燧只好应了一声。 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在吐槽，这个二哥，真的很不让人省心。 希望可以尽快离开，回去归化享受生活。 “你们……不杀我们？” “不抢我们？” 哈日巴鲁不知道怎么的，问出了这句话。 也问出他们所有人心里想的。 伪明的士兵，作为他们自己人，都可以把他们的部落用征粮的名义抢了一遍。 与之相反，明军士兵只是杀了伪明士兵，对部落分毫不取，转身便是离开，这样很不正常啊！ “我们皇太孙殿下说过，不会伤害任何牧民。” 朱高煦坐在高大战马上，仰起头，甚是得意地说道：“我们大明的敌人，是伪明，不是牧民！如果你们不想被战火牵连，可以去我们的归化躲避。” 这一番话，朱炫没有让他说，是他自己想到就说出来的。 他们当然清楚朱炫接下来的计划怎么样，既然打进来了，就帮朱炫一把，宣扬一下这件事，加速牧民南下投靠的进度。 朱高燧：“……” 自己这个二哥，好像也不是完全的大老粗，到了这个时候，还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请问大明的将军。” 又有一个部落里的牧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说还有很多牧民，都去了归化，他们还过得特别好，生活富足，这是真的吗？”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期待地，往朱高煦看去。 这里的人，当然馋大明的富裕，想去归化，但又担忧，就想提前了解一下归化的情况怎么样，对他们友不友好等！ 第967章 拉拢民心 “当然是真的！” 朱高燧也配合地说道：“我们归化就有不少漠南牧民，漠北的也有，他们去了归化之后，可以正常贸易，能分配草场，我们殿下仁德，只要愿意当大明子民，归化都可以接受你们，并且给出很多丰厚的条件。” 听着他的话，哈日巴鲁他们议论纷纷。 有人不是很相信，有人觉得大明不会骗人。 可是更多人看到，作为自己人的伪明士兵，居然剥削他们，要强抢他们的牛羊和粮食，反而是来自南边的明军士兵，对他们秋毫无犯，还给他们指点一条明路。 高下立判。 想到这一点，愿意相信的人还是很多。 他们认为，大明可能真的有那么好！ 朱高煦又道：“你们愿意去归化投靠，我们绝对欢迎的，但有一点需要提醒。” 众人听了，顿时安静下来。 都在往朱高煦看去。 他们还是很想去归化，看一看大明的繁华，听到朱高煦还有提醒的话，都很想听一听要提醒什么。 “我们归化，管理治理很严。” “你们安安分分地生活，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可以过得相当滋润。” “若是犯事，最轻的都是入狱。” “你们在草原的一些坏习惯，可不能带去归化，否则，我们的殿下惩治起来，一定不会手软。” “好了，我都说完了。” “走吧！” 朱高煦说完，拍了拍马屁股转身离开。 只是给他们，留下一个自认为很帅的背影。 这个部落的牧民沉默了好一会，他们好像在想，朱高煦的话值不值得相信，但是根据草原上商贾带回来的消息，以及朱高煦他们的友好表现，大部分人认为，可信程度还是很高。 或许可以去归化试一试。 那些牧民的心思随之动摇了，但又谁也不敢说出来。 要不要背叛，也是一个让他们很纠结的话题。 哈日巴鲁首先回到自己的帐篷，把刚才的事情，和妻子说了说。 “你怎么想的？” 妻子问道。 哈日巴鲁说道：“这里的人只知道欺负我们，大明的人还能帮我们，现在征兵的士兵是死了，但一定还会有下一批来征兵征粮的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想去归化。” 归化就成了，他们目前唯一的，比较合适的去处。 与其留在这里，遭受他们的剥削，倒不如去归化碰碰运气。 要知道他还有媳妇孩子要养，家里的羊不能被带走，他也不能死在战场上。 “为了我们的孩子！” 哈日巴鲁又说道。 “好！” 妻子肯定没意见，绝对支持哈日巴鲁带他们去归化。 既然如此，他们收拾一下，离开这个部落，准备南下归化，去投靠真正的大明，没必要理会这个伪明。 和他有差不多想法的人，在这个部落里面还不少。 他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一起南下。 去归化还能活，留在这里，媳妇孩子早晚得饿死了。 —— 朱高煦他们离开那个部落，继续在外面纵横。 “二哥，要不，我们回去吧？” 朱高燧还是怕死地说道：“我们这么高调地在草原上到处跑，说不定早就被盯上了，到时候朱允炆派人来截杀我们，有可能离不开！” “他敢！” 朱高煦对朱允炆同样没有什么好印象，不以为然道：“朱允炆就是个废物，他敢来截杀我们？” “殿下让我们进来，就是想帮我们立功。” “我要继续为殿下，宣扬归化的事情，引诱牧民去归化，投靠我们大明，任务还没完成，怎能离开呢？” 他在这个时候，就想到了很多。 好像也明白朱炫的良苦用心。 这是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也是让他们提前熟悉一下草原上的情况。 朱高燧无奈叹息，只好问道：“二哥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朱高煦想了想道：“我们去找那些部落，朱允炆现在肯定在征兵，就好像对付上一个部落那般，把征兵的士兵全部干掉。” 朱高燧提醒道：“平将军说过，我们打不了就跑，要提前做好逃跑的准备。” 对于当逃兵，朱高煦心里是抵触的。 只不过，听到自己弟弟这么说，他也不好反驳什么，点头道：“我肯定会做好准备，我们在草原上随便走，没有固定的目标，朱允炆哪能确定我们在何处？当年的霍去病，就是这样痛击匈奴，现在轮到我朱高煦了，嘻嘻……” 他还在梦想着，把自己和霍去病比较。 朱高燧听了，觉得朱高煦病得不轻。 这是霍去病，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好了，我们继续！” 朱高煦兴奋地说道。 朱高燧只能听从，继续走下去。 一路上，策马奔腾。 专门选有部落的地方去，如果看到敌人，那就直接打，一点也不对他们客气。 —— 归化。 朱炫送走了朱高煦兄弟二人，感到身边都清净了一点。 “殿下让他们去草原，身边只有数百骑兵，真的不怕危险吗？” 景清还是忧心忡忡道：“臣在北平的时候，就知道二殿下是个比较冲动的人，就怕他会乱来了。” “当然不怕！” 朱炫淡定地说道：“高煦堂兄是冲动了点，但不是完全没脑子，不是冲上去就莽的人，高燧堂兄比较怕死，他们兄弟二人的组合，应该也还好，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这样好像也对。 景清认真考虑，从中也挑不出什么错漏。 “有没有来归顺我们的牧民了？” 朱炫问道。 根据锦衣卫打探回来的消息，那些伪明的士兵，已经在漠北征粮了。 以漠北的环境，他们征粮的时候，大概不会对牧民有多仁慈。 只要伪明和瓦剌士兵暴力一点，就是给朱炫他们送来助攻，计划就能实行。 “就在昨天，好像有一个牧民来投靠归顺。” 景清想了想说道：“但数量还不是很多，应该远达不到殿下想要的结果。” 朱炫算了算时间，淡定地说道：“莫慌！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这个计划，刚刚实行，没有太多人来也正常，等到北边的情况发酵一下，来的人会越来越多。” 他一点也不担心，计划会失败了。 就算真的失败，也没啥损失，反而还帮他们明军士兵，在草原上立威了。 第968章 朱炫的想法 “到时候归顺的牧民多了，怎么管理也是个问题。” 朱炫又说道。 景清知道这是要考验一下自己，故意这么问，考虑片刻道：“怎么治理，确实需要着重考虑，只不过平将军那一套方法还是比较管用，殿下可以一直沿用下去。” 平安摸索出来的管理措施，真的很好用。 用重典压下他们躁动的心，再以兵力镇压，给予一些利益诱导，可以让牧民安稳地留下来。 现在朱炫来了，还带来一个招工启示，给出高工资，让归顺的青壮年去帮大明搞基建，把人分开了，到其他地方磨砺几年，能把他们的棱角磨得圆润一点。 “还有其他吗？” 朱炫点头道。 “牧民南下归顺，两方面原因，一是他们在草原看不到希望，还有可能被压榨。” “二是我们能给出足够高的利益诱导。” “臣认为还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 景清其实也给不出多好的建议。 现在能说出来的，都是平安现成的。 平安基本上也是这样做。 超出了这个范围，景清还真的不好说，毕竟接触这方面的事情还少，也没有亲手处理过相关的事情。 “看来平安的做法，确实很好！” 朱炫赞叹地说道。 景清附和道：“平将军是殿下安排的人，从无到有，慢慢摸索起来，经验自然比臣的要丰富太多了。” “好了！” “你去找平安聊一聊，继续完善一下。” “如果有大量的牧民来投靠，应该怎样处置，也是件重要的事情。” “你们再做好准备。” 朱炫点头道。 “是！” 景清朗声道。 接下来，他又得去找平安学习。 次日，一早。 朱炫起来没多久，准备在城内到处走走的，不过严冠过来说，又有牧民来归顺投靠，平安和景清已经在接待了。 听到又有牧民到来，朱炫还是得去看一看。 来归顺的牧民，拖家带口，还带了他们养的羊，来到归化时，看到这里的热闹和繁华，不禁惊叹，以及羡慕，再看到在这里生活得很滋润的其他牧民，认为这里是来对了，大明的人，要比他们草原的官员，对他们还要好。 他们决定，留在归化了。 归化的人，逐渐开始忙碌，尤其是平安和景清他们。 朱炫也帮他们做点事情，商量一下怎么做，减轻了他们不少的压力。 计划的进行，初步来说还是很顺利。 —— 和林。 韩钧又得到一个消息，马上把姚广孝传来问计。 这个消息，分作两个部分。 其一是朱高煦兄弟二人，带了几百骑兵，还有先进的武器，在草原到处纵横，打了他们不少去征兵征粮的小部分士兵。 这种小部分士兵，数量不是很多。 少的有一两百，多的也就五六百。 正因为那么少，朱高煦才能够打得如此爽快，但伪明军方又拿他们没办法，行踪飘忽，没有固定的目标，就算想捉人也很不容易。 第二件事，就是在征兵征粮的时候，有部分伪明士兵很不安分守己，强行索要好处，强抢牧民的牛羊、粮食，远超出了他们征用的标准，引起牧民的不爽。 他们一旦不爽，就不会继续待在草原，而是另寻出路。 竟然去了归化！ 归化是朱元璋爷孙二人折腾出来的东西，他们草原上的人，天生就和朱元璋不对头，但那些牧民竟然还能去归化投靠！ 这就让韩钧搞不懂了，也觉得很不可能。 “道衍大师，你看如何？” 韩钧无奈地说道。 姚广孝看着这些新回来的情报，认真考虑良久，叹道：“不妙啊！” “大师，如何不妙？” 韩钧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好等姚广孝的回答。 姚广孝说道：“我早就说了，朱允炫的做法，很有可能就是故弄玄虚，那时候我还猜不透他怎么想，目前猜得差不多了。” 韩钧突然感到紧张，问道：“朱允炫想做什么？” “人口！” 姚广孝起来，背负双手，背对韩钧，往屋外看去，一个高深莫测的样子：“一个国家的发展，最重要的还是人口，如果明王的大明没有足够的人口，早晚支撑不下去，也发展不起来，将会陷入很多麻烦之中。” 韩钧当然知道这些，听着此话，再回想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终于明白了，道：“大师是说，朱允炫要把我们草原的人口，全部带走？” 姚广孝点头道：“很有可能，便是如此！他一定算准了，我们在征兵途中，下面的人会做点什么，明王应该知道那些背叛南下的牧民，大多都被征兵的人剥削吧？留在草原，连自身利益都得不到保障，那么他们留下来做什么？” 留下来，一无所有。 逃出去，或许还有机会。 既然如此，为何不逃了？ 离开草原，还有的是栖身之所。 韩钧身子轻轻一颤，能理解姚广孝为何这么说。 “朱允炫的做法，就是要让明王的人口减少，从而充实他的人口数量。”姚广孝又道。 “但是，我有一点不懂。” 韩钧听着便说道：“朱允炫把我们草原牧民带走，他就不怕会发生什么动乱？不怕有人不服管教？” 姚广孝哈哈一笑道：“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引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你看归化城内那么多牧民，能乱起来么？或许有，但不多，可以轻松地被镇压下去。” “这就是朱允炫的厉害，当然也是平安的厉害。” 他佩服地说道。 韩钧更担心了，咬牙道：“下面的人，真的该死！我让他们去征兵征粮，没让他们剥削牧民。” 被那些人如此折腾，可能还不需要明军打进来，他们就被内部的牧民给推翻了。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都不得超出征兵征粮的标准范围。” “谁敢这样做，我先弄死谁！” 韩钧咬牙切齿地说道。 虽说亡羊补牢，但为时未晚。 现在动手，还是有机会的。 “大师，我的压力大啊！” 韩钧又道。 姚广孝不紧不慢道：“我们谁的压力不大？” 谁的都大！ 特别是做的这些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无所有。 “明王。” 此时，一个白莲教的人匆忙地走进来，道：“瓦剌来使，求见明王。” 第969章 坑瓦剌 瓦剌来使，为的是什么，韩钧和姚广孝都懂。 大明在归化的行动，很明显是冲着瓦剌、伪明而来的，现在伪明已经被朱炫折腾得手忙脚乱，瓦剌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韩钧听到瓦剌来人了，没有拒绝见面，把那个瓦剌的使者传进来。 “阿都沁，见过明王。” 瓦剌来使进来了，首先对韩钧躬身一拜。 现在的鞑靼内部什么情况，他们瓦剌的人都懂，朱允炆就是个傀儡，另外阿鲁台等人，已经全部没了，真正的权力掌握在韩钧手中，他们瓦剌来的人，首先要见的不是朱允炆，而是韩钧。 见傀儡朱允炆，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看到瓦剌也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取代鞑靼的明王，韩钧微微点头道：“免礼，你们瓦剌派你过来，有什么事情？” 他这是明知故问。 这个叫做阿都沁的使者听了，语气凝重地说道：“明王是知道我是因何而来，如今大明的实力越来越强，正在不断欺压我们，现在更是在归化集结兵力想要打进来，请问明王是否能淡定呢？有没有应对的方法？” 大明把他们，吓得腿都软了。 瓦剌现在对大明的恐慌情况，要比韩钧的伪明强很多。 看到大明军队，如同看到老虎一般害怕。 “没有！” 姚广孝首先摇头。 韩钧听着看了一眼姚广孝，但并没有反对姚广孝的话。 他们确实没办法应对，只不过猜测朱炫这么做，是另有目的，是想从草原上，挖他们草原牧民回去扩张人口。 但是，这一点，姚广孝并不打算告诉他们。 韩钧也不打算说什么。 “这位是？” 阿都沁不认识姚广孝，好奇地问。 韩钧介绍道：“道衍大师，我大明的国师，也是我的好朋友。” “原来是道衍国师。” 阿都沁还是不认识道衍是谁。 他在鞑靼，对大明方面的事情了解甚少，便客套地说了一句，续道：“我这次前来，是想和明王联合，一起对付打进来的明军，请问明王觉得如何？” 韩钧眯了眯眼眸，再往姚广孝看去。 只见姚广孝微微点头，似乎在示意可以答应了。 韩钧叹了口气道：“其实就算瓦剌没有派使臣来，过段时间我也打算派使臣去瓦剌，准备和你们合作。” 闻言，阿都沁有些欣喜。 只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喜怒露于言表的人。 作为能够前来伪明的使臣，阿都沁有自己的想法，不会随便被韩钧一两句话带动，道：“明王是说真的吗？” 韩钧肯定地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说实话，我们都打不过朱家那个大明，不找个盟友合作，根本没办法打这场仗，使臣的到来，对我们而言是正好的。” “只不过，如何合作，就需要商量。” 姚广孝在此时，恰好地又说了一句。 阿都沁说道：“当然是我们一起联合，共同出兵对付明军了。” 姚广孝叹了口气道：“使臣有所不知，其实我们大明，也有难处。” “什么难处？” “缺粮！” 姚广孝续道：“就在刚才，我们还讨论着缺粮的事情，下面征兵征粮的人，由于军中缺粮，强行带走牧民的牛羊和粮食，导致不少牧民不满，这个难题，短时间还得不到解决。” 阿都沁眉头一皱。 韩钧听着眼眸眯了眯，算是明白姚广孝的意思。 这是要从瓦剌身上，坑粮食回来？ 想法还是好的，韩钧不反对这样做，而他们内部，又确实有点缺粮，都后悔了当时怎么没把大明的土豆带回来种植。 “阿都沁使臣，我刚才说也想去联系你们，组成联军是我的想法之一，另外一个想法，其实还是我想找你们借粮。”韩钧跟随姚广孝的节奏，马上提出了这个问题。 阿都沁：“……” 合作都还没达成，什么都没谈，你们开口就说要借粮？ 这他喵的，合适吗？ “这个事情，我没办法决定。” 阿都沁摇头道。 “没关系。” 姚广孝哈哈一笑道：“我们也就随便提一下，阿都沁使臣不要放在心上，但我们又实在是……结盟合作一事，我们会同意的，明王对吧？” 韩钧点头道：“没错，当然同意，阿都沁使臣回去尽管和你们可汗说，只是我们缺粮，发挥出来的战力并不怎么样。” 阿都沁听得出来，他们是一定要坑自己的粮食。 这些汉人，真的狡诈啊！ 如果以前的鞑靼还在，他们草原人，一定会共同反抗。 但是，被汉人占据的鞑靼，这些汉人好像根本不想和他们合作。 可恶啊！ 阿都沁心里想了这么多，内心里已经骂人了，但表面上还是得笑嘻嘻的，笑道：“明王说的也有道理，但借粮真的不是我能决定，至于我们结盟一事，迫在眉睫，如果不联合起来，我们都要被明军欺压。” 韩钧点头道：“我也知道，使臣回去了，可以尽管告诉答里巴可汗，我们愿意合作。” 但是，愿意合作是一回事，合作之后出不出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都沁算是听得出来，伪明没有多少诚意合作，只好拱手道：“我明白了，时间紧迫，我就不多逗留，得尽快回去上报给我们的可汗。” “来人，送阿都沁使臣。” 韩钧朗声说道。 目送着阿都沁离开了，他又道：“大师为何要如此坑他？而不是直接合作？” 韩钧还是有点不是很懂，姚广孝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也配合了。 “很简单，我们暂时不需要畏惧朱允炫，应该打不起来，那就顺便坑他们一点粮，能坑到手最好。” “其次的话，瓦剌不敢和我们交恶。” “我们都是草原上的国家，一起面对的是南方大明，无论答里巴，还是马哈木，都不敢和我们成为敌人。” “哪怕条件再怎么过分，一旦明军打上来，他们还是不得不和我们联合。” 姚广孝想要帮韩钧，拿捏瓦剌。 拿捏在手里，看能不能再将其谋划。 他的屠龙技在大明作用不大，但是用在草原上，效果就很明显了，可以为所欲为，不管鞑靼还是瓦剌，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970章 借粮吗？ 听了姚广孝的话，韩钧恍然大悟。 认真往深处想了想，韩钧认为有一定的道理。 他可以输，甚至朱允炆这个伪明都可以不要，反正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白莲教也输过一次，但瓦剌输不起，他们输了一次，就是一无所有，这个落差对他们而言很大。 瓦剌的顾虑和牵挂，都要比韩钧他们深很多。 他们在优势上面，也比瓦剌好很多。 “但是，在我们北边还有亦力把里，再往西边去，还有帖木儿，都是曾经蒙古人的组成的汗国，瓦剌的依仗还是很大。”韩钧又道。 “依仗是很大。” 姚广孝也不否认，又道：“但是，瓦剌还是得和我们合作，无论依仗再大，甚至把帖木儿和亦力把里都捆绑起来，也不是南方那个大明的对手，他们一定会争取我们的支持，我们的优势还是很大。” 道理是这个道理。 韩钧认真考虑着，认为姚广孝说的也对。 他们还是可以拿捏瓦剌，甚至还有一种，将来可以控制瓦剌的感觉。 把北方草原上所有国家、部落聚集起来，能形成一个庞然大物，到时候打回去找朱元璋报仇，抢回他们韩家的大明江山，并非不可能。 “大师说的都对！” 韩钧赞同地说道。 姚广孝笑道：“具体怎么做，还需要好好商量，但是我们这一次，说不定真的能从瓦剌身上坑粮。” 把粮食拿到手了，就算朱炫突然不打，瓦剌想要回去，也没有这么容易。 在古代，粮食还是很重要的。 他们相视一笑，对于这件事，胸有成竹，认为一定没问题。 只要朱炫真的不会打来，目前还是可以很稳。 —— 阿都沁离开了，马上带领身边的护卫，策马往瓦剌狂奔。 回到他们汗庭的时候，第一时间进宫见答里巴，还有马哈木等人。 此时的答里巴，也得到亦力把里和帖木儿这两个方向，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结果。 亦力把里说有意出兵，但有大明萧王压着，不太方便这么做，他们还需要认真谋划，谋定而动，最终没有答应出兵。 帖木儿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只是说帖木儿距离大明有点远了。 在中间，还隔着一个亦力把里。 如果亦力把里不打算合作，帖木儿就打不出去。 回应得很含糊其辞，一时间让人无法判断，他们是怎么想的，使得答里巴他们很郁闷。 此时，伪明的结果也回来了。 “欺人太甚！” 答里巴生气地说道。 帖木儿和亦力把里的拒绝不意外，毕竟和他们没有直接的关系。 忽必烈早就没了很多年，他们已经不怎么重视曾经的血脉关系，帮不帮全靠他们一个想法，不帮也还算合理，但伪明一边同意帮，又一边问他们要粮食，到底想帮还是不想帮？ 马哈木说道：“北明要粮食是假，一定是他们不想那么轻易和我们联合。” 太平不解地说道：“他们不同意联合结盟，还能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他们暂时没办法回答。 如果能想得懂韩钧的心思，他们就不会如此被动。 再加上他们还是主动去找韩钧联合结盟，优势就这样不是很大，更容易陷入被动之中。 好像不管什么，都不利于他们。 具体原因为何，为啥会变成这样，他们又谁也说不出来。 “要不，给他们粮食试试？” 把秃孛罗说道：“我听说北明那边，天气确实不怎么好，貌似真的缺粮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一时间无法确定，下一步棋可以怎么走。 亦力把里没办法出兵，帖木儿也无法出兵，现在唯一的盟友，只剩下韩钧的北明了。 —— 朱高煦兄弟二人，还在策马奔腾。 只不过，他们逍遥快活不了多长时间，因为伪明的人，逐渐捕捉到他们的行踪，开始派兵来拦截，准备截杀，把人留在草原上，不给他们回去。 “二哥，我们还是走吧！” 朱高燧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担心地劝说道：“我们继续如此下去，只怕要被围攻，到时候都活不了回家，怎么办？” 朱高煦已经打退了一队，要把他们截杀的敌人，也把归化的好处，在草原宣扬得差不多，犹豫了好一会同意道：“我们离开吧，南下回去。” “快走，快回去！” 朱高燧听到自家二哥终于愿意收手，赶紧一路狂奔，匆忙地策马南下回去。 到了此时此地，朱高煦也不敢冒险。 平安也说过了，如果打不了，有危险什么，必须第一时间逃跑。 只不过，他们走了没多久，又遇到了一队前来截杀他们的人。 他们在草原纵横了那么久，尽管没有规律，但是草原上的人根据具体情况，还是能把他们锁定在一个范围内。 现在截杀的兵力，越来越多了。 朱高燧看着浑身一颤，本能地感到畏惧。 自家二哥，真的很不靠谱啊！ 好像浪过头了，这样下去，很容易把自己也浪没了。 “全部跟上，给我杀出去！” “先把手雷丢出去，狠狠地轰炸。” “杀啊！” 朱高煦看到还有那么多人来拦截，顿时便兴奋了，现在的他，浑身的热血，都快要燃起来。 终于又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他们带在身边的火器，现在还是很多。 火箭筒一次都没用过，先用手雷炸出一条路，再用火箭筒轰击而出，硬生生地撕开了伪明士兵截杀的防线，还有子弹不断激溅，把伪明士兵全部打得后退。 “跟上，我们走。” “老三，你别跟丢了。” 朱高煦一边说，又一边大笑。 好久没杀得如此痛快。 作为一个好战分子，他打仗方面的能力确实不错，杀得不知道多起劲，又有装备上的优势，很快就让他逃出去，要来截杀的敌人，此时都不敢再拦截，唯有眼看着他们离开，心里在想把人赶走了就好。 赶出去了，他们就能暂时安全。 又都不敢继续和朱高煦打下去。 一路狂奔，把敌人甩在身后，朱高煦兴奋地大叫道：“爽，真的很爽，哈哈！” “二哥，你就爽了，可是让我担惊受怕。” 朱高燧忍不住吐槽。 朱高煦呵呵地笑道：“怕个锤子，有我在，一定没意外。” 就是因为有你在，朱高燧才担心有意外，真的很不靠谱的样子。 第971章 见空的师兄 此时的朱炫，还在归化。 这一场虚假的出战，暂时还没有结果，但朱炫知道，一定有结果的，还可以让他很满意，暂时不急着离开去做其他事情，而是淡定地在这里等下去。 结果还没等到，但等到一个锦衣卫的消息。 上一次在开元寺见过见空，知道见空是从他师兄手中，把开元寺继承过来的，朱炫赶紧让人去把那位师兄见心带来。 这个见心，早就走完流程，不在大同，而是送去应天，关在刑部大牢内。 锦衣卫带着朱炫的命令，去刑部大牢提人，暴昭也不敢不放人。 “你就是见心？” 朱炫此时看着一个和尚，衣衫褴褛，光头也长出头发，不过香疤在稀疏的头发中，还是若隐若现。 被关了一段时间，曾经的得道高僧，现在狼狈得不像样。 “拜见皇太孙殿下。” 见心躬身下拜，态度诚恳，很小心翼翼。 朱炫说道：“关于见空这个人，你知道得怎么样？给我说说。” 他拿起一份文书，丢下去给见心，续道：“按照刑部的判决，你会在秋后问斩，但是让我满意了，能免你一死，你想继续当和尚，没问题，想要还俗，我也可以帮你安排，你自己看着办吧！” 见心不敢看那份文书，但听了朱炫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真……真的吗？” 见心不敢相信地问。 朱炫摇头道：“我还没必要骗你，先说一说吧。” 见心不是很懂，朱炫为何要查见空，但是为了好好活下去，他也只能咬牙出卖自己的师弟，可是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见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见空师弟他……还是挺好的一个人，佛法高深，我远不如他。” 他憋了好一会，才憋出这句话。 也很想挑毛病，看得出来，朱炫让自己说一说，就是想找见空的问题。 但是，在开元寺相处那么久，见心的印象之中，见空一直是个潜心研究佛法的和尚，一个很正经的和尚，不像他可以做了那么多不正经的事情，暂时来说没问题。 “只有这些？” 朱炫听了便说道：“如果只有这些，你就没有活着的意义，拖下去斩了吧！” 锦衣卫得到命令就要动手。 “殿下，等等。” 见心慌了，连忙说道：“让我想想，再想一想……” 他很努力地想挖出见空的黑料，但是很快，想得满头冷汗，也想不出有什么黑料。 “他和道衍，有什么关系？” 朱炫又问：“你认识道衍吧？” “认识，当然认识。” 见心连连点头道：“他就是被朝廷通缉的妖僧，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了这里，他总算明白。 朱炫要的是和姚广孝相关的事情，而不是见空的黑料。 “我再想一想。” 见心不想死，只想活下去：“见空师弟和道衍是认识的，在姚广孝被通缉之前，没少来我们开元寺挂单，每一次来都是找见空师弟讨论佛法。” “其他呢？” 朱炫又问。 “其他……” 见心很努力地回想曾经的事情，续道：“代王殿下比较喜欢礼佛，见空师弟也没少和道衍聊过一些代王的事情，至于聊的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敢骗殿下，所说的句句属实。” 朱炫相信了此话，这货那么怕死，确实不敢骗自己。 那个开元寺，也给人一种，水好像很深的感觉，姚广孝在其中，一定没那么简单。 “还有其他吗？” 朱炫又追问道。 见心担心害怕地在想，可是再也想不出来有什么，额头上不一会又布满汗水，心里慌得一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回答下去。 “好像没了，我那时候没有过问太多。”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师弟有师弟的交际。” “请殿下原谅。” 见空说着就是下拜，用力地磕头。 看他这般模样，朱炫也知道问不出太多的其他事情，这货知道的应该不会很多，挥手道：“带他下去吧！” 把这位师兄请回来，朱炫一开始还带有点期待。 审问过一遍发现，除了确定姚广孝和见空认识，朱桂确实在藩王联盟的名单里面，再无其他了，还是没多少可以用的线索，至少他也想得到关于姚广孝在哪里的线索，但是这一点比较难找。 “那个妖僧，真让人头疼。” 朱炫不管这货了。 既然取不得实质性的进展，只好催促锦衣卫继续追查。 “殿下！” 侯显在此时跑进来，低声道：“两位殿下回来了。” 那两位殿下，朱炫知道指的正是朱高煦兄弟二人，道：“传他们进来！” 等了没多久，他们一起进门。 “臣拜见皇太孙殿下，千岁……” 他们正要山呼行礼，但是被朱炫打断道：“行了，两位堂兄起来，侯显给他们搬椅子过来。” 等到他们坐下来了，朱炫好奇地问：“你们那么快回来了？” 朱高煦笑道：“我们一直追着敌人来杀，杀得他们都怕了，就开始派出大军截杀我们，这才不得不回来。” 要不然，他肯定在草原上浪够了再回来。 当时杀敌的感觉，真的很爽快。 那些伪明的士兵要把他们截杀，也没这么容易，不仅有战马，还有火器，有足够的条件反抗到底。 “高煦堂兄不错啊！” 朱炫赞赏道。 朱高煦现在有点飘了，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霍去病。 “殿下不知道，二哥他好不要脸，还说霍去病也不如自己。” 朱高燧吐槽道。 朱高煦连忙道：“难道不是吗？” 朱炫先是笑了，再压一压手，让他们安静一下，又道：“你们在草原，是不是还做了其他事情？” 朱高煦邀功道：“当然做了，我们都知道，殿下想收复牧民，扩充我们大明人口，以及治理很多刚打回来的地方，我们帮殿下宣扬了很多这些事情，看到牧民就让他们南下归化。” “做得都很不错。” 朱炫可以猜想，草原上的气氛拉起来了。 韩钧他们，应该感到害怕了。 “那么我的计划，也可以加快进程，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做好，再去临洮。” 朱炫吩咐道。 第972章 真的送粮 “殿下，我们真的不用打仗？” 朱高煦对打出草原，还是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他一直很渴望，在战场上驰骋，顺便立点军功，好让朱元璋刮目相看。 对此，朱高燧表示不屑。 打仗能有什么好？还不如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出去打仗很危险，随时有可能死在战场上。 “高煦堂兄忘了吗？将来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朱炫提醒说道。 朱高煦连忙点头道：“没忘，我也不会忘，哈哈……多谢殿下放过我们。” 朱炫的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将来能打下多大的草原，就看你的能力，我知道高燧堂兄应该很不满意如此安排，要不我给你其他的安排？” 朱高燧真的不想打仗，闻言惊喜道：“殿下，是真的吗？” “老三！” 朱高煦就不太理解了，自己怎么就有这样一个怕死的弟弟呢？ 不就是打仗，冲上去，把敌人砍倒，就是胜利了。 有那么可怕吗？ 打仗多么热血沸腾，也多么的振奋人心，居然还有人不喜欢。 “当然可以，我带你回去，让皇爷爷安排。” 朱炫笑着往朱高燧看去。 这样做就是逼迫朱高燧做选择，这位堂兄一些小主意还是很多，他们兄弟二人配合起来，打仗的效果还是可以很明显。 “不……不要麻烦殿下了。” 朱高燧听到要被老朱安排，首先表示自己怂了。 给他水缸做胆子，也不敢直面朱元璋。 朱高煦见了便哈哈大笑，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高燧堂兄，我给过你的机会了，是你不太想要，那还是算了，以后你就跟在高煦堂兄身边，既然不想去打仗，帮高煦堂兄处理后勤，或者整理其他事务，你看如何？” 朱炫又道。 他要继续稳住他们的心思，以及促使他们打出去。 朱高煦兄弟二人，就是朱炫打出去计划的一个试点，如果让他们开拓疆域，征服草原，打出一定的效果了，朱炫就可以按照这个效果去推广，能够有理有据。 “臣全听殿下的安排。” 朱高燧明白逃不掉这个坑，必须要朱炫坑下去，唯有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刚刚回来，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朱炫挥了挥手，又道：“其他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下。” “多谢殿下！” 他们兄弟二人，随之离开了。 等到大厅内恢复安静，朱炫开始想接下来的事情，考虑计划完成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去临洮等等。 —— 和林。 韩钧看着瓦剌让人送来的粮食，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大师，他们真的给我们送来粮食了！” 那些瓦剌人，到底有多没脑子？ 粮食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能随便送出去，这也很不正常。 姚广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眯了眯眼眸道：“看得出来，瓦剌比我们更怕朱家的大明，他们很怕被明军打进去，就想和我们强行捆绑在一起，希望可以一起御敌，简单来说瓦剌就是被吓怕了！” “哈哈……” 韩钧大笑。 白嫖得来那么多粮食，感觉还是很不错。 姚广孝又说道：“他们给粮食，可以给得如此干脆，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瓦剌的盟友，有且只有我们，无论是亦力把里，还是帖木儿，应该都不想理会瓦剌。” 找不到其他盟友，他们自然心急。 一旦急起来，韩钧的伪明，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不得不让人来送粮。 其实如此心急，在对外关系之中，乃大忌。 也就瓦剌的答里巴他们，发现不了其中问题。 “不过瓦剌也算是悲哀。” 韩钧笑声收敛，叹了口气道：“我的大明，未来会不会和瓦剌一样？” 姚广孝摇头道：“这一点，我就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些要南下去归化的牧民，都控制好了吗？” 韩钧说道：“初步控制了，杀了几个不听话的人，把部分财物粮食还回去，勉强稳住民心，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有大量的牧民南下，只不过……” 他皱着眉头，又对朱炫感到很不爽：“朱允炫在归化的马市，又确实很赚钱，能给牧民带来很多好处，那些牧民哪有多少是忠心的？他们只会跟随利益走，哪里有利益他们就去哪里了。” 这也是事实，姚广孝无法否认。 “算了，我们再去见一见阿都沁。” 韩钧没办法反制经济手段，他还连经济是什么都不懂，伪明也没有那么庞大的国力可以做到反制。 他们还暂时想不到，将来的朱炫只要制裁一下，他们伪明叛变的人，可能会更多。 简单地聊了聊，韩钧回去见阿都沁。 “明王，如何了？” 阿都沁看到他回来，便笑着问道。 韩钧佩服道：“瓦剌大义，答里巴可汗仁德，我佩服不已，也被瓦剌折服了。” 确实让他有一种折服的感觉，那些粮食说送就送，尽管不是很多，但数量也不少，足够让他们重视了。 “明王言重了。” 阿都沁问道：“那么我们两国联合一事，明王认为如何？” 粮食已经收下来了，这个伪明，应该给点反应，否则他就想把粮食带走，什么都不留给他们。 韩钧郑重道：“阿都沁使臣放心，你尽管回去告诉答里巴可汗，我们大明一定会出兵，和瓦剌联手反抗朱允炫，我们草原上的国家，荣辱与共。” 如果阿鲁台他们说出这句话，其实也还正常，更能让人相信。 但是听到韩钧一个外来者，入侵者居然这么说，听起来有点尴尬，以及让人不是很适应。 阿都沁也不计较这些，听到韩钧终于同意了，表面上大喜地说道：“多谢明王，我这就回去告诉我们可汗，明王愿意合作，和我们瓦剌结盟。” 惊喜，又是确实的。 他们双方联手，就算打不赢朱炫，但是要把朱炫拖着、耗着，他认为应该没问题。 朱炫孤军深入，后方的供给应该跟不上。 只要他们可以拖下去，拖到明军弹尽粮绝的时候，自然会撤退，他们甚至在想，还可以反攻，往明军打回去。 想法自然是美好的，只不过，现实就有点残酷。 他们预判不了朱炫的预判。 第973章 归顺 除了姚广孝，其他人都预判不了朱炫的预判。 只不过，姚广孝没有把情况说明，如果说了，韩钧就得不到这些粮食。 送走了阿都沁，韩钧的心情，在此时好了很多，笑道：“道衍大师，还是你有本事，哈哈！” 姚广孝摇了摇头道：“都是一些小手段，不值一提。” 韩钧问道：“如果接下来，瓦剌问我们要回粮食，怎么办？” “我们拿到手的粮食，绝对没有送回去的可能。” 姚广孝根本不在乎，什么瓦剌要收回去粮食，又道：“到时候我们都吃完了，再加上又缺粮，没有粮食还回去，这不就成了？反正粮食也是他们主动送过来，和我们没关系。” “大师说得对！” 韩钧兴奋道。 觉得姚广孝这个妖僧，真的满肚子坏水。 幸好他和姚广孝的关系不错，算是自己人，要不然他都担心在未来，会不会被姚广孝给坑了。 “不管朱允炫要做什么，现在我没办法反抗，但是将来……” 韩钧轻哼道：“我一定会让他后悔莫及！” 放下了一两句，朱炫听不到的狠话，韩钧就要去折腾，除了维持伪明内部稳定，还需要重新组建白莲教，他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至于朱允炆的这个废物，他就没有当一回事。 一个废物，哪来的能力处理政务？ 韩钧根本不指望朱允炆能帮自己，好好地当一个傀儡即可。 就算真的有能力，韩钧也不敢把政权交出去。 就怕被朱允炆阴了，最终被架空的，将会是自己。 韩钧还是很小心翼翼，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应该做，需要提防什么等等。 “藩王联盟，还需要继续扩充。” 姚广孝想了一会，自言自语道：“下一个被我拉进来的人，是朱权呢？还是朱植呢？” 联盟还是不够大。 他要做的，就是除了朱模等和朱炫关系好的藩王，把剩下的全部拉进来，倒是想看看将来的朱炫，又能如何应对。 到了那个时候，一定很精彩！ —— 哈日巴鲁南下投靠大明，要到归化城归顺，一路上走了好久，也问了好久的路，风尘仆仆的，带着他们的羊，终于来到归化城外。 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经累得不行。 看到归化这座城近在眼前，终于可以放心了。 “我们到了。” 哈日巴鲁兴奋地说道：“我们终于不用死，大明一定会接受我们，不用再遭受欺压。” 来到归化城外，看到这座城的繁华，来来往往的商人和货物，他就知道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总算来对了地方。 终于，没有失望。 妻子看到这座城池，也是兴奋不已。 同时还能看到不少归顺的牧民，都能在这里正常生活。 过得比起草原上的好太多了，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 “我们快去。” 哈日巴鲁又道。 妻子照顾孩子，他负责赶羊，正要进城的时候，被一个士兵拦下来。 “做什么的？” 那个士兵看了一眼哈日巴鲁一家人，问道：“有没有身份证？有没有通行证？” 突然被拦下，还是大明的士兵，这就使得他们有点子紧张。 不过这个士兵的话，又让他们听不懂了。 “身份证？” “通行证？” “请问这位大人，是什么东西？” 哈日巴鲁一脸懵逼，再看到那些士兵满脸威严，武器已经拿在手中，好像只要他们不配合，就要动手捉人，更感到担忧。 妻子也紧张地，保护两个孩子。 拦人的士兵故作惊讶地问：“你们不知道，新来的？” “对对对……” 哈日巴鲁连连点头道：“我们就是新来的，在草原上遭到压榨，听说来了归化城，能过上很好很好的日子，请问这大人是不是真的？我们……我们要归顺大明，愿意被大明管理，请问可以吗？” 那个士兵说道：“原来是要归顺，你们跟我来。” “啊……” 哈日巴鲁感到犹豫。 在想这里的明军士兵，该不会和那个伪明的士兵一样，把他们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他的羊抢了，还有妻子？ “啊什么？” 士兵没好气道：“想要来归顺，就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登记，先得到通行证了，再分派草场，登记户籍，领取身份证，要是怕了就不要来，回去待着吧！” 哈日巴鲁连连摇头道：“不怕，我们什么都不怕，还请大人带路。” 又一次听到那两个证的名字，哈日巴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走到了这一步，想要放下基本不可能。 唯有服从安排，听从命令，看他们想对自己做点什么。 士兵很快，带着他到了一个城外的屋子内。 只见这里有好多人排队，也有人拖家带口，带着不少物资，以及和哈日巴鲁一样的牛羊。 “大人，这里是做什么的？” 哈日巴鲁好奇地问。 士兵说道：“和你一样，来归顺大明的人，我们大明皇太孙仁德，不愿看到你们牧民吃苦，只要来归顺的，全部可以接受。” “真的吗？” 哈日巴鲁看到那些拖家带口的牧民，相信这是真的，连忙道：“多谢大明皇太孙殿下，也多谢大明，我终于来对地方了，呜呜……” 他甚至还激动得哭出来。 来了大明，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吃苦、被欺负。 “行了，你去排队。” “让你的婆娘，到一边去帮你看着羊。” 士兵又说道。 “不行啊！” 哈日巴鲁说道：“那可是我的全部财产！” 士兵不以为然道：“所以就让你的婆娘看着，我们还能把你的羊偷走不成？挤在一起排队登记，乱哄哄的一团，扰乱了其他人怎么办？今天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登记。” 好像也有道理，哈日巴鲁只好往自己的婆娘看去。 妻子知道怎么做，微微点头，带着那些羊到一边等待。 其他一起等待的人，数量还不少，妻子很快就和别的女眷交流起来，互相熟悉一下，说不定还是未来的邻居了，提前处理好邻里关系又显得很有必要。 见状，哈日巴鲁彻底放心，安心地去排队。 在这同时，他又感叹，大明是真的很好，皇太孙也是个好人！ 第974章 意外 排队登记的人很多，哈日巴鲁等了好久，终于完成一系列的手续。 “大人，请问接下来，怎么办？” 哈日巴鲁看着拿到手的通行证，看不懂汉字，但是有一种感觉，在归化扎根的任务，到这里算是完成了七成，接下来的三成应该很容易，没有其他门槛。 士兵看了看哈日巴鲁一家人，问道：“你的家里，只有你一个男人，有没有兴趣去打工？” “打工？” 哈日巴鲁又听到一个，以前从来没听过的词汇，感到迷茫不解。 打工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去打一个，叫做“工”的人？ 那么这个人还是挺惨的。 哈日巴鲁在脑补着。 “你还真的什么都不懂。” 士兵直接解释道：“我们的殿下，要建造很多东西，需要大批的人力建造，就在归化招工，这就是打工。” 哈日巴鲁恍然大悟，随即心里在想，这不就是做徭役吗？ 刚来就要服徭役，这个大明好像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不禁感到担忧，在想他们会不会强制地让自己服役？不会的，应该不会。 “帮我们殿下打工，每天三顿，顿顿有肉，一个月休息四天，工钱是三两银子每个月。” 士兵看到哈日巴鲁的表情，就明白这家伙脑补过度，想的太多了。 “竟然那么好！” 哈日巴鲁惊了。 一个月三两银子的工钱，他在草原生活了那么多年，一年下来都存不到三两银子，而银子这个东西，也是硬通货，不仅大明，草原也可以使用，哪怕海外流行的货币也是银子。 更别说，顿顿吃肉。 他们养羊的，都没有这么富裕的日子。 大明给的待遇，太疯狂了！ 士兵又道：“我们殿下仁德，对我们一直很好，其实你可以把婆娘留下来养羊，你就去打工，一举两得。” 哈日布鲁考虑良久，摇头道：“还是不了，我刚刚来归化，就把婆娘孩子留在这里不是很合适，请问不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 士兵摇头道：“去不去随便你，我们不会强求，一般想要多赚点钱的都会去，以后你想再多赚钱，以后还可以报名。” “以后还行啊！” 哈日布鲁大喜。 觉得大明真的太好了。 他们要什么，大明就可以给什么，管理还相当的人性化。 士兵又道：“接下来，我还要带你去分配草场，领取身份证。” 哈日布鲁惊喜道：“还有草场？” “没草场，你们的羊吃什么？” “不是，我们养羊是到处走的，固定在一个草场，很容易把草都吃没了，羊就没东西吃。”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都考虑到了，不会出现把草吃完的问题。” “大明真好啊！” 哈日布鲁再一次感慨，真的没来错地方。 早知道大明那么好，对待他们更好，还是一视同仁，他就应该早点南下，尽早来归顺，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士兵说道：“你别看大明那么好，但我们这里规矩还是很多的，一旦犯法了，不管你是谁，必须从严处理，严格地按照律令惩处，没有任何人例外。” “这是应该的！” 哈日布鲁不觉得有什么。 这里的待遇那么好，管理严厉一点也是正常。 要是不严厉，他还担心大明的归化这座城，不能长久发展下去。 还是严格一些比较好。 哈日巴鲁带上自己的婆娘，还有那些羊，兴奋地跟在士兵的身后，准备去分配粮食的时候，突然有好几头羊受惊，往旁边冲撞过去。 “不好！” 士兵见状大惊，连忙喝道：“快去拦下那些羊。” 因为他看到羊冲撞的方向，有一队人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如果冲撞了其他人，士兵还不至于如此震惊，但要被冲撞的人，士兵也认得，正是前不久有幸见过一次的皇太孙殿下！ 那些该死的牲畜，竟敢冲撞殿下？ 哈日巴鲁看到自己的羊受惊，也是惊慌，赶紧过去准备拦回来，那可是他的财产，绝对不能丢失。 然而，还不等他动手，一群锦衣卫从四周走过来，保护在朱炫身边，也把哈日巴鲁等人全部包围起来，同时把羊拦下。 “殿下，怎么办？” 雷纲站在朱炫面前，担心地问道。 严冠说道：“还请殿下先回去，我把他们捉了，带回去问清楚是不是刺客。” 那个带路的士兵，已经跪下来用力磕头。 哈日巴鲁看到被那么多人包围，还是一脸懵逼，同时又很担心，好像闯了什么大祸，再看到磕头的士兵，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他们是谁？” 好像是某些大人物，才能让带路的士兵惊慌磕头。 那么他也慌了。 刚来归化就闯祸，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拜见皇太孙殿下。” 士兵不理会此人，跪着往朱炫爬过去。 “皇太孙……” 哈日巴鲁来了归化之后，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位皇太孙，自己的羊竟然冲撞了皇太孙！ 怪不得，如此隆重，杀气腾腾。 他也赶紧跪下，浑身颤抖。 还很担心地在想，万一得罪了皇太孙殿下，就算能活下来，但归化也不愿意收留他们，还可以怎么办？ 这是死定了！ 回去已经不可能回去。 “好了！” 朱炫只是出来走走，看一看南下归顺的牧民如何。 他们将来都是大明的人口，他当然是重视的。 如今大明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大明内部的人口还跟不上发展速度，特别是劳动力方面，也得要有人参与基建，工业才可以得到发展，引入人口还是很重要的。 只是没想到，刚出城没多久，他就被羊冲撞了。 冲过来的，一看就是某个要来归顺的牧民。 朱炫当然不会计较什么，否则就显得大明的冷漠，从而吓跑其他来归顺的牧民。 但是，回去之后，锦衣卫应该查的，还是会彻底查一遍，这个无可避免。 “你们起来吧！” 朱炫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几头羊？你们需要如此紧张吗？都散了，不要耽误前来归顺我们的牧民登记的时间。” “多谢殿下！” 士兵激动地磕头，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终于不用死了。 哈日巴鲁见了，有样学样地磕头行礼。 觉得大明皇太孙，真的有传闻里面的那样好，太平易近人了。 第975章 牵走一头羊 “你是新来的？” 朱炫看着哈日巴鲁，也不生气，随口问道。 大明皇太孙在他们看来，那是至高无上的身份，普通人要见上一面，根本没有机会，此时不仅哈日巴鲁，包括那个带领哈日巴鲁的士兵，也不由得愣住了。 听到朱炫问自己，哈日巴鲁呆了呆，一个不知道回应的样子。 如此表现，看得朱炫微微一笑。 景清笑了笑道：“殿下的威严，把他吓到了。” “殿下问你话呢！” 士兵轻轻地拉了拉哈日巴鲁的衣服。 “啊？哦……” 哈日巴鲁这才缓过来，听到还是朱炫要问自己话，连忙道：“殿下，回殿下……新……新来的。” 看到这家伙有点结巴的样子，士兵都感到丢脸了，又生怕会被朱炫责罚。 朱炫还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他有任何的责罚，说道：“来了之后，觉得怎么样？我看你好像在办理登记的手续，是否真心要归顺？” 既然都在这里，碰巧遇见一个要归顺的人，还被对方的羊碰撞一下，那么顺便问一问归顺管理的事情。 毕竟他出来了，为的也是视察一下具体情况。 “好……” 多说了两句话，哈日巴鲁终于利索了很多，又道：“归化很好，大明……更好！这里的人对我很热情，我是真心要归顺，再也不想回去草原，那个吃人的地方了。” 闻言，负责带领的士兵，吐了口气。 生怕哈日巴鲁说不好，也说自己不好，等会就得被锦衣卫带下去好好教育。 不过，他的服务也确实不错，哈日巴鲁心里还是感激的。 “草原还能吃人？” 朱炫好奇道。 哈日巴鲁解释道：“草原上的人要征兵征粮，要抢走我的羊回去吃，我们一家，没有了羊，根本养不起两个孩子，他们吃羊就是吃人。” 来了大明，他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刚才那么多羊放在外面，都没有人过来多看一眼，更别说有人来抢了。 还是在大明好，大明的官员更好！ 哈日巴鲁想过了，就算在归顺养不了羊，他还可以报名打工，得到的钱还能过上好日子，养得起两个孩子。 大明真的到处都是机会，对所有人都很好！ “你这个比喻，倒也新奇。” 朱炫哈哈一笑，又道：“好了，你们刚来，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去吧！” “多谢皇太孙殿下！” 哈日巴鲁慢慢地学会了，在大明的各种礼仪之类。 听了朱炫的话，他再次跪下一拜，那个士兵也如此。 “我受了殿下大恩，但又没什么可以回报殿下，就……不如殿下从我这里牵走一两头羊？”哈日巴鲁也是个懂事的人，知道需要在这个时候，简单地讨好一下朱炫，好表现一下自己。 同时也确实懂得感恩，是真心想给朱炫一两头羊，表示感激。 要不是朱炫提出让归化接受所有愿意归顺的牧民，他们这些在草原上被剥削的人，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从。 如今正好，能有一个栖息的地方。 “也好！” 朱炫看到对方满是诚意的样子，给了雷纲一个眼神。 雷纲跟在朱炫身边那么多年，当然懂得朱炫的心思，直接把一头羊牵走，不过走的时候，还给了哈日巴鲁一大锭银子，就跟上朱炫而离开。 “啊？” “殿下，我……” 哈日巴鲁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一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重。 说好的要送一头羊给朱炫，他又哪敢收钱？ 正要把银子还回去，不过两个锦衣卫的人把他拦下，最后也唯有把银子收下来。 “这是你的造化！” 带路那个士兵羡慕地说道：“殿下给你的，收起来就是了，如果不想要也可以给我，殿下给的银子我绝对不会用，一定是放在家里供奉起来。” 想到今天还可以那么近距离地和朱炫接触，士兵在想回去之后足够吹十年了。 今天运气真不错！ “当然要。” 哈日巴鲁赶紧把银子收起来，随即满脸笑容道：“大人，你也帮了我很多，要不也牵一头羊回去？” 士兵连忙摇头道：“不行，你别诱惑我，我这就带你去办理其他手续。” 如果牵走哈日巴鲁的羊，那就是受贿，在大明贪污是超级严重，分分钟给你剥皮实草，挂在归化的城门之上，上一个敢这样做的张密，尸体被锦衣卫挂起来，都风干了。 士兵可不敢要羊，只好继续带领他们去登记。 —— 这个小插曲，对朱炫而言也没有什么。 只不过，听到哈日巴鲁对自己的认同，成就感还是很充足的，对归化的结果很满意。 那些牧民算是心甘情愿的，愿意被大明管理，也都愿意归顺。 接下来的人口发展，应该能上一个新的台阶。 “恭喜殿下。” 景清猜测着朱炫的心思，恰到好处地说道：“归化的事情做得很好，那些草原牧民对殿下尊敬有加，民心所向。” 朱炫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喜欢在我面前说两句奉承的话？” 景清低下头，被看穿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 “归化能做到如此，那是最好的。” 朱炫继续在外面走，可以看到还有不少草原上的牧民，陆续南下投靠，要脱离伪明、瓦剌的控制，他们在草原上得不到利益，就想来大明谋生，将会为大明的建设带来不少劳动力。 再有那些士兵，也不敢怠慢。 很热情地接待前来归顺的牧民。 也许有了之前的税课司张密的原因，这里的人都不敢乱来，毕竟朱炫还在，锦衣卫也还在，乱来了就要被捉，后果很严重。 “继续安排一下，我准备长时间在归化招工。” 朱炫淡淡地说道：“很多牧民刚来，不一定愿意马上报名去打工，但是时间一长，他们在这里感受到好处，一切稳定下来，我相信愿意打工的人还是很多的。” “好！” 跟在身边的平安点头说道。 招工是一个持续的工作，需要长时间进行。 就算不用朱炫吩咐，平安他们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会一直进行到底。 朱炫继续在外面走走。 第976章 计划完成 朱炫继续巡视归化的情况。 目前归顺的百姓越来越多，愿意服从大明管理的人也不少，负责接待的士兵，都会再三强调这里很严格，还会给他们讲解一些案例，如果接受不了的还是有部分人会离开。 大部分都可以接受，并且愿意留下来。 归化的人口，便是如此充足起来。 平安担心来的人太多，会造成混乱什么的，还专门调兵来镇压，朱桂和朱橞他们也没有闲着，一直在配合朱炫的行动。 朱炫走了一圈下来，暂时发现不了别的问题，他们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出面处理，也就放心了。 计划进行得还是很顺利，暂无别的问题。 对此，他也满意。 “殿下！” 此时，朱橞走来了，期待道：“我们归化，突然多了好多人，那些草原的牧民，看上去挺高大的，要不殿下准许我们，招收部分人回去当兵，你看可以吗？” 朱炫听着，反问道：“十九叔那么急着要扩军了？” “臣……” 朱橞还想再说什么，回味过来时，满身冷汗，赶紧要跪下说道：“臣只是随口说一说，没那个意思，也不敢！” 朱炫说道：“十九叔不用动不动就跪，起来吧！” “多谢殿下！” 朱橞还是很慌，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心里虚得很。 别看朱炫还是很礼貌地，开口就是十九叔，但朱橞在朱炫面前，完全不敢自称长辈，因为现在的朱炫太强势了，越来越像他的父皇。 不愧是被父皇教出来的储君。 朱橞心里便是如此想的，怕还是很怕的。 景清看到这里，对朱炫没有害怕，但有的是佩服，心想：“殿下一人的威严，还是能压得住藩王，都不需要借用陛下之威，将来的殿下，应该比陛下更强势，似乎比敬懿太子也要更强。” 这些都是他心里想的，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 未来的大明，能有如此皇帝，当然是好事，只不过对于朝中群臣而言，也许不是很好。 他们即将要结束朱元璋的强势统治，但马上又要迎来一个更强势的朱炫，还是挺难接受的。 大臣们更喜欢，比较软弱的朱允炆。 “我不打算，让他们加入我们军队。” 朱炫往城内回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些草原人，就算归顺了，但他们曾经也还是牧民，征了他们为兵，难道将来还要让他们，打入草原？这就很不现实。” 不仅不现实，他们会不会打，也还是未知。 万一不想打，倒戈相向，坑惨了他们明军。 “他们大部分人，身体素质还是挺高的，又是从草原来的，我多少都有些顾虑，不想在他们当中征兵。” “还有，我把他们引入，就是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相应的劳动力来搞基建。” “如果十九叔要扩军，和我说一下，再从我们的百姓里面征兵即可，没必要找那些归顺的牧民。” 朱炫说到这里，就往朱橞看去。 眼神很平淡，目光也没有任何波澜。 好像也就这样了！ 朱橞松了口气，觉得这个小侄子还是很够意思，也不惩罚自己，还可以给了那么多解释，道：“殿下说的对，是臣想的太简单了，臣不想扩军，刚才只是一时糊涂，随口说说的。” 他可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打算这样做。 毕竟加入藩王联盟，他多少都有点反骨，有一些很特殊的想法，而扩军正是他心虚的表现，希望可以通过增加军中士兵的数量来保证自己的利益，以及保证万一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也可以保护自己安全。 朱炫不把朱橞的反骨提出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问道：“十九叔真的不想扩军？” “不想，刚才就是看到那些牧民比较高大，突然有了想法，听了殿下的话，臣现在不想了。” 朱橞连忙为自己解释。 其实心里还是想的，只是不敢表现出来，回去之后还可以悄咪咪地征兵，别让朱炫知道就不会有问题。 “原来如此！” 朱炫没有深究。 作为旁观者的景清，看到这奇怪的一幕，若有所思，心里猜测朱炫和藩王之间，很有可能已经出现了什么矛盾。 又或者说，朱炫可能发现了藩王们的某些不正常行为，只是暂时不对他们动手，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样的话就有趣了，大明内部的水很深啊！ “殿下，我们回城吗？” 朱橞又道。 朱炫点头道：“还是回城吧！外面被我们看了一遍，暂无问题，我们回城休息一下，我还要规划下一步行动，不过你们如果不想待在归化，现在可以回去了。” 计划进行得也差不多了。 效果到现在可以看到很明显了，整个计划，差不多到此为止。 只要韩钧和答里巴他们不是傻子，都能很快意识到，自己统治范围内牧民流失的情况，一定会采取措施控制，不能让牧民继续南下，否则他们草原将会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来归顺的牧民数量，也算是逐渐到达顶峰，过两天投靠的热度将会回落，算是完成了计划。 朱桂和朱橞兄弟二人，可去可留，朱炫不强求。 “臣找十三哥商量一下，再决定回不回去。” 朱橞有些恭敬地说道：“如果殿下还有其他需要，随时可以让人来找我们。” 朱炫点头道：“如果有需要，我肯定会找十九叔的，你们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尽快让人来联系我。” “好！” 朱橞点头道。 再接下来，他们回了城内。 “殿下，这羊怎么办？” 雷纲看着被自己牵回来的羊。 五十两银子，换回一头羊，他还感到血亏了。 只不过，殿下要表现一下仁德，这笔钱还是花得很值。 朱炫说道：“那就宰了，今晚我们烤来吃，牧民盛情难却，不要他们的一些东西也不行，就当做我对他们的认同了。” 言毕，他回去休息一下，等待时间过去。 到了晚上的时候，朱炫把朱高煦他们叫过来，毕竟一头羊，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只是没有找朱桂兄弟二人。 他们皇孙聚会，有长辈在，就不是那么合适了。 第977章 什么，不打了？ “殿下，这样好吃！” 朱高煦已经吃得满嘴是油光，兴奋地说道：“这种羊，一看就是真正吃草长大，一点膻味都没有，香得很！” 一大只烤得金黄色的羊，就摆放在他们面前。 三个皇孙围在一起，坐在火堆旁边，一边烤火一边吃烤羊肉，感觉还是很舒服、安逸。 朱高燧拿着一根羊排，一边吃一边说道：“现在来的牧民越来越多，他们带来了不少羊，以后岂不是想吃就能吃了？” 朱炫眉头一皱，轻声道：“高燧堂兄，我告诉你，想要吃羊肉，就得正正经经地用钱买，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强抢牧民的财物，哪怕他们不是大明百姓，我也不会放过你。” 可不能让他们破坏了计划。 闻言，朱高燧被吓得，手里的羊排差点掉到火堆里面。 “殿下，我就是随口说说的，不要当真。” 朱高燧赶紧解释道：“我们一定会花钱买，绝对不欺压牧民，还请殿下放心。” 朱炫点头道：“你们最好还是安分一点好，别以为自己是皇孙，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 他们只好同时说道。 都表示，什么也不敢。 他们真的不敢才好，以朱炫的认知，很多皇子皇孙，或者功勋子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什么都敢做，表面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 朱炫又说道：“你们吃完了，就回去休息，我有些累了。” “恭送殿下！” 他们二人起来说道。 其实被朱高燧的话，破坏了一下氛围，朱高煦也没啥胃口了。 送走了朱炫，朱高煦盯着朱高燧看了好一会，好像在说让你乱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破坏了刚才大口吃肉的感觉。 朱高燧耸了耸肩，低下头继续啃自己的羊排。 ——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朱桂和朱橞前来请求，想要回去自己的封地，朱炫当然是同意的，计划至此完成了，没必要让他们继续留下，目送他们离开归化，往东边回去了。 “他们总算走了！” 朱炫慢悠悠地说道：“平安，把河套的士兵，全部收回来，不用再往草原里面折腾，先压一压那些来归顺的牧民，他们当中肯定有一些刺头，找到了就杀。” 先杀人立威，杀鸡儆猴，才能震慑所有人。 “另外，对外宣传，我们在归化集结兵力，不过是为了练兵，也是我北巡的一部分任务。”朱炫又道。 计划到了这里，可以完全收起来。 该轮到韩钧他们，感到怀疑人生，或者被气得吐血了。 “是！” 平安应声说道。 到了这一步，他明白该做什么。 给现在处在高压、紧张状态的草原，减一减压！ 朱炫继续待在归化，没有马上前去临洮，先等待一下，看草原上有什么动静。 还不心急。 “可惜了，这场仗没能打起来。” 朱高煦依旧的心心念念，很渴望可以成为霍去病，驰骋纵横草原，干掉一切敌人。 “你们以后再慢慢打！” 朱炫说道：“我说过给你们机会，就不会不算数。” 朱高煦兴奋地点头道：“多谢殿下，以前是我眼瞎了，才想着造反，殿下还对我们那么好，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该死！” 朱炫淡淡道：“高煦堂兄真觉得自己该死，就不会现在还活着了。” 朱高煦：“……” 他就是口嗨说一说，并不是真的想死。 听了朱炫的话，他们兄弟感到莫名的害怕。 “开玩笑的。” 朱炫笑了笑，又道：“我们回去吧，准备去临洮了。” 去了临洮之后，差不多可以回去京师。 他们心里希望，在临洮的时间可以长一些，虽说朱炫会帮他们求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怕还是很怕的，说不定皇爷爷连朱炫的求情都不给面子，非要惩罚他们呢？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 朱炫在北边，只是军演，没有打入草原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朱桂和朱橞都撤退回去封地，在归化附近集结的，声势如虹的明军，此时全部散去，这个消息也传遍草原，让不少神经绷紧的人彻底放松了。 有人放松，有人欢喜，当然也有人愤怒。 其中愤怒的就是答里巴等瓦剌的高层，现在脸色阴沉，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感到整个人都很不好。 明军一会放出消息，营造声势说要打进来，等到他们把什么都做好了，盟友也找好了，征兵征粮之后，又说这是在军演，没有打进去的意思，现在全部撤退了。 这是把他们，戏耍得团团转。 “该死的朱允炫！” 马哈木冷声说道：“他把行军打仗，当作什么？小孩子玩的游戏吗？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 他们也只能在这里臭骂两句，并不敢做点什么实际行动。 另外，瓦剌更希望的是不用打。 马哈木如此生气，不是很渴望打仗，而是他们把什么都准备好，付出了不少代价，特别是给伪明的粮食，现在突然又说不打了，大明这是真的把他们耍着玩。 在这瞬间，感受到了侮辱。 这又如何能忍？ 答里巴同样很生气，轻哼道：“那个该死的大明皇太孙，就是为了促使我们瓦剌的牧民，全部去他的归化，此人可恨！” 根据下面传回来的消息，他们瓦剌内部，少了很多牧民。 瓦剌征兵征粮，结果和伪明的差不多。 下面的人阳奉阴违，狐假虎威，压榨牧民，再有归化的消息传出去，瓦剌也有不少牧民南下，归顺了大明，不想再被瓦剌剥削，而归化对他们又确实很好。 这样就留不住人了。 “该死的！” 答里巴又是恶狠狠道。 太平问道：“现在不用打仗了，那我们送去北明的粮食，是不是也要收回来？” 马哈木肯定道：“必须收回来，阿都沁，你再去一趟北明，我要韩钧把贪了我们的粮食，全部吐出来，一点都不能少。” “是！” 阿都沁只好应声说道。 只不过，他认为到了韩钧手中的粮食，没有那么容易收回。 送出去的东西，想要回来肯定不容易，韩钧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 难了！ 第978章 粮食？没了 韩钧和姚广孝得到朱炫不打的消息，前者马上表示对后者的佩服。 朱炫并不是真的想打进来，只是用军演来忽悠人，把他们全部忽悠了一遍，要不是姚广孝分析到位，韩钧知道自己一定也上当了。 “还是大师厉害！” 韩钧佩服地说道。 姚广孝这是预判了朱炫的预判，把朱炫的想法都分析出来。 虽然他们也有过征兵征粮，做出了各种防御措施，但总体来说，和瓦剌的不一样，程度也不同，损失不仅不大，还坑了一批来自瓦剌的粮食。 “碰巧猜对了。” 姚广孝微微一笑，又道：“谁让瓦剌那么怕朱允炫，迫不及待地送粮食来给我们。” 韩钧说道：“相信瓦剌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准备问我要回粮食。” 说到了这里，他不以为然地笑了。 到了他手上的粮食，真的不可能还回去，瓦剌人就算来了，也不可能要回去，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耍赖。 按照姚广孝的分析，瓦剌还不敢因为粮食，对他们伪明开战。 如果这样做，很容易让大明在背后得利。 “瓦剌的人，不值一提！” 姚广孝淡淡道：“明王可以准备一下在大明内部的动乱了，让他们没时间没精力对我们做点什么。” 这个方法，是在挺久之前，他给韩钧提出来的。 韩钧他们一致认为方法可行，但是要把计划落到实处，没有这么容易，这场动乱的制造，需要很出其不意，造成的影响也很大，带来的效果很震撼，方能完全吸引朱元璋他们的关注。 最重要的，还是不能牵连到自己身上。 要实现这么多的目的，做起来确实不容易。 “这件事，我已经在安排了。” 韩钧沉吟了一会道：“可是，我的白莲教被毁得差不多，手底下没有足够的人帮我干活，有些事情很难做，进度也是极慢。” 白莲教就是他的底蕴所在。 如今底子丢了，也就什么都没有，很多事情还是比较麻烦。 感到头疼不已！ 姚广孝说道：“明王的白莲教，要重组不容易啊！” “将来再说。” 韩钧说道：“反正新任的圣母，我们已经找到了，不难的！” 他暂时把这些想法置之脑后，正要继续折腾其他的时候，一个下人进来通传，说是瓦剌又有使臣来了。 姚广孝哈哈笑道：“终于来了。” 韩钧对瓦剌的人，来得那么快，感到挺意外的，只好把人带进来。 这一次来的，还是阿都沁。 “见过明王！” 阿都沁礼貌的行了一礼，续道：“明王应该知道，南明不是要打进来，只是在归化军演的消息了吧？” 这个消息，早就传遍草原。 吓得不少人一跳，最终发现是虚惊一场，到现在又仅此而已。 “听说了，唉！” 韩钧恶狠狠道：“那个朱允炫就是个奸诈小人，我们认为他想打进来，谁曾想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给我们带来压力和紧张。不过也好，他不打，我们才能安全，他打了，我们还不一定是对手。” 言毕，他的表情做得又很到位。 在对朱炫感到生气的同时，现在又刻意的放松一下。 阿都沁看着韩钧脸上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认为这个人很能装，道：“既然不用打，大明又撤退了，我们原本送来给明王用作军粮，一起对付明军的粮食，明王可不可以还回来了？” 他有些期待的眼神，往韩钧看去。 不过在期待的同时，又觉得没多少希望，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韩钧叹道：“把粮食还给你们，这是我应该的。” “那么还请明王还回来！” 阿都沁马上追问。 不过从心底里，还是不相信韩钧能还回来。 “我也想还，只不过，我们军中缺粮，集结准备对付朱允炫的时候，粮食就被我们用得差不多。” 韩钧满脸无奈，狂飙演技，又满脸愧疚地说道：“粮食用完了，我就是想还，现在也还不起，又不用一起抵御外敌。要不这样吧，粮食就当是我借的，今年还不上，等到明年我们大明丰收过后，再还给你们，阿都沁使臣认为如何？” 阿都沁：“……” 这样的话，他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就好像三国演义里的刘备借荆州，哪有还回来的可能？ “明王这样做，很不厚道了。” 阿都沁淡淡地说道。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韩钧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实在是用了，也没办法！” 韩钧说道：“如果阿都沁使臣觉得理亏，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赔偿，我也可以理解。你看我的府上，有什么东西是你们需要的，尽管搬走，我不在乎的。” 阿都沁：“……” 你他娘的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除了粮食之外的其他东西，阿都沁还不敢随便拿，问道：“明王真的还不了粮食？” 韩钧耍赖到底，摇头道：“真的还不了，都已经用过了，使臣让我如何还？我也说了，先欠着，你们明年再来问我要，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好吧！” 阿都沁就是心有不满，但想到这里是别人的地方，也不敢发作出来，道：“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要回去上报给我们可汗。” “理应如此！” 韩钧还很热情地说道：“使臣远途而来，肯定辛苦了，在我们和林好好休息再回去也还不晚。” 他又喝了一声道：“来人，带阿都沁使臣下去休息。” 马上有几个伪明的官员，前来接待阿都沁，很快把人带走了。 “想从我身上要回粮食？不可能！” 韩钧轻哼一声道。 姚广孝笑道：“明王好手段。” 韩钧说道：“不，这是大师的手段，虽然有点不堪，但能有粮食，损失又不大，不堪就不堪了吧！” 他们白莲教，从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 手底下龌龊的事情多了去，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一点也不会为什么伦理道德考虑，只考虑自身的利益，在利益面前，其他的一切将不再重要。 韩钧打发了阿都沁，又要头疼重组白莲教的事情。 第979章 前往临洮 阿都沁越想越亏，越觉得韩钧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当初就不应该给韩钧送粮，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也不打算在和林待太久，第二天一早就离开，得尽快把韩钧耍赖的消息传回去，看答里巴他们怎么处理。 反正他是不爽的。 但是，要说出兵攻打伪明，把他们的粮食抢回来，为了那些粮食，有点得不偿失。 毕竟出兵的代价更高，耗费的钱粮更大。 阿都沁带着各种想法，终于回到他们瓦剌的都城，把这个消息告诉答里巴的时候，整个瓦剌的朝廷都是震惊的。 “那个韩钧，卑鄙无耻！” “他们汉人，都是无耻败类，欺我太甚！” 答里巴当即就是骂骂咧咧，满心的不爽，赶紧把马哈木他们叫进来商量应该怎么办。 一会过后，马哈木等人进宫。 他们听说了阿都沁带回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感到很不好。 太平首先不满地说道：“我早就说了，那个韩钧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不应该送粮去北明，现在可好？有去没回，我们什么都没了，韩钧真的该死！” 马哈木说道：“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怎么把我们的粮食要回来。” “送出去的粮食，还能要回？” 脱脱不花反驳道：“韩钧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可能把粮食还回来，我们这次，损失很严重啊！” 不仅损失了粮食，还损失了牧民，动员兵力的时候，还损失了不少粮草。 这些加起来，足够让他们心疼。 心里都在滴血了。 “那就打进去，抢回来！” 答里巴很不服气，不能就这样算了。 “也不行！” 把秃孛罗摇头道：“出兵打进北明，所耗费的粮食，比送出去的还要多，我们本来就不怎么富裕，又何必雪上加霜？何况朱允炫还在归化盯着我们，他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渔翁得利？”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答里巴他们手足无措，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商量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要不回粮食，又不能打，从大局利益考虑，真的不能打，强行地打只会让他们的损耗更大。 最终他们一致认为，明年一定再去找韩钧要回粮食，如果还不给，那他们瓦剌就真的要对北明动兵了。 通过武力的手段，抢回来。 再然后，他们就散了。 只不过，他们都带着几分不爽，对韩钧的不爽。 同时还有对朱炫的不爽，认为那些汉人，都是奸诈小人。 —— 归化。 朱炫还是没有离开这里，就算很多事情不用他亲力亲为，但他还是很乐意到外面走走，看那些前来归顺的牧民，顺便还帮忙管理一下政务，又或者带领景清熟悉这里的经验。 归化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安稳很多，应该做的事情，也都被他们做好，暂时没什么问题，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殿下，有电报。” “是季先生的。” 侯显跑回来说道。 朱炫打开看完了，便笑了，道：“那个神棍，已经猜到我要去临洮，说是在临洮把一切准备好了，就等我过去。” 侯显附和道：“有时候，季先生真的可以神机妙算。” 朱炫不否认这个，道：“更多时候，他还是个神棍，算了你下去安排一下，我们准备去临洮。” “好！” 侯显连忙说道。 去临洮的事情，其实不需要怎么安排，毕竟距离不远了，还是在大明范围内，一切都是安全的，可以很轻松地赶到。 朱炫把电报收起来，就回去住所，也让人发电报，主要是传回去皇宫给老朱的，需要汇报一下在这里的工作情况如何，以及说明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当然了，也要给沐沅君她们发电报，当作是家书，互相关心一下，增进夫妻感情什么的。 “过两天，再去临洮。” 朱炫心里在想。 在这里，暂无太多问题，一切也还有平安在。 归顺的牧民，此时被控制得差不多，他们愿意打工的打工，不愿意的就在漠南选一个草场扎根，再慢慢地服从大明的治理，大概也就如此了。 ——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朱炫放手不管归化的事情，将其完全交给平安负责，就带上身边的人前去归化，看一看季文靖那个神棍在那里的治理成果，顺便还可以让景清去学习，学好了就去朵甘都司。 景清接下的任务，还是很重的。 未来的五年里面，景清要做的事情，难度不会比平安治理归化低。 从河套出来，再到了关中，最后往临洮去，期间会路过秦王朱尚炳的封地，但朱炫没有停留，继续往里面深入，很快就看到在这里的铁路工地。 大明的铁路事业，正在蓬勃发展，以应天为中心，开枝散叶，深入到各地。 其中临洮这个地方也是必须通铁路，这才方便进行交易，能极大地降低时间成本。 “殿下！” 郑光乘还继续留在这里，听说朱炫来了，赶紧带人出去迎接，在朱炫面前正要跪下行礼。 “不用多礼！” 朱炫让他起来，又道：“你们这里，做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铁路的情况，进行得很顺利。” 郑光乘说道：“先生让我留在这里，而他回去临洮，准备一下殿下到来的东西，先生还说殿下一定会来，真的让他猜对了。” 闻言，朱炫就笑了。 那个神棍，还是可以猜测判断自己的心思。 “这边的铁路，什么时候可以通车？” 朱炫问道。 临洮通铁路，也是个重要的战略发展目标了。 顺便还能做一个，横跨整个关中的铁路，便于大明对西北地区的深入控制，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这种战略目标，也在朱炫的重点关注范围内。 郑光乘说道：“按照我们目前的进度，还需要三个月左右。” “这个速度，也够快了。” 朱炫得到具体的时间，赞赏地说道。 他们对铁路的建造，进展还是相当顺利，速度也不慢。 郑光乘道：“殿下前不久，让人送了不少工人过来，他们的力气更大，干的活更多，进度快了很多。” 那些送过来的人，朱炫想起来了，就是在归化招收的工人，已经投入生产建设了。 第981章 瓦剌的打算 进入了临洮，朱炫很快安定下来。 季文靖安排好了负责伺候他的人，坐在床榻上，一路上的劳顿，这才慢慢地从身上褪去。 “殿下，辛苦了。” 侯显走过来，给朱炫按捏了一下肩膀，轻声笑道：“殿下一路走来，视察民情，这是百姓的福气。” 不经意间，他又拍了一下朱炫的马屁。 朱炫摇头道：“哪有什么福气不福气？我倒是觉得，在外面走走，要比在宫里看奏章舒服多了。” 别人想看这个奏章，渴望都渴望不得到。 特别是朱棣，如果让他听到朱炫这句话，只怕会当场抓狂，觉得朱炫太欺负人了。 “最近有没有电报回来？” 朱炫又问。 赶了一天的路，有很多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看。 “有！” 侯显说道：“是陛下送来给殿下的，陛下一定想殿下了。” 听到还真的有，他就让侯显拿过来看了看，果然是皇爷爷想自己了，在外面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感到有些不孝，得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做完，再尽快回京才行。 “不能让皇爷爷等太久了。” 朱炫心里在想，看完就写了两份书信，一份给朱元璋，一份依旧是给沐沅君她们，让侯显带去给发电报的人，把自己的书信传回去，暂时就这样了。 “你等会去告诉季文靖，安排一下，我要尽快了解一遍这里的情况，再进入朵甘都司看看，就马上回去。” 朱炫叮嘱道。 “是！” 侯显听了命令，首先出去找季文靖。 房间里面只剩下朱炫一人，伸了伸懒腰，坐在榻上考虑良久，大明北方好像也没别的事情，把临洮看完就能回去，应该不用等太久了。 —— 亦力把里，也做东察合台。 曾经是蒙古的察合台汗国，现在分裂了，一个叫做亦力把里，一个叫做帖木儿，又称之为西察合台。 阿力麻里是亦力把里的都城，今天迎来了一个来自瓦剌的客人。 阿都沁这个工具人，又被答里巴和马哈木他们派出来，出使亦力把里，他们想报仇，不想被朱炫耍得那么憋屈，同时要把送出去的粮食，通过掠夺的手段抢回来。 去抢伪明，他们还做不到。 就算伪明现在是韩钧说了说，但下面的大部分人，都是草原牧民，同样是草原人，也曾经是大元子民，他们不好去抢伪明，于是把目光落在大明西北一带。 他们不太敢自己去抢，于是想拉一个人下水。 正是亦力把里的国主马哈麻，顺便把整个亦力把里拖下水。 阿都沁这一次出使，就是负责说服马哈麻，跟随他们一起出兵，去掠夺大明的西北地区，并且带有足够的理由到来。 “阿都沁使臣。” 这个时候，一个叫做歪思的人，前来接应阿都沁。 他是马哈麻的孙儿，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还挺好看，身材高大粗壮，还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阿都沁拱了拱手道：“见过歪思殿下。” 歪思说道：“你们提前让人送来的书信，祖父已经收到，让我来等待，不过现在天色不早，还请阿都沁使臣随我去休息一会，明天一早我再带你去见祖父。” “有劳了。” 阿都沁看到歪思那么热情，还很有礼貌，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再把歪思和韩钧他们对比，就觉得韩钧等人，在歪思面前什么都不如，还是亦力把里好，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一脉相传。 “使臣，这边请。” 歪思在前面带路，阿都沁跟上。 到了休息的驿馆，歪思安排一下，再让人送来酒菜，便下去了。 阿都沁坐下来，回想了一遍这次出使的任务，感到任重而道远，责任也是重大的。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说服他们。” 他也没多少信心，但是把心里所想的，那些劝说的话，慢慢地在脑海里面过一遍，为明天的劝说打好草稿。 第二天早上。 阿都沁刚用完早饭，歪思就来了。 不得不再一次拿亦力把里的态度，和伪明的对比一下，这里真的太好了。 相比之下，韩钧就是个坑货。 “阿都沁使臣，好了吗？” 歪思问道。 阿都沁回过神来，微微点头道：“我准备好了，请歪思殿下带路。” 他们二人很快，来到皇宫之中。 “拜见马哈麻可汗！” 阿都沁在马哈麻面前，首先躬身行了一礼。 “使臣不用多礼，坐！” 马哈麻开门见山，很直接地说道：“你来找我，还是为了让我们亦力把里出兵一事来的吧？” 被看穿了心思，阿都沁一点也不意外，瓦剌的意思确实很明显，道：“回可汗，正是如此！” 马哈麻沉吟了下，又道：“可是我听说，那位大明皇太孙不是要出兵攻打你们瓦剌，只是在北边军演，你们没有危险了，还需要让我出兵？” “需要！” 阿都沁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但不是直接打入大明，而是做另外一件事，那位大明皇太孙撤退了，正是我们行动的时候，做好了的话，我们瓦剌，和可汗的亦力把里，在今年过冬都能过上还不错的日子。” “什么事情？” 马哈麻顿时来了兴趣。 能在冬天的时候，过上还不错的日子，这个诱惑有点大，他很想要。 阿都沁说道：“掠夺大明！” 他们以前草原上的人，在进入中原之前，没少南下掠夺中原王朝，也称之为打草谷。 马哈麻还以为是什么好的计划，摇头道：“不太行，我之前就和你们可汗说过，大明的肃王已经能把我压得有些严重，之前你们请我出兵，不是我不愿，而是我做不到。” “可汗，这次不一样。” 阿都沁信心满满道：“我们掠夺的，不是肃王的封地，而是绕过封地，进入陇右，可汗可知道临洮马市，大明和吐蕃通商一事？” 这件事，早就传出去了。 看到吐蕃人在大明那里得到数不清的好处，马哈麻还是羡慕嫉妒恨的。 他们亦力把里，也想和大明进行大规模的贸易。 马哈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掠夺临洮？” 第982章 可行的计划 临洮距离亦力把里，中间还隔着一个肃王的封地。 马哈麻还没那么自信，认为可以打进去，听了阿都沁的话，认为这个人就是在痴人说梦，尽说这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他们有掠夺临洮的能力，早就打入关中，这都不需要阿都沁来劝说。 要知道肃王朱楧的甘州五卫，还有就是哈密卫、沙洲卫、定安卫等，都不是白吃饭的。 从亦力把里往东边出去，到处是大明的卫所，马哈麻觉得自己还没行动，大明肃王就已经扼守河西，控制河西咽喉嘉峪关，把他们东出的通道堵死，甚至有可能反抗打进去。 瓦剌的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马哈麻想了那么多，顿时对阿都沁兴趣乏乏，在想用什么办法，把阿都沁给打发了，认为打进去不可能成功。 阿都沁点头道：“可汗说对了，我的想法，就是掠夺临洮。” 听到还是真的，马哈麻笑了。 笑声之中还带有点嘲讽，在想瓦剌的人确实不太聪明，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就他们这点能力也敢说去掠夺临洮？ 阿都沁听得出来，马哈麻笑声之中的嘲讽，也能看到哈立麻脸上的不屑，继续说道：“可汗其实想太多了，也对自己不够自信，我们可汗还有太师，一起商量过了，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什么办法？” 马哈麻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句。 依旧是有些嘲讽，不认为他们真的有这个能力。 阿都沁不紧不慢道：“马哈麻可汗一定认为，我们在异想天开，不可能打入临洮，对吧？” 马哈麻肯定这样想，但是不承认，也不做反应，等待阿都沁继续说。 “可汗所想的路线，是通过哈密等卫，再通过大明肃王的封地，从河西进入关中，这条路肯定走不通。” 阿都沁对大明西北的地理，也有一定的认知。 也很清楚，只要大明肃王朱楧在河西一堵，他们难以突破，还没算上明军里面，那些威力恐怖的火器。 “难不成，你们还有第二条路？” 马哈麻随口问道。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有第二条路，也不是不行。 或许可以试一试。 于是乎，他坐直了身子，继续往阿都沁看去。 阿都沁说道：“当然有第二条路，那就是顺着昆仑山东出。” 闻言，马哈麻摇头道：“这个也不行，顺着昆仑山确实可以绕开哈密等卫，但是要进入朵甘思宣慰司，大明也把这个地方叫做朵甘都司，也就是吐蕃，他们正在和大明贸易，看到我们穿过，能同意吗？” 肯定不同意。 如果真的这样做，会破坏和大明的贸易。 一旦破坏了，将会什么利益都得不到，吐蕃人还是很清楚，什么叫做一顿饱，以及顿顿饱，计划不可行。 “不一定！” 阿都沁淡定地说道：“首先那个地方，人迹罕至，我们就是借道穿过，不一定有人发现，其次……大明和吐蕃贸易是没错，但并非所有吐蕃人都承认这个贸易。” 如此说来，还是有道理。 马哈麻陷入沉思，在考虑可不可行。 阿都沁又道：“何况破坏合作的，是我们瓦剌和亦力把里，和吐蕃没关系，我们完全可以说服在昆仑山附近的吐蕃人，带他们一起去掠夺，到时候把掠夺的财物分了，我们拍拍屁股就走。那部分吐蕃人既能抢掠不少财物，又能继续和大明贸易，一举两得！” 那些吐蕃的人，同不同意掠夺，不在于对大明的贸易，有多么的依赖，而在于他们得到的好处多不多。 如果好处多起来，可以两头吃，一边掠夺一边贸易，和马哈麻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阿都沁使臣就那么有信心？” 马哈麻先是感到心动，但是在心动过后，很快又平静下来，淡淡地笑道：“你要知道，大明的军队并不是好招惹的，我们这样做，惹怒了大明，他们带兵打进来，这个后果你能承受？” 明军最强的，还是那些火器。 他们很清楚火器是什么东西，能分分钟把他们碾压，最终成为炮灰，不好招惹。 阿都沁说道：“当然怕，但又不是没办法应对。” “哦？” 马哈麻好奇地问：“你们还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原来这一次瓦剌的使臣，还是有备而来，马哈麻觉得自己刚才小瞧他们了，也不否认心动了，有点想合作。 大明在临洮的马市，他们亦力把里也很眼馋，很想参与进去，奈何大明不带他们玩，那么就想去掠夺，到了里面抢一轮出来，得到的好处肯定不小。 但是，要承担来自大明的怒火，这就让他们望而止步，不敢这样做。 “当然有！” 阿都沁自信道。 还真的是有备而来。 “愿闻其详！” 马哈麻又道。 阿都沁说道：“因为大明，是不会再打出来，深入西域，深入草原，路途遥远，打不起来的。” 马哈麻又笑了，摇头反对道：“那也只是你的猜测。” 阿都沁并不是这么认为，分析道：“这不是我们的猜测，而是我们可汗，还有太师他们，对大明的分析，马哈麻可汗可能对大明不了解，如今大明内部，以文官为主，文官和武将争权，他们是反战的，这部分人占据上风，轻易不会发起战争。” 这番话，又是有点道理。 虽然亦力把里距离大明比较远，但一些大明内部的事情，他也没少听说，其实也安排有细作深入大明，每年都会有一两份关于大明的消息传回来。 马哈麻不否认阿都沁这个说法，于是又感到动摇了。 阿都沁继续说道：“就在前几年，鞑靼南侵大明，明军只是将其打退，就这样算了，鞑靼、女真等，至今还安然无恙。” “那高丽呢？” 马哈麻又道。 那是唯一一个倒霉蛋，被朱炫给灭了。 阿都沁笑道：“因为大明的皇太孙，那时候正好乘船到了高丽，顺便用他们大明的战船把高丽灭了，船能在海上使用，高丽三面环海，位置又不大，轻松地打了，但是他们能打入西域、草原？” 肯定是不能。 如果能，那就不叫做船了。 第983章 巡视 听着这些有点诱人的话，马哈麻心思复杂。 不知道该同意，认为可行，还是否定了，认为不能这样做，又不得不承认，这些话对他而言很诱人，越听就越是想这么去做，又怕承担这个后果，内心纠结挣扎。 毕竟阿都沁说的，又是事实，之前真实发生过。 只要进去抢掠了，再跑，回去之后加强防御，应该可以没事。 阿都沁继续说道：“这几年里面，大明极少对外战争，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儒学！” 阿都沁道：“大明内部，盛行儒学，而儒家的思想，不支持他们发动战争，文官才会如此和武将对着干，一般情况下，大名都是以防御为主，有人来打才会反抗。” 马哈麻微微点头。 朱元璋当皇帝的前些年，还是经常打入草原。 但是，太子朱标没了之后，大明对他们草原，好像不怎么做什么，大概也就这样了。 马哈麻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打入临洮掠夺，又不是不行。 “最后，我们只要把这一切，推给马贼、山贼。” “如果大明问责，随便找一个马贼灭了，送去给大明认罪，事情就完了。” “前不久，大明皇太孙被我们瓦剌的马贼袭击，刚开始我们也很怕，但是把瓦剌范围内的一些马贼灭了，送去归化城请罪，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马哈麻可汗认为，对吧？” 阿都沁极具诱惑的声音，在马哈麻身边回响。 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貌似真的可行，但是又让他很犹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我再考虑考虑。” 马哈麻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什么，又道：“来人，送阿都沁使臣回去休息。” 阿都沁拱了拱手，就退下去了。 “歪思，你觉得呢？” 马哈麻问道。 歪思一直站在旁边，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到了，此时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贪婪，他认为如此可行。 大明的财物，不要白不要。 而且大明很有钱，也很富裕，他们的财物，一定都很丰富、很值钱。 贪婪的他们，当然不想放过。 “祖父，孙儿认为，还是可以的。” 歪思把这份贪婪，暂时先放下来，又道：“我们可以答应瓦剌，同时派人去说服昆仑山附近的吐蕃人，那个地方的吐蕃部落，正好是阿尔丁爷爷的，要说服应该不难。” 马哈麻也觉得不难。 只要能带去足够的利益，确实什么都能做到，让他们做什么都没问题。 “那就这样决定了。” “明天我再给阿都沁答复，然后安排人去吐蕃，我和阿尔丁的交情，应该能说服他们。” “唉……要是大明愿意和我们贸易，其实也不错。” 马哈麻无奈地说道。 歪思满不在乎道：“既然大明没有和我们贸易的打算，那么我们只能打进去掠夺，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这件事，便是如此，被他们确定好了。 但是也不急着告诉阿都沁，他们也有自己的计划。 —— 临洮。 朱炫起来吃了点早饭，就在季文靖的带领之下，巡视临洮的贸易区。 这边的情况，感觉上要比归化的好很多。 平安是武将，还需要带兵练兵，肯定没有季文靖的专业，也是很正常的，并不是说平安没能力，只是一心二用，还是季文靖在这方面可以更专心点。 景清跟在朱炫身边，好奇地左顾右盼，觉得这位季先生真的很不错。 在来的时候，他曾听说过关于季文靖的事情，现在能见上一面，终于明白此人为何可以得到朱炫如此信任。 因为季文靖有这个能力，也很值得信任。 “殿下，觉得如何？” 季文靖和朱炫说话时，依旧的比较随意的，又道：“不是我吹牛，只要我想出手，还能做得更好、更快，只是我又担心太快了，会让人妒忌。” 朱炫：“……” “季先生你这句话，就很吹牛了，不愧是神棍。” “不过呢，做得确实不错，比我预想中的要好很多，最重要的还是用时不长，就能做到如此，早知道我先把你丢去归化。” 朱炫很满意地说道。 季文靖摇了摇头道：“归化不太行，我不想去吃苦，在这里已经很寒苦了。” 他还表现出一个，很贪图享乐的样子。 景清听到他还敢如此说话，正在等待着季文靖要被朱炫呵斥。 然而，朱炫没有呵斥，只是说道：“你以前连乞丐都做过了，还怕什么吃苦？” 听到了这么说，景清暗想朱炫这样也不生气，看来和季文靖的关系不浅。 季文靖还做过乞丐，都可以被殿下赏识，那么景清就在想，我一定也可以，还能比季文靖做得更好一些。 他的自信，这就来了。 到时候去朵甘都司，要做得比季文靖还漂亮，一定不能认输。 “殿下没听说过，由奢入俭难吗？” 季文靖满不在乎地哈哈一笑，又道：“不过，殿下的老丈人，曾经也来过这里，和隆多发生过冲突。” “欧珠的父亲吗？” 朱炫记得，锦衣卫把这件事也传回来了。 但是时间久远，具体怎么样，就不是很记得。 跟在身边的隆多连忙点头道：“回殿下，确有此事！臣再看到边巴，不过臣不痛恨此人了，也多下殿下给臣的机会，把臣的家属亲人都接来临洮，成为大明子民。” “哦？” 朱炫微微点头，笑道：“这件事做得还不错！” 季文靖笑道：“那是当然，殿下也不看看是谁的安排，隆多还是我们树立起来的，最典型的宣传案例。” 这个案例，朱炫也知道。 季文靖的汇报里面，也提及此事。 这个宣传案例树立得还是很成功，让朵甘都司里面，一些羡慕大明的人，都在追随隆多的脚步，逐渐改变身份，配合大明的齐民编户，甚至还有人开始读书，准备考大明的科举。 “请问殿下，什么是典型案例？” 景清不是很懂地问。 季文靖只好简单地解释一下，关于典型案例的事情。 景清琢磨着，眼前一亮。 好像又学到了一个可行的手段，到时候他在朵甘都司，这个手段可以借鉴来用。 第992章 反击 这次出来领队掠夺的人是歪思。 看到眼前一车车的货物，歪思眼眸里的贪婪更甚，都要流口水了，高声喝道：“不想死的，把货物留下，人可以离开，否则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声音远远地传出去。 雷纲他们很“惊慌”的样子，看到那么多人把他们包围，不得不说道：“我们要活命，货物都不要了，求你们别杀我。” “哈哈……” 歪思他们听到雷纲如此求饶，顿时乐得大笑，笑声远远传开，其中还带上了他们的嘲讽，觉得这些大明的人也太怂了，还那么废物，甚至不如上一个商队，至少人家还反抗了一下。 “过去抢了！” 歪思高声喝道。 那些吐蕃人、西域人，在这瞬间激动起来，迎着商队冲过去。 就在他们要抢的时候，雷纲看到敌人靠近过来，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了一道笑弧。 “动手！” 一声落下，枪声随之响起。 商队的护卫收起了刀，把藏在身上的手枪拿出来，迎着冲过来的敌人开枪。 霎时间，枪声大作。 敌人靠近了，距离就不远，子弹又准又快，枪声刚落，便是倒下数百敌人，剩下的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第二轮子弹还是迎着他们射出去，又倒下了数百人。 在如此近距离的前提下，很多人根本无法抵挡。 看到同伴陆续倒下，那些还活着的人愣了片刻，终于感到害怕，转身就要逃跑。 “反攻！” 雷纲喝道。 商队里的所有人，一起出手追着敌人来打。 本来气势如虹，信心十足的歪思，在此时被打懵了，怎么商队里的护卫，也能拥有大明的火器？ 很快他可以想到，这就是大明对他们的反击。 他们想过大明会反击，只是谁也没想过反击来得如此之快。 把他们打得措手不及，不过眨眼间就倒下那么多人，带出来掠夺的人，根本不够雷纲他们杀。 “快走，快！” 歪思慌忙地说完，转身往山区的方向跑路。 能够拥有火器的，一定是明军的正规军，这还可以怎么打？ 明军要杀出来，他们更不是对手。 “追！” 雷纲见了便喝道。 商队的人，迅速追去，一边追还一边开枪。 也许是听到枪声，在山林里面等待结果的马哈麻和阿尔丁二人，迅速带人出来，不过他们刚出来，就和狼狈逃回来的歪思遇上。 “歪思，怎么了？” 马哈麻着急地问。 歪思急切道：“明军开始反攻，要对付我们了，快走啊！” 话刚说完，雷纲他们追上来了。 马哈麻和阿尔丁往外面看去，又听到枪声回荡，顿时大叫不好，转身往山里面跑路。 高坡上。 朱炫看到了阿尔丁等人终于现身，从这里远远看去，数量好像还不少，挥手道：“传令，全军出击，别让他们跑了。” 身边的一个锦衣卫听了，赶紧下去传递命令。 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进行得还是比较完美。 “也不知道，他们亦力把里的可汗，是否也来了。” 朱炫一边观战，一边说道：“如果来了，顺手一网打尽，让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朱高煦又主动请缨道：“殿下，给我一队兵马，就算他没来，我也可以打到阿力麻里，把他们的可汗给你活捉回来。” 朱高燧说道：“殿下，你让我二哥去就好了，不用管我的。” 他们兄弟互怼，朱炫都习惯了。 “你们安静地看戏。”朱炫无奈道。 命令传下去了，在附近等待着的明军士兵，在这瞬间全部现身，再从两侧，往山林里的敌人包抄而上。 “该死的！” 马哈麻看到那么多明军出现，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再看到明军开始包抄，往他们截杀而至，枪声不断出现，子弹往他们打过去，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他们无不懵了。 明军的反攻，来得实在太快。 快得让他们措手不及。 再看包抄进来的明军士兵也不过数千人，他们几万人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是挨打。 有时候人多，不一定能有优势。 “祖父，阿尔丁爷爷，你们快走。” “来人，尽快突围，我们冲出去，再安排人断后，拼死挡住袭来的明军。” “你们跟我来。” 歪思冷静了下，马上做出安排。 他们不能再乱，否则谁也逃不出去。 必须有人整顿大军，整合所有人，一起杀出去。 就在歪思的整顿之下，慌乱的士兵终于不怎么乱了，他们快速集合往外突围，拼了命也要活着离开。 明军的包抄越来越紧，但是他们为了活命，冲击得更快，再加上这里是山林，不熟悉地形的人不太方便作战，优势在他们这边，最终还是冲出去，匆忙地往西边逃跑，但是也丢下了一半的人。 战局很快，落下帷幕。 明军的士兵看敌人逃出去，只好带兵撤退，再找到朱炫上报战果。 此时的朱炫，已经从高坡上下来。 得到这个结果，他甚是满意，点头道：“先回城。” 朱高煦问道：“殿下，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开战了？” 想到能够打仗，他又是眼眸一亮。 朱炫微微摇头道：“等到皇叔他们来了再说。” 大军回城，再对临洮内宣布，挫败那些劫道“山贼”的消息，使得所有的商贾长吐了口气。 尽管那些西域人和吐蕃人短时间之内不敢再出来劫道，但朱炫还是安排一队士兵，驻扎在附近，只要他们出现，直接就打。 先全部打死了，再考虑其他。 敢破坏大明的贸易，朱炫不会对他们手软。 “殿下。” 季文靖想了想说道：“这次把他们重创，他们应该不敢再打出来，临洮的事情恢复正常，下一步是否要打入亦力把里？” 朱炫点头道：“当然得对亦力把里动手，他们都主动挑衅了，我们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显得我们大明任由他们欺负？” “殿下，我来当前锋！” 朱高煦依旧激动道。 朱炫说道：“先等一等，打进去怎的不急，看来我回京的计划，又得往后拖一拖。” 计划赶不上变化，便是如此。 但也不能让大明，任由亦力把里欺负，必须用强硬的手段反击。 第993章 我们被骗了 马哈麻逃出去了，远离两国边境，回到高原上。 看到身边的人，只有一半能够回来，他们先是脸色一沉，再感到很无力，就算他想要攻打到临洮报复大明，但也没有这个能力和勇气，打不赢大明。 “可恶啊！” 阿尔丁现在越想越不爽。 但也只能无力狂吼，什么都做不到，急得在原地走来走去。 马哈麻没有这个精力，年纪也比阿尔丁大了不少，无力地坐在地上，回想起刚才的一幕，长吐了口气，道：“老东西，你安静一下吧，看到你走来走去，我就感到很心烦。” “我安静不下来！” 阿尔丁挠了挠头发，无奈道：“我们只能成功抢了一次，你再想一想，好处全部被瓦剌人带走，我们第二次不成功，还损失那么多人，你让我如何安静？” 本来马哈麻还想不到只能成功抢一次，但是听了阿尔丁的话，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他们不仅讨不到好处，还损失了那么多人。 好像所有的好处，全部被瓦剌人带走，他们什么都没有，只要想一想，真的感到很难受。 “该死的瓦剌人。” 阿尔丁终于醒悟了什么，咬牙切齿道：“他们就是故意说服我们冲出去抢，并且他们也只想抢一次就跑，因为在明军的兵锋之下，我们也只能抢一次，再多都不行，我们被瓦剌人利用了。” “好了，你别说了。” 马哈麻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太行。 越是听到阿尔丁这么说，他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对瓦剌，更是恨意滔天。 但是，也很无奈。 “我不说了。” 阿尔丁同样无力地坐下来，可是难受得要吐血，心里有一股怒火发泄不出去。 “祖父。” 歪思走过来，咬牙切齿道：“我们肯定被阿都沁骗了，我刚得到派出去的细作的消息，大明皇太孙现在就在临洮，明军的反应才会那么快，阿都沁根本不把这个告诉我们，现在他还跑了。” “什么？” 马哈麻听了此话，已经在吐血的边缘。 他们被阿都沁耍得团团转，还被利用到这个程度。 不禁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阿尔丁喝道：“那个奸贼，别让我再看到他！” 想到被带走的八成货物，他忍不住怒吼一声。 瓦剌人捞一笔就跑，最终承受后果的就成了他们，阿尔丁恨不得把阿都沁揪出来碎尸万段。 “来人，马上传令回去，集中全力，截杀阿都沁。” 马哈麻咬牙道。 尽管他也知道，现在截杀几乎不可能成功，但还是想试一试。 “老东西，这次是我对不起你。” 马哈麻又道。 “没事。” 阿尔丁摇了摇头，又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都没有了，还损失如此严重，让他们就这样回去，肯定很不甘心。 “我想再等等。” 马哈麻不甘地抬起头，咬牙道：“我想再等一个机会，或许还有可能呢？” 阿尔丁也是这么认为，或许多等几天，明军看到他们不来，放松警惕，他们的机会就来了，再抢一笔就跑。 损失那么严重，什么都得不到就回去，真的很不甘心，也无法安抚部下士兵的心。 “那就再等等！”阿尔丁赞同道。 他们不相信，会弥补不了损失。 只是他们都想不到，朱炫还有其他行动。 专门针对他们的行动。 —— 时间很快，过了数天。 盛庸首先来了，再然后，朱元璋十四子肃王朱楧，十六子庆王朱栴，还有二十二子安王朱楹，全部来了临洮。 他们也曾到临洮参观过，对这里的繁华景象不感到多意外，但是对亦力把里的人竟敢打进来，无不愤怒，刚来就臭骂一顿亦力把里，叫嚷着要带兵杀出去，好表示他们大明强势、战力等等。 “殿下，我们打吧！” 朱栴高声说道：“亦力把里的人不打不行，他们不服气，我们就用定山河、迫击炮等，把他们彻彻底底地打服，我们大明不怕任何外敌。” “没错！” 朱楹附和道：“我也认为必须打，如果殿下担心朝中那些文官反对，出了什么事情，我来负责，殿下尽管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他们对内或许不怎么样，还容易内斗，不服朱炫。 现在面对外敌，需要对外作战的时候，还可以团结起来，能够反抗到底。 “十六叔和二十二叔说的太对了。” 朱高煦听到要打仗，依旧是两眼发光，激动附和道：“必须要战，把他们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不把他们打怕了，他们会认为我们大明是好欺负的。” 朱楧看了他们一眼，好奇地问：“你们两个臭小子，怎么也在这里？” 朱高燧首先说道：“我们是殿下带来的。” 最近北平的事情，他们听说过一些。 那几个皇叔犹豫了下，没有再问什么。 “殿下，你看怎么样？” 朱楧又问。 朱炫说道：“不仅你们想打，我也很想打，我让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准备一下，到时候我随你们一起去沙洲、甘州，我们打出去。” 朱栴想着摇头道：“殿下，你也去，不太合适吧？怎么打出去，交给我们负责即可。” 盛庸赞同道：“殿下身份重要，不能去冒险，若是让陛下知道，一定很生气。” 那几个皇叔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父皇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如果让他知道，他们作为皇叔的，居然敢带朱炫去打仗，年底回京不得被拖下去打屁股？ 这样绝对不行。 “那就别让皇爷爷知道好了。” 朱炫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去打亦力把里，能有什么危险？皇叔们对自己也太不自信，其实我也不是真正要打，而是让他们害怕，迫使他们来求和，如吐蕃一般。” 他们听着，再琢磨一下。 觉得朱炫想做的，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谋划。 其实朱炫执意如此，他们也反对不了，最多就是劝说一下。 “那就这样决定了。” 朱炫爽快地说道：“麻烦几位皇叔为我准备好士兵，我要亲征亦力把里。” “好吧！” 朱楧他们只好点头。 既然没有危险，还有其他谋划，可以疯狂这一次，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说不定在朱炫的带领之下，他们还可以开拓疆域，这也是个丰功伟绩！ 第994章 断我财路 那几个皇叔，便是如此留下来了。 朱炫让他们帮忙，他们也不敢不帮，再加上亦力把里那么嚣张，敢欺负到大明头上，就算不用朱炫开口，他们也要把亦力把里给干了！ 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朱炫想去打仗，如果发生什么问题，朱元璋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你们觉得怎么样？” 等到朱炫离开了，朱楧首先问道。 “打仗倒是没所谓，但就怕伤了殿下。” 朱栴无奈道：“但他执意如此，我们也阻止不了，唯有加强对他的保护，千万别出事了才好，否则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都是亦力把里的错。” 朱楹说道：“十四哥，十六哥，我先去休息一下，大老远的跑过来，还是挺累的。” “去吧！” 朱楧微微点头。 等到朱楹离开了，朱楧又道：“十六弟，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流言？” “什么流言？” 朱栴疑惑地问。 感到朱楧好像话里有话，想说什么，但又不直接说，而是让自己猜来猜去，这样多没意思。 朱楧这才哈哈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关于削藩的流言，不知道十六弟有没有加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栴打断了：“十四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某些话不能乱说，后果很严重的。” “不知道就不知道，那我不说了，哈哈……” 朱楧确定了什么，满意地笑了，再伸了个懒腰，也准备回去休息。 接下来怎么做，如何折腾，等朱炫安排就够了。 看着朱楧离开的背影，朱栴微微有些出神，心里暗暗在想：“幸好刚才我们身边没有锦衣卫。” 正是因为没有锦衣卫，朱楧才敢说那么多话。 如果让锦衣卫听到，后果相当严重，进了诏狱说不定还是轻的，如果被带回去见朱元璋，谁知道朱元璋怎么处置他们，一些秘密在解开之前，只能一直只是秘密，绝对不能随便暴露。 再有就是朱高煦兄弟能跟在朱炫身边，他们可以想到，背后的原因不简单，燕藩可是首当其冲。 朱炫确实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现在的工作重心，在如何对付亦力把里上面，暂时不用锦衣卫盯着他们。 “亦力把里。” “这一次，应该能提前控制西域。” “日月所照，皆为大明，要做到这一点还不容易。” 朱炫暗暗在想，自己得好好努力才行。 —— 哈立麻得到朱炫的命令，要对付阿尔丁那个吐蕃部落，把他们的大将军边巴派出去。 同时，他又觉得阿尔丁等人在找死。 甚至还是把他们吐蕃，放在火上烤。 好不容易和大明建立和平的外交关系，还嫁公主过去求和，总算安定下来，但阿尔丁竟敢打入临洮，就是要挑衅大明，再者，临洮还是他们吐蕃人生活转变的开始，如果这条财路断了，还能怎么办？ 他们过不了多久，就得回归曾经贫穷落后的状态。 很容易一无所有。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该死的阿尔丁！” 哈立麻是愤怒的，体会到富裕的日子怎么样，可不想被打回原形。 边巴同样很愤怒，甚至下面所有吐蕃士兵，也是怒不可遏，纷纷叫嚷着要去干了阿尔丁，把那个部落给灭了，于是乎群情汹涌，大军很快来到青海湖附近。 欧珠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还是他亲自带兵讨伐阿尔丁。 必须得给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边巴，是你！” 欧珠很快和哈立麻的人遇上。 他们本就是敌人，势同水火，在这个时候遇上，马上摆开阵型，好像随时要打起来。 “欧珠，先处理正事。” 边巴没有要和他开战的想法，微微摇头道：“阿尔丁那个蠢货，敢得罪皇太孙殿下，他就该死，先对付那个部落，保证我们的利益，你要战我再奉陪，如何？” 欧珠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很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道：“行，先解决那个蠢货，老子再和你打。” 边巴冷笑道：“打就打，你以为我怕了你啊？” 他们互相口嗨了一会，就联合发兵，往那个部落袭去。 哈立麻的人，还是第一次和欧珠合作。 他们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前提之下合作，但是他们毫不犹豫，直接往阿尔丁的部落杀去，不杀他们一个翻天覆地，他们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双方会合之后，首先便是出战。 很快杀到部落之前。 这个部落的人，看到有那么多吐蕃士兵出现，还是满脸的茫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少人赶紧出去迎接，但是这些杀过来的士兵可不会那么仁慈。 他们听说阿尔丁抢掠临洮，要断了他们的财路，双眼都红了，冲进去挥刀就是杀。 部落的人霎时间被杀得到处乱跑，也有人赶紧拿起武器反抗。 “全部围起来。” 欧珠得到不少明军的火器，开两炮轰击出去，再高声说道：“谁再乱走，先弄死谁，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们也围起来。” 边巴附和说道。 双方的吐蕃军队迅速行动。 这个部落的人，大部分被阿尔丁带走，剩下的青壮年不足五百，其他基本是妇孺和老人，在那么多吐蕃精锐面前，不堪一击，反抗不了也抵挡不住，最终全部被围困在部落里面，谁敢乱动，等待的就是一颗子弹，或者一支箭矢。 “人还不少，这个部落也不小。” 边巴打量了片刻，冷笑道：“来几个人，去告诉你们的首领，不想你们死的话，让他赶紧给我滚回来。” 否则，他们谁也活不成。 欧珠直接很多，从部落里面随便选了几个男人，让他们去告知阿尔丁这里的事情，如果阿尔丁不回来，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 整个部落，必须屠了。 里面的财物，也要被他们平分。 “请问两位大人，我们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 一个部落里的老者，被众人推举出来，小心翼翼地来到边巴二人面前问道。 听到他们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边巴和欧珠都是冷笑，觉得这个破部落没必要存在了。 第995章 偷家 “你他娘的，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欧珠冷笑喝道：“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不屠了你们，算是我仁慈了，全部给我滚回去站好，谁敢乱动就是谁死！” 他们全部安静了，都感到背脊发凉。 心里怕得不行。 按照欧珠的意思，还有把他们全部屠了的想法。 通常情况下，他们的恩怨，不到无法商量，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程度，都不会把一个部落给屠了，这得是多严重的事情？ 他们确实不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其实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看到这些士兵那么凶狠，杀气腾腾的，他们除了惊慌害怕，还感到很不可置信，在想这到底怎么了？ 边巴说道：“别吓唬他们了，等阿尔丁回来，还要用他的人头，来平息大明皇太孙的怒火。” “那就活捉，把活的送过去。” 欧珠说道：“来人，把阿尔丁所有家人，先拿下，等到阿尔丁回来，全部给殿下送去。” 马上有士兵进去捉人，那些被围困的部落人，此刻慌乱地大叫，手足无措，还有人想反抗，迎接他们的不是子弹，就是箭矢，当场被射杀了，多杀几个人立威，剩下的不敢乱动，随之被控制起来。 前去给阿尔丁传信的人，在边巴的安排之下离开了。 他们也知道阿尔丁现在在何处，匆忙地往临洮、吐蕃交界之处走去。 来到军营时，那个传信的人，累得快要跑不动。 “首领，不好了，首领……” 他刚到来，便是大呼小叫。 这个军营的人当即把他拿下，要不是看到他还是一个吐蕃人的外貌特征，已经把人给干掉了，但匆忙地带着此人进去找阿尔丁他们。 “怎么了？” 阿尔丁从帐篷里出来，不爽地问。 最近他的心情很不好，主要原因还是损失惨重，临洮又严格防守。 他们要再去抢掠，但也不敢下山。 幸好的是明军没有攻打上山，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 同时还有对阿都沁的怨恨，该死的瓦剌竟然利用他们，这一点无可饶恕。 “老东西，你部落的人？” 马哈麻听到声音也走出来，好奇地往阿尔丁看去。 阿尔丁很不耐烦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好？” 来的人急切道：“哈立麻和欧珠同时派人打入我们部落，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被控制起来了。” “你说什么？” 阿尔丁说话的声音，随之提高了几个分贝。 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要比明军埋伏他们的还要厉害，他马上追问道：“哈立麻和欧珠打我们做什么？” “不知道！” 来的人哭诉道：“首领，你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把我们部落全部屠了。” “他们敢！” 阿尔丁勃然大怒。 怒火直接上涌，熊熊燃烧，还满脸涨红。 他们还真的敢！ “不好！” 马哈麻连忙说道：“一定是大明让他们动手了。” 阿尔丁再也淡定不了，连忙道：“回去，我们快回去，老朋友，你的事情我不管了。” 他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让人把自己的马牵来，翻身上马便往部落的方向狂奔。 跟随他一起出来的人，此时也尽快追上，他们听说自己部落被围，家人、亲人被捉，情绪比谁都要激动，所有人什么都不管，直接冲回去，无论如何也得救自己的家人。 “该死的！” 马哈麻咬牙切齿道：“大明不是礼仪之邦？竟然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他们可恨啊！” “祖父！” 歪思想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小心翼翼道：“大明首先对阿尔丁爷爷动手，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要对我们动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 闻言，马哈麻微微一颤，一定还会对自己动手，大明不会放过任何敌人。 “回去，我们快回去！” 马哈麻说着又道：“阿都沁，你们瓦剌，好狠毒的！你们更该死。” 他能够出现在这里，完全是瓦剌的忽悠。 之前瓦剌请马哈麻出手，但是马哈麻以各种理由拒绝，现在的瓦剌做得很可恨，坑了马哈麻，让其暴露在大明兵锋之前，如果明军打进西域，他们除了投降，再无其他更好的办法。 “可恨！” 马哈麻恨自己为何贪婪。 如果没有贪念，一定不会有问题。 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们只能撤退回去，再想办法应该怎么办。 —— 阿尔丁一路狂奔，终于回到部落附近。 还没靠近部落，他就被欧珠的士兵拿下，跟在他身后逃跑回来的人，遭受了一会炮火和子弹，便老老实实，也安静下来，再也不敢反抗，唯有跟随阿尔丁回去，再被包围、控制了。 感受到这些吐蕃士兵森冷的杀气，他们浑身一颤，想不懂他们为何对自己如此痛恨。 “欧珠，你们要做什么？” 阿尔丁刚回来，便是冷声质问。 欧珠冷笑道：“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敢断我们的财路，好大的胆子！” 边巴淡淡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你还要搞破坏，谁给你这个胆子？” 阿尔丁解释道：“你们一定被大明骗了，大明绝对没有那么好心，他们肯定在谋划什么东西。” 边巴说道：“大明谋划不谋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吐蕃现在可以过上好日子，但是这种好日子，很快就要被你这个老东西破坏了。” 停顿了好一会，他往欧珠看去，又道：“别跟他废话，送去临洮给殿下吧！” “好！” 欧珠又道：“要不是得送去给殿下请罪，我先把你们全部弄死。” “你们会后悔的，一定后悔！” 阿尔丁激动地大叫。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呼喊，很快被拖下去，再丢上囚车被带走了。 “剩下这些人呢？” 欧珠问道。 那些部落的人听了，无不紧张地往他们看去。 生死就在欧珠他们的掌握之中，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仁不仁慈。 边巴说道：“暂时控制起来，说不定殿下认为，杀一个阿尔丁还不够，想多杀几个人泄恨，再把他们送去临洮。” “言之有理。” 欧珠哈哈大笑。 至于在部落里搜刮回来的财物，他们也不敢全部要，只留下部分，其他的一起让人送去给朱炫。 第997章 到底甘州 朱元璋刚开始，还是挺担心朱炫在外面有什么意外。 只不过时间一长，收到的电报多了，也知道朱炫在做什么，这份担心逐渐变淡，认为有锦衣卫保护，还有那么多大明士兵在，肯定很安全，只是想念朱炫了。 那么久都还没回来，这个小逆孙现在肯定飘了。 那就留在北边，把应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再回来，反正还有小重孙陪着自己。 “太爷爷，爹爹有没有提到孙儿？” 文珪可可爱爱地抬起头问道。 闻言，朱元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开怀大笑道：“当然有，你爹说，让你好好跟在咱的身边，还有一定要孝顺好你的母妃，知道吗？” 文珪很懂事地点头道：“孙儿知道了，太爷爷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母妃说过孙儿不能打扰太爷爷，坐在旁边学怎么写字就好了。” “咱的好重孙，沅君也很好，可以帮咱教好文珪。” 朱元璋哈哈大笑，再瞪了云奇一眼，道：“你这老东西，没听到吗？文珪要坐在咱的旁边学写字，还不去搬几个座椅过来，再安排几个宫女在旁边照顾，快去！” “是老奴的疏忽。” 云奇赶紧跑去安排。 过不了多久，给文珪专属的桌椅准备好了。 “殿下，衍圣公求见。” 云奇又走回来说道。 “让他进来吧！” 朱元璋淡淡道。 孔公鉴很快走进大殿，先是跪下磕头行礼。 “免礼，起来吧。” 朱元璋放下手中奏章，问道：“有事？” 孔公鉴拱手道：“回陛下，请问殿下何时回来？国之储君离开那么长时间，去的还是北境那种危险的地方，臣认为不妥，请陛下尽快让殿下回来！” 言毕，他躬着身，很毕恭毕敬地等待回应。 从他进来开始，朱元璋就猜到是为了这件事，也很想让乖孙回来。 只不过，乖孙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 “行了，咱知道了，快回来了。” 朱元璋随意地说道：“没什么事的话，你下去吧！” 孔公鉴：“……” 陛下又是这般态度，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代表的还是朝中所有大臣，问朱炫什么时候回来，储君对于大明很重要，哪能一直在外面游荡。 很不合规矩。 正在要下去的时候，目光瞄到在旁边的文珪，孔公鉴又道：“皇重孙到了应该读书识字的时候，臣想问一问，皇重孙的老师找到了吗？” 他这么说，就是想当这个老师。 未来的文珪，一定是大明第三个皇帝，这个毋庸置疑。 孔公鉴当了朱炫的老师，算是大明的帝师，但他还想当两代帝师，在读书人群体里面的名声，这不直接暴涨，流芳百世，名传千古，为读书人的榜样。 这么想了一遍，孔公鉴还是很激动的。 听到他们提起自己，文珪可可爱爱地抬起头。 那个机灵的模样，孔公鉴一看就喜欢上了，皇重孙不仅聪明伶俐，还很可爱，这样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 “咱的重孙，当然咱来教，行了你下去吧！” 朱元璋不给他这个机会。 孔公鉴不过是在后期给朱炫上几次课，就敢以帝师自居。 再看人家方孝孺，多低调啊！ 肯定不能把文珪，再交给孔公鉴教，就怕将来孔公鉴及其后人，那些孔家的人在大明朝堂上很嚣张，从乖孙到重孙，可以嚣张好几十年，这不是他想要的。 “臣告退！” 孔公鉴可惜地说道。 “乖孙，你想让谁当你的老师。” 朱元璋问道。 文珪想都不想就说道：“孙儿只想让太爷爷当老师，但是太爷爷的事情肯定很多，孙儿不能胡来，全听太爷爷的安排。” “好，哈哈……” 看到小重孙还知道体谅自己，朱元璋心情大好，想了想又道：“再过几年，咱再帮你找老师，现在还是跟在咱的身边。” “好啊！” 文珪开心道。 朱元璋越看越觉得，文珪这孩子很好，和乖孙一样好。 当然了，文墨同样很好。 但是，在他看来，嫡子嫡孙才是最重要的。 —— 朱元璋发出的电报，已经送到朱炫手中。 电报这东西十分便利，传输消息不费力，应天的发送没多久，就已经传输到甘州。 此时的朱炫，已经在甘州，肃王的封地。 朱栴和朱楹他们，也都带着自己封地的士兵，来到甘州集结，准备往西边打出去。 哈密等卫所的士兵，还有朱楧的甘州卫等卫所的士兵，也都集结起来，声势浩大，给人一种即将要灭了亦力把里的感觉。 甘州地处西北，属于陕西的最西部，祁连山北侧，在河西走廊范围内。 朱炫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东张西望了好一会，随后才进城。 朱楧作为这里的主人，当然得好好招待朱炫，把人请到自己的王府，也把朱楹和朱栴两个弟弟请回去，家里多了几分热闹。 “十四叔。” 朱炫刚坐下来，直截了当道：“我们怎么打，你有没有想法？” “来人，送舆图过来。” 朱楧高呼一声。 他在甘州那么多年，对于西域地区还是挺了解，也很清楚亦力把里内部的事情，不可能不做功课，否则敌人有可能随时侵扰进来。 片刻过后，有人送来一份舆图。 朱楧摊开，放在地上。 由于舆图过大，需要摊在地上。 “这份舆图，是臣命人专门画下来，也送过一份回去给父皇。” 朱楧好像担心被误会了什么，还解释了这一句。 朱炫他们凑过去看了看，可见朱楧的用心，把舆图画得特别详细。 老朱家的孩子会内斗，但是在对外的时候，又能很齐心协力，这就是最好的表现。 “我的想法，是先打吐鲁番的火州。” 朱楧的手指，落在舆图的一个位置上，又道：“臣猜测殿下的计划，应该不是直接打入到西域内部，而是控制某个地区，再用上和临洮差不多的手段吧？” 说着，他往朱炫看去。 要猜到这一点，又不是很难。 从安南到吐蕃，基本上都是这样做，成了他们大明，专门的开拓疆域的做法。 第998章 大明打进来了 现在的大明，要拿下某个地方。 首先想的不是大军横推杀进去，而是利用朱炫那个方法，潜移默化地渗透、控制，再将其掌握在手中。 直接打进去是很方便，对于大明的兵力而言，一点难度都没有。 但是，不耗费兵力来拿下一个地区，利益才能最大化，打进去的话，还有可能遭到激烈的反抗，要消除当地人的仇恨，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要经常应对当地人的造反、叛乱等。 朱炫那个方法，时间是比较长，但行之有效，还可以让双方获利。 基本成了他们一个固定的方法。 “十四叔说的没错。” 朱炫听了朱楧的话，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正是这么想。 朱楧得到的肯定回答，又道：“那么火州，对殿下而言最合适了。” 他们都把目光，落在地图的火州上。 就是几百年后，大众熟知的那个吐鲁番所在，从哈密卫出去，往西边走没多久，就是火州了。 这里是盆地，也就是平原，没有太多的沙漠，也没有高山、山脉等地形，附近还有一些聚集的城池，朱楧认为先打下这个是最适合发展。 只要控制好火州，先驻扎一个军事基地进去，进可攻、退可守，在这里也设置一个贸易区，可操作范围还是很大。 “十六叔，二十二叔，你们认为呢？” 朱炫看向其他两个皇叔。 “十四哥选的地方可行。” 朱楹看着舆图上的位置，赞同道：“万一有什么问题，退回到我们的哈密卫防守不难，如果要继续进攻西域，以火州为起始点，方便我们武备、粮草等的调配，还可以在这里修筑一个军事重镇。” 朱栴笑了笑道：“只要这个军事重镇修筑起来，我们的驻军就能顺利进驻，这一块地方基本可以被我们控制，就算贸易区无法成功，我们要再深入也不难。” “没错！” 朱楧选择在这里的原因，被他们说得差不多。 他在这里就藩那么久，并非完全浪费时间，肯定有过谋划。 “那行！” 朱炫寻思了下，果断地下决定，道：“暂时选择在这里，明天出兵，如何？” 朱楧点头道：“可行，不过我们的兵力，应该不需要太多，火器足够打进去，并且拿下火州。” 朱栴和朱楹带来的人也不多，就是自己的三卫，每人带了五千六百人来，剩下那些从哈密、甘州等卫出兵，集结两三万人杀进去，完全没问题。 至于盛庸，朱炫没有让他跟着来，继续留在西北，确保他们的退路，以防万一。 “那就明天出兵。” 朱炫肯定道。 那三个皇叔同样支持出兵西域。 亦力把里那么嚣张，还敢绕过甘肃等地，打入临洮，这就是在挑衅他们大明。 特别是朱楧，更觉得对方在挑衅自己，不狠狠地打进去，都对不起肃王这个封号，大明那么强，没必要畏手畏脚，想打就打。 确定下来出战的计划，朱炫暂时留在肃王府中休息。 “殿下！” 朱高煦兴奋地走过来问道：“你会带我们出战的对吧？” 朱炫点头道：“当然带，怎么也得满足一下，你想去上战场杀敌的想法！” “多谢殿下！” 朱高煦开心道：“我一定会为殿下，建功立业，为我们大明，打下更广阔的疆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朱炫挥一挥手，让他们也下去。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朱炫也没别的事情，简单地吃过晚饭，再计划一下如果把火州打下来可以怎么进行安排。 “要不，继续让季先生来做这件事？” 朱炫心里在想。 本想带季文靖回去，留在自己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不过西域的事情又比较重要，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就是季文靖了。 “来人，发电报，让季先生过来。” 朱炫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这样做。 这个重任，非季文靖莫属。 只能再委屈一下，那位神棍。 次日。 城外，军营。 所有士兵，检阅完毕。 朱炫亲自来检阅，站在高台之上，看到部分士兵集结得差不多，军容整齐，气势如虹。 作为塞王，朱楧他们在治军方面是有自己的能力和本领，可以把军队带好，否则是稳不住边塞，他们部下的士兵，看上去都是精锐，感觉很不错。 那些皇叔，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殿下，如何了？” 朱楧问道。 “出战！” 朱炫回过神来，当即传下命令。 “出战！” 朱楧随之高呼。 战鼓的声音，在军中回荡，鼓声激昂，振奋着每一个士兵的心。 朱炫先一步离开，在锦衣卫和亲卫的保护之下离开甘州，往火州的方向去了，其余的士兵迅速跟上，他们在朱楧三人带领之下，出战亦力把里。 在这里的只是部分兵力，在路上哈密等卫的兵力，也会一起过来会合，凑齐人数再正式打出去。 —— 吐鲁番，火州。 尹吉儿察是整个吐鲁番盆地范围内的部落首领，也可以称之为一个酋长，在这里的地位和声望都很高，不过他还是顺从了马哈麻的人。 这天里，尹吉儿察和往常一样，处理着事务。 在这同时，还要清点一下去大明贸易的收益。 亦力把里不是完全没有人去临洮，也有一两个商队，在得到大明同意的前提之下，到临洮进行贸易，这些都是尹吉儿察的人，只不过距离比较远，去的人不是很多，商队的规模也不是很大，一来一往又很麻烦。 他们的商队，有点小打小闹的意思。 “首领。” 便在此时，一个管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尹吉儿察不悦地问：“大呼小叫，像什么样？有什么事？” “大明……大明要打进来了。” 管家喘息说道。 “什么？” 尹吉儿察也是大叫，再不可置信地站起来。 大明怎么无缘无故打进来了？ 这不正常。 他们和大明，一直没有任何恩怨。 每逢大明有什么特殊节日，他还经常送点礼物去甘州给朱楧，祈求可以和大明和平共处。 正常来说，大明不应该打进来。 第999章 进军西域 “首领，真的！” 管家急切道：“前段时间，不是有一个流言，我们的可汗绕路偷袭临洮？明军现在就要来报复了！” 马哈麻要攻打临洮一事，尹吉儿察也曾听说过。 据说不是要打进去，而是想掠夺临洮的商人，借此发一笔大财。 至于结果怎么样，他就不是很清楚，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回来，但从大明要带兵打进来可以判断，一定失败了，还是失败得特别彻底，应该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好处都被阿都沁带走了。 “该死的！” 尹吉儿察听到还是这个原因，顿时感到心慌。 大明有多强，其他人可能没多大感觉，但他是绝对知道的，如果大明要打进来，他们火州用什么抵挡？ “首领，我们怎么办？” 管家担心地问。 尹吉儿察走来走去，烦躁道：“我不正在想办法？你也给我想，不对……先派人去联系明军的将领，我们要撇清关系，我火州是火州，马哈麻是马哈麻。” 他不想再和马哈麻扯上关系。 否则，就要被大明灭了。 管家听了，马上跑出去安排。 现在的他们，面对明军，压力还是很大。 尹吉儿察还不知道可以怎么办，在想办法的同时，还得集中兵力，万一谈判失败，他还可以带兵防御。 但是，防不防得住，他就不清楚，挣扎一下还是要有的。 —— 马哈麻他们逃出去，回到自己的都城。 那一口气，还没能咽下去。 同时他还得到消息，阿尔丁已经被捉，送去临洮给朱炫处置，整个部落的人，好像都没有了。 马哈麻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阿尔丁这位老朋友，心里痛得不能再痛，偏偏又什么办法都没有，救不了人就算了，接下来还有可能面对大明的报复。 “怎么办？” 马哈麻很烦躁。 特别是想到阿尔丁的下场，他更感到烦躁，愧对了那个老朋友，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阿尔丁一家人全部没了，可以找谁来弥补？ “回可汗。” 一个叫做忽歹达的亦力把里大臣，此时高声说道：“我们没办法拦下阿都沁，让他逃出去了，那些东西也全部被他带走。” “瓦剌！” 马哈麻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我早晚要把答里巴、马哈木等人捉了，再狠狠地折磨死他们。” 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马哈麻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是没用，不应该听从阿都沁的忽悠。 “如果大明要报复，怎么办？” “当时大明皇太孙就在临洮，他一定会报复。” 马哈麻现在最怕的不是别的，更不是瓦剌，而是大明。 现在的大明，是全世界最强的。 大明的火器能把他们轰炸得怀疑人生。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同时沉默。 他们也没办法应对大明。 “我们处在比较贫寒的地方，西域地区不是沙漠就是戈壁，大明要深入打进来，没那么容易。” 马哈麻的儿子，失儿马黑麻想了想便说道：“父亲认为大明会报复，也只是猜测，是不是真的会报复，我们暂时无法确定，我认为还不用顾虑太多，如果实在担心，那就准备好防御措施，坚壁清野，再派人往东边去查探大明的情况。” 听了他的话，马哈麻不安的心平静了点。 认为也有道理。 大明会不会打进来报复，他们暂时还没收到消息，认为有可能像阿都沁说的那样，不一定报复。 如果没有，那么他们白担心了。 失儿马黑麻又说道：“大明军队的战力是很强，但我们并非完全不能打，明军敢打进来，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孤军深入，很有可能水土不服，一旦不服了，我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他还有一种特殊的自信，认为自己能行。 听了他的话，马哈麻也觉得，好像是行的。 “真的如此？” 马哈麻说道。 忽歹达说道：“臣认为有道理，要知道深入我们西域地区，真的挺不容易，明军就算能来，但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道理好像是这样。” 马哈麻微微点头，赞同地说道。 只不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马哈麻又道：“那就按照失儿马黑麻说的去做，我就不相信，大明真的那么可怕！” “是！” 他们只得听从吩咐。 除此之外，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有应对明军的办法。 —— 朱炫跟随大军，很快出了甘州，再过瓜州，来到哈密卫附近。 大军暂时在哈密卫驻扎，再从这里铺垫好后面的一切，包括万一有什么危险、问题，后续的退路还可以保持通畅。 从哈密卫往西边走，过了没多久，就是瓜州了。 “殿下！” 朱楧回来说道：“有一个自称从火州来的人，他说是尹吉儿察派来的，要见我们。” “火州的使臣？” 朱炫听着，便道：“带他过来。” 片刻过后，一个男人被带上来。 “看到大明皇太孙殿下，还不下跪！” 朱栴怒喝一声。 身边都是杀气腾腾的大明士兵，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个气势覆压下来，压得此人浑身一颤。 “拜见皇太孙殿下！” 这个人不得不跪拜，很小心翼翼地说道。 “抬起头。” 朱炫问道：“有什么事？” 那人说道：“我们首领知道殿下来了，惶恐不安，特意让我来见殿下，我们火州，乃至整个吐鲁番，都不想和殿下为敌，马哈麻的所作所为，那是马哈麻的事情，和我们首领无关。” 闻言，朱炫便笑了：“你们撇清关系，还做得很彻底，也很干脆，十四叔，火州的首领和马哈麻有没有关系？” 朱楧说道：“当然有，尹吉儿察正是投靠了马哈麻的人，他们的关系很深，吐鲁番也是亦力把里的一部分。” “你看！” 朱炫笑了笑道。 那人惶恐不已。 朱炫又道：“尹吉儿察想要和我讲和，不想打仗，也不是不行，只要他能送出吐鲁番投降，我还能和他保持和平，不杀火州一人，否则我将会直接打进去，你回去把我这句话，告诉你们的首领。” “滚吧！” 朱楧挥一挥手。 马上就有士兵过来，把此人带出去。 第1000章 不如投降 那个代替尹吉儿察来投降的人，很快被带走了。 场中只剩下朱炫他们。 “你们怎么看？” 朱炫问道。 “臣认为别管他们的投降，我们直接打进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有真正地动手，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永远服从我们。” “不服，可以打到服。” 朱高煦抢先开口，提出了这一个，很迫切要打进去的想法。 他就是想去打仗。 “别乱说话。” 朱栴拍了一下朱高煦的后脑勺，道：“我们都还没开口，你们兄弟坐到一边听讲。” 朱高煦耸了耸肩，只好坐下来。 “尹吉儿察这样做，就是怕了我们。” 朱楹说道：“十四哥在这里，应该没少对外耀武扬威，巡视边地，对吧？” 朱楧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我们大明军队的战力怎么样，尹吉儿察比谁都要清楚，他确实是怕了。” 朱炫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的态度可以更强硬，再压一压尹吉儿察，看他是继续反抗，还是直接投降，我倒是想他可以投降，能剩下不少弹药。” 朱楧还不把尹吉儿察，当做是威胁，附和道：“我们就该如此，他实在不想投降，区区火州，我藩地的三卫足够将其打下。” “那么，暂时这样了。” 朱炫听了他们的话，确保没别的问题，又道：“尹吉儿察的人回去了，肯定还会再派人过来，具体如何，看他下一次怎么安排，如果最后不再派人来，我们直接出兵攻打火州。” “是！” 众人齐声说道。 这场仗打得没有压力，他们还是很轻松。 在大炮射程范围内，大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炮弹落下的位置，就是真理所在。 朱炫让他们散了，清点一下弹药和粮草，还是要做好真正打进去的准备。 —— 那个人离开哈密卫，匆忙地逃到吐鲁番，逃回了火州，把朱炫的要求上报回去。 “可恶啊！” “大明这是，欺人太甚！” 尹吉儿察扬手把一个花瓶打碎，以发泄心里的不爽。 那位大明皇太孙，竟然还要他献出吐鲁番投降？ 这怎么可能！ 这里是他的根基所在，哪怕马哈麻都不敢说抢夺了。 那个外来的大明皇太孙，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那位皇太孙确实又有这个实力，能强迫他献出吐鲁番，如果敢拒绝，下场绝对不会很好，甚至还会很惨，这就使得他不断地纠结了。 “父亲。” 这个时候，尹吉儿察的儿子，一个名字叫做忽力尔的男人说道：“我们吐鲁番和大明对比，谁更厉害？” “当然是大明！” 尹吉儿察想都不想就说道。 这是一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大明的实力，震慑整个草原。 他们在大明面前，就是个渣渣。 好几年之前，朱楧西巡，一直来到哈密卫边缘，就在那里的戈壁上军演，他曾近距离观望过，亲眼看到明军的火器，开山裂石，声势骇人，他们火州的城墙，可能连明军火器一击都抵挡不下来，就要全部被轰成废墟。 差距大得有点离谱，也大得让尹吉儿察心惊胆跳，一直祈祷大明不要打进来才好。 他的好好祈祷，现在被马哈麻给破坏了。 就很气人！ “既然大明更厉害，我们打不过，父亲为何还要反抗？” 忽力尔又道：“我们在大明面前，如同蝼蚁，倒不如真的献出吐鲁番投降？我曾听说，吐蕃也有和我们差不多的遭遇，但他们投降之后，得到的好处可大了！” 这句话使得尹吉儿察陷入沉思。 吐蕃的情况怎么样，尹吉儿察是知道的。 投降之后得到最大的好处，正是和大明共同成立的贸易区，据说吐蕃现在完全改变了以往的贫穷生活，大明也给足了各种优惠政策，尹吉儿察不知道多羡慕。 也很想拥有那个贸易区。 为此，他还派出商队，企图加入。 但是，派出去的商队带回来的收益不是很大，毕竟距离有点远。 “马哈麻完全不顾我们，带兵掠夺大明，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既然如此了，我们也没必要尊重马哈麻。” “大明绝对比马哈麻更强，曾经的元朝，都被大明打败，蒙古人全部被赶回草原。” “我们本就不是元蒙的人，我们是西域人，以前的西域，是中原王朝的附属。” “现在投降大明皇太孙，只是回归中原王朝的统治，孩儿认为并没什么问题。” “在投降归顺的同时，我们还可以提出条件，请求皇太孙也和我们贸易，吐蕃有的我们也可以有，这样岂不是很好？” 忽力尔又说道。 这个说法，听起来真的很不错。 尹吉儿察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想当西域的主人。 投靠了马哈麻，主要是求一个安稳。 现在马哈麻给不了他安稳，反而还招惹大明这样的强敌，倒不如直接投了大明，安稳回来了，未来的发展也能到手，背靠大明这棵大树，可以更好乘凉。 反正他们也就这样，投降的选择，貌似更好。 “之前是我固执了。” 尹吉儿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道：“忽力尔，你敢不敢代替我去一趟哈密卫，见大明的皇太孙，就说我们吐鲁番愿意投降，火州愿意投降？” “当然敢！” 忽力尔信心满满道：“大明皇太孙不杀我们的使臣，说明还是想和我们聊一聊，我这就去一趟，保证能给父亲带一个好消息回来。” “全靠你了！” 尹吉儿察这才放心地说道。 确定好了要投降，他感到浑身都放松。 不用面对大明的火器，确实可以很放松，压在身上的压力，在这瞬间全部没了，再也不用为怎么应对大明而苦恼。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忽力尔答应要去一趟哈密卫，也不耽误任何时间，当天出发，不过刚到边境，就被卫所的士兵碰到，并且拦下来。 “我是尹吉儿察的儿子，求见大明皇太孙。” “我们吐鲁番，准备投降大明，还请诸位将军，为我回去通传。” 忽力尔刚被拿下，便如此朗声说道。 捉了他的士兵听了，只好尽快把消息送回去，也把忽力尔带回去。 第1001章 要求 “真的投降了？” 朱炫得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感到多意外，投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不投降就只能等着朱炫打进去，那样的结果，也不是他们可以承受，聪明人都只能选择投降。 “带忽力尔进来。” 朱炫高声说道。 他也想看一看，尹吉儿察的投降，具体怎么样。 应该没那么容易直接投了，或许还有其他什么要求、请求。 过不了一会，忽力尔被带到。 “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 忽力尔在朱炫面前躬身一拜，态度甚是客气，很毕恭毕敬，行礼完毕，站在旁边，等待朱炫的安排。 朱炫看了他一会，问道：“你就是尹吉儿察的儿子？确定是来投降的？” “回殿下。” 忽力尔肯定道：“我们深知大明的实力，也认识到错误，不打算和马哈麻同流合污，也自知不是大明的对手，便来投降，请殿下同意。” 再看他的表情和反应，投降貌似是认真的。 朱楧他们听着他的话，暂时微微地点头，不说什么，等朱炫继续问下去。 “我想要的投降，是你们彻底献出吐鲁番，而不只是一个火州，你们确定可以做到？” 朱炫再说道。 忽力尔肯定道：“我们正是要献出吐鲁番，准备归顺大明，请皇太孙殿下同意。” 还真的是完全归顺，好像没有别的心思。 “有没有什么条件？” 朱炫再问。 投降得太顺利，也太坚决了，朱炫还是认为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可能还有什么想法，就算震慑大明的武力，但是也不会那么轻松地把自己的地盘送出去，说送就送也不是什么正常的操作。 “回殿下，我们有一个条件。” 忽力尔听到朱炫这么问，那么也不客气地开口。 朱炫再问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条件，他都可以接受，但具体如何，还是得看情况，也得看看他们的条件怎么样。 “我们请求，大明在火州，也成立一个和在临洮差不多的马市，便于我们通商交流，请殿下准许。”忽力尔郑重地说道，再祈求地抬起头往朱炫看去。 此言一出，朱炫微微一怔。 朱楧他们也感到意外。 本来这个问题，是朱炫他们提出才对。 现在主动提出的人，就成了忽力尔，肯定也是尹吉儿察想要的结果。 朱炫便笑了，心想他们肯定很是眼馋，大明在临洮的马市，更眼热吐蕃人在和大明的经商中获利。 “请殿下准许。” 忽力尔看到朱炫他们沉默了，还以为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解释道：“西域地区的财富，不比吐蕃的差多少，我们和大明合作，也能给大明带来很多好处。” “在很久之前，我们就渴望和大明合作，曾派出商队到过临洮，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也是充满诚意的投降。” 他继续说道。 朱炫听说过，有西域商队到过临洮。 没想到还是尹吉儿察的人，是有几分意外了。 不过也能想象，他们那么渴望合作的原因，不就是为了利益，也是为了利益，愿意送出吐鲁番投降，归顺大明。 “你们确定要如此？” 朱炫看着对方便问。 注意到朱炫看过来的眼神，忽力尔有点紧张，再听到这么问，肯定地说道：“请问殿下，可以吗？我们诚心要和大明贸易，并没有任何恶意。” “当然可以！” 朱炫的表情一缓，哈哈笑道：“如果你们确实要这样，那么还请你留在哈密，明天一早，带我们回火州，这样我才相信你，如何？” “可以！” 忽力尔没有反对，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反对。 同意就行了。 朱炫说道：“那行，来人，带忽力尔下去休息，我们明天再出发。” 忽力尔便是如此，被下面的人带走了。 他也知道自己留下，还有一种当人质的感觉，但是没所谓，只要能让大明皇太孙同意，其他的随便了。 “殿下，我们真的相信忽力尔？” 朱栴问道。 朱炫说道：“暂且相信看看，另外我们也得做好准备，万一他们不对劲，也能马上做出应对，他们敢不对劲，打就是了。” “是！” 三个皇叔齐声说道。 再过了一会，他们也离开了。 朱炫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侯显进来说道：“殿下，季先生来了。” “那么快！” 听到季文靖来了，朱炫让人传他进来。 “拜见殿下！” 季文靖刚进来，就说道：“臣猜殿下传臣到来，一定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对吧？” 朱炫无奈地笑了，道：“当然是好事，可以给季先生立功的机会，也能造福大明！” 季文靖好像懂了什么，哈哈一笑道：“殿下是想，让臣留在西域？” “还是季先生懂我。” 朱炫也不否认，很直接地说道：“我身边，能做到如此的人，也就季先生了，这件事，非季先生莫属，你也不要拒绝了。” 说好的要带他回去京师，不过西域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 临洮里面的事情，季文靖暂时可以放下来，这里更需要季文靖了。 “殿下开口，臣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臣认为还有一人，应该很合适。” 季文靖想着便说道：“殿下一直用臣，这对于臣而言固然是很好的，但将来如果臣分身乏术，那殿下岂不是没有人可以用？臣认为，殿下应该继续培养其他能用的人。” “谁？” 朱炫很好奇地问。 “曹国公，李景隆。” 季文靖说道。 “他啊？” 朱炫想到李景隆的事情，这货不太行，特别在态度方面，一直不怎么端正。 要是让他投机取巧，去做一些利于自己、可以挖掘利益的事情，他又能做得比谁都擅长。 但是，正经的事情交给他去做，肯定不太行。 就算季文靖放心，朱炫还不一定放心。 这家伙还有前科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靠谱。 “李景隆，不行！” 朱炫微微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道：“如果其他人，季先生推荐了，我一定同意，但是李景隆不靠谱，我还担心把火州交给他，而他会给我制造什么严重的麻烦。” 第1002章 起用李景隆 想到李景隆的各种事迹，朱炫首先是拒绝的。 这个大表哥，太不对劲了。 朱炫甚至担心，自己在某一天里，会不会被他给卖了，就算被卖，也不是没有可能。 “曹国公在领军打仗方面，确实不太行，做得也很差，有时候态度也有问题，但在出战吐蕃的时候，他被蓝大将军教导一番，其实好了很多，可以用的。” 季文靖又说道：“另外，曹国公在这种投机取巧，经商获利方面，能力还是有的，吐蕃里的欧珠，就是他一手操办，并且让欧珠服服帖帖，也帮我们控制了半个吐蕃，殿下可以放下成见重新考虑一下。” 此话，说的也有道理。 吐蕃内部的问题，还是少不了李景隆的功劳。 只要不让李景隆带兵，其他方面好像还不错，那么就让朱炫感到纠结了。 李景隆此人，应不应该用？ “殿下不妨试一试。” 季文靖继续道：“可以让肃王在这里看着曹国公，肃王的本事，殿下肯定是信任的，有他在背后看着，就算有问题，也能尽快解决。” 停顿了下，他又道：“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曹国公在西域造反，想要反攻大明，或者引西域大军进入大明，以我们在西北布防的兵力，足够镇压下去。” 朱炫：“……” 听了季文靖这么说，好像也在告诉自己，李景隆这货确实有背叛造反的倾向。 只不过，季文靖说的都是道理。 李景隆一人在西北，就算再怎么乱来，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想要压下还是很轻松。 或许是自己对李景隆的成见太深，受到打开城门，放朱棣进城的影响比较大。 偏见这东西，一旦存在，就很难去掉。 要不是之前朱元璋下的命令，朱炫完全不敢让李景隆领兵打仗，只是让他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国公，连权都不敢给他掌握。 “或许，我也得尝试一下怎么用李景隆。” “某些偏见，应该放下了。” “季先生说得对，我让他试一试。” 朱炫最终决定道。 季文靖笑道：“那么我就可以回去京师享受，还有偷懒了，哈哈……” 朱炫无奈道：“季先生真的是，能偷懒必须偷懒。” 也就朱炫，可以不在乎季文靖这么多。 换作其他人，那么不一定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像朱棣和姚广孝的关系，虽然季文靖是姚广孝的师弟，但朱炫还是可以放心地用这个人的。 “季先生既然来了，那就跟在我身边，先去火州看一看？” 朱炫最后又道。 来都来了，回去临洮就是浪费时间。 季文靖说道：“正有此意。” 把季文靖留下来了，朱炫就去找人发电报，先把吐鲁番的事情，发回去给朱元璋汇报一下情况，再告诉朱元璋，他要用李景隆的意图，看朱元璋会不会同意。 毕竟在大西北，还是挺艰苦的。 李景隆又是李文忠的儿子，和朱元璋有血亲，如果老朱不愿意，那他也不会强求。 在这些事情上面，朱元璋的意思，他还是一定会听从。 在人设方面，朱炫还是孝顺的。 —— 皇宫。 电报的传递，速度很快。 过不了多久，朱炫就把需要传递的消息，传到了皇宫里面，负责接收电报的工作人员破译之后，第一时间将其送到老朱面前。 “做得好啊！” “没想到乖孙在西北，还能发生那么多事情。” “西北地区，也不简单。” 朱元璋看着电报，微微地点头，很赞同朱炫做的那些事。 只不过，他往下面看了看，还看到一份关于李景隆的请求。 “让李九江那小子去火州？” 朱元璋看到这里，沉思良久，自言自语道：“这个建议还是不错，九江那小子那么纨绔，得好好地磨砺一下，之前打吐蕃，他还敢乱来，以后能不能用，就看去了火州的表现。” 他是赞同了，朱炫提出的这个建议。 “来人，传李景隆进来。”朱元璋又道。 云奇很快找来行人司的太监，让其领了旨意离开。 曹国公府。 李景隆觉得自己的人生曾经走上过高峰，但现在就在高峰中回落，再然后就是一事无成。 他早就进入了一事无成的状态。 吐蕃一战回来之后，李景隆一直被闲置在家里，什么都做不成，好像还真的得不到重用，无论朱炫还是朱元璋，都不怎么理会他了。 现在对于他们武将，或者武勋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军校。 那个军校，不少武将都可以进去看一看，唯独他得不到命令，但又不敢私底下去。 “我现在这样，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李景隆无奈地在想。 他不想一事无成，不想得不到重用，想做点大事，好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不是个废物。 只是，从临洮回来，根本没有机会。 “你啊！就知道在这里无病呻.吟。” 他的妻子袁氏轻哼道：“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你什么都不做，作为皇亲，平时也不进宫走动走动，不去见一见陛下和殿下，怎么还有机会？就知道坐在家里唉声叹气。” 李景隆无奈道：“我也想进宫，但我犯错了啊！一进宫，就看到陛下那冷清的表情，恨不得把我吃掉，都怪你……那晚要不是你拉着我乱来，我能迟到吗？” “我……” 袁氏生气了。 但是想到那晚的事情，貌似又真的是自己的问题，便感到脸颊微红，轻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其实她也后悔，早知道就不折腾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 袁氏又有点气不过来，轻哼一声正要回去。 “老爷！” 便在此时，管家匆忙地跑进来，兴奋道：“老爷，好消息，好消息。” “能有什么好消息？” 李景隆的心都死了，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 管家激动地大笑道：“宫里来人了，陛下要见老爷。” “什么？” 李景隆猛地跳起来，确定没有听错，激动得哈哈大笑道：“陛下要见我，主动传我进宫，机会来了，哈哈……进宫，我马上就进宫。” “你就这样，怎么进宫？” 袁氏听了也是大喜，但是又说道：“快去换一身衣服再进宫，穿得乱七八糟，等会陛下嫌弃，把你赶回来怎么办？” 第1003章 你去不去？ 李景隆被传进宫，不仅他本人很激动，家里的人同样如此。 袁氏给李景隆好好打扮一番，这才跟随行人司的太监离开，兴奋地往皇宫里面去，希望这一次可以得到重用，能回到曾经的巅峰，他暗暗在想一定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乱来。 态度必须端正，工作也得勤恳，不能乱搞。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定不要失去。 进宫之后，来到内阁外面，李景隆正好看到云奇在里面出来。 “云公公，好久不见。” 李景隆上前笑道。 云奇可是现在的皇宫大总管，是朱元璋身边的人，不管是谁看到他，都必须保持几分客气，很多时候云奇的一句话，比起很多大臣说上十句都要管用。 “曹国公来了。” 云奇笑道：“老奴这就回去通传。” 李景隆拿出两块金子，往云奇塞过去，笑呵呵道：“出门得匆忙，带在身上的东西不多，下次再来，我再补上。” “不敢！” 云奇赶紧摆了摆手，直接拒绝收礼，道：“老奴是宫里的人，宫里什么没有？这些东西，老奴用不上，曹国公这也太客气了。” 言毕，他还不等李景隆再说什么，直接往内阁回去。 那些内阁大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奏章。 除非有什么重要的奏章，需要另外拿出来给朱元璋送去，一般情况下他们的工作状态，都是坐在一旁看，当然也有互相交流。 朱元璋就在最里面，这里还有一个偏殿。 文珪那小子现在又来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有模有样地写字。 “陛下，曹国公来了。” 云奇一路回到偏殿，便跪下来说道。 “传他进来。” 朱元璋说着又问：“那小子，在外面有没有乱来？” 云奇不敢隐瞒，坦白道：“曹国公要给老奴塞了金子，但老奴不敢要。” 朱元璋这就被气笑了，无奈道：“李景隆好的不做，专门做坏的，李文忠那些他是一点都继承不过来，那个混账。” 云奇听着，低下头。 “传他进来吧。” 朱元璋还是按照朱炫的建议去做。 不管怎么样，李景隆也是他们老朱家的亲戚，给他一个机会还是有必要，乖孙可以给李景隆机会，他当然也行。 等了片刻，李景隆终于进来了。 “臣李景隆，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首先跪拜行礼，再等待老朱发话。 朱元璋没有让他起来，只是淡淡地问：“九江，你的家里是不是很有钱？见人就发钱，李家的田地，看来咱得收回来才行，你们钱太多了，再要那么多田地做什么？” 李景隆一听，明白云奇把这些都告诉了老朱，被吓得满身冷汗，磕头道：“臣该死，臣该死……” 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但他觉得机会即将要被自己折腾没了。 刚才那么手贱干嘛？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战战兢兢地跪着，浑身颤抖，衣服无风自动。 “行了，起来吧！” 朱元璋淡淡道：“你要是有李文忠一半的本事，咱也不至于如此骂你，什么都不做，就知道乱来，这次要不是乖孙让咱起用你，咱可能还想不起你了。” 李景隆小心翼翼地起来，再听到朱元璋的话，顿时热泪盈眶，感激不尽道：“多谢陛下，多谢殿下！” 原来小表弟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之所以那么久不用，肯定还是在为出战吐蕃那件事生气。 一定就是这样！ 李景隆的脑补，莫名其妙多了起来。 朱元璋又道：“乖孙发电报回来告诉咱，让你去一趟西域，未来的五年，你就在西域吐鲁番的火州，你觉得怎么样？” “啊？” 李景隆大失所望。 本以为有什么美差可以给自己做，哪曾想是去西域？ 他当然知道，西域的火州在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和吐蕃差不多贫寒的地方，环境似乎还不怎么好。 虽然没去过西域，但是李景隆的路子很野，认识过不少人，曾听说过很多关于西域的事情，什么白天热得脱衣服，夜晚冷的盖棉袄等，想想都感到有点可怕。 那个地方，好像不太行。 “啊什么啊？” 朱元璋一眼就看穿了这货的想法，淡淡地问：“你是怕辛苦吧？” “没，臣没有。” 李景隆马上摇头。 当然是怕辛苦，作为皇亲国戚，哪能去这种地方受苦，还是待五年那么久，去了他还能回来吗？ 就怕五年时间还没到，就被折腾死在火州了。 “没有吗？” 朱元璋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只是想享受，不想干活，火州贫寒，你就是怕辛苦，罢了！看在李文忠的份上，你要是不想去，咱也不强求，回去享你的福吧！” “陛下，臣不怕，臣可以的！” 李景隆听着赶紧跪下。 他也知道如果这一次，怕辛苦拒绝了，那么永远不可能再得到重用。 大概就是回家，好好地当一个曹国公。 如果老朱还在，他的后人或许还可以捞个一官半职，但老朱不在了，而他又拒绝了朱炫，未来李家肯定和权力再无任何关系。 到时候再想个办法，把公爵削了，就是一无所有。 李景隆又暗自懊悔，自己怕个屁辛苦！ 就算怕，也不能表现出来。 火州对他而言，不去也不行，必须要去，除非以后不想当官，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当官。 “臣可以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作为大老爷们，辛苦一点不算什么。” “陛下当年打天下，驱除鞑虏，比臣去火州辛苦百倍，臣没所谓的的。” “请陛下成全！” 李景隆连忙说道。 匆忙地把这一切答应下来。 说完了，他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往朱元璋看去，只见朱元璋也在看自己，马上又把脑袋低下。 实在是害怕！ 朱元璋看到他这样，又是气笑了，李文忠怎么就多了这样一个后人？ “你确定，真的能去？” “去了当地，是要办事的，你也知道季文靖吧？” “他在临洮做的事情，你必须要做。” “做的好了，有功，如果做得不好，还是你个人的问题，呵……” 朱元璋冷淡地说道。 第1004章 战神的无奈 李景隆当然认识季文靖，当年在临洮的时候，和季文靖的关系还不错。 也很清楚，季文靖在临洮要做的是什么。 听了朱元璋的话，李景隆明白朱炫突然起用自己，为的是什么了，关系到大明开拓疆域，如果做好了，就是大明功臣，流传千古那是肯定的，若是做不好他就是罪人。 这个任务的收益很高，同样风险也很高。 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万劫不复。 李景隆这就感到怕了，他很担心自己做得不好，知道自己没啥本事，但又更担心错过这个机会，李家真的要沉寂下去。 在大明勋贵的群体里，沦为边缘人。 “你怕了？” 朱元璋又道。 李景隆快速考虑了一下，最终咬着牙，豁出去道：“回陛下，臣不怕，臣可以去的，一定不会让陛下、殿下失望。” 不管怎么样，还是去做了再说。 当时在临洮，他没少和季文靖混在一起，耳濡目染也知道很多季文靖是怎么做的。 最重要的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拼了这一把，死就死了。 辛苦点也不在乎。 “你确定？” 朱元璋又道：“如果真的没问题，明天乘火车去西北，一旦离开了火车站，就不允许再后悔。” 李景隆肯定道：“臣不会后悔，请陛下安排。” 朱元璋这才满意道：“那行，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乘火车去见乖孙，五年之后你再回来。” “臣领命！” 李景隆高声说道。 再然后，他离开内阁。 一旁的文珪好奇地看了看李景隆，说道：“太爷爷，表伯好像满脸的不情愿。” 朱元璋听了便乐了，哈哈笑道：“文珪也看得出来，他不情愿了啊？” 小重孙果然聪明伶俐，已经懂得看情不情愿的表情，深得他的满意。 “是啊！” 文珪侧着小脑袋，可可爱爱地说道：“表伯好像很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朱元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轻声道：“你这个表伯，就是安逸惯了，咱不让他去辛苦一下，经历多点事情，李家早晚败坏在他的手里。” 有李文忠的关系在，朱元璋对李景隆还是很不错的。 也能为李景隆考虑。 只是李景隆有点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只希望乖孙这次，没有选错人了，他到火州真的有用才好。” 朱元璋还是有一层顾虑，那就是李景隆去了火州，不仅什么都做不好，还给朱炫带来很多麻烦，甚至造成西域的不安和动乱。 只不过，朱炫选了李景隆，他也想给李景隆一个机会。 文珪听着，似懂非懂。 他的年纪还小，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懂的。 “陛下对于李家，算是仁至义尽了。” 云奇在旁边附和道：“希望曹国公真的能懂事。” 朱元璋轻哼道：“那小子都几十岁了，现在说懂事，都丢光了咱们皇家的脸，文珪都比他懂事多了。” “孙儿最懂事了。” 文珪跳起来，又跑到老朱的身边。 朱元璋听着哈哈大笑。 小重孙越懂事，他当然越开心。 —— 李景隆走出皇宫，感到背脊都湿透了。 刚才是真的心慌，压力也是有的，现在想到要去火州，去那些贫寒的地方受苦，他的心里又是很乱，心中七上八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不去，又什么都没了。 李景隆只好叹了口气，回家去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自己作死，作成这样，要不是作死，还不会有如此后果。 回到家里。 “怎么了？” 袁氏期待的问。 李景隆只好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啊？” “你都答应了？” 袁氏连忙问道。 李景隆欲哭无泪道：“我能不答应吗？如果不答应，我们李家什么都没了，这还是殿下提出来的，如果不答应，将来殿下登基，他会怎么对待我们李家？” 此言一出，袁氏也沉默了。 为了李家，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 好像不得不这样做。 “我们真的要去吗？” 袁氏又问。 “必须要去，殿下提出，陛下开口了，我还答应了。” 李景隆只好说道：“不去不行，除非我们李家，以后不想在朝堂上有人。” 袁氏想了好久，微微咬牙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真的吗？” 李景隆听着就感动了，没想到自己的媳妇，还愿意陪着自己去吃苦，不由得抱住袁氏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 李景隆坐上去西北的火车，正式出发，一家大小，拖家带口地离开。 要在火州待五年时间，不多准备一点，他都不敢随便去，还是全家人一起去，这样就不能和家人分开。 —— 朱炫在哈密卫，最终得到尹吉儿察确定完全投降的消息，就带兵往吐鲁番去了。 至于李景隆什么时候来，他就不管了，反正来了会有人通知自己，还是到火州看一看具体怎么样了。 大军在前方开路，朱楧他们在前面领军，朱炫当然是在中军缓缓跟随，他们的火炮、枪械等东西，此时完全准备好了，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尽快地做出应对。 走了好久，终于来到火州城外。 这座城不算很大，城墙也不是很高。 在西域地区的城池，肯定没办法和大明的比，但已经是当地为数不多的大城。 忽力尔在前面带路，带领朱炫他们来到城门之前，可以看到尹吉儿察带着一群人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尹吉儿察，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 尹吉儿察看到人来了，也看到明军来了，赶紧走上前行礼。 其他的火州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明军整齐的军容，各种看起来威力不弱的火器，都能完全吊打他们，全部站直了身子，又感到淡淡的威胁。 他们这才明白，其实投降大明，真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投降得好！ 否则，和大明打起来，他们没有半点优势。 朱炫在雷纲和严冠他们的保护之下，从中军走了上前。 前军的朱楧他们，马上摆开阵型，拱卫朱炫，再有点小心翼翼地提防，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尹吉儿察，免礼。” 朱炫这才缓缓开口。 以天朝上国的姿态，俯瞰西域小城的首领。 第1005章 尹吉儿察投降 “多谢殿下！” 尹吉儿察得到朱炫的命令，再躬身行了一礼。 作为投降了大明的人，他尽量地把自己的礼数做得足一些，好在朱炫面前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等到彻底归顺大明，得到的好处才可以更多。 朱炫打量了一会对方，问道：“我们大明，和你们西域，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冲突吧？你们为何要打入我大明，突袭临洮。” “回殿下！” 看到朱炫要问罪，尹吉儿察连忙解释道：“此事和我们无关，都是马哈麻做的，我们吐鲁番这边，和马哈麻不一样。”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听说殿下要来了，我们马上投降，以示清白，也表示对大明的敬重，请殿下明察。” 这样的问罪，也是走一下流程。 朱炫问完了，先是轻轻地点头，又道：“你们火州，当真要投降？” “真的！” 尹吉儿察肯定道。 不投降，没有前途。 投降才是他们火州，唯一的出路。 朱炫看了一眼朱栴他们，又道：“如果真心要投降，那么现在打开所有城门，让所有士兵放下武器，任由我们明军进去接管，控制城内的一切，如何？” 朱栴他们一听，马上挥一挥手。 所有明军士兵此时集结，等着尹吉儿察点头，就能直接进城，掌控城内的一切，那些明军士兵在此时无不虎视眈眈，杀气腾腾。 这个气势，让尹吉儿察胆寒。 朱炫又说道：“不仅火州一地，我需要首领你治下所有领地的人，都必须到这里来，接受我们招降，如此我才能信任你们真心投降。” “这……” 尹吉儿察听了朱炫的话，首先感到很为难。 这是要把他们的城池和领地，全部送出去的节奏，毫无保留地送给大明，他们就什么都没能剩下来。 只不过，又能理解朱炫这个提议。 既然都要投降，大明肯定要保证完全控制，再无任何危险，换作尹吉儿察面对如此情况，也是差不多这种选择。 “首领难道不同意？” 朱炫问了一句，便说道：“如果首领不同意，我们也唯有用自己的方法，把这里拿下来了。” “同意，当然同意。” 都走到这一步了，尹吉儿察也想反对，但已经没有反对的条件。 如果他敢摇头，可以想象，明军的士兵在下一刻，就要凶狠地冲击自己的城池，用暴力的方法把这里打下来。 朱炫说道：“既然如此，还请首领，先让城内的人出来，放下武器投降。” “好！” 尹吉儿察招一招手。 身后马上有一个人走过来，听了尹吉儿察的话之后，跑回去传令，准备全部出城投降，归顺大明。 忽力尔此时终于可以回到尹吉儿察身边，也随之走回去，安排人出来投降。 “请问殿下。” “忽力尔应该和你提到过，关于马市的事情，是真的吗？” 尹吉儿察还是挺关心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他们的未来，将来可不可以过上好日子，全看这一次了。 朱炫说道：“首领请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不会反悔，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人去做，再过段时间，就有人来为在火州开设马市，和临洮一样正常交易。” “多谢殿下！” 尹吉儿察得到这个肯定的回应，心中大稳，总算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既然朱炫亲自承认，并且表示没问题，那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他们聊天的时候，城内负责投降的人，此时全部出来了，那些当地的士兵，纷纷把武器丢下来。 “十三叔，你们去吧！” 朱炫吩咐道。 朱楧他们听了命令，赶紧带兵过去。 这些士兵一走，严冠和雷纲他们就紧张起来，锦衣卫和亲卫都加强了朱炫身边的戒备和防御，以备不测。 朱楧他们很快便带兵到里面去，开始控制一切。 那些投降的火州士兵，武器很快被收走，再被收编起来。 朱炫远远看去，又道：“尹吉儿察首领，你让忽力尔前去，安抚一下投降的士兵，将来我会把他们收编，暂时挂在忽力尔的名下。” 这是收编他们，必要的一个步骤。 前期用忽力尔来收编他们，等到把人控制起来了，再进行其他安排，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是！” 尹吉儿察也能想到这一点，不过想到自己还可以短暂地控制一下军队，觉得也还行，大明还不算太强势。 反正现在的他们，只能听从朱炫的安排。 忽力尔很快便下去了。 控制火州的工作还是很顺利，暂无别的问题。 等到所有程序进行完毕，火州彻底地在控制之内，朱炫这才下令，准备进城。 “殿下。” 朱高煦连忙说道：“进城之前，要不臣先带人进去看一看具体情况？” 他这也是要保证朱炫的安全，担心有什么问题。 “准了，堂兄去吧！” 朱炫点头道。 “好啊！” 朱高煦带着朱高燧，带兵进城排查一遍城内的情况。 看到朱炫他们如此小心谨慎，尹吉儿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如此的谨慎，似乎又很有必要。 他在想怪不得大明能够那么强大，发展得如此厉害，单是这份谨慎，足够他们学习了。 尹吉儿察心想，我总算学到了。 确保城内没问题了，朱高煦再出来邀功，表示朱炫可以进去，不用担心其他。 朱炫本就不担心，毕竟朱楧他们肯定都排查一遍。 能让朱高煦进去，只是为了更谨慎一点。 “我带路。” 尹吉儿察说着，又道：“忽力尔，马上回去准备好招待殿下的东西。” “是！” 忽力尔应声说道。 投降大明，迎接朱炫一事，总算顺利完成。 这件事深究起来，是让人挺无奈的，但是只要想到投降之后，能从大明身上得到数不清的利益，吐蕃能有的他们也能有，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也不再在乎了。 能够得到好处，什么自尊、尊严等东西，全部不重要。 吐蕃人现在过得不知道多舒服，他们也是羡慕得很。 “只要能过上好日子，把一切给了大明又如何？” 尹吉儿察心里在想：“我本来就是马哈麻的附庸，再做大明的附庸也不是不可以。” 第1006章 进军火州 尹吉儿察放下了这个想法，其他的就不管了。 反正都是归顺，无论归顺哪里，结果也是差不多，倒不如选一个更厉害的国家归顺。 大明就是那个更厉害，也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存在。 有些事情只要想通了，有些东西只要放下来，顿时感到豁然开朗，只要不再在乎，那就不会再纠结，感到浑身都轻松很多，尹吉儿察再也不管其他，干脆带领朱炫进城。 只要能背靠大明，开设一个马市，就算把全部的管理权都交给大明，又不是不行。 朱炫进城之后，尹吉儿察还把自己的府邸空出来，留给他来居住。 “尹吉儿察首领，暂时借用一下你的府邸。” “不过还请你把府中的人，全部带走到其他地方按安置，可以吧？” 朱炫很小心谨慎，暂住的地方，只能有自己人。 尹吉儿察的人，一个都不可以留下，哪怕伺候用的丫鬟都不行。 “当然没问题！” 尹吉儿察再看到朱炫的小心谨慎，心里就是佩服，同时又在想学到了，以后他也可以这样，不仅能保证自身安全，还可以把自己的格调提高起来。 还是大明的人会玩。 “那就麻烦了。” 朱炫点头道。 尹吉儿察很快就把自己的人带走，严冠迅速带领锦衣卫补上，将整个府邸完完全全地检查一遍，确保没有任何危险了再让朱炫住进去，吃喝用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带。 不敢要尹吉儿察准备的东西。 安定下来了，朱炫再让尹吉儿察送来很多，关于当地的一些文书、公文等等。 他还得了解一下人口情况，仓廪储备，以及商业状况等事情。 只不过，尹吉儿察对当地的管理，远达不到规范化的标准，能记录下来的文书不多，并且用的还都是当地文字，朱炫还得找一个翻译，才能看得懂写了什么。 “这里的记录，太单薄了，也太随便和简陋。” 季文靖看了看翻译出来的内容，摇头叹道：“他们的管理不行，甚至连账都记不好，也就这样了。” 景清也有差不多的感觉，叹道：“这些贫苦的地方，确实什么都不如我们。” 朱炫笑道：“这就显得，我们接管很重要，为他们带来真正的文明，以及正式的管理制度，你们先看一看，重新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法，再把我们大明的制度带进来，应该不难吧？” “我觉得很难！” 季文靖苦笑道。 他说的话，一如既往的随意。 景清不敢这样随意，拱了拱手道：“臣一定尽力而为，但是臣想和当地官员接触，让他们配合，如何？” 朱炫点头道：“明天你们找尹吉儿察，让他安排配合，有谁敢不服从的，你们找我的三位皇叔，我们还可以用武力镇服，不服打到服。” 能够不用武力，最好还是不用。 如果非要用，那就用到底，用到最强的程度，用武力压下一切。 “是！” 景清点头道。 只不过，看到翻译过来的文书，他们又感到一阵的头疼，当地人是真的不行，连这些都处理不好，景清由此可以判断，将来他去了理塘，面临的将会是怎么松散的管理。 只不过，越是如此，越有挑战性。 也就越有成就感。 如果轻松地可以管理好，他还不太想要。 唯有如此，才能体验自己的能力。 景清的心里，就是如此想的。 朱炫也在看这些东西，把当地情况，大概了解一遍，就丢给了他们，随便找个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 朱炫吃过早饭了，出去到处走一走。 可以看到景清等人，已经去和尹吉儿察接触，让其安排当地的官员配合，真正的重新接管和管理这里，必须把一切规范化起来，以前的懒散得丢弃。 当地的官员不得不配合，谁不想配合，那就换人来干。 谁敢反抗，那就让他们看一看，自己在明军火器面前还有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天下午时分，距离火州最近的一个城池，终于有人带兵过来投降。 作为他们的首领，吐鲁番的酋长，尹吉儿察都投降了，火州已经被大明接管，剩下那些城池的官员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挣扎，不得不听从大明的安排。 “十三叔，麻烦你们，继续收下他们的武器，以及收编他们的所有士兵。”朱炫安排说道。 朱楧他们不用吩咐，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些投降的人，全部不敢反抗。 把他们控制起来，朱炫再派人去控制城池，和火州一样。 城池控制下来，还要把他们的文书，全部送一份来火州，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当地情况。 接受投降的行动，进行得还是很顺利。 第一个投降的城池来了没多久，第二个的也随之来了。 朱楧他们开始忙碌，大明的士兵也在忙着，去接管那些城池。 “尹吉儿察首领，你们很快会发现，选择我们大明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朱炫说道。 尹吉儿察躬身道：“大明天朝上国，能得到大明的接受，确实是我们的幸运。” 朱炫说道：“接受还不是幸运，以后你们能体会到的，你们也能和临洮一样。” 再一次得到这个承诺，尹吉儿察还是激动的。 能和临洮一样通商，他们就能得到数不清的利益。 “马哈麻他们，在哪里？” 朱炫又问道。 尹吉儿察回过神来，拱手道：“在我们西边，一个叫做阿力麻里的城池里面，不过距离有点远，请问殿下准备直接打过去吗？” 朱炫说道：“国与国之间，不仅是打打杀杀，你安排人去联系马哈麻，告诉他，如果不想死，就来火州见我，如果他不来，我们再打，在我们大明，这叫做先礼后兵。” 能不费一兵一卒，那是最好了。 如果马哈麻非要打，大明也不怕打。 就怕马哈麻承受不了，战争带来的后果。 “还是大明仁义！” 尹吉儿察听得懂什么是先礼后兵，但也不管这样做对不对，反正吹捧大明就对了。 联系马哈麻的人，很快被他派出去。 朱炫在等待马哈麻投降的同时，也在为他不投降，要打进去而做准备。 第1007章 不降，能战 阿力麻里。 亦力把里的皇宫不算很大，但在西域地区，已经算是很豪华的存在。 马哈麻回来之后，还是吞不下这口气，但又对瓦剌无可奈何，什么都做不到，只好把这口气咽下去，以后有机会再找瓦剌好好算账。 但是，今天的皇宫里面，又是愁云密布。 尹吉儿察的消息，已经送到这里，听说尹吉儿察带领部下所有城池投降，马哈麻是震惊的。 除此之外，尹吉儿察还让人送消息过来，让他们也去火州投降，这就让马哈麻无法承受，那个叛徒，还想拉着自己去投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同时又让他极度愤怒。 “尹吉儿察，该死的！” 马哈麻咬牙切齿道：“阿都沁那个奸人，他不是说，大明不会打进来的吗？” 现在大明不仅打进来了，还来得很凶，刚到西域地区，就将火州拿下，劝降了尹吉儿察，来势汹汹。 “阿都沁，我早晚不会放过你。” “还有瓦剌，你们给我等着。” 马哈麻恶狠狠地说道。 他们亦力把里这一次，就是被瓦剌坑惨了，要不是因为相信瓦剌，相信了阿都沁的鬼话，他们还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阿尔丁也不会死。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人先是沉默了。 面对打进来的明军，他们压力很大，还没有打，就已经感到害怕，这样的状态根本打不了，但是不打又不得行，除非投降大明。 他们愿意投降吗？ 肯定不太愿意。 “可汗。” 一个叫做难楼的官员，也是他们的将军，此时朗声说道：“臣认为，投降是不可能投降，明军来了，又不是不能打。” 另外一个亦力把里的官员，名字叫做里格的人，提出质问道：“难楼将军认为能打，难道你去打？” “我打就我打！” 难楼是绝对反对投降，高声说道：“大明的厉害，不过是传说，有没有真的那样厉害，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军突然要深入西域地区，还不一定熟悉这里的一切，包括地形、气候等，臣认为可以打。” “可汗。” 马哈麻的侄儿，纳黑失之罕附和道：“难楼将军说得很对，我们还没开始打，就已经敬畏大明，能不能打，也得打过才知道，如果还没打就已经想着投降，我们亦力把里只怕会被大明吞得连渣都剩不下来。” 里格说道：“吐蕃和瓦剌，还有曾经的鞑靼，都是这样认为的。” 他的话，就反驳得很不客气。 吐蕃、瓦剌和鞑靼，都是被大明暴打了的存在。 拿这个出来一对比，就显得亦力把里很弱小了。 顿时使得他们不知道如何再反驳。 大明真的很强啊！ 马哈麻心里很乱，但还是想打，问道：“难楼将军，你真的认为能打，你也不怕？” 难楼肯定道：“臣认为能打，还请可汗把这一战，交给臣去打，一定不会让可汗失望。至于怕不怕？我们国家都快没了，为什么还要怕？我能为亦力把里，能为可汗死战到底！” 此言一出，大殿上都安静下来。 “好！” 马哈麻听着难楼的话，总算找回几分自信，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喝道：“难楼将军听令。” “臣在！” “你领兵十万，前往火州，以防御为主，如果有机会，反攻。” 马哈麻朗声道：“把那些可恶的明人，全部赶出我们西域。” “臣领命。” 难楼高呼一声，接下这道命令，再拿到兵符，直接下去调兵出战。 他就不相信，真的完全不是明军的对手。 更不相信，他们亦力把里，会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对大明开战，便是如此确定下来，里格他们想要反对，但说的话已经很无力，改变不了这个现状。 “还有瓦剌！” 马哈麻依旧的咬牙切齿，狠声道：“答里巴他们该死，等我收拾了大明，再去找瓦剌算账，敢欺负到我们头上，绝不饶恕！” 此话他就说得，好像有能力对付大明那样。 把出战一事确定下来，马哈麻让他们散了，同时让人前去火州，把拒绝投降的消息送到，再呵斥尹吉儿察背叛亦力把里，是个卖国贼、叛徒，将来一定会找尹吉儿察算账等等。 —— 尹吉儿察收到拒绝投降的消息，再得到马哈麻呵斥自己的书信，很想笑出来。 到了这个地步，马哈麻还有能力找自己算账？ 他认为，一定没有，就把书信送去给朱炫。 他们当地的文字，朱炫一个都看不懂，只好让尹吉儿察当场翻译念出来。 “拒绝投降，不愿意归顺，要对我们大明开战？” 朱炫得到如此结果，有点想笑，道：“看来在临洮的时候，我还没能把马哈麻彻底打服。” “下一封书信，写的又是什么内容？” 他问道。 尹吉儿察只好继续念一遍，最后补充道：“马哈麻写了书信，专门骂了臣一顿。” 朱炫说道：“他也只能骂一骂人，按照你的判断，马哈麻的人多久能到火州？” 尹吉儿察根据距离，简单地判断了一会，道：“最快三天之后。” “那就等他们三天。” 朱炫没所谓道：“三天过后，我们再动手，让马哈麻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后悔。” 尹吉儿察奉承道：“在大明的绝对实力面前，马哈麻就是在找死，其实不用殿下出手，我也能把他给灭了。” “不用那么麻烦。” 朱炫拒绝了他的这个请求，续道：“你来打，麻烦得很，我们动手很轻松。” 火力覆盖，火器轰炸，确实很轻松。 甚至还有可能不需要怎么打，几发炮弹轰击出去震慑，马哈麻的人就不战而降，或者被吓得到处乱跑。 “也不知道，马哈麻从哪里来的自信。” 朱炫笑了笑说道。 尹吉儿察跟随笑了：“马哈麻这个人，很自大，有这样的自信不例外。” 听说马哈麻不想投降，要和大明战到底，朱楧他们赶紧准备好出战的一切，随时迎战。 军中暂时忙碌了下，很快又回归平静，他们都在等难楼打来。 第1008章 明天把他们都炸了 难楼领军出战，气势如虹，来势汹汹地逼近火州。 这一战对亦力把里而言，关系到生死存亡问题，难楼很重视，出战之前就做足所有准备，现在还拿着一本《孙子兵法》，有模有样地看，好像要临急抱佛脚。 挂在马鞍上的，还有一份关于大明战阵分析。 他自认为，只要把这些参悟透了，再和大明打仗，一定能战胜。 何况还是以防守为主，找不到机会，绝对不主动进攻。 防守的话，难楼觉得还是可以守住，可以和明军消耗下去，把明军在这里的粮食全部耗光，军心士气等也都消耗干净。 这就是难楼想的战略。 “将军，前面就是吐鲁番了。” 一个士兵从前方回来，高声说道。 “终于到了！” 难楼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再抬头往前方看去，道：“加快速度，差不多到了就停下，不要和明军起冲突，除非他们先打过来。” “是！” 下面的士兵说道。 他们继续往前，又走了好久，终于来到差不多靠近吐鲁番的地方。 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明军的身影，他们匆忙停下来，不敢和明军起冲突，出战至此也是为了防御，而不是为了开战，尽管难楼很想开战，但还是先冷静一下。 明军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们很快，在距离明军挺远的地方，停下扎营休息，不敢靠得太近，又很小心翼翼地往前面看去，看明军的动向如何。 “全部不要乱来。” “都给我做好防御，有任何不对，敲响战鼓。” 难楼远远看去，看到明军的整齐，心里又有点担忧。 出战之前，他把话说得很好，给马哈麻一种我可以打退明军的感觉，现在即将面对明军，他又感到没什么自信，内心的经历一会一个样。 明军早就发现了他们，已经准备好防线。 但是，没有朱炫的命令，他们也不好做什么，只是把火炮、枪械等东西，都对准了难楼等人，再有人回去上报，请求应该怎么办。 “来了？” 朱炫听着便笑道：“来得还是挺快的。” 朱高煦兴奋地问：“殿下，我们要不要杀出去？” 朱炫想着，暂时不打算杀出去，道：“还有多少个城池的人没有来投降？” “只剩下一个了！” 尹吉儿察道：“那个城池距离比较远，最快下午可以到了。” 朱炫也不怀疑此话，如果真的有不敢来投降，安排人打下来即可，道：“尹吉儿察首领，要不你去见一见那个亦力把里的将军，看能不能将其劝降？” “也行！” 尹吉儿察没有拒绝，同意去试一试。 再然后，他首先离开。 朱炫看向朱楹他们几人，问道：“你们认为，如果要打，可以怎么打？” 朱栴笑道：“殿下，打起来很简单，火力覆盖，直接轰炸，可以轻松地把敌人全部打下。” “没错！” 朱楹赞同地说道：“亦力把里的人，面对我们的火器，根本没有优势，我还听说之前鞑靼打入北平，铁铉只带了一千多人，用火器打败了鞑靼数以万计的敌人。” 说起了这件事，他的语气莫名兴奋，道：“我也想这样试一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这件事，朱炫还记得。 当时朱棣还在北平，但是兵权都被老朱剥夺了，铁铉要去接管军权，但是北平的将士不服从他的命令，铁铉就带着一千多人，用火器迎战鞑靼，最后还打赢了。 朱炫说道：“你们说的都对，明天中午，如果对方没有来投降，我们就打出去，如何？” “好！” 他们无不兴奋同意。 这几个皇叔好像都想打仗，毕竟打起来了，他们就能得到军功，还可以在朱元璋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 尹吉儿察来到西边，出现在亦力把里的军营之前。 “谁是你们的将军？” 他高声说道。 过了没多久，难楼从军营里出来，看了一眼尹吉儿察，怒喝道：“尹吉儿察，可汗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可汗！” 尹吉儿察见了便笑道：“原来是难楼将军，我也不过是找一个更好的靠山，当初我投靠马哈麻，主要是因为他能保护我们，现在他竟敢侵入大明，主动挑起战争，我为什么不能投靠大明？” 难楼：“……” 一切都是马哈麻的错，要不是他侵入大明，火州就不用直面哈密卫。 尹吉儿察要直面明军的兵锋，能不投降吗？ “其实还是瓦剌的错！” 难楼换了个想法，心里对瓦剌咬牙切齿，但是嘴里说道：“你就是背叛，如果你还想挽回，就把你们火州里面的大明皇太孙，给我捉过来。” 他们已经知道，大明皇太孙就在火州。 之所以会被明军反攻得那么快，还是因为朱炫在火州。 朱炫肯定看不得，自己的人被亦力把里抢了。 尹吉儿察哈哈大笑道：“你让我去捉殿下，是想我去送死吗？” 去捉朱炫？ 只怕还没靠近，就被锦衣卫拿下了。 “我带着好意来劝降你，而你那么狠心，竟然让我去送死。”尹吉儿察说道。 “劝降我？” 难楼听着，轻哼一声。 尹吉儿察说道：“大明皇太孙仁德，天下归心，投降又如何？如果你不肯降，后果自负。” 难楼的豪气回来了，还有点热血道：“我难楼，能为亦力把里、为可汗死战，绝对不会投降。” “愚蠢！” 尹吉儿察听了，摇头说了两个字。 “我不会和你一样，当一个叛徒，当一个奸贼。” “今天我不杀你，明天如果在战场上遇见，你必死无疑！” 难楼把话说完，转身回了军营。 不再管尹吉儿察如何。 “必死无疑？” 尹吉儿察心里暗暗在想，必死的人不可能是自己，但有可能是难楼。 明军的火器，可以把他们全部碾碎。 既然如此，他也不拖延时间，回去火州把拒绝投降都告诉朱炫，还把难楼给骂了一顿。 “这个亦力把里的将军，有点骨气。” 朱炫听了便笑了笑，淡定道：“既然不肯投降，那么很简单，安排一下，我们明天打进去，直接炸了。” “是！” 朱楧他们说道。 第1009章 完虐 次日，早上。 军营之中，安静得很。 所有亦力把里的士兵，陆陆续续起来，首先往远处的明军部队看去，他们感到压力很大，但又不得不面对大明的压力。 他们的可汗要打，作为普通士兵，谁也没办法逆转其意，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和明军打下去，能打赢算好了，如果打不赢，后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应该会死很多人。 早上起来后，他们按照各自的任务，准备组成防线，应对可能来袭的明军。 只不过，很多士兵都还没睡醒，一阵战鼓的声音，把他们惊得全部跳起来。 咚咚咚…… 响亮的鼓声，在军中回荡。 不仅那些普通士兵，就是难楼也被惊得第一时间走出军营，高声问道：“怎么了？谁敲的战鼓？” “将军，来了！” 马上有士兵说道：“明军要打过来了。” 此言一出，他们同时往外面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明军此时集结完毕，正在迎着他们的营地逼近，好像真的要打过来，但是来的人数又不多，看上去只有数千。 只不过，那些火炮，炮口都朝向己方军营。 他们怕的不是明军，而是那些火炮！ 黑洞洞的炮口，让人本能的感到心颤。 “来了，全部准备防御！” 难楼惊得眉头一挑，明军终于要动手。 可是，只派了几千兵力动手，难楼就有一种得不到重视的感觉，认为明军太嚣张了，竟然瞧不起自己。 等会就把那几千人，直接冲了。 亦力把里的士兵，得到难楼的命令，把各种防御的措施准备好，那些盾牌一个个地在军营之前竖起来，又都紧张的往明军的方向看去。 此时，大明军中。 “十四叔。” 朱高煦兴奋的往前方看去，问道：“要不你给我几千人，让我冲上去杀一阵？” “冲个屁！” 朱楧踢了这货一脚，道：“冲出去杀，就要短兵相接，那就是要死人，你知道养一个老兵有多难？你知道死一个人，对一个家庭而言，影响能有多大？你他娘的给我老实一点。” 朱高煦听了，只好放弃这个念头，道：“好吧，我都听十四叔的。” 朱高燧担心地问：“十四叔，我们这点人，真的能打吗？” “能！” 朱楧肯定道。 朱栴也在往亦力把里的军营看去，笑道：“敌人不敢动手，他们来这里扎营，也只是防御，这样的条件，当然能打！” “动手吧！” 朱楧喝道。 这一次是他们带了几千人出来玩玩，朱炫都懒得观战，等最后的结果即可。 反正打下来，结果一定不会太差。 胜利，那是肯定的。 下面的人听了朱楧的命令，赶紧把火炮调试好，一个个迫击炮立在地面上，其他比较笨重的火炮，他们没有带来，只带了迫击炮和火箭筒，但对他们而言也足够用了。 “放！” 最后，朱楹喝了一声。 负责放炮的士兵，把炮弹放到炮筒里面。 随着一阵巨响出现，后坐力把地面震动了一下，随即炮弹轰击出去，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亦力把里军用之中炸开。 轰…… 声音比雷鸣还惊人，硝烟四起，火光四溅。 还有惨叫的声音，此刻不断回荡。 第一轮轰炸，就炸得亦力把里的士兵人都懵了。 他们对明军火器的威力，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过会厉害到如此，所有的防御，全部被轰碎，炮弹还打入到军营之中，炸了不少人，还有粮草、武备等，全部被炸了。 此时的军营，乱成一团。 亦力把里的士兵，到处乱走。 难楼没有被炸中，但是满脸的烟熏，愣了好久还未能缓过来，人都呆滞了。 好像，真的不能打！ “将军，怎么办？” 下面一个部将急切地问。 难楼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一会才说道：“撤退，全部撤退！” 怪不得明军几千人，就敢过来面对他们上十万人，有了那些火器在，哪怕他们全部发起进攻，全面地冲击过去，只怕也要被轰炸。 何况这几千人，不过是明军的前锋。 后面肯定还有大部队，随时有可能跟上。 等到大部队也出动，他们来的人再多，也是没用，必须尽快撤退。 双方才碰撞了一会，亦力把里那边完全失去了军心士气，不得不撤军，来的时候有多自信，现在撤退了就有多狼狈，灰溜溜的全部跑了。 “就这？” 朱高煦看到这里，感到很可笑：“我们都还没打，他们就退了，亦力把里不行啊！” 朱楹说道：“真理在火炮射程范围之内，我们的拳头硬，就能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的爽快！” 闻言，其他人皆是点头。 今天终于体会到，拥有强大的火炮，真的可以碾压一切。 他们又不得不佩服朱炫眼光的长远，以及想法的特殊，能想出威力那么恐怖的火炮。 再然后，他们就无奈了。 朱炫的底蕴那么深厚，一定还有威力更恐怖的火炮，以后他们想做点什么，还有优势吗？ 只怕很难！ “这些火炮，真的好用啊！” 朱高燧兴奋道。 将来他们兄弟二人，要按照朱炫的命令去开拓疆域，肯定没有任何危险，远远的给敌人一炮，就能把敌人打得献城投降。 “几位皇叔。” 朱高煦的想法简单很多，现在跃跃欲试，战意高涨地问：“敌人撤退了，我们追不追？再不追，他们就要全部走了，侄儿可以帮你们追。” 朱栴和朱楹的目光，同时落在最年长的朱楧身上。 追不追，还是看朱楧怎么想。 “追一会，但不要追得太深入。” 朱楧想了想道：“高煦，那就给你去追，但必须听命令，不然你回不来，我哪里赔一个儿子给四哥？” “十四叔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朱高煦听了，赶紧跳起来，高呼道：“随我追出去！” 他们是带了几千人出战，但还有几千人在后方等着。 听了朱高煦的命令，等候的士兵一起冲出，跟在朱高煦的身后，往敌人后军扑过去。 喊杀的声音，在戈壁滩上，不绝于耳。 亦力把里的士兵看到朱高煦带兵杀来，他们更慌张，跑得也更快。 第1010章 投降吧 朱高煦的追杀，进行时间不长。 因为亦力把里的士兵跑得太快了，他们很怕死，拼了命地跑路，很快消失在朱高煦眼前，最终朱高煦收拾了一下战利品就撤退回去，还是听话地没有追得太过深入。 “我们回去，上报殿下吧！” 朱楧又道。 这一场胜利，毫无悬念，他们也打得没有多少波澜，随便打一下就行了。 只是随便打一下，敌人便溃败，轻松得很，以至于集中起来的卫所士兵都用不上，只能让他们去控制投降的城池，仅此而已。 回到火州。 他们第一时间找朱炫，上报战后结果。 “做得好！” 朱炫得到这个结果，同样没有多少波澜，好像只是完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朱栴问道。 吐鲁番基本控制起来了，马哈麻派来反抗的士兵，也被打退，他们认为接下来就是继续深入，进一步行动，不给马哈麻有喘气的机会，彻底将其打败。 只有这样做，才能达到开拓疆域的目的。 就应该乘胜追击。 “继续打进去。” 朱炫也是这么想的，道：“三位皇叔，此事就麻烦你们，打进去之后，过了没多久，相信马哈麻一定会派人来和你们接触，你们就把人带回来火州给我即可，可以吗？” “臣领命！” 三个皇叔齐声说道。 让他们带兵打进去，当然没问题，还很乐意这样做。 “殿下，我呢？” 朱高煦连忙问道。 朱炫看了他一眼，道：“高煦堂兄和高燧堂兄就留下来吧！三位皇叔都离开了，火州还需要一个领兵的人，你们比较合适。” “好啊！” 朱高燧马上赞同道。 朱高煦：“……” 好吧，那就留下来了。 领兵保护朱炫，他觉得还是很重要，也算是一个功劳。 朱炫把接下来的任务安排完毕，就让他们离开，各自行动，同时又让人把足够的弹药分配下去，便是如此结束了商议。 “殿下，有电报！” 朱炫正要回去休息，雷纲就带着一份电报过来。 接过看了看，朱炫便笑道：“皇爷爷让李景隆乘坐火车北上，很快就来了。” 一旁的季文靖笑道：“陛下还是很重视亲情，也想给曹国公一个机会，就看曹国公懂不懂把握了。” 如果李景隆还是什么都做不好，以后将会彻底远离大明的权力圈子。 只能当一个国公，在家里养老。 未来的朱炫，也不会重用李景隆的子侄后人等等。 朱炫说道：“皇爷爷念旧，也念亲情，再等几天，李景隆就能来了，到时候我把他交给季先生，好好教导。” 季文靖点头道：“臣当然没问题，保证可以为殿下，把曹国公教育好，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李景隆这件事，简单地安排好了。 朱炫接下来继续等待战果，同时还开始安排，在火州也开设贸易区的事情。 货物等东西暂时还没能送来，但他也给了一份电报回去，送来只是时间问题，下面那些商人一定很乐意来火州和西域通商，在货物到来之前，就找尹吉儿察划下一块地，先把贸易区建造起来。 尹吉儿察听说要地是为了建造贸易区，比谁都兴奋，赶紧带人动手，按照朱炫的要求来建造。 —— 难楼带兵逃出去，再狼狈地逃回阿力麻里。 去之前，他信心满满地说可以打，现在打过了，连明军的衣角都还没碰到，就不得不狼狈地撤退回来，前后落差太大，难楼感到没脸面对马哈麻，在大殿上羞愧地低下头。 这一战打得，实在太难受了。 也把亦力把里最后的信心彻底击溃，败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大殿上，众人全部沉默。 马哈麻眉头皱起，又显得很坐立不安。 其他人都差不多这样。 根据他们的消息，难楼撤退了没多久，大明的三个藩王随之带兵打进来，现在应该快要打到他们都城，很快就要面临明军火炮的轰击，面对如此压力，他们快要承受不住。 “都是臣的错。” 难楼不把战败的错推给明军的火器，毕竟主战的人是自己。 这份责任，他有必要承担。 歪思说道：“祖父，明军不好应对！” “我也知道不好应对，但是明军已经打进来了，我们该如何应对？” 马哈麻朗声问道。 他们又一次沉默。 打是打不过，那么除了打，好像只有投降，请求归顺大明，但又谁也不敢主动把投降说出来。 还是里格比较头铁，上前道：“回可汗，按照臣的想法，还是投降吧！我们请求大明停战，再给大明一点赔偿，未必一点办法都没有。” “投降吗？” 马哈麻还是想拼一下。 一旦投降，永远只能成为大明的附庸。 这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不投降，又打不过。 “真的要投降吗？” 马哈麻看着他们便问。 他们说不出话，好像默认选择投降，之所以默认，就是不敢说。 见状，马哈麻无力地吐了口气，唯有顺从他们的想法，其实自己内心也不想打，又道：“你们谁能替我，去见大明皇太孙？” “臣去吧！” 里格继续说道：“臣不怕死，请可汗把此事交给臣，保证能劝说大明皇太孙退兵。” “好！” 听到有人愿意去见朱炫，马哈麻当然乐意，同意了里格的提议。 商议很快，便散了。 难楼多次请求惩罚，但是马哈麻也不罚他，只是让他回去好好反省，毕竟出战也是马哈麻自己的想法。 如今战败，好像也没机会甩锅。 甩给难楼又不太行，就怕会让他们心寒。 便是如此，算了！ 里格离开大殿，不做停留，马上出城要去见大明皇太孙。 敢包揽这个任务，他也是有几分信心，认为可以说服朱炫，同时还有一定的私心，那就是想在朱炫面前露一露脸。 他曾听说过，吐蕃有官员被朱炫看中，可以在大明当官。 当大明的官，要比当亦力把里的，好百倍不止。 大明的繁华，也要比亦力把里的好上百倍，有梦想的人，当然想往高处爬，只是不知道，大明皇太孙看不看得上自己。 第1011章 机会，来了 里格离开阿力麻里，再派人打听明军进军的情况。 去火州之前，先和明军接触，以表示自己的诚心，真心要投靠大明。 “什么？” “明军已经到了孔葛思河，克特棉山下面了？” 里格很快得到明军的具体情况，不可置信地惊呼。 因为那个位置，距离阿力麻里不远了，再给明军一点时间，打到阿力麻里那是有手就能做到，明军来得也太快了，远超出里格的想象。 “大人。” 前去打探消息的人说道：“明军之所以那么快，是因为他们一路过来，沿途的城池无不打开城门投降，没有人愿意反抗。” 这么一说，里格可以理解。 现在想要投降的人，不仅只有尹吉儿察，西域地区很多城池的人，都不敢和明军硬刚到底。 “唉，早听我说，早点投降，就不会闹成如此。” 里格叹了口气，觉得马哈麻他们的决定很愚蠢。 如果让他再慢一两天离开，明军就要打到阿力麻里城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里格只好先去阻止明军继续深入，再去火州见皇太孙，道：“我们顺着明军的方向去，别让他们能打到阿力麻里。” 不能让明军兵临城下，里格身边跟随的人，都是这么想。 —— 朱楧他们到了克特棉山北侧，看到天色不早，暂时让人扎营休息。 “我们行军的进度，比预想中的快了很多。” “按照舆图的显示，再有一两天就能到达阿力麻里，不知道亦力把里的都城，能不能承受我们一发炮弹轰击。” 朱楧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笑着说道。 朱楹说道：“我们能行进得那么快，最主要还是沿途的城池，连反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看到我们到来就直接投降，只需要派出部分兵力控制，就能顺利推进，确实很轻松。” 难楼战败的消息，早就传遍亦力把里。 再加上明军的战力，在他们各种传言中，传得越来越厉害。 还有什么火炮等，威力强劲的火器，能轰炸一切。 各种因素加起来，那些城池的人就是想不投降也难了。 他们不投降，那么就是战死，不想死就只有投降，肯定都想选择不想死这个选项。 “顺利是顺利，但和我们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朱栴说道：“按照我们的想法，马哈麻不是应该派人来联系我们，再和我们请求停战的吗？难道说，马哈麻还敢和我们死战到底？”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朱楹没所谓道：“我们做足防御，提高警惕，准备好一切，确保所有安全了，如果马哈麻想要死战，那么我们奉陪到底，和他们战到底。” 如今他们，确实把一切准备好。 警惕也提高，暂时没有危险。 真的要死战，那也是马哈麻单方面的死。 “说得对！” 朱楧笑了笑。 他们都不把马哈麻当做威胁，就算他们三个藩王战败了，但下一批大军进来，吐蕃就没那么容易接受如此后果。 更何况，他们不可能战败。 “殿下，三位殿下。” 此时，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回来，道：“有一个自称是亦力把里大臣的人，在外面求见，但已经被我们拿下了，请问三位殿下怎么处置？” 亦力把里大臣？ “终于来了。” 总算等到这个人，朱栴首先说道：“把这个人，带进来。” 过了没多久，里格便被带进军营。 刚一进来，他就看到到处都是枪炮，军中士兵杀气腾腾，如狼似虎般盯着自己，不禁微微一颤，一种名为害怕的感觉涌上心头。 怪不得难楼败得那么快，败得那么彻底。 明军看上去，不是好对付的。 幸好现在还不用打，否则后果自负，不堪设想。 “里格，拜见三位殿下。” 里格的目光很快从士兵之中收回，来到朱楧他们三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躬身下拜，态度诚恳。 “你就是亦力把里的大臣？” 朱楹问道：“来见我们，有事？” 里格连忙道：“有事，我们可汗请求投降，我本想直接去火州找大明皇太孙殿下，但听说三位殿下就在这里，先来拜见。” 他毕恭毕敬地，先躬身一拜，再说道：“我们亦力把里已经知道错了，不敢再对大明不敬，我们真心投降，请三位殿下明鉴。” “行了！” 朱楧说道：“来人，把他送去火州，我们在这里扎营等消息，如果等不到想要的消息，直接踏平阿力麻里。” 朱炫说过的，如果马哈麻派人来联系，直接把这个人送去火州。 听了朱楧的话，朱栴和朱楹都没别的意见。 里格本来还想和朱楧三人拉一拉关系，但是朱楧根本不给这个机会，就把人送出去了。 很快他也不管了，去了火州，还能见皇太孙殿下。 比起见那几个藩王，皇太孙的吸引力更好。 “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里格心里暗暗在想。 很希望，到了火州的时候。 “多谢三位殿下！” 里格还很有礼貌地，再给他们行了一礼，随即被带走，送出军营往东边去，连夜离开。 朱炫还在火州等这里的消息，必须尽快把人送到。 “我们真的停下来，而不是直接攻打阿力麻里？” 朱楹问道。 朱楹想了想说道：“马哈麻这个人，可能对殿下还有用，先不要打过去，等最后的消息！” 出发之前，他们得到安排，明白应该怎么打，不能违令。 他们的不再进军，使得马哈麻他们长松了口气。 里格被送走之后，连夜赶路，走了好几天，终于来到火州城内。 “到了，很快就能看到皇太孙殿下。” 里格的内心，是激动澎湃的。 只不过，他刚进城不久，就被锦衣卫带走，得对他彻底检查一遍，确保身上没有带有任何利器，才能够放开，再由雷纲带领，到了尹吉儿察的府邸内，等待朱炫的召见。 此时的朱炫，正在翻阅着一些，通过电报送来的公文。 “殿下。” 侯显走进来说道：“亦力把里的人来了。” “终于等到了。” 朱炫放下文书，随口道：“带他进来，在正厅见面。” “是！” 侯显走出去，高声道：“带里格！” 第1012章 丧失主权的条件 终于能拜见大明皇太孙，里格的内心是激动的，同时还有点小紧张。 得到侯显的通传，里格小心翼翼地进门，刚到里面，首先看到的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的尹吉儿察，视线再往上抬了抬，看到还有一个坐得端正，满脸威严的少年。 这个少年，一定就是大明皇太孙。 里格不敢再看下去，也觉得朱炫的威严，压得自己抬不起头，赶紧走上前，跪在朱炫面前，朗声道：“亦力把里使臣里格，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起来吧！” 朱炫淡淡地说道。 听了朱炫的话，里格这才敢起来，同样毕恭毕敬地站在朱炫面前。 “你是代替马哈麻来见我？” 朱炫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问。 对于里格的到来，他一点也不意外，饶有兴趣地往对方看去。 里格躬身道：“是的，请大明皇太孙放过我们亦力把里，我们知道错了，其实这一切的行为，背后也是有人推动的。” “哦？” 朱炫好奇地问：“是谁敢推动你们掠夺我的临洮？” 背后有人推动，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如果他们没有贪念，就算有再多的人推动，其实也没用，说到底他们还是贪，看到吐蕃那么爽，不知道多眼热。 里格说道：“瓦剌！” “瓦剌会让你们去抢我的临洮？” 朱炫听到就想笑了。 正常来说，现在的瓦剌肯定很慌，生怕朱炫真的把他们给打了。 “回殿下，臣所言句句属实。” 里格不得不解释道：“瓦剌来了一个叫做阿都沁的使臣，我们正是在他的推动之下，做了那么多事情，此事在我们内部没有人不知道，如果殿下不相信，可以问一问其他人。” 听起来，好像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瓦剌的人，胆子未免太大了！ 他往旁边的尹吉儿察看去，想看看尹吉儿察知不知道此事。 “回殿下，确实有过类似的传闻。” 尹吉儿察回忆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拱手道：“但是真的假的，臣也不清楚，没时间求证。” “殿下，绝对是真的！” 里格必须把这个锅甩出去，肯定道：“我们不敢骗殿下，其实是瓦剌把我们所有人都戏耍了一遍。” 朱炫也不纠结真假，回过神来，淡淡道：“姑且相信是真的，你代表马哈麻来投降，马哈麻有没有让你带来什么诚意？” “什么诚意？” 里格不太懂了。 怎么投降，也还要诚意？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看到他如此，朱炫不禁笑了：“你连诚意都没有，如何投降？” 里格听着便是满头冷汗，就知道要来投降，肯定没那么简单，连忙道：“请殿下明示。” 朱炫说道：“首先，你们得赔偿临洮的损失，以及我们大军出战，往你们亦力把里打进去的损失。” “这……” 里格听了便是头皮发麻。 如果这笔损失要赔，那是一笔巨款，说不定还会掏空了他们。 朱炫既然索要损失，那么肯定狮子大开口，一定不会让亦力把里好过。 但是，作为主动投降的一方，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里格也不敢说什么，听了便低下头，同不同意那是马哈麻的事情。 “第二点，你们的可汗马哈麻，必须彻底臣服大明。” “亦力把里向大明称臣，每年必须纳贡，你们内部事务，每三个月就得整理成一份文书，送来给大明审核。” “内部的人员调动，兵力的情况，仓廪武备等问题，每半年向大明报备一次。” “同时，允许我们的锦衣卫，进入你们都城驻扎。” “如果同意了，我也同意投降。” 朱炫把条件说完了。 里格听着，浑身一颤。 第一点其实也还好，赔偿的话，最多就是日子过得苦一点。 但是，第二点实行下去，他们亦力把里的内政，在大明面前暴露无遗，还让锦衣卫进驻他们的都城，说不定连造假的机会都没有。 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再过几年，亦力把里还有主权吗？ 只怕什么都要被大明干预。 对此，里格的心里是颤抖的，但认真想了想，他认为又不是不行。 与其等大明打过来征服，倒不如用这个温和的方式，让大明把他们吞并，因为这两种选择，最终的结果都是差不多。 打过来，就是暴力吞并。 温和的方式，不算暴力，可以给他们留有缓冲的时间。 哪怕尹吉儿察此时听了，也觉得朱炫提出的第二个条件太狠了。 这样折腾下去，亦力把里就是大明的后花园了。 “你觉得怎么样？” 朱炫看向满头冷汗的里格，再冷淡地问。 “殿下！” 里格连忙说道：“这件事，臣做不了主。” 他的心里是有几分认同，认为就算把亦力把里都给了朱炫，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全面打起来，里格绝对就是出卖亦力把里的人。 “我当然知道，你做不了主。” 朱炫说道：“你回去告诉马哈麻，就说这是我的条件，他同意的话，大家再坐下来好好聊聊，如果不同意，我就用我的方式让他同意，实在不行还可以给亦力把里换一个主人。” 大明是绝对有实力，做到这一个地步。 里格又是低着头，道：“臣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只不过，他又想到，自己来见朱炫，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小心翼翼道：“殿下，臣甚是倾慕大明，很想和尹吉儿察首领一样，为大明效劳，不知道臣还有没有机会呢？” 这句话说完，里格心跳得很快，紧张得手心都湿润了。 因为说得特别大胆。 说完了，他就很怕。 如果朱炫生气了，他可以怎么办？ 里格不知不觉的想多了，又很后悔那么冲动，应该过段时间再如此提出。 朱炫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里格，再看了看尹吉儿察，笑道：“你想直接隶属于我？” 他看得懂里格的心思。 好像不想跟马哈麻混了，想要投靠朱炫。 这个使臣，是个聪明人，但也有可能是个反复跳横，只知道追逐利益的人。 哪里有利益，他就跳去哪里，不过前期或许能利用一下，让其和尹吉儿察配合，在李景隆的手底下干活，稳定民心。 第1013章 给你一个机会 尹吉儿察看了里格一眼，心想这家伙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第一次见面，就敢在朱炫面前，提出这样的请求，就算是他也不敢。 只不过，看到朱炫这个反应，好像也不生气，似乎想给里格一个机会，尹吉儿察又在纳闷，觉得里格就是踩了狗屎运，即将得到朱炫的同意，于是感到有点羡慕了。 “是……是的！” 里格紧张得说话都显得结巴。 朱炫说道：“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看你的能力怎么样，能为我做多少事情，如果做的好了，你就留在火州和尹吉儿察一样。” “多谢殿下！” 里格赶紧跪下来，用力地磕头。 总算能得到同意，算是走出第一步，他的心里激动不已。 当大明的官，要比当亦力把里的官，得到的好处更大，正常人都只想当大明的官，以后能得到的机会也可以更多。 里格在这时候就觉得，朱炫其实还是很好的，大明也是很好。 尹吉儿察真的羡慕了，但是想到自己的重要性，好像没有必要羡慕，想法很快淡了。 “我在火州要做什么事情，等会尹吉儿察和里格说清楚。” “里格，你回去之后，告诉马哈麻，如果想要投降，就带着我提的两个条件，亲自来火州见我，如果不来，我就当他不同意投降，明白了吗？” 朱炫朗声问道。 “臣明白了。” 里格又是磕头。 尹吉儿察躬身道：“臣也明白了。” 他们都觉得朱炫的野心很大，同时又不对此感到有什么问题。 以大明的实力，野心大一点也是正常，谁让亦力把里先得罪大明，活该了会有如此下场。 “好了，你们下去吧！” 朱炫挥一挥手，补充道：“里格，你尽快把我的消息带回去。” 他们二人，很快便走了。 朱炫坐着好一会，叹道：“如果没有意外，西域很快就能被我们收回来。” 从古至今，西域地区，都是中原王朝控制的，以前都有西域都护府、长史府，只是以前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让其短暂的脱离控制，现在朱炫就要把这一切收回来。 大明的领土，不仅一点都不能少，还要不断对外扩张。 “恭喜殿下！” 侯显听着，很配合地拍马屁道：“殿下收复失土，开拓疆域，功盖秦皇汉武。” “你也别拍马屁了。” 朱炫伸了伸懒腰道：“回去休息，等最后结果。” 现在的一切，都顺利地朝着朱炫所想的去发展，可以肯定暂无问题，不过休息之前，还得给皇爷爷发一份电报，告诉他这里的事情。 走到外面，里格感到后背的衣服，被背脊冒出来的冷汗打湿了。 刚才的胆子，又确实很大。 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慌得一批，怕得不行，幸好朱炫不计较太多，也不对自己做什么，顺利地度过这一劫。 “尹吉儿察首领，殿下准备在火州做什么？” 里格想到刚才朱炫的话，便是小心翼翼地问。 关于火州贸易区的事情，他们还没有传出去，火州之外的人，基本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尹吉儿察只好把贸易区，简单地说了说。 “真的吗？” 里格听着，便是眼前一亮。 如果真的能这样做，可以改变西域地区的一切，现在吐蕃、草原上能有的东西，他们西域也可以有，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好处。 “当然是真的。” 尹吉儿察轻哼道：“你们如此对待临洮，殿下还愿意拿出一部分利益，给你们分了。” 里格摇头道：“是我们错了，不，是我们可汗的错，唉……早知道如此，当时我就应该极力劝阻，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现在一切都晚了。” 只不过，他心想让亦力把里，交给大明管理，又确实很不错。 里格没有意见。 如果马哈麻有意见，那就让他来火州和朱炫聊，那是马哈麻的问题了。 他准备脱离马哈麻，彻底投靠朱炫，有大明这条大腿在，没必要再去讨好马哈麻那个没啥用的汗国。 “我等会就回去。” 里格又道：“等我下一次来，一定能劝说我们可汗投降。” 朱炫要做的，就是让他劝降马哈麻。 如果可以做到，他就能和尹吉儿察差不多。 尹吉儿察没有再说什么，随便送里格出门，就回去找朱炫汇报情况。 —— 海上。 风浪翻滚。 一面风帆，顺风而去，很快渡过海峡，从对马岛边上驶过，直接在倭国的某一个港湾登陆。 大明在倭国控制的港湾和海域，都在倭国的南部。 韩钧如今乘船漂洋过海，在倭国的北部登陆，这样就不会被大明的海军发现。 发展到如今，大明的海军人数早就翻了几倍，出海的战船数量，和最开始的对比，翻了十倍不止，韩钧这次出海，不得不很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了，要被喂鲨鱼。 靠近海港，韩钧往倭国看去。 可以清楚地看到，还有一些倭人在港口等待。 “明王，倭人在迎接我们，可以靠岸了吗？” 一个叫做吴兴的人问道。 他是韩钧最近提拔起来的人。 白莲教都被朱炫玩残了，核心人员不多，韩钧不得不提拔部分人上来，吴兴就是其中之一。 “靠岸！” 韩钧说道：“应该是足利家的人。” 他们白莲教，早就有人和倭国勾结。 其中最积极和韩钧勾结的人，就是足利家族了。 韩钧这一次是亲自来倭国，有一件事要和他们足利家商量，这件事还是挺重要的。 “靠岸，登陆！” 吴兴高呼一声。 船上的舵手听了命令，赶紧操作起来，过了没多久，船只落在港口边上。 韩钧从船上出来，看向下面的人。 看到那些小矮子，其实他从心里对倭人就有一种厌恶，认为倭人没有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野心极大，但是现在的白莲教，也不得不利用一下倭人。 “等我利用完了倭人，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他们不能留。” 韩钧心里暗暗在想：“我还要完成，忽必烈没有完成的事情。” 忽必烈要打倭国，但打不下来。 将来的韩钧，准备把倭人全部灭了，留下这座岛即可，人有没有不重要，谁让他们那么讨厌，越看越不爽。 第1014章 狗养的 “犬养久，拜见白莲教明王。” 便在此时，一道呼声从港口传上来。 韩钧的思绪，也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低下头往下方看去，只见一个倭人学着唐朝的礼仪，给韩钧躬身一拜。 倭人学习唐朝的文化，那是学得最多的，但他们又学不到位，整体不伦不类，乱七八糟，随便捡了一点东西，视若珍宝。 “犬养久？” 吴兴听了这个名字，差点没有大笑出来。 正经人，谁能想出这样的名字？ 但是，倭人没多少正经的，比如他们的名字，还有什么田中、井上、仓井…… 一听就不怎么正经。 “明王，倭人都是被狗养大的吗？” 吴兴忍不住又说道。 “可能是吧！” 韩钧说着，走下了船。 吴兴等白莲教的人，还是觉得这个狗养的太有趣了，下面的一群倭人，可能都是被狗养大的，但出于礼貌考虑，他们又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明王。” 犬养久又说道。 韩钧微微点头，问：“你们足利家主，最近还有空吧？” 此时的足利义满，坟头草已经过人高，早就没有了，足利家当家做主的就成了足利义持。 在原本的倭国历史上，足利义持是幕府第四位将军，足利义满的继承人，现在也是如此。 和韩钧勾结的，也正是足利义持。 犬养久在这个时候，成了足利家的人，彻底投靠足利家，代替足利义持前来这里，迎接韩钧的到来。 至于倭国内部的局势，也和朱炫之前来的不一样。 大明在倭国的海军基地，依旧驻扎在石见，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大明在倭国的租界范围，还被海军扩大了不少，再抢了几座倭国的银山开发，那些倭人都不敢吭声。 至于后小松天皇，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以及对付足利幕府，和大明海军混在一起。 双方的实力，在倭国那弹丸之地上，形成了僵持和对峙。 足利义持没办法，又不是大明的对手，为了保持自己的利益，只能暗中和专业造反的组织白莲教有联系。 其实也是之前丁谷刚留下的关系，才让足利义持那么顺利和白莲教搭上线。 “家主得到明王的消息，一直在足利家等明王到来。” 犬养久毕恭毕敬地说道。 他们面对白莲教，全部还是很恭敬。 要知道白莲教的体量，比起他们整个幕府的都要大，还有伪明这个背景在，足利义持认为这个依靠超级稳了，抱上白莲教的大腿，一点问题都没有。 应该能和大明抗衡。 “我就不去你们足利家。” 韩钧寻思着说道：“如果足利家主有诚意，来这里见我。” “为什么？” 犬养久不是很懂地问，他们可是等了很久。 韩钧说道：“你们京都，肯定被大明的锦衣卫渗透，我去了京都，必死无疑！足利义持也活不下去，你派人回去告诉他，如果不想死，那就来这里见我。” 闻言，犬养久微微一震。 认为这番话说得很对，他们都忽略了如此。 “还是明王细心，我这就安排人回去，告诉我们家主。” 犬养久连忙说道。 韩钧微微点头，其实也是顾虑这些小矮人，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又或者有人到大明海军里面出卖自己。 要知道他们白莲教的人，都是身材高大的，出现在倭国，鹤立鸡群，很容易被看出问题。 “去吧！” 韩钧点头道：“我就在船上，等你们到来。” 言毕，他转身上船。 犬养久也不敢乱来，赶紧安排人回去上报韩钧的事情，继续留在岸边等待，如果韩钧有任何需要，他还可以第一时间去办。 “那些小矮子，还挺恭敬的。” 吴兴说道。 韩钧自信道：“他们想不恭敬，也难了，足利义持在前两年主动联系我，希望我能帮他抗衡大明海军，呵……” 如果他有抗衡大明海军的能力，早就在大明造反，打到金陵城外，让朱元璋退位了。 只不过，倭人主动，他当然得配合。 那些倭人，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吴兴又说道：“我们怎么利用倭人？” 韩钧说道：“很简单，让他们继续当倭寇。” 具体怎么样，他已经想好了。 相信足利义持肯定很乐意，在他的安排之下，反抗大明。 —— 倭国的位置不大，从港口到京都的距离也不是很远，犬养久安排回去的人，用了不多久就到了京都，再把消息上报给足利义持，等待回应。 “还是明王考虑得周全！” 足利义持佩服地说道：“我们去港口，见明王。” 他在幕府里面，做好了各种应对大明，还有后小松天皇的准备，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替身。 足利义持有好几个替身，这一次离开，就找一个替身留下代替自己，以免被大明的人发现自己不在，从而追查到很多事情。 离开了京都，他用最快的速度赶路。 到了港口的时候，用的时间同样不是很久。 “将军！” 犬养久看到足利义持来了，赶紧走上前迎接。 足利义持从马车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前方，再看了一眼白莲教的大船，道：“快去告诉明王，我来了。” 犬养久赶紧走过去上报。 “你们等一等。” 吴兴先回应了一句，再跑回去找韩钧上报。 最终，韩钧下令，让足利义持登船。 但是，也只能足利义持一个人登船，剩下的人只能在下面等待。 足利义持并不觉得有什么，独自走上白莲教的战船。 “足利将军，这边请！” 吴兴还有点礼貌地说道。 到了船舱内。 韩钧已经泡好了茶，让人给足利义持沏茶，笑道：“这一次，是我和足利将军第一次见面，久仰大名！” 足利义持看到韩钧的客气，他放心了一点，拱了拱手，有些低矮的身子一个九十度鞠躬，态度同样客气道：“我也对明王的大名，仰慕已久，终于能看到明王了。” 韩钧哈哈笑道：“我能有什么大名？” 足利义持解释道：“就凭明王是唯一一个，敢造大明反的人，这一份名望就足够了，我们家中就有不少人对明王甚是钦佩。” 第1015章 韩钧的谋划 足利义持的话，让韩钧听了，有些舒服。 心想这些小矮子，其实也挺会说话，两人互相客套了一会，就开始今天会面的正式谈话。 “明王来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足利义持呷了一口茶，再期待地问。 他们足利家也想突破，这几年里面，后小松天皇和大明海军勾搭，把他们足利幕府压得比较严重，也幸好大明海军没有做什么，足利幕府这才没有彻底沦为过去式。 倭国内部越是内斗，越是没有威胁。 无论朱炫，还是海军主将廖镛，都懂得这个道理，就好像吐蕃内部的哈立麻和欧珠二人的对立关系。 大明海军只是帮后小松天皇打压足利家，但没有灭了足利家，为的正是维持这一个平衡，方便继续控制他们。 “我听说，你们足利家近几年过得不是那么好？” 韩钧没有马上说出来意，而是揭了足利家的短。 足利义持对此很生气，但不敢对韩钧生气，轻哼道：“我们的天皇，和大明海军联手，一起压制足利家，能过得好吗？” “大明海军，是放肆了点。” 韩钧继续说道：“我听说大明做的，远不止这些，你们足利家好几座银山，都被大明海军吞并了吧？石见那地方，本就是座银山，但大明还不满足，啧……贪心啊！” “八嘎呀路！” 足利义持越听越生气。 但这句话，他也不是骂韩钧，骂的是大明。 这些全部是事实，但事实很伤人。 “足利将军想不想报仇？” “想不想反抗？” 韩钧淡淡地说道，再往足利义持看去。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 姚广孝说过想要吸引大明的注意力，让其没时间对付他们伪明，就得在大明内部作乱，那么把倭人牵扯进来利用，还是个最好的作乱方式。 把倭人利用完了，就算完全被灭，韩钧也不会心疼一下。 “明王有办法帮我反抗？” 足利义持也能猜到，韩钧此来的用意。 但是，听到这么说了，还是感到惊讶的。 韩钧淡定地说道：“只要你肯听我的，就有办法反抗，你刚才也说了，我是大明内部，唯一一个敢公开造反的人，那么我什么都敢做。” 足利义持感到犹豫，又想了好一会，顾虑道：“好像……不太行吧？大明的海军，就在石见港，万一我做了什么，海军要打进去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海军打进去了，他们只能挨打。 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韩钧说道：“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难道心甘情愿地任由大明压着，永无出头之日？” 足利义持当然不想被压着。 倭国虽然小，但足利义持还是想干一番大事。 在他看来，倭国的主人，只能是他们足利家，后小松天皇不过是个傀儡，不配当倭国之主。 他们比较矮小，可是野心很大。 “当然不想，可是海军还在。” 足利义持很想反抗，但又不是无脑想的那种。 反抗之前，也得考虑清楚自身情况，以及这样做了，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没有第一时间同意韩钧的建议。 主要原因是足利家输不起。 只要输一次，整个家族就得没了。 “我考虑考虑。” 足利义持想到最后说道：“考虑好了，再给明王答案？” 韩钧淡定道：“当然可以，足利家族回去后，尽管考虑，我还不急的。” “嗨！” 足利义持起来，再来一个九十度鞠躬：“我离开的时间不能太长，需要回去了，明王在这里有任何需要，随便吩咐犬养久。” 韩钧微微点头。 足利义持走下船，首先离开，得回京都找家族中的核心人员商量，应不应该和韩钧联手。 “明王，那个矮子拒绝了。” 吴兴说道：“他们还敢拒绝，不知死活！” 韩钧冷哼一声道：“那些小矮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不过没关系，我猜他们最终还是会同意的，先传出消息，让大明海军知道，足利义持来了一趟这边。” 吴兴不太理解道：“这样做，岂不是把我们暴露了？” “暴露不了的。” 韩钧摇头道：“放出的消息什么都没说明，只说他离开京都即可，我们这就回去，锦衣卫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吴兴想了想，认为有道理。 当即让人启航，离开海港。 这一次，他们不从半岛南侧回去，而是绕过对马岛，从北侧回归，避开大明的耳目。 “高丽、安南等地，都安排了吧？” “还有吕宋。” “这些大明的敌人，都得利用起来。” “他们是被大明打服了，但内部肯定还有不少人，想要反抗大明的。” 韩钧又道。 姚广孝这个扰乱大明的计划，他要贯彻得很彻底。 要知道在造反作乱方面，白莲教敢认第二，现在还没有第二个组织敢认第一。 他们是专门为了造反而存在，做这些事情特别专业。 “都联系了。” 吴兴说道：“我们安排去劝说的人，差不多都到位了。” 韩钧淡淡地笑道：“到位了即可，我们回去等消息。” 他们如今可以做的，也就只有这些，都很想报复大明，却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够悄咪咪地，在暗地里搞事情。 —— 廖镛作为海军大将，近几年不是在外面远航，就是训练水军，偶尔还来一趟倭国，主要是检查一下银山的开挖情况。 对于倭国，他们是不管不顾地，用尽方式去压榨。 同时又和后小松天皇合作，对付足利家。 大明在倭国内部，有的是特权，特别在租界里面，大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倭人不服就只能憋着，实在不服可以反抗，但前提是他们真的有能力反抗，不然唯有挨打。 最近几天，廖镛正好来了倭国。 “将军，你来得正好。” 一个被安排在这里的锦衣卫总旗宋大刚，连忙过来说道：“最近足利家有特殊行动。” “什么特殊行动？” 廖镛听了，马上正经起来。 足利家可是他们重点打压对象，足利家有特殊行动，他不能不过问。 这关系到大明征服倭国的重点。 大明对倭国，就是奴役、殖民，远没有其他地方那样宽容。 不全部杀了，已经是朱炫仁慈。 第1016章 故意传出的消息 “足利家的家主足利义持，最近离开了京都。” 宋大刚说道：“这是我们最新打探得来的消息，足利义持在回京都的路上，意外被人发现，现在已经传开了，后小松天皇也派人来告诉过我们这件事。” 闻言，廖镛认真考虑了下，问道：“这算什么特殊行动？” 他们是打压足利家，但不代表限制足利义持的一切，不至于连足利义持出门走走都不允许。 宋大刚说道：“将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根据我们锦衣卫的消息，足利义持离开京都的日子里，还有一个足利义持留在京都，甚至还公开地去拜祭过一次神社。” “两个足利义持？” 廖镛总算明白，宋大刚为何认为不妥。 足利义持被发现离开京都，但是在京都还有一个足利义持。 认真想了想，两个足利义持，很耐人寻味。 “没错！” 宋大刚郑重地点头道。 廖镛冷冷一笑道：“看来足利义持在我们背后，玩的小手段还是挺多，足利家里面有他的替身，说不定还不止一个，他离开京都要做什么？” 用替身证明，人还在京都。 但真正的足利义持，离开了京都。 目的很明显，为了掩人耳目。 通常需要这样做的，都是要做什么见不得光，不能被锦衣卫发现的事情，廖镛就感到很有趣了。 那些小矮子，一直想反抗。 宋大刚摇头道：“回将军，查不到，什么结果都没有，也是我们锦衣卫在倭国的覆盖范围不够大。那些倭人，都是矮子，看上去特别难看，奇形怪状的，我们锦衣卫里面长得像倭人的人不多，我们都很高大，很难覆盖。” 要说招募倭人加入锦衣卫，他们肯定不能信任。 但是有条件，可以伪装成倭人，潜伏在倭国的锦衣卫，数量又极少。 以至于他们暗地里的情报系统，运转得都不是特别顺利。 “让人去找后小松天皇，再敲打一下足利义持，从足利家里面捞点好处，让他们割一块肉，好让我们锦衣卫的兄弟吃饱一点。” 廖镛脑海飞转，明白在各种条件缺乏的前提下，要查出有什么，难度还是比较高，道：“再想办法，盯着足利家，我们的人不够，让后小松天皇的人盯着也行，他们说不定还有别的行动。” “好！” 宋大刚点头道。 如今算是打草惊蛇，那就没必要装下去。 不过，要不是消息早就传出去，锦衣卫还不清楚，足利义持有替身这件事。 倭国里面的水很深，但大明还能把持得住。 宋大刚很快就下去了，廖镛赶紧让人准备一下，把这里的消息传送回去给朱炫。 倭国没有电报，就算有，海上没办法架设基站，信号就传不回去。 唯有先让人乘船回去，到了大明再发电报。 “那些小矮子，他们最好继续作死。” “他们不作，我们还不好动手打压。” “这是给我们的一个机会！” 廖镛想到了这些，满足地笑了。 需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狠狠地教训倭国小矮子。 —— 足利义持刚回到足利家，人就麻了。 回来的路上，他确实露过一次脸，也让人看到了，消息传出去并不觉得有什么，也没往白莲教身上想。 其实离开京都，也不算有问题。 问题就在于，他离开的时候，还专门安排替身在京都露脸，好让人知道自己还在京都，打消其他顾虑等等。 这个做法岂不等于直接告诉大明，自己还养着替身，有什么不好企图。 后果貌似严重了。 如果还让大明查到，他和白莲教在暗中联系，这个后果更不好。 “怎么办？” 足利义持回来，便是皱着眉头。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答应韩钧，豁出去算了。 现在没有答应，但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让他焦头烂额，不知道如何是好。 “家主！” 此时，足利沙良进来说道：“天皇派人来了，还有锦衣卫的大人，也来了。” “什么？” 足利义持听着心中一惊。 他们来得那么快。 锦衣卫的人，也来了，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这样要来了，他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应对，可是不能不见，唯有硬着头皮道：“传他们进来吧！” 过了没多久，倭国大臣川口督史和锦衣卫总旗宋大刚，直接走进足利家大厅。 宋大刚先去见了后小松天皇，传达了廖镛的意思，这才来到足利家。 “见过锦衣卫的宋大人。” 足利义持无视川口督史，直接给宋大刚行礼。 “行了，免礼吧！” 宋大刚在这里，仿佛自己才是主人。 足利义持在他面前，反而成了下属。 宋大刚可以如此嚣张，那是因为背靠的是大明，有大明帮自己撑腰，可以为所欲为，哪怕一个锦衣卫总旗，在倭国内部也是可以横着走。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足利义持明知故问。 川口督史先说道：“我们听说了，足利将军最近离开京都，但在前几天还有一个足利家主出现，这是什么回事？” 足利义持已经想好解释，也不管行不行得通，唯有强行解释下去，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在京都，传言里面流传的那个足利义持，我可以肯定不是我，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方法，就是否认。 必须否认到底，打死也不承认，就是自己。 “不是你？” 宋大刚冷笑道：“我还以为，足利将军养有好几个替身，随便派替身出来糊弄我们。” 足利义持的额头上，布满冷汗。 他确实这样做。 “不可能！” 足利义持摇头道：“我一个普通的将军，哪里用得上替身呢？我也从来没有准备过替身，至于那个像我的人，已经安排人去追查了，我认为被冒充了。” 川口督史说道：“要不锦衣卫的大人，也帮忙查一查？” “别……” 足利义持赶紧道：“锦衣卫的大人，平日里公务缠身，哪有时间帮我调查？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哪敢让锦衣卫插手。 现在锦衣卫没做什么，大概是拿不到他的证据，如果拿到了，他能想到足利家的下场应该很惨。 第1017章 绝对不能答应 “也好吧！” 宋大刚本就不想帮他追查什么的。 川口督史这么说，就是故意配合，为的是敲打一下足利义持，好让对方知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现在的足利义持很慌，紧张得不断擦汗，背脊的衣服都湿透了。 “多谢宋大人。” 足利义持不得不再感激一下。 川口督史再次问道：“足利将军自己查，真的没问题？还有，那个假冒将军的人，你们有没有别的线索？如果需要帮忙，随便提出来，宋大人公务缠身抽不出时间，但天皇还是可以帮忙的。” 足利义持现在很想把川口督史按在地上摩擦，但也把怒火收敛，无奈道：“不用，我们足利家可以的。” 宋大刚说道：“既然足利将军不用帮忙，那么还是算了，只不过，我们锦衣卫一听到你出事，马上从石见赶过来，这一路上的开支花费，足利将军不会吝啬的对吧？” 闻言，足利义持脸色都黑了。 什么路上的花费开支，不过是个借口，其实是想讨要好处。 那些锦衣卫，狮子大开口。 如果给的好处少了，说不定还会不断给你制造麻烦。 如果给的好处多了，心疼的又是他们，顿时左右为难，不管怎么样，足利义持都很头疼，也很愤怒。 大明的人，都是贪得无厌。 足利义持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就答应韩钧，豁出去对付大明，给自己狠狠地发泄一口气。 “当然没问题。” 足利义持还要保持笑容，装出一个很客气的模样，哈哈笑道：“锦衣卫兄弟的开支，我全包了。” “多谢足利将军。” 宋大刚也不主动说要多少钱，就是让足利义持自己主动。 给的不够多，锦衣卫肯定不会算了。 至于怎么给，宋大刚认为足利义持是个聪明人，懂得这个分量。 通常不说多少钱，往往可以收到比想要的，更多的钱。 宋大刚又道：“我先走了。” 足利义持客气道：“到时候，我再让人把开支送去给锦衣卫的大人。” 宋大刚走了，川口督史当然也不会留下，目送他们离开，足利义持脸色顿时沉下去，同时又有一股怒火憋在胸膛无法发泄出来，不知道多难受。 “该死！” “该死的大明！” 足利义持要疯狂了，狠声说道：“我一定要让你们后悔！” —— 西域，阿力麻里。 里格终于回来了，看到明军快兵临城下，他们亦力把里的士兵，全部支棱起来，感到心惊胆跳。 那三位大明的藩王，有一种随时要动手的感觉。 不过现在还没打起来，里格吐了口气，想到接下来打不打还得全看自己的努力，他又感到亚历山大，只好先去和三位藩王见面，再回到都城之内，见马哈麻，把朱炫的要求全部说出来。 “什么？” 马哈麻听到朱炫的要求，第一条咬咬牙也还行，第二条绝对不能接受。 一旦接受了，他们亦力把里还剩什么？ 无论什么都得被大明控制，什么都要被过问，啥都不剩了，这样绝对不行！ 失儿马黑麻首先说道：“可汗，大明的条件，我们不能答应，绝对不能！” 纳黑失之罕附和道：“如果答应了，我们最终一无所有，千万不能答应，大不了就是死战。” “没错，死战！” 忽歹达附和道：“我们又不是不能打，死战到底！” “死战！” 所有人此时不断高呼着这两个字。 让他们赔点钱也还好，大不了就是日子苦两年。 让大明如此干扰他们的内部事务，就差他们的可汗，也要经过大明点头才能登基，就很屈辱。 他们都不想答应。 “如果不答应，我们有可能要死了。” 里格这时候补充了一句。 “死就死！” 难楼的情绪很激动，好像忘记了上一次被明军追着来打的事情，喝道：“我愿意死战，为了亦力把里死在明军火炮之下，我们就是死，也不能答应大明的条件。” 此话一出，又得到不少人的呼应。 他们很硬气，态度看上去也很强硬。 里格看到如此反应，不禁担心了。 他们不同意的话，他还怎么向朱炫投诚，如何当大明的官？ 这样不太行啊！ “你们愿意死，但是问过下面所有士兵了吗？” “士兵们，想死吗？” “我们亦力把里的百姓，也想死吗？” “一旦全面打起来，要死的人不只是你们那么简单，会死很多，不仅士兵，城内的百姓，也有很多人会战死。” “你们几个人，能代表所有人？” 里格马上找到反驳的理由，站在大义上面，呵斥他们。 听了这番话，刚才叫嚷着死战的人，此时无不安静沉寂，好像是这个道理。 “为我们家国而死，他们有什么不愿意？” 难楼继续坚持这一想法。 里格又道：“好啊，麻烦难楼将军去问一问，有多少人愿意？” 人都是怕死的。 难楼沉默了，并没有去问。 如果问出来的结果是不愿意，或者怕死，岂不是很打自己的脸。 “还请可汗三思。” 里格反驳完了，回怼得差不多，再面向马哈麻，郑重道：“如果投降，我们还能活下去，将来或许有机会反抗，但战死了，那就一切都没了，他们汉人不是有什么越王卧薪尝胆？” 失儿马黑麻生气道：“里格大人，你去一趟火州，到底收了大明皇太孙多少好处？你是一定要投降不成？” 他们看里格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收了好处，故意帮大明说话。 里格在想我收的好处可大了，但是不能把这个说出来，冷笑一声道：“没错，我确实收好处，但是也帮我们亦力把里的人，都收了一份好处，皇太孙承诺过，吐蕃能有的马市，我们亦力把里也可以有。” “当真？” 马哈麻猛地抬起头。 他想要的，还是大明的马市。 尤其在去过一次临洮回来，对于马市不知道多眼热。 “真的。” 里格肯定道：“大明皇太孙殿下亲口承认，但前提是我们要答应他的条件。” 歪思连忙道：“祖父，不要被利益骗了啊！” 只见马哈麻蠢蠢欲动，他们紧张得把心提了起来。 第1018章 战神到来 面临明军的欺压，摆在马哈麻面前只有两条路。 不是投降就是反抗，前者或许还能活，但后者一定会死，如果再有一个马市开设在火州，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还可以和吐蕃一样通过马市获利。 吐蕃能有的，马哈麻当然想要。 加入一个马市作为条件，马哈麻认为投降又不是不行。 只不过，身边的人，都不怎么赞同投降，他们想死战到底，又让马哈麻犹豫了。 “臣还是那句话，若是死战，死的将会是很多普通百姓。” “倒不如先投降了，换取大明的信任，通过火州的马市获利，将来我们有足够的钱物，再发展起来，起兵反抗大明。” “如果现在反抗到底，不仅百姓会死，在座诸位，都将会活不成。” 里格继续朗声说道。 为了劝降马哈麻等人，完成朱炫交给自己的任务，他已经豁出去，什么话都敢说。 这一番话，在马哈麻听来，又很有道理。 在场的众人首先沉默了。 那些武将要质疑，想反抗，但亦力把里的文臣听了里格的话，再犹豫了下，也有不少人开口表示可以投降。 他们认为里格说的没错，如果反抗，和大明打起来，死战是光荣，但他们真的要死，所有人都得死，怕死又是人的本性，武将不怕但是文臣怕了，都附和里格一起劝降。 投降的呼声，很快盖过死战。 难楼听着便是心急如焚，真要这样进行下去，亦力把里一定会被大明吃干抹净，什么都剩不下来。 但是他们的声音，早就被覆盖了。 “好了！” 马哈麻喝了一声。 他们这才安静下来，站在一旁，等待最终的结果。 “里格，你去告诉大明皇太孙，说我们亦力把里愿意投降。”马哈麻无奈道。 此话一出，他的语气虚了很多。 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他而言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人也老了好几岁，说完便是无奈叹息。 “可汗！” 那些主张死战的人一听，顿时就急了。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也不符合亦力把里未来的权益。 “别说了。” 马哈麻无力地说道：“就这样吧，里格你再去一趟。” 里格躬身道：“回可汗，大明皇太孙说过，希望可汗亲自去一趟火州。” 歪思听着，更激动道：“祖父，不能啊！” 他们还担心如果马哈麻去了火州，还有安全回来的可能吗？ 他们认为不太可能。 说不定大明皇太孙，就是专门引诱马哈麻去火州，再把人控制起来。 “可汗，臣认为，无妨！” 里格说道：“大明皇太孙还是挺和善的，只要可汗把一切责任推给瓦剌，让大明去对付瓦剌即可，其他的不用担心。” “瓦剌？” 马哈麻听了此话，沉吟片刻。 他很想报复可恶的瓦剌，但自身又没有能力，也没有这个条件。 借用大明的手对付瓦剌，狠狠地将其报复，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既然里格认为没问题，我相信你。” 马哈麻考虑到最后，朗声道：“明天出发，我要去一趟火州。” 为了报复，也为了活着，他算是豁出去。 准备去火走赌一把，就赌朱炫不会杀了自己。 看到一切确定下来，歪思他们无奈摇头叹息，没办法更改什么。 —— 朱炫还在火州等待。 马哈麻还没等到，但是把李景隆给等来了。 李景隆乘坐火车匆忙北上，进入到关中，火车没办法通行，他就策马飞奔，先行一步，袁氏等家眷在后方慢慢赶路。 必须表现得好一点，把态度表现出来，以求朱炫对自己的改观。 因此，李景隆认为，越快到达越好。 这样一来，才能显示出这一次的态度，再无问题。 把握住这个机会，未来才能继续得到重用。 “那么快就来了？” 朱炫得到严冠上报的结果，感到有些讶然。 看来这位大表哥，之前吃过亏了，终于知道改一改。 严冠道：“曹国公已经在外面等待，求见殿下。” 朱炫总算对李景隆，有了一点改观，点头道：“传他进来吧！” 等了没多久，风尘仆仆，还有几分沧桑的李景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臣李景隆，拜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景隆首先便跪下行礼。 一声高呼落下，他感到热泪盈眶，在想终于能得到肯定，未来的好日子不远了，但是他不敢太放松，态度依旧放得更低一些，继续跪着在朱炫面前，连喘息都不敢太用力。 “行了，大表哥起来吧。” 朱炫说道。 听到他还可以叫自己一声表哥，李景隆感激涕零，高呼道：“多谢殿下！” 再然后，他起来了。 侯显得到朱炫的眼神，搬来一张凳子给李景隆坐下。 “没想到，大表哥还愿意来西北吃苦。” 朱炫淡淡地笑了。 以李景隆纨绔子弟的本性，他还以为这货怕吃苦，不一定愿意来，说不定还要据理力争一下，没想到来得还挺干脆的。 李景隆心里比较慌，赶紧解释道：“为殿下分忧，是臣的职责，无论再怎么困苦，臣也不怕，天下百姓都能吃苦，臣当然也可以，也多谢殿下能给臣这个吃苦的机会。” 这家伙说的话，就是好听。 还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上。 朱炫说道：“发生过之前的事情，我本来不想再用你了。” “臣该死！” 李景隆又要跪下。 朱炫让他继续坐着，又道：“但是，季先生在我面前推荐你来这里，在这个地方吃苦，你会不会憎恨季先生？” 李景隆讶然道：“是那个神棍……不是，原来是季先生的推荐，这是臣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可能责怪其他人呢？” 他确实不会责怪，还有点感激季文靖，主动提出这个机会。 朱炫淡淡地笑道：“你的话，说是说得挺好听的，但心里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李景隆解释道：“臣心口都是一样的。” “好了！” 朱炫又道：“那些好听的话，你就不要说那么多，我把你找来，主要是为了建造这里的马市，为期五年，和季先生在临洮做的事情一样，你确定可以吗？” 第1019章 倭国的电报 “臣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李景隆朗声说道。 就算不能完成，他也得完成，必须先答应下来，再考虑其他。 之前在临洮，李景隆没少和季文靖混，对于季文靖在临洮的任务是怎么做的，也有一定的了解，偷师是肯定可以偷，再说了这一次出来，他还带了好几个李家的幕僚。 既能偷师，还有幕僚帮助。 要完成这个任务，他自信不会很难。 只要完成了，就是为大明开拓疆域，李景隆想到自己的名字，记录在大明史书上，将会是光正伟岸的一笔，随随便便都能流芳百世，越想越是兴奋和激动。 “很好！” 朱炫说道：“如果你能完成，五年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但是完成不了……” 李景隆赶紧说道：“如果完成不了，臣愿意一辈子留在火州，再也不回去金陵。” 朱炫说道：“那就这样安排，大表哥要记得自己的承诺才好。” 停顿了一会，他又道：“你现在去找季先生，和他聊一聊怎么做。” “是！” 李景隆连忙起来，深深地行了一礼，这才敢离开。 走出了大厅，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被冷落了那么久，还有重新起来的机会，再看刚才殿下的态度，应该不会责怪自己什么。 只要能把一些事情做好，基本不会有问题。 想到了这么多，李景隆感到充满了斗志。 “季先生！” 走了一会，李景隆看到季文靖，似乎专门在外面等自己，拱手道：“多谢季先生帮我，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再有机会。” 季文靖哈哈一笑道：“曹国公言重了，殿下想把我留在火州，但我不想吃苦，只好推荐了曹国公过来，我还担心曹国公会不会因此和我反目成仇，以后连朋友都当不成。” 李景隆摇头道：“季先生把我想得太狭隘了，你是我的恩人，我正准备找你学习，应该怎么发展马市。” 季文靖随意道：“走，我们打两壶酒，一边喝一边聊。” 他们有说有笑，乐呵呵地往外面去了。 朱炫送走了大明战神，又得到了一份雷纲送上来的电报。 “倭国来的？” 朱炫惊讶地问。 倭国那边的事务，他有挺长时间没关注过，有廖镛管理，又有大明海军镇压，抢了石见等几个银山也就很轻松的事情。 给倭人水缸做胆子，他们也不敢反抗。 倭人服服帖帖，任由廖镛摆布，朱炫也就不过问太多。 雷纲点头道：“据说是的，还是廖将军让人送来。” 朱炫好奇地打开，正是关于足利义持最近所做的事情，笑道：“这个足利家，一直不安分啊！” 足利义持要做什么，去见了什么人。 锦衣卫确实没办法查。 但是根据锦衣卫的专业判断，一定不干好事，绝对是为了反抗。 大明海军和后小松天皇联手，破坏了足利家的不少利益，足利义持不会反抗才怪。 只是暂时不知道，足利家想做什么。 “发电报告诉廖镛，尽量盯着。” “一旦发现足利家要做什么对我们不友好的事情，直接让后小松天皇把足利家给灭了。” “如果足利家真的被灭了，再扶持第二个可以和足利家抗衡的家族，继续和后小松天皇相持。” “倭国内部，不能没有矛盾，不可以没有冲突。” 朱炫吩咐说道。 就好像哈立麻和欧珠，他们互相不对头。 这样做，才能维持稳定。 他们自己都在搞内战，就没心思对外，让大明逐渐渗透进去。 “是！” 雷纲应声说道。 倭国的事情，很快被朱炫放到一边去，那个岛上的国家是很可恶，野心勃勃，但如今的大明，还不把那些倭人当一回事。 想要将其灭了，以大明的实力，很容易就能做到。 目前还是得关心一下，怎么控制好西域地区，西域不能再丢了。 —— 马哈麻走了好几天，终于来到火州之外。 他们刚靠近，就被驻扎在这里的明军士兵发现，并且拿下来了。 “诸位，是我。” 里格赶紧说道：“前不久我来过一次，这位是我们可汗，来投降大明的，还请你们帮我通传一下。” 马哈麻看到普通的大明士兵也敢把自己拿下，心里就有点不爽，但是看到明军部队整齐的军容，散发出来，毫不加掩饰的杀气，他又是浑身一颤，只好服从安排。 在绝对实力面前，他嚣张不起来。 “又是你。” 朱高煦看了里格一眼，目光落在马哈麻身上，笑道：“原来这位就是你们的可汗，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马哈麻眉头一挑，正要反驳什么，但里格赶紧摇了摇头，让他不要生气。 如果生气，他们就没办法投降。 “行了，你们等一会，我让人回去通传。” 朱高煦说完了，把他们晾在一旁，再安排几个士兵监视着。 “可恶！” 马哈麻用他们西域的话，骂骂咧咧道：“大明这是欺人太甚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感到很不爽。 不管怎么样，马哈麻都是一国的可汗，哪能承受得了这种对待？ 里格提醒道：“可汗，真的不要冲动，刚才那位是殿下的堂兄，大明燕王朱棣的次子，如果得罪了他，后果也很严重。” 马哈麻轻哼一声，不再说什么。 在这里貌似所有的人，他都得罪不起，来投降也投得特别憋屈。 等了没多久，朱高煦还没回来，但是雷纲来了。 “雷护卫。” 里格当然也认识雷纲，赔笑地问道：“殿下怎么说了？” 雷纲漠然地看了他们一会，道：“跟我来吧！” “多谢雷护卫。” 里格说着，招呼马哈麻跟上。 他们一起来到尹吉儿察的府邸，刚进入了大厅，就看到朱炫已经坐在这里等待。 “拜见殿下！” 里格首先行礼。 马哈麻也不得不行礼，尽管很不情愿，但也不能不做。 “赐座！” 朱炫说着，目光落在马哈麻身上，问道：“你们亦力把里，真的要投降？我提出的条件，你们都可以答应？” 马哈麻坐下来了，略微不满道：“殿下，第二个条件，我们可不可以再商量？” 闻言，里格满头冷汗。 他怕马哈麻乱说话，要得罪朱炫了。 第1020章 同意 来之前说好的，可以全部同意。 来了这里又准备再谈条件，里格听了就很不安，怕朱炫不满意，那么他们别想回去。 “怎么谈？” 朱炫冷笑道：“我让里格的转述，里格应该详细地说了吧？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只有用我们的手段，让你们同意了。” 他们大明的手段，那就是暴力手段，不服打到服的那种。 里格连忙点头表示说清楚了，正要帮忙解释，但是马哈麻又道：“只是殿下的条件，太过苛刻了。” “殿下，不会苛刻，一点也不！” 里格不得不开口。 朱炫说道：“你们亦力把里打入我临洮，杀我大明商人，抢掠我大明的财物货物，你们就不觉得自己做得太残忍了？那么我苛刻一些，为我大明商人报仇，很合理吧？” 马哈麻：“……” 当然很合理。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们亦力把里身上。 马哈麻说不定做得比朱炫还要厉害，把那些敢打进来的人全部灭了。 不过，灭了的前提，是他们打得过。 “我们被瓦剌骗了，那是瓦剌……” 还不等马哈麻把话说完，朱炫厉声打断道：“我不管瓦剌不瓦剌，就问你们亦力把里同不同意，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你直接给个答案吧！” 里格说道：“同意，我们当然同意。” 只不过，他的话，并不算答案。 马哈麻本来还想挣扎片刻，好好地聊聊，希望可以降低第二个条件。 奈何，大明太强势。 就一句同不同意，把马哈麻的想法，完全压下去。 由不得他不同意。 “好吧！” 马哈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朱炫这就笑了，起来说道：“早点配合，不就没那么麻烦？” 他觉得马哈麻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非要自己凶一点才愿意配合投降，又道：“以后你们亦力把里，就是我们大明说了算，至于答应过要成立的马市，我们绝对不会食言，如果你没别的意见，暂时这样了。” “好！” 马哈麻也不敢有意见。 这件事最终确定下来。 在朱炫的强势之下，马哈麻想好的要聊一聊，都还没聊开，便如此结束。 来自朱炫的气势，马哈麻就被压得，好像抬不起头来。 “雷纲，带他们下去休息。” “传令让十六叔和二十二叔回来，十四叔进去一趟他们的都城，做好各种安排。” 朱炫又高声说道。 如今马哈麻就在火州，完全被他们掌握和拿捏。 朱炫可以说，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容不得马哈麻反对。 “是！” 雷纲把他们带走了。 “大表哥，你觉得怎么样？” 朱炫又道。 李景隆一直在旁边坐着旁听，毕竟接下来需要让他在这里管理。 马哈麻来投降，他也不能不在场。 李景隆说道：“回殿下，亦力把里的可汗，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朱炫又道：“未来的五年里面，我让你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李景隆肯定道：“当然有！” 也不管有没有，都是先答应了再说。 比如之前的欧珠，不也是让他拿捏了。 来了这里，和季文靖商量过，也了解过不少关于亦力把里的事情，信心还是要有的。 朱炫点头道：“大表哥有这个信心很好，除了开设马市，拿捏马哈麻，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李景隆恭敬道：“殿下请说！” 朱炫说道：“你和十四叔联手，在这五年里面，在亦力把里的都城阿力麻里之外，建造一个属于我们大明的军事基地。” 单纯在火州驻军，朱炫觉得还是不够。 要知道西域地区，地广人稀，位置很大。 一个军事基地，还不足够控制所有。 朱炫想要再造一个，加强控制，又道：“这个军事基地的领军权，在你的手里，但你也得听十四叔的话。” 说实话，他还是不太相信李景隆的军事能力。 大明战神的威名，可以说流传了好几百年。 李景隆听了便问：“如果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朱炫这就笑了，满不在乎道：“他们不同意，你们不会用点强行的手段？到时候一切控制权在我们手中，同不同意也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景隆想着，郑重点头。 他们大明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亦力把里的人，不过是被控制。 敢反对吗？ 那就打！ 不服可以打到服从。 “臣明白了！” 李景隆点头道。 朱炫说道：“我总感觉，大表哥好像成熟了点。” 李景隆：“……” 我都一把年纪，你这才说我成熟。 听起来蛮奇怪的。 李景隆只能尴尬地笑道：“应该是经历过临洮的事情，人总得要变一变。” 打吐蕃的时候，还有蓝玉这个人生导师教导，他想不成熟也难了。 “如此，最好！” 朱炫道：“这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我很快就要回去了，我会把季先生多留一个月，让他把应该怎么做全部教给你，对了，你还带了家人来？” 听到季文靖可以多指导自己一个月，李景隆彻底放心。 “臣的妻儿不忍心臣在西北吃苦，跟随一起来了，说是要和臣一起吃这份苦。”李景隆说道。 “不错！” 朱炫居然有点羡慕，他们家庭的和谐，又道：“你的儿子也来了？” 李景隆点头道：“来了，按照时间推断，明天应该可以到来。” 朱炫说道：“那么我再等等，他不用留在火州，跟我回去吧！我的身边，正好缺少一个护卫，什么都只能让雷纲做，他也忙不过来。”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稳住李景隆。 好让李景隆知道，他的儿子跟在朱炫身边，给一点甜头尝尝。 第二个目的很简单，相当于一种人质，主要是担心李景隆在火州会乱来，这个担心其实没必要，以李景隆的能力，也乱不了什么。 “啊？” 李景隆听了此话，感到惊喜万分，跪下磕头道：“臣多谢殿下的恩赐，多谢殿下……” 这样就是得到重用，儿子直接得到提拔。 这是天大的恩赐。 第1021章 虎父无犬子 随着马哈麻的投降，朱炫在火州的事情，进行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后续的事情，有季文靖他们专门负责，朱炫只是过问一下就算了，需要做的不多。 在火州的日子，便是如此平平淡淡下来。 尹吉儿察父子二人，对朱炫依旧奉承，不断讨好，里格也顺利留在火州，和尹吉儿察一起完全归顺大明，背叛亦力把里，李景隆的家人来了，迅速在火州安了个家。 这些事情，朱炫简单地了解一下。 不知不觉到了即将回去的时候，朱炫把皇叔们传来，吩咐一下他们其他事情。 “十四叔留下，和李景隆一起实行我们的计划，具体怎么做我都告诉李景隆了，你们互相配合即可。” “二十二叔可以先回去，暂无别的事情。” “十六叔，你回去之后，和平安联系，我要瓦剌不好过，现在没时间打瓦剌，但你们久不久出去掠夺一番，骚扰一下，让他们把抢到手的货物全部吐出来，加倍奉还。” 朱炫吩咐说道。 现在的他，需要回京了。 如果再留下来处理瓦剌，皇爷爷那边肯定不乐意。 朝中那些文官，肯定更不乐意。 不能再留在外面，需要回去了。 “好！” 朱楧和朱楹同时说道。 朱栴问道：“瓦剌人如此可恶，殿下不打算全面出兵，把他们彻底灭了？” 朱炫摇头道：“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但灭是早晚会灭，先把他们留着。” 要灭了草原上的敌人，朱炫另有计划，不是直接全面打进去地灭，也不需要发动国战，将来把朱家子弟安排出去，如同之前给朱高煦兄弟二人说的安排那样，让他们对草原进行不断的吞并。 又或者等到军校的第一批军官毕业了，再把草原交给他们练手。 如果发动国战，朝中的调度还不好安排。 特别是那群文官，这不得发疯似的反对，大明逐渐安定，应该坚守河山，在他们的看来，不能主动发起战争。 不管是儒家的仁义，还是想压下武将的地位，都不支持朱炫这样做。 朱炫只好换一个想法，通过其他方式进行。 “好！” 朱栴不知道朱炫怎么想，但是没别的意见。 他们只知道，按照命令干活。 “我在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朱炫把应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就让他们离开。 准备一下，回去的事情。 皇叔们刚走，侯显进来通传，曹国公李景隆带着他的儿子李旭来了。 朱炫还没见过李景隆的儿子，不过前两天曾说过，可以让李旭留在身边当护卫，就同意先见一面。 李景隆也是考虑到，既然自己儿子要跟在殿下身边，不能连殿下怎么样都还没见过，就鼓起勇气把人带过来，得到传召之后赶紧进去，跪在朱炫面前。 朱炫打量着李旭。 他们李家的基因不错，李景隆一表人才，长得其实挺好看。 只不过，他成了个绣花枕头。 中看不中用。 李旭作为李景隆的儿子，肯定不差，同样一表人才，以及帅气。 “多大了？” 朱炫问道。 李景隆赶紧说道：“回殿下，十六了，但还没婚配。” 至于李旭，还是第一次见朱炫。 以前的他也见过朱元璋，但是震慑朱元璋的威严，很小心翼翼，连说话都不太敢，现在见朱炫也是差不多。 “十六不小了，还没婚配，可有意中人？” 朱炫又道。 李景隆哪里知道自家臭小子有没有意中人，但是看到李旭只是跪着不敢说话，忍住了给他一脚的冲动，只好提醒道：“臭小子，殿下问你话。” “啊？” 李旭愣了愣，抬起头茫然了好一会，好像这才回过神来朱炫要问自己的是什么，紧张道：“没……还没有。” 古代的人，一般到了这个年纪，娃都满地跑了。 朱炫说道：“大表哥，你这个当爹的，不靠谱啊！” 李景隆连忙说道：“殿下教训得好，是臣不靠谱，这就安排人给这臭小子说亲。” 朱炫又道：“你都在火州，怎么说亲？回去之后，我和郭奶奶提一下，让郭奶奶帮忙安排，总不能耽误了孩子。如果真的有意中人，也可以提出来，不用藏着掖着，我让人帮忙。” “没……没有。” 提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李旭说话更是结巴，甚至满脸涨红，怪不好意思的。 特别是他看到朱炫比自己只年长几岁，还是自己的表叔，却以长辈的态度如此谈论，确实很奇怪，这些心里的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除非不想活了。 “多谢殿下！” 李景隆听到，能得到郭惠妃帮忙说亲，朱炫帮忙安排亲事，便是感激涕零。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听朱炫安排。 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朱炫的重视。 “臭小子，多谢殿下啊！” 李景隆看到李旭没有别的反应，终于没忍住拧了一下李旭的耳朵。 这个臭小子，平时还挺机灵的，怎么在殿下面前跟块木头似的，一点都不懂事。 没看到殿下准备赐婚了吗？ 必须给点反应。 “多谢殿下！” 李旭说着轻轻地磕头。 朱炫点头道：“行了，起来吧，从现在开始，李旭跟在我的身边，对了李旭的拳脚功夫怎么样？” “当然是好的！” 李景隆首先夸奖道。 要知道他们作为武勋世家，拳脚功夫不会落下。 李景隆带兵确实不行，也是大明战神，但不代表他不能打。 李旭同样如此。 “那行，雷纲，带一张弓过来，给李旭试一试。” 朱炫又道。 “啊？” 李旭脑袋里有些空白。 “啊什么啊？殿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李景隆恨铁不成钢，这次就真的忍不住给了他一脚。 这个臭小子，今天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没看到殿下要给你机会吗？ 他一点也不担心，可以相信李旭的本事。 过了没多久，雷纲带了一张大弓，一壶箭进来，放在李旭面前。 朱炫站起来，往门外看去，道：“看到前面大门门头上的横梁没有？一箭将其射中。” “赶紧的。” 李景隆又给了他一脚。 李旭只好照做，拉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 第1022章 你还想不想报仇？ 呼…… 箭矢破空，正中大门的横梁。 从这里距离横梁，大概有一百五十多步，距离远了，横梁的目标就不是很大，李旭还能一箭射中，这份本事确实很了不得。 “好！” 朱炫轻轻鼓掌，赞赏说道。 同时他又纳闷了，李家的人综合起来其实不差，但李景隆也能成为大明战神，实在让人费解。 只不过，这些想法，他也没有提出来。 “多谢殿下夸奖。” 李景隆心里沾沾自喜。 自家儿子可以得到朱炫的认同，比自己得到认同好多了，李家终于能有未来了。 “多谢殿下！” 李旭终于懂事了，有样学样地行礼。 朱炫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跟在雷纲身边，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你跟随我回京。” 李旭听着，满脸不舍地往李景隆看去。 父母都在火州，但他即将要回京，第一次和父母这样分开，怪舍不得的，也很不习惯，又不是很想分开。 “看我干嘛？” 李景隆差点被李旭气死了。 这是一个大好的前程，多少人渴望跟在朱炫身边而不得，你他娘的还舍不得？要不是有朱炫在，李景隆就要忍不住把李旭拖下去打了。 “哦……臣领命。” 李旭回过神来，这才明白自己做的好像不太对。 李景隆解释道：“殿下，李旭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所以有点矫情，以后跟在您身边，有任何做得不对，您尽管惩罚，就算把他抽死了都没所谓。” 朱炫说道：“你们把我想得太凶残了吧？” 李景隆低下头道：“不敢！” 但是这个态度，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了，李旭留下，跟雷纲去准备一下，你先回去吧！” 朱炫又道：“火州里面的事情那么多，你不能偷懒，在京师那一套纨绔子弟的做派，得放下来了。” “臣领命！” 李景隆躬身一拜，就要离开。 不过退下去之前，还给了李旭一个眼神，示意他机灵一点，别乱来。 李旭依旧舍不得地，目送自己父亲离开，但是过了没多久，他也被雷纲带走了，作为朱炫护卫之前，需要进行入职前的培训。 雷纲负责培训的任务。 “李家这小子，看起来比李景隆老实点。” 朱炫琢磨着，自言自语道：“但是不是真正的老实，现在还不知道，以后再说吧！” 又做完了一件事，他正准备休息，严冠就来了。 “殿下，白莲教圣母要求见一见殿下。” “唐赛儿？她有什么事情？算了，把她带过来。” 朱炫也想起来，好像好久没和唐赛儿见过面，也不知道这个圣母，现在什么心态。 一直把人关起来，就算心态再好，得到如此待遇，也有可能崩了。 再过了一会，人就被带到了。 “拜见殿下！” 唐赛儿行了一礼，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简单的行礼，看不出多少尊重的感觉。 朱炫问道：“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 唐赛儿说道：“我想去武当山，之前和殿下提过的，请问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武当山？” “武当山！” 朱炫念叨了一会，本想等张三丰主动现身的。 可是，张三丰很淡定，提出用解药交换唐赛儿就算了，再也没有现身，也没有别的要求，好像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张邋遢到底想做什么？” 朱炫很疑惑地说道。 唐赛儿说道：“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所以我们必须去一趟武当山，看能否把他找到，你肯定也很想，对吧？” 这句话确实把朱炫说服了，当然想知道张三丰要做什么，犹豫着点头道：“那行，我陪你去一趟武当山，但是张邋遢不在山上又如何？” 唐赛儿说道：“不是还有他的弟子在？你也可以把我留在山上，我不会再离开了。” 白莲教那边，肯定回不去。 好不容易从里面脱离出来，再回去就很没有意思，韩钧他们肯定也把自己抛弃了。 “那你还想不想报仇？” 朱炫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使得唐赛儿一怔。 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以肯定的是，报仇的想法，在这几年里面逐渐淡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接触过关于白莲教的事情也多了，报仇好像没有一开始的强烈，要知道当初唐红娟的死，算是他们自找的。 还要不要报仇呢？ 唐赛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反正纠结就是了。 朱炫看到她的沉默，笑了笑道：“如果你还要报仇，随时可以再来，前提是你有这个能力。” 唐赛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她的内心有些挣扎，同时还很纠结，在想应不应该这样做。 “你报不报仇，我也不管了。” 朱炫看到她如此，明白大概是无法再报仇，又道：“我把你留在武当山吧！” 唐赛儿笑着问道：“你就那么相信我？” 朱炫说道：“我相信你，不是什么坏人，也相信你不想再回白莲教，只怕你现在圣女的位置，早就有人代替了，到时候再安排几个实力不俗的锦衣卫在武当山上盯着你，也逃不到哪里去。” 唐赛儿：“……” 随便朱炫怎么折腾，她完全不在乎了。 人生到了这个地步，其他的都不重要，可以活下来，已经算是侥幸。 “如果你在张邋遢身上得到线索，记得和我分享。” 朱炫又道。 “再说吧！” 唐赛儿淡淡道。 把应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现在不太想再和朱炫说什么，暂时这样了。 朱炫让锦衣卫把唐赛儿带下去，大厅内很快便安静了。 “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一趟武当山。” “我倒是想看看，张邋遢做了那么多事情，意欲何为。” 朱炫心里在想，把大概的行程确定下来。 只不过，要去武当山，就无法一路坐火车，得有很长一段的步行。 回京的时间，又要拖慢几天。 但是，朱炫没所谓。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到了朱炫回去的那一天，应该留下的人，全部留在火州，不过他们都出来送行。 西域地区还没有火车，得回到了关中，才能乘火车南下，再在半路停下，步行去武当山，大概计划便是如此了。 第1023章 武当山 瓦剌，都城。 马哈木得到了现在最新的消息，首先去见答里巴，进而把众人聚集起来。 “明军现在，攻打进了西域。” “马哈麻好像没有把我们说出来，明军打完了亦力把里，就有撤退的意思，不再出兵，也没有再北上了。” 马哈木把最新的情报，都告诉了他们。 闻言，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掠夺临洮的计划，是他们瓦剌提供的，其实还是很担心大明打完亦力把里，顺便把他们瓦剌也打了，从现在的情况判断并没有，明军只是征服亦力把里，就有了撤退的意思。 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朱炫未来对草原会用什么计划。 如果知道了，一定无法如此淡定。 甚至慌张地，要做点什么来应对。 马哈木又说道：“只不过，大明控制了亦力把里，显得野心很大啊！” 确实很大。 南边的安南、吕宋等地，西边的吐蕃，西北的亦力把里等，几乎都在大明的控制之中，野心看上去真的很大，有一种要吞并周边所有国家的感觉。 “太师是担心，大明也不会放过我们瓦剌？” 把秃孛罗问道。 “很有可能不会放过！” 马哈木肯定地点头道：“按照如今大明发展的趋势，给我们带来的压力也很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点头。 大明发展得是真的很凶猛，这些年的对外扩张，也进行得很彻底。 只要被大明控制的国家，就再也脱离不掉。 答里巴他们感到压力山大，还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 “我们得尽快做出应对。” 马哈木又说道：“防止大明的人，把我们也控制了。” 不仅是瓦剌，就连现在的伪明，到最后可能也是无法幸免。 更何况大明的江山，正是从他们草原人手中夺得，自带仇恨，双方还是老对手，大明一定不会对他们仁慈。 答里巴忧心忡忡道：“诸位，快想办法！” 但是，他们又想不到，可以做点什么。 —— 朱炫离开西域，回到关中乘火车，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襄阳附近，武当山便在此处，当地的官员要出来迎接，但是全部被朱炫打发走了。 那些官员没必要因为自己而劳师动众。 此时的他们，出现在武当山下面。 这座山历史悠久，在后来的永乐年间，还被封为大岳，在五岳之上。 作为穿越者，朱炫对武当山其实也是很向往的，主要还是因为张三丰，穿越之前看小说看的多了，对武当山的印象一直很好，穿越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来看一看这里。 张三丰又是真的能活，直到现在还在世上，貌似比传说中的寿命还要长。 真不知道，他们修道的人，是怎么修炼出来。 “殿下！” 李旭在此时从山上下来，在朱炫面前拜道：“臣已经通知山上的道士，他们知道我们要来，已经在做准备了。” 朱炫微微点头道：“我们上山吧！” 李旭说道：“我们先去。” 作为护卫，他得尽职尽责，走在朱炫的前面。 他也做得挺好的。 带领一群亲卫，先一步上山探路。 其实锦衣卫的人早就被安排出去，确保上山的道路没有任何问题，排查了所有危险，这才刚让朱炫上去。 唐赛儿被朱炫放出来，到了这一步，也不担心她会做点什么。 “这里好像都是道士，没有道姑。”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白莲教好像和佛家有关，这里是道家的地方。” “张邋遢真的愿意让你留在武当山？” 朱炫随口说了一些话。 唐赛儿摇头道：“不知道，他让我来，我就来，当道姑也没什么，我觉得挺好的，不在这里我还能去什么地方？” 以她的身份，除了京城的刑部大牢，或者锦衣卫诏狱，没别的地方能容下白莲教圣母。 朱炫：“……” “上山吧！” 他走在前面，唐赛儿在后面跟随。 侯显当年就跟随朱炫去过安南，知道唐赛儿的本领不弱，赶紧让雷纲从后面盯着唐赛儿，自己挡在唐赛儿和朱炫中间，把警惕提到最高，不给唐赛儿有任何的动手机会。 必须把警惕，提到最高。 唐赛儿不在乎那么多，到了现在她真的再无任何动手的冲动。 上山的道路，其实还不容易走。 从早上上山，到了山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刚到山门，就看到宋远桥等人在等待。 “拜见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远桥首先高呼。 身后的其他武当弟子随之高呼，态度诚恳，毕恭毕敬。 武当山上，只有宋远桥是真实存在，朱炫还想见一见什么俞莲舟、殷梨亭等等，但根据锦衣卫的调查，武当山没有这些人。 “宋道长不用多礼。” 朱炫哈哈笑了，又道：“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宋远桥也笑道：“多年未见，殿下威严更甚，气势比之前更盛了。” 朱炫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们也别互吹，你先带我进去，一路走上山累得不行。” “殿下，里面请！” 宋远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是很不想朱炫来武当山，若是人在山上有任何损失，哪怕真武大帝显灵，可能也挡不住朱元璋在这里大开杀戒，但不来也来了，总不能直接把人赶下去。 何况还是送唐赛儿来的。 宋远桥得到过张三丰的吩咐，知道唐赛儿要来，往人群之中唯一的女子看去，微微笑了。 唐赛儿回了一笑，在雷纲的监视地下，跟随朱炫进了山门。 武当山很宏伟，当年宋远桥救了朱允熥，还被朱元璋重修一遍。 朱炫也给武当山拨款重修，现在什么都是新的，看上去雕梁画栋，有一种大户人家豪宅大院的感觉，很气派。 “贫道代替武当山上下弟子，多谢皇太孙。” 宋远桥在前面带路，又道：“如无皇太孙，我们武当山就没有今天的庄严。” 朱炫说道：“都是一些小事，你们有没有空余的房间？我想休息一会，明天再和宋道长聊一聊别的事情。” “当然有。” 宋远桥道：“当年卫王殿下居住的房间，我们一直留着。” 卫王殿下，就是现在的朱允熥。 第1024章 山上 当年朱允熥在这里居住的房间，一直空着，他们也没有人敢住进去。 就怕被发现了什么，传回到京里，对他们武当山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朱炫同意了宋远桥的安排，就住在这个房间，严冠带领的锦衣卫迅速严密布防，不给他们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靠近，宋远桥要过来，也得提出申请了才行。 为此，宋远桥满头黑线。 他是真的很不希望，朱炫来了武当山，给他们无缘无故带来了压力。 “师父早晚会把我们坑惨了。” 宋远桥心里嘀咕，这番话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 朱炫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自己来都来了，不容他们拒绝，便是如此留下来，同时安排锦衣卫有意无意地，把整个武当山再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上山的时候，朱炫看不到张三丰。 不知道这家伙在哪里藏着，唐赛儿都来了，他还不肯现身见一面。 “来了武当山，你感觉怎么样？” 朱炫又让人把唐赛儿带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唐赛儿说道：“也不怎么样，不过未来要留在这里，其实还好，比起回去好多了。” “你好像很抗拒白莲教。” 朱炫哈哈一笑道：“以前你应该没有这样抗拒，现在连回去都不想了。” 唐赛儿沉默，但说的又是事实。 白莲教就是个坑，不小心爬出去了，没有人愿意再回去。 “你留在武当山，好像是不错。” 朱炫又道：“如果有张邋遢的消息，记得给我送回去。” 唐赛儿讶然地问：“你放心让我留在武当山？” 朱炫说道：“放心，我也相信张邋遢可以看得住你，武当山上的人，应该不是坏人，我可以相信他们。” 唐赛儿：“……” 她就不再说话了。 朱炫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严冠带人过来，把唐赛儿带下去，这次不用在囚车里面，也不用被关起来，而是住在隔壁的房间，当然看守的人还是不能少的。 “李旭！” 朱炫又道。 李旭赶紧走过来，一个不是很聪明的样子，道：“殿下，臣在。” 朱炫无奈道：“山上确定了，没问题是吧？” 李旭只好说道：“回殿下，一切安全，臣也会一直守在殿下身边，不会有危险的。” 朱炫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又道：“你一个公子哥，给我守夜，等会还站得稳？安排几个人轮流守夜，你回去休息吧。” 李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在担心等会守夜的时候，会不会困得站着也能睡觉，道：“多谢殿下的体谅，臣以前从来没试过这样，其实也是怕一个晚上不睡觉。” 朱炫笑道：“如果你还想在我身边干活，这样是不行的，以后得改。” “好！” 李旭连连点头，又道：“臣一定会做好，还请殿下不要赶走臣，要不然，臣的父亲一定会把臣吊起来打。” 闻言，朱炫哈哈一笑。 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只不过，朱炫没其他吩咐了，挥一挥手让他先下去。 夜色渐深。 赶路了那么久，在外面奔波那么久，朱炫还是很劳累，倒头就睡过去了。 次日，清晨。 朱炫起来之后，首先去大殿给真武大帝上香，再根据宋远桥的安排，顺手祈福了一次，这东西可以不信，但遇到了顺手做一做也行。 做完了这些事情，朱炫就要了个房间，只把侯显带在身边，有些事情要问一问宋远桥。 “请问宋道长，张仙师何在？什么时候回来？” 朱炫也不遮遮掩掩，很直接地问：“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一问他，但每一次见面，他都是很快又走了，又一直找不到人在哪里，宋道长能不能给我解惑？” 就算一直有人盯着武当山，他们都找不到张三丰在哪里。 宋远桥早就知道，朱炫会有这么一问，叹道：“回殿下，师父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不清楚，别说是殿下了，就算我们想见师父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朱炫便笑了：“张仙师那么随性的吗？” 对此他是不信的。 张三丰不可能，连自己的徒弟都不管。 主要是看宋远桥想不想说。 宋远桥恭敬道：“到了师父这个年纪和修为，早就看透世俗，云游四方，不会局促于某一个地方。” 朱炫不是这么认为，摇头道：“如果他真的看透世俗，为何还主动现身，让我把唐赛儿带来武当山？” 宋远桥：“……” 真正看透世俗的人，不可能再管外面的其他事情，这个问题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既然看不到张仙师，那么还请宋道长告诉我，你们武当山要白莲教圣母有什么用？” 朱炫又问。 “这个……贫道也不知道！” 宋远桥摇了摇头道：“师父做的事情，我们没办法揣测，还请殿下不要为难贫道，若是真的知道，贫道一定知无不言。” 朱炫说道：“道长是出家人，确定没有说谎？” 宋远桥很肯定道：“贫道没有说谎，其实也知道殿下的来意，贫道也想帮殿下，但实在没有能力。” 由此看来，从他的身上，应该问不出什么。 朱炫感到了头疼，很多的疑惑没办法得到答案。 他们还可以怎么办？ “好吧！” 朱炫又道：“近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奔波，有点累了，想在武当山借住几天以休息，道长不会拒绝吧？” 宋远桥的心里当然很想拒绝，不是太欢迎朱炫留下，但是哪敢这么说，道：“殿下能留下休息，那是武当山的荣幸，殿下想借住多久就借住多久。” “好啊！” 朱炫就是这么愉快地确定下来。 他要在武当山逗留多几天，看张邋遢会不会出来。 甚至觉得，张三丰很有可能就在山上，只是躲着不肯出现，做得很神神秘秘，朱炫都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从聊天的房间离开，朱炫到了道观之外。 看一看武当山的云海，还有美不胜收的景色。 美景看多了，还是能让人心情愉快，同时安排人在道观之外的山头，到处搜索一下，看是否还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第1025章 师妹 朱炫在武当山上，一待就是三天。 宋远桥在这三天里面，很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又得约束好武当弟子，让他们没什么事情，别靠近朱炫居住的院子，也不要和锦衣卫、亲卫营的士兵有任何接触等等。 生怕惹出事来。 老朱皇帝凶名远扬，他们武当山经不起折腾。 谨慎一点，准不会有错。 同时宋远桥心里又在吐槽，师父什么时候才能满足朱炫的要求？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们都可以感受到，武当山附近布满了锦衣卫，就算朱炫还没来，山上山下也有锦衣卫的身影，现在数量更多，很搞人心态的。 皇太孙来了，放在其他道观佛寺，一定是莫大的荣耀，但在宋远桥看来，这是一份无奈，不是荣耀。 朱炫可不管宋远桥怎么想，要怪就怪张三丰乱来，继续留在山上，问道：“如何了？” 严冠道：“回殿下，我们在附近的山头都搜索过了，看不到有人活动的痕迹，山上山下，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张邋遢好像不在武当山。” 朱炫说道：“武当山的水，还是很深的！” 严冠低下头，继续说道：“臣继续安排人排查，盯着武当山所有弟子的一举一动。” 朱炫挥一挥手，摇头道：“还是停下吧，应该查不到什么，不用再浪费时间。” “是！” 严冠说道。 他很快也离开，退到外面等候。 “你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唐赛儿问道。 朱炫耸了耸肩道：“问不出什么，就算问出来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你。” 唐赛儿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瞒着，你也是神神秘秘，又很狡猾。” 朱炫：“……” “要不，你去问一问？” 他有了这个想法，又道：“我去问，不一定能问出什么，但是你去了，或许不一样。” 唐赛儿认为好像有几分道理，自己是张三丰点名要的人，能问出什么也不意外，问：“你可以让我出去？” 朱炫大方地说道：“我都可以让你留在武当山，怎么不可以让你出去？你这丫头，把我想的太狭隘了。” “你本来就是个狭隘的人。” 唐赛儿轻哼道：“问就问，我这就去。” 言毕，她推门离开。 朱炫真的让她出去，也不派人跟随监视。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唐赛儿这才回来。 “怎么样了？” 朱炫见了便问。 唐赛儿摇头道：“他不肯说。” 朱炫质疑地问：“你确定他真的不肯说，而不是你不想告诉我？” 唐赛儿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没必要骗你，不相信就算。” 说完了，她还有点傲娇。 朱炫叮嘱道：“那么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传一份回来给我，山上山下都是我的锦衣卫，你要传信很容易，我决定明天回去，你留下。” “行吧！” 唐赛儿听到真的能让自己留下，心里有些小窃喜，不被控制关起来是最好的，但她又不把这点窃喜表现出来。 留在武当山，真的很不错。 至少不用帮着白莲教，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比如说之前的天花事件，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让她内疚了好多年。 第二天早上。 朱炫找到宋远桥，说自己该回去了。 宋远桥不禁长吐了口气，终于可以送走这位大神，武当山能够恢复安宁，同时又能把唐赛儿留下，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任务，于是亲自送朱炫下山。 “道长，不用送了。” 朱炫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这几天里，一直盼望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宋远桥尴尬地轻咳一声，哪有人把话说得如此直接，否认道：“没有这回事，是殿下想太多了。” 朱炫说道：“可能是吧，我先走了，有机会我再来拜访。” 最好不要来！ 这是宋远桥内心的想法，但嘴里不得不说道：“殿下能再来，是我们武当山的荣耀。” “走了！” 朱炫摆了摆手，再上了马车，便是如此离开。 呼…… 宋远桥再次吐了口气，终于不用头疼了。 目送车驾在眼前彻底消失，宋远桥这才回山上，不过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里面多了一封书信，打开看了看，只见是张三丰留下的，让他教好唐赛儿，以后就是他的师妹了。 “师父，这……” “都回来了，也不愿意出来。” “我怕皇太孙再找不到你，就把我们武当山都炸了。” 宋远桥无奈地摇头，没办法了唯有如此，把书信用火折子烧了，再去见唐赛儿。 “道长。” 唐赛儿行礼道。 宋远桥道：“师妹不必多礼！” “师妹？” “师父说过，你来了武当山，就是我们师妹。” 宋远桥解释道：“我带师妹下去，走完我们武当山的仪式，以后你就是我们武当山的人，就算白莲教再来，也没能力从武当山上把你带走。” 真的要成为道姑！ 唐赛儿心里在想，要被朱炫说对了，于是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师父？” 宋远桥摇头道：“不知道，我想见师父也很难！” 那个邋遢道人，真的神神秘秘，不知道要做什么。 唐赛儿好像明白了，朱炫为什么如此执着要见张三丰，她现在也很想见，越是神秘，越是捉摸不到，就越想得到。 —— 倭国。 后小松天皇把一休宗纯找来。 “前段时间，足利义持出了点意外，你知道吧？” 后小松天皇问道。 一休宗纯点头道：“回父皇，知道！” 足利义持就是作死，在大明海军监视之下，也敢做点什么，但是他们乐于看到足利家作死，最好被大明直接灭了。 后小松天皇说道：“大明对足利家，肯定心生不满，但还不到要把足利家灭了的程度，这几年我收集了一些关于足利家的证据，想让你亲自去一趟大明，把这些送到皇太孙殿下手中，再想办法问一问殿下，什么时候对足利家动手，或者有没有动手的意思。” 他们倭国皇室，对足利幕府的不满，积累了很久。 反抗的希望，就在大明。 后小松天皇一直幻想着，大明可以帮他灭了足利家。 到了这一步，他就可以真正掌权，展开和大明的外交关系。 他还有一个梦想，就是把倭国发展得更好，成为能和大明相提并论的存在。 第1027章 回京 皇太孙回京，消息快速传遍京城。 朝中文臣们听说朱炫终于回来了，无不长吐了口气，大明储君安然无恙地回来，对于文官们来说，就是最值得欢庆的。 国之储君，不能出事！ 朱炫从金陵火车站走出来，可以看到解缙、杨士奇等东宫的臣子，已经在车站内等待接应。 为了迎接朱炫回归，火车站暂时被封闭，所有火车只能暂时在外面停靠，不允许进站，怕会带来安全问题。 “拜见殿下！” 杨士奇等人齐声说道。 朱炫微微点头，让他们都起来，又道：“你们出来迎接，劳师动众，连车站都停运了，多扰民！都回去吧，传令火车站从现在开始恢复正常。” 解缙朗声道：“殿下仁德。” 朱炫不管他们了，大步往旁边的马车走去，又道：“李旭，你们也回去，严冠帮我把士兵带回军营，全部散了，不要影响百姓。” 言毕，他上了马车，直接回宫。 离开了那么长时间，朱炫急切地想回宫见一见皇爷爷。 还有自己的媳妇孩子。 还是回京的感觉好，一切都是最熟悉的。 皇爷爷知道自己回来了，一定很开心。 “殿下！” 朱高煦赶紧跟上去问：“我们是先进宫，还是先回去见我爹？” 对于他们的问题，确实需要思考一下。 朱炫犹豫了下，道：“你们先进宫，给皇爷爷请安，回来了怎能不第一时间去见皇爷爷？” “好吧！” 他们兄弟二人无奈道。 实在是怕了老朱的威严，不想面对，但早晚也得面对，这是无法避免。 他们很快，远离了火车站。 解缙他们躬身送行，直到车驾看不到了，这才抬起头，道：“尽管殿下比较喜欢军事，但仁德仁慈，还是一个明君，这是大明百姓的福气啊！” 其他人都是这样认为，朱炫在他们眼里，绝对是明君的典范。 如果不那么喜欢军事，更注重文臣，那样会更好。 再过了一会，他们也都散了。 —— 乾清宫。 朱元璋一早就收到电报，乖孙会在今天回来，离开了那么长时间，终于要回来了，他开心得不行，留下文珪陪着自己，一起在宫里等待，同时还让徐兴祖的儿子准备好多朱炫喜欢吃的东西。 等待的时间里，往往比较难熬。 朱元璋等得走来走去，还不断派人出去打听，看火车什么时候进站等等。 文珪陪在朱元璋身边，看到太爷爷这样心急，这个臭小子也跟着一起走来走去，问道：“太爷爷，爹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孙儿好想他了。” “快了，马上回来。” 朱元璋见自己的小重孙那么孝顺，乐呵呵道：“你爹不乖，等会回来了，咱就惩罚他，你说好不好？” 文珪马上摇头道：“不好，太爷爷要惩罚，就惩罚孙儿吧！” “好孩子！” 朱元璋的心都化了，再抱起文珪，开心道：“不愧是咱们朱家的好孩子，哈哈……文珪比你爹，要好太多了。” 文珪也不知道，自己好在哪里，听到老朱这么说，只是开心地点头。 “陛下，来了……回来了。” 云奇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道：“殿下的车驾，已经进入玄武门，一起回来的，还有四皇子家里的老二和老三。” “终于回来了。” 朱元璋大喜。 至于朱高煦兄弟二人，直接被他忽略，眼里只有自己的乖孙。 “爹爹。” 文珪要从怀抱里下来，道：“太爷爷，孙儿想去接爹爹回来。” “去吧！” 朱元璋放下文珪，又道：“云奇，安排几个人跟着咱的文珪。” “吴王殿下，请跟我来。” 云奇赶紧说道。 文珪可不管他怎么样，好像脱缰了的野马，小短腿跑动起来，一下子就冲出去，云奇只好带着一群太监在身后跟随，生怕文珪会跑得不稳摔跤了。 朱元璋开心地大笑，满脸慈爱道：“还是年轻好，幸好咱也年轻过，哈哈……来人，告诉御膳房，把乖孙喜欢吃的东西准备好，等咱的命令再送上来。” 还有一个太监，匆忙地跑出去。 殿下要回来了，宫里的气氛好转好多，陛下脸上的表情不再绷紧，他们当奴婢的也可以轻松了。 文珪走出去，过了没多久，就和朱炫进宫的队伍迎面遇上。 穿过了玄武门，朱炫就下来步行，没有再坐马车，朱高煦二人就在最后方跟随。 “殿下！” 侯显在最前面跑回来，激动道：“吴王殿下来了。” “文珪？” 朱炫听着一怔，这个臭小子出来做什么？ 他好奇地上前看去，只见文珪被一群太监拥护着，迈开小短腿正朝着自己跑过来。 “爹爹！” 文珪一边走，还一边开心地说道：“孩儿来接你了。” 他走得有点急，孩子的体力自然不是很好，不一会便有点气喘吁吁的，额头上多了一层汗珠，最后在朱炫的面前停下，开心地笑了。 还有一个太监跟上来，掏出一块柔软的丝绸，轻轻地擦去文珪额头上的汗珠，随后所有的太监宫女同时跪下来给朱炫行礼，呼声在宫里回荡着。 “爹爹！” 文珪举起双手，要一个抱抱。 “文珪出来做什么？” 朱炫宠溺地把这臭小子抱起来，轻轻地敲击一下额头。 只不过，他的心头又有一股暖意流淌，刚回来就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看到文珪小跑出来迎接自己，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宫里的沐沅君她们，应该更期待自己回来。 “孩儿来接爹爹，太爷爷也同意了。” 文珪缓了一下，双手抱住朱炫的脖子，开心道：“爹，孩儿想你了。” “你这臭小子……” 朱炫心头一暖，感受到了家里的温馨。 回家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平凡但是温暖。 有时候分开的时间长了，才能更清楚地体会到，家里是怎么温暖。 朱炫现在的体会，很真实了，笑道：“走，我们回去见皇爷爷。” “好啊！” 文珪开心道。 只不过，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落在后面的朱高煦兄弟身上。 “叫伯伯。” 朱炫叮嘱说道。 “伯伯！” 文珪可可爱爱地开口。 声音也是可爱的，又给人一种，很乖巧懂事的感觉。 第1028章 见老朱 朱高煦和朱高燧早就是当爹的人了，见多了自家孩子的顽劣，突然看到那么懂事的文珪，也是喜欢得很。 突然听到文珪叫自己一声伯伯，他们还恍惚了片刻。 “小侄儿真可爱，也真好看。” 朱高煦不懂怎么说话哄孩子，说着从怀里摸了摸，又什么都摸不出来，道：“第一次见面，我给个见面……侄儿不好意思，你伯伯我回来得匆忙，身上什么都没有，礼物先欠着，下次我再带进宫给你。”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拿不出礼物好像不太行，伸手就往朱高燧摸去，道：“老三，你有没有可以作为礼物的东西？” 朱高燧打开朱高煦的手，摸了摸自身，摇头道：“我也没有，小侄儿放心，下次进来，一定补上。” 朱炫只好说道：“行了，知道你们有心了，我们先去见皇爷爷。” “伯伯，侄儿不要礼物。” 文珪懂事道：“你们是长辈，侄儿怎么能要礼物呢？” 朱高煦羡慕道：“侄儿就是懂事，不像我家那几个混账，唉……这样反而显得，是我这个做伯伯的不对，礼物都没有准备好。” 朱高燧拍着心口保证道：“下次一定！” 朱炫：“……” 不管他们了，抱住文珪，往乾清宫走去。 文珪不要抱，主动下来自己走，不过小短腿走得也不是很快。 即将要见老朱了，朱高煦兄弟还是很怕，但是看的出来，文珪在老朱面前一定很受宠，想着讨好文珪，先把文珪的好感刷上去，希望等会老朱能仁慈一点。 他们就跟在文珪身边，有说有笑地一起往乾清宫去了。 到了宫门之前，朱炫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 “好！” 他们齐声说道。 在这瞬间，还活泼的他们，彻底安静了，站在外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都不敢到处乱看，很是小心翼翼，紧张得不行，心里祈祷老朱今天不想见自己。 见朱炫就够了。 朱炫走进大殿，看到老朱正端正地坐在位置上。 他看得出来，老朱表面上还能淡定，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只是故意没有表现出来。 “皇爷爷！” 朱炫跪下来，磕头道：“孙儿拜见皇爷爷，孙儿知道错了，不应该一直在外面乱走，让皇爷爷担心了。” 看到自己父亲跪下，文珪想了一会，也跟随一起跪下。 “太爷爷，你要惩罚，那就惩罚孙儿。” 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朱炫又是心里一暖。 这么点的年纪了，就已经那么懂事，文珪这孩子真的很不错。 “行了，都起来吧！” 朱元璋说道。 “多谢皇爷爷！” 朱炫起来了。 朱元璋瞪了他们一眼，终于要忍不住，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坐啊！乖孙你看看自己，都瘦了一圈，在北边还被晒黑了，不让你吃苦，你还非要去吃。” 这些念念叨叨，都是老朱的关心。 尽管有点哆嗦，但朱炫听起来很舒服。 其实在那三年考验结束之后，朱炫还是第一次离开那么长时间，老朱担心、关心都是正常的，如今看到人回来了，这才把压在心头的大石放下。 能回来了就好。 朱炫拉住文珪的手，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地坐在老朱身边。 孙儿和小重孙都在身边，朱元璋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脸上的笑容出现之后，再也没有停止过，不知道多开心，但是还有一个遗憾，也可以说美中不足的地方。 那就是儿子没了。 如果朱标还在，四代同堂，一定更好。 朱元璋不动声色地怀念了一下朱标，又喝道：“云奇，可以让御膳房的人进来了。” 云奇一听，赶紧出去安排。 朱炫说道：“皇爷爷，还有一件事，高煦堂兄他们就在外面，你忘记了吗？” 提起那两个逆孙，老朱对他们很不爽，轻哼了一声。 “他们也是你的孙儿，这一路赶回来，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皇爷爷怎能不见一面呢？” 朱炫说道：“其实他们都知道错了，一直想要认错，你就见一见他们，再做安排吧？” 文珪好像听懂了什么，附和道：“太爷爷，是伯伯他们让你生气了吗？你不要生气，其实伯伯挺好的。” 既然小重孙都这么说，朱元璋暂时放下心里的不爽，轻哼道：“让他们滚进来吧！” 过了没多久，朱高煦兄弟二人，终于可以走进大殿。 他们抬头看了老朱一眼，只见那个有点冷清的眼神，便是头皮发麻，心里慌得一批，最终只能跪下行礼，说完了一直跪着，也不敢起来，更不敢再说什么。 安静地等老朱发落。 看到他们如此，朱元璋也生不出什么气。 今天是乖孙回来的日子，老朱也不打算和他们计较什么，就算要计较也是以后再说，挥一挥手道：“行了，你们起来吧，云奇给他们一个位置。” “多谢皇爷爷！” 他们二人说着，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暂时算是没事了，但也只是今天没事，接下来会怎么样，谁也不清楚，如果老朱还要计较，他们肯定逃不掉，即使今天没事了，他们还是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坐下来了，心里依旧不安。 “怎么，来了咱这里，你们还很害怕？怕咱会吃了你们吗？” 朱元璋又道。 如果在以前，他们就算害怕，但也不会怕成这个样子。 现在戴罪回归，心虚得不行，老朱一个看过来的眼神，就能让他们感到颤抖。 “没……没有。” 还是朱高燧首先开口。 朱元璋轻哼道：“现在才知道错，以前做什么去了？” 他们继续低着头，心里慌得一批。 “太爷爷。” 文珪轻声道：“孙儿饿了。” 朱元璋的表情缓和下来，宠溺道：“好，御膳房的赶紧进来。” 朱高煦兄弟二人，感激地看了文珪一眼。 朱炫：“……” 文珪的聪明伶俐，还有懂事的程度，有点超出自己的认知，这孩子那么小，但是逆天了。 过了没多久，御膳房的人端着饭菜赶紧进来。 现在正好是下午，差不多在晚饭的时间。 “你们一起吃吧！” 朱元璋大发慈悲地，往朱高煦兄弟二人看去：“吃完了再回去。” 第1029章 媳妇们的欢喜 “多谢皇爷爷！” 朱高煦二人又是齐声说道，同时在想可以坐在一起吃饭，说明老朱对自己的怨气，应该没有那么大。 接下来只要认罪态度好一点，还是可以没事的。 没事就好！ 他们吐了口气。 “乖孙，文珪，你们吃。” 朱元璋很快把他们二人忽略了，眼里有的只是朱炫和文珪，又道：“这些都是咱让御膳房准备的，是你们爱吃的东西，今天吃不完，你们别回去了。” 文珪擦了擦嘴边的油腻，笑道：“太爷爷，太多了。” 朱元璋乐呵呵道：“不多，能吃是福，文珪要多吃一点，才能快高长大，知道了吗？” 文珪轻快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朱炫看着老朱准备的东西，都是从小吃到大，确实是自己喜欢的，以前每一次从外面回来，老朱都是这样准备，多年过去至今未变，心里就感到暖洋洋的。 皇爷爷对自己，实在太好了。 朱高煦兄弟二人的饭菜，和朱炫他们的一样，都是那么丰盛。 只不过，看到老朱只对朱炫父子好，对他们好像透明的一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皇爷爷也太偏心了。” 朱高燧小声吐槽道。 朱高煦赶紧拿起一个鸡腿，塞进朱高燧的嘴巴里：“你不要命啊？” 如果让老朱听到，他们还敢心生嫉妒，下场肯定很惨，好不到哪里去。 朱高燧用力地咬了一口鸡腿，继续小声道：“二哥，你说我们吃完了这顿饭，会怎么样？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顿饭？” 朱高煦想到朱炫的承诺，摇头道：“肯定不会！” 他坚信，朱炫一定会帮自己。 肯定能够活下去。 皇爷爷那么重视亲情，不会对儿孙太过残忍。 “希望吧！” 朱高燧吃着，轻轻地点头。 但还是觉得老朱偏心，又不敢乱说什么。 这一顿晚饭，很快吃完了。 “你们回去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道。 “孙儿告退了！” 他们二人懂事地起来，行了一礼，就走出乾清宫，外面还有好几个太监等候，负责送他们回去朱棣的府邸，见过老朱一事便是如此结束。 得到离开，他们无不松了口气，同时感到背脊的衣服，被汗水打得湿透。 “乖孙，一切顺利吧？” 朱元璋早就通过电报，知道朱炫所有的事情。 朱炫也经常发电报回来，汇报具体什么情况，朱元璋现在也不过是随口问一问。 “一切都很好。” 朱炫点头道：“孙儿把李景隆安排在火州，只要他不乱来，就不会有其他问题，孙儿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不怎么靠谱，但又想给他机会试一试。” 李景隆这个人，使得朱炫比较矛盾。 最终还是决定相信李景隆的能力，让其负责西域地区，只要他不乱搞，不做什么骚操作，按照季文靖制定下来的方法干活，其实不会有什么。 就怕李景隆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在火州乱来。 那么就很麻烦。 “李景隆那臭小子，以前纨绔惯了，哼！” 朱元璋轻哼了一声，又道：“不过你做得好，就应该如此，咱支持你。” 朱炫笑道：“多谢皇爷爷。” 朱元璋又道：“吃完了吧？吃完了，回去看看你的媳妇，还有文墨！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媳妇孩子都不管了，文珪只有一个弟弟，这样怎么能行？” 文珪附和道：“爹，孩儿想要其他弟弟，还有妹妹。” “你听听！” 朱元璋哈哈笑了，又道：“文珪都要比你懂事。” 朱炫只好说道：“孙儿知错了。” 朱元璋要赶人了，挥一挥手道：“刚回来，就来找咱这个老头子，有什么意思？赶紧回去找你的媳妇，不用管咱，去吧！” 朱炫笑道：“那孙儿回去东宫看看，文珪一起吗？” “好啊！” 文珪当然想跟在自己父亲身边。 那么久没见面了，文珪的心里，肯定也很想念父亲。 他们父子二人，便是如此离开。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朱元璋看着有些空空荡荡的乾清宫，感叹道：“咱终究还是老了，乖孙都长大了，小重孙也长大了，这样也好，哈哈……” 欢乐得差不多了，他让人把剩下的奏章搬过来，准备处理剩下的政务。 回到了东宫。 徐妙锦她们见了，不知道多开心，全部围过去。 朱炫抱起文墨，道：“走，我们一起去坤宁宫。” 沐沅君一直住在坤宁宫，现在也是，朱炫带领媳妇孩子，来到坤宁宫的时候，可以看到沐沅君已经在等待了。 她还准备好了晚饭，但数量又不是很多。 肯定能够猜到，朱炫会在老朱那里吃了再回来，但是刚回家不久，作为妻子的当然要给丈夫接风洗尘，以及一家人一起吃饭，仪式感不能丢。 “你们来啦！” 沐沅君往外看去，看到朱炫的时候，飞快地走过去，投入朱炫的怀里。 “殿下！” 她轻声道。 她们都很想朱炫。 那么长时间没见面，每时每刻都在想，等了好久才把人等回来。 朱炫笑了笑道：“你们在宫里，都还好吧？” 沐沅君轻声道：“我们当然很好，宫里什么都不缺，就是殿下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很想你了。” 朱炫分别抱了抱她们，又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好啦！” 岑花说道：“已经不早了，我们快坐下来，一起用晚饭。” 文珪跳起来道：“我们已经吃饱了。” 朱炫敲了敲他的小额头，道：“你吃饱了，其他人还没吃饱，既然饱了就陪弟弟玩，知道了吗？” 文墨是孩子，不需要等待。 徐妙锦已经喂饱了。 她们看到文珪这样可爱，忍不住要哄一哄文珪。 朱炫又说道：“先吃饭，今天晚上一起留在乾清宫，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好！” 她们齐声说道。 当然是好的。 要知道朱炫只有一个，回去了的话，今天晚上她们就得独守空房。 留在坤宁宫，一起团聚，这才是最好的。 只要不说出去，外面的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不会有人说什么皇太孙荒唐、沉迷女色等等的行为。 朱炫回来了，坤宁宫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1030章 不敢归家 朱炫陪了她们一会，就单独和沐沅君聊一聊。 作为太孙妃，沐沅君在东宫的地位除了朱炫，就是最高的了，朱炫有些事情想和她单独聊聊也正常，她们不觉得有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宫里怎么样了？” 朱炫抱住沐沅君，再轻声地问。 沐沅君依偎在他的怀里，分开了那么长时间，总算可以再有一个依靠。 以前在广州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分开，但现在不一样，是很名正言顺的夫妻，分开不能见面，很让沐沅君感到煎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正是这种情况。 “宫里一切都好，没什么问题。” “文珪经常跑去打扰皇爷爷，但是皇爷爷又很喜欢带文珪。” “文墨快要可以说话了，有时候也喜欢跟着文珪去找皇爷爷玩。” “我们都很想殿下，每天盼着你回来。” …… 她依偎在朱炫的怀里，安静地把宫里的事情，还有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朱炫碰了碰她的小鼻子，笑道：“辛苦沅君姐姐了。” 这一句称呼，在朱炫当上皇太孙之后，再也没有说过，毕竟身份不一样，需要遵守的规矩也不同，此时听到朱炫这么叫自己，沐沅君的身子一软。 “殿下……” 沐沅君语气迷离地说道：“我想你了。” 说着，身子有些发热，满脸绯红，眼神迷离。 朱炫心念一动，道：“侯显，安排人带好文珪和文墨，沅君姐姐去把妙锦姐姐她们叫进来。” 沐沅君明白朱炫想要做什么，红着脸，娇滴滴地说道：“殿下，你坏……” 尽管这样很坏，但她还是照做了。 侯显好像也明白，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赶紧带走两个小殿下，找来几个宫女负责照顾，再把坤宁宫的大门关好，安排好足够的宫女在旁边等待。 夜里，坤宁宫内，莺莺燕燕。 —— “二哥，回去了，怎么办？” 朱高燧担心地问。 他们兄弟二人离开宫了，一直在外面游荡，直到天黑了，还是不太敢回去面对朱棣，觉得回去了，说不定要被朱棣抽死。 心里的怕，那是肯定的。 回来之前他们只想过，要面对老朱而害怕，但是即将回家了，才想起来还要面对自己父亲，同样也是很害怕，暂时过了老朱那关，但朱棣这一关应该不好过。 朱高煦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朱高燧又道：“我们一直在外面，也不是办法，要不回去？” 早晚也是得回去，在外面拖延时间就很愚蠢，除非一直拖着不想见朱棣，但是这样不现实。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锦衣卫的人，说不定他们不想回去，但锦衣卫最后也得把他们拖回去，就算不想见朱棣，但他们还是想见徐妙云。 “回去就回去！” 朱高煦硬着头皮道：“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皇爷爷都能暂时放过我们，爹肯定也可以。” 他们在北平做的事情，可以肯定朱棣夫妇都知道了，兄弟阋墙，骨肉相残，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也是他们那么害怕的原因，更不想让徐妙云担心了。 “那我们回去！” 朱高燧改变方向，往朱棣府邸的方向走去。 “哎……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老三你不要冲动……等等我！” 朱高煦看到朱高燧真的要回去，准备豁出去了，没办法也唯有跟上去。 走了没多久，终于回到府邸外面。 “二哥，你来敲门。” 朱高燧犹犹豫豫地说道：“我带你回来了，敲门这事还是你来吧！” “我来就我来！” 朱高煦微微咬牙，轻轻地敲门。 门后，一个下人探了个脑袋出来，看清楚是朱高煦兄弟二人之后，惊喜地说道：“老爷，二爷和三爷回来了。” 他们叹了口气，再小心翼翼地进门。 下人回去大叫了一会，惊动了朱棣夫妇，此刻一起出来。 徐妙云看到他们回来当然很开心，但是朱棣黑沉着脸，把徐妙云拉到一边，再大步地往他们走过去，单是那个脸色，就有一种要把他们吃掉了的感觉。 “爹。” “我们知错了。” 他们同时跪下来，声音颤抖地说道。 “知错？你们确定，真的知错了？” “我朱棣怎么可能，有你们这样的逆子，气死我了！” 朱棣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们一脚。 “啊……” 徐妙云看到朱棣那么凶，担心得惊呼，要把他们扶起来。 朱棣生气道：“站住，别管他们，慈母多败儿，都是被你惯出来的，这两个混蛋无法无天，连自家兄弟都敢算计，死了也是活该，你们还有脸活着回来见我？” 那些事情，他当然都知道了。 刚得到北平的消息，那是怒火冲天，直到现在，怒火还没有散去。 恨不得拿来一根皮鞭，狠狠地抽死这两个逆子！ 他们怎么敢，做得那样过分？ 徐妙云只好停下来，心急地看着他们，不禁眼圈一红，要哭出来了，对他们的行为感到生气，同时又很心疼，微微咬牙决定不能心软。 惩罚还是要有的，否则就是对老大不公平。 他们都挨了一脚，再爬起来跪好。 “爹，你打死我吧！” 朱高煦低下头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嫉妒老大，不该鬼迷心窍，不该没有任何亲情，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当你的儿子。” 他这是要把一切，包揽在自己身上。 朱高燧听了微微瞪大双眼，好像有点震惊，但很快也附和道：“爹，这是我的错。” 朱高煦摇头道：“不，是我自作主张，拉老三下水，这是我的错。” “够了！” 看到他们互相争错，还是有兄弟感情，朱棣冷清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许。 这两个混账，还不算完全的冷漠无情。 “你们都想死是吧？行，我成全你们。” “来人，把我的皮鞭拿来。” 朱棣大喝一声，大有一种把他们都抽死了的感觉。 朱高煦二人听了，身子微微一震，但依旧跪着什么都不敢做。 其实有徐妙云在身边，他们可以猜到，朱棣不敢对自己的惩罚太严重，但是挨一顿打又是无法避免，忍下去这一关算是过去，但还有第三关。 皇爷爷那边，需要再过一关。 那么继续忍了，心里祈求没事。 第1031章 挨打 “夫君！” 徐妙云看到朱棣那么凶，好像真的要打死他们，连忙道：“不要啊！” 朱棣冷声说道：“你现在帮着他们，再过几年，他们说不定连我们都敢算计，给我让开，今天我不抽死他们，怎么对得起老大？” 这两个混账，越来越过分了！ 亲兄弟都可以算计，说不定还会算计到他们身上。 尽管朱棣也没少算计自己的兄弟，还有算计朱炫，但是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这样，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没想到自己开了一个不好的头，老二老三还敢跟下去。 徐妙云不再阻拦了，但也站在旁边哭着看向他们。 自家儿子这样，她的心里最难受，不禁心乱如麻。 过了一会，有下人把皮鞭带过来。 朱棣拿在手里，毫不犹豫，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抽下去，打在他们的身上，一道长长的鞭痕就是这样出现，痛得他们很想大叫，但是也忍住不叫出来。 “你们两个混账，我朱棣怎么可能，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儿子！” 朱棣一边抽，一边大怒地说道。 打得他们，遍体鳞伤。 那些鞭痕很快横在后背，衣服都打破了，皮肉和衣服粘连在一起，但他们拼了命地忍住，咬着牙不让自己大叫出来。 看到朱棣又打了几鞭，徐妙云终于没忍住心疼，走过去挡在朱棣面前，说道：“夫君，你要打，连我也打了吧！是我没有教好他们，我也有错！”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娘，你没错。” “是我们错了，我们辜负了你们的期待，就算被爹打死了，我们也是该死的。” 朱高煦忍着痛说道。 朱高燧附和道：“娘，你让开，让爹打我们吧！” 徐妙云摇头道：“我不。” “你们……唉！” 朱棣顺便找了个台阶下来，把皮鞭用力丢在地上，愤怒道：“慈母多败儿，你早晚会害死他们！” 言毕，他气冲冲地，往屋里回去了。 终于不用再挨打！ 他们稍稍吐了口气，但还是不敢起来，继续跪着。 徐妙云看到他们的后背，被打出来的纵横交错的鞭痕，心里不知道多痛，问道：“你们痛不痛？” “不痛！”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痛是肯定的，说不痛，只是想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徐妙云当然也不相信不痛，心里颤抖了一下，连忙道：“来人，快扶高煦高燧回去，你们站着做什么？快啊！” 那几个下人也怕朱棣，没有命令不敢乱做其他。 但是，徐妙云让他们这样做，他们又不敢不做，只好扶着朱高煦他们回去屋里。 徐妙云再匆忙地，去找一些金仓药过来。 朱棣顺着这个台阶下来，把人打了一顿，发泄了一口怒气，气就逐渐地消了，总不能真的把他们打死，不管再怎么叛逆，也还是自己儿子。 何况老朱那边，还没有怎么处置的消息。 还得等到老朱有命令了，朱棣才能确定怎么做，但是打一顿，除了发泄愤怒，还要做给老朱看一看，好证明自己很痛恨那两个混账骨肉相残的行为。 朱棣的心思，有点复杂了。 徐妙云找来金疮药，就让下人给他们上药。 把粘着皮肉的衣服扯开，再将药敷在上面，那种疼痛的感觉，痛得让他们泪水都要掉下来，这才忍不住大叫。 在娘亲面前大叫，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了。” 徐妙云看到他们这样，又是心疼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做？老大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唉……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爹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 朱棣为了权力，都要造反了。 他们也是造反。 但也是他们一家的幸运，老朱重视亲情，朱炫也不对他们做什么，哪怕造反了，但到了如今，他们父子三人还是好端端地活着。 同时，徐妙云又感激老大。 要不是朱高炽一直和朱炫处理好关系，他们还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 “我们知错了。” 朱高燧说道：“其实都是道衍那个妖僧的错，他一直利用我们。” 徐妙云知道一些这种事情，叹道：“你爹糊涂，你们也要糊涂，道衍那个和尚，我早就说了要把他赶出去，你爹就是不同意，你们父子的事情我都不懂，我只知道一家平平安安。” 说到了这里，她轻轻抽泣。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不伤心也难了。 他们二人这就沉默了，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 “你们饿吗？” 徐妙云又道。 朱高煦摇头道：“不饿，我们在皇爷爷那里吃过晚饭了。” 听到老朱还愿意留他们吃饭，徐妙云稍稍放心，这样岂不是说明，不会有生命危险，老朱还是很重视亲情，应该不会的。 “我准备了一些糖水，你们要不要再吃一些？” 徐妙云又道。 “要！” 他们同时说道。 就算吃不下去，也想要再吃。 “好好好！” 徐妙云终于笑了，去为他们端糖水过来。 他们稍稍松了口气，但后背上的痛还在，不禁咬了咬牙。 “老三，我发现，爹最喜欢的还是你。” 朱高煦突然说道。 朱高燧听了很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他也不知道朱棣最喜欢自己，二哥在抽什么疯？ 朱高煦说道：“我数过了，我挨了十鞭，你挨了九鞭，我比你多一鞭。” 朱高燧：“……” 这样也行？ 但是，他没所谓了，说道：“你是二哥，多挨一鞭很应该。” “不公平啊！” 朱高煦吐槽说道。 他们都是趴在榻上，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进来。 朱棣看到朱高煦大叫不公平，脸色一沉，冷声道：“要不我多抽你们几鞭，再说公平？” “爹！” 他们听了便是大惊，赶紧要起来。 但是刚一动，后背就痛得不行，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渗出来，把敷在上面的金疮药冲散了。 “继续趴着吧！” 朱棣说道。 他们这才老老实实地，继续趴在榻上。 刚才还互相拌嘴，现在朱棣进来了，兄弟二人都安静了，再也不敢乱说什么，心里又没有底气，不知道朱棣还会不会抽自己。 第1032章 只是打了一顿 看到他们这样，朱棣也是有几分心疼。 但是，只要想到他们做的事情，心疼很快被丢到脑后，真的就算打死他们，也是他们活该。 “爹，你要我们死，还是活？给个痛快吧！” 朱高煦突然说道。 朱棣冷声问道：“你就那么想死？” 朱高煦说道：“我们这不想要赎罪？是我们错了，你就算把我们怎么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朱高燧附和道：“爹，我也是。” 他们的认罪态度也还算可以，朱棣的心里这才好过一些，轻哼道：“就算打死你们，也弥补不了老大。” 闻言，他们又吐了口气。 确实是自己欠了老大的，要不是老大帮忙，他们都不清楚能有什么样的下场，大概是被姚广孝他们彻底利用，最后一无所有，被他们卖了，还要帮他们数钱。 朱棣也知道姚广孝的事情，但也不因此而生气。 姚广孝做了那么多，也是为了他，心里那一团火，至今还没熄灭，还是有一定的期盼。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一份期盼，越来越看不到希望，不知道是否可以坚持下去。 “父皇对你们说了什么？有没有说过，要怎么处置你们？”朱棣问道。 现在就有点想知道，朱元璋什么态度。 同样的，也想知道朱炫什么态度。 他们二人随便一句话，都能决定燕藩一脉的生死。 朱高燧说道：“皇爷爷还没说什么，只是请我们吃了一顿晚饭，至于殿下是和我们说过一些话，但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 那些让他们去开拓疆域的话，他们不敢乱说。 就怕这是朱炫的什么秘密，说出来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那就不说了。” 朱棣是很想知道都说了什么，但现在不敢主动触犯禁忌。 听到朱元璋还没对他们做什么，朱棣感到放心之余，还是有点担心。 他很清楚，老朱是不允许，有可以威胁嫡系的存在。 担心来自这里。 朱高煦说道：“殿下说过，可以为我们，在皇爷爷面前求情。” “求情吗？” 朱棣听了，便是冷冷一笑。 事到如今，他不是很清楚朱炫准备对他们如何，燕藩一脉其实还是彻底被朱炫拿捏。 这样就很没有安全感，朱棣想要反抗，打破这种不安的局面，可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好像只能全靠姚广孝那个妖僧了。 “爹，殿下还是挺好的。” 朱高煦想帮朱炫说两句好话。 朱炫对他们兄弟二人，确实是好得没话说，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放过他们，换做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坟头草早就过人高了。 “行了，别说了。” 朱棣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那个私生子，他就是瞧不上，也瞧不起。 “你们别生气。” 徐妙云终于把糖水端过来了，轻声道：“喝点糖水降降火，高煦高燧都知错了，夫君你就放过他们吧？陛下那边肯定还有惩罚，我看还是让陛下惩罚好了。” 朱棣轻哼道：“你就对他们好吧！把他们惯得越来越坏，越来越没有规矩，什么都敢做！” 说完了，他转身离开。 朱高煦二人不敢反驳，只好低下头认错。 “别管你爹。” 徐妙云对他们真的很好，也很慈祥，就是有点宠溺过度，好像熊孩子的熊家长。 “糖水不烫了，先喝点，不够我再让下人去盛。”徐妙云又道。 “还是娘最好。” 朱高燧开心道。 徐妙云说道：“我是对你们好了，但你们从来没让我放心过，唉……” 朱高煦愧疚道：“娘，是孩儿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那样，请你放心。” 徐妙云无奈道：“以后怎么样，也要看陛下那边怎么想，但应该不会有什么。” 他们可以肯定，死是不会死的。 但除了死，还有什么样的惩罚，就不知道了，心里还是挺怕的。 —— 乾清宫。 蒋瓛进来了，轻声道：“陛下，这是四皇子家里的情况。” 老朱也让锦衣卫，盯着朱棣一家，看他们会怎么样，锦衣卫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具体的情报收集完毕，再送进宫了。 朱棣家里的情况，根本瞒不过锦衣卫。 “打了一顿？” 朱元璋看完了情报，轻哼道：“打一顿就算了，老四也是心软。” 关于这些事情，蒋瓛不敢表达什么，站在一旁低下头，当做听不到。 “怎么处置他们，咱过两天再决定。” “继续盯着老四，咱倒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露出问题。” 朱元璋又道。 “是！” 蒋瓛连连点头，再下去了。 云奇走过来，跪下道：“陛下，不早了，该休息了，如果让殿下知道陛下又熬夜，明天一早，又该唠叨不断。” 乖孙回来了，老朱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做。 比如说熬夜。 年纪大了，确实熬不动。 要不是有刘信帮忙调养，老朱知道自己早就没了，道：“行了，咱这就休息，别告诉乖孙。” 他把剩下的奏章，随便放下来，再往卧室里面回去。 云奇跟上，伺候老朱睡下。 “明天……算了，后天吧！” 朱元璋想着说道：“明天让乖孙休息一天，后天咱带他去上朝，你再让人告诉乖孙，朱高煦那两个臭小子，等咱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处置他们。” “是！” 云奇又道。 —— 第二天，早上。 朱炫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起来，出门看了看，只见文珪正在陪着文墨玩闹。 他们一看到朱炫，赶紧跑过来。 “抱……抱……” 文墨还不完全会说话，但也学会说出一两个字。 现在很可可爱爱地举起双手，想要和朱炫亲近。 朱炫见了心头欢喜，把他抱起来。 “文墨真乖！” 朱炫宠溺地说道，又揉了揉文珪的小脑袋，问道：“文珪也很乖，你们在做什么？” 文珪说道：“孩儿在陪弟弟玩，弟弟很好的。” 朱炫笑了，又道：“早饭吃了吗？” “吃了！” 文珪他们一早起来，当然吃了点东西。 朱炫摸了摸肚子，心想自己和一群媳妇，好像什么都没吃，道：“通知御膳房，送点吃的进来吧！” “是！” 侯显赶紧去安排。 这个时候，云奇来了。 第1033章 吾弟亲启 “拜见殿下！” 云奇刚来，就给朱炫跪拜。 朱炫微微点头道：“起来吧，皇爷爷有什么事情吩咐？” 能够让云奇亲自来的，必定是老朱有什么吩咐。 云奇说道：“陛下说，殿下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上朝。” 原来只是这件事，朱炫很快就能想明白皇爷爷这么说的原因，久别胜新婚，老朱肯定考虑到这一点，不禁有点脸红了，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 云奇传旨完毕，很快离开了。 朱炫休息片刻，还不至于什么都不做，先去自己的詹事府看一看。 此时，解缙他们，不约而同地来了。 朱炫回来的第二天，他们作为东宫属官，必须过来看一看，等待朱炫的安排和吩咐。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朱炫坐下来后，再让他们坐下，便如此问道。 杨士奇首先说道：“殿下不在的时候，是陛下处理政务，暂无别的问题，无论大事小事，陛下带领内阁的官员，全部处理好了。” 闻言，朱炫就有点愧疚。 老朱让他监国，而他在外面到处跑。 以至于，老朱一把年纪了，还要处理政务，这是自己的不孝。 “从明天开始，我会回内阁，你们跟我到内阁，皇爷爷也该好好休息了。”朱炫说道。 “是！” 解缙他们齐声说道。 把这件事安排了一下，朱炫又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让人把部分属于东宫的奏章搬过来，带领解缙他们处理。 时隔那么久，终于再一次看奏章。 朱炫感到还不是很适应，心想还是在外面浪比较舒服。 但是，作为皇太孙，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浪，只好收一收心，处理政务。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沐沅君也到了詹事府。 担心朱炫太劳累了，主动送来午饭。 朱炫心想回家大概就是如此温馨，感觉真的不错。 —— “爹。” “都中午了，皇爷爷和殿下，怎么还没传我们进宫？” 朱高燧一早起来，就等着最后的宣判。 认为朱元璋肯定会再召见他们，昨天只是粗略见一面，今天应该是最后的判处，早见晚见都是见，他们的内心已经豁出去，倒不如早点去见朱元璋，直接接受惩罚。 但是，明知道即将要有惩罚，但朱元璋还不召见他们。 等待的感觉，很不好受。 简直就是折磨、煎熬！ 朱棣淡淡道：“你很喜欢去被惩罚？” 朱高燧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想，但是我也不想再等，等的时间越久，我的心里就越煎熬。” 这个也是事实，朱高煦是认同的，附和道：“要是把我一刀两断也还好，但是那把刀悬在头上，又一直不肯落下，让人心里发慌，虽说殿下会给我们求情，但谁知道殿下心里具体怎么想。” 他们不想等了，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父皇的心思，我们猜不透，殿下是父皇一手带出来的人，他的心思肯定也和父皇一样。”朱棣淡淡地说道。 不说也还好，但是这么一说，朱高煦兄弟二人心里更没底。 朱棣又道：“再等一等吧！应该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如果真的会死，你们早就死了。” 如果需要严惩，当初在北平的时候，就已经被绑起来带回京师给老朱惩处。 朱棣的猜测，还是很准确的。 大概死不了。 “其他皇叔，应该快回来了吧？” 朱高煦感受到，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有一种即将要下雪的感觉。 又是一年的年底，现在的除夕夜，老朱喜欢团聚，正常情况下都是会回来的。 朱棣说道：“他们回来了，你们更不会有多大的严惩，父皇也需要稳住我其他弟弟的心，如果把你们严惩了，岂不是给我那些弟弟传递一个，即将削藩的意思？” 朱高燧更加放心道：“爹说的有道理，那么我暂时不怕了。” “你们等着吧！” 朱棣又道。 对于这两个逆子，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 衡王府。 衡王就是朱允熞，早几年被老朱封王了，但一直没有就藩，也许考虑到他是吕氏的儿子，朱允炆的弟弟，就一直没有让他就藩的打算，怕会做出些什么来。 只是一直把人安置在应天，再有锦衣卫监视。 尤其在朱允炆当了伪明的皇帝，朱允熞身边监视的人更多了。 只不过，朱允熞对这些满不在乎。 他也很清楚自己什么处境，不再奢求什么，只想安静舒服地活下去，不管是去就藩，还是留在京师，反正都是活，当一个逍遥王爷，比什么都要舒服。 至于报仇什么的，基本都是奢望。 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报仇，同时也很清楚，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自己作死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怨不得其他人。 “三哥。” 朱允熙至今还没有封号，宫里不能待了，就一直待在衡王府里面，道：“小弟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进宫见一见他呢。” 现在的他们，早就长大了。 没有以前的幼稚，也没有以前的天真。 熊孩子朱允熞也成熟了很多，不再像大本堂的时候，一个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们就算进宫，他也不一定有空见我们。” 朱允熞不怨恨朱炫，反而是他们对不起朱炫，毕竟当年吕氏做的事情很不对。 朱允熙说道：“好像也对，他是皇太孙了，一定很忙。” 朱允熞说道：“好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又不是什么都没有，当一个逍遥王爷不好吗？现在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如果胡思乱想多了，可能连最后的舒服日子都要没了。” 他不想再折腾那么多，又不是朱允炆，不会感到不甘心。 只是对这样的人生，有一点悲哀。 仅此而已！ “三哥说得对。” 朱允熙和朱允熞一样，好像也是平淡如水。 把应该说的都说完了，他就回去房间，准备看一看书。 这个时候的书桌上，多了一封书信，封面上写着“吾弟亲启”四个字，落款是“朱允炆”三个小字。 朱允熙拿起书信就跑出去，连忙道：“三哥，不好了！” 第1034章 朱允炆来信 “怎么了？” 朱允熞听到朱允熙大呼小叫，首先走了进来。 朱允熙说道：“三哥，你看！” 他把那封书信，给朱允熞递了过去。 只是看了个信封的封面，朱允熞就感到很炸裂，尤其是看到“朱允炆”三个字，仿佛这不是书信，而是一道催命符，随时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什么时候出现的？” “谁送过来的？” 朱允熞马上提出这两个问题，脸色在这瞬间变得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稍微的颤抖。 他们有一种，马上要死了的感觉。 朱允熙同样害怕，颤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更不知道谁送来的，刚回来，就看到书信在桌面了，三哥我们会不会有问题了？” 朱允熞问道：“你看过没有？” “没有！” “既然没有，应该不会有问题。” 朱允熞拿起书信，马上走出去，道：“附近有锦衣卫的大人吗？” 他能够想象，身边肯定都是监视的锦衣卫。 只要将其交给锦衣卫，上报回去了，一定不会有问题，朱允炆的书信出现在这里，本该是他们不对，但把书信上报回去，这就表明自己态度是没问题的。 说明他们不像朱允炆那样。 朱允熞喊了一声，又等了一会，这才有一个锦衣卫的人从门外进来，道：“请问衡王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把这个交给皇爷爷！” 朱允熞把书信送上。 锦衣卫还以为，朱允熞有什么话要对朱元璋说，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就写了一封信，但看了一眼书信的内容，清晰地看到“朱允炆”三个小字的落款，他接过书信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这个可是和朱允炆有关。 现在的朱允炆，基本就是宫里的禁忌。 无论谁碰上了，都要死，还是死得很惨那种。 锦衣卫不敢犹豫，接过之后赶紧往镇抚司衙门跑去，先把这个给蒋瓛。 蒋瓛也好像拿到一个烫手山芋，问清楚来历之后，第一时间进宫见老朱，把书信送上去。 —— 朱炫继续处理一些政务，为皇爷爷减轻工作压力。 不过就在此时，严冠进来了，道：“殿下，陛下找你。” 让锦衣卫过来通传？ 一般情况之下，随便派一个太监过来即可。 但是，让严冠过来，显得这件事好像不简单。 “关于曾经皇长孙的事情。” 严冠从蒋瓛那里，得到一些内幕了。 朱炫听着就感到好奇，难道他们查朱允炆，还查出有什么线索了？ 他当即去乾清宫，刚走进大门，就看到朱元璋正在看着一封书信，一边看还一边冷笑，笑声之中洋溢着淡淡的杀意，好像又要杀什么人了。 老朱都好多年，没怎么大肆杀过人。 今天又有杀人的想法了。 “皇爷爷，怎么了？” 朱炫看到老朱那个想要吃人的眼神，好奇地上前问道。 一般情况之下，老朱是不会如此。 朱元璋把信笺放下，推到朱炫面前，说道：“乖孙看完这封信，就知道咱为何如此生气。” “吾弟允熞允熙，许久不见……” 朱炫把书信的开头念了一句，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本能地翻下去，想知道是谁写的书信。 信笺的结尾，还有“兄，允炆”等几个字。 这是朱允炆写的书信？ 还是写给朱允熞兄弟二人。 朱炫再看信笺上的笔迹，确实是朱允炆的，以前在大本堂的时候，朱炫见过朱允炆写字，记得那个笔迹，字也写得很好。 “皇爷爷，这是从哪来的？” 他惊讶地问。 尽管书信的内容，只是单纯地描写了，朱允炆怎么想和朱允熞兄弟叙旧，说想朱允熞和朱允熙了，但书信的出现，显得很有问题。 首先是这封信，能出现在应天，本身便是问题。 其次这封信很有可能要策反朱允熞兄弟，让其投奔伪明，或者在大明作乱等等。 某些事情如果真的发展起来，后果很严重，一封书信可以造成很大的影响。 “朱允熞让人送进来的。” 朱元璋淡淡道：“根据锦衣卫的调查，书信是突然出现，谁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看不到任何送来的人，允熞他们担心有什么，看都不敢看就交给锦衣卫了。” “臣该死！” 蒋瓛立马跪下来。 他们锦衣卫负责盯着朱允熞，但是什么都没发现，连送信来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一系列事情，还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 计较起来，问题真的挺严重。 又是他们锦衣卫失职，导致了如此。 “起来吧！” 朱元璋对锦衣卫的能力，早就有了认知。 之前事件里面，锦衣卫一直拿白莲教等人没办法，这一次来帮朱允炆送信的人，必定也是白莲教。 “多谢陛下！” 蒋瓛起来，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 “来自三哥他们？” 朱炫饶有兴趣，把书信再看了一遍，道：“他是不甘心，想要策反三哥了。” 要策反朱允熞的意思很明显，先是打感情牌，取得朱允熞的信任，再进一步行动，要知道朱允熞就在应天，只要他肯配合，可以为朱允炆做到很多事情。 不知道这是韩钧、姚广孝的意思，还是朱允炆这么想的。 朱炫不否认的是，朱允炆的想法是不错的。 但是，低估了朱允熞的决心，也高估了自己作为兄长的威望。 “三哥他们怎么了？” 朱炫又问。 朱元璋道：“我让锦衣卫盯着，一直留在衡王府，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走出府门半步。” 看在朱允熞主动上报，好像没有和朱允炆串通的意思，朱元璋决定放过他们，但必要的防备还是不能放下，万一上报也是他们的计划，这该怎么办？ “乖孙认为，应该怎么办？” 朱元璋生气地说道：“那个混账，贼心不死，咱怎么可能，有这种不孝儿孙！” 他一辈子英明，有功于社稷，却没想过上天对他那么的不好。 丧妻丧子，儿孙不孝。 这个贼老天！ 朱元璋的心里，已经不是第一次骂上天了。 朱炫暗想幸好自己不敢把藩王联盟说出来，朱元璋也不想知道藩王联盟的具体情况，否则真的有可能，要被当场气死。 再怎么养生，都养不回来。 第1035章 有可能内部出问题 “皇爷爷，不要生气！” 朱炫轻抚老朱的后背，让其的情绪尽量冷静一些，又道：“大哥是叛逆一点，但也掀不起风浪，孙儿很早之前就说过了，并不怕他！” 朱元璋生气道：“他不是你大哥！” 朱炫只好改了称呼，又道：“朱允炆是斗不过孙儿，就怕三哥他们真的被策反了，但在孙儿面前也不过如此。” 看到他的自信表现，朱元璋松了口气。 乖孙是真的很厉害，也很强。 即使老朱自己，也自认为不如乖孙。 甚至在想，如果朱炫出现在元末乱世，那么这个天下，就没有他老朱什么事，一定是被朱炫平定的。 “这件事，孙儿负责了。” “皇爷爷在乾清宫好好享福，带一带文珪和文墨，实在闲着没事做，就教文珪读书识字，你看怎么样？” 朱炫柔声地说道。 老朱现在最紧张的人，非文珪那个臭小子莫属。 一听到还有教文珪读书识字这个重任，朱元璋的怒气完全散去，摇头道：“咱都这个年纪了，这些事咱就不管了，你自己折腾，让人把文珪和文墨送过来给咱。” “好啊！” 看到老朱放下来了，朱炫稍稍放心，又道：“皇爷爷，孙儿等会要见一见三哥和四哥。” 朱元璋没所谓道：“你想怎么见，就怎么见，行了别妨碍咱，自己下去吧！记得让人把文珪和文墨送过来。” 看到老朱要赶自己出去，朱炫哭笑不得，在想自己还不如文珪两个臭小子重要。 走出乾清宫，朱炫让云奇把两个臭小子带去乾清宫。 “蒋瓛，你跟我来一趟。” 朱炫说道。 他们很快，到了东宫詹事府。 解缙他们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一早就离开东宫，不想知道皇家秘密，否则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一说你们的发现。” 朱炫又道。 蒋瓛把朱允熞兄弟二人，怎么发现了书信，再如何上报一事，完整地说了出来。 朱炫听完了整个过程，暂时听不出有什么问题。 “你们锦衣卫，在京里各处暗哨，都没发现什么？” 朱炫又问。 北平事件过后，白莲教的势力，应该连根基都被伤了才对，但是过了没多久，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书信送到衡王府里面，这就显得不太对劲。 也许是白莲教的人，发展得实在太快了。 韩钧在这几个月里面，又发展一批起来，或者应天内部，本来还有不少白莲教的人残留。 一切皆有可能！ “回殿下，我们什么都没能发现。” 蒋瓛摇了摇头道。 他们锦衣卫面对白莲教，很多时候都是束手无策，比如说现在。 “是臣无能！” 蒋瓛要跪下的。 朱炫说道：“不用跪了，站着吧！继续发挥你们锦衣卫的作用，到处找人，不过我猜还有一个可能，送来书信的不是别人，还有可能是内部的人。” 蒋瓛惊讶地问：“殿下是说，衡王府内部？” 朱炫点头，反问道：“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有！” 蒋瓛郑重道：“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把书信送到桌面的人，很有可能是王府里面的下人。” 朱炫眯了眯双眼，他又道：“还有一个可能，甚至这书信，都是在衡王府写的，而不是从外面传进来，有人能够冒充朱允炆的笔迹。” 这个可能性听起来，貌似更严重一些。 但是，深究下去，又不无可能。 “臣这就去彻底排查。” 蒋瓛郑重地说道：“把王府里面所有人，彻查一遍。” 朱炫挥一挥手道：“你去吧，另外，传三哥和四哥进来见一面。” “是！” 蒋瓛下去了。 朱炫坐在詹事府内，不断地想着各种可能性。 就这样想了好一会，锦衣卫终于把朱允熞和朱允熙兄弟带进来。 他们看到要见的是朱炫，而不是很凶的朱元璋，不由自主地吐了口气，其实朱元璋也不怎么可怕，他们和朱高煦一样，怕的只是老朱那个杀气腾腾的样子。 “拜见殿下！” 朱允熞兄弟二人跪下齐声说道。 “三哥四哥免礼。” 朱炫脸上的表情稍稍变化，换了一张笑脸道：“我们兄弟见面，你们不用这样，随意一点就行了。” 闻言，他们微微点头。 不过来自朱炫身上的压力，还是有的，当了那么久的皇太孙，必然自带威严，让人心颤的那种，让他们不敢直视。 朱炫又道：“大哥的书信，来得有点突然啊！” 朱允熙赶紧说道：“殿下，书信是臣首先发现的，臣也不知道，为何有这么一封信，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如果殿下要怪罪，都是臣的错，和三哥无关。” 他首先包揽错误，想要把朱允熞推到责任之外。 显得兄弟之间，很重情重义。 “不，臣也有错。” 朱允熞肯定不能把一切，都让自己亲弟弟承担，连忙道：“大哥让人送回来的书信，一定是为了给臣的，只是意外让四弟看到了。” 朱允熙听了，显得急了。 他们兄弟二人，还要因为这件事争执的时候，朱炫挥一挥手道：“好了，你们安静吧！” 他们不得不安静下来，同时又很忐忑，心里慌得很，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我相信你们，不可能再和大哥有联系。” 朱炫又道。 他们总算可以放心。 “你们就把府中的情况，和我说一说，有什么异样，书信出现的时候在做什么等。” “今天家里有没有人来，或者是否有人外出，都要说。” “事无巨细，全部说一遍。” 朱炫刚才听过了蒋瓛的描述，但现在更想看看他们的描述如何，看和锦衣卫知道的，是否有差别。 “书信首先是我看到的。” “在发现书信之前，我和三哥聊天，聊的还是殿下的事情。” 朱允熙说道。 朱炫好奇地问：“我的什么事情？” 朱允熙说道：“我们听说，殿下昨天回来了，就和三哥商量应不应该进宫见一见殿下……” 他把那时候谈话的内容，还记得的都说出来了。 朱允熞听了，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些聊天的内容，显得他们兄弟之间有点疏远了。 第1036章 不对劲 随着时间推移，以及身份地位的转变。 他们兄弟的关系，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了，关系确实越来越生疏，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谐。 尽管在之前，朱炫和朱允熞兄弟也没多少和谐，朱炫还利用过朱允熞，但整体来说还是可以正常相处，可是到了现在，已经没办法正常了。 地位的差别很大，注定了不能像以前那样。 哪怕和朱允熥的关系，其实也做不到和以前那样自然。 朱炫听了他们的话，也没办法分辨是真是假，但暂时当作是真的，想了一会道：“三哥四哥你们想太多了，以后想和我见面，随便进宫即可，我们兄弟之间，哪需要这么多顾忌？” 朱允熞点头道：“殿下说得对！” “当时我听到四弟说要出大事了，马上进去一看，就看到写着大哥名字的信封，第一时间联系身边的锦衣卫。” 说到这里时，朱允熞停顿了下，继续补充道：“我们都没看过书信的内容，不知道写了什么。” 听了他们的描述，朱炫微微点头，又问：“四哥的房间，在此之前，有没有人进去过？” “不知道！” 朱允熙摇了摇头道：“下人可能会进去清扫卫生，殿下认为下人有可能？” 朱炫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王府那么大，里面的人那么多，需要你们的配合调查，如何？” 朱允熞肯定道：“我们一定配合，大哥他……还要乱来，必须查清楚，我们兄弟二人，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请殿下明鉴。” “我当然相信你们。” 朱炫给了他们一个，可以感到放松的笑容，又道：“你们继续说下去。” 他们兄弟二人，提前做好了准备。 把家里的情况整理成了一个名册，把什么时候有人外出，什么时候有人进来，都写得很详细，再把名册送去给朱炫查看。 朱炫看完了，再根据他们的描述对比，其实和锦衣卫的相差不大。 可以暂时证明，他们没有说谎。 锦衣卫也没有查错。 但是，朱炫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出自哪里，他一时间又想不到，多少感到有点迷茫。 正如之前他和蒋瓛说的，很可能是在内部的问题。 “内部的问题！” 朱炫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还是没办法具体确定。 “殿下，大概就是这样了。” 朱允熞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炫回过神来，笑道：“三哥四哥不用紧张，我不可能怀疑你们，只是把你们传进来问清楚具体情况，有些细节锦衣卫可能会忽略了，但你们或许还记得。” 朱允熞轻声道：“细节吗？” 他们二人努力地想了一会，想不出有没有其他细节，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便摇了摇头。 “皇爷爷那边……怎么样了？” 朱允熞问道。 “皇爷爷有点生气，但他还是相信你们，等会如果还有时间，可以去见一见皇爷爷。” 朱炫的话，打消了他们的担忧。 只要皇爷爷能相信，其他的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我们等会去见皇爷爷。” 朱允熞点头道。 其实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老朱了。 作为皇孙，还留在京师，但他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老朱的敬畏，没什么事情，都不太敢去见老朱，但发生了这件事，想不去见都不太行。 得解释一下。 “好了。” “我这边没其他事情，如果你们不急着去见皇爷爷，要不在我这里多留一会？” “我们也有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朱炫说着，想到大本堂蹭饭之谊。 当时为了应对朱允炆，他没少让朱允熞那个熊孩子蹭饭。 “不了！” 朱允熞不敢答应，和朱炫吃饭的压力也很大，现在早就不是大本堂的时候了，摇头道：“我们还是去见皇爷爷，不敢打扰殿下。” 朱炫说道：“那么我也不勉强！” 过了一会，他让侯显送他们离开。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朱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在想。 总是觉得，朱允炆书信事件，没有那么简单。 衡王府一直被锦衣卫盯着，白莲教的根基被破坏得差不多，正常情况之下，是很难做到那么多，正因为如此，他才猜测可能是内部的出问题了。 具体问题如何，他又说不出来。 只有等锦衣卫排查了。 —— “陛下，衡王殿下和四皇孙在外面求见。” 云奇说道。 “允熞他们来了？” 朱元璋是很讨厌吕氏和朱允炆，但朱允熞兄弟不管怎么样，也还是自己的孙儿，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的心里，并不讨厌朱允熞兄弟。 但是，盯着的锦衣卫，又不会少。 以防万一。 “让他们进来。” 朱元璋说道。 过了一会，他们兄弟进来了，跪下来行礼。 “你们起来吧，见咱不需要行礼。” 朱元璋瞪了云奇一眼，道：“你这老货，愣着干嘛？赐座！” 云奇匆忙地搬了两张凳子过来，再站在一旁。 “皇爷爷，孙儿和四弟是来认错的。” “孙儿家里出现了大哥的书信，这样不是很好，大哥他再也不是我们的大哥。” “请皇爷爷责罚！” 朱允熞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反正在老朱面前感到的压力很大，说完了，他惶恐地低下头，心里还是有点紧张，都不敢往老朱看去。 朱允熙更紧张，把头更低了。 老朱看到自己的两个孙儿，在自己面前如此，不由得在想以前是不是太凶了，让他们敬畏得那么厉害，心里过意不去，道：“你们没错，咱也不怪你们。” 朱允熞连忙道：“多谢皇爷爷！”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这件事，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咱已经把一切交给了你们小弟，他会处理好的，你们不用这样。” 朱允熞说道：“刚才孙儿也见过殿下，正是殿下提醒，让孙儿来见一见皇爷爷。” 听到还是朱炫的提醒，朱元璋满意地微微点头，心想还是乖孙懂咱。 “既然你们来了，要不陪咱吃个饭再离开？” 朱元璋很快就把各种念头丢到一边，又道：“咱好像都没怎么重视过你们，是咱这个爷爷失职了！” 他们连忙点头，老朱都开口了，不敢不从。 第1037章 继续查 一直到了夜晚。 朱炫听说了，老朱留下朱允熞兄弟二人吃了个晚饭，但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陪着自己的媳妇孩子用过晚饭了，侯显就进来说，蒋瓛在外面求见。 “带他进来！” 朱炫到了詹事府，再开口说道。 对于这件事的结果，朱炫抱有的希望不大，白莲教一直是锦衣卫灯下黑的存在，应该又查不出有什么，果不其然，蒋瓛进来了，首先便是微微摇头。 “臣对衡王府内，所有家丁下人，都查过一遍。” “暂无别的发现，他们还是很正常。” “王府里面，每一个家丁下人，太监宫女等，在宫里都有记录，臣也查过相关记录，同样查不出有什么。” “这是臣的失职，请殿下责罚！” 蒋瓛说完了，跪在朱炫面前。 他们锦衣卫，又一次什么都做不成，似乎很让人失望。 朱炫听到如此汇报，对他们查不出什么也习惯了，闻言皱起眉头，道：“我认为，内部出现问题的可能性更大，你们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蒋瓛只能摇头。 他们锦衣卫依旧查不到线索，蒋瓛很担心会让朱炫感到不满意，到时候把他们全部解散了。 什么都做不成，留下他们何用？ “继续吧！” 朱炫没有生气，随意挥一挥手，让蒋瓛说下去了。 “殿下，臣该死！查不到其他，也没其他了。” 蒋瓛惶恐地磕头。 “那么你先下去吧！” 朱炫不管他该死不该死，如果真的认为自己该死，就不会还活着了。 蒋瓛忐忑不安地离开，但又对白莲教怨恨得不行，要知道和白莲教纠缠了那么久，一直讨不到好处，那个可恶的组织，都快让他崩溃了。 “让赵云胜过来。” 朱炫想着又道。 赵云胜和蒋瓛都是锦衣卫，但两者之间区别又很大。 蒋瓛是放在明处，摆在台面上的锦衣卫，赵云胜一直在暗处，负责暗中的各种事务，既然明处很难查，那就动用暗处的眼线去查。 只不过，明处暗处的能力，一般情况之下，都是差不多。 只是他们侧重点不一样，暗处的躲在暗中，在没有人地方，知道的人也不多，很多时候更方便进行任务。 “拜见殿下！” 过了没多久，赵云胜来到朱炫面前。 “起来吧！” 朱炫说着又道：“今天的事情，相信你是知道的，你也给我查一查，尽量要有一个结果。” 赵云胜躬身道：“是！” 朱炫没别的吩咐，挥一挥手就让赵云胜下去了。 加入了锦衣卫那么久，赵云胜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能查就必须查，如果不能查，最终的结果，和蒋瓛的差不多。 看着赵云胜离开了，朱炫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还真的没完没了。 白莲教的影子，随处可见，一直没能消灭。 “朱允炆，还有韩钧，你们别逼我，直接把你们的伪明给灭了。” 朱炫心里在想。 之所以没有直接灭了伪明，之前是因为要对吐蕃开战，以及布局对付白莲教，暂时放过他们，现在是因为朱炫想将其交给军校的学生练手，交给那些藩王们作为打出去的目标。 否则，即使十个伪明，也早就没了。 军校逐步发展起来，蓝玉说的也很对，没有上过战场的军官，永远只会纸上谈兵。 想要让军校进一步发展，草原战场这个大舞台，是不能丢弃，伪明正是要留到那个时候，但朱允炆现在做的，让朱炫感到不爽，就想直接将其灭了。 “到时候再看看。” 朱炫心里在想。 过了一会，沐沅君走进詹事府，道：“殿下，天色不早，该休息了。” 朱炫微微一笑：“我知道了，沅君姐姐。” 听到他还叫自己沅君姐姐，沐沅君仿佛回到曾经的日子，先是俏脸微微一红，再有就是感到害羞，轻声道：“殿下，规矩不可废。” 朱炫摇头道：“不会的，今晚就让姐姐照顾我吧？” 沐沅君听着有些轻佻的话，感到身子有点软了，良久便轻轻地点头。 文珪也该有一个亲弟弟了！ 沐沅君的心里，便是如此想，得再努力一下，再要一个孩子。 —— 次日，清晨。 朱炫被侯显吵醒。 朱允炆书信这件事，暂时被他们丢到一边。 接下来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上朝，这是老朱昨天专门安排的，作为一个完全监国的皇太孙，早朝必须参与，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皇爷爷！” 朱炫来到谨身殿的时候，看到老朱已经穿戴好了。 只不过，看到老朱有些佝偻的身子，他不由得感慨英雄迟暮，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个猛人，现在老成这个样子。 “走，上朝！” 朱元璋说着，便是哈哈一笑：“等会那些书生，肯定很不满你，一定有人弹劾，尤其是衍圣公，乖孙要做好准备。” 朱炫只好说道：“孙儿没所谓的，回来之后，就想到会这样了。” 朱元璋说道：“那些文官，就是麻烦，要不是治国少不了他们，咱早就把他们全部赶出去了，我们走吧！” 他们爷孙二人准备好了，就前往大殿。 此时，那些文官，全部在这里等待。 “陛下到！” “殿下到！” 随着云奇的两声高呼，朱炫和朱元璋一起出来。 正在等待的朝中大臣，一起跪下高呼行礼，呼声在大殿上不断回荡。 也许是知道朱炫回来，大明的第二代皇帝回来了，那些官员呼声很高，声音高昂。 大明储君一直在外面冒险，在他们固有的思想来看，是完全不行的，绝对不能如此，只有朱炫回来了，他们才能够放心。 “行了，都起来吧！” 朱元璋随意地挥一挥手道。 他们这才起来，又有些恭敬地站在下面。 朱炫坐在朱元璋身边，往群臣看去，可以看到有些文官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随后就感受到那些文官们有一种磨刀霍霍的感觉，好像准备对自己做点什么。 “有什么事，就提出来吧！” 朱元璋淡淡道：“平时你们不是很多话说？刚上朝就上奏，今天怎么都不说话了？” 众人的目光，首先落在孔公鉴身上。 但那也只是文官的目光，武将他们暂无别的表示，毕竟朱炫出巡，为的还是军事，他们很乐意看到朱炫重军事。 第1038章 梦里能放过 “陛下，臣有事启奏。” 孔公鉴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又想到自己即将要成为帝师，就不能低调了，从文官的队伍之中出列，上奏道：“臣恳请皇太孙殿下，不要再随便离开京师，不是说完全不能离开，而是不能随便，以及离开的时间也不能太长，外面危险啊！” 果然，首先要讨论的，也正是这件事。 朱炫一直在外面，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慌。 大明的正统，未来的皇帝，一定不能出事，否则朝堂上有可能要乱了。 有了孔公鉴开头，黄子澄第二个上来，朗声道：“请殿下为大明社稷考虑，外面危险，特别是北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臣也知道殿下所做的，是为了大明，但没必要亲自涉险，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臣，附议！” 王叔英第三个朗声道：“殿下肩上的，是大明希望和未来。” “请殿下，未来要做什么，都三思而后行。” “请殿下三思！” …… 其他的那些官员，此时纷纷开口。 生怕朱炫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朱炫也知道，他们是真的为了大明，也是为了自己，但还是觉得他们有点啰嗦。 心里对他们的劝谏，又不反感。 明初的官员，就算再怎么自私，但心里还是有皇家的，他们还不会太过分地做点什么。 “乖孙，你怎么看？” 朱元璋又道。 “诸位！” 朱炫站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他也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那么久没回来，确实想任性一把，在外面浪一浪，毕竟当皇太孙，在宫里也是憋得慌，要散一散心很正常。 回来之前，就知道要面对那些劝谏的大臣。 大臣们看到这里，全部安静下来，等朱炫开口。 “这是我的错，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那样，作为大明储君，确实不应该长时间在外面，也让你们担心了。” 朱炫高声说道。 “不敢！” “殿下言重了。” 那些文官听到朱炫这么说，纷纷开口，必须有所表示，以表明自己是真心为了大明。 朱炫又道：“诸位还有什么劝谏的，尽管提出来，我都会听从，如果你们提的有道理，我还会更改，你们继续！”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们就算还有其他要提的，但现在也不好直接提出来，得缓一缓，过段时间再给朱炫提出，不能太紧了。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炫，心想乖孙处理得确实很好。 便是如此，三言两语的，让那些“杀气腾腾”的文官安静下来。 “好了！” 朱元璋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在此之前，咱就说过，皇太孙完全监国，你们有什么要商议的，尽管和皇太孙说，至于咱……回去带小重孙了。” 言毕，他拍了拍手，起来要回去。 把整个朝堂，都交给了朱炫，真正的撒手不管。 距离让位只差一步，但他没有马上走这一步，先让朱炫熟悉熟悉，再慢慢把位置让出来还不晚。 “皇爷爷！” 朱炫看到老朱这样，便说道：“你还是继续吧！” 朱元璋摆手道：“咱老了，只能带一带小重孙，剩下那些你自己负责，不用管咱，如果有无法确定的，不知道怎么做的，再来找咱商量！” 说完了，他把大权放下，很潇洒地离开。 只不过，他的离开，依旧充满了英雄迟暮的感觉。 下面的大臣同时可以感受到，老朱真的老了，但也正常，生老病死，每个人都必须走一趟这个旅程，现在是老朱，将来也会是他们所有人。 看着朱元璋回去了，朱炫只好坐上朱元璋的位置，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上奏的？” 他们也就不客气，纷纷把需要上奏的内容提出来。 朱炫还被吓得一跳，最近要处理的事情，一点都不少，有些事情还头疼得很。 但是，都不是什么难事，可以处理了。 —— “两天了。” 朱高煦还是忧心忡忡道：“皇爷爷还不打算见我们，这是不是说，完全没事了？” 此话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之中，透露出淡淡的期待。 最好就是可以真正的没事，再让他们回去北平，顺利地打入草原，这才是朱高煦最想要的。 朱高燧说道：“二哥，你想的倒是挺美，我听说昨天衡王府好像发生了什么，应该是皇爷爷他们没时间理会我们。” 昨天衡王府出事，尽管很快被锦衣卫压下去，但还是有一点消息传出。 锦衣卫的人进入衡王府捉人，让外面的百姓看到了。 还是有一些流言，在外面悄无声息地传播，但锦衣卫又压得很及时，到了现在基本都停止了，流言也听不到，朱高燧昨天出门，刚好听说过一些。 “衡王府？” “朱允熞的王府吗？” 朱棣正好走过来，听到了他们这番话。 朱允熞可是朱允炆的亲弟弟，衡王府出事，给人一种很意味深长的感觉。 “是啊！” 朱高燧点头道：“不过衡王好像也没啥事情，一切正常。” 朱棣问道：“你们能不能打听到发生了什么？” 朱高燧摇头道：“爹，我哪有这个本事？” 如果有这个本事，他们还不至于被姚广孝和韩钧联手耍了，被他们卖了，还在帮他们数钱，越想就越感到不爽。 朱棣：“……” “算了，不管这些。” 他微微摇头。 本能地觉得其中的水很深，自己不一定把持得住。 作为朱允炆的亲弟弟，朱允熞那边无论发生了什么，好像都是正常的。 “爹，你说皇爷爷会不会真的不管我们，直接放过我们？” 朱高煦期待地问。 朱棣无奈道：“梦里或许能放过。” 朱高燧笑道：“二哥现在，和我一样都怕死了。” 朱高煦心里再想，那可是皇爷爷，你能不怕吗？ 肯定是怕的！ 但是，也只能想一想。 “你们安分守己地在家里等着，不要再乱做什么，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朱棣提醒道。 “我们知道了。” 朱高煦兄弟齐声说道。 只好继续等待，来自宫里的传召。 只不过，朱棣还是对衡王府的事情深感兴趣，又不敢刻意打听太多。 第1039章 新的线索 蒋瓛还在追查衡王府一事，但很快查得焦头烂额。 进度几乎为零，依旧查不出有用的线索。 再这么下去，蒋瓛很担心殿下真的认为他们锦衣卫没用，将来把他们全部解散了。 “废物，一群废物，还不赶紧去查！” 在镇抚司的衙门里面，蒋瓛对着下面的人高声咆哮。 锦衣卫的人赶紧下去行动，在蒋瓛面前，连多说两句话都不太敢。 蒋瓛本来想用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去追查，但他又很清楚朱炫的性格，不允许用那种极端手段，再加上这件事和衡王有关，不能极端，万一用了又被朱炫发现了，背后的人还没完蛋，他自己就首先要完蛋了。 只能是正规的明查暗访，发动锦衣卫的专业性来查。 同时他又得到消息，作为锦衣卫暗子的赵云胜也被朱炫安排进来，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节奏。 如果让赵云胜成功了，而他们没能成功，将来殿下会怎么想？ 一时间，巨大的压力，压在蒋瓛的肩膀上。 “那些该死的白莲教。” 蒋瓛怒喝一声。 他们锦衣卫在白莲教手上，吃亏的次数并不少，又一直奈何不了白莲教，越想就越气人。 “大人！” 这个时候，身边一个千户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大人担心暗子成功，而我们什么都查不到，会不被殿下看重，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他仿佛看懂了，蒋瓛现在什么心思。 不怕什么都查不到，怕的是暗子查到了，而他们查不到，对比一下就能形成差距。 这样的差距，在上位者看来，还是很大的！ 掌权者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看到他们那么差，远比不上暗子，以后还会再用他们吗？ “纪纲，你说说看！” 蒋瓛冷静了一下，就盯着那个千户。 此人正是纪纲，也就是后来永乐一朝的锦衣卫指挥使。 只不过现在的永乐大帝，已经成了庶人，蒋瓛没有被处理掉，纪纲暂时还没有出头的机会，但也官至千户，有点本事和能力，处理一些特殊案子的时候，手段也是狠辣的。 蒋瓛觉得这个人不错，曾多次提拔，就坐上这个位置。 “大人，我们和赵云胜合作就好了，和他互通消息。” “如果他们能查出什么，我们就硬蹭上去，和他共享结果。” “大家都是锦衣卫，我们蹭一蹭，消息互通共享，其实也没什么，殿下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只要手段合理，殿下不会在乎我们怎么查，只要我们都给出一个能用的结果，谁在乎我们的结果是怎么蹭来的呢？” 纪纲低声说道。 “硬蹭？” 蒋瓛听着他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蹭，很有道理。 蹭得好了，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蒋瓛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好，我等会就去见赵云胜。” 他觉得纪纲这家伙，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连这样做都可以想出来。 纪纲只是低下头，谦虚地笑了。 —— 即将要被蹭的赵云胜，此时也在忙碌着。 但是，他忙碌的地方不是镇抚司衙门，而是在一个独立的院子里面，既然作为锦衣卫的暗子，自然不会随便出现在镇抚司，有他们专属的办案地方。 赵云胜下面的人，把一系列和衡王府相关，或者可能和衡王府相关的名册，全部带到这里查看，看得还很认真，每个字都详详细细地看一遍。 生怕有任何错漏。 “大人，有线索了。” 此时，一个锦衣卫说道。 赵云胜坐在他们当中，闻言便淡淡道：“说！” “半年前，衡王府内有一个叫做张星的太监病死了。” “再过了半个月，宫里安排了一个叫做赵大的太监，前去代替那个病死的张星。” “张星，胡广人，十四岁进宫当太监，一直是御膳房的太监，在衡王册封的时候，被陛下安排到衡王府，从那时候开始一直负责衡王殿下的膳食。” “赵大，不是汉人，是高丽人。” “五岁的时候，被曾经的高丽王作为奴仆上贡，进宫当了太监，也是御膳房的，在张星死后代替了张星。” “只不过，书信出现当天，赵大没有离开过衡王府，也没有和离开衡王府的人有过接触。” 这个锦衣卫的人，一边说还一边把这两个太监的资料，送到赵云胜面前。 书信出现的当天，衡王府内部有多少人离开，那些离开的人都和谁有过接触，他们全部查得清清楚楚，简单地对照一下就知道赵大做过什么。 赵云胜接过来，把刚才说的内容，完整地看了一遍。 “这是衡王府成立至今，可查的人员变动。” “一般王府里面，不轻易有人能进去，除非有特殊情况，而没有记录在册。” “我们查过衡王府的具体名册，成立至今，没有宫里安排之外的人进府，衡王殿下和四皇孙殿下很安分守己，不会随便带人进府。” “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那个锦衣卫又说道。 赵云胜一边听，一边点头。 对于王府的规矩怎么样，他还是很清楚的。 朱允熞兄弟二人，在京师的风评也很不错。 只不过，朱炫怀疑，是衡王府内部的问题，赵云胜以自己专业的水平判断，认为这个怀疑很有道理。 很有可能，便是如此。 “半年时间，不是很远，张星的尸体应该还能找到。” “把他的坟找出来。” “同时，这个赵大，继续查。” “不仅查赵大这个人，还查和他相关的所有人，并且查高丽还在的时候，是谁安排他给高丽王，送进宫当太监的。” “一路查下去！” “拔萝卜拔出泥！” 赵云胜淡淡地说道。 好不容易，总算查到一条线索，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既然可能是内部的问题，那就从有可能渗透到内部的方向入手。 他查的方式，和蒋瓛的差不多，得到的资料线索也没有多大区别。 但是，对比蒋瓛的，又要更详细一些，查得更认真。 暗子在暗地里，没有人发现，行动也比明面上的锦衣卫方便很多。 “大人。”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说道：“指挥使蒋大人求见。” 第1040章 硬蹭 “蒋瓛？” 赵云胜便好奇道：“他来，有什么事？” 不管怎么样，蒋瓛也是同事，赵云胜还是让人带了蒋瓛进来。 “赵大人，你这里环境不错，比镇抚司好多了。” 蒋瓛刚进来，便是左顾右盼，再好奇地看了看正在忙碌查资料的锦衣卫，好像要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再实行硬蹭的计划，又道：“你们查得还挺认真的。” 赵云胜看他这种眼神，就明白这货来了为的是什么，道：“蒋大人，不用到处看了，你能查到的，我都可以查到，你查不到的，我们也暂无线索。” 被看穿了心思，蒋瓛尴尬地轻咳一声。 “我本就不是见得光的人，你还那么光明正大地来找我，也不怕把我们暴露了。” “如果真的暴露，有什么后果，就和我没关系了。” “蒋大人自己承担吧！” 赵云胜淡淡地说道。 作为锦衣卫中的暗子，他们的存在，确实见不得光。 也就见不得光，才能做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蒋瓛听到赵云胜还敢警告自己，心里多少有点不爽，但想到纪纲的建议，只好把不爽放下，道：“我来的时候，一切正常，不会暴露什么，如果真的出事，我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 停顿了一下，他也不装了，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能用的线索？我们都是锦衣卫，一明一暗，但也得明暗辅助进行，查案这才更容易。” 赵云胜听得出来，这货就是来蹭自己。 一来，抢功。 二来，怕暗子查出什么，他们查不出，会不被殿下重视。 只不过，赵云胜也不生气，淡淡地笑道：“应该共享，但我们能查的，你们都可以查啊！你看……” 他拿起一份，正在排查的名册，又道：“殿下怀疑衡王府内部有问题，我们也在排查内部的事情，尽管有了发现，但应该和你们的差不多。” “你们有发现了？” 蒋瓛听着眼前一亮，但很快想到了什么，问：“你是说张星和赵大？” 赵云胜把名册放下，耸了耸肩道：“你都查到这上面了，大家的进度一样，没有多少消息可以共享。” 蒋瓛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找张星的坟。” 言毕，他就要离开。 一定不能让赵云胜抢先了。 “等等！” 赵云胜只好把他叫停下来，解释道：“你们是明面上的人，光明正大地去挖坟，如果白莲教在京师真的有什么耳目，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岂不是打草惊蛇？” 蒋瓛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赵云胜说道：“这个坟，我们来找！当然了，蒋大人觉得我抢功，找出来了，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挖。” 蒋瓛：“……” 确实怕被抢功了。 他们这些摆上台面的锦衣卫，有些事情做起来，又确实没有暗子方便。 抢功的心，这才慢慢地放下。 “既然蒋大人要和我们共享，倒不如去查一查赵大的来历？他还是曾经的高丽王送来的奴隶，追查到底应该能挖出一些线索。”赵云胜又道。 蒋瓛：“……” 该死的，这是要把最难查的交给自己。 不说高丽距离京师那么远，就说高丽早就没了，那些高丽王别说坟头草，长在坟头的树都过人高。 他们还能怎么查？ 根本没办法查！ “多谢赵大人的提醒！” 蒋瓛同样没有生气，把这个任务答应下来，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这个老狐狸！” 赵云胜目送蒋瓛离开，轻轻地骂了一句。 就是很单纯的，为了抢功而来。 这份功劳其实还是挺烫手，因为关系到皇室秘闻，既然蒋瓛要抢，那就让他抢，万一发生了什么，或者上面想要捂嘴，损失比较严重的，还是蒋瓛等人。 而不是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暗子。 他们本就见不得光，很多问题都和他们没关系。 哪怕杀鸡儆猴，他们也不是那只鸡。 —— 到了外面。 “大人，怎么样了？” 纪纲问道。 蒋瓛把刚才的事情，完全地说出来，说完了又道：“赵云那个老狐狸，专门把最难的交给我们！” 纪纲不以为然道：“大人完全可以先进宫，把这些告诉殿下，再安排人查高丽方向的线索，将来真的有什么，殿下最记得的，还是第一个把这些上报的大人了！”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蒋瓛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赵云胜气昏了，连那么重要的点都没想到，又道：“你这家伙，脑瓜子就是聪明，以后跟在我身边，保证能让你吃香喝辣！” 纪纲毕恭毕敬道：“多谢大人的栽培！” 言毕，他的脸上，还带有几分向往和期待的表情。 费尽心思向上爬的他，总算找到了机会。 “进宫！” 蒋瓛又道。 他改变方向，不回镇抚司了。 直奔皇宫而去。 到了宫里，见过侯显，得到通传，他这才能来到朱炫面前躬身下拜。 “你来得匆忙，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朱炫从早朝下来，就一直在内阁处理政务。 得到侯显的通传，蒋瓛很心急地进来，只好接见一下。 蒋瓛郑重道：“回殿下，有线索了。” 他把张星和赵大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这是白莲教的人，可以渗透到衡王府内部，风险最低的方式之一。 有可能还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赵大这个人，我们初步排查，暂无问题，但还会继续深挖，高丽那边也安排人去查了。” “至于死了的张星，我们也准备找坟，找到了就挖开检验。” “臣认为，这条线索挖到底，应该能挖出结果。” 蒋瓛说道。 朱炫有点意外，这一次的锦衣卫，好像又行了，问道：“这些线索，是你找出来的？” 蒋瓛本想说正是，但考虑了一下，认为把什么都包揽了不太合适，只好说道：“是臣和赵云胜一起商量，认为这条线索可行。” “那就深挖下去。” 朱炫不管他们两人，具体怎么商量。 只想得到一个结果，过程如何，就不重要。 “挖下去的同时，提防打草惊蛇。” 朱炫又叮嘱说道。 “是！” 蒋瓛应声说道。 第1041章 挖坟 蒋瓛很快，又离开了。 朱炫想着蒋瓛汇报的消息，心想宫里好像也不怎么安定。 如果赵大真的有问题，五岁被安排进宫，至今十多年过去了，宫里也有可能又被渗透了一些人进来，但是这些人平时很低调，什么都不做。 再加上他和朱元璋身边，提防的程度是最严格的，让那些人又一直找不到机会做什么。 但是，他们一旦做了，对于宫里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有些事情，不能不防。 只不过，赵大有没有问题，暂时还不清楚，更多的还是他们猜测，具体情况还得看后续调查结果。 结果出来之前，什么都有可能。 “让云奇公公过来。” 朱炫说道。 侯显也不问有什么事情，赶紧跑出去，通知自己的义父。 过了不多久，云奇来了，跪下道：“拜见殿下！” 朱炫问道：“我们宫里太监、宫女等的情况，云公公应该很清楚吧？” 云奇不知道这么问，为的是什么意思，点头道：“基本清楚，殿下有什么需要，老奴可以帮殿下查。” 朱炫就把赵大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云奇一听就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被吓得满身冷汗，额头撞击在地板上，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这是老奴的疏忽，老奴该死。”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是再怎么该死，也弥补不了。 “目前只是猜测，具体怎么样，我们谁也无法确定。” 朱炫说道。 云奇很快就安静下来，等待朱炫的进一步指示。 “云公公明白，应该怎么做了吧？” 朱炫又道。 云奇又磕头道：“多谢殿下放过老奴，老奴明白怎么做了。” 把自己找来，那么有且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宫里的奴婢全部查一遍，如果发现有任何问题，那么全部给灭了，一个不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是最好的。 谁也不想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潜在的威胁。 “侯显，送云公公离开。” 朱炫又道。 侯显把云奇，带到内阁外面，道：“义父，这件事比较严重，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云奇淡定道：“你好好伺候殿下即可，排查那些奴婢，我还不当一回事，好了你不用再送，回去吧！” “是！” 侯显说道。 云奇回到乾清宫，不敢隐瞒，朱炫也不说应不应该隐瞒，就把刚才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老朱。 “该死的！” 朱元璋一听，勃然大怒：“把那些奴婢，全部杀了！” 他沉寂许久的杀意，再一次忍不住躁动起来。 云奇赶紧跪下道：“全部杀了，宫里就没有奴婢可以用，老奴建议先查一遍，尤其是外族人送来的奴婢，他们是最有可能存在问题的。” 朱元璋淡淡道：“那就查，只要查出来，一个都不用留。” 云奇低声道：“是！” 宫里还有一条，暗中的情报线索。 那是云奇负责的，专门用来监控宫里的动静。 “老奴该死！” 云奇跪下来，又磕头道：“在老奴下面，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老奴失职，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轻哼道：“罚了你，谁来帮咱干活？唉……你和咱一样，都是一把老骨头，糊涂了也正常，去忙吧！” 这个老太监，都跟了他好几十年。 还是能够信任的。 “多谢陛下！” 云奇深深一拜。 —— 夜色森森，夜凉如水。 冷清的月光之下，有人走上了一个山头。 与其说是山头，其实是一个乱葬岗，这里到处是坟堆，随便在这里走过，一脚下去都能踩碎一堆人骨，看上去甚是可怕和恐怖，特别是在这样的夜晚。 幸好现在是逐渐转冷的季节。 如果在盛夏，天气炎热的时候，风一吹，乱葬岗里面一定有鬼火飘忽，闪烁不定，能把人吓得魂飞魄散，胆子小的人夜晚都不敢靠近这里。 今晚又有例外。 有五个人，来了这个乱葬岗。 他们也不敢打火把，凭借月色赶路，踩踏着地面的人骨，一路往乱葬岗的深处走去。 “根据我们的排查，衡王殿下仁厚，给死了的张星置办了一个棺材，有棺椁保护，他的骸骨应该保存得挺好的。”走在前面的人说道。 说话的声音，在黑夜里也是飘忽的。 这五个人，正是赵云胜他们。 本该有四个才对，但蒋瓛一定会过来硬蹭，赵云胜只好带上他一起来。 剩下的都是锦衣卫。 他们什么没见过？ 哪怕到处是鬼火，他们也不怕，这个乱葬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刚才说话的锦衣卫又道：“我们来之前，就彻底查过了，没有任何人跟踪，知道我们今晚行动的人，原本只有四个，但现在……” 现在是五个了。 有蒋瓛横插一脚进来。 这个行动，绝对的保密，不能打草惊蛇。 蒋瓛能够知道，也是他一直在蹭，赖在赵云胜身边不肯走。 “蒋大人，如果真的打草惊蛇，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赵云胜只好说道：“是你们，非要跟着一起来的。” 蒋瓛揉了揉太阳穴，再听到这些对自己没多少效果的威胁，随口道：“我知道，如果出事，我主动承担一切。” “就怕你担当不起！” 赵云胜心里便是如此想。 蒋瓛又道：“我们都是锦衣卫，这种事情，我也有责任。” 说的好听是责任，真实一点，还是为了抢功。 道理如何，赵云胜都懂。 “大人，就是这里了。” 前面带路的锦衣卫，很快在一个坟堆前面停下。 这里的坟，九成不带墓碑。 那个太监的也一样。 如果有能力搞个墓碑，就不会把尸体丢到乱葬岗。 那个坟堆不是很高，但至少也有点辨识度，看得出来是个坟。 “衡王殿下真的仁厚，还能给他立个坟。” 赵云胜打量了一会，挥手道：“挖开！” 挖坟这种事情，有损阴德。 只不过，在锦衣卫看来，更损阴德的事情都没少做，就这么一点阴德，不痛不痒。 几个锦衣卫的人，当即动手挖掘。 坟堆上的土迅速被挖开，露出里面还没有完全腐朽的棺材。 第1042章 两个骸骨 夜晚的乱葬岗，安静得可怕。 挖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特别明显。 但是，除了赵云胜他们五人，再无其他人敢在这个环境之下，靠近这个渗人的乱葬岗，他们的身影在月色之下被拖得很长，如果有人不幸在外面经过，好像看到鬼影那般。 当然了，没有谁会这样闲，此时在外面路过。 看到露出来的棺材，蒋瓛仿佛看到了希望。 总觉得进一步的线索，就在棺材里面。 把棺材挖出来了，锦衣卫们暂时停下，等待赵云胜下一步指示。 “开棺！” 赵云胜压低声音道。 那三个锦衣卫动作相当熟练，铁铲卡在棺材的缝隙上，用力一撬，只听到“咯吱”一声响起，棺材盖子便如此被掀开，首先一股腐臭的气味冲出来。 他们赶紧后退，用衣袖拂鼻。 难闻得很！ “好臭！” 蒋瓛皱起眉头，也后退了两步。 赵云胜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腐臭，但也拿出一个，朱炫他们折腾出来的口罩，再从身上拿出手电筒打开，往棺材里投射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们都愣了愣，感到不可置信。 “两个骨架！” 其中一个锦衣卫，也不管棺材里的东西有多阴森可怕，马上走过去，将两个头骨拿出来。 “真的是两个骨架。” “这个棺材里有两个人头，两份肋骨，手脚骨头都是两个人的。” “这个棺材，塞进去了两个人。” 蒋瓛也发挥了自己的专业特性，用刀鞘快速翻了翻里面的骨头，惊讶地说道。 一个棺材里面，正常情况之下，不会存在两个人的骨架。 一般存在了，就说明情况不正常。 赵云胜的手电筒继续对准棺材，看着下面的骨头，问道：“你们有没有查错了？” 蒋瓛也认为有这个可能，整个乱葬岗的坟头那么多，有时候查错了也正常，道：“你们不会把人家夫妻合葬的墓，当成是张星的坟墓吧？” “错不了。” 一个锦衣卫翻找了一下，在夜色之下把两个骨架的盆骨找出来：“女人要生孩子，盆骨比男人的要宽，这是天生的，男人的盆骨上大下小，女人的盆骨呈现圆筒状。两位大人，你们看这里的盆骨大小和外形都差不多，不是夫妻合葬。” 他们凑过来一看，确实如此。 差距不是很大，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个骨架的主人都是男人。 蒋瓛不得不感叹，暗子的专业性比自己明面上的锦衣卫强了不少，这就让他感到压力了。 另外一个锦衣卫说道：“两具尸体原本穿的衣服，正是王府太监穿着，也说明没有找错，只是……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是太监的，奇怪了！” 赵云胜问道：“两个合葬在一起的太监？这就有趣了。” 蒋瓛皱起眉头，沉声道：“根据我们查阅的名册，衡王府从成立至今，只有一个叫做张星的太监病死，再无第二个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 赵云胜叹了口气。 越来越觉得，衡王府里的水太深了。 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把持，一不小心陷进去，还有可能被淹死。 蒋瓛更觉得，事情扑朔迷离。 是否还能挖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皇家秘密，他可不想知道得太多。 “大人！” 一个检查了棺材的锦衣卫说道：“这个棺材下葬之后，一共打开过两次，我们刚才开了一次，第一次应该是在下葬之后不久开的，也就是说下葬之前只有一具尸体，后来有人抛尸、毁尸，把第二具尸体塞进来。” 棺材盖子上的痕迹，他们还是可以判断。 半年之内的时间，还不算特别久远，只要细心一点，想要根据痕迹找出问题，不是特别麻烦。 赵云胜观察了一会，赞同地微微点头。 确实是这样。 “把骨头带回去，其他恢复原样。” 赵云胜说道。 那些骨头，被他们用布帛包裹起来。 至于这个坟头，过不了多久，被他们填埋恢复如初。 锦衣卫的专业性很强，恢复的大小、高度，都和开挖前的差不多，再把一层干土撒上去伪装，尽量复原得很完整，只要不是挖开，根本发现不了有人挖过坟。 “走吧！” 赵云胜在前面带路。 蒋瓛在后方跟上，问道：“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查？” 赵云胜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都下半夜了，回去还查什么？当然是先睡觉了。” 蒋瓛：“……” 他还是第一次，和赵云胜那么紧密地合作查案，总感觉自己的节奏，跟不上赵云胜的。 明明大家都是锦衣卫，具体实力差不多，但暗子在暗处，很多时候确实可以完胜他们在明处的人。 骨头不带回镇抚司衙门，而是带到赵云胜那个院子。 带骨头回来的锦衣卫，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准备分开整理好，明天再验尸的，但骨头刚在正常的灯光之下呈现，马上又发现问题了。 “大人，你们快来看！” 听到了锦衣卫的话，他们赶紧过去一看。 “其中一个骨架的骨头，颜色发灰，另外的骨架是正常的白骨颜色。” “刚才光线不够，颜色比较浅，我们难以发现。” 锦衣卫说道。 “中毒了！” 蒋瓛和赵云胜同时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这两个骨头的主人，很有可能都是衡王府的太监。 但是谁会对一个太监下毒？ 张星是病死的，两个骨头，谁是张星呢？ 衡王府的名册里面，没有第二个太监，或者任何下人死亡的记录，那么两个人的骨头，一个是张星，另外一个又是谁？ 中毒。 多出一个人。 死了两个太监。 这条线索让他们感到不解，但在此时出现的中毒线索，他们又可以很肯定，一定和衡王府的书信有关系。 具体是什么关系，还需要继续查下去。 “你看怎么样？” 蒋瓛问道。 赵云胜打了个哈欠道：“明天再验尸，还是先睡一觉了再说。” 蒋瓛问道：“你就一点也不紧张？” 赵云胜说道：“都查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需要紧张的？只要线索还在，真相就跑不掉，我们做了那么多，背后的人都不知道，主导权还在我们手中。” 蒋瓛：“……” 好像很有道理，但他犹豫着，决定明天再进宫见殿下，抢先把这个发现上报。 第1043章 又有线索了 清晨。 朱炫起来之后，先去给老朱请安。 现在的老朱，已经没有任何要上朝、以及处理朝政的意思，除非有朱炫处理不来的事情，或许会出手帮一帮，其他时候就在乾清宫享福了。 朱炫请安完毕，就去负责上朝。 作为完全监国的皇太孙，这已经成了朱炫最基本的工作。 朝堂上提出的问题，大多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什么特别重要的问题，他们早就商量得差不多，不会一直留到朝堂上再处理。 只不过，今天在朝堂上，郁新提出一个，重新整顿大明所有贸易区的建议，听起来倒是不错。 “我们大明的贸易区，如今数量越来越多，每天进出的钱货数额巨大。” “所有贸易区内，进行的都是对外贸易。” “在其中很容易滋生腐败问题，贸易区又是油水特别多的地方，每天都和钱打交道，哪能让人不生贪念？” “特别是番禺的贸易区，长时间交给一个人管理，臣认为不妥！” “驻扎在贸易区里的锦衣卫，也应该更换一批。” …… 郁新洋洋洒洒，提出了好几个贸易区的问题，也提出了一些解决的方法。 但方法具体管不管用，暂时有待商量。 “郁大人说得对！” 朱炫一边听，一边点头。 贸易区发展壮大，很多问题有可能随之凸显。 番禺贸易区那边，其实郁新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基本就是长时间交给岑璟负责，岑璟可是朱炫的大舅哥，如果真的要做点什么，下面的人敢反对吗？ “请殿下，重新查办、管理一次贸易区。” 郁新得到了赞同，继续说道：“臣认为，先从番禺的开始。” 番禺是第一个，真正发展起来的贸易区，根基很深，意义重大。 当时陪着朱炫建设贸易区的元老，基本都在番禺那边，如果要查，那是最具代表性的。 不是朱炫不相信岑璟，而是不相信人性。 小贪小闹，可以不管。 水至清则无鱼。 但是贪得太多，搞得太严重，该怎么处理的，还是要怎么处理。 “可是要查，不能让当地人去查，而是我们京师这边出人。” 朱炫依旧不反对，同意道：“查的人，必须和贸易区，没有任何利益关系，郁大人认为谁可行？” 郁新郑重道：“如果殿下能相信臣，那就让臣去查，保证不会让殿下失望。” 他还毛遂自荐，主动请缨去广州。 好像对贸易区多有不满，甚至掌握了某些秘密那样。 贸易区存在了那么长时间，必须经历一场严查，看里面是否有蛀虫。 “行！” “麻烦郁大人南下一趟，我会安排好船队。” “另外，我也会安排几个锦衣卫的人给你用，再给你一道圣旨，让广州那边的人，无条件服从郁大人的调查。” “谁敢违令，郁大人可以把他们全部拿下，带回来给锦衣卫的诏狱审问。” 朱炫同意说道。 先看看郁新能查出什么，或者掌握了什么证据。 如果真的有可能，那就用番禺贸易区来杀鸡儆猴，朱炫不可能再回去广州，但郁新可以。 “多谢殿下！” 郁新领了这个命令，连忙地高呼。 其他户部的官员，其实早就盯上了贸易区，他们认为贸易区创造的利益，说不定比现在上交回来的税收还要高，在那么巨大的利益之下，哪有人能忍住不贪？ 只要查一查，能挖出成片的人。 户部给事中早就想弹劾，但苦于没有证据，又没有机会。 他们这么做，倒也不是为了贪什么，以及争夺什么，就是单纯地认为，贸易区没有那么简单，发展那么长时间，容易形成铁桶一块，将来肯定不利于大明税收。 倒不如趁着发展初期，把这个铁桶打穿。 朱炫也是这么想，同样有过差不多的考虑，在归化的时候，就曾让人去严查一遍。 但是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亲力亲为。 看了一眼下面的人，递交上来的严查结果，觉得没问题就放到一边，但有没有问题，只有贸易区的人，才能知道。 “那就再查一次！” 朱炫心里在想。 也很不放心人性的贪婪。 贪念是无穷无尽的。 说完了，朱炫又注意到，蒋瓛好像在外面等着了，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如果没有，你们先退下！” 他们没其他事情要上奏，很快全部退下去了。 “带蒋瓛到偏殿。” 朱炫说着，往偏殿走去。 蒋瓛从乱葬岗回来后，很纠结挖坟挖出来的东西，一个晚上都睡不好，天刚亮就要进来找朱炫上报昨晚的结果，一来可以领功，二来还想看看朱炫怎么想的。 这些东西，不管怎么说，都关系到皇家的秘密。 看朱炫想怎么查。 “蒋大人。” 侯显刚出去，就看到等待蒋瓛，道：“殿下让你到偏殿。” “好！” 蒋瓛点头，跟随侯显来到偏殿，再跪下来一拜。 “免礼。” 朱炫问道：“那么早来找，有结果了？” 蒋瓛说道：“又找到了一些线索。” 他把昨晚的发现，很详细地说出来。 听完了所有，朱炫也感到有些意外。 朱允炆书信的背后，确实没有这样简单，没想到一封书信，还能挖出那么多内幕。 如果让韩钧他们知道，这样弄巧成拙，现在会不会后悔莫及呢？ 应该很后悔！ “你们觉得这是为何？” 朱炫消化了一下这些线索，就问道。 蒋瓛说道：“一个棺材里面，出现两个人的骨头，很不正常，说明衡王府里面，还有一个太监死了，但府中没有少了的人，说不定那个死了的太监还被人取代了。” 这是他一个晚上睡不好，而想出来的结论。 除了这一点，蒋瓛想不到其他。 这样也能很好地，解释了两个太监尸体的问题。 “那么你认为，除了张星，第二个太监的尸体，可能是谁的？” 朱炫又问。 “臣初步判断，可能是赵大，他被杀了，再被取代，但具体怎么样，还是要查明才能确定。” 蒋瓛暂时还给不出一个具体完整的答案。 又怕现在说的，和到时候查出来的不一样，再一次让殿下失去对他们锦衣卫的信心。 第1044章 宁可杀错 “那就继续查下去。” 朱炫暂时不计较，这个答案的对错与否。 一切等到彻查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这一次的锦衣卫有一定的进展，又让朱炫感到意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两眼一抹黑，看着白莲教就在眼前，但也不知道怎么查，是个不错的进步。 朱炫又道：“你先下去，和赵云胜好好再查，我要得到更具体的答案。” “是！” 蒋瓛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水真的深啊！” 朱炫心里在想：“韩钧他们，把一封朱允炆的书信拿出来，到底是不经意的暴露，还是另有什么原因呢？ 如果是不经意暴露，那就说明他们白莲教也开始心急了。” 在北平被动了根基，不心急也不行。 如果另有原因，故意把书信放出来，为的又是什么？ 引诱锦衣卫，深挖查下去？ 这样做对他们白莲教没多少用处，更是打草惊蛇的做法，想想就不是那么靠谱。 “算了，还是等结果吧！” 朱炫暂时把这些，丢到一边去。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 乾清宫。 “陛下！” 云奇过来说道：“老奴昨天安排了一下，捉了十五个太监，八个宫女，他们在宫里都有犯错，和外面的人有关系，但是无法确定是不是和白莲教有关，先捉起来了。” 朱元璋听着，沉声道：“送去给赵云胜，不管有没有关系，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要知道这些宫女太监，都是在宫里的。 如果这些人要做什么，或者给他们找到什么机会，造成的后果绝对很严重，会影响到整个大明的存亡问题。 就算没关系，也得处理了。 好像当年他处置贪官，就算杀错了，也得全部杀了。 “老奴领命！” 云奇知道应该怎么做。 犹豫了下，他又说道：“今天早上，锦衣卫又有新的线索。” 于是乎，他把昨晚挖坟的线索，都说了出来。 锦衣卫知道的，云奇想知道又不是很难，在他们内部不算什么秘密。 朱元璋听着眉头一皱，冷淡道：“那些妖人，真的阴魂不散，这么多年里面，咱杀了不少，乖孙也杀了不少，根基都被乖孙挖得差不多，但他们还是能渗透到咱的身边。” 想到曾经的太子妃吕氏，就是被白莲教渗透了，他感到很不爽。 淡淡的杀意，在身边弥漫。 可惜了，一把年纪，空有杀意，没有杀心。 “全部交给乖孙去做吧！” 朱元璋考虑到最后，挥一挥手道：“你继续关注，有什么新的线索，第一时间回来告诉咱，如果乖孙有什么不好做的事情，咱亲自出手，就不相信那些妖人，在咱的手底下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是！” 云奇又道。 这件事，确实太严重了。 —— 蒋瓛从宫里离开，回到镇抚司休息片刻，吩咐下面的人，先把赵大查一遍，再查张星的问题，以及盯着衡王府上的人，就再一次到赵云胜那边。 至于从赵大身上，能不能查出什么，暂时还未知。 “怎么多了那么多人？” 蒋瓛刚进了赵云胜那个院子，就看到里面多了很多宫女太监，都被锦衣卫的人打晕了，随意丢到地上。 赵云胜抬了抬头道：“陛下让人送过来的，他们应该有点问题。” 蒋瓛问道：“问出有什么了吗？” 赵云胜摇头道：“还没有开始问，这不在等你来？你一直硬蹭我的结果，又主动去找殿下邀功，如果还不愿意帮忙做点事情，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闻言，蒋瓛老脸一红。 原来自己那些小心思，在赵云胜面前，也不过如此。 早就被看穿了。 “验尸怎么样了？” 蒋瓛又问。 赵云胜说道：“那个灰色的骨头，确实是中毒，还是长时间积累的毒素，不会马上致命，但毒素多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会死。”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这种毒素，一般的仵作验尸时，是看不出来，需要刘院长他们专业化验才行，但谁会给一个太监验尸？大家都以为这个太监是病死的，随便挖个坑埋了即可，埋下去就毁尸灭迹。” 蒋瓛说道：“也就衡王殿下心善，愿意给他一副棺材。” 这样的太监，就算死了，很多时候，可能连挖个坑被埋了的机会都没有。 大部分还是直接丢到乱葬岗，不知道是要被喂野狗，还是野狼了。 反正命运，就是那么悲惨。 “你又错了。” 赵云胜道。 蒋瓛好奇地问：“我又错在哪里？” 赵云胜摇头道：“根据我们最新的消息，棺材不是衡王殿下留的，而是四皇孙殿下心善给了张星棺材，买卖棺材的人我已经找回来，并且控制好了，没有泄露任何消息。” 蒋瓛：“……” 自己不就是进宫一趟。 怎么赵云胜又查出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他越来越感觉到，差距要被拉开了。 “这些有何用？” 蒋瓛不甘心地问。 赵云胜耸了耸肩道：“暂时还不清楚有没有用，但查都查到了，总得把人带回来，万一有用呢？” 好一个万一。 蒋瓛在想，如果自己查到这一点，也有可能先把人带回来再说，其他的以后再考虑，或者再进行查下去，谁也不敢肯定完全没用。 “我来问买卖棺材的人。” 蒋瓛又道。 这部分人数量比较少，工作量不大。 陛下从宫里送出来的人，数量还是挺多的，霎时间要审问，没那么容易。 “随便你！” 赵云胜并不在意。 就算蒋瓛真的单纯硬蹭，最终什么都不做，他也是没所谓，可以给蒋瓛蹭的机会，反正都是给陛下、殿下办事，格局要大一点。 “把人带过来！” 蒋瓛就不客气了，单独要了一个房间。 负责买卖棺材的人，很快被带到房间里面。 卖棺材的，是当地一个工匠。 买棺材的人，是衡王府的奴仆，但是衡王府的人都被锦衣卫控制，这个奴仆被单独带走，并不会有什么。 “你们就说吧，那个棺材，是怎么买，怎么卖的。” 蒋瓛把他们分开，冷声地审问。 还有各种刑具，摆在他们面前，敢不说真话，那就上刑。 第1045章 四皇孙心善 蒋瓛带着两个人去审问，其实也问不出什么。 卖棺材的说，只是卖了棺材出去，再无其他，查了查账本也没别的发现，再审问棺材铺的伙计同样没啥问题，只是单纯的卖了棺材。 负责买棺材的衡王府奴仆，就详细地说了说，当时那个太监张星死了，他都准备用凉席一卷，就这样直接丢去乱葬岗喂野狗，但四皇孙殿下心善，让他去买了一副棺材，再找人挖了个坑。 把棺材埋了，他们再也没有回去过。 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普通的太监，没有任何亲属，也不存在有人拜祭的情况，能给他准备棺材埋葬，真的就是超级仁慈。 后续那个坟发生了什么，那个奴仆只是说不知道。 哪怕用刑了，他也是这么说。 审问到了这里，再无其他进展，也问不出有什么，蒋瓛只好先去找赵云胜，只见赵云胜他们在审问宫里送出来的人，好像也是没有什么线索。 “怎么样了？” 赵云胜抬了抬头便问。 蒋瓛摇头道：“应该没问题，棺材确实是四皇孙殿下心善，让下人准备，找不出其他线索。” 他没有往四皇孙身上猜疑，问过也就算了。 如果朱允熙真的有问题，又怎么可能，主动把那封信拿出来？ 能这样做，说明朱允熙是正常的。 “四皇孙殿下，确实仁德！” 赵云胜眯了眯双眼，回忆了一遍整个事件，就不再说什么，翻阅一下审问那些宫里的人，描述的各种口供。 蒋瓛又要硬蹭，想得到赵云胜的结果，问：“具体怎么样了？” 赵云胜说道：“其中一人，和赵大是认识的，他们进宫之前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生活在辽东，但被曾经的高丽王掳走，上贡给了陛下，进宫当太监了。”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又道：“我需要确定，现在的赵大，是不是真正的赵大。” 按照他们最初始的逻辑，棺材里两个骸骨，一个是张星的，另外一个很有可能就是赵大的。 真正的赵大，被干掉了，抛尸乱葬岗，再换了一个假的赵大进衡王府。 白莲教的人要做到这一步，在他们专业的人看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做了那么多，如果可以策反两个皇孙，对白莲教而言绝对是有利的，值得他们浪费心思这样做。 “怎么审问？” 蒋瓛问道。 赵云胜把那些口供，交给赵云胜，道：“人被你们控制，也在镇抚司，你来审问吧，我都给你硬蹭了这么多，你总得给我硬蹭一次的机会，对吧？” “你……” 蒋瓛哑口无言，事实又确实如此。 他接过口供，回去镇抚司再想办法。 赵云胜送走了蒋瓛，再去审问一遍买卖棺材的两个人，得到的结果和蒋瓛问的差不多。 “四皇孙殿下心善，特许下人，为一个太监准备棺材。” 赵云胜念叨着这句话，又道：“安排人确定一下，我想知道四皇孙殿下，是不是心善的人。” “是！” 下面的人应声说道。 赵云胜发现，越是挖下去，水就越深了。 不知道深水当中，藏有多少条大鱼。 “把半年之前，衡王府内，所有进出城的名册，都调用过来。” “再去联系城内外的地痞，我有些事情要问一问他们。” 赵云又朗声说道。 只不过，半年那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什么。 —— 蒋瓛回了镇抚司，把纪纲叫了过来。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纪纲小心翼翼地问。 蒋瓛已经把口供都看完了，如果那个和赵大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太监没有说谎，要确定赵大是不是真的，难度就不是很大，道：“把所有衡王府的太监都带出来，全部脱了衣服检查。” “啊？” 纪纲听着有些惊讶，好奇地问：“大人，难道你想……” 蒋瓛一脚踢过去，道：“想你个头，快去！” 那份口供的事情，他没有让纪纲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不容易泄露。 就算纪纲再怎么值得信任，蒋瓛还是会留个心眼，不是谁都可以相信的。 “好！” 纪纲赶紧出去安排。 过了没多久，所有人在寒风之中，脱了衣服瑟瑟发抖地站着。 蒋瓛假意地让人检查，不过又每一个人都查得很彻底，连脸皮都揉搓了一遍，直到查赵大的时候，这才着重关注，发现赵大的脸是真的，身上的特征也符合五岁进宫阉割。 再有那份口供的描述，赵大身上哪里有胎记，哪里有疤痕，都完全吻合了。 这个人好像没问题。 “这……” 蒋瓛皱起眉头。 又有一个难题了。 代替张星的赵大，貌似没问题。 给口供的人应该不会说谎，这一点他还是相信赵云胜的手段，于是又把那些人带下去，单独关押和再一次审问，用了各种威逼利诱，依旧问不出什么。 从赵大的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赵大这个人，好像没问题！” 蒋瓛的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 纪纲站在旁边，等候他的吩咐。 好像又一次，要陷入困局了，感到有点难搞。 “纪纲，你看着他们，我再去找赵云胜。” 蒋瓛只能回到赵云胜那边，把刚才的结果共享了。 “赵大没问题？” 赵云胜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又道：“两个方向，一个是有问题，就是有人说谎了，一个是没问题，那么衡王府里面还有其他内应。” 蒋瓛问道：“其他呢？” 赵云胜说道：“第二个人骨，就是内应杀了人塞进去的，内应就取代了被杀那人，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存不存在？” “存在！” 蒋瓛肯定地点头。 “那你还不去查！” 赵云胜又道：“衡王府的人，都在你们那边，既然存在，继续查即可。” 蒋瓛：“……” 他赶紧再一次回去，审问衡王府的人。 但是那些人，都被他们查了一遍又一遍，审问了一遍又一遍。 蒋瓛甚至在想，他们真的有问题吗？ 又暂时没办法确定，只好继续审问。 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不能让线索断绝了。 赵云胜叹了口气，留在这个院子里面，再也不做什么，等待下面的人，传回来的结果，觉得按照这条线索走，可以查出什么来。 第1046章 大不了就是死 衡王府。 原本的宫女太监，以及其他下人，早就被锦衣卫带走，尽管朱元璋又安排了一批进去，但府中顿时空了很多，也寂寞了很多。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谁也热闹不起来，害怕是肯定的。 朱允熞兄弟二人的媳妇孩子，都可以感受到淡淡的压力，什么也不敢做。 平日里比较活泼的孩子，现在乖巧安静，连哭闹都不敢太大声，生怕会发生什么，对他们很不友好的事情。 “大哥，你这是想让我们去死！” “你都离开大明了，还回来祸害我们做什么？” “我们只想好好活下去，我们不要做其他，只要活着！” 朱允熞坐在前院喝酒，无奈地高声呼喝，以发泄心里的不爽。 本来日子过得还是挺舒服的，一封书信把他们的一切打破，尽管皇爷爷也不计较他们兄弟二人，但他看得出来，将来肯定充满了提防和警惕。 好好的日子，变成了这样。 不管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朱允熞已经什么都不想，但朱允炆还要把他放在火堆上烤。 朱允熙说道：“三哥，有些话不能乱说。” “我也不是乱说，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朱允熞大吼道。 朱允熙说道：“你喝多了。” “没有！” 朱允熞摇头晃脑，醉醺醺地说道：“我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大哥凭什么还要让我们再想起来？我们决定什么都不管，他凭什么还要打破我们的生活？” 朱允熙想了想问道：“三哥，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管？” 朱允熞摇头道：“不管了，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可以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其他的还管来做什么？报仇？都是我们的错，这个仇怎么报？” 朱允熙：“……” 看到自家三哥这样，有些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很多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又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和认知。 朱允熙犹豫良久，也拿起酒瓶喝酒，一醉解千愁。 什么都不管了。 —— 东宫。 朱炫又忙完了一整天的政务，感到人快要累垮了。 到傍晚的时候，总算处理完了，去坤宁宫见一见沐沅君，陪文珪那个臭小子玩一玩。 “殿下。” 沐沅君算了算排期，又道：“今天轮到花儿妹妹了，你别忘了过去她那边，皇爷爷还等着咱们开枝散叶呢。” 朱炫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陪你们吃完晚饭就过去。” 沐沅君想着，摇头道：“不行，殿下还是尽快过去，我不能争宠，也不能让其他妹妹觉得夺走了属于殿下的宠爱。” 后宫可不能乱。 作为太孙妃，她知道自己的责任，也是维持后宫乱不乱的重要因素。 坐在这个位置上，沐沅君时刻记得要做到后宫的平衡，不能出现动乱，不能给朱炫带来麻烦。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朱炫看到沐沅君满脸认真的模样，轻轻地亲了她一下，道：“我这就过去看看，你啊！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沐沅君脸色绯红，尽管很想朱炫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但还是不得不送着朱炫出门，再回去带文珪了。 回到东宫。 朱炫首先去见岑花。 不过想到今天郁新的提议，不知道在番禺的岑璟，现在是不是还干净，否则只能对不起岑花了，有些事情不能徇私，更不能开一个不好的头，需要大义灭亲。 要不然，后续的麻烦会很多。 “殿下，终于来了。” 岑花看到朱炫的时候，开心地说道：“来人，准备晚膳。” 朱炫说道：“刚去了一趟坤宁宫，被沅君赶来你这里，肚子都饿着。” 岑花开心道：“那正好，陪臣妾用晚膳，辛苦殿下了。” 朱炫笑道：“我能有什么辛苦的？” 岑花说道：“殿下处理政务，当然辛苦了，家国大事都在你的身上呢！” 不知不觉间，朱炫发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还是那么重。 “好了，不说这些。” 朱炫坐下来了，又道：“你来陪一陪我吧！” “好！” 岑花依偎在朱炫身边。 很快就有御膳房的人，把饭菜送过来。 吃饱喝足了，他们正式开始缠缠绵绵，准备继续要孩子，东宫的孩子只有文珪和文墨，还是太少了。 次日，早上。 朱炫起来了，但没有吵醒岑花。 按照流程，先去找老朱请安，再准备上朝。 结束了朝会，朱炫还等不到蒋瓛他们的消息，终于想到了朱高煦兄弟二人，也该对他们的事情做个了结，于是让人把他们传进宫。 “可以进宫了？” 朱高煦看着来传的人，先是愣了愣。 但很快，又有一种即将解脱的感觉。 终于可以进宫见朱炫，能解决这个问题，不用一直提心吊胆，总是觉得要发生什么。 越是等待，又越是焦虑和心急。 只不过，朱高燧的心里又感到怕了，开始打退堂鼓，小心翼翼地问：“二哥，你说，万一皇爷爷非要处置我们，不认同殿下的求情，我们怎么办？” 朱高煦还没想过这一层，但听到朱高燧这么说，微微咬牙道：“大不了，就是死！” “啊？” 朱高燧惊呼。 真的不想死。 “死什么死，快进宫吧！” 朱棣催促说道。 如果真的要死，他们也不可能待在家里，早就进了大牢等待宣判，也就他们认为会死的。 “老三，走了！” 朱高煦什么都不管，拖着朱高燧便出门。 徐妙云看着他们走远了，担心地问：“夫君，真的没事吗？” 朱棣轻哼道：“他们死不了的，那两个混账，就算死了也是活该，连我们自家人都如此算计，哼！” 对于这样的行为，他是很不爽的。 无法原谅他们！ 徐妙云忧心忡忡，无奈地哀叹。 朱高煦二人跟在太监的身后，很快到了宫中，首先去的是内阁，而不是乾清宫，又让他们稍稍吐了口气，不是第一时间去见老朱，还可以做点心理准备。 “拜见殿下，千岁……” 他们还没有把话说完，朱炫就让他们先起来。 “我听说，你们挨四叔打了？” 朱炫随口便问道。 他们回来的当天，都发生了什么，肯定也瞒不过朱炫。 第1047章 将功赎罪 “我们不懂事，挨打也是应该的。” 朱高煦首先说道：“就算要打死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朱炫说道：“动不动就说打死，你们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我说过要帮你们，就不是单纯的说一说。” 朱高燧连忙问道：“殿下，真的吗？那皇爷爷那边，也还好吧？” 朱炫说道：“我这就带你们去见皇爷爷，具体怎么样，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好吧！” 朱高燧声音颤抖道。 看到他们这么害怕，朱炫一时间也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直接让他们跟在身后，往乾清宫去了。 到了宫门之外，朱炫让他们等着，先进去看看怎么样了。 进门就可以看到，文珪还在陪着老朱玩。 “爹！” 文珪看到朱炫进来，开心地小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朱炫的大腿，欢呼出声，不知道多欢快。 朱炫提起这个小家伙，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又道：“皇爷爷，孙儿来了。” 朱元璋脸色严肃，语气凝重道：“你现在要监国，未来就是皇帝，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需要你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不要有事没事都往咱这边跑，很浪费时间，耽误政务。” 处理了大半辈子政务的老朱，就是见不得朱炫浪费时间。 那么多政事不处理，过来找自己，这样是不行的。 “孙儿也知道，但是有一两件事，孙儿需要和皇爷爷确定一下。” 朱炫坐在老朱身边说道。 朱元璋表情缓了缓道：“你都监国了，有什么事情，就不怕处理，是否遇到难题了？” 朱炫笑道：“也不算难题，孙儿已经想好办法，就是想让皇爷爷看看可不可行，是关于两位堂兄的事情，他们在外面等待召见。” 经得提醒，老朱这才发现，好像还有两个不孝孙儿的事情没有处理好。 那两个家伙无法无天，胆大包天，连自家人都敢算计，确实让他很生气，道：“传他们进来吧！” 即使再怎么不待见，再怎么生气，那也是自己的孙儿，总得给出一个合理的处理结果。 等了没多久，云奇带着朱高煦二人进来。 “孙儿拜见皇爷爷！” 他们二人跪下行礼。 但是，行礼完毕，老朱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只好一直跪在下面。 他们这就感到，有点不安了。 今天进宫，感受到的气氛，比起上一次更凝重。 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文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好像也感受到有什么不对，不敢帮他们说话，只是坐在旁边准备看戏。 “乖孙，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朱元璋淡淡地问。 他们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也不太敢用力，心里紧张得不行。 朱炫说道：“孙儿想放过两位堂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是勾结白莲教的大罪，惩罚又是必不可少。” 听到可以放过，他们正准备松一口气，听到还有惩罚，再一次提心吊胆了。 不知道这个惩罚，能有多重。 “惩罚必须要有。” 朱元璋轻哼道：“然后呢？勾结白莲教妖人，这是个死罪，只是惩罚一下，未免太轻了。” 听到是死罪，他们的心里更怕。 按照皇爷爷的意思，好像真的想让他们死了。 朱炫说道：“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孙儿准备让他们，将功赎罪！” 于是乎，他把当时在归化，对朱高煦兄弟二人，说过的那些话，都复述地再说了一遍，完全地告诉老朱。 包括让他们打出去，准备让他们怎么打等等。 打入草原，打入伪明，为大明开拓疆域。 在这同时，又提了一下对军校的安排，说明军校里的学生，应该怎么训练，可以如何练兵等等。 现在再说一遍，内容和当时告诉朱高煦他们的差不多，现在再听到这些，他们又可以放心，认为殿下是真的想要帮自己，只是不知道，皇爷爷的心里怎么想。 朱元璋听到最后，先是沉默了。 没有第一时间同意，或者说点什么，因为朱炫的这个想法太大了，一旦实行起来，军中的很多东西，都有可能随之变动，尽管在很久之前，朱炫就和他说过差不多的内容。 以前和朱炫讨论，怎么处置那些藩王，如何分封的时候，朱炫其实也和朱元璋说过大概的内容。 到了这个时候，需要把大概做一个具体的确立。 曾经的猜想，也要变为现实。 确实是一件，需要他来拿主意的大事，否则朱炫也不敢做点什么。 “让咱想想……” 朱元璋沉吟片刻，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在外面等着。” “是！” 朱高煦和朱高燧应了一声，就跟在云奇的身后，退出大殿。 到外面被凉风一吹，他们感到背脊冰凉冰凉的。 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云公公，你觉得我们会不会死？” 朱高燧小心翼翼，又很期待地问。 云奇一怔，尴尬道：“两位殿下，老奴只是个奴婢，哪里知道这么多？这一切都得看陛下的安排。” 朱高煦说道：“我们等着就好，等会皇爷爷还会见我们的。” 云奇说道：“会见的。” 再然后，他也不说什么。 他们兄弟二人，就站在外面，想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一来大门距离朱元璋软榻的位置比较远，二来隔音又确实挺不错，在外面是很难听到里面的动静。 屋内。 “皇爷爷，孙儿的提议，是不是太大胆了？” 朱炫也严肃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元璋叹道：“确实很大胆，不过你以前都给咱说过差不多的，其实也不算什么，但是有一点你要想清楚，打仗可是很烧钱的事情，穷兵黩武不可取。”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朱炫当然很清楚，打仗烧钱有多厉害。 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不做，留给后人做，那么后来的人，不一定能做到。 “孙儿认为，现在大明的国力，还是足够支持我们打出去。” 朱炫想到大明现在的财政收入，丰厚得不能再丰厚，一点也不怕战争带来的损失，又道：“孙儿还认为，打仗了，不一定需要消耗我们大明的国力，完全可以以战养战。” 第1048章 最终确定 战争确实很浪费钱，但不代表战争可以把一国完全拖垮。 比如几百年后的阿美，除了战争就是战争，一直在发战争财，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了，现在的环境，和几百年后的又是完全不一样，将其相提并论就显得很牵强，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用来借鉴，借用一下其中某些手段，又不是不行。 如今大明的国力雄厚，哪怕真的穷兵黩武，也能穷尽好几十年。 朱炫自信不会成为穷兵黩武的君王，打仗只是一个手段，打完之后，背后还有的是手段可以调节、控制回来。 “以战养战？” 朱元璋听了又陷入沉思，再考虑朱炫的提议到底可不可行，但听起来貌似挺不错，这样一来不仅能对外扩张，还可以把大明的敌人逐一消灭。 特别是草原上的敌人，他并不想让其继续存在。 为后世的子孙，打下一个万世太平的根基。 “乖孙的话，说的都是道理。”朱元璋笑了笑又道。 他又发现自己老了，思想跟不上年轻人，很多时候的想法，也不如年轻打天下的时候，那样激进和冲动，现在想的都是如何稳定大明江山。 也许是自己，真的不如年轻人了。 朱炫说道：“孙儿就是乱想的，我们大明的士兵打出去，草原上随处是可以养兵的条件，我们只需要提供足够的武器，对外扩张的士兵完全能活下去。”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将来如果真的对外扩张，孙儿下面的工厂，产能得提升起来，单靠安南等地已经无法满足，那就需要在我们大明成立工厂，这样一来又能拉动就业……” 拉动就业，这个还需要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孙儿在建设铁路，能把大明闲余的劳动力投入生产，这样可以带来很大的经济效益。” 朱炫有一些专业术语、词汇，有时候又不知道，怎么用大明这个时代的话表述出来。 只不过，大概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 大明不再需要大量的人口种地，来养活少量人口。 那么就有很多，空余的劳动力。 这些人不用干活，会滋生很多社会问题。 现在制造就业机会，让他们有活干，又能增加家庭收入，提升大明百姓的整体幸福程度等等。 带来的影响，是全方位、多方面的。 很多时候，战争都是转移矛盾的一个重要途径。 朱元璋当然懂得，当了那么多年皇帝，很多事情他都懂。 看到朱炫信心满满，他逐渐被说服了，摇头叹道：“咱真的老了，想法和乖孙相比，越来越跟不上，这件事你想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咱现在还活着，出事了也可以帮你扛！” 朱炫自信道：“皇爷爷，孙儿不会出事的，就算有事也可以自己扛。” “还有一事！” 朱元璋记得这件事，在很久之前也曾提起过，现在再一次提起，问道：“如果那些被你安排出去，开拓疆域的藩王，将来势力过大，威胁到嫡系，怎么办？” 朱炫依旧很自信，笑道：“孙儿不怕，我们大明内部的武器防御，永远是最强的，外面的人绝对打不进来。万一，真的有可能打进来，孙儿曾经说过，都是朱家儿孙，总比落入外人手里好。” “道理是这样没错。” 朱元璋微微点头，不过看到朱炫心里已经把其他想好了，也就不纠结太多。 一个王朝是做不到长久存在下去。 作为皇帝，老朱很清楚朝代的更替。 强如汉唐，现在不也化作历史。 大明河山落入自己人手里，确实远比落入外人手里好。 他也没有多少自信，不认为老朱家可以永远守得住这片河山，但有那么多藩王在外面，朱家的人守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乖孙都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咱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了。” “要不是看到你心思还没稳定，咱都想给你禅让，自己当太上皇了。” 朱元璋说到最后，又是哈哈一笑。 当太上皇，看着乖孙治理大明，他还是挺乐意的，都到了这个地步，又如此宠溺朱炫，早就没有恋权的心。 “皇爷爷还能继续当好几十年大明皇帝，指点孙儿坐镇江山。” 朱炫现在确实不太想当皇帝，反正这个位置，别人又抢不走，一点也不心急，又道：“皇爷爷是孙儿最强的后盾，也只有皇爷爷在，孙儿才可以那么为所欲为。” “好好！” 朱元璋满脸慈爱，又道：“文珪，听到了吗？以后你也要这样，要求你爹。” 文珪不太懂这些，但是听了朱元璋的话，当然是连忙回应。 “孙儿知道了。” 这个臭小子，又可可爱爱地，来到朱元璋的身边，抱住老朱的手臂。 朱元璋又道：“好了，让他们进来。” 过不了多久，朱高煦二人又进来了。 “你们啊……” 朱元璋刚开口，话还没说完，他们便是浑身一颤，当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接下来，就是他们命运的宣判时刻。 “云奇，把他们拖下去，杖责二十。” “打完之后，在京休养，到时候咱的乖孙，对你们另有安排。” 朱元璋又道。 他们一听，心里狂喜。 也就是说，挨一顿打即可，不用死了，朱炫真的可以做到在老朱面前求情。 “多谢皇爷爷。” “多谢殿下！” 他们连连点头，惊喜得不行，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可以彻底放下来。 朱炫说道：“好了，下去吧！” 他们二人很快就被带走，再过了一会，挨打的声音，在外面回荡，连续不断。 “皇爷爷，孙儿在北平的时候，还认识了一个能力不弱的官员，就把他带回来，你要不要见一面？” 朱炫说的人正是景清，接下来还得把景清安排到西南，认为也需要和朱元璋提一下。 朱元璋摆手道：“不用了，你看着安排，咱相信你。” “好啊！” 朱炫点头道：“孙儿不会让皇爷爷失望的。” 朱元璋笑道：“乖孙从来没有让咱失望过，一直都没有。” 从乾清宫离开，朱炫回来要汇报的事情，现在汇报得差不多，但接下来还有朱允炆书信一事没有结果，道：“严冠，你去问一问，看怎么样了。” 第1049章 太监 严冠离开了，但很快又回来。 给朱炫带回来了一份，蒋瓛和赵云胜他们最新的线索。 就是根据他们的猜测，赵大还没死，也没有被取代，但衡王府里面还藏着其他内奸，只是暂时没能查到内奸是谁，需要时间排查。 一个王府里面的人那么多，内奸肯定很能藏，要排查下去实在不容易。 另外，赵大这个人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好下定义。 或许有，也需要排查。 “整件事，还是很难吧？” 朱炫看完了便问。 严冠点头道：“确实挺难的，白莲教的妖人最懂隐藏，但又说不上特别难，因为都在衡王府这个范围内，可控！” 确实也是如此。 只要还在衡王府，他们还可控。 “衡王府之外呢？” 朱炫想着又道：“如果书信来自外部，衡王府之外，必定也有人和内部的合作。” 按照他最开始的判断，书信有可能来自内部。 但外部的可能性，同样不能忽视。 “外部查过了，但已经查无可查。” 严冠低下头道：“若是书信来自外部，以殿下对白莲教的打击力道，外部的人肯定第一时间逃跑，不可能一直留下等我们捉了，应该很难查下去。” 目前的任务，还是拔除内部的人。 朱炫可以理解，换作他是白莲教的人，把书信送进去，也不会还留在金陵城内等待被捉。 “尽快吧！” “过不了多久，又是年底，其他藩王要回来了。” “得在藩王们回来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不想带来什么特别的影响。” 朱炫吩咐道。 “臣这就去催促他们。” 严冠连连点头。 朱炫轻轻地挥手，让严冠可以下去了，就开始琢磨朱允炆的事情。 那个大哥，阴魂不散，但又不一定是朱允炆的阴魂，还有可能是韩钧、姚广孝借用朱允炆的名义搞事情，什么都有可能。 —— 严冠离开了一趟皇宫，到镇抚司把朱炫的命令告诉蒋瓛，后者顿时感到了压力。 蒋瓛知道，朱炫要尽快得到一个结果。 但是这个结果，不好获得，衡王府的人又被他查了一遍，按照之前和赵云胜商量的方向去查，但还是查不出具体结果，就让他感到头疼了。 “大人，他们看起来，都不像有问题的人。” 纪纲想着又道：“要不我们用诏狱的刑具？这些普通刑具，用在他们身上一点用都没有，只要把人交给我折磨一番，肯定能问出结果。” 诏狱的刑具，和普通大牢的，当然不一样。 诏狱里面那些更可怕，就算是活生生地把一个人的皮剥下来的刑具，在诏狱也有，纪纲早就手痒想找几个太监试一试手。 “先不要这样。” 蒋瓛犹豫着，摇头道：“说到底还是王府的人，殿下没有说明能不能用那些刑具，还是不用比较好，你……先看着他们，别给我乱来，否则你死就好了，别把老子也连累了！” “是！” 纪纲还是有纪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领了蒋瓛的命令，他只好继续拿出名册对照，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蒋瓛离开镇抚司，再到了赵云胜那边，还是继续商量具体怎么做。 “殿下让我们尽快吗？” 赵云胜听着，也感到了压力，但是没有再说什么，表示已经知道了。 蒋瓛问道：“你的想法呢？” 赵云胜双手一摊：“什么想法？你不是来给我传递殿下的命令？” “你……我……” 蒋瓛哭笑不得，又道：“我那边没有线索，想来和你商量怎么办。” 只见赵云胜摸着下巴的胡子，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又道：“你核对的方法不行，我给你一个建议，宫里的名册，肯定记录了那些太监宫女进宫的时间。宫女的可能性，没有太监的大，你着重查太监，看身体特征和进宫的年龄对不对得上。” 此言一出，赵云胜眼前一亮。 终于又找到一个可行的方向，他也不管了，直接回去找纪纲再折腾一遍。 “我给你提供建议，你连一句多谢都没有。” 赵云胜微微摇头，但是也不管蒋瓛那家伙。 “大人，带回来了。” 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把一个蒙着眼睛的男人拖了进来。 男人叫做老周，是整个金陵城内，著名的地痞流氓，也是某个大哥，很多事情官方明面上不好查的，但在暗地里找这样的人去查，能有很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们锦衣卫查案，从来不是只有正面去查这一方法。 暗地里，见不得光的手段，还多了去。 “带到房间里。” 赵云胜淡淡地说道。 一会过后，小黑屋内。 老周脸上的黑布这才被揭开，控制住他的人随之松开手。 “大人！” 老周赶紧跪下，毕恭毕敬地在赵云胜面前磕头，心里怕得慌。 这个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止一次和赵云胜合作，但每一次来这里，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生怕来了就出不去，可能永远死在这里。 老周同样很清楚，官方的人要把他们灭了，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不敢不配合！ “我让你打听的消息，具体怎么样了？” 赵云胜目光扫了他一眼，就举起了手。 马上有人递来一杯茶，他慢慢地呷了一口茶，等待对方的回应。 “打探到了。” “整个衡王府，对外的关系，都打探到了。” “衡王府那么大，每天进出的东西，数量也是很庞大的，和衡王府合作的人也很多，那些……明面上能查的，小人就不说了。” 老周说着，往赵云胜看去。 只见赵云胜微微点头。 明面上可以查的人，早就被锦衣卫彻查，就算没有把人带回来，但是在暗地里都可以查清楚，全部瞒不过锦衣卫的眼线，如果有问题，早就快要破案了。 老周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明面上查不到的，小人只发现了一点，衡王府里面的一个太监，和府外一个寡妇……有关系。” 太监和寡妇有关系，听起来就不太对劲。 衡王府的太监，全部验明身份没问题，下面都没有了。 不过赵云胜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宫里就有不少太监宫女对食。 宫外的太监找寡妇，其实也算正常。 第1050章 寡妇 “那个寡妇，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住在西城丁家巷。” “那个太监和寡妇好像走在一起，五岁的儿子，被太监当作亲儿子那般，太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去一趟丁家巷，算起频率好像是半个月一次。” 老周又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太监找对食，又不是什么罕见的现象。 作为一个在王府里面的太监，肯定有点小钱，找一个带儿子的寡妇，把那个儿子当作自己的，其实也说得过去。 “你知不知道，那个太监叫什么？” 赵云胜的脑海里，快速把这些过了一遍。 老周连连摇头道：“小人只是个地痞，下面的人全部也是地痞流氓，连牛大的字都不认识一个，不可能和衡王府有接触，不知道太监是谁。” 停顿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道：“可以随意进出王府的太监，地位应该不会很低。” 可以进出王府，又有钱在外面养一个相好。 这个太监在王府里面，确实有一定的地位。 “你把那个看到太监的人，给我带回来。” 赵云胜要确定太监是谁，挥手道：“带他下去，继续找人。” 身边的其他锦衣卫，马上用黑布覆盖在老周脸上，再把人给带走了。 他们离开不多久，又有一个锦衣卫过来，给赵云胜带来了一份名单，全部是半年之前，衡王府的人离开府邸，甚至出城的各种名单。 作为王府里面的人，离开是有记录。 但是也可能有例外。 比如说刚才那个太监，拥有一定的地位，或许没有记录。 赵云胜翻开看了一会，关于张星的进出记录，半年之前的完全没有，半年之内的更不可能有，因为那时候的张星已经死了。 还有赵大这个太监。 赵云胜看了一会，赵大有过数次出去的记录，但都是为王府采购，看不出有什么。 “按照这两个记录去查，尽量地查。” 他把这个记录，交给了两个锦衣卫。 半年之前，时间又很长远，能不能查，依旧是未知，但有记录了，也必须得查。 接下来的记录里面，进出次数最多的，还是一个叫做钟绍元的太监。 根据描述，还是四皇孙身边的太监。 “四皇孙！” 赵云胜沉默片刻，并没有对此事下什么定义。 继续等待。 等了没多久，锦衣卫又把老周带回来，同样还有一个男人，但他刚进来，就带来了淡淡的臭味。 赵云胜不得不捂住鼻子，很嫌弃地往那个人看去。 “大人。” 老周解释道：“小人手下的人，从来没见过大人物，就在刚才被……被吓尿了！” 赵云胜更嫌弃了，但不在乎什么吓尿不吓尿，道：“把画像给他看。” 那些太监的画像，他这边都有一份，便于确认一些事情，是把人捉了之后，内部有专门的画师描绘。 “大人，饶命！” 那个人跪着磕头。 赵云胜说道：“你要是能帮我认出来那个太监是谁，我可以让你和老周一起离开，否则我把你剁碎了喂狗，把画像给他，再点灯。” 灯火亮起，小黑屋恢复正常的光线。 老周安静地跪在一旁。 被老周带来的人，浑身颤抖，低下头不敢往赵云胜看去，只是看着锦衣卫递过来的画像，用颤抖的手一张张地翻看，等翻到第五张的时候他停顿了好一会。 好像要进行，最后的辨认。 “认出来了？” 赵云胜问道。 “应该是……是他！” 那人把画像举起来。 赵云胜低下头看去，只见那是一个面相普通，看上去敦厚老实，但又平平无奇的一个太监。 年纪目测有四十多。 这样的面相，放在人群当中，很容易被遗忘，实在没有什么特点，看着很平淡。 “叫做什么名字？” 赵云胜问道。 一个锦衣卫的人看了一眼画像的背面，道：“回大人，钟绍元。” “钟绍元？” 赵云胜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又问：“那个寡妇，平时是做什么的？” 老周说道：“卖豆腐的！” 赵云胜忽然起来，咧嘴笑了笑道：“走，我们去吃两碗豆腐。” 停顿了下，他看向老周二人，道：“把他们送出去，但要给我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让我知道外面有什么不好的言语流传，你们全家都在狗的肚子里团聚吧！” 意思就是，把他们剁碎了喂狗。 言毕，赵云胜大步离开。 那个人吓得再一个哆嗦，臭味此时更浓，又被吓尿了。 “废物！” 老周心里骂了一句，但嘴里不断地答应，表示自己肯定不敢泄露什么。 这个秘密他们不愿意保守，有的是人可以帮他们保守，毕竟死人是最容易保守秘密，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走到外面，赵云胜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再往丁家巷走去。 来到城西，丁家巷附近。 他们找了好一会，这才找到一家卖豆腐的地方。 有当场卖豆腐给客人，也有卖豆花的，用糖拌一拌，还冒着热气的豆花挺香甜。 赵云胜穿着普通，现在和老农民差不多，出现在丁家巷的瞬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眼神不再锐利，表情不再绷紧，吹着口哨打量着卖豆腐的寡妇，看到能把衣服绷紧了的丰满身材，眼前冒着光。 “看什么看？” 寡妇横了一眼。 但是，她好像习惯了，穿成这样出来，为的不正是让豆腐好卖一些？ “看豆腐！” 赵云胜说着，哈哈大笑。 不过他又是好奇，寡妇和孩子有钟绍元接济，还需要用这种方式卖豆腐？ 肯定不需要。 这就显得他们的不对劲。 另外还有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吃得胖胖白白，坐在旁边看着寡妇卖豆腐。 赵云胜又道：“我不仅要看豆腐，还要吃豆腐。” 这样的荤话，寡妇肯定没少听。 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丝红晕，但是并不拒绝赵云胜的骚扰，问道：“吃多少？” 其他的男人，基本是对寡妇慕名而来。 听到赵云胜的话，再看到寡妇的回应，无不起哄，大叫着我也要吃豆腐，看上去就是一群饿狼，再用贪婪的目光盯着一头大肥羊。 “一碗嫩滑豆花，两块豆腐。” 赵云胜又道：“当然了，如果你能帮我把豆腐送回去，那就更好了，我家的大床，很大的！” 此言一出，他们又是哈哈大笑。 弄得这个寡妇满脸绯红，越是脸红，那一群饿狼越喜欢看。 第1051章 吃豆腐 寡妇的动作也快，过了没多久，就把豆花端过来。 赵云胜想要的豆腐，她也一并送到桌面。 “大姐，要不我们坐下聊两句？” 赵云胜把自己做得和色中饿鬼一样，眯着双眼肆意地扫视寡妇，再伸手抓住寡妇的手，手指在寡妇的手心上慢慢摩挲，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其他那些饿狼一样的男人，看到蒋瓛的胆子还敢如此之大，无不嗷嗷地吼叫了起来。 这是做了他们所有人很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顿时把他们的热情点燃，那些饿狼们不知道多激动。 他们来这里吃豆腐，也仅仅是为了吃豆腐。 “啊……” 寡妇没想到赵云胜还敢上手，本能地甩开了赵云胜的手，惊慌地后退数步，连忙道：“这位客人，请你自重，你们来调侃两句，我是没所谓，但敢乱来的话，我……我报官了！” 她慌张地拉开了和赵云胜的距离，再也不敢走近过去。 “大姐，是我太心急了，哈哈……” 赵云胜把刚才抓住寡妇的手，放在鼻子之前闻了闻，再三两口把碗里的豆花吃完，赞叹道：“真嫩啊！” 此话一出，又得到其他那些男人附和大笑，都在惊叹赵云胜胆子那么大，还能做到如此过分，做得让他们热血沸腾，忍不住要上手试一试。 寡妇又气又怒，原地跺了跺脚，不敢再说话了，只好回去继续做豆腐。 赵云胜眯了眯双眼，把钱放在桌面上，提起那一块豆腐，道：“大姐，你这里的豆腐真嫩，过段时间，如果我还在金陵，一定再来找你，嘻嘻……我会一直记住你的。” “你慢走！” 尽管寡妇很厌恶赵云胜这样的人，但还是故作客气地送行。 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赵云胜可以感受到身后投射而来的目光，和刀子一般的锐利，好像有人要把自己给杀了。 目光正好来自寡妇。 他就当做什么都没有，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洋洋得意地离开。 寡妇的怨气有多深，他还不当一回事。 回到那个院子。 赵云胜把豆腐丢给了一个锦衣卫，道：“今天晚上，我要吃豆腐，你安排！” 言毕，他大步往那个小黑屋走去。 几个锦衣卫这才从外面回来，刚才就跟在赵云胜身边，也在寡妇卖豆腐的摊档附近，把一切看在眼内。 “怎么样了？” 赵云胜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再问道。 其中一个锦衣卫说道：“寡妇是个练家子，下盘很稳，一盆豆腐少说也有二三十斤，她双手平举，但盆里的水都不怎么晃动，力气不小。这些动作她都做习惯了，在普通人看来没有什么，但在练家子看来，一看就是有问题的。” 对于这一点，赵云胜是赞同的。 “她那个儿子，好像有点痴。” 第二个锦衣卫说道：“刚才一直坐在摊档边上，什么都不说，目光呆滞，和正常的男孩不一样，属下问过其他人，那个男孩确实不怎么正常。” 赵云胜回想了一遍刚才的情况，冷笑道：“一个可以外出找对食，地位不低的太监，竟然找一个带着呆滞儿子的寡妇？” 哪怕寡妇再怎么漂亮，如何的风韵犹存，对太监而言一点用都没有。 钟绍元还有个鸟用？ 太监要的是后人！ “她的手心，挺多老茧的，尤其虎口。” “不是干活的老茧，而是长时间拿武器练出来的。” “她的拳头上，也有老茧。” “刚才挣脱我的力气，一点也不小。” 赵云胜眯了眯双眼，回忆起刚才摸手的感觉。 他刚才吃豆腐，但又不是单纯的吃豆腐，其实是在试探。 几个试探下来，以他们专业的能力判断，寡妇一定有问题，那么钟绍元肯定也有问题。 钟绍元是四皇孙的人，如果深究下去，四皇孙岂不是…… 结果怎么样，赵云胜不敢深入去想，这次事件的水是真的很深，深得他们都担心会被淹死在里面。 其他几个锦衣卫，也能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全部安静了，不敢再多嘴说什么。 “大人。” 此时，又有人进来，道：“这是关于四皇孙殿下，所有事情的记录。” 赵云胜打开快速浏览了一会，很快在上面找到一个有趣的事情，问道：“四皇孙殿下，很喜欢买猫狗？” “是的！” 那个锦衣卫说道：“但他买猫狗回来，不是为了养，更不是为了吃，而是虐杀，将其活生生剥皮，或者是用弓箭射杀，看狗追咬猫，把猫活生生咬死……以取乐！” 赵云胜没想到四皇孙玩的还那么花，比自己都会玩，问道：“除了虐猫狗，他还会不会做其他？比如说虐人？” “会！” 那个锦衣卫又道：“衡王府的下人，经常有人被他惩罚、虐打的，衡王殿下说过多次都不改，这里面都有记录。” 闻言，赵云胜继续浏览刚才送来的记录。 在上面确实是这么写，描述得还是很详细。 “一个喜欢虐打下人，虐待动物的人，会不会出于仁德，给病死的下人一副棺材呢？”赵云胜淡淡地说道。 这个问题，身边的锦衣卫不敢回答，直接哑巴了。 他们也是怕的。 赵云胜又道：“张星表面上是病死的，实际上是中毒身亡，应该是那种不会马上毙命，而是慢慢地积累毒素，最终毒发的死亡，却做出一种病死的错觉，他一死就多了一副棺材，里面还多了一具尸体。” 说到了这里，他起来，踱步片刻，又道：“他们要杀张星，杀得很谨慎，生怕被发现，不敢做得太直接，就用一种慢慢中毒的方式，让人认为是病死的，有点意思！” 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大概推测。 把整个事件串联起来，再慢慢地推理其中的关系。 好像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人，至于朱允炆的书信，到底是谁写的，已经不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那个被指向的人。 “你们能否查到，钟绍元第一次见寡妇，在何时？” 赵云胜又道。 一个锦衣卫说道：“回大人，好像在半年之前。” 赵云胜又自言自语道：“半年之前，这个案子，差不多可以结案了，等蒋瓛那边的结果吧！” 第1052章 假设 镇抚司。 蒋瓛按照从赵云胜那里得来新的方法，再一次对那些太监，进行全面、详细的检查。 类似的事情，那些太监被带回来直到如今，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早就习惯了被什么都脱光来全面检查，以及进行各种审问等等，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服，也只能接受。 奴婢，是没有人权。 哪怕被活活打死，都不会有人心疼一下。 甚至会有人说，打得好！ 蒋瓛坐在镇抚司大厅内，等下面锦衣卫的结果，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人回来了。 “大人，确实有问题。” 回来的锦衣卫，把汇总好的情况，递了过去。 “什么问题？” 蒋瓛马上跳起来，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总算又找到新的线索，折腾了那么久，努力没有白费。 那个锦衣卫说道：“有一个太监的资料显示，他是七岁进宫，但那玩儿的伤口至今还没完全合拢，并且有喉结，这不是七岁进宫可以有的。” 一般情况之下，长出喉结之前进宫，是不会再有喉结。 但是，长了喉结，再被阉割，那么喉结会一直存在。 “这个太监是谁？” 蒋瓛马上问道。 锦衣卫说道：“钟绍元。”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蒋瓛很快缓过来，不正是四皇孙殿下的贴身太监，在衡王府里面有一定的地位，他记得此人的名字。 “四皇孙！” 蒋瓛想到了这里，终于醒悟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其中的水真的很深，好像还把四皇孙牵扯进来，他又感到有点头疼，沉默良久才说道：“把所有人带回去，不动声色，谁敢泄露任何问题，我们全部都得死，知道了吗？” “是！” 那个锦衣卫按照命令，只能这样去做。 蒋瓛迫不及待地出门找赵云胜，商量应该怎么办。 以他的专业能力判断，挖出了钟绍元这个太监，基本可以肯定四皇孙殿下也有问题，一定逃不掉其中的关联，但四皇孙又是殿下的四哥，应该怎么处理，或者如何上报，就完全不知道了。 也拿不定主意！ “蒋大人来了。” 赵云胜看到蒋瓛的时候，笑了笑道：“我也正要找你。” 蒋瓛问道：“难道你又有线索了？” 赵云胜说道：“我看你来得那么急，肯定查出了什么，正好我们可以交换线索。” 于是，他们到小黑屋里面。 把刚才查出来的线索，互相交换了一下。 蒋瓛先是震惊赵云胜的能力，竟然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又查到了那么多，但很快又被最终的结果震惊了。 他们双方得出来的最终结果，都是把矛头指向四皇孙殿下，这是皇家内部，有人私通朱允炆，殿下说得对，书信有可能来自内部，不一定是外部的人送来。 “我们假设，赵大这个人，是完全没问题。” “只是单纯的安排过去，取代死了的张星，那么张星是中毒死的，说明背后的人很小心谨慎，避免被发现什么，哪怕一个太监，也得让他巧妙地病死。” “张星一死，四皇孙殿下就送了一副棺材。” “钟绍元开始去找寡妇对食，并且认了一个痴呆的儿子。” “张星的棺材里面，多了一具尸体。” 赵云胜简单地整理了一下。 蒋瓛顺着说下去，道：“棺材里多出来的尸体，可能才是真正的钟绍元，有人给四皇孙殿下换了一个贴身太监，但是换下来的太监怎么办？当然是杀了，杀人容易，抛尸就没有那么容易。”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尸体是最难处理的。 用破草席一卷，丢去乱葬岗的做法，听起来简单，但还是很容易出问题，这就不符合白莲教隐蔽、谨慎的做法。 “张星的死，就是他们谋划的。” “张星死了，真正的钟绍元也死了，就塞进张星的棺材里面。” “假的钟绍元顺利进入衡王府，等到一切安排完毕，就完美地完成了整个事件。” “只是我不明白，真假钟绍元，为何不被发现？” “如果尸体是真的钟绍元，我从假的钟绍元脸上，发现不了人皮面具。” “不过钟绍元的样子，很平平无奇，很容易让人遗忘。” 蒋瓛这就提出了疑问。 这个也是他们，最想不懂的疑问之一。 从正常的角度来说，假的钟绍元刚出现，一定会被府中很多人发现，何况还是四皇孙贴身太监的位置，衡王府内不少太监，肯定都认识此人，包括衡王朱允熞也认识。 但是，换了一个人，好像什么都没有。 “那就有几个可能，一是我们猜错了，钟绍元其实没有死，但无法解释喉结。” “二是，整个衡王府的人，都在骗我们。” “如果这个可能性成立，那么问题更严重了，衡王府好像没必要存在。” “至于第三，人有相似，或者真假钟绍元，还有什么特殊关系，以至于两人长得很像，他们的容貌也是平平无奇，很容易让人遗忘那种。” “还有第四点，赵大也有问题。” 赵云胜马上提出了这几点想法，但是目前对事件的调查，好像卡在这个上面。 也只能先查到这一步，没办法取得进一步的进展。 但是，他们不会停，肯定继续深挖。 “来人，继续查。” 赵云胜沉声说道。 他身边的锦衣卫，当然知道继续查，是怎样的查，以及查的是什么。 蒋瓛又道：“他们那么顺利地把一切安排好了，但为何还要把一封书信，光明正大地拿出来？” 这也是他们不懂的疑问之一。 从正常的角度来看，不应该乱做其他，主动暴露了自己。 但是，他们真的这样做，真的主动暴露。 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不知道！” 赵云胜摇头道。 他们又不是白莲教，这不是他们可以想得懂的事情。 很多事情是捋清楚了，但背后还有不少秘密，使得他们一脸懵逼，完全想不懂。 “好了。” 赵云胜又道：“接下来你进宫见殿下，我继续带人追查，能查到多少算多少，去吧！” 蒋瓛好奇地问：“你不进宫？” 这可是一个功劳。 赵云胜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抢功，因为蒋瓛不敢把功劳全部吞了，否则蒋瓛也绝对不会好过。 第1053章 继续钓大鱼 朱炫正在召见景清。 接下来的事情，朱元璋全部交给朱炫负责，整个大明的国事，都在朱炫的手中，当然也包括怎么安排景清去西南一事。 安排景清其实很容易，找吏部说一下，再让景清出发即可。 朱炫说道：“皇爷爷那边，已经同意了我的安排，你可以去理塘，为我开展茶马贸易，这个任务还是很重要的，不过你陪我在北边走了那么久，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对于景清，他还是能信任。 这个人挺忠心，也有能力，可以用。 “另外，侯显的家人，就在西南地区，我和他说过了，相信他也和你提到过了。” 朱炫继续说道：“你到了地方就可以联系侯显的家人，有当地人辅助，要做点什么还是比较容易，如果能用就用，不能用也不要勉强，不用专门给侯显面子。” 景清连忙点头道：“侯公公确实和臣说过，臣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朱炫说道：“那就行了，我这边暂无别的要求，你有问题也可以提出，就算现在不想去，我也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过了这个时间再说不想去，我只能不客气了。” 景清躬身拜道：“臣愿意去西南，没有任何问题，请殿下准许。” 朱炫对于景清，还是挺满意的，点头道：“这段时间，你可以在京师待着，也可以回去见一见家人，今年不用着急，过完这个年了你再去西南也不晚。” “多谢殿下！” 景清感激地说道。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他当然很清楚。 再过了一会，他就被侯显带下去。 朱炫回来之后又处理完了一件事，感到放松了很多，想了想是否还有其他事情没处理好的时候，侯显来传，蒋瓛在外面求见。 现在没有处理好的，并且最重要的，还是朱允炆书信这件事。 听到蒋瓛求见，他就传蒋瓛进来。 “拜见殿下。” 蒋瓛进来了，首先跪在朱炫面前，在这瞬间他感到有些害怕。 即将把最新的调查结果上报，想不害怕也难了，不知道殿下会怎么处理，会不会很生气，以及觉得他们锦衣卫的人知道得太多了。 “查到了？” 朱炫问道。 “查到了。” 蒋瓛只好说道。 这一次居然还能查到，使得朱炫感到了意外，也不知道他们查的结果如何，道：“结果呢？” 蒋瓛从身上拿出一份奏章，双手高高举起。 他不敢直接开口，只是用奏章的方式，送来给朱炫看一看，再等着看朱炫的反应。 侯显接过来，放到朱炫面前。 只是，朱炫还没看完，就已经猜到最后的结果，看到描述的调查整个过程，以及各种结论的推理内容，首先沉默了好一会，再耐心地看下去。 看到了最后，只见结果和自己想的一样。 “果然是内部出问题了。” 朱炫心里感叹，这个内部，还是他们所想的那种内部，问道：“皇爷爷知道了吗？” 蒋瓛摇头道：“臣还不敢送过去给陛下。”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得先让朱炫确定了，才知道能不能送去给老朱。 如果还没有确定，而事情又比较严重，让老朱看了勃然大怒，蒋瓛知道自己的小命肯定保不住，一定会死得很惨。 朱炫问道：“你确定，调查的结果，完全没有问题？” 蒋瓛肯定地说道：“臣可以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些都是臣和赵云胜一起查出来的。” 他确实不敢贪功。 这一份功劳，如果单独贪了，还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就有点意思了。” 朱炫想了想说道：“不过也正常，他们是亲兄弟，互相帮忙其实很合情合理，三哥有没有问题？” 蒋瓛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衡王殿下暂无问题。” “继续查！” 朱炫说道：“但是要小心地查，别给我打草惊蛇，彻彻底底地查清楚背后的问题，有任何线索，第一时间上报。” “是！” 蒋瓛郑重地点头，但又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我们不行动吗？” 其实已经查出来了，要行动捉人完全没问题，应该又能捉了一大批白莲教余孽。 “放长线，钓大鱼，先不捉人。” 朱炫的脑海里，快速思索了一会。 现在捉人，其实也是打草惊蛇，很容易暴露什么，倒不如像对待北平那样，任由他们野蛮发展，随意生长，想办法在背后盯着即可，倒是想看看他们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一直这样下去，得到的收获应该不小。 另外，他还不想让老朱知道，自己的孙儿又如此的叛逆。 有了朱高煦他们的叛逆，已经足够了，如果再有一个，还是嫡系，朱标的儿子如此，只怕又会受不了这个刺激。 老人家是不能有任何刺激，得慢慢地修心养性，朱炫的考虑越来越多。 “臣明白了。” 蒋瓛应声说道。 很快，他就离开了。 朱炫继续看了看蒋瓛上报的奏章，只见上面的内容，越看越让人感到炸裂，他也从来没想过朱允熙会变成这样。 让他开始怀疑，朱允熞其实也变了。 只是把自己掩饰、隐藏得特别好，别人看不出来，锦衣卫也查不出有什么，他们兄弟几人，一定都有问题。 但是，也正常。 朱允炆永远回不来，被打上反贼的标签。 吕氏没了。 吕家全家，都被老朱收拾。 他们什么都没有，对朱元璋和朱炫应该很痛恨，再有朱允炆配合白莲教折腾一下，做点什么都是正常的。 打算继续放长线钓大鱼，朱炫也不把锦衣卫捉了的人现在就放了，暂时关着，做得更真实一点，这才是放长线钓大鱼。 “明天，再见一见他们。” 朱炫心里在想：“既然安排得如此严密，把一切做好了，朱允熙为何还故意把书信拿出来，暴露了他们的问题呢？” 正常来说，不应该主动暴露。 但是，他们故意暴露。 如果没有那封书信，就没有现在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他们可以顺理成章地潜伏在京城。 “他们一定为了什么。” “为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朱炫同样搞不懂这个。 可以肯定的是，这样做绝对不会乱来。 具体结果如何，唯有等待锦衣卫的人，继续深挖下去。 第1054章 隐瞒 得到最后的结果，朱炫暂时没有让人做什么。 现在动手，最多就是把朱允熙等人拿下，还是搞不懂敌人在背后折腾那么多意欲何为，以及挖不出背后更多的秘密，只有像北平那样放长线钓大鱼，才能把更多的问题挖出来。 朱炫再看了一遍，蒋瓛送过来的奏章，暂时放到一边了。 “有时候，不是我想对他们做点什么，而是他们非要让我做点什么。” 朱炫的心里无奈地在想。 处在这个位置，很身不由己。 把这些想法暂时放下来，朱炫再整理了一遍接下来的语言，就去乾清宫找老朱说一说这件事，只是把朱允熙给隐去，只说了钟绍元等人的事情，以及继续钓大鱼的计划。 不敢把真相说得太清楚。 老朱最近很闲，在宫里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所有的权力，现在都被他丢给朱炫，连奏章也不看了，正是因为太闲了，就想在宫里折腾一点什么来玩玩，于是把乾清宫御花园里面的草地开垦了，准备留着在来年春季种庄稼。 “皇爷爷，这是做什么？” 朱炫也就一两天没来，看到此时的乾清宫完全变了样。 朱元璋现在就是个老农民，带着文珪和文墨两个臭小子种地，御花园里池塘的水，都被放了大部分来灌溉，还有几个太监在池塘里折腾，说是要给文珪哥俩摸田螺。 乾清宫的变化，大得朱炫不知道怎么形容。 “咱能做什么？当然是种庄稼，咱们朱家出身贫寒，以前就是种地的，不能忘本了。” 朱元璋把锄头丢到地上，再用毛巾擦了擦汗。 云奇见了拿起毛巾准备过来帮忙，但是也被老朱拒绝，轻哼道：“咱是农民，种地的时候，流汗也是很正常，哪用别人帮咱擦汗？农民没那么娇贵。” “老奴该死！” 云奇低下头说道。 “皇爷爷，你现在应该好好休养，而不是折腾那么多。” 朱炫可以明白，老朱就是闲不下来。 作为一个忙碌了一辈子的人，突然让他在乾清宫享福，什么都不用做了，肯定很不习惯，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不找点事情来做，浑身不对劲。 “在宫里整天坐着，算什么休养？” 朱元璋满不在乎地说道：“咱适当动一动，身体才能更好，种地多舒服，心情都愉快了不少，哈哈……” 朱炫只好过去，扶住老朱坐下来，又道：“皇爷爷说得对，不过带着文珪和文墨，其实也不算闲。” 朱元璋轻哼道：“你懂个屁！文珪是未来的皇帝，天下以农为本，文珪怎么可能不懂农业？咱这也是带他学习，以前咱没带你做过这个，现在得在文珪身上补回。” 朱炫：“……” 说的还好有道理。 尽管现在的大明，再也不用为了粮食而发愁，但农业对于大明还是超级重要。 天下百姓不能没饭吃，如果没有，一定会造反，农业对于一个及格的君王来说，还是必修课，一定要学会的课程。 尤其是经过元末乱世，亲身体会过吃不饱饭的老朱，对这些更看重。 “太爷爷！” 这个时候，文珪拿着一个大田螺过来，兴奋地说道：“田螺，孙儿等会要吃田螺。” “好啊！” 朱元璋喝道：“云奇，听到没有？等会让御膳房的人炒田螺，炒得香一点，郑和带回来的那些辣椒，多放一下，这样吃才带劲，文珪他们也不怕辣。” 文珪和文墨一听，当即欢呼起来。 想到很快就能吃田螺，不知道多开心。 他们两个孩子，有点孩子心性很正常，不过朱炫看到朱元璋也有点孩子的感觉，怪不得以前有人说过，老人越老了越像孩子，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你们就知道，给皇爷爷带来麻烦。” 朱炫只好抱起文墨，轻轻地擦去他额头上的泥土。 文墨到了现在还是不怎么懂得说话，但是也会发出“爹爹”的音符，手里也拿着一个大田螺，开心地抱住朱炫的脖子，然后把泥土也沾染到朱炫的脖子上。 “咱能有什么麻烦？” 朱元璋还挺乐意这样做，简单地洗干净手上的泥土，往乾清宫里面回去。 云奇他们几个太监，赶紧把那些田螺带走，送去御膳房让人炒了。 “有事？” 朱元璋一眼就能看出来，朱炫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自己这里。 朱炫只好说道：“书信一事，又有线索了。” 关于书信这件事，朱元璋也很关注，为此还把宫里不少太监清理一遍，也不管那些太监有没有问题，反正都是命贱的奴婢，就算全部杀了也不会感到残忍。 “具体怎么样？” 朱元璋问道。 “那个人，是四哥身边的一个太监。” 朱炫把朱允熙在其中摘除，把事情的结果简单地说了说。 着重地说了钟绍元怎么和外面的寡妇勾结，把书信送到朱允熙的桌面之前。 “这封书信，很容易暴露了他们。” “为何要送出书信，锦衣卫现在还没能查到。” “正常来说，就算朱允炆想要暗中联系三哥四哥他们，也没必要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具体的问题孙儿让锦衣卫继续查了。” 这一点也是让朱炫最感到疑惑的地方。 书信的出现，显得很不应该。 好像故意地让他们发现，有这么一封书信存在，也不怕被暴露了什么。 朱元璋听完了，也陷入短暂的沉思。 这个问题确实挺严重的，越是往深处想，越想不出具体为何。 “那就继续查。”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那些妖人，必须全部查清楚，发现一个就杀一个，白莲教可不是什么善茬。” 要知道当年他打天下的时候，没少和白莲教有过接触。 很清楚白莲教这个组织的存在，为的就是造反，为的就是蛊惑人心，只要有白莲教存在，天下早晚大乱，这是必然的。 “孙儿知道了。” 朱炫点头道。 朱元璋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朱炫说道：“孙儿想把一切隐瞒下来，包括三哥四哥他们也瞒住，继续实行以前的放长线钓大鱼，任由他们发展，只要他们做得越多，将来暴露的也就越多。” 这个就是朱炫的打算。 第1055章 再见朱允熙 “又要钓大鱼？” 朱元璋听了朱炫的想法，认真地考虑了下，并没有否认。 认为这条大鱼，很有必要钓下去。 当时的朱炫在北平钓鱼，进行得还是很顺利，不过朱元璋想做点什么，只好插手干预，导致最终钓不成，想想还是挺可惜，不过现在还是可以继续下去。 “如果现在捉人，孙儿认为能捉到的也不多。” “但是钓鱼的话，说不定还能引出很多人，最重要的还是孙儿想把韩钧引出来，或者姚广孝那个妖僧。” “孙儿就不相信，书信事件的背后，没有他们的身影在。” “孙儿对大哥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以大哥的能力做不到这样。” 朱炫又道。 朱允炆差不多就是个废物，没有这个心机折腾那么多事情，但韩钧他们不一样，专门为了造反而存在，手下的人又那么多，在大明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一天不除，朱炫一天不得安心。 “你想做什么，那就做什么吧！” 朱元璋得到汇报，再无其他想法，也懒得干预朱炫的事情，又道：“咱什么都不管了，只想在乾清宫带带文珪文墨种一种地，整个大明都是你的，有什么事情你说了算。” 朱炫说道：“大明是皇爷爷的。” 朱元璋摇头道：“是咱的，和是你的，没多大区别，算了不说这个，你吃完田螺再回去吧。” “好啊！” 朱炫当然是乐意留下来。 过了没多久，御膳房的人把炒好的田螺送过来。 “爹爹，吃……” 文墨拿了一个田螺给朱炫，可可爱爱地说道。 “真乖！” 朱炫揉了揉文墨的小脑袋，陪着他们吃完田螺，再回去折腾其他事情。 锦衣卫他们怎么进一步调查，朱炫暂时还不清楚，没那么快能有结果，那就慢慢等待下去，不缺这点时间。 —— “怎么了？” 赵云胜看到蒋瓛回来，首先便问道。 蒋瓛说道：“殿下还想钓鱼。” 赵云胜哈哈笑道：“钓鱼？这个好！这条鱼唯有肯下诱饵，才能钓出来，不过殿下的胆子也很大啊！” 要知道折腾那么多事情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朱允熙，那是朱炫的弟弟，又是皇室里面的人，如果朱允熙真的要做点什么，带来的后果相当严重，但是朱炫可以放着不管，用朱允熙来钓鱼。 这一份淡定的心，没多少人可以拥有。 蒋瓛又说道：“可是这条鱼，也不那么容易钓。” 赵云胜说道：“需要时间，只要给诱饵足够的时间，还是能钓起来，同时也不要忘了打窝，对了……殿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放过关在诏狱的人？他们需要用来打窝。” 那些被关起来的，衡王府里面的人，除了钟绍元，其他的有没有问题，暂时还没能排查出来。 只不过，钟绍元此人，最适合用来打窝。 想要继续钓大鱼，那就只有把他们全部放了。 “暂时还没有，如果现在放人，反而显得有问题，我们再关几天，显得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再放人，这场戏才能演得更真，或者等殿下的命令。”蒋瓛又道。 赵云胜是认同这番话，赞叹道：“殿下考虑得真周全，把我们可以想到的，或者想不到的，全部考虑进去了。” 蒋瓛又道：“接下来，就是继续查，务必查清楚他们故意把书信拿出来，用意何在。” “这个不容易查。” 赵云胜感叹了一句，又道：“不过还是可以尽力的。” 书信的出现，故意的感觉很明显。 具体怎么查，他们暂时没别的头绪。 他们二人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应该怎么做，蒋瓛就回去镇抚司，得做进一步安排，剩下的事情，让白莲教慢慢发酵，才能继续下去。 钓鱼也得打窝，也需要坐在岸边，耐心地等待。 书信这件事，表面上差不多结束，即将落下帷幕，实际上只是刚刚开始，没这么容易。 —— 夜晚。 朱炫算了算时间，今晚轮到去欧珠那里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把所有全部做完了，朱炫再到欧珠的宫殿，刚进去就看到欧珠装扮好了，正在等待自己，看到他来了的时候，开心得不行。 那个笑容，也很甜。 “殿下，你终于来了。” 欧珠开心地说道。 朱炫来到她的身边，脱下了外衣。 尽管现在还没下雪，但天气已经很冷，他们赶紧关上大门，还没等朱炫感到冷意，就有淡淡的暖意覆盖在身边。 欧珠张开双手，往朱炫抱了过来。 “殿下，臣妾想你了。” 欧珠的声音，听起来很软软绵绵。 朱炫听了心头一热，也不管晚饭什么的，抱住欧珠就回去准备造人行动，继续为老朱家开枝散叶。 一个晚上过去。 朱炫起来之后，伸了伸懒腰。 欧珠从被窝里面钻出来，脸颊上还带有淡淡的红晕，再和朱炫的眼神接触碰撞在一起，害羞得无法形容。 “我要去处理政务，你好好休息。” 朱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欧珠红着脸点头，又轻声道：“辛苦殿下了。” 朱炫确实觉得很辛苦，既要开枝散叶，保持皇家的后嗣充足，又要处理政务，昨晚刚风流快活了一会，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不得不去上班，皇帝的生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来。 “我走了。” 朱炫再轻轻地揉了揉，欧珠可爱的小脸蛋，就离开了东宫。 到了外面，他深吸了一口气。 在想今天可以做点什么，得有一个大概的章程。 “先去内阁。” 朱炫说道。 侯显他们一听，赶紧摆驾内阁。 今天不用早朝，那就直接开始处理政务，干脆往内阁去，再把下面的官员传进来，问他们有没有没处理完，但又挺急的事情，先处理了那些比较急的。 当上皇太孙的日子，就是那么的枯燥且乏味。 一直到了当天下午，朱炫休息了一会，把奏章都丢到一边去，开始考虑另外一件事。 “云奇，传我的三哥四哥进来。” 朱炫又说道。 “是！” 云奇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需要做个了结。 比如说书信一事，明面上需要一个结局，但暗地里还要继续进行追查。 第1056章 字迹 等了不多久，朱允熞兄弟二人，总算进来了。 他们来到朱炫面前，还是有些小紧张，毕竟这一次召见，为的肯定和朱允炆书信相关，也不知道朱炫会怎么对待他们。 “三哥，四哥，你们请坐。” 朱炫说道：“侯显，把椅子搬过来。” 看到朱炫还是挺热情的，朱允熞这就放心了，应该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道：“多谢殿下！” 其实他所想的，就很简单。 不求其他，也不想报仇等等。 只是想好好地，正正常常地活下去，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朱允熙的心里怎么想，朱允熞不知道，但是在他看来，应该和自己的差不多。 “多谢殿下！” 朱允熙坐下来，也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 但是，他的心里没有多少底气，因为钟绍元还没放回来，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 做了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了，差不多就是死亡，需要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朱允熙自问自己可以承受得来，只要钟绍元那边可以稳住，锦衣卫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们就可以安全了。 “坐！” 朱炫微微一笑，又道：“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朱允熙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这么问，难道是什么都没能查出来？” 朱炫无奈道：“如果能查出什么，我也不至于如此无奈了。” 听到查不出来，朱允熙暗地里吐了口气，但是不是真的查不到，他又无法确定，毕竟都是朱炫这么说一说。 朱允熞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我们在府中，也没有其他发现，王府的下人都被锦衣卫带走了。” 朱允熙附和道：“是啊！” 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不可能把钟绍元也说出来。 朱炫满脸无奈地问：“你们在发现书信之前，有没有发现，某个太监宫女有问题？锦衣卫那边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 这个问题，使得朱允熞陷入沉思。 朱允熙随之假装沉思，一起很努力地在想有没有问题。 最终，他们兄弟都摇头。 什么都想不到，锦衣卫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他们表示毫无头绪，同时也能看到了朱炫的无奈。 朱允熞有心帮忙，但也无能为力。 “看来这件事，又得不了了之。” 朱炫说着，苦笑一声道：“不过没所谓，只要三哥和四哥你们能支持我，那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朱允熞肯定道：“殿下放心，我们当然是支持你的。” 只不过，朱允熙心里就吐槽，现在不支持你，还能支持谁？ 现在朱炫都完全监国。 皇爷爷早就说明，要把一切交给朱炫，预定的大明第二个皇帝，地位没有人可以撼动。 朱炫说道：“唉，多谢两位兄长，我这里也没别的事情，既然查不出什么，明天我就让锦衣卫把人放回去，你们在家没有下人，肯定很不习惯，是我的错！” “殿下言重了。” 朱允熞摇头道：“大哥有书信回来，也把我们吓得满身冷汗，幸好殿下愿意信任我们。” 言毕，他躬身一拜。 朱允熙也是如此。 “我好像挺久没和两位兄长一起吃饭，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如果没有，可以留下来，我们吃个便饭。” 朱炫又道。 朱允熞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样不太好的，臣不敢和殿下一起用膳，还是回去吧！” 既然他们不愿意留下，朱炫也不强求什么，道：“两位兄长以后想来叙旧，随时可以进宫，我们是兄弟，不用那么多顾虑。” “好！” 朱允熞兄弟说道。 再然后，他们回去了。 朱炫安排几个下人，把他们送出宫，再安静地坐在东宫里等待。 等了没多久，严冠回来了。 “殿下！” 严冠在朱炫面前，毕恭毕敬道：“四皇孙殿下的字，我们取回来了。” 朱炫让他们进来，主要是要让锦衣卫，到衡王府一趟，找几个字帖回来。 朱允炆的书信不是凭空出现，而是要有人写，那么书信是谁写的？也需要深究一下，这也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侯显把字帖送过来，朱炫再打开了朱允炆那封书信对照了一下。 可以发现，朱允熙的字迹，和朱允炆书信上的基本一模一样。 在大本堂读书的时候，朱炫没少看朱允炆写的字，可以肯定那封书信的字迹，就是朱允炆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朱允熙的字迹，可以做到和朱允炆的一模一样。 说明书信其实不是外部送进来的，确实来自内部，不是朱允炆写的，更不是韩钧让人送来，应该是朱允熙得到韩钧的命令故意写的。 这样一来，貌似能解释很多事情。 “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朱炫看着两份字迹，心里又在想：“这封书信，像是故意呈现出来，故意给我们看，也是朱允熞故意写的，其中又有什么深意呢？” 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想不懂。 锦衣卫也查不出来，到底什么原因。 越看就越让人迷糊了。 “你来看看，字迹是不是一模一样。” 朱炫把字帖和书信，都给侯显看。 侯显赶紧跪下来，磕头道：“奴婢看不懂，奴婢就是个粗人，哪里识字？” 朱炫：“……” 算了，也别管他 “严冠，你把这些送去给赵云胜。” “让他盯着朱允熙。” “同时保守秘密，别让皇爷爷知道，如果皇爷爷那边知道了，让他提着自己的脑袋来找我吧！” “另外，明天把衡王府的人，都放了！” 朱炫说道。 “是！” 严冠也不敢看上面的内容。 等到朱炫把书信放到信封里面，他这才敢接过来，再躬身一拜，就离开了东宫。 朱炫叹了口气，又一次感到皇太孙的位置不容易坐，压力还是挺大的。 —— 严冠离开了，很快到了宫外，找到了赵云胜，把东西送上去。 再把朱炫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殿下只有这些吩咐？” 赵云胜问道。 严冠点头道：“只有这些。” 得到了确定的回应，赵云胜打开对照一看，忽然笑道：“四皇孙殿下比我们想的要有趣，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第1057章 放人 次日。 锦衣卫大牢内，死气沉沉，里面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衡王府的人全部被关在这里，仿佛都在等死了。 钟绍元也在其中，这段时间他一直很低调，自信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发现自己。 只要隐藏得够好，就能好好活下来。 也就不会再被发现了什么。 这是他暂时的想法，也自认为做得很隐蔽，锦衣卫查不到自身的问题，从锦衣卫没有把他们都杀了可以看出来，应该查不到什么重要的地方。 只要等下去，在这里面熬下去，早晚能离开的。 蒋瓛一早就起来，在大牢里面走了一圈。 那些衡王府里被关起来的人，每一次只要看到蒋瓛来了，他们的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怕再一次被折磨了。 钟绍元眯了眯双眼，打量了蒋瓛一会，但是不敢看太久，怕是会被发现了眼神的不对劲。 “全部放了吧！” 蒋瓛得到命令可以放人，继续放长线钓大鱼。 那些被关起来的人，听了此话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居然还可以离开。 钟绍元也是大喜，这样更能说明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计划和任务，可以稳了。 “放人！” 一个千户首先喝了一声，再打开牢房让他们出来。 蒋瓛说完了，就离开这个破地方。 那些衡王府的人被带到外面，钟绍元心里不由得感叹，重见天日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再然后他就看到衡王府的管家来了。 他们普通奴仆，都被带走审查。 管家是朱允熞信任的人，查过几遍确保没问题，就放回去了。 “诸位大人。” 管家也得到朱允熞的吩咐，今天是来接人的，问：“我们可以走了吧？” 那个千户挥手道：“行了，你们走吧！” “多谢大人！” 管家连连点头。 再然后，他把成群的衡王府奴仆，全部带了回去。 朱允熞在府中等待，看到管家把人带回来了，觉得这件事可以暂时放下，应该不会再有其他问题，大哥的人也不敢乱来，便说道：“把他们带回去吧！” 管家他们很快，又离开了。 空空荡荡了好多天的衡王府，终于又恢复几分人气。 “三哥，伺候我们的人，终于回来了。” 朱允熙说道。 朱允熞说道：“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事才好，我们承受不了多少次折腾，唉！” 朱允熙有些话想要对朱允熞说，但是看到朱允熞这么样，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说道：“一定不会再有事，三哥我先回去了。” 朱允熞微微点头。 回到卧室里，朱允熙刚坐下，敲门的声音就传来了。 “进来吧！” 朱允熙说道。 进来的人是钟绍元，把房门关上之后，便跪在朱允熙面前，毕恭毕敬道：“殿下，我们没事了。” “是真的没事了才好。” 朱允熙叹了口气道：“锦衣卫查不出有问题，但不代表就此罢休，一定追查到底，近段时间你们还是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再做什么。” 他也是怕死，怕他们再折腾出其他问题。 一旦问题严重起来，哪怕是皇孙，也可能活不下去。 “奴婢明白了。” 钟绍元道。 朱允熙又道：“你在诏狱里面，没被发现什么吧？” 钟绍元信心满满道：“我们把一切做得很好，痕迹全部抹干净，锦衣卫绝对查不出什么，如果真的查出来了，奴婢也没办法回来，殿下说不定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听起来也没错。 朱允熙可以彻底放心，只要把这一次熬过去，接下来一定没事。 “我有一个疑惑，你们这样做，为的是什么？” 朱允熙其实也不是很懂，为何要故意用一封书信暴露，从而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有一些秘密，其实还是瞒着他进行。 钟绍元低下头道：“回殿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他是清楚的，只是不想说。 通过一封书信，动摇整个老朱家皇室，基本不可能完成。 只不过是韩钧想通过如此手段，来吸引锦衣卫的注意，让锦衣卫把一切的关注点都放在书信上面，从而忽略了其他，更方便他们做点什么。 由此看来，计划很成功。 唯一的可惜是可能暴露了衡王府的问题所在，让他们以后在京城干活不得小心再小心。 “真的？” 朱允熙不是很相信地问。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有一定的见识，如何看不出来，钟绍元没有实话实说，一定有什么隐瞒不想告诉自己。 上了这一条贼船，朱允熙没有下船的可能，唯有一路走下去。 既然钟绍元不肯说，他也就不再问太多，挥一挥手让其下去。 “幸好三哥没有被卷进来。” 朱允熙轻声道。 朱允熞是真的不想管其他，只是当一个逍遥王爷，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什么报仇、反抗，这些和他没关系。 整件事看起来是结束了。 原本气氛有些压抑、沉重的应天，现在好像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也就只有朱炫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应该怎么进展，接下来还是会进展，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 “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棣听说过，衡王府那边的不太平。 具体发生什么，锦衣卫又藏得很好，除了内部人员，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 但是，一定出事了。 朱棣对此很好奇，很想知道是不是朱允炆他们又要做什么，竟敢在应天反抗，就很佩服他们的勇气。 作为一个想要造反的皇叔，朱棣的心思沉寂一段时间，很快又按捺不住。 “爹，你想知道什么，我进宫问一问殿下就好了。” 朱高煦随口说道。 朱棣说道：“没事问来做什么？你们给我安分地待在家里，别到处乱跑。” “好吧！” 朱高煦微微点头，又道：“衡王府的事情，爹你就别管了，也不要再想那么多，好不容易得到了皇爷爷的原谅，我们都不用死，这是最好的结果。爹，你就安心地，当你的庶人，要不然我们全家人都有可能被你害了。” 经历过这件事，朱高煦想通了。 以前怎么样，他完全不管，现在对朱炫甚是感激，只想听朱炫的命令，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1058章 未来的盼头 “你还教训我？” 朱棣听了便是恼怒，语气之中又不是很服气。 这个臭小子，也要教训自己？ 放在以前，朱高煦根本没有这个资格，他也不可能听，甚至还会直接把朱高煦拖出去打了，这样大逆不道的逆子，不打是不行的。 只不过，现在的他听了，也就反驳了一句。 朱高煦摇头道：“爹，孩儿怎么敢教训你？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肯定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我们一家到这个时候，其实算好了，不要再折腾其他，大哥为了那些事情，已经付出了很多。” 闻言，朱棣叹了口气。 他这般叹气，不是可惜，也不是无奈。 而是感叹自家的混账儿子，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懂事，能够想到这些，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经历过一次生死，挨过一次社会的毒打，确实可以教育人，把朱高煦都变得不一样了。 “爹，你就死心了吧！” 朱高燧附和道：“我们不争不抢，也不再折腾，一家子这样岂不是很好？我们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呢？如果爹觉得不够享受，等我和二哥打出去，抢了鞑子的钱财回来，再给爹享受。” 老三也懂事了！ 这是朱棣此时，心里所想的。 只不过，有些事情，哪能轻易放下？ 也不甘心看到自己的一切，最终什么都没有了，无法忍受如此结果。 “你们这么说，什么意思？” “是觉得我很不安分，认为我还要造反吗？” “我一个庶人，造什么反？” 朱棣双眼一瞪，直接怼回去。 作为老父亲，他还是很有威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使得他们都不敢再说什么。 朱棣不满地说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只知道造反的人？” 有些话他不敢承认，但是必须反对到底，又和姚广孝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爹，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朱高燧轻声道：“只是随便给你一个提醒，你也知道以前做的事情有多离谱。” 确实是很离谱，这一点朱棣也不否认。 “行了。” 朱棣轻哼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来教。” “你们父子，那么生气做什么？” 徐妙云听到他们说话的语气，好像不太对劲，连声音也增大了不少，让人端着茶水过来，道：“夫君，不要和孩子生气，他们也是为了你的好。” 朱高煦点头道：“还是娘最懂我们。” 朱棣还是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 朱高燧说道：“娘，我们没事的。” 徐妙云舍不得道：“你们说是说没事，但很快就要去打仗了。” 对于要去打仗，打入草原将功赎罪，他们当然都知道了，这种事情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去打仗好啊！” “殿下承诺过，我们打下来的地方，都可以作为封地。” “殿下对我们那么好，就应该做点什么回报殿下。” “也算是为我们的错误，将功赎罪了。” 只要提起打仗，朱高煦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和激动。 这么好战，让朱棣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朱高煦继续说道：“我们一定可以，打出一片天地来。” 他的两眼冒光，仿佛在战场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朱高燧：“……” 其实他只是想享受，不怎么想去打仗，无奈这种事情，不是他可以决定的，想不接受都不行，只好硬着头皮去打，反正负责带兵出战的是朱高煦，和自己关系不大。 “我就不相信，他能有那么好心。” 朱棣轻哼一声。 对朱炫的成见很大，意见也很深。 不认为朱炫真的可以完全放过他们，一定还想做什么，说不定就是利用朱高煦去打朱允炆，再从中捡取便宜，一定就是这样，这是个可恶的人。 “夫君，不要乱说。” 徐妙云连忙提醒。 就怕附近还有锦衣卫，把这句话传回去。 如果让朱炫听到了，其实也还好，若是让朱元璋听到，只怕连庶人都当不了。 “行了，我知道了。” 朱棣随口应了一声。 只不过，他还是很嘴硬。 朱高煦说道：“爹，殿下真的是个好人，你对他的意见太深了。” —— 宫里。 朱炫再到乾清宫，看到朱元璋还在亲自动手，把这里的地都翻一翻。 文珪两个孩子，还留在这里，不是叫嚷着摸田螺，就是捉小虫子喂鸡，没错，老朱在这里，还养了几只鸡，按照老朱的说法，就是用来帮忙除虫。 郭惠妃也在，穿得很朴素，跟在朱元璋身边帮忙。 宫里不是没有人种地，一大群护卫，还有数不清的太监，都可以帮忙，但老朱就是不乐意让他们帮，非要自己来，亲手种出来的东西才更有成就感，吃起来更香。 这样才能更好地，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干农活。 “去帮忙！” 朱炫看了一眼李旭。 “殿下，臣……臣也不太懂啊！” 李旭小心翼翼地说道，又怕这样说了，会让朱炫不满意。 朱炫说道：“没有人生来就懂，你过去学着点，来人给我们两个锄头。” 很快有太监，扛来了两把锄头。 朱炫拿着一个过去，李旭看到这里，不得不跟随忙活，陛下和殿下都这样做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皇爷爷，要干活，让奴婢去做就好了。” “你还是好好休息，哪用亲自动手？” 朱炫走了过去，劝说道。 朱元璋头也不抬，直接便说道：“那些奴婢，哪里懂得种地？咱不自己来，交给其他人不放心，你来了也好，赶紧来帮忙，今天我们就把这一亩地都开垦完了。” 朱炫说道：“都快下雪了，现在开垦也没用，来年春天再做还不晚。” 朱元璋马上摇头道：“不行，咱闲不下来，得找点事情做做，现在开垦，来年再翻一次土，今年有今年的活，明年有明年的。” 闲不下来，这才是真的。 忙碌了一辈子的人，突然让他们闲下来享福，肯定浑身不舒服。 这些都是老人正常的状态。 朱炫想再劝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好挥舞锄头，帮朱元璋翻地，幸好穿越之前也干过农活，做起来不难。 那些护卫真的要帮忙，但是老朱不给，让他们站到一边看着。 “殿下，你的新护卫，挺眼熟的。” 郭惠妃在这时候，注意到了很笨拙的李旭。 第1059章 有没有意中人？ 李旭哪里懂得种地。 作为曹国公的儿子，他连稻米是怎么得来的都不知道，活着就是为了享受，现在要挥舞锄头种地，只是拿着锄头，不知道可以怎么折腾。 正因为他的动作太笨拙了，一眼就让郭惠妃看到了。 “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李旭丢下锄头，就要跪下磕头行礼。 “行了，不用行礼那么麻烦，你继续。” 朱元璋瞄了一眼，又觉得很眼熟，问道：“乖孙，你这护卫，咱是不是以前见过？” 朱炫说道：“皇爷爷一定见过，他就是李景隆的儿子。” “呦……” 朱元璋看了李旭好一会，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几年没见，都长得那么高了，生娃了没有？” 提起了这个问题，李旭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摇头道：“还没……也还没成亲。” “多大了？” “十六了。” “都十六了，还没成亲生娃，怎么能行？” 朱元璋一听，连连摇头。 换做是其他护卫，老朱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李家和自己是亲戚，身上流着差不多的血，当然需要关心一下。 李旭脸上涨红，又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只是觉得陛下过度热情，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话。 “皇爷爷，李旭也算是我们自家人了。” “在火州遇到大表哥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回京之后，想请郭奶奶帮李旭说一门亲事。” “一直拖着到了现在，才有机会看到郭奶奶。” “你们看怎么样？” 朱炫建议道。 这才有机会，把这件事说了说。 “哦？” 郭惠妃一听到这话，就是满心欢喜，再看了看李旭一表人才，长得还是很帅气好看，说道：“李旭长得真不错，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要说亲其实不难。” 她又问：“你有没有意中人？” 李旭涨红着脸，摇头道：“没……没有。” 朱元璋这就乐呵呵道：“你这孩子，那么容易害羞脸红？李景隆的脸皮，都不知道多厚，你一点都学不到。” 李旭一时间不知道，可以怎么回应老朱这句话，只好用求助的眼神往朱炫看去。 “皇爷爷，如果李旭像大表哥那样，李家早晚都要被他们父子败坏了。” 朱炫说道。 朱元璋赞同道：“说的也对，你爹他以前，就是个纨绔子弟，算了不说这个，郭惠。” “臣妾在。” 郭惠妃走过来道。 朱元璋催促道：“你还不赶紧给李旭找个媳妇，有空了就去那些勋贵家里走走，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孙女，咱就把这件事都交给你了。” 郭惠妃有点热心做媒，笑道：“请陛下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李旭你过来，我们好好说说，你能有什么要求？” 李旭只好再往朱炫看去。 朱炫说道：“去吧！” 李旭这才放心，被郭惠妃热情地带到一边。 “又有什么事情？” 朱元璋也放下锄头，回去休息。 “太爷爷，孙儿来。” 文珪带上文墨走过去，两个小家伙有点笨拙地给老朱倒茶。 “好孩子，哈哈……” 看到两个小重孙那么懂事，还是乖巧伶俐，老朱的心都要化了。 能带大两个乖巧的孩子，他觉得这辈子，算是完全值得了，再无别的要求。 朱炫看到他们如此，也是笑了笑，又道：“书信那件事，孙儿全部查完了。” 朱元璋点头道：“查完就行了，咱说过全部你来负责，咱不会过问，整个大明咱都不过问，你想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朱炫孝顺道：“您是孙儿的爷爷，是孙儿唯一的长辈，这些事情当然要给你说一说。” 这句话让老朱听得很满意，心中甚是得意，道：“咱知道，也不管其中有什么，你放心地折腾吧！” “好啊！” 朱炫还是没有把朱允熙的问题说出来，又道：“另外，快年底了，再过两天就能下雪，藩王每年的回京，也差不多可以了，皇爷爷今年还让他们回来吗？” 老人一般比较想念儿孙，每年见一次，其实不算多。 少得可怜了。 “你不想让他们回来，咱就别让他们回来了。” 朱元璋说道。 朱炫马上摇头道：“孙儿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回来呢？都回来了那么多年，他们就应该陪着皇爷爷好好热闹，孙儿是想今年可以做点什么来活跃气氛。” 去年的节目效果，就做得相当的好。 今年怎么样，暂时还没确定好。 “哪用考虑这么多？随便一点就好了。” 朱元璋想了想说道：“去年文珪喜欢看，那些马戏团咱都留着，今年让他们再上去就行了，才看个一两次，他们看不腻的。” 朱炫点头道：“那孙儿都听皇爷爷的。” 朱元璋喝了一杯茶，微微点头道：“这种小事，你也要来问咱，以后有什么可以自己拿主意。” 朱炫笑道：“这是我们朱家宗亲的大事，皇爷爷作为唯一的长辈，当然要来问一问你了。” 看到自己的家族，现在发展得那么大，朱元璋甚是欣慰，将来去见自己的爹娘，也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好了，就这样吧！” “乖孙你也别闲着，赶紧去干活，咱这块地还没翻好。” 朱元璋休息得差不多了，抡起锄头又开始干活。 文珪说道：“太爷爷，孙儿和弟弟也来帮你们。” 朱炫只好说道：“你们一边坐着，侯显照顾文珪和文墨。” 言毕，他就主动地帮老朱锄地。 单靠朱元璋和郭惠妃二人，一把年纪了，今天是完成不了这一亩地，又不用护卫帮忙，速度自然是慢的。 李旭看到这里，赶紧跑出来，也要帮忙干活。 得在陛下和殿下面前，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 这个可是他离开火州之前，李景隆再三叮嘱的内容。 只要找到任何可以表现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夜晚。 朱炫回去了沐沅君那里。 文珪闹了一天，已经累了，让宫女伺候着休息。 “真累啊！” 朱炫伸了一个懒腰。 已经忘了有多长时间，没有干过那么多的农活。 可想而知，外面那些农民，过得有多辛苦，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他们做得比朱炫要多很多。 “殿下，躺下来。” 沐沅君柔声道：“臣妾可以给你按摩。” 第1060章 铁秀英怀上了 “好啊！” 朱炫听到可以按摩，当即趴在榻上，等待沐沅君伺候。 沐沅君的手法确实不错，轻轻地按捏在朱炫的肩膀上，很快感到全身都放松了。 “以前没听说，沅君姐姐还会按摩？” 朱炫好奇地问。 沐沅君红着脸说道：“是臣妾专门向宫女学习的，就为了给殿下按摩，今天帮皇爷爷种地，一定累坏了殿下，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朱炫心里一暖，柔声说道：“沅君姐姐真好。” “殿下不要再这样叫臣妾了，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又要说臣妾不守规矩。” 沐沅君一边按摩，一边温温柔柔地说道。 朱炫可不管这些，满不在乎道：“在我们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用在乎别人怎么看呢？沅君姐姐，这样称呼才更亲切。” 沐沅君也觉得，这样更亲切一些，也就不再说什么。 “文珪今天，是不是又打扰了皇爷爷？”沐沅君想到了这个，又说道。 文珪和文墨都喜欢去见皇爷爷，她们都是知道的。 反过来，皇爷爷又很喜欢，和他们一起玩闹。 朱炫笑了笑道：“是啊！他们也去种地，弄得全身都是泥巴，还要郭奶奶帮忙洗澡。” 沐沅君轻声地笑了，随即又担忧道：“皇爷爷对文珪也太好了，臣妾担心好过头了，会把文珪给宠坏，这样很不好，臣妾也不希望文珪未来是个纨绔子弟一样的皇子。” 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考虑一下。 万一未来的文珪，成了熊孩子怎么办？ 防微杜渐还是很应该的。 “可是，皇爷爷那样宠溺，我们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朱炫翻过身，突然把沐沅君抱在怀里。 沐沅君一声惊呼，人就被抱住，一双小手轻轻地抵在朱炫胸膛之前，脸上的红晕随之更好看。 “以后文珪回来，辛苦沅君姐姐，再好好教一教那个臭小子，别让文珪变坏了。” 朱炫很郑重地说道。 这样做也很有必要，绝对不能让文珪变成熊孩子。 大明不能到了第三代皇帝就垮了，他甚至还担心，文珪会不会成为留学瓦剌那样的大明战神。 沐沅君听着，轻轻地点头道：“殿下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的。” 把这件事说完了，也放松了很多，朱炫把沐沅君压在自己下方，轻声道：“文珪还没有亲弟弟，要不我们再努力一下？” 沐沅君俏脸更红，不说话，只是用行动证明，主动抱住朱炫的脖子正要亲过去时。 “殿下，殿下！” 外面的侯显，传来一声惊呼。 兴致便是如此被破坏了，朱炫不禁感到恼怒，生气道：“你在外面大叫什么？” 沐沅君只是害羞地笑了笑，再给朱炫一个安慰的眼神，让朱炫不要生气。 侯显马上跪下道：“殿下，刚才东宫的人来了，说是娘娘可能有喜了。” 听到有喜，他们顾不上再做其他，马上跳起来。 朱炫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门问道：“哪位娘娘？” “四娘娘。” 侯显跪着说道。 那就是铁秀英。 沐沅君惊喜道：“秀英妹妹有喜了吗？殿下，我们快去看看。” “起来吧！” 朱炫说完了，拉住沐沅君的手，直接往东宫回去。 侯显赶紧起来，小跑地跟在朱炫身后。 东宫里面，徐妙锦、岑花和欧珠她们，此时全部在铁秀英居住的宫殿，正好太医在这个时候也来了，给铁秀英诊断过后，肯定地说害喜了。 铁秀英一听，惊喜万分。 朱炫让侯显送走了太医，再过去抱住铁秀英，轻抚她的小肚子。 铁秀英惊喜过后，感受到朱炫的温柔，再有那么多姐妹在身边看着，感到很害羞，埋头在朱炫的心口之上。 “快去告诉皇爷爷。” 沐沅君吩咐了一个宫女，让其到乾清宫去。 同时又找人去电报站，给在北平的铁铉发电报报喜。 作为朱炫的后宫之主，沐沅君很贤惠，又很恰当地安排好这一切。 再然后，他们围在铁秀英身边，说了好些关心的话。 本来已经安静下去的东宫，很快又变得更热闹了。 —— 朱元璋本来准备休息，今天留下郭惠妃在乾清宫。 年纪大了，睡眠时间越来越早。 吃过晚饭没多久，朱元璋就有了几分困意。 反倒是答应当媒人的郭惠妃，现在还是神采奕奕，笑道：“曹家好像有一个孙女，不过冯家也有，要不还可以考虑一下梅家？梅殷是我们家的亲戚，李家也是，可以亲上加亲。” 她把那些勋贵家里可能有的适龄女子，都回忆了一遍。 为了给李旭选媳妇，还是挺用心，也许是上了年纪，更喜欢当媒人。 反正不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她也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在宫里还是挺无聊，正好又有一件事送上门给她忙活。 “你这个大媒人，该休息了。” 朱元璋只好说道：“都已经那么晚，还在想那么多。” 郭惠妃笑道：“陛下，臣妾好不容易有点事情做做，当然要认真一些，李旭还是咱们自家的人。” 朱元璋说道：“行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咱要睡觉了，你再不过来，等会就不用过来了。” “陛下！” 郭惠妃一听，赶紧过去了。 正当他们要钻进被窝的时候，外面的云奇轻轻地敲门，道：“陛下，娘娘，刚才东宫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朱元璋随口问道。 云奇兴奋道：“东宫的四娘娘，怀上孩子了。” “真的？” 朱元璋瞬间睡意全无，连忙起来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郭惠妃摇头道：“陛下，你是爷爷，哪有爷爷大晚上去看孙媳妇的规矩？也不怕外面那些御史，把你也弹劾了，明天臣妾代替你去看看。” 朱元璋就是开心过度，一下子忘了这些，笑呵呵道：“咱很快，又能有小重孙了，哈哈……都是什么破规矩，不去就不去，明天你去看看秀英那个丫头，打开咱的内库，多带一些补品过去，再给铁家送点礼物。” 郭惠妃柔声道：“好，臣妾知道了。” 朱元璋想到了铁铉，又道：“铁铉代替咱镇守北平，也辛苦了，明天再传圣旨，让他回来走走。” 第1061章 好消息 第二天。 朱炫从铁秀英身边醒来。 昨天她们一致决定，朱炫破例地陪了铁秀英一晚，怀了孩子就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丈夫当然得留在身边。 “殿下，该上早朝了。” 铁秀英很体贴地提醒说道。 不能让朱炫，变成那种只知道沉迷女色的昏君，那样可是很不行的。 “从此君王不早朝。” 朱炫哈哈一笑，抱住铁秀英轻轻地亲了亲，又道：“我总算可以体会到，唐玄宗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过今天没有早朝，我去内阁看奏章，晚一点都没所谓。” 铁秀英郑重地说道：“殿下不能变成后面的唐玄宗。” 唐玄宗执政前期，其实还是不错，但到后面就变了。 “我当然不会。” 朱炫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小鼻子。 铁秀英脸颊又红了，主动地起来，为朱炫梳头和更衣。 等到把一切做完了，侯显就在外面通传，说是郭惠妃来了。 “郭奶奶一定是代替皇爷爷，来看秀英了。” 朱炫说着，又道：“快请郭奶奶进来。” 等了没多久，郭惠妃进来行礼，又道：“恭喜殿下，又可以当父亲，秀英觉得怎么样？陛下让我带了好多补品过来，我等会就交给御膳房。” “多谢郭奶奶。” 铁秀英温温柔柔道：“孙媳还好，刚刚有了孩子，很多反应都还没有显示出来呢。” 郭惠妃当然知道这些，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看到朱炫还在旁边听着，便道：“殿下，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方便听，要不你先去看奏章？” 看到她还要赶人，朱炫哭笑不得，也就不留下了，道：“秀英，好好陪郭奶奶聊聊。” 铁秀英轻快地点头。 等到朱炫离开没多久，沐沅君她们一起来了。 朱炫到了文华阁，收拾了一下心情，暂时把心中的喜悦放下，开始处理政务，看内阁送过来的奏章，这些都成了他每天的基本工作。 不过看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份关于军校的奏章。 还是蓝玉写的。 大概就是给朱炫汇报一下军校的情况，以及请求朱炫给军校学生一个实战的机会。 没有去打过仗的学生，永远只会纸上谈兵，学到的军事知识再多，也是完全没用，蓝玉一直坚持需要上战场来教学。 “军校。” 朱炫想到把军校给了蓝玉，自己作为校长的好像都没怎么管理过。 也不知道，现在的军校教学，进行得如何了。 “安排一下，下午去军校看看。” 外出回来了，朱炫认为巡视军校，还是很有必要的。 —— 北平。 铁铉训练完了士兵，就回军营。 一个亲兵过来说，有两份他的电报，都是从皇宫专线发来的，一份是告知他，铁秀英怀上孩子了，一份是老朱让他可以回京走走的命令。 听到是宫里专线发出的电报，铁铉还以为又有什么特殊命令，赶紧打开看了看，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将军，怎么了？” 王德好奇地问。 冯诚问道：“难道殿下给我们命令，可以打出去，灭了伪明？” 他们等这一场军功，已经等了好久。 灭了伪明，绝对是一场泼天功劳，没有人不想要。 大明的实力可以全方位吊打伪明，要灭伪明在他们看来，那是完全没有悬念的胜利，都很渴望可以打出去。 铁铉美滋滋道：“不是要打出去，而是我的闺女，怀上孩子了？” 他们先是一怔，在想铁铉的哪个闺女？ 但是想到电报是来自宫里，这个闺女是谁很明显了。 “恭喜将军。” 冯诚首先说道。 王德大笑道：“将军，这是件大喜事，怪不得你看完了电报，笑容满脸。” 铁铉哈哈笑了，又道：“明天，喝酒我的！陛下还说了，能回京走走，我回去的时候，麻烦你们帮我稳住军营，等我见了殿下，再和他说让你们也回京陪一陪家人。” “这个好！” 他们齐声赞同道。 前来镇守北平，他们都忘了有多长时间，没回去陪过家人。 军中的事务不能荒废，要抽身离开不容易。 铁铉心情大好，今天就连练兵，也不如之前那样严厉。 忙完了应该忙的事情，他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京，还要准备一下，回京之后汇报在北平的各项工作等等。 —— 下午。 今天的天气，更冷了。 “差不多可以下雪了吧？” 朱炫感受了一下气温，觉得这几年冷得越来越快，并且还是速冻，温度一下子骤降，小冰河时期正在逐渐逼近。 尽管还没有下雪，但外出的人，无不裹着一件厚厚的棉衣，天气还是挺冷的。 “确实快下雪了，这个鬼天气，一年比一年冷。” 蓝玉知道朱炫要来，一早就出来等待迎接。 朱炫说道：“现在的天气，差不多都是这样了。” 走进军校大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军官，正在上课，没有在校场训练，他又说道：“你在奏章上提到过，请求一个实战的机会，军校的学生可以去实战了吗？” 从去年到现在，军校成立的时间不长。 正常来说，还没那么快可以实战，现在还是学习理论阶段。 蓝玉解释说道：“臣打算明年年底，带他们去实战，之所以那么快上交奏章，那是因为臣觉得那些文官，肯定又很不爽我们武将，必定把实战的事情，能拖就拖，所以提前那么早。” 朱炫：“……” 文武之间，一直没有握手言和的意思。 蓝玉能有这样的想法，朱炫认为也正常，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明年年底，可以啊！” 朱炫说道：“你看我们大明北边，还有西北边，那么大片草原，还有数不清的敌人，够不够军校的学生实战？” “足够了！” 蓝玉说着便是眼前一亮。 他想要的，也正是如此。 带兵往北方草原，狠狠地打出去，杀得草原的敌人胆战心惊，这才是军校存在的目的。 不需要对那些敌人，有任何仁慈的想法。 他们一起到了军校内，来到校长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还是专门为朱炫准备的。 只不过，从军校成立，再到现在，朱炫还是第一次来，心里感慨自己这个校长，做得也太不负责任，完全就是甩手掌柜。 第1062章 巡视军校 朱炫坐下来之后，蓝玉马上安排人进来泡茶。 蓝玉是不怎么喜欢喝茶，但在校长办公室里，也准备了不少好的茶叶，主要还是等朱炫来的时候，也有点可以喝的东西。 “军校最近，有没有什么文书，或者公务、档案等东西？都送过来给我看看。” 朱炫又说道。 要了解军校的情况，最好还是先从这些开始。 看过文书，心里有了底，等会再视察军校，也能方便很多。 “当然有。” 蓝玉连连点头，再让人把这些东西送过来。 军校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是各种文书、档案的数量还是挺多，很快堆满了朱炫前面的办公桌。 蓝玉又说道：“臣是副校长，但这里又不是只有臣教学，徐辉祖他们经常过来，为学生讲课，教他们怎么打仗，还有几个现在还没死的老家伙，也喜欢有事没事都过来这里逛一逛。” 那些还没死的老家伙，说的自然是那些老将。 时间进行到这个时候，大明开国老将死得差不多了。 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是被蓝玉全部连累死的，但在这个时候蓝玉还没死，他们自然得不到连累，但年纪大了早晚也会有病死的时候。 朝中老将，剩下的不多。 蓝玉已经成了，剩下那些老将的代表。 想到了这些，朱炫看了一眼蓝玉，只见他也是头发胡子苍白，脸上都是皱纹。 好像比起去年，更显老态。 只不过，蓝玉又是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蓝大将军也老了。” 朱炫感慨说道。 大明开国的人才，至此凋零得差不多。 蓝玉还以为朱炫这么说，是准备让自己回去享福，不能再带兵，连忙道：“臣是老了，但臣心态不老，精神更不会老，还能为大明、为殿下去战斗。” 朱炫看了看档案，就放到一边，道：“我相信蓝大将军。” 闻言，蓝玉这才松了口气。 朱炫还可以相信自己，这样就足够了，蓝玉奢求的也不多。 接下来，朱炫继续看其他。 除了看档案、公文，还看一看账本。 看得差不多了，又道：“蓝大将军带我到处走走，但不要声张，低调一点，不要影响在军校学生的正常上课。” “好！” 蓝玉点头说道。 他们离开办公室，先到各个教学楼去。 此时的军校学生，正在上着文化课。 那些要来当军官的学生，全部很认真地听讲，要知道读书识字哪怕在大明，也是富贵人家才能有的，他们也可以读书，当然不会不认真了。 朱炫对未来军官的要求，不说能文能武，但至少看得懂《孙子兵法》等书籍。 再有就是思想教育，除了传授兵法，还要传授各种的教育培训。 将来的大明，还要培养职业军人、职业军官，这些一点都不能少。 朱炫在教室外面走过，大概地看了一遍教学情况，进行得还是挺不错，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蓝大将军也能做得那么细致，把军校安排得那么好。” 蓝玉摇头道：“臣就是一个大老粗，哪懂这么多？都是下面的人折腾，又有常升他们帮忙，如果全部让臣来安排，早就找殿下请求，把这里的学生全部拉到战场上了。” 打了一辈子仗的蓝玉，想法很简单直接。 尽管他也知道文化的重要性，但让他去练兵，更想要的还是直接上战场。 怎么教学生打仗？简单粗暴地打一场就知道了。 朱炫：“……” 按照蓝玉的性格，又确实如此。 在教学楼里，也看了一遍，朱炫对军校整体还是很满意的，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至于实战的事情，我会安排的，我答应过你们，就绝对不会做不到。” “臣相信殿下！” 蓝玉兴奋地说道。 殿下越是喜欢军事，对他们而言越好。 不过朱炫也不是单纯喜欢军事，他要做的是文武并重，两手一起抓地进行。 单靠军事，做不了什么。 反之，也如此。 “好了，我先回去了。” 朱炫巡视得差不多了，便说道：“这里还是蓝大将军全面负责，都交给你，我可以放心。” “多谢殿下的信任。” “臣送殿下回去。” 蓝玉对于朱炫，越来越感激。 以前对朱炫的各种不好想法，早就被他丢到一边。 离开了军校。 朱炫在外面看了看风景，这才回宫。 “殿下，下雪了。” 侯显在此时说道。 朱炫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一看，果然看到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 “下雪了，快过年了。” “又是新一年的年底。” 朱炫感慨了一句，又在想那些皇叔，差不多可以回来。 回去之后，又得安排除夕晚会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也挺容易安排，把去年的那些，全部放在今年即可。 老朱都说了，不要折腾那么多，去年表演的人，都被老朱留在金陵。 “回宫吧！” 朱炫说道。 此时的雪，越下越大。 雪花覆盖在天地之间，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 朱炫回到宫里，再到内阁，正要看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时候，礼部主事，鸿胪寺的尹昌隆求见。 “让他进来吧！” 朱炫点头道。 过了一会，尹昌隆来到朱炫面前，先是按照惯例行礼，再说道：“殿下，倭国派了使臣到来，此时就在城外。” 没有大明的同意，外来的所有老外，全部不允许进城，他们可以在城外、在港口进行交流，或者交易，但就是无法进城，除非可以取得通行证。 倭国来的使臣，同样也是如此。 他们不能进来，只好先走程序，让鸿胪寺的人通传，再取得朝廷的同意。 “倭国的使臣？” 朱炫饶有兴趣地问：“来的都是谁？” 尹昌隆说道：“犬养久，川口督史和一休宗纯，他们说一休宗纯还是倭国天皇的儿子，只是……名字比较奇怪。” 他们的名字确实很奇怪。 特别是犬养久，听起来像是被狗养的意思。 如果尹昌隆是广东人，懂得粤语，还可以听出来川口督史就是一坨屎。 “原来是他们！” 朱炫又问：“他们来大明，有没有说明想做什么？” 尹昌隆摇头。 “算了，还是让他们进城，你们鸿胪寺看着安排。” 朱炫没有拒绝，那些倭人的到来。 现在的倭国内部，好像也不怎么平静。 第1063章 倭人再来 金陵城外，码头边上。 几个大明士兵，盯着一群从倭国来的人。 犬养久代表的是足利家，一休宗纯和川口督史代表的，是后小松天皇。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从倭国来到大明，现在又是一起在城外等待，他们已经把申请递交到鸿胪寺，就等着进城的安排，又都是带着各自的任务来大明。 因此，他们看着对方，都感到很不顺眼。 双方又是站在敌对势力之中，越看越觉得对方碍眼。 但是，这里又是大明。 他们也不敢在大明做什么，只是用敌视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谁也不甘示弱。 一休宗纯淡淡道：“犬养久，你这个叛徒。” 本来犬养久也是天皇的人。 在过去的几年里面，犬养久被足利家策反，完全成为了足利家的走狗，对此他们深痛恶绝，痛恨得不行，但又对犬养久无可奈何。 犬养久故作不懂地说道：“请问一休君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什么叛徒？我也是倭国的人，怎么就成了叛徒？” 川口督史看到他这样耍赖，生气地说道：“大明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奸诈小人，你以为来了大明，就能做点什么吗？” “我怎么就成了奸诈小人？” 犬养久满脸不在乎地反问。 大明讨不讨厌自己，谁也不知道，不过是他们的胡乱猜想。 只要大明还能让他来，就不会被讨厌。 只要能破坏一休宗纯他们的任务，就是足利家的胜利，可以完成足利义持给他的任务。 到时候回去倭国，一定能得到足利家的进一步重用，得到的奖励同样不会少。 “卑鄙小人。” 一休宗纯冷声道。 从奸诈，变成了卑鄙。 只不过，他们互相怼完了，就抬起头往大明都城的城墙看去，只见城墙就已经如此高大雄伟，可想而知城内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一定更豪华了，这就是大明！ 全世界最强大，也是最富裕的大明。 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大明，看到金陵的繁华，再对比一下他们倭国，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汉人的词——坐井观天。 他们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状态，很坐井观天，来到大明才知道，天是有多大的。 “如果能让我生活在大明，减寿十年都愿意。” 川口督史感叹说道。 他们海外来的人，并非被大明征服的人，想要在大明长久居住，基本不可能，申请也是十分严格。 特别是倭国。 川口督史想要在大明生活，只能在梦里实现，除了做梦，什么都做不到。 犬养久就冷笑道：“你也想在大明生活？大明看到了你，都会感到嫌弃。” “你……” 川口督史大怒，这个可恶的家伙。 如果这里不是大明，川口督史发誓，一定有犬养久好看。 一休宗纯冷声道：“犬养久，我劝你还是低调点，在这里我们奈何不了你，但回去了就说不定。” “你们在威胁我吗？” 犬养久不怕威胁，淡淡道：“只怕回了倭国，你们在足利家面前，只能够求饶。” 这话说得，不知道多嚣张。 同时也体现了足利幕府在倭国，势力能有多大。 一休宗纯和川口督史，同时对这货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犬养久给撕碎了。 就在他们互怼的时候，尹昌隆带领鸿胪寺的官员，终于来到码头边上。 “大人！” 那几个倭人还是第一次见尹昌隆，但是看到穿着的官服，再看那气势，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要来接待自己的人，赶紧九十度鞠躬行礼。 “你们就是倭人？” 尹昌隆打量了一会，心想这些小矮人，长得还是乱七八糟。 一个好看的都没有。 “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长的。” 尹昌隆心里嘀咕。 “正是！” 一休宗纯首先道：“我是倭国天皇的儿子，一休宗纯，见过大明的大人。” 听到还是天皇的儿子，尹昌隆微微点头道：“你们的来意，我们也明白了，刚才我请示过殿下，准许你们进城，这是给你们的通行证，但最多只能带十个人进去，剩下那些只能待在船上。” 说着，他往后挥一挥手。 马上有两个官员，带了五个通行证过来，分别给了他们。 “我们大明的规矩很多，法律也很严格。” “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这里有一本名册，在上面都有描述，你们自己看吧。” “如果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你们就得进锦衣卫诏狱，那是一个和地狱差不多的地方。” “觉得没问题了，就跟我进城！” 尹昌隆又让人送来两本名册，再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把应该说的都告诉他们。 作为天朝上国的官员，就应该如此。 一休宗纯他们赶紧把东西拿在手里，再翻看了一会名册。 倭人都学习汉字、汉语，名册上的文字，他们当然看得懂，简单地翻了翻都觉得没问题。 到了大明，就应该接受大明的管制。 他们也不敢不接受，否则就是被丢出去。 “没问题就行了，我们进城吧！” 尹昌隆在前面带路。 一休宗纯等人，赶紧把自己的人选择好，正要进城的时候。 “等等。” “我刚才说了，你们最多只能带十个人进城，不是让你带二十个。” 尹昌隆马上阻止。 码头附近的士兵一听，用一种不是很友善的眼神，往那些倭人看去，仿佛随时要动手，把这些不守规矩的人捉起来。 “不是。” “大人，我代表的是幕府。” “他们代表的是天皇。” “我们不一样的，各自都能带十个人进去，你看对不对？” 犬养久解释说道。 尹昌隆冷笑道：“我不管你们代表的是谁，最多十个人，不然你们别想进城了。” 看到态度如此强硬，他们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 貌似真的不能，再让其他人进城。 一休宗纯说道：“犬养久，你让你的人留在外面，我们天皇才是倭国正统，我带人进城就行了。” 犬养久冷声道：“我们幕府才是倭国的实际掌权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皇室说话了？你的人留下，我带人进去，就这样确定了。” 川口督史说道：“你们幕府就是乱臣贼子，大明不会让乱臣贼子进城。” 他们便如此争执起来。 第1064章 粗鄙之人 他们各不相让，非要带自己的人进城。 就在码头上，因为此事，争执不下，甚至可以互相叫骂。 尹昌隆眉头一皱，在想倭国就是倭国，这种粗鄙的国家，一点教化都没有，都当官了也还是粗鄙之人，这要是他们大明的官员，早就被御史台的官员喷死了，敢在外面骂街，有辱斯文！ “这个倭国，不知所谓。” 尹昌隆心里吐槽了一句，又是从心里瞧不起这些小矮子，冷声道：“行了，你们不用进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吧！” 他们一听，顿时大惊。 “大人，这是怎么了？” 一休宗纯马上问道。 尹昌隆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样，哪有进城的诚意？都不用进来了，回去吧！” 川口督史解释道：“大人，是我们错了，这就改，我们不争了，你看怎么样？” 他们都心急了。 早知道就不和犬养久这样争执，反而显得自己素质低下，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第一印象很重要。 “我再给你们一会时间，还不安排好进城的人，那就别进来了。”尹昌隆的态度也很强硬。 既然他们不愿意配合，那么他也没必要配合。 直接赶人！ “十个人，一人一半。” 犬养久只好说道。 一休宗纯不得不同意，再不协商好，真的没办法进城。 “一群贱骨头。” 尹昌隆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懂，那个倭国的人都是怎么生存。 当然了，这些他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再吩咐了一句，就带人进城，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他们。 进了金陵城内，看到的一切，又和城外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京师在朱炫的改造之下，变得更豪华、繁华，里面高楼林立，别说是高楼，单是踩踏在脚下宽阔的街道，足够让那些倭人震惊得不行，感到很不可置信。 这里就是繁华的大明都城。 繁华得让他们看不过来，不断地左顾右盼，东张西望。 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 同时又被震惊得瞪大双眼，不敢想象在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好的地方。 “一群土包子。” 尹昌隆把他们的表情，全部看在眼内，不屑地笑了笑。 “这位大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一休宗纯，不像其他人那样只顾目瞪口呆，问道：“请问我能不能，见皇太孙殿下一面？” 尹昌隆说道：“我们殿下，要处理大明全国政务，平时还是挺忙的，我会帮你上报，殿下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你们，我也不知道，暂时留在京师等消息吧！” 一休宗纯又道：“殿下到过倭国，和我是认识的，还是好朋友，这样也不行？” 他们都知道，犬养久跟随来出使大明，一定是想阻止大明对他们皇室的扶持，那么不能给犬养久这个机会。 出使的任务不能破坏，他们皇室想要反抗。 犬养久听到一休宗纯那么无耻，竟然要抢先见大明皇太孙，连忙说道：“大人，我和殿下也是认识的，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和殿下见面呢？” “殿下会和你们是朋友？痴心妄想，这些倭人真的好不要脸。” 尹昌隆心里嘀咕，嘴里却说道：“不行，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回去。” 他们：“……” 不敢不服从，只好服从安排。 “是我唐突了。” 一休宗纯低下头说道。 “倭人真的恶心。” 尹昌隆一边带路，又一边在心里各种吐槽。 也就他是文官，作为读书人脾气比较好，要讲究什么仁义礼智信，否则早就出言嘲讽，让这几个倭人无地自容了。 “跟我来吧！” 尹昌隆又道。 过了没多久，他就把倭人安置在一个驿馆里面，让他们暂时休息，当然还是有人在驿馆外面监视，对这些倭人不是很放心，再回去找朱炫复命。 “一休君，我们怎么办？” 川口督史说道：“犬养久摆明就是来和我们作对，让他这样胡乱下去，就算我们能和殿下见面，也不一定能提出请求。” 一休宗纯当然知道，犬养久有点棘手。 “要不，暗中把犬养久杀了？” 川口督史小声说道。 一休宗纯摇头道：“这里是大明，杀人是不行的，万一被大明查出来，我们在大明的印象就是残暴。” 稍稍停顿了下，他又说道：“把礼物准备好，先讨好殿下。” 川口督史这就不是很懂地问：“我们为什么不送一些贵重的礼物？” 一休宗纯说道：“大明什么地方？地大物博，繁荣富饶，我们送的贵重礼物，人家瞧得上吗？送礼，不一定要贵重，最重要的还是心意，送出一些我们的特色。” 川口督史恍然大悟道：“还是一休君考虑得周全。” 另外一边。 犬养久提起笔，在写着送礼名单。 来大明出使，就得纳贡。 送点礼物，这是很应该的事情。 “一份礼物，给大明陛下，一份给殿下，一份是国礼。” 犬养久琢磨着说道。 他把送礼，分了三个档次，还带了不少贵重的礼物过来。 只不过，一个幕府，送出国礼，他也不管合理不合理，送出去了再说其他。 只要能让大明满意，那就是最合理的。 为此，他们不吝啬，单是礼物，就已经准备了好久。 —— 尹昌隆回到文华阁，和朱炫见面了，就把接待倭人的事情说出来，以及吐槽了一下那些倭人的无礼、粗鄙，表现出了浓厚的不屑。 “倭人都是这样了。” 朱炫说道：“他们的野心极大，又夜郎自大，畏威而不畏德，想要让他们服从，那就得用暴力去打服。” 尹昌隆很赞同地点头，其实他刚才就差点没忍住，要找人把他们暴打一顿，只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硬是忍下来了。 “殿下，一休宗纯说想见一见您，可以吗？” 尹昌隆问道。 朱炫暂无兴趣，和他们见面，随口道：“晾他们一段时间，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和他们见面，具体怎么安排，你们鸿胪寺是懂的，我就不赘述了。” “臣明白了。” 尹昌隆当然知道，接下来应该怎样做，以及做点什么。 把倭人的事情汇报完毕，尹昌隆就离开文华阁。 朱炫看了看手里的奏章，又在猜测倭人这样做用意何在，一定有什么想要求自己的。 第1065章 大胖子回归 现在天气更冷，不过文华阁有暖气，还是挺舒服的。 这时，李旭从外面的风雪中走进来，身上残留的雪花遇到暖气，马上就融化了，把他的衣服微微打湿了。 “拜见殿下。” 进来了，他首先躬身一礼。 朱炫埋头处理奏章，听到李旭的声音，随口便问：“有事吗？” 李旭说道：“惠妃娘娘给臣选好媳妇了。” 他这是来汇报具体情况，不过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就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头，还有点扭捏了的感觉。 既然这件事是朱炫提出来的，现在促成了，不能不来汇报一下。 规矩还是不能丢。 “哦？” 朱炫一听，好奇地抬起头问道：“哪家的姑娘？” 要知道李家可是皇室亲戚，李文忠那一代就不说了。 李景隆的女儿，也就是李旭的姐姐，是朱济熿的妃子。 朱济熿，就是朱棡次子。 李家在大明，妥妥的关系户。 正是因为关系比较多，李景隆才能得到这个机会，也才能让老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要和皇族联姻。 “宋国公的孙女。” 李旭又感到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 宋国公，就是冯胜。 不过现在的冯胜，早已经走不了路，以前打仗落下的旧伤发作，还是挺痛苦的，要不是经常去刘信的养生讲座，只怕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听到不再是皇族，朱炫大概了解老朱的意思。 就是不想朱家和李家，捆绑得太深了，就怕将来这些皇亲国戚，可能做出什么不利于大明的事情，这就很不好了。 “宋国公的孙女，也不错！” 朱炫点头道：“你要好好对待人家。” 李旭肯定道：“回殿下，臣一定会的，惠妃娘娘还安排了，新年之前成亲，臣还是来找殿下请假。” 朱炫笑道：“婚姻大事那么重要，我准了！到时候成亲，我再让侯显，给你送去一份大礼。” “多谢殿下！” 李旭听了，马上跪下行礼。 朱炫让他起来，回去好好筹备婚事。 只不过，李景隆不在。 朱炫也不打算，让那家伙回来，得让他在火州好好磨砺。 ——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越来越冷了。 年关将至，京师多了几分年味。 朱炫让人在宫里宫外，还有在城内，挂满了大红灯笼，准备庆祝新年的到来。 去年在除夕晚会的表演，今年再表演一次，倒也不用去想怎么安排，把人聚集起来排练一下即可，这件事也挺简单的。 藩王们在除夕夜之前，都会陆续地回来。 现在他们回来，就不用朱炫去接待，只要他们上报一下，朱炫就知道了，老朱那边当然也知道，一年一度的一家人团聚，老朱还是很重视，会关心他们何时回来。 首先回来的藩王，还是朱高炽。 他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买了火车票，乘车回来，乘火车用不了多长时间。 回来的时候，朱高炽首先见的不是父母，当然是进宫见朱炫，此时就跪在朱炫的面前。 “高炽堂兄，请起！” 朱炫又道：“赐座！” 过不了多久，侯显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现在没有任何烦恼，也没有了生命危险，朱高炽的日子好像过得更好了，体重也上涨不少，比起之前在北平见面，都胖了一大圈，尽管现在只是坐着半边椅子，但也快要把椅子压垮。 朱高炽进宫，绝对是宫里椅子的噩耗。 “多谢殿下！” 朱高炽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炫说道：“没想到还是高炽堂兄回来得最早。” 朱高炽笑道：“臣就是担心，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也担心我爹还会乱来，便想早点回来看看，多谢殿下愿意放过他们。” 具体怎么样，他已经得到消息。 为了这个家，算是操碎了心。 只希望朱棣和两个弟弟，真的不要再乱来折腾，否则他就算再怎么讨好朱炫，也是没办法挽回燕藩一脉。 朱炫说道：“两位堂兄，应该知道错，知道应该改过了，你就放心吧！” 朱高炽又道：“这些都是殿下的恩赐。” 说到这里，他还慢慢地吐了口气。 气刚出口，就变成了雾气，再慢慢地消散。 “这是皇爷爷的恩赐，如果堂兄有空，等会可以去见一见皇爷爷。” 朱炫说道。 “臣知道了。” 朱高炽也有去见老朱的意思，不过是先来朱炫这里，等会他就要过去乾清宫。 朱炫问道：“北平还安定吧？” 朱高炽说道：“北平一切安好，暂无任何问题，白莲教妖人不敢再乱来，还有残留的余孽，也都被臣带人去捉了，请殿下放心。” “那就好了。” 朱炫看到白莲教在北平，没能死灰复燃，这就放心，努力算是没有白费，也相信朱高炽的话，续道：“辛苦高炽堂兄，你先去见皇爷爷，我也不能打扰你回去见四婶。” 朱高炽确实很想见徐妙云，闻言也就不客气了，躬身道：“臣先告退。” 对于朱高炽的回来，朱炫并不觉得有什么。 看到人离开了，就继续处理政务。 朱高炽走出文华阁，直接往乾清宫去了。 不过到了乾清宫的时候，他就愣了一下。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农田了？” 朱高炽很惊讶，尽管这里的农田，现在被积雪覆盖，但还是能看出来变成什么样，再也不是之前的御花园。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两个小孩子，在太监的保护之下，在这里堆雪人。 文珪很快就注意到，突如其来的朱高炽。 看到这个大胖子的时候，文珪和文墨都是有点惊讶的，好像从来没想过，人可以胖到这个程度。 “你是……伯伯吗？” 还是文珪聪明伶俐，猜到朱高炽可能是谁。 朱高炽左右看了看他们，和朱炫有七八分相似，也和曾经的太子大伯长得很像，马上明白就是朱炫的儿子，笑呵呵道：“我就是伯伯，你们好啊！皇爷爷在家吗？” “太爷爷，有伯伯来找你。” 文珪带上文墨，小跑地回去帮朱高炽通传。 看到两个臭小子那么聪明伶俐，还是挺可爱的，朱高炽也是喜欢得很，好像比自己的儿子更好看。 等了不一会，朱元璋让云奇出来通传，可以让朱高炽进去。 只不过，他刚进门，就听到朱元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又长胖了？” 朱高炽：“……” 第1066章 燕王殿下 朱高炽听到老朱说自己长胖了，一时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朱炫离开北平之后，他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安逸，再无其他顾虑，吃的多了，自然就能长胖。 “回皇爷爷，孙儿……孙儿就是这样，喝水都能胖，大夫也查不出有什么问题。” 朱高炽纠结到最后，只好这么回了一句。 老朱听着，哈哈地笑了。 “文珪，还认得你的伯伯吗？” 朱元璋又道。 文珪侧着小脑袋，笑道：“孙儿认得。” 听到文珪的名字，朱高炽更能肯定，就是朱炫的儿子，便笑道：“小侄儿真的聪明伶俐，恭喜皇爷爷。” 朱元璋现在最喜欢的，已经变成了别人如何称赞自己的小重孙，听着便是大喜，乐呵呵道：“文珪有咱教导，当然聪明伶俐，还有这是文墨。” 文墨大眼珠看着朱高炽，不怎么会说话的他，只是可爱地笑了笑。 “真好看！” 朱高炽继续称赞。 老朱越听就是越开心，乐开花了。 “孙儿回来，专门来给皇爷爷请安的。” 朱高炽说着，又躬身一拜。 “好了，这些客套的话，就不用重复地说，咱知道你的孝心，看到你能没事，咱也放心很多。” 朱元璋说的正是中毒一事。 朱高炽是听朱炫说过，之所以提前收网，把北平的白莲教都干掉，主要是因为老朱关心他们，心想皇爷爷是偏心了点，但心里还是有他们儿孙的位置，还是会关心他们。 “多谢皇爷爷，孙儿可以安然无恙，都是皇爷爷的恩赐。” 他说着，又是深深一拜。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都是乖孙做的，和咱没关系，只要你们将来能好好地帮助乖孙，咱就满意了。” 朱高炽马上表态，朗声道：“请皇爷爷放心，孙儿的命，以后就是殿下的。” 有了这一句承诺的话，老朱确实放心了。 乖孙在北平做的事情，足够收买人心，又能进一步加强对北平的管控等。 “好了，你能来见咱，心意咱体会到了。” “你回去见老四吧，你肯定很想和他们团聚。” 朱元璋又摆了摆手。 看得出来，朱高炽还是很想回家，见一见朱棣夫妇。 他也不会不给朱高炽一家团聚。 “多谢皇爷爷。” 朱高炽躬身一拜，又道：“明天一早，孙儿再进宫给皇爷爷请安。” 请安不请安，老朱也不计较。 看到儿孙好好的，安然无恙，一点事都没有，他就可以放心了。 目送朱高炽离开，朱元璋叹了口气，心想燕藩一脉，只有朱高炽最靠谱，其他人都是叛逆的，尤其朱棣那个混账，只怕现在想的也还是怎么叛逆，但都交给乖孙处理。 他不想管了。 “文珪，文墨。” “咱教你们认字。” 朱元璋把各种念头，全部置之脑后，认为还是带小重孙重要。 朱高炽走出皇宫，感到浑身放松了很多。 回京那么多次，也就这一次是最轻松，顾虑最少的，主要原因还是他得到承认，身边的威胁也得到解决，一切问题都没有了，就是那么轻松。 “希望以后，都不要有事。” 朱高炽心里祈祷，再往朱棣的府邸回去。 不知道这一次回家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朱棣的心里，最终怎么想的。 就这样想着、走着，已经到了府邸外面。 正巧有一个下人要出门，看到朱高炽的时候，连忙回去说道：“燕王殿下回来了。” 听到朱高炽回来了，家里的人马上出来。 朱高炽只好进门，不过刚进去就和朱棣迎面遇上。 “燕王殿下回来了？” 朱棣淡淡地说道。 朱高炽听得出来，自己父亲语气里淡淡的不爽，还有点嫉妒的意思，好像责怪自己把燕王的位置抢走了。 “爹。” 朱高炽不计较什么嫉妒，只好叫了一声，再看到徐妙云时，同时行礼道：“娘，好久没见，孩儿想你们了。” 徐妙云笑道：“终于盼到老大回来了。” “大哥！” 朱高燧附和道：“我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 朱高煦看了看朱高炽，惊讶道：“老大，你又胖了，再这样下去，坐火车也得买两张票，不然铁路岂不是要亏钱了？” “一边去！” 朱高炽满头黑线，在想我真的有那么胖吗？ 没有吧！ 他们听了，都朗声笑了。 “好了，进来吧。” 徐妙云说道：“老大，你真的要注意一下，别吃那么多，太胖了不好，平时我经常去医院听刘院长的养生讲座，他说太胖的人，身体不会很好。” “孩儿知道了。” 朱高炽当然认识刘院长。 那是大明医学界第一人，开创了各种新式医学，研究什么细胞、细菌等，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但觉得很厉害。 朱高煦说道：“要不我来帮老大减肥？明天一早起来，我带你去跑步，绕着金陵城跑几圈。” “不要！” 朱高炽一听，马上拒绝。 绕着金陵跑几圈，这不得要了他的命？ “好了，别说那些。” 朱棣进来问道：“北平没事吧？瞻基还好吧？” 朱高炽说道：“一切都好，没有什么事情，就算有事，在前不久也被殿下处理好了。” 他还想问一问，北平的事情，和朱棣是否有关。 但是，这句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就怕问了会破坏他们的父子关系，最终连父子都做不成，这不是他想要的。 “没事就好。” 朱棣微微点头。 朱高炽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算是放下了。 “你们不要那么严肃。” 徐妙云过来说道：“老大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你们好好聊聊，做得那么严肃，别人还以为我们家里没有人情味。” 朱棣说道：“好了。” 他们父子几人，还是聊了好一会。 主要还是问了问，在北平的事情。 朱高炽没有后顾之忧，在北平还是挺好的，但燕藩在北平，以及不能再掌权，只是简单地处理一下其他事务。 无论军权，还是政权，都落不到他们手里。 那么好的一个剥夺藩王军权的机会，朱炫当然不可能再把军权交出去，得掌握在铁铉手中，有自己老丈人在北边镇守，这才是真正的放心。 看到朱棣没有责怪自己什么，朱高炽这才放下提起的心。 第1067章 陆续回来 大明下雪的时候，美洲早就大雪纷飞。 那里的雪，比起大明的，还要更大一些，郑和站在城墙之上，往四周白茫茫的积雪看去。 现在的那座城，城墙已经修筑得差不多，规模也有一定的了，但距离形成城池还有一定的差距，这样的速度已经很快，如果让当地的部落来做，再做两年都不一定有这样的规模。 看到了这里，郑和满满的成就感。 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那么伟大的时候。 “大人，现在下的雪太大了，我们不得不停工，等到不下雪的时候再建造。” 阿里克拉过来说道。 郑和没有反对，点头道：“那就暂停吧，大家回去，好好地过一个冬天，我等会让人送一些御寒的衣物，还有吃的东西给你们。” “多谢大人！” 阿里克拉听了便是大喜。 来自东方大国的人，是严厉和厉害了点，但只要服从安排，听从命令，给的恩惠还是挺多的。 他们现在完全地臣服大明，听从郑和的命令。 郑和又说道：“我在这里，也差不多一年了，打算明天回去，不过我也会留几个人下来，如果来年春天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听从他们的安排继续筑城。”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这座城，不仅是为了我们大明，也是为了你们。” 如果住在城内，他们再也不用怕野兽。 面临现在这样的严寒天气，寒风呼啸，住进城内也可以舒服很多。 简单来说，城池比他们部落更好。 阿里克拉当然认识到了这一点，对筑城也是极力支持。 “我们明白了。” 他又说道。 郑和回去再来，肯定又能给他们，带来不少新的货物。 只要想一想，阿里克拉的心里，还是挺激动的。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郑和把该说的话说完了，便走下城墙，回到船上。 这个时候，有人把一些文书送来。 都是关于在海上的事情，郑和随手翻了翻，确保没别的问题，就放到一边，让人准备一下回去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 他们的战舰鸣笛，再启动，随着一道黑烟冲上天空，战舰离开岸边，往茫茫大海深入，正式回归大明，向朱炫汇报出海以及经营美洲的具体情况。 —— 朱高炽回来之后不多久，朱橚和朱桢他们也都陆续回来。 这两个皇叔，绝对不是安分的人。 考虑到老朱的问题，朱炫暂时不对他们做什么。 他们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进宫见朱元璋，正好朱炫就在乾清宫陪着朱元璋吃午饭。 “拜见父皇。” 他们同时跪下来说道。 朱元璋挥手道：“行了，起来吧！云奇，告诉御膳房，再送一份午饭进来，给他们加个位置。” “多谢父皇！” 他们坐下来了，目光落在朱炫身上。 还有朱炫的儿子文珪文墨。 宠溺朱炫就算了，连朱炫的儿子都那么宠溺，他们又感到了嫉妒，认为父皇是真的偏心。 “你们最近，没别的事情吧？” 朱元璋循例问了一句。 “回父皇。” 朱桢首先说道：“儿臣一切都好，目前大明山河稳固，国泰民安，在父皇的治理之下，整个大明都是欣欣向荣的。” 朱元璋听着，就不是这么认为：“现在不是咱治理，而是乖孙在治理，没有了乖孙，大明还没有现在这样的繁荣和安定。” 这句话说的其实没错，朱炫完全监国了，再加上大明现在有的很多东西，都是朱炫带来的。 比如能让天下人，再也不用担心饥荒的土豆。 他们也承认朱炫的功劳，但心里的嫉妒依旧，还是很不服气。 “多谢殿下，为我们大明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情。” 朱橚很快配合说道。 朱炫笑道：“五叔言重了，其实功劳还是皇爷爷的。” 他们之间，便是如此互相客套了一会。 等到午饭结束了，两个皇叔请求离开乾清宫。 “老五和老六，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乖孙将来面对他们的时候，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防止他们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朱元璋知道的事情是不多，同样也不少，并且很懂自己的儿子如何。 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两个兔崽子不老实。 “孙儿知道了。” 朱炫点头道：“不过我们一家人，是不会有什么的。” 不会才怪！ 这句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为了不刺激皇爷爷，不会随便说出口，就怕说多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咱知道你有信心，咱也相信你。” 朱元璋笑了笑道：“以后的事情怎么样，你自己把握，咱什么都不管了。” 他完全看淡了一切。 朱橚他们回来之后，过了没多久，其他的皇叔，也都陆续回来。 有铁路沿线的，回来方便和快一点，没有的只好步行，或者想方设法地乘船回来，又过了两天，朱允熥终于也回来了。 “二哥！” 朱炫听说朱允熥回来了，第一时间让人把他传进宫。 又是差不多一年时间，没有和朱允熥见面，甚是想念。 “拜见殿下。” 朱允熥恭敬道。 朱炫马上走过去，拍着朱允熥的肩膀，笑道：“二哥你在我这里，还用得着这样吗？我们是兄弟。” 在他的认知里面，唯一的兄弟只有朱允熥。 尽管不是亲的，但更像是亲的。 朱允熥笑道：“有些规矩还是不能不遵守，要不然外面的那些文官，就得弹劾我们，弹劾我倒也无妨，但是会让殿下感到挺烦的。” 朱炫哈哈笑道：“确实挺烦了，不过我被他们烦习惯了！二哥最近还好吧？” 朱允熥说道：“当然好，别看平壤比较偏远贫寒，但发展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当时我选择去高丽，算是选对了地方。” 随便谈论了一下正经的事情，朱炫就把他带到东宫。 接下来，就是他们兄弟的事情了。 还把文珪和文墨叫过来，和朱允熥认识一下，再让御膳房准备几个小菜，送来一点酒，兄弟叙旧。 朱炫只有在朱允熥身上，才能找回真正的，有兄弟的感觉。 第1068章 倭人上贡 等到叙旧完毕，朱允熥也喝得有点醉了，朱炫就让侯显送他出宫。 其实朱炫也喝得有了几分醉意，正要去休息的时候，就看到洛珠玛和铁秀英一起来了。 “殿下，感觉还好吧？” 铁秀英体贴地说道。 朱炫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你们照顾一下我。” 洛珠玛说道：“我来扶殿下就好了，秀英姐姐怀了孩子，最好不要有太大的动作。” 提起肚子里的孩子，铁秀英满脸慈爱，再轻轻地摸了摸肚子。 “以后，你们都会有孩子的。” 朱炫很认真地保证说道。 看到朱炫喝醉了，说话都开始越来越随意，她们看着便笑了，只好扶住朱炫回去休息，这一睡就到了晚上。 朱炫迷迷糊糊地醒来，看了一眼身边的洛珠玛，铁秀英因为孩子已经回去了，洛珠玛继续留下照顾朱炫，但是也有些累，趴在身边睡着了。 “洛珠玛。” 朱炫轻声道。 洛珠玛也有点迷糊地起来。 抬头和朱炫的眼神对上，还不等她说什么，就看到朱炫低下头往自己亲了过来。 洛珠玛惊呼，但呼声很快被堵住，发不出来，最后他们滚在一起，开始今天晚上的造人行动。 次日，清晨。 朱炫从洛珠玛身边起来，看到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上朝。 “殿下！” 朝会刚开始，就看到尹昌隆上前道：“鸿胪寺收到其他各地的电报，吐蕃、瓦剌、亦力把里等三国，都派了使臣来给我们大明上贡，除了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国家要来，暂时还不清楚。” “一起来上贡？” 朱炫听了有点好奇。 倭人刚来了没多久，其他国家的也来了。 不过来了还算正常，以前在大明周边的小国，也没少来，甚至还经常每年来一次。 最近几年来的次数少了，在即将新年的时候来祝贺大明，好像也算正常。 “请问殿下，准不准许他们来？” 尹昌隆又道。 朱炫说道：“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他们赶走，让他们来吧！” “是！” 尹昌隆说道。 不过他可以想象，接下来鸿胪寺应该挺忙的。 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使臣，之前那些倭人，还叫嚷着想见朱炫，但又一直把他们晾在驿馆里面，现在不是很想见。 “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炫问道。 其他的大臣听了，赶紧也有人上来，给朱炫提出一些其他的问题，再一起商量解决，早朝就是这样结束了。 朱炫再回文华阁，准备处理今天的政务。 当了一个监国的皇太孙，每天的日子大概就是如此。 “殿下！” 快到了中午的时候，尹昌隆又来了，道：“那些倭人，还在请求见殿下，应该怎么办？” 无论是一休宗纯，还是犬养久，现在都很想率先和朱炫见面，谁也不愿意落后，迫切地想得到朱炫的承认，被晾了那么多天，他们都要等不及了。 “还是传他们进来吧！” 朱炫只好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尹昌隆下去了，过了没多久，就带了一休宗纯他们三人回来。 其实就是一休宗纯渴望见朱炫，犬养久看到这里，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把自己和一休宗纯捆绑在一起。 一休宗纯没办法，只好带上犬养久，总不能又在尹昌隆面前大吵大闹，否则会被赶出去的。 走进大明的皇宫，见识到这里的恢弘和大气，一休宗纯他们心里不知道多羡慕，很渴望他们倭国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宫殿，但也只能是奢望，倭国远没有如此条件。 “拜见皇太孙殿下！” 他们在朱炫面前齐声说道。 川口督史和犬养久二人，毫不犹豫地下跪。 一休宗纯不管怎么说，都是后小松天皇的儿子，是倭国的皇子，严格意义上和朱炫是同一个等级，并不想给朱炫下跪，但川口督史不得不扯了扯他的裤子。 最终还是跪下来行礼。 在大明面前，不行礼就怕活不到离开。 朱炫说道：“免礼，起来吧！你们要见我，有什么事情？” 一休宗纯暗地里，狠狠地瞪了犬养久一眼，明白在这个时候不方便说什么，躬身道：“回殿下，我们是来送礼的，这里是我们送礼的名单，礼物都在船上，请殿下过目。”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朱炫面前，刷新自己的好感度。 等到单独和朱炫见面的时候，他就能请求朱炫和他们皇室联手，把足利幕府彻底给铲除了。 侯显把名单接过，交给身边的严冠检查了下，确保这份名单没别的问题，这才敢送到朱炫面前。 “送礼？” 朱炫好奇地打开看了看。 只见名单上面，写了要送朱炫二十个倭国美女，二十头品种优良的秋田犬，还有樱花饼、山梨…… 礼物说不上有多贵重，但一休宗纯想要的，就是突出一个心意，好在朱炫面前证明，他们倭国皇室很用心了，真心向朱炫示好，也算是别具一格，但朱炫看着一点惊喜都没有。 倭国能有什么东西？ 倭国有的，大部分还是从汉人文化之中，抄袭过去的，再说了倭人的用心，是不是真的用心，也没有人知道。 “殿下，我们也有礼物。” 犬养久看到一休宗纯那么无耻地抢先送礼，赶紧把自己的名单也拿出来，双手高高举起，道：“这是我们足利幕府的心意。” 侯显得到朱炫的点头，只好也把名单递上去。 足利家送的礼物，就简单粗暴很多。 全部都是珍宝，一些珊瑚、珍珠，还有不少来自东南亚的玛瑙、宝石等等。 他们足利家不管别的，什么名贵就送什么，名贵了在他们看来就是心意，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看到朱炫把名册收下了，他们二人就有些紧张地站在朱炫面前，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被朱炫不喜。 “你们的礼物，看起来很不错。” 朱炫说道。 此话刚落下，他们稍稍吐了口气。 认为不错，那就够了，基本能得到朱炫的满意。 果不其然，朱炫又道：“那么礼物，我就收下来了，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听到可以收下，他们更放心了。 一休宗纯首先说道：“臣只是想和殿下叙旧。” 他不得不放下曾经的高傲，在朱炫面前自称为臣，还是挺低声下气。 第1069章 礼物 一休宗纯在想，自己好歹也是倭国皇子。 在地位上自认为和朱炫差不多。 再有曾经在倭国，他们还是认识的，算得上是朋友，一休宗纯觉得叙一叙旧，拉一拉和朱炫的关系，能更方便打动朱炫，让其帮皇室对付足利幕府。 想法还是很天真，也把朱炫想得太美好了。 犬养久听了眉头一皱，一休宗纯居然想和大明皇太孙拉近关系？ “当初殿下在倭国，我和殿下也是认识的，今天我进宫，也是想和殿下叙一叙旧。” 犬养久不能落后，毕恭毕敬地说道。 一休宗纯听着很不爽地，横了犬养久一眼。 犬养久心里冷笑，但一点都不怂地用眼神怼回去，完了还轻哼一声，完全不服输。 朱炫坐在上面，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内，心里暗想倭人就是倭人，在自己面前还做这种小动作，并且还认为自己看不到吗？ 他们显得很愚蠢，也很自以为是。 认为单靠关系，就能让朱炫对他们友好一点，想法太天真了。 “两位说的都对，我们也有挺久没见过面了。” 朱炫随口回了一句。 但是这句话，好像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一休宗纯首先笑道：“现在再见面，我发现殿下的变化很大，比起以前更威严了。” 确实更威严，当时的朱炫，给他们的感觉还是挺随和，但现在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感受到极大的压力，那种掌权者的气势是他们天皇不可能拥有的。 大明不愧是天朝上国，不管什么东西，都要比他们好太多。 犬养久附和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朱炫客套地对他们笑了笑，随即翻了翻那一份礼物名册，又道：“我们见过面，也算是叙旧了，不知道你们的礼物怎么样，要不先送过来给我看看？” 闻言，一休宗纯表情微微一僵。 他总算可以看出来，朱炫根本不把什么关系当一回事。 不过看到朱炫愿意收下礼物，他觉得也行，只要愿意收礼，说明还有机会。 犬养久同样这么想，心里暗暗地骂朱炫这个人太狡猾了。 幸好的是，他带来了厚礼。 一定能让朱炫满意，再把一休宗纯打压下去。 能不能和大明进一步合作，犬养久不是很在乎。 此行的任务，是阻止一休宗纯。 别让一休宗纯得逞，那就足够了。 “好啊！” 犬养久首先说道。 一休宗纯连忙点头附和，马上派人去把他们的礼物送来。 眼看着他们离开了，朱炫只是摇了摇头，再根据前不久，来自倭国的电报判断，足利家好像要做点什么，倭国内部似乎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谋划。 “足利家。” “后小松天皇。” 朱炫念叨了一下，在想现在的倭国，还不值一提，内部就已经有点复杂。 野心还那么大！ 侵入大明，也是早晚的事情。 就算历史被改变了，但倭国的野心肯定不会变。 “不能留。” “不过先留着，到时候海军也需要练兵。” “他们存在的作用，除了被我压榨，就是给我们大明练兵。” 朱炫心里在想。 出于各种自带的仇恨，他对倭人从来没有过好感，哪怕是现在的倭人，也提不起好的印象来。 一休宗纯等人离开了没多久，就把那些礼物送进来，但朱炫不允许他们再进宫，只是让锦衣卫把礼物接过，就把人赶走，再把礼物送到御花园里面。 看到礼物送了，但是不能再进宫。 他们不知道多憋屈，但这里是大明，再怎么憋屈也只能忍了。 “一休君，我们回去了，再从长计议。” 川口督史说道：“殿下能够接受礼物，算是承认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一休宗纯只好微微点头，往驿馆回去，又很不满道：“要不是犬养久那个叛徒横插一脚进来，我们说不定已经得到大明的承认了。” 他们对犬养久，恨之入骨。 犬养久就很淡定，能不能被承认没所谓。 只要能破坏一休宗纯的任务，那就胜利了。 —— 御花园。 锦衣卫把礼物带到了这里。 按照送礼名单，很容易能分辨哪些是一休宗纯，哪些是犬养久的。 一休宗纯要玩什么礼轻情意重，想要别出心裁，二十个倭国美女，二十头秋田犬，都在眼前，还有山梨等特产，主打一个用心。 只不过，朱炫更喜欢的，还是犬养久送来的珍宝财物。 毕竟这些东西，可以直接变现，用到国库里面。 “殿下，这些倭人女子，好奇怪。” “这就是他们说的美女？” 侯显负责清点数量。 看到那二十个倭国美女，实在配不上“美女”两个字，包括他当初在倭国看到的女子，长得都不怎么样。 简单而言，就是歪瓜裂枣。 当年认识的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倭国公主，当时朱炫去倭国，和一休宗纯一起招待自己的女子，会好看一点，其他的差不多都是这种货色。 至于那个倭国公主，朱炫早就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侯显又道：“她们长得……一如既往的矮小。” 如果长得好看，矮小一点也没所谓，那叫做娇小玲珑，但是一群歪瓜裂枣，放在宫里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朱炫根本看不上这样的歪瓜裂枣，摇头道：“把她们安排到浣衣局，叮嘱浣衣局的宫女，盯紧了她们，教会她们规矩，我不想听到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是！” 侯显听着，觉得送去洗衣服正好合适。 送到其他地方，比如说伺候人，这不得把人都吓坏了？ “一个弹丸之地，能有这些人还算好了。” “不过称之为美女，确实脏了美女两个字。” 朱炫随口说道。 侯显连忙附和道：“殿下说的对，那些倭人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叫做美女，奴婢这就安排人把她们带走。” 过了一会，那二十个，所谓的倭国美女，全部被带到浣衣局。 “爹。” 文珪在这个时候，也跑到御花园这边玩，看到那些秋田犬，还是感到挺新奇的，道：“它们是谁的？怎么来的？孩儿能不能要一个？” 朱炫说道：“侯显，挑一条最温顺的，给文珪和文墨玩，剩下那些……先留着，到时候我赏给藩王。” 第1070章 我想，屠了 这些秋田犬，没有多少实际价值。 大概就是养来作为宠物。 朱炫不想养太多宠物，留下一头给文珪他们玩就够了，剩下的送出去给别人养，至于送出去之后怎么样，那就是别人的事情。 但也不得不说，这些狗子看上去，还是挺好看的。 文珪看了一眼，就想要一头来玩，不是没道理。 那些秋田犬经过驯服，都是很温顺和安静。 文珪和文墨很快就有了一头自己的宠物，开心地逗着玩，还有几个太监在旁边看着，生怕这头狗子会发狂而伤到了人。 “爹爹。” “它真的很好玩，也很乖。” 文珪还是挺温柔的，不至于虐待宠物什么的。 文墨也是一样，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就挺喜欢的。 “爹……好看！” 文墨现在能说的话越来越多，但是发音很多时候，还是不怎么标准，小奶音听起来更是可可爱爱。 朱炫笑道：“你们陪它去玩，但是不要欺负它。” 一来是担心欺负了，会被这条狗咬了。 二来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残暴到虐待宠物的程度。 只不过，朱炫对文珪和文墨还是很有信心。 “爹，孩儿不会的。” “孩儿还要带去，给太爷爷看看。” “以后你就叫做大黄。” 文珪拍了拍大黄的脑袋。 大黄马上仰起头，在文珪的手心蹭了蹭，这个小动作是的他们两个臭小子乐得不行，很快就带着大黄离开，要去找老朱展示一下。 “找一根绳子，给大黄套上，不能不牵绳。” 朱炫吩咐道。 马上有太监知道该怎么做，跟了上去。 “剩下那些特产，送一些给皇爷爷，剩下的送去坤宁宫和东宫，不过送之前找人验一验确保没问题了。” 朱炫还是要留个心眼，谁知道那些倭人，会不会丧心病狂。 谨慎一点，比较合适。 “是！” 侯显应声道。 朱炫看了看那些珍宝，挥手道：“送去给二十叔，让他变现，钱就用来搞基建。” 还是财物更实在，他也更喜欢钱，不喜欢什么礼轻情意重，礼重了，才是什么都重。 “不过……一休宗纯。” “过两天我再召见他。” 朱炫的心里，又有了别的想法。 但也不急着马上就要对倭国做点什么，一切主导权都在自己手中，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把这些事情处理了，朱炫就回去文华阁，继续看剩下的奏章。 只不过，蒋瓛在此时又来了。 “拜见殿下。” “书信事件，又有后续的进展了。” 蒋瓛刚进来便说道。 书信这件事，朱炫暂时没有计较，但不代表会停下所有调查，应该继续的，还是继续下去。 朱炫问道：“有什么新的进展？” 蒋瓛说道：“是关于赵大那个太监，臣派人一直追查到高丽，但也发现不了他有什么问题，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 那个叫做赵大的太监，朱炫当然还记得。 根据目前得到的线索推断，赵大应该没问题，但为了安全起见，应该有的调查不能放下。 朱炫说道：“对于你们怀疑过的人，继续查下去，尽量挖出多一点线索，我们钓起来的大鱼才能更大，还有其他吗？” 蒋瓛说道：“其他一切正常，无论是卖豆腐的寡妇，还是四皇孙殿下，暂时不做其他了。” “他们还真的能忍。” 朱炫说着又道：“不过能忍也是正常，刚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他们就算胆子再大，现在也只能安静，继续派人盯着。” “是！” 蒋瓛没有其他可以汇报的，很快也下去了。 朱炫又感到当皇太孙的压力还是挺大，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服自己的人那就更多了。 “看谁可以笑到最后。”朱炫心里在想。 傍晚。 外面又下雪了。 雪花依旧很大，整个宫城现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 朱炫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只见那头叫做大黄的秋田犬，欢快地在雪地上打滚，溅起了数不清的雪花，竟然有一种二哈的哈里哈气的感觉。 文珪和文墨也不怕冷，坐在旁边看着大黄打滚，开心地拍了拍手。 “爹！” 文墨首先看到朱炫到来，跳起来欢呼一声。 他的小脑袋上，还带着一个帽子。 朱炫整理一下，文墨有点歪了的帽子，问道：“现在都下雪了，你们在外面玩，不怕冷啊？” “孩儿不怕！” 文珪雀跃道。 朱元璋笑道：“有咱在，怕什么冷？他们喜欢看大黄玩闹，那些倭人总算做了件好事。” 倭人送来大黄，能让自己的小重孙那么开心，这是朱元璋对倭人唯一的认同。 “孙儿有一些关于倭国的事情，想和皇爷爷聊聊。” 朱炫就坐在老朱身边。 朱元璋问道：“你是不是想对倭人，做点什么？” 朱炫笑道：“孙儿的想法，就是瞒不过皇爷爷，倭人畏威而不畏德，野心极大，尽管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但只要他有能力，一定千方百计想从我们大明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口肉。” 对于这个描述，朱元璋认同地点头，问：“你想做什么？” “孙儿在想，未来的某一天，把他们全灭了。” “屠了？” “屠了！” “哦？” 朱元璋得到这个回应，惊讶地往朱炫看去。 好像不怎么相信，“屠了”这两个字，能从自己一向比较仁厚的乖孙口中说出来。 就很意外！ “你确定，都屠了？将来有可能，承担很大的骂名。” 朱元璋对倭国没有任何好感，更谈不上有感觉，就算全部屠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以前打天下的时候，又不是没做过屠城的行为。 只不过，朱炫要屠，让他很惊讶。 朱炫说道：“区区骂名，孙儿还不怕，何况屠的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能有多少骂名？就算承担再大的骂名，要遗臭万年，孙儿也要帮后世子孙，把这个威胁彻底除了。” 尽管历史改变了，倭国也许不再是那个倭国。 但是，倭国的野心没有改变，应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朱炫对其还是很忌惮。 倒不如直接灭了，彻底把这个麻烦解决掉，免得要为未来而担心，心狠手辣都没所谓。 天下人对自己的骂名，其实不重要。 只想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第1071章 接下来，孙儿承担 “乖孙对倭国，有一种很深的怨念。” 朱元璋哈哈一笑。 其实他也不知道，朱炫对倭国这种怨念哪里来的，好像从一开始，就对倭国很不爽，如果条件允许，可能真的要去把倭人全部屠了。 “乖孙又如何觉得，倭国在未来，会成为我们的威胁？”朱元璋又道。 按照现在的发展进程，未来的倭国，不可能再是威胁。 倭国远跟不上大明！ 但是，朱炫不放心。 说不定几百年后，又让那些倭人找到机会，再做那种事情，未来充满了变数，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这个苗头，彻底扼杀了。 “皇爷爷认为，草原上的敌人，才是我们大明最大的威胁。” “在孙儿看来，草原的敌人也不过如此，他们不再是成吉思汗，或者忽必烈时期的草原人。” “只要防住建州女真那几个部落，再以我们大明边防的火器，完全能把他们扼杀。” “孙儿的计划，还是让藩王打出去。” “再过几十年，草原说不定就要被我们大明藩王完全拿下，彻底被我们大明兼并了。” “但是，倭国不一样。” 朱炫想了想，把自己的解释说出来。 朱元璋暂时放下，对草原的纠结，问道：“如何不一样了？” 朱炫又道：“刚才孙儿就说了，倭人野心极大，他们还是一群凶狠残忍的人，以前就没少跨过海峡攻打高丽。” 倭国和高丽的历史，朱元璋是知道一些。 倭国一直想要侵占高丽，曾经也攻打过高丽，这些都有记录，只是他们打不下来。 也能说明，倭国对外扩张的野心一直很大！ “也许皇爷爷觉得，倭国要侵入我们大明，无异于痴人说梦，或者是直接来送死的。” “但是，孙儿不这么认为。” “现在是送死，但未来呢？” “咱们大明，不一定可以一直保持那么强。” “将来就算不是我们朱家的天下，孙儿也希望还是汉人天下，轮不到一群小矮子做点什么。” “皇爷爷也是知道季文靖。” “他曾给倭国算过一卦，卦象显示未来几百年内，倭人是我们汉人的大敌！” 朱炫说到最后，还是把那个神棍拉出来。 季文靖这个神棍还是挺厉害的，真的可以卜算，有时候也很准，把他拿出来作为理由也合适。 反正有没有算过，只有朱炫知道。 “他还算过了？” 朱元璋惊讶地问。 朱炫点头道：“算过了，孙儿这才有点忌惮，不管几百年后，天下还姓不姓朱，但孙儿真的不想再一次落入外人手中，特别是倭人。” 朱元璋陷入沉思，还有点犹豫。 在想这种事情，应不应该做。 “就算咱不想让你做，但是等到咱不在了，你想做什么，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对吧？”朱元璋想着便哈哈一笑。 好像把朱炫的想法，完全猜出来了。 朱炫摇头道：“孙儿不敢！”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罢了，咱也不管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只要对咱们大明有利，又不是不行。” 听到季文靖算过了，他对倭国也开始有点忌惮。 有些特别的事情，又确实应该做一做。 总得有人，为大明做点事情。 朱元璋又道：“要不是咱现在没精力，这个骂名，咱也不会让你背负。” 朱炫感激道：“皇爷爷，你承担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那些，就交给孙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朱元璋发现最近的自己，很容易被朱炫说服。 有些事情只要朱炫提一提，他就会同意，也认为朱炫说的很不错。 也许是年纪大了，把一切寄托在朱炫身上，作为自己的延伸。 “你确定不怕才好。” 朱元璋说道。 朱炫肯定地点头道：“孙儿当然不怕，皇爷爷为大明做的已经很多，孙儿也想为大明做点什么，皇爷爷驱除鞑虏，孙儿不能让鞑虏再加害我们。” 朱元璋朗声道：“说得好！” 乖孙是真的，很合他的心意。 朱炫笑道：“皇爷爷不觉得孙儿乱来，那就行了。” 这件事便是如此，简单地确定下来。 其实老朱不同意，朱炫将来是真的会这样做，屠了确实残忍，甚至很血腥，会把他变成一个暴君，但这些都没所谓。 总得有人，去做某些事情。 朱炫不做，未来可能就不会有人做了。 把应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们的目光落在玩闹的文珪二人身上，看到这一幕，还是挺欢乐，他们心里甚是欣慰，能看到孩子快乐成长，对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 离开了乾清宫，朱炫就回了东宫。 今天又轮到去陪徐妙锦，朱炫抱起了文墨回去。 “殿下来了！” 徐妙锦很开心地说道。 “娘！” 文墨举起双手，想要徐妙锦抱抱。 “我来抱！” 朱炫笑了笑，好一会才把文墨放下来，道：“吃过晚饭了吗？” 徐妙锦摇头道：“还没有，等殿下回来。” “让御膳房准备。” 朱炫给侯显说了一句。 侯显就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安排。 徐妙锦开心地说道：“殿下，臣妾还让御膳房，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 朱炫柔声道：“妙锦姐姐真好。” 有些时候，他还是喜欢，用回曾经的称呼。 这样貌似更有情趣。 徐妙锦听着，满脸红晕，看了看安静的文墨，她期待道：“殿下，臣妾想为文墨，要一个妹妹，你看可以吗？” 现在的她们，都很想要孩子。 作为妃子的，想要在宫里有地位，想要生活过得更好一些，孩子很有必要，母凭子贵。 “当然没问题。” 朱炫笑了笑道：“吃饱了，才有力气要孩子。” “殿下真坏！” 徐妙锦听了这样的话，顿时满脸羞红。 但是，又很喜欢，希望朱炫可以多说一些，增进夫妻之间的某些情趣。 朱炫哈哈一笑。 过了不一会，饭菜上来了。 吃过了晚饭，朱炫让侯显带文墨离开，再让人准备洗澡用的热水。 朱炫抱住徐妙锦，一起去淋浴，最后倒在榻上，巫山云雨，逍遥快活。 快活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朱炫就得起来去上朝。 朝会不能不参与。 等到退朝之后，朱炫正要看奏章，但此时侯显来传，说是朱有爋来了。 “有爋堂兄？” 朱炫当然还记得，去年和朱有爋的谋划，道：“快传！” 第1072章 新增名单 朱有爋早就跟随朱橚回来。 只不过，他没有马上进宫，在王府待了好几天，这才找了个理由离开王府，静悄悄地进宫，目的当然是不想让自己这个二五仔的身份暴露，更不想让朱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能不被外面的人知道，最好不被知道。 此时的朱有爋，在外面等候。 过了没多久，侯显出来了，恭敬道：“殿下有请！” “有劳侯公公了！” 朱有爋客套地笑了笑，对于朱炫的贴身太监，他还是很礼貌的。 侯显回了一笑，把人带到里面。 朱有爋首先给朱炫行礼，再被朱炫赐座。 朱炫把身边的人都叫下去，只留下值得信任的侯显，问道：“有爋堂兄来联系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线索了？” 朱有爋有些激动道：“回殿下，有线索了。” 投靠了朱炫那么久，他总算可以立功，心里当然是激动的。 只要做得好了，能得到朱炫的承认，他就是下一个周王，只要想想还是挺兴奋的，又觉得自家父亲太大逆不道，自己这样是大义灭亲，很合情合理，并没有任何问题。 “臣发现，藩王联盟里面，又多了两个人。” 朱有爋郑重地说道。 “哦？” 朱炫这就深感兴趣。 其实在他的情报里面，藩王联盟也多了两个人。 但是，他知道的那两个人，会不会和朱有爋的重合呢？ “看来名单又可以更新了，有爋堂兄请说。” 朱炫期待地说道。 朱有爋不管其他了，很大义凛然，大义灭亲，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臣发现父王和六叔，经常有书信给七叔和十七叔。” 朱炫问道：“只是有书信往来，还说不上有问题吧？” 朱有爋很肯定道：“不，就是有问题！首先，父王和六叔早就叛逆了，和他们有联系的人，臣认为不安好心。其次，臣曾有一次，暗中截下他们的书信。” “写的是什么？” 朱炫追问道。 朱有爋说道：“写的内容，大概是他们互相地问加入联盟之后可以怎么做，如何反抗？书信当中，还提到道衍那个妖僧，另外他们在说，一切等皇爷爷不在的时候再动手。” 老朱还在，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老朱一去，他们自认为，没有人压得住自己，这不得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朱有爋又把还记得的，大概的内容说了说。 朱炫听了便陷入沉思，这一次新增的两个名单，和他知道的不重合。 七叔朱榑这个人具体如何，朱炫认知的不多，暂时无法判断，但十七叔朱权确实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历史上的朱棣要造反，首先是找朱权。 尽管后来的朱权，被朱棣坑了，但他能被坑，说明还是有造反的心思，早晚会造反。 “有爋堂兄可以肯定，你刚才说的都很准确，不是故意骗我？” 朱炫询问道。 朱有爋再一次，很肯定地说道：“臣不敢骗殿下，臣愿意帮殿下这样做，为的是大义，但绝对不会无中生有地陷害，更不敢乱来。” 看到他那么认真的样子，好像都是真的。 朱炫沉默了一会，问道：“如果我是道衍那个妖僧，一定不会让他们互相知道，到底谁进了联盟，不到起事那天都不可能公开，但是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地书信联系，这又是为何呢？” 这个问题，也把朱有爋搞不懂了。 确实是个问题。 一般来说，知道的人越多，越有暴露的可能性。 最好的做法，当然是能藏就藏，藏到最后才公开。 “臣……臣也不知道！” 周有爋皱着眉头，很疑惑不解。 但是，这不是心慌。 好像在告诉朱炫，他说的都是真的，但不知道为何如此。 “会不会是他们通过互相试探，试出了对方，再这样互相联系了？” 朱有爋猜测说道。 朱炫微微点头：“这个猜测，不无道理，但就是感到有点奇怪，有爋堂兄请放心，我还是相信你的，可能在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什么是你查不出来的。” 听了朱炫的话，朱有爋稍稍吐了口气。 还能得到朱炫的信任，这样足够了。 朱炫对这件事的猜测还是挺多的，他们可以互相知道谁是联盟的人，还敢这样互通书信，就让朱炫不是很理解。 难不成，他们自信到，认为朱炫什么都发现不了？ 这个解释好像也合理。 毕竟联盟名单是秘密，他们认为朱炫什么都不知道，不往这个方面去想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把朱炫当一回事。 “殿下。” “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有爋茫然地问。 消息是有了，但要不要现在动手，还得看朱炫的想法。 朱炫说道：“皇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我担心他承受不来，有些事情还是先往后放一放，我们将来再说。” 朱有爋佩服道：“还是殿下孝顺，不像我爹那样乱来。” 朱炫笑了笑道：“有爋堂兄大义灭亲，也是孝顺的表现，你也是为了五叔的好，不想他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在这一瞬间，朱有爋感到自己的形象，还是很高大。 原来自己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父亲，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多谢殿下给我们这个机会。” 朱有爋感激地说道。 朱炫说道：“有爋堂兄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客套的话，你回去之后继续潜伏，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互相知道对方都是名单上的人。” 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朱有爋。 说不定给自己带来惊喜的人，正是朱有爋。 朱有爋拍着心口保证道：“殿下请放心，臣一定会尽力地查。” 朱炫提醒道：“还是要小心一些，我怕五叔也会对你大义灭亲，被发现有什么就不好了。” 如果被发现，还会打草惊蛇。 这就不是他想要的。 “臣知道了。” 朱有爋保证地说道。 他又觉得，投靠了朱炫，大义灭亲，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做法。 能够得到朱炫的承认，将来要做什么都很轻松。 周王这个位置，被自己预定了。 第1073章 藩王见面 朱有爋把应该说的说完了，就离开皇宫。 朱炫陷入沉思，开始正式判断刚才那些话，有多少可以相信的概率，事实告诉他又好像都是真的。 “七叔和十七叔。” “在我看来，十七叔有八成的可能会造反。” “七叔就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加入了联盟，造反也是正常。” 朱炫的脑海里快速地在想。 大殿里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侯显是在旁边站着，但这种事情，他一个奴婢根本没办法插手，也不敢多嘴说什么，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朱炫无奈地在想，早知道就把季文靖带回来，现在有点想问一问季文靖具体怎么样，看季文靖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卜算一卦看预测的结果如何等等。 “让赵云胜来见我。” 朱炫放下了自己的猜测。 侯显出去通传，过了没多久，赵云胜进来躬身一拜。 朱炫也不浪费时间，把刚才的事情，全部和赵云胜说了说。 赵云胜：“……” 又是这种分分钟会死人的皇室秘闻，处理起来超级麻烦。 但是，他们锦衣卫，正是为了处理这种事情而存在。 “你按照这个方向查一查看，能有消息最好，如果实在没有，暂时算了，这件事不简单。” 朱炫叮嘱道。 赵云胜朗声道：“臣领命。” 他接下这个命令，没必要再留下。 等到人离开了，朱炫再叹了口气，随着调查的深入，发现的问题随之越来越多。 “把奏章，都送过来吧！” 朱炫暂时不管其他了，得继续处理政务。 侯显出去通传，不多久，内阁的官员把奏章送到朱炫面前。 —— 朱有爋离开皇宫，回到王府了，正准备想办法查一查，或者去试探一下，看能不能试探出什么来。 只不过，下人告诉他，朱橚去了朱权的王府。 “这个时候，我爹去见十七叔，一看就是有问题。” 朱有爋心里在想，赶紧把附近的锦衣卫找来，先将这个消息告诉锦衣卫，让他们传回去，再坐在屋内想办法应该如何查。 此时的朱橚，确实就在宁王府中。 不仅他来了，朱桢也来了。 藩王回京，兄弟相聚。 这是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也不掩饰什么，直接出来见面，不过他们在商量什么的时候，还是关在书房里面，防止有任何人偷听，在朱权的建议下，书房四周都是他们的人，就连屋顶也不放过。 “十七弟，没想到你也加进来了。” 朱桢哈哈一笑。 朱橚说道：“刚开始我们试探的时候，你还不肯承认。” 朱权无奈道：“这种事情，一旦承认了，就很有可能传出去，名单上的人，知道的名单越多，越有暴露的可能性，我也是为了谨慎。要不是你们不断写书信来试探，我还不想告诉你们那么多。” 他们能把名单里的其他人找出来，最主要目的还是试探。 这是试出来的结果，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原因。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才能更好地商量怎么做。” 朱桢又道。 还有朱榑的事情，他们还没有说出去，还是先藏着掖着，减少被泄露的风险。 朱橚问道：“十七弟知不知道，其他名单呢？” 朱权摇头道：“不知道，但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我们现在见面，较真来说，其实有点过了。” “道衍那个妖僧，十七弟有没有他的线索？” 朱桢问道。 他们还是想和姚广孝聊一聊，奈何把他们拉进联盟之后，妖僧仿佛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朱权摇头道：“不知道，其实我也想找他。” 朱桢说道：“他帮四哥组建了这个联盟，我们去问四哥，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其实我最近想了好久，真的要这样做吗？” 朱橚眯了眯眼眸，很肯定道：“我们也只有这样做，你们应该听说过，朱高煦那两个臭小子的事情吧？” 朱权反问道：“五哥是说，朱允炫让他们打出去，把他们封地放到草原上的事情？” “没错！” 朱橚肯定道：“按照我对朱炫的判断，他将来一定会削藩，但不会一刀削到底，而是先让我们做点什么，比如说改封，我们在封地经营了那么多年，一旦被改，就是什么都没了，付出全部白费。” 朱权附和道：“他这样做，主要在于打击我们的根基，到最后我们可能连兵权都没有了，身边的三卫也有可能被剥夺。” 此话一出，他们都能感受到，浓厚的威胁。 朱桢说道：“如果他要改封，极有可能把我们封到那些荒凉、贫穷的地方。” 比如说草原的很多地方，根本就不是住人的。 不是风沙特别大，就是天气严寒，冷得颤抖。 一旦被改封过去，就是要吃苦。 作为大明的藩王，他们当然不想吃苦。 这个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六哥都能想到这一点了，又何必再犹豫？” 朱权说道。 朱桢沉默了下，郑重地点头。 确实没必要再犹豫。 “我们的处境，真的不怎么好。” 朱橚叹了口气，道：“如果太子大哥还活着，他会不会也要对我们如此？” 朱权肯定道：“一定会！” 他们是藩王，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藩王的存在，对皇帝是有威胁的，必须想方设法地除掉，以巩固自己的统治。 听到朱权那么肯定的语气，朱橚和朱桢无法反驳，毕竟都是事实。 “好了。” 朱权又道：“我们就这样吧！继续下去，很容易被锦衣卫查，两位兄长先回去，我们现在还不需要着急，唯有继续等待，也千万不能继续试探了，我怕有意外。” “也好吧！” “我们不试探了，顺其自然。” 朱桢说道。 “十七弟，我们回去了。” 朱橚说道。 目送了他们离开，朱权还是感到有点压力。 毕竟这是造反。 万一造反不会成功，下场肯定不会太好，但算是豁出去，又不能不这样做。 “有点麻烦了。” “这个坑一旦掉进去，再也爬不起来。” “得想个办法，将来万一爬不起来，也能把严重的后果最小化。” 朱权叹了口气。 但是，他又不后悔这样做。 第1074章 科举的问题 朱橚和朱桢离开了宁王府，就去了朱榑的齐王府。 他们是答应过，不再试探什么。 但是试探出来的人，还是得好好地保持联系，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兄弟，得团结起来，一起联手，才能反抗被朱炫操纵的命运，这就是他们的想法，直到如今，也还是很不服朱炫，认为一个私生子没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真正有资格的人，是他们才对。 到了齐王府，他们没待多久，说了一些和朱权说的，差不多的事情，就离开了。 不过刚回到家里，朱橚就听说了，朱有爋这个逆子静悄悄进宫见朱炫，这就让他很生气，直接把朱有爋找出来好好地教育一番。 朱有爋轻哼道：“我进宫怎么了？我和殿下是兄弟，进宫叙旧怎么就不行了？” “闭嘴！” 朱橚冷笑道：“你把他当兄弟，他会把你当兄弟吗？” 朱有爋反驳道：“你也不把六叔当兄弟，但还不是一直去找六叔，别以为我不知道。” “反了你！” 朱橚很生气，这个逆子，还敢反驳自己？ 今天不给他一点教训，朱橚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就得被摩擦了。 于是乎，周王府上，有点热闹了。 —— 傍晚。 朱炫看完了奏章，伸了伸懒腰。 这个时候，严冠把锦衣卫得到的，关于朱橚他们的最新情报送上来。 “去见十七叔？” 朱炫看到这份情报，本能地想到朱有爋的话，自言自语道：“朱有爋说的，好像都是对的，那样就有点意思了。” 如果朱权和朱榑都入局，再加上目前知道的，藩王联盟的人数还不少了。 也不知道，他们会折腾到什么时候。 朱炫说道：“继续等结果，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出什么来。” 他一点也不心急，还很自信和淡定。 就算所有藩王一起造反，也动摇不了朱炫的根基。 这些事情，很快被他丢到一边去，现在时间不早了，工作已经完全结束，就准备去坤宁宫见沐沅君。 “有内阁在，确实还不错。” 朱炫心里在想。 正是有了内阁帮忙，政务才处理得那么快，如果全部都是自己做，朱炫觉得早晚会累死在宫里。 同时又很佩服老朱，以前没有内阁的时候，什么都是老朱亲力亲为。 回到了坤宁宫，朱炫看到沐沅君做好晚饭等着自己。 文珪也安静乖巧地坐在桌子边上，看到御膳房送来的晚饭，早就馋得不行，但还是可以保持规矩，也挺懂事的没有乱来。 可见沐沅君对文珪，也有一定的教育成果。 那头叫做大黄的秋田犬，就趴在门槛边上。 那些倭人训犬的能力，还是有点厉害，大黄应该也饿了，但是不叫不闹，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如果给它吃了，它才来，不给的就不敢过来。 “吃饭吧！” 朱炫说道。 文珪这才欢呼一声，赶紧拿起了筷子。 “文珪。” 沐沅君故作生气。 文珪很快又安静下来，不敢再随便了。 朱炫看着便笑道：“沅君，文珪还小，不用那么多规矩的。” 沐沅君严肃道：“不小了，殿下在前不久还说过，要好好教导文珪。” “爹，娘。” 文珪很懂事地说道：“是孩儿错了。” 朱炫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吃饭，你们也别想那么多了。” 这顿晚饭，这才正式开始。 担心文珪会变成熊孩子，沐沅君是真的很认真，也很负责，尽量地把教育做到最好，为大明培养第三代皇帝。 饭后。 朱炫让侯显带走文珪，就抱住沐沅君回去。 风流过后，朱炫心里又在想“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当昏君真的很不错。 第二天早上。 朱炫在沐沅君的伺候之下起来，今天不用上朝，直接去文华阁，把那些大臣找过来，把昨天没有昨晚的事情商量一下，给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就让他们继续折腾。 “殿下。” “明年要开恩科，陛下让殿下全面监国，恩科是不是也是殿下负责呢？” 吏部尚书张紞问道。 科举是大明很重要的事情，也是目前唯一公平的选官方式。 选出来的官员如何，关系到大明的未来，这件事不能马虎。 要不是张紞提出，朱炫还根本没考虑过要考科举的问题，道：“皇爷爷还没有说，但应该也是我来安排，你们先按照以往的去准备，我等会回去问一问皇爷爷。” 不知不觉，又有科举了。 朱炫穿越了那么久，大明也开始过好多次科举，但他还是第一次，准备亲自经历科举的问题。 有一群大臣在，要做好，他认为不难。 “是！” 张紞点了点头，但是又道：“殿下北巡的时候，臣等就递过一份奏章给陛下，也是关于科举的问题，按照目前的安排，我们即将要让高丽、安南等地的人来参加科举，臣认为真的不妥。” 朱炫问道：“有何不妥？” 张紞说道：“蛮夷之人，哪能来大明当官？参加科举，就是玷污了科举，玷污了圣人的学问。” 他们读书人眼里，这些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只能是他们读书人，真正有学问的人可以参与，其他的都没有这个资格。 听说那些外族人要来考科举，张紞他们本能的很抗拒。 那些蛮夷之人，有何资格、有何身份地位，能和他们大明的读书人坐在一起考试？ 他们没有资格，和大明的读书人一起，参加这种神圣的活动。 朱炫一听就明白他们的心思，心想那些读书人，是真的自私，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而没有其他人。 大明的学术圈子，外人是没资格参与。 “你们是不是又忘了？孔圣人说过，有教无类！” 朱炫只好说道：“如果真的忘了，张大人可以去问一问衍圣公。” 孔圣人说过的话，他们不敢忘，也不可能忘了。 张紞解释道：“殿下，这不一样，他们没资格考科举。” 朱炫只好再问道：“张大人知不知道，安排那些外人来大明当官，为的是什么？” 张紞当然知道，低下头道：“为的是开拓疆域，彻底把那些打下来的地方，变成我们大明的领地。” 朱炫无奈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反对？” 第1075章 不公平 “臣觉得，他们真的没资格。” 张紞躬身说道：“科举是我们大明最重要的事情，大明的官员都是通过科举选拔出来，那些外人什么都不懂，读的书不多，也能来参与科举，只会让我们大明士子感到不公平。” 外族人在做学问方面，肯定远不如大明士子。 写文章等，更是被大明士子按在地上摩擦。 那些外族人能学会文字，已经算是不错了。 别说是外人了，就是大明内部，南北士子的差别也是极大，南方士子经常碾压北方士子，到后来科举不得不做出一个南北分榜，这才解决了录取不公平的问题。 再加上近几年科举在潜移默化地改革，改了很多内容。 南方士子写的辞藻非凡的文章，作用逐渐不是很大，都在往北方士子实用的方向转变。 南北方的差距这才逐渐被拉近，不像以前那样大。 朱炫说道：“让他们来考科举，是我们开拓疆域最重要的一部分。他们想要来大明当官，那就必须学习好大明的文化知识，学习仁义礼智信等内容，只要他们学了，文化就能入侵，才可以把他们同化。” 张紞点了点头，也表示对这样做的赞同，道：“可是，让外人进来，会破坏我们的公平性。” 朱炫饶有兴趣地问：“如何破坏了？” 张紞整理了一下语言，也不怕朱炫生气，为了他们文官的利益，直接便说道：“首先，殿下开放让外人来考科举，刚开始必须得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才能更好地让我们的文化侵入，那就必须让他们考上、当官。” 这个是必然的。 他们尝不到甜头，在大明当官的好处，就传不回去。 文化的侵入，效果也不会很好。 只有让他们体会到好处，才能更好地吸引其他人，传播大明的文明。 朱炫不否认，微微地点头。 “他们什么都不懂，学问不高，治国理政的能力，还不一定有我们大明士子好。” “如果这样也能考上，就是对我们大明士子的不公平。” 张紞又说道。 正常来说，确实如此。 大明士子本就对那些人，有一种抵触的心理，还很瞧不起他们。 看到他们远不如自己，但可以当官，一定心理不平衡，会带来一些很不好的影响。 别看读书人，好像没什么用。 但是他们闹起来，后果还是挺严重。 读书人闹事，还是很厉害。 “第二点，殿下让他们当官，就是占用了我们大明士人的位置。” “很多士人寒窗苦读十多年，甚至数十年，最后被外来的人占了位置，导致考不上，这就是不公平。” “请殿下明鉴。” 张紞继续说道。 他提出的，都很合情合理。 尽管是为了大明读书人的利益考虑，但也是外族人考科举存在的问题，说的也没有错。 朱炫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发现很多事情，自己的想法过于理想了，认为只要去做，就一定能做到，或者有人能帮自己做到，没考虑到一旦做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治国，果然没那么容易。 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要兼顾和考虑的东西更多。 昏君除外。 朱炫又有了要当昏君的念头，至少那样可以没有太多的顾虑。 张紞看到朱炫这样的表情，明白这件事还是可以再考虑考虑，于是站在下面，等待朱炫的回应。 “如果让张大人来处理，可以怎么办？” 朱炫只好把这个问题，给推回去了。 张紞寻思着说道：“如果让臣处理，一定要求公平，但要同化高丽等地的人，科举又是一个好用的办法，两者似乎互相冲突。”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臣可能会让他们先不要来参加科举，而是派人传播学问，让他们留在当地好好学习，学个十年再来，到时候有一定的学问了，才能公平公正地考试。” “十年？” 朱炫听了，微微摇头。 十年时间，太长了！ “同化是一个很长远的步骤，但不代表可以一直拖下去。” “刚才你也说了，得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 “先是同意他们来考科举，可是快要考试了，就拒绝并且让他们回去读书十年。” “这要让他们怎么想？” 朱炫很直接地反问。 “这……” 张紞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见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又道：“如果他们不服，可以用武力镇压。” 朱炫又摇头了，反驳道：“一直用武力镇压，再镇压十年，那么高丽、吐蕃等地的人，说不定更痛恨大明，把仇恨一代传一代，如何开拓疆域？” 这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大明把那些地方，完全控制在手中，如果现在放弃控制，有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就算他们文官同意，武将还不一定。 即使文武都同意了，朱炫也不同意这样做。 “臣无能，无法为殿下分忧。” 张紞想到最后，额头顿时多了一层汗水。 这些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被朱炫追问了两句，就想不到可以怎么解决。 “你顾虑的，其实都有道理。” 朱炫的语气缓了缓，又道：“这一举措，确实不公平。” 张紞得到承认，稍稍地松了口气。 “但是，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如果让他们回去，再读书十年，这是绝对不行的。” “针对你提出的两点不公平，我觉得可以效仿之前的南北分榜。” 朱炫又道。 张紞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他们分开考？” 朱炫点头道：“没错，到时候放榜分开，考试的试题也分开，如今我们大明的疆域越来越大，需要的官员越来越多，录用他们，也不占用原本大明士人的位置，你看如何？” “如果不占用，好像也行。” “但试题不同，就是对他们放宽，只怕还有微词。” 张紞顾虑地说道。 朱炫说道：“如果这样，大明的士人还感到不服气，那他们就不用再来考试，一点容人之度都没有，白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之书。” 张紞低下头。 在不占用大明士人所有权益的前提下，如果大明士人还要反对，确实不怎么应该。 为了兼顾双方的矛盾，朱炫都把那些外族士人，分开安排了。 第1076章 老朱的意见 “吐蕃、高丽，还有安南等地的人，能读书的人不多。” “他们有资格来考科举的人，更少了，对吧？” “如果这点人，另外分一个榜考试，也有人反对的话，我就很怀疑大明士人的心胸如何了。” 朱炫说着，便问道：“一共来了多少人？” 张紞回过神来，毕恭毕敬道：“一共十二人！” 也就十二人。 “十二个人，就算把他们全部录用，问题也不是很大。” “但是录不录用，还是按照考试成绩决定。” “考得好了，就录用，不好，但有潜力，单独拿出来，让他们进入国子监学习，学费我全包了。” “如果实在不行，连潜力都没有，朽木不可雕，打发回去即可。” “暂时这样安排。” “至于你们文官方面，你回去了，把我这个意思传递回去。” “若是还有别的问题，觉得有任何不妥，你们再来和我商量，在科举正式开始之前，尽量把一切做好。” “不管多难的问题，只要想解决，办法还是有的。” 朱炫很郑重地吩咐，一定要把这个科举实行到底。 这是他监国之后，第一个主持的科举，也是那些外族人第一次进入大明考的科举，只要这次做好了，后面想继续实行，那就有足够的经验，逐步把科举推进。 “臣，领命！” 张紞快速想了想，觉得朱炫这样做，其实没什么问题。 解决那个不公平的做法，按照朱炫提出的方向实行，应该有效果。 “还有别的事情吗？” 朱炫问道。 张紞思考片刻，摇头道：“臣没了。” “你下去吧，先把我的意思传递回去。” 朱炫挥一挥手。 张紞再躬身一拜，退出了这个大殿。 朱炫坐在桌子之前，脑海里想的，还是刚才张紞提出的问题，这个科举还没有实行，就有问题逐渐暴露出来，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只是监国，就那么不容易了。”朱炫在心里吐槽。 只不过，这件事要解决，应该又不是很难。 分榜，可以做到很多。 不公平了，就通过分榜解决。 他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想法，实行到底。 “回去看看，皇爷爷有什么意见。” 朱炫又在想。 老朱做了几十年的皇帝，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虽说是出身不高，但位居皇帝多年，出身已经不重要，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辈，无论目光、眼界，还是见识等等，都是很高的。 朱炫暂时放下其他事情，来到乾清宫找老朱。 现在天寒地冻，泥土早就冻住了。 朱元璋也不会闲到现在还开垦的程度，下雪之前开垦，单纯就是他闲着太无聊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做。 朱元璋现在又没别的事情，就在乾清宫教文珪写字。 朱炫进来看了一眼，道：“文珪，又麻烦皇爷爷了。” “一点都不麻烦！” 朱元璋马上摇了摇头，让文珪继续写字，抬头往朱炫看去，问道：“又有什么事情吗？” 朱炫笑道：“还是皇爷爷懂孙儿！” 他就把刚才和张紞讨论的事情，还有解决的方法，全部说了出来。 朱元璋哈哈笑道：“乖孙终于注意到这个问题，其实咱考虑过了，但是没有说，就是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能发现并且提出来。” 果不其然。 当了几十年皇帝的朱元璋，所想的确实比他们要周全太多。 朱炫没能想到的，朱元璋都已经考虑过了。 “皇爷爷认为，孙儿的做法可不可行？” 朱炫马上就问。 朱元璋说道：“如果让咱来处理，最终的方法，也是分榜，乖孙做的可行。” 闻言，朱炫放心了。 既然皇爷爷也想这样做，那么他做的暂时不会有问题。 朱元璋说道：“有些事情，看上去很容易，但实行下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乖孙要记住了，你要做好这件事，就得用心去考虑，用心地想应该怎么做。” 他叹了口气，又道：“就算你现在分榜，但后续肯定还有很多麻烦。” 第一次尝试的事情，无论考虑得有多么周全，问题还是会有的。 “孙儿明白了。” 朱炫点头道：“这件事，孙儿尽量做到最好，不会让皇爷爷失望，请皇爷爷放心。” 朱元璋笑道：“你做的事情，咱当然放心，如果不放心，咱也不会把大明交给你，只是你还是很容易感到骄傲，觉得自己的能力真的很好，就会考虑得不够周全了。” 对于这一点，朱炫还是承认的。 他是来自现代的穿越者，自认为拥有比大明的人，领先好几百年的知识，有时候不把大明的人放在眼内。 这个时代的人，不是庸人，只是他们接受的知识，没有朱炫的多。 真正在能力上面，不会不如朱炫。 “科举这件事，孙儿暂时这样做，等到新年过去了，孙儿再把那些大臣集中起来，完全地商量一遍，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朱炫又道。 朱元璋点头道：“那你就去做，大胆地做，有咱在后面给你撑腰。” 朱炫笑道：“孙儿不需要皇爷爷撑腰，也一定能做到最好。” 这个信心，朱炫还是有的。 看到自己的乖孙如此自信，朱元璋倍感欣慰。 “太爷爷，孙儿也能做得很好！” 坐在旁边写字的文珪，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尽管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回了一句。 朱元璋真的超级宠溺文珪，开心地说道：“还是咱的文珪最好，哈哈……将来咱们大明的未来，就在文珪身上了。” 文珪不太懂，大明的未来，为何是自己的，但太爷爷这么说，他爽快地说道：“孙儿可以的。” “哈哈……” 朱元璋看到这里，笑得更开心。 小重孙果然聪明伶俐，很讨自己喜欢。 “行了，你下去忙活吧！” 朱元璋开始赶人了，挥一挥手道：“内阁还有很多政务，等着你去处理，不要一直待在咱这里。” 朱炫只好说道：“孙儿先离开了。” 走到乾清宫外面，此时冷风轻轻吹过。 吹得他微微一颤。 同时又感到，对科举一事，豁然开朗。 “第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科举，一定要尽量做好。” 朱炫的心里暗暗在想。 第1077章 铁铉和季文靖归来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天。 最近几天的风雪，貌似更大了。 朱炫出门之后，抬头看去，白茫茫的一大片，积雪比昨天更深了，此时还有不少太监，忙碌着清理积雪，方便朱炫出行。 “先去内阁。” 今天还是不用上朝，朱炫直接去处理政务。 但是，还没走出东宫，就得到一个太监来上报，说是铁铉在外面求见。 老丈人竟然回来了！ 朱炫颇为意外，还回来得那么快，但也不算快了，因为从北平回来，可以坐火车，正常来说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应天城外的火车站。 “带他进来。” 朱炫不去文华阁，就在曾经的詹事府坐下。 等了一会，铁铉终于进来。 “铁将军，给奴婢即可。” 侯显赶紧走过去，接过铁铉满是雪花的披风，拿到外面抖一抖。 “有劳了。” 铁铉微微点头，来到朱炫面前跪下行礼。 “免礼，起来吧！” 朱炫又大喝道：“来人，赐座，上热茶。” “一路上回来，天寒地冻，你也辛苦了，为了我一直留在北平，更是辛苦了。” 他又道。 “多谢殿下，这是臣应该做的，不算辛苦。” 铁铉毕恭毕敬道。 作为朱炫的老丈人，帮朱炫掌管军权，其实很应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又道：“秀英现在，还好吗？” 想到铁秀英怀上了孩子，铁铉现在还有点小骄傲，尽管和未来的太子无缘，是不是儿子也还不知道，但有了皇家的骨肉，就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他的心里欢喜得很。 “秀英很好。” 朱炫自然能理解，铁铉想见铁秀英的心，又道：“等会你再去看看，对了，我让秀英回家住两天，好好地陪一陪你们。” 铁铉赶紧摆了摆手道：“不行，这样很不合规矩。” 朱炫笑道：“无妨，在东宫，规矩都是我说了算，你们挺久没见过面，秀英肯定想娘家了，又怀上孩子，很应该回去走走。” “多谢殿下！” 铁铉赶紧起来，再行了一礼。 他当然希望铁秀英可以回家住两天，但有些规矩又不能破坏，否则朝中那些御史、给事中又要喷人，但朱炫开口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离开之后，北平应该没别的事情了吧？” “朱高炽回来之后，和我说过北平一切安好，但我又不是特别信任他。” 朱炫言外之意，就是比较信任铁铉。 顺便拉一下，双方的关系。 “把白莲教的妖人，该捉的都捉了之后，北平一切正常。” “宣府那边，同样没事。” “我们大明北边，暂时再无白莲教妖人的踪迹，大概是跟着韩钧，逃到草原去了。” 铁铉说道。 他当然知道韩钧和白莲教，还有伪明等的关系。 朱炫听着，感叹道：“但是白莲教妖人，没有那么容易被消灭，我们拔了他一次根基，但韩钧肯定还会重组一次，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铁铉感叹道：“确实是个麻烦，不过只要殿下一道命令，臣明年就能带兵深入草原，把伪明灭了，把韩钧也灭了。” 只要韩钧一死，白莲教没有明王，应该重组不起来。 明王就是他们的信仰，摧毁了信仰，或许还可行。 “到时候再说！” 朱炫并不急着，对伪明动手那么快。 还是按照他们的计划，到时候让朱高煦兄弟打进去，同时给军校的学生一个练兵的机会。 现在的朱炫，确实没有对伪明动手的意思。 铁铉多少都知道一些，关于朱炫未来的战略安排，明白朱炫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到时候他听从安排即可。 朱炫又道：“你回来了，先去看一看秀英，我知道你肯定很想秀英了。” 铁铉确实挺想的，连忙说道：“多谢殿下，臣这就去看一看。” 朱炫安排侯显，带铁铉过去铁秀英居住的那个宫殿，先让他们父女团聚。 送走了铁铉，朱炫安静地想了一会，暂时把这些事情丢到一边，还是继续处理剩下的政务。 只不过，今天又得到鸿胪寺的消息，说是一休宗纯等人，还想见自己，朱炫晾着不见，等到想见了再见，这样还不晚。 现在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暂无兴趣见那些倭人。 只不过，铁铉刚走了没多久，侯显又进来通传，说是季文靖回来了。 “季先生总算回来了，快传他进来。” 朱炫听到季文靖也回来了，还是挺惊喜的，不知不觉就一个多月过去。 火州那边的事情，现在全部交给李景隆折腾。 等了没多久，季文靖终于进门。 “拜见殿下！” 季文靖恭敬道。 朱炫说道：“季先生不用和我多礼，侯显搬一个椅子过来。” 等到季文靖坐下来了，朱炫又道：“李景隆在火州，还好吧？” 季文靖说道：“也还行，规规矩矩，不会有特别大的过错，同时也不会有特别好的成绩，让他管理火州还是没问题的。” 这就是李景隆的能力，不算出彩，但又不会太差。 “季先生是说，他能在火州，平稳地发展下去吗？” 朱炫觉得，对于李景隆来说，能平稳一点就好。 没有太多要求，只要稳定发挥，不要浪，不要当大明战神，不再带兵，就是最好的结果。 季文靖点头道：“没错，他能稳住。” 朱炫又道：“那是季先生在的时候，他可以稳，现在季先生不在，又怎么样呢？” 季文靖肯定道：“我不在了，他也不会有问题，都可以稳住。” “那就行了！” 朱炫放心地说道：“未来的五年，把火州交给李景隆，如果实在做不好，我有他好看。” 闻言，站在一旁的李旭，浑身一个哆嗦。 他心里暗暗在想，希望自己父亲正常一点才好，千万别乱来，他们李家的生命安全，全部在李景隆身上了。 “殿下，你当着李旭，这样说曹国公，不厚道了。” 季文靖哈哈一笑。 李旭只好说道：“殿下，臣……没事的！父亲就是纨绔惯了，你狠狠地惩罚他，才能有效果。” 他也不敢求饶，或者说其他。 只知道态度好一点，好让朱炫满意。 朱炫哈哈笑道：“你还会大义灭亲？对待你爹，确实需要严厉一点，不严厉他就要飘了。” 第1078章 猜测目的 李景隆的性格怎么样，作为儿子，李旭比谁都要清楚。 听到他们这么讨论，李旭很不好意思，又显得尴尬地笑了，自己父亲确实不怎么靠谱。 不过听到朱炫的语气有几分开玩笑的感觉，应该不会对父亲做什么，李旭又可以稍稍放心，安静地站在一旁，继续当自己的护卫。 “有曹国公在火州，殿下可以放心。” 季文靖信心满满道：“曹国公还是有一定的能力。” 经过季文靖的教导，再有他的判断，朱炫还是可以放心，这件事暂时放下不提。 “你应该知道，最近白莲教的事情吧？” 朱炫问道。 此言一出，李旭头皮发麻，这些可不是自己能知道的，连忙道：“殿下，臣想出去走走，请殿下同意。” 朱炫也不说话，但是微微点头。 李旭浑身一松，实在不想知道那么多皇家秘密，赶紧出门，故意地远离大殿，随便找个地方思考人生。 “这小子，还是有点懂事。” 季文靖说着便笑了，又道：“殿下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书信的事情，外面的人知道不多。 由于季文靖不在京，朱炫还没有把这些告诉他，此时就把详细的说了说，道：“其实我现在最想不懂的，就是白莲教的人为何要故意把这封书信拿出来，让我们发现并且调查下去。” 根据目前的线索，书信是朱允熙写的。 还是故意写一封信，故意拿出来，故意引起朱炫的关注，进而让锦衣卫去调查。 一系列的行为，都显得很刻意、很明显。 背后的问题，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季先生不在，这件事我找不到人商量，你看如何？”朱炫又道。 季文靖首先陷入沉思。 他还举起手，一边推演，一边念念有词。 看上去真的就是个神棍。 朱炫没有打扰，有时候这个神棍，还是可以很神奇，能够无声无息地带来意外惊喜。 过了一会，季文靖停下所有动作。 朱炫马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算出了什么？” 季文靖摇头道：“我是个神棍，又不是神仙，哪有这样容易，想算什么就能算什么？” 也就是说，神棍也算不出来。 朱炫又道：“以你的专业判断，觉得背后有没有什么问题？” 季文靖认真地想了好一会道：“这封书信，出现得很突然，像是故意送来给殿下看的，故意让你们知道那样，但是这样又不应该，一旦做了就有可能被锦衣卫查，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暴露自身？” “没错！” 朱炫赞同道：“我现在纠结的，正是这一点，正常来说白莲教哪会随便暴露？但是现在主动暴露，一定想做什么，我目前的想法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暂时不管他们。” 现在等的就是让他们，继续主动暴露。 通常情况之下，做得越多，暴露的就会越多。 朱炫正是这么想的。 季文靖说道：“殿下是否觉得，他们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分散你们的注意力，从而方便他们进行什么行动？” “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朱炫听着，眉头一皱。 这个说法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白莲教的人，肯定又在谋划什么，还是他们没办法发现的计划。 “白莲教，贼心不死！” 朱炫无奈地说道：“季先生要不再算一算，他们可能在做什么？” 季文靖无奈道：“我刚才就算了，但是哪能算出来？我真的只是神棍，不是神仙。” 朱炫笑道：“季先生又要低调了，那么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 季文靖思索片刻道：“一边查，一边放长线钓大鱼即可，殿下没必要顾虑太多，我认为白莲教在大明内部，已经掀不起风浪，就算真的能带动一个府造反，要将其压下还是很轻松。” 别说一个府，就算白莲教要带领整个伪明，南下攻打大明，想压下来同样很轻松。 朱炫对自己军中的信心还是有的，认为季文靖此话很合理。 “再说了，白莲教若要做到，推动一个府造反这种程度，没有十年八年的发展是做不到的。” 季文靖此话，同样不是乱说的。 白莲教的根基，几乎被挖起来了。 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在宣府和北平造反，大量的人力物力都集中在此二地，现在被朱炫连根挖起，基本上就是被毁掉了。 朱炫点头道：“有了季先生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有些事情，和季文靖说一说，果然能轻松很多。 季文靖笑道：“殿下应该早就想到了，只是想找我确定一下，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殿下一定得小心谨慎。” 朱炫点了点头。 再接下来，他们结束了交谈。 季文靖刚回来不久，得回去休息，朱炫也不好继续把他留下来说太多。 “臣先告退！” 季文靖说完，离开了皇宫。 朱炫把刚才季文靖说的话，在脑海里全部过了一遍，再抄录下来，形成一条线索，看了好一会道：“让赵云胜来见我。” 不多久之后，赵云胜进来了。 “赵大人，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白莲教这么做，故意用一封书信来吸引我们的注意，让我们去查书信。” “其实就是为了把我们的关注点放在书信上，从而在背后做点什么。”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朱炫首先说道。 赵云胜寻思着，顿时脸色大变，凝重地点头道：“回殿下，一定有这个可能。” 书信突然出现的原因，他们总算有了一个猜想。 并且这个猜想，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如果书信只是个幌子，他们想在背后做点什么，问题就显得严重。” “臣这就下去，按照殿下给的方向追查。” 赵云胜说道。 朱炫点头道：“那就去查，但要记住，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打草惊蛇，我的计划还是钓鱼。” “臣明白了！” 赵云胜当然知道朱炫的计划。 等的就是那些妖人，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暴露也就能越多。 那条大鱼，早晚会暴露在他们面前。 赵云很快也离开了。 朱炫感到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下，再无奈叹道：“皇太孙，真的不容易当。” 第1079章 死路一条 天气越来越冷，下的雪越来越大。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朱炫得到鸿胪寺递交上来的奏章，说是吐蕃等地的使臣，陆陆续续进京，被安置在驿馆里面，等待朱炫，或者朱元璋的召见。 “暂时没有时间召见他们，让他们再等一等。” 年底了，朱炫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朝中各部的奏章，都等着他来批阅，还有各项事务需要汇总。 那些汇总过来的事情，朱炫不打算拖到年后，拖的越久，麻烦也就越大，能尽快解决的，必须尽快解决。 尹昌隆点头道：“是，不过，倭国的一休宗纯，还在请求见殿下，他来了挺久的，也提出这个要求挺久了，基本每天都提一次，殿下觉得呢？” 一休宗纯？ 朱炫都快把他给忘了。 想到当时从倭国传来的电报，那个足利家肯定有问题，应该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足利家要做什么。 锦衣卫在倭国还是很难展开各种卧底、眼线等工作，毕竟倭人太矮了，锦衣卫很难渗透进去，强行渗透就是格格不入，很容易被发现这个人就是锦衣卫。 “传他来见我吧！” 朱炫决定，还是见一见一休宗纯。 想看一看倭国皇室要做点什么，根据他的了解，皇室那边的人，一直和足利家不对头。 一休宗纯这次出使大明，极有可能就是想得到大明的扶持，进而对付足利幕府，那么朱炫想通过一休宗纯，看看足利家要做什么。 如果有可能的话，那就扶持倭国皇室，对付足利幕府。 要把足利幕府打压下去，对朱炫而言，那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尹昌隆一听，就下去找人安排，给一休宗纯传召。 —— 驿馆内。 一休宗纯得到朱炫召见的消息，很是惊喜，终于等到这一天，但他又问道：“殿下只是单独召见我们？” 前来传召的鸿胪寺官员说道：“只有你们，跟我来吧！” “多谢大人告知！” 川口督史连忙感谢。 同时他们又感到很惊喜，终于可以见朱炫，能表达他们的诉求。 犬养久得不到传召，那么他们的机会这就来了，只要大明可以同意，压下足利幕府对他们而言，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与此同时。 犬养久看到一休宗纯他们出门，眉头不禁一皱，赶紧找人来打听一下，得到的答案是朱炫要单独召见一休宗纯等人，不禁脸色大变，感到很不好。 还有一种，要被一休宗纯，成功了的感觉。 “我也要见殿下。” 犬养久赶紧大叫，想要联系鸿胪寺的官员。 但是，那些官员只是回去上传，至于朱炫愿不愿意见他们，就不是普通官员可以决定的。 见状，犬养久更急。 绝对不能让一休宗纯成功，否则他此行的任务就要失败了。 必须阻止一切！ 只不过，朱炫不肯见他，那么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着急，要说让他做点什么，闹出些什么动静，又不敢这样做，如果他敢做了，大明就敢让他后悔终生。 “怎么办？” 犬养久不安地走来走去，心急得不行。 “我早就说了，大明不会在乎你们足利家，只在乎倭国皇室。” “在大明看来，你们足利家僭越，不仁不义，就是乱臣贼子，不值得重视。” “大明是最重视正统，幕府不是正统，却比皇室还要嚣张，独揽倭国大权。” “如果我是大明皇帝，我也不愿意支持你们足利家。” 就在这时，屋内一个身材矮小，长着月代头，还是倭人装扮的男人说道。 其实他不是倭人，是白莲教的人，名字叫做余矮子，确确实实是个矮子，身材和倭人的差不多，所以才有了矮子这个名字。 为了方便行动，为了让自己的人混入倭国，韩钧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余矮子这个人，没有谁比他更合适当倭人了。 他混入倭国之后，化名新田飞鸟，再从倭国那边，跟随犬养久来了大明。 这个时候，余矮子的冷嘲热讽，听得犬养久浑身不舒服。 但事实好像又正是如此，就算不想承认，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该……怎么办？” 犬养久心急地问。 完成不了足利家给的任务，他担心回去之后，再也得不到重用，也担心大明真的会帮倭国的天皇，把他们足利家给灭了，最终一无所有，连自己都要死掉。 余矮子淡定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回去告诉你们足利家主，和我们白莲教合作，还有机会反抗一下，否则……如果大明真的答应了一休宗纯，你们死定了！” 犬养久无力地坐下。 目前他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如果做得不好，足利家将会永远成为倭国的历史。 他投靠了足利家没多久，就要遇到如此变故，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余矮子又道：“现在的事情，关系到你们足利幕府生死存亡，至于怎么想，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们白莲教，是不会帮你们拿主意。” 犬养久沉默了。 好像这一趟出使，毫无意义。 大明是一定会选择倭国皇室，不会选择他们幕府。 不应该来的！ 余矮子看到犬养久如此，只是摇头笑了笑，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白莲教把机会和选择，都给了足利幕府。 —— 外面的风雪很冷，但一休宗纯的心，此时是热烈的。 终于能得到朱炫召见，他觉得任务可以完成，大明一定很乐意帮他们反抗足利幕府，兴奋地往皇宫走去，跟在鸿胪寺官员的后面，终于走进了文华阁的偏殿。 侯显已经在外面，等着一休宗纯到来，道：“你们稍等片刻。” 他首先回去通传，最后朱炫同意了，一休宗纯才能进门。 “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 一休宗纯已经习惯了，在朱炫面前毕恭毕敬。 进门就是行礼。 川口督史也是如此行礼，态度恭敬，十分客气，行礼完毕，就躬身站在朱炫面前。 得不到命令，他们也不敢马上起来。 “两位，免礼。” “侯显，赐座！” 朱炫放下奏章，再看向下面的两人。 侯显马上搬了两张椅子过来，给他们坐下。 他们心里是激动的，大明皇太孙还是可以对自己很礼遇。 第1080章 倭国的请求 “年底了，很多事情，都堆到我的案前。” 朱炫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摆放在桌面的一大堆奏章，无奈道：“我要处理的事情挺多，一直没时间见两位，听说两位很想见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时间，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桌面那些奏章，他们相信了，认为朱炫不是因为傲慢，故意不想见他们，而是真的没时间。 这个解释，他们可以接受。 同时又很羡慕，大明不愧是大国。 那么多奏章要处理，这就是大国的表现。 一休宗纯表示，我也想要这么忙碌的生活。 他们二人互看一眼，还是一休宗纯首先说道：“回殿下，我们这一次出使大明，有事相求，还是为了我们倭国皇室和足利幕府之间的事情而来。” 川口督史补充说道：“犬养久不想看到，我们和殿下有太多的接触，他代表足利幕府，来破坏我们和殿下见面，请殿下明鉴。” 朱炫听了，觉得他们说的，和自己预判的差不多。 “这么说来，那个犬养久，目的不纯，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炫淡淡地说道。 一休宗纯说道：“绝对不是好东西，本来他是我们皇室的人，但是背叛了皇室，被足利幕府收买了。” 他还有一种，对犬养久恨之入骨的感觉。 恨不得可以直接把人拖下去打！ 朱炫又道：“你就说说，有什么事情？” 一休宗纯说道：“殿下应该听说过，几个月之前，足利义持离开京都，但在京都还有一个替身的事情吧？” 这件事，朱炫当然知道，微微点头。 等他们继续说下去。 “根据我们皇室，和锦衣卫大人的商量和判断，认为足利义持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反抗大明在倭国的海军。” “足利幕府就是眼红，大明海军在我们倭国租借的地方，都能挖出银矿。” “他们想要抢夺大明的银矿。” “足利幕府做了那么多，就是不怀好意。” 川口督史愤怒地说道。 其实那些银矿，就是大明强抢倭国的。 无论后小松天皇，还是一休宗纯，对此都是超级愤怒，可也敢怒不敢言，哪怕现在指责，也只敢指责足利幕府，不敢对大明说半句不好的话。 原因没别的，就是比较怂。 也就是怕死！ 朱炫听了，心里觉得好笑。 他可以肯定，一休宗纯二人，心里肯定在臭骂自己，却不敢骂出口，只敢骂足利幕府。 “他们是聪明人，也是能忍的人。” 朱炫心里在想，但是也不揭穿他们的谎言，道：“足利幕府的野心，那么大？” “野心很大！” 一休宗纯肯定道：“他要做的，还不仅如此，还想吞并我们皇室，是我们倭国的乱臣贼子，大逆不道！” 朱炫问道：“你们天皇想和我们大明合作，反抗足利幕府？” 一休宗纯点头道：“是的！足利幕府可恶，以下犯上，不守纲纪，就算殿下听了，也对他们深痛恶绝，对吧？” 朱炫只好配合地点了点头。 川口督史看到朱炫点头，认为还是有机会的，马上又说道：“足利幕府还想反抗殿下的海军，想要抢夺殿下的银矿，也是大逆不道，如果不将其打压，将来一定不利于驻扎在我们倭国的大明海军。” 他们企图通过这样，来说服朱炫动手。 按照后小松天皇的说法，只要大明愿意出手，让他们做什么都没所谓。 他们现在，只想把足利幕府，彻底地从倭国上面抹去！ 朱炫说道：“和你们合作，不是不行。” “真的？” 他们大喜地问道。 大明真的愿意合作，他们就能看到希望。 “只不过，我们天朝上国，干预你们倭国内部问题，不太合理吧？”朱炫故作顾虑地说道。 “你干预的，还少吗？” 一休宗纯心里很不爽地在想。 当然了，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 朱炫初到倭国那一天，大明就开始不断地干扰倭国内部的事情，大明的海军在倭国驻扎，不管是后小松天皇，还是足利义持，都得对大明毕恭毕敬，对大明海军客客气气。 “不会不合理。” 一休宗纯来之前，就得到过后小松天皇的授权。 只要大明愿意出手，哪怕让海军打入他们京都，也是没所谓的。 为了报复，后小松天皇豁出去了。 “不行，我们大明，礼仪之邦，怎能做这种事情呢？” 朱炫摇了摇头。 “你做的还少？” 一休宗纯心里又是吐槽。 他就很想臭骂朱炫，奈何自己不敢，话到了嘴边，还是咽回去。 只要想一想安南、吕宋等国，他们就知道大明什么礼仪之邦，其实就是双标，现在只是装模作样，以及朱炫想要忽悠他们什么。 川口督史说道：“大明仁义，殿下仁义，我们深感佩服！但是，足利幕府，可恶至极，我们倭国，都等着殿下来救，也是我们恳请殿下出兵，不算是破坏了礼仪之邦。” 朱炫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既然有道理，快点答应啊！ 他们二人都是如此无奈地在想。 只要答应了，就能把足利幕府灭了。 “我想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朱炫故作沉思，好一会才说道：“这样吧，我们出兵，实在不怎么合适，我们大明不能干扰倭国军政，但可以换一个方法和你们合作，我们能给你们提供一些枪支和火炮，你们认为如何？” “真的吗？” 此言一出，他们二人登时眼前一亮。 他们想得到大明的火器，都不知道想了多久，也渴望了很久。 奈何，大明的火器，不可能流落在外。 哪怕在倭国的海军营地，也不允许给他们多看一眼。 如果朱炫真的愿意提供武器，他们还能按照大明提供的仿造。 “大明真的有那么好心？” 一休宗纯心里又在想，但朱炫还是真的这么说，让他一时间不好判断真假。 “当然是真的！” 朱炫注意到他们脸上，那个惊喜的表情，心里冷笑。 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听到可以得到火器的瞬间，想的就是如何仿制，把大明的火器仿出来。 但是，没有足够的机械，也没有工业水平。 朱炫根本不担心，他们可以仿造，连枪管也造不出来。 第1081章 军火生意 大明代表的，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工业水平。 没有这些工业基础支撑，哪怕把枪械的制造技术送给倭国，他们也仿造不出任何一把枪。 姚广孝他们在脱木河附近，也建造了一个火器工厂，但到了现在，连膛线都不知道怎么拉，更不懂模具、车床等，甚至连火器怎样发挥作用，火药的配方等，还是弄不懂。 朱炫一点也不担心，把火器卖出去，尤其是卖一些淘汰，或者残次品的火器，就是那种正常用没啥事，但用的时间长了，就会炸膛，或者用不了等情况。 “要不，卖军火？” 这个念头刚在朱炫的脑海里出现，便立马生根发芽。 如此想法，若是实行下去，绝对可以大赚一笔，要知道几百年后的阿美，就是喜欢这样玩，赚得盆满钵满，大发战争财，那么现在的大明也是可以。 把那些劣质的火器，卖到外面，再赚外面的钱。 这条路子，先从倭国开始，看能不能实行，把倭国的剩余价值榨干了再说。 干脆就这样折腾！ 但是，这件事得暗中进行，不能让朝中文官知道，否则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朱炫，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弹劾，那就很尴尬了。 “交给谁去做好呢？” 朱炫心里在琢磨，想法已经飘了，短暂的把一休宗纯他们丢到脑后。 “请问殿下，真的没有骗我们？” 一休宗纯也是知道，大明的火器很重要。 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们？ 一旦让他们仿制了，就会对大明造成威胁，大明能有那么好？ 大明绝对不是傻子，朱炫也绝对不是傻子。 一休宗纯和川口督史在此时，想的也多了，不断地思考朱炫是不是要坑他们，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企图。 真的不是很相信，朱炫可以大方到这个程度。 朱炫回过神来，肯定地说道：“当然不会，君无戏言。” “那……是否有什么条件？” 川口督史问道。 “你们得用钱买。” 朱炫当然不会白给他们。 哪怕是淘汰，或者残次品的火器，锻造的时候也需要煤炭钢材，也需要人力物力。 听到需要给钱买，他们的心一沉，果然有什么企图，这是要把他们倭国的财富完全榨干的节奏。 只不过，用钱买，能买来火器仿造，好像还是不错。 这笔生意，似乎值得做下去。 但是，真的可以吗？ 他们又表示怀疑，不是那么相信，认为背后还有什么问题。 “真的？” 川口督史再一次问。 朱炫这就笑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你们说的很对，足利幕府狼子野心，好像还有要反了我们大明水军的预兆，我怎能放过他们？但是干预你们的内部问题，又显得我们不怎么对，倒不如我卖火器给你们，只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大明的火器，威力巨大，打造工艺复杂，弹药也如此，价格可能比较高，如果两位愿意，我们再商量价格，一切好说。” 果然，就是为了钱。 一休宗纯和川口督史互看一眼，可以很肯定地认为，朱炫还想榨干他们倭国的银矿。 这是真的可恶啊！ 但是买了那些火器，又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买回去了就能够仿造，前提是朱炫再无其他条件，或者没有其他任何阴招，他们才敢购买。 一休宗纯犹犹豫豫地问：“殿下，火器关系重大，对大明也很重要，你真的愿意卖给我们？” 这一句话，说出了彼此的顾虑。 也算是直接坦白地问，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套路。 “当然可以。” “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也没必要对你们用什么不好的手段，对吧？” “要不你们先回去考虑一下，觉得可行了，我们再聊一聊。” “我不会强迫你们什么。” 朱炫又说道。 看到朱炫还是挺诚恳的，不像有什么问题，还说了不会强迫，看起来值得信任，他们稍稍地松了口气，心里暗想应该是没问题的。 “多谢殿下！” 一休宗纯没有马上答应，点头道：“那么我们先回去考虑一下，再给殿下答案。” 朱炫表现得很大度，又很大方地说道：“当然没问题，你们随便考虑。” 再然后，他就让侯显，送他们出门。 看到他们都走了，朱炫又开始思考，让谁去卖火器？ 这个人，一定要很信任，还能帮自己保密。 他或许不一定需要懂经商，但必须完全服从朱炫的命令，还有一定的手段，压得住将来卖军火的时候，那些要购买军火的人。 这个人的要求，貌似还挺高的。 “让严冠进来。” 朱炫思来想去，认为严冠这人合适。 严冠从小一直跟在他身边长大，绝对可以信任，作为锦衣卫的千户，手段肯定不低，要压下那些买军火的人，肯定是没问题，同时还心狠手辣。 如果不心狠手辣，都进不了锦衣卫这个组织。 朱炫认为严冠可以试一试。 过了没多久，严冠进来了。 朱炫还不等他行礼，就把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 “啊？” 严冠惊讶得张了张嘴，还以为听错了什么。 大明的火器，真的可以卖给外国人？ 殿下不是开玩笑吧？ 严冠一时间无法判断，朱炫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又或者想要考验他什么，觉得不能信任等等。 想到了这么多，严冠立马跪下来，磕头道：“殿下，臣不敢把火器卖出去，臣也接触不到火器。” 能够接触火器的地方，除了工厂，就是兵部。 这些都是有很严格管控，外面的人连靠近一下，都要被锦衣卫把九族捉回去审问一遍，确保没问题了才能放人，如果有问题，那就是九族消消乐。 除此之外，枪支和弹药，还是分开管理。 要申请弹药，比申请使用枪支等，还要严格。 严冠在想我都接触不到这些，殿下试探自己，为的又是什么？ 他的心里忐忑不安，慌乱得不行，只是不断地磕头。 “行了，你起来吧，误会了。” 朱炫看到他这个反应，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也没想到，严冠的脑补能力也可以这样强，能够瞬间想到那么多。 第1082章 最终决定 “误会？” 严冠停下磕头的动作，再抬起头茫然地往朱炫看去。 只见现在的朱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笑容很正常，也不是笑里藏刀的那种，好像是真的误会，不是要对自己做什么，更不是试探之类。 念及至此，严冠这才敢小心翼翼地起来。 “我要卖的火器，都是工厂里淘汰的，或者残次品。” “正常使用，当然没问题，但用的时间一长，容易炸膛，或者坏了用不了。” “反正是卖出去的武器，用坏了也和我们无关。” “即使炸膛，但是炸的，又不是我们的人。” 朱炫继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这么一来，严冠总算明白了。 就是要把那些劣质的武器，卖出去坑外国人，赚他们的钱，就算是残次品，肯定也很好卖。 要知道大明的火器，在全世界是最强的，外面那些国家，只要有人，就有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他们肯定很需要武器来征服其他国家。 军火生意，有着庞大的市场！ 特别是欧洲那边，那么多个国家，互相打仗都是常态。 还有中亚、西亚等地。 严冠不得不叹服殿下想法的厉害，还可以把火器利用到这个程度，毕竟那些残次品或者淘汰品，只能是熔了重铸，这样多浪费人力财力，倒不如卖出去赚钱，继续赚外国人的钱。 “是臣想太多了。” 严冠的脸，有点涨红。 真的是个误会，但是也把他吓得一跳。 朱炫又说道：“我们的第一笔生意，应该是和倭国做，他们一定会买我们的火器，至于其他的怎么开拓市场，那就要让贸易区的人带一带，让阿德莱德他们知道我们大明要卖火器。” “这件事，我打算交给你负责。” “你有没有信心可以做到？” 朱炫看向严冠。 这个任务，还是很重要。 若是完成了，功劳又是超级大，得到的好处同样不小。 严冠果断地说道：“臣保证，可以完成任务。” “很好！” 朱炫对此甚是满意，又道：“另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我们卖火器一事，绝对不能让朝中大臣知道，否则我们都不得安宁。” 不得安宁是什么意思，严冠当然懂得。 大概就是那些大臣，会逮住他们来喷，最后不了了之，还赚不到几个钱。 “计划必须暗中进行。” 朱炫叮嘱道：“以你们锦衣卫的渠道，要暗中卖火器，完全不成问题，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听到朱炫那么信任自己，严冠顿时感激得不行。 要不是信任，也不会把如此重任，放到自己的肩膀之上。 “臣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严冠拍着心口说道。 朱炫点头道：“很好，过不了多久，我相信倭国的人还是会再来求我们，我就让你和他们接触，先试一试，和倭人做第一单生意，如果做得好了，我们将其扩大！” 严冠肯定道：“臣领命！” 朱炫又道：“卖火器得来的钱，不用归国库，直接送来给我，除去必要的成本，剩下的我会给你们一部分酬劳。” 严冠现在想要的，只是功劳，酬劳其实不算重要，摇头道：“臣不需要。” 朱炫说道：“你不需要，但下面的人还要养家糊口，帮我办事，我也不能亏待你们。” 严冠更感激道：“多谢殿下的恩赐！” 这件事便是如此，正式确定下来。 朱炫把应该说的都说完，再给严冠一个令牌，让其去工厂那边走走，奉命先把一批残次品收起来，到时候再带去给那些倭人看看。 对于倭人的情况，朱炫自信还是可以拿捏。 一休宗纯等人，肯定无法抵受火器的诱惑，一定同意合作。 “我要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军火商。” 朱炫心里在想。 这个目标，还有点远大，但并非无法实现。 大明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灯塔了！ —— 一休宗纯二人离开皇宫，首先回去驿馆。 安静下来了，他们开始在想，大明的武器到底可不可以买。 要说买大明的火器回去，一休宗纯还是有那个权限，能够直接答应和朱炫交易，但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交易的问题，而是买卖火器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阴人的手段。 “一休君认为如何？” 川口督史说道。 一休宗纯皱眉道：“我担心皇太孙殿下还有什么陷阱，如果可以确定没有陷阱，那些火器倒是能够买。” 川口督史点头道：“没错！我们买回去，还可以想办法仿造，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好处还是很大。” 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朱炫能不能信任。 他们都觉得，大明不一定可以相信。 “但是，大明要卖我们火器，就算真的没有陷阱，但卖的价格也不会太低。” 川口督史又道。 一休宗纯说道：“大明这样做，目的在于把我们的银山挖空，但是我认为没所谓。我们倭国内部，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山比较多，随便开挖一座银山，都能买下大量的火器。” 这个倒是事实，他们岛上银矿挺多的。 足利家的银矿被大明海军抢夺得差不多，但是倭国皇室那些，其实都还在。 只要利用起来，确实能买很多火器。 用火器把足利幕府解决了，这点付出还是值得的。 “要不，我们试一试？” 川口督史说道。 火器的诱惑，就摆在眼前，他们又不是买不起，很想买点回去试一试，第一次买的数量不需要太多，如果真的有坑，还可以及时止损。 “别买那么多，只买一小部分试探大明的反应。” “如果没有坑，后续也没问题，我们再大量地购买。” “皇太孙殿下一定不会和足利幕府合作，到时候我们拥有大量的火器，而足利义持没有，整个倭国就是我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川口督史又道。 这句话说得又是超级诱人，他们只要想到这一点，心里就迫不及待地想同意。 “真的可行？” 到了要决定的时候，一休宗纯反而显得犹犹豫豫。 川口督史肯定道：“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 一休宗纯纠结良久，认为川口督史说的有道理，豁出去道：“明天我们再进宫，见殿下，先买一批回去试试。” 这件事便是如此，暂时确定下来。 不过，一休宗纯的话刚落，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第1083章 幕府的麻烦 “谁啊？” 一休宗纯随口问道。 “我！” 犬养久的声音，就在外面传进来。 今天朱炫只见一休宗纯他们，而不见自己，使得犬养久很不安，任务肯定要失败了，但是他又不甘心，想要来试探一下，看犬养久他们如何了。 万一还有可能呢？ 听到是犬养久的声音，一休宗纯他们眉头一皱，并不想搭理此人。 他们对于叛徒，痛恨得不行，没有在大明想个办法，把犬养久弄死得无声无息，已经是他们仁慈了。 “开门，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们聊聊。” “再不开门，我闯进去了！” 犬养久听不到里面的其他回应，就准备撞门。 川口督史只好打开房门，只见犬养久大步走进来，笑呵呵地问：“听说一休君今天，进宫见大明的皇太孙殿下了，你们在宫里都聊了些什么？我们是自己人，我还是有权知道的，你们认为对吧？” 一休宗纯冷笑道：“我们聊了什么，和你有何关系？” 川口督史冷声道：“现在才说自己人，背叛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想知道，自己去问殿下。” 要是犬养久敢去问朱炫，早就去了，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以前是我的错，但我们在大明，应该守望相助。” 犬养久说着又问：“殿下其实和你们说了什么？你们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乱来，只是单纯的想知道。” 然而，他们鸟都不鸟犬养久。 看到犬养久还要赖在这里不肯走，一休宗纯大喝道：“来人啊！大明的大人，这里有人闹事！” 犬养久的脸色一沉，整张脸此时黑沉下去，无可奈何地退了出去，道：“殿下，你们这样做，会后悔的。” 川口督史想到大明的火器，底气这就来了，根本不把什么足利幕府继续当一回事，反驳道：“后悔吗？只怕到时候，后悔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们，滚吧！” “行，你们等着！” 犬养久得到如此对待，心里当然很不爽。 要不是这里是大明，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罢休。 走到了外面，犬养久越想越气。 “他们一定得到了大明的什么支持，或者承诺，才敢如此嚣张。” “大明真的要支持皇室，我们幕府怎么办？” “幕府死定了！” 犬养久心里嘀咕，同时还有些后悔。 早知道大明想扶持倭国皇室，他就不要那么头铁地背叛皇室，投靠了足利幕府。 这是他走过的，最错的一步。 现在想要后悔，几乎不可能，皇室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足利幕府看到他敢后悔，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基本是必死的局面。 “不行，我不能死。” “我们都不可以死！” 犬养久心里在咆哮。 一定还有办法反抗的，比如说和白莲教合作，不过合不合作，又不是他说了算，那是足利义持的事情。 他倒是想直接答应韩钧，奈何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回到自己的客房。 余矮子还在，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是不是碰壁回来了？” 犬养久只是冷哼一声。 余矮子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大明肯定给了一休宗纯他们承诺，他们才敢让你灰溜溜地回来，你们足利幕府再不和我们白莲教合作，可能什么都要没了，最终一无所有。” 他的声音，慢悠悠地回荡。 听起来又好像是催命的音符，催促着他们达成合作，如果不合作，足利幕府必定没了。 “我可以怎么办？” 犬养久没有办法，又没有权力，无奈地问。 余矮子站起来，往犬养久看去，道：“办法我刚才就说了，你们和我白莲教合作，才能真正逆转一切，否则只有等死，大明有意扶持你们倭国的皇室，后小松天皇对幕府恨之入骨。” 犬养久皱着眉头，心里很乱。 但答不答应这个问题，他没办法确定。 “回去了，你再和我们将军说吧！” “我现在答应了，你敢承认？足利家又不是我说了算。” 犬养久说道。 余矮子哈哈大笑道：“当然是让你们足利将军答应合作，只不过，回了京都，还要麻烦犬养大人帮忙，把这里的事情，给足利将军说一说，不然他是不会同意。” 犬养久可不想幕府没了，还得依靠幕府活下去，肯定地点头道：“我一定会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我们将军。” 事到如今，破坏皇室和大明合作的任务，算是彻底失败。 连朱炫都见不了，还是失败得不能再失败。 未来会怎么样，他无法判断，但也只好尽力地保住幕府，也是保住自己。 “还是犬养大人，看得清现在的局势。” 余矮子点头道：“如果足利将军能有犬养大人这般目光，我也能轻松很多。” 犬养久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分不清楚，余矮子这番话是称赞自己，还是在嘲讽了。 —— 次日，早上。 刚起来，一休宗纯就找到礼部的官员，说是再一次想见朱炫。 礼部那些官员得到吩咐，如果倭人要再进宫，可以把他们带进去，于是刚提出请求，一休宗纯二人就被带着进宫了。 犬养久刚起来，就看到一休宗纯二人，又一次顺利进宫，心里一沉，脸色也沉下去，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看到了吧？” 余矮子又走出来，肯定地说道：“皇室和大明已经开始合作了，现在一休宗纯想进宫就能进宫，啧……你们不应该来大明的，来了也是浪费时间，浪费钱物。” 确实很浪费钱物。 只要犬养久想到，送了那么多财物给大明，心里就在滴血。 早知道会如此，那些财物就自己贪了，谁也不给。 “我们回去！” 犬养久受不了这些气。 余矮子淡淡地笑了：“你现在回去，大明会给你回去吗？” 犬养久不服气道：“他们还会拦下不成？” “说不定，真的会拦下。” 余矮子又道。 犬养久这就沉默了，连要回去的心思，都不敢再有了。 大明做事，何须考虑他们的想法？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们此时说话用的，都是倭语，大明的锦衣卫听不懂，除非是驻扎在倭国那些，一点也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偷听。 与此同时，一休宗纯他们，又一次进宫了。 第1084章 同意了 一休宗纯二人，再一次走进大明庄严的皇宫。 他们进宫之后，神情变得很严肃了，心情也有点沉重，毕竟即将答应朱炫，准备尝试购买火器了，不知道背后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坑。 来到大殿之前，他们首先被这里的护卫拦下。 “云公公。” 一休宗纯客气地说道：“我们来了，还请公公帮忙通传。” 说着他就把一大块银子，塞到侯显的手里，也塞到其他侍卫手里，人情世故是必须要有，这样才能打好关系，方便行事，但那些侍卫都不敢收，侯显更不敢收下了。 侍卫主要是看到有侯显在，才不敢收的。 否则，多多益善。 “使不得，使不得！” 侯显连连摆手拒绝了，规矩还是要有的，又道：“两位稍等一下，我进去告诉殿下。” 言毕，他往大殿回去。 一休宗纯二人拿着那些银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但犹豫了下，还是塞给那些侍卫。 这一次，侍卫看到侯显不在，再无其他人看到，那么果断地收起来，还给这两个倭人一个友善的笑容，就喜欢这样的土豪，希望两个倭人可以多来几次，多收点钱。 “殿下！” 侯显进来之后，把一休宗纯二人来的事情上报，又道：“他们刚来，就塞银子，给我们的数量还不少，刚才奴婢在，外面的侍卫肯定不敢收，但奴婢进来了，那就说不定。” 朱炫眯了眯眼眸道：“他们倭人，好有钱啊！看来倭国的银矿，还是太多了，得帮他们挖空了才是，传他们进来吧！” 说到这里，他看向李旭，又道：“那几个护卫，你带走，换一批过来，把他们送去修铁路两年，没有任何工钱，反正他们今天已经收钱了。” “是！” 侯显和李旭同时说道。 他们都知道，在殿下身边干活，规矩必须遵守。 若是能随便收别人的钱，那就是容易被收买，没有忠诚可言，这样的人不能用，就应该一脚踢走了。 侯显先出门通传，李旭随后才离开。 过不了多久，一休宗纯二人进来，在朱炫面前跪下行礼。 “不用多礼，你们起来吧！” 朱炫得知他们进宫了，就明白为的是什么，但也故作不懂地问：“两位，何事？” 一休宗纯说道：“我们同意了，殿下的建议，请问殿下能不能先让我们看一看那些火器的威力呢？” 这也是他和川口督史商量出来的决定。 可以给大钱去买，但买之前得验货，以免被朱炫坑了，最后带了几根烂铁回去，那就很不值得。 想买，就得买好的。 银子他们有，银矿确实很多，买得起大明的火器。 “验货吗？” 朱炫听着，寻思片刻，同意道：“那就验货，雷纲你传我命令，让军营那边安排一下，我们稍后过去。” 这笔军火生意，可不能黄了。 既然他们要验，那就随便让他们验，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 雷纲很快下去了。 一休宗纯二人心中大喜，觉得朱炫还是挺好说话，就连这个也可以答应，那么安静地等待片刻。 很快，雷纲安排完毕。 朱炫他们离开皇宫，直接去新军营地，同时把严冠也叫过来。 怎么交易，以及火器能卖多少钱，这些朱炫全部吩咐给严冠，懂得应该怎么做。 不过走出大殿的时候，一休宗纯意外地发现，门旁的那几个侍卫，突然换了一批，感到很疑惑不解。 新军营地。 朱炫当然不会带他们进军营，而是在军营外面，划了一块空地出来给他们验货。 尽管如此，但新军的军容军貌，还是能让他们震撼不已，严明的军纪，随时碾压他们倭国皇室的军队，一休宗纯看了就不得不佩服，大明可以那么强大不是没原因的。 治军是最能明显地体现出，军队强大的因素之一。 “回去之后，我们也按照大明的这一套方式治军。” 一休宗纯在川口督史耳边说道。 川口督史举双手赞成，看到大明那么强的军容，要说不羡慕，不想抄作业，那是不可能的。 “殿下，怎么突然带他们来我们军营？” 蓝玉听说了，赶紧从军校那边赶过来，又道：“那些倭人，一直有野心，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殿下带他们来，臣担心他们会做点不好的事情。” 朱炫淡定地说道：“蓝大将军放心吧！只是在军营外围，他们也掀不起风浪，其实我打算把一些火器卖给他们！” 接下来，他就说了说原因。 蓝玉听得都愣住了，显然也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玩，但是他听着眼前一亮，笑道：“殿下这样做，不得早晚把倭人的钱都榨干了？哈哈！” 朱炫笑道：“还不止倭人，我还打算卖给其他国家。” 闻言，蓝玉又有些担心道：“这样做，会不会威胁到我们大明？” “当然不会！” 朱炫说道：“其他国家就算再发展五十年，也不一定能仿造我们的火器，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大明的火器也有进步，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比得上，另外……都是一些残次品，用的次数多了，就一定用不了，能有多大威胁？” 他早就算准了这一切。 阿美都敢不断卖武器，看那些买了武器的国家敢反抗？ 肯定有敢的，但是作用不是很大，因为阿美还有更强的武器，大明同样还有更强的，又掌握着最先进的技术，以及最先进的工业生产条件，一点问题都没有。 “殿下说得对。” “他娘的，没想到殿下赚钱，这么容易。” “简单两句话，就能把外面的钱都赚回来。” 柯天朗也跟在其中，不禁佩服地说道。 朱炫只是笑了笑，让他们把那些火炮、步枪拿出来，不是残次品，就是淘汰品，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但内部结构问题就大了。 内部无法稳定，那就用不了多久。 “来了！” 川口督史兴奋地说道。 一休宗纯也往那些火器看去，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狂热。 不知道多兴奋，以及是激动。 如果真的没问题，那么他们倭国皇室，就有能力横扫倭国，想做什么都没问题。 属于他们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两位，觉得如何？” 朱炫往他们看去。 第1085章 生意，成了 “这些，殿下都可以给我们？” 一休宗纯马上追问道。 “当然可以！” 朱炫很肯定地点头，只不过这些东西，是展示用的，比起最先进的武器，还差了几个档次。 等到真正交付的火器，绝对没有那么好，内部结构多少都有瑕疵，当然他们是分辨不出来，只知道是大明的火器，威力确实很强，那样就足够了。 闻言，他们眼神激动。 如果真的是这些，就算有坑，一休宗纯也愿意跳下去，大不了多挖几座银山，应该能买一大批回去，再带回去努力仿制。 “先解决了足利幕府，再尝试能不能打出去。” “大明是不能打，但海岛上的小国并不少，尤其是琉球。” “先打了！” 一休宗纯心里暗暗在想。 这些心里话，当然不能让朱炫知道，否则他们可能得不到火器，连倭国也回不去。 倭国有野心，对于大明而言，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多谢大明皇太孙殿下！” 一休宗纯感激地行礼一拜，又问道：“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威力？” 他们都没怎么见过，大明火器的威力如何，当年朱炫环绕全岛轰炸，但他们在岛内，不在岸边，看不到是怎么炸的，只看到一片狼藉的景象，也就仅此而已。 “当然可以，蓝大将军，你们安排一下。” 朱炫吩咐道。 蓝玉轻蔑地往那些小矮人看去，心想你们都被殿下卖了，还要帮殿下数钱。 不过这样最好了。 按照殿下的性格，卖了军火赚回来的钱，一定会投入到军队的建设，殿下还是很重视军事。 “来人，试一试。” 下面的士兵得到命令，赶紧行动起来。 枪声炮响，很快就在军营外不断回响，不过一会，那些盾牌被子弹干碎，远处的地面，也被炮弹轰炸得尘土飞扬，地面上还炸出一个坑来，有些炮弹落在河面，炸起了一道高高的水柱。 威力实在太强，也强得让人心颤。 一休宗纯二人已经在想，如果自己能得到这些武器，回到倭国完全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那样真的不要太爽！ “两位认为如何？” 朱炫回头往他们看去。 川口督史拍手道：“震撼，太震撼了，大明实在太强了！” 一休宗纯再一次问道：“请问殿下，这样厉害的火器，真的可以卖给我们？殿下打算怎么卖？” 朱炫说道：“我卖给倭国的，正是这些，至于武器怎么卖，严冠！” 严冠走过来。 “我已经把这件事，完全交给严冠负责。” “我监国大明，每天的事务堆积如山，能陪两位出来走走，已经很难得，买卖火器一事，我不打算亲自来。” “你们和严冠谈即可。” 朱璇吩咐说道。 一休宗纯他们，也都看到严冠了。 “严大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一休宗纯客客气气地说道。 严冠微微点头，表示没问题，必须关照他们。 朱炫说道：“好了，如果没问题，暂时这样，你们认为呢？” 一休宗纯当然很满意，最主要还是朱炫可以什么都满足他们，就连出来验货都没问题，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基本可以直接下单。 为了做足和大明合作的准备，他们这一次出来，还带了不少银子，足够和大明买第一批火器。 “当然没问题！” 一休宗纯答应得还是很爽快。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休宗纯二人和严冠谈判，朱炫不管他们了，相信严冠知道应该怎么做，就到蓝玉他们那边，过问一遍具体的情况如何。 “殿下，那个……能不能给臣点事情做做？” 柯天朗厚着脸皮问道：“臣来了京师，好像一直无所事事，什么都不用做，还请殿下不要闲着臣，随便给点事情都行，实在不行让臣当一个小卒，每天训练也可以。” 朱炫这才想起来，柯天朗的事情。 当时把他带回来，那是欣赏他的能力。 但带回来了，也论功行赏，只有职位还没确定下来，柯天朗这样的人和老朱差不多，都是闲不下来的。 他们总想找点什么事情做一做，闲着的时候，会感到很无聊。 “这样啊？” 朱炫点头道：“确实是我的疏忽，把你给忘了。这样吧，你去五军都督府找徐辉祖，就说是我的吩咐，让他安排点事情给你做，看五军都督府还有没有空缺的位置，如果有，他会上报给我，我再确定下来。” 柯天朗大喜道：“多谢殿下！” 他当然很清楚，殿下对自己的欣赏，那么更应该做点什么事情，才能回报朱炫对自己的好。 如果什么都不做，就是辜负了朱炫，如此很不可取。 这件事很快便结束了，具体贩卖军火可不可行，还待和倭国交易的验证，如果能行，这笔生意，应该做得和烟草一样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国的地方，就有战争。 武器的市场需求，还是很庞大。 “回宫！” 朱炫说道。 —— 驿馆。 朱炫准许那些倭人进城，也就准许他们在城内闲逛，但也只能在外城，无法深入内城，特别是大学、科学阁等重要地点的附近。 只要靠近，就会被驱逐。 如果不服从，那就是通知锦衣卫，到了那个时候，不管你是谁，都得被带回去审问一遍。 进了锦衣卫诏狱，还能不能出来，就看命够不够硬，或者有没有问题了。 余矮子今天正好外出，在外面用倭人那种，乡下人出省城的眼光，羡慕嫉妒地打量了一遍金陵城的繁华，就回了驿馆。 “我刚得到消息。” “朱允炫带了一休宗纯他们，出城去了军营。” 余矮子说道。 他们白莲教在金陵，还是有一定的眼线。 再加上朱炫去军营，又不是什么特殊秘密，只要稍稍安排人盯着，很多消息都可以传送回去。 白莲教从来不会轻易地放过大明，能够渗透的，必须继续渗透。 “去了军营？” 犬养久就不是很懂地问：“他们去军营，要做什么？” 余矮子双手一摊，摇头道：“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我猜有两个原因。” “什么原因？” 犬养久赶紧的追问。 现在大明和一休宗纯，给他们幕府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第1086章 倭国的矛盾 “首先，我觉得大明想出兵，扶持倭国皇室。” 余矮子说道。 这个对于他们足利幕府而言，就是个致命的、毁灭性的打击，现在要去军营，岂不是说，大明想帮倭国皇室的可能性很大！ 犬养久感到很头疼，在想可以怎么办。 “当然，还有第二个可能。” 余矮子继续说道：“大明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扶持皇室，和你们幕府对着干，如果出兵帮皇室打败幕府，那么皇室就是一家独大，这样很不符合大明的利益。”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不错。 也很合理的样子。 如果真的这样，幕府岂不是还有机会？ 犬养久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了一抹光芒，认为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国与国之间的各种关系，能有多么的复杂。 余矮子看了他一眼，便是笑道：“我还没说完，你先不用开心，第二种可能，就是如果大明不想倭国被皇室一家独大，但是又想打压你们幕府，必定会给皇室一点支持，让皇室有能力反抗幕府，但又灭不了幕府，让你们倭国内部持续混乱。” 不得不说，这个矮子的分析，还是很准确的。 把朱炫具体要怎么做，想了个大概，又使得犬养久陷入沉思之中。 “按照你说的，我们倭国接下来，岂不是要陷入无限的战争之中？” 犬养久问道。 朱炫的做法，就是要让他们互相消耗，最终把一切消耗干净，大明再强势打进去，把岛完全给屠了。 余矮子点头道：“可能是这样。” 犬养久更担心了，连忙道：“一休宗纯和后小松天皇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让倭国陷入战乱？他们应该会拒绝的。” 余矮子哈哈大笑，好像在笑犬养久有多无知，提出的问题有多么的幼稚。 “你笑什么？” 犬养久不爽道。 余矮子说道：“一切都怪你们幕府，试想一下，如果你们幕府，不对皇室打压得那么严重，不再那样羞辱后小松天皇，仇恨也不会那么严重。” 停顿了一下，他冷笑着，继续说道：“你们把后小松天皇打压得太严重了，天皇对你们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在有一个反抗幕府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接受？” 闻言，犬养久满头冷汗。 道理确实是这样。 如今的皇室，急需一个反抗的机会。 谁能给他们机会，那么他们就支持谁，无论结果如何，也是没所谓。 只能说，不择手段了。 犬养久说道：“如果我们的将军，和后小松天皇和解，你看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他是想要足利幕府，打败了皇室。 但是，并不想皇室和足利幕府，持久地打起来。 更不想看到整个倭国陷入无穷无尽的战争之中，对他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余矮子摇头道：“你们回去了，可以告诉足利将军试一试，但我也不是要打击你们的信心，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后小松天皇对你们那么痛恨，当这个恨，超出一定的程度，就会疯狂了。” 犬养久最后的希望，好像都要没了。 一时之间，确实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大明，欺人太甚！” 犬养久怒吼道。 余矮子听着就很想笑，明明是你们倭国野心太大，实力又支撑不起野心。 只不过，大明又确实很强势。 强得能压下整个倭国，甚至整个天下，让很多外国人抬不起头。 —— 回到宫里，雪停下来了。 距离新年，还有一段时间。 不过朱炫刚回来，又收到礼部那些官员的奏章，说是出使来大明的使臣，再一次请求和朱炫见面，但朱炫继续晾着，没兴趣现在见，过两天再说。 这时，铁秀英过来了。 “殿下，臣妾现在想回家走走，可以吗？” 铁秀英轻声问道。 铁铉回来了，她要回家走走，无可厚非，也是正常的。 朱炫点头道：“当然可以，这几天留在铁家，想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岳丈回来了，你得多陪一陪他，要不我陪你回去？” 铁秀英哪敢朱炫陪自己回去，连忙拒绝道：“如果殿下陪我回去，皇爷爷肯定不给，朝中大臣也有非议，一定不能这样。” 她还是很体贴大方，知道什么应该做，或者什么不应该。 不应该的那些事情，就得全部拒绝。 朱炫说道：“只能委屈你自己回去，帮我给岳父、岳母问好，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不过要注意胎儿。” “殿下真好！” 铁秀英连忙点头道。 朱炫笑道：“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那么多？” 铁秀英欢喜地笑了，再然后就离开了，得准备一下才能回去铁家。 朱炫想了一会，让人送点东西去铁家，给铁铉一些赏赐，铁秀英回娘家，他不能没点表示。 做完了这些，又是晚上了。 “殿下！” 此时，礼部的官员又来了，道：“前来大明的使臣，又在求见殿下，特别是瓦剌的阿都沁，如果再不见他们，于礼不合。” 又是那些使臣。 朱炫本想能晾多久算多久的。 看到礼部又来烦着自己，他犹豫了一会，道：“明天带他们来见我吧！” “是！” 礼部的官员，随之松了口气。 朱炫愿意见，那就行了。 总算可以给那些使臣一个交代。 送走了这个礼部官员，朱炫再翻看了一会奏章，好像没啥可以处理，所有的政务已经处理完毕，就离开文华阁，回了东宫。 正好看到，铁秀英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回铁家。 “真的不用我陪你回去？” 朱炫问道。 铁秀英摇头道：“不用的，殿下的身份那么重要，跟我回去反而不合适。” 既然她说不用，朱炫不会继续强求，目送了她离开东宫，就去找岑花和徐妙锦，以及欧珠她们。 “如果妙锦想带文墨回去，也是可以的。” 朱炫说道。 徐妙锦微微摇头道：“不用啦，我这样就挺好的，回去了也没什么可以做。” 除了岑花和欧珠，她们要回家走走还是挺容易。 既然没有回去的意思，朱炫当然不会强行要求什么。 一个夜晚，就是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第二天一早，早朝结束之后，朱炫下令，让人把那些使臣带过来。 第1087章 接见使臣 那些使臣，已经在皇宫外面等待。 其中还有几个，是朱炫熟悉的人，比如说纳佤、一休宗纯等，既然要召见所有使臣，那么倭人也不例外。 亦力把里的里格一看到阿都沁，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不是这里是大明，不方便做点什么，他甚至要对阿都沁动手了。 尽管此时的里格，早就投靠了朱炫，但心里还认为自己是西域人，他们西域地区，或者亦力把里会变成这样，全部是阿都沁造成的。 对此，阿都沁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反正在大明还是很安全，但他现在又很渴求、很想见朱炫，无论如何都得见朱炫一面，否则担心瓦剌都要没了。 他们瓦剌忽悠亦力把里，抢掠大明商队，事后朱炫是没有直接对瓦剌动兵，但是让平安他们不断地往瓦剌侵扰，抢了不少部落，还杀了他们瓦剌不少人，都快被折腾得崩溃了，今天也算是来求饶的。 求大明放过！ 他们在皇宫外面，等了没多久，侯显终于出现了。 使臣当中，当然有人认识侯显，知道这位就是皇太孙身边的贴身太监，赶紧行了一礼，其他不认识侯显的人，看到这里就知道这个太监不一般，都跟随行礼，好展示一下自己对大明的尊敬。 “诸位使臣，殿下在宫里等着了，你们跟我来吧！” 侯显在他们面前，显得有几分高傲。 作为东宫太监总管，他在大明或许不怎么样。 但是，在那些使臣面前，还是可以高高在上。 “辛苦侯公公了。” 纳佤笑呵呵道：“许久没见，侯公公的风采，比以前更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给侯显拍一下马屁，纳佤觉得可以拉近关系。 侯显笑道：“奴婢只是一个奴，能有什么风采？你们跟我进来吧！” “好啊！” 其他人马上跟上。 只不过，有些使臣，看到纳佤和侯显居然可以那么熟悉，不由得羡慕嫉妒恨，他也想要这样的关系。 纳佤又问：“请问侯公公，我们洛珠玛公主，现在如何了？” 侯显只好说道：“洛珠玛公主在我们宫里很好，殿下对公主甚是宠爱，请使臣放心地回去告诉你们大王。” 既然如此，纳佤真的放心了。 要知道把洛珠玛嫁到大明，是他一手促成的。 如果洛珠玛过得不好，他心里也很愧疚，现在过得好即可。 其他人看到这里，又一次感到羡慕嫉妒恨，纳佤在大明的关系，貌似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硬，甚至可以说，抱上了大明的大腿。 可恶啊！ 这样的关系，我真的很想要。 众人一起，走进一个宫殿内。 朱炫就在谨身殿，召见那些使臣，侯显先回去通传，得到同意了，他们才能进去，看到谨身殿的庄严，他们感到有点压力。 “到了。” 侯显说道。 “拜见大明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同时，齐声地说道。 “免礼，诸位起来吧！” 朱炫挥了挥手道。 他们本来想见朱元璋的，但老朱肯定不会见他们，那么现在见朱炫也可以，反正都是差不多。 “多谢殿下！” 他们齐声说道。 “殿下！” 琉球使臣首先走上前，高声道：“我们琉球，之所以求见大明皇太孙殿下，主要是想给大明上贡，这是我们在深海得到的一对明珠，献给殿下。” 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明珠一对，再双手举起。 明珠有小孩的拳头大小，放在锦盒里面，莹莹光芒，闪烁不定，大小还是一样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如果放到外面卖，随便都可以卖出个天价。 “琉球有心了。” “明年和琉球的贸易，我会给下面的人命令，稍稍调整一下。” “这样大家都可以得到利益。” 朱炫说道。 “真的？” 琉球使臣大喜，想要的正是如此，感激道：“多谢殿下！” 朱炫想着又道：“我看使臣，有点眼熟，我们见过了吧？” 琉球使臣连忙说道：“见过，我们见过，当年殿下驾临我们琉球，臣也在迎接的队伍之中。” 怪不得那么眼熟。 至于这个使臣，叫做什么名字，朱炫就不是很清楚了。 其他的使臣看到朱炫对琉球那么友好，也感到羡慕忌妒，恨不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 “殿下！” “臣也是来上贡的！” 吕宋的使臣赶紧上前说道。 不能落后于琉球。 当年的吕宋，被朱炫征服，又发展了那么多年，基本被大明控制，海军在吕宋也有军事基地。 和高丽等地，唯一的区别，就是吕宋还有国主。 但是这个国主，名存实亡，其实东南亚那些小国，差不多也是这样，早就被大明吞并，很多东西名存实亡，和傀儡差不多。 他们也只能依附大明。 吕宋使臣又道：“我们上贡宝石一箱，但太重了，不方便带进来，只好留在宫外，等会臣就带来给殿下。” 朱炫微微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再接下来，其他的使臣，陆续上贡。 他们就是来讨好大明，以示好意，避免以后会被大明给灭了。 无论他们要送什么，朱炫照单全收，不会和他们客气，都这样了，也没必要客气什么。 很快就轮到了瓦剌。 阿都沁上前，直接跪下道：“臣瓦剌使臣，送殿下宝刀一把，玉璧一双，羊一万头，请殿下收下。” 朱炫微微点头，但想到今年瓦剌做的事情，便用凛冽的目光，往阿都沁看去，眼神仿佛能杀人。 阿都沁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一会之后，磕头道：“臣阿都沁，求殿下放过瓦剌！” 此言一出，不知道内情的人，都惊讶地往阿都沁看去。 阿都沁刚上来，便是跪下，他们就感到奇怪了，现在还要跪求放过，好像他们瓦剌做了什么得罪大明的事情。 其他使臣很乐意吃瓜，还很幸灾乐祸地往阿都沁看去，心里暗暗偷笑，好像在说居然还有大聪明，敢得罪大明。 这不是找死吗？ 就算想死，也不是这样折腾的。 因为这样，会死得很惨。 朱炫听了阿都沁的话，故作不懂，眯了眯眼眸问道：“阿都沁使臣，你这样说是何意？我听得不是很懂。” 阿都沁满头冷汗，心里慌得一批。 “臣……臣知错了！” 他又是赶紧的高呼道。 第1088章 郑和回归 “前不久，是我们瓦剌忽悠亦力把里，抢掠大明的商人。” “这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已经得到惩罚。” “请殿下原谅。” 阿都沁只好继续认错。 尽管大明没有直接对瓦剌开战，但是平安他们不断侵扰瓦剌，快把他们搞得崩溃了，再这样下去，瓦剌有可能被四分五裂。 马哈木他们，不知道多紧张。 同时又后悔得不行。 里格听了阿都沁如此求饶，心里冷笑连连，直呼痛快，又觉得瓦剌活该如此。 竟敢利用他们亦力把里来对付大明，就算瓦剌被大明灭了，也是活该的。 朱炫说道：“阿都沁使臣的态度，还是差了点。” “臣真的知错了！” 阿都沁听到态度不行，又跪着磕头。 朱炫还不想现在和瓦剌计较那么多，挥一挥手道：“行了，你把赔罪的东西送过来，我再给北边的守将一道命令，暂时放过你们。” 只是暂时放过，而不是完全放过。 将来该打的，还是需要打。 军校里面的学生，也需要一个实战的机会才能毕业，北边草原那么大，正好适合用来实战。 “多谢殿下！” 阿都沁感激涕零。 殿下愿意放过他们，他就认为瓦剌基本没事了。 朱炫把他们都见了一遍，应该收的礼物，一个不漏，全部收下来，看到他们没别的请求，也暂无其他事情，挥一挥手，让他们下去。 一休宗纯此行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他很爽快地，首先离开，再无他求。 其他的使臣就是来示好的，看到朱炫那么友好，也明白示好得差不多，随后也下去了。 只有纳佤请求留下来，期待地往朱炫看去，一个欲言又止的模样。 “纳佤使臣，想见一见洛珠玛？” 朱炫明白他的心思。 尽管刚才侯显都说了，洛珠玛在大明过得很好，但是不能亲眼见一见面，他还是不怎么放心。 “请殿下准许。” 纳佤毕恭毕敬道。 朱炫说道：“侯显，带洛珠玛过来。” 过了不一会，洛珠玛走进谨身殿。 “纳佤，果然是你来了！” 洛珠玛看到纳佤的时候，很是惊喜，好久没见过他们吐蕃的人了。 纳佤放心道：“能有出使的机会，当然是我来，大王很想念公主，现在我可以回去告诉大王，公主过得很好，他一定能放心了。” 提起了自己的父亲，洛珠玛也想他了。 更想回去吐蕃。 但是，洛珠玛也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几乎不可能再回吐蕃。 就算朱炫同意，朝中那些大臣，还不一定同意。 他们肯定，极力反对。 回不去了！ “我等会写一封书信，纳佤你帮我送回去给父亲。” 洛珠玛说道。 纳佤当然是答应的。 他们简单地许久完毕，洛珠玛就要回去东宫。 纳佤也不方便长时间留在宫里，随后也出宫离开，回去驿馆，继续在大明的游玩。 如果还有召见，那就再进宫。 如果没有了，在金陵玩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回去。 他们来出使大明，大概如此安排。 朱炫看到纳佤也离开了，接下来能做的，就是继续处理政务。 —— 刘家港。 一艘远洋大船，在这里停靠。 现在的大船，不再是之前军舰的样式，更像是商船，只不过商船上面，同样装备了火炮，出海远洋那么危险，火炮自然不能少。 这艘船正是郑和的，此时的他，终于从美洲回到应天之外。 现在的大船航行速度更快，哪怕环球航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能回到金陵城外，长江之上。 郑和从船上出来，看到熟悉的大明，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作为大明对外远洋第一人，世界远洋航行和新航路发现的第一人，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超级自豪，为大明开拓海外，也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这里的船只，来来往往。 类似郑和的船回来停靠，应天的百姓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最多就是抬起头，往郑和的大船看了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终于回来了。” 郑和感叹地说了一句。 这次去美洲，一待就是大半年。 在美洲那些原始部落筑城，确实挺麻烦的，没有他亲自坐镇，又担心那些部落的人什么都做不好。 “传令，所有人回家休息，准备好好过年。” “联系仓库那边的人，把我们从美洲带回来的东西，先卸下来。” 郑和高声说道。 身边的人，快速走动。 别看他只是个太监，但在大明的地位很高，在朱炫身边也很受宠，跟随出海的人，对他特别敬重。 郑和差不多就是，大明第一大太监了。 “进宫！” 郑和又道。 回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进宫见朱炫，现在他拥有的一切，全部是朱炫给的，应该有的恭敬不能少。 从港口登陆，郑和往皇宫回去。 来到文华阁外面的时候，正好看到侯显从里面出来。 “郑和，你回来了。” 侯显见了，客气地笑道：“平时你一直在外面，想见你一面不知道多难，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郑和作揖道：“为大明发展海外，是我应该做的，请问殿下是否有时间？” 侯显点头道：“当然有，你稍等片刻，我回去找殿下。” 郑和在外面站着，再目送侯显进门。 等了没多久，侯显再出来，传郑和进去。 “奴婢郑和，拜见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郑和跪在朱炫面前，不知道多激动地说道。 又很感激朱炫给了他这个机会，不用一直当奴婢，更感激朱炫给郑光乘一个机会，好让自己有后人，以及后人的生活也过得挺好。 “免礼！” 朱炫连忙说道：“辛苦你了。” 一直在海外奔波，确实很辛苦。 郑和眼圈一热，好像这句话，就足够抚平自己在外面的劳苦。 “奴婢为了大明，为了殿下，一点也不辛苦！”郑和又朗声说道。 “快说说，你们这一次，在美洲做了些什么。”朱炫连忙又问。 现在贵为皇太孙，朱炫不能离开皇宫，否则他早就亲自去一趟美洲，亲手把美洲征服。 去不成的话，唯有听郑和的转述，好满足自己对征服海外的渴望。 第1089章 人不见了 朱炫确实很想知道，美洲都有什么。 他们在美洲，都做了什么。 没办法亲自去一趟，只能把对海外开拓的各种美好期望，寄托在郑和身上，希望郑和的转述，可以让自己得到满足，如果是早几年，朱炫在想肯定会请求皇爷爷，一定要去走一走。 现在不行了。 就算老朱同意，那些大臣还不一定。 简单一个北巡，已经让那么多人反对，如果再做点别的事情，反对的人更多。 坐到皇太孙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确实很好，但相应的也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朱炫早就习惯了这些。 郑和把在美洲筑城，征服那些部落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那座城池，建筑得怎么样了？” 朱炫再追问道。 郑和说道：“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但是要完全落成，奴婢估计还需要一年时间，过完这个年，奴婢还要继续回去筑城，但是奴婢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向殿下提出来。” 听到了美洲的发展情况，朱炫还是挺满意的。 没想到过去的一年里，郑和还可以做到那么多。 “什么事情？” 朱炫问道。 郑和说道：“奴婢只是一个奴婢，身份低贱，美洲那边，需要有能力，有身份地位的人镇守、开拓，才能将美洲变成我们大明的地方，奴婢显然不合适。”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提出了，现在才找到机会。 朱炫听完了，短暂的沉思。 认为郑和这样说也没错，发展美洲，差不多就是开拓疆域，需要一个身份地位不一样的人在美洲镇守，这才是最合适的，而真正适合去美洲的人，朱炫脑海里面只有那些藩王。 或者皇叔、堂兄弟等等。 把他们丢到美洲去，任由他们开发那里的土地。 但是，距离那么遥远。 那个地方，又是一些原始部落。 肯定没有谁愿意去那么远。 去了能不能再回来，还是未知之数。 “是奴婢多嘴了！” 郑和这样提出，心里想的也是让藩王去。 让大明的宗亲去。 只有这样做，才是把美洲控制在手中，才可以更名正言顺，他只是个太监，可以做的事情不多。 朱炫认真考虑了好一会，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把城池修筑起来。” 其实让谁去，他的心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反正谁也不愿意去。 但未来就不一定，他还有的是手段，可以让那些皇叔心甘情愿地去美洲，比如说藩王联盟名单上的那些人。 刚开始朱炫还不知道，未来怎么处置名单上的藩王。 现在就有了计划。 干脆把他们丢去美洲搞开发，那些皇叔不是要反抗？不是想当皇帝？ 那就去美洲当！ 看他们可以把大洋彼岸的那片土地，发展得怎么样，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是！” 郑和听到朱炫的话，不再纠结这件事，也不再发表其他意见。 服从命令即可！ 朱炫又说道：“那么远回来，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对了，郑光乘被我安排在临洮，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暂时离不开，如果你还有精力，可以乘火车去一趟临洮看看。” “多谢殿下！” 郑和听到郑光乘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不由得心里大喜。 由此看来，朱炫他们没少栽培郑光乘。 这是他选定的后人，看到郑光乘有出色，他就和看到自己儿子有出息一样。 “好了，你先下去吧！” 朱炫又说道。 郑和很快，便离开了。 朱炫拿出一张纸条，分别把朱棣他们的名字写上去，写的也正是目前知道的，藩王联盟名单里面的人。 “你们也不怪我无情，是你们无情在先。” 朱炫无奈地在想。 至于那些无情的皇叔，全部丢去大洋彼岸搞开发。 他们想要回来，那是真的很难。 具体什么时候把人丢过去，还是等皇爷爷不在了，他们真的要谋反那一天，朱炫有信心，能压得他们谋反不起来。 朱炫还不是朱允炆那个废物，占据了大义，还有那么多火器在，想要压下他们的造反，那是易如反掌，如今大明火器的威力，展示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面对那么多凶狠的皇叔，朱炫当然在暗中留有一手。 不可能一开始，就把一切的底牌，展露在外面，得提前有所保留。 毕竟当大明第二个皇帝，压力还是很大的。 —— 赵云胜最近又想吃豆腐了。 赵大这个人，锦衣卫一直在调查，貌似都没问题。 可以肯定有问题的人，就是朱允熙和钟绍元，还有那个卖豆腐的寡妇。 近段时间，他们锦衣卫的人查不出什么线索，各种问题也没有多大的进展，白莲教的人全部保持低调，没有暴露任何东西，也不再做其他事情，赵云胜感到很无助。 于是乎，他想主动出击。 再去找那个寡妇，看能否再挖出其他线索。 想到这个寡妇，赵云胜眼眸眯了眯，寡妇确实很有韵味，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去吃豆腐。 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没有不想的。 赵云胜带着吃豆腐的心，很快来到丁家巷，来到上次卖豆腐的地方，意外地发现这里卖豆腐的摊子不见了，本来挺热闹的地方，现在安静了很多。 那些围在这里，也想吃豆腐的男人，零星地来了几个人。 但是，他们看到寡妇不在，豆腐摊子不开，最后失望地摇头，离开了。 “大人，不在了！” 一个锦衣卫说道。 赵云胜皱起眉头道：“昨天还在的，今天怎么突然不在了？” 寡妇这边，一直有专门的人负责监视，只要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锦衣卫的人都会上报。 昨天上报的内容，寡妇还在出摊。 今天的汇报，还没有人送回去，赵云胜就想亲自来吃豆腐，却发现人不在了。 突然不在，让赵云胜感到不安。 “快去查清楚，寡妇去了哪里。” “另外，出城追查。” “要快！” 赵云胜马上说道。 跟在身边的锦衣卫，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们监控的目标不见了，这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赵云胜吩咐完了，马上换了一个表情，笑着往前面走去，看到寡妇没有出摊，脸上再多了一层失望，但是又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 第1090章 放出消息 “人呢？” “卖豆腐那位老板娘呢？” 赵云胜看到人不在，故意地大呼小叫。 同样大呼小叫的人，其实还不少，不少男人慕名而来吃豆腐，看到寡妇没有出摊，就有人到处询问，也有人骂骂咧咧地离开，这些人简单来说就是太闲了。 赵云胜也把自己，伪装成这个样子。 “别叫了。” 有一个住在附近的男人说道：“卖豆腐的寡妇，今天一早就带上孩子，出城了。” 赵云胜表现得很失望，但又无奈地问：“她出城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男人说道：“据说回娘家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 说到这里，他也有点失望。 近水楼台，他都还没得到寡妇的什么好处，寡妇就要离开一段时间，以后吃豆腐的机会，岂不是更少了？ 实在可惜啊！ “早知道，我就早点来的！” 赵云胜失望地敲了敲寡妇的门，确实得不到任何回应，最终也离开丁家巷。 只不过，寡妇现在离开，回娘家要探亲，显得有点意味深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大冬天的，快要过年，才说回娘家，听起来不太合理，另外白莲教的亡命之徒，也能有娘家？ 娘家只是个理由罢了！ 回到那个院子。 “大人，查到了。” “寡妇对外放出的消息，确实是回娘家。” “另外，寡妇家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屋内除了寡妇和孩子两人居住的痕迹，再无第三个人，暂时没有发现可以藏人的地道、地窖等。” “她今天一早出城，往西边去了。” “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们还在追查。” 锦衣卫回来，把一系列查到的消息上报。 这些人的任何行为，在赵云胜他们看来，都是很诡异，不查个清楚，怕会错过什么特殊的线索。 赵云胜寻思着问道：“四皇孙殿下和钟绍元呢？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锦衣卫摇头道：“暂无！” 也是他们不敢再做什么，之前的书信事件，就把他们胆子都快吓破了，如果再有行动，他们也担心藏不住会被发现了。 “继续盯着！” “继续追查寡妇。” 赵云胜喝道。 其实在今天之前，他查过寡妇的娘家，但是什么都查不到，白莲教的人何来娘家？ 今天得到消息，寡妇回娘家了，这只是个理由，背后或许有什么行动。 得顺着线索，一路查下去。 锦衣卫的人得到命令，赶紧离开去追查。 赵云胜坐在院子内，沉默良久，决定亲自进宫见朱炫，把这件事上报。 此时的朱炫，还在看奏章。 听到侯显进来通传，赵云胜来了。 “让他进来！” 朱炫说道。 再等了片刻，赵云胜在朱炫面前跪拜。 “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朱炫首先问道。 赵云胜摇头道：“回殿下，暂无发现，但因为我们的疏忽，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他把寡妇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回娘家了？” 朱炫想到季文靖之前的提醒，道：“最近的应天府，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或者其他地方，是否有什么事情？” 季文靖说的很对，朱允炆的书信，可能就是个诱饵。 吸引了锦衣卫对书信的关注，从而忽略了其他地方，白莲教的人趁此机会，去做点别的事情，使得锦衣卫也无法发现，这个说法不无道理。 “没有！” 赵云胜摇头道：“应天府一切正常，其他地方也是正常的。” 如此一来，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白莲教这一次行为，确实让他们搞不懂。 “你先下去查，再有发现了，马上来告诉我。” 朱炫说道。 “是！” 赵云胜说完，便退了下去。 其实他也有点头疼，要是白莲教做的事情再多一点，光明正大一点，其实还很容易查。 现在如此隐蔽，藏在暗中，让他们锦衣卫，真的束手无策。 “寡妇，不见了。” “她的离开，会不会有什么行动？” 朱炫心里在想。 有时候，很多事情，实在搞不懂。 更搞不清楚，背后的人想做什么。 赵云胜下去了没多久，严冠也来了。 “殿下，我们和一休宗纯，初步谈妥了。” “第一批武器，已经确定下来，一休宗纯的船上，还有不少银子，可以直接给货款。” 严冠回来上报说道。 他现在的工作重心，转移到贩卖军火上面，也是朱炫的专门安排。 “一休宗纯算是有备而来。” “他们想要火器，也说明野心很大。” “等到他们回去了，我们再收钱和交货，另外，可以适当地把消息透露给犬养久。” “让犬养久知道，一休宗纯在购买我们的火器。” 朱炫寻思着说道。 倭国皇室要购买火器，最恐惧的当然是足利幕府的人，朱炫倒是想看看，犬养久得到这个消息，会如何的慌张。 足利幕府的野心，比起倭国皇室的，其实还要大。 “是！” 严冠一听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他很快也下去，按照朱炫的命令行动。 首先还是把卖武器给一休宗纯的消息，给传出去了。 这个消息用了不多久，就传到犬养久那里。 既然是故意传出，要传到犬养久那边，就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如果传不到，那才是问题。 “什么？” 犬养久大惊失色。 大明卖武器给倭国皇室，将来他们足利幕府，还怎么和倭国皇室对着干？早晚会被皇室吊起来打！ “我早就说了，大明会给一休宗纯一些支持。” “只是没想到，大明的支持，还是直接售卖武器。” “不过这样做也是正常，把武器卖出去，就能赚钱，而大明的武器，你们也别想仿造，根本仿造不出来。” 余矮子想到姚广孝在脱木河工厂的仿造，至今还是没多少进度。 最多就是把一些原有的火炮，改造得更强一些。 但是，威力和大明的相比，根本没法比。 “怎么办？” 犬养久心急如焚，咬牙道：“一定不能让一休宗纯，把大明的火器带回去。” 余矮子好像有了想法，笑了笑道：“买火器，最重要的就是买，如果一休宗纯现在没有钱，他可以用什么来买？” 第1091章 沉船 “你的意思是？” 犬养久马上往余矮子看去。 看到余矮子好像有办法，这家伙满肚子坏水，唯有把希望放在余矮子身上。 余矮子说道：“有一个短暂的办法，但也只能拖延一时，拖延不了太长时间，如果大明确实慷慨，这个办法可能还一点用都没有，你确定要知道？” 犬养久点头道：“请说！” 余矮子又道：“我听说，一休宗纯来大明，还带来了不少银子，他们的船上，都是银子，万一船沉了，银子将会被江水冲走，这还能剩下什么？” 闻言，犬养久真的看到希望。 但也正如余矮子说的，可以拖延一时。 等到皇室再送银子来大明，该买的武器还是可以买。 “以朱允炫的性格，一定不会先给货，再收钱。” “但是，如果真的先给货，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这个计划失败了。” 余矮子说的，一点用都没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主要是看大明的态度如何。 犬养久沉默良久，最终拍手道：“今天晚上，我派忍者去前去，把他们的船凿沉了。” 到了如此地步，犬养久什么都不管，豁出去了。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会去做，尽量破坏一休宗纯的一切。 让倭国皇室，什么都得不到。 余矮子没有再说什么，好像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 犬养久沉默了一会，找人出城一趟，做好今晚行动的安排，务必要让一休宗纯什么都得不到，来了大明也是白忙活一场。 时间很快，便是夜晚。 一休宗纯和犬养久的船，一起在城外的码头停靠。 由于是一起来的，两艘船还停靠在一起。 夜晚了。 船上的倭人，早就回去休息，灯火也不再那么明亮，但就在此时，犬养久的船上，突然出现了数道黑衣忍者的身影，他们静悄悄地潜入到水中，往一休宗纯的船靠近。 这些忍者的身上，还带了凿船用的工具。 他们的动作很迅速，在一休宗纯的船上，凿开了几个洞。 看到江水快速涌了进去，他们再回自己的船上。 一休宗纯的船，很快出现问题。 船上的人无不惊呼，大叫着要沉船了。 他们赶紧要把船上的东西搬下去，可是已经来不及，船沉下去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倭人只能够舍弃船上的东西先逃跑，否则他们将会谁也跑不掉。 不过一瞬间，一艘大船，完全沉没在江水里。 逃出来的倭人，一时间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犬养久船上的人，只是出来看戏，他们当然不会搭救一休宗纯的人。 双方之间，还是死对头。 以这种关系，更不可能去救。 那些倭人没办法，唯有联系大明的官员求救。 一休宗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听到他们的船完全沉没，当即被吓得一跳，他们带来大明的东西，全部放在船上，现在沉没了，他们怎么办？ 还可以怎么回去倭国？ 一休宗纯和川口督史赶紧出城，来到码头上看了看。 那些倭人，已经被大明的官员，简单地安置了一下。 也有些倭人冷静下来，开始下水，企图打捞他们船上的东西，但是什么都打捞不了。 要打捞沉船，难度可以说极大。 “怎么可能会这样？” 一休宗纯来到码头上，便愣住了。 他们的银子，全部在船上。 如今银子没了，拿什么东西，来和大明购买武器？ 买不到武器回去，就得多走几次，很有可能被足利幕府抢先一步，压过皇室一头，这不是个好的结果。 “我们的船，不会无缘无故地沉没的。” 川口督史说道。 一休宗纯问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弄沉我们的船？” 此言一出，他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谁会弄沉他们的船？ 答案不言而喻，不用想就能知道，一定是犬养久。 整个大明京师范围内，除了犬养久，没有谁希望他们可以成功，再加上最近有一些消息在外面传播，说是他们得到和大明交易武器的机会，犬养久一定很怕，从而故意地弄沉了他们的船。 “可恶啊！” 一休宗纯大怒。 但是，也只能如此无能狂怒。 他们找不出任何证据，面对沉船，也是什么都做不到。 就算请求大明出头，但也要把证据拿出来才行，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大明凭什么帮你？ 大明还没有那么闲！ 川口督史沉声说道：“犬养久等人，肯定不想我们把火器带回去，他们真的该死！” 一休宗纯现在，毫无办法，无奈地问：“我们怎么办？” 川口督史说道：“我认为可以进宫找殿下聊一聊，看他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支持，我们连船都没有，如果大明不愿意给我们支持，只怕连倭国都回不去！” 这个也是事实，他们现在，全靠大明。 正要回去，请求见朱炫的时候，犬养久正好在此时来了。 “一休君，听说你们的船，沉了？” 犬养久洋洋得意地走过来，但是语气之中，还带有淡淡的嘲讽，笑着问道：“你们怎么回去？要不，你们来求我，带你们回去？” 言毕，他还哈哈大笑。 这种嘲讽的笑声，听得一休宗纯他们脸色冷清。 “犬养久！” 一休宗纯大怒道：“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船？” 犬养久当然不能承认这件事，反驳道：“什么我破坏了你们的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是我破坏的，把证据拿出来！” “你……” 一休宗纯哪有什么证据。 看到犬养久那个欠打的样子，心里越看越不爽。 他甚至想动手了，但是被川口督史拦下来，不能在大明动手，会破坏了形象。 “我们先进宫，求见殿下。” 川口督史小声道：“回到倭国，再找他算账！” 一休宗纯唯有把这口气忍下去，再狠狠地盯了犬养久一眼，转身往金陵城走去。 至于其他的倭人，暂时让他们听从大明官员的安排，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只要能活着就行，可是想到那一船的东西就这样没了，心里在滴血。 一休宗纯二人，不知道多心疼。 只能让人尽量地打捞，能不能打捞上来，也还是未知。 第1092章 还是可以合作 犬养久看到他们离开了，心里便是冷笑。 不过他们首先去找朱炫，又让犬养久有点担心，在想朱炫会不会因为这样而对自己做什么吧？ “你就放心好了，大明皇太孙是好人，但又不是烂好人。” 余矮子跟随出来，作为一个矮子，完全就是倭人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发现了什么，淡定地说道：“我能肯定，皇太孙不会帮他们太多，其实很多人都是看利益而动，从他们身上看不到利益，谁还愿意帮？” 朱炫更是看重利益。 现在一休宗纯他们，连钱都没有了。 朱炫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完全没有帮忙的理由。 管他们去死！ 闻言，犬养久这才放心了点，轻哼道：“回了倭国，我看一休宗纯还能怎么办！” 只要回了倭国，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足利幕府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了，为所欲为的前提，是不要得罪大明在倭国驻扎的海军。 他们在这个时候，说话用的也是倭语，再加上声音不大，身边没有人可以听到。 就算他们听了，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 “船，沉了？” 朱炫得到这个消息时，同样感到很意外。 一休宗纯的船，说沉就沉，听起来似乎不怎么正常。 “沉了！” 还是严冠首先把这个消息带回来上报，又道：“根据我们的推测，应该是犬养久的人做的，大概就是知道殿下接见一休宗纯，愿意卖武器给一休宗纯，犬养久等人嫉妒了，从而把船凿沉。” 尽管沉船的原因还没有定性，也没有结论说是怎么沉的。 但是，以锦衣卫敏锐的嗅觉，基本不用调查就可以知道，背后一定是犬养久在搞鬼。 “不是嫉妒，是害怕！” 朱炫笑了笑说道：“犬养久代表的是幕府，他担心我们卖武器给一休宗纯，最后把幕府给灭了，就破坏了一休宗纯他们的船，也就是说，一休宗纯带来的银子，都沉江了？” 严冠点头道：“全部沉了！” 对于这个结果，朱炫一点也不意外。 “犬养久还真的狠心。” 朱炫只是笑了笑，又道：“相信过不了多久，一休宗纯就要进来见我了。” 然而，此话刚落。 侯显从外面跑进来，躬身道：“殿下，一休宗纯和川口督史在外面求见。” 刚说会来，人就来了。 还来得那么快。 严冠问道：“殿下，我们和倭国的交易，还要继续吗？” 朱炫点头道：“当然继续，他们带来的钱是没了，但不代表倭国完全没钱，他们还有那么多银山，也不担心敢赖账。” 说到了这里，他又道：“侯显，传他们进来。” “是！” 侯显再跑出去。 又过了一会，一休宗纯二人进来了，在朱炫面前深深躬身一拜。 “殿下，请你帮我们做主！” 一休宗纯首先说道。 朱炫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疑惑地问：“你们发生了什么？需要我来做主。” 一休宗纯说道：“犬养久那个贼子，把我们的船凿沉了，我们船上所有东西，包括要和大明交易的银子，全部沉到江底，什么都没了，也打捞不回来，请殿下帮我们。” 果然是这样。 朱炫听了他的诉求，故作为难道：“这是你们内部的矛盾，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插手干预了，就是干预你们内部的事务，这样不太行！” 言毕，他还做出一个，很正直的样子，续道：“只不过，犬养久真的可恶，什么都敢做。” 听了朱炫的话，一休宗纯心里不断吐槽。 肯定是不相信朱炫说的，什么不想干涉他们内部的事情。 不过是装模作样！ 就算是装的，一休宗纯也不敢指责什么。 有苦只能自己咽下去。 川口督史说道：“我们准备用来买武器的钱，被犬养久全部毁了，请问殿下，这可怎么办？” 钱是被犬养久毁掉的。 他企图通过这样，来让朱炫愤怒。 朱炫没有愤怒，闻言只是笑了笑，又道：“你们这是担心，没钱买我们的火器？其实没必要担心，钱先欠着，你们把火器带回去了，再让人送钱过来也行！对了，如果没有船回去，我们还可以借一艘船给你们用。” 一休宗纯：“……” 川口督史：“……” 都到了这个时候，朱炫还能如此心平气和，什么都不计较。 这就使得他们，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 一休宗纯心里有些怒火，朱炫这么说，不正是在表明，从来不把他们当一回事，想要的只是他们的钱，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但再怎么生气，也只能把这份气藏在心里，不敢表现，更不敢爆发出来。 越想他们就越觉得，大明其实很可恶！ 这就是大国高高在上的姿态。 一休宗纯心里暗暗在想，等我把大明的火器带回去，把那些火器怎么做的研究出来，一定要让大明后悔莫及！ 他有一种蜜汁自信，认为他们倭国，还是有能力仿造大明的火器。 “你们觉得如何？” 朱炫又说道。 一休宗纯只好把各种不满，暂时压下去，躬身一拜道：“多谢殿下的恩赐，我们全听殿下的安排。” 朱炫点头道：“既然你们没问题，那就行了，我们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再有两天就是除夕，希望你们在我们大明，能有一个愉快的年！” 发生这种事情，得到大明如此对待。 他们心里在想，这个年还愉快个屁！ 要不是因为怂，要不是因为怕了大明，他们早就在朱炫面前叫骂了！ 朱炫说道：“严冠，你送两位下去吧！” “顺便和两位聊一聊，借船一事。” 他又说道。 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们，准备赶人了。 “是！” 严冠只好说道。 一休宗纯二人没办法，不敢赖着不走，只好跟随严冠离开。 朱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认为能够如此对待倭人，算是自己的仁慈了。 当然了，他也看得出来，倭人现在肯定很不服气，但那是倭人的事情，和他没关系，懒得去想太多，还有很多奏章等着处理。 第1093章 除夕到来 走出皇宫。 一休宗纯二人，越想心里就感到越不服气。 本想大明可以为他们出头，解决犬养久那个可恶的家伙，但是大明还可以不帮合作伙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严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一休宗纯问道。 在前面带路的严冠，茫然地问：“什么怎么办？” 一休宗纯说道：“犬养久那个可恶的家伙，一定还会对我们做点什么，殿下不帮我们解决，将来防不胜防。” 他不是没想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但是，犬养久那边，一定严加防范。 报复的想法，还没开始实行，只好先搁置下来。 想到犬养久那么阴险，万一再对他们动手，真的是防不胜防，就算一直派人看守，但也难以保证，能不能防住。 严冠说道：“在大明范围内，犬养久还敢凿穿我们大明的船？” 此话一出，他们都觉得有道理。 在大明，破坏大明的船，除非犬养久不想活了，否则是不敢做得如此极端。 确实是个保障。 “你们放心吧！” “如果犬养久真的敢再做什么，不用你们开口，我们锦衣卫也不会放过他们。” “只要进了一次我们的诏狱，一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严冠说着便笑了笑。 但是，在他们看来，严冠这个笑容，突然变得有点可怕，好像魔鬼在微笑，让人心里一颤，进而感到背脊发凉，那个叫做诏狱的东西，他们不是第一次听了。 来了大明那么久，多少打听到一些，关于大明的事情。 只不过诏狱里面怎么样，就打听不到了，据说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进去的人，就算可以出来，但是也不见了半条命。 “多谢大人告知。” 川口督史又道：“但是那些火器……” 严冠说道：“火器正常交易，殿下说了，你们现在没钱，可以先欠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尽快送钱过来，如果慢了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不敢保证，至于会不会用火器，你们大可以放心。” 他的服务周到，考虑周全，就连怎么教他们用，都考虑进去了。 “我们大明，在倭国还有海军。” “如果不会用火器，我再安排海军去教你们。” “用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严冠又道。 “好吧……多谢大人！” 一休宗纯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唯有任由大明摆布。 大明让他们做什么，只能做什么，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们大明，其实还是很友好的！” 严冠咧嘴笑了。 只不过这个笑容，看得他们嘴角抽了抽。 大明很友好？ 如果真的友好，就不会抢夺矿山，更不会把他们欺压得抬不起头。 这些心里的话，他们还是不敢说出来，严冠说友好，那就友好，随他吧！ 别了严冠，他们回了驿馆。 满肚子的不满，暂时丢到一边，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火器还是可以拿到手，船还是大明的，只要回了倭国，就能让足利幕府，为这一次事件付出代价，今天丢失的一切，将会从足利幕府身上连本带利地要回。 他们没办法和大明对着干，但还不至于，怕了足利家。 “足利幕府，你们会后悔的！” 一休宗纯暗暗在想。 心里滔天恨意，喷薄出来。 —— 朱炫赊货给一休宗纯的消息，此时也传出去，专门传给犬养久。 犬养久得到这个消息，脸色又是变得铁青难看，没想到都这样了，大明还愿意帮倭国皇室。 大明居然如此慷慨！ “由此可以说明，大明选择的是倭国皇室，你们幕府很快就要倒霉了。” 余矮子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 犬养久真的很后悔，背叛了皇室，投靠幕府，是自己做过的，最傻逼的一个决定，跟皇室混不好吗？ 只能怪幕府，给的太多了。 “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犬养久心急地问。 余矮子说道：“当然有，那就是听我们白莲教的安排，这是你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犬养久无奈道：“回去再说吧！” 同不同意合作，不是他可以决定的，如果可以，已经决定下来了。 “要不，我们再动一次手？” 犬养久又道。 余矮子听着便笑了：“接下来一休宗纯怎么回去？当然全靠大明给的船，在大明的地方，破坏大明的船，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胆子。你做之前，提前告诉我，免得被你连累了。” 犬养久：“……” 这样确实是个问题。 算了，不折腾！ 就算想要再折腾，也得等到离开大明，出海了再说。 犬养久现在很憋闷。 —— 时间过去得很快。 不知不觉，就是除夕夜当天。 除夕之前，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但朱炫全部处理好了，不把麻烦留在过年，这天傍晚，宫里的一切准备完毕，藩王们开始陆续进宫。 朱炫负责的这个除夕晚会，很快又要开始。 对于那些使臣，在京过得怎么样，朱炫全部不管，现在正是放假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管他们如何，反正别饿着就行了，无论宫里还是宫外，都在忙碌着怎么过新年。 “今年能有什么好看的？” 进宫的时候，朱棣期待地说道。 朱橚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好看？我猜，还不是去年那些，换做是我，去年的内容，还可以连续用好几年。” 说是这么说，但去年的内容，确实很精彩。 哪怕一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回味无穷，很想再看一遍。 “说话注意一点。” 朱棣还是提醒道。 朱权说道：“我认为五哥说得对，不过好看还是挺好看，具体如何，我们等会就知道了。” 他们几个关系好的藩王，都走到一块，一起进宫了。 彼此之间，有说有笑。 仿佛成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小群体。 刚到御花园附近，他们就看到这里放着好几个笼子，一头头猛虎、狮子，被关在笼子里面。 还有一些藩王的儿子、孙儿，那些孩子们，今年还能再看到大老虎、大狮子，无不兴奋地走过去，孩子对于这些威猛的动物，没有多少抵抗力。 第1094章 不造反，还能做什么？ “老虎，狮子！” “今年还是有好多动物。” “你们快过来看看！” 那些孩子们兴奋地大叫，激动得大呼小叫，纷纷围在笼子边上，也不管外面有多冷，首先围观这些大家伙。 还有几个马戏团的人，以及几个宫里的护卫，生怕这些孩子胆子太大，主动招惹那些大家伙，从而引发什么意外，站在那些笼子边上，防止他们乱来。 只不过，他们的热情不减。 很兴奋地往那些大家伙看去，再想起去年的精彩马戏，无不欢呼出声。 朱橚不管那些孩子如何，看了一眼笼子里的动物，淡淡地笑道：“你们看，我没有猜错吧？去年怎么样，今年还是怎么样，只怕明年的，也是差不多，同一个表演连续看好几次，再怎么好看，也会腻了。” 朱桢说道：“也不一定，有时候好看的，多看几次也还行。” 他们几个皇叔，都是藩王联盟的人。 对朱炫做的事情，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议论都有。 与此同时。 朱松他们也来了。 整个大明最有钱的藩王，也就朱松、朱模和朱允熥了，他们老早抱上朱炫的大腿，一起赚得盆满钵满，不知道多有钱，还深得朱炫的信任。 哪怕朱棣他们几人，都对朱松他们羡慕得不行。 “殿下今年的表演，和去年的差不多。” 朱模说道：“不过那些表演都挺有趣，去年只是看过一次，我们还看不够呢！” 朱允熥赞同道：“二十叔说得对，那些马戏团和魔术师不好找，我在平壤的时候，也曾让人找过，但根本找不到会的人，只有回来了才能看一看。” 朱高炽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感到浑身放松，全靠朱炫的帮忙，才能有今天，也混在他们当中，闻言便附和道：“我觉得，应该是皇爷爷的主意，皇爷爷喜欢节俭，用过一次就不用的人，岂不浪费？于是把去年的人，留到了现在。” 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懂老朱的想法。 也把老朱想的，猜得差不多。 朱松点头道：“都有可能。” 他们简单地聊了两句，就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待晚宴开始。 只不过，朱高炽混在他们当中，很快被朱橚他们看到了。 “四哥，你家老大，有点叛逆了啊！” 朱桢轻声说道。 作为朱棣的儿子，竟然走到朱炫的阵营里。 这是他们最看不得的！ 朱高煦兄弟二人，安静地跟在旁边，唯有朱高炽这个例外。 朱棣摇头道：“别管他！现在他是燕王，我一个庶人，哪里管得着燕王的事情？” 这句话的语气之中，透露出朱棣淡淡的酸意。 不爽是肯定的，同时还很羡慕嫉妒。 “爹，话不是这么说，老大……” 朱高煦一听，赶紧要为朱高炽解释两句。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朱棣喝道：“给我闭嘴！” 朱高煦马上闭嘴，不敢再说下去。 朱高燧本来也想说两句的，看到二哥挨骂，他也闭嘴了。 朱橚他们只是笑了笑，觉得老四家里的环境，好像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今年北平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略有耳闻，只是不把话说得太明白。 过了没多久。 朱炫终于来了，带了几个小媳妇出来。 至于孩子，被老朱接走了。 铁秀英回了一趟娘家，但也早就回宫，不能在外面待太长时间，不过她们的位置，距离那些藩王比较远，都是挨近到老朱身边，隔绝了和藩王的接触。 朱炫来了之后，老朱还没出来。 那么饭菜不急着送上来，表演也不用急着开始。 “二十叔，二哥！” 朱炫首先往朱允熥他们走过去。 “殿下！” 他们起来行礼。 朱炫说道：“今天晚上，是我们的家宴，我们一家人，你们也不用如此多礼，随便一点即可。” 朱模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礼不可废，如果让父皇知道，我们敢对你无礼，父皇这不直接打死我们？” 此言一出，他们哈哈地笑了。 “肯定不会的！” 朱炫随之笑了笑，很快又说道：“辛苦二十一叔，一直留在南边，帮我处理了那么多事情，最近南边没什么问题吧？那些土人，应该对我们服服帖帖，安分守己。” 朱模摆了摆手道：“殿下客气什么？去南方那么远，能很好地避开父皇，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以前父皇经常找人管着，现在没人管了，只要我不乱来，都不会有问题。” 说到这里，他还担心，说错了什么，补充道：“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不会乱来的。” 朱炫笑了：“我当然相信二十一叔。” 他们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朱炫不相信他们，还能相信谁？ 不过和他们见面的机会，现在越来越少，特别是和朱允熥见面，更是少得可怜，每年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可以见面叙一叙旧，大家都长大了，身不由己。 另外一边。 看到朱炫他们有说有笑，但是，朱炫连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朱橚他们的心里极度不平衡。 认为这是被朱炫无视了。 他们一边不爽朱炫，又一边渴望得到重视。 内心很矛盾。 如果不知道藩王联盟这东西，朱炫还会和他们客套一下，但是知道联盟的存在，朱炫没必要再去客套，这样也是恶心自己。 随便他们怎么想的！ “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啊！” 朱榑有点羡慕地说道：“四哥，你家老大都能和殿下有说有笑。” 朱棣阴沉着脸说道：“别说这些了，如果让父皇知道，不得把你们拖出去打！” 朱楧笑道：“四哥也怕挨打？听说小的时候，你是最经常挨打的！” 此言一出，他们也笑了。 朱高煦二人，更是乐呵呵地大笑。 听到以前的事情被提起来，朱棣的表情显得不是很自然。 “只不过，他就没打算，过来我们这边走走？” 朱桢皱着眉头道。 朱炫越是如此，他们越感到被冷落，那么就是给自己的叛逆，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都得不到重视，还有可能被削藩。 不造反，还能做什么？ 必须要反了！ 第1095章 教训 这些藩王内心想法，还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他们渴望得到重视，希望朱炫过来看一看自己。 另外一方面，他们又很叛逆，都准备造反了，还渴望得到重视，矛盾得很。 现在看到朱炫和朱松他们关系那么好，朱橚他们心里就是感到不公平，当然这种想法，他们还不至于说出来。 “他就知道收买人心！” 这时，朱权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朱桢摇头道：“这不是收买人心，这叫做联络感情，不得不说他是真的会玩，用感情拉拢了几个我们的弟弟，从而把我们冷落，呵……到时候那几个弟弟，一定会很后悔这样。” 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这就是朱桢几人的想法。 将来的朱炫，一定会削藩，一定对他们藩王动手。 现在朱松他们，和朱炫的关系有多好，将来那一把大刀挥下的时候，他们肯定有多后悔。 一定会这样！ 这是他们心里，最无奈的想法。 也显示出了他们的不甘。 “还是不要再乱说了。” 朱榑微微摇头，又道：“我们今天晚上，只管看热闹，随便吃吃喝喝好了，其他的我们不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们对于朱炫的议论，这才暂时停下来。 另外一边。 朱炫和朱允熥他们的叙旧，也是这才结束。 往朱棣那边看了一眼，朱炫看得出来他们的想法很多，但是并不在意。 随便他们怎么想，随便他们折腾。 反正整个大明，都在自己手中，朱炫在地位上，就已经无可撼动，没有人能够动摇自己了。 “二哥，你们先聊。” “皇爷爷应该快出来了，我回去看看，再做一点别的安排。” 朱炫说完了，就和他们分开。 这个时候的老朱，应该还在准备，以及带着孩子，不知道在做什么，得回去看一看。 来到御花园后面的宫殿，朱炫看到朱元璋正在给文墨换衣服。 文珪身上，已经穿着崭新的，很喜庆的衣服。 文墨要换的，也是如此。 “皇爷爷，让孙儿来吧！” 朱炫只好过去说道：“你继续这样，早晚把他们宠坏了。” 朱元璋把文墨交给朱炫，满不在乎，又乐呵呵地说道：“孩子是宠不坏的，咱的小重孙，当然要亲自来宠，文墨你说是不是？” “太爷爷，是的！” 这个时候的文墨，说话越来越流利。 不再像朱炫刚回来那样，有些含糊不清。 朱炫轻轻地敲了一下文墨的额头，又看向朱元璋，道：“皇爷爷，皇叔他们已经等了好久，可以开始了吗？” “那就开始吧！” 朱元璋说道：“咱还想让那些兔崽子，再等一会，既然你都等不及，那就不用等了！不过，表演晚点再上，咱出去先教训他们一下，文珪咱们走！” 他把文墨，交给朱炫照顾了。 “爹爹！” 文墨满心期待道：“孩儿要看大老虎了！” 他也知道，大老虎的事情。 朱炫只好说道：“好好，我们去看大老虎。” 他只好抱起文墨，跟在老朱身后，一起到了外面。 大老虎还被关在笼子里面，没那么快可以上场表演。 两个孩子很快，就被朱炫带过去给他们的娘亲，随后朱炫跟在老朱身边，想看看老朱怎么教训他们。 藩王们看到朱元璋出来，首先起来行礼，但是礼毕，老朱也不让他们坐下，而是让他们站在下面，既然如此，他们不敢随便坐下，有些不安地站着，总觉得老朱要对他们说些什么。 老朱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在那些兔崽子身上扫视而过，好一会才说道：“你们长大了，有的也当上爷爷，有的当了父亲，翅膀硬了，咱可能管不了你们那么多。” 这句话在寒冷的冬天里，传遍了整个御花园。 只是他们都不是很清楚，老朱为何要这么说。 “父皇，我们再怎么长大，也还是你的儿孙。” 朱楧首先说道：“您还是我们的长辈，是我们的父亲、爷爷，甚至太爷爷，在儿臣的心里，您永远最重要。” 这句话说得挺好听的，很快得到其他藩王的附和。 他们纷纷点头，或者出声认同朱楧这个说法。 朱元璋呵呵地笑了：“如果你们真的把咱当作长辈，咱心里还好过一些，就怕有些人，表面上当咱是长辈，暗地里又不一样，咱还没死，就已经这样了，如果咱死了，你们岂不是翻天了？” 朱棣他们听着，默然低下头。 总有一种感觉，老朱这番话，说的正是他们自己。 要不是自信藩王联盟的事情，还是个秘密，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知道，那么他们甚至觉得，老朱是不是知道联盟的存在，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要他们退出，甚至放弃联盟，又谁也做不到。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很多东西，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下去。 “父皇，谁表里不一了？” 朱松朗声说道：“儿臣帮你教训他！” 朱元璋摆了摆手，让他冷静一下，续道：“谁表里不一，你们自己清楚，咱还在的时候，乖孙或许会给你们一点面子，等到咱不在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朱棣他们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 但是，在这同时，他们更觉得，藩王联盟的存在很有必要。 只有他们团结起来，组成联盟，将来才能反抗朱炫，让朱炫不敢对自己做点什么。 朱炫也在听着朱元璋的话，同时目光还不忘往下面的藩王扫视过去，着重关注朱棣那个小群体，把他们的反应，全部看在眼内。 “皇爷爷想的是很好，也是为了他们好，故意这么提醒。” “但效果好像适得其反。” “越是如此提醒，他们表现得越叛逆。” 朱炫心里无奈地在想。 不过皇爷爷确实是为了大家的好，还不知道藩王联盟，认为那些兔崽子，其实还有救。 要不是不想看到，自家内部自相残杀，朱元璋也不会多次费尽心思地提醒他们。 如果是心狠手辣一点的皇帝，那些兔崽子的坟头草，现在肯定过人高了，大义灭亲在皇家里面其实很常见。 第1096章 结束 朱元璋确实不知道藩王联盟，但是能猜到他们肯定做了什么。 所做的事情，肯定还很严重。 严重到就算朱炫也不敢说出来的程度，一直瞒着那种，但是朱元璋也不要求一定知道，现在知道得越少，就越少烦恼，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朱元璋不在乎这些了，将来的事情，还是交给乖孙处理吧！ 将来的大明，也都是乖孙的。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提醒，如果那些兔崽子还是不懂事，那么将来的乖孙再怎么手段残忍，也是他们活该的。 “北平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们就算不知道具体的，但是也听说过一些闲言碎语。” “至于闲言碎语，真假与否，咱不想解释。” “咱的乖孙，还是很不错的，对于北平的事情，能够挥手抹去，没有计较太多，但不代表将来也不会计较什么，在北平只是告诉所有人他的仁慈，但未来还会不会仁慈……” 话到了这里，朱元璋稍稍停顿，又道：“咱也不清楚，你们自求多福吧！” 这个时候，他的话说完了。 那些藩王们全部沉默。 朱高炽兄弟三人，沉默得最快，也是把头低得最低。 至于其余的藩王心里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朱炫的目光，快速扫视而过，也看不到他们是否有悔过的意思。 有没有悔过，其实不重要，反正也就那样了。 “好了，坐下来吧！” 朱元璋的语气，到了这时候才放松了点，又道：“乖孙，可以开始表演，再让御膳房的人准备好上年夜饭。” 朱炫点头道：“好啊！” 他招一招手，侯显走了过来。 得到朱炫的命令，侯显赶紧下去传令并且安排。 表演首先开始，再然后才是年夜饭。 除了一些置身事外，不用担心被警告的藩王，又或者那些孩子，没有受朱元璋刚才讲话的内容影响，开心地看表演，联盟里面的藩王心情顿时凝重，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吃什么都觉得没有味道。 他们的表情和反应，朱炫一眼过去，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情绪低落的人，应该都进了联盟吧？” 朱炫一边看一边在想，尽快把那些藩王的名字记下来。 到时候再安排锦衣卫去查，想办法求证，以及对他们保持警惕和提防。 “乖孙。” 朱元璋又道：“你回去陪他们，让文珪过来陪咱就好了。” “好啊！孙儿这就带文珪过来。” 朱炫回到媳妇们的身边，把文珪送去给朱元璋，再抱住文墨，开心地往舞台看去。 “爹爹，大老虎！” 文墨看到马戏团表演，开心得不断拍手。 “一边吃，一边看。” 徐妙锦说道：“文墨乖，要听话！” 文墨还是很乖的，和文珪一样，听到母亲这么说，短暂地回过神来，再吃了点东西，又开心地看舞台上表演的大老虎，和众人一起欢呼。 “孩子都是这样的。” 朱炫揉了揉文墨的小脑袋，又道：“到时候秀英的孩子出生，看到那么威猛的大老虎，可能也会忘记吃饭。” 铁秀英笑道：“孩子对从来没见过的事物，都是深感好奇。” 言毕，他们也开始吃喝。 马戏很快结束，接下来的是魔术表演。 不过这一次的魔术，和去年的不一样，换了一些表演内容，不可思议的程度，让不少人惊呼，看得都要捂住嘴巴。 除夕夜的气氛，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热闹。 不过刚开场被老朱一闹，现在的气氛其实说不上有多好，和去年的相比，差距还是有点大，毕竟不少藩王现在没心思参与这个热闹。 整个除夕夜的晚会，不多久之后就结束了。 朱元璋看到两个小重孙，不知道多尽兴，心满意足地笑了，对于其他儿子现在的惶恐不安，好像看不到那样。 如果真的愧疚，真的感到不安，刚才已经主动上来认错。 他们不认错，说明愧疚都是假的。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朱元璋挥一挥手道：“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儿臣告退！” “孙儿告退！” 藩王们同时起来，高呼了一声，陆续离开皇宫。 朱炫把孩子交给媳妇们，就去扶住朱元璋的手，要把朱元璋送回乾清宫。 “咱还不至于，老到需要扶着才能走动的程度！” 朱元璋摆一摆手，又道：“咱自己可以走。” 朱炫还是扶住，跟在朱元璋的身边，笑道：“孙儿知道皇爷爷龙行虎步，但现在天黑了，灯光再亮也有限，外面到处是积雪，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尽管有电灯照明，云奇还打开了手电筒，但为了老朱的安全，还是得扶一扶。 “要是那些兔崽子，都像你这样，那该多好？” 朱元璋感慨道。 他这辈子，想要的是儿孙满地。 尽量地为老朱家，开枝散叶，把家族传承下去。 经历过困苦，经历过家人的离去，他对家族很有执念，家里的人越多，对他而言越好，但现在多了，又是矛盾重重，都不是省油的灯。 希望今天的提醒，他们听得进去。 “只要皇爷爷给他们一个，可以当太子、太孙的机会，孙儿保证他们更积极。” 朱炫笑着说道。 朱元璋也是哈哈一笑，但笑声中带有点无奈：“他们说到底，还是功利心太强了，总是想盯着咱这个位置，如果是为了当太子太孙来扶咱，那么咱还不如摔死算了。” 就算摔死了，他也不想给他们扶。 朱炫又道：“皇爷爷就不认为，孙儿也有很重的功利心？” 朱元璋微微摇头道：“咱认为，你不一样，如果咱现在不让你当皇太孙，说不定你还更开心。” “还是皇爷爷懂孙儿！” 朱炫听着便笑了。 如果不用当皇太孙，说不定他再过几天，就拉上郑和跑美洲去了。 这个位置，是一人之下。 但坐得太久了，又很容易感到无趣。 还是去征服外面的世界好，离开了京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炫还有很多抱负，但当了皇太孙，很多想法不得不放下来。 不是没条件去做，而是不能随便做。 当然了，朱炫也不后悔，把皇太孙的位置争取过来，大明只有在自己手里，才能更强、更壮大！ 第1097章 不能算了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野性太重了。” 朱元璋哈哈地笑了，又道：“你只想在外面到处跑，去做一些咱短时间无法理解，但好像又很合理的事情。” 朱炫不否认，点头道：“孙儿的想法很多，有些想法只能在外面才能做好，不过皇爷爷把如此重任，放到孙儿的肩膀上，孙儿以后会懂事的，请皇爷爷放心。” 皇太孙一言一行，都和大明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 朱炫随便做点什么，都有可能影响到大明的未来。 “咱要是不放心，早就把你拖下去打屁股了。” 朱元璋的笑声，很是爽朗，又道：“从小时候，咱就觉得你天生的当皇帝的料，把大明交给你，咱很放心，比交给其他任何人都要放心。” 朱炫笑道：“多谢皇爷爷的信任！” 朱元璋说道：“好了，你赶紧送咱回去，就回坤宁宫陪文珪，咱一个老头子，你不用管了。” 他们很快，回到乾清宫。 朱炫叮嘱老朱，得尽快休息，别再偷偷喝酒，又让云奇盯着不能喝酒，好好照顾，这才放心离开。 “陛下，殿下吩咐过老奴，照顾你早点休息呢。” 云奇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元璋笑道：“你这老东西，也开始管着咱了！行了，咱这就休息，不折腾了。” 被乖孙管着，他的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 别人想被管，还没有这个机会，最好就是小重孙也能管着自己。 朱元璋这么美滋滋地想着，又带着这个想念很快进入梦乡，今天晚上睡得还特别香，都梦到马皇后、朱标和朱雄英了。 —— 朱炫离开乾清宫，首先到坤宁宫内。 “爹爹回来了。” 文珪欢呼道。 沐沅君见了，走出来笑道：“皇爷爷休息了吗？” 朱炫点头道：“休息了，我才回来的，文珪今晚还尽兴吗？” “尽兴，今晚的表演，也很好看！” 文珪这个孩子，就是喜欢那些表演。 所有的孩子都喜欢，看了还想再看，哪怕文墨那么小，都能看得停不下来，转移不了目光。 “文珪真的要被宠坏了。” 沐沅君轻声笑了笑，又道：“殿下放心，我会好好教导文珪的。” 朱炫弹了一下文珪的小额头，轻声道：“臭小子，听到了没有？以后再那么调皮，你娘亲就要打屁股啦！” 文珪很懂事地点头道：“孩儿不会调皮的，一定不会！” 闻言，他们一起笑了。 这孩子，确实很懂事。 不过有时候，又是真的很调皮。 肯定是被老朱惯坏了。 朱炫说道：“好了，你快去睡觉，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娘聊聊，侯显带文珪下去休息。” “孩儿走了！” 文珪蹦蹦跳跳，往自己的房间回去。 侯显看到这里，赶紧带上两个宫女跟在文珪身边，还护文珪，生怕这臭小子跳得太快，会摔一跤。 “殿下有什么想要和臣妾说的？” 沐沅君看着文珪离开，好一会才问道。 朱炫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说一说，我们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 沐沅君脸红了，属于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一直都没能要到，但她也很清楚，只要再努力努力，第二个孩子很快就可以来了，现在正是一起努力的时候。 还不等沐沅君回应，朱炫把沐沅君抱起来，往卧室回去。 那些宫女太监看到这里，赶紧走到屋外。 除了有人负责记录，还有人把各种换洗的东西准备好，如果等会有需要，随时等待里面的传召。 —— 在这同时。 朱棣他们离开皇宫，但没有马上回去。 今天是除夕夜，整个金陵城热闹非凡，明朝本就有夜市的，除夕夜的夜市比起平时更热闹一些。 他们随便找了个路边摊，要了几碗面条，还有几壶酒，一起坐下来。 本来还想聊点什么，但是坐下来之后，每人喝了点酒，都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一时间都沉默了，在想着刚才老朱说的话。 越想，越是沉默。 老朱那些话，警告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了。 “我们怎么办？” 实在忍不住寂寞的朱栴先开口问道。 他们几人坐在一起，就算没有互相开口承认，是藩王联盟里面的人，但意思也很明显，能一起出来的，都在表明自己是联盟里面的成员。 “父皇明显在警告我们。” “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否则已经把我们控制起来了。” 朱权抬了抬头道。 道理确实如此，如果老朱知道了，他们的下场没有那么好，不可能坐在这里一起喝酒。 “难道，就这样算了？” 朱榑问道。 “不能算了！” 朱橚说道：“我们现在算了，但将来呢？有些账，其实可以未来再算，等到父皇不在，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众人同时沉默，这句话说的没错。 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没办法回头，朱炫想要算账，未来随时都可以。 “四哥，你怎么看？” 朱楧问道。 朱棣沉吟良久，面也不吃了，起来拍了拍手，叹道：“我还是回家吧！我一个庶人，不掺和你们的事情，说话真的要注意点。” 言毕，他就要离开。 不过在走之前，朱棣又道：“你们早点回家休息吧！别一直在外面，天气冷，回家才是温暖。” 他这就走了。 走得让他们感到很莫名其妙，很不理解。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 朱桢茫然地说道。 朱权也起来，道：“四哥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坐在这里商量那么多，算了我也回去，有时候说多错多，你们自己好好体会吧！” 说完了，他就有点后悔。 干嘛要跟他们出来，再吃一碗面条，喝几杯酒？ 不能这样做！ 也许是被老朱刚才的话刺激到了，才想着跟他们出来。 “这……” 其他人愣了一下。 但他们很快，可以领会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把钱放下来，他们也走了，连酒都还没喝完，便离开了。 “这几个人，奇怪了！” 这个路边摊的老板看到他们这样，感到很莫名其妙。 朱棣回到家里，看到朱高炽兄弟，早就回来了。 徐妙云煮了一些白粥，如果在宫里吃不饱，还可以喝一碗暖暖的白粥。 第1098章 老朱的固执 “夫君那么久才回来！” 徐妙云看到朱棣回来晚了，便轻声地问了一句。 朱棣随口说道：“陪老五他们到处走走。” 他现在的心情，还是有点沉重，也没办法不沉重，每次听完老朱的训话，都会沉重好几天，但也只是几天，时间一过，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无法彻底改变。 就好像叛逆，已经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喝点粥！” 徐妙云端来了白粥。 朱高炽兄弟三人，现在喝得不知道多香，还不怕烫。 “老大，你再喝那么多，会更胖了。” 朱高煦看到老大的身材，好像比刚回来的时候，又大了一圈，忍不住提醒说道。 “滚滚滚……” 朱高炽连忙说了三个“滚”字，以表示自己对长胖的不在乎。 其实长胖了，他也不想的。 主要是徐妙云太好了，做的东西很香，朱高炽很喜欢，不知不觉吃的就多了。 朱高燧见了，只是坐在旁边笑。 “夫君好像心事重重？” 徐妙云注意到朱棣的异样，好奇地问。 朱棣先是叹了口气，好一会才说道：“也没什么，你们也别想那么多，喝完粥就回去睡觉吧！” 言毕，他也把一碗粥喝完。 “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管了，但真的有什么问题，记得和我们说。” 徐妙云确实很温柔体贴，能为朱棣把很多事情，考虑得清楚。 朱棣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朱高炽看的出来，朱棣还在为老朱刚才那番话，感到心事重重，心想希望朱棣这一次可以改过自新，让他们一家人正正常常地过日子。 作为家里的老大，朱高炽认为自己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一直是自己付出，就很累。 “我们这个家，应该能安稳下来。” 朱高炽心里在想。 其他的藩王，回去之后，多少也有点心事。 但是他们很快不管了。 很多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很难停止，无法回头，得一直走下去，大概还要走到，真正山穷水尽的时候吧！ 能做的应该只有这样了。 朱高炽想的也很多，但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家里可以安好。 —— 次日，早上。 钟鼓楼的钟声，让不少百姓在睡梦中起来。 起床到外面一看，已经是新年的第一天，外面喜庆热闹，街道边上随处可见，挂起来的大红灯笼。 百姓们起来之后，简单地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开始在亲戚邻里之间来往，那些小孩子欢呼地到处乱走，在满是积雪的地面走动嬉戏，太平盛世大概就是这样。 朱炫起来之后，首先陪文珪吃了个早餐，再带领文珪去见老朱，给老朱请安等等。 现在正是新年放假的时候，朱炫什么都不用做，也把一切事情做好了，一年到头总算可以休息几天。 刚来到乾清宫，他们看到那头叫做大黄的秋田犬，在雪地上努力打滚，看上去还有点傻，文珪还要过去和大黄玩闹，但是被朱炫拖着进了大门。 “乖孙，你们来了！” 朱元璋一早就在等待，先是给了文珪一个大红包，再问道：“吃过东西了吗？” 文珪首先说道：“太爷爷，孙儿吃过了。” 朱元璋说道：“那么咱就不给你们准备吃的了，都坐下来，好好地陪咱聊一聊天。” 文珪首先坐在老朱身边，开心地抱住老朱的手，笑道：“太爷爷想和孙儿聊什么呢？要不，给孙儿讲故事，好不好？” “好！” 朱元璋哈哈地大笑。 文珪就是他的心肝宝贝，很多时候，只要文珪提出，老朱基本就是有求必应。 通常这个时候，朱炫都会说：“皇爷爷，又要宠坏文珪了。” 听到朱炫这么说，老朱肯定反驳道：“小孩子就是用来宠的，哪能宠坏了呢？” 文珪可可爱爱地附和道：“爹，孩儿不坏的！” 听了这个臭小子的话，朱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别动手动脚的！” 老朱轻哼一声，又道：“打坏了咱的小重孙，怎么办？” 朱炫：“……” 真的就是哭笑不得。 现在独宠的人，成了文珪。 其他人在老朱面前，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文珪说道：“皇爷爷，孙儿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 朱元璋抱住文珪，乐呵呵道：“还是文珪懂事，你看看你爹，就知道乱来。” “才没有。” 朱炫只好说道：“皇爷爷，孩子真的不能随便宠爱，你看文珪年纪还小，你就对他这么好，以后恃宠而骄，变得很调皮了怎么办？对于孩子，应该怎么教导，就怎么教导。” 朱元璋胡子一吹，轻哼道：“文珪那么乖，那么懂事，比你小的时候还懂事，怎么可能恃宠而骄？就知道乱说，再乱来说话，咱打你的屁股了。” 朱炫又是哭笑不得。 让老朱不那么宠爱文珪，这是比要了老朱的命还严重。 一时间，他不知道，可以再怎么劝说。 反正他是说不动，唯有让沐沅君晚上的时候，再好好教导。 也幸好文珪确实很乖巧懂事，又聪明伶俐，到了现在，还没做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是可以放心！ “太爷爷，不要打孙儿的爹爹！” 文珪连忙说道。 似乎还是心疼朱炫了。 朱元璋轻哼道：“你看看，文珪对你那么好，你还要教训咱的文珪。” 朱炫只好说道：“是孙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劝说老朱的这件事，朱炫暂时先放下了。 文珪唯有全靠沐沅君教导，朱炫也想教的，但实在没时间，等到这孩子年纪再大一点，给他找个老师。 “让老师来教。” 朱炫心里在想。 开始觉得儒家那些东西，其实还是有用的。 把仁义礼智信教下去，至少能保证文珪不会变成熊孩子。 “好了，咱们出宫走走，回来再给文珪讲故事。” 朱元璋在宫里闲得发慌，还闲得无聊。 早就想出去走走，也有很长时间，没怎么出宫了。 “文珪，陪咱！” “乖孙，你也来吧！” 朱元璋又道：“出去看看，百姓们是怎么过新年的，看一看金陵的繁华。” 朱炫当然是同意的。 锦衣卫的人，马上安排好出宫的各种事情，保证不会有问题。 第1099章 外出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宫外热闹非凡，随处可见游玩的百姓。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现在大明的百姓生活富足了，各种娱乐活动随之多了起来，人们生活更殷实，也就有空闲时间，或者空闲的钱去做一些喜欢做的事情，和以前相比，完全不一样。 如今的天气，还是有点冷。 外面依旧下雪，雪花纷飞，落在朱元璋的头上。 朱元璋的头发本就是雪白的，现在更白了，但他一点也不在意，拉住文珪的手到处走。 这次他只带了文珪出来游玩，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大明第三个皇帝只能是文珪，如果对文墨也有太多的宠爱，很容易让那孩子长大了，变得和朱老四那样。 朱元璋当然喜欢文墨，但适当的时候，还是得保持疏远的态度，避免文墨会想太多。 朱炫跟在他们身边，当然得陪同，一起出来，顺便也看一看民间如何。 那些锦衣卫的人，早就潜伏在附近，在暗中保护。 文珪能够出宫的次数不多，对外面的一切都是好奇的，不断地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好像完全看不够。 “太爷爷，外面真好看。” “也好热闹。” 文珪欣喜地说道。 朱元璋笑道：“确实热闹，这才是老百姓应该过的日子，不错啊！” 他也有好久没出宫，这次出来走一趟，看到宫外的百姓过得还是很殷实，至少有足够的钱和粮食过一个好年，便感到心满意足。 以前的金陵，是没有这么热闹。 最近几年，变得更好了！ 文珪说道：“比宫里热闹多了。” 朱元璋想到深宫的冷冷冰冰，无奈地笑了笑道：“宫里确实没有外面热闹，那是咱们大明权力最集中的地方，需要庄重，不过住在里面的很多人，注定了会很孤独。” 说了这么多，他还担心文珪听不多，改变了话题，又道：“文珪已经知道，什么叫做热闹了？” 文珪很努力地点头道：“当然知道了！” 朱炫听着就笑了，这个臭小子，还是那么聪明伶俐。 朱元璋笑得更开心，哈哈地笑道：“咱的小重孙，真好！其实外面的繁华，都是你爹带来的！” 文珪用一种钦慕的眼神，往朱炫看了过去，开心地拍手道：“原来爹爹那么厉害啊！” “哪有！” 朱炫只好说道：“这是皇爷爷的功劳，和我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大笑道：“咱们的大明变得那么好，真不是咱的功劳，而是你的！” 停顿了下，他又道：“要不是你改了那么多东西，制造了那么多东西，又带了那么多海外的东西回来，大明能有今天的繁华吗？百姓能有今天的富足吗？” 朱炫做了什么，朱元璋看在眼里。 基本可以说，为大明的百姓，换了一种生活方式。 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文珪眼前一亮，兴奋道：“爹爹真厉害，以后孙儿也要成为一个，像爹爹一样的人。” 朱元璋摇头道：“不！文珪要做的，是比你爹更好！” 文珪说道：“可是，爹爹已经是最好的了！” 朱炫失笑。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吹捧一下自己。 人小鬼大啊！ “大明的繁华，是皇爷爷带来的。” “要不是皇爷爷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河山。” “咱们大明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连饱饭都吃不上。” “如果没有皇爷爷的努力，孙儿就没有改变大明的机会。” “天下百姓，可以没有孙儿，但不能没有皇爷爷。” 朱炫郑重地说道。 这番丰功伟绩，足够传颂千古。 百姓们当然都记得，是洪武爷给他们带来真正像人的生活，但也记得现在的富足，是朱炫给予他们的。 “太爷爷真厉害！” 文珪其实不是很懂，什么叫做驱除鞑虏，但听到自己父亲如此佩服地把这番话说出来，那么本能地认为，都是很好的话，抱住老朱的手便说道：“太爷爷比爹还厉害！” “哈哈……” 朱元璋这就笑了。 被两个身边最亲近的人，如此称赞自己，朱元璋心里乐开花，能够得到亲人的承认，比得到其他任何人承认都要好。 朱元璋又道：“咱哪有你们说的那样好？” 朱炫说道：“皇爷爷比我们说的还要好！” 文珪连连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太爷爷真的很好！” “你这孩子。” 朱元璋抱起了文珪，道：“你也和你爹一样，就知道吹捧咱，唉！想当年，咱真的连饭都吃不上，到处是饿死的人，天灾人祸连续不断，几十年过去，这片大地完全不一样了。” 文珪又道：“以前好惨啊！” 朱元璋拍了拍文珪的小脑袋，又道：“回宫了，咱再把这些，当做故事一样，都告诉你。忆苦思甜，以前的事情，需要时常回忆，不能忘。” 他们三人，一边聊，一边走。 朱炫担心老朱一直抱住文珪，时间一长身体吃不消，赶紧接过来自己抱。 他们走到秦淮河边上，看到这里还有不少百姓摆摊。 也有不少百姓，在秦淮河两岸，夫子庙等地游玩。 当然还有一些百姓，到鸡鸣寺祈福。 游人如织，络绎不绝。 “好一个盛世景象！” 朱元璋赞叹道。 汉唐盛世，和现在看到的一对比，好像也不过如此。 他们大明制造出来的盛世，远比汉唐的繁华，也远比汉唐强盛。 “都是乖孙带来的。” 朱元璋又道。 朱炫笑了笑道：“如无皇爷爷，就没有孙儿，其实是皇爷爷带来的。” “文珪，饿了吧？” 朱元璋回头，往自己的心肝宝贝看去。 文珪拍了拍小肚子，奶声奶气道：“饿了！” “云奇，找个地方吃饭！” 朱元璋说道。 除了隐藏在身边的锦衣卫，其实还有五个锦衣卫跟随。 云奇和侯显当然是在的。 雷纲和李旭二人，也跟在身边。 他们听到文珪饿了，赶紧去张罗。 朱元璋又道：“不用找什么多豪华的地方，也不要吃多贵的东西，随便在路边找个摊档，简单地吃点即可，咱们是普通人，没必要那么奢侈。” 他们是大明，最不普通的人。 只不过，老朱一直把自己当作普通人。 从来不忘自己的出身，认为不管地位再高，也只是个老农民。 第1100章 时间真快 他们还是找了一个，吃鸭血粉丝的摊档坐下。 当年朱元璋第一次带朱炫出宫，正是在路边吃鸭血粉丝，并且在那个摊档上，提出了税务改革和盐务改革的问题。 朱炫提出的那些问题，把老朱惊艳得不行。 今天重回秦淮河，当年的摊档已经找不回来，但是找一个差不多的替代，还是很容易，第一次带文珪出宫，也是鸭血粉丝。 他们便是如此，坐了下来。 这个摊档的老板看到那么多人来了，来的人还带护卫，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这是一笔大生意，当即激动了，连忙跑过来招待，问要吃点什么东西。 朱元璋让那些护卫，还有雷纲他们，一起坐下来。 每人一碗鸭血粉丝。 “老板，新年的第一天，就出来摆摊，是不是生活过不去啊？” 朱元璋刻意地问。 那个老板一听，连忙摇头道：“怎么可能过不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太孙殿下给我们带来了好多好东西，也给我们带来了财富，我普通百姓，也不缺钱了。” 听到他们把称赞的对象，从洪武爷变成自己，朱炫微微一怔，还是有些不适应，不怎么习惯。 只不过，能得到他们的承认，这是件好事。 “既然不缺钱了，为什么不回去带孙儿啊？哈哈……” 朱元璋说到这里，往朱炫看去，又拍了拍文珪的肩膀，道：“这是我的孙儿，这是小重孙。” “老爷有福之人！” 老板一听，羡慕道：“老爷一定是四代同堂，让人艳羡啊！” 在古代，四代同堂，确实是让人羡慕的一件事。 要知道古代的医疗水平不高，人们的平均寿命也不高。 只不过，提到四代同堂，朱元璋眼神暗了暗，如果朱标还在，那才是真正的四代同堂，现在……还是可惜了，就差一点。 朱炫可以注意到，老朱的表情变化。 碍于有老板在，他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他们的对话。 “我就是闲不下来。” 老板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雪花，笑呵呵道：“我忙碌了大半辈子，突然在这几年里过上好日子，让我什么都不用做，这怎么行啊？唯有出来摆摊了！以前的几十年里面，除了大暴雨、大雪不出来，其他时候，基本每天都在。” “哈哈……” 朱元璋大笑道：“咱的性格，和你一样，就是闲不下来。”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咱和你差不多，以前过的都是苦日子，现在不用吃苦固然很好，但就是不懂享受，非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 老板听着，同样大笑。 好像找到了知己。 “还有就是，儿孙都长大了。” “他们在家过他们的，我的婆娘死得早。” “我一个人，不好怎么打扰他们，还是出来摆摊比较安逸。” 老板说到这里，又很羡慕道：“老爷，你的孙儿和重孙都愿意陪你出来走走，这份福气，别人羡慕不来。” “哪有！” 朱元璋心里还是窃喜的，但还是故作谦虚道：“要不是咱把他们拖出来，他们还不一定愿意理会咱。” 老板笑道：“年轻人嘛，有点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对了！你们是来光顾我的生意，我只顾着说话，差点忘了，你们稍等，很快就来！” 客套的话都说完了，他就跑回去干活。 “乖孙，听到了没有？” 朱元璋乐呵呵地笑道：“金陵城内的百姓，开始传颂你了，以前传颂的都是咱。” 朱炫也谦虚道：“孙儿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担当不起如此传颂。” 朱元璋说道：“百姓爱戴，那是好事！” 这样说明，朱炫得民心。 “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乖孙能得到百姓的爱戴，就是得到民心。” “但一定不要骄傲自满，不能因此沾沾自喜，忘了本分。” 朱元璋教导道。 其实不用教，他也知道朱炫不会骄傲。 亲手选出来的继承人，绝对是最好的，也是最让他省心的人。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说得对，孙儿受教了。” 过了一会，他们这边的鸭血粉丝，首先送上来了。 “好香啊！” 文珪欢呼道，拿起筷子跃跃欲试，要不是看到粉丝还冒着热气，早就大口吃了起来。 不过这么冷的天气里，再放片刻，温度就适合吃了。 “小公子喜欢吃什么？我再给你多一些。” 老板听到那么可爱的小文珪，说自己的粉丝很香，心中乐呵呵的。 文珪问道：“真的吗？我要鸭肝！” 老板拍手赞叹道：“小公子懂得吃，鸭肝确实香，等我一会！” 他还真的给文珪一大勺鸭肝。 “不用那么多，孩子还小，吃不完的。” 朱炫提醒道。 “能吃的，孩儿可以吃很多。” 文珪连忙说道。 老板哈哈笑道：“能吃是福！” 然后，他继续回去，给其他侍卫做剩下的粉丝。 吸溜吸溜…… 文珪开心地吃了起来。 朱元璋也吃了两口，再喝了一点汤，竖起大拇指道：“这味道，纯正！” 朱炫回忆了一下往事，笑道：“孙儿第一次吃鸭血粉丝，还是皇爷爷带孙儿在秦淮河附近吃的。” 朱元璋当然还记得，道：“眨眼间，那么久过去了。” 眨眼间，朱炫都长大成人，连孩子都有了。 时间过得真快！ 老朱摸了摸雪白的胡子，心想我都快变成老不死了。 “是啊！” 朱炫不知不觉，来到大明都有二十多年。 从一个小婴儿，长大到了现在。 这就是时间的流逝。 “很久了吗？” 文珪不是很懂，听到他们这么说，可爱地问了一句。 他们笑了笑。 朱元璋看到文珪满嘴是油，干脆用衣袖，擦了擦文珪的嘴巴。 这个时候，秦淮河的人，越来越多。 也有部分人玩累了，和他们一样准备吃午饭。 这个普通的摊档，很快来了不少人，那个老板忙得不亦乐乎，尽管真的很忙，但他又是真的快乐，想要的不多，就是这一份忙碌。 “皇爷爷，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朱炫担心道：“人多起来，就有点杂乱，孙儿担心有危险。” 朱元璋这一次，没有倔强什么，点头道：“听你的。” 然而，正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动乱的声音。 第1101章 勋贵的问题？ 动乱的声音，在喜庆的日子里，出现得很突兀。 也和大明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朱元璋他们很快被惊动了，不禁眉头一皱，在想今天这个日子，还有人在金陵城内闹事，显得很不合时宜，道：“我们过去看看。” 既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当然不会放过。 回宫的念头，暂时放下来。 “安排人，保护好！” 朱炫很清楚老朱什么想法，唯有吩咐人做足保护措施，再跟在老朱身后，一起往动乱发起的地方走去。 这个时候，围了一大群人。 但是，还有人很嚣张地，在驱赶要看热闹的百姓。 甚至还传出一些恐吓、威胁的话，听得老朱他们眉头一皱，单凭那些恐吓的话，就可以判断制造动乱的人，应该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说不定还是某些勋贵子弟等等。 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最看不得有勋贵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闹事。 “快走，看什么看？” “再不走，把你们全部捉起来！” “全部给我离开！” …… 一阵嚣张的声音，随之传了出来，那些围观的百姓被不断驱赶，他们比较胆小，听到这样威胁，确实不敢继续围过来，而是往四周散去，只能够远远地围观。 甚至没有人敢报官，因为可以看到两个兵马司的人，也在其中。 围观的人一散开，朱元璋也看到了兵马司的人。 还看到几个，穿着奴仆衣服的人，正在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拖的时候还狠狠地踩了几脚。 “带回去！” 其中一个奴仆，大喝了一声。 还有奴仆对兵马司的人拱了拱手，就把人拖着带走了。 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在地面的积雪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皇爷爷，好像要出事了。” 朱炫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朱元璋脸色阴沉下去，真的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点不能做的事情。 兵马司的人，还参与进来了。 看得出来，那几个恶奴，也是有背景的。 应该真的是，某个勋贵家里出来的恶奴。 只不过，还不等朱元璋他们说什么，那几个兵马司的人，发现又有人过来围观，当即大怒，其中一人走过来喝道：“你们做什么的？全部给我滚，再不滚，把你们全部捉了带回去。” 他们很不友善，直接大呼小喝。 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感觉。 朱元璋的脸色更沉，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 身边的锦衣卫，这个时候陆续现身，往这边包围过来。 那几个兵马司的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见朱元璋他们不肯走，这就不爽了，要动手捉人，好像不做点什么，别人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那样。 朱炫此时微微点头。 身边的雷纲会意，怒喝道：“跪下！” 这两个字一出，声音之中充满了威严，还是那种真正的威严，不是装腔作势能够装出来的。 那几个兵马司的人，当即被吓得身子微微一震。 好像意识到，要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你们……你们是谁？” 刚才说话那人，又给自己故作声势地喝了一声。 雷纲不说话，把自己的令牌，往那人丢过去。 那人还没把上面的内容看完，便是双手一抖，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随即双腿一软，直接跪下来，双手捧起令牌，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大人，误会，都是误会！” 其他兵马司的人一怔，都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全部围起来，别放走任何一人。” 朱炫淡淡地说道。 那些现身的锦衣卫，快速走了过来。 那几个要离开的恶奴见状，脸色大变，兵马司的人看到这里，想死的感觉都有了，慌得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们全部浑身颤抖地跪下，都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锦衣卫来了，可以被锦衣卫保护的人是谁？ 就算他们再怎么没脑子，也可以猜出来眼前的人都有谁，害怕得连行礼都忘记了。 “现在兵马司的指挥使是谁？” 朱元璋问道。 朱炫说道：“是常升。” 朱元璋冷声道：“让常升到镇抚司见咱，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所有人都带到镇抚司，让暴昭和胡闫都到镇抚司。” 跟在身边的锦衣卫一听命令，赶紧去行动。 那个被打得满身是血的男人，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但是要捉人的恶奴，也被吓得快昏迷了，人都要虚脱。 几个跪着的镇抚司的人，听到了这些话，同样被吓得全身发软，好像看到了屠刀已经悬在自己的脖子上，就等一声令下，屠刀就要把他们的脖子给砍掉。 他们不断地求饶，用力地磕头。 朱元璋早就过了仁慈的年纪，不可能对他们有任何仁慈的想法，直接让人把他们带走。 看到老朱那个杀气腾腾的眼神，朱炫就知道，很快有人要倒霉了。 但是，也活该倒霉。 也能看得出来，这件事应该和某个勋贵，或者某些官员有关系，不然也不会动用兵马司的人，并且还做得如此嚣张，以及那么高调。 “大明的官场，又要杀一批人了。” 朱炫心里在想。 不杀鸡儆猴，不剥皮实草，很多人是不会怕。 好多年没剥皮实草，很多人都觉得大明已经忘记了这个技能，进而做得不知道多嚣张。 “文珪，我们晚点再回宫。” 朱元璋说道。 文珪说道：“太爷爷要教训坏人，孙儿喜欢看。” 朱元璋郑重地点头道：“没错，咱要教训坏人，大明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坏人敢在咱们面前为非作歹，就应该好好地教训！” 他认为也很有必要，把这些教给文珪。 要让文珪，掌握这些本领。 “乖孙，我们去镇抚司衙门。” “咱倒是想看看，到底哪个勋贵，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活腻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 他们很快，也走了。 那些围观的应天百姓，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 但是，这样的事情，又和他们的关系不大。 把热闹看完了，看到没别的了，百姓们就这样离开，该做什么的，就去做什么，继续热热闹闹地去玩。 第1102章 无法无天 镇抚司衙门。 朱元璋他们已经到了这里，人也被带回来。 今天的蒋瓛，其实也在沐休，本该放假在家休息，但听说老朱到了镇抚司，还在外面捉了一大批人来，被吓得赶紧跑回去，并且传令下去，让所有正在休假的锦衣卫一起回来，随时等待老朱的命令。 “拜见陛下！” “拜见殿下！” “拜见吴王殿下！” 蒋瓛一进门，其他的暂时不管，首先在他们面前跪下行礼。 到了这个时候，态度一定要好，礼数一定要足，好好表现，才不会让朱元璋觉得自己不行。 “起来吧！” 朱元璋微微点头。 蒋瓛起来了，站在朱元璋的身边，本想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但是朱元璋他们不说话，好像在等待什么，他只好知趣地什么都不问，就这样站在一旁等安排。 到了这个时候，他可以肯定，不是锦衣卫的错。 看到兵马司的人也被带回来，还有几个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恶奴，蒋瓛根据自己的专业水平判断，问题一定在他们身上。 锦衣卫现在的责任，大概就是把他们审问一遍，再带到诏狱里。 “这些该死的家伙，大过年的在家休息不好吗？非要在这时候搞事。” 蒋瓛在心里暗暗地把那些人，都骂了一遍，让自己回来加班，当然很不爽。 没有人想要，在过年沐休的时候加班。 等了不一会，常升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同样先是跪拜行礼，再看到那几个兵马司的人，跪在镇抚司衙门的大堂内，一种不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本能地认为一定出大事了。 “请问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升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朱元璋淡淡道：“先到一边站着。” 常升立马闭嘴，不再过问什么，站在蒋瓛的身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可以肯定，这次事情很严重。 可能又要死很多人了。 又等了没多久，暴昭和胡闫匆忙地走进来。 他们也是在家里陪着家人过年，正准备享受几天假期的时候，突然得到锦衣卫的传召，来的还是锦衣卫衙门，心里多少有点不乐意，不过进了衙门，只见朱元璋也在，感受到气氛很凝重。 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 他们只好把心里的不满，暂时放下来，赶紧走到朱元璋他们面前行礼。 朱炫带着文珪，只是在旁边看着。 看样子，老朱还要亲自处理这件事，那么朱炫不插手了，正好有点事情，可以让朱元璋做做，免得老是说闲不下来，闲着太过无聊，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 想到太爷爷要教训坏人，文珪不知道多期待，准备好好地看一看，太爷爷的风采怎么样。 “好了，人都来了。” 朱元璋冷声道：“蒋瓛，你问一问，他们是谁，来自哪个勋贵家族的。” 听到是勋贵家族的人犯事，暴昭和胡闫二人，当即直勾勾地往那几个家奴看去。 他们都是文官，大明的开国勋贵，大部分是武将。 这又是天生的对立，他们注定了不对头。 只是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蒋瓛挥一挥手，两个锦衣卫当即拖着一个家奴过来。 然而，还不等锦衣卫开口，那个家奴害怕得磕头求饶，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 “陛下，我们是宣宁侯府中的人。” 那个家奴连忙说道。 宣宁侯，叫做曹泰。 他是把侯爵世袭下来的，上一任宣宁侯，正是大明的开国功勋，战死在沙场上。 朱炫听了这个名字，往记忆深处想了想，对这位宣宁侯也有点印象，主要是在蓝玉党羽的名单上，才会有点印象，毕竟蓝玉案牵涉很大，死了很多人，穿越之前看到过不少相关的内容。 现在的蓝玉，还是活生生的。 现在的宣宁侯，同样活着，没有被杀。 本来可以好好活下去，没想到曹泰在找死，朱炫在想历史放过了他一次，还不懂得珍惜，那么死有余辜。 “宣宁侯曹泰？” 朱元璋当然还是记得，那些功勋的名字，道：“他好像不在京师任职吧？” 朱炫摇头道：“没有，他回了安丰县，在安徽担任兵马指挥使。” 朱元璋冷笑道：“你们在安丰为非作歹也就算了，还敢闹事闹到金陵城内，宣宁侯好长的手，如果咱再放任你们，岂不是还能把手伸入到咱的皇宫里面？” 他们赶紧磕头，说不出话来。 也是不敢说话。 在想自己死定了，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你们为何来了京师？” 朱元璋又问。 那个说话的家奴磕头道：“回陛下，那个挨打了的人，是我们宣宁侯府的奴仆，此人偷了宣宁侯的钱，一路逃跑到京师，我们只好一路追来，没办法只好找兵马司的大人帮忙，宣宁侯在兵马司还是有点关系的。” 他们好像早就想好了，万一出事可以用什么理由解释。 这个家奴，把想好的解释说出来。 只是，听起来就不是那么真实。 以老朱的敏锐目光，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件事的背后肯定另有隐情，并不是捉一个奴仆那么简单。 常升听着，要不是朱元璋还在身边，就忍不住上去狠狠地给这家伙一脚。 什么在兵马司有关系？ 我的兵马司，是走关系的地方吗？ 常升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这几个家伙害死了，朱元璋不让他说话，他不敢开口，只是不安地站在那里，背脊快被冷汗打湿，但心里又在骂娘！ “是吗？” 朱元璋冷声问道：“兵马司的人，怎么说？咱要一个解释。” 常升终于可以开口了，喝道：“快说！是谁让你们帮他们捉人的？都说出来！” 这件事他不知情，和他的关系不大。 但也有罪，御下无方，连兵马司都管不好。 只要不是死罪，常升心想还是没所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在兵马司里面，找到一个可以背起所有罪名和责任的人，从而把一切罪过都推到这个人的身上。 那样才能撇清一切，和自己的关系。 “我们……我们……” 兵马司当中，为首的那个人连忙说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张千户下令，让我们这样做，就是奉命行事，陛下饶命啊！” “陛下，饶命！” 所有兵马司的人，跪下来磕头求饶。 哀嚎不断！ 第1103章 无恶不作的宣宁侯 作为兵马司里面，那些普通的士卒。 现在被捉回来的几人，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面的人让他们怎么做，他们按照命令怎么做了，在事后还可以分点钱花花。 有钱送上门了，基本不会有人拒绝。 曹泰在兵马司的关系中，也不可能和几个小卒有多大的关系。 堂堂一个大明的侯爷，要做点什么，也不会找几个小卒来做，而是让他们的顶头上司出手，那些小卒就是那位张千户派出去的。 “一个千户，好大的胆子！” 朱元璋的声音，越发冷清。 常升知道那个曹泰，还有兵马司的张千户，好日子要到尽头了，连忙道：“回陛下，那位张千户，叫做张启民，臣也不知道他竟敢做那么多事情，要不臣把他带回来？” “让锦衣卫去。” 朱元璋说道。 蒋瓛听了，明白又得自己出手，赶紧安排人行动。 锦衣卫的人，迅速去捉人。 那么剩下那些人，又是瑟瑟发抖地跪在镇抚司衙门里面，心里慌得一批，其实他们都可以感受到，自己要死定了，可是谁也不想死，对活着有一个希望。 他们的心里，怕死得不行。 “陛下！” 暴昭说道：“臣请求，这件案子，交给我们刑部负责。” 胡闫随之说道：“臣的大理寺，可以和刑部一起负责，保证能为陛下查得一清二楚。” 他们认为朱元璋把自己叫过来，肯定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必须说点什么，请求承担起这个责任，一定要彻查到底。 宣宁侯曹泰此人，他们都知道是谁，同样也是武将。 要对付那些武将，对付那些勋贵，他们还是很乐意。 “不急！” 朱元璋又道：“等到人来了，再决定应该怎么做。捉一个家奴，还要追到京师？你们认为，咱相信吗？” 那几个家奴一听，又是赶紧磕头。 如果是一个家奴，就算再怎么逃跑，也不可能跑到金陵，而是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风头过去了再离开。 但是，被他们捉了的人，逃到了京城，朱元璋认为那人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告御状，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家奴。 “你们可知道，欺君，死罪！” 暴昭怒喝一声，又道：“具体怎么回事，还不如实招来！” 欺君是死罪。 但他们做的事情，同样是死罪，都活不成。 听了暴昭的话，他们犹犹豫豫，不敢坦白。 蒋瓛说道：“陛下，要不臣把他们，带到诏狱审问？” 既然不肯说实话，诏狱里面，有的是让他们说实话的手段。 如果到了诏狱还不肯说，那么他们的皮，有可能被活生生剥下来，锦衣卫的手段可不是几个家奴能够承受的，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 “臣附议！” 胡闫他们本来是不怎么喜欢诏狱，但是在这个时候，认为把人放到诏狱里，那是最好的手段。 “饶命啊！” 那几个家奴一听，又是赶紧磕头。 诏狱有多可怕？ 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据说进去里面，死亡还是个解脱！ 还不如死！ “我说，我都说！” 其中一个奴仆，承受不住如此压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个人叫做……叫做鲁松，他不是我们侯府的奴仆，而是一个要上京告御状的人，他的姐姐、父亲、和大哥，都被我们侯爷杀了！” “我都说了，求陛下放过我。” 他哭哭啼啼，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求放过？ 不可能放过。 其他的家奴，现在彻底绝望。 闻言，朱元璋眼眸里的杀气更浓。 果然是来京城告御状，并且家里的人，都被曹泰杀了，那个家奴的话一出，不仅朱元璋怒不可遏，朱炫他们，包括胡闫和暴昭二人，都是怒发冲冠。 人家来告御状，曹泰还让人在京城拦截，和兵马司勾结，强行把人带走。 这样的行为，完全违背了朱元璋治理天下的意愿。 常升听了家奴的话，又一次感到背脊发凉，心跳都开始加快了不少，心里把那个张启民骂了一遍又一遍。 这他喵的，要害死自己了！ 兵马司千户助纣为虐，和勋贵有联系，帮勋贵拦截上京告御状的人，单凭这一点，就是死罪了。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以小见大。 通常发现了一件事，那么类似的事情，他们在背后肯定不止第一次做，拦截告御状的人，也绝对不是第一次拦截，兵马司岂不是要彻底腐败了。 “可恶啊！” 常升的心里，又是叫骂。 同时还慌得一批，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朱元璋最见不得的，正是这种事情。 作为侯爷，勋贵之后，竟敢欺压百姓，残杀百姓。 就算把他们全部剥皮，也没办法发泄心中这一口怒火。 看到他们杀气腾腾，文珪反而还有点害怕，躲在朱炫的身后。 “可恶！” “堂堂宣宁侯，竟敢做出这样不齿的事情。” “百姓有何错？他随意残杀百姓！” “上京告御状，是天下百姓的权利，金陵城内的登闻鼓，是陛下专门为那些无权无势的百姓设立，现在百姓连敲响登闻鼓的权力都没有了。” “曹泰，该死！” 暴昭被气得浑身颤抖，说话的声音中，蕴含着他无穷无尽的怒火。 胡闫说道：“曹泰，该死！” “陛下，臣恳请，剥夺曹泰侯爵，将其捉拿归案。” “再将曹家，彻查一遍。” “类似的事情，他宣宁侯府的人，一定没少做。” 胡闫又补充说道。 他们做得那么熟练，肯定不止第一次。 处在曹泰那个位置，也不可能只做一次那么少。 “乖孙，你安排捉人。” 朱元璋说道。 朱炫朗声道：“李旭，你带我的令牌找耿璇，让他带陆军到安丰县捉人，曹泰敢反抗，或者敢带动兵力反抗，格杀勿论！” 不是直接用锦衣卫捉人，也不用安徽当地的人去捉。 主要是考虑到，曹泰这个兵马指挥使的身份。 他在当地还是有一定的兵权，都到了这个地步，就是怕他会狗急跳墙，什么都不管，想要拼死一搏。 必须陆军出手，以兵力镇压，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其他的，都不太行！ “是！” 李旭接过令牌，赶紧走出镇抚司大门。 第1104章 想跑？晚了！ 张启民是兵马司的一个千户。 守卫京师，其实没什么事情可做，他平时也就耍点小聪明，或者利用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获得某些利益等等，他曾经还在曹泰部下当过兵，和曹泰的关系挺不错。 于是乎，曹泰通过张启民的关系，把那个叫做鲁松的人拦下。 本来还以为，只是随便捉了一个进京告御状的人，只要把人带走，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行了。 新年的第一天，所有官员都在放假的时候，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想法还是很美好，但谁也想不到事情还会闹得那么大！ “被锦衣卫带走了？” 张启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出了满身的冷汗。 现在可是下雪的天气，这一身冷汗出来，他感到浑身颤抖一下，再有就是背脊冰凉冰凉的。 这次要出大事了，人还是被锦衣卫带走。 如果这件事继续被严重化起来，张启民知道一定又要死很多人，特别是他这个罪魁祸首之一，肯定第一个死。 “快走！” 张启民首先想到的，便是跑路，连忙道：“快把东西收拾好，把我们能带走的钱财都带上，我们要离开京师，马上离开。” 家里的人听说要离开，都感到很疑惑地往张启民看去。 “我们离开？要到什么地方？为什么要离开？” 张启民的夫人，满脸不懂地问。 现在大过年的，还是新年的第一天，不在家好好庆祝，为什么要跑路？ “出大事了！” 张启民心急如焚地说道：“再不走，我们都走不成，快去把孩子带上，必须离开。” 离开了金陵，能去什么地方，他暂时还没想好。 但是，只要能够离开，可以活下来就够了。 以后的事情怎么样，留到以后再考虑。 “你是兵马司的千户，哪用离开？” “有什么事情，是你解决不了的？” 夫人可不想跑路了，只想好好地过年，一旦跑了，他们什么都没有。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很留恋在金陵城内的一切，谁也不想放弃美好的生活，到处颠沛流离。 “你……” “千户算个屁。” “别说千户，就是都指挥使，也没用！” “你要是不想走，那就继续留下，把孩子给我，我现在就带孩子离开。” 张启民大怒，同时又大急。 自己的夫人那么没脑子，还看不懂现在什么形势，他就不管了，活命重要。 夫人看到他那么心急，好像真的要出大事，犹豫着就不再坚持，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可是刚走出张家的大门，就看到数不清的士兵，把这里给包围了。 见状，张启民的夫人，直接脚软了，一屁股坐地上。 好像真的有什么大事，新年的第一天，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张千户，你们拖家带口，要去哪里？” 来捉人的，也是兵马司的人。 是常升的部下。 “我们只是随便出去走走，你们有什么事情？” 张启民还故作不懂地说道。 “陛下和殿下，都在等着你，跟我走一趟吧！” 来捉人的人，冷淡地说道：“大家都是兵马司的兄弟，你也不想让我为难，对吧？跟我回去。” “我……” 张启民犹豫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挣扎。 特别是听到陛下都在等着，他就是挣扎得再怎么用力，也是没用，陛下要弄死自己，也就一句话的事情，这下是死定了，家里的人可能也不会好过，一辈子为奴为婢。 他现在不知道多后悔，早知道就别管曹泰家里的事情。 好好地当一个千户，不舒服吗？ 他们很快，被兵马司的人带走，连家里的下人也不放过。 —— 镇抚司。 “陛下，殿下。” “挨打那个人，救回来了，也醒过来了。” “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点皮外伤。” 一个锦衣卫进来说道。 那个人被送去医院，那里是大明医疗水平最高的地方，没有之一，想要救回来很容易。 “带他过来！” 朱元璋听到并无大碍，就是可以来作证，他决定亲自审问，当场申冤，还百姓一个公道。 不管什么勋贵，又或者什么官员。 只要让他老朱遇上，这件事必须要管到底。 “陛下！” “张启民带到。” 此时，兵马司的人进来说道。 常升听到张启民带到，暗地里吐了口气，这件事其实和自己的关系不算很大。 只要张启民认罪，他的问题就不大了。 最多可能是治下无方，不过兵马司都指挥使的职务，能不能保住，暂时未知。 “带进来！” 朱元璋声音一沉，带着无上的威严说道。 过不了一会，张启民被丢到镇抚司衙门大堂之上。 “陛下，殿下。” “饶命，饶命啊！” 张启民的心底防线，此时完全崩溃。 看到朱元璋的时候，他首先想的是跪下磕头求饶。 祈求可以不死，只要能活着，肯定想活下去。 “饶命？” “你都做了什么？需要让咱饶命！” “区区兵马司的一个千户，你的胆子也很大啊！” 朱元璋冷冰冰地说道。 张启民听了，又继续磕头，好像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不断求饶，请求被放过。 朱元璋喝道：“说，你做了什么？” “臣……臣知错了！” “宣宁侯曹泰有一件事，请求臣帮忙，让臣配合宣宁侯府的人，拦截一个上京告御状的人，臣也不知道告的是什么，但以前臣在宣宁侯下面当兵，欠了不少人情，想着还了这个人情，再无拖欠。” “臣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启民哭诉道。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 朱元璋这就冷笑道：“你为了还人情，破坏了咱定下的规矩？在你的眼里，到底是曹泰重要，还是咱这个大明的皇帝重要？” 这句话又把张启民吓得满身冷汗，只能不断地磕头。 要是再说下去，成了他张启民准备造反了！ 朱元璋又道：“你一个千户，好大的官威！咱允许天下百姓告御状，你却敢破坏咱的规矩，到底是谁给你胆子这样做的？宣宁侯曹泰吗？” 听了此话，张启民浑身哆嗦，唯一能做的只有磕头。 额头此时多了一道血印，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还在磕头。 第1105章 要灭门？罪大恶极 “不知道咱是老了，还是杀的人少了。” “现在你们都不把咱放在眼内。” “区区宣宁侯，就能让你们破坏咱立下的规矩，拦截进京告御状的人。” “呵呵……好大的官威！” 朱元璋好久没试过，像今天这样生气。 发生了这种事情，确实把他给气到了，不敢相信大明的官员、勋贵，还能嚣张到这个地步，早知道就找个机会，把他们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掉。 “皇爷爷，不要动怒。” 朱炫看到老朱那么生气，赶紧过来安抚。 文珪也说道：“太爷爷，为了那些人生气，不值得！” 他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什么叫做告御状，但是也看得出来，太爷爷就是为了眼前那个人而这样。 看到自己的小重孙如此懂事，朱元璋的表情缓了缓，不那么气愤了。 “陛下，宣宁侯此举，罪大恶极！” “以小见大，一个宣宁侯，就敢做出那么放肆的事情，可以欺压得百姓连告御状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其他的勋贵，爵禄更高的勋贵，能有多放肆？” “他们做的事情，能有多不顾咱们大明律令！” “请陛下，下令严查！” 胡闫马上高声说道。 现在大明的勋贵，基本都是武将。 一个狠狠地打击武将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绝对不想放过，得让朱元璋动手。 “臣附议！” 暴昭附和道。 朱元璋如何不清楚，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冷声说道：“张启民，事情只有这么点？” 张启民停下磕头，现在的额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把地面磕出了鲜血印子，连忙道：“真的只有这些，臣只是答应宣宁侯，配合拦截，真正拦截的，是宣宁侯府的人，和臣没关系。” 他也想把这个锅，完全地甩出去。 扣在曹泰的身上。 那样的话，和自己关系不算大，或许可以保证不死。 “是吗？” “咱看你做这些事情，很是熟练，推卸责任更熟练。” “这种事情，你应该不止第一次做了吧？” “咱不相信你是干净的，类似的事情，肯定做得更多。” “蒋瓛，这个人，交给你了。” “撬开他的嘴巴，问出他都做过什么，根据问出来的内容追查到底，再去捉人，咱不需要证据，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捉到了全部剥皮实草。” “挂在我们金陵城墙上，让天下百姓、官员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当贪官的下场。” 朱元璋厉声喝道。 “是！” 蒋瓛现在很兴奋。 他有很久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也有很久没剥过皮，都怕自己的手法生疏了。 现在终于有倒霉蛋送上门，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张启民一听，又是大呼小叫地求饶，但锦衣卫根本不管他怎么样，强行地把人带走，不给他任何机会。 这样的人，不配拥有解释的机会。 不当场剥皮，算是朱元璋的仁慈。 换作是以前，已经开始磨刀霍霍。 “陛下，鲁松带到。” 这时，又有人进来说道。 鲁松，就是那个要告御状，但是被宣宁侯府家奴，打了一顿的男人，此时战战兢兢地走进镇抚司衙门，浑身颤抖地跪在朱元璋和朱炫的面前，整个脑袋里是空白的，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他只是个很普通的农民，平时见一见县太爷，已经相当难得。 现在大明皇帝，就在眼前。 下一任皇帝，也在。 那可是大明最厉害的人，也是权力最高的人，县太爷在他们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鲁松脑子里空白，也是正常的，毕竟普通的人，根本没机会见这样的大人物。 “就是你要告御状？” 朱元璋的话，首先打破了衙门内的沉寂，又道：“咱帮你主持公道，只要你有冤，不管是谁，咱都能帮你把他的皮剥下来，具体发生了什么，给咱说说。” “啊？” 鲁松的脑海里，空白依旧。 好像连朱元璋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满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让你说话！” 一个锦衣卫说道。 “草民……草民……” 鲁松终于缓过来，跪下来用力地磕头道：“草民是安丰县一个很普通的农民，上面有父亲、大哥、大嫂和姐姐，还有一个小侄子，但是……草民……呜呜呜……”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是凄厉地哭出来。 哭声悲惨，听了就让人感到可怜。 “宣宁侯曹泰，把草民的父亲、大哥、大嫂、姐姐和小侄儿，全部杀了，请陛下帮草民讨回公道！”鲁松又哭哭啼啼地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胡闫和暴昭二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朱炫的脸色随之阴沉，眼神也变得冰冷，这是几乎被灭了全家。 朱元璋更是杀气腾腾，手中屠刀很久没有饮血，现在要按捺不住了。 鲁松又道：“要不是草民跑得快，草民也到不了京师，一家人的冤，没有人伸，也没有人报仇。” 他再一次大哭，哭声让人听了，不知道多凄惨。 再想到他家里的事情，众人无不叹了口气。 “宣宁侯，为何杀了你那么多家人？” 暴昭看到老朱满脸要杀人的表情，愤怒得不行，便代替开口问道。 鲁松哭哭啼啼道：“宣宁侯曹泰的儿子，名字叫做曹宝成，他要玷污草民的姐姐，但是姐姐宁死不屈，被曹宝成活活打死，抛尸野外，草民一家找了好久，最终只找回尸体，后来去报官，可是安丰县的官府根本不敢受理。” “不敢受理？” 朱元璋的语气之中，带着浓厚的杀气。 好像已经把那个安丰县令，给判了死刑，加入剥皮实草的名单了。 鲁松连连点头道：“就是宣宁侯，让他不敢受理，刚开始草民一家还不知道为什么，见知县不受理，只好不断闹事，最终在一个捕快的口中得知，其实是宣宁侯曹家的人做的。” 说到了这里，他的声音除了悲伤，还有悲愤。 愤怒得不行！ 恨不得要把曹泰父子，硬生生地撕碎了。 刚才对朱元璋的敬畏，以及震撼，现在也都被他丢到脑后。 第1106章 该杀的，就杀 “作为勋贵，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宣宁侯该死！” 胡闫高声说道。 其他的人听到这里，无不愤怒，如果曹泰就在眼前，恨不得将曹泰撕碎了。 就算是锦衣卫的人，都觉得曹泰可恨。 “这就是咱们大明的勋贵，好一个勋贵。” “乖孙，你都听到了吧？” 朱元璋充满冷意的声音，淡淡地再响起，声音之中的杀意，让所有人一颤。 老朱只是老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应该杀人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会心慈手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常升作为场中的勋贵，被吓得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听着老朱的意思，好像要把他们勋贵全部都解决了，收回各种特权、爵禄等等，这可是不行的。 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常升不敢反驳什么。 怕就怕在，朱元璋真的要借用这件事，以此为理由，对他们勋贵动手。 现在不是开国那几年，很多老家伙都死得差不多，他们勋贵在军中的影响力大不如以前。 如果朱元璋要对他们动手，只怕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皇爷爷，勋贵有好，也有坏。” 朱炫只好说道：“对于那些好的，咱们可以留着，但是不好的，就算全部杀了，都不残忍！否则，大明很有可能，被这样的蛀虫给败坏了。” 朱元璋点头道：“乖孙说得很对！” 常升又吐了口气，有了殿下这句话，他们勋贵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鲁松，继续说。” 朱元璋淡淡道。 他要知道所有过程，再让那些勋贵，付出应有的代价。 鲁松说道：“草民知道是宣宁侯做的，只好去宣宁侯府讨要公道，但是很快被赶出去，草民曾听说，京城有一个登闻鼓，只要敲响了，无论有多大的冤屈，陛下都会管的。” 说到了这里，他往朱元璋看去。 朱元璋郑重点头，表示自己确实会管，也一定管。 “草民建议，全家一起进京敲登闻鼓，但谁也想不到，宣宁侯一直安排人在盯着草民一家。” “他们看到草民要进京，马上派人来杀我们。” “要不是草民跳江逃生，不可能有机会，跪在陛下面前。” “当时的江水，冷得让草民血液都快结冰了。” “草民好不容易才到了金陵，还没敲响登闻鼓，就被兵马司的士兵发现，被扣押下来，再联系宣宁侯府的人。” “草民趁他们不备，跑了出去。” “他们很快把草民找到，打了一顿，就有了刚才被陛下看到的事情。” 鲁松现在一边说，又是一边哭泣。 把自己的遭遇，全部说出来，生怕说得有什么遗漏，无法为自己申冤，更无法报仇。 朱元璋听了，脸色又是一沉。 “臣该死！” 常升不得不跪下，从一开始，就和兵马司有关。 按照鲁松的说法，应该是在进城的时候，就被兵马司发现，并且扣下来。 也就是说兵马司的人，做这种事情，真的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没少和下面各地的官员勾结，阻止一切上京告御状的百姓。 常升作为指挥使，需要承担的责任，又重了很多。 说不定还会被牵连。 “你确实该死啊！” 朱元璋冷笑道：“由此可见，兵马司里面的问题有多严重，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呵……咱要你这个指挥使，有何用？” 常升无法解释这件事，只是在朱元璋面前用力磕头。 朱炫有心要帮一下常升，但事实便是如此，他也不知道如何帮。 “请陛下，为草民做主！” 鲁松继续磕头。 在朱元璋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只要朱元璋愿意帮忙，这件事一定没问题。 “咱已经派人，前去捉曹泰一家了。” “你留在金陵，等曹泰回来，再进行审讯，如果你是冤枉的，咱绝对不会不管。” “刑部，鲁松先交给你们。” 朱元璋又道。 暴昭连忙道：“臣领命。” 鲁松又是磕头称谢，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他也不知道，连续说了多少个多谢，反正就是不断磕头。 “查兵马司。” “常升，咱还是相信你的。” “咱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回去自查。” “同时，刑部和大理寺，一起查兵马司，你们回去告诉都察院的官员，让他们也参与进来，把应该捉的人，一个不漏，都捉了。” “别沐休了，查清楚再休。” “整个案子，锦衣卫负责，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鲁松交给刑部招待，先分开来。” “你们明白了吧？” 朱元璋又说道。 “臣明白了！” 他们全部跪下说道。 听到还可以得到信任，常升感激得不行，激动道：“多谢陛下的信任，臣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不会让陛下失望！” “行了！” 类似这样的话，朱元璋听腻了，挥一挥手道：“新年的大好兴致，被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人打扰了，真扫兴，乖孙，文珪，咱们回宫！” “太爷爷，慢点走。” 文珪看到外面的积雪挺深的，赶紧走过来提醒。 朱元璋听了小重孙的贴心，心情好转了不少。 “咱知道了，文珪也慢点走。” 朱元璋哈哈地笑了，又道：“乖孙，我们回去吧，这件事你来跟进，要是处理得不好，咱连你也惩罚。” 朱炫说道：“皇爷爷，请放心，孙儿一定会把所有处理好的。” 他们爷孙三人，便是如此离开镇抚司衙门。 要不是突发奇想，出来走一走，谁也不知道，新年的第一天，还能出现如此大案。 这一次，出来得好！ 否则，又有百姓含冤，又有百姓被勋贵欺压，而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乖孙，你觉得那些勋贵，应该如何处理？” 朱元璋问道。 那些跟随他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都不在得差不多了，那么勋贵就是那些老伙计留下的后人。 按照他的想法，是找个理由，找一个机会，杀一批，杀鸡儆猴，才能震慑剩下的所有勋贵，但这样做又太残忍了点。 “按照孙儿的想法，先把他们查一遍。” 朱炫想了想说道：“有没有问题，查过了就能知道，如果有问题，那就杀，没问题让他们照常。” 杀是需要杀，才能杀鸡儆猴。 朱元璋微微点头。 第1107章 咱不在乎骂名 目送朱元璋他们离开，常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现在压力最大的人，就成了常升，整个兵马司现在都是他负责管理，其中一个千户出面，竟敢拦截上京告御状的百姓，还和勋贵勾结做这些不法的事情，差不多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都怪张启民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告御状的人，是他一个千户能拦截的吗？ 彻底被他们害死了！ “开国公，兵马司的事情，我们也会帮你们调查。” 胡闫首先表态，又道：“但是，还请开国公尽量配合，如果查出了什么，希望开国公不要包庇任何人，否则就是得罪你们所有勋贵，我也要把这件事捅出去。” 因为曹泰是勋贵，常升也是勋贵。 他们文官担心这些勋贵，有可能互相照顾，互相包庇，准备瞒天过海，把事情尽量压下，也把兵马司的问题大事化小等等。 文官绝对不想看到这一幕，也是一个可以很有效地，打击武将的机会。 “我们当然不会！” 常升马上说道。 谁他喵的敢在这个时候包庇？ 如果他们敢，锦衣卫分分钟教他们重新做人。 对于这个案子，锦衣卫一定会派人时刻盯着，如果他乱来了，常升开国公的爵禄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搞。 “兵马司出现如此蛀虫，这是我的错。” 常升又说道：“我这就回去清理蛀虫，不打扰两位大人了。” 这件事很紧迫，必须尽快给一个答案，他说完便离开镇抚司衙门，赶紧回去彻查整个兵马司，把那些乱搞的人全部捉起来，送去锦衣卫诏狱，给蒋瓛剥皮。 看到常升走了，暴昭叹了口气道：“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不得安宁！” 胡闫无奈地苦笑道：“我们身为父母官，就该如此！走吧，回去把下面的人集合起来，尽快解决这件事。” 他们也不得不过年加班，先把案子审了，再考虑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过不了多久，他们都离开了。 那个叫做鲁松的人，被暴昭带走。 作为受害人，也是整个案子的证人，鲁松还是很重要。 “都走了！” 蒋瓛想到又可以剥皮实草，眼眸里闪过一抹激动之色，喝道：“把我们所有沐休的人，都传回来，开始干活了！” 新年的第一天，就要回来干活。 不少人是不乐意的。 但是，那么大一个案子摆在眼前，就算他们不乐意，也必须回来加班。 如果他们不愿意做，有的是人愿意。 新年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如此传出去，传遍整个朝堂。 不少官员听说这个案子，不由自主地在想，又有人要倒霉了，特别是被老朱遇上，不知道又有多少倒霉蛋得好几族消消乐。 —— 朱炫和老朱回到宫里。 他们只是让相关的官员查案，但没有宣布全部结束沐休。 因此，现在还是放假状态。 朱炫跟着朱元璋，回到乾清宫，此时的文珪已经玩得很累，躺在软榻上休息，朱元璋拿来一张厚实的毛毯给文珪盖上，担心冷到小重孙。 “要不是咱出去一趟，还不知道外面的人，可以如此放肆。” “登闻鼓是咱立下的，民告官，也是咱立下的规矩。” “居然还有官员敢和勋贵勾结，拦下告御状的百姓。” “咱还没死，他们就敢破坏规矩！” 朱元璋越想越生气，又在想为何这样的官员，一直杀不完呢？ 杀了一个，但还剩下一堆。 “咱们大明那么大，人那么多，当然什么人都有。” 朱炫安抚一下老朱的情绪，又道：“只要人口的基数大，有时候很小的事情，都能放大很多倍，皇爷爷做了那么多，已经做得很好了。” 朱元璋听着朱炫的话，得到了些许安慰，但还是摇头道：“不，咱做的还是不够好。” 如果真的有那么好，就不会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咱们大明的勋贵，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元璋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勋贵的问题。 给人一种感觉，就是老朱想要对勋贵动手。 但是这个群体的人，有好有坏，要把他们一竹竿打倒，又不怎么合适。 “宣宁侯一家，确实不是好东西。” 朱炫赞同地说道：“咱们大明的勋贵那么多，自然良莠不齐，别说勋贵，很多世家大族，都没少做类似的事情，甚至还会和当地的官员勾结。” 朱元璋皱起眉头。 这个问题，他当然是知道的。 但是越想下去，他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天下百姓。 朱元璋也是从百姓起来，当上了皇帝，现在对不百姓，就是忘本，无奈地叹道：“天下百姓，都在供养咱们朱家，但咱们朱家却对不起百姓，乖孙你说如何？” 越是年纪大的人，越喜欢钻这样的牛角尖。 很多事情，无可避免会发生，只能说尽量控制，无法杜绝。 别说现在是古代，哪怕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也避免不了类似的事情。 朱炫只好说道：“咱们老朱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无法处理得来天下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孙儿认为想要解决好这些事情，靠的还是吏治，靠的还是下面的官员。” 朱元璋说道：“如果下面的官员乱来，朝廷什么都靠不了。” 如果下面的官员乱来，天下百姓就得不到保障。 “乖孙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 朱元璋问道。 朱炫想着，叹道：“孙儿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加强监督，加强权力的监察，拓宽民告官的渠道，尽可能减少类似的事情，总不能把勋贵都处理掉。” 朱元璋认真地想了好一会，郑重地说道：“这件事，咱来做，咱来安排，你先查好这个案子，以及处理一下兵马司、勋贵的问题，那些勋贵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苦。” “好啊！” 朱炫听得出来，朱元璋还是想把一些骂名包揽在身上。 如果这样整顿官员，将来天下官员骂的可能就是朱炫。 也会把一切的压力，落在朱炫身上。 朱元璋更担心朱炫的手腕不够强硬，压不下那些官员的反抗，无法用强有力的手段把这件事完全做好。 朱元璋认为，自己来做，最合适了。 反正他也不在乎骂名。 第1108章 官员们的恐慌 朱炫在乾清宫，又坐了一会，随后抱起文珪回坤宁宫。 文珪还是小孩子，体力没有朱炫那么好，在外面走了大半天，现在睡得很香。 “殿下，回来了！” 沐沅君看到朱炫的时候，开心地走过去，又道：“文珪怎能让你抱着呢？” 朱炫笑道：“文珪是我们的孩子，当然可以让我抱着，这臭小子累了，我抱回去让他休息。” 等到他把孩子放下来了，沐沅君让人端来晚饭。 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文珪的晚饭，臣妾让御膳房的人先暖着，殿下肯定饿坏了！” 沐沅君很温柔体贴地说道。 朱炫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幸福是什么样的，笑道：“确实有点累了，今天陪皇爷爷在外面走走，又遇到了一件事，还是比较伤脑筋。” 至于是什么事情，沐沅君没有问太多。 作为朱炫的后宫，沐沅君还是很懂事。 只不过，今天的案子，又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朱炫简单地把事情说了说，就当作和她分享。 “这么说来，那个姓鲁的人家，挺可怜的。” 沐沅君轻声说道。 朱炫点头道：“确实挺可怜的，无缘无故被宣宁侯曹泰一家杀害，不过宣宁侯曹泰的好日子，也快走到尽头，等到下面的人，把他们解押回京，最后的结果大概是被皇爷爷剥皮实草。” “啊？” 沐沅君听到这个词，忍不住惊呼。 她当然听说过，老朱对付贪官的各种手段。 剥皮实草就是其中之一，是她认为最残忍的手段。 朱炫笑道：“那也是他们活该，鲁家一家那么多条人命，其中还包括孩子！” 沐沅君赞同道：“他们确实该死，不过，臣妾有一个请求。” “说吧，有什么事情？” 朱炫好奇地问。 很难得地看到，沐沅君还有事情想请自己帮忙。 沐沅君犹豫着说道：“臣妾的沐家，也是勋贵，臣妾现在就可以想到，接下来皇爷爷可能不会让勋贵好过。臣妾能不能发电报回去，让爹爹他们先自查？这也不是为了隐瞒，如果自查发现有问题，一定会把问题上报的。” 很多人都是有私心的。 沐沅君当然也有私心，不想看到沐家出事。 然而，把话说完了。 沐沅君认真地想了想，又发现自己说的很不对劲，赶紧跪下来道：“是臣妾乱来了，这样做会破坏规矩，请殿下原谅。” “起来！” 朱炫扶起了她，笑道：“我知道你关心沐家，才会这样说，我可以理解，其实我还是很相信沐家。” 要知道沐家是绝对忠于大明。 沐家为大明在西南，镇守好多年，贯穿了整个大明朝。 到了南明时期，沐家还愿意保护南明最后的皇帝、太子等，一路逃到缅国，末代黔国公沐天波在咒水之难，悲壮战死。 沐天波死后，就是清朝了。 一些和反清复明相关的作品里面，还延续了沐家的作用。 朱炫当然可以完全地信任沐家。 “既然你有这个担心，明天让人发个电报回去问一问。” “如果真的有问题，沐家不要隐瞒为好。” “有时候瞒得越多，问题越严重，到时候爆发出来，整个沐家都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后果接下来。” 朱炫叮嘱说道。 如果沐家有什么大问题，也延续不到南明时期。 黔国公的爵禄，可是能一直延续到沐天波身上，也就是说中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也不排除历史被改变了，导致现在的沐家很不一样。 “多谢殿下！” 沐沅君愧疚地说道：“如果沐家真的有问题，臣妾不当太孙妃，殿下就是把臣妾和文珪都贬了，也毫无怨言。” 朱炫看到她的懂事，哈哈地笑了：“不会的，就算我想这样做，皇爷爷还不一定同意，他最宠爱文珪了。” 想到文珪的受宠，沐沅君总算可以放心。 很多时候，在皇宫里面，就是母凭子贵。 沐家又长时间在西南，对大明忠心耿耿，可以说没有什么外戚的问题。 “好了，我们休息吧！” 朱炫说道。 沐沅君轻快地点了点头。 —— 次日。 关于告御状的案子，传播得越来越厉害。 兵马司的自查，已经开始了，锦衣卫、刑部和大理寺同时介入，确保这次自查完全没有问题，把应该捉的人都捉了。 同时，都察院的人，也在行动。 现在还是沐休，但等到沐休结束，正式上班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开启狂喷模式，把常升他们勋贵，全部喷一遍。 只不过，更多官员，还是想到老朱对付贪官的手段。 这件案子还是朱元璋首先发现，就有人忍不住瑟瑟发抖，担心连累了自己，又是大开杀戒，把官员们一股脑地杀了，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听说一个兵马司的千户，已经被锦衣卫剥皮了。 这就使得他们更担心，也让一些勋贵低调了很多。 “殿下！” 这时，常升进宫了，来到朱炫面前，躬身说道：“臣按照陛下和殿下的吩咐，彻查兵马司，有些事情开始倒追调查，还发现有不少人存在问题。不仅军官，士兵也如此，查出有问题的人，已经全部拿下，送去给锦衣卫了。” 他说完了，双手举起，把一份名单递上。 那是捉人的名单。 侯显接过名单，送到朱炫面前。 朱炫打开看了一会，只见名单上都是名字，已经捉了二十多人，确实有军官，也有普通的士兵。 “只有这点人，还没完吧？” 朱炫淡淡地问道。 常升马上跪下来，声音颤抖道：“还没完，我们继续查，还发现一些时间比较久远的难查，但绝对不会放过，兵马司如此混乱，目无法纪，都是臣的错，臣治下无方，请殿下责罚！” 这个责任，他无论如何，也是摆脱不了。 “惩罚之类，等到这件事结束了再说。” 朱炫淡淡地说道：“开国公继续去查，我只有一个要求，凡是你们兵马司内，有问题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别管他职位的高低。”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哪怕开国公你自身，只要被锦衣卫查出有问题，我也会处理，尤其是和告御状相关的问题。” 此言一出，常升更感到心里不安。 第1109章 纨绔少爷 “臣不怕被查。” “如果查出有问题，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常升确实感到了担心、害怕，但又不至于完全慌张，对自身还是很自信，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他也是知道的。 不应该做的事情，坚决不会做。 他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有问题。 “好！” 朱炫微微点头道：“我也相信开国公，你们继续查下去，如果需要配合，你尽管提出来。” 常升放心道：“多谢殿下的信任！” 只要自己能够安全，他没别的问题，也一定会尽力地查。 到时候就算有惩罚，他也不在乎，能安全、保留爵禄，对于他们常家而言，足够了！ 可是兵马司内部的问题，也许会比较严重。 直到现在了，问题才爆发出来，可想而知，积累了多长时间，只要查一查，肯定能查到很多。 常升很快便领了命令离开。 朱炫准备回去休息时，胡闫和暴昭也来求见。 他们把从昨天到现在，查出来的结果，送来给朱炫过目。 “接下来，就等曹泰的一家到案，这件案子差不多可以完结。” “但是案子带来的后续问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把萝卜拔出泥。” “这个案件背后，暴露的问题很多，比如兵马司，比如勋贵。” 胡闫郑重地说道。 这个事件，就是超级严重。 朱炫点头道：“我都明白了，还得辛苦你们继续，先把证据等都准备好，等到曹泰归案，这些问题我会处理的，应该捉的人，一个都不会落下！还有勋贵，他们安逸的时间太长了，确实需要好好地震慑。” 听到朱炫也有意，要对勋贵动手震慑，暴昭马上说道：“勋贵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并不是那么容易。” 很多勋贵之间，关系都不错。 以前一起打天下，肯定有交情。 “但是老一辈的勋贵，大部分都不在了。” 朱炫的话，使得他们眼前一亮！ 这句话，也很有道理。 勋贵的关系再怎么错综复杂，那也是老一辈的人。 现在老一辈的人，没有得差不多了，年轻一辈那些，不是谁都会给他们这个面子。 在这个时候，对勋贵做点什么，其实也不是很难。 “多谢殿下的提醒。” 暴昭明白应该怎么做。 朱炫又道：“实事求是，你们也不能乱来，否则勋贵我不处理，先处理了你们！” 很多勋贵家族，还是很好的。 像曹家那样的，只是极个别例外，不能代表全部。 这一点他们当然懂，绝对不会乱来。 “是！” 胡闫和暴昭齐声说道。 说完了，他们就下去，继续折腾这个案子。 “很快要对勋贵进行调查！” 朱炫想了想，不过又不是把勋贵，全部处理掉。 有一部分勋贵，确实越来越过分，如果安分守己一点，还不会有人理会他们，但这样折腾，谁也看不过眼，那就把这部分勋贵拔除了。 还是等到曹泰一家，全部捉回来了再说。 本来还是过年放假的时候，朱炫也得无奈地加班，把他们汇报的东西处理一遍，这才回去东宫休息。 —— 安丰。 新年期间，这座县城的热闹程度，虽然远不如金陵，但是也不会少。 城内张灯结彩，游人如织。 现在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安丰县内的一个妓院，哪怕大白天，里面也是一群的客人，这方面的生意，在古代那是最赚钱的存在。 曹宝成就是曹泰的儿子，御状一案的男主角之一。 鲁松的姐姐，就是曹宝成要玷污的，但现在的他，一点事都没有。 所有的事情，都被曹泰解决掉。 在家里被禁足几天，就能正常地出来玩，出来第一个要去玩的地方，自然就是妓院，像他这样的花花公子，那是城内各大妓院的常客，去妓院的路比回家还要熟悉。 “曹公子，你可算来了。” 曹宝成刚走进妓院，那个老鸨便迎面而来。 他和老鸨的关系，比起和曹泰的父子关系还要好。 “最近出了点事，现在才有时间过来。” 曹宝成完全不把鲁松一家的事情当一回事，认为有曹泰解决，那都不是事儿！ 曹家是开国功勋，曹泰在当地还有兵权。 安丰县的县令，也是他们曹家的人。 整个县上下所有官员，和曹家穿上同一条裤子。 他们曹家在安丰这个小县，完全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就是玷污一个女子，杀了女子全家？ 都是小事情！ “绮罗在不在？” 曹宝成刚进来，就要找自己的老相好。 一想到绮罗那个身段，那个美貌，他快要流口水，顿时变得硬气起来了。 老鸨笑道：“当然在！绮罗一直盼望曹公子来，那么多天看不到曹公子，绮罗消瘦了很多！” “真的吗？” 曹宝成听着，便笑眯眯道：“我这就去摸一摸看，绮罗哪里瘦了，嘻嘻……你们不用管我。” 绮罗在哪里，一般在什么房间。 他比老鸨还要清楚。 正常情况之下，这个妓院是不敢让绮罗去接客，那是曹宝成在这里养着的女人，如果老鸨敢让绮罗接见其他客人，这个妓院就不用开下去，老鸨也不用活了。 只手遮天，差不多就是这样。 “好啊！” 老鸨很懂事地退到一边。 曹宝成真的和回家一样，熟练地到了妓院的后院，那是绮罗的住所。 作为妓院的头牌，又得到曹宝成的宠爱，老鸨安排了一个院子给绮罗居住，还有丫鬟伺候，曹宝成来到这个小院子，刚进来便大笑道：“绮罗，我来了，绮罗……” 换做往常，他叫喊了两声。 绮罗肯定会主动出来迎接。 “难道说人不在？” 曹宝成犹豫着，然后就愤怒了。 老鸨不是说绮罗还在，怎么现在没有人回应？ 曹宝成觉得他们在骗自己，说不定绮罗在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到这里，便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在门上。 砰！ 绮罗房间的大门，就这样被曹宝成踢开。 然而，他刚到里面，就看到倒在榻上，好像昏迷了的绮罗，正要走过去问怎么样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出现。 还不得他缓过来，身后的人，一脚踢在曹宝成屁股上。 把曹宝成给踢飞了！ 第1110章 救命啊 砰！ 曹宝成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能停下来。 摔得一个面朝天。 停下来的瞬间，曹宝成的怒火，按压不住往上涌，直接喷薄出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安丰县！ 他们曹家在安丰县只手遮天，有权有势还有钱，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不敬，现在竟然有人敢打自己？ 曹宝成绝对不能忍！ 怒不可遏，怒火冲天。 不管来的是谁，有多大的胆子，只要敢打自己，那么他们全部该死，把他们都杀了。 “你他娘的，敢打我？” “你们知道，我是谁？” 曹宝成大怒，一边叫骂，一边爬起来。 可是他还没站稳，又重重地挨了一脚，只听到打人的人冷笑道：“你又知道，老子是谁？” 言毕，还不等曹宝成再爬起来，打人那人，一脚踩在曹宝成胸膛之上，露出身上的飞鱼袍、绣春刀，还有一把挂在腰间的手枪。 这是标准的，锦衣卫的衣着打扮，手枪已经成为锦衣卫的标配。 朱炫是让陆军去捉人，但是也让锦衣卫随行，有些时候，做某些事情，还是锦衣卫比较擅长，比当兵的做得更好。 眼前的锦衣卫首领，正是纪纲，得到蒋瓛的安排，他专门来安丰县捉人。 先捉了那个罪魁祸首，曹家的花花公子曹宝成。 “锦……锦衣卫？” 曹宝成看到飞鱼袍的时候，整个人随之愣住，进而又想到自己在前不久做过的事情，不由得浑身一颤。 锦衣卫的人，难道是来捉自己？ 因为那件事而来？ 各种不好的想法，反复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瞬间心如死灰，怕得颤抖。 纪纲冷笑道：“看来你也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最好配合地跟我回去，我还能对你好一点，否则……剥皮、抽肠等手段，我都会用在你的身上。” “带走！” 他最后又大喝一声。 其他跟随来的锦衣卫，直接动手捉人。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曹宝成当然知道，剥皮、抽肠都是些什么样的刑罚，感到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不想束手就擒，不想跟锦衣卫回去，用力地挣扎，并且大叫道：“你们凭什么捉我？快把我放开，我爹是宣宁侯，你们敢捉我，你们死定了！” 他的挣扎，一点用都没有。 锦衣卫的人，死死地把他按住，再拖着往外面去。 对于那个昏迷的绮罗，纪纲一点想法都没有，随便她继续昏迷。 “别说宣宁侯，就算曹泰是当朝国公，他也救不了你。” 纪纲冷笑道：“做了这种事情，他尚且自身难保，还怎么救你？” “救命，救命啊……” 曹宝成拼命地大叫，希望可以惊动其他人，把锦衣卫给拦下来。 他真的不想被锦衣卫带回去，锦衣卫的诏狱，那是地狱一般的地方，惊慌失措地挣扎大叫。 叫声很快，惊动了其他人。 老鸨首先过来一看，惊呼道：“你们什么人？敢捉曹公子，来人，快来人，把他们拦下，再派人去通知曹家！” 这里的护卫，听到呼喊，赶紧走过来。 他们看到曹宝成被捉，马上要动手抢人，可是还没打起来，听到一阵枪声出现。 纪纲一枪把那个老鸨给打倒，露出身上的飞鱼袍，冷笑道：“你们再来拦一下试试？我的枪里，还有五颗子弹！” 枪声刚出现，瞬间吓到所有人。 要知道枪支等东西，是大明官兵才能用的武器，外面的人不可能拥有，就算有也打不响，因为没有弹药。 看到纪纲敢在这里开枪，把他们吓得不轻，被射杀的老鸨，也没有人敢管，无不害怕地后退。 “锦衣卫，他们是锦衣卫的人！” 终于有人认出飞鱼袍，又是一声惊呼。 要知道锦衣卫这个群体，在他们看来，那是超级可怕，民间就有不少，关于锦衣卫各种凶狠事迹流传。 曹公子要被锦衣卫捉了，妓院里面的人，怕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带走！” 纪纲又说道：“先去县衙！” 他们锦衣卫的到来，在安丰县暂时没有人知道，和耿璇他们分开行动，纪纲负责捉人，耿璇负责压下曹泰，及其带领的士兵。 一行人便是如此，离开妓院。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等到锦衣卫走远了之后，他们才敢看一看被枪打倒的老鸨，但没有人敢报官，或者通知曹家的人。 纪纲都说了，要去县衙。 曹宝成被捉，他们认为曹家要完了，整个安丰县谁不知道，曹家做的那些事情，有多么的人神共愤。 安丰县衙。 纪纲带着人到来，刚要进去，但被这里的衙役拦下。 “曹公子，是曹公子。” “你们捉了曹公子，快把人放了！” 衙役一眼认出了曹宝成，马上便是惊呼，再回去摇人，把纪纲他们包围起来。 “救我，你们快救我。” “我会告诉我爹，给你们一辈子的富贵。” “快救我！” 曹宝成好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地大叫说道。 “一辈子的富贵？就怕你们没命享用！” 纪纲丢出自己的令牌，喝道：“让这里的县令出来见我，当然你们也可以反抗，但反抗了，就是谋反大罪！” “锦……锦衣卫？” 拿到令牌的衙役，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时双手一个哆嗦，差点没拿住，把令牌摔地上。 锦衣卫的人，要来捉曹宝成。 曹家，要完了！ 这个念头，他们首先浮现出来，再有人赶紧跑回去上报。 过了片刻，安丰县令出来。 “大人，锦衣卫的大人。” 安丰县令名字叫做潘泽芳，跑出来一看，首先看到的就是飞鱼袍，再看到被捉了的曹宝成，不由得感到惊慌。 这些年里面，曹家做过的事情，他没少参与。 要说曹家不干净，那么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曹宝成被捉，潘泽芳认为，自己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潘大人，救我，快救我！” 曹宝成激动地大叫道：“只有你可以救我，我不想死！” “你就是安丰县令？” 纪纲完全不理会，曹宝成如何大呼小叫，厉声喝道：“拿下！” “啊？” 潘泽芳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迅速地被锦衣卫的人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那些衙役愣了一下，想要救人，但又不敢，最终只是站在一旁。 第1111章 你要不要体面？ “大人，为什么？” 潘泽芳颤声地问道，但是他这样，就是明知故问。 自己做的那点事情，在锦衣卫面前，肯定隐瞒不了。 “到了诏狱，把你的人皮剥下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先带下去。”纪纲大喝道。 “啊……饶命，你们不能对我这样！” 潘泽芳高声地大叫。 但是，不再有人理会他的叫喊，直接把他拖走，也包括曹宝成，同样被带走，大呼小叫在锦衣卫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曹宝成彻底绝望，又感到了恐惧，但他不后悔这样做，只是后悔做得还不够心狠手辣，没能把鲁松也杀了。 他可以很肯定，一定是鲁松一家的事情，真的让鲁松成功告御状了。 后悔莫及！ 现在再怎么后悔，已经没用，人都被捉了，一切为时已晚。 剩下的，只有绝望。 “集中所有衙役，随我到曹家捉人。” “曹家的人，一个不留！” 纪纲又高声说道。 安丰县的衙役，不敢不服从。 就算这里山高皇帝远，但是他们作为一个小地方的人，县令被捉了，曹家要完了，没有任何主心骨，同样还是畏惧锦衣卫。 在纪纲的安排之下，这些衙役不得不跟随行动，还有人在前面带路，往曹家杀过去。 “你们要做什么？” 曹家的管家，看到一群衙役杀进来，马上带领曹家的护卫出来拦截。 “锦衣卫，奉命捉人。” “把这里的人，全部捉了，谁敢反抗，就是造反。” “动手！” 纪纲大喝道。 曹家的管家看到这里，很快明白出大事了，他又不能看着曹家没了，连忙大喝道：“你们不可以捉人，有什么事情，等我们侯爷回来再说，你们就算是锦衣卫，也不能闯进来，这里是侯府。” 纪纲冷笑道：“你们侯爷？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听到曹泰自身难保，曹家管家彻底绝望，一时间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但是，曹家上下所有人，很快被锦衣卫控制起来，再被锦衣卫带走。 —— 军营。 耿璇带领的陆军，已经来到了这里。 曹泰作为当地的兵马指挥使，听说陆军来了，便出营迎接，他当然知道耿璇是谁，新军陆军的首领，还是皇太孙殿下的人。 皇太孙未来就是皇帝，耿璇还有可能，成为从龙之臣。 新军又是目前大明公认的，战斗力最强的部队。 各种因素叠加起来，足以证明耿璇的身份地位有多高，未来的前途，有多么光明。 “耿将军。” 曹泰看到耿璇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尽管他不是很清楚，陆军为何要来这里，但一定带有某些目的。 要知道军队是无法捉人，不会处理那些刑事案件，曹泰认为陆军的到来，有可能是外出操练，根本就没有将其往曹家事件上面想。 “宣宁侯。” 耿璇微微作揖，便说道：“有些事情，我想和侯爷聊聊，要不安排个合适的地方？” 闻言，曹泰对耿璇的到来，更感到疑惑。 只不过，耿璇的地位，摆在这里，耿家的爵禄，比曹家更高，他不敢不从，只好说道：“当然可以，耿将军这边请。” 他们很快，到了一个帐篷内。 “耿将军，你是不是带有什么特殊命令来的？如果是，直说无妨！” 曹泰开门见山地说道。 耿璇也不兜兜转转，郑重道：“你们曹家的事情，陛下和殿下都知道了，他们很生气，前不久在京师就有不少人，因为你们的事情被捉了。” “什么事情？” 曹泰问道 耿璇说道：“宣宁侯没必要装作不懂，什么事情你比谁都要清楚，我是奉命来带你回去，你们曹家现在，应该被锦衣卫拿下了。” “什么？” 曹泰猛地站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不装了。 锦衣卫出手，那就是肯定出问题，前去告御状的鲁松成功了，还惊动了朱元璋，霎时间让他背脊的衣服，被汗水全部湿透。 要知道那是锦衣卫，他们曹家的人，被锦衣卫捉了，能有好下场吗？不可能有！ 能活下去，已经是侥幸。 “我为陆军总指挥，带兵来此，为的就是压下有可能会反抗的卫所士兵，毕竟你是这里的兵马指挥使。” 耿璇又说道：“我建议，宣宁侯还是不要反抗，我也好给你一个体面，如果你非要反抗，就算可以用我做人质，但你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我带来的，在外面的陆军，足够应对你们卫所。” 曹泰听着，又坐下来。 既然上面的人，要对他们曹家动手，就不可能给曹泰反抗的机会，简单来说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后悔！ 曹泰现在不知道多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宠坏曹宝成，发生了那种事情，一开始想的应该是大义灭亲，而不是包庇。 现在包庇到最后，下场很凄惨。 “宣宁侯，你体面一点，在军中还能保持几分威望。” “如果你不想体面，我们唯有对不起你了，朝廷给你的选择，便是如此，你们自己看着来选吧！” 耿璇说完了，再往曹泰看去。 在等着曹泰的答案。 曹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以及无穷的懊悔之中，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挣扎了一会，无奈道：“我任由耿将军处置。” 闻言，耿璇这才笑了：“宣宁侯的选择，是对的。” 曹泰又问：“耿将军，你说我们曹家还有没有可能……” 耿璇打断了，反问道：“宣宁侯有没有参与进去？” 他说的这个参与，就是杀鲁松一家的事情。 就算不提这件事，曹家在当地做了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也很难得到上面的原谅，如果原谅了他们，那些被欺压的百姓怎么办？ 不能对百姓不公平。 曹泰点了点头。 “如果你没做过，或许还能求情，但你做了，基本不可能。” 耿璇说道：“鲁松一家被杀，陛下很愤怒，他老人家，最看不得这种事情。” 还有要严查勋贵，他还没有说出来，就算曹泰还活着，但朝中勋贵，肯定对其恨之入骨，往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完了！” 曹泰无奈地长叹。 第1112章 剥皮也不为过 曹泰想要体面，耿璇可以给他体面。 至于当地卫所的指挥权，耿璇暂时接管，再等朝廷的命令到来，他才能回去，但曹家的人，包括曹泰，就是纪纲带走。 离开军营的时候，整个卫所营地的士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认为，曹泰要被调走了。 这就是体面。 “多谢耿将军！” 曹泰说道。 耿璇摇头道：“宣宁侯客气了。” 曹泰苦笑道：“我现在，不再是宣宁侯，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耿璇说道：“先回城，见一见锦衣卫，宣宁侯接下来要跟锦衣卫进京。” 安丰，县衙。 曹泰被带到这里，纪纲知道他们来了，便出来迎接。 “耿将军，他们交给我即可！” 纪纲看了一眼曹泰，便挥一挥手，身后锦衣卫的人快速出来，把曹泰给拿下。 “请问这位锦衣卫的大人，我的家人怎么了？” 曹泰马上问道。 纪纲看到他的态度还不错，语气缓了缓道：“宣宁侯放心，你的家人没事，一切安好！” 他也是个懂事的人，知道案子定性之前，不能对曹家的人做点什么，但是带回去审问清楚了，那么曹家的人，就能任由他们锦衣卫惩处。 曹泰现在看着可怜，但他在杀害鲁松一家的时候，没有半点要可怜鲁松一家的意思，曹家都不干净，就算把他们全部剥皮，也是罪有应得。 是活该的！ 听到家人没事，曹泰可以暂时放心。 “纪大人，人交给你了。” 耿璇把曹泰留下，回去继续控制军营。 纪纲让人把曹泰带回去，先关起来，明天再回京。 捉人一事，便是如此顺利完成，没有太多波折，也没有什么阻拦。 曹家的人一直把希望，寄托在曹泰身上，现在看到曹泰也被捉了带回来，他们最后的希望也化为乌有。 唯一的救命稻草，现在也没有了。 —— 早上。 放假已经结束，朱炫也在准备早朝。 早在昨天傍晚，他收到一份电报，曹泰一家被捉起来，锦衣卫正在把人送回京师，捉人一切顺利，曹泰想要体面就没有反抗。 “做的还不错。” 朱炫得到结果的时候，心里便想：“这个曹泰为人不行，但也算懂事，知道反抗没用。” 现在的朱炫，就在谨身殿内。 把上朝需要的穿戴好了，侯显就走过来说道：“殿下，大人们都来了。” “那就上朝吧！” 朱炫说完了，直接往前面的大殿走去。 他刚出来，群臣当即跪下行礼，山呼千岁。 “免礼，众卿平身。” 朱炫高呼一声，再说道：“今天是新年第一次上朝，有一件事我想说一说，相信你们也能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吧？” 过年期间，发生了告御状被拦截的大事，在京城里面早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听到朱炫这样提起，那些大臣先是沉默。 朝堂上还有部分人是勋贵，尽管老一辈的都去世得差不多，但他们年轻一辈，就要接替老一辈的位置，也有上朝的资格。 他们听了朱炫的话，心里已经把曹泰骂了一遍又一遍。 曹家好好地在安丰县享福，其实也还好，没有人会在意曹家，现在乱搞，就把他们所有勋贵放在火上烤。 有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已经得到风声，听说殿下还要整治勋贵。 不仅殿下这么想，陛下也是如此。 这就使得他们心里都在颤抖。 他们勋贵，有权有势，还有钱，能有多少是干净的？曹家做过的事情，他们都做过，只是做得没有曹家过分。 也就仅此而已！ 如果要查一遍，有多少人可以幸免，就不是很清楚了。 反正他们知道，下场一定好不到哪里。 其中最紧张的人，还是常升。 因为常升知道，首先要解决的，正是他们兵马司内部腐败问题，然后才是那些勋贵的事情。 要不是有兵马司支持，曹家的人还做不到拦截告御状的百姓，情节同样十分严重。 总之，整件事都很严重。 朱炫看到他们没有回应，又道：“有百姓要来告御状，我们兵马司，竟然联合外地人拦截，有勋贵欺压百姓，杀了百姓一家，还要拦截被害百姓来告御状，你们说情节严不严重？” “严重！” 暴昭第一个回应，高声说道：“哪怕剥皮，也不为过！” 要知道他们官员，最怕、最反感的就是被剥皮。 暴昭知道案件的全过程，也通过鲁松，问出了一些，关于曹家在安丰县做过的事情，心里认为就算把曹泰一家全部剥皮了都是应该的。 再也不认为，剥皮是什么残忍的行为。 “暴大人说得对！” 朱炫说道：“昨天傍晚，我已经收到电报，锦衣卫把曹家一家全部捉了，正在押送回来，到京之后，审查清楚了，该剥皮的还是得剥皮。” 所有的官员，特别是勋贵，感到背脊一寒。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剥皮一直是老朱的专利，朱炫好像都没怎么提到过如此残忍的行为，今天还是第一次。 他们又一次感觉到，其实殿下和陛下，都是差不多。 可以残忍的时候，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那些勋贵现在更是颤抖了，心里慌得一批，生怕查到自己的头上，被查出什么不干净的事情。 朱炫说道：“我们现在，先处理一下兵马司的事情。” 闻言，常升身上衣服，无风自动。 果然还是先从兵马司动手。 但是不管有什么，他也只能认了。 “兵马司竟敢帮曹家拦截告御状的百姓，常升你是兵马司都指挥使，你觉得怎么样？”朱炫往常升看去。 常升不得不出列，跪在朱炫面前，朗声说道：“臣愿意放下任何职务、爵禄，任由殿下处置，臣无怨言。” 朱炫点头道：“既然你没有怨言，那就放下兵马司都指挥使的职责，柯天朗。” “臣在！” 柯天朗也能来上朝，听到朱炫突然叫了自己一声，很茫然地出来。 这段时间，他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已经很满足了，但很快又明白过来，殿下不会是想把兵马司交给自己吧？ 那可是守卫整个京师，以及保卫京师治安的兵力，对于大明而言，超级重要。 “兵马司，暂时交给你管理。” 朱炫又说道。 “啊？” 柯天朗看到殿下玩真的，一时间有些失神，自己没有出身地位，又没有资历，怎么可能给自己？ 第1113章 你能不能做到？ 柯天朗现在很懵逼！ 兵马司十分重要，一般情况下，至少也是交给有资历、能信任的人，柯天朗进京才多久？正常来说，不可能管理兵马司那么重要的地方，能在五军都督府要一个职位已经很不错了。 当兵马司指挥使，他从来没想过。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看到朱炫这个安排，也是有些懵逼的。 完全地超出了，他们的想法，还以为朱炫会从徐家，或者是冯家等，那些有名望的勋贵家族里面，选出合适的人担任指挥使，但谁也没想到选了一个刚进京没多久的将领。 没有家底，也没有地位，更没有关系。 这样的人，能当兵马司指挥使？ 不少人表示羡慕嫉妒，觉得殿下对柯天朗也太好了，他们还听说殿下非常欣赏柯天朗，现在貌似就是欣赏的最好表现，确实很让人羡慕，也想要这样的欣赏。 只不过，也有人好像看出了什么。 他们在京的官员，那些开国勋贵，下面关系很错综复杂，也容易走关系，比如说这个案子里面的张启民，就是和曹泰的关系，最终导致如此。 殿下此举，好像在告诉所有官员，你们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 京官不想干活，勋贵不合适了，朱炫可以从地方选拔合适的官员，提拔回来当官，还要杜绝各种关系等等。 在这瞬间，想到这一点的官员，神色变得凝重，同时还感受到了压力，认为殿下这是要玩真的，有一种不信任自己的意思，不被当权者信任，可不是什么好的开始。 “殿下，真的吗？” 柯天朗在这瞬间，可以感受到，数不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些目光之中，给他的感觉，各种各样的都有，比如羡慕、嫉妒、猜疑…… 他一个外来的人，刚进京没多长时间，啥功劳没有，政绩也没有多少，突然被捧上这个位置，能得到那些目光，其实也是正常。 他只是感受到，那些压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朱炫笑着说道：“君无戏言，我认为你可以管好兵马司，将其交给你，当然了……若是你觉得为难，也可以提出来，我换一个人，你看难不难，能不能做到？” 他的目光，又落在柯天朗身上。 柯天朗不说为难，其实往深处想了想，也能理解朱炫这么做的意思，只是又想进一步确定，道：“臣没有资历，没有军功，更没有政绩，只是粗人，只怕无法完成殿下的任务。” 朱炫笑道：“你的军功，难道不是功劳？政绩之类，可以慢慢积累，我再问你一次，能不能胜任？” 停顿了下，他的语气变得很沉重，又道：“如果你担心，到了兵马司无法服众，下面的人不听你的，或者同僚没有任何人配合，尽管告诉锦衣卫，找严冠、蒋瓛他们都可以，或者直接进宫告诉我。” 这是要帮柯天朗，摆脱所有困难。 朱炫确实很欣赏柯天朗，这个大老粗能力真的不错，性格又是直爽，有正义感。 如果有什么事情，绝对不会瞒着不上报。 让他暂代一段时间，如果觉得能用、可行，考虑长久当下去，这就是朱炫的想法。 只是朝堂上的官员听了，稍微有些紧张，就有一种朱炫真的不是很信任他们的感觉，不由得感到悲哀，同时又很无助。 “多谢殿下的恩赐。” 柯天朗犹豫片刻，明白如果不接下来，将来可能再也得不到朱炫的欣赏，果断道：“臣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待，管理好兵马司，不会让兵马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很好！” 朱炫便是如此，把这件事安排好了。 站在一旁的常升，暗暗叹了口气，但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失职，他无怨无悔，并没有多想什么。 “至于常升。” “放下手头上所有事务，那些职位我会稍后安排人取代。” “你回去反省三个月，扣除俸禄三年。” “到时候我另有安排！” 朱炫朗声说道。 其实这个惩罚，已经是很轻了，常家又不是只能靠常升的俸禄活下去，否则早就得饿死了。 常升感激道：“多谢殿下！” 他知道自己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对于兵马司内部自查的问题，查出来的东西，早就交给锦衣卫，相信殿下也看过，暂时也就这样，再无其他问题。 “柯天朗，兵马司的自查，继续。” 朱炫淡淡地说道：“你到任之后，马上再查一遍。” 常升听着又是感到悲哀，在想殿下其实还不是很信任自己，否则也不会如此。 “是！” 柯天朗应声道。 只不过他又在担心，这样做未来会不会得罪很多人。 朱炫对柯天朗表示很满意，随即挥一挥手，让他们回去站着，目光再落在其他人身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那些勋贵身上。 那些勋贵感受到看来的目光，不禁浑身一颤，全部安静下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谁也不敢和朱炫有目光上的接触。 “这个案子，有两个问题。” “一个是兵马司，或者是京城内官员的问题，一个是勋贵的问题。” “兵马司自查了，但是京城官员没有，勋贵也没有。” “你们认为，该如何？” 朱炫又淡淡地说道。 那些官员又安静了一会，大臣梁潜首先上前说道：“回殿下，臣认为，也该严查，把所有彻查一遍，查出来有问题的，马上改过，马上捉人、严惩，若是没问题，就是给各个部门一个提醒。” 朱炫微微点头道：“可能和告御状相关的，除了兵马司，还有京城下面各县，还有应天府，我认为都不干净。” “应天府尹何在？” 他又大喝一声。 “臣在！” 现任应天府尹邝埜立马上前说道。 朱炫说道：“你来严查应天府下面所有县，我还会让都察院、锦衣卫监督，如果发现有任何错漏的问题，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邝埜朗声道：“臣领命！” 让应天府自己查自己，那是肯定不会查得太认真，必须加入其他部门监督，才能真正的做到查清楚。 都察院明面上监督，锦衣卫暗中进行，邝埜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乱搞。 第1114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告御状是老朱给天下百姓的权利。 如今告御状这条路，被那些官员堵塞，这是一个特别严重的事情。 也就老朱现在什么都不管，如果他在这里，首先臭骂一顿在场的官员，再捉几个人去剥皮，还有可能当场剥，杀鸡儆猴，震慑朝中所有官员。 朱炫这样做，算是比较仁慈。 “还有你们勋贵。” 朱炫眯了眯眼眸，目光在勋贵的群体上一扫而过，淡淡道：“你们作为开国勋贵的家人，大明对你们本就厚待，大明也不求你们能有多大的贡献，只要你们不乱来就够了，但你们还真的会乱来。” 勋贵们听到朱炫提及自己，全部浑身一颤，低下头听讲。 “皇爷爷仁慈，让你们世袭爵禄，还可以给你们官职。” “但是，你们不仅不念大明的好，还做出损害大明百姓的事情，皇爷爷对此很失望。” 朱炫也是失望地摇头。 勋贵那边，谁也不敢说话。 都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家里绝对有那些纨绔，甚至自身都没少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殿下！” 沈倩突然上前，朗声说道：“大明能开国，少不了当年的勋贵，但现在的勋贵，早就变味了，就算站在朝堂上的诸位大人，很安分守己，但他们家中绝对有不少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既然兵马司和应天府都严查了，臣建议勋贵也必须严查一遍。” 这也是朱炫，最想要做的事情。 不能任由勋贵，成为大明的蛀虫。 他们有权有势，吓得住很多百姓，只要有一两个纨绔出现，就是天下百姓的悲哀。 听到了沈倩的话，勋贵们又忍不住，把曹泰一家所有人问候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曹泰那个蠢货乱搞，还不会连累他们。 那些勋贵对自己没多少自信，只要朝廷想查，那就一定能查出什么东西。 若是查出来，倒霉的就是他们。 “沈爱卿说得对。” 朱炫微微点头道：“既然要查，应该一视同仁，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一起查。” 这些都是文官群体，让他们对付武将群体的勋贵，甚至都不用怎么监督，他们就有可能，查得让勋贵那个群体怀疑人生，利用文官对付武将，效果确实挺不错。 “同时，刑部开设一个特殊公堂。” “昭告整个应天府，以及可以全大明。” “只要是被勋贵欺压过的百姓，完全可以到刑部公堂击鼓申冤。” “所有击鼓的人，必须得到保护。” “若是让我发现，这个公堂形同虚设，击鼓的百姓得不到保障，整个刑部都剥皮了。” “暂时这样吧！” 朱炫的话说到最后，竟然和朱元璋一样，充满了凛冽的杀意，那是杀气腾腾，震得在场的官员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心里怕是肯定的，又感到很慌张。 不少勋贵心里直呼完了。 他们也知道自家的纨绔子弟，平时肯定没少在外面干坏事。 一旦要查，还开设特殊公堂，任由百姓击鼓申冤，很多事情要按不住，家里不知道怎么办。 “臣，领命！” 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的最高长官，同时应了一声。 说完了，他们再挑衅地，往那些武将的群体看去，好像在给他们炫耀什么，殿下终于要用他们文官，对武将动手，他们很乐意帮朱炫做这件事，还会使尽浑身解数，把武将压下去。 “好了！” 朱炫安排了一遍，再在脑海里把这件事过了一遍，又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件事暂时放下，他们开始商议其他事情。 再过了半个多时辰，朝会这才结束，朱炫有些疲累地回去谨身殿暂时休息。 所有官员陆续离开大殿，他们的神色是凝重的，相反，武将那边的神色是沮丧的，都在想可以怎么办，很多事情要按不住，爆发出来会有很大麻烦。 那些家里没有纨绔子弟的勋贵，还感到轻松了点。 其他的，亚历山大。 “殿下此举，真的不是很信任我们。” 练子宁凝重地说道。 又能感受到，淡淡的威胁。 沈倩说道：“殿下的意思，不是不信任我们，而是告诉我们，我们京官做得太敷衍了，我们京官不相干，有的是人愿意干，殿下完全可以从地方提拔政绩好的官员上来。” 胡广听了他们的对话，凑过来说道：“我们京官，当官太久了，都是老油条，资历也太深，下面的关系很复杂。从地方提拔上来的官员，可以有效减少关系，真的就是我们不愿意干，大明有的是人愿意，唉……若是不想将来什么都没有，那就好好干活。” 闻言，他们的脸色也都凝重。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们是老朱的人，现在朱炫就要坐在那个位置上。 都还没有登基，就已经开始安排属于自己的大臣，要把他们的关系网拔除，如此对于所有官员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同样会让他们感到危机。 随时有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亚历山大！ 柯天朗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外来的将领，能得到朱炫的欣赏，把常升取代下去。 以后可能有更多官员，把他们这些京官取代。 他们要老油条，那就随便。 大明人多，又不是找不到能用的官员。 “唉！” 练子宁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以前的很多做法，都要改掉了，不能继续下去。” 胡广说道：“回去再说吧！殿下还是很仁慈了，至少不会对我们做什么，殿下比陛下好了点。” 他们一边说，一边回去各自办公的地方。 柯天朗也在走出皇宫，但是走在外面，感受到众人看过来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就是很不适应，总感觉他们想要把自己生吞了一样。 接下了这个职位，他也很清楚，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接受如此目光。 “唉！” “殿下给我的恩赐，太重了！” “我快要承受不过来。” 柯天朗无奈地说道。 蓝玉对此，倒是没什么，和柯天朗的关系也是不错，闻言便说道：“殿下的恩赐，别人想求都求不到，你得到了还不想要？哈哈……” 第1115章 寡妇回来了 朱炫如此欣赏一个人，不是常见的事情。 柯天朗能得到欣赏，即使蓝玉都有点羡慕。 “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身边将会到处是敌人了。” 柯天朗双手一摊。 尽管他也能想到，朱炫那些意图，想要用外地官员，来冲击京官的地位，但是柯天朗完全没有这些政治斗争的经验，不知道怎么搞，以前在辽东都司当将军很随意，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蓝玉安慰说道：“怕个屁！你按照规矩办事，规矩怎么样，你怎么做就行了。殿下对你很欣赏，就一定不会让你出事，只要你能记住，千万别乱来，不要做任何不应该做的事情，就算敌人再多，殿下还是会帮你撑腰，不会有任何麻烦。” 说是这么说，但具体怎样做，柯天朗心里确实没底气。 不过又认为蓝玉说的很对。 只要自己遵纪守法，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就不会有事。 何况还有殿下撑腰，能有什么麻烦？ “兵马司的重要性，我不说你也知道。” “殿下将其交给你，也是对你的重视，将来殿下登基，兵马司差不多就是殿下在那个时期的安全保障。” “要知道大明的藩王那么多，不服殿下的藩王肯定不少。” “你懂了吧？” 蓝玉又说道。 柯天朗来京也有一段时间，但还是搞不太清楚，京城里面各种复杂的关系，此时听了蓝玉的话，好像领悟了一些什么，开始感到热血沸腾，在想自己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看来你应该懂了。” 蓝玉笑了笑道：“只要你能抱上殿下的大腿，未来在大明的地位，不比我们这些勋贵差多少。” 柯天朗说道：“多谢蓝大将军指点。” 蓝玉还是乐意指点柯天朗，这个人直率、爽快、谦虚不做作，又很有能力，对自己的胃口。 将来自己没了，大明总得要有一个，可以支撑得起全军的大将，蓝玉认为柯天朗可以成为未来的自己，还要比自己混得更好，不会闹出那么多麻烦。 “客气了！” 蓝玉哈哈一笑，又道：“走，我们去喝酒，喝完了这一次，你应该没什么时间出来了，那么大一个兵马司等着你来管理。” —— 宫中。 朱炫回到文华阁，看了看下面官员送过来的奏章。 年前积压的奏章，早就处理完了。 年后的奏章，还没那么快可以大量送过来，现在能有的政务不是很多，朱炫简单地看了看，不过目前着重要处理的，还是关于告御状那个案子。 百姓们申冤的渠道，一定不能堵死。 这是老朱再三叮嘱，吩咐了多次的事情，朱炫也不希望这个渠道被堵死，否则百姓无法申冤，一直被欺压，就有可能引发很严重的问题，一发不可收拾那种。 “大明的蛀虫，还是很多啊！” 朱炫心里在想。 看完了奏章，他暂时没别的事情，找人过问了一遍藩王和使臣的事情。 那些藩王在京，基本没什么事情，也不敢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大概就是到处游玩，或者拜访一下其他的朋友，仅此而已。 使臣在京就低调很多，他们除了欣赏京城的繁华，再也没有做什么，也不提该不该回去的问题，好像很想一直在大明留下来，见过大明真正的繁华，再回去自己的国家，一切索然无味，不想回去了。 他们不走，朱炫还不至于赶人。 那就让他们，暂时留下好了，再安排锦衣卫盯着，问题就不是很大。 “殿下！” “蒋瓛在外面求见。” 此时，侯显进来通传。 “让他进来！” 朱炫知道通常蒋瓛来这里，应该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消息上报。 果不其然，蒋瓛进来行礼完毕，朗声道：“殿下，那个卖豆腐的寡妇，回来了。” “寡妇？” 朱炫终于想起来，那个寡妇是谁。 就是朱允熙身边太监钟绍元的老相好，但相好只是表面，实际上是白莲教的人，过年之前离开，现在又回来了。 都已经离开，还回来做什么？ 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她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特殊异动？” 朱炫问道，倒是挺想白莲教又做点什么大事，做得越多暴露越多。 蒋瓛摇头道：“没有，她回来之后，只是卖豆腐，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做，只是钟绍元找了她一次，但也没有什么，好像很正常地去找自己的相好。” 仅此而已！ 朱炫想到季文靖那些提醒，不禁皱起眉头，认为白莲教这样做，真的就是为了分散锦衣卫的注意力，又在背后谋划什么大事。 神棍的话，很多时候，还是很有道理。 “近段时间，京城附近，没什么特殊事情发生？” 朱炫又问道。 蒋瓛肯定地摇头道：“没有，一点事情都没有，京师附近很安静，所有的佛寺，或者民间信奉的一些私神，我们锦衣卫都混进去查过一遍，完全没有问题。” “那就奇怪了！” 朱炫琢磨着，正常来说，不应该如此。 白莲教一定要做什么，但还没有开始做。 “我四哥那边，又如何了？” 朱炫再问。 蒋瓛还是摇头道：“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有些事情，他们做得真的隐蔽。 “继续查！” 朱炫现在也是很茫然，很多事情搞不懂，唯有这样调查下去，无奈道：“尽量去查，尤其关注京师附近的情况，如果发现什么问题，我准许你们先斩后奏。” 京师对于大明是最重要的。 就算朱炫希望白莲教干大事，但也不希望京师附近出事了。 得到季文靖的提醒，他们着重关注京师附近的情况。 “是！” 蒋瓛很快便下去了。 朱炫揉了揉太阳穴，和白莲教斗智斗勇那么多年，从自己还是小孩子开始，一直到现在，还是分不出胜负，不得不感叹白莲教的人真的会玩，手段确实高明。 “韩家的人，还是执着了。” 朱炫无奈地摇头。 但是也不怪他们执着，毕竟韩家的人，几乎都被老朱杀了。 另外，白莲教这东西，就不应该继续存在，那是邪教，很容易蛊惑人心，做出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这玩儿，根本不能存在。 “还是处理好告御状的案子，再考虑白莲教！” 朱炫心里在想，其他的暂时置之脑后。 第1116章 我想杀了他 时间又过了两天，应天府内，人心惶惶。 不过惶恐的，都是官员和勋贵，特别在那个特殊公堂开设之后，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有点不安，他们是怕告御状的百姓，会告到自己的头上，但这件事闹得那么大，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 这个公堂，只能继续下去。 那些官员现在对曹泰，那是恨之入骨，每个人都恨不得把曹泰骂一遍，要不是这家伙胡乱折腾，他们还不至于有如此下场。 不管他们怎么想，朱炫的整治，还是继续。 不仅官员忙碌，锦衣卫现在也在忙。 部分人忙着告御状这个案子的问题，也有部分人忙着白莲教的事情。 赵云胜听说卖豆腐的寡妇回来了，专门等了一天，间隔了一天之后，匆忙地跑到丁家巷，刚到了这里，就看到寡妇的豆腐摊档又摆出来，依旧吸引了不少男人。 男人们买豆腐是其次，更想的还是吃豆腐。 他们对寡妇垂涎三尺，但又谁也没能上手，这里是金陵，天子脚下，普通人也不好对寡妇做点什么，只是慕名而来观看，大概就这样了。 “老板娘，你可算回来了。” 赵云胜大步走过来，哈哈大笑道：“来三碗豆花，我要甜的，能有多甜，就要多甜。” 闻言，寡妇往赵云胜看去。 “又是这位老爷！” 她当然还认得赵云胜，当时第一个对自己动手动脚，不再满足语言调戏的人，正是眼前此人，心里对赵云胜充满了不爽，但表面上还是得笑嘻嘻。 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她早就想办法，暗中把赵云胜解决了。 杀一个人是容易，但杀人之后，各种后续麻烦连续不断，不到迫不得已，寡妇也不敢在金陵城内随意杀人，否则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很容易被顺藤摸瓜地查到自己头上。 “对啊！” “可不就是我！” “我都来找你好几次，但是你不在，吃不到你的豆腐，过年期间，我的心里都是不上不下，想的全是你。” “可算等到你回来了。” 赵云胜满脸深情，又带着笑意地往寡妇看去。 寡妇心里轻哼一声，不知道赵云胜说想吃的豆腐，是不是真的豆腐，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不得不按下内心的厌恶，只好过来招待。 “我回娘家一趟了。” 寡妇随口解释道。 赵云胜说道：“不知道老板娘的娘家在你哪里？以后吃不到你的豆腐，我还可以去娘家找你。” 寡妇啐了一口，摇头道：“你又不是我的丈夫，问我的娘家做什么？真是臭不要脸。” 赵云胜哈哈大笑道：“不是丈夫，但也可以当丈夫。不瞒你说，我一把年纪了，还是单身汉，我看老板娘很符合我的要求，也不计较你的儿子，要不你嫁给我吧？别的没有，但钱我还是有点，你嫁给我，不用卖豆腐，这样能带我回娘家走走，见一见岳父岳母了吧？” 寡妇：“……” 这个人好不要脸，长成这个样，还想让自己嫁给他？ 做梦！ 就算做梦，也轮不到他！ 寡妇心里实在恼怒，但还是忍下去，不断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一点都不能。 “哈哈……” 其他等着吃豆腐的男人，听到赵云胜把话说得如此大胆直接，调戏的本事比他们厉害太多，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在丁家巷内，回荡不止。 赵云胜跟着乐呵呵地大笑，目光在肆意地打量寡妇。 看到那丰腴的身材，赵云胜好像还能把她给生吞了那样。 这样的女人，确实很吸引男人的目光，让男人欲罢不能。 “这位客官。” 寡妇只好说道：“还请你不要乱说话，败坏我的名声，另外这是你的豆花，吃完好离开了。” 看得出来，对方还生气了，赵云胜满不在乎地问：“老板娘，你真的不打算带我回娘家？以后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一定会把他们照顾得好好的，我还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好男人？” 寡妇心里呸了一声，嘴里还是不亢不卑道：“不用了，我的爹娘，我自己可以照顾。” 说完了，她去招待其他客人。 赵云胜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个寡妇，很难试探啊！ 不过如此简单的试探方式，他也知道试探不出什么，只是来给寡妇露一露脸，方便自己以后继续来试探和骚扰，就不相信这个寡妇那么能忍。 多来几次，也不知道，寡妇会不会破防。 他的那些鬼主意，还是挺多的。 看到桌面上的豆花，赵云胜快速吃完，再舔了舔嘴唇，往寡妇丰腴的身材看去，笑眯眯道：“老板娘，你真的不给我一个，去见咱们爹娘的机会吗？” “谁是你爹娘？” 寡妇快要忍不住，就这家伙多事，非要娶自己回家，无奈地道：“客官还是不要乱说，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 赵云胜叹道：“那就可惜了，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多点来找你，让你对我真正有感觉，我相信只要有恒心，你一定能答应我的。” “你最好就别来！” 寡妇的心里，便是如此想。 但是，她也不好说出来。 赵云胜把钱放下，看样子甚至还很意犹未尽，但也吹着口哨离开。 看到赵云胜离开，寡妇的怒意这才消散，但是想到未来赵云胜还会来找自己，她感到整个人都很不好。 岂不是说，以后还要继续面对，那个很可恶的家伙？ 这样还不如把赵云胜杀了！ 寡妇的豆腐，特别好卖。 赵云胜走了之后没多久，豆腐全部卖完，她收摊回去，到了一个院子里。 “我还要卖多久豆腐啊？” 寡妇不爽地说道：“每天都要面对那么多臭男人，还有刚才那个人，不知道多可恶，他只知道占便宜，开口闭口都是占便宜，我想把他杀了。” “杀了他，我们就有可能暴露，全部都要死。” 院子里面，有人说道：“我看他对你挺深情的，要不你考虑一下？” 寡妇轻哼道：“我可以考虑，但一考虑，你就没办法和我对食，很多消息传不进去，也传不出来。” 他们在这里，是带着任务的。 第1117章 现在捉人 “你知道这么想就好。” 那个声音又说道。 如果赵云胜在屋内，一定能听出来，声音就是朱允熙身边，那个叫做钟绍元的太监，他早就在寡妇这里。 作为朱允熙的太监，他在衡王府有一定的地位，进出衡王府对他而言，不过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寡妇这里，想来就来，只不过他每次来了，都不会露脸。 只是藏在屋内。 知道他和寡妇对食的人，不是很多。 当然了，肯定是有人知道，他们不遮遮掩掩，随便外面的人怎么知道，好像很不在乎。 太监对食，想要一个儿子传宗接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我真的想杀了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无声无息地杀人。” 寡妇还是满心不爽，对赵云胜咬牙切齿。 要不是杀人不方便，赵云胜早就遇到刺杀。 “没有这样的办法，只要有人死了，问题就会变得严重，怎么处理尸体，怎么掩藏痕迹等，没那么容易做到。” 钟绍元说道：“那个男人，只是个普通人，他死了最多可能惊动了应天府尹，但谁也不能保证，其中是否发生什么意外，万一有了意外，很容易查到你这边。”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现在整个应天府，都有点紧张，还开设了一个特殊的公堂，尽管是针对勋贵的，但万一那个壮汉有什么亲戚朋友，去敲响那个鼓申冤呢？” 闻言，寡妇无力地坐下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以后赵云胜来了，她一定要拒绝得更坚决一点，好让赵云胜看不到任何希望，从而直接离开了。 “这一次你回去，明王是否有什么指示？” 这才是钟绍元，来找寡妇的原因。 寡妇离开一段时间，当然不是回娘家，而是去见了见白莲教的人。 “明王说，他那边准备得差不多。” “我们在京城的人，必须尽快，全部安静下去，以免被发现了什么。” “现在能有多低调，那就多低调。” “我们的人不多了，如果再有损失，培养下一批难度很大。” 寡妇把他们明王的意思，都告诉了钟绍元。 “是应该低调了。” “朱允炫在北平折腾了一下，把我们根基都快挖起来，可以说损失惨重，明王现在应该还焦头烂额。” 钟绍元说道。 寡妇说道：“可不是呢！连圣母都被朱允炫捉了，现在圣母在哪里，我们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们就放弃了唐赛儿，再换一个圣母。 新的圣母怎么样，他们还没见过，也根本不认识。 钟绍元起来说道：“暂时就这样吧！有些事情，你注意一下即可，但是要记住，别动不动就要去杀人，如果你想死，大可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吊死算了，千万不要连累了我。” 他还想多活些日子。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想死。 太监也不例外。 寡妇无奈道：“好吧！” 只是想到赵云胜那个嘴脸，她又是咬牙切齿。 那个可恶的家伙，早晚让他知道后悔，只要把这里的事情做完，可以离开了的时候，一定不会放过赵云胜，必须把这家伙先杀了再离开。 有时候女人的仇恨，还是很严重。 女人比起男人，更记仇！ 钟绍元不管寡妇如何痛恨，从后门离开院子，再回了衡王府。 到了府中，他没有把这些，告诉朱允熙。 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 赵云胜回去了。 “豆腐还好吃吧？” 蒋瓛笑着问道：“你也别想着吃豆腐，有没有问出什么？” 赵云胜摇头道：“能问出什么？她也总不能真的带我回娘家，我们连她的娘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们还是很清楚，什么娘家只是个借口，寡妇不会真的回娘家。 一定是去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见了什么人。 “不过我去吃豆腐的时候，安排人到寡妇的家里查探，四皇孙身边的太监钟绍元就在屋内。” 赵云胜又道。 他身边的人，要查探一个人，不容易被发现。 钟绍元就发现不了，那些暗中查探自己的人。 蒋瓛说道：“四皇孙殿下如此，确实让我们难办！” 赵云胜满不在乎道：“不难办，我们只要记住一点，我们是为殿下办事，也只是办事那么简单，什么不该问的，不该对外说的，一概不做，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蒋瓛摇头道：“说的倒是轻巧。” 实际做起来，就不一定。 他们锦衣卫，知道那么多皇家的秘密，很容易出大事，甚至可以说很容易死了。 但是，只要安分守己，活下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殿下不像陛下那样心狠。 “行吧！” 蒋瓛说道：“我现在进宫，见一见殿下。” 他要走，随便走。 赵云胜不会送。 蒋瓛很快就到了宫里，来到文华阁外面的时候，让侯显进去通传一下，才能进去拜见朱炫，先行了一礼，再把刚才从赵云胜那里得来的消息都说出来。 “那个寡妇，很谨慎啊！” “反而是四哥身边的太监，做得容易暴露。” 朱炫笑了笑说道。 蒋瓛对此，也不敢评价什么，只是低下头。 “继续关注他们，慢慢查下去，但必须避免打草惊蛇。” 朱炫再一次提醒他们，必须小心谨慎。 蒋瓛当然知道，该如何的谨慎，郑重地点了点头。 “御状一案，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朱炫又过问道。 “还在查，兵马司那边，有耿指挥使在，我们又捉了一批人。” “刑部公堂那边，也有不少人击鼓告状。” “目前我们锦衣卫，锁定了部分勋贵家里的纨绔子弟。” “等到查得差不多，我们就去捉人。” 蒋瓛汇报说道。 他们进行的动作，还是挺快，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朱炫沉吟了一会，果断道：“不用等，直接捉人，捉了就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审问，既然有了证据，再不捉，那些勋贵可能会让他们离开，或者有时间消灭证据。” “臣，遵旨！” 蒋瓛连连点头道。 朱炫挥一挥手道：“行了，你现在下去捉人，不放过任何一人，有人给你压力，你就来找我。” 蒋瓛领了命令离开。 第1118章 藩王可能更坏 送走了蒋瓛，朱炫就让人，把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的奏章，全部送过来。 部分审问调查的结果，他们已经递上来了。 只是朱炫的事情比较多，没办法第一时间查看，现在看到送上来的奏章，看其描述，调查进行得确实挺快，他都开口要这样做，他们也不敢不快，再加上那个特殊公堂，让不少百姓来击鼓。 只要有一个百姓开头，后面前来击鼓的百姓将会更多。 不少勋贵的问题，如此暴露出来，确实很可恶。 “他们是真的乱搞！” 朱炫看完了，认为很多勋贵都该死。 要不是御状一案，朱炫还想不到要查一查他们，其实勋贵已经如此，他能够想到，那些皇叔、堂兄等可能做得更过分，也更厉害。 藩王在当地，就是土皇帝。 他们想做点什么不正经的事情，没有官员敢阻止，也没有百姓敢来敲登闻鼓。 朱炫其实也有查一查藩王的心思，但是又怕老朱那边胡思乱想。 要知道朱元璋最护犊子，以前的秦王多残暴，他也能把秦王的事情按下来，就是护犊子的最好表现。 “等会去找皇爷爷，试探一下才行。” 朱炫心里在想。 “雷纲，你发电报去问一问，曹泰什么时候才能送来。” 朱炫又道。 雷纲领了命令，赶紧去电报站，把电报发出去，从安徽到京城的各个县，以及发去给陆军那边，再慢慢地等回应。 这一等，两个时辰便过去了。 再回去见朱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殿下！” “他们说，明天可以到。” 雷纲说道。 明天能回来，速度已经很快了。 朱炫说道：“明天送到了，先带曹泰来见一见我。” “是！” 雷纲又去发电报，告诉纪纲这个命令。 再然后，朱炫把看完的奏章整理一下，离开了文华阁，准备到乾清宫见老朱。 刚刚走进乾清宫，朱炫就看到文珪正在陪着老朱吃晚饭。 “乖孙怎么来了？” “云奇，加个位置。” 朱元璋见了便说道。 云奇赶紧找人来，给朱炫加位置，以及安排人到御膳房，把一些朱炫喜欢吃的东西送过来。 文珪开心道：“爹爹，吃饭！” 朱炫笑了笑道：“你先吃，我就是太久没来陪皇爷爷，想过来坐坐，没想到文珪又在这里麻烦皇爷爷。” 朱元璋咧嘴笑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要不是你媳妇不给，咱还想一直把文珪留在乾清宫陪着咱，有文珪在身边，吃什么都香，这才叫做幸福！” 文珪有样学样地说道：“孙儿跟在太爷爷身边，也是吃得很香。” “哈哈……” 朱元璋乐得大笑。 同时又觉得，文珪太会说话了，就知道哄自己开心，不愧是咱聪明伶俐的小重孙。 这个时候，云奇他们把位置准备好，朱炫喜欢吃的那些饭菜也送上来了。 朱炫不会和老朱客气，直接坐下来，拿起那些饭菜就吃。 他喜欢吃的是什么，云奇比谁都要清楚，当年在大本堂就是云奇给朱炫送吃的，以及朱炫跟在老朱身边时，也是云奇在一旁伺候。 “告御状这个案子，你们查得差不多了？” 朱元璋擦了擦嘴巴，放下碗筷便问道。 朱炫说道：“查得挺快的，孙儿刚才让蒋瓛去捉人，不管是哪个勋贵，只要他们犯事了，也不管是谁犯事，一概捉了，一视同仁，不对任何人例外，哪怕是沅君、妙锦她们家里有人犯事，也是直接捉人。” 朱元璋哈哈笑道：“乖孙就不怕，她们找你唠叨？” 朱炫摇头道：“孙儿不怕，在国法面前，谁也不留情，她们还是很懂事的，知道什么应该参与，什么不应该。” “好！” 朱元璋点头道。 他给朱炫选的小媳妇，以及朱炫自己选的小媳妇，都很不错。 娶妻娶贤。 她们确实贤惠。 进宫了那么长时间，朱元璋从来没听过，那几个孙媳妇有任何不好的流言。 “乖孙的媳妇，其实还是少了。” 朱元璋想了想说道：“找时间，咱让郭惠留意一下，下面的大臣之中，谁家有贤惠的女子，都给你招进宫，女人不够多，怎么传宗接代呢？” 朱炫有点哭笑不得！ 皇爷爷又要给自己找媳妇。 “皇爷爷，媳妇太多了，那些文官又要骂孙儿，说是沉迷女色，不干正事。” 朱炫只好说道。 朱元璋轻哼一声，拍了拍桌子，道：“他们敢？” 他们还真的敢！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没有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重要。 以老朱的传统思想，生娃永远是头等大事，家族必须兴旺，不能人丁单薄。 “孙儿知道了！” 朱炫只好微微点头。 不过又想到了一些藩王的事情，他继续说道：“皇爷爷，勋贵尚且如此乱来，咱们大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只怕好不到哪里去，明面上是名声很好，但暗地里应该没少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这句话让朱元璋听出来，暗含有什么特殊深意。 “乖孙是说，藩王？” 朱元璋当了一辈子皇帝，如何看不出来朱炫想说什么。 再者，勋贵之上，有权有势的人，只有藩王了。 朱炫点头道：“孙儿也不是要对藩王做什么，只是觉得光明之下，必定有阴暗所在，那些阴暗的地方，往往容易藏污纳垢。勋贵已经做得那么不对，藩王比勋贵更有权势，会做点不正当的事情，也很正常。” 他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也不管朱元璋会否觉得不妥。 更不管朱元璋如何地看待自己。 为的也是治理好大明。 朱炫对藩王，本就没多少好感，知道大部分藩王，都是不怀好意的存在，只有朱允熥他们的心是向着自己，如果这一次故意打草惊蛇，惊动了他们什么，貌似还是个不错的做法。 如果惊动不了，那就查一查，暂时这样算了。 至于藩王联盟的事情，他不会主动公开，等的就是他们自己公开，让他们自己承认在造反。 “你说的也对！” 朱元璋不否认朱炫的话，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儿孙，都是什么德行。 勋贵尚且如此，那些藩王，肯定做得更过分。 但是要让老朱，对藩王做点什么，他又狠不下心，很护犊子。 第1119章 敲打一下 老朱出了名的护犊子。 自己的儿子无论做了什么，他都可以宽容，只要不造反就行了，让他狠下心来对那些藩王惩罚，他是很难狠心，曾经的秦王做得那么过分，最多就是骂两句，或者让朱标代替惩罚。 现在听到朱炫这么提起，关于藩王的事情，朱元璋心里还是犹豫的。 朱炫看到老朱犹豫，想了想又说道：“孙儿不是不信任藩王，只是觉得咱们朱家，受天下人供养，但藩王有可能和勋贵一样，伤害那些供养我们的人，就不是很对。” 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了。 就怕朱元璋接受不过来。 藩王联盟的事情，还是不敢说，不过惩罚一下藩王，其实说了也没所谓，毕竟大多数藩王，对百姓而言可能不是什么好人，老朱还是清楚的。 “咱们朱家，被天下人供养。”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如果咱们朱家子孙，欺负天下人，确实是我们朱家做得不对，也和我一开始想的不对，唉！” 他最开始想的是自己出身贫寒，当过农民、乞丐和和尚，现在当上皇帝，就应该为民，为了天下的民生大计，但口头上说为民，下面的儿孙却欺压百姓。 和初衷不一样了。 好像还把初衷，都忘记了。 “孙儿只是随便说一说，皇爷爷不要放在心上。” 朱炫连忙又道：“皇爷爷为了天下百姓，其实做了很多。”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还不够多，甚至可能不如你做的多！” 朱炫笑道：“皇爷爷驱除鞑虏，就这一点，足够流芳万世，和秦王汉武并列，千古一帝了。” “哈哈……” 朱元璋听了这句话，心里开心是开心，但很快自我否认，摇头道：“咱是个屁的千古一帝，其实咱什么都不是，乖孙不用继续吹捧咱，对于藩王的事情……” 他好像还下不了某些决心，真的不想狠下心来对藩王做点什么。 朱元璋的家庭观念，还是很浓厚。 以前贫穷的时候，家人过得很苦，父母死了的时候连个棺材都没有，现在当上皇帝，朱元璋绝对不允许家人过得不好，因此对子孙后代们诸多照顾和宽容。 护犊子的做法，更多还是不想看到，自家的人吃苦。 但是朱家不吃苦，将来吃苦的人，就会变成普通百姓。 朱家的子孙在未来好像吸血鬼，慢慢地吸干了大明身上的鲜血，明末的困局，那些朱家子孙要承担部分责任。 “你敲打一下他们即可！” 朱元璋还是不忍心，要彻查他们，或者很严重的惩罚。 敲打一下，相当于给个警告，仅此而已。 “怎么敲打，还需要皇爷爷配合，孙儿的话，他们说不定还不想听。”朱炫只好说道。 其实他还有点小失望。 不过没所谓，朱元璋同意如此，其实也够了。 朱元璋轻哼道：“他们敢不听？咱有他好看，乖孙想咱怎么配合？咱一定配合，你尽管说吧！” 其实朱炫来之前，也想过可以怎么做。 此番见老朱同意了，赶紧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朱元璋琢磨着，认为没别的问题，点头同意了，道：“暂时这样，如果那些兔崽子还不听教，还要乱来，咱亲自出手，有他们好看！” 老朱对于朱家的藩王，那是有一定的血脉压制。 只要还有老朱在，藩王就不敢乱搞。 “好啊！” 朱炫点了点头。 文珪坐在一旁，侧着小脑袋看向他们，可爱道：“太爷爷，爹爹，饭菜都凉了，你们怎么还不吃饭？” 朱元璋换了个表情，开心地笑道：“文珪说得对，都已经凉了，咱陪文珪吃饭，哈哈……” 只要文珪一开口，朱元璋的其他烦恼，全部可以置之脑后。 朱炫认为老朱对自己的宠爱，早晚会被文珪全部抢走。 从乾清宫离开，朱炫把文珪送回去，再去东宫找欧珠，今晚正是欧珠侍寝，不过想到朱元璋说，还要给自己找媳妇，便是摇头笑了，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第二天，早朝结束。 朱炫单独把沈倩留下。 沈倩这个都察院的御史，朱炫对他的印象很好，也是个踏实能干的人。 “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沈倩在朱炫面前，很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炫说道：“我有一个想法，需要你去做，帮我弹劾所有藩王。” 沈倩一怔，不明所以然。 弹劾那些藩王，他们御史当然敢做，但做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也知道老朱很护犊子，如果让老朱知道自己敢弹劾藩王，这不得有苦头吃了。 朱炫看得出沈倩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和皇爷爷商量出来的结果，勋贵尚且如此乱来，藩王比勋贵更有权势，他们做的事情可能更不堪入目，但皇爷爷不想深入去查，只是说敲打一下，你懂了吧？” 沈倩秒懂。 其实就是勋贵事件，带来的一个后遗症。 他也相信藩王做的事情，一定比勋贵更过分，只是有一个护犊子的老朱在，藩王确实更有权势，就让很多人都不敢随便提及藩王有什么问题。 “殿下是说真的？” 沈倩犹豫着，不是很相信地问。 朱炫肯定道：“当然是真的，我让你弹劾，你放心弹劾，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沈倩彻底放心了，在他的印象之中，朱炫还是很可以信任。 说过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臣只是弹劾？” 沈倩又问。 “只是弹劾，通过勋贵的事件，将此事引出来。” “如果你们都察院那边，发现有什么线索，或者证据，都可以提出来。” “那些藩王敢找你麻烦，我帮你撑腰。” “明天早朝的时候，你找机会弹劾。” “若是可以多找几个御史，一起弹劾的话，这样更好。” 朱炫给他一系列的叮嘱。 沈倩越听就是越放心，听朱炫的安排即可。 “臣明白怎么做了。” 沈倩点头道。 朱炫笑道：“这件事，麻烦你了！” 吩咐完毕，朱炫让人把沈倩带下去。 敲打藩王一事，便如此确定下来，但也只是敲打，没能做点实质性的行为，但这样也好，免得他们狗急跳墙，提前把藩王连忙给暴露了。 第1120章 曹泰归案 藩王联盟，还不能暴露。 朱炫考虑的还是很多，这个联盟能隐藏，目前还是尽量隐藏，反正自己又不怕他们。 “殿下！” 刚才下去的侯显，此时又跑回来了。 “怎么了？” 朱炫随口问道。 侯显说道：“曹泰带到，就在外面等着。” 朱炫这才想起来，他曾经说过，如果曹泰被带回京，想要先见一见此人，便点头道：“把他带进来吧！” 过了一会，曹泰进来。 此时的他，满脸憔悴，再无一开始的意气风发，眼神也是茫然，眼眸之中没有半点色彩，好像行尸走肉那般，走到朱炫面前。 行尸走肉也是正常的，现在的曹泰可以想象得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家人肯定全部没了，自己也要没了，想要保持淡定，就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曹泰没有这个能力。 “臣锦衣卫千户纪纲，拜见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纪纲高声地说道：“犯人曹泰，带到！” “纪纲？” 朱炫突然听到这个，有点熟悉的名字，便是一怔。 这可是未来，在永乐一朝的锦衣卫指挥使，这人还不是什么好东西，朱炫没有记错的话，解缙好像就是死在纪纲的手中，还是喝醉之后，埋在雪地里活活冻死。 没想到现在的纪纲，已经进入锦衣卫。 朱炫在想自己对锦衣卫，了解的还是不够多，纪纲已经混到千户了。 只不过，他还不至于因此厌恶纪纲，这个人先用着，看有没有用，如果没有了，再找人取代即可，都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纪纲此时有些惊喜，听到朱炫这个语气，认为殿下好像还知道自己。 能被殿下记住，这是天大的荣幸。 心里必须窃喜。 “曹泰，你可知罪？” 朱炫不管纪纲了，淡淡地问了一句。 此时的纪纲，看到曹泰还是站着，目瞪口呆，当即有些生气，但又不敢在朱炫面前表现出生气来，直接拉住曹泰跪下。 “殿下，曹泰被吓坏了。” 纪纲只好解释说道。 然后他扯了扯曹泰的衣袖，又道：“殿下问你话，你要是还能说话，就吱个声。” 好一会过后，曹泰才回过神来。 “臣……罪臣拜见皇太孙殿下！” 曹泰用力地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颇有几分求饶的意味。 朱炫又问：“你可知罪？身为朝中勋贵，有权有势，要什么有什么，衣食无忧，但你还欺压百姓，随便残杀百姓，谁给你这个权力这样做？” 曹泰唯有继续磕头道：“罪臣该死，是臣错了。” 朱炫冷笑了一声，淡淡道：“我看你不是知错了，而是在我的面前，不得不认错，如果再给你机会，一定会把鲁松一家彻底灭口，让他再也无法告御状，对吧？” 曹泰是真的这么想，但哪敢承认，只是继续磕头。 认错的态度，尽量地做得诚恳一点。 朱炫再次冷笑，在想这些勋贵，都没有省油的灯。 “你们，很好啊！” “我作为皇太孙，都不敢欺压百姓，你一个侯爵，就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呵呵……” 朱炫语气更冷清地说道。 曹泰的身体，抖动得不知道多厉害，磕头的声音更响亮，地面都被额头的血水染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朱炫本想审问一下，但见曹泰这般，没必要再审问，直接丢该刑部问一遍，就可以让锦衣卫带下去剥皮，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就算死了也不值得可怜。 谁来可怜，鲁松一家？ 谁来可怜，那些被曹家残害过的百姓？ “罪臣还有一个孙儿。” “今年不到一岁，什么都不懂。” “罪臣请求，殿下可以放过罪臣的孙儿，求殿下了！” 曹泰又是用力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好像头骨都快要撞碎了。 朱炫站起来，走到曹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问道：“我听说，鲁松的大哥还有一个孩子，但也被你们杀了，你们动手之前，怎么就没想过要放过一个孩子，现在反而求我放过你的孙儿？” 此话一出，曹泰真的完全绝望。 连留个后人的机会都没有，还可以怎么办？ 后悔莫及啊！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宠坏自己的儿子，不该帮他擦屁股，而是从一开始，就把那个混账儿子严惩，严加管教。 “行了，拖下去！” “先让刑部问一遍，纪纲你负责把他剥皮。” “所有参与杀人的人，都剥皮了，曹家的妇女、孩子，永远为奴为婢，永不得脱离贱籍。” “人皮的话，一部分挂在安丰县城墙上，一部分挂在金陵城墙上。” “警示众人！” 朱炫高声说道。 “是！” 纪纲听到可以剥皮，不知道有多兴奋。 他很快就把失魂落魄的曹泰，给拖下去了。 朱炫回到位置上坐下，回忆了一遍刚才的事情，稍稍皱眉，招一招手道：“你去告诉他们，曹泰不到一岁的孙儿，还是留下，在外面找个人家抚养，别告诉他身份。” 李旭明白了，赶紧走出去找纪纲。 “终究还是心软了。” 朱炫有点无奈地在想。 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确实狠不下心，那么暂时放过吧！ 这个案子，进行到这里，算是差不多可以完结。 朱炫看过锦衣卫、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他们，送来的各种奏章，确实捉了不少人，应该严惩的，也都严惩了，暂时没别的问题。 “殿下，郁新求见。” 这时候，侯显又进来说道。 “传！” 朱炫点头道。 过了一会，郁新进来了，先是行礼，再说道：“请问殿下还记不记得，过年之前臣提到过的，要查贸易区一事？” 现在的贸易区，发展得越来越大。 很容易出现问题。 毕竟那个地方，每天的交易额，都是超级庞大，充满了油水。 如果有人心术不正，可以借用贸易区，谋取很大的利益，也能借用贸易区，为所欲为。 “记得！” 朱炫点头道：“郁大人准备南下，动手去查了？” “臣正有此意！” 郁新郑重地点头道。 他也想做点政绩，做出来给朱炫看看，另外对贸易区，确实不是很放心。 第1121章 景清出发 “那就查！” 朱炫对贸易区，同样不算放心。 好多年过去了，他完全没时间再去贸易区走走，不知道那边变得怎么样了，内部有没有腐败，但他相信肯定会腐败，极少有人可以承受诱惑。 时间很容易改变一切，即使岑璟他们，也不会例外。 “我记得过年之前商量过，首先从广州开始。” “第一步，先查番禺贸易区。” “你有什么需要我支持的，尽管提出来，只要是合情合理，我都可以答应。” 朱炫一点都没有，要维护贸易区的意思。 郁新听了心中一喜，只要朱炫不想对贸易区护犊子，那就足够了。 说明朱炫现在的考虑，和他们差不多。 “臣请求，得到殿下海军的支持。” 郁新解释说道：“通常这些充满利益的地方，背后关系都是比较复杂，说不定官商勾结严重，甚至军政都参与其中，若得不到保障，臣还不方便行动，压不下他们。” 这个请求，朱炫可以理解。 就怕广州府当地那些指挥使、卫所将领等，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拖下水。 只有通过兵力镇压，才能压得住下面的人，方便他们捉人。 “准了！” “等会我发电报，让廖镛带海军回来，从出发开始，廖镛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听从你的安排。” “还有其他吗？” 朱炫再问道。 听到海军也可以给自己，郁新感受到了重视，也明白大展拳脚的机会，终于要到来了，连忙又道：“臣还想得到锦衣卫的支持，当地的锦衣卫，臣认为无法再信任。另外，要调查很多事情，非锦衣卫不可，只有他们，才能有那个能力。” 当地锦衣卫也有可能被腐败，被他们渗透进去。 糖衣炮弹，永远是攻陷人心的利器之一。 锦衣卫也不例外。 “我等会让蒋瓛安排一下，派一批锦衣卫跟在你的身边。” 朱炫依旧同意。 郁新心中大稳，信心大增，朗声道：“多谢殿下能答应，但如果殿下能再给臣一道圣旨，那样更好，请问可以吗？” 朱炫点头道：“当然没问题，到时候咱会请求皇爷爷给你圣旨，另外你到了南边，也可以和驸马都尉梅殷联系，他也能给你帮助。” 梅殷一直留在安南，基本就是帮朱炫镇守安南了。 其他人或许不怎么信任，但梅殷不一样，这位姑丈很值得信任，能够被老朱喜爱的女婿，梅殷不会差到哪里去。 朱炫还好几次，想把梅殷调回来。 只不过，梅殷愿意为朱炫镇守安南，想为朝廷分忧，就一直没有回来。 “是！” 郁新说道。 他再无其他要求，但是有一种感觉，这一次调查贸易区，绝对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大展拳脚的机会。 只要做得好，还能被记载史册，名扬千古。 郁新把该说的说完了，随后退了下去。 朱炫想到贸易区的事情，心里便开始寻思，和贸易区相关的各种问题。 “希望岑璟他们，别让我失望才好。” 要知道岑璟还是岑花的大哥，如果他不干净，朱炫一定大义灭亲，但不知道岑花那边会怎么想，以岑花的性格，应该不会因为岑璟的事情，而要求朱炫什么的。 就算要求了，朱炫还不一定同意。 有些时候，得心狠一些。 “让蒋瓛进来。” 朱炫又说道。 等了没多久，蒋瓛来了。 “我准备查一遍大明所有贸易区，需要你们锦衣卫辅助，你安排一个人，带一队锦衣卫，和郁新对接一下，一下南下。”朱炫吩咐道。 提起这件事，蒋瓛也曾听说过。 寻思片刻，他说道：“殿下，臣认为纪纲可行，这次去安丰县捉人，就是纪纲负责，做得甚好，臣想推荐纪纲。” 他认为纪纲在未来，是个可以代替自己的人，先把纪纲推荐出去，在殿下面前尽量露脸。 “又是纪纲？” 朱炫想到刚才见过此人，正常来说，纪纲在能力上是没问题。 犹豫再三，他决定道：“那就纪纲了，你给他安排一下，但有一个条件，要听郁新的命令，否则，破坏了我的大事，第一个找他算账。” “是！” 蒋瓛领了命令，下去安排。 这件事，便是如此，逐步落实。 郁新去查，他能信任。 正在朱炫寻思着，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的时候，侯显又进来通传，这一次是景清求见。 “景清，西南的事情还没做好！” 朱炫发现最近的事情真的多，一件接着一件，还没停止过，道：“让他进来。” 景清进来了，跪下行礼完毕，便问道：“请问殿下，臣可以去理塘了吗？” “当然可以！” 朱炫想到西南一事，说道：“年已经过完，你随时可以去，但那边的风俗，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真的要注意，别把事情搞砸了。” 景清对此行，还是充满信心。 现在季文靖回来了，他也没少找季文靖学习，需要学的东西，学得差不多了。 “臣知道，应该怎么做。” 景清郑重道：“臣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好！” 朱炫当然相信他。 把应该吩咐的，全部吩咐了，朱炫让景清退下。 侯显的家人，景清早就和侯显聊过，也写了书信去问过，确保同样没问题。 景清决定第二天离开。 次日清晨。 景清把在京城的东西收拾好了，身边只带几个随从，走出金陵城门。 此行先是走水路，再走陆路。 水路大概就是顺着长江，乘船一直深入川蜀，再从川蜀转陆路，到理塘去。 关于景清的事情，朱炫发电报给各地的官员，让他们全面配合，还有沐晟在云南，暂时不会有问题。 “景大人。” 侯显得到朱炫的准许，特意出来送行，道：“我家人的事情，麻烦你了，他们对当地很熟悉，你有任何问题，可以随便问他们。但是，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对，你也不用顾虑太多，直接惩罚。” 就怕自己的家人乱来，坏了大事。 这个责任，没有谁承担得起。 若是真的坏了，他的侯家，有可能要没了。 “我知道！” 景清点了点头道：“侯公公放心吧，能不能用，我还是可以分辨，如果有可能，真的可以用，我会上奏帮一帮你的家人。” “多谢景大人！” 侯显心里想要的，正是如此。 作为一个太监，其实更重视家庭，希望家里的人，能够帮自己传宗接代什么的，也想给他们带一些恩惠回去。 第1122章 弹劾藩王 景清出发，前往西南。 朱炫又做完了一件大事，西南那边交给景清负责，暂时来说，可以放心。 只不过，朱炫现在还在考虑第二件大事，和藩王有关，只能敲打一下，那就先敲打，让他们藩王知道，其实他们无论做了什么，朝廷都可以看到。 他们未来，或许能收敛一点。 这天早上，朱炫召开朝会。 尽管藩王没有来上朝，也不用上朝，但今天朝会的内容，正是针对藩王，弹劾藩王很有必要，但又不是很急，曹泰已经被带回来，暴昭他们也审问过，刚上朝就对这件事进行汇总。 刑部和大理寺已经把整个案子，完全地查清楚，确实是曹家的问题，也帮鲁松申冤，该杀的人，交给锦衣卫处理。 因为要剥皮实草，整个大明，没有什么部门，比锦衣卫更专业。 剩下的曹泰亲属，为奴为婢，永远是贱籍，不可能脱离这个身份。 这个案子便是如此，落下帷幕。 除了这个案子，还有彻查兵马司、应天府和勋贵一事，同样在火热地进行，柯天朗他们都有汇报，捉了不少人，也惩治了不少人，以至于今天上朝的官员，人数上有所减少。 特别是勋贵那个群体，少了的人更多。 严惩之下，有问题的人，陆续进去了。 朱炫听完了他们的汇报，感到相当满意，微微地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很不错！” “多谢殿下的夸奖！” 他们高呼了一声，表示自己不敢邀功，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等等。 朱炫又说道：“你们还有其他事情要上奏的？” “臣有事上奏！” 首先出列的是沈倩。 他很清楚，朱炫问出这句话，就是给自己打暗号。 不管怎么样，都得出列，弹劾一下藩王。 “什么事情？” 朱炫还很配合地问了一句，好像要对即将发生什么，故作不懂，和沈倩演这一出戏。 沈倩朗声说道：“勋贵自恃权势，欺压百姓，目无法纪，幸好陛下和殿下发现得及时，严查勋贵，挽回朝廷的声誉，避免让百姓寒了心。” 弹劾藩王之前，得有一个前奏。 没有点铺垫，不突显勋贵的可恶，刚来就弹劾，怕有什么不好的效果。 朱炫当然看得懂，沈倩那些小心思，又道：“确实发现得早，不然让曹家继续作恶，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被曹家残害。” 此言一出，朝堂上那些大臣，心里无不狂喷曹泰。 就连勋贵也在喷，他们很痛恨，曹泰在安丰县乱搞，将这一把火烧起来，烧得他们不知道怎么办。 把他们都卷入火海。 “勋贵尚且如此，我们大明，还有比勋贵更有权势的人。” 沈倩朗声说道。 终于要说到重点上面，但此时的大殿，瞬间沉寂下去，他们瞬间不敢乱说话了。 在大明范围内，还有什么群体，比勋贵更有权势？ 他们不用想就能知道，正是藩王那个群体，沈倩这样头铁，竟然敢弹劾藩王？要知道陛下现在还好好的，以他护犊子的性格，弹劾藩王岂不是要被老朱盯上了？ 朱炫眯了眯眼眸，问道：“你说的，比勋贵更有权势的人，可是说藩王？” “没错！” 沈倩一个很大公无私、刚正不阿、不怕死的样子，郑重道：“藩王的权势，比勋贵还高，处在封地，朝廷很难了解清楚藩王具体情况如何，他们在封地做什么都行，说不定还会比勋贵做得更过分。” 借用勋贵这件事，弹劾朝中藩王。 做得是有点胆子大了！ 那些大臣们，都不敢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想法。 朱炫还是要演一下，装作不在乎道：“沈倩你这就说得太严重了，藩王拱卫大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乱来的事情？他们的权势是比较高，但都是大明的藩王，不会伤害大明。” 沈倩朗声道：“难道殿下忘记了，之前隐瞒土地一事？” 此言一出，众人微微点头。 隐藏土地一事，尽管不全是藩王的错，但是藩王和佛寺乱来，确实很不对，这是个典型的例子。 “殿下！” 便在此时，谢升走上前说道：“洪武三十六年，辽王朱植纵容士兵，强抢土地。洪武二十八年，代王朱桂看上了一个女子，但女子不从，代王带人强抢，还将人家的未婚夫在城外树上挂了三天，活生生把人晒死。洪武三十年，楚王朱桢看上了一块奇石，但是奇石主人不肯割让，楚王强行给那主人塞了一个罪名，将其抄家灭族，把奇石据为己有……” 谢升就是沈倩找来的帮手，专门负责完成朱炫分发下去的任务。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把藩王的问题提了出来。 藩王做的这些事情，其实锦衣卫都送回来了，他们都察院也有记录，但又谁也不敢提出来。 以前是老朱当权，比较护犊子，发生这种事情，只是下一道圣旨、口谕让人去骂一顿就算了，锦衣卫不敢处理，都察院也不敢弹劾。 最近几年，朱炫逐渐登上舞台。 由于朱炫对藩王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藩王这才收敛很多，以前的事情，不敢乱做。 但还是会做，只是做得比较隐蔽，找了替死鬼，如果发生什么问题，推出去让替死鬼背锅，把责任摘除。 那些藩王，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权势更高，确实什么都敢做，没有他们不敢的事情。 “谷王朱橞，强行加收北上商人的税项，一年多达五十万两，同时与商人勾结，在宣府欺压百姓，为非作歹……” 谢升还在继续。 把那些藩王的事情，他们都察院内有记录，但又不敢弹劾的，趁此机会全部说出来。 反正有朱炫撑腰，朱元璋还默许了，准备敲打一下藩王，他们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说。 哪怕那些藩王发作，他们同样不怂，言官在朝中地位很特殊，不是你想杀就能杀，一般情况之下，不能随便杀言官。 “还有宁王朱权，侵吞军饷，朝廷送去的军饷，克扣三成，剩下七成，拖拖拉拉，不愿意全部下发，边军多有不满。” 看到谢升说完了，沈倩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但是，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官员无不哗然。 第1123章 私吞军饷 军饷乃军队重中之重。 私吞军饷，如果在平时问题还不容易暴露，一旦需要打仗，就要出大问题，九边藩王，基本不敢拿军饷做什么，但宁王朱权的胆子真的很大，敢对军饷动手。 到了士兵手中的军饷，只剩下七成。 那七成，还是拖拖拉拉，情节这就严重了。 但是，朱权还不算完全丧心病狂，只是私吞三成，还不到五成，应该是怕私吞得太多，边军会造成动乱等等。 不管私吞的有多少，只要这样做，就是有问题，就是违法。 比起那些勋贵所做的事情，情况严重百倍。 朝堂上那些反对武将的文官，听到这里也是皱起眉头，他们是反对武将，但不反对边地那些保护大明的将士，没想到宁王还敢这样做。 沈倩继续说道：“宁王麾下，有朵颜三卫，是他的亲兵。宁王私吞的军饷，只是私吞其余卫所，对于自己的亲兵，以及朵颜三卫等，他一个铜板都不私吞，给的恩惠还不少。”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朱权这样做差不多就是造反，朝廷卫所士兵的军饷，他私吞了，但是自己的亲兵，全部正常供养，用卫所的军饷来养亲兵。 这不是养亲兵，而是在养私兵。 沈倩还真的敢说啊！ 要知道老朱定下规矩，不能挑拨藩王的关系，这可是死罪。 沈倩说完了，也感到额头上满是汗珠，但他又是真的敢说，因为这是朱炫让他说的，也得到朱炫保证。 昨天他在准备今天弹劾的证据时，朱炫让锦衣卫带了这一份证据给他，明确要求弹劾的时候把军饷也说出来。 沈倩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得到朱炫保证，再三确定不会有问题，这才敢在朝堂上说出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手脚冰凉，浑身不安。 心里在想，殿下不要过桥抽板了才好。 一旦抽板了，他担心自己活不成，那些藩王手段狠辣。 把该说的话说完了，沈倩站在下面，谢升也是如此站着，一言不发，等待朱炫的回应。 其他那些大臣，全部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面发表什么意见，但那些武将听到朱权还敢私吞军饷，无不满脸恼怒，他们是带兵的人，当然知道军饷有多重要。 朱权的做法，再进一步，就是造反了！ 还会逼迫得边军哗变！ “私吞军饷？” 朱炫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 是在昨天的时候，锦衣卫发专线电报传回来的内容，刚看到这份情报，朱炫当然很愤怒，但怒火很快被他压下去，再联想到朱有爋带回来的，藩王联盟新的名单。 朱权这么做，很明显就是为了，在未来造自己的反。 那些皇叔果然不是安分的人。 如今大局已定，他们还是不甘心想做点什么。 朱炫愤怒过后，便是冷笑，决定把这件事公开，让锦衣卫送给沈倩，让其在朝堂上提出来，倒是想看一看那些藩王什么反应，把这个敲打进行得更严重一些。 “沈倩，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十七叔镇守边境，战功赫赫，如果你敢诋毁十七叔，有多大的罪，你可知道？” 朱炫故作生气，一个我根本不相信，朱权会私吞军饷的样子。 沈倩一脸的肯定，十分郑重地说道：“臣和辽东那边的边军将领，有几分交情，这些事情，是他告诉臣的，还列举了一份详细的证据送回来给臣，请殿下过目。” 言毕，他从身上，拿出一份证据，双手高高举起。 其他大臣见此，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了。 沈倩还是有备而来，带有确切证据，那么朱权所做的事情，貌似还是真的。 本来针对勋贵的事件，现在变成针对藩王上面。 变得更精彩了。 侯显下去，把证据送上来。 朱炫还没看完，就做出一个脸色黑沉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很可怕，让大臣们仿佛看到朱元璋要杀人那时候的样子。 “侯显，送下去，给其他大臣看看。” 朱炫冷笑道：“我的十七叔，竟敢私吞了军饷，呵呵……” 侯显赶紧把这份证据，送下去给其他人。 藩王联盟一事，朱炫不敢公开，怕老朱承受不了刺激，但私吞军饷，以养私兵一事，他倒是不怕。 朱权做这种事情，应该不止一次半次，朱元璋那边肯定知道了一些，只是以前做得不算过分，考虑到边地的特殊性，不对朱权做点什么，但现在做得更过分了。 那就单独提出来，当做是个典型案例。 证据送下去，给其他大臣传阅。 文官们看完了不说话，武将看完便是低声叫骂。 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克扣军饷有多严重，幸好只是克扣三成，否则让边军吃不饱，拿不到钱，造反都有可能。 武将是懂得带兵的，没有谁比他们更懂这些的重要性。 “你们觉得如何？” “认为这份证据，是不是真的？” 朱炫再说道。 郑赐首先上前道：“回殿下，证据看起来不假，但宁王殿下身份特殊，臣建议还是查清楚了，再做进一步决定，如果单凭这一份证据来定夺，只怕会带来什么麻烦。” 朱炫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对，确实需要严查一遍，除了十七叔这件事，其他藩王的事情，同样严重！勋贵敢做的事情，藩王不仅敢做，还做得更过分，对吧？” “对！” 郑赐只好硬着头皮回应道。 “藩王，本该拱卫大明。” “可是他们现在，只知道伤害大明，残害百姓。” “要不是沈倩和谢升，我还不知道藩王竟敢如此乱来。” “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朱炫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而过。 其实他就不希望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结果，只是想通过一个场合，把这件事给提出来，让大家都知道藩王的问题有多严重。 尤其是朱权的事情，真的和造反差不多。 无论文臣武将，此时都不敢提建议。 沈倩和谢升二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都站着不说话，今天之后，他们算是彻底得罪了藩王。 但是，能得到朱炫的重视，得罪就得罪吧！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只要朱炫开心，能记住自己的功劳，那么足够了。 他们以后要和朱炫绑定，朱炫是下一个皇帝，这个绑定也心甘情愿。 第1124章 大怒 “藩王的事情，已经严重到让你们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 朱炫看到他们没有反应，其实都在意料之中。 他也不要求，一定能从他们身上得到答案，反正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就是他来处置，而不是靠大臣们处置藩王，可惜只能是敲打一下，但还是要看老朱那边怎么想。 “既然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件事先放下来。” “我会继续查，我也会处理。” “还是要看皇爷爷怎么想，好了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都一起提出来吧！” 朱炫的表情缓了缓，好像暂时把藩王的事情丢到一边，先不要计较，牵连的范围确实很大，就算要计较，也得考虑好怎么做，除非可以什么都不管地，把所有藩王惩罚一遍。 甚至说，把那些藩王，都削了。 但这个的影响更大，带来的后果更严重。 除非朱元璋出手，否则朱炫现在，还做不到这个程度。 那些大臣慢慢地吐了口气，谢升和沈倩也回去站着，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他们认为需要低调再低调，连家门都不敢出，等这个风头过去。 “臣有事上奏。” 礼部尚书陈迪把话题转移了，改为讨论那些使臣的事情。 使臣来了大明，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们差不多该回去，但直接赶人又不符合礼仪之邦的设定，陈迪认为需要看看那些使臣还想做什么等等。 朱炫和他讨论了一下，再无别的事情，宣布全部退朝。 等到所有大臣都离开，朱炫回到谨身殿，犹豫良久，道：“把藩王们，全部传进来！” 刚才朝堂上的消息，应该马上能传出去，那些藩王现在肯定惶恐，同时又对沈倩二人恨之入骨，朱炫想看一看他们惶恐的样子，到底怎么样。 除了朱允熥等几个洁身自好的藩王，其他的基本都有大大小小各种问题。 —— “陛下！” 云奇走进乾清宫，看到朱元璋正在陪文珪练字，有些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 朱元璋瞄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平时还是挺淡定，怎么今天慌张失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想到要出大事，他首先眉头一皱，更担心是朱炫出事。 云奇只好说道：“是朝堂上出事了！” 朱元璋想到今天好像是弹劾那些兔崽子的时候，云奇却说朝堂上出事，眉头一皱，淡淡道：“说吧，发生了什么。” 云奇只好把朝堂上发生的，都说了出来。 听到朱权那些事，朱元璋顿时大怒，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面的东西都跳了起来。 “太爷爷！” 文珪正在练字，但也被老朱吓得，连字都写歪了。 “文珪，别怕！” 朱元璋马上抱起文珪，轻声安慰道：“咱也不是生你的气，咱是生那些兔崽子的气，气死咱了。” 文珪乖巧道：“太爷爷不要生气，还有孙儿在，孙儿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好的，绝对不会让你生气。” “好，咱相信文珪。” 看到自己的小重孙那么乖巧懂事，朱元璋的怒气这才消散不少，轻轻地揉了揉文珪的小脑袋，问道：“乖孙打算怎么做？” 云奇说道：“殿下正要召见王爷们。” 朱元璋重重地冷哼一声，对那些兔崽子不知道多失望，道：“等乖孙见完他们，再让他们来见咱，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咱还没死呢，他们就想造反，很好！” 云奇不敢说话，只是低下头。 “让蒋瓛来见咱！” 朱元璋放下文珪，安抚了一下，又说道。 过了没多久，蒋瓛赶紧进来。 “十七的事情，真不真？” 朱元璋首先问道。 蒋瓛硬着头皮道：“回陛下，真的！消息来自锦衣卫，昨天发电报传回来，殿下便让沈倩他们弹劾，都是真的！” “混账！” 朱元璋真的很生气。 朱权那个混账，胆子大得连军饷都敢私吞。 这是要造反了！ 那些兔崽子，都不是安分的人，前几年才处理完朱棣，马上朱权也要乱搞。 “咱还没死呢！” 朱元璋大怒道。 如果自己不在了，可以想象得到，那些混账能做得有多过分。 怪不得乖孙一直对那些混账，保持着几分警惕。 “行了，都下去吧！” 朱元璋生气地说道。 蒋瓛这才敢离开，到了外面，吐了口气。 “太爷爷！” 文珪又心疼道：“爹爹一直说，让孙儿别让太爷爷生气，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太爷爷能不能听孙儿的，不要生气了？” “不生气，咱不生气。” 朱元璋的情绪缓了缓，再看了一眼自己懂事的小重孙，那些混账再怎么样，都不重要，只要自己的小重孙懂事即可，轻声道：“咱是不是吓到文珪？” 文珪摇了摇头道：“孙儿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太爷爷好威武，孙儿以后也要和太爷爷一样威武。” 朱元璋大笑道：“好，以后的文珪，比咱更威武。” 文珪说道：“孙儿比不上太爷爷的，爹娘经常说，太爷爷驱除鞑虏，是所有皇帝中的第一人。” 这句话使得老朱一乐，抱住文珪，摇头道：“你爹娘就知道乱说，咱哪有这么好呢？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其实算不了什么，你爹才是做得好，救活了数不清的百姓。” 朱炫现在做的事情，确实救活了不少百姓。 先不说带领百姓走向富裕，单说那些土豆、红薯和玉米，已经是天大的功德。 这些东西随便拿一样出来，百姓们都不会挨饿。 “还是你爹，咱的乖孙，目光长远。” 朱元璋赞叹道：“专门出去，把那些高产的农作物找回来，哈哈……以后的文珪，不要超越咱，要超越你爹。” “孙儿明白了！” 文珪郑重地点头。 其实这些事情，他不是很懂。 听到太爷爷这么说，他认为太爷爷说的很对，只要听太爷爷的话，那么就够了。 “咱不应该生气的。” 朱元璋笑了笑道：“咱有了你们父子俩，还生气什么？应该开心才对，哈哈……” 相信乖孙，能摆平那些兔崽子。 不用生气的！ 第1125章 十七叔，你别来害我们 朝堂上的事情，在退朝之后，席卷整个金陵城。 沈倩和谢升两个御史，在朝堂上弹劾藩王，揭穿朱桂私吞军饷一事，掀起轩然大波，使得藩王这个群体的水，彻底被搅浑，那些在朝堂上被提到名字的藩王，无不惶恐。 没有被提到名字的藩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很多事情，他们同样做了，做的还不会比勋贵差多少。 一旦让锦衣卫追查下去，他们绝对不干净，肯定存在各种问题。 至于宁王朱权，被吓得首先跪了，现在浑身都是颤抖的，心中的害怕不知道如何形容，差点没有被吓死。 私吞军饷，养自己的私兵，差不多就是造反。 今天有人在朝堂上提出来，那么老朱肯定能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老朱知道他要谋反，就算把人活活打死都是正常的，以老朱手段的狠辣，又不是做不到如此。 朱权真的差点被吓死了。 其他的藩王，做的事情远没有朱权的严重，但他们很怕老朱，又是怕得不行，如果老朱要和他们计较，后果同样很严重。 但是，总体来说，其他藩王的惊恐程度，比朱权好很多。 朱权被吓得双腿都软了，不断在想可以怎么办，最后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唯有去找朱棣想办法。 朱棣看到朱权的到来，同时也知道今天发生什么，同样是皱着眉头。 又觉得现在的朱权，是个烫手山芋，谁敢和朱权靠近，就要被烫了。 “十七叔。” 还不等朱棣说什么，朱高炽便走出来道：“我们一家，好不容易才能安定下来，你能不能别来祸害我们？还请你放过我们。” 在他看来，朱权就是个祸害。 你他喵的私吞军饷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们，现在出事了才来找我们？ 对于朱高炽的话，朱高煦和朱高燧都表示赞同，他们现在不敢和朱权有太过紧密的关系，还是小命重要。 好不容易，全家都活过来。 谁还想触碰那种禁忌？ 谋反可是死罪，他们逃过一次死罪，不希望再沾染上任何问题。 “我是你们十七叔啊！” 朱权无奈地说道。 朱棣横了老大一眼，挥手道：“你们给我一边去。” 朱高煦只好说道：“爹，你真的要考虑清楚。” 他们兄弟三人，只好无奈地回屋。 “四哥，你看我能怎么办？” 朱权手足无措，就算是坐着，身体也是抖动的。 衣服随着身体抖动的频率，也在不断地跳动，可见他现在有多慌张。 朱棣有心帮他，但也无能为力，恼怒道：“那是军饷，是北边守军的军饷，你要知道边军有多重要？万一边军出了问题，让外族人打进来，没有人抵挡，我们大明怎么办？” 就算是他那么叛逆，都不敢拿军饷来做什么。 就算再怎么乱来，但底线问题，一直不敢触碰，朱权不仅敢碰，还做到这个程度，最后还让锦衣卫查出来。 朱权解释道：“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认为只要有我的朵颜三卫，有我的私兵在，就算边军不能打，我也可以打，就这样做了，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四哥你快帮我想办法。” 这已经是底线的问题，还能怎么想办法？ 朱棣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鬼迷心窍，他觉得这个词形容得很好。 他们所有藩王，都很容易鬼迷心窍。 特别是加入了联盟的藩王，鬼迷心窍地认为自己可行，做了很多不应该做，但自己认为能做的事情，这样大概是他们的悲哀！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朱棣无力地说道：“别说我只是个庶人，就算我还是燕王，但我敢帮你吗？父皇会放过你吗？” 他绝对不敢帮忙。 朱元璋肯定不会放过朱权。 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已经关系到朱炫的统治地位问题。 老朱是护犊子，但更护朱炫。 如果要让老朱做出取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朱炫，而不是朱权，那是必然的结果。 朱权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汗水打湿。 朱棣看到他这般模样，只是摇了摇头，这个十七弟胆子很大，又大得离谱，那可是边军啊！ 也幸好边军没有暴乱，否则朱元璋还没收拾朱权，但朱权就有可能被边军收拾了，镇守边境的军队，野性一般都是最大，血性也是最强的，他们没有军饷，发现被朱权私吞，打去朱炫的王府都有可能。 “蠢货！” 朱棣没忍住，直接骂出口。 朱权也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货，连这种事情都敢做。 如今无论用任何借口、任何的理由，好像也推不掉这个罪名。 “王爷！” 这个时候，有下人进来说道：“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来得还真快！ 刚退朝，刚弹劾完了，就有人要来传旨。 来的正是一个行人司太监，还不等朱棣开口，他已经大步走进来，道：“原来宁王殿下，真的在这里，殿下有令，所有藩王进宫，请宁王殿下随我来，另外燕王殿下也来。” “来了，来了。” 朱高炽其实没有走远，一直在旁边偷听。 听到朱炫传召，他赶紧走出来，同时还很担心，很怕朱权的事情，真的连累他们，心里慌得一批。 “两位殿下，一起走吧！” 行人司的太监，可不会和他们客气什么。 “十七叔，走吧！” 朱高炽看到朱权这样，无奈摇了摇头。 印象中的朱权，一直都是很嚣张，认为自己最厉害，现在失魂落魄到这个程度，看起来还是挺讽刺。 不过朱权接下来的命运如何，他们谁也不清楚。 朱高炽也只能跟随行人司的太监回去。 “爹，我们怎么办？” 看到行人司的太监走了，朱高煦哥俩走出来，问道：“我们就不应该让十七叔进门，如果真的被他连累，我们一家也会死。” “闭嘴！” 朱权大怒，生气道：“我们的事情，需要你教？给我滚回去，安分守己地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不然你们就算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朱高煦和朱高燧耸了耸肩，摊上了这样一个父亲，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希望这一次，燕王府还是可以没事。 有事也是朱权的事情。 第1126章 求情 现在慌张的藩王，不止朱权一人。 朱权也只是最慌张那个，其他藩王同样很慌。 “十一哥，我们怎么办？” 朱橞心急如焚，在朱椿面前走来走去。 朱椿、朱桂和朱橞，都是郭惠妃的儿子，他们是亲兄弟，朱桂和朱橞得知被弹劾的消息，首先到蜀王府找朱椿，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走出困境。 可是，朱椿能有什么方法？ 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他也没少做，今天朝堂上谢升弹劾的时候，也提到他的名字。 被御史提到名字，他们就有一种，上了朱元璋死亡黑名单的感觉，随时有可能被锦衣卫带走，然后上了刑场，要知道勋贵都直接剥皮，他们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具体怎么样，还是看朱元璋怎么护犊子。 “那些该死的御史。” “他们要是落在我的手中，我一定饶不了他。” “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桂大怒，怒发冲冠。 要不是那几个该死的御史乱弹劾，把他们基本弹劾了一遍，他们还不至于会如此。 不仅是朱桂，现在朱橞，也对那些御史恨之入骨。 如果落在他们手中，一定会让那些御史，后悔莫及，身败名裂。 但是，御史也不可能落在他们的手中，朱炫既然让他们弹劾，肯定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找母妃！” 朱椿考虑到最后，微微咬牙道：“母妃在父皇身边，有一定的地位，她还愿意支持殿下，找母妃帮忙求情，或许还有办法。” 他们的母妃，就是郭惠妃。 听了朱椿的话，朱桂哥俩眼前一亮，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也是他们唯一的方法。 “我们这就进宫。” 朱桂说道。 郭惠妃这根救命稻草，必须牢牢抓住，否则就要出大问题了。 然而，正在他们要进宫的时候，宫里就来人了，说朱炫传他们进宫，现在就要进去，不得有误。 “十一哥，怎么办？” 朱橞心急地问。 他们都还没机会见郭惠妃，就要去见朱炫，按照一开始的想法，是要让郭惠妃帮忙求情，但都还没见过母妃，又如何求情啊？ 他们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要这样乱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算觉得再怎么后悔，也只能自己认了。 “走吧！” 朱椿无奈道：“见一步走一步，如果我们现在不进宫，可能就是锦衣卫来捉我们进宫。” 想到锦衣卫的可怕，他们浑身一颤，不得不跟随行人司的传旨太监走了。 其他藩王，和朱椿兄弟三人的情况差不多。 心里很乱，想法很复杂。 这件事可大可小，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幸好现在是朱炫召见，还不是老祖直接要见他们，他们心里在想，先看一看朱炫怎么样。 —— 谨身殿。 朱炫准备在这里，见那些乱来的藩王。 传旨太监已经出去了，再过了一会，那些藩王就要进来。 此时的皇宫里面，被一种很压抑的气氛笼罩覆盖，大家都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心情是沉重的，同样也是紧张的。 朱炫在等待的时候，顺便看一看内阁送过来的奏章。 便在此时，云奇来了。 “云公公。” 朱炫说道：“是不是皇爷爷那边，有什么指示？” 这种事情，老朱肯定会知道。 朱炫就没打算要隐瞒，随便老朱知道，现在云奇来了，肯定是带着老朱的命令而来。 “陛下说，等会殿下见过王爷们之后，就让他们到乾清宫见陛下。” 云奇说道。 朱炫点头道：“好啊，皇爷爷的身体，还好吧？” 他能预想得到，如果老朱知道朱权的事情，肯定很生气，勃然大怒，就怕生气多了对身体很不好。 云奇笑道：“陛下是有点生气，但有吴王殿下在，很快安抚了心情。” 吴王殿下，正是文珪那个臭小子。 刚出生没多久，就被老朱封为吴王，备受宠爱。 有时候小重孙还是很治愈，能让老朱忘记了生气，这样还是很不错。 朱炫这才放心，叮嘱道：“你回去照顾好皇爷爷，还有安排御医在旁边看着，我担心等会皇爷爷见藩王的时候，那些藩王还会气到皇爷爷。” “老奴，明白了。” 云奇点头道。 照顾了朱元璋大半辈子，云奇当然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他对于朱元璋，同样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的那种忠心。 云奇很快，便退下去了。 朱炫也暂时放心，不用担心皇爷爷太过生气的问题。 又等了一会，那些藩王还没等到，反而把郭惠妃等来了，就算朱椿他们还没找郭惠妃帮忙，但发生了这种事情，郭惠妃知道了也不会不管。 弹劾藩王的消息，早就传遍后宫。 很多藩王的生母都想找朱炫求情，但是她们和朱炫的关系不怎么样，又不敢这样做。 于是乎，她们把目光，落在郭惠妃身上。 众所周知，郭惠妃对朱炫很好，另外郭惠妃三个儿子，都在御史弹劾的名单里面，一定愿意帮忙，如果郭惠妃肯出手，应该能把问题的严重性降下来。 她们把希望，放在郭惠妃的身上。 “殿下，惠妃娘娘还在外面等着。” 侯显看到朱炫出神，便提醒说道。 朱炫还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置朱椿兄弟三人的意思。 要知道郭惠妃对他真的挺不错，从一开始郭惠妃也愿意支持自己，但朱椿兄弟三人，他知道已经有两人加入藩王联盟，这样和谋反差不多，若是放过他们，又不太可能。 “唯有真的对不起郭奶奶。” 朱炫心里这么想，但口里说道：“传郭奶奶进来吧！” 侯显赶紧下去传令。 过了没多久，郭惠妃走进宫殿。 首先给朱炫行礼。 “郭奶奶不用多礼，你是长辈，使不得！” 朱炫只好说道。 郭惠妃摇头道：“应该的，何况我来，也是有求于殿下，请殿下放过臣妾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希望殿下可以从轻处罚，他们……他们已经知道错了。” 消息传出去，所有做过的藩王，肯定都会说自己知道错了。 毕竟谁也不敢继续执拗下去，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看到他如此，朱炫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郭奶奶不应该来找我，而是去找皇爷爷。” 第1127章 倔强 现在的朱炫，不会给出处罚。 准备把所有交给皇爷爷，看他老人家怎么想，另外这一次除了朱权，其他人应该只是敲打一下，就算查出有什么问题，惩罚也不会特别严重。 当然了，朱炫还不会把这些告诉郭惠妃。 这样做了，就不符合他一开始的想法。 “殿下是未来大明之主，我应该来找殿下的。” 郭惠妃也有自己的考虑。 朱椿他们乱来，现在朱炫可能还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但是未来呢？谁也不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有可能，毕竟如此大逆不道，没有哪个皇帝想要这样的皇叔。 郭惠妃怕的是以后。 朱椿兄弟三人，她恨铁不成钢。 当上了藩王，安枕无忧，这样还不知足，还要贪图那么多东西，这不是妥妥的找死？ 她不是很理解，他们折腾那么多，其实想做什么，如果让她知道藩王联盟的事情，可能还会更震惊，更感到绝望。 哪怕朱桂也不敢把藩王联盟一事，告诉自己母妃。 朱炫摇头道：“我不打算处理他们，只是想见一见他们，郭奶奶还是去找皇爷爷，只有他说的才管用，我的不行，郭奶奶应该能理解。” 郭惠妃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朱椿他们乱来，给殿下添麻烦了！也就是殿下仁厚，换作其他皇帝，他们早就被锦衣卫带走关起来，我代替他们，给殿下道歉。” 朱炫说道：“郭奶奶，真的不用这样，你是长辈。” 就算有长辈的身份在，但君臣有别这方面，还是需要遵守。 这一点，哪怕长辈，也不例外。 “我先去见陛下，不打扰殿下了。” 郭惠妃说道。 朱炫微微点头，让侯显把她送出去。 关于郭惠妃来求情一事，他就是故意做得狠心一点，只要硬起心肠，郭惠妃就不会继续强求，也能清楚地认识到找自己求情没用，以后或许省事一些。 至于郭惠妃去找朱元璋，可能说了什么，朱炫不是很在意。 又等了一会，藩王终于进来了。 首先来的还是朱松，就算他掌握了大明的国企，但是手底下很干净，早就在之前印小黄书事件之后，完全改过自身，再也不乱搞，也不胡乱折腾，只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地经营。 今天得到藩王被弹劾的消息，朱松完全不紧张，得到了朱炫的传召，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直接进来了。 那些害怕、心虚的人，往往都是做了什么事情的人，手底下很不干净。 除了朱松，朱模和朱允熥，也是差不多。 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正常地当藩王，不折腾不闹腾，一切按朝廷的命令行事，并且现在得到的一切，也足够他们过上很富裕的日子，没必要再折腾那么多。 “二十叔，还是你来得最早。” 朱炫笑道。 朱松肯定道：“臣问心无愧，不怕来！其他兄弟，只怕心里有愧，不敢来面对殿下，现在还没来。” 朱炫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对你们太宽容了？身为藩王，如此为非作歹，尤其十七叔，不差钱，还私吞军饷，唉！” 朱松说道：“人性，都是贪婪的，比如说臣，赚了点钱，但是一直认为赚的还不够多，想要为大明赚更多的钱。” 他这句话，就有点吹捧一下自己的想法。 官营方面的商业，确实挺赚钱，占据了大明很大一部分的税收。 既然生意这样赚钱了，朱松认为没必要再折腾其他，反正过得很安逸、很舒适。 朱松来了没多久，朱允熥和朱模都来了。 再过片刻，朱允熞也来了。 严格意义上说，朱允熞其实也是藩王，但他一直在京城，什么都做不了，也不可能做什么，同样不心虚，直接进宫，只是他还不知道朱允熙的事情。 “十七叔，你走路小心点。”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朱高炽的声音，又问：“要不我扶你？” “不……不用！” 朱权有些慌神的声音，随之传来。 他不是怕朱炫，怕的是朱元璋，进来见朱炫，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并不放在心上，但是他有预感，等会一定还要见朱元璋，到时候父皇愿不愿意放过自己，还是未知。 越想就越感到可怕！ 朱高炽又说道：“十七叔，你不太行啊！” 朱权恼怒道：“你这大胖子，乱说什么？我就是，有点担心。” “十七哥，担心什么？” 朱松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滚！” 朱权看到朱松的笑脸，就感到很不爽。 再想到朱松差不多就是朱炫的狗腿子，觉得这个弟弟早就不能要了，作为藩王居然不想着为藩王的群体谋利，而是要去抱朱炫的大腿，他们早晚会后悔。 等到要削藩的时候，有他们后悔！ 哼！ 朱权便是如此想着，走进了谨身殿。 朱高炽一直想扶着他，但是被他很倔强地拒绝。 进了大殿，他们先是行礼。 “十七叔，很怕？” 朱炫故意这么问。 朱权眉头一皱，但是什么都不说，表示自己不想对朱炫说话，还要做出一个，我又不是怕了你的感觉。 看到他不回应，朱炫不生气，笑了笑道：“本来我还想维护你们，但是你们做的事情，实在太严重，也太过分了，我想维护，但也不敢。” 朱高炽知道，这句话是对朱权说的。 但是，朱权这货，到了现在还那么嚣张。 一个完全看不起朱炫的样子。 朱高炽心里就在想，以朱权如今的态度，就算被拖出去斩了也是活该，正是如此性格，只有他才敢做出那种很大逆不道的事情，私吞军饷，换做任何一个将军，都是死罪！ “多谢殿下！” 朱高炽只好帮朱权回应。 朱炫也不是一定要朱权说什么，看到这里只是眯了眯眼眸。 接下来，继续等待。 等了没多久，其他的藩王陆续进来。 那些不干净的藩王，刚进宫殿，便是惶恐不安，很多人在怕老朱的同时，其实还是挺怕朱炫。 要知道朱炫是老朱一手带大，老朱会的，朱炫肯定都会。 再有皇太孙这个名号在，压得住他们所有人。 第1128章 咱让你们偿命呢？ 藩王们都站在朱炫眼前。 朱炫也在看着他们，但他们的表现，明显很惶恐，在谨身殿内，站立不安，怕了朱炫的人其实还是挺多的，他们甚至还不敢抬头，和朱炫有眼神上的对望。 “你们说，可以怎么办？” “你们都是我的皇叔、堂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我想帮你们，但我又不能对不起天下百姓。” “很多事情，御史台都有记录。” “锦衣卫也有记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如果你们还要否认，我只能让锦衣卫来，把你们查一查，把你们交给锦衣卫负责。” 朱炫首先问他们。 当他们听到，要交给锦衣卫的时候，很多藩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如果落入锦衣卫手中，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不过，可以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们又回答不上。 “你们后悔了，对吧？” 朱炫淡淡地继续说道：“不过我也知道，你们的后悔，不是后悔做了这些事情，而是后悔做得不够隐蔽，从而让我们知道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一定做得更隐蔽些。” 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其实都被朱炫猜对了。 霎时间，更不敢说话。 “你们这样，唉……” 朱炫故作无奈，但目光从藩王的身上扫视而过，最终落在朱桂身上，问道：“十三叔，你认为如何？不用担心，随便说两句，我想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 朱桂莫名其妙被点名，正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好一会才说道：“臣……臣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臣可以把贪了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归还给百姓。” 能够把贪了的东西拿出来，好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除了这一点，其他的都不想做。 朱炫说道：“你们先是贪了田地，现在还是那么贪，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可能觉得是我们大明，对宗室太过苛刻了，让你们连饭都吃不起，只能去贪。” “难道不是苛刻吗？” 听了朱炫的话，在场所有藩王，全部是这样想。 但想一想就行了，没有谁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其实大明对他们，真的不苛刻，只是人性的贪婪，贪心不足，谁都想自己得到的越来越多，同时越多越好。 “那些被你们，残害了的百姓，又怎么办？” 朱炫反驳说道：“你们也别跟我说，没残害过百姓，我要查一查，还是很容易。” 此言一出，他们又是沉默。 还能怎么办？ 难道杀人偿命？ 部分的藩王想到这一点，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下，但又谁也不敢说出来，要说让他们杀人偿命，绝对是不行的。 “你们这样……” 朱炫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让他们进来，是想好好教训一下，但如今又不知道可以怎样教训，寻思片刻道：“算了，我带你们去见皇爷爷，怎么处置你们，还是看皇爷爷心里怎么想。” 此言一出，那些安静的藩王，一片哀嚎。 要去见老朱的话，问题貌似严重了，比见朱炫更严重，他们其实是知道，朱炫一定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老朱不一定，凶狠起来，谁都害怕。 “你们害怕了？” 朱炫叹道：“残害百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怕？我奈何不了你们，但皇爷爷可以，跟我来吧！” 言毕，他走出谨身殿，直接往乾清宫而去。 那些藩王当然不想去，但也不得不跟在朱炫身后，过了没多久，到了乾清宫外面，云奇看到这里，赶紧先进去通传，得到了老朱的同意，他们才能够进门。 走进大门的瞬间，不少藩王腿都是软的，站也站不稳。 朱权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汗珠，双腿不断颤抖，不知道等会老朱还要怎么惩罚自己。 “皇爷爷，所有的藩王，带到了。” 朱炫进门了就说道。 朱元璋正在教导文珪写字，此时往外面看了一眼，道：“乖孙，你带文珪回去，咱怕吓到文珪。” 文珪懂事道：“太爷爷，孙儿不怕！” 朱元璋哈哈笑道：“咱也知道文珪不怕，不过你先和你爹回去。” 他好像不太想朱炫插手进去，所以让朱炫带文珪离开。 最后给朱炫一个结果，那就足够了，朱炫想要的，也是一个结果，没有纠结太多，微微地点头，抱着文珪回去坤宁宫找沐沅君。 这里的事情，他暂时不管了。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什么时候再说吧！ 等到朱炫带走了文珪，朱元璋这才缓缓地开口道：“刚才郭惠来找我，希望我能放过你们几个兔崽子，还想帮其他妃嫔求情，让咱放过他们的儿子。” “父皇，儿臣知错了。” 朱椿刚听到郭惠妃，想都不想，二话不说就跪下来磕头。 母妃听到他们的事情，也是担心得不行，都来求情求放过，朱椿感到很后悔，在想不应该那样做。 看到自家哥哥跪下，朱桂和朱橞二人，也连忙跪了，一起用力地磕头。 “咱也没说，该不该放过你们。” 朱元璋目光扫视而过，语气冷清得快要把人冰封起来，再冷淡地问道：“你们就说吧，我应不应该放过你们？” 朱椿磕头道：“儿臣请父皇，不要放过儿臣，应该怎么惩罚，那就怎么惩罚。” “儿臣也是！” 朱桂和朱橞同时说道。 他们就是害怕，万一自己的事情，连累了郭惠妃，这可怎么办？ 老朱家里的孩子，对自己的母亲还是很敬重，他们都不想郭惠妃因此出事，但不想出事，就只有自己认罪。 “杀人偿命，你们也愿意？” 朱元璋再问他们。 果然要到杀人偿命的话题上，他们浑身一颤。 这句话就不敢回应，一旦回应了，那么自己就有可能死。 “你们在藩地，都做了些什么？” “贪图钱财，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除了好事不做，什么事情都敢做，还杀害百姓。” “一命还一命，咱让你们杀人偿命，你们还觉得委屈了是吧？” “全部给咱跪下来！” 朱元璋一声大喝，声音好像雷鸣一般，在乾清宫里面出现，震慑住在场的所有藩王，让他们喘息都不敢太用力。 他们心里一慌，全部跪下来。 第1129章 洗脱谋反 朱元璋的威严，一直是很可怕的。 那可是以前在战场上厮杀，打天下、打江山，杀出来的威严，如果和颜悦色的时候，老朱还不怎么样，但现在生气了，这一份气势，压得他们怀疑人生。 这就是老朱家，血脉压制的厉害之处。 看到他们不说话，朱元璋自然不满意，但此时的目光，捕捉到朱权的身影。 朱权进了乾清宫之后，一直站在所有藩王的最后面，希望可以通过这样来掩饰自己，低调一点，没那么容易被发现，老朱就有可能把自己给忽略。 不管如何低调，他人就在这里。 想不被朱元璋发现，除非人是透明的。 “朱权，你跪在最后面做什么？” “是不想让咱看到吗？” “你认为跪在最后面，咱就看不到你在哪里？给咱滚上来。” 朱元璋冷声说道。 “父……父皇！” 别看朱权平时很嚣张，目中无人，不把很多人放在心里，但在朱元璋的面前，他好像个小羊羔，私吞军饷的事情曝光了，他更是如此。 “你都准备造反了，还叫我父皇？” 朱元璋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是很平淡，但朱权听得出来，平淡之中，蕴含着凶狠的杀意。 真的有要把朱权，拖出去斩了的想法。 这个混账做得更过分，竟然要造了自己乖孙的反，想要抢乖孙的大明江山，朱元璋没有立马弄死朱权，已经算是他的仁慈，以及考虑到家族血脉，还算是有点护犊子。 “儿臣没有造反，也不敢造反。” 朱权赶紧解释说道：“儿臣只是，贪了那点钱，想要多点钱，过上更好的日子！” 停顿了一下，朱权继续哭诉道：“父皇是不知道，辽东的环境有多恶劣，如果没有钱，儿臣会过得很苦，都是儿臣鬼迷心窍，呜呜……” 说到最后，他还哭了。 真哭还是假哭，暂时无法分辨。 不过看到朱权这般模样，好像很可怜，希望通过可怜，博取老朱同情，希望可以把问题给抹去。 再者哭穷，还有机会把私吞军饷，准备造反一事，转移到其实是自己贪心的上面。 他想要造反，这是肯定的。 但能承认吗？ 当然不能，必须把主要矛盾转移了。 “辽东贫寒，要什么没什么，你拿那么多钱，可以买到多少东西过你所谓的好日子？” 朱元璋淡淡地反驳。 朱权说不出话，也是不知道，可以怎么回应这句话。 朱元璋又道：“当年咱打天下的时候，比你苦多了，加入义军之前，你知道咱是做什么的吗？咱是当乞丐，你说你能苦得过咱？” 他当过乞丐，朱家子孙无人不知。 正因为如此，最看不得藩王们做的那些事情 “儿臣该死，儿臣知错了。” 朱权哭诉道，又用力地磕头。 朱元璋冷笑道：“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该死，就不是在咱面前磕头，看到旁边的柱子没有？真正该死的人，会毫不犹豫地，一头撞死在这里。” 闻言，朱权真的哭了。 这不是假哭，而是怕得，真的要哭出来。 朱元璋这是要把他杀了的节奏？ 其他的藩王，跪着的时候，听到这句话，身子也在抖动，并且抖动得很厉害。 他们同时认为，老朱这是要动杀心了。 “你是不是想造反，你认为咱不知道吗？” “你们想做什么，咱都可以看得到。” 朱元璋极具威严，又带着淡淡杀意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荡。 朱权不得不解释，哭诉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请父皇相信儿臣，如果父皇不信，这就撞死在这里。” 言毕，他跳起来，牙齿一咬，豁出去，往旁边的柱子撞过去。 砰！ 响亮的声音出现。 朱权撞得头晕眼花，满头都是血水，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痛苦得要高声叫喊。 朱橚他们看到这里，心里骂骂咧咧，觉得朱权太卷了，这是拿命来卷，为了摆脱造反的罪名，真的敢寻死，撞得满头的血水，也绝对是真的。 只要把造反的罪名洗掉，剩下那些，不再重要了。 朱权进宫之前，把一切都想好了。 反正撞死是死，被朱元璋拖下去砍了也是死，倒不如撞一下，自己拼一把，说不定真的可以拼出来。 只要不用死，一切都值得。 看到了这里，朱元璋眉头紧皱。 朱权真的愿意撞柱子，好像在说明不是造反，或许可以再相信他一次。 朱元璋此时又感到心软了，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不是造反，其他一切都好说，眼神和表情在这时候，缓和了很多。 “父皇，儿臣没有造反，从来没想过要造反。” 朱权大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再也不管满头的血水，还要撞在柱子上面，继续撞死自己。 “快把他拦下！” 朱元璋大喝道。 早就有几个锦衣卫的人，站在朱权身边。 听到朱元璋的命令，他们赶紧走上去，拖着朱权往后退。 “父皇，儿臣没有造反，儿臣敢以死保证，没有造反！” 即使朱权被拖住了，还是高呼大叫，以证清白，声情并茂地把自己真情实感表露出来。 只要把戏演得好，罪名还是有洗脱的机会。 朱橚他们见状，心里暗想朱权应该是洗脱成功了，从现在开始，朱元璋不会再说他造反。 但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看到满脸的鲜血，他们的心里有些动容，换作自己，可能还不敢对自己那么狠，但这种事情一旦犹豫，效果就好不起来。 朱权在听到朱元璋说，让自己撞柱子的时候，决定不再犹豫了。 拼一把！ 还有一些第二代藩王，就是当了藩王的皇孙，胆子比较小的，看到鲜血淋漓的朱权，都快要被吓尿了。 “让太医进来。” 朱元璋淡淡地说了一句。 朱权听了，吐了口气，暗暗在想：“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他私吞军饷一事，顺利变成了贪污。 只是单纯的贪心，没有造反的念头。 只要不是造反，他就能活下去，就不会再有麻烦。 “多谢父皇！” 朱权还是没有忘了礼仪，跪下来继续行礼。 第1130章 还是心软了 “你们说吧，咱应该怎么处置你们。” 朱元璋提出了一个，和朱炫刚才差不多的问题。 说好的敲打一下他们，就不会动真格，不会把他们关起来，但怎么敲打，也是要讲究技巧。 朱橚跪着上前道：“父皇，儿臣愿意把贪的所有东西，全部交出来，那些被儿臣伤害过的百姓，儿臣也会尽力补偿，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当作是弥补，请问父皇可以吗？” 如果按照大明的律令，当然不可以！ 不过在朱元璋面前，他们又是藩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 他们确实很怕老朱的严厉和凶狠，但是比较年长的皇子，其实都能揣摩老朱的性格，只要态度好，及时认错，并且做出弥补、赔偿，想要得到原谅又不是不行。 朱元璋很重视家族观念，也很护犊子，一般情况下，不希望大义灭亲。 除非是那些，做得超级不对，不知悔改，触犯了底线的人。 比如说刚才可能造反的朱权，就一脚踩在底线上面，要不是拼着撞柱子的风险，强行地把造反这件事化解掉，真的就有可能要死了。 朱橚说的话，朱元璋还是有点满意。 “必须弥补所有被你们欺压过的百姓。” 朱元璋很肯定地说道：“你们贪了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扣除用来弥补百姓的，其他的送来给咱，知道了吗？” “儿臣明白了。” “孙儿明白了。” 那些藩王一起说道。 听到老朱此话的语气，他们心里明白，差不多可以没事了，都在想老朱最后还是心软了，不愿意对自己的儿孙做点什么，性格还是护犊子的。 只要给出弥补，其他一切还是可以放下。 再说了，今天做的只是敲打，而不是动真格地把他们扣上罪名，去坐牢或者砍头。 “咱会安排锦衣卫，在暗中盯着你们。” “如果让咱知道，你们敢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咱有你们好看。” 朱元璋冷哼一声又道。 不过他们藩地的锦衣卫，朱元璋认为不能用了，如果有用，就不会隐藏着那么多消息，不敢送回来，肯定得到不少藩王的好处，需要换一批才行。 简单的一个勋贵案子，最终牵扯出那么多问题。 这是朱元璋，一开始也想不到的。 只不过，拔萝卜拔出那么多泥，其实是件好事。 “儿臣不敢！” “孙儿不敢！” 那些藩王，又是齐声说道。 必须表示自己一定会按照朱元璋说的去做，不敢在这些事情上面弄虚作假。 朱元璋的表情又缓了缓，终于不那么生气，不过看了一眼朱允熥他们，道：“允熥，你们不用跪，起来吧！你们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咱的心里清楚。” “多谢皇爷爷！” 朱允熥确实没做过，在藩地很安分守己，说完便起来了。 朱松他们也一起起来，安静地站在朱元璋面前，其实压力还是有的，只是没有其他藩王那样大。 其他藩王看到他们，就是羡慕嫉妒。 这个时候，太医终于赶过来，看到满头是血的朱权，也被吓得一跳，赶紧给朱权包扎伤口，以免流血过多了，身体也会出问题。 朱元璋看了一眼太医，又道：“全部拖下去，杖责五十，打完再送回家。” “都带下去吧！” 他挥一挥手。 那些锦衣卫马上把他们带走，准备行刑。 藩王们慢慢地吐了口气，真的可以没事，完全没问题，挨一顿打，要比直接死了好太多，无论挨打有多痛，他们还是很乐意接受。 随便锦衣卫怎么打！ 一会过后，惨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敲打进行到这里，算是彻底结束。 让老朱像对待勋贵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孙，那是不可能。 如果真的做了，以后怎么给老朱家开枝散叶？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整个事件，随着那些惨叫的声音传进来，一起落下帷幕。 打完之后，朱元璋再让人把他们送回去，不过还安排人到医院找医生，去王府看一看他们的情况如何，可不能直接把人打坏了。 “允熥，你们也回去吧！” 朱元璋说道：“咱想休息一下。” 朱允熥担忧道：“皇爷爷，你的身体没事吧？殿下经常说，你不能生气，但是刚才那么生气，孙儿担心了。” “咱没事！” 朱元璋看到朱允熥那么孝顺，心里泛起淡淡的暖意，又道：“咱的身体好得很，还不怕生气。” 朱模担心道：“父皇，要不也传太医进来，给你看看身体？” 朱元璋摆手道：“不用，你们回去吧！其实你们做得那么好，咱心里开心，你们做了什么，咱看在眼里。” 朱松说道：“儿臣只是为了给父皇，给殿下分忧。” 能够得到朱元璋的称赞，他们很是惊喜，但很快也都离开了。 “唉，咱还是老了！” “只是生了点气，感到呼吸有些不顺畅。” 朱元璋生气了，其实真的身体不舒服，但他就是硬抗下来，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孙看到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作为家里的一家之主，得保持必要的威严。 “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云奇听着，赶紧往外面走。 同时还想让人前去通知朱炫。 “回来！” 朱元璋厉喝一声，此时的感觉好了很多，又道：“找什么太医？咱的身体好好的，你这个老东西，不要给咱添麻烦，就知道乱来。” 云奇担心道：“可是陛下的身体……” “咱的身体没事。” “要不通知殿下？” “都不用！” 朱元璋继续说道：“你这老东西，要是让咱发现你敢多嘴，咱第一个把你收拾了。” 尽管他对云奇还是挺不错，但奴婢依旧是奴婢，骂起来不用客气什么，更不用给云奇尊严，奴婢是没有尊严。 云奇心里甚是无奈，只好说道：“老奴明白了。” 朱元璋又道：“经过这一次，那些兔崽子，应该能安分守己了吧？你们再不安分，不想体面，将来乖孙会帮你们安分，帮你们体面。” 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没有现在这样简单。 朱元璋知道，若是朱炫动手清算，那些藩王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倒霉。 第1131章 藩王，都是蛀虫 朱元璋一直很希望，那群兔崽子安分守己。 只要他们不乱来，他相信朱炫一定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但他们自以为是地乱来，将来就算是全部被削得一干二净，那也是他们活该。 看看朱允熥等几个藩王，正是安分守己的代表。 至今一点事都没有，还和朱炫的关系好得不行。 这就是差距了！ 越是这么想，朱元璋越感到恨铁不成钢，但又感到无奈，能做的唯有不断地敲打他们。 听到外面还传来他们挨打的惨叫声，老朱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不想听了，直接回去休息，让侯显把门窗全部关上，尽量地隔绝外面的声音。 乾清宫外，空地之上。 那些只要犯事了的藩王，全部被按在板凳上打！ 至于没有犯事的藩王，当然是全部开溜了，不敢再留下，生怕老朱又生气。 其中头破血流的朱权，也逃不掉挨打的命运，那些锦衣卫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是真正的动手就打，打得屁股开花。 朱权的脑袋本就开花了，再有屁股开花，上下失守。 等到打完了，还有太医过来帮他们包扎上药，实在没撑住的，只好赶紧送去医院。 “十七弟，你还好吧？” 朱桢问道。 朱权还能硬撑下来，还不至于撑不住，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但汗珠是淡红色的，沾染了血水，摇头道：“死不了，以前打鞑子，打女真的时候，经常受伤，现在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幸好……” 他本想说，幸好把造反的罪名洗掉。 但是话到嘴边，马上止住了。 如果敢直接说出来，那就是他故意洗掉罪名，再被锦衣卫传回去，到时候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可不能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你没事就好！” 朱橚也说道。 朱栴附和道：“这件事，应该可以算了吧？” 正常来说，差不多结束了。 受了惩罚，再回去把贪了的东西交出来，就不会再有其他问题。 朱楧说道：“但愿吧！” 主要还是要看，朱炫那边会不会再对他们做什么，如果朱炫放过了，那才是真正的没问题，但他们想到朱元璋都可以放过自己，朱炫大概不会乱来。 往深处想了想，那就放心很多。 惩罚完毕，再无其他事情，他们各自回去。 还是被抬着回去，屁股被打得开花，没办法走路。 —— 文华阁。 朱炫带走了文珪之后，回到文华阁继续看奏章，对于藩王那些事情，只是让人稍加关注，有结果了就回来上报，暂时这样了。 朱元璋既然说只是敲打，朱炫可以想象惩罚不会太重。 老朱还是比较护犊子，舍不得对他们有太重的惩罚，但又不会不惩罚。 这么想着的时候，侯显小跑走进来，连忙道：“殿下，有消息了。” “最后如何了？” 朱炫放下手中的奏章，便问道。 侯显把乾清宫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其实也是云奇这个义父告诉他的，让他必须转告给朱炫，这种事情朱炫当然需要知道。 这个也是朱元璋默许，老朱也必须让自己的乖孙，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皇爷爷还是心软了。” 朱炫听到朱权都可以没事，就挺意外。 不过朱权用撞柱子寻死的方式，洗掉造反的嫌疑，如此装可怜来让朱元璋心软，这个做法确实可行，算是拿捏了老朱的心思。 “私吞军饷，只是为了贪！” 朱炫心里在想：“十七叔这一招，用得挺好的，最多就是头破血流，屁股开花，但问题不是很大，把私吞的吐出来即可，怪不得后世的人都喜欢说，宁王多谋。” 刚才见朱棣的时候，朱权还是腿软，站都站不稳，但是被传召进宫之后，马上就想到洗掉罪名的方法。 朱炫挺佩服这位十七叔，但是对皇爷爷最终的判处，不感到多意外，大概也就这样了。 “传出这个消息，藩王已经得到惩罚。” “不过沈倩和谢升二人，安排锦衣卫适当地保护。” “若是那些混账的皇叔要报复，他们有可能死得很无声无息。” 朱炫吩咐说道。 既然要借用他们，帮自己对付一下藩王，那么他也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那些皇叔或许现在还不敢做点什么，但再过段时间就不一样。 朱炫对大部分的皇叔，还是挺了解，他们什么都敢做。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沈倩断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能够安静下去才怪。 那些藩王，都是大明的蛀虫。 朱炫的心里便是如此想，如果藩王安分守己一点，他也不至于想对他们第一代、第二代的藩王下手，实在是无奈的做法。 不知不觉，心里想的多了，他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严冠得到朱炫的命令，马上下去给其他锦衣卫传递此事，保护好沈倩二人的安全，藩王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就是如此结束。 基本相当于，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 但是给了外面很多人一种感觉，那就是藩王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朱炫要对藩王动手，更有理有据，应该不会有人反对了。 “来人，把告御状一案，所有的奏章、文书，都送过来。” 朱炫又道。 下面的官员赶紧去找，不多久之后，就把相关的东西，送到朱炫的案前。 那些文书，数量还是挺多。 打开一看，记录的都是捉了多少人的内容，以及现在调查进度如何，查得怎么样。 该捉的人，也都捉了。 这个案子到了现在，基本可以结案。 “差不多了！” 朱炫心里在想。 这一个告御状的案子，被他折腾了那么多，其实远超出了其他人的意料。 朱炫也是借用这件事，达到某些目的，特别是对于藩王的目的。 “告诉下面的人，差不多可以停下。” 朱炫又道。 若是一直这样查下去，很容易适得其反，让京师范围内人心惶惶，就不是那么好，也不是他想要的。 “是！” 严冠点头道。 “白莲教那边，有没有新的结果？” 朱炫又问。 “暂无！” 严冠低下头道：“是我们锦衣卫的能力不行，请殿下严惩！” 第1132章 你懂个屁 “严惩就没这个必要！” 朱炫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严惩他们，又道：“你们继续努力，尽量地去查，能查多少算多少，实在查不到，我们还可以继续钓鱼。” 只要打窝，一直钓下去，总会有结果。 其实朱炫对那些小喽啰，提不起任何兴趣，想要的是姚广孝和韩钧二人的脑袋。 他们不死，大明不得安宁。 朱炫又道：“好了，你下去吧！” 听到没有被严惩，严冠躬身一拜道：“多谢殿下恩赐！” 再然后，他离开了。 朱炫继续那些还没看完的奏章，到了中午的时候，再带上文珪，去乾清宫见老朱。 “皇爷爷，孙儿带文珪来了！” 朱炫刚进门，便笑道。 “咱的好文珪！” 朱元璋直接忽视了朱炫，马上过去把文珪抱起来，开心道：“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太爷爷，这就让御膳房的人做。” 文珪雀跃道：“太爷爷，孙儿想吃大鸡腿，还有大猪肘子！” “云奇，安排！” 对于自己小重孙的提议，老朱必须无条件的满足，想吃什么都行。 “大鸡腿和大猪肘子，你小子吃得下那么多？” 朱炫敲了敲文珪的额头，笑道：“这样很容易变成小胖子。” 朱元璋说道：“乱说什么呢？文珪能多吃，这是好的，胖子身体好，有什么不行？以前你小的时候，比文珪还能吃，别在这里捣乱，一边去！” 文珪开心地说道：“原来爹爹以前，比孙儿还能吃啊？” 朱元璋点头道：“那是当然的，文珪就是很像你爹！不过，你爹还这样说你，他也好意思，别管你爹，想吃就吃，在咱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好！” 文珪乖巧道。 自己的黑历史被提出来，朱炫也不好掩饰，毕竟说的都是事实。 过不了一会，御膳房的太监把文珪喜欢吃的都端上来。 老朱宠着文珪，御膳房里面，每天都会准备一份文珪喜欢吃的东西，这样就能随时把文珪喜欢的准备到位，这一份独宠不知道让多少皇子皇孙羡慕嫉妒。 “你来找咱，是想聊聊藩王的事情吧？” 吃饭的时候，朱元璋问道。 一眼就能看穿了，自己乖孙心里怎么想，为的肯定是藩王那些事。 朱炫不否认，承认道：“就是想和皇爷爷随便聊聊，如果皇爷爷认为不合适，还是算了。” 朱元璋摇头道：“没什么不合适，其实也是咱心软了，就连十七那个混账，咱都可以放过，唉……终究还是老了，不像以前那样心狠手辣。” 如果换作以前，就算朱权把罪名洗得再怎么干净，老朱都不可能放过，该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 “你不会觉得，咱太偏心了吧？” 朱元璋又道。 朱炫摇头道：“要说偏心，皇爷爷更偏心孙儿，怎么处置，孙儿都听皇爷爷的，没有任何意见。” 意见是有的，不过不重要。 皇爷爷开心最重要，只要他能心里舒服，其他都没所谓了。 “你啊！就知道哄着咱！”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不过咱确实不对，对勋贵那么严苛，但对自己的儿孙，如此宽容，做不到一视同仁。” 朱炫说道：“咱们是皇家，很难做到一视同仁。” 这个也是事实。 皇家高高在上，怎能和勋贵相提并论？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但也是随便说一说，谁敢把天子和庶民一样同罪？除非活腻了，这句话不过是喊口号的。 皇子皇孙不是天子，但也是皇家血脉，不可能和勋贵一样受罚。 其实这样的处置结果，不会让人感到有什么，也不会让官员们反感，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说的也对！”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确实很难一视同仁，算了暂时这样吧。” 朱炫说道：“皇爷爷承担的，其实太多了！” “不多不多！”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以后就要让你，把这个担子接过去。” “孙儿肩膀硬，能承担起来！” 朱炫笑道。 朱元璋哈哈一笑，这件事便如此放到一边，暂时不管了，又道：“吃饭，别说其他了！” 他们放下这件事，再开开心心地，吃了这顿午饭。 文珪继续留在老朱身边，陪着老朱，老人家心情好一些，开怀一些，能少很多病痛，也没有很多烦恼。 —— 那些藩王挨了一顿打，回家之后，还是痛得大叫。 “父王，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乱来，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 朱有爋无奈地说道。 有些事情，朝廷不是不可能知道，只是暂时没能发现。 一旦发现了，问题就暴露出来。 现在是朱元璋不想计较，但换作朱炫，如果要计较，朱橚就算有九条命，都有可能不够砍。 “闭嘴！” 朱橚轻哼道：“你这小子，都开始教训我了，谁给你的胆子？” 朱有爋耸了耸肩道：“爹，我也是为了你的好，你不听就算了，反正到时候倒霉的人又不是我！” 还有藩王联盟一事，现在还没爆发。 殿下还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他们侥幸没问题。 一旦殿下做了，朱有爋可以想象，大概就是哀嚎遍野！ 听到这么叛逆的话，朱橚这就没办法忍了，生气道：“你懂个屁！一边去，现在看到你，我就生气。” “走就走！” 朱有爋转身便离开。 朱橚看到这里，又是气得七窍冒烟。 自己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逆子？ 他觉得还是朱有炖好，本来还想培养一下和朱有爋的关系，就不带长子朱有炖回京，现在快要被朱有爋气死。 朱橚有些激动，要站起来，但是刚有了这个动作，屁股上的伤口，就痛得他微微咬牙。 “那些该死的锦衣卫，打我打得那么用力，以后有你们好看！”朱橚骂骂咧咧。 锦衣卫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只听老朱的命令，老朱说打，那么他们就打。 如果是云奇带领一些太监行刑，他们或许放水，但锦衣卫一定不会，除非得到什么特殊的命令。 其他的藩王回到家里，也是骂骂咧咧，满肚子不爽，不后悔做了那些事情，只是后悔做得不好被发现。 他们对锦衣卫破口大骂，又对那些勋贵破口大骂，当然挨骂的人，还有谢升二人。 第1133章 锦衣卫在盯着 “该死的曹泰。” “你他娘的，要不是曹泰乱搞，那些御史也不会弹劾到我们头上。” 朱桢也在骂骂咧咧道。 整件事，一开始就是曹泰搞出来。 要不是曹家胆大妄为，就不会有御史联想到他们，最重要的是曹家全家都被锦衣卫带走，他们就是想报仇，也找不到仇人。 朱桢的心里，那个不爽！ 朱孟炯说道：“爹，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真的要把我们家里的东西，全部送出去吗？” 提起了这件事，朱桢心里也是滴血，难过地说道：“不送出去，难道被你皇爷爷吊起来打？都到了这个地步，不送是不行的，唉！” 他在武昌积累了那么多年的心血，说没有就没有，谁能接受啊？ “都是该死的曹家！” 如果曹家还在，朱桢一定想方设法，把他们全部搞死。 还有那两个御史！ 他是咬牙切齿，但也不敢动沈倩二人，现在只要一动，整个朝廷都知道是他们藩王动的手，到时候老朱一定不会那么轻松地放过藩王。 憋屈是肯定的。 但又没办法，把这一口憋屈发泄出去。 “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见你们五伯！” 朱桢觉得，得找朱橚好好商量。 就怕经过这件事，老朱还不会做什么，但朱炫很有可能对他们更不爽，要对他们动手，现在的藩王联盟还不能用，他们很难反抗。 “父王，你都这样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朱孟炯说道。 朱桢说道：“老子以前打仗的时候，身上插满了敌人的箭，都没想过休息，现在这点伤，怕个屁，你给我安排！” 见状，朱孟炯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此时的藩王们，其实和朱桢一样惶恐。 他们在想老朱那边没事了，但朱炫那边就不一定，担心得连睡都睡不好。 第二天一早。 朱桢不管自己的伤，直接往朱橚的王府去了。 不过刚到外面，就看到朱橚要出门。 “老六，我正想去找你。” 朱橚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么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十七弟，平时他的鬼主意最多，我们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到朱权还能把造反的罪名，全部洗干净，只有一个贪军饷的罪名，朱桢觉得很有道理，十七弟平时比较精明，得找他商量。 于是乎，他们二人，不顾身上的痛，直接到了宁王府中。 此时的朱权，脑袋包裹着，屁股也是如此，趴在软榻上，看上去就是一个伤得很重，没有能力见客的模样。 “十七弟，你就别装了。” 朱桢大步走过去，说道：“你的伤就算再重，也能撑下来，我们来找你，其实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办，我怕朱允炫那个臭小子不会放过我们。” 他对朱炫，已经是直呼臭小子。 没有半点尊敬，更无半点敬重，也没有长辈的样子。 朱权只好换了个状态，无奈道：“有时候装一装，还是有必要，至少可以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伤得很重，两位兄长其实没必要来找我。” 他们来了，他就装不下去。 说不定还有什么麻烦。 “要不是担心，我们也不会来找你。” 朱橚惴惴不安道：“这件事可大可小，说严重，就很严重，说不严重，但一定被朱允炫惦记上，只怕我们联盟还没动手，他就有可能对我们动手了。” 朱权摇头道：“你们大可以放心，只要父皇还活着，他就不会动手，你们应该很清楚，他对外营造的就是孝顺的形象，不能做那些不孝的事情。” 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 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这个顾虑，他们可以暂时丢到一边。 “十七弟，你老实说，那些军饷，你打不打算全部交出来，可都是钱！” 朱桢有些羡慕地问。 只不过，他们又认为朱权胆子很大。 私吞军饷，可是特别严重的事情，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导致边军哗变，带来极大的麻烦，他们都不敢这样做，但朱权是敢的。 “自从朱允炫掌权，对我们的军费，卡得越来越死，不管什么都得走流程，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做。” 朱权无奈地解释道：“我不这样克扣一些，将来怎么做大事？” 做大事，不能没钱。 他们的私兵，也不能没钱养。 朱橚和朱桢表示可以理解，确实很有必要私吞，但他们不敢这么做，而且他们又不是一线的藩王，没有理由多要军饷，一旦私吞了很容易被查出来。 也就朱权这样，处于一线的能行。 “不吐出来，我担心连命都没了。” 朱权无奈道：“当然是全部吐出来。” 说到了这里，他又是不甘心，甚是心疼，到了嘴里的钱，谁都不愿意再吐出来。 “都是那个曹泰！” 朱权想到这件事，对曹家咬牙切齿的痛恨，问道：“曹泰的家人，有没有贬为奴籍？曹泰被剥皮了，但他的家人不一定，我要狠狠地报复！” 朱桢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解恨的手段，冷声道：“我等会就让人查，如果查出来，曹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哪怕为奴为婢，但他们藩王要搞死几个奴婢，手段多了去。 也有的是人，愿意帮他们这样做。 “我倒是觉得，让他们当奴婢更解恨。” 朱橚淡淡道：“没必要把他们弄死，将他们弄到手中，慢慢地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是五哥想得周到！” 朱权轻哼道：“六哥，帮我要一个，最好是曹泰的女儿！” 他们兄弟三人，报复的心思很浓。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屋脊上方还潜伏着一个锦衣卫。 平时他们见面，四周都是自己的人，杜绝锦衣卫靠近，但现在很生气，忽略了让人在外面盯着这个重点，终于让锦衣卫有机可乘。 他们赶紧把宁王府的事情，把三个藩王的对话，上报回去给蒋瓛。 得到了这份情报，蒋瓛不敢看，直接交给严冠，再由严冠带回去给朱炫。 收到这份情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 “我那三个皇叔，果然还是会私底下见面！” 朱炫不觉得他们见面，有什么问题，但是打开对话的内容看了看，就觉得他们很有趣了。 第1134章 调查贸易区的开始 那几个皇叔对话的内容，不是要骂朱元璋。 给他们水缸做胆子，也不敢去骂。 但是，敢骂朱炫。 同时，很担心朱炫不肯放过他们，要借用这件事对付他们，又或者将来要加强削藩力度等等，在他们看来，朱炫都快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成了他们所有藩王，共同的敌人，以及迫害所有藩王的敌人。 不仅朱权那几个藩王在骂，朱炫还得到锦衣卫送回来的其他情报，其他的藩王，同样在骂，他们不敢骂老朱，那么就骂朱炫。 整件事是藩王的错，挨骂的却是朱炫。 想到了这里，朱炫无奈地摇头道：“在他们的眼里，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们在我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帝和藩王之间，是天然的敌人。 谁也看不爽谁，都想要把对方干掉。 “十七叔要曹泰的女儿，你们安排一下，别让他们得到。” “把曹泰的家属，全部送到修筑铁路的工地，男的出力，女的做后勤。” “别让藩王们，得到那些家属。” 朱炫说道。 朱权越是想得到，他就越不想让其得到，那些藩王不是要唱反调？那么他也可以唱反调，就看谁的手段更好。 “是！” 严冠应了一声，便下去安排此事。 对于那些藩王，朱炫不再对他们做什么，想要叫骂，随便叫骂，反正他们也只能暗中骂一骂。 只不过，情报上面写的，关于朱权几人对话的内容。 “我的十七叔，很明显表明就是要造反。” “五叔和六叔他们，也是差不多。” “姚广孝那个妖僧真的厉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他们忽悠到这个地步，也许是他们本就不安分。” “就算不是我要当皇帝，他们也不会安分守己。” “大概是我爹当皇帝了，他们才不敢争夺什么。” 朱炫心里嘀咕。 隔代传，很容易引来麻烦。 不过，老朱只想隔代传，眼里有的只是嫡系，以及对朱炫的宠爱。 “算了，先不管他们。” “和对付白莲教一样，放长线钓大鱼。” “我就不相信，他们可以一直那么淡定，不会上钩。” 朱炫心里又在想。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对待藩王算是超级宽容，奈何大部分的藩王，都不愿意领情，那么以后对付起来，再无心理压力。 这个年，便是如此，慢慢地过完了。 不过这个年，过得也有点波折，总体来说，又没啥问题。 “暂时如此，来人，送奏章过来！” 朱炫高声说道。 内阁的官员听了，随之忙碌起来。 —— 郁新乘船南下，速度很快。 从京城到贸易区外的码头，乘船航行用不了几天。 他唯一感到不妥的地方，就是晕船，大船随着海浪摇晃，快把人给晃晕了，在船上的感觉不知道多难受。 “郁大人，要靠岸了。” 锦衣卫的纪纲，此时高呼一声道。 郁新的胃里，已经没什么可以吐，快把胃液也吐出来，脸色现在差得不行，走路也是摇摇欲坠，不知道多难受。 他从来没试过坐船出海，现在体验了一次，感觉很痛苦。 听到可以靠岸，他这才吐了口气，脸色好转了点。 “郁大人，坐船也不是特别难受啊！”纪纲此时说道。 正常来说，郁新是不太喜欢锦衣卫，同样也不怎么喜欢纪纲，不过想到接下来很长时间，都得和锦衣卫合作，自己不能把不喜欢表露出来。 “那是因为，你不会晕船！” 郁新叹了口气，又道：“你是体会不到，晕船是什么滋味，回去的时候，我绝对不坐船！” 想到了这里，他无奈道：“殿下的铁路，怎么还没修筑到广东？” 现在的铁路，基本是在北方延伸。 在中原地区扩展。 因为北方随时需要打仗，得把交通全部建设好，南方的话，特别是沿海城市，可以航运，就不在朱炫首批修筑铁路的范围内。 把最需要铁路的地方建设好，再考虑其他地方，就是朱炫目前的计划。 “再过几年，铁路应该就有了。” 纪纲随口道。 大明现在的发展，不知道有多快，想要路网覆盖，只是时间问题，他又说道：“郁大人，按照我们在船上商量的那样，你正常出面，去见当地官员，而我暗中联系锦衣卫，一明一暗同时进行。” 否则，他们二人都出现在那些官员面前，是什么也查不到，当地的官员不会不做任何准备。 需要明查，也需要暗访。 两者结合，才能查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 郁新还是有些虚弱，缓缓地舒了口气，再说道：“等会我先下船，我不会对外透露你的存在，你再静悄悄地离开，记住一定不能被发现。” 纪纲咧嘴笑道：“我们锦衣卫办事，郁大人大可以放心，只要我不想被他们发现，就没有人发现得了！郁大人，你也要小心，我怕当地的人，不小心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不怀好意！” 朱炫是把海军给他们带领，准备让海军压下当地的不确定因素。 但是，海军还没有来。 就算来了，也不太方便，直接出现在珠江上面。 因为这样给人的感觉，就是太明显了，摆明是朝廷要对他们做什么，这样可是不行的，也很容易导致当地的人乱来。 “我也知道！” 郁新微微点头。 锦衣卫是挺可恶的，不过他现在就觉得，纪纲这个人还是不错，或许可以当朋友。 特别是看到，纪纲还会提醒自己注意安全。 看着好像也还行。 他们二人交流完毕，纪纲回到船舱内，暂时不管其他。 郁新准备下船了，不过在走到船舷边上的时候，看到下面繁华热闹的贸易区，还是挺惊讶的。 现在贸易区的繁华，还有盛大，远超出他固有的认知。 本来他以为，贸易区只是一个，单纯的商品交易的场所，却没想到这里还能繁华、豪华到这个程度，那些高楼快比得上金陵城内了。 “殿下当年在这里做的，实在太厉害了。” 郁新感叹说道。 如果让他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肯定远做不到朱炫这样。 甚至都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做。 让他来发展的话，根本发展不起来，太震撼了！ 第1135章 初来乍到 其实现在贸易区的规模，也超出了朱炫的预想。 如果这次来的人是朱炫，可能也认不出这个贸易区，他也没想到可以变成这样，以及发展得如此之快。 这里的东西想要发展，对他们而言，其实挺容易。 首先就是要有钱，只要有利益在背后驱使，那么一切皆有可能，想要变成怎么样都没问题。 郁新要来的消息，早就传到番禺。 这里的人不是很清楚，郁新来此是要做什么，但是官方给广州的电报，就是郁新要来视察、考察贸易区，好像想要把这里的贸易区扩大化，比如说把贸易区的模式带到北方的马市等。 至于是不是这样，伍永丰他们不是很清楚。 只不过，他们暂时认为，这些不算重要。 只要把郁新招待好，基本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的伍永丰得到消息，来自朝廷的船，已经在港口上停靠，他首先带领一群人出来迎接，来得都是他们贸易区里面的核心人员。 当然都是大明的人。 贸易区里面，无论大明人，还是海外人，到处都是，各种肤色的人都有。 和大明贸易的商人，基本来自海外，这已经是他们的一个共识。 “老爷，来了！” 一个下人，匆忙跑回来。 伍永丰听到朝廷的船来了，赶紧走了出去，来到码头边上的时候，果然可以看到朝廷的大船，出现在眼前，船上还站着一个大官，正在低下头往他们看去。 “迎接，快来给我迎接。” 伍永丰连忙地大叫道。 于是乎，迎接的队伍，迅速在码头边上聚集。 他们不管郁新来番禺是要做什么，只知道必须把郁新讨好，这样的大人物，他们平时没什么机会能够见面。 这个时候的郁新，看到伍永丰等人正在等待，也不好继续在船上震惊，明白自己出场的时候来了，便让人放下舷梯下船。 来自应天的船，其实和其他船只，没有多大区别。 舷梯之类，都是差不多。 郁新下来之后，抬头往前方看了看，只见伍永丰匆忙地走了过来，道：“这位一定是户部的郁大人了，拜见郁大人。” 郁新微微点头道：“正是本官，不过，呕……” 他刚站稳在地上，也许是在船上待的时间太长，霎时间适应不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又有点晕、想吐了。 “郁大人这是晕船了！” 伍永丰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一个晕船的人，乘船大老远地跑来这里，确实很难受，大叫道：“来人，去请我们的医生过来。” “不用了！” 郁新深呼吸了一会，感觉好了许多，摆了摆手道：“我等会缓一缓就能好，你们没必要劳师动众，还有出来欢迎也不太妥，还是低调一点合适，别打扰百姓，还有正在贸易的商人。” 大明现在的税收，大部分来自这几个贸易区。 作为户部的官员，郁新还是很清楚，这里的重要性。 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到来，影响了大明税收，过习惯了富裕的日子，要让他回去曾经的艰苦岁月，心里是抗拒的。 由奢入俭难！ “郁大人教训的是！” 伍永丰马上附和道。 还做得特别客气，讨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郁新稍稍点头，但很快又问：“我记得殿下说过，你们贸易区还有一个姓岑的人，是殿下一个妃子的兄长，他人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郁新感到压力有点大，担心郁新要查岑璟。 岑花的哥哥岑璟是这里的核心人员之一，作为皇亲国戚，如果要利用这个身份做点什么，其实没有谁奈何得了此人。 按照郁新的经验，越是这种身份的人，越容易腐败。 若是要处理岑璟，还得考虑岑璟这个人的身份。 毕竟在朝中，还有岑花在，给朱炫吹一下枕边风，可以带来很多不好的后果。 只不过，郁新对朱炫，还是充满信心。 既然敢派他来查贸易区，那么郁新一定不会对岑璟的身份，有顾虑什么的，也不会让岑花这个枕边风，有成功吹起来的机会。 “殿下，还是很英明的！” 郁新对朱炫充满信心。 认为朱炫在未来，一定是个好皇帝。 “岑璟是广西布政司的人，这几天正好回去了。” 伍永丰解释道：“不过我已经让人去告诉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郁新微微点头道：“我想对你们番禺贸易区，了解得更多一些，既然岑璟不在，我可以再等一等他。” 伍永丰说道：“郁大人，里面请！” “是否需要，我为郁大人郑重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 他又问道。 郁新确实很想了解，但身体情况不支持，也没有精力现在就去了解那么多，摆了摆手道：“还是先安排个地方让我休息，乘船南下，实在是……难受啊！” “好！” 伍永丰当然知道，郁新为何难受。 作为一个经常出海的人，他也很清楚出海晕船的感觉如何。 但是，到海里多走几次，很快能适应，都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郁大人，这边请！” 伍永丰带领郁新回去，还是让人找了医生过来，给郁新看一看身体，郁新嘴里说不要，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喝了点药，感觉舒服很多。 “能有郁大人光临，这是我们的荣幸。” 伍永丰笑了笑，又问：“殿下近来还好吗？当年他在番禺，带领我们创立贸易区，再带领我们，开拓海外商路，我们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殿下！” 要不是当年他站队站得对，绝对没有今天的成就。 现在有的一切，确实是朱炫带给他们。 伍永丰对朱炫感激的同时，现在还是有点挂念。 “殿下当然很好！” 郁新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是挺念旧。” 伍永丰解释道：“我也不是念旧，而是感恩殿下，给我们带来这一切，如无殿下，就没有我。” 听了他的话，郁新心里就想，这里的人对殿下那么敬重，看着也不像能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等事情的人。 不过是不是那样的人，需要他们查过才知道。 人心隔肚皮，不查一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谁知道？ 这样的地方，没有多少是干净的。 怎么查，也是个问题。 第1136章 内应 就在郁新下船，考虑怎么查的时候。 纪纲也从船上下来。 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两个随从，以船上奴仆的身份下来，反正那是来自朝廷的船，不会有人追查他们的身份对不对。 岸边的码头，到处是人。 纪纲他们刚下船，很容易地融入人群之中。 这里的人，外国人占据比例比较多，各种各样的面孔都有，那些金发碧眼、大鼻子、小矮子，甚至全身黑色，只有牙齿白色的黑人。 通常这样的小黑，都是奴隶。 并且是阉割过的奴隶。 很久之前，老朱就下过一道命令，担心大明血统纯正，再加上看到那些捉回来的小黑奴隶，长得也太难看了，担心这种小黑会在大明内乱搞，全部勒令阉割。 只要是进入大明的海外奴隶，全部阉割过，验明正身，才能使用，无一例外。 如果有人敢不这样做，无论奴隶主还是奴隶，全部会被捉起来。 纪纲他们现在看到的小黑，确实挺高大，但早就当不成男人，大概也就这样了。 “大人，这里的人，挺多的！” “黑的、白的都有，还有一些人，奇形怪状。” “原来我们大明之外，还有那么多奇怪的人。” 跟在纪纲身边的，是一个叫做张大宝的锦衣卫，是纪纲亲信，属于左臂右膀的类型，平时很能帮忙，也和纪纲臭味相投。 另外还有一个，叫做柴子真的锦衣卫，听了张大宝的话便笑道：“那么多人来给我们大明送钱，想想都觉得好笑，不过他们又真的很奇怪。” 很难想象，大明之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但是，看到大明之外的人，长得如此奇形怪状，他们又有几分想出海看看的想法。 想看看那些地方、那些人，能有多奇怪。 “别乱说话！” 纪纲说道：“如果让他们听到，破坏了殿下的计划，就算把你凌迟，都不够解恨。” 他们顿时闭嘴，不敢再讨论那些外国商人的事情。 不过来到这里，又让他们大开眼界，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奇怪的人，同时贸易区里面，也让他们感到耳目一新，惊叹不已。 “这里就好像一个，万国聚会！” 纪纲又缓缓地开口道：“好像全世界的国家，都在这里聚集这般，我们殿下做的，实在太伟大了！” 这样做得，前无古人。 至于后面有没有来者，谁也不清楚，未来的事情还没发生。 他们敬佩，那就足够了。 张大宝问道：“大人，我们要做什么？来了这里，又如何查？” 既然说明查暗访，那么他们暗地里的人，就不便表露身份地去查，得在暗中进行，监视这里的一切。 “从当地锦衣卫入手。” 纪纲说道：“如果这个贸易区，真的腐败了，当地锦衣卫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没有上报，说明有问题，我决定把这里的锦衣卫先控制起来。” 更控制了锦衣卫，也是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只有控制了，才能让他们插手进去。 “不过，把锦衣卫控制之前，我们先进城，找一个人。” 纪纲又说道。 柴子真二人，一左一右地跟在纪纲的身边，他们穿过繁华热闹的贸易区，走到了外面，就是平坦开阔的混凝土路面。 只不过，他们对这些，不觉得奇怪。 番禺能有的东西，金陵肯定也有。 早就习惯了。 也就那些第一次来大明的外国商人，看到这里的时候，会高呼我的天！ 进城了，他们首先到一个客栈。 “掌柜，要三个房间，三壶好酒。” “再给我切三斤牛肉。” 纪纲刚进门，便如此高呼道。 这里的掌柜一听，连忙道：“客官，牛肉不是想吃就能吃的啊！牛是要干活，要种地，随便杀牛，你想让我去死啊？我们这里，没有牛肉。” “羊肉，鹿肉，驴肉。” “客官觉得这些肉，可行吗？” 掌柜小心翼翼地问。 “三斤鹿肉，尽快送到我的房间，钱不是问题。” 纪纲说着又道：“快带我们去开房。” “是是是……” 这里的掌柜，连忙点头回应。 柴子真和张大宝就跟在身边，对于他们的对话，也不插嘴，只是单纯的听。 但是，也听得出来，纪纲在和对方，对着什么特殊的暗语，如果能对上，才可以联系他们锦衣卫的人。 就在去年，郁新提出要查贸易区的时候，朱炫就认为这个提议很合理，确实应该好好地查一查，那么还没开始行动，就安排人提前到番禺城内，为调查做好准备。 这个客栈，其实是新开的。 客栈背后的身份，除了朱炫和锦衣卫的高层，没有其他人知道。 两个小二得到掌柜的安排，赶紧带领纪纲他们到楼上去。 “三位你们稍等一下，鹿肉和酒马上好！” 小二说完，便走了下去。 他们三个人，开了三个房间，但又都挤在纪纲的房间里，准备一起喝酒吃肉。 客栈下面。 “把鹿肉和酒，都给我。” 掌柜接过后厨送出来的东西，又道：“那三位客人，我看身份肯定不简单，我负责招待，千万不能得罪人。” 说完了，他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直接走上楼送酒菜。 那些小二感到很疑惑，完全想不到纪纲那三个人，哪里不简单了？ 看其衣着，普普通通。 看不出能有多特别。 掌柜端着酒菜，很快到了纪纲的客房内。 “你来了？” 纪纲淡淡地问。 其实掌柜叫什么名字，纪纲不知道。 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来了番禺，需要首先来这个地方，仅此而已！ “来了！” 掌柜说着，目光在纪纲三人身上扫视而过，好像需要自证身份什么的。 纪纲也不犹豫，当即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往掌柜丢过去。 “拜见千户大人！” 掌柜看到令牌上的内容，马上跪下来行礼。 “行了，你先起来。” 纪纲点头道：“把酒菜放下来即可，有什么话，我们今晚再说，还是谨慎一些好。” 现在郁新已经进城。 如果贸易区里面真的有问题，那么问题背后的人，应该开始根据郁新的到来而行动，到处查探消息等。 他们也想知道，郁新的到来，是否带有特别任务。 第1137章 整个关系网 夜幕降临。 客栈里面，一片安静。 这个客栈是锦衣卫的，安全问题，自然不需要顾虑。 纪纲住在这里，一切正常。 等到客栈打烊了，纪纲他们几人，都聚集在一个房间内，客栈的掌柜在深夜的时候，静悄悄地来到纪纲房间，也不点灯，只是打开窗户，任由外面的月光照射下来。 月光之下，他们四人的身影，互相交织在一起，又有一种很朦朦胧胧的感觉。 “怎么样了？有没有问题？” 纪纲也不废话，直接问具体情况。 掌柜坐下来了，这才说道：“有问题，当年殿下离开这里，番禺的锦衣卫就不对劲，大概在离开的三年后，这里的锦衣卫指挥使换成了伍翼，此人和伍永丰、岑璟等人往来紧密，他们经常一起吃喝玩乐。” 纪纲听着这个人的名字，再琢磨了一下，当地官员的各种关系，问道：“伍翼，伍永丰，他们什么关系？” 掌柜说道：“伍翼来自潮州，和伍永丰是同族，根据我们的调查，他能当上锦衣卫，走的是岑璟的路子。” 岑璟还是朱炫的大舅子，如果想要安排一个人当官，其实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把人安排到锦衣卫里面。 这就不太正常。 锦衣卫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不对！” 纪纲沉思着，质问道：“随便一个人，就能安排人进入锦衣卫？这不可能。” 掌柜也知道，不太可能，解释道：“但我们调查的结果，确实走了岑璟的关系，而岑璟还是走了严冠的关系。” 有时候各种关系，还是有一定的用处。 人情世故，全靠关系维持。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很错综复杂。 当年严冠跟随朱炫在番禺待了三年，岑璟和严冠当然是认识的。 其中的关系，纪纲比谁都要清楚，一听到最后走的是严冠的关系，质疑便放下来，自言自语道：“严冠是殿下身边的人，若是走了严冠的关系，又有岑璟推荐，想要当上锦衣卫，蒋大人确实有可能点头同意，只是不知道殿下清不清楚这件事。” 对于朱炫心里怎么想，他一点也不懂，更无法猜测。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心思如何，也不是他可以随便猜测，只不过来之前，他得不到朱炫在这方面的提醒，心想应该是不知道。 柴子真和张大宝二人，只是在旁边听着。 还没有资格，和纪纲一起讨论什么。 “以殿下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 “当然了，如果殿下还有另外的安排，那我们就不清楚。” 掌柜把自己的判断，简单地说了说，又道：“此人是岑璟安排，又是伍家的人，现在岑家和伍家的关系紧密，再联合当地的锦衣卫，基本上是铁桶一块。”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大概就是严冠私底下瞒着朱炫进行，把伍翼安排到锦衣卫里面。 “也就是说，番禺的锦衣卫，基本就是他们伍家和岑家的人了。” 纪纲冷笑着说道：“有点意思，他们的野心好像也很大，在整个番禺，形成一张完整的关系网，确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不敢有人上报。” 他们有那么多的优势，还拥有充足的条件。 再加上曾经还是朱炫的人。 身份地位，都摆在这里。 在整个广东布政司，基本可以说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还有其他吗？” 纪纲又问道。 “当然还有！” “原本的番禺知府徐奇，已经调任其他地方。” “新任的番禺知府名字叫做聂德祐，也是潮州人。” “担任过郴州府桂阳县知县，桂林府阳朔县知县。” “又曾调任泉州府知府，现在是番禺府知府。” “此人不是伍永丰族人，但和伍永丰是同乡，曾在同一个地方读过私塾，不过伍永丰最后走上商路，而聂德祐走上仕途。” “当年聂德祐刚到番禺担任知县，还是有点正直，但伍永丰曾多次和他攀关系，中间发生了什么，暂时还没查到，他们就开始狼狈为奸。” “锦衣卫是伍家的人，聂德祐是伍永丰的同学。” “伍永丰和岑璟二人，在番禺的地位，基本没有人可以撼动，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掌柜又说道。 这番话里面，包含的信息有点多。 不过也完整地概括了，其中的关系网有多复杂。 纪纲沉思良久，问道：“番禺上一任知府，你们查过了没有？” 掌柜点头道：“查过了，没有问题，上一任知府徐奇被调离之前，伍永丰和岑璟还是挺安分守己。” 纪纲叹了口气道：“也就是说，一切的开始，在那个时候，不过也正常，有那么大一个贸易区在，这里距离京城还那么远，只要掩饰得好，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子孙后代都能得到，享之不尽的富贵。” “还不止这些！” 掌柜郑重地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在海外也有准备。” “哦？” 纪纲好奇地问：“他们在海外，如何准备了？” 现在的大明，正处在探索海外的蓬勃发展阶段。 很多靠海的商人，无不出海捞钱，在海外有点关系，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纪纲可以想到，伍永丰等人在海外的准备，大概就是怕闹大了、出事了，转身便往海外逃跑，润出去。 大明的海军实力是很强，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们逃出去藏起来，海军实力再强，还不一定能把人找到。 这便是他们的想法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伍永丰和岑璟借用经商的便利，和大不列颠的人打好关系，在大不列颠都有一个很大的庄园，取得那里的贵族身份，好像当了什么公爵。” “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出海，往欧洲去。” 掌柜又说道。 他们其实是去年才来这里，客栈也是新开的，但来的时间不长，那么快就能把这些，全部查出来。 纪纲觉得这一批锦衣卫的业务能力，比自己的要好太多了。 “应该是赵云胜下面的人吧？” 纪纲心里在想，口里却说道：“他们也是怕死，所以做了那么多事情，还在海外有准备。” 第1138章 腐败了 岑璟等人在海外，居然还有后路。 纪纲在来之前，也想不到可以如此。 不得不说，他们的手段，确实厉害。 既敢在贸易区腐败，又做好万一腐败被查的一切准备，得到了这些信息，其实已经不需要再查什么，基本可以肯定岑璟等人是有问题的。 唯一需要的，就是完整的证据。 只要拿到证据，上报回去给朱炫，锦衣卫可以光明正大地捉人。 贸易区毕竟是官方的地方，岑璟无论如何，也还是朱炫的大舅子，捉人的证据必须要有，否则有些事情，也不好对外公开。 如果让他们锦衣卫自由发挥，那就不用证据，直接捉了，带回去诏狱就是证据。 “越是贪的人，越是怕死，这是基本定律。” 掌柜对这些，早就见惯不怪，又道：“他们也不想贪来的东西，还没怎么享受，就完全没有了。” 纪纲点头道：“说的也对，现在的线索，就是锦衣卫，番禺知府，和贸易区，全部是一条船上的人，里面的水很深。” 其中的水，深得不行。 没点本事，都把持不住。 “如果我们公开现身，一定什么都查不到。” 掌柜又道：“伍翼擦屁股，擦得很干净，可以给我们查到的证据不多，要不是能找到一些线索，我还无法提供那么多情报给纪大人。” 纪纲说道：“你们做得那么好，给我们将来的压力很大啊！” 停顿了下，他又问：“广西那边，如何了？” 那里是岑家大本营所在。 如果岑璟想做什么，更加可以为所欲为，一点也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掌柜说道：“相反，广西很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 “居然没问题？” 纪纲感到挺意外的，又不怎么相信。 掌柜解释道：“都指挥使岑瑞，是岑璟的叔父，也是娘娘的叔父。他在广西做得挺好的，其实他还好几次想上书殿下，准备弹劾贸易区的事情，但全部被岑璟拦截，至于上书的内容如何，我们无法可查。” 纪纲惊讶道：“你们连这些都可以查到？” 掌柜肯定地点头道：“只要有线索，就可以查！” 他们有自己的渠道，还是纪纲不知道的渠道。 那么纪纲可以很肯定，掌柜这一批锦衣卫，一定是赵云胜的人，若是蒋瓛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以及不清楚他们的渠道如何。 赵云胜下面的人，业务能力越来越好，确实给纪纲带来很大的压力。 若是他们明面上的锦衣卫，能力一直表现得不好，远不如暗子的话，那么殿下他们，为何还要用这些锦衣卫？ 纪纲开始担心，未来会不会被赵云胜取代。 “只不过，我们的人还发现，岑瑞和岑璟之间，好像有什么矛盾。” “准确来说，应该是岑璟好像掌握了岑瑞的什么东西，让岑瑞很忌惮，不敢做点什么。” “具体如何，我们还在调查中，短时间之内，很难有结果。” 掌柜终于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目前在贸易区的具体情况，大概也就这样，他们可以查的，也就只有这些。 不过这些情报，足够证明很多问题。 缺少的还是证据。 “要把证据弄到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纪纲淡淡道。 “确实很不容易。” 掌柜附和道：“证据一事，全靠纪大人的手段，我们目前可以提供的只有这些，当然我们不会就这样算了，还是会一直查下去。”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除非殿下让我们不用查，否则我们都会查到底，不放过任何一点问题。” 纪纲说道：“那就麻烦了！” 掌柜躬身道：“纪大人客气了！” 再然后，掌柜离开了。 他们交流了那么多，时间此时进入到了下半夜。 此时的月光，也不如一开始明亮。 纪纲说道：“好了，你们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动手，把我们的能力发挥出来，不能把功劳都让给赵云胜的人。” 张大宝无奈道：“但是他们的能力，确实比我们的要好很多。” “那就把差距，追上来！” 纪纲叮嘱道：“我们不做得好一些，以后得不到殿下的信任，怎么办？” 若是得不到朱炫的信任，他们只能凉拌。 张大宝和柴子真二人，这才离开纪纲的房间。 纪纲躺在榻上，很快进入梦乡。 不过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进一步考虑，明天怎么明察暗访，也需要好好琢磨，总不能直接去查，这样只会什么都查不到。 “头疼啊！” 纪纲心想。 但是很快，他就在头疼之中，沉沉睡去。 明天再安排人回船上，把刚才的消息，发电报回去告诉朱炫，至于怎么处置，最终还是要等朱炫的命令，他们才能进一步行动。 —— 次日。 郁新休息一个晚上，晕船难受的感受，总算好了很多，也缓过来了。 昨天伍永丰给了他很隆重的招待，桌面上摆放的，全部是海鲜，喝的也是美酒，但郁新一口都吃不下，也想不到晕船的感觉可以持续如此长久。 要不是能睡一觉，他可能更缓不过来。 昨天晚上，他在伍永丰的安排之下，住在伍家休息。 本来他是不应该，也不可能住在伍家。 但是，郁新考虑到最后，还是同意留下，一来是要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来调查贸易区，二来能拉近一下和他们的关系，方便进一步行动。 伍永丰对他，也是用心。 郁新觉得越是这样用心的人，越可能有问题，感受到了几分讨好的意味，但也不揭穿，任由他们继续讨好，倒是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大人醒了！” 郁新刚出门，外面就有下人大叫了一声。 马上还有人回去，把郁新醒来的事情告诉伍永丰。 还有下人过来，端来洗漱用的水，全新的衣服，还有早餐等各种东西。 郁新在金陵当官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如此享受过，在这里是真的……太腐败了！ “有钱，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郁新心里感叹。 他担心在伍永丰家里待久了，自己也会被腐败得差不多，这样可是不行的，得尽快把这种不好的想法按下去。 这时候，伍永丰匆忙走来。 第1139章 互相虚伪 “郁大人！” 伍永丰刚来，便给郁新行了一礼。 要知道郁新是京官，还是户部重臣，哪怕聂德祐来了，也得对郁新客气一些，伍永丰作为商人，更加需要如此，同时也能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表达了他们对郁新，还是很敬重，希望巡视回去之后，不要说自己坏话什么的。 他们的想法，也是很多，同样知道自己不干净，这里的很多事情，不能让朱炫知道，否则他们一个都活不成，讨好郁新很有必要。 面对伍永丰的刻意讨好，郁新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又故作不懂，通过从昨天接触下来的感受，伍永丰有没有问题，暂时没办法确定，还得等纪纲那边带来的消息。 只不过，郁新可以猜测，伍永丰一定不干净，管理那么大的贸易区，想不腐败也难了。 “伍老爷，我今天想见一见聂大人，可以吧？” 郁新来了，还没见过聂德祐。 昨天刚来，他本想去见面，但伍永丰说聂德祐去了顺德，也找府衙的人了解过，人确实不在。 具体是真不在，还是假不在，郁新没办法判断。 若是假不在，很有可能是忙着掩饰什么，不敢和郁新见面。 “当然可以！” 伍永丰连连点头道：“我昨天安排人去找聂大人，同时也问清楚了，聂大人昨天傍晚了才回来，我这就帮郁大人联系。” “如此，甚好！” 郁新微微点头，但很快又道：“不用太刻意安排，我直接去府衙就够了。” 伍永丰配合地笑道：“去府衙也好，不过去之前，还请郁大人吃点东西！” “也好！” 郁新没有拒绝吃早餐。 乘船几天，胃里经常被吐得一空。 昨天刚下船，什么都吃不进，肚子里快饿得要发出抗议鸣叫的声音，确实需要吃点东西。 早饭过后。 郁新出现在府衙外面。 “郁大人！” 聂德祐早就在衙署门旁等待迎接，看到伍永丰此时带过来的人，轻松地猜出了郁新的身份，上前行了一礼，解释道：“昨天正巧有点事情，没办法迎接，请郁大人见谅。” 郁新回了一礼，哈哈笑道：“聂大人你这就言重了，作为一府知府，政务繁忙，没时间也是正常的。” 聂德祐摆了摆手道：“我只是随便忙一忙，哈哈……郁大人里面请！” “好啊！” 郁新跟随聂德祐，到了府衙里面。 不过在府衙之外，纪纲他们也来了，当然不会进去，也没有和郁新相认，只是在外面看着，先看一眼聂德祐，把这个人长什么样记住了。 “大人，怎么样？” 柴子真问道。 纪纲淡定地说道：“先看看，再做其他。” 他们很快便离开了。 郁新到了府衙里面，坐下来了便说道：“我是奉了殿下的命令而来，主要是想看看贸易区具体怎么样，相信你们也知道，殿下在归化、临洮和火州等地，都成立了贸易区，就想尝试一下，看能否把沿海贸易区的发展经验，带到陆地上。” 至于番禺的贸易区，可是朱炫第一个成立的。 也是现在，发展得最好的。 郁新视察的第一站，选择在番禺，貌似很合情合理。 这个也是他们想好的理由。 “原来如此！” 聂德祐说道：“番禺的贸易区，当初是殿下成立的，可惜当时的我，还在其他地方任职，知道的也不多，还是让伍老爷来为郁大人多做介绍吧？” 伍永丰起来笑道：“乐意效劳！” 其实他们早就盯着郁新，以及对郁新研究过一次，暂时还没发现什么。 认为郁新这个人，也没别的问题。 他们这才放心了点。 贸易区里面的东西，他们都是准备两份，一明一暗，一阴一阳。 能给郁新看的，当然是明面上，可以摆在桌面的东西，那些暗地里，不正经的东西，早就被他们藏起来，不可能傻乎乎地把不正经的东西拿出来。 “这样也好！” 郁新没有拒绝，又道：“我想现在就开始，你们觉得如何？” “当然没问题！” 伍永丰点头道。 聂德祐也说道：“我这就带郁大人到贸易区。” 现在的番禺贸易区，发展程度比朱炫离开的时候，大了很多，贸易区的办公大楼，都被推倒重建，现在更恢弘、更气派，同时也更大。 郁新走进里面，心里感叹这地方是真的厉害。 第一个贸易区，确实做得很好，这是其他地方，不可能复刻的存在，也是朱炫当时费尽心思要做的。 如果那些人真的乱搞，就是浪费了朱炫一番苦心。 只要想到这一点，郁新就感到心疼。 聂德祐还有别的事情，暂时离开了。 伍永丰一直跟在郁新身边，为其介绍贸易区的情况。 “把你们这里，那些文书、账本、计划等，给我看一看，可以吗？” 郁新问道。 这些东西，对贸易区而言甚是重要。 伍永丰早就考虑到，郁新想看这些东西，听到这个请求，想都不想就同意了，道：“郁大人请稍等！” 毕竟能拿出来给郁新看的，都是那些很正经，没有任何问题的东西。 过不了多久，伍永丰把文书、账本等带过来。 “岑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郁新又问。 伍永丰想了想说道：“按照速度，明天应该可以回来了。” 郁新微微点头，但很快又说道：“你和聂大人，关系好像很好啊？” 这是旁敲侧击，想要推断一下，伍永丰和聂德祐什么关系，有没有关系网等等。 伍永丰没有考虑那么多，他们的关系其实知道的人很多，随便查一查就能有了，就不隐瞒，笑道：“我和聂大人曾经还是同窗，只是我不想做学问，最终经商了，聂大人高中当官。” 现在的大明，对待商人，早就不像以前那样轻视。 不过士农工商这个等级关系，还是存在的，当官的人依旧瞧不起商人。 郁新也瞧不起伍永丰，但不会那么直接表露出来，虚伪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笑道：“原来还是同窗，你们的关系真不错，让我羡慕了。” 伍永丰哈哈笑道：“让大人看笑话了！” 他们随便客套两句，郁新埋头看那些文书、账本等东西。 第1140章 讨要好处 既然这些文书，可以拿出来给郁新看，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郁新在其中，也看不出问题。 他简单地翻看了一会，又故作很认真地记录上面的一些情况，做出一种我是真正来考察的样子，使得伍永丰放心很多。 “单是看了这些记录，也能体会到你们的不容易。” 郁新说道：“要管理那么大一个贸易区，还要将其发展起来，一定很难。” 伍永丰哈哈笑道：“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们都习惯了，只要我们的团队足够大，就不是很难，何况为了大明，我们乐在其中。” 为了自己的好处，更是乐在其中。 “也对！” 郁新微微笑了笑，又道：“真的羡慕，你们在这个贸易区，应该可以日进斗金，钱多得数不过来，对吧？” 伍永丰听着郁新这句话，总感觉好像另有深意，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寻思着说道：“也没有，钱都是朝廷的，我们只有一些辛苦钱。” 什么辛苦钱？ 他们赚钱，绝对一点都不辛苦。 只不过，郁新没有说穿他们不辛苦，又道：“看完了你们的账本，让我都不想再当京官，想来贸易区经商，帮伍老爷一起数钱，哈哈……这就说的有点多了。” 听到他再一次提起钱的事情，伍永丰的心思这就活跃起来。 “难道他在暗示我什么？” 伍永丰心里嘀咕，又在想这个京城来的官员，也很不老实，这么说的意思，好像在跟自己讨要什么好处，暗示想收钱，如果不给钱，回去了就有可能说他们的坏话。 “越是大的官，越贪。” “京官，比我们更贪！” 伍永丰的心里，已经在骂郁新了。 刚来的第二天，就暗示想要钱，这就是贪了。 “郁大人说笑了，你是京里的官，权力大得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 伍永丰也客套地说道。 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确实在吐槽，好想和郁新说，要不我们交换，我去当京官？ 郁新摆了摆手道：“权力是陛下和殿下给的，又算得了什么？算了，不说这些，我们还要继续看一看你们的文书。” “我为大人，准备茶点！” 伍永丰说道。 过了好一会，他才再一次回来。 跟在身后的，还有几个丫鬟，把茶点放到郁新面前。 “郁大人。” “这些是我们出口用的普洱，郁大人在应天，应该比较少喝云南的茶，我送大人一些。” 伍永丰还带着一箩筐的茶饼，放在郁新面前。 郁新故作惊讶，又连连摆手道：“不行，这不行的！陛下最痛恨贪官，若是被查到了，不得被剥皮实草？陛下刚剥了一批官员的皮。” 你就装！ 继续装！ 伍永丰心里这么吐槽，但口中还是客气地说道：“一些茶饼，算得了什么？卖到海外是很值钱，但在我们大明，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 茶在大明，其实也不算廉价。 “送大人一些茶叶，礼轻情意重。” 伍永丰又说道：“大人收着，我这些茶叶，内有乾坤，大人保证觉得很好喝。” “真的吗？” 听到内有乾坤，郁新眼前一亮。 再然后，两人对望了一眼。 都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哈哈……那我不客气了。” 郁新爽快地，把这些茶饼收起来。 其实他也不是专门索要贿赂，而是想试一试伍永丰他们怎么样，如果是习惯了送钱的人，必定有所准备。 若是什么刚正不阿的人，一定不会理会他的暗示。 很明显，伍永丰是前者。 “我先把茶饼，带回船上。” 郁新把自己表现得，还有点猴急的样子，又道：“明天再回来看，这里的其他文书，麻烦伍老爷帮我留着！” “当然没问题！” 伍永丰哈哈笑了，但心里继续吐槽郁新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刚刚得到好处，听到内有乾坤。 就忍不住马上回去，想看看乾坤是什么东西。 “都是贪！” 伍永丰心里在想。 他已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从京城来的人，更加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对付，如果郁新是那种很正直的人，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看郁新的表现，伍永丰充满了信心，肯定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就怕你不贪！ 只要贪了，就有把柄，也容易应对。 轻轻松松地，把郁新拿捏在手中，这便是伍永丰心里想的。 郁新很快离开了。 这个时候，说是公务繁忙的聂德祐，意外地出现在贸易区办公大楼内，问道：“怎么了？” 伍永丰冷笑道：“主动问我要好处，要到了就回船上。” 闻言，聂德祐眼眸里闪过一抹嘲讽，淡淡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收了钱，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还有他的把柄。” 伍永丰笑道：“没错！这样的人，最好对付，我还担心他无欲无求。” 言毕，他们都哈哈地笑了。 想要对付郁新，他们认为，真的很容易。 一个有贪念的人，比没有贪念的好对付很多。 —— 郁新回到船上。 首先打开一块茶饼，只见包装的纸里面，掉出了一张大明宝钞。 “宝钞？” 郁新捡起来看了看。 现在的大明宝钞，依赖于官方发行，有足够的准备金，已经可以当作钱来使用，兑换现银没有任何问题，把宝钞藏在茶饼里面贿赂，确实可以掩人耳目。 郁新再拆开其他茶饼，只见里面都有宝钞，感叹道：“贸易区是真的有钱，他们算是下重本了。” 但越是如此，越能显得，他们是有问题。 把贿赂做得如此熟练，明显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要说没有问题，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肯定是惯犯了。 一个能贿赂的人，绝对不会脚踏实地做事。 “伍永丰，聂德祐。” “他们还是同窗，问题更大了！” “只是不知道，纪纲他们的结果如何。” 郁新心里嘀咕。 既然说要回来看看，茶饼里面的乾坤如何，郁新暂时不会再回去贸易区大楼，一直待在船上等纪纲回来。 纪纲现在，当然不会闲着。 他的调查，也在展开，主要在查一批和贸易区相关的人，先把他们查到，交给郁新了，再折腾当地的锦衣卫问题。 第1141章 物是人非 季文靖是谁，纪纲当然认识。 朱炫身边的幕僚，当年朱炫在番禺的时候，没少有季文靖的帮助，后来季文靖还帮朱炫开拓了临洮的贸易区，功劳很大，能力也很强。 当年离开番禺之前，季文靖还培养了不少人，安插到贸易区里面。 但是这些年来，贸易区肯定发生了一些，不正常的事情，可是季文靖安插进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能传回去，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这些人，叛变了！ 第二，这些人，被伍永丰他们控制、打压，让他们不敢实话实说。 纪纲认为这两种可能都有，以伍永丰等人的做法，既然想要搞事，就不会把这些，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留下，必要的时候，还可能斩草除根。 纪纲到了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到他们。 把这些人的情况，了解一遍，再带回去给郁新。 “大人，找到了！” 张大宝回来说道：“他们在芝兰湖，就是殿下以前居住的那个地方附近。” 正常来说，季文靖培养出来的人，在贸易区上班才对，但现在不在贸易区，而是在芝兰湖，给人一种他们的权力完全被架空的感觉。 纪纲说道：“去看看。” 芝兰湖附近，朱炫还在的时候，这里被他们做得挺繁华。 不过朱炫一走，这里除了那个王府，再无其他东西。 朱炫说过可以拆了王府，但当时的官员当然不敢，后来的官员也不敢，便一直保留至今。 另外，这里本来还有一个科学阁，但随着朱炫回去，科学阁也搬走了，或者安排到安南给梅殷负责，大部分还是搬回应天。 只有小部分去了安南，在梅殷带领之下，继续改造武器，以及研发新武器。 芝兰湖的盛况，早就沉寂下去，不再存在。 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纪纲来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荒废的科学阁，再看了看还有人打理，但早就没有人居住的王府，便大步走了过去，根据张大宝的情报，季文靖培养出来的人，基本被闲置在这里，负责打扫卫生。 也就是说，整个王府里面，除了他们，再无其他。 “你们是什么人？” 纪纲刚走到大门边上，就被一个男人拦下来。 对于张大宝打探回来的情报，纪纲还是信任的，这两个下属，他从来不会怀疑，毕竟是跟了自己很久的人，便把令牌拿出来。 “我从金陵来的。” 纪纲淡淡地说道。 “锦……锦衣卫！” 那个人看到令牌的时候，瞬间大惊，同时又大喜过望，连忙跑了回去。 他们好像等锦衣卫，已经等了好久，总算在今天把人等到，还是从京城来的锦衣卫，这是他们最想等的人之一！ 过了一会，里面走出了十多个人。 他们的年纪不一，但都是男人，全部用期待的眼神，往纪纲他们看去。 好像都很期盼，纪纲此时的到来，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希望。 “你们找一个，可以说了算，并且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出来，和我聊聊。”纪纲目光一扫而过，便问道。 “刘大哥……他不在这里。” 马上有人说道。 “在教堂，这个时间段，刘大哥一定在教堂祈祷。” 又有人说道。 还有人说道：“刘大哥的名字，叫做刘生。” 由此看来，那个叫做刘生的刘大哥，还是他们某个精神领袖，被他们一致推崇。 柴子真问道：“教堂，是什么地方？” 又有人说道：“教堂是殿下当年带了几个传教士回来，在我们番禺成立的一个石头房子，那些传教士就是洋和尚，不过我们不信洋和尚，只有刘大哥觉得洋和尚还不错。” 这么一说，他们就懂了。 又是从海外引进的东西。 “教堂在哪里？” 纪纲问道。 有人指了指方向。 纪纲直接往教堂去了。 张大宝警告道：“你们想要报复，或者想重回巅峰，最好帮我们保密，不要到处乱说，否则……会死得很惨！哪怕你们跑到海外，我们要追杀你们，还是件容易的事情。” 言毕，他也走了。 那些人听了张大宝的话，无不感到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们当然知道锦衣卫有多可怕，当然想锦衣卫帮他们报复，解决了伍永丰等人。 原本他们也是殿下的人，却沦落到如此地步，只能为殿下的王府看大门、擦灰尘，以及照顾花花草草，如此甘心吗？ 肯定不甘心！ 也不可能，就这样甘心了。 都想报复！ —— 教堂在城内，还是很明显，修筑得也很高。 他们走了没多久，那个石头筑成的教堂，就出现在眼前，不过教堂内并不热闹，和普通的寺庙完全不一样，显得冷清很多。 这是洋和尚的寺庙，戳不中大明百姓的信仰。 也就刚出现的时候，吸引了百姓们的关注，主要是好奇，觉得很新鲜，但时间一长，基本没有人理会，他们相信的，还是本土的寺庙和道观。 洋和尚要传教成功，想要冲击大明百姓本土信仰，没有一百几十年是难以做到。 对此，杰里米和艾丽斯一点也不在乎。 他们很咸鱼地在这里传教，有人来信，就传，没有人信，就摸鱼，没有业绩，也没有工作压力，平时还可以休闲地出去，找一些街坊聊聊天。 街坊们和他们的关系，也还不错。 此时的教堂内，已经长成美少女的贞德，正坐在前院的千秋上面一荡一荡，突然看到有三个陌生人进来，她还以为又有人想要尝试信教，赶紧跑过去。 “请问两位客人，是来寻找自己信仰的吗？” 贞德先是用粤语问了一遍，担心他们听不懂，再用大明的官话复述。 来了大明那么长时间，他们早就把大明官话和广州本地粤语，熟练地掌握运用，不然也没办法和当地百姓沟通，更别说传教了。 “找人的！” 纪纲淡淡地说道。 贞德看到这三个客人，好像有点凶的样子，害怕得本能地后退两步，犹豫了下，赶紧往回跑。 “神父，有人来了！” 贞德大叫道。 过不了多久，教堂的神父杰里米迎面走出来，打量了一眼纪纲二人，心想对方来者不善，但自己来了这里那么多年，从来没得罪过其他人，便感到疑惑了。 第1142章 鬼佬的神，自身难保 “请问三位，有什么事吗？” 杰里米的大明官话，现在说得相当熟练，除了西方人的长相，其他方面完全和番禺百姓差不多，这么多年过去，算是彻底地融入大明之中。 说实话，看到纪纲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他心里还是挺怕。 “找人，刘生是不是在里面？” 纪纲往教堂里看进去，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点凶，语气缓了缓又道：“我们不是坏人，锦衣卫听说了没有？我们是皇太孙殿下的人，有事找刘生聊聊。” 杰里米当然还记得朱炫，听到是朱炫身边的锦衣卫，首先感到犹豫。 不过想到刘生的来历，他还是让开，并且做了个请的手势，以表示刘生就在教堂里面。 纪纲也不废话，大步往里面走。 “神父！” 贞德小心翼翼地问：“他们比殿下身边的那些锦衣卫，看上去还要可怕。” 杰里米笑道：“不用紧张，他们应该不会乱来，我们是殿下批准的传教士，就算有事，也和我们没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希望可以帮刘生他们。” 贞德想了一会，幽幽地问：“殿下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不会了！” 杰里米很清楚朱炫什么身份，大概是没有机会再回来，又道：“你回去房间吧！那些锦衣卫，确实挺凶的，别和他们有太多接触，一切有我在，我可以应付。” 贞德轻快地点头，但想了想又道：“神父，我能不能……去金陵走走？” 杰里米说道：“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走走，不过大明的规矩，海外来的人不能进城，我们在番禺是例外，得到特殊照顾，只是不知道到了金陵怎么样。” “好！” 贞德微微点头。 她有点想去金陵，但能不能进城，还是等去了再说。 这么多年来，贞德一直待在番禺，还没见过大明其他地方，有多繁华。 纪纲走进教堂，只见里面只有一个人，正是那个刘生，对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祈祷。 教堂进入番禺至今，真的很水土不服，但杰里米夫妇不在乎，早就过了因为传教不成功而焦虑的时候，认为这样挺好的，安静舒适。 “这个就是洋人的佛祖？” 张大宝咧嘴笑道：“他们洋人，是真的奇怪，把自己的佛祖钉在架子上。” 柴子真走到十字架下面，认真地看了好一会，道：“有头发的，看起来不像佛祖，也有可能是洋人的太上老君。” “那些西方人，真的奇怪！” 张大宝说着，还要伸手摸了摸那个十字架。 “别乱动！” 纪纲直接打断了。 这两个家伙就是多手、多嘴，听到纪纲一声呼喝，只好失望地收回手，但他们对西方人的神，还是挺好奇，一点也不敬畏。 “连他们的神，都要被钉在架子上，对神那么狠，有人相信才怪。” 张大宝又吐槽道。 柴子真对此很赞同，附和道：“他们的神，尚且自身难保，嘻嘻……怎么保佑信徒呢？我看这个教堂，要不改成佛寺，道观也行。” 说到这里，他们感到很好笑。 他们认为教堂在这里，水土不服也是活该。 他们的对话，刘生早就听到。 听到有人敢对耶稣不敬，刘生有些恼怒，但看到纪纲三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就不敢做什么，只能在心里生气。 “喂！” 柴子真盯着刘生，先是喊了一声，又道：“鬼佬的神，都被钉在架子上，你还拜他，有个屁用，倒不如拜我，有什么事情，我说不定还能帮你解决。” 鬼佬，这个词，是当地人，对那些西方人的称呼，和洋鬼子差不多。 他们来这里的时间是不长，但也学到了一些当地词汇，直接就在教堂用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 “三位，请你们安静一点，好吗？” 刘生无奈地说道。 他们一听，哈哈地笑了。 在这里是不可能安静，他们就是这么嘴欠，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就是看不爽鬼佬的神。 “好了，你们闭嘴！” 纪纲只好说道。 他们又能很听话地，马上闭嘴了。 刘生的目光，这才落在纪纲身上。 根据他前些年的经验，纪纲这个人一看就是某个大人物，再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好像还是从应天来的人，便对他们有点好奇，但很快又多了几分期盼。 心想这些人，该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来的吧？ 有这个可能，但是不是，又暂时无法判断。 “你就是刘生？” 纪纲刚开口，就说明来意：“我们是殿下的人，为了贸易区来，你是季先生的弟子，那么落魄地坐在这里，应该知道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吧？” 刘生叹了口气道：“你们果然是为了那件事来的，我都知道。” 纪纲说道：“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有些事情，鬼佬的神确实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说吧！” “你们跟我来！” 刘生说着就到外面去。 纪纲跟上。 张大宝和柴子真二人，真的是严密地闭嘴，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也跟了上去。 教堂外面，一个花圃附近。 只见刘生挖了一会，打开一个用石头压着的陶罐，从里面取出一份用防水油纸包裹的东西，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有什么弄不懂，可以再来找我，我可以做到的，只有这些。” “行了！” 纪纲点头道：“殿下开始查所有贸易区，你能配合，自然最好，回去继续拜神，就当我们从来没来过，如果把消息传出去，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言毕，他也不继续废话，直接就走了。 刘生回去继续祈祷，也不管其他，好像皈依耶稣。 “三位！” 杰里米过来笑着说道：“还请你们，替我在皇太孙殿下面前问好。” 他算是看出来，这些人一定来自金陵。 就是殿下的人。 “会的！” 纪纲点了点头。 这个教堂可是朱炫当年建的，传教士也是朱炫带回来，他不敢在杰里米面前太过嚣张。 “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张大宝问道。 纪纲看了看油纸包裹的东西，道：“回船上，和郁大人碰面，看他那边有什么线索，我们交流一下情报，再想办法收拾这里的锦衣卫。” 第1143章 水真的深 纪纲有一种预感，刘生留下给他们的东西，有可能是足够让伍永丰、岑璟等人定罪的证据。 只要证实证据没问题，其实也不用再做什么。 通知海军过来，一网打尽即可。 以刘生的身份地位，能留下的证据，一定没问题。 也正是这样的身份，可以接触到一些高层、内幕的东西，留下的证据更有力，也更管用，按证据捉人，足够了。 “安排人，盯着刘生。” “一来，防止他有问题。” “二来，他需要藏着证据，说明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盯着他，他还不能死，看能不能顺便遇到，暗中盯着刘生的人。” 纪纲吩咐道。 “好！” 柴子真和张大宝同时说道。 他们对于这些事情，特别擅长，找人盯着他们，也相当容易。 离开了教堂，他们回船上。 纪纲刚走进船舱，就看到一箩筐的茶叶，再看到茶叶里面放着一些宝钞，说道：“郁大人，来了贸易区没多久，你也腐败了？我们锦衣卫，捉你们这些腐败的人，从来不会手软。” “你想太多了。” 郁新从后屋走出来，摇头道：“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伍永丰品性如何，他转身就送了一大堆这些东西来给我，送得还很熟练，要说他没有贿赂过其他官员，那是不可能。” 如果伍永丰是正常的，踏踏实实地经商，没必要做这种贿赂的事情。 还做得那么熟练，一看就是惯犯了。 “像伍永丰这样的人，你要说他是干净，我第一个不相信。” 纪纲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是用伍永丰送的普洱泡的茶，先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没想到伍永丰除了送钱，还会送茶，品味不错！” 郁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优哉游哉道：“这些都是出口海外的茶，能不好吗？那些外国人，最喜欢喝了，茶叶在海外和金子差不多值钱。” 和金子差不多，其实是以前的价。 随着大明对外倾销的扩大，茶叶出口量多了，价格降低了不少，但也不会太低，在海外依旧是奢侈品，还能卖出大价钱。 “幸好贸易一直收税，钱都会进我们大明国库。” 郁新看了看琥珀色的茶汤，又道：“只是不知道，伍永丰等人怎么操作偷税漏税了。” 这种事情，他们一定会做。 毕竟偷了多少，就能赚到多少。 对于能得到利益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贪是必须要贪，但是贪了，还有那么多钱进入国库，可见海上贸易多暴利。 “把他们抄家了，那些钱，不就是国库的？” 纪纲笑了笑道：“他们家里的钱，肯定够殿下修筑整个大明的铁路。” 现在的大明，正是基建蓬勃发展的时期，尤其是建铁路。 不够钱，那么抄家，钱这不就到手了。 “纪大人说的也对！” 郁新哈哈一笑，第一次对锦衣卫感到改观，确实觉得纪纲这个人也还行，又问：“不知道纪大人在外面，查到了什么？” 纪纲说道：“郁大人只是觉得伍永丰有问题，但我查到他们真的有问题，整个番禺贸易区就是个关系错综复杂的网。” 他把伍翼、聂德祐、伍永丰和岑璟等人的关系，详细地说了说。 郁新听着，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竟然和殿下身边，严冠严千户有关？” 涉及到朱炫身边的人，好像事情更严重了。 但是，里面的关系，确实复杂。 水很深，一般人把持不住。 “是啊！” 纪纲继续喝茶，又道：“如果要说问题，我们整个锦衣卫，可能都有问题，把伍翼提拔起来，蒋指挥使也有可能逃不掉。” “你再看看这个。” “我还没看过。” 他把刘生给的，那一包东西拿出来，并且说明了来历。 季文靖为朱炫培养的，留在贸易区的人，郁新当然知道。 本来他还想找这批人，但是纪纲已经先一步找到他们。 打开了油纸，里面是两本书。 郁新继续翻看，脸色当即一沉，书上面写的，一部分是伍永丰等人，贿赂、勾结各种官员的名单，另外一部分是做假账的信息，还有偷税漏税的证据。 假账就是用来骗朱炫。 贸易区每个季度，都会送一份财报回去给朱炫过目。 但是，可以送出去的账目，必定精修过，简单来说就是做假账，做得连朱炫都看不出有问题。 刘生把假账的内容，详细地列举出来。 到了最后面，还有伍永丰怎么打压他们的描述，利用家人来威胁，以及派人盯着，只要他们敢乱动，不仅家人，连带他们全部都得死。 其他的先别说，单是一个假账，足够让伍永丰和岑璟剥皮。 聂德祐和伍翼二人，各种大大小小的官员，甚至和他们有过财物往来的官员，全部活不成，有一个死一个。 “怎么样了？” 纪纲问道。 郁新把东西放下来，感到有些头疼道：“你自己看吧，我觉得可以通知海军过来，直接捉人了。” 纪纲打开看了看，觉得上面记录的内容，有点意思了，道：“张大宝，按照这些记录，去查证一下是不是有这回事，找那个掌柜查。” 他把那两本书，都丢给张大宝。 对于掌柜是谁，郁新是好奇的，但也明白锦衣卫神神秘秘，不好问那么多。 张大宝马上下去干活了。 “捉人？我们还是不要乱捉。” 纪纲建议道：“我认为，得发电报回去，告知殿下这里的事情，等殿下的命令吧！” 没有朱炫的命令，其中还关系到岑璟，那可是朱炫的大舅哥，他们不太敢贸然捉人，唯有在这里等结果。 郁新觉得有道理，只好先去发电报。 “大人！” 这时，柴子真回来了，道：“果然有人盯着刘生，但人已经被我们带回来了。” 刘生的身份地位，比较重要和敏感。 纪纲猜想，他们肯定会盯着。 没想到，猜对了。 “带他进来！” 纪纲说道。 过不了多久，一个男人被丢到纪纲脚边。 当他知道这里是朝廷的船，捉他们的是来自金陵的锦衣卫，男人心里慌得一批，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要完了！ 第1144章 等安排 “你是在番禺的锦衣卫？” 纪纲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个男人。 男人用力地点头，确实是当地锦衣卫的人，被伍翼派出去盯着刘生，伍翼还是不怎么相信刘生等人，很是担心，但又不敢全部杀了。 毕竟是朱炫的人，也是季文靖的人。 每年他们都要送一定的文书到金陵，给朱炫他们过目，把他们杀了，那些文书就没有人签名，也没有人可以写，笔迹方面就算再怎么伪装，其实也难以全部伪装过来。 “你们锦衣卫，到底是听伍永丰，听岑璟的话，还是殿下的话？”纪纲冷笑道。 当地的锦衣卫，差不多废了。 如果这件事结束，他们必须全部换一批，现在这批，该杀的还是得杀，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没必要留着，都得死。 “和我没关系。” “我……我就是听命令做事。” “是我们指挥使，安排我们这样做。” “我不做，他就不会放过我。” “大人，饶命啊！” 男人很怕死，听了纪纲的话，被吓得额头上满是汗珠，再用力地磕头。 纪纲也懒得再审问这种货色，挥手道：“柴子真，带人下去，把他们那一套联络方式套取出来，伪装此人的情报送回去给伍翼，避免被发现了。” 先拖着伍翼，等朱炫的命令。 伪装的情报，能拖伍翼一段时间，但是能拖延多久，算多久，反正现在有电报传信，从广州发电报到金陵，速度也快。 现在的信号塔，基本遍布大明。 纪纲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到命令，全面捉人，应捉尽捉，管你是不是皇亲国戚。 “跟我来！” 柴子真拖着男人，把他拖了出去。 见状，郁新反而觉得自己好像没啥用，锦衣卫在背后把事情查得差不多，连证据也拿到手，想着说道：“还有岑璟没回来。” 纪纲摸了摸下巴道：“应该等他回来，才能动手捉人，避免他跑了，不过也要让海军在海上提防，他们在海外也有产业。” 郁新眼神一冷，淡淡道：“我等会就传令，让马六甲那边做好准备，但大不列颠的产业，这个可能需要殿下开口，才能让大不列颠的人辅助动手。” 纪纲耸了耸肩道：“这些以后再说，如果他们真的能逃到大不列颠，以我们大明在海外的影响力，大不列颠不敢不放人。” 郁新赞同地点头，大明的影响力确实很强。 不过，他真的有一种，来打酱油的感觉。 张大宝和柴子真二人，按照命令干活，他们继续等结果，以及来自京城的消息。 —— 现在的朱炫，处理好了告御状一案，也把应该查的，全部查得差不多，又捉了很多人。 捉了的人按照罪名轻重，再决定对他们进行怎么样的惩罚，严重的是杀，情节稍轻的就是坐牢，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该怎么狠，就得怎么狠。 其中藩王被敲打过，和勋贵一样，恨不得把曹泰一家拖出来鞭尸。 但这个案子已经成了定局，他们就是想鞭尸，也没办法。 时间不知不觉间，到了元宵之后。 那些外国使臣，纷纷提出回去，尽管他们不想回去，沉迷大明的繁华，但还是不得不回去，大明不是他们可以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朱炫收到礼部的各种消息，只好对他们放行，任由他们离开。 “严冠，给一休宗纯的船，还有武器，到位了吧？” 朱炫比较关注的，还是倭人的事情。 其他的使臣，他们要回去，随便他们回去。 倭人不一样，还需要利用他们试验一下，买军火的具体效果如何。 “都给了。” 严冠点头道：“那些倭人说，他们准备明天回去，东西都装船了。” 朱炫微微点头，又问：“犬养久等人呢？” 严冠又道：“犬养久等人，最近什么都不做，在城内只是吃喝玩乐，再无其他了！只不过，他们也说，准备明天回去。” 一休宗纯要走了，他们也准备走。 继续留在大明，就怕足利家那边，会有什么变故。 严冠问道：“要不，把他们留下？” 朱炫挥手道：“让他们回去吧！接下来，就等足利幕府和倭国皇室斗争即可，我有预感，足利幕府肯定不干好事，他们将会和我们大明作对。” 那么就把对付足利幕府的事情，交给倭国皇室。 如果后小松天皇能把足利幕府灭了，那就随便他灭，到时候肯定还有其他幕府出现，继续维持幕府和倭国皇室的矛盾。 “是！” 严冠点头。 朱炫又道：“好了，你下去吧！” 严冠这就走了。 朱炫心里琢磨，郁新他们，应该到了番禺，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暂时没有消息，他当然希望贸易区没事，毕竟那是自己一手成立起来的。 伍永丰和岑璟他们，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 其中，岑璟还是岑花的大哥。 各种关系作用之下，朱炫希望他们很正常，但又事与愿违。 “让季先生进来。” 朱炫又道。 其实现在的他，还有一个想法。 目前的官方学府，除了大明国子监，就是很神秘、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的科学阁。 但是，只有这两个学府好像还不够，招生名额有限。 近段时间，他通过一休宗纯等人得知，其实倭国那边的人，读书率、识字率远比大明要高，他们对汉人文化特别崇拜和敬重。 之所以那么高，那是因为倭国就这么大，人口也就那么多。 想要普及全民识字，其实很简单。 相反，大明不一样。 人口很多，各地情况各不一样，推广教育的难度很大，想要读书，难度也有点高。 现在的大明比起以前富裕、稳定了，人们能够吃饱之后，往往会有一些特殊的追求，比如说追求教育。 让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人的地位很特殊，在很多百姓的心里，读书人还是很值得敬重。 大明现在单靠那些私塾，是很难推广教育，很难做到像倭国那样。 那些倭人偷了汉人的文化，却把读书识字，做得比汉人要好，朱炫有点难以接受，他认为需要跟上，把大明的文化水平，也提高几个档次。 “殿下！” 这时，季文靖来了。 第1145章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季先生认为，我成立学校的可行性，大不大？” 朱炫首先提出这个问题，再把刚才那些想法，简单地说了说，现在百姓生活逐渐富足，可以给部分百姓，适当地带来精神上的满足，好像还是很有必要。 以大明如今的能力，还能支持建造学校，能逐步地实现，在全国办学。 但是，学校又不是完全免费。 大明还是难以支持，全部免费入读，朱炫也怕这样会成为一个，拖垮大明的方式之一，所有的学校必须收取学费，但学费不用太高，建学校可以是朝廷给钱。 这就是官方办学，而不是外面那些私塾。 “学校吗？” 季文靖心里承认，朱炫这个想法很有前瞻性。 大明不识字的百姓数量还是很多，若是人人识字，整个大明或许能变得不一样，再说了连倭人都能做到大部分人识字读书，大明凭什么不行？ 倭国那点人口实施起来很容易，大明的人口多，会复杂了点，但并非做不到，现在就可以尝试，将其变成现实。 “读书识字，对百姓而言，确实很重要。” “我就在想，如今大明国力鼎盛，国库不缺钱了。” “从国库出钱，在各地建学校，学生付费入读，但需要给的学费又不会很高。” “第一批学校，我想先在应天府试行。” “如果测试过没问题，就从应天府对外扩散，遍布每一个布政司。” “到了将来，至少每个县，都得有一个学校，为想读书的百姓提供条件。” “有些事情，需要有人打开局面，如果我不做，以后文珪未必做得来，后来的子孙还不一定能有如此觉悟。” “季先生认为，我说的对吧！” 朱炫一边说，一边往季文靖看去。 季文靖哈哈笑道：“殿下和陛下，真的越来越像，陛下就是想把大明的一切做好，把路全部铺好，未来的子孙就能在陛下的基础上治国，殿下也如此。” 朱炫一怔。 认真想了想，季文靖说的，好像很对。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也变得和皇爷爷一样，什么都为后来的人考虑好。 但是，这样似乎很合理，前人都是想，帮后人把事情全部做完。 “殿下提到的学校，理念确实不错。” 季文靖赞同地说道：“读书识字的作用，还是很大，如果说成立官方的学校，花费确实不会很多，但要保证学生入读的时候，费用的问题，不会被下面官员有贪腐的机会。” 学校很重要，但学校的问题，也确实很严重。 比如说数百年后，经常有学校和某些机构合作，要求学生必须买机构的东西来学习等等。 这样的做法，极不可取。 “固定学费，除了学费和一些杂费，学校无权收取其他任何费用。” 朱炫想了一会，又道：“如果学校和当地官员，非要强行收取，外面的登闻鼓等着他们来敲响。若是查明属实，来京告状的费用，朝廷全部承担，还会给他们一笔误工费，哪怕是辽东那么远的学校，也不怕来敲鼓。” 将来的铁路，遍布范围将会越来越大。 百姓们要来京师告御状，更加便利。 哪怕是辽东、云南等地来的，都可以很快抵达京师。 “当然了，也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想。” 朱炫又道：“能不能落实，以及如何落实，怎样制定条例，我还没想好，能不能实现同样还是未知。” 季文靖琢磨着朱炫的话，忽然笑道：“殿下把我找来，就是要让我做这件事，把后续的全部完善好？” 朱炫哈哈笑道：“没错，只有季先生可以做到。” “殿下这是对我，过于信任了！” 季文靖无奈摇头，又道：“这个任务，我接下来了，一定能让殿下惊艳！” 朱炫期待道：“我相信季先生的能力，绝对的惊艳！” 把这件事说了说，季文靖便下去了。 此事交给季文靖做，应该不会很难，季文靖一定能完成。 “殿下！” 这时，侯显走过来说道：“有电报，从广州来的。” 一听到来自广州的电报，朱炫明白贸易区那边，应该有初步的结果，笑道：“郁新和纪纲的速度真快，送过来吧！” 电报的内容很多，通常电报是比较简短，方便传送。 但是，这份电报内容真的很多，也很复杂，密密麻麻的字，打印在纸张上面，看得朱炫眉头一皱，只好继续看下去。 他并不希望，番禺贸易区真的出事了。 毕竟岑璟还是岑花的大哥。 但是，越是这么想，有些事情越会发生。 电报上的内容，看得朱炫大皱眉头，脸色阴沉，侯显在旁边注意到朱炫的表情，赶紧低下头不敢乱看。 “番禺贸易区，要出事了！” 这是侯显心里的想法，这一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那些负责贸易区的人真的会乱搞，都那么有钱了，可以那么赚钱，还是要从背后玩弄一些小手段，贪更多的钱，侯显想不明白，贪那么多钱有用吗？ 好像没什么用！ 够用就行了。 “好啊！” 朱炫这才开口。 聚精会神想着某些事情的侯显，还被吓得微微一颤，但不敢说话，继续低头看向自己脚尖，一句话都不敢乱说。 “侯显，你去让严冠进来。” 朱炫又道。 这句话的语气，明显是生气了。 还是特别生气。 严冠是个跟在朱炫身边那么多年人，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有些事情他居然还分不清楚应不应该做。 另外，贸易区的情况，比他想的要严重很多。 都在海外，连庄园都准备好了。 这是随时润出去的节奏！ 伍永丰也还罢了！ 岑璟这个人，朱炫对他失望至极！ 作为岑花的大哥，如此给自己添堵。 “果然！” “利益的诱惑，没多少人可以抵挡！” “贪的人，还是很多。” “贸易区那么大一块利益，摆在他们眼前，怎么可能不贪呢？” 朱炫冷笑说道。 番禺贸易区现在的一切，都让他很失望，但不管是谁，只要敢让自己失望，全部不用活，也不要想着好过，必须狠心切断一切。 侯显听到严冠还有问题，心里为这家伙默哀。 跟在殿下身边那么多年，居然还如此不懂事。 第1146章 狠心换人 “拜见殿下！” 过了没多久，严冠进来了。 不过，看到朱炫那阴沉的脸色，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颤，在想难道发生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了？ 严冠心里在想，这件事千万不要和我有关才好。 “伍翼这个人，你还记不记得？” 朱炫看着严冠就问，尽量地把自己的怒意压下去，不那么明显直接地表现出来。 伍翼这个名字，严冠听起来好像很熟悉。 但是，又想不出来，哪里熟悉，以及在哪里听过，毕竟好几年过去了，这个人他也只是接触过一次，接触的还是名字。 时间一长，霎时间想不起来，也是正常。 “这个人，和我有关？” 严冠又在想了。 朱炫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已经忘了这个人是谁，冷笑道：“怎么，你自己安排进来锦衣卫的人，还可以忘了？你还真的贵人多忘事，自己好好看看吧！” 他把其中一份电报，直接往严冠丢过去。 严冠明白是自己要出事了，尽管不知道什么事，还是先跪下来，再把电报接过。 侯显其实很想提醒一下严冠，毕竟都是朱炫身边的人，但他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这样做，只能在心里为严冠默哀。 “这……” 严冠看到电报的内容，终于想起来伍翼是谁。 怪不得，名字很熟悉。 原来是岑璟让他帮忙，走个关系，在蒋瓛那里说一声，再安排到锦衣卫，并且在番禺当锦衣卫的人。 最近要查番禺贸易区，此事他还是知道的。 这些就是查出来的内容，好像还是特别严重。 伍翼也有问题。 严冠是帮忙安排伍翼的人，那么他也有问题，还是特别严重的问题，赶紧把电报放到一边，不断地磕头道：“臣该死，臣该死……” 现在的他，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岑璟也要完了，谁也保不住他们。 “这个伍翼，怎么回事？” 朱炫冷声问道。 严冠只好说道：“是岑璟让臣帮的忙，这个伍翼，本来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好像还是伍永丰的族人，最开始番禺任职。” 他认真地想了想那件事，又道：“番禺的锦衣卫指挥使调动之后，岑璟请求臣走一走关系，让伍翼当上指挥使，他是娘娘的大哥，臣也有要结交的想法，就帮他的忙，在蒋大人那边提了提。” 伍翼这件事，大概就是这样。 不算复杂。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朱炫再冷声地问。 身边的人，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严冠还是锦衣卫，也敢瞒着他这些事情。 这就很不可饶恕，朱炫也无法原谅。 严冠解释道：“臣当时在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就没有和殿下说，是臣该死，请殿下赐罪！” 这还不是大事？ 也就严冠觉得，事情不大！ 现在的伍翼，在番禺为所欲为了。 “你做的好啊！” 朱炫又是冷笑，说话还带着淡淡的杀意。 严冠只知道磕头，怕得不行。 “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居然还有事情瞒着我，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 “这么多年，你他娘的都白活了！” “卖军火的事情，你放到一边，我另外安排人。” “千户你也别当了，我的身边，不再需要你，自己去找蒋瓛吧！” 朱炫挥一挥手，喝道：“带他下去！” 这一句话，差不多就是把严冠的一切剥夺了。 从现在开始，他什么都没有。 到了蒋瓛那边，能得到什么惩处，他根本无法想象，但是又不敢不去。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严冠不敢有半点怨恨，一切都是自己糊涂做了错事，不敢有怨恨，用力地磕了一会头，他就被带下去了。 朱炫有一种，被身边的人背叛了的感觉，自然很生气。 本以为他对他们的要求，已经很严格了，却还是会发生如此事情。 “让雷纲进来！” 朱炫的怒火压下去了，再寻思了一会，得对严冠的职务做补充。 严冠被弃，那么就需要有人补上。 雷纲这个人，还是可行，出身不高，为人仗义，下面没有太多的关系。 “殿下！” 雷纲得到传召，马上进来了。 朱炫说道：“从现在开始，严冠将会永远不在，他那边的事情，你来全部负责，还有卖军火的事情，我都交给你，但是我有一点需要提醒你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必须全部上报！” 严冠永远不在？ 雷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被吓得一跳。 但是，人怎么不在，他不敢深究，更不敢多嘴地问一问。 他来代替严冠，就有一种，升职了的感觉。 “怎么样？” 朱炫看到严冠不说话，追问说道。 雷纲跪下，朗声道：“多谢殿下的赏识，臣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好！” 朱炫又道：“你这就带我的命令，去找蒋瓛，以及卖火器。” “是！” 雷纲说完了，大步走出大殿。 到了此时，朱炫的气这才消了部分，严冠是很重要，但并非唯一的，想要换人，随时可以，大明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有能力的人也多。 处理好了严冠，朱炫继续看那份电报。 就连季文靖的人，都被他排挤得如此地步。 岑家的岑瑞，作为岑璟的叔父，好像也不好过的样子，至于具体原因，暂时不清楚，锦衣卫还查不到岑瑞现在怎样。 不过根据锦衣卫的情报，岑瑞还是很反对岑璟的行为。 单纯的反对，已经做不了什么。 岑璟现在很嚣张，做的也很过分，再有岑花大哥这个身份在，可以在南边为所欲为。 “传令，广西兵马指挥使岑瑞和广州原知府徐奇进京述职。” 朱炫朗声说道：“再传郑和进宫。” 又有两道命令，在此时传出。 一道是给岑瑞和徐奇，一道是给郑和的。 此时的郑和，还没出发再去美洲，这次回来想要在京师多待一段时间，突然得到朱炫的命令，他匆忙地进宫，拜在朱炫面前。 “你看一看这个！” 朱炫把电报，送去给郑和。 “什么？” 郑和刚看完，无比的震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番禺贸易区那边，现在乱到这个程度，岑璟他们还敢如此胡作非为。 第1147章 抢武器 郑和心里暗想，贸易区的事情，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但是，又在猜测，朱炫让自己进来，为的是什么。 “他们在大不列颠的庄园，不应该存在，你带人去处理一下，如果大不列颠还听话，暂时放过他们，不听话的也没必要存在了。” “再安排人，或者和梅殷联手，封锁航路。” “如果发现岑璟等人出海逃亡，直接拦截，敢反抗，格杀勿论。” 朱炫冷声说道。 “奴婢明白了！” 郑和说着心里一颤，殿下如此做法，那是连娘娘的大哥也不放过，要大义灭亲的节奏。 这些事情具体怎么样，郑和不敢问太多。 只知道，按照命令干活即可。 他领了这个命令，很快离开了。 朱炫的心情，又平缓了一些，继续说道：“让人发电报告诉郁新和纪纲，如果证据属实，没有任何问题，放心捉人，一个不漏，全部捉了，若是让我查出来是乱捉人，有他们好看。” 马上又有人去发电报。 这件事深究起来，真的很严重。 番禺贸易区，可是朱炫创业的尝试。 如今，创业项目出现问题，肯定无法接受，必须要杀一批人，来杀鸡儆猴。 把这件事吩咐完了，朱炫没心思处理其他政务，想了想就回到东宫，去见岑花。 “殿下，你怎么现在来了？” 岑花看到朱炫的到来，很惊喜地问。 现在还不是晚上，也不到中午，朱炫的突然到来，让岑花有一种意外惊喜的感觉。 朱炫笑道：“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最近怎么样了？” “很好啊！” 岑花说着，有些莫名其妙道：“只是我觉得，殿下今天好像有点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 朱炫也想不到，她还有点敏感，但不打算现在就把那些事情说出来，随口说道：“现在能有什么事情？就是比较想你了，才过来走走，政务被我处理得差不多，想要出来偷懒。” 闻言，岑花笑了。 还以为朱炫真的想要摸鱼，要偷懒了，才来找自己。 “殿下这样做是不行的，如果让那些大臣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人。”岑花笑道。 “我也知道。” 朱炫笑道：“我在这里再偷懒一会，就回去看奏章，全面监国，实在太累了。” 听到他这么诉苦，岑花又笑了。 别人渴望监国，还渴望不来。 朱炫在岑花这里待了一会，就真的离开回去。 接下来，朱炫就等番禺那边的结果，不管是谁，只要有问题，必须全部解决了，一个都不能留下。 —— 第二天，早上。 一休宗纯到了码头上，看到大明为自己准备的船，还有满船的武器，心里是激动澎湃，终于可以把大明的火器弄到手。 回去之后，一定要仿造。 不过，在仿造的同时，还是得把欠了大明的钱都还了，不然大明就有可能不给他们仿造的机会，海军马上碾压过去。 “还请雷护卫，为我多谢大明皇太孙殿下！” 一休宗纯离开之前，还是很客气地说道：“我们回去了，一定尽快把钱送过来。” 雷纲笑道：“好啊！”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比起严冠要好说话一些，让一休宗纯二人感到有些舒服。 川口督史问道：“以前是严大人负责，今天怎么是雷护卫来了？” 把严冠换成雷纲，他们很意外。 雷纲也不知道，严冠因为什么被换下去，这些事情也不是他可以讨论，只是笑了笑道：“严大人有别的安排，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买火器，只能和我联系了。” 对于严冠怎么样，他们也没多少感觉。 既然是雷纲负责，以后就是雷纲了，就当作是大明内部，正常的人员调动。 毕竟雷纲要更好说话。 “你们要回去，我就不送了！” 雷纲说完，便直接回城。 “我们也走吧！” 一休宗纯说道。 其他的使臣，早就陆陆续续离开大明，现在只剩下倭人。 正当他们要上船的时候，就看到犬养久也来了，这家伙也是今天离开，完全就是蹭着一休宗纯而来。 “你们也要走了？” 犬养久有些嘲讽地说道：“真的羡慕你们，船没有了，马上就能得到大明送的船，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如果大明的船也沉了，大明会不会放过你们呢？” “你……” 一休宗纯大怒。 之前的船，就是被这个叛徒弄沉的。 现在还要假惺惺地提醒自己，他看了就觉得很可恶，奈何这里是大明，回去倭国之后，他就要让犬养久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什么叫做怀疑人生。 “这就生气了？” 犬养久看了，摇了摇头道：“真没意思，走吧，我们也该回家了。” 他的船首先启航，往大海驶去。 “我们也走吧！” 川口督史说道：“一休君没必要对他如此生气，大吵大闹，只会让自己掉价，回去之后，他们足利幕府会后悔的。” 一休宗纯肯定道：“一定后悔！” 也必须后悔！ 等到他们利用大明的火器，轰碎了足利幕府的时候，犬养久会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一定就是这样！ 再然后，倭国皇室的船，也在启航离开。 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对足利家反击，以及仿造大明的武器。 很快，船只进入大海。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犬养久的船，突然停下来，还拦截在一休宗纯面前。 “犬养久，你要做什么？” 一休宗纯站在船头，对犬养久大呼小叫。 犬养久笑眯眯道：“一休君，我们一起来的，大明的火器，我们也有一份子，你会给我们一半的，对吧？” “休想！” 一休宗纯算是看出来，犬养久还想来抢火器。 他们怎么可能把火器，分一部分给犬养久？ 除非自己的脑子坏了！ 犬养久现在很嚣张，冷笑着说道：“真的不给吗？如果不给，我们就要自己去拿了。” 一休宗纯不以为然道：“好啊！你随时来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来人，把我们的枪炮都准备好！” 他很不爽犬养久。 现已离开大明，还是在海上。 皇室这边，占尽优势。 那么把犬养久的船击沉，让他回不去倭国。 反正是犬养久找死，那就不怪他冷漠无情，都一起去死吧！ 第1148章 岑璟还没回来 犬养久真的很想，把一休宗纯的武器全部抢了。 可是他刚准备这样做，还来不及强行攻打到一休宗纯的船上，就看到一休宗纯他们的枪炮举起，随时准备反击，把他们消灭在大海上。 “快走！” 犬养久这才发现，还是太冲动了。 差点就忘了，一休宗纯的船上，还有很多大明的火器，再也不敢强抢，让人改变风帆，赶紧跑路。 一休宗纯他们刚得到火器，尽管会用了，但用起来还不算熟练，尤其在海面上，海水摇晃，让他们找不到准头，开了几炮都打不中犬养久的船。 无奈之下，只好让犬养久逃出去。 “该死的！” 一休宗纯很不满，一拳锤在船舷边上。 这种大好机会摆在眼前，还是收拾不了犬养久那个叛徒。 “回去之后，犬养久嚣张不了多久。” 川口督史冷哼一声。 其实他们皇室的人，都很不爽犬养久那个叛徒。 这样都弄不死那个叛徒，感到挺可惜的。 “尽快回去！” 一休宗纯看到船上的火炮，眼眸里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冷声道：“回去之后，我要让他们足利幕府，永远后悔所做过的事情！” 后小松天皇恨极了足利幕府，他作为天皇的儿子，同样是痛恨的。 这艘来自大明船，航行速度比普通船只快很多，在一休宗纯催促之下，乘风破浪地往倭国回去。 —— “可恶！” 犬养久也是一拳，锤在船舷边上，咬牙切齿道：“一休宗纯现在有大明撑腰，越来越嚣张，连我都敢打，他找死！” “不是他找死，而是你在找死！” 余矮子冷笑着说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船上最多就是一些弓弩，用什么来抵挡明军的火炮？自取灭亡！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足利幕府不和我白莲教合作，早晚得连渣都没了。” 犬养久其实很渴望合作，但无奈道：“合不合作，不是我说了算。” 余矮子信心满满道：“这次回去，你们足利将军，一定同意合作，不合作都不行。” 他算准了足利幕府的事情，足利义持要远比足利义满沉不住气。 如果足利义满现在还活着，或许还会认真考虑各种问题，但是足利义持一旦看到外部存在威胁，对足利家很不友好，合作的意愿将会很强烈。 这个计划，差不多就成了。 “回去再说！” 犬养久无奈地说道。 余矮子嘻嘻地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 “你们白莲教，真的有那么强？” 犬养久不放心地问。 合作之前，必须再三确定白莲教的实力，他算是走上绝路，如果让皇室成功，作为叛徒可能第一个被解决了。 “比你想的要强很多！” 余矮子淡淡道：“我们白莲教，专注造反几十年，没有谁比我们更懂这些！” 听起来，貌似还有点道理。 现在除了相信余矮子，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么一直信任下去吧！ 或许只有白莲教，才能救他们足利幕府。 —— 朱炫让人把捉人的电报，发过去给纪纲和郁新，就暂时放下这件事。 既然贸易区有问题，那么强势地解决即可。 目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朱炫解决，今年就是要考科举的时候，还是外族人第一次前来考试，也是大明科举再一次分榜。 科举关系到的，是整个大明官场。 朱炫大部分精力，放在这个上面。 电报发出去之后，暂时不管番禺的事情，而远在番禺的郁新收到朱炫的电报回应，立马把纪纲找过来。 “可以动手了！” 纪纲看到这份电报，不由得眼前一亮。 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只要做得好，回去之后奖赏肯定不会少，到时候蒋瓛退下去，他还可以争取一下指挥使的职位。 纪纲也是有点野心的人，老早就盯着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职位。 认为只要蒋瓛干不动了，他作为蒋瓛的亲信，再有贸易区的功劳，到时候取代蒋瓛，岂不有手就能做到，很轻而易举。 “岑璟还没回来。” 郁新也想动手，直接让海军进来，辅助他们捉人。 奈何，岑璟一直没回来，不知道他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故意躲起来，还是要做点什么。 岑璟这家伙，似乎挺狡猾。 “他不回来，伍永丰那边怎么说？” 纪纲问道。 伍永丰说道：“伍永丰最近一直找理由，说是岑璟要回去祭祖，没那么快能回来。” “祭祖？” 纪纲听了便摇头道：“根据我的了解，两广祭祖不在这个日子，我们又什么都没有暴露，只怕他不回来，可能在猜测什么。” 怕来巡视贸易区的郁新他们，带有什么特殊目的。 这么想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具体如何，他们目前只能猜测，没办法确定。 “岑璟一直不回来，我们一直不动手？” 纪纲想着又道：“殿下在京，盼着我们的结果，不能一直拖着不动手。” 郁新说道：“再看看，我明天再去见伍永丰，问一问他具体情况如何，你们锦衣卫也得尽快安排人，盯着岑璟，把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尽快传回来。” “好吧！” 纪纲想了良久，认为也唯有如此。 不过现在给他们一种，好像打草惊蛇了的感觉。 自信暂时不会暴露，但他们的到来，有些突然，容易让一些小心谨慎的人提高警惕。 比如说岑璟，连回来都不敢了。 “好像有点麻烦了啊！” 郁新无奈地在想。 只好把捉人的行动，暂时放下来，再等一等。 第二天，早上。 郁新从船上下去。 来了番禺的时间里，除了第一晚住在伍永丰家中，其他时候都是住在船上，幸好靠岸的船不会晕，对外的理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清廉，不能住在外面腐败。 对此，伍永丰心里就骂人了。 你他喵的要了我一箩筐的茶叶，还跟我装清廉？ 臭不要脸的！ 实际上，就是郁新方便和纪纲交流。 也只能在船上交流，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行，很容易把自己给暴露了。 郁新到了贸易区，首先又要去找聂德祐，这次不找伍永丰了，那家伙一直不给个具体答复，只是说岑璟很快就回来了。 第1149章 出海了 郁新找到聂德祐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审理一个案子。 “郁大人来了！” 聂德祐尽快把案子结束，连忙走出去迎接。 郁新笑道：“聂大人客气了，我只是来随便走走，关于贸易区的情况，其实了解得差不多，但我还是很想见一见岑璟，何时才能回来？” 他这就觉得，要见岑璟一面，好像比见陛下、殿下还要难。 一直不肯回来，他心里在想，是否要出什么问题了。 “岑璟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郁大人要不去问问伍永丰？他们一直有联系，他知道的应该更多。” “不过我听说，他回去是为了祭祖，要知道岑家出了个娘娘，他们一直很重视，认为这是祖先庇佑，他们经常祭祖。” 聂德祐笑着解释道。 又把岑花拿出来，好像在警告，或者提醒郁新，岑家的背后，可是有娘娘撑腰，郁新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你都收钱了，也就算了，别的不要管太多。 “伍永丰也是这么说。” 郁新得到聂德祐的回答，但明显不是很满意这个回应。 聂德祐说道：“若是郁大人还有时间，不妨再等等。” “唯有如此！” 郁新微微点头道：“时间我还是有的，殿下对此事也不算很急，只是等岑璟等的久了，我有点等不及的感觉，哈哈……” 他又不能操之过急，担心这样做，会被看出什么。 能够隐藏，尽量隐藏。 “郁大人，怎么到了这里？” 这时候，伍永丰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很明显就是聂德祐看到郁新来了，让人暗中通知伍永丰，一直以来都是伍永丰招待郁新。 “我闲着无事，想来聂大人这边走走。” 郁新看到他来了，稍微换了个表情，笑道：“我在京城的时候，负责管钱，听说番禺官府的钱挺多，顺便过来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伍永丰哈哈一笑。 只不过，他和聂德祐对望了一眼。 在这个时候，又恰好地提起了钱，还是在伍永丰来了之后专门这样提，他们都觉得郁新又想要钱了。 只要他们肯给钱，郁新回去了，才能为他们说两句好话。 “贪得无厌！” 这四个字，同时在伍永丰二人脑海里浮现。 真的是越大的官，越会贪，也越懂得怎么贪，他们对郁新现在越来越不爽。 “郁大人，我们贸易区，最近有一批瓷器，同样内有乾坤，要不送一些给你？”伍永丰马上给了郁新一个，你懂的眼神。 郁新说道：“不太好吧？我刚收了你们的茶叶。” 装，你继续装。 伍永丰心里冷笑，对郁新的表现，挺不爽的，又道：“瓷器罢了，卖到海外是很贵，但在我们大明，和泥土差不多。” 瓷器就是用泥土烧制的，在大明不算罕有。 不过在海外，和茶叶一样都是奢侈品。 聂德祐说道：“郁大人，这是我们番禺官府的一番好意，你不要拒绝，收下也无妨。” “既然是好意，那我就不拒绝了。” 郁新哈哈一笑，又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样子。 “真的贪啊！” 聂德祐心里在想。 就算是他，也没有郁新那么贪。 不过能够用钱摆平的事情，其实不算事，郁新要贪，让他贪好了，他们又不是给不起好处，抓住郁新的弱处，他们也算是再多一个靠山。 有京官作为靠山，还是很不错。 郁新又道：“聂大人，麻烦你带我在城内到处走走，那些瓷器，直接送到船上即可。” 聂德祐说道：“好啊！” 接下来，郁新巡视了一下，番禺城内各种政务。 看得差不多了，他别了聂德祐，回到船上的时候，看到纪纲正在折腾瓷器，从青花大瓶里面，倒出了一些金子、玛瑙和宝石等东西。 为了讨好郁新，他们算是下了重本。 “郁大人，你再这样要好处，我就忍不住，把你的事情上报给殿下。”纪纲拿起一块宝石把玩着说道。 郁新：“……” “我也是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心，不这样做，很容易让他们有什么猜忌。” 郁新唯有如此解释，又道：“今天还是问不出有什么，他们给的理由，依然是岑璟回去祭祖，做得滴水不漏，我为了不让他们猜忌那么多，只好主动讨要好处。” 纪纲笑了笑道：“郁大人这是，奉旨受贿？” 郁新脸色一黑，大义凛然道：“别乱说，这里得到的东西，我都会上交给殿下，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做了就是贪官。 如果让朱元璋知道，他就是有九层皮，都不够老朱剥。 目前要好处，不过权宜之计。 郁新又说道：“要不我们再等等？但殿下那边，又在等着我们的结果。” 一直没有结果，还担心会让朱炫不信任。 纪纲说道：“等广西那边锦衣卫的情报。” 郁新耸了耸肩道：“也好吧！” 他们现在，也唯有如此。 想要现在捉人，又怕打草惊蛇，让岑璟跑出海了。 就算逃到大不列颠，大明要捉人还是很容易，但会麻烦很多，他们不想如此麻烦，只想尽快解决。 —— 北海，港口上。 “老爷，我们真的要离开？” 岑家的管家，岑磊问道。 此时的岑璟，不是在祭祖，而是在北海的一个码头上，做好了出海的准备。 其实这些年里面，他早就把自己的家人，逐步转移到海外，求一个安全，安排好退路，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如果要被清算，就算岑花也救不了自己。 人的贪念，无穷无尽。 岑璟一开始也不想怎么贪，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赚到的钱越来越多，贪念越来越重。 没有人嫌弃钱多，就算是富豪、土豪，他们也会不断地赚钱，钱这东西，越多越好，岑璟也是这个状态。 不知不觉，成了现在这样。 “暂时避一避风头。” 岑璟淡淡地说道：“让伍永丰在广州，先拖着郁新，我们出海避一避，我担心郁新的到来，可能暗中带有什么特殊的命令。” 他很谨慎，很小心。 都做了这种事情，不谨慎也不行。 小心驶得万年船。 反正不见郁新，又不是什么大罪，有岑花在，其实也还好。 那就先拖着，以后再说。 第1150章 岑璟要跑了？赶紧捉人 “二爷那边，怎么办？” 岑磊又说道。 他口中的二爷，正是岑瑞，还是兵马指挥使，岑花成亲那年到过京城，再被朱元璋安排回去继续镇压那些土司。 这些地区的土司，还是很多。 不过岑瑞的镇压，颇有成效，压下了不少人，现在一片安定。 “我二叔的子女，大部分被我安排到大不列颠，把他留下，是不敢对我做点什么，否则我那些堂弟堂妹就过得不怎么好了。” 岑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凶狠。 甚至是自己的亲人，也能用手段控制，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敢做。 这个改变，刚开始也把岑璟吓得一跳，但是他很快不管了，有些事情不做也做了，无法回头，也没有人愿意让他回头重来，只能一直这样做下去，一直错！ 如果停下，结果只有一个——死！ 这个结果很可怕！ “如果二叔也跟我们走了，很容易被发现什么。” “伍永丰只是说，郁新是来学习番禺贸易区的经验，应该真的只是为了学习。” “但我们还是避一避，等郁新走了再回去。” 岑璟谨慎地说道。 为了自己，甚至可以把伍永丰卖了。 岑磊也觉得现在的岑璟变了很多，表现得很陌生，金钱果然能让一个人腐败，并且迷失自我。 以前的岑璟，不是这样。 “我们走吧！” 岑璟不想再待，直接便上船。 其他岑家的人，也都跟随上船，一起出海离开，躲避风头，在海外准备的一切，总算可以用上一次了。 岑璟还是很自信，自己对岑瑞的控制，认为一定没问题。 只是他也想不到，即将上船离开的时候，一个锦衣卫的人，正在暗中盯着，直到岑家的船，消息在海面上，他这才匆忙地回去上报这个消息。 发电报，送回去给纪纲。 与此同时。 归顺州的岑瑞，得到一份电报。 这个电报，是先送到南宁，再有人快马加鞭地送去给岑瑞。 现在的归顺州，还没有电报站，只能够用这种方法加速送信。 收到这份电报的时候，岑瑞出神了好一会，喃喃自语道：“殿下该不会……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有可能是知道了，他既感到庆幸，又感到担心。 如果朱炫知道了什么，那么他们岑家，可能要没了。 岑瑞无奈地叹息道：“作孽啊！” 这是他们岑家，家门不幸。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收拾一下，准备进京见朱炫，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完全不管，到了如今地步，也管不着，连自己的子女都没办法保护。 如此这般，还能做点什么？ 这是他的悲哀！ —— 贸易区外。 “郁大人，有电报了！” 纪纲马上说道：“根据我派去广西的人的消息，岑璟在北海出海，不是回去祭祖。” “什么？” 郁新一听，连忙跳起来道：“这个岑璟，好谨慎、好狡猾，他一定知道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让伍永丰他们拖着我们，为他争取时间离开。” 纪纲说道：“捉人，我们现在捉人，郁大人你快让海军进来，我这就安排锦衣卫，捉伍翼！” “好！” 郁新也明白，不能再等，必须马上捉人。 现在的岑璟有所察觉，那么接下来，伍永丰他们也有可能发现了什么，这就不利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必须在岑璟出海的消息传回来之前，把这里的人一网打尽。 另外，出海了的岑璟，是跑不了太远。 除非他不通过马六甲，否则一定会被拿下。 他们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在海上也做好了准备。 “行动！” 纪纲高声说道。 张大宝和柴子真二人一听，赶紧跳起来，跟随纪纲去忙活。 郁新也在联系海军。 先把锦衣卫的伍翼解决，再让海军进来，大肆地捉人。 伍永丰他们在番禺发展了那么多年，绝对有一定的底蕴和声望，不让海军动手，郁新担心压不下他们。 纪纲下船之后，赶紧往那个客栈走去。 “客官，又来了？” 那个掌柜看了纪纲一眼，微微一笑道。 “行动了，把你的人，集中起来，伍翼在哪里？” 纪纲问道。 听到要行动，掌柜的眼神随之一冷，道：“整个番禺的锦衣卫，我们都可以监控，把他们控制起来很容易，至于伍翼此人，现在应该在莲花楼。” 莲花楼，是一个妓院。 伍翼和曹家那个纨绔，是差不多的货色，都是那么好色。 没别的事情的时候，就喜欢去妓院玩。 他在这里当锦衣卫，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大概就是帮岑璟他们打掩护，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掩护的，不出来玩，难道在家睡大觉？ 纪纲和掌柜他们，快速行动。 番禺的其他锦衣卫，陆续被拿下，确保伍翼没有任何帮手，伍永丰他们也没有其他眼线可用。 纪纲此时，带着张大宝二人，到了莲花楼外面。 这里莺莺燕燕，那些外出招揽客人的青楼女子，穿得花枝招展，脸上涂抹了一层化妆品，把精致好看的脸容勾勒出来。 还有身上的衣服，把那迷人的身材，勾勒得十分完美。 路过的男人，就算不想进去玩，但是也会狠狠地多看了两眼，好像要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 “这个莲花楼的女子，质量好像比京城的还要好啊！” “你们快看，那个腰……迷死人了！” “啧啧……” 柴子真一边看，一边点评，好像很想真刀实枪地大战一场。 张大宝也差不多，只是没有柴子真表现得直接，看得有些含蓄，好像是害羞，但又比害羞大胆很多，同样看得无法转移目光。 “你他娘的，正经一点，现在是干正事的时候。” 纪纲给了一脚柴子真，带领他们进门。 柴子真咧嘴笑了，只好也跟上去。 “三位客官，第一次来啊？” 那些女子看到纪纲三人的时候，马上围了过来。 看到他们的衣着，都不是普通人，只要有钱，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 她们也是要拼业绩的，赶紧展示自己的优势。 柴子真看到她们那么热情，有便宜送上门，不占白不占，双手很快忙不过来。 “伍大人在哪里？我们是锦衣卫的人，有事找他！” 纪纲现在不装了，很直接地开口说道。 第1151章 捉人 伍翼这里锦衣卫的老大，从来没有隐藏过身份。 就算出来玩，也不会隐藏。 莲花楼的老鸨，当然知道伍翼是什么人，听到有锦衣卫要来找伍翼，并不觉得多意外，但又往纪纲他们看去，好像有什么犹豫。 “三位很面生，以前没见过你们？”老鸨好奇地问。 能够跟在伍翼身边混的锦衣卫，他们都认识，一点也不陌生。 但是，纪纲三人在她看来，完全就是陌生人。 “我们京城来的，你当然不认识。” 纪纲喝道：“全部让开，带我去找伍翼。” 听到是京城来的，老鸨惊讶了，但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让围了上来的姑娘都到一边去。 “唉！” 柴子真可惜地叹了口气。 本来可以白占便宜，现在也要没了，刚刚举起的双手，不得不停下来。 “带路！” 纪纲又道。 他那个气势，一看就是什么大人物，一人压得住老鸨他们所有人，好像真的是从京城来的锦衣卫，老鸨不敢怠慢，赶紧带路去找伍翼。 “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问道。 他正是伍翼身边的人，说得上是亲信，今天跟着伍翼来这里玩。 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很快又安静下来。 好像还听到，有京城这样的字眼。 男人好奇地出来，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大人！” 老鸨看到男人，连忙走过去，指了指纪纲三人，小心翼翼道：“他们说自己来自京城，要找伍大人，你看……怎么办啊？” 现在的纪纲他们，真的完全不装了。 直接把身份，表露了出来。 整个莲花楼，都被锦衣卫包围，就算伍翼现在要跑，也冲不出去，敢强冲，就会被子弹打成马蜂窝，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来自京城？” 那个姓周的男人，简单地打量了一下纪纲。 可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纪纲便喝道：“拿下！” 张大宝突然冲出去，别看这家伙的表现，好像有点憨憨，但动起手来速度超级快，动作干净利落，男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张大宝按在地上。 “放开……” 男人在这瞬间惊了，发现自己被按着，马上要挣扎，但被张大宝一巴掌打晕。 “你们要做什么？” 老鸨失声大叫。 但是很快，她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 整个莲花楼里面的人，随之安静下来了。 外面进来了一群身穿飞鱼袍的人，彻底把这里控制，他们见状无不闭嘴，又有一种感觉，今天要出大事了，一定和贸易区有关。 这些年里面，贸易区越来越壮大，发展得越来越好。 同样的，里面的问题，也就越多。 现在问题爆发出来，会连累了很多人。 纪纲看了一眼老鸨。 老鸨浑身一颤，但明白这个眼神什么意思，只好带路继续去找伍翼。 “又是在妓院里捉人。” 纪纲骂骂咧咧地说道。 心想最近怎么和妓院，脱离不了关系，那些混账那么喜欢趴在女人的肚皮上。 此时的伍翼，正在紧要的关头。 可是还不等他冲刺成功，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踹开。 这个惊吓，瞬间让伍翼硬气不起来。 “大人，你看，这娘们长得还挺不错。” 踹门的是柴子真，走进房间的瞬间，目光首先落在榻上，直接忽略了伍翼，而是看着那个正在被伍翼驰骋着的青楼女子。 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羡慕。 还看得快流口水了。 “啊……” 那个女子看到突然有人进来，哪怕她是做这种服务行业的，此时也忍不住失声惊呼。 正在重要的时候，伍翼被惊吓，但很快反应过来，愤怒地大叫道：“丢雷老母……” 但是这句话刚说出口，他就看到纪纲进来，只见飞鱼袍、绣春刀呈现在眼前，这些锦衣卫不是他的部下，再看那衣服，职位比自己的还要高。 “你就是伍翼？” 纪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伍翼本能地点头，正要问纪纲是谁的时候，听到纪纲说道：“捉人！” 张大宝一听，马上扑过去。 把什么都没穿的伍翼，给按在地上。 柴子真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问道：“大人，那个娘们，要不要也带回去好好审问？” “带个屁，正经点！” 纪纲忍不住，又给了柴子真一脚。 柴子真只好咧嘴笑了！ “走吧！” “这个莲花楼，封了！” “里面的人，都不要走，等会我再安排人过来，把这里的人带走审查。” 纪纲大喝道。 “啊……” 莲花楼里面的人，听了纪纲的话，无不绝望地叫了一声。 纪纲不管他们绝望不绝望，把伍翼拿下，随便拿件外衣盖在身上，就带着出了莲花楼。 这个时候，客栈的掌柜，正在外面等待。 “大人，整个番禺城内的锦衣卫，全部被我们拿下了。”掌柜淡淡地说道。 行动进行得，还是相当顺利。 纪纲本来计划好了，准备和伍翼打一场，才能把人捉了，哪曾想伍翼就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只知道来这种地方找女人。 他们一点压力都没有。 “带回去！” 纪纲又说道。 伍翼这时候才大吵大闹地说道：“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伍永丰是我的家人，你们敢对我这样，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他还是皇太孙殿下的人。” 闻言，纪纲这就笑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纪纲问道。 “我管你是谁！” 伍翼高声威胁道：“再不放过我，等伍永丰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皇太孙殿下，你就死定了！你这是破坏贸易区，破坏我们的对外贸易，破坏大明的财政收入，皇太孙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此言一出，纪纲和掌柜他们，都在哈哈大笑。 这家伙真的很废物，到了如今地步，还弄不清楚可能发生什么。 “我们就是殿下安排，来捉你们的人。” 纪纲笑着说道。 伍翼听着一怔，随即好像个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再也不敢挣扎，也没能力挣扎。 如果真的是朱炫要搞他们，那么他们都完了。 还是彻底完了，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先带回去吧！” 纪纲淡淡地说道：“等会再和我去府衙，捉聂德祐！” 第1152章 我们锦衣卫，想请你回去坐坐 珠江出海口。 数艘军舰，气势如虹地驶入江河。 上面还悬挂着大明海军的旗帜，迎风招展，显得威武无比，特别是船上的火炮，杀气腾腾，但那是对敌人的杀气。 看到有军舰出现，不少百姓看到这里，都到岸边观看。 他们对军舰不感到害怕，不知道怎么的，反而有一种安全感，觉得看到大明的军舰，还是很安全，要知道以前经常有海盗作乱，是大明海军，灭了所有海盗。 大明的军舰不是很大，足够航行，进入到珠江里面。 江边一些卫所的士兵，看到海军突然来了，都感到很莫名其妙，但还是赶紧把这个消息上报。 此时的兵马指挥使，是一个叫做邹安福的人，以前的花英，早就被调走，不在这里任职。 邹安福听说海军出现，也是一脸懵逼。 不过，他们是知道，大明海军的存在。 海军在大海上，基本是无敌的存在，没有任何人敢挑衅，想打谁就能打谁，不知道多霸道，现在来了番禺，就给邹安福一种很不安心的感觉。 “通知聂大人，快随我去看看。” 邹安福赶紧出门，但还没走到门外，又有人匆忙地跑过来，急切道：“将军，锦衣卫……锦衣卫的人来了，说要请将军回去坐一坐。” “伍翼那个蠢货，要做什么？” 邹安福怒吼了一声。 他还以为，是伍翼要来找自己。 都什么时候，还请他回去坐一坐，要知道郁新还在他们贸易区里面，有那么多动作，这不是摆明了要告诉郁新，他们很不干净吗？ 邹安福觉得，伍翼就是个蠢货，正准备不要理会此人的时候，外面就传来动乱。 掌柜带领的锦衣卫，直接强闯进来。 “邹安福，跟我们回去走一趟！” 掌柜说道。 那些锦衣卫，不仅有刀，还有手枪，用最快的速度，把这里控制起来，再有一把把的枪，指着邹安福，很不友善。 邹安福部下的士兵见了，赶紧也要拔刀拿枪，准备和锦衣卫打起来。 “全部住手！” 邹安福看得出来，掌柜他们锦衣卫，不是伍翼那些。 总体看起来，要比伍翼那个废物带领的锦衣卫好很多，杀气更足，眼神更凛冽，只要他敢反抗，那些锦衣卫真的敢把他们全部杀了。 这就是先斩后奏！ 可是锦衣卫，独有的权力。 “请问你们，来自何处？”邹安福小心翼翼地问。 同时在他的心里，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心想该不会要出什么大问题了吧？ 可是，他还从来没听说过，上面的人要做点什么。 但看这个场面，明显就是出大事了。 “京城！” 掌柜又淡淡地说道：“你们不想死，最好跟我回去坐一坐，如果查过没问题，你还是可以回来当指挥使，如果有问题，那就得看你身上有多少层皮可以剥了！” “你……” 邹安福很生气。 但是，再往深处一想，他顿感满身冷汗，背脊在这瞬间，完全湿透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海军会突然出现。 一定是上面的人，要对贸易区动手，查到了什么，海军的到来，主要是担心他们在贸易区发展那么长时间，早就根深蒂固，更怕自己这个指挥使带兵反抗。 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大明海军一来，要压下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由此可见，上面的人，为了对付贸易区，做了多少准备，是真的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都不会放过。 绝望的感觉，便如此出现。 “跟我们回去吧！” 掌柜又说道：“全部丢下武器！” “丢下武器！” 邹安福不敢反抗，在海军面前，真的不敢做什么。 配合一点，安分守己一些，那么自己进去了，家人或许还不会有问题。 若是反抗，就是造反，九族消消乐！ “带走！” 掌柜喝道。 他们一个都不剩，全部被拿下、带走。 —— “海军来了？” “海军在这时候来，要做什么？” “我收不到任何消息。” 聂德祐好奇地说道。 邹安福被捉，还来不及把消息传出去，如今军舰直接出现在珠江，还是有人会回去上报，此时也知道海军来了。 郁新来了，海军在这时候，也来了。 好像在说明了，有什么特殊的问题，但具体问题出自何处，他一时间又想不到，暂时没有往贸易区的问题上面去想，因为郁新这个人，比自己还要贪。 “他们有没有说，要做什么？”聂德祐不安地问。 “没有！” 回来通风报信的人说道：“海军只是在岸边停靠。” 不对劲！ 越是这么想，聂德祐越感到不对劲，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又有人进来说道：“大人，锦衣卫来了。” “伍翼那个废物，要做什么？” 聂德祐很不爽地说道。 在他看来，伍翼也是个废物、蠢货。 要不是有岑璟的关系，伍翼根本不可能当上锦衣卫。 当上之后，自恃权势，为所欲为，经常去莲花楼鬼混，一点也不正经，要不是番禺距离金陵比较远，伍翼早就被踢下去了。 为此，聂德祐也认为，是伍翼要来找自己。 “大人，好像不是伍翼的人。” 回来的人，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是伍翼的人？” 聂德祐一听，心中的不安更甚。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但是，发生什么事呢？ 还不等聂德祐想清楚，外面就有纪纲的声音传进来：“锦衣卫千户纪纲，想见一见聂大人，如果你们再不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明显是威胁了。 不让开，纪纲就要打进去。 “让他们进来！” 聂德祐不安地说道。 过不了多久，纪纲来到聂德祐面前，打量了他一会，道：“聂大人，我们锦衣卫，想请你回去坐坐，如果你还是个聪明人，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反抗。” 聂德祐脸色一沉，但很快问道：“听你的口音，来自金陵？” 纪纲笑了笑道：“聂大人既然猜到我来自何处，再不跟我回去的话，应该很清楚，就算我现在把你杀了，也是合法，请吧！” 聂德祐不敢不配合，否则纪纲真的敢把他给杀了，连忙道：“我跟你们回去！” 纪纲高声道：“把这里的人，全部带走！” 第1153章 人性，总是贪婪的 整个府衙的人，一个不剩，全部被锦衣卫带走。 他们现在感到惊慌了，被来自金陵的锦衣卫带走，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聂德祐更是惶恐不安，说是回去坐坐，但大概是先坐牢，以后会不会剥皮，还不清楚，但很有可能需要剥皮！ 他们都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聂德祐故作不懂地问。 “聂大人，还要装吗？” 纪纲冷笑道：“我随郁大人一起来，来了好几天，你们做过什么，我全部知道，证据也有了，殿下亲自下令，要把你们带回去。” “我……” 聂德祐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下去了，原来还是殿下的命令。 郁新的到来，其实就是为了查他们。 珠江上面的军舰，聂德祐终于看出来，明显就是为了压下他们，压下所有的不确定因素，担心他们造反。 “岑璟……” 聂德祐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岑璟一直找理由不回来，他认为很有可能，就是察觉了有什么，从而不敢回来。 现在的岑璟，只怕早就跑了，去大不列颠那个庄园！ “岑璟？” 纪纲听到这个名字，便笑道：“他已经出海了，只有你们还那么天真地，等他回来。” 聂德祐叹了口气，仿佛完全认命。 在跟伍永丰混开始，他就想到会有今天，到了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应该享受的，这么多年早就享受过，就算死其实也不怕。 只是…… 想到自己的家人，肯定也不会好过。 所幸的是，他早就把部分家人，送到了海外，应该能活下来。 纪纲又说道：“听说你们在大不列颠，还有一个庄园？我们大明的海军，要去大不列颠找人，还是挺容易的！” “你们……” 聂德祐大惊。 连亲人都保不住，还能做点什么？ —— 纪纲把聂德祐带走的时候，郁新又下船，前去拜访伍永丰。 “郁大人，你怎么来了！” “岑璟至今还没有回来，郁大人还需要再等一等。” “不过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怠慢大人。” “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我都会帮大人弄到手！” 伍永丰很热情地说道。 只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在他的心里，早就在臭骂郁新，认为这个贪得无厌的人，这次再来肯定也是为了讨要好处。 要不是自己也不干净，他就忍不住上京举报郁新，敲那个登闻鼓，从来没见过这么贪的人。 郁新笑了笑道：“其实我不用再等岑璟，根据得到的消息，他已经出海了。” 伍永丰惊讶地问：“出海，什么出海？” 他一直在说，岑璟回去祭祖。 这他喵的转身就出海，这是想打自己脸的节奏！ 再说了，现在出海，能做什么？ 他们的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出海，也能做生意，而是海外的商人，主动上门送钱，要求和他们贸易，而不是他们去找其他国家的商人贸易。 伍永丰就觉得，岑璟做得很莫名其妙。 郁新看到他如此，又道：“你是假不知，还是真不知？岑璟出海，应该是去大不列颠，你们在那里的庄园。” “你怎么……” 伍永丰听着便是大惊。 可是话刚说出口，他又感到有点不对劲。 要知道那个庄园，是他们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这是他们唯一的退路，必须保密，但郁新居然知道庄园的存在！ 伍永丰看到郁新在笑。 那个笑容，看上去很嘲讽。 好像在嘲笑自己。 “殿下让我来，不是为了考察贸易区。” “其实是为了查贸易区。” “殿下离开贸易区那么多年，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全靠你们上奏的奏章了解。” “但是，人心是会变的。” “上奏的奏章，也很容易造假。” “人性，也是贪婪的。” “贸易区里面，随手摸一摸，满手的是油水，能忍住不贪的人不多，殿下不相信你们可以不贪，觉得应该好好查一查，于是我就来了。” “没想到你们真的很有问题，辜负了殿下对你们的期望！” 郁新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 伍永丰的心，彻底地沉下去。 原来这个一直很贪的人，就是来查自己的，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还认为郁新很贪，以前的警惕，现在都抛到脑后。 其实也不怪他没有警惕，在贸易区太过顺利，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顺利过头，就会忘记以前的小心谨慎。 他们在这里，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岑璟可能有了什么怀疑，就提前走了。” 郁新继续说下去，又道：“你们大概就是，被岑璟用来拖延我的人，你们把我拖在这里，岑璟正好有时间逃跑，他把你们都卖了，你们还什么也不清楚。” “我……” 伍永丰不知道，可以再说点什么。 他们的事情，一旦事发，会死很多人。 “你们在这里，确实根深蒂固。” “但是，我请求殿下，带海军来捉人，殿下同意了。” “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反抗的机会，随便反抗，甚至还能把我捉了当人质，和海军打一场。” “打赢了，你们想做什么都行，但会成为反贼。” “打输了的话，更是不折不扣的反贼。” 郁新的话，直接把伍永丰，推向绝望的境地。 他们不可能，打得过海军。 再想到郁新已经在这里，找上了自己，那么肯定聂德祐、伍翼等人，大概是全部没有了，就他一个人，怎么和大明海军打？ 根本没办法打！ “看来你还是不敢啊！” 郁新哈哈一笑，道：“你老实地跟我回去吧，等我们把岑璟捉了，一起回京，殿下在金陵等着你，殿下离开之前，对你们那么信任，你们却让他失望，呵……” “是我该死！” 伍永丰想到，当初朱炫还在的事情，便长叹了口气。 确实辜负了朱炫对他们的期望，能把那么大一个贸易区交给他们管理，其实就是信任他们。 奈何……人性的贪念，无穷无尽。 走到了这一步，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 “你现在忏悔，还有什么用？” 郁新摇了摇头道：“跟我回去，等着怎么被殿下剥皮吧！” 第1154章 我不该如此 郁新不怎么喜欢，剥皮这种惩罚。 但是又不否认，对付像伍永丰这样的人，剥皮就是最好的惩罚，他们都活该了要被如此，他们在表面上是贪腐，但除了贪腐，肯定还做了不少，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 通常这些事情，是相互依存。 “我……” 伍永丰听到还有可能被剥皮，瞬间感到很不好，整个人头皮发麻，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这样折腾。 但是，很多事情，不做也都做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后悔，在意的只是贸易区被严查一遍，认为查得很好！ 郁新又说道：“你们从做了这件事开始，就应该想到会有如此结局，如果不想你的家人太难堪，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吧！” “我……我跟你回去！” 伍永丰已经完全地放弃，各种的挣扎。 只不过，他的部分家人，被转移到海外，部分还在潮州，海外那些，应该还能安全吧？ “大不列颠虽然远，但我们大明在海外的威望，收拾一个大不列颠，还是绰绰有余！”郁新的话，扑灭了伍永丰所有幻想。 郁新说的也没错，大明想在海外做点什么。 只怕还不用海军出手，那些想要巴结大明的人，就会抢破头地帮大明做到，其实海外也不一定安全，除非随便找个小岛躲起来。 但是，一个小岛，能生活吗？ 显然不能！ “你在大明的家人，我已经安排人去捉了。” “走吧！” 郁新看到伍永丰如此绝望的表情，一点也不觉得同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只有错与不错。 既然做错了，必须接受惩罚，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我不该如此！” 伍永丰长叹了口气，随后被郁新带走。 他们所有人，现在都被带到衙署内。 由于有海军军舰进入珠江，辅助严查贸易区，又有确切的证据在，没有任何人反抗，也是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 等到郁新把伍永丰带回来，纪纲他们也都把其他人，控制在衙署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1155章 希望正常 “先起来！” 朱炫要扶起岑花。 但是，岑花用力摇头，继续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身子微微抖动，足以证明她有多害怕。 “花儿，起来！” 朱炫再扶起岑花，轻声安慰道：“我也不是要责怪你，只是认为，这件事你有权知道，专门来告诉你。这些年里，你一直在宫里面，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 “多谢殿下信任！” 岑花的心情，这才好转了些，很快又担心道：“但是，岑家……”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岑家会变成怎么样，大概是永远消失，要知道大明对待这种事情，一直是超级严格。 朱炫说道：“除了岑瑞他们，其他的我不是很想放过，我对岑璟如此信任，把整个贸易区交给他管理，但他做了如此辜负我的事情，现在还跑到海外。” 说到这里，他往岑花看去，问道：“花儿有什么想说的吗？” 岑花当然有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无论臣妾说什么，都很不合适，大哥做错了，应该惩罚，殿下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大哥……臣妾不为他求情。” “也不为任何人求情。” “殿下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以后不用来告诉臣妾，就当是臣妾……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臣妾真的不想知道！” 岑花的话说到最后，还带着淡淡的哭腔。 家里发生这种事情，心中绝望，那是肯定的。 他们岑家，已经是皇亲国戚，有权也有钱。 岑家的钱，用之不尽，岑璟还要贪婪，这算是把整个家族都害死了，也是他们岑家活该如此，怨不得其他任何人。 朱炫做的很对，应该查一查。 “花儿可以这么想，就好了。” 朱炫摇头叹息，又道：“但这件事，我总觉得对不起你。” 岑花不是这么认为，道：“不，是臣妾对不起殿下，还是整个岑家，对不起殿下。” 朱炫对他们如此信任，他们却用贪婪回报。 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想的。 “还请殿下，不要放过岑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1156章 拦船 岑家的船被拦，在海上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是大明，还是其他国家，全部不敢拦截，但今天不仅被拦截，还是前后拦截，前面的船刚横出来，后面也有船驶来，封住退路。 把他们，彻底堵死在马六甲海峡。 当这个消息传回去的时候，岑璟心中明显一慌，似乎在说明，贸易区真的出事了。 他们想通过海上跑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应该知道的人，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不就直接来拦截，不给他们有离开的可能。 “老爷，怎么办？” 岑磊明显感到慌张。 岑璟现在也很慌张，绝对不能被捉。 他很清楚朱炫什么性格，如果被捉了，哪怕有岑花求情，都不可能活下去，何况岑花还不一定愿意为他们求情，也很清楚妹妹的性格如何。 敢做这种事情，能有如此结果，早就注定了。 只是，岑璟没办法接受，越来越心慌意乱，想了好一会说道：“你出去，让他们全部让开，不管怎么样，先拿出我们岑家的气势，吓唬他们！” “好！” 岑磊马上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高声说道：“你们什么人？敢拦我们岑家的船，让施进卿他们出来见我。” “岑家，好大口气啊！” 这个时候，一个让岑磊听起来好像很熟悉的声音，在前面的船上出现。 梅殷就在这船上，他是负责拦截的人之一。 那些船，全部是军舰。 梅殷把话说完，当即就现身，与此同时，船上的火炮，迅速装备弹药，并且把炮口指向岑家的船只，就等一个命令，随时可以开炮轰击。 “梅驸马！” 岑磊认识梅殷，看到是他来了，心顿时沉下去。 再看到船上的火炮，此时都架设起来，仿佛随时要对他们动手，来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们的船可没有火炮，就算有，也不可能是梅殷的对手。 “让岑璟出来见我。” 梅殷语气冷淡，态度很不友善，岑磊还没有资格和他说话。 岑磊在这个时候，真的没资格说什么，只好回去把岑璟叫出来。 “梅驸马，原来是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1157章 因为我相信你 岑璟真的连马六甲都过不了，就被梅殷拿下。 郑和需要再去大不列颠，把岑家的人给收拾了，而梅殷带上岑璟返航，很快回到番禺。 从船上下来，看到繁华的贸易区，就算伍永丰他们不在了，也不会那么快凌乱，梅殷感慨道：“贸易区是殿下的，是大明的，造福的是整个大明的百姓，而你们心里却想把贸易区据为己有，呵……” 一旁被士兵押着的岑璟低下头，他们确实想把贸易区据为己有，把这里变成自己的生财工具，哪怕皇帝换了，番禺贸易区的主人也不会换。 海外的贸易市场有多大，每天的利润有多高，这么多年来，岑璟和伍永丰他们比谁都要清楚。 只要将其据为己有，就能拥有享之不尽、用之不尽的财富，无论怎么折腾，家里的钱都是用不完。 虽然说，以岑家和伍家现在的情况，只要家里不出纨绔子弟，或者没有任何不良习惯，赚到的钱同样也是用不完，但人性的贪婪，无穷无尽。 现在有的是很多，但他们想要的更多。 最好就是，把贸易区收入囊中。 梅殷又说道：“你们这样，让殿下心寒！” “是我对不起殿下！” 岑璟摇了摇头。 “这些话，你回去和殿下说吧！” 梅殷不管这货如何，把人提着就下船。 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也来得很短，贸易区很平稳，没别的问题。 如果时间一长，那就不一定。 因此，在捉人之后，需要尽快接管里面的核心。 梅殷直接往衙署去，和郁新他们见面。 “梅驸马！” 郁新他们齐声说道。 “诸位客气了！” 梅殷拱了拱手，再让人把岑璟带上来，道：“人已经拿下，接下来怎么做，都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去接管贸易区，这里不能乱。” 这里可是大明财政，最主要的来源之一。 如若乱了，大明的财政可能跟不上。 会造成很多、很大的麻烦，基建更没办法搞。 “把人交给我们即可，我在这里审问一遍，过两天带他们回京。” 郁新点头道：“相信殿下，也很想见他们。” 听到殿下想见，他们无奈叹息。 当然也有人是害怕的！ 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大概是什么结果，他们也不难想象。 “好！” 梅殷点了点头，就离开府衙，前去贸易区办公大楼。 之前季文靖培养的，刘生等人，已经被郁新重新启用，安排到办公大楼里面。 这些人很熟悉贸易区的一切，他们知道的也很多，现在没有岑璟的阻拦，可以很快进入工作状态，这也是贸易区至今还没乱的原因之一。 时间，又过了两天。 郁新和纪纲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带上捉了的人，一起回京，但把岑璟留下，毕竟岑家还有一些核心骨干没捉到。 与此同时，他们也公开了，番禺贸易区的具体情况。 这也是朱炫的命令，他们不怕打草惊蛇，只要惊了，蛇才会动起来，如果蛇一直不动，有时候还不好做什么，毕竟大明的贸易区挺多的。 听说番禺贸易区被彻查，岑璟和伍永丰等人全部被捉。 其他贸易区的人，无不感到震惊。 他们还是清楚，岑璟是皇亲国戚，现在连皇亲都不放过，其他贸易区的负责人心里慌得一批，番禺的已经查了，接下来很有可能轮到他们。 如果真的要来查，那么他们怎么办？ 要知道，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没多少是干净的。 打草惊蛇，蛇惊了，打草的人，才能判断蛇的动向如何。 —— 郁新并不清楚，其他贸易区什么反应。 他已经带上所有人乘船回京，不过就在他回京的时候，岑瑞已经到了京城，刚到了就被锦衣卫控制，最后才是带到朱炫面前。 “拜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岑瑞在朱炫面前，用力磕头。 这次进京，为的是什么，他比谁都要清楚。 “起来吧！” 朱炫放下手中的奏章，这才抬起头，看了岑瑞一眼。 岑瑞高声道：“多谢殿下！” 他是站起来了，但还是很拘谨地站着，很小心翼翼，以前和朱炫见过那么多次面，还是第一次如此拘谨。 “我刚得到电报，岑璟被捉了。” 朱炫说道。 “他该死！” 岑瑞想都不想，直接说道：“在他第一次乱来开始，臣就知道他早晚有这么一天。” 朱炫好奇地看向了他，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熟视无睹？” 岑瑞一听，又跪下磕头，颤声道：“因为臣有私心，臣的子女，全部被岑璟带到大不列颠，臣不想他们出事，岑璟现在越来越过分，已经不是臣可以控制了。” 确实很过分。 要知道岑瑞的子女，都是岑璟的堂弟堂妹。 为了自己的利益，岑璟还可以这样丧心病狂，连叔父和兄弟都可以陷害。 朱炫感叹道：“利益达到一定的高度，可以让人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贸易区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超级高，他们都可以看到，岑璟他们选择不择手段，什么都敢做，这就是资本了，但也不能不用。 这是一把双刃剑，就看如何利用了。 朱炫不会因此取缔贸易区，否则那些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人，可能更多，比如最开始的走私行为，贸易区又确实是大明财政的重要来源。 哪怕被岑璟他们这样贪，每年在番禺贸易区收上来的税，还是超级高的。 岑瑞听了朱炫的话，继续跪着不敢回应。 朱炫也不让他起来，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岑家的人都捉了，但唯独留下你这一脉的人不动？” 岑瑞说道：“请殿下指点！” “因为，我相信你。” 朱炫说道：“花儿成亲的时候，是你负责进京，和皇爷爷有过一番对话，你们说了什么，我是知道，正是那一番对话，让我信任你。” 闻言，岑瑞回忆了一遍。 他当然还记得，对话的内容如何，大概就是朱元璋让他处理广西那些土司，但他是拒绝的，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直接，说是怕把其他土司都处理了，岑家就有可能变成最大的土司！ 岑瑞不敢那样，也对自己的家族，很不自信。 哪怕朱元璋，都觉得岑瑞是个能干事的人。 第1158章 有好，也有坏 回想起那天的对话，岑瑞长叹了口气。 那时候的他，刚成为皇亲国戚，无论做什么都是很小心谨慎，但时间一长，貌似又要打回原形，即使他自己，早就没有当初的热血。 只要自己的子女没事，无论岑璟做什么，都不管了。 “那时候的你，不想成为最大的土司。” “现在的你们岑家，差点把我的贸易区据为己有，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就不是土司那么简单，而是在南边称王称霸了！” 朱炫的声音，听起来，还带有淡淡的杀意。 好像要把岑家都杀了。 贸易区是他建造起来的，岑家是皇亲国戚，岑璟是他推上那个位置，可是如今做到这样，确实很让人心寒，就算把岑家的人全部杀了，也是应该的。 “臣该死！” 岑瑞不断地磕头，不敢解释，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解释，不做也做了。 他只想认错，希望得到从宽处理。 哪怕皇亲国戚，但在真正的皇权面前，这个身份是不怎么管用。 “你们这些做臣子人，一旦做错了什么，最喜欢说的就是该死，我和很多人说过，如果你们真的认为自己该死，早就一头撞死了。”朱炫说道。 面对此话，岑瑞又是不敢回应。 他继续很小心翼翼地，跪在朱炫面前。 “我确实相信你。”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和岑璟有勾连，尽管说出来。” “现在说了，我只惩罚你一人，你一脉的岑家后人，我可以全部放过。” “否则，等我查出来，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 朱炫淡淡地说道。 其实锦衣卫，早就对岑璟查过一次。 番禺那个掌柜也说了，岑瑞曾多次想上书京城告状，但都被岑璟拦截。 岑瑞看似没问题，朱炫是故意这么问，为的就是想让岑瑞坦白，如果有问题就坦白，真的没问题，朱炫确实可以放过了。 “臣辜负了殿下的信任。” 岑瑞磕头道：“但是，臣没有和岑璟狼狈为奸，还多次劝说岑璟，但臣的家人，被岑璟控制，臣就是自私，并且贪生怕死，对不起殿下！” 这么说来，他真的没问题。 最多可以说，身不由己。 “你确定，所说的全部是真的，没有骗我？” 朱炫又道：“我会一直安排锦衣卫去查，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后果有多严重，你可以想象。” 岑瑞很肯定道：“臣不敢骗殿下，如果殿下不信，臣但求一死，希望殿下可以放过我的家人。” 闻言，朱炫可以暂时相信，想了想又道：“那行吧！我继续相信你，但你这个指挥使，就不要再当了，我会安排人取代，你在大不列颠的家人，我也会让郑和带回来，从现在开始……” 他想了一会，补充道：“你回去归顺州，种地吧！” 官职全部没了，贸易区的一切，也和岑家再无任何关系，只能回去种地，说明朱炫还会安排人抄家。 肯定没那么容易，让岑家就这样算了。 “多谢殿下！” 岑瑞一听，感激涕零地再磕头。 这是最好的结果，他也庆幸没有和岑璟一起乱搞，只是岑璟的手段太强势，哪怕自己是叔父，也不得不受制于岑璟，也正是如此强势，才能做到那么多。 能活下去，他算是心满意足。 身上的棱角，不知道何时被磨平了。 朱炫看着岑瑞，想了一会道：“侯显，安排一下，让花儿和岑瑞见面吧！” 再然后，岑瑞被带下去。 “多谢殿下！” 离开之前，岑瑞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等到岑璟等人都被带回来，朱炫再全面清洗一遍贸易区。 至于其他贸易区，肯定也会查，现在打草惊蛇，安排进去的锦衣卫，就能看到蛇的动向如何，彻查之下，又是哀嚎遍野。 朱炫现在，也有一个庆幸的事情。 “幸好白莲教，没有往贸易区渗透，没有在贸易区做点什么。” 现在的白莲教，很努力地造反，好像没什么商业的想法，否则后果一定没有这么简单，肯定越来越严重了。 “殿下！” 此时，侯显回来了，道：“徐奇来了。” 曾经的广州府知府徐奇，后来被调去杭州府当知府。 他要来，也很容易，距离不算太远。 “带他进来！” 朱炫又道。 过了一会，徐奇来到朱炫面前，高声道：“拜见殿下！” 其实他是知道，朱炫让自己进京为的是什么，番禺贸易区的事情，早就传遍了。 朱炫对徐奇的印象还是挺不错，当时可以看到，徐奇是个愿意干实事的人，比如番禺吹台风的时候，很多事情可以做到亲力亲为。 有能力，也有责任心。 “我留下的贸易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朱炫刚开口便问。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徐奇连忙解释道：“回殿下，臣也不是很清楚，臣离开广州之前，贸易区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根据臣的了解，岑璟等人是在新任知府上任，才做了那么多。” 他还在的时候，贸易区确实是正常的。 “你知不知道，新任知府和伍永丰他们什么关系？” 朱炫又问。 徐奇说道：“据说，聂德祐是伍永丰的同窗。” 朱炫淡淡地问：“既然你知道了，为何还不上报？” 徐奇当时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后来离开番禺，那些事情他也管不了，但是不能这样说，只好认罪道：“这是臣的疏忽！” 朱炫再问他，道：“你确定，说了那么多，不是为了推卸责任？” “绝对不是！” 关于这一点，徐奇还是很肯定地否认，道：“臣能以项上人头保证，没有推卸责任，所说的都是真的，臣还在的时候，伍永丰他们真的还正常。” 也就是说，让他们产生腐败念头的，正是那些复杂的关系，当然了，也是因为他们想要更多的利益，不择手段，什么都敢做。 “你觉得，贸易区，是对是错？” 朱炫叹了口气地问。 “对的！” 徐奇很肯定道：“有了贸易区，百姓们的生活明显好了很多，殿下才有钱修筑水利，兴建铁路，腐败只是个别人，腐败的官员其实更多，难道治国都不用官员了吗？” 治国不用官员，那就不叫做国了。 第1159章 抵达西南 徐奇列举的这个例子，其实也不错。 贸易区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不能说出了点问题，就不能让其存在，当然朱炫也不会如此做，其实就是想看看徐奇对贸易区有什么想法。 “好了！” 朱炫说道：“你说的，其实都对，我暂时相信你，这段时间，你留在京师休息好了，再回去吧！” 徐奇摇头道：“政务重要，臣不打算留下，当天回去。” 这句话说得，不知道是真情实意，还是故意在朱炫面前，想装一下逼，刷一下存在感，专门这样说。 “那就随你了！” 朱炫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句话的真实性。 说完了，他让人把徐奇带下去。 番禺贸易区的事情，好像就是如此落下帷幕，现在唯一等的，就是大不列颠那边的结果，相信以大明在西方的影响力，一个大不列颠还不敢反抗。 为了岑家，得罪了大明，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有些事情，做得越多，麻烦随之越多。” 朱炫叹息。 接下来，还要安排两广那些因为贸易区，而被处理了的官员，这部分官员被捉，需要新的官员替补，才不会让政务乱了。 —— 一个偏殿内。 岑瑞在这里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岑花了。 “二叔！” 岑花看到娘家的亲人，还是有点激动，但想到岑家的事情，她不由得担心，也明白岑瑞为何进京，担心地问：“二叔没事吧？” 岑瑞摇头道：“我没事，不过以后，只能回归顺州种地，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殿下能信任我，也不对我们赶尽杀绝。” 停顿了下，他叮嘱道：“你现在，是东宫的娘娘了，我也知道，你很想帮家里，但国法就是国法，有些事情你不能随便做，更不能让殿下放过我们。” 如今的下场，是他们岑家应得的！ 岑花摇头道：“二叔放心，我不会那样做，但是我大哥他……真的敢做那些事情？” “他变了！” 岑瑞不把岑璟挟持自己子女的事情说出来，还是想在岑花面前，保留几分，关于岑璟的好形象，又道：“利益，能让人的心变了，他管理那么大一个贸易区，每天看着那么多钱，又怎能不心动呢？” 岑花沉默。 此话说的，也是有道理。 可以承受这种诱惑的人肯定不多。 “我们岑家的事情，辛苦二叔了。” 岑花无奈道。 岑瑞摇头苦笑道：“这能有什么辛苦不辛苦？我也是岑家的人，另外……就算再怎么辛苦，其实也挽回不了什么，能回归顺州种地，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在宫里也要好好的，如果还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以后，只怕再无任何机会。 岑花也是黯然，最后还问：“二叔认为，大哥最后会怎么样？” “大概，活不成！” 岑瑞还是把这个事实说出来，又道：“怎么行刑，大概要看罪名，如果特别严重，可能就是剥皮实草，或者点天灯等等。” 闻言，岑花眼圈一红。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很难接受，家里的巨变。 岑家已经是皇亲国戚，又有用不完的财富，为何还要做那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呢？ 岑花很不能理解。 岑瑞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了两句安慰的话，让岑花不要哭得太伤心。 他一个外人，在宫里的时间不能太长。 安慰好了岑花，岑瑞就得离开皇宫，再等朱炫最后的命令，差不多可以回去归顺州种地。 “应该还要等到，岑璟被带回来的时候，我才可以离开。”岑瑞心里在想。 宫里。 “花儿妹妹！” 沐沅君走进偏殿，安慰道：“有些事情，殿下不处理，就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另外之前藩王、勋贵的事情，殿下做得那么严，如果这次放过贸易区，会让他们感到不平衡，这也不利于殿下的威望。” 她是希望，岑花可以理解。 岑花当然能够理解，点头道：“都是我的大哥，咎由自取，会有今天，也是他自找的，我不会怎么样，请娘娘放心。” 沐沅君说道：“妹妹可以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作为后宫之主，她还是有责任，维持朱炫后宫的安定。 不能出现，她们内部的问题。 沐沅君确实很温柔贤惠，懂的也很多，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娘娘，我们没事的。” 岑花勉强地笑了笑，不过笑容不怎么好看，又道：“只是觉得，有点难受，其他的也还好。” 没事，即可！ 后宫还可以继续保持稳定。 —— 景清走了好久，总算来到西南地区。 这里的风土人情、风俗习惯，确实和他在西北、北平和应天等地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但是没所谓，只要有恒心，他就有信心可以融入他们。 要在这里发展，难度有的。 不过，当年平安在归化，季文靖在临洮等地，一切从零开始，什么都没有，也能顺利发展起来，景清在想自己从他们身上得到那么多经验。 “殿下曾说过一句话，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景清得到的那些经验，就是巨人的肩膀，给他增添了不少信心。 “请问，是不是景大人？” 就在官道之前，一个士兵迎着景清的队伍走来。 景清的队伍，其实很简单，一辆马车，十个随从，仅此而已！ 不过他们的衣着风貌，一看就是从应天府来的，这些挺容易分辨，在附近等待的人，有点眼力的都可以看出来。 “是啊！” 景清颇为意外，还有人在这里等自己，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公爷的人。” 那个士兵说了一句，可能怕景清不知道是哪个公爷，又道：“黔国公！” 黔国公沐晟，景清当然知道是谁，连忙道：“原来是黔国公的人，有劳了！请问黔国公也在附近吗？” 那个士兵点头道：“就在前边的城里，国公让我等景大人到来，景大人前面请！” 景清没想到，沐晟还会安排人等自己到来。 看来殿下早就把这件事，传到西南这边，现在一切安排好，连侯显的家人，也都安排好了，就等他到任，可以马上展开工作。 “好啊！” 景清说道。 第1160章 继续西进 景清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四川都司。 在那个士兵带领之下，终于来到这里的建昌卫，走进了里面，看到沐晟已经在等待。 “景大人！” 沐晟还是挺热情，也很客气地笑了笑道：“可算等到你来了。” 要知道，他还是皇亲国戚，不仅是朱元璋的晚辈，还是太孙妃的父亲，将来太孙妃当皇后，就是未来的国舅，再加上可以镇守西南，身份地位都是超级高。 景清在沐晟的面前，其实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景清是朱炫安排来的人，沐晟当然得热情招待，否则随便派个人去即可。 看到沐晟的热情，景清有点受宠若惊，行礼道：“拜见黔国公！” 沐晟笑道：“景大人不用多礼，殿下的电报，我在很早之前就收到了，殿下让我完全配合景大人的行动，请问景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景清认真地想了一遍，来这里要做的是什么。 要去做，其实很容易。 但做的这个过程，以及能否镇得住场面，就是个问题了。 考虑良久，景清小心翼翼地问：“我要做的事情，其实挺重要，请问黔国公能不能给我一点士兵，不需要太多，可以压下那些不稳定因素即可。” 两个不同的地方，不仅风俗习惯不同，连信仰也是不一样。 景清的到来，是发展经济、文化同化。 但是，在发展的时候，必然会对当地，做出某些改变。 当地的人，不一定愿意配合。 甚至还有可能，对他这个朝廷来的大人感到不满。 这样的后果，其实挺严重。 景清就想有人可以保护自己，以及压下那些不安定因素，才能把改变，一直进行下去。 现在的朵甘都司，逐渐被大明在临洮的贸易区影响，他们对大明有归属感，不会反抗什么。 但里面的情况，没有这样简单，错综复杂。 那些思想顽固的人，其实多了去，他们不管你怎么样，只是在乎自己认知、想象的那些。 “当然没问题！” 沐晟好像早就猜到了，景清会有如此请求，爽快地说道：“我可以给景大人五百精兵，装备的都是我们大明最先进的火器，别看五百人不多，但火器足够横扫整个朵甘都司南部！” 大明的火器有多恐怖，景清当然清楚，起来躬身道：“多谢黔国公的支持！” 沐晟连忙说道：“景大人又客气了，如果你有其他任何需要，随时让人发电报给我，只要我这边可以给的支持，绝对一点都不会少！” 看到沐晟如此，景清完全放心了。 对于进入理塘，也有一定的信心。 在这同时，准备送入理塘的货物，其实早就准备好，现在等的，正是景清的到来，并且把一切落到实处，现在是差不多可以落实了。 景清和沐晟见过面，在建昌卫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直接出发。 他还需要去联系侯显的家人，没时间在建昌卫逗留太久，还是得尽快出发。 沐晟承诺的五百人，直接到位。 那些火器，全部都在，弹药也是足够使用，景清看到他们的时候，这才有了足够的安全感，心想：“当地的人，敢不配合、敢反抗，我也有能力压下去了。” 于是乎，他别了沐晟，带上五百人，继续出发往西边去。 西进的道路，其实有点难走，四川都司的西边，大部分是山林，但是这样的山林又很特别，落差超级大，能走的基本只有河谷地带，或者一些人为开辟的小路。 “怪不得，李太白会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景清亲自来体验了一遍，也发出了如此感慨。 这里的山路，还不是李白走的蜀道，就已经那么难走，可想而知真正的蜀道能有多险峻。 走了好久，景清根据侯显给的地址，终于来到锦屏山下，盐井卫的附近，这里有一个很普通的村子，侯显的家人就住在村子里面。 侯显已经成为了东宫的太监总管，也给这边的家里，带了不少好处回去。 但是，这个侯家的人，好像挺低调，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不会享受太多好处，继续留在城外的村子里，过得和普通百姓差不多。 可见侯显，及其家人，都是懂事的人。 由于有沐晟打了招呼，盐井卫的士兵对景清的到来，并没有什么。 只不过，走进那个村子的时候，那些村民看到景清带了那么多人进来，首先惊讶地看了过去，再然后就是对景清的警惕。 生怕这些大明士兵，是来对他们做什么不友好的事情。 其实现在的明军，管理越来越严格，不会对外面的村民做什么。 景清一路往里面深入，再打听侯家在哪里。 还不等景清打听得到，侯显的大哥主动到来，朗声道：“侯志，拜见景大人！” “你就是侯公公的家人？” 景清进了侯家，随便坐下来。 那五百士兵，在外面等待。 “正是侯显的大哥！” 侯志并不觉得，自己的弟弟当了太监，是有多羞耻。 反而认为，侯显给他们带来了还不错的生活，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对宫里的大哥挺钦佩，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愿意当太监。 不过当太监，做到侯显那个地步，也是一种成就。 “那么我们就是自家人，你也不用客气，一起坐！” 景清开门见山道：“你应该清楚，殿下让我来这里要做的是什么，以及让你如何帮助，这件事做好了，是个大功，绝对能名记史册，流芳百世。” 侯志郑重道：“这些，草民都知道，但草民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能否帮得上忙。” 景清微微笑道：“你只需要，给我提供一些，当地的各种习俗习惯，帮我和当地人打好关系即可，其他方面我会安排到底。” 他是知道，如果侯志这一次做好了。 他们的侯家，说不定还能混个功劳，在某些方面露一露脸。 也算是朱炫给侯显的一点小恩惠。 同时，又不会让宦官太嚣张。 这种程度的小恩惠，还不至于，让宦官有可以嚣张的资本。 侯志听了景清的话，连连点头道：“其他的，我可能做不到，但这些还是没问题。” 第1161章 再捉人 侯志以前，经常往朵甘都司跑。 对那边的情况很熟悉，确实可以为景清，提供一定的帮助。 景清找到了侯志，在这个村子里停留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又出发，这次是直接进入朵甘都司，有一个可以带路的向导，好处便是如此体现出来。 侯志带他们走的路，要平坦很多，没有之前的崎岖难走。 一边赶路，景清还一边问了很多，关于朵甘都司南部的情况，并且把问来的都记录下来，以便将来随时可以用到。 侯志也说了好多，那些当地禁忌等等。 只要景清不去触犯那些禁忌，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要建成贸易区也不难。 “没想到，这里面的差别，比我想的还要大！” 景清感叹地说道。 侯志笑了笑道：“景大人到了理塘，会发现差距比我说的还要大，两个不一样的地方，有很多是不同的，景大人以后遇到的麻烦，说不定会更多。” 他是独自一人，跟随景清西进。 没有带上家人，这样做什么都方便。 “有麻烦，更好！” 景清感叹道：“如果什么麻烦都没有，就显示不出我的能力，殿下也不知道我有多能干。” 在这里做好了，就是功劳，也是能力的表现。 如果能力可以得到展示，五年之后回京，一定可以得到重用。 在这里待五年，算是一种考验。 更何况五年时间也不算太长，眨眼间过去了。 景清对于来这里的想象，还是挺美好的。 “景大人当然有这个能力！” 侯志配合地说道：“我就不求什么，帮景大人做好这里的事情，以后能过点安稳的日子即可，侯显可以跟在殿下身边，已经是我们家里最大的福气。” 他貌似还是个挺务实的人，一切从实际出发。 也不贪心什么，只想过上安稳的日子，要求也不多。 “一定可以的！” 景清说着心里在想，只要做好这件事，未来想怎么安稳都行，殿下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接下来，他们继续赶路。 尽管侯志带领的道路，没有之前的难走，但走起来还是挺费劲，景清作为文人，没有武人的体魄，现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但也得继续走下去。 时间很快，又过了数天。 景清终于来到理塘，但是刚到这里，随处可见，那些密宗佛教的影子，比起在朵甘都司北边看到的还要多，那些佛教在这里还是特别流行，也相对集中。 至于好不好，景清无法判断。 不过这里给景清的感觉，确实很不一样，仿佛到了另外的世界。 根据侯志所说的，这里还有很多驻地，都是和佛有关的，另外还有部分大明的驻军，不过驻军都不太深入，大概就是在理塘附近。 这里的掌权者，还是哈立麻。 其实，哈立麻早就知道，朱炫要为他们，开设第二个贸易区，老早派人来配合，在临洮那里尝到了足够的甜头，这里的人不知道多渴望，可以再多一些贸易区。 进城之后，景清简单地打量着这里，笑道：“先找个地方，做一个发电站，准备多几个基站，以便传递信号，再做电报站。” 这是他们目前，首先想做的事情。 唯有把电报做好，他们在这里的消息，才能第一时间送出去。 只不过，这里的高山太多，落差太大，信号要传输，没有那么容易。 幸好有哈立麻的配合，这里的人，对景清的到来，还是很欢迎，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 郑和再一次乘船出海，一路远洋，来到苏伊士运河，再和阿德莱德见面。 “郑大人！” 阿德莱德对郑和的称呼，一直都是大人，不因为太监的身份，而有什么歧视。 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挺佩服郑和，作为一个太监，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是超级厉害，他们西方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郑和。 “阿德莱德，好久不见。” 郑和笑着问道：“最近的生意，也还好吧？我们大明的香烟，卖得如何？” “好得很！” 阿德莱德哈哈大笑道：“大明的香烟，在我们这里经常供不应求，不得不说还是殿下知道如何赚钱。” 香烟这东西，一旦习惯了，就放不下来。 当然也可以戒烟，但没有那么容易，需要很强大的毅力，不然香烟也不会如此好卖。 至于香烟带来的后续问题，就不在阿德莱德的考虑范围，他是商人，也是资本家，想要的是赚钱，只要钱到位，谁还会在乎那些抽烟的人如何。 他想要的，是用之不尽的财富。 和大明合作，可以共赢，能得到财富，何乐而不为？ “哈哈……你们的生意好，我们的生意，就能一起好！” 郑和笑了笑，他们双方，基本上是相辅相成，阿德莱德就是大明在西方的一个代理人，虽然是有西大明公司在运河边上，但公司也是和阿德莱德合作。 互利共赢，说的便是如此。 阿德莱德笑眯眯道：“那是当然的，不过郑大人这次，专门把我找来，有什么事情吗？” 他能到这里，可以知道郑和来了，其实就是郑和专门找人去通知。 “有一件事。” “我们番禺的贸易区，有人腐败，岑璟和伍永丰等人全部捉了，但我听说他们的家人，都在大不列颠。” “他们一早就做好了，万一腐败被捉的准备。” “我不想动武，想请阿德莱德以你的人脉，让大不列颠的官员，把伍永丰他们的家人送来给我。” “当然，大不列颠也可以拒绝，但那样的话，我们计划打过去。” 郑和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听起来，还有几分要威胁大不列颠的感觉。 听到岑璟和伍永丰因为腐败被捉，阿德莱德是震惊的。 互相合作了那么长时间，阿德莱德当然认识岑璟二人，也知道他们在大不列颠那个庄园，只是作为合作伙伴，他没有做什么，也不上报给大明。 既然又是合作伙伴，其实阿德莱德和岑璟他们，暗地里也没少做坏事。 阿德莱德担心地在想，自己的很多东西，和岑璟二人有关，会不会也被连累了吧？ 第1162章 你觉得我们的大明火器如何 阿德莱德很担心，大明在番禺贸易区捉人，要调查贸易区的这件事。 他还认为，郑和的到来，有可能是为了捉自己。 要知道他是真的和岑璟二人合作，做过某些不正当的事情，破坏过大明贸易区的利益，如果要深究起来，继续追查下去，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毕竟这样做，他们真的能得到很多利益，但也会破坏大明的利益。 如果大明想跨国捉人，郑和现在强行把阿德莱德带走，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可以做到。 这里的人，肯定还不敢反抗，否则就得被大明海军，教他们做人。 阿德莱德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郑大人来此，只是为了岑璟他们的家人？” 阿德莱德有些试探的意思，又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二人本来好好的，却敢做了那些很不合适的事情，贪婪会害死人！” “你也很贪婪！” 郑和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就不相信，阿德莱德会很干净，必定和岑璟他们有过什么不正当的交易。 尽管郑和没有证据，也不知道锦衣卫都查了些什么，但他可以很肯定地认为，阿德莱德在这件事当中，脱离不了关系。 “人心不足，便是如此。” 郑和没有和阿德莱德撕破脸皮，甚至大明也没必要和他撕破，这个代理人很好用，大明打算一直用下去，又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我想给大不列颠一个体面。” 实在不行，唯有以坚船利炮要人。 “当然没问题！” 阿德莱德爽快地答应了，只要大明不把自己也捉了，其实让他做什么都没所谓，那就把一切的责任都丢给岑璟二人。 看郑和的样子，大明确实没有要和自己计较的意思。 既然如此，阿德莱德又道：“我等会就让人去大不列颠，警告他们的国王，如果敢不配合大明，那么大不列颠就没必要再存在。” 郑和笑了笑道：“也不用这样严重，我们大明还是很仁慈的！” “仁慈个屁，如果大不列颠不配合，你们真的会灭了人家。” 这句话，阿德莱德只是在心里想想，肯定不敢说出来，否则第一个被灭的人可能就是他了，道：“还是大明好，真想不到，岑璟在大明那么好，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谁知道。” 郑和邀请阿德莱德坐下，再泡一壶茶，笑道：“最近你们西方这边，怎么了？” 他一直在美洲，这几年少来这里，也就为了大不列颠的事情，才过来一趟，来之前就得到朱炫的吩咐，顺便给阿德莱德推销一下大明的火器。 “贵族方面，也还好。” “他们舍得花钱，愿意买大明的物品。” “贵族很有钱，也很能赚钱，他们的钱，我们都赚不完。” 阿德莱德哈哈地笑道。 郑和也跟随一起笑了，又道：“那么我们再努努力，多赚一些，你刚才说了贵族，难道那些不是贵族的人，现在很乱？” “乱啊！” 阿德莱德点头道：“其实平民的乱，和教会有关，现在特纳主教，很焦头烂额。” “哦？” 郑和一听，心想这就是他们大明的机会，没想到西方还乱了，火器应该能卖出去，问道：“教会不是一直很正常？我看特纳主教的赎罪券，卖得挺开心的。” 赎罪券割韭菜，把整个西方，割了一遍又一遍，教会绝对赚得盆满钵满，也没少和大明贸易，很财大气粗。 阿德莱德说道：“现在又不正常了，反赎罪券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少人在游行，还有人开始反教会。他们说什么思想启蒙、天赋人权，还要反对神权，现在赎罪券，不好骗人了。” 骗了西方那么多年，肯定有人醒悟，指出其中的问题。 这个东西从出现开始，就注定会被推翻，以及被抵制，可以用来赚钱，但是无法长远地赚钱，韭菜被割多了，韭菜还有可能不长了。 “我记得，我们殿下上一次来，不是解决了反赎罪券的问题？”郑和又说道。 那时候，朱炫教特纳怎么种大豆，把一个神像种出来。 “现在不管用了。” 阿德莱德摇头道：“反正那些平民，就是乱，到处搞事，教会现在的收益越来越低，压又压不下来，特纳不知道多头疼。” 郑和笑了笑道：“或许我还能帮特纳主教。” 阿德莱德好奇地问：“怎么帮？” “既然有人反抗，有人动乱，镇压就是了！” “用极强的武力镇压。” “其实我这一次来，还准备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正好和武力有关。” 郑和又道。 阿德莱德一听，认为大明又折腾了什么好赚钱的东西，愿意继续和自己这个代理人一起赚，这些年他可没少通过这种方式，在大明身上获利，连忙问道：“什么好消息？” 朱炫问道：“你觉得，我们大明的火器如何？” “当然很强！” 阿德莱德本能地回应，但是很快，好像明白那个好消息是什么，又问：“难道大明的殿下，还想卖火器？” 要知道火器是大明纵横海外，没有人敢得罪，想打谁就打谁的根本保证，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卖，否则大明有的别人也有，那么大明在海上再无任何优势。 别人也可以，仿制大明的火器。 这样对于大明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没错！” 郑和肯定地点头道。 本来阿德莱德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如此，可是听到郑和肯定的回答，他震惊地问：“郑大人，你没有开玩笑吧？” 郑和说道：“这种大事，我怎么敢开玩笑？都是认真的，我们殿下也是认真的，其实第一笔火器交易，我们已经和倭国完成了，倭人买了一大批火器回去。” “真的吗？” 阿德莱德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明的火器有多强，他们没有人不知道。 想要火器的人，肯定很多。 特别是西方，有点乱的地区。 这里其实很常见打仗，如果把武器带到这里买，绝对能大赚一笔，只是大明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武器会被仿造了吗？ 大明皇太孙的想法，他不是很懂。 但是看到了，火器背后庞大的利润。 卖军火，绝对赚钱。 “真的！” 郑和再一次肯定道：“我们殿下，想再一次和你合作赚大钱。” 第1163章 阿德莱德的犹豫 现在的阿德莱德得知可以买火器，第一感觉和一休宗纯差不多。 大明真的有那么好，愿意把火器送给他们？ 听起来就不怎么靠谱，也不是那么正常，然后他还在想，大明卖火器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跳进去。 正常来说，那些火器是大明最高级别的机密，如果可以拿出去卖，将来怎么保护制造的秘密？很容易被仿制，再把一切泄露了。 阿德莱德瞬间想到这么多，再用一种很疑惑的眼神，往郑和看去。 郑和可以理解他的茫然，笑了笑道：“阿德莱德不用怀疑，也不用担心，我们大明是真的想和你们合作卖火器，只要能够赚钱，我们什么都敢卖。” “只是为了赚钱？” 阿德莱德又不是很相信地问。 “真的为了赚钱。” 郑和很肯定地说道：“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大明的火器，我们也愿意打开你们西方的市场，不过具体怎么样，还得阿德莱德到大明，和我们殿下谈。” “这个……” 阿德莱德在犹豫，也纠结了。 在想，如果大明的火器，在西方出现，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他不是一休宗纯，不会一看到火器，就得意忘形，从而忘记自己是谁，激动过后，冷静下来，需要考虑多方面问题，比如说大明是否真心，拿到火器能不能仿制，以及火器送到西方，会引来什么样的动乱等等。 “看来你们还不怎么需要火器。” 郑和看到这里，不强求，笑道：“如果阿德莱德知道，有谁想要的，可以随时派人来联系我们大明的官员，价格一定合适，保证能教会你们使用。” 阿德莱德摇头道：“也不是不想要，只是……火器关系比较大，如果控制不好，怕是会带来什么反作用。” 现在只有大明，能拥有火器。 其他国家，只需要臣服大明即可。 一旦火器在西方传开，到时候打仗，一定打得很乱。 阿德莱德刚听了可以买火器，是有点兴奋，但兴奋过后，很容易想到其他不好的后果。 他是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但不代表想要整个西方都乱了，拥有火器的人，不断地想吞并其他国家，那些没有火器的国家，千方百计要买火器反击，这样一来如何继续获利？ 阿德莱德想要的，是一个稳定，可以长久赚大钱的西方。 卖火器，差不多就是杀鸡取卵，没办法长久。 不太行！ “我可以理解！” 郑和依旧没有强迫他们买，其实买卖火器，也不是他的业务，又道：“还是那句话，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大明在西方的官员洽谈，一切都可以谈。” 看到大明没有强迫的意思，阿德莱德放心道：“如此最好，哈哈……既然郑大人这么说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胆，其他的合作继续！” 郑和点头道：“当然继续！” 暂时没别的问题，他们相视一笑，关系和老朋友差不多。 “不过呢……” 阿德莱德话锋一转，又道：“我也正准备去一趟大明，也想去见大明皇太孙，顺便聊聊火器的事情。” 他确实不太想火器在西方泛滥，但是又确实想得到火器。 这东西，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如果他能仿造，那么整个世界的主导，不再是大明。 阿德莱德有信心，自己可以成为全世界，第二个海上航行的王者。 “随时可以去。” 郑和笑道：“我们大明，欢迎所有外邦使臣！” 他们简单地聊了聊火器的事情，既然阿德莱德不敢让西方的其他国家拥有火器，郑和暂时不管了，不过西方的平民开始反教会，这个挺意外。 不管怎么反，那也是他们西方的事情。 只要贵族还在，大明的那些奢侈品，还可以继续有市场，海外贸易的这部分收益，绝对不会断了。 至于阿德莱德怎么想，就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等到岑璟他们的家人被送到，就能顺利地回去。 如果大不列颠不懂事，郑和不介意教他们懂事，慢慢等下去就行了。 —— 一休宗纯得到大明的火器，再把犬养久给吓唬住，一路航行终于回到倭国。 到了之后，马上把消息上报。 同时安排足够多的倭人武士，一起把武器运送回去，防止足利幕府的人前来抢夺，把他们的武器给抢了。 数百武士，一起来到岸边，把武器装车。 一休宗纯亲自监督，把一切都装好了，亲眼看着运送回去，他这才可以放心，便带队往京都的方向回去，等到他的队伍走了许久，犬养久的船也回来了。 余矮子首先从船上下来，看了一眼岸边的各种卸货痕迹，淡淡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休宗纯应该回来了，至于他回来，急不急攻打你们足利幕府，就不得而知。”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足利幕府很危险。 最重要的是，足利义持肯定完全不清楚，大明卖火器给一休宗纯的事情，如果倭国皇室现在就要攻打足利幕府，可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动手，毫无疑问，死伤惨重。 “快回去！” 犬养久听了余矮子的话，整个人感到很不好，刚站在陆地上，马不停蹄地要回去。 余矮子见了微微一笑，他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完美拿捏，要把足利幕府推向他们白莲教，那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看到犬养久要回去，余矮子当然得跟上。 首先回到京都的，还是一休宗纯他们。 到了地方之后，一休宗纯立马进了倭国皇宫，还带上大明那些火器一起进去。 后小松天皇看到那些火器的时候，登时眼前一亮，激动得不行，伸手在炮筒上面抚摸了很久，好像在摸着自己情人的手那样。 “这是真的吗？” “我没有做梦吧？” 后小松天皇兴奋地说道。 一休宗纯笑了笑道：“当然是真的，大明愿意把火器卖给我们，我当时在大明亲眼所见，一炮轰击出去，整个地面都好像开裂了。” “厉害啊！” 后小松天皇仿佛看到，足利幕府的末日要到了。 到时候他带兵，用这些火器狠狠轰击，还可以把足利义满的坟给轰了，炸出来鞭尸，又道：“来人，快把银子送去给大明！” 第1164章 足利义持最后的希望 “我刚进京都，就安排人准备好银子。” 一休宗纯肯定考虑到这一点，绝对不敢拖欠大明的钱，又道：“再过几天，我们的船就能到大明，把银子送过去。” 此话一出，后小松天皇放心很多。 只要大明开心，他们倭国也能开心。 “父皇。” 一休宗纯又道：“我们拥有大明的火器，是先尝试仿造，还是把足利幕府给灭了？” 闻言，后小松天皇陷入沉思。 很明显，前者更重要。 只要仿造出来，以后倭国也能拥有大明的火器，也可以和现在的大明一样，在海面上纵横，甚至还有反攻大明的可能。 他们倭国向来野心极大，区区弹丸之地，但敢觊觎大明的整个土地。 这就是，他们野心的最好表现。 “先找人，尝试仿造。” 后小松天皇说道：“我们倭国，有最好的锻造铁匠，连锋利的倭刀也能锻造出来，想要仿造大明的火器，应该不难！” “好！” 一休宗纯兴奋地说道：“我等会就去安排人！” 他一直很渴望，能真正拥有大明的火器，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火器，再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足利义持，我让你们再多活几天。” 后小松天皇冷哼道。 为了可以把火器发展起来，他甚至还能把最疼恨的仇人，暂时放到一边。 只要有了实力，就算敌人再多，再怎么可恨，要将其灭了，也是件容易的事情。 —— 此时的犬养久，也回到足利家。 并且把所有事情，全部和足利义持说了说。 足利义持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阴沉着脸，好像很想杀人，想什么都不管，直接把皇室给灭掉，但是想到皇室已经得到大明的火器，根本不是他可以灭的。 “可恨！” “当年我早就和父亲说过，别让倭国皇室继续存在，我们取而代之。” “但是，父亲犹豫了，他还说已经不忠，不能不义。” “现在我们足利幕府对皇室仁义，可皇室从来没想过对我们仁义！” “皇室的人，都该死！” 足利义持恶狠狠地说道。 又感受到了，来自倭国皇室浓厚的威胁，同时又是后悔莫及。 如果当时早点把皇室灭掉，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倭国皇室现在找大明买武器，准备用来对付他们幕府，如此不仁不义，足利义持又是恶狠狠地说道：“大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凭什么只支持皇室，不支持我们倭国？” 大明好像从一开始，就对他们足利幕府很不满意。 足利义持还想到了，被朱炫弄死的弟弟，各种恨意在这瞬间一起汹涌上来，可是现在连倭国皇室都打不过，他可以做到的，就是无能狂怒。 “将军，我们怎么办？” 犬养久问道。 投靠了足利幕府，是他做过最错的选择，但是一旦上船，就没办法再下船。 如果现在敢下船，别说倭国皇室，单是足利幕府，就不会放过他，这样死得很惨！ “我早就说了，让你们和我们合作。” 余矮子作为白莲教的代表，当然可以出现在这里，又道：“我们白莲教，才是你们足利幕府唯一的朋友，你们还祈求和大明合作？大明根本不想理会你们，此番扶持倭国皇室，明显就是想灭了你们。”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之前足利将军暴露了替身，早就引起大明的怀疑，你们觉得，大明还会因此，放过你们？” 此话一出，他们继续沉默。 危机感瞬间迎面而来。 “足利将军，你就说吧，要不要和我们白莲教合作。” 余矮子又说道。 足利义持没有马上点头同意，但也不直接拒绝，只见他沉默片刻，道：“足利沙良，你带余先生下去休息，我有些事情需要认真考虑考虑。” “是！” 外面的足利沙良听了他的话，推门进来把余矮子带走。 看到足利义持还是如此，余矮子没有再说什么，同时也没有强调什么，只是跟随足利沙良走了，反正他认为足利家是逃不掉白莲教的束缚。 早晚还是会找自己，怎么商量和白莲教合作。 “你说，大明扶持倭国皇室，就是为了和我们作对，如果我们足利幕府没了，皇室也不好过，对吧？” 足利义持淡淡地问。 犬养久只好点头。 狗死兔烹，这个词他不一定知道，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若是幕府没了，要么皇室也会没了，要么扶持第二个幕府，继续和皇室对着干。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大明绝对不会让倭国太安宁，要多动乱，就有多动乱，这才附和大明的要求。 “那好！” 足利义持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希望皇室不要乱来，双方保持一定程度的和平，大家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比较好，这样倭国才不会乱。 就算是他，也不想倭国乱了。 “我明天去见天皇，把这件事坦白，我看天皇还愿不愿意继续和大明合作。”足利义持的心里，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手。 一旦动了，大明就要介入。 白莲教就在他们身边，如果让大明知道白莲教的存在，不堪设想。 作为家主，他不得不谨慎。 哪怕很痛恨天皇，但他也只能先忍耐，尽量地让后小松天皇停手。 犬养久一听，心里默哀。 在大明的时候，他也曾这么想过，但是余矮子的话，直接让他的梦想破灭，要知道后小松天皇对他们幕府恨之入骨，哪能轻易地放过？ 但是，犬养久犹豫了下，没有把余矮子那番话说出来。 不让足利义持去碰一碰壁，足利义持又怎么肯死心。 白莲教是他们目前，最好的希望，没有之一。 “将军可以试一试。” 犬养久说道：“只是不保证成功。” 足利义持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些，淡淡道：“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不可能继续和大明合作。” 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肯定不能拒绝。 他就是这样想，但是也低估了，倭国皇室对他们足利家的痛恨。 第二天一早，足利义持就出门，直接往倭国皇宫去了，准备找后小松天皇好好聊聊，把这件事一起说清楚。 第1165章 大明想我们死 后小松天皇得到大明的火器，从昨天到现在，都在研究如何仿制的问题。 他们对火器，寄予很高的期望。 如果仿制成功，就能称霸倭国，雄霸大海。 因此，在第二天一早，各种倭国的工匠，用最快的速度就位，后小松天皇亲自带队，现在正准备研究时，一休宗纯走了进来。 “父皇，足利义持在外面求见。” 一休宗纯又道：“在大明的时候，犬养久知道我们有火器一事，足利义持此番求见，必定也是为了火器，我们该如何？” 后小松天皇冷笑道：“我猜他不是来劝说我放弃火器，就是来求饶的，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以足利义持的骄傲，他做不到求饶。” 说到了这里，他的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曾经的倭国皇室，被足利幕府压着来欺负。 到如今，是他们皇室，反过来压着幕府欺负的时候了。 “该不该见？” 一休宗纯又道。 “带他进来。” 后小松天皇准备以一种得胜者、强者的姿态，好好地嘲讽足利义持，又道：“我倒要看看，现在的足利义持，表情有多难看，哈哈……” 他很嚣张地，狂笑了一会，又道：“一休，你看着这些工匠，我们倭国能不能崛起，就看这一次了。” “嗨！” 一休宗纯应声说道。 只不过，回到倭国冷静下来了，他就有一种预感，大明既然敢把火器交给他们，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怕他们仿制呢？ 这个想法是最正确的，但他不敢承认，只是在心里想一想。 还不到绝望，要直接说出来的地步。 后小松天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很快回到自己的宫殿，这时足利义持已经在这里，甚是不安地等待着。 “天皇！” 足利义持看到人终于来了，连忙走过去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聊聊，关系到我们整个倭国的生死存亡问题。” 后小松天皇随意地坐下来，让宫女端来茶水，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什么问题？能有这样严重，足利将军危言耸听了吧？” 足利义持心急道：“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有其事，此事和大明有关。” 后小松天皇心中畅快，哈哈大笑道：“足利将军觉得我能和大明合作，得到大明的火器，真的害怕了吧？就来挑拨离间，啧……你以前的嚣张，哪里去了？” 看到他这般模样，足利义持的心便沉下去。 就知道会是如此！ 得到大明的火器，后小松天皇一定会得意忘形。 到了这个地步，不得狠狠地嘲讽回去！ 不嘲讽都对不起，那些大明的火器。 看得出来，后小松天皇对足利家，真的恨之入骨，恨到了连倭国存亡都可以不管的程度。 也不怕未来的倭国，乱成一团，完全被大明控制。 其实后小松天皇如此，就是仇恨上脑，心里想的是如何报仇，当年足利义满还在，他作为傀儡，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现在就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必须得报复！ “我确实害怕，但不是故意挑拨离间。” 足利义持心急地劝说道：“我也很清楚，天皇恨不得把我们处之而后快，但是我足利幕府没了，大明也绝对不会放过皇室，换一句话来说，大明就是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到时候的倭国，一定混乱不堪，国将不国！” “那又如何？” 后小松天皇满不在乎道：“说到底，足利将军还是怕了！” “你……” 足利义持大怒，觉得后小松天皇就是个废物，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直接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又确实是被冲昏了！ 后小松天皇现在只想报仇，哪怕让他亡国都没所谓。 其实他也想过最差的后果，大概就是整个倭国，都被大明控制，但是没所谓，被控制不过暂时。 他还把所有的希望，放在火器上面。 如果火器可以仿制，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么他将带领整个倭国臣服大明，背靠大树好乘凉，臣服那么强的大明，其实也不吃亏。 “天皇，你真的要听我说，不能相信大明！” 足利义持还不服气，还要继续劝说。 后小松天皇不紧不慢地喝茶，喝完了杯中热茶，这才抬头瞄了一眼足利义持，淡淡道：“我不相信大明，难道相信你不成？足利将军别忘了，你们足利幕府曾经对我有多狠！” 话到了这里，他的声音一狠，又道：“除非你现在把我杀了，就能断绝倭国皇室和大明的合作，还能一了百了，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了我啊！” 足利义持现在被气得浑身哆嗦，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直接拔刀杀人，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若是后小松天皇现在死了，他会连倭国皇宫都走不出去。 忍了！ 和忍者一样，继续忍下去！ “足利将军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起说吧！要知道，我们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和气地坐下来一起说话的机会。”后小松天皇又说道。 他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就很欠打。 使得足利义持，真的很想把后小松天皇按在地上狂揍一顿。 “天皇，你一定会后悔的！” 足利义持咬牙切齿道：“我把话放到这里，到时候你后悔，别来求我！” 他也是真的愤怒。 尽管他们是敌对势力，但为了整个倭国，应该先和解，他们需要把外敌解决了，再关起门解决自己的事情。 要不然，倭国真的可能没了。 后小松天皇一听，哈哈大笑道：“到了那个时候，足利将军还能不能活着，尚且未知，我何须求你？大明没有你想的那样龌龊，也对！你本来就是个龌龊的人，想法特别容易龌龊！” 可恶啊！ 足利义持咬牙切齿。 这个什么狗屁天皇，一点都不懂这件事背后的利害关系。 真的就是仇恨上脑，什么都不管了。 “你给我等着。” 足利义持放下狠话，继续说道：“你就等着看，到底是谁先不在，到时候整个倭国，都被大明奴役的时候，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这个无知的狗屁天皇，鼠目寸光，到时候被大明灭了也是活该，可惜整个倭国啊！ 第1166章 倭国皇室未来的路 足利义持，含恨离开。 后小松天皇出了一口恶气，被足利幕府打压了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解气，这种感觉真的不要太好。 从现在开始，倭国皇室，将要崛起！ 只不过，后小松天皇心里也不否认足利义持那番话，顾虑是有的，但很快被仇恨代替。 要怪，只能怪以前的幕府，对后小松天皇真的太狠了！ 后小松天皇就算做梦，也想反抗幕府，想改变这一切。 “父皇！” 一休宗纯安排好仿造的事情，就回来宫殿，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问道：“我们真的可以如此？” 后小松天皇说道：“当然可以，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依靠大明，一直依靠下去，二是等到我们把火器制造出来，就反了大明！” 一休宗纯无奈地摇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后小松天皇哈哈笑道：“就算再不容易，也得试一试，总不能一直当足利幕府的傀儡，当大明的傀儡，和当幕府的傀儡，你觉得哪个好？” 其实两个都不好，如果非要一休宗纯选择，肯定选择当大明的傀儡。 当幕府的傀儡，说出去不知道多丢脸。 大明的名声，震慑整个世界，到时候在外面说我是大明的小老弟，海外不少国家都得敬你三分。 你说是足利幕府的傀儡，谁知道足利幕府是什么东西。 “父皇说的，都有道理！” 一休宗纯微微点头，他们倭国走到这一步，好像只有依靠大明。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走到如此。 之前朱炫来倭国，他们不知不觉间，就被大明完全控制，等到反应过来了，大明的海军已经在石见港口扎根，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大概，就这样了！ “对吧？” 后小松天皇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我们不想办法收拾幕府，就得永远不得出头。你看人家琉球，甚至想并入大明，只是大明不想要，琉球过得岂不是很好？你也别觉得我没骨气，除非能把火器仿造出来，否则我们这样的岛国，没多少骨气。” 他们的野心确实很大，但也有一定的自知之明。 再加上大明是真的，彻底把倭国打服，并且虐了一遍。 就好像几百年后的阿美，给倭国几个蘑菇弹，把军事基地，都修筑到倭国里面，那些大兵为所欲为。 倭国连吱都不敢吱一声。 “我明白了！” 一休宗纯道。 后小松天皇又道：“如今，委曲求全，尽量对大明示好，等到我们把大明的火器技术琢磨透了，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我可能做不到，但未来全靠你了。” “嗨！” 一休宗纯听了这些话，终于看到那么一丝的希望。 按照后小松天皇的计划进行，也许就是最优的选择。 只是他们都不清楚，朱炫的心里，早就想把倭国全部屠了，现在还不好动手，倭国的价值还没把榨干罢了！ —— 足利义持回到家里，愤怒地拿起屋子的东西，不断地砸。 屋内很快，满地狼藉。 尽管如此，还是不能解气，不够发泄心中的怒火，此时双眼都红了。 “将军。” 犬养久说道：“这件事，有点难办了！” 既然难办，他想直接不办，跑路算了，跑去琉球，或者吕宋躲起来，可是现在又没有离开的机会。 足利义持是不可能，随便让他离开。 “可恶。” “该死的天皇。” “你一定会为了你的愚蠢，而感到后悔，一定会！” 足利义持拿起一个价值不菲的青花花瓶，正要狠狠地摔成碎片，但是想到这是来自大明的奢侈品，又舍不得这样做，只好小心翼翼地放下。 想到当时，后小松天皇那个嚣张的嘴脸，他的表情都是扭曲的。 “将军息怒！” 犬养久又道。 足利义持无法息怒，狂吼道：“来人，带余先生过来！” 没多久，余矮子来了。 “将军可是想清楚了？” 余矮子心里冷笑，但表面上还是得保持正常的笑容，笑了笑道：“我们白莲教，永远对将军敞开大门。” “合作！” 足利义持豁出去说道：“我要和你们合作，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要说后小松天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那么现在的足利义持就是被愤怒冲昏头脑，必须有倭国皇室好看。 反正横竖都是要死，倒不如反抗一下，拼一把死，这样还不会太过窝囊。 “好！” 余矮子心里得意，但表面上依旧笑嘻嘻道：“将军等我们安排即可，我们的明王，很快将会有一次特殊行动。” 韩钧准备了那么久的，在大明内部以及四周作乱的计划，马上就要实行，安排也进行得差不多。 “拜托余先生了！” 足利义持郑重道。 —— 勋贵的事情，早就落下帷幕。 藩王的事情，同样逐渐平息，那些藩王即将要离开，各自回去自己的封地，朱炫不阻拦他们回去，老朱也不把他们留下。 到了该走的时候，必须得走。 不过在藩王离开之前，朱炫把朱高煦兄弟三人聚集起来。 此时的他们，正走在应天的大街上。 “上一次出宫，是年初一那天，陪皇爷爷出来走走，正好遇到曹家的事情，眨眼间又过了十多天。” “还是宫外的感觉好，宫里的气氛每天都是比较严肃。” “有时间了，我也得多点出来走走。” 朱炫感叹说道。 朱高煦一听，哈哈大笑道：“殿下，其实到战场上的感觉，更爽！可惜殿下这个身份，我们很难并肩作战一场，和殿下一起上战场杀敌，一定很好！” “老二，别胡说！” 朱高炽听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说道：“殿下身份尊贵，怎么可能随你并肩作战？殿下离京一趟，很多事情都得停滞。” 朱高煦努了努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殿下不要见怪！” “无妨！” 朱炫笑道：“其实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当一个好像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现在……” 一不小心，当了大明未来的皇帝。 变化是真的很大！ 那时候的他，其实还以为自己只是被朱元璋捡了带回去收养的孤儿。 谁能想到，一个私生子，也有走上那个位置的机会。 第1167章 恢复燕藩兵权 朱高炽就觉得，朱炫有点凡尔赛。 坐上那个即将至高无上的位置，还要装模作样地感慨这个位置不好，好像有点欠打的样子。 只不过，这样的话，他们绝对不敢说出口。 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朱高燧说道：“岂不是说，当皇太孙也不是很好？” “老三！” 朱高炽一听，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皇太孙好不好，还轮不到他们讨论，也不是他们可以讨论的。 朱高燧自知说错话，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无妨，我们都是兄弟，一家人，开一下玩笑其实没所谓，这里还不是宫里，在外面说话可以随意一些。” “更何况，高燧堂兄说的也对。” “皇太孙要处理的事情，真的很多，我终于可以体会到，皇爷爷以前有多累了。” 朱炫哈哈一笑，完全没所谓老二老三说的那些话。 朱高燧附和地笑道：“还是殿下好，完全没有架子。” 朱高炽心里就嘀咕，只是现在没有架子，如果他们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端起来的架子，那才叫做可怕！ 他们父亲想要这个架子，还得不到。 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渴望朱炫可以这样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从古至今都是超级吸引人，也让数不清的人为此抢破头，打得你死我活！ 但是，他也不否认，朱炫真的很好。 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可以放过他们兄弟三人，这一份仁义，还有恩情，朱高炽在想自己这辈子都还不了。 “殿下，确实是个好兄弟！” 朱高炽心里暗暗在想。 朱炫又说道：“在宫里，我肯定得端起架子，这样才有威望，压得下其他人，但在外面可以随便一些，都说我们这样的身份，是孤家寡人，但我不想孤家寡人。” 朱高炽赞同地点头道：“孤家寡人，确实不好！正因为如此，皇爷爷才对我们那么好，皇爷爷是个很重血脉亲情的人。” 老朱家曾经死了不少人，导致亲人越来越少。 等到老朱当权，首先要做的，就是开枝散叶，改变人丁凋零的状态，也是重视亲情，比较护犊子的原因之一。 “扯远了。” “今天我约你们出来，是有一件事想和你们聊聊。” “逛街的时候不方便商量事情，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再聊一聊，如何？” 朱炫问道。 朱高煦开心道：“当然是好的！” 朱炫又问：“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比较安静，又可以吃吃喝喝的地方？” “我知道！” 朱高燧对这些比较了解，每一次回来，都是他往那些可以吃喝的地方跑，听到朱炫要找这样的地方，马上就有点兴奋了，第一时间在前面带路。 朱高炽要拦，但是也拦不住。 “殿下，老三就是这样。”朱高炽无奈道。 “无妨！” 朱炫笑了笑道：“高燧堂兄这才是真实，不做作，我认为如此挺好的。” 他们走了一会，来到了一个，位于玄武湖边上的客栈，朱高燧丢了一块银子过去，要了个最好的包厢，在楼上坐下来。 推开窗户往外一看，玄武湖的风景，近在眼前，尽收眼底。 客栈的掌柜一看就知道，朱炫他们是贵人，赶紧安排人招待，茶水、糕点先上，再让他们点菜。 “殿……少爷想吃什么菜？这里什么菜式都有，淮扬菜、江浙菜，还有陕西、山西、湖广、福建、两广和四川等地都有。” 朱高燧对这里很熟，如数家珍般，把这里的菜式指点出来，显得这个客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一次是微服出来，他还差点说穿了朱炫的身份，幸好反应快，马上转变过来。 “淮扬吧！” “你看着来点。” 朱炫说道。 既然如此，朱高燧就不客气了，连续点了好几个名贵的菜，又道：“今天大哥请客，对吧？” 朱高炽哪敢摇头，总不能让朱炫请他们吃饭，只好说道：“对，都对！” 不过，今天得被老三，宰了这一笔，心里莫名的有点肉疼。 “既然老大请客，那我也不客气了。” 朱高煦眼前一亮。 朱高炽的肉疼更甚，要不是还有朱炫在，他早就把这两个家伙踢出去了。 看到他们三人好像活宝一般，朱炫有些羡慕地笑了笑，自己在这个年代，除了朱允熥可以完全信任，再也没有其他兄弟。 至于亲兄弟，更是一个都没有。 作为朱标的私生子，能活到现在，算是他的幸运，越想就越感到有点无奈，所以挺羡慕那些兄友弟恭的场面。 点完了菜，朱高燧又说道：“殿下，这里还是宋国公家里的产业。” 宋国公，就是冯胜。 朱炫记得，冯胜去年不在了，其子冯钧世袭宋国公。 去年的时候，朱炫不在金陵，冯胜的身后事，还是朱元璋处理，看到又少了一个老伙计，老朱的心里确实难受。 不过，冯胜本该被蓝玉牵连，一早就死了才对，现在因为朱炫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轨迹，才能活到现在。 这个年纪，得到善终，算是很不错。 大明初期很多武将，正常来说都得感激朱炫。 “宋国公的产业，做得挺大的。” 朱炫说道：“他们勋贵旗下的产业，应该还有不少吧？” 朱高燧点头道：“肯定不少！” 朱高炽一听，连忙又道：“老三，不要乱说话。” 要知道刚过年，就查办了勋贵。 现在又提起勋贵的产业，那些产业有多少是光明正大的？绝对甚少，朱高燧这样说话，就很容易得罪人。 如果朱炫再查一下，说不定又要查出很多有问题的勋贵，并且是被朱高燧连累的，这样很不好。 “无妨！” 朱炫看懂了朱高炽什么意思，笑道：“这里应该是正当得来，如果不干净，锦衣卫早就把这里查办了。” 喝了一口茶，他又道：“其他的先别说，我们说一说正事！” 听到要说正事，他们三人都坐直了身子，等待朱炫开口。 “我打算，恢复燕藩兵权。” “恢复让你们领兵。” 朱炫说道。 “什么？” 他们兄弟三人一听，惊喜得不行。 燕藩的兵权，是被老朱剥夺了的，主要还是因为朱棣的不安分，朱炫现在要恢复，这意味着什么？ 第1168章 对燕藩三兄弟的安排 其他藩王，至少有三卫兵力。 若是一线藩王，比如说九大塞王，还要承担起守卫大明北边的重任，他们的兵力更多，燕王正好是九大塞王之一，也是现在唯一没有兵权的藩王。 其实就是朱棣作死，导致如今啥都没有了，朱高炽这个第二任燕王，在北平的作用，也就是管理一些普通事务，兵权方面是铁铉负责，他们再也看不到兵。 如今听到朱炫说，要恢复他们燕藩的兵权，他们兄弟三人自然是惊喜的，尤其朱高煦，想这个不知道想了有多久，只是不敢提出，更不敢因为此事去找老朱。 就怕老朱根本不理会他们，还要把他们拖出去打！ “殿下是说真的吗？” 朱高煦第一时间，很兴奋地问，再期待地往朱炫看去。 朱高燧就不是很懂，不就是有了兵权，需要这么兴奋？在北平，就算还有兵权，还不是得被铁铉控制得死死的。 有和没有兵权，对他们而言，好像差不多，没什么特别。 这就是朱高燧的想法。 “老二，稳重点！” 朱高炽提醒道。 朱高煦很难稳重，听到可以恢复兵权，他比谁都要兴奋，眼眸里闪烁着光芒。 “真的！” 朱炫只好说道：“我不是和你们说过，要打出去？如果连兵权都没有，如何打出去，对吧？” “对极了！” 朱高煦哈哈笑道：“没有兵，怎么打仗？还请殿下放心，我一定可以为你，把伪明直接打得趴下来。” 这个好战分子，一心只想打仗。 朱高炽都不知道如何评价，而朱高燧现在，表现得很咸鱼，什么都不想做，要让他去打仗，心里是抗拒，但不能不去。 “你不要高兴得那么快。” 朱炫又说道：“我把兵力给你们，也是有条件，不是随便就给。” 朱高炽就知道，想要恢复燕藩的兵力，肯定没那么容易，道：“请问殿下，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朱炫说道：“我给你们的兵力，只能用来攻打伪明，不能做其他。” 朱高炽点头道：“这是肯定的！” 要知道现在最想对付的，正是伪明的朱允炆，拖了那么久，得给朱允炆一点，来自大明的震惊，那个伪明的存在，就是在挑衅他们大明。 必须收拾了！ “另外。” 朱炫的条件，不会只有这一点，又道：“我要你们，必须听从、服从铁铉的命令，你们的兵权，我可以恢复，但你们需要在铁铉手底下任职，他会给你们安排好一切。” 其实把兵力给他们，还算是相信他们，燕藩一脉到了如今，除了朱棣，其他人肯定不会造反。 担心的是，朱高煦兄弟乱来。 就算带着足够强的武器，但最后还是被朱允炆的伪明给团灭了。 要知道朱高煦这家伙，听到可以打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也很容易冲动。 “三卫的兵力，是高煦堂兄带，高炽堂兄应该也不想带兵，对吧？”朱炫又道。 “确实不怎么想。” 朱高炽不是没有带兵的天赋，只是单纯的不想带。 要知道在靖难之役中，北平被围攻，正是朱高炽带兵，把北平坚守下来，在军事方面还是有一定能力，至于具体能力怎么样，现在没有人知道。 “哈哈……老大那么胖，让他带兵，这不得把一个人就能把军粮全部吃了，让士兵们挨饿？” 朱高煦突然大笑，觉得这么想，还是很有道理。 要知道朱高炽，真的很胖。 回京之后，又胖了一圈，就很厉害。 这也是朱高炽最头疼的地方，怎么突然就胖了，想减肥也减不掉。 “老大这个身材，如果去打仗，这不得把战马都压垮了？” 朱高燧附和道。 只要想一想，还是觉得挺好笑，他们无不哈哈大笑起来，让朱高炽脸都青了，拍了拍桌子道：“你们两个兔崽子，再这样，信不信我抽你们？” “你也打不过我！” 朱高煦笑着说道。 又一次看到他们兄弟之间的和谐，朱炫确实很羡慕。 “殿下，老二老三就是乱来的。” 朱高炽冷静了下，只好又说道：“请殿下不要责怪。” 朱炫摇了摇头道：“不会责怪，到时候高炽堂兄在北平，该干嘛就干嘛，带兵的事情，让高煦堂兄和高燧堂兄负责，再听从铁铉的命令，你们看如何？” 有铁铉在后方坐镇了，朱炫这才敢让他们打出去。 否则，必定不能让他们冒险。 听完了朱炫的话，他们兄弟三人先是沉默，但很快有了眼神上的交流，最终好像确定了什么，一起点头道：“好！” “只要能让我打仗，都是没所谓的。” 朱高煦又有些兴奋地说道：“殿下放心地把这些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到时候你想怎么打伪明，我都可以帮你打。” 朱炫微微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们，不过不能太乱来，必须听铁铉的安排，如果不服从安排，而发生什么意外，我首先饶不了你们。” “好！” 朱高煦满口答应。 也只有他在答应，朱高燧现在不想说话。 “殿下。” 朱高炽想了想又说道：“老二比较容易冲动，你让他打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朱高煦这就急了，马上争辩道：“当然没问题，我都不觉得有问题，老大你别乱说，我哪里冲动了？” 他这是担心会没办法打仗。 谁敢让他无法打仗，那么他就和谁急，好像战场是他最重要的地方，饭可以不吃，但仗不能不打。 “你看，我只是说了说，就已经如此心急，老二好像真的不太行。” 朱高炽其实也是为了自家兄弟考虑。 担心朱高煦这家伙，在打出去的时候乱来。 最终不仅没有功劳，反而带来灾祸，这要让他们怎么办？ 作为家里的大哥，朱高炽考虑的东西，还是很多。 朱高燧连忙附和道：“大哥说得对！” 他不是担心，打出去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单纯的不想打仗，仅此而已。 朱炫听了他们的话，便笑道：“我在皇爷爷面前求情，并且放过两位堂兄，就是用打出去作为交换。如果你们现在不愿意打，那么之前的账，那就需要另外再算，我们还是进宫，见皇爷爷，看他老人家怎么样。” 第1169章 朱高炽：我要吃回来 朱高煦兄弟二人，是朱炫让藩王打出去计划的一个试点。 未来的藩王，需要做的是为大明开拓疆域，不是单纯的接受大明供养，那样和养着一群猪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们现在又不同意，朱炫只好再计较之前的事情，以此作为威胁。 闻言，朱高炽哑口无言，觉得朱炫还是很坑的，确定好了的事情，现在又要推翻重来，不带这样玩的。 “别别别……” 朱高燧特别激动，哪能被推翻重来，连忙高呼道：“殿下，我们愿意打出去。” 现在不打，已经不行了。 朱高煦附和道：“殿下别听老大乱说，他懂个屁，我和老三愿意打出去。” 就算在战场上打败仗，他们也不要再去见老朱，再一次接受惩罚，那样还不如死了算。 “这可是你们说的。” 朱炫看到他们那么害怕，心里只觉得好笑，又道：“那么这件事，我暂时确定下来了。” 朱高炽问道：“皇爷爷那边……” 朱炫打断道：“我等会进宫，和皇爷爷说一说此事，他肯定会同意的，如果不同意把三卫交给你们，我就让铁铉给你们士兵，同样还可以打出去。” “多谢殿下！” 朱高煦放下心里的担忧。 朱高燧松了口气，道：“多谢殿下。”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了。” 朱炫对他们的态度，还是很满意，又道：“正事说完了，我们可以聊聊其他，酒菜怎么还没有上来？” 没有了正事，他们感到浑身轻松了点。 “我去催一催！” 朱高燧首先走出包厢，去找这个客栈的掌柜。 等了没多久，满桌子的酒菜送了上来，朱高炽一看就感到肉痛不已，那都是他的钱，被朱高煦他们这么一说，想不请客都不行。 “我要吃回来！” 朱高炽这么想，再看到朱炫都动手了，那就不客气，动手就吃。 “老大。” 朱高煦突然说道。 朱高炽问道：“怎么了？” 朱高煦说道：“你看看你，已经那么胖了，就不要乱吃东西，特别是肥腻、油腻的东西，会更胖，那个猪肘子我帮你吃了。” 朱高炽：“……” 喝水都能胖，真不是什么好的体质，其实他也不清楚为啥越来越胖，感到很不正常。 “大哥，我建议，你还是去找刘院长检查一下。”朱高燧建议道。 刘纯可是大明医学第一人，医术很高，很多勋贵、大人物，都喜欢找刘纯看病，甚至看病还要排队，其实这些都是朱炫带来的。 要不是朱炫打开了，刘纯对于医学的新世界大门，还做不到像现在这样。 “滚一边去！” 朱高炽不是没去找过刘纯，但是刘纯也搞不清楚原因。 应天人民医院的医术水平，其实还是有限，做不到像几百年后那样，但刘纯也给朱高煦一些减肥药，以及减肥的方法。 良药苦口，减肥的药，很难喝。 减肥的方式也很难，这个不能吃，那个又不能吃，还不如胖死算了，于是他彻底放下减肥的念头，也不敢再回去见刘纯。 朱高炽又道：“殿下，失礼了！老二老三两个家伙，平时就是这样，没少拿我来开刷，你不要见怪。” 朱炫哈哈笑道：“你们这样，才算是兄弟，别说那么多，喝酒！” “好！” 他们碰了一杯，喝完了酒，继续吃菜。 不得不说，宋国公旗下的产业，酒菜确实很好。 最主要还是全国各地的菜系都有，也能把这些菜系做得很正宗，这是他们想不到的。 一顿酒菜，很快结束了。 朱高炽很肉疼地给了酒菜钱。 朱炫继续在外面走走，看一看应天的繁华。 “殿下，这才是盛世！” 朱高炽目光快速扫视而过，有感而发道。 他们其实都知道，在朱炫被确立为皇太孙之后，整个应天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简单而言就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不仅京师变好，整个大明，都在陆续发生变化。 变得越来越好，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富足。 哪怕再普通的百姓，都不需要挨饿，他们对此的感受还是挺深的。 在古代的王朝里面，百姓不用挨饿，每顿都可以吃饱，就是这个王朝幸福的表现。 “盛世？其实还远！” 朱炫摇了摇头道：“不过皇爷爷带来的盛世，就是真正的盛世。” 闻言，朱高煦小声道：“这明明是殿下带来的啊！” 就算他也知道，百姓过得那么好，正是朱炫带来的，大明的经济水平，也是朱炫一人，努力地拉高，这一份功绩，很多人都是承认的。 对于朱炫的功劳，也是很多人都认可。 大家也明白一件事，大明落在朱炫手中，可能才会得到更好的发展，同时还有人不甘心，想要和朱炫争一争，不承认朱炫比自己好。 这样的心理出现，是无法避免。 “你又来了！” 朱高炽听了朱高煦的话，差点没有破口大骂。 这他喵的，皇爷爷还在，皇爷爷的功绩，是你可以不承认的吗？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朱高煦还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朱炫还不至于，和他们计较这件事，又道：“我们继续走走，就回家，你们没其他事情了吧？” “没了！” 朱高炽摇头道。 朱炫又说道：“那么你们应该在准备，回去的事情了，高煦堂兄你们一起回去，我会给你们一块令牌和手谕，到了北平，直接找铁铉即可。” 朱高煦高声道：“多谢殿下！” 很快就可以去打仗，能够驰骋沙场，纵横草原，要说不兴奋，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 朱炫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有空的话，可以继续走走，我得回宫找皇爷爷，说一说你们的事情。” “恭送殿下！” 他们便是如此，目送朱炫离开。 “今天是微服出行，随便一点没所谓，但你们要记住，以后在殿下面前，说话一定要经过大脑。” 朱高炽叮嘱道。 回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两个弟弟的随便，他不知道如何评价，还好朱炫也挺随便，不和他们计较那么多。 也就朱炫可以，其他掌权者还不一定能如此。 第1170章 朱棣的震惊 朱高煦二人，终于感到惶恐。 刚才确实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其实也是他们习惯了如此。 “走了，回去吧！” 朱高炽又道。 他们很快，就到了家中。 这个时候的朱棣，正坐在前院晒太阳，见了便问：“你们不是去陪殿下，那么快就回来了？” 朱高煦开心道：“殿下回宫，我们就回来了。” 朱棣看着朱高煦，问道：“老二，我看你满脸笑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 朱高煦的笑容更灿烂了，听到朱棣这么问，连忙说道：“殿下把燕藩三卫，全部还回来，还答应要给我们兵权。” “什么？” 此言一出，本来懒洋洋地晒太阳的朱棣，立马跳了起来，很是不可置信。 三卫被削了很久，他的亲兵，全部被铁铉吞并，现在终于又还回来，他也很震惊，连忙问道：“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朱棣如此反应，朱高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心想自己父亲的反心，在听到三卫回来了之后，会不会又一次冒起来。 他也只好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朱棣这就陷入沉思，在想如果三卫的兵力到手了，可以怎么办，能不能利用来运作一下，从而达到某些目的呢？ 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置之脑后。 三卫的兵力是回来了，但受制于铁铉，和没有回来差不多，朱炫一句话，让铁铉再收回来，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 念及至此，朱棣失望地坐下来。 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多大的激情，本来还想利用一下，除非可以把那些士兵的心，变成是他们的，但是怎么做到呢？ 这就需要，很全面的考虑。 暂时来说，不太可能做到。 “爹！” 朱高炽好像看懂了朱棣要做什么，提醒道：“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安定下来，你还是不要胡乱折腾，我担心家都被你折腾没了。” “你在教我做事？” 朱棣轻哼道：“也对，某人现在是燕王殿下，可以教我这个庶人做事了。” 朱高炽：“……” 算了，和朱棣，已经没办法沟通。 朱棣这个样子，朱高炽表示，真的很无奈。 到时候，他再抱住朱炫的大腿，希望可以挽回多一些，不至于大家都被朱棣给坑惨了。 朱高煦得到出战，又能拿回燕藩的兵权，现在不知道多兴奋，首先跑去找徐妙云说说，好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等等。 朱高燧就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只是到旁边坐着，也什么都不做了。 —— “如果四叔知道，我把燕藩的兵权还回去，他还会做什么呢？” 回宫的路上，朱炫心里在想：“他会不会想方设法，要插手到那些士兵当中，从而做点不恰当的事情？” 其实还是有这个可能。 朱炫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让朱高煦打出去，需要士兵，二来就是想看看朱棣什么反应，想要通过这样打窝，看能不能钓鱼。 “应该可以吧？” 朱炫心里在想。 但是，一切还没确定之前，变数还是很多，有些事情会不会这样，谁也说不准。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回到宫里。 朱炫直接去乾清宫，只见老朱继续陪着文珪读书写字，也许是老朱觉得自己没多久可以活，得在人没有之前，尽量地多教一些东西给文珪。 特别是怎么当皇帝，全部教给了文珪，这是极致的宠溺。 在他看来，现在小重孙，就是一切，比什么都重要。 “皇爷爷。” 朱炫进来之后，看了一眼文珪写的字，又道：“孙儿有件事，想和皇爷爷说一说。” 朱元璋问道：“又是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朱炫只好说道：“这件事，孙儿可以拿主意，只是想让皇爷爷知道一下，孙儿要把三卫，还给燕王。” 此言一出，朱元璋惊讶地往朱炫看去。 要知道当时的燕藩兵力，就是老朱亲手一刀削到底，也是为了帮朱炫削的，就是怕朱棣那个混账乱搞，影响了乖孙的统治。 现在朱炫要还回去，朱元璋不是很理解。 “为什么呢？” 朱元璋问道。 “孙儿觉得，燕藩已经没有威胁，也不可能再做以前的事情，倒不如还回去，好让高炽堂兄他们好好地辅助我，另外高煦堂兄要打出去，也需要兵力。” 朱炫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朱高煦要打出去，朱元璋当然是知道的。 打出去了，才能开拓疆域，扩大大明的国土面积，但要打出去，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你想好了，那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朱元璋说道：“你现在监国，大明早晚也是你的，只要不是那些，会让大明有危险的事情，不是损害百姓利益的事情，你可以随便拿主意，不用来问我。” 朱炫点头道：“孙儿明白了。” 既然老朱开口，还是这样说，给朱高炽恢复的兵权，就这样愉快地确定下来。 更何况，还有铁铉在北平。 可以杜绝了，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铁铉的能力，他们都是知道的。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朱元璋继续看着文珪写的字，开心道：“文珪写得真好，比你爹写的字要好多了。” “真的吗？” 文珪一个不是很自信的样子。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当然是真的。” 朱炫就感觉到，自己现在越来越失宠。 不过也没所谓，文珪受宠，那就足够了。 朱炫离开乾清宫，也没别的事情，不过又想到铁秀英，再看现在时间不早了，就回去东宫，到铁秀英那里看看。 铁秀英的肚子，现在越来越大。 朱炫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肚子，期待道：“孩子应该，快来见我们了。” 铁秀英满脸慈爱，想到孩子的时候，眼眸里也是充满期待，开心道：“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一般情况下，宫里的妃子，最渴望的还是可以生儿子。 希望自己生女儿的，少之又少，基本上没有。 母凭子贵，就算儿子不是嫡子，也要比女儿好很多。 哪曾想，铁秀英的想法，和一般人的完全不一样，朱炫感到惊讶了。 第1171章 学校 “秀英不想要儿子？” 朱炫感到好奇地问。 宫里的妃子，无不渴望生出儿子，女儿的地位，在这种传统的年代，远没有儿子重要，谁都想要母凭子贵，但是铁秀英不一样，只想要女儿。 这一个观念，和时代不符合。 铁秀英红着脸点头道：“我更喜欢女儿，多乖、多可爱，我觉得殿下也挺喜欢女儿。” 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当然喜欢了。 只不过，儿子有儿子的好，女儿当然也有女儿的好。 “是啊，我也喜欢！” 朱炫笑了笑道：“没想到，秀英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希望是女儿好了，女儿体贴入微，秀英这么好，女儿一定很像你，将来大方贤惠。” 铁秀英红着脸，依偎在朱炫的怀里，轻轻摇头道：“臣妾哪有这么好。” 朱炫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又道：“如果秀英不好，当时皇爷爷也不会选择你了，我也不会那么宠你，对吧？” 此话一出，铁秀英脸红更甚。 她真的很贤惠，没有任何架子，怀了孩子之前，还经常去御膳房做饭，为朱炫做，也为沐沅君做，还经常让人送去给老朱，这就是贤惠。 “皇爷爷一直说，娶妻娶贤。” 朱炫幸福道：“能得到你们那么贤惠的媳妇，我就很满足了。” “多谢殿下，没有嫌弃臣妾。” 铁秀英同样感到很幸福，可以得到朱炫的承认，又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幸福地笑道：“臣妾真的，没有殿下说的那样好。” 朱炫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道：“今晚，我在你这里留宿，得陪一陪我们的女儿。” 铁秀英很喜欢女儿，但算了算日子，距离生孩子还有很久，笑道：“还不清楚，是不是女儿呢！” 听到朱炫说要在自己这里留宿，铁秀英又赶紧安排自己的宫女，在宫殿里做好一切的准备，一个晚上便是如此，在幸福之中度过。 第二天早上。 朱炫别了铁秀英，还得去上朝，等到早朝结束，内阁还没把奏章送来，准备再一次出宫走走。 出宫的时候，还把季文靖叫过来。 “殿下！” 季文靖在朱炫面前行了一礼，又道：“我也正好想进宫见殿下。” 朱炫好奇地问：“有什么事情？” 季文靖笑道：“学校的事情，我准备得差不多了，应天府第一个学校，就在玄武湖边上，殿下有没有时间去看看？” “那么快？” 朱炫惊叹，又道：“季先生没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吧？可以做得这样快。” 季文靖双手一摊，笑着说道：“身边到处都是锦衣卫，我就是想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但也不敢乱用，以我的能力，快点不是正常的吗？只要愿意花钱，再快都有可能。” 看到这家伙那么自信，朱炫对他自然也是信任的，道：“那就去看看，走路过去，我今天的时间还是很充足。” 很难得地再出宫一次，当然得多走两步。 走在路上，朱炫又道：“你那位师兄，最近一直没有音讯，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越来越难找了。” 季文靖的师兄，当然就是姚广孝，整个大明的锦衣卫，都在寻找这个妖僧，并且还找了很多年，但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我也想知道他在哪里。” 季文靖颇为无奈道：“如果我能把他找到，这是个泼天的功劳，我也想立功，但又是真的找不到人，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 “那个妖僧！” 朱炫骂了一句，又道：“好好的秃驴不当，非要学人家造反，他要是真的反了，其实也还好，我直接派兵镇压、捉人。” 现在躲在暗处，就好像阴暗沟渠里的老鼠，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再跳出来。 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难搞。 “确实是妖僧！” 季文靖说道：“其实我也想当一个妖道，奈何实力不允许。” 朱炫大笑道：“季先生只能当一个神棍，其实我觉得神棍也挺好的，至少不妖。” 闻言，季文靖哭笑不得。 神棍这两个字，在自己头上，再也摘不下来了。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 终于来到玄武湖边上，这里就是一个学校的工地，学校已经在建造之中，有了一定的规模，但距离招生入学还差很远。 “殿下觉得，如何？” 季文靖带领朱炫走了进去，又道：“其实我找殿下，主要是想让殿下赐名，这个学校，暂时还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以什么来命名。” “名字吗？” 朱炫说道。 其实要给一个学校起名字，也是挺容易的，没多少难度。 季文靖说道：“我想叫官学，或者蒙学，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其他想法？” 朱炫说道：“这个学校，是给孩童入读的吧？” “没错！” “那就叫做小学！” 朱炫解释说道：“那些孩童，年纪还小，称之为小学，等到他们再大一些，可以学更深奥的知识，那就再成立一个中学，全面培养他们，发现对科研有兴趣的，对数学等特别擅长的，审查过没问题了，特招进入科学阁搞科研。” 大明的教育系统，其实还是很简单。 这里的读书人，读书就是为了科举服务，学的只有四书五经，朱炫想要逐渐改变这种现状，把一切，潜移默化地变得不一样。 不过他现在提出的教学系统，其实也很简单，先把雏形提出来，接下来就得全靠季文靖去完善，反正季文靖是个万能的人。 哪里缺人、需要人，就把季文靖放到哪里。 这个安排，就很完美。 “小学？中学？” 季文靖不由得笑道：“殿下这个命名，好像更随意。” 朱炫说道：“随意一点好，简单贴地气，老百姓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这些官办学校，就是为老百姓服务。” “殿下说得对！” 季文靖认为，还是挺有道理。 那就随便一点，按照朱炫想的命名。 要知道那些勋贵、富家子弟，根本不屑来这种地方学习，他们有自己的私学，也有私塾，甚至可以直接请一些大儒回去教自己的孩子。 也就只有普通百姓的孩子，想读书也没地方读书，或者没有钱读不起书，只能把希望放在朱炫的官学上面。 普及教育，还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发展到了一定阶段，百姓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第1172章 离京，送行 他们很快，看了一遍学校。 也把名字等，确定下来，在这里好像没别的了。 朱炫出来一趟，要做的也是来看看学校，这是他点名建设的工程，还是很重视。 从学校里面出来，季文靖又道：“殿下准备回宫了？” 朱炫点头道：“确实想回宫了。” 季文靖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那些藩王离开，回去封地的日子，殿下不打算出去看一看？” 既然都出宫了，去看一看即将离开的藩王，好像也是顺便的。 “那就去看看！” 朱炫说着，便往城外走。 城外的火车站旁，藩王基本都在这里。 他们一大部分人是坐火车离开，当然也有部分，是要乘船，也有部分单纯的马车赶路，不过都聚集在这里，坐火车的坐火车，要坐船的等会再去坐船。 “父王，殿下来了。” 朱有爋突然看到朱炫，惊讶地说道。 其他在身边的藩王一听，马上回头往朱炫的方向看去，看到迎面而来的朱炫，只好一起行礼。 其实他们是不怎么想，在离开的时候还看到朱炫。 他们以前不爽朱允炆，现在就不爽朱炫，这个想法不知道何时，不知不觉地改变了，具体原因如何，其实他们都说不清楚。 但是，都要离开了，还得对朱炫行礼，他们心里挺不舒服。 “诸位，我来送行了。” 朱炫朗声说道：“你们不用多礼。” 他们这才站直了身子，都在虚伪地笑着往朱炫看去，想看看朱炫接下来，还要做点什么。 之前弹劾藩王的事件，闹得也挺大，担心朱炫到了这个时候，还来惩罚他们，不给他们回去，那样真的不可能回去。 这里是金陵城外，他们的兵不在这里，就算想反抗也没有能力。 其实，朱炫也在打量他们。 目光扫视而过，很快可以看到，脑袋还在包扎的朱权，还有几个藩王，被打了屁股，现在好像还痛，连站都站得不好。 “诸位皇叔，堂兄。” 朱炫看着他们，再说道：“我也不是要来对你们做什么，只是单纯的送行，只不过我有一句话想提醒你们，真的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你们认为我不知道，其实锦衣卫什么都能查。” 朱允熥首先说道：“请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 他肯定不会乱来，还从来没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很守规矩。 其他藩王听到他这么说，暗地里是不爽的，也很鄙夷，觉得朱允熥这样做就显得很装，但是他们又对朱允熥有些羡慕。 “你们真的不会了才好。” 朱炫又叮嘱道：“你们回去封地了，尽快按照皇爷爷说的做好，皇爷爷肯定会让锦衣卫看着你们，如果做的不好，锦衣卫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那些锦衣卫，他们还是有点怕的。 锦衣卫确实不会理会你的死活，他们只想要证据，把证据带回去，那么藩王们就等着老朱处置。 “好了，你们回去吧！” 朱炫又道：“诸位，一路顺风。” 那些藩王到了这个时候，才应了一声，各自离开。 他们不想看到朱炫，能离开得有多快，那就是多快，一刻都不想留下。 只有朱允熥他们，最后还挥手告别。 “殿下，我们走了！” 朱高煦兴奋地摆了摆手道：“你等我的好消息，等着我把整个伪明，帮你打下来。” 朱炫笑道：“别打得那么快，你应该知道我的军校？今年年底，我会安排部分军校的学生，到你军中实习，到时候蓝大将军也可能一起去。” “真的？” 朱高煦很兴奋。 蓝玉可是大明现在，最能打的武将。 如果蓝玉也要打伪明，跟在蓝玉身边打仗，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多谢殿下！” 朱高煦兴奋道。 再然后，他被朱高炽拖着走进火车站，也坐上火车离开。 火车上面。 “老大，你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位置，下次记得买三张票！” 朱高燧还是不忘，挖苦一下朱高炽，这样好像成了他们兄弟之间的习惯。 “滚一边去！” 朱高炽挪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占了三个位置，这他喵的确实胖得离谱，道：“我回去了，一定咬牙减肥，年底再来，一张票也行了。” 听了他的话，朱高煦二人都笑了。 类似减肥的话，朱高炽不是第一次说了。 “你们笑什么？” 朱高炽还很不服气地问道。 朱高煦只好说道：“老大，你这个减肥，说了好多次，有哪次减成功？我觉得年底再来，需要买四张票，也不对，火车没有四个位置一起的，你得坐在货舱。” “哈哈……” 听着老二的话，老三朱高燧实在没忍住，哈哈地大笑，笑声不断。 朱高炽脸都黑了，这两个家伙，有这样损自己大哥的吗？ 不就是胖了点。 胖了亿点！ 其实也没什么。 “我一定可以减肥！” 朱高炽肯定道。 他们二人，笑得眼泪都掉了，不过也配合地点头道：“没错，可以减肥。” 看到他们这样大笑，就是不相信，朱高炽顿时没有脾气，毕竟自己真的说过好多次减肥。 再过了一会，火车.震动，冒出黑烟。 火车头拖着所有车厢，往北边去了。 终于出发，可以回去。 朱高煦往外面看去，看到身边的景物不断倒退，笑道：“这次上战场，我一定可以杀出功劳，到时候我不要依靠任何人，也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朱高燧撇了撇嘴道：“二哥，我真的不想打仗，要不你把我留在北平，自己去打，对外宣称我也去了，好吧？” “不行！” 朱高煦摇头道：“老大那么胖，去打仗会压坏马，不去也就算了，你一定要去，这还是殿下的命令，要不你现在下车回去找殿下，找皇爷爷说不去吧！” 朱高燧赶紧也摇头。 让他去找老朱，是肯定不敢，除非不想活了。 “行了！” 朱高炽说道：“去打仗，又不是去送死，有什么不想去的？等你们打出功劳，对我们娘亲也有好处。” 听到可以为徐妙云的好，他们想了想，认为也对。 有了功劳，如果发生什么，朱棣可以不管了，但可以帮徐妙云。 朱高燧努了努嘴，不再说什么，接受了如此现实。 第1173章 调查，进行到底 “终于走了。” 火车站外，朱炫听到火车启动的声音，随口说道。 坐火车回去的藩王，早就上车出发，那些乘船的藩王，此时也都去码头上船。 热热闹闹的这个年，便是如此落下帷幕，宫里很快又要恢复以前那样的安静，安静是很让人静心，但更多时候，还是热闹一点比较好。 朱炫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陛下很多时候，还是心软了。”季文靖回了一句道。 如果在这个时候，老朱心狠一点，绝对可以解决好多藩王，能为朱炫接下来的统治，省了不少麻烦，但是并没有这样做。 好像要把削藩这件事，故意交到朱炫的手中。 作为父亲，作为祖父，手心手背都是肉。 老朱不想对自己的儿孙下手，如果早二十年，说不定真的会处理几个藩王，杀鸡儆猴，但年纪大了，更容易重视情亲，这就心软了。 朱炫对于老朱的心软，没有太多想法，更不会埋怨什么，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来处理，也可以处理得很好。” 季文靖清楚朱炫的想法，笑道：“殿下这是巴不得他们未来会造反。” 只要敢反，那就有正当、合理的理由。 无论做什么，都没问题。 “你这神棍……” 朱炫只是笑了笑。 “殿下！” 这个时候，雷纲走过来。 之前的严冠怎么了，朱炫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也不会再理会，现在雷纲代替了以前的严冠，帮他对接锦衣卫那边的事情，还有火器的买卖。 雷纲不只是护卫了。 想到严冠也是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还会做出那种糊涂的事情，朱炫心里甚是可惜，但很快把这些想法放下，问道：“何事？” “郁大人，回来了。” 雷纲道。 郁新回来了。 番禺贸易区的事情，那么快就解决了，朱炫很是佩服，他们那么迅速的手段，道：“回宫！” 季文靖摇头道：“好好的一个贸易区，没想到会变成如此。” 朱炫说道：“我们想不到的事情，还多了去！” 说完了，他就回宫。 季文靖没有一起进宫，而是回学校那边，他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朱炫就不管他了。 回到文华阁。 朱炫看到奏章已经送来，但是没有马上看奏章，而是让人把郁新和纪纲传进来。 “拜见殿下，千岁千岁……” 他们二人跪下行礼。 不过话还没说完，朱炫高声道：“行了，起来吧！” “谢殿下！” 他们二人起来，站在朱炫面前。 朱炫看了一会他们，纪纲也还好，精神饱满，没什么问题，但见现在的郁新，精神不振，脸色苍白，黑眼圈还很严重。 再看了看，还瘦了一圈。 好像去的不是贸易区，而是什么很可怕的地方，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郁新，你怎么了？” 朱炫好奇地问：“你在番禺，都做了什么，把自己的身体也快掏空了。” 把身体掏空，郁新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很合理。 他差不多空了，不过不是掏，而是吐，和去的时候差不多，基本一路吐着回来，把胃里直接吐空，到了现在，什么都不剩。 “回殿下，臣就是晕船，一直吐，就这样了。”郁新说着，还痛苦得擦了擦眼泪。 每当想到晕船的时候，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甚至吐得胃都抽搐，那个感觉真的很痛苦，就算现在也很害怕。 可是没办法，晕船不是自己可以控制。 朱炫没想到还是晕船，摇头道：“你刚晕船回来，就应该上报，我不该传你进来，还是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郁新有点坚持，坚定道：“殿下，臣无妨，还是撑得住，这些事情，当然第一时间向殿下汇报。” 朱炫只好说道：“也行吧，你们具体说一说。” 他们把在贸易区的事情，完全地全部说出来。 具体怎么做，如何去查，怎么捉人等，还有岑璟已经逃出去，全部复述一遍。 其实要做的不是很多，主要还是刘生留下的那一份证据，省去他们很多麻烦，按照证据捉人，光明正大，又名正言顺。 “做得不错！” 朱炫问道：“伍永丰带回来了？” 纪纲说道：“人在锦衣卫诏狱，但还没有审问，也没有对他们用刑。” “你等会，让人带伍永丰进来见我。” 朱炫叹了口气道：“我对他们如此信任，但他们如此待我，其实我寻思，好像也没做错了什么，唉……” 郁新说道：“殿下当然没错，错的是他们，是人的贪婪！” “算了，不说他们。” 朱炫的目光，从郁新二人身上扫视而过，又道：“其他的贸易区，你们继续查，我已经安排好锦衣卫进去，也不怕打草惊蛇，只要蛇惊动了，才会暴露什么，下一个就是泉州。” 停顿了下，他又问：“郁大人，还行吧？” 主要是晕船，如果再去查，担心郁新的身体吃不消。 “臣还行。” “臣听船上的老舵手说，晕船可以克服，多坐几次船，可以逐渐习惯。” 郁新很肯定道。 他也很乐意查其他贸易区，毕竟第一个提出调查的人就是他，认为贸易区存在那么长时间，里面的蛀虫一定很多。 需要把那些蛀虫，一条条地捉出来。 才能保证，大明财政的稳定增长和发展。 “既然行，辛苦你了。” 朱炫又道。 “殿下，臣有一个提议。” 纪纲这时说道。 “说！” 朱炫对纪纲，已经不再反感。 通过这件事判断，这人也是有一定的能力，如果未来的纪纲，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再换一个锦衣卫培养，一脚把纪纲踢出去即可。 纪纲说道：“我们在番禺贸易区做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如果臣和郁大人再去泉州的贸易区，只怕还没靠近，就已经被发现，并且被防着，什么都做不到。” 这也是个问题，朱炫赞同地点头，又问：“你有什么想法？” 纪纲说道：“暗中查，我们不以官方的身份出现，换一个身份，什么身份都行，必须暗中查，再和锦衣卫联合。” 他相信这段时间的锦衣卫，肯定没少掌握其他贸易区的证据。 只要动手，一定能捉人。 第1174章 能不能给我留个后 打草惊蛇，确实把蛇惊了。 如果再以光明正大的身份去查，是很难再查其他贸易区，必须换一个身份，得暗中地查，让那些贸易区的人措手不及，制造出来的效果才能更好。 朱炫听了纪纲的话，微微点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暗中调查，也得注意分寸，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主要是纪纲这个人，在他印象之中，一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怕这家伙乱来，给大明朝廷带来不少的麻烦，得提醒一下，如果这人能用，那就一直用下去，如果不能就让蒋瓛想个办法处理了。 “臣，领命！” 纪纲马上高声说道。 其实有郁新跟在身边，纪纲也乱来不了什么，比如说在番禺的时候，还是比较安分守己，不会乱做其他事情。 “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炫又问。 郁新说道：“请问殿下，伍永丰、聂德祐等人，全部捉拿归案，他们的家也被抄了，那些家属、钱财货物，又如何处置？” 这个需要让朱炫定夺，特别是岑家。 岑花还是岑家的人，他们都不敢跨过朱炫，而做点什么，必要的顾忌还是要有的。 只不过，现在岑家的人，大部分还没能捉拿，早就跑出海了，只有小部分留在归顺州，被带了回来，其中岑瑞一脉的是例外。 朱炫想了想说道：“岑家只处置参与的人，你们严查审问清楚，那些无辜的，或者是孩童，交回去给岑瑞处置、教育，其他家的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另外，抄家所得的钱，全部入国库，货物就交给二十叔变现，也都进入国库。” 考虑到岑花的关系，朱炫最终还是给岑家宽容一些，不赶尽杀绝。 但是伍永丰等人，肯定没有那么好的下场，该杀的还是全部杀，没必要手软，他对他们寄予信任，他们却如此回报，也是该杀！ “是！” 郁新这就明白，可以如何做。 殿下果然，还是会对娘娘的家人心软。 “伍永丰还活着吧？” 朱炫问道。 纪纲点头道：“活着！我们也把他带回来了，不过岑璟还在番禺，岑家的人逃在外面的比较多，他在番禺还有用，只是带了部分岑家的人回来。” 审问之前，或者没有得到确切的命令，他们也是不敢对伍永丰做什么。 “带他来见我。” 朱炫点了点头，又道：“郁大人可以回去休息，接下来的贸易区，全靠你们调查，来人，送给郁大人绸缎二十匹，茶叶百斤，来自辽东的野山参五支，纪纲也是。” 他们那么卖力地干活，朱炫知道应该给他们一点奖励。 这就可以，让他们更卖力地干活。 “多谢殿下！” 郁新和纪纲同时跪下，表示感谢。 要说得到奖励，郁新这种身份的人，早就习惯了，但纪纲还是第一次，心想总算能得到殿下的赏识和认同，不禁心情大好。 “你们下去吧，记得带伍永丰进来。” 朱炫又道。 “是！” 他们齐声说完，就退了下去。 到外面的时候，纪纲憋了好久的笑容，总算出现在脸上。 “纪大人，恭喜了！” 郁新哈哈一笑道：“好好努力，等蒋大人退下去了，你就有可能接替蒋大人的位置。” 经过这段时间的合作，他对纪纲的感官不太一样，双方的关系，看起来也是挺好。 纪纲笑道：“我能有什么本领？也不过是，托了郁大人的福！对了，我年轻力壮，那些野山参对我没多少用，等会送去给郁大人。” 郁新点头道：“不用了，你留着即可！” 他不会收礼，其实也是不敢收礼，人参都不行，纪纲送的更不行。 得到了拒绝，纪纲不觉得有什么，那就不强求了，让人先送郁新回去休息，再把伍永丰找来，送进宫给朱炫见一面。 朱炫还没看多少份奏章，就看到侯显进来通传，伍永丰已经带到。 “让他进来。”朱炫道。 片刻后，伍永丰进来了。 刚来到朱炫面前，他直接跪下磕头，额头把地面的砖块，磕得砰砰地响，仿佛在告诉朱炫，他的认错有多么真诚，是真的知道错了。 朱炫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看着伍永丰，眼神冷漠。 伍永丰磕头了一会，感到一双锐利的眼神，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被吓得胆子都快破了，也不敢磕头，而是浑身颤抖地跪着。 他也知道，自己死定了。 但还是有个奢望，希望死得不那么痛苦，家人的下场可以好一些，能为自己留下一个后人，但这个也是很奢望，应该得不到同意。 他也不知道，现在可以怎么办。 “我把贸易区交给你们。” 朱炫终于开口了，淡淡地说下去，又道：“那是我对你们的信任，却没想过你们对我如此，让人心寒了。” “是草民该死！” 伍永丰继续磕头道。 朱炫来到伍永丰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往此人看去，问道：“我离开贸易区的时候，你好像还挺正常，离开了没几年，就变得如此，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伍永丰想了良久，这才回应道：“草民……草民的心里，其实是贪的，岑璟的也是如此，我们的贪念无穷无尽，特别是看到贸易区里的利益那么大的时候，想把一切据为己有。” 朱炫冷笑地问：“还包括贸易区，你们也想据为己有？” 伍永丰只好点头道：“是的！” 把贸易区控制在手中，形成铁桶一块，那么他们几个家族，就能世世代代地享受贸易区带来的好处，甚至还能把一切控制了，在地方当一个土皇帝。 这么一想，还是很美滋滋。 他们的胃口很大，想法很多，也超级的贪婪，什么都想贪。 “你们想的，也挺美。” 朱炫冷笑道：“你自问一下，是否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 “草民该死！” 伍永丰哭诉道：“草民对不起殿下的信任，草民不该那样做，但是……请求殿下，可以给草民留一个后人，这样可以吗？” 朱炫冷眼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觉得，可以吗？你们伍家全族，只怕都不干净，我认为这样还不够，侯显你等会去锦衣卫一趟，告诉纪纲把伍家的全族，所有人全部捉了带回来。” 闻言，伍永丰彻底绝望。 他们全族的人，确实不干净，都跟在他的身边，做过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第1175章 差不多结束了 伍永丰不敢求饶了，面如死灰，绝望得不能再绝望。 人生走到这一步，大概也就如此，再也无法回头。 “你们辜负了我的信任，我没必要放过你们。” 朱炫冷笑着，又道：“我离开之前，你们是否这么想，还是等我离开了，再这样考虑？是谁先动的念头？” 他还是挺想知道，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以前的岑璟，其实也还正常，不像可以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人心又是多变的，变化需要一个过程，最终变成现在这般，并不意外。 “是草民的念头。” “岑璟也是草民带动起来的。” “草民是在殿下离开之后，有了的想法，看到整个贸易区就在眼前，很难没有这种想法。” 伍永丰只好说道。 不过他说话的声音之中，显得很没有感情，给人一种，十分漠然的感觉，又似是彻底绝望，毕竟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的想法？” 朱炫说道：“你的胆子，都挺大的！只怕我还在的时候，你就开始谋划了，呵……” 他在冷笑。 不过是谁先这样做，是谁的念头，到了这个时候，不再重要，一切已成定局，把他们定罪就够了。 “带下去吧！” 朱炫不想再看到伍永丰，直接让锦衣卫把人拖下去。 随着郁新他们的回来，其实梅殷的奏章，也一起送来了，朱炫让这些奏章不经内阁，直接送到自己的桌面上，此时翻开看了看。 梅殷在奏章上面，详细地描写了贸易区里出现的问题，以及捉了多少贸易区的高层，这些高层都是跟着岑璟他们一起腐败的人。 最顶层那部分人腐败了，那么下面的绝对无法避免。 其中还有不少，是走关系进去的。 梅殷暂时管理贸易区，但在奏章上面还写，希望朱炫尽快安排合适的人负责，他也不敢管理太久，看到每天进账的钱，担心也信不过自己，压不住欲念。 只不过，他在书信之中，还列举了一系列，关于未来贸易区管理、改革的建议，再以在贸易区里的体验、感受，描述了各种做法。 主要是为了帮朱炫，避免贸易区在未来，还会发生差不多的问题。 可以有效地控制，下一个负责管理贸易区的人。 “姑丈用心良苦了。” 朱炫看完了奏章，叹了口气，不愧是老朱最喜欢的女婿，梅殷这个人确实很好，能得到老朱承认的人，人品一般不会差到哪里去。 “明天早朝，再说一说这件事！” 朱炫放下这份奏章，再去看其他的奏章。 一直等到晚上，该下班的时候，朱炫寻思片刻，道：“还是去花儿那里。” 一会过后。 朱炫出现在东宫，岑花居住的宫殿。 “殿下！” 岑花看到朱炫进来，有些惊喜。 之前因为岑璟的事情，她还悲伤了好久，现在好像还没从悲伤中走出去，人也消瘦许多，脸上都没多少肉了。 “过来看看你。” 朱炫笑道：“我是担心，你想太多了。” 岑花依偎在朱炫怀里，又微微摇头道：“臣妾不会的，臣妾已经不再想岑家的事情，以后和臣妾再无任何关系，更不会找殿下求情。” 她很懂事，坐在这个位置上，明白很多事情，都得避嫌，不能随便做。 就算是说话，也得小心谨慎，不能触犯禁忌。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朱炫低下头道：“岑家的部分人，已经被带进京，不过岑璟还在番禺，岑家很多人逃到海外，我让郑和去捉人了，到时候再一起带回来。” “殿下，不要说了。” 岑花摇头道：“臣妾……臣妾不想听。” 她不是不想听，而是不忍心听。 “是我错了。” 朱炫愧疚道。 岑花说道：“殿下没错，其实是岑家错了，殿下对他们那么信任，而他们……” 她幽幽地叹息，也说不下去了。 “好了，别说这些。” 朱炫轻轻地揉了揉她的俏脸，道：“脸上都没肉，担心得瘦了，侯显你去告诉御膳房，安排一下，做一些补身子的东西过来。” 侯显飞快地跑出去。 岑花脸上的表情，这才缓了缓，但是脸色依旧不是那么好看。 朱炫只好再安慰了几句话，今天晚上，在岑花身边陪着。 次日一早。 朱炫起来之后，首先去上早朝，把贸易区的事情提出来。 今年过年，发生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其一是勋贵和藩王，其二是贸易区的腐败问题。 士农工商，朝中大臣至今还是看不上商业，但又没有人否认商业的重要性，特别是户部的官员，他们在国库中的钱，大部分是商业活动收取的税。 无论是大明的官营商业，还是贸易区的商业行为，都促进了大明经济的发展。 “我也想不到，自己选的人、信任的人，最后背刺我一枪。” 朱炫叹道：“贸易区需要存在，这一点你们是知道的，如果取缔贸易区，你们的俸禄能不能发得起，都成问题，但贸易区如何治理，又显得尤为重要。” 夏原吉第一个上前说道：“回殿下，臣认为，贸易区应该严控，所有负责管理贸易区的人，必须轮换，不能长久留任，同时还要加强监察，每一个轮换的官员，在换前换后，必须接受全面的调查……” 他提出了好几个建议，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些建议。 郁新回来，贸易区的事情，随之传遍户部。 夏原吉提前想了那么多，就等着今天的朝会，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朱炫点头道：“夏爱卿说的也对，这件事，我交给你们户部，好好地商量，拿出一个完整的对策，同时帮我选出一些合适的官员，到番禺贸易任职。” “是！” 夏原吉朗声道。 其他户部的官员，也都如此回应。 他们猜测殿下的意思，好像有一种，要把贸易区交给户部管理的意思，想到了这一点，心情是激动的。 如果真的交给户部，将来的贸易区，他们自信一定可以管理好。 朱炫又道：“还有其他事情吗？有的话，都上奏，没有就退朝！” 其他的大臣，多多少少都有些别的事情，每次朝会，都有不少人上奏。 第1176章 仿造失败 郑和在苏伊士运河边上，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大不列颠那边有回应。 他们把岑家、伍家等，所有在大不列颠有庄园的人，全部捉了，再把那些家属送来给郑和，在郑和的面前赔罪。 还是他们大不列颠的国王亲自来赔罪，不知道多诚恳，当众收回对伍永丰他们所有的贵族地位，还送了一笔赔款给郑和带回去。 别说大不列颠，就是整个地中海沿岸的国家加起来，都不敢得罪大明。 除非他们自信，自己的战船可以坚硬得，挡得住大明的火炮。 什么日不落帝国，海上马车夫，在这个年代都不存在，大明才是日不落帝国，是全世界的灯塔，拥有至高无上，说一不二的地位。 大不列颠国王的态度，郑和感到很满意。 朱炫说过，只要他们配合，还是可以放过，不用对他们太严厉，郑和放过大不列颠，让人把那些犯人关在船上，到时候带回京师交给朱炫审问。 现在的岑璟，还留在番禺。 需要等他确认，岑家再无逃亡在外的人。 岑璟比较狡猾，一大早就想好了要润，为了保证一网打尽，把这批人带回去番禺，再让人审问一遍，好让岑璟确认具体情况。 殿下给的命令，就是一网打尽。 一个不漏，把外面的人，全部捉了。 他们都在贯彻、执行朱炫这个命令，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人。 “郑大人！” 送走了大不列颠的国王，阿德莱德说道：“人都捉了，你也准备回去了吧？” 郑和点头道：“准备回去了，我们殿下，正在等着岑家的人。” 阿德莱德笑道：“那么正好，我想跟随你们的船回去，如此可行吧？” 既然郑和准备回去，他又想去见一见朱炫，顺便谈谈火器的事情，那就搭一个顺风船，至于回来的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 他在番禺贸易区，有的是商船。 贸易的严查，只是查大明的人，没有查他们外国人，只要不偷税漏税，朱炫还不想查他们，还得全靠他们，为大明带来财富。 海外的银子，需要阿德莱德他们帮忙，才能源源不断地流入大明。 “当然没问题！” 郑和爽快地答应道：“我准备过两天回去，阿德莱德有意，可以回去准备好。” “好，郑大人就是爽快！” 阿德莱德哈哈一笑，能跟郑和回去，自然是好的。 他们在苏伊士运河边上，又逗留了两天。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郑和下令船队出发，把犯人押送带回大明。 整个事件，到了这时候，差不多可以落下帷幕。 —— 倭国，皇室。 “天皇，做不出来。” 一个倭国的工匠，看着一休宗纯从大明带回来的火器，不断地摇头道：“大明的火器，实在太好了，根本不是我们可以制造，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全想不到大明的东西，为何可以做到无论哪一个，大小、长短等都是完全一样的。” 这些就是标准化生产，还有车床等东西。 倭国连电都没有，根本没有能力仿造大明的火器。 就算他们照着外形来抄，但也做不到如此精密，更抄不到内部结构。 倭国的工匠，束手无策。 “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小松天皇心急地问。 倭国崛起的希望，寄托在火器上面，如今你跟我说，这些火器无法仿造，他怎么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当场就是懵了。 不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 工匠又摇头道：“我们和大明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大明的技术，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仿造不了。” 他们连原理都不懂，想要仿制，无从下手。 后小松天皇只好让这个工匠下去，再往一休宗纯看去，此时的一休宗纯，脸色是阴沉的，有一种好像被大明骗了的感觉。 “怪不得，朱允炫愿意把火器卖给我们。”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无法仿造，火器用的绝对是大明最先进的技术，我们确实没有仿造的条件。” “那个朱允炫，手段是真的多！” 一休宗纯很不甘心地说道。 被骗到这个地步，仿造火器的美好幻想完全破灭，永远只能是幻想，他的心里不知道多难受。 想象是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唉！” “我早该想到如此才对，如果有那么容易仿制，大明怎么可能卖给我们？” 后小松天皇说道。 只要是正常一点的人，都不可能卖，何况还是朱炫这种诡计多端，又特别狡猾的人，必须把火器藏着掖着。 一休宗纯问道：“那么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后小松天皇放弃了仿造，想了想说道：“那就继续我之前说的，完全依附大明，以后想要火器，只好花钱找大明买。” 体会过火器的好处，是绝对忘不掉火器。 一休宗纯无奈点头，好像真的只能如此，又道：“那足利幕府！” 后小松天皇狠声道：“可以清算足利幕府，既然大明愿意卖我们火器，就代表不会管足利幕府的事情，可惜的是足利义满死得比较早，我还有一口恶气没办法完全发泄。” 足利家，没必要再存在了。 —— 朱高煦回了北平，回到熟悉的地方，感觉不知道多好，同时又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被白莲教折磨，到了如今，一切都恢复正常，还可以去领兵打仗。 “恢复正常，那就好！” 朱高燧感叹道。 正常了，就代表不会再有其他事情。 “老二，你打算，什么时候拜访铁将军？” 朱高炽问道。 朱高煦想到带兵打仗，可以杀到战场上，兴奋地说道：“当然是越快越好，我现在就很迫不及待，想要带兵打出去。” 朱高燧无奈道：“那二哥你先去，我在家里好好享受一段时间，再去找你。” 朱高煦马上反对道：“不可能，你要是待在家里，就不可能上战场，必须跟我来。”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又问：“老大，我们去拜见铁将军，需要准备点什么，才不会有失礼数？” 他寻思着，要不要给铁铉送点礼物，好让铁铉多多关照自己，多给一些兵。 但是送礼，貌似又不太对。 第1177章 那就从小兵开始做起 如果给铁铉送礼，朱高煦又担心，这样可能是贿赂。 大明查贪腐，查得还是超级严。 但是，他又很想表现得好一点，让铁铉对自己更满意，到时候给的兵更多，也可以更配合地打出去，驰骋草原。 去打仗，是朱高煦目前，最大的一个梦想。 别的他都不喜欢，只喜欢打仗，作为男人，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死在杀敌的时候。 “你不要乱来！” 朱高炽看到朱高煦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马上提醒道：“你自己想倒霉，那就算了，千万不要连累铁将军，他这个人挺好的，需要送什么礼？直接去就行了。” 如果送礼了，让别人看到。 到时候传到那些御史耳朵里，就会在朝堂上弹劾。 又要闹出什么，很特殊的事情。 其实没必要搞得这样麻烦，正常一点，直接去即可。 朱高煦挠了挠头道：“我这不是想，让铁将军对我好一点，既然老大说不用，我听你的就不用了。” “你的年纪不小了，儿子都有了，以后懂事一点。” 朱高炽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两个弟弟，一直都不怎么让自己省心，什么时候他们可以懂事，那么他才能松一口气。 作为大哥，他的压力还是很大。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 朱高煦只觉得很啰嗦，又道：“我明天直接去见铁将军，老三必须跟着来，如果你敢不来，我就敢让人告诉殿下，你自己回去见皇爷爷吧！” 朱高燧不想回去见老朱，微微咬牙道：“去就去！” 要知道老朱一个眼神，都能把他吓得腿软，老朱家的血脉压制，还是很强的。 见状，朱高炽放心了。 “行了，回来好好休息，你们以后可是要打仗的，成熟稳重一些准没错。” “在战场上，必须多听铁将军的意见，他才是专业打仗，你们半桶水不满的水平，其实什么都不懂，又没经历过什么战场。” “一定不要乱来，必须服从命令。” 朱高炽又叮嘱道。 朱高煦这就不满了，反问道：“老大，你说谁半桶水不满？以前我陪爹出去打仗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享受，告诉你，我朱高煦，也是个身经百战的人。” 朱高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看到自家大哥这个表情，朱高煦就知道，肯定还是不承认自己，正要再说什么，但朱高炽已经回去，朱高燧只好拖着他回去。 朱高煦心里在想，我一定要证明给你们看，我有多厉害。 我绝对可以是一个，叱咤战场的大将。 第二天一早。 朱高煦迫不及待地出发，拖上朱高燧，直接就到北边去，走了好久，终于来到密云卫的军营。 朱高燧满脸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被朱高煦拖着到这里，在军营外面，和卫所的守卫说了两句，就有人赶紧跑回去通传。 再等片刻，只见铁铉出来了。 “两位殿下！” 铁铉微微拱手。 “铁将军不用这样。” 朱高煦连忙说道：“我们是奉了殿下的命令，前来找你的。” 铁铉早就收到相关的电报，闻言便说道：“两位殿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军营里请。” “好！” 朱高煦期待道。 走进了军营，看到在这里整齐排列的士兵，很快将会是自己的，可以杀出去、杀伪明，把朱允炆带回去立功，只要想到这些，他对自己的未来满是期盼。 他最想要的，也是这些。 只有朱高燧满脸没所谓，还很想回北平，打打杀杀能有什么好？还不如回北平睡大觉。 睡觉多舒服，在这里打仗，就是个折磨。 他们一起，到了铁铉的主帐坐下。 “请问铁将军，什么时候把兵给我？” “还有，何时才能出战？” “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朱高煦马上又道。 他迫不及待地想杀出去，好好地大杀四方。 铁铉摆了摆手道：“两位不用急，殿下给了命令，兵我是一定会给你们，但殿下也命令我，全面负责这件事，我不仅要对士兵负责，还要对你们负责。” “这是应该的！” 朱高煦听到可以给兵，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铁铉又道：“给你们兵之前，我要先教会你们怎么当一个兵。” 朱高煦一听，不以为然道：“当兵，还能怎么当？何况我要当的也不是兵，而是将军，当兵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从一开始，就不把自己当一个小兵。 铁铉笑了笑，又道：“殿下命令我全权负责，那么我就有权安排两位殿下，其实当兵没有你们想的那样简单，需要做的很多，如果连兵都当不好，怎么当将军？”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朱高煦沉思良久，但朱高燧还是没所谓，只想等铁铉的安排，有安排最好，没有安排那么就在军营摸鱼，大概就是这样了。 “铁将军准备怎么安排我们？” 朱高煦心想，在铁铉这里，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难道这就是，没有送礼的后果？ 他不由得，想多了一些，同时还有点小紧张。 “安排你们当兵！” 铁铉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个小兵，到我军营里面，和其他士兵一起吃饭、训练、睡觉，你们不再是皇孙，只是个普通的士兵。” 其实也是考虑到，朱高煦兄弟二人没怎么上过战场。 之前在河套地区，是出去策马奔腾了一会，其实还是欺负弱小，算不了什么，也算不上经验。 铁铉清楚他们兄弟的性格，一个容易冲动，一个什么都不想管，又是皇孙的身份，容易高高在上，有皇孙光环加持，很容易目中无人，不把兵当一回事。 一个不懂得爱惜自己士兵的将军，永远不是好将军。 他们想要打出去？ 可以！ 想要当将军？ 也可以！ 但是，必须接受铁铉的敲打和磨砺，铁铉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如愿得到想要的东西，必须得付出点什么，经过真正的训练，才能当将军。 否则，铁铉还不敢，把密云卫的兵交给他们带领。 “什么？” 朱高煦猛地跳起来。 朱高燧也傻了眼，怎么可能是来当一个小兵，这样很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以皇孙的身份，来军营当将军才对。 第1178章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铁将军，你想要什么好处，尽管提出来，我都可以给你。” 朱高煦还是觉得，一定是自己没有送礼，让铁铉心里有些不满，就应该带着礼物来的，都是大哥害人，不懂就不要乱说。 早知道，他就不要听朱高炽胡说八道！ 现在都要得罪铁铉了！ 怎么办？ “铁将军，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 朱高燧也是这么认为。 他来军营，本想可以当个将军，苦是苦了点，但至少还可以享受，将军身边，也有一堆士兵伺候，这样其实也不太难受。 但是，小兵就不一样。 一个小兵的待遇，和将军相比，天差地别，还需要去训练，这样就得吃苦了。 他只想享受，不想吃苦，完全没办法接受当小兵。 朱高煦的无法接受，是当不上将军不够威风，也无法带兵，朱高燧的无法接受，单纯是不能享受，反对的理由又是完全不一样。 铁铉就知道，他们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目光淡淡从他们身上扫视而过，又道：“我不需要好处，也没有要求，殿下的命令提到过，你们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对吧？” 他们唯有点头，朱炫确实如此说过。 但是，他们不想当小兵。 当一个小兵，这怎么能成？根本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如果你们愿意服从我的命令，那就留下当小兵，如果不愿意服从，现在可以离开了，我不会阻拦，选择权就在你们手中。” 铁铉又道。 选择权，确实在他们手中。 是去是留，随便他们选择。 只要想留下来，必须听铁铉的话，否则就需要回家。 “不是，铁将军，你不能这样。” “我们是皇孙，怎么可能当一个小兵？至少也得将军起步。” “殿下是让我们来打仗，不是来当小兵，要不我们再聊一聊？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朱高煦还想和铁铉谈判，必须把将军一职拿到手，不能当一个普通的小兵，这样完全不可行。 朱高燧附和道：“铁将军，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铁铉笑了，道：“我没想错，正因为你们是皇孙，才要从小兵做起，殿下的命令中还说，如果你们不愿意服从，那么可以回京，等陛下安排。” “我……” 朱高煦早该想到，有些事情其实没那么容易能好起来。 他们燕藩的兵权，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拿到手。 他还以为朱炫故意让铁铉卡自己，越想越感到可恶，差点没忍住转身回去，不再留在这里，可是回去之后就要再进京见老朱。 很难选择啊！ “二哥，怎么办？” 朱高燧现在犹豫不定，又拿不定主意。 既不想当一个小兵吃苦，又不想回去见老朱，不过对比之下，前者好像要比后者更好一些。 朱高煦现在也是纠结得不行，怎么也想不到，来到铁铉这里，还有其他麻烦，被铁铉卡住了。 “两位还是好好考虑吧！” 铁铉起来说道：“我出去走走，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 “等等！” 朱高煦连忙说道：“我……我还是留下！” 要说让他回去见朱元璋，他肯定不敢，倒不如留下来，小兵就小兵，训练就训练，但是小兵绝对没有当将军那样威武。 “我……二哥，我……也留下吧！” 朱高燧不得不低头。 只是未来的享受，就要全部没了，当一个小兵，只能够没日没夜地训练，他觉得自己小胳膊小腿，可能坚持不下来。 皇太孙殿下，还是坑人啊！ 其实和朱炫没关系，主要是铁铉想这样做。 这两个皇孙的棱角太锋利了，身份也太特殊，必须把他们的棱角磨平，再把那些性格改掉，至少也要成熟稳重一点，才能真正地带领一军。 铁铉还不想大明的士兵，被他们带出去送死。 作为将军，必须得对自己的兵负责，这才是一个及格的将军。 “既然两位同意了，那就留下来！” 铁铉微微一笑，又道：“你们跟我来，我会安排好一切。” 他们垂头丧气，只好跟在铁铉身后。 过了没多久，他们换了一身衣服，加入到普通的士兵当中，铁铉没有公布他们的身份，只说是临时调来的新兵。 那些老兵看到新兵，其实没什么，也没有人能认出他们。 军营里面，经常有新兵来，他们早就习惯了，见惯不怪。 朱高煦兄弟二人便是如此，加入普通士兵里面一起训练，铁铉还把他们的训练程度直接拉满，连反对都没机会提起。 一旦提了，就有老兵过来，督促他们训练。 刚来就想当将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须从小兵做起，不当过小兵的将军，不是及格的将军。 —— 和林。 韩钧得到来自余矮子的消息，笑道：“足利幕府，终于同意和我们合作，可以一起作乱，不过倭国这枚棋子，随便用一用就能放弃。” 对于倭国，他们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觉得那些小矮子，也是野心很大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只配给他们利用，用完了就可以丢，大概也就如此。 姚广孝说道：“足利幕府不合作，大明就有可能联合倭国皇室，把幕府灭了，对吧？” “没错！” 韩钧笑了笑道：“大师果然料事如神，余矮子送回来的消息上说，一休宗纯到了大明，买了很多大明的火器回去倭国，大明还敢卖火器给倭国？” 姚广孝眯了眯双眼道：“就算把火器卖出去，倭国也没能力仿造，明王忘了我们在脱木河的安排吗？” 确实如此！ 他们在脱木河工厂仿造的那些火器，至今还是取不到多大的进度。 曾经那些老式的火器，是改良了不少，但也只是改良，威力比起朱炫那些，差距还是很远、很大，双方对上，依旧是降维打击。 “大师说得对。” 韩钧点头附和，又说道：“我已经把锦衣卫的注意力分散了，应该做的安排，也全部安排到位，大师认为下一步可以怎么做？” 姚广孝叹了口气道：“其实明王你们，很快就要有大问题了。” 第1179章 朱允炆的迷茫 “大师，为何这么说？” 韩钧不是很理解地问。 有时候姚广孝说的，还是可以很准，有一种料事如神的感觉，既然说要有大问题，那么就有可能，真的要出问题了。 姚广孝说道：“我得到确切的消息，朱允炫准备让朱高煦兄弟，带兵攻打你们的大明，别看朱高煦二人不怎么靠谱，但只要给他们火器，他们可以做到一切。” 闻言，韩钧眉头紧锁。 其实这件事，他也曾听过一些，只是又不确定，是否真的如此。 “火器的威力很强，哪怕不懂兵的人，只要他们能有火器，其实也不需要太多战略，也不用怎么打，直接用火器轰炸就够了。” 姚广孝又道：“明王的大明，可以抵挡多少次火器的轰击？” 那必然是，一次都挡不住！ 自知之明，韩钧还是有的，问道：“燕王那边，他什么都不做吗？” 他口中的燕王，其实还是朱棣。 他们并不承认，朱高炽那个燕王。 只认朱棣！ “燕王殿下做不了什么，如今沦为庶人！” 姚广孝解释道：“为了避免暴露什么，我早已告诉燕王，很多事情能不插手，最好不要插手，比如说现在，只做一个旁观者，不会阻止什么。” 其实也是，没办法阻止。 那三个儿子，现在已经逐渐地，脱离朱棣可以控制的范围，早就不是朱棣可以说了算。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考虑，同时再也不敢叛逆朝廷。 韩钧听了，感到挺难搞的。 万一真的要打进来，他们这个大明，毫无反抗的能力，最终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大师认为，如何是好？” 韩钧问道。 姚广孝说道：“很简单，按照我们现在的计划进行即可，把动乱提前、尽快发起，继续分散大明的注意力，让朱炫他们没能力再理会我们，差不多可以了。” “好！” 韩钧好像明白，可以怎么做。 面对大明的压力，确实很大，但他们又不是，什么都做不到。 只要想反抗，还是能抗争一下，但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个伪明很快就要成为朱炫练兵的场所。 朱炫不会立马把他们灭了，而是一边练兵，一边对付他们。 伪明的存在，对朱炫而言，就是天然的练兵场所。 打出去练兵，还可以很名正言顺，消灭逆贼。 韩钧马上去传递命令，让人在准备好的各处地方，掀起动乱，其中还包括倭国，让足利幕府的人，先压下皇室，只要足利家在岛上成功了，还会重启曾经的倭寇。 要让大明，得不到安宁！ 和林，皇宫。 朱允炆继续在这里当傀儡皇帝，最近没什么大问题，要说处理政务，又完全不需要自己处理，每天不是吃喝，就是玩美人。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多舒服。 但是，朱允炆舒服之余，又感到迷茫。 他心里不断在想，这样的日子还要进行多久？真的可以一直享受下去吗？ “如果一直能够享受，一辈子如此，其实也不错。” 朱允炆对享受很憧憬，但又有点担心，心想：“到了这个时候，大明差不多要来平乱，把我这个乱臣贼子给灭了。” 如果大明，来打伪明。 伪明挡得住吗？ 答案毫无疑问，是挡不住的。 朱允炆知道朱炫的火器，威力有多恐怖，自言自语道：“皇爷爷，你为何如此偏心？还有朱允炫，要不是你，我还不至于如此，你们……都是你们的错，我会变得如此，是被你们害的！” 他的面目，变得狰狞。 认为会变成这样，是被他们逼的。 本来的他，一定能当皇太孙，现在大概就是大明皇帝，全部是那个野种的错。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想放过我。” 朱允炆无奈、苦笑。 未来怎么样，他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现在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活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 郑和很快，带领岑家的人，回到番禺。 梅殷还留在番禺，岑璟就在他的手中。 此时看到郑和回来，梅殷首先把岑璟带出来，过了没多久，郑和走进了番禺府衙。 “拜见梅驸马！” 郑和客气道。 至于跟随回来的阿德莱德，暂时没有进城的资格，只能留在贸易区，去找他的商铺，他也有不少人在番禺，开了好几个商铺。 既然和大明的交易，已经扩大来做了，那么在番禺有几个商铺，再正常不过，便于各种交易的持续进行。 “郑公公客气了。” 梅殷知道郑和这个人，地位很特殊，对大明的功劳也不小，他都不敢把郑和当作单纯的太监。 如果郑和不是太监，现在的成就，肯定更高。 单凭开拓海外这一份功劳，足够让其得到爵禄了。 “可惜，他是太监。” 梅殷心里在想，很快又说道：“郑公公把岑家的人都带回来，岑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还有没有，藏着其他秘密？” 此时的岑璟，跪在地上，看向自己的家人，面如死灰。 走到了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自取灭亡。 “我……” “梅驸马，郑公公。” “你们能不能帮我，在殿下面前求情？” “只要你们可以帮我求情，等我出来之后，一定有重酬。” 岑璟到了现在还想求饶，还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闻言，郑和和梅殷都笑了。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贿赂我们求饶？” 梅殷饶有兴趣道：“你认为，现在还有什么条件，可以贿赂我们？” 现在的岑家，什么条件都没了。 就连岑瑞，也只能种地。 家里的财物，全部被没收，偌大一个岑家，大厦倾覆，一无所有。 “不一定！” 郑和突然说道：“岑璟既然会这么说，可能还藏着有我们无法知道的退路，只要我们帮忙求情，免去死罪了，等他出来了，该享受的，还是可以享受，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岑璟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有，郑公公想太多了，没有这回事，我……我是真的求饶。” 他现在的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好像都在说明，没那么简单。 这家伙为自己准备的后路，还是很多的，也许是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会有今天，那就尽量多准备一些退路，真的不想一无所有。 第1180章 还有退路 “真的只是求饶？” 梅殷完全不相信，岑璟现在的话。 狡兔三窟，人比兔子狡猾多了，肯定不止三窟，特别是像岑璟这样狡猾的人，无论做了什么，都有可能，必然还有其他退路。 只要能免了死罪，或者不需要坐牢等，最后的退路，还能让他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真的，我……我也没有梅驸马你们想的那样复杂。”岑璟连忙自我解释。 不能让他们，继续质疑、怀疑下去，这样对自己很不利。 “真的吗？” 郑和不是很相信，随即便笑了，又道：“就算你还有退路，但也再无机会，别说我们帮你，就算娘娘帮你，也是死定了，殿下不可能让你活下去，哪怕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其实算不了什么。 应该杀的，还是得杀。 之前的胡惟庸案，大明就没少杀皇亲国戚，一个岑璟，不值一提，郑和又说道：“不过你不肯说，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再开口，来人，带下去审问一遍。” 他的人，是没有锦衣卫专业。 但是，在审讯上面，各种手段也不差，保证可以让人心惊胆跳，什么都说出来。 梅殷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做什么。 岑璟这样的人，不给点颜色他看看，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果然，一听到郑和的话，岑璟连忙道：“郑公公，不要，我说……全部都说，我在吕宋还有其他安排，还请你不要对我用刑。” 他认怂得，也很快。 闻言，梅殷笑道：“早点坦白，不是很好？非要自讨苦吃，郑公公，你可以把他们带回去，吕宋那边我来安排，我们大明要人，吕宋王不敢不给。” “好啊！” 郑和确实想回去了，但说着又看了一眼岑璟，厉声喝道：“除了吕宋，还有没有别的？” 岑璟被这声音，吓得一跳，浑身颤抖不停。 在以前，他是皇亲国戚，还是贸易区的负责人，郑和在自己面前，必须低声下气，可是如今对自己大呼小叫，落差如此之大，他的心里难受不已。 难受也没办法，只好忍着，默默地承受。 “没……没了！” 岑璟连忙摇头道。 看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样子，郑和也相信没了，不再和他计较，让人把岑家的人，全部带到船上关押，梅殷继续管理现在的贸易区。 这里的一切，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第二天。 郑和把一切准备好了，即将起航回去。 “郑大人！” 这时，有两个西方人来了。 郑和认识他们，正是当年跟着朱炫回来的西方传教士，笑道：“神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杰里米微微笑了笑，又道：“郑大人准备回去了？” 郑和点头道：“该回去了，神父有什么事情吗？” “贞德一直说，想到大明的京城看看，我想请问郑大人，能不能捎上一程？我们来了大明那么多年，好像都没去过京城，也没怎么拜访过殿下。” 杰里米说道。 贞德就跟在他的身边，之前曾说过，想到金陵走一走，现在想要搭上郑和的顺风船到金陵，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被同意。 “捎一程，当然没问题。” 郑和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的应天府，其实有不少海外的人到来，朝廷还专门给他们划定了一个活动区域，只能在特定的区域走动。 一旦出了这个区域，那么别想回去了，先到锦衣卫走一趟。 除非可以查清楚没问题，否则真的不用回去。 大明对于海外的人，管理还是很严格，什么可以给他们做，什么不给，划分得清清楚楚，还划分得很严格。 “你到了大明，是不能随意进城走动。” “不过也不是什么难题，你暂时在我的船上等几天，我找殿下申请一个令牌，就可以随时进城。” “想回番禺也容易，我们有不少船往来，到时候我可以安排一下。” 郑和对于他们，还算很客气。 毕竟都是朱炫带回来的人，还是西方的传教士，他和特纳的关系也还好。 只不过，西方那边的教会，似乎有点乱。 “多谢郑大人！” 贞德心里窃喜道。 好像去一趟大明京师，是她祈求、渴望了很久的事情。 杰里米又道：“请问郑大人，我们的教会，现在如何了？我听一些西方来的商人说，教会现在好像很乱。” 郑和点头道：“确实乱，整个西方的平民，都在反教会。” 闻言，杰里米就显得很担心，但他在这里担心，其实做不了什么，又回不去，只能是白担心了。 他们简单地聊了聊，郑和就要乘船离开。 贞德把什么都收拾好，摆了摆手和杰里米告别，就登上了郑和的船，一起起航回去。 “贞德，你去京师，想做什么吗？” 郑和好奇地问。 无缘无故提出要去京师，好像带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贞德想了想道：“听说大明的京城，比番禺繁华十倍，就想去看看，我都来了大明那么多年，总不能一直留在番禺，也想看看大明的其他繁华。” 郑和笑了，道：“我还以为，你想去金陵传教。” 贞德摇头道：“传教是神父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其实我们在番禺，传教一点效果都没有，到了大明更不可能，我们已经不期望传教成功，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关于传教一事，他们已经懒得想这么多。 特纳不开口，他们就回不去。 那么干脆不想回去，留在大明其实挺好的，融入这里之后，认为大明还是很合适，突然要回去了，还舍不得教堂边上的一群街坊。 听习惯了，他们叫自己鬼佬、洋和尚，回去听不到，真的不适应。 “你们能这样想，其实不错了。” 郑和说道：“留在大明，也不是不行。” 贞德点头道：“是啊！” 大明对他们海外的人而言，真的很好，要不是这个时候，还完全没办法移民，大明也不放开让外国人进来住，否则一定有很多外来的人，愿意在大明生活。 想要得到大明的承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像杰里米这样，很早之前就得到大明承认，得到朱炫准许，否则普通人要住进来，这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第1181章 又怀孩子了 朱炫最近，又短暂的安静下来。 近段时间，岑家的事情比较严重，朱炫担心岑花会想太多，或者心情不太好，经常来陪着岑花，给她一点需要的安慰。 “殿下，你不用一直来陪我。” “如果让其他姐姐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我在争宠，这样对殿下也不好。” “我已经想开了，真的没事了。” 岑花还是很体贴，知道为朱炫考虑，也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一直这样来陪自己，确实很不合适。 朱炫笑道：“我知道，只是觉得有什么亏欠了你。” 岑花摇头道：“一点也不亏欠，反而是我们岑家，亏欠了殿下。” 要知道朱炫对岑家，一开始是很信任，岑璟如此大逆不道，辜负了朱炫的信任，为此岑花还纠结了很长时间。 “不亏欠。” 朱炫笑了笑道：“我们互不亏欠。” 停顿了下，他往外面看去，只见天色昏暗，已经是晚上了，又道：“我饿了，你应该也饿了，侯显让御膳房的人赶紧准备晚饭。” 侯显马上跑出去，让御膳房的人，把晚饭送上来。 只不过，吃饭的时候，岑花突然有一种作呕，想要吐的感觉，又吃了两口，真的忍不住，捂住嘴出去就要吐，这就把朱炫给吓坏了，以为吃错了什么，还吃坏了身体。 “来人，快传太医。” 朱炫心急道。 岑花摇头道：“殿下，臣妾没事，可能是今晚的饭菜太油腻，臣妾吃得不习惯。” 饭菜其实不算油腻，应该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使得朱炫很紧张，等了没多久，太医匆忙地走进来。 “快，给花儿检查。” 朱炫连忙说道。 那个太医不敢怠慢，赶紧给岑花把脉，再询问了两句话，笑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这是害喜的迹象，但不确定是不是，臣还需要再观察几天，明天再来为娘娘检查。” “啊？” 朱炫和岑花，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害喜，就是怀了孩子的意思。 岑花很意外地在想，自己怀上孩子了？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也来得太快了，让他们一下子未能反应过来，不由得欣喜万分。 “侯显，送太医离开。” 朱炫说着，等到屋内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开心得抱起岑花，抱在怀里。 “殿下，臣妾……臣妾真的怀上孩子了？” 岑花好像不太相信，看着朱炫便问。 她同样很渴望孩子，有了孩子，在宫中的地位可以不一样，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大喜事。 “是的，还记得沅君和妙锦，她们刚怀上孩子，也是要吐。” “秀英现在，还经常吃不得油腻的东西，需要吃一些酸的。” “来人，去告诉皇爷爷，再告诉沅君她们。” 朱炫开心地说道。 马上有宫女太监，得到这个命令，跑去传递这个消息，东宫的妃嫔怀上孩子，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过了没多久，沐沅君她们都来了。 “花儿妹妹，真的吗？” 沐沅君刚进来，便开心地问。 岑花把刚才的事情，详细地说了说，那么基本可以肯定，就是真的了。 为此，东宫还欢腾了一个晚上。 “秀英妹妹的孩子，差不多了吧？” 徐妙锦问道。 铁秀英红着脸说道：“算了算日子，是快了，肚子越来越大，我能感到孩子在踢我了。” 欧珠提醒道：“秀英姐姐一定要小心，以后不要随便外出，安排好足够的人照顾。” 目前他们的重点，还是在铁秀英的肚子上面。 即将出生的孩子，其实还是很脆弱。 朱炫在旁边听着她们在互相传授，关于如何保胎等的经验，作为一个大老爷们，还听得津津有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 第二天。 朱炫正常地去上朝，等到朝会结束了，云奇过来说，朱元璋让他过去一趟。 到了乾清宫，朱炫先行了一礼。 “又多了一个小重孙？” 朱元璋笑着问道。 把朱炫找过来，主要也是问这件事。 昨天得到这个消息，老朱开心得快要睡不着，他们老朱家的儿孙越多，对他而言就是越好，开枝散叶，说的便是如此。 朱炫点头道：“皇爷爷，是的！花儿怀了孩子。” “好！” 朱元璋大笑道：“你比你爹，好多了，哈哈……咱又有小重孙，可惜的是，咱要狠心一点，得分清主次，只能对文珪好，如果对其他小重孙也好，很容易让他们有了什么误会。” 到了皇家，很难做到一视同仁。 只能重点培养嫡孙，而忽略其他。 要不然，其他的儿孙，有可能和嫡长的争一争，容易造成皇家内部的不稳，这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你以后，也是啊！” 朱元璋叮嘱道：“我们很难一视同仁，但对文珪好的同时，还是要兼顾一下其他小重孙的感受，但又要从小告诉他们，未来的太子，只能是文珪。” “孙儿明白了！” 朱炫点头道。 其实要处理好这些关系，还是挺麻烦。 朱炫也知道，关系不好处理。 以后只能尽量地，对他们加强教育。 “好了，你去干活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开始赶人了，又道：“外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来处理，不用再管咱了。” “孙儿先退下了。” 朱炫作揖行礼，便退到外面。 回了文华阁，朱炫还来不及做什么，吏部尚书张紞就来了。 “拜见殿下。” 张紞跪下行礼。 朱炫让他起来，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张紞说道：“还是科举一事，所有准备参加科举的外族士人，如今已经来了金陵，在礼部的安排之下，暂时在京备考，继续分榜的事情，臣已经放出消息。” “外面有何反响？” 朱炫好奇地问。 张紞说道：“没有多大反响，毕竟外族的士人，不会占用大明士人的名额，只是偶尔有一些讨论，再无其他了。” 没有不好的影响，那样也还好。 大明官场的蛋糕，只有这么大。 如果没有人影响到整个大蛋糕的瓜分，而是另外准备一个小蛋糕，给外族士人分，其实不会有什么。 那种小蛋糕，他们大明士人还瞧不上。 全部给了外族人，他们都不觉得有问题。 第1182章 追求寡妇 “如此，最好！” 朱炫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些外族士人，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张紞说道：“暂无，除了几个高丽的人像是来凑数，其他士人来大明，其实都很认真地看书，勤勤恳恳，有不懂的，还专门到国子监请教。” 停顿了片刻，他又道：“这一份虚心，即使很多大明士人，也未必能拥有。” 除了几个凑数的人，其他的外族士人，还是真心想在大明当官，只要能进入大明官场，他们算是功成名就，能够亲自体会大明的繁华。 当大明的官，要比当其他任何地方的官都要好。 “也就是说，外族人进来当官，暂时没有别的问题？” 朱炫问道。 “暂时没有。” 张紞回应道。 朱炫放心了，又道：“这是我主持的第一个科举，一切正常就好，你们盯着下面的人，如果我们大明士人要闹，或者有什么问题，尽快上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别的问题。 维持着稳定，这样足够了。 “是！” 张紞连忙道。 说完了，他躬身一拜，再退下去，继续回去处理关于科举的事情。 殿下主持的第一个科举，其实有一种很特别的意义，既然是第一次，那么要求的是尽可能地完善、完整，不要出现任何错漏，这才对得起这份意义。 如果做错了什么，让朱炫感到不喜，那么他们这些官员的责任，随之大了！ 张紞还是分得清，这些问题的。 “科举，改革了很多，其实还是改不掉，必须完全依靠儒学这个问题。” 朱炫心里寻思着。 其实很想把选官制度，完整地更改一下，但这个步子跨得更大，基本上做不到，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除了科举制度，再无其他合适的选官制度了。 几百年后那些公务员制度，对大明而言，完全不适用。 朱炫只能这样空想了一会，再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到脑后，想了那么多，其实还是浪费时间。 发展了千年的科举，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很完善了。 之前老朱改掉的，只是儒学在其中的比重，把八股取士改了，不用再写八股文，加入了一些真正用来治国的策论，现在正在沿用下去。 不用再改，就怕改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后果，改出了大问题。 “暂时这样吧！” 朱炫心里嘀咕，时代的局限性摆在眼前。 制度的局限性，也是如此。 注定了，他不能更改太多。 各种的想法，暂时丢到一边，朱炫继续看其他奏章。 —— 丁家巷。 赵云胜又来了这里，看到那个寡妇，依旧在摆摊卖豆腐，前来吃豆腐的客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多，豆腐摊的前面，其实都是人。 “老板娘，生意不错啊！” 赵云胜刚走过来，便是大喝一声。 这里的那些男人基本都认识赵云胜，看到他来了，无不发出一声大笑，好像知道只要赵云胜一来，必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里面，赵云胜对寡妇，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死缠烂打地追。 只要把人追到手，就有信心得到他们白莲教的各种情报，那些男人看到赵云胜追得这样大胆，各种呼声还是不断的，都在为赵云胜喝彩加油。 他们也只是来占便宜，都不敢像赵云胜这样大胆。 其实这些人，只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只能过来看一看。 寡妇看到又是赵云胜来了，脸色首先阴沉下去，好像很不想看到此人，但是又不否认这段时间的赵云胜，对自己真的很好。 好几次有人要来闹事，都被赵云胜强势赶走。 尽管这样，寡妇对赵云胜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觉得这个家伙，越来越讨厌，来得越来越频繁，要影响到她在金陵的任务，偏偏又不能对赵云胜怎么样。 更加不敢杀人。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了一个人，带来的影响那是巨大的。 “给你买了点骨头。” “今晚熬点汤，补一补。” “我看你最近都瘦了，脸色也苍白，需要补一补血。” 赵云胜熟练地走过来，和回自己家一样，把骨头放下，再坐到一边。 为了把白莲教挖出来，打入他们内部，赵云胜这是“牺牲色相”，用美男计诱惑对方，心想自己真的不要太伟大，只要可以从寡妇身上，套出什么情报，那也是值得的。 “我都是为了大明！” 赵云胜心里很伟大地在想。 “多谢这位客官。” 寡妇无奈道：“不能让客官破费，你还是把骨头带回去吧，我也不用补。”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赵云胜的骨头，像剁猪骨头一样，全部剁碎，再丢到巷尾喂那头大黄狗，这个可恶的家伙，追求得那么明目张胆。 如果任务失败，一定是这人的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用，孩子也要。” 赵云胜很关心道：“你要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从来没试过对一个女人那么好，看到你和孩子都瘦了，我心疼啊！” “你心疼个屁！” 寡妇的心里在呐喊，但脸上还得保持几分笑容，摇头道：“我一个寡妇，克死了丈夫，本来就算是个不祥之人，客官不要乱想了。” 赵云胜完全无所谓道：“不怕，我命硬，算命先生说，我可以活一百岁，活太久了容易变成老王八，想找个人来克一下，让我少活几年。” 说完了，他还有点无耻地笑了。 寡妇觉得自己从来没遇到过，像赵云胜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彻底地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打败，要不是无法动手，她会先把赵云胜弄死，免得自己有什么意外。 “可恨啊！” 寡妇心里在想，自己倒是想给赵云胜，用物理的方式，减少几十年命。 只可惜，不能这样做。 “老板娘。” 赵云胜又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相信以我的真诚，一定可以打动你的，为了你，我连死都不怕，以后你会明白的。” 寡妇只是给赵云胜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一点也不想明白，只是想安安分分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只是想，让赵云胜，离自己远一点。 寡妇赔笑，只好给赵云胜，送了一碗豆花过去，骨头最后还是收下了。 第1183章 你一个太监，没东西可用 赵云胜一边吃豆花，一边看着寡妇丰腴的背影，暗地里却在偷笑。 愿意收下那块骨头，似乎在释放什么友好的信号，好像还是有机会，只要把对方征服，那么可以方便他做很多事情。 他来这里的征服，从一开始，就带有特殊的目的。 “找个时间，再给她做点什么才行。”赵云胜心里在想。 为了找出白莲教，以及摸清楚白莲教的意图，他这是在牺牲色相，什么都豁出去，不管不顾了。 豆花很快，便吃完了。 赵云胜舔了舔嘴唇，又道：“老板娘，我明天再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帮你带过来。” 寡妇轻哼道：“我最想的，就是看不到你，如果你不来，那么最好！” 对于这家伙的死缠烂打，寡妇很无奈，但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真的不敢做点什么，又拒绝不了赵云胜，只好把各种想法，暂时忍了。 “嘻嘻……我不可能不来。” 赵云胜很死皮赖脸地说道：“我不来，怎么追求你呢？很快你就明白，我对你是发自真心的喜欢。” 此言一出，其他来等豆腐的男人，无不发出一声大笑，很快又被肉麻得满身鸡皮疙瘩。 还有人在说，等到他们成亲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请他们喝喜酒。 寡妇听着这些放肆的话，还有赵云胜如此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不由得恼怒，满脸羞红，但越是这样脸红，越显得她娇艳欲滴，珠圆玉润。 好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看了忍不住要咬上一口。 “这个寡妇，是真的润啊！” 赵云胜心里不禁在想。 如果对方不是白莲教的人，他倒是没所谓，和寡妇发生点什么超越友谊的事情，但这个身份，让他只能利用和接近。 “好了！” 赵云胜看到寡妇如此羞恼，把自己男子汉的本色发挥出来，高声道：“大家给我个面子，买豆腐就买豆腐，不要乱来，也不要随便笑话了。” 他在丁家巷混了一段时间，在场不少男人都是认识他，听了他的话，依旧是大笑，有多少人能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 “老板娘，我走了！” 赵云胜说完，给寡妇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大步离开。 寡妇：“……” 真的希望，这个可恶的家伙，不要再回来，否则她就要忍不住把赵云胜给宰了。 这个家伙来了之后，自己的豆腐摊子，一直不得安宁。 走到丁家巷外面，赵云胜想了好久，便招了招手。 “大人！” 一个锦衣卫的人，从暗中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在赵云胜面前。 赵云胜叮嘱道：“你找个干净利索的兄弟，一定要干净，没有任何问题的，再找……一条比较凶的狗，注意这狗也要正常没有病，就算咬人了也不会有问题那种，明天到丁家巷附近，等我安排。” “是！” 那个锦衣卫的人，应声说道。 他也没有问，赵云胜找这些人为的是什么。 什么事情应该问，什么事情不应该，锦衣卫的人还是很懂。 寡妇把豆腐卖完了，直接收摊回去。 刚到家，只见钟绍元又来了，寡妇只好让那个不太聪明的孩子一边玩去，问道：“有什么事情？” 钟绍元说道：“也没事，你是我的相好，很多人都知道，我总不能一直不管你，偶尔也要来你这里走走，才能继续维持这个关系，不会被人怀疑。” 他做事很小心谨慎，一些小细节的事情，把捏得很好。 哪怕和寡妇的关系，他也是谨慎处理，既然设定是相好，必须经常往来，好让别人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 寡妇也知道需要谨慎，听了钟绍元的解释，也就不觉得什么，随手把东西放好，准备去做午饭，不再管钟绍元怎么样了。 “外面那个人，最近追求你，追得好像很紧啊！”钟绍元又说道。 “怎么，你还吃醋了？” 寡妇的话，说得很直接，还笑着说道：“你一个太监，还要吃醋？吃来也没用，反正你也没东西可以用。” 这样的话，她随口就能说出来。 也许是在市井混习惯了，又或者本来就是那样的人，说得很随便。 钟绍元是没东西可以用，但他也不生气，像他这样的人，还不至于因此生气，淡淡道：“我不是吃醋，而是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要乱做，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你以前回来，都是对外面那人，大叫大骂，喊打喊杀，但最近变化很大，也改变了很多，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喜欢任何人。” 刚听完此话，寡妇也愣在原地。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她不经意地发现，自己真的也改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恨不得杀人，现在回来了，好像没有杀人的想法。 也就面对赵云胜的时候，看到那个家伙那样无耻，心里在喊打喊杀，但发现杀意不再那么浓。 “不可能！” 寡妇把这些，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随即很肯定地摇头道：“绝无这个可能，你想太多了。” 钟绍元呵呵地笑了：“希望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我不想我们都暴露，更不想死，你要好好记住，我们就是对食的关系，要不……” 他停顿了下，又道：“既然你还是想杀他，就勾引他，又让我发现，我恼羞成怒之下，利用衡王府的权势对付他，把他弄死！” 这是一个，可以杀人的好方法。 不知道为何，寡妇听了心里一颤，但隐藏得极好，不会表现出来，摇头道：“不行！杀人，带来的后果很严重，现在朝廷严查勋贵，整治藩王，如果那人有什么朋友去敲了登闻鼓，我们都有可能暴露。” 钟绍元一直看着寡妇，不过从寡妇的表情上、眼神里，都看不出有什么，满意地笑了：“你可以这样想，我放心了，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注定了一辈子如此，你也不要想那么多。” 言毕，他从后门，推门离开。 直到钟绍元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外面，寡妇才吐了口气。 “真的……这样？” “我们这个身份的人，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和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寡妇心里在想。 必须把那些不正常的想法，狠狠地压下去。 第1184章 美男计 东宫。 岑花也怀了孩子，这可是件大喜事。 朱炫把沐沅君她们，全部传来东宫，让御膳房做了好多好吃的，就当作叙一叙，他们也好久没这样叙过了。 这几天里面，岑花已经把岑璟的事情，逐渐地遗忘了，丢到一边去，不再那样胡思乱想，有时候就算想再多，也是改变不了岑家的结局。 倒不如，干脆不想，把注意力放在孩子上面。 作为朱炫的妃子，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后宫，生儿育女好了。 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好。 “花儿姐姐，最近的感觉，怎么样了？” 铁秀英首先问道。 岑花说道：“最近就是比较喜欢吃酸的，其他的都不想吃，特别是比较油腻的东西。” 徐妙锦笑道：“这是正常的，再过段时间，花儿妹妹的感受还可以更深，等到像秀英妹妹这样，还会很辛苦，我们当娘亲的都是这样辛苦。” “娘亲，辛苦了！” 文墨很懂事地说了一句。 看到这个臭小子这样，她们都开心地笑了笑。 沐沅君敲了敲文珪的额头，道：“你看看弟弟，多懂事，你就知道到处玩。” 文珪捂住额头，可可爱爱地笑了。 其实也不是他要到处玩，而是老朱一直很宠，带着他到处去玩，当然学习还是少不了的，老朱很努力地，把自己当皇帝的知识教给文珪。 大明第二个皇帝，朱元璋已经培养出来，他还满怀期待地，想要培养第三个皇帝，儿孙满堂便是如此，越想越开心。 “好了，别责怪文珪了。” 朱炫说道：“花儿，以后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下去，有不懂的，就问秀英，问沅君，在宫里面，我们一定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多谢殿下！” 岑花感到很幸福。 可以跟在朱炫身边，自然是幸福的。 他们好久没一起叙过，今晚叙在一起，说了好多话，也喝了点酒，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朱炫也正要去坤宁宫，准备陪一陪沐沅君，不过雷纲在这时候回来了，给朱炫递上一份，来自赵云胜的情报。 “美男计？” 朱炫看完了情报的内容，不由得笑了。 那些事情，赵云胜当然不可能瞒着朱炫，毕竟有严冠这个先例在。 “赵大人为了打入白莲教内部，牺牲很大啊！” 雷纲也笑了笑。 不过那个寡妇，他暗中看过一眼，长得确实很润，不知道为何，居然有点羡慕赵云胜了，这样的好事，居然也被赵云胜遇上，心里羡慕得很。 “你去告诉赵云胜，如果他能混进去，功劳我都记住。” “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提出。” “只要我可以给的，全部能给他。” 朱炫说道。 闻言，雷纲更感到羡慕。 不过想到混入白莲教，肯定没那么容易，背后必然危险重重，其实也没必要羡慕，那是赵云胜拿命换回来的。 让他用命来换，还不一定敢换。 “是！” 雷纲说道。 接下来，朱炫没其他了。 挥一挥手，让雷纲可以下去休息。 “混入白莲教，好像还不错。” “除了赵云胜，能不能多安排几个人混进去呢？” 朱炫现在想的是无间道，既然白莲教可以把人，渗透到他们朝廷里面，那么他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想到了这些，他把刚走出东宫的雷纲，又叫了回来。 “殿下！” 雷纲毕恭毕敬地，又站在朱炫面前。 “你再告诉赵云胜一件事，如果有可能，看能不能多安排几个卧底混入白莲教，这是赵云胜给我的启发。” “我也不要求一定做到，尽量去做。” “能做到了，当然很好，做不到也没所谓。” “就这样吧！” 朱炫叮嘱说道。 “是！” 雷纲点了点头，随后又离开了。 关于卧底这件事，既然朱炫开口了，他们当然尽力去办。 有时候无间道，又是挺不错的手段，前提是可以混进去，如果混不进去，那也没办法，并且有一定的危险性。 送走了雷纲，朱炫回了坤宁宫。 “殿下！” 沐沅君贴心地过来，帮朱炫把外衣脱下，又道：“我看花儿妹妹，其实还对岑家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有了孩子，转移了她的视线，最近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朱炫说道：“岑家这件事，我不可能徇私，应该怎么做，必须得怎么做，要对得起天下百姓。” 沐沅君微微点头道：“我知道，我也懂！” 她也不是为岑家求情，只是担心岑花，道：“我担心花儿妹妹再这样下去，会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作为朱炫的后宫之主，沐沅君考虑的事情还是很多，不管怎么样，都得面面俱到。 只要后宫稳定，朱炫才没有后顾之忧。 这就是沐沅君的贴心了。 “你说的也对。” 朱炫伸了伸懒腰，道：“奈何我平时的事情比较多，可能没时间陪花儿，怎么开导花儿，其实还得靠你们了。” “还请殿下放心，交给我们就行了。” 沐沅君还是挺自信的。 朱炫笑道：“我能有沅君，这是我的荣幸。”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沅君，文珪还是要一个亲弟弟，我们再努力一下！” 沐沅君满脸绯红，觉得朱炫现在，越来越不正经。 不过在朱炫的推拉之下，他们今天晚上，还是进行了造人的行动。 —— 雷纲离开皇宫，到了赵云胜那个院子里。 现在严冠被剥夺了一切，人还不知道在何处，雷纲负责接过严冠的一切，除了是朱炫的护卫，还成了锦衣卫千户，作为朱炫身边可以信任的人，雷纲当然知道赵云胜这个院子。 平时和蒋瓛、赵云胜二人的接触，也成了雷纲的任务。 “赵大人！” 雷纲进门之后，首先说道：“殿下说，如果有可能，安插多一些人进入白莲教当卧底，尽力即可，做不到也没所谓，注意安全。” 赵云胜自言自语道：“安插一些人去当卧底？这个应该可以有，我再考虑考虑。” 但是，怎么接触白莲教，这个暂时无法确定。 就算混入白莲教，也要知道，白莲教什么时候招新，才有进去的机会。 混入去当卧底，貌似还不那么容易。 第1185章 好戏即将上演 “是否很难？” 雷纲坐下来，随口问道。 赵云胜耸了耸肩道：“确实很难，我要混进去，都得用美男计，如果其他人想混进去，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雷纲说道：“我给赵大人指点一个方向，去年的白莲教，被殿下清理了一批，差点连根都被挖起来，如今的白莲教肯定很缺人，应该也把核心，转移到了伪明。” 此话还没说完，赵云胜猛地站了起来。 白莲教绝对缺人，他们要再搞事情，必须再一次大量地吸纳信徒。 在大明内部，可能很难吸纳，但是在边境不一定，尤其是伪明的附近，混进去的机会多了去。 “可行，一定可行！” 赵云胜想到了这么多，肯定道：“多谢雷护卫的指点，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雷纲笑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具体怎么做，是赵大人你们安排，不过我羡慕赵大人，那个寡妇那么润。” 提起寡妇的事情，赵云胜咧嘴大笑。 “要不雷护卫也去试试？” 赵云胜哈哈道。 “不了，我是殿下身边的人，肯定很多人认识我，如果我去了，就是破坏赵大人的计划，祝赵大人顺利。”雷纲把话说完，便离开这个小院子。 赵云胜一下子，又找到了新的方向。 既然白莲教可以渗透他们，那么他们也可以渗透白莲教。 无间道这种事情，只要可以玩起来，得到的收获还是很大的。 赵云胜也想得到，这个意外的收获！ 第二天一早。 一个锦衣卫，牵了一条大狗过来。 这就是赵云胜想要的狗，看了看那大狗，问道：“你确定，它没病，就算咬人了也没问题？” 那个锦衣卫保证道：“大人放心吧！驯服它的时候，我没少被咬，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 说到这里，他拉起裤子，露出小腿上，被咬了的牙齿印。 赵云胜放心了些许，又道：“它听不听命令？” 那个锦衣卫又道：“保证听命令，就算让它冲入火海，它都不敢犹豫一下。” 既然听命令，又没有其他病，赵云胜放心许多了，道：“等会你跟我来，帮我做一件事，让它在适当的时候咬我。” “啊？” 那个锦衣卫有点懵逼。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放狗来咬赵云胜？ 听起来，就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赵云胜说道：“你按照命令做就好了，不应该问的事情，不要问那么多，对你很不好，暂时这样了，我先走了，你等会再来，具体怎么做，有人会告诉你。” “是！” 那个锦衣卫听了命令，马上应了一声。 他大概可以想到，赵云胜应该又有什么特殊的任务，需要用到他的狗子，那么就不问了，配合即可。 有时候有些任务，不知道还好。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赵云胜出门之后，很快到了丁家巷。 可以看到寡妇的豆腐摊子，又摆出来了，摊子的四周，依旧满是男人。 “赵哥又来了。” 这个时候，有人看到赵云胜，便高呼了一声。 赵云胜出现在这里，用的是假身份，不过还是姓赵，名字叫做赵胜，为的是小心谨慎，尽管他的名字，外面知道的人几乎没有，但谨慎一点准不会有错。 “你们好！” 赵云胜一边走过去，一边打招呼。 他在这里混了那么久，追求了寡妇那么久，这里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面对赵云胜的时候也是热情。 “又是他！” 寡妇看到赵云胜又来了，脸色这就阴沉下去。 肯定是不想看到赵云胜，特别是昨天还被钟绍元警告了一下，现在更不想看到赵云胜，但她又阻止不了赵云胜的到来。 “这个该死的家伙！” 寡妇心里嘀咕，不过在这时候，转过身，好像故意看不到赵云胜。 其实就是不想和赵云胜，有太多的接触。 但是，寡妇不想，那是寡妇的事情。 那些男人现在，已经开始叫寡妇做赵大嫂，连称呼都被他们改掉，让她恼怒得不行。 “老板娘，怎么看到我来了，你故意转过身？” 赵云胜来到寡妇身后，问道：“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是啊！” 寡妇很直接地说道：“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请你离开。” 赵云胜摇头道：“你这样，我会很伤心。” 寡妇轻哼道：“你伤心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我不会放弃的！” 赵云胜看到寡妇比昨天，更抗拒自己，应该是又发生过什么，但是他满不在乎，哈哈一笑，又道：“一碗豆花，我要很甜、很甜的！” 言毕，他就坐下来。 寡妇叹了口气，这个无耻的家伙，赶都赶不走，让她还能怎么办？ “我不想卖豆花给你，请你离开。” 寡妇微微咬牙，语气很坚定地说道：“你已经严重打扰了我的生活，再一次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的！” 赵云胜面对这样的拒绝，还是笑眯眯道：“老板娘，有些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我持之以恒，是真心喜欢你，说不定你很快就要被我打动。” 停顿了下，他继续坐在这里，道：“就算你不想卖豆花给我，但我也不会离开，我会一直在这里，守护着你，直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臭不要脸！” 寡妇听了赵云胜这些话，满脸通红。 但是她又发现，脸红是不对的，便骂了一句。 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真的快要被赵云胜的无耻，给彻底打败了，再这么纠缠下去，她很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其他那些人，听了赵云胜的话，无不起哄了。 “答应他，答应他……” 前来买豆腐的人，一起高声呼喊道。 他们恨不得可以看到，寡妇当场嫁给赵云胜。 说来也奇怪，他们其实还算情敌，是竞争关系，但又谁也不觉得赵云胜有什么问题，也许早就被赵云胜，那该死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你们不要乱说！” 寡妇心急地说道。 赵云胜看到她心急的样子，只是微微地笑了，心想这个女人，还真的能演啊！ 不过，好戏很快来了。 就在下一刻，一阵怒吼的吠叫声，突然从丁家巷的后端传来。 第1186章 要失控了 吼…… 一声犬吠，惊到了在这里买豆腐的人。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头看起来发疯了的大狗，正在往这边冲过来，张牙舞爪，不知道多凶狠，浑身上下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不过，大狗看到这里那么多人，暂时停顿了下，在它的喉咙里，发出很暴躁的声音。 那个凶狠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人，但它看到人多，一点也不怕，好像在寻找一个好欺负的人，等会扑上去就咬。 在场的人看到一头那么大的狗走过来，也是愣了一下，对这东西感到有点恐惧，心里发毛。 “这条死狗，有点凶啊！” “等会被它咬一口，岂不是要被撕下一块肉？” 赵云胜心里嘀咕，感到了淡淡的威胁。 “回来，给我回来！” 这个时候，那个锦衣卫在后面追着过来，跑得气喘吁吁。 但是，锦衣卫的话，仿佛是给大狗的命令，大狗听了不仅不回去，反而更暴躁，眼神更凶，往人群扑过去，这么高大的一条狗，看上去很可怕，也挺恐怖。 吼…… 大狗再发出一声怒吼，就要闯入人群，见人就咬。 “快走！” 那些要买豆腐、吃豆腐的人，看到大狗已经冲过来，无不发出一声惊呼，再然后匆忙地往丁家巷的另外一端跑路。 豆腐摊子附近，很快乱哄哄的，摊子桌椅都被撞倒。 “死狗，给我滚过来！” 追来的锦衣卫，继续给大狗发号施令。 不过外面的人听来，就是他已经很努力地要控制这条狗，但是狗已经发疯，根本控制不住，往人群扑过去。 买豆腐的寡妇看到这一幕，直接就是愣住了，这头无缘无故出现的狗，直接把这里打乱，也让她不知道怎么办，那些到处乱走的人，还把她的摊子都撞倒了。 那头大狗好像追不到其他人，一眼就盯上了寡妇。 随即，它又是一声怒吼，用力地跳起来，凶狠地往寡妇扑过去，露出尖锐的獠牙，看上去恐怖得不行，张开的大口，仿佛能一口把寡妇给吞下去。 “啊？” 寡妇惊呼，在本能的求生欲望之下，正要展露自己的能力，把这头狗收拾了的时候。 “滚开！” 一声怒喝，在旁边出现。 寡妇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身影正是赵云胜，这个时候的赵云胜，好像天神下凡般伟大，拿起一个板凳，当头迎着大狗砸下去。 砰！ 板凳破碎，四分五裂，大狗被砸得后退了几步。 但是这样一砸，大狗就有一种，似乎失控的感觉。 它的喉咙里面，又发出一声暴躁的怒吼，再往赵云胜扑过去。 那个锦衣卫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大叫糟糕，打了这狗，真的要失控了，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大狗已经凶狠地扑在赵云胜面前。 “他娘的，给老子去死！” 赵云胜伸手抓住大狗的脖子。 可是大狗的力气，恐怖异常，这一扑之下，赵云胜站不稳被大狗撞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尽管大狗的脖子受控，但力气还是那么大，依旧凶狠，露出来的獠牙，似乎还要一口咬断赵云胜的脖子，往脖子的位置扑过去。 寡妇见此一幕，直接愣住了。 来吃豆腐的人那么多，只有赵云胜一人，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不走，还能把危险，挡在自己之前，一时间让寡妇神情恍惚，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可恶的家伙，好像是认真的，真心想对自己好。 在这瞬间，寡妇芳心大乱。 “你先走，快回去！” 赵云胜还在和大狗僵持，咬着牙，用尽自己的力气，大吼道：“等我把它弄死，我们今晚吃狗肉，快回去……躲着！” “啊？” 寡妇又是一声惊呼，进而浑身颤抖了一下。 她肯定是想救赵云胜，但醒悟又不能暴露自身，只好拿起另外一个板凳，同样用力地砸在大狗的脑袋上。 这一打，大狗不仅没后退。 还更疯狂，更加要失控了。 它继续怒吼，张开口，一阵腥风吹来。 再然后，大狗更用力地压下去，快要咬到赵云胜的脖子。 “这头死狗，力气怎么这样大？” “你他娘的，快咬死我了，不是最服从命令的吗？” 赵云胜不知道，这头大狗已经要失控了。 看到那獠牙，距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赵云胜的力气似乎还没有大狗的强大，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这他娘的和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起来，快起来！” 那个锦衣卫看到这里，也是大惊，赶紧拖着大狗的绳子。 他知道，肯定失控了。 再不把狗拖开，赵云胜可能就别想活了。 但是，狗很疯狂，双眼通红，一定要咬赵云胜一口，继续把獠牙压下。 赵云胜情急之下，把自己的手臂，往大狗的嘴里一塞，以保护自己的脖子。 大狗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去。 嘶…… 赵云胜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快被咬碎，真的要被撕下一块肉，痛得让他快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说不出有多难受。 “死狗，今晚必须拿你下酒。” “你他娘的，怎么还不拖开！” 赵云胜心里大怒地在想，再狠狠地瞪了那个锦衣卫一眼。 实在忍不住，他抬起脚，一脚踹在大狗的肚子上。 那个锦衣卫见状，趁机用力抓住绳子往后一拖，终于把大狗拖开了。 “嗷呜……” 大狗发出一声悲鸣，总算放过赵云胜，但是下一刻，它转身往丁家巷的外面。 “别走！” 锦衣卫见情况越来越严重，超出了一开始的计划，心里急得不行，不得不追着大狗去，不敢再留下，因为接触到，赵云胜那个想要把自己吃掉的眼神。 他有一种感觉，好像要完了！ 呼…… 赵云胜感觉到，好像在鬼门关里走一圈出来。 你他娘的，英雄救美的计划也那么危险，刚才的一切不是演的，而是真的那么危险，假戏真做了。 呼了一口气，赵云胜躺在地上，用力地喘息。 手臂上被咬出来的伤口，又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看得寡妇心惊胆跳，一颗心都快跳出来。 第1187章 英雄救美，芳心悸动 寡妇从来没想过，还有人对自己如此好。 可以不顾性命，不计生死地冲上来，拼命地保护自己。 到了这个时候，寡妇相信赵云胜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他是真心喜欢自己，愿意保护自己，而不像其他吃豆腐的人一样，遇到危险转身就跑路。 只不过，她怎么不早点，遇到赵云胜呢？ 如果遇到，她就不加入白莲教。 “你……还好吧？” 寡妇的身子有点颤抖，连声音也是抖动，显得她不知道多害怕，紧张得快哭了。 声音里面，带了点淡淡的哭腔。 赵云胜此时躺在地上，以这个视角往上看去，寡妇丰腴的身材，正好完美地呈现在眼前，正如那一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 真的很润！ “你亲我一下，我就没事了。” 赵云胜笑道。 只不过笑容看上去，有点苦涩的样子。 之所以苦涩，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咬牙切齿，把那个锦衣卫，骂了一遍又一遍，今天晚上回去，必须吃狗肉煲，不把那头死狗吃了，他这辈子都发泄不了这口气。 还有那个锦衣卫，他娘的必须降级，五年内没有晋升的机会，一定要这样！ “美男计，牺牲太大了！” 赵云胜无奈地在想。 只不过，牺牲完了，好像还很成功，再看寡妇那个眼神、那个表情，好像一颗心都在自己身上。 “你……正经一点！” 寡妇看到赵云胜还要口花花，心中颤抖不断，连带心口也在耸动，她扶起赵云胜，要往自己的家里回去，至于被打砸的摊子，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 先救赵云胜再说。 “我自己可以走。” 赵云胜无力地站起来，寡妇立马扶住。 “我早就说了，可以保护你，一辈子对你好，唉……要不你真的考虑考虑我？”赵云胜又是口花花地说道。 “你不要说话！” 寡妇的心里已经在考虑，但是她哪能承认。 很艰难地，把赵云胜带回自己家里。 那个不怎么聪明的儿子，也小跑过来帮忙，看到赵云胜血肉模糊的手臂，他被吓得不敢靠前。 “我要去医院，请医生过来。” “小陆，你帮我照顾他。” 寡妇看到这伤口，没信心可以救，家里又什么都没有，说完便出门了。 那个叫做小陆的，不会说话，又不怎么聪明的儿子，就在旁边站着，其实让他照顾，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但对赵云胜感到很害怕。 “你好，以后我可能就是你爹了。” 赵云胜咧嘴笑了笑。 小陆眼神茫然，真的不怎么聪明，以及不会说话。 赵云胜这就迷糊，寡妇怎么找这样一个人来演自己孩子？ 不过不太聪明，不会说话的孩子，可以很好地保守秘密，不会那么容易暴露，好像还合理，赵云胜不去纠结这个，抬头打量这个屋子。 里面的布置简单，单是这样看，是看不出有什么。 小陆又不太聪明，从他的身上，应该得不到想要的情报，只好暂时放弃。 只要能感动了寡妇，以后就有机会混进去，想得到更多的情报，那是早晚的事情，另外也安排了北边的锦衣卫，准备混入白莲教里面。 他一定要，全面渗透白莲教。 “他娘的，不弄死白莲教，我都对不起今天的付出。”赵云胜的心里又在嘀咕。 对白莲教的痛恨，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层次。 必须要，把他们全灭。 一锅端了！ 等了没多久，寡妇带了一个，应天人民医院的医生回来，给赵云胜全面地清理伤口再包扎，看到赵云胜真的没事，寡妇才放心很多。 “他娘的，那头死狗。” 赵云胜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去报官！” “不要！” 寡妇最害怕的，就是和官府打交道，怕的是被暴露。 但是，这样拒绝，又显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她只好解释道：“那条狗，可能早就跑了，应天府的捕快平时挺凶的，让他们去捉一条疯狗，他们哪里肯捉啊？” 怕报官？ 赵云胜心里在想，既然怕就对了，又道：“你说的也对，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行，今天的晚饭，我必须要吃狗肉。” 寡妇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但见她犹豫了一下，凑到赵云胜的身边，一口亲了下去。 赵云胜：“……” 他哈哈大笑。 “不痛了，我一点也不痛，好像一下子好了。” 赵云胜用那只还完好的手，摸了摸小陆的脑袋，道：“叫爹！” 寡妇啐了一口，红着脸说道：“你乱说什么？谁说要嫁给你了？” 这个家伙，有时候真的很可恶。 但在刚才，又很高大。 刚才她就看到那个背影，心中悸动得厉害，再也不对赵云胜感到讨厌了。 赵云胜哈哈大笑，又问道：“咱们的孩子，怎么不会说话？” “谁是你孩子了？” 寡妇轻哼一声，一会后才解释说道：“小陆也不知道为什么，天生不会说话，医院的医生都查不出问题。” 赵云胜又说道：“没关系，以后咱们再生一个会说话的孩子就好了。” “谁要和你生？” 寡妇嗔怒道：“你是真不要脸，我不理你了，哼！” 说是不理了，但她的心里，还是很紧张赵云胜。 甚至还说了，想把赵云胜留下来。 只要留下，今天晚上就有可能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还是得回去。” 赵云胜没有选择留下，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才这样留我，心里肯定不情愿，但是你放心，我早晚会让你心甘情愿，把我留下来。” 说完了，他大步出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寡妇：“……” 这个可恶的家伙，不解风情啊！ 寡妇只好送赵云胜出门，但是想到刚才的事情，她脸颊发热。 再想到自己的身份，她犹豫了，心里无力地叹息。 作为白莲教的人，她是不能有任何的，情情爱爱的想法，不能喜欢赵云胜，但是现在喜欢了，无法改变心思。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寡妇的心里，瞬间乱成一团。 寂寞了那么多年，他当然是想赵云胜的。 但是想了，就得和白莲教不符。 “如果，我带领他信教呢？” 寡妇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只要拖赵云胜下水，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第1188章 炖了那狗东西 赵云胜回到那个小院子。 可以看到那个锦衣卫，还有那头大狗，都在这里等着，不过现在已经不算是大狗，是一头死狗了。 那个锦衣卫就算再怎么舍不得，也得把狗宰了，给赵云胜赔罪，不然，赵云胜有可能把他给宰了，虽说是演戏，但到最后玩大了，也失控了。 这个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你他娘的，美男计牺牲大啊！” 赵云胜刚进来，看了一眼那头死狗便说道。 那个锦衣卫赶紧跪下来说道：“大人，我知错了，你要打要骂，随便！就是刚才，那头狗被大人打了一下失控了，都不听我的控制。” 赵云胜看着他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我的错？” “不敢！” 那个锦衣卫磕头道。 尽管在他的心里想正是赵云胜的错，但是他真的不敢说出来，这件事计较起来，还是挺严重的。 赵云胜看了看自己包扎起来的手，其实从一开始要用这个英雄救美的计划，他就预料到会被咬，只是没想到会被咬得这样痛。 但是，痛点好。 这样真实，要混入白莲教应该不是很难了。 “今晚我要吃狗肉。” 赵云胜恶狠狠地说道：“不把它吃了，老子心里不爽，还不带下去炖了？” “是是是……” 那个锦衣卫连连点头。 他的心里，不知道多痛，这头大狗可是他训练了好久，才能训练出来，现在说没了就没了，还要炖来吃，就很想哭，很难受。 可是不炖了，赵云胜就有可能，把他给炖了。 过不了多久，狗肉的香味传来。 锦衣卫把一大锅狗肉，送到赵云胜面前。 “不错，料挺足的。” 赵云胜嗅到这香味，刚才的不满都丢到一边去。 也幸好，被咬的是左手，右手还在，可以继续拿筷子。 “好香，好香！” “这是狗肉的味道，下的料也足。” “狗肉煮一煮，神仙都站不稳。” 蒋瓛正好在这个时候进来。 赵云胜见了，不满道：“你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个时候来。” 这个时候来了，岂不是要蹭狗肉的节奏？ 蒋瓛一点也不和赵云胜客气，拿过一套碗筷坐下，夹了一块很香的狗肉，一口咬下去，美滋滋地吃了，又道：“听说赵大人要用美男计，专门过来学习的，不过你这个美男计，牺牲的也太大了吧？” 赵云胜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给点牺牲，计划怎么能成功？” 他也不知道，蒋瓛从哪里听来的美男计，叮嘱道：“这种事情，你知道，我知道，就够了，如果传出去，让白莲教的人知道，我的脑袋一定保不住，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蒋瓛淡定地说道：“我当然懂，并且比你还要懂。” “既然你懂，那就赶紧滚。” 赵云胜说道：“我现在要做的事情，都是很重要。” 蒋瓛死皮赖脸道：“不急，吃完再走。” 赵云胜：“……” —— 东宫。 朱炫已经得到赵云胜被狗咬这个消息，叹道：“没想到，赵云胜还可以如此拼命，为美男计付出那么多。” 雷纲说道：“也就赵大人，可以这样拼命，不过那个寡妇，算是便宜了赵大人。” 昨天的时候，他还挺羡慕，赵云胜可以勾搭了一个那么润的寡妇，今天再看，瞬间不羡慕了，这他喵的，付出那么大，给他肯定不敢这样做。 不过提到寡妇要便宜赵云胜，他们无不笑了。 男人嘛！ 无论老幼，都喜欢讨论一下这种事情。 何况那个寡妇，又是真的好看，也是真的诱人。 “赵云胜做得好，只要他能混进去，可以帮我们做到很多，只是……他不要腐败了才好。” 朱炫又说道。 如果赵云胜抵挡不了，那个寡妇糖衣炮弹，经受不住考验，还是挺严重的。 “好了，你下去吧！” 朱炫还是可以相信赵云胜，不那么容易腐败。 “是！” 雷纲微微点头，再然后就离开皇宫。 “白莲教，无间道！” 朱炫心里在想，一旦这个局面打开，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好处，到时候的白莲教，在大明面前，再无任何秘密，朱炫想怎么折腾他们，就可以怎么折腾。 希望赵云胜可以做到，顺利地混进去。 朱炫把其他想法，暂时丢到一边，问道：“今晚该去哪里了？” “二娘娘那里了。” 侯显走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那就去见妙锦。” 朱炫说着，往东宫深处走去。 深宫高墙，永远是寂寞的。 只不过，朱炫还有那么多媳妇在，其实感不到寂寞，也许现在还不到，应该寂寞的时候。 “殿下！” 徐妙锦计算着时间，也知道今天朱炫会来这里，一大早就等待迎接。 “晚饭准备好了吗？” 朱炫笑着问道。 徐妙锦点头道：“全部准备好了，都是殿下喜欢吃的。” “妙锦懂我。” 朱炫哈哈一笑，便在餐桌前面坐下。 这个时候的文墨，也坐在这里了，道：“爹爹，饭饭……” “过来，陪我吃饭。” 朱炫抱住文墨，又道：“文墨喜欢吃什么？” “肉丸！” 文墨雀跃，又很开心道：“孩儿最喜欢吃肉丸了。” 朱炫夹了好几个肉丸过来，喂这个臭小子吃。 “殿下。” 徐妙锦说道：“文墨都长大了，不用喂的，你处理了一天政务，已经很辛苦，还要被文墨打扰。” 朱炫摆了摆手道：“一点也不辛苦，现在习惯了，轻松很多。” “爹爹辛苦了。” 文墨在这时候，从朱炫的大腿上跳下，很贴心道：“孩儿可以自己吃，不用爹爹喂。” “这才乖！” 徐妙锦开心道。 朱炫也开心地笑了，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挺懂事，都是那么聪明伶俐，文墨也是这样。 “那么文墨自己吃，会不会用筷子了？” 朱炫笑着问道。 文墨连忙点头道：“孩儿已经会了，爹爹你看！” 他不怎么熟练地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肉丸，在朱炫面前，那个样子，邀功似的。 朱炫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道：“文墨做得真好！” 这顿晚饭，就是这么欢乐，并且温馨。 饭后，朱炫让侯显带走文墨，他也要和徐妙锦商量一下，关于继续造人的事情。 第1189章 初到京城 早上。 一艘大船，驶进长江。 郑和下令在码头停靠，便从船上下来，看了一眼城外码头的盛况，现在的金陵城外，就连码头都和那些贸易区一样繁盛。 人来人往，车如流水。 岑璟还是第一次来大明的京师，此时也往外面看去，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是以阶下囚的身份，变得如此狼狈。 “带他下去。” 郑和没有对岑璟客气什么，语气也是极度不友善。 身边几个士兵，同样不会客气，抓住岑璟的双手，便如此带下船，还有岑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以阶下囚的方式被带走，一起到了码头上，外面还有不少人走过，看到他们都是指指点点。 曾经的岑家，在两广地区，不知道多威武，甚至一省布政的话，还不如岑璟一句话管用，如今沦落到如此，落差之大，让他们难以接受，无不哭哭啼啼，哭声不断。 也是清楚，来了金陵，就算不死，也得为奴为婢，不会有多好过。 “幸好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是谁。” 岑璟无奈地说道，这样算是他们，最后的体面了。 郑和说道：“也是殿下想给你们一个体面，才不会对你们太狠，先带回去关押，待我见过殿下，再处置你们。” 岑璟及其岑家的人，陆续被带走了。 这时候，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女，从船上走下来，道：“这里就是大明的京城，比番禺好太多了，也庄严太多！” 她正是贞德，跟随郑和的船回来，看到这里金陵的盛大，不由得心生仰慕，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城池，比起他们西方的要好太多了。 阿德莱德也跟随郑和的船队，一起来了这里。 “我也是第一次，来大明的京师。” 阿德莱德感叹道：“这里比番禺，好十倍不止，不愧是大明的帝都。” 大明的实力，可以强盛到这个程度，他们认为不无道理，只是看一眼帝都的情况，就知道大明不简单。 霎时间，他不敢再有任何，对大明不敬的想法。 因为大明，真的可以横扫西方。 郑和回头看向贞德二人，道：“你们在船上休息一段时间，我回去见过殿下，再请求让你进城走一走。” 贞德说道：“多谢郑大人！” 想到曾经的朱炫，贞德好久没见面了，不过她也很清楚，现在的朱炫什么身份，要再见一面，那是更难，以及更不可能了。 “客气了！” 郑和笑了笑。 贞德继续回船上，站在船舷边上，注视着大明的豪华。 阿德莱德现在就是期待，如果能进城看一看，那么这一次来大明帝都，就是值得了！ 帝都的繁华，不是谁都可以看到，哪怕他们海外来的人，想要进城还是超级的难，他很快就要成为西方的第一人。 大明的规矩，得不到特批，海外的人是无法进入大明范围内任何一座城，但是在船上还是可以，在外面活动也还行，就是不能进城。 郑和离开了码头，首先进宫，得到了通传，他才能走到文华阁内，跪下朗声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你起来吧！” 朱炫问道：“事情做得如何了？” 郑和回应道：“回殿下，全部做完了，岑璟及其家人，都带回京，另外阿德莱德也跟随我们的船来了。” 提到阿德莱德，朱炫就想到买卖火器的事情，问道：“阿德莱德认为如何？” 郑和低下头道：“那个老狐狸，顾虑很多，他会考虑很多事情，不像倭人那样，乐呵呵地把火器买回去。” 停顿了一下，他回想着阿德莱德说过的话，又道：“他的理由是不想火器在西方肆虐，以免破坏了他们贵族的特权，但是又想得到火器，自己拥有。” “果然是老狐狸！” 朱炫吐槽了一句。 其实他也明白，阿德莱德怎么想的，他们西方贵族，也是自私自利的人，阿德莱德站在贵族的立场上，必须要控制好所有火器。 不然，西方都乱了，怎么获利。 “其实，他说的也对。” 朱炫赞同地点头。 如果西方乱了，大明对外的生意，只能是军火生意，除了贩卖军火，再也做不到其他，收入也不如现在的稳定。 “如果西方大乱，你说我们在西方的贸易，是不是很难再进行下去？” 朱炫看着郑和便问。 对于岑璟的事情，他完全不理会，目前考虑的还是如何卖军火。 “应该是的。” 郑和回来的路上，也深入考虑过一次，贩卖军火可能带来的问题。 朱炫说道：“看来军火一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需要重新考虑可行性，暂时放下来吧！” 先卖给倭国，毕竟倭人那边，不管怎么样都没所谓，就算他们全部死了，也是活该，死不足惜。 有时候，还是把某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要做军火生意，想发战争横财，并没有想这样容易，几百年后阿美的经验，也不是可以全部借用。 大明也成为不了，像阿美那样的国家。 站在一旁的雷纲听了，微微地点头。 “殿下！” 郑和又说道：“阿德莱德来了，就是想买火器，又如何？” “那就卖一部分给他们，到时候，我会让雷纲负责。” 朱炫说道。 “是！” 雷纲朗声说道。 朱炫又问道：“最近的西方，是否发生什么大事？” 提起了这个，郑和便说道：“有一件和教会相关的大事，那些西方平民，又开始反教会，特纳主教现在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办，头疼得很。” 听了此话，朱炫就明白，西方的启蒙运动再一次来了。 赎罪券带来的问题，即将要最大化，矛盾也要被激化。 也不知道，这一次反对神权，会不会还有一大批那些哲学家、科学家出现，不过现在的西方，这才研究科学，已经远跟不上大明的节奏。 大明的科学，随便都可以碾压他们。 “请问殿下！” 郑和又说道：“我们要不要，再给特纳主教一些帮助？压下动乱呢？” 要知道，教会也是他们贸易区，一大笔收入的来源之一。 帮助教会，就是帮助他们自己。 第1190章 我不想见他 教会在西方，确实很无耻。 但是，对于大明，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其实郑和也不太想教会崩了，还想通过教会，继续给大明赚大钱。 “不用管他们。” 朱炫考虑到最后，其实教会的事件，他已经干涉过一次，不想干涉第二次，实在也是不知道怎么干涉，除非用武力镇压。 那么，随便教会，怎么折腾吧！ 这些对朱炫来说，早就不再重要，任其野蛮生长，也不知道西方，可以生长到什么程度。 “是！” 郑和点了点头，不过又说道：“请问殿下，还记不记得，贞德？” “贞德？西方人的名字！” 朱炫的记忆，回到曾经在西方的时候，很快就想到那个跟随传教士来广州的小女孩，要不是郑和提起，都快把那些传教士给忘了。 “记得！” 朱炫点头道：“是否传教士在番禺做了什么？” 如果真的做了什么，那他一定不会客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对于海外的人，他一般不会心慈手软。 郑和说道：“传教士在番禺一直很好，岑璟那个案子，其实也有传教士的帮忙，纪大人才能那么容易得到证据，只是贞德看到奴婢的时候，就和奴婢说想到金陵看一看，奴婢看她一个女子应该没什么，就把人带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传教士没问题，安分守己了，朱炫就不会对他们有太多的限制。 “你是想说，给贞德一道命令，让她可以进城走走？” 朱炫问道。 郑和点头道：“正是如此，奴婢自作主张地把她带回来，请殿下惩罚！如果殿下对她不信任，可以让她进城的同时，再安排人盯着，如果她要做点什么，也能第一时间暴露了。” 对于贞德，是有一定的信任。 同时也有一定的怀疑，两者是相互并存，他们是不会随便、完全地相信一个海外的人。 “也对！” 朱炫点头道：“雷纲，你还记得贞德吧？她就交给你了。” 雷纲躬身道：“臣领命！” 他当然还记得贞德，毕竟也跟着朱炫在外面走了那么多年。 “对了，岑璟……带他进来吧！” 朱炫这才想起了这个人。 郑和下去，过了好一会，才带着岑璟进了文华阁。 岑璟刚进来，便跪在朱炫面前，用力地磕头。 “你磕头做什么？应该是我给你磕头才对，贸易区是你的，不是我的，但是现在被我抢走了，你肯定很生气，对吧？”朱炫淡淡地说道。 这番话，不仅岑璟，就是雷纲和李旭，都感到背脊一阵冷汗。 “我……殿下，我知错了，呜呜……” 岑璟更是被吓得，直接哭了出来，这句话是真的很吓人，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了。 朱炫说道：“你有什么错？其实是我的错，你一点错的没有。” 岑璟磕头道：“没有，都是我的错……” 朱炫直接打断道：“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贸易区交给你，我对你如此信任，而你都做了些什么？让我以为贸易区不是姓朱，而是姓岑的，你做得真好！” 岑璟磕头道：“请殿下，看在娘娘的份上，放过我。” “你还好意思，提起花儿？” 朱炫冷笑道。 提及岑花，他岑璟还不配。 “我不配，但是求殿下放过。” 岑璟哀求道。 朱炫说道：“行吧，我可以放过你，但是剥了这层皮，如果你还能活，我就放过，带下去吧！” 他都不想再看到，岑璟这货了。 就怕忍不住怒火，当场一枪把岑璟给毙了。 不管岑璟如何哀求，还是被带下去了，哀求也没用，该死的还是得死。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朱炫又放下了一件大事，番禺贸易区的案子，到这里差不多可以完结，又道：“雷纲，你去告诉纪纲，让他安排一下，把和贸易区相关的官员，再查一遍、捉一遍，一切按照律令去做，不得乱来。” “是！” 雷纲说道。 他们很快，便退下了。 朱炫想了想，再回到东宫，找到了岑花。 “殿下！” 岑花看到朱炫来了，很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岑家，又有什么事情？” 在正常的办公时间，朱炫回来找自己，基本是有问题 “岑璟带来了。” 朱炫说道。 岑花一听，黯然低头。 “本来我不想让你伤心，可以不告诉你，但想到你也有知情权，有些该说的，还是得说。” “如果花儿想见一见他，我安排一下。” “你觉得呢？” 朱炫问道。 岑花想了良久，摇头拒绝道：“不臣妾不想见他，臣妾不能干扰殿下的事情，岑家的事情和臣妾再无关系，臣妾现在想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肚子。 此时的肚子，还没隆起来。 但是，在她的眼眸里，已经带有了，淡淡的，属于母爱的光辉，很是神圣。 “花儿可以这样想，那就最好了。” 朱炫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 岑花确实放下了，关于岑家的事情，彻底不管了，正在他们要卿卿我我的时候，只见侯显匆匆忙忙地跑进来，道：“殿下，好事，大好事！四娘娘……要生了！” “什么？” 朱炫一听，铁秀英要生了，赶紧跑了出去。 “秀英妹妹的孩子，终于要来了。” 岑花也是欣喜，欢呼了一声，就跟着朱炫跑出去。 过了没多久，他们来到铁秀英居住的阁楼之外，只见沐沅君和徐妙锦已经来了，欧珠在这个时候，也匆忙地跑过来。 此时的铁秀英，已经被带到房间内。 好几个稳婆在里面忙碌，还有医院里面专门的女医生，此时也在等待，以防万一，也能保护好铁秀英。 “殿下！” 沐沅君他们看到朱炫，纷纷躬身行礼。 “免礼！” 朱炫摆了摆手，问道：“怎么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铁秀英痛苦的声音，在屋内传了出来，不知道有多难受。 在外面等着的人无不感到很紧张，心里默默祈祷，铁秀英一定没事，千万没事。 “太爷爷，这边！” 这个时候，文珪和文墨哥俩，拖着老朱的手，也来到了这里。 接下来可能是弟弟，又或者妹妹出生，他们两个小家伙也是很期待。 第1191章 是个闺女 “拜见陛下！” 他们看到老朱也来了，便一起跪下行礼。 朱元璋心情不错，道：“免礼，你们都起来，秀英怎么了？” 沐沅君首先说道：“回皇爷爷，稳婆已经在里面了，医生也来了，现在一切都是好的，恭喜皇爷爷，又可以多一个小重孙。” “哈哈……” 看到乖孙也开始开枝散叶，老朱家人丁越来越多，朱元璋开心地大笑道：“来人，接杨氏进宫，另外给铁铉赏赐金百斤，绸缎百匹，玉璧一双，都不用记录在案。” 如果赏赐有记录的东西，臣子是不敢乱用，只能放在家里供着。 没有记录的话，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是！” 云奇连忙点头，这事他来负责。 “孙儿代替秀英，多谢皇爷爷。” 朱炫说道。 朱元璋想了想又问：“铁铉的儿子，叫什么？” 朱炫说道：“铁福安。” “如果咱没记错，铁福安应该是闲置在家，给他一个六品校尉，来羽林卫当值。”朱元璋又说道。 一般情况下，老朱对外戚，还是十分严格。 不过今天他开心，给了铁福安一个特例，给了他一个官职，还可以到羽林卫任职，那是超级难得的一件事，朱炫也感到很意外，但是没所谓，皇爷爷开心就行了。 今天他也开心，很快就要多一个孩子。 他们把其他的事情，暂时丢到一边，全部在外面等待，只是听着里面的叫声，朱炫就感到很心疼。 “弟弟！” “太爷爷，孙儿是不是也有弟弟了？” 文墨拉了拉老朱的手，便如此问道。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没错，文墨也要有弟弟了。” “好啊！” 文墨开心地欢呼。 朱炫说道：“也有可能是妹妹。” 铁秀英更喜欢的还是女儿，其实朱炫也喜欢，有个女儿其实挺好的，子女双全，便是如此了。 文珪开心道：“妹妹好像也不错。” 朱元璋没所谓了，大笑道：“弟弟妹妹都好，哈哈……” 停顿了一会，他看到自己作为太爷爷的，一直在外面等着不怎么合适，又道：“乖孙，你们在这里等，咱在这不太好，先回去了，母子平安之后，一定要尽快来告诉咱。” “皇爷爷放心，孙儿会的！” 朱炫答应道。 就算老朱不说，他也会派人去告诉他。 老朱很快就走了，文珪和文墨留下来，他们都很想看看弟弟或者妹妹。 等了没多久，铁秀英的母亲杨氏来了。 “拜见殿下、娘娘……” 杨氏刚来，便要下拜。 但是，朱炫说道：“不用多礼，来人，赐座！” 杨氏还是他的丈母娘，孩子的外婆，不用那么多礼，只不过在这种时候，杨氏也坐不稳，一直在外面走来走去，女儿要当母亲了，她肯定是紧张的。 等了也不知道多久，里面这才传来婴儿哭泣的声音。 铁秀英痛苦的声音，终于平静了不少。 “殿下！” 杨氏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进去，看看秀英怎么样了？” 看不到，她就担心。 古代的女子，生孩子基本上是在鬼门关走一圈，可以说超级危险，她也怕铁秀英有危险。 “好！” 朱炫点头道。 杨氏连忙到里面去，她也知道，女儿肯定很需要自己。 朱炫他们，继续在外面等待。 等了好久，杨氏终于抱着孩子出来，笑道：“恭喜殿下，是个女儿。” “女儿好啊！” 朱炫笑道：“秀英经常和我说，最好是女儿，这下可以如愿，岳母我能进去看看秀英了吗？” “可以了！” 杨氏点头道。 里面已经收拾干净，随时可以进去了。 朱炫接过自己的女儿，只见小丫头哭声嘹亮，好像对刚来到这个世界感到惶恐，也有可能是想自己娘亲了，就是这样嚎啕大哭。 再然后，他到里面去。 “妹妹！” 文墨开心地说道：“爹，我要看看妹妹！” 不过，徐妙锦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你又调皮了，安静一点，让杨夫人见笑了。” 杨氏笑道：“小孩子，还是调皮点好。” 朱炫到了屋内，看到铁秀英累得沉沉睡去，即使小丫头哭得那么响亮，也没能把她吵醒，只好安静地坐在身边，还想要哄一哄自己的女儿。 哪知道，女儿很不给面子。 继续地大哭，让朱炫不知道怎么办。 尽管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他的经验还是不怎么够，很快手忙脚乱。 “还是让我来吧！” 杨氏笑着过来，接过朱炫手里的孩子。 哄了一会，孩子果然不哭了，刚出生的婴儿哭了一会，没有多少力气，一会后也睡着了。 刚出生的孩子，其实皱巴巴的，也看不出怎么可爱，但是安静地休息的样子，就显得特别乖巧，朱炫再抱在怀里，又道：“快回去告诉皇爷爷。” 他这才想起了，还要通知老朱的事情。 又过了片刻，沐沅君她们都进来，看一看他们家里现在唯一的女儿，可以看到女儿真的好乖，也很可爱，一下子喜欢上了。 朱炫笑道：“和秀英一样好看。” “真的和秀英姐姐一样。” 欧珠连忙附和道：“真的好看，好羡慕秀英姐姐。” “欧珠不用羡慕，以后也可以有的。” 徐妙锦笑道。 欧珠这就期待了。 岑花也有了孩子，现在只差她了，应该很快也可以有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铁秀英这才醒来。 “孩子！” 铁秀英的第一句话，便是想念自己的孩子，成为了母亲，也变得坚韧了，不再怕痛，为母则刚。 “在这里！” 朱炫抱住女儿，送到铁秀英面前。 铁秀英很想伸出手抱一抱女儿，但又没有足够的力气，生下孩子，完全地虚脱了，再无力气做其他事情。 “秀英，不要勉强。” 杨氏还没走，又道：“殿下，我请求留下来，照顾好秀英，你看可以吗？” “娘！” 铁秀英暖心地说道。 朱炫想都不想就同意道：“当然可以，岳母想留多久都没问题。” 杨氏连忙摆了摆手道：“不需要太久，等到秀英身体恢复了，我会请求离开，一直待在宫里，这个不合规矩。” 她还是很懂事，知道作为外戚，不能太过随便，以免给女儿带来不好的后果。 第1192章 科举试题 朱炫得了一个闺女，老朱多了一个小重孙女。 他们不因为是女儿，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相反的都很开心，宫里有些凝重的气氛，在这时候缓解了很多，那些宫女太监等奴婢，脸上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 铁秀英的身子恢复了很多，手脚也有力气，可以坐起来，正在抱着女儿，喂女儿吃奶。 朱炫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孩子，眼珠子无法转移，一直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看得铁秀英满脸粉红，娇羞得不行。 “殿下，别看了。” 铁秀英红着脸，又低下头，轻声道。 越是这样看，她越是害羞，哪有作为父亲的，想要和孩子抢吃的东西？ 朱炫尴尬地轻咳一声，也知道这样很不对，抬起头转移目光，一会后说道：“秀英，咱们的女儿，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文珪和文墨的名字，都是老朱起的。 那是小重孙的名字，但现在是重孙女，老朱不一定有兴趣再起名，需要朱炫自己来想。 “对啊！” 铁秀英看了看怀里，很可爱的女儿，笑道：“殿下是父亲，名字当然由殿下来起。” “这样啊……” 朱炫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又感到有点伤脑筋，名字真的不好起，也甚是纠结，好一会后问道：“秀英有没有什么想法？” 铁秀英笑道：“没有呢，不过我都听殿下的，我们的女儿，肯定也听殿下的。” 对于起名字一事，朱炫向来不怎么擅长。 但是，还是和铁秀英，好好地商量。 二人商量到最后，终于敲定了一个名字，也不需要太复杂，同样不会太文雅，叫做朱怀蓉，小名蓉蓉，现在的小蓉蓉，好像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听到他们确定好名字是什么，蓉蓉眨巴了一下可爱的大眼睛，再给了朱炫一个很欢快的笑容，很乖巧可爱，看得铁秀英他们心都化了。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蓉蓉很快睡下去了。 小孩子的睡眠时间，一般比较长，需要经常睡。 朱炫今天晚上，留在铁秀英这边，最近几天，都是留下来陪着她，辛苦她为家里带来一个可爱的女儿。 “秀英。” “我看蓉蓉吃饱了，还有多出来的。” “不知道……可不可以……” 朱炫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盯着铁秀英，那个样子好像一头饿狼，盯着一头小羊羔。 铁秀英又是满脸通红，轻声道：“殿下……坏！” 尽管说坏，但她还是掀开衣襟，朱炫见了，快速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 次日，早上。 朱炫循例上朝，等到朝会结束了，就把张紞叫到文华阁去，继续商量科举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确定科举考试的题目。 考试必须要有题目，如果什么都没有，这让那些考生如何作答？ 但是，在考题的选择上面，又需要慎重再慎重，毕竟这是大明的选官制度，选出来的官员，关系到整个朝堂的稳定，一点也不能随便。 张紞等官员，对科举超级重视，这不仅是大明官场的延续，还是他们很多文官，培养自己门生的机会，那些文官也能通过如此，在科举上面分一杯羹。 “殿下，这就是我们商量出来的选题。” 张紞明白朱炫单独留下自己，要问的是什么，把提前准备好的试卷送上去。 现在的科举改革，改得比较多，变化比以前的大很多，至于那种有答题模板的八股文，早就被大明抛弃，从而改成以实用为主。 文章写得好不好，辞藻是否特别优美，有没有各种引经据典，早就不再是判定是否录取的标准，选用的都是实用，就连出的试题，都在往这个方向靠拢。 朱炫打开张紞的试卷，认真地看了看。 张紞现在还是有点紧张，要知道朱炫第一次主持科举，有可能把这些抓得特别严，如果太严格了，他还担心有没有别的问题。 于是乎，他安静又紧张地，等待朱炫的回话。 “把最后那题，官吏考核相关的，去掉。” “改成……如何治理贸易区，具体题目怎么描述，你们回去再加上，这份试卷暂时留在我这里。” 朱炫看完了，直接吩咐说道。 如今贸易区的事情，闹得还挺大，他要把这些时事加入到科举的考题里面，看科举考生，那些读书人，对贸易区的看法如何。 要知道未来全面整顿贸易区，那么整顿过后，该杀的官员，一个都不会留，那么就有一些新的职位空缺出来，还可以补充进去。 通过科举，可以有效地看到，那些读书人对贸易区的看法怎么样。 “是！” 张紞一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暂时地点了点头。 朱炫又道：“试题，我会带去给皇爷爷看看，如果皇爷爷看过没问题，暂时就是这样，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张紞摇头道：“回殿下，暂无！” 朱炫点头道：“没有的话，下去吧！” 让人把张紞带走了，朱炫带上试卷，到乾清宫找老朱。 只见此时的朱元璋，还在种地，乾清宫的地，早就被他开垦了一遍，一半用来种玉米，一半用来种红薯，这就是去年入冬之前开垦的结果。 那些农作物，已经冒出苗子了。 朱元璋让人准备粪水，再用水稀释，浇粪施肥，老朱也不觉得这样很臭，反而是文珪那个臭小子，觉得那些东西挺臭的，坐在一旁捂住鼻子。 在文珪的桌子上面，还是一些书本，四书五经、资治通鉴等，他一直在学习，还需要学习怎么写字，老朱对文珪的教育很到位。 只不过，文珪也懂事，太爷爷教什么，他就努力地学习什么，并且学得还很快，聪明伶俐都快比得上朱炫这个穿越者了。 “皇爷爷！” 朱炫走了进来，也觉得那些粪水很臭，便说道：“这种事情，交给宫里的奴婢去做就行了，哪用你自己动手啊？” 作为皇帝，大明里面，权力最高的人，亲自给农作物施农家肥，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朱元璋大概是皇帝里面，最亲民、最接地气的了。 第1193章 确定下来 “那些奴婢，懂个屁！” 朱元璋看到朱炫来了，还是把剩下的活，交给下面的奴婢，那些太监看到这里，无不抢着来干。 他洗了洗手，再往朱炫和文珪走过去，问道：“乖孙你不看奏章，不陪闺女，却来找咱，又有什么，无法确定的事情吗？” 还不等朱炫开口，文珪就说道：“太爷爷，臭！” “臭小子，你才臭！” 朱炫听到文珪这么没有规矩，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文珪马上捂住额头，不过很快又捂住鼻子。 朱元璋倒也不生气，听到小重孙说自己臭，他哈哈一笑道：“云奇，给咱沐浴更衣，没看到文珪都说咱臭了吗？” 云奇一听，赶紧跑回去安排。 朱元璋也不管他们父子，只是马上回去，准备沐浴之后，再聊一聊别的事情，对文珪的宠爱，都快宠上天了，只要是文珪提出的，他都会听从。 甚至还是，无条件地听从。 “就知道乱说话。” 朱元璋又教训了一下文珪。 文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再低下头，对此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过老朱满身粪水，又确实挺臭的，这个没办法，干农活的人都是这样。 老朱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农民，就应该如此了。 等了好一会，朱元璋才出来。 文珪这才跑过去，开心地笑道：“太爷爷好香！” 朱元璋哈哈大笑，现在文珪长大了，他也老了，已经抱不动这个臭小子，但是拉住他的手回去，又道：“咱就是这样，一辈子忙碌的命，闲不下来，也享不了福，一旦闲了就忍不住去干活。” 说起了这个，他还满是骄傲。 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去干活，还可以开垦几块田地，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朱炫说道：“皇爷爷，闲着可以到处散步，出宫走一走。” 他就想到了，穿越之前看到过一些乡下的老人，差不多就是老朱这个状态，哪怕家境其实也不差，但他们还是喜欢到田地里去。 当农民当了一辈子，闲不下来，这大概就是华夏大地千百年来，一些勤劳农民应该有的状态。 他们只知道种地，把土地种出来，就是他们的骄傲。 “不行！” 朱元璋摇头道：“出宫很麻烦，劳师动众，尽管咱也很想出宫，体察民情，但出去一次又很浪费，倒不如在宫里种地。” 停顿了下，他把文珪，放在自己的身边，又问：“有什么无法确定的事情吗？” “皇爷爷！” 朱炫把张紞的试卷，放在老朱面前，又道：“吏部的科举试题，已经选出来了，孙儿看过一遍还不错，不过把最后那题改成了如何治理贸易区，皇爷爷先过目。” 朱元璋欣慰道：“乖孙监国，挺多不懂的，咱也怕那些书生用科举试题来骗你，为他们扶持自己的门生，先拿来给咱看看就对了，其实再过两天，咱也准备帮你把科举题目过目一遍。” 他也有自己的顾虑，认为朱炫刚刚监国，肯定有很多东西不懂，特别是科举这种重要的事情上。 尽管科举的改革，是朱炫提出来。 但是，提出和实操，完全是两码事。 朱炫可以提出，但不一定可以做好，这就需要他这个皇爷爷做最后的补充，特别是知道那些书生，都坏得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抱团。 作为皇帝的人，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臣子抱团。 “还不错！” 朱元璋看着试题，微微点头道：“也还算那些书生，懂得分寸，没有乱来，不过乖孙要加上贸易区的题目，是想寻找一些合适的人到贸易区里面吧？” 他当然也知道，近段时间的贸易区，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贸易区确实该查，必须彻查，甚至连岑家的人，都被朱炫捉得差不多，不在乎外戚，老朱对这一点特别满意。 他们大明，不需要那种作威作福的外戚。 该杀的人，还是得杀。 “是啊！” 朱炫点头道：“贸易区对我们大明很重要，不能让其继续腐败下去，必须拨乱反正，里面的人定期更换，就显得很有必要。” 停顿了下，他又道：“但是，大明那么多读书人，朝堂上那么多官员，孙儿也不知道，哪些官员能用，科举就成了一个挺不错的方法。” “没错！” 朱元璋赞同地说道：“乖孙说的很对，贸易区应该整治了，试题咱可以确定没问题，把最后一题更改了，就可以让吏部的准备好考试。” 随即，他又想到了其他，问道：“还有关于外族人，来我们大明考科举一事，那些外族人情况如何？” 朱炫说道：“根据张紞说的，有几个外族士人还不错，愿意努力、用心地读书，有不懂的地方，经常到国子监请教，但是也有几个从高丽那边来的人，懒散很多了。” 朱元璋轻哼道：“高丽的人，向来如此！他们骄傲自负，很自以为是，其实什么都不会，又什么都没有，非要做出一个什么都有、都会的样子。” 没想到朱元璋对高丽人的分析，还是这般到位。 “那些外族人，能认真一点，对我们也好。” 朱元璋又道：“乖孙那个什么同化计划，才能更好地实现。” “是啊！” 朱炫点头道：“对于外族人，孙儿要做的还有很多。” 朱元璋感叹道：“辛苦乖孙了，也就只有乖孙，可以做到这么多，换做是咱……哪管他们死活，想要什么地方，直接带兵过去打回来就行了。” 闻言，朱炫也笑了。 以老朱的想法，又确实如此。 “好了，科举这件事，暂时这样确定。” 朱元璋又道：“有什么问题，尽快回来找咱，要知道，科举一旦出问题，就很严重。” “孙儿明白了！” 朱炫点了点头，离开之前，看着文珪，又叮嘱道：“文珪，听皇爷爷的话，不要乱来，知道了吗？” “孩儿知道了！” 文珪一副很懂事的样子，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来了没多久，就教训咱的小重孙。” 朱元璋轻哼道：“文珪很好，不用你来教训，下去吧！” 第1194章 教会，很乱 老朱直接地，把朱炫赶走了。 朱炫很哭笑不得，回去之后，只好把张紞他们找过来，告诉他们试卷可行，老朱也认同了。 接下来，继续干活。 一切的一切，还是正常，暂无别的问题。 看到朱炫走了，文珪说道：“太爷爷，爹爹和娘亲对孙儿特别严格，回到坤宁宫，娘亲还必须让孙儿学习礼仪和规矩。” 作为一个小孩子，其实心里还是很想出去玩。 在这个年纪，就有那么复杂的学习任务，其实很不应该，但作为皇家的儿孙，又是大明第三代皇帝，学习任务繁重一点，好像又是很应该，总不能一直无所事事，什么都做不了。 朱元璋说道：“那是他们，疼爱你，才会这样严格。” 他说是这么说，但在心里，已经吐槽朱炫。 咱的小重孙那么小，你们那么严格，这是要干嘛啊？ 只不过，朱元璋其实可以意识到，自己对文珪确实宠爱过度，他们严格一点，也是应该的，和自己的宠溺互相配合，才能培养文珪成才。 “真的吗？” 文珪将信将疑地说道。 朱元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了笑道：“当然是真的，除了咱这个太爷爷，最疼爱你的人，就是你的爹娘了，他们就是希望，文珪可以比你爹，比太爷爷还厉害。” 要比太爷爷厉害，这是文珪以前经常说的话。 此时听得朱元璋再提起，文珪感到眼前一亮，开心地说道：“太爷爷说得很对，孙儿以后，一定要比太爷爷厉害很多很多！” “哈哈……” 朱元璋笑了，又道：“咱们看书，咱教你写字，不施肥了，那些东西，真的很臭。” 文珪侧着小脑袋道：“太爷爷说过，粪水是臭，但种出来的土豆、玉米很香，那些是老百姓活下去的未来和希望。” “说得好！” 朱元璋对文珪这个觉悟，感到超级赞赏。 这才是他老朱的小重孙，年纪那么小，就懂得为百姓考虑，未来当上皇帝，一定是个好皇帝，比他要好百倍的皇帝。 “孙儿就是乱说的。” 文珪看到太爷爷开心，那么他也很开心。 —— 雷纲早就把令牌，送出去给阿德莱德和贞德二人。 现在的他们，凭借令牌，可以随便进出金陵城门，那些负责守城的士兵不会阻拦，不过他们的进城，必然有锦衣卫在暗中盯着。 对于海外来的人，朱炫不是特别相信，其实贞德也还好，主要是阿德莱德这个人，得保持几分警惕和谨慎，这家伙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是那种，满肚子坏水，可以为了利益，什么都敢做的人。 阿德莱德来了大明，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召见，但是他也不在乎什么时候能被召见，一直很优哉游哉地，在城内外闲逛。 金陵城内的百姓，还是很少见那种金发碧眼，鼻子又挺大的洋人。 看到他们出现在金陵的街道上，不少百姓还是好奇地往他们看过去，好像想看看这两个洋人，具体长什么样，他们只是听说过洋人这个群体，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他们那么喜欢，一直盯着我们看。” 贞德有了几分不适应。 其实他们刚来广州，也是如此被好奇地围观。 毕竟人对于新的事物，往往会有一种很好奇的态度，比如朱炫初到西方，差不多也如此。 阿德莱德笑道：“就是因为，我们长得很奇怪！” 他说是这么说，但一点也不介意被如此围观，反而觉得也还行。 贞德轻轻地点头，好像懂了什么，但是很快又说道：“这里好多读书人啊！” 在番禺的时候，她也认识一些读书人，就是眼前这种装扮。 “大明的读书人确实多，好像是他们的一种特色，我刚才听说，这些读书人聚集在金陵，好像要考什么……科举！” 对于科举是什么东西，阿德莱德不是很懂，他们西方没有这个。 这里是大明，注定了有很多东西，会和他们西方的完全不同。 他们走得累了，在一个茶肆坐下。 茶肆的小厮看到这里，赶紧过来招待，他们都会大明官话，暂时没有语言不通的问题。 小厮还问了问他们，来自什么地方。 阿德莱德说了一个地名，小厮根本听不懂是什么，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下去为他们上茶、上糕点等等。 “大明的茶，比卖到我们西方的要香很多。” “这里的糕点，也特别好吃。” “再看金陵城内的繁华，大明是真的让人沉醉，我来了金陵，不想再回去了。” 阿德莱德不是没去过番禺、华亭等地。 但是，和金陵比起来，差的还是太远了。 对比之下，还是金陵更好。 这个地方，也是什么都好。 贞德问道：“你不是要和殿下谈合作？来了金陵也有好几天，殿下一直不见你，难道就不觉得心急吗？” 阿德莱德其实一点也不心急，哈哈笑道：“我和殿下，已经是合作关系，我又不赶时间，当然不会很心急，等到殿下有空了，再来见我也行。” 贞德说道：“你的想法，真特别？” “你很想见殿下？” 阿德莱德突然问道。 贞德摇头否认道：“我和殿下，又不是很熟，来金陵走走，只是想看看这里和番禺对比怎么样，在大明那么多年，如果连金陵都没有来过，以后回去岂不是很遗憾？” 阿德莱德说道：“原来你还想回去啊？” “难道我就回不去了？” “回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你大概不知道，西方的教会如何了。” “如何了？” 贞德问道。 其实她是知道的，郑和回来的时候，就说过教会的情况。 阿德莱德喝了一杯茶，再吃了一块糕点，慢悠悠地说道：“很乱，乱七八糟，特纳主教能不能稳住还成问题，他背后的贵族，也一定会被冲击。” 教会能屹立不倒，除了真的信仰，还因为教会的背后，另有靠山。 如果没有靠山，教会早就被冲了。 特纳的赎罪券，和大明贸易，其实是为了帮背后的靠山，西方的水，看起来还是很深。 贞德听到西方的现状，和郑和说的差不多，沉默良久没有再说什么。 大概真的回不去了，教会接下来变得怎么样，也还是未知。 第1195章 科举试题我都有 贞德其实问过自己，还想回去吗？ 这个问题，她似乎找不到答案，毕竟来了大明也有好多年，对西方的印象淡得差不多了，反而对大明越来越有感觉，认为自己是大明的人。 如果真的要当大明的人，没必要回去，一直留在大明也是挺好的。 “我觉得你的想法，有点复杂啊！” 阿德莱德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贞德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有多复杂，不过如果给你机会，可以一直留在大明，你还愿不愿意回去？” 阿德莱德肯定道：“当然回去，我的一切，都在西方，搬不来大明。” 身份、地位等东西，确实搬不来大明，他在西方是贵族，但来了大明，谁知道他是什么贵族。 贞德说道：“我的，搬来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牵挂呢？” 阿德莱德随便道：“你差不多就是大明的人，教会的死活，和你没关系，其实教会只是乱，但一定死不了，大可以放心。” 也是有人，不想看到教会死了。 西方的世界，不能没有教会，更不能没有信仰。 贞德沉默，一时间也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反正只有这样了。 她也懒得去想这么多，目光往外面看去，最近要考科举了，外面真的很多读书人在走来走去，读书人无不希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这才不浪费数十年寒窗苦读。 “大明的人，真的好。” 阿德莱德又说道：“其实最好的，还是皇太孙殿下，整个大明的繁荣，我相信都是他带来的。” 贞德点头赞同道：“皇太孙殿下，确实是个很神奇的人。” 他们在这里喝了点茶，继续再走走，就回去船上休息，尽管有了朱炫的令牌可以随意进出，但他们还是不敢到处乱走，规矩还是应该有的。 —— 管阳平是一个，来自湖广的考生。 说是考生，但是学识平平，能一直考到这个地步，全靠银子，管家有点钱，一路上的考试，买通了当地的官员。 因此，一路绿灯，一直来到了金陵。 来之前，他找人搭好线了。 科举也不是不能作弊，同样可以买通官员，或者是用点其他手段，前提是需要有钱，有钱就可以做到一切，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正是如此。 此时的管阳平，走到一个书店之前。 “应该是这里了。” 管阳平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书店的招牌，犹豫着走了进去。 “这位客官，想买点什么书？” 书店里的小厮看到有人进来，连忙给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又道：“我们这里，什么书都有，全部是大明出版社印刷的，我看客官也是读书人，应该想买点和科举相关的书籍吧？我们这里也有，都是大明出版社印刷和监制，比如说这本十年科举，三十年模拟……” 他很卖力地，推销自己店里的书本。 管阳平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没多少兴趣，道：“我是从湖广来的，好像还有一句话，叫做我想买两本天书。” 此言一出，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小厮，笑容马上收敛起来，淡淡道：“客官，我们没有这本书。” 管阳平有些紧张道：“有的，你们的天书，以地为纸，云为墨，天下苍生为笔尖，书写的是天下。” “跟我来吧！” 小厮看到管阳平把他们的暗语完整地说出来，马上往外面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关注，便让另外一个小厮看铺，带领管阳平到了里面去。 管阳平依旧紧张，要知道这里是京城。 敢在这里负责作弊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还是背景滔天，还有可能穷凶极恶，也不知道自己带来的钱，够不够“考”上一个好的名次。 他们进入到书店的后面，这里还有一个小院子。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坐在小院子里面喝茶，管阳平嗅到茶香，那是上等的西湖龙井，不由得有点馋了，但他下意识认为，这个男人就是某些大人物，不敢到处乱看，只是低下头。 “六哥！” 小厮低声道：“有人对上暗语了。” 那个叫做六哥的人，外号是老六，随意地挥一挥手让小厮下去。 等到小厮离开了，管阳平更感到紧张，这个六哥很不简单，那个气场也很强，让他都不敢用力呼吸。 “坐，喝茶！” 老六让管阳平坐下，再倒了一杯茶。 管阳平终于能喝上一口，这上好的龙井，又道：“六……六哥，你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我不要求名次太好，能中即可。” 老六哈哈一笑道：“就算你要第一名，我们都可以帮你，但一般像你们这样的人，如果考到第一名，一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我还不想死，你应该也不想死，所以不会第一名。” 管阳平郑重地点头，确实如此。 以前他在地方考试，都不是第一名，只要能考上即可，可以来金陵就够了，第一名风头很盛，很容易被查。 只不过，第一名，老六都可以操作。 管阳平感到很不可思议，微微地瞪大双眼，又显得不怎么相信。 “不信？” 老六看到管阳平这个表情，笑道：“科举试题，我都可以拿到手，并且可以给你做题，但做的不会太好，能让你一定上名次。” “信，我相信。” 管阳平连忙点头道：“六哥真厉害，手眼通天。” 老六微微笑道：“也就一点小手段，不值一提，你想要这个？” 管阳平点头道：“想要，但……多少钱？” “五万两。” 老六说道。 “什……什么？” 管阳平惊呆了，没想到这样贵。 管家是有点钱，但是没有那么多钱，拿不出这笔巨款作弊，本来以为几百两就能解决，没想过需要几万两，远超出了他的可支付范围。 可是……他又真的很想当官，回去光宗耀祖。 “贵吗？” 老六冷笑道：“试题来自吏部，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就是死罪，要被剥皮、点天灯、凌迟，风险那么高，多收点钱不是正常？” 来自吏部的试题，他都可以弄到手。 正常来说，几乎不太可能，管阳平又开始将信将疑，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1196章 作弊的手段 老六也不管，管阳平如何怀疑。 反正他就给出一个，很值得相信的样子，以及管阳平爱信不信，反正价格他给了，业务范围他也给了，管阳平相信，那就掏钱。 “你不会，没钱吧？” 老六注意到管阳平的为难，马上又问，心里却在吐槽，下面的人怎么搞的？ 一个死穷鬼也要安排带回来，给不起钱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还会增加暴露风险，这样很不可取。 “没……五万两太多了，我拿不出来。” 管阳平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紧张，更严重，手心都被汗水湿润了。 果然是个死穷鬼！ 老六没有马上把人赶出去，又问道：“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要知道这是科举，这种考试，都是上达天听，陛下和殿下都重视，有什么问题，会死很多人，没钱是做不了的。” 管阳平也能理解，风险真的很高，想了想说道：“我……我现在最多只能拿出五千两。” 五千两，也太少了点！ 老六心里吐槽，但也不算穷鬼，给得起钱，道：“五千两的交易，我们这里还是有的。” “真的吗？” 管阳平大喜，果然还是有机会。 老六又道：“但是，不保证你能考上，看看这个吧！” 他拿出一支笔。 管阳平看了看这支笔，又一脸懵逼地看向老六。 “这样用的。” 老六在笔的末端，用力地拧了一下，打开塞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但是那些文字，小得肉眼基本看不到。 这就是作弊的工具，那些小字，就是各种典籍的内容。 以及一些，写得挺好的文章。 但绝对不是答案，只是让你在考试的时候，实在写不出来，也有一个可以抄的东西，不至于什么都做不到。 “这……根本看不到字！” 管阳平无奈道。 “还有这个！” 老六拿出一块玻璃，实际上就是放大镜。 凸透镜、凹透镜等，在大明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外面随便都可以买得到。 管阳平拿来放大看了一会，终于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发现不是答案的时候，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他还摇头了，老六轻哼一声道：“怎么，五千两，你还想我们直接给你写文章？这些东西，都可以带进去，只要藏得好就没问题。如果想要，五千两可以给你，能不能考中，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管阳平刚来的时候，所想的和现在差距太远，一时间很难接受，小心翼翼地问：“六哥，还有其他吗？” 老六摇头道：“没了，想要就把银子放下，整个京城，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做，我的后面有靠山，你知道吧？” 管阳平微微点头，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必须有靠山，靠山的地位低点都不敢这样做，考虑到最后，微微咬牙道：“六哥，我……我要了。” 他从身上，拿出五千两的大明宝钞。 老六拿在手中，看了看确保宝钞没问题，就把这些都给了管阳平，叮嘱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如果被发现了，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相信你也很清楚。如果说了不该说的话，就算你被捉进大牢，我们要弄死你，也是易如反掌。” “我明白了！” 管阳平浑身一颤，不愧是京城的大佬，真的是手眼通天，什么都做得到。 只是，花了五千两，只能买到这点东西，又不是值得的样子，但是不买的话，他更加什么也做不到。 “不管了，拼了！” 管阳平咬了咬牙道。 小厮很快进来，送管阳平出去，离开的时候，还专门让管阳平带走两本书，这就是小心谨慎。 管阳平刚走，又有一个人，来对上书店的暗语，小厮连忙把人带到里面去。 科举作弊的事件，正在暗中，静悄悄地进行。 —— 朱炫不知道，也想不到，有人敢在京城作弊，还是在金陵城内那么嚣张，每天不是看一看奏章，就是回去陪一陪女儿。 现在的蓉蓉，已经成了朱炫的小宝贝。 就连文珪，都没有蓉蓉受宠。 只不过，朱炫很快又想到阿德莱德来了大明，好像挺久了，还没有理会，于是让郑和安排一下，也不进宫，而是在外面找了个地方碰面。 找的地方，正是在玄武湖边上，上一次朱高燧带他来的那个客栈。 “殿下，好久不见！” 阿德莱德看到朱炫来了，连忙起来，用最近学来的，大明那些礼仪行了一礼，再哈哈一笑。 当年从西方离开，朱炫年纪还小。 眨眼之间，好几年没见面，朱炫长高了很多，浑身上位者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很特别，尤其是那个眼神，很容易让人心惊胆跳，不寒而栗。 这就是，大明的皇太孙殿下。 当了皇太孙，让阿德莱德感到改头换脸了。 “殿下的变化，真的太大了。”阿德莱德又道。 如果在外面遇上，他甚至还不敢认，这个人是不是朱炫。 闻言，朱炫哈哈笑了，道：“阿德莱德，好久不见，你的变化也很大，好像比以前更发福了，也比以前贵气。” 阿德莱德笑道：“多亏了殿下的支持，我才能有如此，如若不是殿下，我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 “坐！” 朱炫和他客套了两句，请他坐下来，再让侯显泡茶、点菜等等。 “时间过得，真快啊！” 朱炫又说道：“不知不觉，许久过去了，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阿德莱德也是感慨，以前认识的朱炫，还是个孩子，现在的朱炫，举手投足间的气势，能压得他抬不起头，道：“殿下不方便去西方，我还是方便来大明，多谢殿下对我的照顾，让我能过得这样好。” “客气了！” 朱炫说着，又道：“我听郑和说，你来大明，是想和我聊聊火器的事情？” 阿德莱德点头道：“没错！” 朱炫其实猜透了他们的心思，但还是故作不懂地问：“郑和还说，你们西方，不想要武器，阿德莱德此来，又是为了武器，到底想做什么呢？” 阿德莱德笑道：“西方不需要火器，但是我需要，我准备以个人的名义，来找殿下买火器，请殿下准许。” 第1197章 孩子饿了 火器这东西，西方可以没有，但阿德莱德不能没有。 更何况，阿德莱德的第一想法，其实也和当时的一休宗纯差不多，就是买回去仿造，也不管能不能成功，但必须得试一试才行。 如果他也有仿造武器的能力，将来可以和大明平分秋色。 朱炫是真的，把阿德莱德的想法，猜得差不多了，便笑道：“你说得很对，西方可以没有火器，但你可以有，用来防身也好。” “是啊！” 阿德莱德配合地说道：“我现在，家大业大，生意也做得很大，总得找点可以防身的东西，就怕被别人惦记上了。” 这个理由，很笨拙。 不过朱炫认为，也没所谓了，不和他计较理由的问题。 既然阿德莱德想要，那么他卖就行了，卖出去的，都是他们的淘汰品，或者残次品，算不了什么。 “找点东西防身，还是很有必要。” 朱炫点头赞同道：“阿德莱德考虑的，也很合理，购买火器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交给雷纲，你可以和雷纲聊一聊。” 跟在身旁的雷纲，闻言第一时间走上前，对阿德莱德微微点头。 阿德莱德也是认识雷纲，笑道：“那么以后，有劳雷护卫了。” “你客气了。” 雷纲说道。 阿德莱德要买火器这件事，就是如此简单地确定下来。 “你来大明，也不只是为了买火器吧？” 朱炫笑着又道。 阿德莱德笑道：“主要是没来过金陵，想来看看这里有多繁华，我们西方的城池，远比不上大明。” 在金陵走了几天，他确实爱上了这座城池。 朱炫建议道：“既然阿德莱德喜欢，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 阿德莱德直接同意了。 他们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到外面到处走走。 其实朱炫也觉得，宫外要比宫内好太多，只是作为皇太孙，还要全面监国，不能随便出去。 闲逛的时候，朱炫还让郑和给阿德莱德讲解一下，大明的很多事情，阿德莱德越听就对这里越喜欢。 “回去之后，我也要把我们的城池，建造得和大明的一样。” 阿德莱德哈哈一笑，又道：“这样就能让我有一种，还在金陵的错觉。” 朱炫附和道：“如此也不错。” “殿下！” 便在此时，郑和指了指前面，道：“她就是贞德，也进城了。” 今天，朱炫见的是阿德莱德，不是贞德，所以贞德一大早，又进城闲逛，那么巧和朱炫他们遇上。 阿德莱德笑道：“我去找她！” “贞德！” 他迎着贞德走过去。 听到有人叫自己，贞德疑惑地抬起头，看到是阿德莱德的时候，她首先感到疑惑，不是说今天要去见朱炫的吗？怎么也在外面。 只不过，贞德很快，注意到阿德莱德身后，还有好几个熟悉的人。 特别是站在正中间，那个气宇轩昂，带着淡淡的，生人勿进气息的少年，尽管好多年没见了，她还是能根据当年的外貌轮廓判断，少年就是朱炫。 现在的大明皇太孙！ 贞德发现，朱炫现在，也在看着自己。 那个眼神，好像有点惊讶，进而还有点惊艳，朱炫也想不到，长大了的贞德，会是如此一个美少女，以西方人的特征，穿着大明女子常见的衣服。 貌似还有一种，异域风情。 贞德的变化，比朱炫想象中的还要大。 只不过，一直盯着对方看，多少有些不礼貌，朱炫很快转移了目光。 “你也在。” 阿德莱德笑道：“殿下就在前面，要不和我过去打个招呼？” 都到了朱炫的地盘，还在大街上遇上，贞德总不能当做看不到，必须过去打个招呼，来到朱炫面前，她躬身说道：“拜见皇太孙殿下！” “免礼！” 朱炫眼眸里的惊艳还在，笑了笑道：“没想到当年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之后变化如此之大，我完全认不出来了。” 贞德听着，害羞地低下头。 她从小生活在番禺，不像那些西方女子般开放，反而把大明女子的含蓄学到了，所以现在就有点害羞，都不敢直接面对朱炫。 “别说殿下，在船上的时候，我也认不出来。” 阿德莱德哈哈大笑道。 朱炫笑道：“我们这里有句话，叫做女大十八变，便是如此。贞德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正好今天有空，可以带你们随处走走。” “多谢殿下！” 贞德没有别的要求，说了一句之后，又道：“我……我跟在旁边就好了。” “也行！” 既然如此，朱炫也不强求什么。 他们继续在金陵城内的街道上走过。 贞德跟在朱炫身后，就在朱炫看不到自己的时候，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来了金陵，就是想见一见朱炫。 只是深宫她肯定进不去，唯有在外面闲逛，希望朱炫可以出宫，给她一个偶遇的机会，居然真的偶遇上了。 “难道这就是，大明和尚说的，缘分吗？”贞德心里嘀咕。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怎么想，反正就是想来走一走，看一看现在的朱炫，和当年那个孩子对比，变化能有多大。 他们的变化，都很大！ 不过，也不妨碍，再一次见面。 朱炫就是要找个机会，出来偷懒摸鱼，带领他们走了好久，这才让郑和把他们送回船上。 “殿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李旭问道。 “回宫！” 朱炫说道。 今天他准备再去秀英那边，陪一陪自己的小闺女。 近段时间，他都是去陪蓉蓉。 到了东宫，铁秀英居住的宫殿。 “殿下！” 铁秀英正在抱着孩子，坐在前院看晚霞，看到朱炫进来，兴奋地跳了起来，再小跑地迎着朱炫走过去。 “把蓉蓉，给我抱抱！” 朱炫笑道。 铁秀英把女儿，放到朱炫的臂弯内，又道：“殿下最近对蓉蓉那么好，这是不太好的，早上文珪带着文墨来看妹妹，他们都说，殿下现在不去看他们了。” 朱炫哭笑不得道：“那两个臭小子，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得好好教训他们才行。” 闻言，铁秀英也笑了。 “秀英，孩子饿了。” 朱炫说着，突然往铁秀英看去。 第1199章 背后盯着 余矮子的白莲教，足利义持皇室里的人，已经开始进行这个计划。 但是，他们完全想不到的是，这些计划在驻扎在倭国的锦衣卫总旗宋大刚面前，不完全是秘密了，毕竟宋大刚为代表的锦衣卫，在这里经营了那么长时间，也是有一定的手段和人脉。 倭人普遍比较矮，都是一些小矮子。 锦衣卫很高大，混入到倭人里面的难度很大，但又并非完全没办法，白莲教都可以找来的矮子，锦衣卫当然也可以。 宋大刚把这样的请求传送回去之后，蒋瓛马上在大明的范围内，寻找那些身材矮小，比较机灵，愿意服从命令，还愿意加入锦衣卫的人，送到倭国给宋大刚调配。 这样的人，数量不是很多。 也就十多人。 只不过，这十多个人，遍布在倭国好几个重要的位置里面，只要倭人有什么异动，他们就可以第一时间，把相关的消息带回去给宋大刚。 足利家里面，也有这样的锦衣卫。 因此，宋大刚现在，就得到了一个锦衣卫的消息，来自足利幕府的锦衣卫，把这个消息送了回来，于是他第一时间找来耿璇聊聊。 “就在今天早上，足利家接应了几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们不是倭人，看起来像是辽东，或者是鞑靼人，是从海上来的。” “来了倭国之后，不进京都，而是藏在京都外面，足利义持亲自去接应，除了这些人，好像还有一些武器，像是早就被我们淘汰了的火铳。” “耿将军，你觉得如何？” 宋大刚把这个消息，和耿璇毫无保留地分享。 自从上一次，足利义持的替身事件不了了之，宋大刚就一直提起警惕不放，直接盯着足利家，正因为如此，足利家有任何风吹草动，他才能那么容易知道。 “足利幕府，应该有什么行动了。” 耿璇分析着说道：“根据我们最开始的猜测，以及你们锦衣卫情报的判断，足利幕府应该和白莲教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足利幕府的人，确实很有可能，和白莲教在合作。 远的就不说，单凭那些辽东、鞑靼来的人，已经可以证实这个猜测。 要知道现在的白莲教，就藏在曾经的鞑靼，也就是现在的伪明里面，今天有辽东的人来，就是最好的说明。 “没错！” 宋大刚说道：“根据蒋大人今年送回来的情报，白莲教在应天做了一些事情，用来分散我们锦衣卫的注意力，应该是为了做某些事情，说不定和倭国这边也有关系。” 此言一出，耿璇也沉默了。 其实认真想想，都是很有道理。 “你之前说的，我们军营、矿场内部，有混进来的人，可以肯定是真的吗？” 耿璇问道。 宋大刚摇头道：“只是有些怀疑，但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其实要确定也很简单，足利家有行动了，如果我们身边，真的有人混进来，那么混进来的人，很快也要行动，盯着即可。” “这件事，麻烦你们锦衣卫。” 耿璇脸色凝重，郑重道：“我得尽快，把这个消息上报回去，刻不容缓！” 确实刻不容缓。 并且整件事，都是超级重要。 一旦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倭国所有努力，可能就要付诸东流，将会什么都没了。 他们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否则如何回报，朱炫对他们的信任？ —— 与此同时。 辽东，脱木河附近。 “大师，差不多了吧？” 韩钧淡淡的问道。 “差不多了！” 姚广孝微微一笑，又淡定道：“我们首先选择的两个地方，就是高丽和倭国，倭人向来不满大明，他们还是很容易挑拨。高丽这边，想要反抗的人其实还是有的，当年李氏王朝的后人，在暗中想着要反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那么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韩钧放心了，又道：“只要此二地一反，那么整个大明的关注点，都会被吸引过去，哪怕在北平的铁铉，也暂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他们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分散大明的注意力，为了给大明制造麻烦，从而管不着他们伪明，继续拖延时间，这个想法他们还是很天真的。 “然也！” 姚广孝眯了眯双眼道：“做好了一切准备，要成功其实不难，明天下午，倭国那边就动手了，高丽会晚一天，我们的火器，都送到位了吧？” 韩钧笑道：“大师放心，该到位的，全部到位了，一点都不会少。” “如此，最好！” 姚广孝说道。 他们还是，很信心满满。 “不过，最近北平那边，有没有什么动向？” 他最担心的，就是北平。 朱炫恢复燕藩的兵权，目的是什么，其实不难想象，摆明了就是为了对付他们。 “暂无！” 韩钧微微摇头，又道：“但是朱炫这样做，一定不怀好意，我们的行动，也得尽快才行，最好是让铁铉带兵去高丽，才能做到真正的分散。” 姚广孝想着说道：“也没那么容易，不过等等看，机会总得有的。” 就算没有，他们也要想方设法地，创造机会出来。 姚广孝信心满满，韩钧野心勃勃。 —— 密云卫军营。 铁铉已经把朱高煦兄弟的情况，发电报送去给朱炫。 对于从小兵做起，朱炫没有意见，以朱高煦兄弟二人的情况，确实需要这样做，才能把他们的那些性格给磨平了。 至于出兵攻打伪明，已经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朱炫不在乎再耽搁一点，可以再给铁铉时间。 “最近他们，怎么了？” 铁铉问道。 王德笑道：“那两位爷，被我们训练得服服帖帖的，现在一切还好，刚来那两天，一直叫嚷着反抗，现在已经不会反抗了。” 冯诚附和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就该如此训练，才能让他们服帖，否则可能完成不了殿下的计划。” “服帖就行了。” 铁铉笑道：“其实训练他们，压力还是挺大的，不管怎么样，都是皇子皇孙，万一有什么做的不对，就是我们的问题。” “也对！” 冯诚和王德二人，都是笑了笑。 再然后，还松了口气。 他们愿意服从，那就没问题了。 第1200章 你在做什么？ 傍晚。 结束了一整天的训练，朱高煦和朱高燧回去，无力地躺在榻上。 作为皇孙，铁铉给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优待，没有让他们直接去住那些集体的帐篷，而是给了他们兄弟一个挺大的帐篷居住，但这是唯一的优待，其他的和普通士兵差不多。 包括吃饭、训练等，普通士兵怎么做，他们必须怎么做。 “二哥，累死我了。” 朱高燧锤了锤大腿，无力道：“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过多久？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没打仗，也不需要打仗，就有可能累死在这里了。” “你才死！” 朱高煦说道：“打仗比现在，要辛苦百倍，不就是训练，怕什么？等我熬下去，坚持到底，看那铁铉还能怎么折腾我们，哼！”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以及和普通士兵相处下来，他逐渐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如何，体会到普通士兵的辛苦，才能感受和体会到，其实打仗真的很不简单。 以前他也打过仗，但那是在朱棣的庇护之下去打。 有朱棣在，他冲上去杀敌就行了，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也没有那么麻烦。 如今体会过训练的艰苦，朱高煦这才明白，其实普通士兵真的很不容易。 “二哥，我感觉，你变了。” 朱高燧说道：“你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普通士兵，说好的要当大将军，现在的你，已经不想当将军。” “有吗？” 朱高煦听着一愣，认真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这段时间和普通士兵相处的时间长了，很容易被他们改变了想法，解释道：“我们连士兵都当不好，怎么当将军？铁铉这个人，是挺讨厌的，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不懂兵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我现在就要懂兵了。” 朱高燧：“……” 好像又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自己的二哥，变成了这样，朱高燧多少都感到了惊讶。 朱高煦吐了口气，道：“尽快休息好了，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值班，你也别想偷懒，否则铁铉一定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 通常情况之下，只要朱高燧偷懒，铁铉会连朱高煦也一起惩罚，这样就迫使朱高煦盯着朱高燧，让其安分守己一点。 “行吧，我知道了！” 朱高燧无奈道：“说好的来当将军，现在什么都当不成，真是晦气！” 休息了没多久，就是晚上了。 他们不得不再走出帐篷，到了军营的辕门附近站岗。 这时，铁铉走了过来。 “你们还习惯吧？” 铁铉问道。 朱高燧首先说道：“不，一点都不习惯。” 闻言，铁铉就笑了。 朱高煦说道：“其实也还好，多训练一段时间，想不习惯也难了。” 铁铉赞同道：“二爷的想法不错，也是最正常的想法，三爷要向二爷学习，二爷有当大将军的潜质。” 尽管朱高煦现在也不爽铁铉，但是听到铁铉这么说，他还是眉开眼笑，开心得不行。 “我又不想当将军，学那么多干嘛？” 朱高燧耸了耸肩。 此话一出，让铁铉有点哭笑不得。 但是，不管他们了，随便巡视一下军营，就回去安排其他事情，作为一个卫所的将军，需要他做的事情还是很多。 —— 倭国，矿场。 夜色之下，一道身影，小心翼翼地靠近到矿场边缘。 这个人，身材矮小，看上去像是倭人，正是白莲教安插进去的人。 不管他是不是倭人，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进入到矿场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他要做什么。 靠近到了矿场边缘，在围墙底下，他扒开一块石头。 这里有一个小洞，这个小洞可以穿透围墙，但又不是很大，只能伸出一只手。 矿场的四周，都修筑了围墙，为的就是防止有其他倭人，窥探他们挖矿的情况，又能防止其他倭人，偷偷地带那些银子出去。 小洞不知道什么时候挖的，看其痕迹，好像存在了很久。 石头被倭人搬开之后，很快有一只手伸了进来，那只手还抓住一包药粉，还有一张纸条。 这个倭人马上接过，那只手瞬间不见了。 倭人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再把纸条给吃了，绝对不能让上面的内容，有流传出去的可能。 再然后，他和没事人一样，悄无声息地回去。 那个传递纸条的人，快速走进了夜色之中。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个锦衣卫的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盯着这里的一切。 军营内。 差不多的一幕，同样在上演。 宋大刚和耿璇他们，坐在帐篷之内，等待下面的人，把相关的消息传送回来。 过了没多久，两个消息送到。 “果然有人混了进来。” 耿璇看了看，叹道：“白莲教的人，真的是无孔不入，要不是宋总旗提前盯着，我们在倭国的军营，早就被渗透完了。” 宋大刚笑了笑，随即问道：“都锁定，是谁了吗？” 回来传信的锦衣卫点头道：“全部锁定了，那几个在外面传递消息的人，也被我们盯着。” “锁定了，那就行了！” 宋大刚淡定地说道：“明天，他们一定会做点什么，我们等下去，等着看好戏即可。” 耿璇哈哈一笑道：“这出好戏，一定很精彩。”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 敌人的计划，脱离不了他们的监控。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简单。 次日，下午。 整个上午，无论矿场，还是军营，都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到了下午，所有人在休息的时候，一个倭人拿着一包药粉，快速地投放到饮用水源上面。 他接到的任务，是炸了矿场。 但是，炸之前，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投毒，把这里的人，先全部干掉，再炸矿场，一点机会都不给明军，同时也不在乎那么多，在这里挖矿的，倭人的死活。 那些倭人，在他们看来，不再是自己人。 而是敌人！ 再说了，动手的又是白莲教，他们心狠手辣，不会为这里无辜倭人的死活考虑。 “你在做什么？” 就在那人，刚完成了投毒，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此人一个激灵，额头上、背脊上的冷汗，肉眼可见地冒了出来。 第1201章 来人，喂他吃药 说话的人正是宋大刚，此时整个矿场，早就被宋大刚控制起来，水源附近的人也被清空。 那个要投毒的倭人，这才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再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本能地要逃跑，但是刚走出了两步，就被宋大刚一脚踢飞。 砰！ 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不知道多狼狈，在地面滚了好几圈才能停下。 马上又有一个锦衣卫上前，把这个倭人按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饶命，大人饶命啊！” 倭人看到来的还是宋大刚，当场被吓得胆子都快破了，那可是宋大刚，一个可以随时把他弄死的人，慌张得不行，明白刚才做的事情，肯定被宋大刚看到了。 “饶命？” 宋大刚踢了这货一脚，问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说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你开口。” 他们锦衣卫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嘴巴，方法多了去，同样那些方法，又是残忍得不行，能让被撬开嘴巴的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后悔为什么要活着。 不过，这个倭人，还是比较怂。 听了宋大刚的话，他连忙说道：“他们让我给你们下毒，然后炸了矿场，我……我再也不敢了，求大人放过我。” “他们，是谁？” 宋大刚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 倭人连忙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是谁，余矮子只是给他钱，帮他安置好所有家人，他就接了这个任务。 之所以要接任务，那是因为他过得很不如意。 余矮子承诺过，只要他能完成这个任务，将来在倭国，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幕府将军这样的位置是不太可能，但是当一个倭国的大官，还是没问题，能直接改变不如意的状态。 这个倭人听到如此诱惑，最后就答应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得到一个这样的机会，必须答应，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 “不知道？” 宋大刚微微摇头，也知道一定问不出什么，挥手道：“来人，喂他喝水。” “不要……不要啊！” 那个倭人一听，赶紧地用力摇头。 那些水里面有毒，绝对不能喝，喝了就是要死。 但是，喝不喝，已经和他没关系，整个人被丢到水缸里，再按着头让他沉到水里。 “真的毒啊！” 宋大刚看到那人刚入水，马上七窍流血，变成了尸体，不由得感叹。 其实能毒害那么多人的毒药，绝对是剧毒，什么见血封喉，入口即亡，都是最基本操作。 “大人，怎么办？” 身边的一个锦衣卫问道：“那些倭人歹毒如此，我们去把他们全部灭了吧？” 要不是锦衣卫提前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得被毒杀在这里，他们对那些倭人，还有白莲教的人，当然是痛恨的，很想用点极端的手段，把人都杀了。 “不急！” 宋大刚淡定地说道：“他们要做的，还不止这些，背后的人一定是白莲教，我要等白莲教的人现身，都配合一下，在矿场点一个炸药。另外，尽量捉几个白莲教的人送回去，那是泼天的功劳。” 大明一直在捉拿、追查白莲教。 如果他们可以杀几个白莲教的人，把人头带回去了，确实是个泼天的功劳。 跟在身边那几个锦衣卫一听，无不感到兴奋了。 宋大刚安排好了这里的事情，就带人下去，对矿场清场，这里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但炸了矿场的一声爆炸，绝对是外面的人判断计划成不成功的关键。 “找几个空的矿洞炸了！” 宋大刚又高声说道。 下面的人听了，赶紧动手。 过了没多久，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矿场内出现，整一个山体，被炸得坍塌一半，烟尘弥漫，硝烟四起，碎石飞溅，这个场面还是挺震撼。 矿场里面，被控制起来的倭人，看到这一幕是惊呆的。 大明的火器彻底发挥作用，威力竟然如此之强大，但是大明炸了空的矿洞，这是要做什么呢？ 他们看到这里，就不是很懂了。 不过，也不敢多嘴地问什么，大明怎么做，那是大明的事情，他们继续被控制起来即可。 —— 在这同时。 军营那边，其中一个士兵，是在很久之前混进军营的白莲教信徒。 这一批驻扎在这里的人，不全是朱炫最开始的海军士兵，而是在倭国的军事基地修筑起来之后，再招募的人，那么白莲教的人趁机混了进去。 此时的那个士兵，也在往水源里投毒。 军营和矿场内，用水的水源不同，毕竟两边的性质也是不一样，得两边同时投毒，只要把海军的士兵全部毒死了，他们就能为所欲为。 只不过，那个士兵刚把毒药掏出来，准备丢到水里面，耿璇突然就走了过来。 “将……将军！” 士兵很惊慌失措，连忙地说道。 “慌慌张张的，你要做什么？” 耿璇问道。 士兵摇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喝点水。” “喝水？” 耿璇的目光，落在此人手中的药包上，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士兵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心跳得不知道有多快，在想自己真的要完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这是……是药！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好，一直随身带一些药，我正准备喝水吃药。” 说完了这番话，他还很慌张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耿璇相不相信如此解释。 耿璇不可能相信，反问道：“我们的规矩，身体不好，不能当兵，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 这个士兵都快哭了，他喵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耿璇来巡查，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耿璇没有再追问下去，又道：“既然是药，你还不吃？别耽误了病情” “我……” 士兵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来。 那可是毒药，怎么吃啊？ 吃了就是死！ 在这瞬间，他浑身颤抖得更厉害，还很欲哭无泪，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不吃？” 耿璇的声音一冷，挥一挥手道：“来人，喂他吃！” 几个士兵，立马从耿璇身后走过来。 还有士兵把枪举起来，对准了此人。 第1202章 内战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算这个士兵再怎么愚钝，也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直接暴露了，计划也都暴露。 白莲教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是失败。 士兵连忙跪下来，用力磕头道：“将军，我知错了，我错了，求将军放过。” 他的额头，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错了？” 耿璇淡淡地问：“你错在何处？错在你加入了白莲教，还是错在，你本来就是白莲教的人，却混入到我们军中，还想把我们所有人都毒杀了？” 果然，他们全部知道了。 就连自己是白莲教的人，也查得一清二楚。 白莲教的信徒，并非都是不怕死，或者完全视死如归，怕死的人还不少，那个士兵正是这类型的代表，如今不断地磕头求饶，求耿璇放过。 “你除了下毒，还要做什么？” 耿璇好奇地问。 “没……没了！” 这个士兵摇头道：“我只负责下毒，把将军你们都毒倒，任务算是完成，我什么都愿意说，请将军饶我一命。” “行吧！” 耿璇点头道：“既然你的身体不好，还是要好好吃药，来人，喂他吃药！” “不要……” 士兵还要用力地挣扎。 但是，这样的挣扎，一点用都没有。 毒药很快，塞到这个士兵的嘴巴里面，刚入口没多久，这个士兵当即口吐黑血，死得不能再死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真毒！” 耿璇看到这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如果没有提前发现，单是这些毒药，足够让他们所有人，全部一锅端了在这里。 士兵刚服药，外面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 耿璇赶紧到外面一看，眯了眯双眼，笑道：“矿场那边已经开始动手，所有人准备好了，准备随我反击，同时让人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去。” “是！” 身边的其他士兵，此时齐声说道。 他们的眼神，在这瞬间有点炽热。 把这件事做好了，也是一场大功。 如此功劳，没有几个人可以拒绝。 众人连忙动手，按照商定的计划行动。 —— 爆炸了！ 营地外面，同样盯着这里情况的人，还有余矮子和足利义持等人，前者淡淡地笑道：“我这边，完全可以动手，足利将军皇室那边，又如何了？” 足利义持信心满满道：“我对倭国皇室，了如指掌，想动手随时可以。” 他自认为，倭国皇室，根本脱离不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对于后小松天皇，他想怎么揉搓都没问题。 “那就行了！” 余矮子继续说道：“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有什么样的后果，将军比我要清楚，对吧？” “那是自然的。” 足利义持肯定道：“我们不可能失败。” 矿场都被炸了，那么他们可以肯定，无论是矿场，还是军营内部，里面的人肯定被毒翻，而炸了矿场，除了给大明的人继续制造动乱，也确实是给他们传递的一个信号。 就是已经动手了，并且已经得手了。 “那就行了！” 余矮子说道：“我们分开行动，麻烦足利将军回去解决皇室，我也得带人攻打大明的地方。” “好！” 足利义持没别的意见。 亲自去解决皇室，也是他最想做的事情，还有倭国皇室里面的那些火器，也要亲自去将其收起来，不能送给其他任何人。 这件事，得他自己去做。 再然后，足利义持就离开了。 余矮子看着足利义持走远了的背影，淡淡地说道：“安排一下，可以动手了。” 言毕，他转身离开。 他没有参与直接动手，而是去了码头，准备坐船离开倭国躲避风头，这件事谁也不敢保证会成功，但若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他们都别想活了。 余矮子是个聪明的人，不可能留在倭国等最后的结果，而是离开倭国，到其他地方慢慢等。 足利义持不是很清楚，余矮子已经离开了，否则他一定不敢做什么，但现在不知道，认为背后有白莲教撑腰，什么都敢做。 —— 犬养久算是豁出去，拼了这一把，不管怎么做都是要死，倒不如拼命了。 现在的他，正在带兵，包围了整个皇宫。 在皇宫里面。 足利义持的安排的人，也在行动。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同样是下毒，可是足利家安排进去的人刚动手，就失败了，那个要动手的倭人，被一休宗纯带兵直接捉住。 “大明的消息，果然没错。” “足利幕府，真的想对我们动手。” 一休宗纯语气冰冷地说道。 那个被捉了的倭人，不断地跪下磕头，求一休宗纯他们放过。 后小松天皇叹了口气道：“本来我还以为，已经把我们皇宫里面，足利家安插进来的卧底全部解决了，没想到还有剩下的，阴魂不散啊！” 他们作为死对头，互相安插卧底很正常。 不过皇室的卧底，什么消息都没有，要不是锦衣卫把具体消息带回来，现在的倭国皇室，早就被一锅端了。 “我还没想那么快，对足利幕府动手，足利幕府反而先对我动手，呵……” 后小松天皇的语气一冷，杀气腾腾地说道：“既然足利义持找死，想要死得快一点，我只好成全他，来人，按照计划动手。” 具体什么样的计划，锦衣卫也给过他们详细的描述。 最常见，也是最好用的，当然是将计就计，按照锦衣卫的安排去做即可。 “是！” 一休宗纯也是杀气腾腾的。 足利家都想他们死了，他们再不满身杀气，就对不起足利家。 再过了一会，一支响箭，冲天而起。 这是卧底和外面足利家约定好的信号，是一休宗纯刚才逼问卧底，问出来的，只要响箭出现，那么皇宫里面算是成功了，外面的人可以攻打进来。 控制皇宫，抢夺火器。 正在心急等待的犬养久，现在不断地踱步，走来走去，不断地想一定要成功，必须成功！ 失败，就是死！ 然而，就在他最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听到响箭的声音出现，连忙抬头往皇宫的方向看去。 响箭来了。 计划，要成了！ 犬养久大喜。 正当他要动手打进去时，足利义持也回来了。 第1203章 倭国皇室的反击 “将军，刚才是响箭的声音，计划成了！” 犬养久兴奋道。 足利义持刚到皇宫外，也听到这声音，压在心头的大石，总算可以放下来，朗声道：“攻打皇宫！” “杀！” 一声怒喝，突然出现。 藏在皇宫外面的足利家士兵，此时全部现身，包围了皇宫，再往皇宫杀进去，强行地破开宫城大门，进入其中之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可以很轻松地往皇宫的最后方杀过去。 那是倭国皇室，核心所在。 一路上没有阻碍，甚至还能看到，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皇室士兵，他们无不大喜过望，真的要成了，真的很顺利，足利义持心想以后的自己，就能完全取代皇室。 足利义满做不到的事情，他做了。 足利义满不敢做的事情，他也做了，他将会改写足利幕府的一切。 还要把倭国，变成海上最强大、最伟大的国家，没有之一！ “打进去！” 犬养久得到足利义持的命令，果断地说道。 其实他早就等不及，早就想要打进去，等的就是那一句命令，打入到皇宫的最后方，攻打那个核心区域。 一直到了核心区域之前，他们的进攻，都是没有任何阻碍，顺利得不行。 正要强行杀进去的时候，一阵炮响，突然从里面传出来。 还不等他们醒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枚迫击炮炮弹，落在幕府的士兵当中炸开，顿时硝烟弥漫，死伤无数。 等到硝烟退散，那些被炸中了的幕府士兵，七零八落，支离破碎，这下就把剩下的幕府士兵吓得一跳，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画面。 也从来没见过，大明火器轰炸的威力如何，现在只是看了一眼，他们无不震惊。 之前朱炫轰炸海岸线一事，他们早就遗忘了，现在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是瞪大双眼。 “不要怕！” “应该是里面，还有活着的人，继续随我杀进去，所有人不准后退，违令者杀！” 犬养久也被震惊了。 但是都走到这一步，确实没有后退的可能，唯有继续战，继续打。 他们都认为，皇室肯定还有一两个还活着的人，可以用火炮来反抗，事实证明是他们想太多了，就在下一刻，皇宫的核心区域，也就是内宫的大门打开。 手持步枪的皇室士兵，走出来朝着他们开枪。 幕府的士兵也有火器，但都是余矮子提供的火铳，在真正的枪面前，火铳不值一提，那些手持火铳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开枪，前排的直接被干掉。 再然后，迫击炮的炮弹，划过一道抛物线，继续轰击在幕府士兵当中。 炮弹的声音，和枪声混杂在一起。 倭国皇宫里面，到处是支零破碎的血肉。 皇室的士兵，杀得不知道多兴奋，终于可以狠狠报复幕府。 再看幕府的士兵被按着来打，犬养久和足利义持他们，现在无不被惊呆了。 不是成功了吗? 就连响箭，也射出来了。 皇室的人，怎么可能还可以反击，怎么可能在这里埋伏他们？ 这不对劲！ 也和他们一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好，快走！” “我们中计了，全部撤退！” 足利义持急切地高呼大叫。 他也庆幸一直躲在最后面，现在看到情况不对劲，转身立马跑路，让自己的亲兵护送跑出去，就算有再多的疑惑，再怎么震惊，也得跑出去再说。 足利义持可以跑，但犬养久就没有那么多幸运，一直是他冲在最前面，很渴望把皇室给灭了，以免自己会死在这场动乱当中。 也很渴望灭了皇室，在足利义持身边立一个大功，现在看到情况不对劲，特别是足利义持已经跑了，他也想跑路，可是正要跑出去，一颗炮弹落在他的脚边。 轰…… 炮弹炸开，火光四溅。 犬养久感受到一股可以把自己撕裂了的冲击波，直接从脚边冲击过来。 这是绝对绝望的感觉，犬养久瞬间绝望了，还不等他再有任何知觉，整个身体被撕裂了，四分五裂，手在左边，脑袋在右边，红白之物到处都是。 “犬养将军……没了！” 身边的其他幕府士兵，见此一幕，直接就是懵逼的，再然后有人惊呼大叫。 其他的幕府士兵，看到足利义持跑了，犬养久被炸死，皇室士兵的火力如此凶猛，压着他们来打，这他喵的根本没办法打，一股脑地往外面跑，如果跑得不快就是送死了。 幕府的士兵往外面退，皇室的士兵随之追击，追着幕府的士兵来杀，很快杀到了皇宫外面。 但是，皇室的士兵，还不肯罢休。 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他们追得不知道多凶狠，后小松天皇带领众人追出去，不肯放过幕府的任何一个人。 “一休，我们成功了，哈哈……” 后小松天皇兴奋地大笑道：“足利义持自寻死路，我们终于可以反击，将其完全灭了，终于成功了。” 一休宗纯问道：“我们真的，要把他们灭了吗？” 后小松天皇恶狠狠道：“必须全部灭了，继续追出去！” 他们很快，追到皇宫外面。 “天皇陛下，足利义持求饶了！” 这时候，一个皇室士兵跑回来说道。 “停！” 后小松天皇喝了一声，随后走到前面，那些荷枪实弹的皇室士兵，迅速跟上，保护他们天皇的安全。 “天皇！” 足利义持朗声道：“你一定要这样吗？你中了大明的诡计，不能继续错下去！” “错了？” 后小松天皇呵呵地笑了，道：“我觉得，听了你的鬼话才是错了，大明帮我，你们却要对我下毒，你觉得谁错谁对？” 足利义持咬牙道：“我承认，今天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但天皇你也错了，继续下去，悔恨终生！” 后小松天皇冷笑道：“今天我不把你们足利幕府全部灭了，才是我的错，继续动手，不要停，把他们全部杀了！” “你……” 足利义持大怒，正要反驳，可是此时皇室的士兵，又要开火继续打。 他们幕府的士兵，不可能是对手，很快被打得到处乱走。 足利义持不得不跑路，但后小松天皇必须赶尽杀绝，继续追！ 第1204章 一定要这样？ 在绝对火力面前，足利义持只能挨打。 被后小松天皇追着来打，就算逃到了皇宫外面，还是不肯罢休，后小松天皇要做的是全灭足利幕府，让他们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必须，全灭了！ 厮杀还在进行，完全是皇室单方面的，对幕府士兵进行掠杀。 杀到最后，那些幕府士兵，不断有人投降，普通的幕府士兵除了投降，就是死了，因此投降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都没几个人愿意跟着足利义持跑路。 “将军，怎么办？” 足利沙良担心地问。 看到身后跟随的幕府士兵，基本投降了，只剩下几十人愿意一起跟着逃跑，他们绝望得没办法形容，再这样下去，全部都得死，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 “到码头，出海！” 足利义持微微咬牙说道。 不回去幕府了，那么幕府里面的人，他也不管了，直接放弃他们，那些家人、亲属，全部不要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必须要心狠手辣，亲人可以不理会，但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未来还是有机会回来报仇。 “到码头，出海！” 足利沙良高声说道。 他们这几十人，除了跟着足利义持跑路，再也做不到其他。 后面的后小松天皇和一休宗纯他们，继续带兵追赶。 “父亲。” “足利义持好像要往码头跑去。” 一休宗纯说道。 后小松天皇冷笑道：“他跑不掉的，我得到锦衣卫的宋大人消息之后，做好一切准备，足利义持不管怎么逃，都离不开京都，你带人去抄了足利家，我继续追杀足利义持。” “好！” 一休宗纯点头道。 现在的一切，不再是足利家可以控制，白莲教也无法控制，皇室和幕府双方，必须要有一方被灭了，否则很难收场。 现在只能是幕府被灭，因为幕府再无能力做什么。 一休宗纯带了两百多人，往足利幕府杀过去。 倭国地方不大，其实什么战国时期，倭国内乱混战等，其实还不如大明两个村的混战规模大，能够拥有千人士兵，已经是相当有势力，两百人的兵力，这个规模同样不算小。 倭人在大明面前，永远只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来到了足利幕府外面，一休宗纯可以看到，这里早就戒备，幕府里面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道战果如何，可是现在看到一休宗纯带领皇室的士兵到来，结果其实很明显了。 如果是幕府失败，将会是足利义持凯旋，反之，就是皇室对幕府进行清算。 幕府里面的人见此一幕，无不大惊，同时大乱，他们还想做点什么来反抗，然而在绝对的火力面前，再多的反抗都显得很软弱无力。 “都杀了！” 一休宗纯一声令下。 其实他对足利幕府，也没有任何的好感，皇室被幕府欺压了那么久，就应该反抗报复，把幕府直接给灭了。 听了命令，那些倭国士兵用火炮轰击，强势地炸开足利幕府的大门。 幕府里面的士兵，也有些用火铳反抗，可是火铳还没来得及点火，就被来自大明的火器按在地上摩擦，杀得他们手足无措。 “快走，皇室打进来了！” 幕府里面的人，此时高声呼喊，走得特别急。 不过，他们又注定，不可能逃出去。 一休宗纯不会给他们有逃跑的机会，迅速追上，继续大杀四方，杀得血流成河，火炮的声音不断出现。 火力覆盖是什么样的感觉，一休宗纯终于可以体会到，打仗的时候，打得不知道可以多痛快，幕府的那些士兵，在大明那些火器面前，将会什么都不是。 整一个足利家，就是这样，被一休宗纯灭了，再派人进去抄家，将那些财物全部抢了，据为己有，这便是胜利者的姿态！ 胜利者，永远都是会对失败者，进行各种的剥削。 另外一边。 足利义持带人继续逃跑，又说道：“快去联系余先生，他……他应该还有办法的。” 足利沙良无奈道：“将军，我们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联系啊！” 如果还有联系余矮子的机会和能力，他们都能做到很多事情，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逃跑。 “该死的！” 足利义持大吼了一声，又道：“我们的计划，怎么可能失败？” 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皇室那边，好像早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从而在皇宫里面将计就计地反击，可以想象白莲教那边，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幕府尚且无奈，白莲教说不定更难。 要知道白莲教那边，还有不少是他们幕府的士兵。 大明的情报水平那么强，这他喵的根本不能打，就是送死的。 “他们白莲教，不是很厉害的吗？” “厉害个屁！” “他娘的，害死我们了！” 足利义持咬牙切齿，把余矮子、韩钧他们，都骂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他们都不清楚，白莲教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他们做到什么，只是利用一下他们，给大明添乱，仅此而已。 也就只有他们会认为，白莲教真心想帮自己，想法很天真，也很幼稚。 “该死的！” “快走！” 足利义持匆忙地说道。 只要走到了外面，他就有办法摆脱皇室的追兵，再乘船去高丽，到那里继续躲起来，再想办法招兵买马，杀回来报仇，必须要报仇，这件事不能就此算了！ “快走！” 足利义持又说道。 可是，又走了没多久，前面突然就有人来了。 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前面走出来，拦下了他们的去路。 再过片刻，后小松天皇也从后面跟上。 两百多个倭国皇室的士兵，一前一后地展开包围。 足利义持他们，再也逃不掉，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天皇，你一定要这样？” 足利义持咬了咬牙问道。 一定要把事情，闹得那么严重吗？ 一定要打一个，你死我活吗？ “你觉得呢？” 后小松天皇冷笑了一声，又反问了一句。 一定，必须，要这样。 这个仇恨，只能用你死我活来解决。 第1205章 下辈子，小心点 后小松天皇的话，确实是要你死我活。 他们双方，只能活下一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输的人是足利义持，但足利义持不甘心，肯定不想认输，狠声道：“你觉得你这样做，大明会放过你吗？” “你觉得大明不会放过我？” 后小松天皇反问了一句，又道：“你又不是大明，怎么知道大明会不放过我？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就是很可笑的吗？” “你……” 足利义持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 后小松天皇一定要让他去死，不死已经没办法收场，道：“足利将军，下辈子，小心一点。” 言毕，他挥一挥手。 跟在身边的人，突然开枪，子弹在这瞬间，激溅而出，打在足利义持等人的身上。 “不……” 足利义持大叫，还想挣扎、想反抗，但完全没有这个机会，过不了多久，中弹倒地，足利幕府的时代，便是如此落下帷幕。 倭国皇室，好像要崛起了。 至少在后小松天皇认为，自己现在就是要崛起，要成为整个倭国历史上，最厉害、最强大的天皇。 “把尸体，带回去。” 后小松天皇又说道。 回到了皇宫，此时一休宗纯正好也抄家回来。 “父皇！” 一休宗纯正要问，足利义持死了没有，正好就看到尸体被拖着回来，朗声道：“恭喜父皇，报了大仇，杀了足利家的奸贼！” 后小松天皇眯了眯双眼道：“足利义持，死了活该，你那边如何了？” 一休宗纯说道：“该杀的人，全部杀了，该捉的也都捉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后小松天皇马上紧张地问，不允许整个事件当中，可能发生任何的意外。 如果有意外，他将有可能，什么都没了。 一休宗纯说道：“大明卖给我们的火器，有了不同程度的损毁，我找来看过了，好像卖给我们的火器，都不是特别好，我猜应该是他们大明都淘汰了，或者在制造的时候做得不好的残次品，把这些卖给我们。” 此言一出，后小松天皇沉默良久，又问：“那些损毁的火器，直接不能用了？” “直接不能用！” 一休宗纯肯定地点头道：“我猜在使用到一定的次数，就会突然坏掉，还有一个步枪炸了，炸死了一个士兵！” 把话说完了，他们父子二人，同时沉默。 其实他们都不是傻子，可以很容易就想到这是为什么。 大明一定是故意把这些不好的武器卖给他们，从而赚取他们倭国的银子，这些武器，又基本没有仿造的可能，可以说他们是白吃亏了。 刚得到武器的时候，他们欣喜若狂，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傻子，还是很傻很天真的那种。 “大明，狠心啊！” 后小松天皇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大明的人，无论他们陛下，还是殿下，都不可能对我们这样友好，原来如此……原来卖给我们的，都是垃圾。” 也不算是垃圾，至少还是有用的。 只是有一定的使用期限。 如果这次对付足利幕府，如果没有大明的火器，皇室能做到如此轻松吗？ 说不定早就被足利幕府反杀了。 “大明，又不算特别狠。” 一休宗纯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又道：“没有火器，我们也灭不了足利幕府，但很奸诈，特别是那个皇太孙，奸得不行！” 要知道，火器是皇太孙卖给他们。 “我们还能怎么办？” 一休宗纯又问。 后小松天皇想了想说道：“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还可以带上这些火器，去质问大明？” 就算他们想，但也没有这个胆子。 也就是说，白白吃亏？ 这个亏，可不好吃。 “我们还买火器吗？” 一休宗纯很担心他们倭国的银矿，早晚会被大明挖光了。 “买！” 后小松天皇肯定道：“我们把足利家的银山全部抢过来，再去买大明的火器，下一步我们倭国，可以走出去了。” “但是，大明……” 一休宗纯正要开口，但话就被打断了。 “我也没说，要对大明做点什么。” 后小松天皇眯了眯双眼道：“我们对外公开，依旧是依附大明，我们就是大明的附庸，但是走出去，也不是要对大明做什么，要知道大海上面还有那么多土地，那么多国家，他们都没有火器。” 除了大明，就是倭国可以有火器。 一休宗纯终于明白，后小松天皇的话是什么意思，连忙问：“父皇是说，我们要侵略其他国家？” “没错！” 后小松天皇的野心，便是如此爆发出来，又道：“和大明关系好，贸易比较多的国家，我们不管，但是那些关系不怎么好的，还是能随意抢掠，我们从大明买火器的钱，将会通过战争抢回来，同时还开拓我们倭国的疆域，一举两得。” 在知道可以买火器开始，后小松天皇就想到了那么多。 野心很大，想法也很疯狂。 也就灭了足利幕府，他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此刻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对未来的畅想。 一休宗纯也是眼前一亮，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悟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休宗纯念叨了两遍，又震惊地说道：“原来父皇想的，那么远大，之前是我狭隘了，大明的火器，我们必须要买，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他发现自己小了，格局小了。 想的居然是如何被大明坑了，却从来没想过，购买火器的背后，还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可以彻底地改变他们倭国的一切。 “没错！” 后小松天皇微微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天色不早了，又道：“你可以去告诉耿璇他们，我们这边的行动很成功，不知道他们那边行动如何了。” “是！” 一休宗纯一扫之前的阴霾，人也变得自信了很多。 对于倭国的未来，他同样充满了信心。 “大明给了我们，一个难得的机会。” 一休宗纯心里在想：“大明想坑我们倭国，却没想过，坑的背后，还是机会，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 他的眼眸里，也有野心涌现，整个倭国不大，但野心大得可怕！ 第1206章 倭国平息 矿场。 爆炸出现了没多久，就有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来到了矿场外面。 这些人有部分是倭人，也有部分是白莲教的人，前者是足利幕府派来的，后者当然是余矮子的安排，都是从辽东征集过来，那些不怕死的女真人，长着一条长长的鞭子。 倭人很矮，长着一个月代头。 那些女真的人，比倭人高很多，但有一条长长的鞭子，他们这样的组合，就给人一种，看上去很奇奇怪怪的感觉。 不过双方对比起来，还是那些女真人更胜一筹，不仅更高大，也更专业，显得倭人是来打酱油的，双方一起到了矿场里面。 进入到这里，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得到大明的火器，其次才是那些银矿。 至于矿场里面的人，他们认为早就被毒死了，不需要再考虑杀人，都是为了武器而来，无论白莲教的造反，还是倭人的反抗，都很需要武器。 “快去！” 其中一个女真的首领，高呼了一声。 身边一个倭人的首领见了，连忙高呼让人跟上，好像很怕武器被女真人抢走了。 行动之前，足利义持千叮嘱万吩咐，一定要得到尽量多的火器。 因此，他们所有人，都是冲着火器去的。 争先恐后地，进入了矿场之内，但意外地发现，他们想象中，尸横遍野的画面，在矿场内看不到。 按照他们的判断，都吃了毒药，就连炸弹爆炸那么大的动静，矿场内也没有什么动静，这里的人应该死得差不多了才对，尸体应该到处都是。 然而，进来一看，竟没有尸体。 看到这里的情况，就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还不等他们做什么，突然一阵枪响出现，倭人和女真的首领，被狙击手一枪爆头，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红白之物飞溅得到处都是。 剩下那些人，看到自己的首领被爆头，无不被吓得一跳。 “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 宋大刚慢慢地走出来，喝道：“这里的人，全部杀了！” 其他大明海军的士兵，一起现身。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计划完全失败，转身想要跑路，但是他们的速度，根本快不过子弹，不过眨眼间，全部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没有能活着的。 “差不多了。” “出来清场，回军营。” 杀了那么多人，对宋大刚而言，好像只是做了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做完了这件事，宋大刚转身离开。 回到军营的时候，可以看到军营这边的情况，也处理得差不多，所有要侵入军营的人，无不被干掉，一个都不剩。 “如何？” 耿璇问道。 宋大刚摇头道：“都是小喽啰，就算全部捉了，也问不出什么，白莲教在倭国能说了算的人，好像早就跑了，这个人很狡猾，在行动刚开始，就提前离开。” 根据他的情报，确实如此。 那个白莲教的人跑得特别快，现在白莲教分散到倭国的人，已经找不到余矮子在哪里了。 普通的小喽啰，就算捉一千个，远没有捉到一个余矮子重要，那些小喽啰又基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挺可惜的。” 耿璇说道：“我再让人传信回去，告诉殿下这边的事情，不过倭国岛内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认为需不需要清洗一遍？” 玩这种调查、捉人，还有清洗手段的，还是锦衣卫最专业。 宋大刚说道：“当然需要，不过很快，能帮我们清洗的人，就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有士兵进来说，一休宗纯在外面求见。 “帮我们清洗的人，这不就来了。” 耿璇哈哈一笑，再说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一休宗纯进来，作揖行礼。 “一休君不必多礼。” 宋大刚说道：“你们那边的事情，都做好了吧？” 一休宗纯客气道：“多谢宋大人和耿将军的支持，我们全部做好了。” 其实也确实需要多谢他们的支持，要不是锦衣卫的情报，现在的倭国皇室，早就被足利幕府一锅端了。 “足利幕府，已经被我们灭了，请问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一休宗纯紧张地问。 他也确实需要紧张。 因为大明需要的，是幕府和皇室的对立。 如今幕府被灭，他们还担心大明不高兴，对皇室进行打压，或者扶持另外一个幕府和皇室抗衡，最后他们倭国，又要恢复到最开始的场面。 大明能扶持起来的幕府，肯定不会比足利幕府差。 他们皇室，刚定下了一个很大的野心，一个对外发展，走出去的战略，可不能那么快，就要被大明扼杀在摇篮中。 “确实有一件事。” 耿璇说道。 一休宗纯又紧张了，躬身道：“将军，请说！” 耿璇说道：“一休君应该知道白莲教吧？足利幕府敢这样做，正是有了白莲教在背后撑腰，而这个白莲教，专门是为了谋反而存在，在我们大明，没少做那些谋反的事情。” 一休宗纯当然知道，闻言便微微点头，等耿璇再说下去。 “现在的白莲教，肯定渗透到你们倭国内部，这可不是个好的开始。” 宋大刚补充道：“我等会给你一些，关于白莲教的相关情报，辅助你们把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捉了，另外关于幕府的问题，你们要怎么对付幕府，我们不会干预。” “只有这些吗？” 一休宗纯听到他们没有生气，也没有打压他们皇室的意思，提起来的心随之放下，但是也有一种，貌似不怎么真实的感觉。 这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 “只有这些了！” 宋大刚微微点头道：“倭国内部的事情，全靠一休君了。” 居然，真的没其他。 一休宗纯吐了口气，对于那个白莲教，他们也不可能放过，要知道整个事件，都是白莲教带动足利幕府制造出来的，既然如此，更不可能放过。 “我们会的！” 一休宗纯说道：“多谢耿将军，多谢宋大人！” 把话说完了，他就离开军营。 走到了外面，再想了一遍，大明好像真的没有其他，他们的事情，就是这样顺利完成，感到倭国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1207章 倭人大喜，大明放过我们了 看着一休宗纯离开的背影，宋大刚和耿璇相视一笑。 他们还是知道一些，朱炫未来准备怎么对待倭国的想法，大概就是不让倭国活下去，如果一休宗纯知道这一点，绝对是没办法放心。 但是，现在看到一休宗纯，一个如释重负的样子，宋大刚他们有点想笑了。 “耿将军，没其他事情了吧？” 宋大刚问道。 耿璇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没了。” 宋大刚说道：“白莲教在这里说了算的人，应该还没走远，我需要去追那个人，看能否把此人追到。” 得到耿璇的同意，宋大刚带人出去寻找余矮子。 他们不知道余矮子是谁，也不清楚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但知道在倭国内部，一定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得尽量地把这个人找到。 只是，人都走远了，可以怎么找？ “去码头、岸边。” “让人乘船出去，沿着倭国到大明的所有海域寻找。” 宋大刚还是可以预判一下，余矮子的动向如何，认为接下来一定会如此逃跑。 整个倭国的计划，还没开始，也没进行，白莲教在这里的首领便已销声匿迹，其实可以判断，一定就是计划刚实行，行动刚开始，那个人就已经离开。 宋大刚能做的，只能顺着这个方向去找人。 —— 此时的余矮子，早就离开了危险的海域，他能够预判，计划可能不成功，当然也能预判，大明锦衣卫会不会乘船出海追杀自己。 只不过，余矮子离开之后，暂时断了倭国内部的消息，又想得到相关的消息，于是没有马上走远，而是在海面上停下等待。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终于又有一艘从倭国逃出来的船，迎着余矮子这边赶来。 船上的人，给了余矮子一个消息。 “失败了？” 余矮子皱着眉头。 尽管他也想过，这个计划有可能失败，但听到失败的消息传来，心里还是有点不怎么能接受。 安排得如此完善，进行得如此完整的计划，说失败就失败。 一时之间，他没办法接受。 “全部失败了，大明和倭国皇室好像提前做好防备，他们将计就计，我们的人全部死了，足利幕府也被皇室给灭了，如今一切都没了。”这个人说道。 余矮子沉吟道：“没想到，最终还是失败，唉……” 大明的人，为什么可以精准地预判，都发生什么了呢？ 这是他最想不懂的一件事。 越是这么想，越有点难搞。 要知道倭国的计划，和其他地方的计划一样，都是吸引大明的关注，可是倭国的计划刚进行了没多久，就变得如此，不知道他们白莲教的整体计划，会不会也是一败涂地。 “回去再说！” 余矮子无奈地说道。 得尽快把这个消息上传回去，告诉韩钧和姚广孝，如果还要再做什么，进一步更改计划，那也是他们的事情。 余矮子在倭国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谁让足利幕府那么弱，大明又那么强，让他们一败涂地。 —— “没捉到人？” 耿璇看到宋大刚回来，好奇地问。 宋大刚摇头道：“捉不到，应该是一早就出海跑了，白莲教那人，做足了准备，确实很狡猾，他把一切算计好了，唯一没能算计的，就是我们的能力，可以预判了他的预判。” “这个人，挺不简单！” 耿璇说道。 宋大刚说道：“白莲教里面，能够掌权的人，其实都不简单，按照我们锦衣卫，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白莲教的那些人，还是狡兔三窟，随时准备逃跑。” 也就朱炫之前钓鱼，才有机会，把白莲教给一锅端了。 不过，矿场和军营这边，暂时没有其他问题，白莲教的人能渗透进来，但又渗透得不怎么样，轻松地被宋大刚发现了。 皇室那里，也是差不多。 足利幕府已经被灭了。 但是灭了之后，大明暂时不对倭国皇室做什么，就让倭国皇室的人，稍稍地松了口气。 他们二人交流一下信息，各自回去处理其他事情。 炸了一个挖空的矿山，还是有点后续麻烦需要处理。 —— 一休宗纯回到倭国皇宫，首先见后小松天皇。 此时，已经晚上了。 “父皇！” 一休宗纯回来说道。 “回来了。” 后小松天皇追问道：“大明那边，什么反应？” 对此，他还是很期待。 大明的反应如何，决定了他们倭国的未来怎么样，如果大明不会再和倭国皇室对抗，那么他们走出去的伟大计划，就能顺利地施行下去。 一休宗纯说道：“耿璇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大明那边好像不打算再扶持一个，和我们作对的人。” “哈哈……” 后小松天皇认为赌对了，他要赌的就是大明会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如今的大明，什么都没做。 也不打算扶持第二个幕府，后小松天皇大喜道：“好，这件事，做得好！大明不对我们动手，不会扶持其他幕府，说明我们走出去的机会，完全没问题了。” 闻言，一休宗纯又吐了口气。 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确实是这样的。 “父皇，我们走出去，首先要打的是哪里？” 一休宗纯提出这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后小松天皇听着便沉默了，也在想可以先打哪个地方呢？ 要知道，大明周边的国家，基本都被大明控制了，全部是大明的附庸，貌似都=不是他们可以打的，大明也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如果打一些和大明关系不大，又比较偏远的国家，可能得到的好处不大。 “这样吧！” 后小松天皇想了想说道：“我们吞并了足利幕府，势力增大了不少，足利幕府那些战船，现在都是我们的了，有了足够的条件可以大范围地出海远航，至于先打哪里，你派人到海上走一圈再确定，你看如何？” “可行！” 一休宗纯想了想说道：“父皇，我可以亲自去。” 这种事情，也只有亲自动手，亲手去做，才可以放心，才不会担心有什么意外。 “好！” 后小松天皇当然是同意的，那就让一休宗纯，直接出海走一圈。 第1208章 视察民情 长夜褪去，太阳东出。 位于原本高丽的平壤，本来是被柯天朗他们用火炮，轰炸成了一个废墟，城内到处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但现在的平壤，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朱允熥来了平壤之后，魏王府还没修建，便亲自带人重建平壤。 现在的平壤，比起当年柯天朗轰炸的时候还要高大，看上去更气派，城内也更热闹。 当然了，这种热闹，和金陵等地方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但在平壤这种穷乡僻壤，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好地方，这些变化，都是朱允熥带来的。 朱允熥主动请求来平壤就藩，为的也正是帮朱炫同化高丽这块土地，到了如今，外面原本的高丽人，甚至都快把高丽话忘记了。 很多人说的，逐渐成了大明官话，这些变化，都是朱允熥促成的。 他在治理高丽，取得一定的成绩。 天亮了，朱允熥从自己妃子身边起来，首先到外面，看了看昨天还没处理完的一些文书、公文等。 现在的平壤，很安静，原本高丽的贵族，被朱炫和柯天朗处理得差不多，除了他刚就藩那年，偶尔会有一些人反抗，现在基本没了。 简单两个字概括，就是稳定！ 朱允熥当然希望，越稳定越好了。 “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允熥此时问道。 一个站在他的身旁，来自常家的，叫做常亭的人说道：“回殿下，今天暂无别的事情。” 这个常亭，是常升那个常家的人。 正常来说，藩王是不能和朝中的勋贵走得太近，哪怕是亲戚关系，但也不被允许，但常亭可以跟在朱允熥身边，当然是朱炫特别准许。 对于二哥，朱炫还是很重视，毕竟也是他在宫中，唯一可以称之为兄弟的人。 朱允熞他们，算不上兄弟。 朱允熙都已经开始和白莲教有关系了，更说不上兄弟。 “既然没事，我们出去走走。” 朱允熥说道。 “臣去安排。” 常亭说道。 其实安排，也不需要做点什么，大概就是多找几个人跟在朱允熥身边，再多找一批人来保护朱允熥，再然后就是朱允熥微服出行。 每一次出去走走，朱允熥都喜欢如此，只有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才能看到更多外面的真相。 当然了，现在的平壤，也挑不出什么错误。 朱允熥在这里，治理得特别好。 片刻过后，常亭准备完毕。 他们一起出门，到了长街上面。 “平壤在殿下治理之下，从昔日的废墟，变成如今之盛况，整个平壤百姓，都在传颂殿下。”常亭恰到好处地，拍了一下马屁。 朱允熥听着，只是淡淡地笑了。 “平壤的高丽人，不对我恨之入骨算好了，他们怎么可能传颂我呢？” 要知道他们大明把高丽的地，用火炮犁了一遍，把高丽打得不能自理，直接被灭国了，李氏王朝彻底覆灭，还是有部分高丽的人，对大明没多少好感。 “现在的高丽人，都在说我们大明官话。” 常亭又说道：“这些都是殿下治理的功劳，他们怎么可能恨之入骨呢？” 这句话，说的也不假。 朱允熥听着身边，很熟悉的大明官话，又确实如此。 “皇太孙殿下要对高丽，进行同化教育。” “不仅高丽，像吐蕃、西域、缅国等地，都在同化了。” “语言文明，是同化他们，最好的做法之一，我也只是尽力而为，为我们大明开拓疆域。” “不得不说，殿下的那些想法，是真的很伟大，以及很超前。” 朱允熥赞叹道。 没想到曾经的小弟，可以为大明考虑到这么多，不愧是天生的，当皇帝的人，如果换作是他，远比不上朱炫的能力。 “大明在小弟手中，才是最好的！” 朱允熥真心希望，朱炫可以做到最好。 把大明，一直这么好地治理下去，成为华夏自古以来，最好、最繁盛的皇朝。 其实常亭对朱允熥的某些事情，不怎么理解。 要知道，朱允熥可是敬懿太子妃的儿子，是大明最正统的继承人，但朱允熥不争不抢，把那个位置拱手送出去，在常亭看来，很不应该。 朱允炆都那么急切地去抢，朱允熥居然没有。 当然了，这样的话，常亭不敢说，如果说了，朱允熥一定会拿他祭天。 不用怀疑，一定会！ “走吧！” 朱允熥又道：“前面好像有吃早餐的地方，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体察民情就应该从这里开始。” 常亭往前面看去，只见那里的人挺多的，路边那些吃早餐的摊档，到处都是人，客栈里面也是这样，担心道：“殿下请稍等，我去安排一下。” 得把那些人赶走，他才敢让朱允熥过去坐下。 “没必要这么麻烦，他们又不认识我是谁，我吃我的，他们吃他们的，哪来这么多危险？”朱允熥一眼就看懂了常亭的心思。 平壤在自己的治理之下，一切都是好的，没有那么多危险。 也没有那么多人，一直想着杀自己。 “还是小心点好。” 常亭说道。 “有你在，还需要小心吗？” 朱允熥笑着说道。 这句话，常亭听了有些受宠若惊，说明朱允熥对自己还是真正的信任。 另外，常亭对自身的实力，还是充满了自信。 他认为自己很能打，如果放到战场上，早晚能杀出一个大将军，奈何现在的大明，不怎么需要打仗，常升就把他安排给自己的外甥，保护朱允熥了。 “走吧！” 朱允熥又道。 他们一起，往前面走去。 最后，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坐下。 “卫王殿下，越来越像陛下了。” 常亭心里嘀咕。 在他的认知里面，老朱也是很喜欢这样视察民情，经常坐在路边摊，和一些普通百姓互动、交流问题等等，现在朱允熥也是。 这一份对普通百姓的心意，又那么像陛下，如果不当皇帝，实在可惜。 只不过，想到了朱炫的能力，常亭心里暗叹。 如果没有最适合当皇帝的朱炫，那么朱允熥一定还是有机会。 “老板，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朱允熥朗声说道。 这里的老板，也是高丽人，但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些高丽人会不待见自己。 第1209章 长街刺杀 其实大明的人，和高丽人的区别，还是特别明显。 最明显的还是说话口音方面，朱炫的大明官话，说得很标准，但现在才学说官话的高丽人显得有些蹩脚，但是这些没所谓，不妨碍各种日常交流。 另外，平壤城内，从大明来的人，越来越多。 要知道这个半岛，也是有不少资源，这些资源都是朱炫授权，让朱允熥可以大胆地开发。 单靠高丽内部的生产力，难以开发那么多资源，于是安排一批大明的人迁徙进来，辅助朱允熥搞开发，那些资源，可不能白白浪费。 高丽的人，早就习惯了大明人。 在不久之后的将来，这些高丽人，也一定会以大明百姓自居，这是同化进程中的一个必然结果，朱炫不可能让这个半岛，还有脱离出去的可能。 已经将其打下来，无论是朱炫，还是未来的子孙，必须牢牢地把握住这个地方，永远只能是大明的。 其实朱允熥也是这么想，他这个卫王必须镇守住这里，早就把这个地方当作大明的一部分。 这里的人，不会因为朱允熥的口音，而有什么不待见，朱允熥随意地坐下来，要了好多高丽人常吃的早餐。 “愣着干嘛？一起坐，一起吃。” 朱允熥看到常亭就现在自己身边，很尽到一个护卫的职业，便拍了拍手让他也坐下来。 他还是一个挺随意的人，没有太多的，作为皇孙、藩王的架子。 “不敢！” 常亭低下头，又摇了摇头道。 朱允熥说道：“这里是外面，哪有这么多的敢不敢？我让你坐下，你放心地坐下，再废话那么多，回去我就惩罚你。” 常亭这才敢坐下来，但又显得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朱允熥说道：“等会你多吃一些，我肯定吃不完。” “是” 常亭应声说道。 又过了一会，那个老板把早餐送过来，都摆放在朱允熥面前。 “什么东西，那么香？” 就在这时，朱允熥鼻子挑了挑，感觉一股诱人的香味在不远处飘来，顺着香味看去，只见一个卖肉包子的路边摊就在不远处。 “老板，帮我买四个大肉包子，剩下的钱都给你。” 朱允熥拿出一块银币。 这是朱炫最初在番禺，和海外的人通商使用的，后来传到大明内部，使用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地就成了大明的官方货币，之前那些银锭子，不知不觉地被淘汰了。 主要是户部帮忙推行，有些东西一旦官府参与进来，有官方推动，改变得还是可以很快。 “好啊！” 这个早餐摊档的老板看到还是一块银币，兴奋地收起来，过去找那个卖包子的人，让那个人直接送货过来。 卖包子的人，看到有生意来了，肯定不会拒绝，一会过后，就把包子送过来。 “两位客官，请慢用。” 卖包子的人，开心地把包子放在朱炫面前。 常亭一直盯着那些包子，总感觉在外面吃东西，可能有点不太安全，作为大明皇孙，身份地位还是很重要。 他在想，应不应该试吃？ 但是，试吃了，又有可能暴露身份。 正在常亭感到疑惑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这个卖包子的手，双手的虎口上，好像有着一层很特殊的老茧，这不是经常干农活，或者拿刀来剁肉可以有的老茧，绝对是经常使用武器留下来的。 常亭也是个懂得拳脚功夫的人，对于这些老茧特别敏感，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不对！” 就在朱允熥拿起包子，正准备吃的时候，常亭突然喝道：“先不要吃。” 朱允熥马上停下来，对常亭还是很信任，既然说不能吃，那就一定不可以吃，应该是让常亭看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问为什么不能吃，只是信任地把包子放下，再把怀疑的目光落在那个卖包子的人身上。 那个卖包子的人听了常亭的话，眼眸微微一眯，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只不过他的眼神，眨眼间又恢复正常，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吃？我的包子，香得很。” 常亭说道：“既然你认为能吃，那你吃两个试试。” “你这……不是瞎捣乱吗？” 卖包子的人肯定不会吃，摇头道：“包子，我是要卖给你们的，当然是你们吃，哪有我吃的道理？” 看到对方貌似不敢吃包子，朱允熥发现真的有什么问题。 这个卖包子的人，好像不简单。 “你吃来试试，你吃一个，我出双倍的钱，把你的包子都买了。” “你也没理由，有生意不做，对吧？” 朱允熥说着，暗地里招一招手。 让跟随出来的护卫，暗中、静悄悄地包围上来。 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还有人在旁边保护，以及迅速捉人，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有什么问题。 卖包子的人就是不吃，仿佛在包子里面，加了什么料，但此时也注意到朱允熥那些护卫，有逐渐地靠近过来的趋势，突然眼神一狠，把包子用力地往朱允熥砸过去。 朱允熥早就有了防备，看到包子砸过来，马上侧身闪开。 但是，下一刻。 卖包子的人，扬手一挥。 在他的衣袖之中，竟然射出一支袖箭，直取朱允熥的心脏。 “不好！” 也幸好，常亭同样有了防备。 看到卖包子的人扬手那一瞬间，一脚踢起桌子，挡在那袖箭之前，就在朱允熥感到惊慌的时候，袖箭就插在桌面上。 砰！ 随即，桌子摔地上。 四分五裂！ 朱允熥看到这个人真的有问题，其实也被吓到了。 “殿下，快走！” 常亭大喝道。 街道上其他的人，看到这里突然动手，随之有点乱了。 那些护卫在这个时候，迅速跟上，要保护朱允熥，可是他们还来不及动手，附近好几个摊档的老板，突然从自己的摊子里面，掏出了一些弓弩。 准备保护朱允熥的护卫，还来不及掏出手枪开枪，首先被箭矢射杀了不少人，剩下的不得不往两边躲避。 那个卖包子的人，看到突袭不成功，眼神变得更加凶狠，杀气腾腾。 这个时候，有人从旁边冲上来，给了他一个火铳。 还有好几个手持火铳的人，和卖包子的人一起，朝着朱允熥开枪。 第1210章 到底是谁 刺杀的人，不仅有强弓硬弩，还有火铳。 朱炫感到很是意外，更意外的还是有人要刺杀自己。 他只是一个，在平壤的卫王，身份是挺高，但也没什么，平壤对于大明而言，更是穷乡僻壤，为何有人要来刺杀呢？ “是白莲教，还是高丽人？” 朱允熥的脑海里，快速闪过这两个群体，但现实的情况危急，没机会让他想太多，只见常亭提起另外一张桌子，挡在朱允熥和他自己之前。 “殿下，快走！” “来人，放响箭！” “走！” 常亭一声高呼大喝，手中提着的桌子，很快被箭尖穿透，还被火铳的子弹打在上面。 也幸好的是桌子足够坚硬，无论子弹还是箭矢，只是镶嵌到里面去，没有直接穿透把朱允熥给打了。 见此一幕，朱允熥也是震惊的，除了之前中蛊事件，他好久没试过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要不是常亭反应够快，他早就死翘翘的了。 其他的卫王府护卫终于躲开箭雨，再马上走过去，可是刚靠近，此刻的火铳便朝着他们开枪，护卫顿时被打得手忙脚乱，他们也是在平壤安定太久，没怎么经历过打仗，女真等都很安分，让他们没有实战的机会，一时间很乱。 卖包子的人带领来刺杀的刺客，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在行动之前，一定推演过动手刺杀的各种可能，因此能在刹那之间取得优势。 看到长街有刺杀，其他平壤的百姓，也是乱成一团，到处乱走，同时也有部分百姓不幸中了流矢倒地。 现在要多乱，就能有多乱。 呜…… 终于有一个护卫，找到一个大好的机会，拉弓把一支响箭射上天空，尖锐的声音十分刺耳，还把街道上各种吵乱的声音压下去了。 这个响箭的穿透力，那是超级强。 听到响箭的声音，那个卖包子的人脸色一变，没想到卫王府的护卫行动那么快，喝道：“全部出来，先杀朱允熥，集中力量杀了他！” 等会卫王的士兵围城杀过来，他们有可能什么都做不到，在士兵到来之前，是杀朱允熥最后的机会。 这些刺客不知从何而来，但他们安排到来的人不少，得到卖包子那人的命令，又有数十人从长街里走出来，往朱允熥直扑过去。 他们出现的速度极快，手段也凌厉，用的都是远程武器攻击，不是强弓硬弩，就是火铳。 尽管火铳的威力不算特别强，准头也不怎么样，但是声音很大，有一种特殊的震慑力，正常人听到火铳的声音，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躲在掩体后面，或者到处找掩体。 当然了，枪声也如此。 但是，卫王府的护卫突然遇袭，被打得乱了，那些刺客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拖延卫王府的护卫，为卖包子的人打掩护。 卖包子的人，带领另外一部分刺客继续追杀朱允熥。 护卫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但他们人数不多，现在只剩下十来人，出来微服巡视，他们自然不好带步枪，用的都是手枪。 不断地开枪，反击那些刺客。 也有些刺客被拉近了距离，和卫王府的护卫近身打了起来，现场的画面，更是乱得不像样。 乱走的百姓终于全部都走了，接下来就是持续的枪战，还有流矢乱飞。 “所有护卫，全部过来。” 朱允熥现在到了一个客栈门前，这里有一根柱子，躲在柱子后面躲避子弹，还有乱飞的流矢。 剩下那十多个燕王府的护卫听了，正要往朱允熥这边聚集，但是敌人的火力很强。 火铳换弹是麻烦，刺客的火力，不一定都是火铳，还可以是那些强弓硬弩。 护卫被打压得，暂时跟不上去，场面更是混乱，其他的刺客，陆续地往朱允熥赶过去，场面越来越危急。 “都过来！” 常亭想起来，身上还有两个手雷，本来是带着防身用的，没想到还真的可以用上，拉开手雷的保险直接往刺客丢出去。 “不好，快闪！” 卖包子的人大喝一声，往两边闪躲，再然后爆炸出现，还是炸死了不少人。 其他那些护卫见状，找到机会迅速过去和朱允熥会合。 “进去，等支援！” 朱允熥首先走进客栈。 此时客栈的人，当然是怕得全部走了，里面满地狼藉，其实客栈内外都是狼藉的。 这里的动静那么大，他们的响箭也射出去了，卫藩的士兵听到声音，知道这里的动静，一定会来救人。 现在要杀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外面的刺客既然要来刺杀，肯定不会给朱允熥有杀出去的机会，必定做好全面的准备。 要不是常亭的反应灵敏，朱允熥知道刚才的包子足够要了自己的命。 能够闹到这个程度，大概就是他们最后的计划，拼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要完成把朱允熥杀了的计划。 这些便是朱允熥，心里短暂的猜测。 他们全部到了客栈，常亭喝道：“把这里的桌子搬过来，挡住外面！” 剩下的护卫快速动手，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不仅朱炫要死，他们也不可能活下去，桌子刚被搬上来，把门窗挡住，外面的箭矢和弓弩，正好打落在桌子上面，发出响亮的声音。 如果慢了一步，说不定又有部分护卫要被射杀。 “你们还有多少子弹？” 朱允熥也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手枪。 他们把自己的弹匣拿出来，基本还有两个弹匣可以用。 朱允熥又道：“应该足够拖延时间，你们找好位置准备，看到敌人靠近，就打压，尽量地拖下去。” 也幸好这个客栈足够的大，里面的桌椅也够多，全部搬上来作为掩体，刺客的强弓硬弩还有火铳，不一定能打穿桌椅，可以再拖一会。 不需要拖太久，只要再拖延一段时间，卫藩的护卫就能迅速跟上，他们就得救了。 坚持，就是胜利！ 朱允熥首先走过去防守，正好看到有敌人靠近，一枪打出去，那个敌人胸膛中枪倒下 其他的卫王府护卫，还有常亭，也都立马跟上，继续拖延时间。 第1211章 渗透到军队里 “可恶！” 客栈外面，卖包子的人心急得不行，只差那么一点，就能把朱允熥给杀了，要不是常亭捣乱，朱允熥早就七窍流血。 现在看到朱允熥躲起来，那个客栈他们还攻打不进去，再拖延一会，卫王府的士兵就要来了，这样一来，更没有希望。 卖包子的人越想就是越生气，差点要成功了，再看客栈里面的朱允熥，他大喝道：“通过客栈后门打进去，快去！” 他们直接行动，往客栈后方而去。 朱允熥注意到他们的情况，立马说道：“快到后门看看，别让他们打进来。” 马上有五个护卫，转身往后面走去，很快枪声也从后面传出来，果然想通过后门强攻。 只不过，外面很快，没有动静了。 他们看到外面的人，赶紧的跑开，不一会过后，长街上恢复安静。 只有那些受伤了，但还没死的人，发出淡淡哀嚎的声音，仅此而已。 只剩下外面的狼藉，在告诉他们所有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以及发生的事情有多么惨烈。 “殿下，他们好像走了。” 常亭在此时说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又有脚步声在外面传来，此时探头往外面看去，只见是一队卫王的士兵来了。 “殿下！” 士兵当中，为首那人道：“属下来迟了，请殿下恕罪！来人，快去追杀刺客！” 自己的人，总算来了，总算可以安全。 常亭他们无不松了口气，正要打开客栈出去的时候，朱允熥眼眸一眯，道：“等等！” 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朱允熥往外面看去，问道：“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 外面为首那个军官眼神明显的有些紧张，很快便说道：“回殿下，属下只是个普通的总旗，殿下没见过属下很正常。” “是吗？” 朱允熥还是没有走出客栈，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枪，目光从外面扫视而过，道：“我要等常林来了再开门，都给我等下去，常林不来，不得出客栈，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否则全部杀了。” 常林，就是常亭的弟弟。 当然也是常家的人，他们兄弟负责保护朱允熥安全，常家对朱允熥还是特别的好。 朱炫信任朱允熥，根本不在意朱允熥和常家之间的联系，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闻言，常亭眼神也是一冷，认为朱允熥的谨慎没错，就没有打开客栈，而是盯着外面的人，只要对方真的敢靠近过来，他们马上动手。 到了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只信任自己人，常林是绝对、一定不会背叛的人。 外面的人，听到朱允熥的话，愣了片刻，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然后他们也都走了。 看着那些突如其来的士兵，又那么突然地离开，常亭这时候脸色再变，真的不是自己人，而是敌人。 幸好朱允熥比较谨慎，否则刚才一出去，他们全部有可能死在外面，背脊不由得布满冷汗，凉飕飕的很可怕。 “还能伪装成我们的士兵。” 朱允熥冷声道：“那些衣服、军械，他们从哪里来的？外面绝对买不到，捡也肯定捡不到，就差手枪、步枪他们是没有的。” 对于火器，他的管理也是超级严格。 军中的士兵，就算能得到火器，但也不可能得到弹药，除非是他身边的近身护卫，否则都是严格管控。 听着朱允熥的话，常亭的脸色也稍稍变了，这样绝对是个问题，那些刺客竟然还能渗透到他们军中。 再想了想刚才刺客用的强弓硬弩，很明显是军队才能有的，刺杀藩王本就超级严重，现在还和军队扯上关系，常亭无法想象整件事，将来可以如何解决。 还有一个问题，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做到如此，是白莲教，还是说其他什么人？ 常亭同样无法想象，只觉得情况很严重，只怕要出大事了。 “回去了，再查！” 朱允熥说话的语气之中，也带有几分杀意，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不生气，也不可能不愤怒。 差点人都要没了，能够如此愤怒，也是正常的。 外面。 卖包子的人看到朱允熥的警惕还能如此之高，再一次气急败坏，此时得到消息，卫王府的士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任务完全失败，无奈道：“撤退！” “首领，等等！” 一个刺客突然说道：“走之前，给他们放一把火，说不定还能把人烧死。” “放火？” 卖包子的人眼前一亮，认为这个方法很好，喝道：“安排！” 他们一边走，一边放火把客栈烧了。 正在客栈里面的朱允熥，看到外面好像又没有动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再拖下去，自己的士兵很快要来了，刺客应该会尽快离开。 “哪来的烟？” 一个护卫在此时说道。 “烟？” 朱允熥听着，微微皱眉，随即还能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感觉从身边出现，客栈里的温度好像越来越高，大喝道：“不好，敌人放火，准备冲出去。” 他们一听，人就麻了。 出去有可能要死，但在客栈里面，还有可能被活活烧死，他们当然想出去拼一把，赶紧地去搬开那些，堵住了客栈的桌椅，谁都不想被烧死在这里。 “殿下！” 这时候，外面又有脚步声，以及一道熟悉的声音。 常亭激动道：“常林来了。” “救火，快救火！” 那个叫做常林的人，刚到来，就看到这里大火滔天，浓烟滚滚，急切地大喝说道。 这次来的，才是真正的卫藩士兵，他们得知朱允熥被困在客栈里面，而外面大火滔天，无不慌张了，赶紧地要扑灭大火。 “快破开客栈，救殿下。” 常林又是急切的呼喝道。 下面的士兵，匆忙地撞开客栈大门，朱允熥这才狼狈地从里面跑出来。 此时的他，头发被烧焦了，满脸烟熏妆。 常亭他们差不多也是这样，走到外面，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总算安全了。 看到身边全部是自己的兵，还有常林在，朱允熥狂跳的心这才慢慢恢复正常，同时他又是杀气腾腾。 有人要杀自己，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杀意呢？ 第1212章 半岛，乱了 被烧了的客栈，大火扑不灭了。 大火一旦烧了起来，古代的手段很难救火，只能任由其慢慢燃烧，最多就是隔绝了火，避免把客栈旁边的房屋都烧了。 朱允熥站在火光旁边，感受着那些炽热的温度，怒气逐渐被他咽下去，杀意也暂时收敛起来。 常林已经带兵前去追杀那些刺客，但暂时还没有消息，刺客的刺杀行动，很明显就是有计划有预谋，想要把他们查到、捉到，没那么容易。 朱允熥还做好了，常林等人根本没办法可以查的准备。 “白莲教！” 朱允熥冷静下来，心里马上出现了这三个字。 当年他和白莲教的牵连，也是很深的，这些手段看起来，像是白莲教的，也就只有白莲教，才能做到如此，以及在杀人之后及时地逃出去。 一定就是白莲教！ 他认为，绝对没错。 “传令！” “救治所有无辜受伤的百姓，他们的所有损失，卫王府全部负责。” “不幸被连累，丧命的百姓，也是卫王府负责赔偿。” “把所有人，统计起来。” “那个卖早餐的人，还在不在？” 朱允熥连续传下几个命令，想法再回到了买早餐的人身上。 一开始那个卖早餐的，有没有问题，他不确定，但是那个卖包子的人，一定有问题，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的，竟然能让他很想吃那些包子。 差点，真的吃了包子。 问题还是很大！ “殿下，那个人死了。” 这时，常亭让人抬着那个老板的尸体过来，身上插着三支箭，刚才他距离朱允熥那么近，被射杀了也是正常。 “查他！” 朱允熥又说道。 听了命令后，马上有卫王府的人，领命去查。 还不止卫王府，平壤当地的锦衣卫，现在也来了，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锦衣卫的人不能不来，他们都跟着卫王府的人一起去查。 整个长街，现在狼藉依旧。 客栈的大火烧得差不多，逐渐平息下来，那些尸体，也有专人负责处理，附近还有不少百姓站在街口，往长街里面的朱允熥看去。 听说卫王殿下遇刺，那些百姓无不震惊，其实朱允熥在平壤当地，颇有贤名，这里的百姓还是有不少人喜欢他。 哪怕高丽人，对朱允熥的感觉也是很不错。 现在遇袭，让人震惊。 朱允熥来到包子摊上，把地上的包子捡起来，扳开其中一个，里面都是肉馅，道：“常亭你看，这种是不是我们王府的包子？就算不完全是，但真的很像，这种气味特别香，我们府上的人都喜欢吃。” “没错！” 常亭看了看，脸色又变了，喝道：“来人，封锁卫王府！” 他可以断定，朱允熥也能断定，卫王府一定有问题，外面的人能做出和卫王府差不多的包子。 但是，在卫王府下毒，可行性不大，因为朱允熥吃喝的东西，全部有人试吃，他们把下毒的念头转移到外面，在城外这样下。 朱允熥他们感到很可怕，王府里面还有一个潜伏的危险，如芒在背。 “多事之秋啊！” 朱允熥叹了口气，再让人找来一条狗，把包子丢下去让狗吃。 吃了没两口，狗直挺挺地倒下，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好毒！” 常亭叹道。 确实很毒，基本上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看来想我死的那个人，还是很歹毒！” 朱允熥微微摇头，但是又说道：“他们做了那么多，为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白莲教又有什么特殊的计划？” 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白莲教要杀自己，其实想怎么样了。 “殿下，有发现。” 便在此时，一个士兵从其中刺客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个令牌。 常林过去正要接过，要递给朱允熥，可是看到令牌上的内容，当即被吓得双手一个哆嗦，差点拿不稳要摔下来。 “什么令牌，能让你如此慌张？” 朱允熥接过来，再看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这块令牌确实能让常林慌张。 “东宫的令牌。” 大明里面，可以用东宫令牌的，就只有朱炫，岂不是说，刺杀朱允熥是朱炫的安排？ 这个念头，常亭和常林他们都不敢有，刚出现了，也马上被他们按下去，毕竟太吓人，也太可怕，有时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白莲教最后，还给我玩这一手？” “如果真的是殿下要杀我，不可能让刺客带上这样的令牌，有人要挑拨离间，搅乱这摊水。” 朱允熥冷笑一声，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令牌是朱炫的。 朱炫也根本就不会，要对他做什么，长街刺杀等行为，对朱炫而言也很低级。 如果朱炫真的想杀朱允熥，一个命令，把朱允熥传回来，有的是方法杀人。 “栽赃嫁祸罢了！” 朱允熥说道：“安排人发电报，把这里的事情，传回去给殿下！” 常亭兄弟二人只能点头，这些事情他们真的不敢过问太多，朱允熥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了。 不过，在这时，又有一个士兵，匆忙地跑回来。 “殿下，出事了！” 常林得到那个士兵的消息，赶紧说道：“高丽李氏王朝还有余孽，此人在高丽南部集结了一批大军造反作乱，他们也有火炮，攻打了不少城池，准备重新立国高丽。” “什么？” 朱允熥大惊。 这里的一场刺杀，把整个高丽的注意力吸引了，再从南部来一场造反叛乱。 不管刺杀成不成功，叛乱最后还是会出现。 只是，白莲教还和高丽李氏王朝的余孽勾结在一起，这就让朱允熥感到震惊。 “好手段，果然是个好手段。” 朱允熥惊叹道：“白莲教和李氏王朝的余孽勾结，故意制造叛乱，他们要做的事情肯定不简单，全部集结起来，调查的事情晚点再说，先压下叛乱。” 当然了，锦衣卫还是必须追查刺客。 还有卫王府里面，也得必须封锁，交给锦衣卫去审问。 朱允熥的媳妇孩子，马上转移到王府外面，怕他们有什么意外。 此时的半岛，乱成一团。 朱允熥不得不带兵，亲自前去压下动乱。 第1213章 李氏王朝再现 李裶是李芳远庶长子，如果高丽没有被灭，按照正常的继承循序，他不可能得到李氏王朝皇帝这个位置。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当年高丽被灭国，李芳远没了，李芳远那些嫡子，全部都没有了。 作为庶长子的李裶，很幸运地逃出去。 现在的李裶，就是李氏王朝在名义上的皇帝，之所以说是名义，那是因为李氏王朝，甚至整个高丽，都是完全没有了，也没有人愿意承认他们。 就算一直被大明打压，但李裶既不灰心，也不丧气，还在很努力地，想要改变这个困局，想要复国，恢复曾经的高丽李氏王朝，但他又什么都做不到。 别说兵力不多，就算还有兵力，他们高丽也干不过大明，只要朱允熥带兵镇压，他们高丽的准备再多，也是和送死没区别。 李裶当然不想死，因此作为李芳远的儿子，一直蛰伏在半岛的南部，努力地寻找机会反抗，就在去年，终于找到了，那个想要的机会。 机会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有人给的，那个人就是白莲教，准确来说就是韩钧，他们找到李裶，说是可以帮高丽复国，能给他们提供打仗用的武器，可以帮他们攻占城池，但付出的条件是，李裶必须听从白莲教的安排和命令。 再三考虑过后，李裶决定，同意和白莲教的合作。 李氏王朝，还是有一群，忠于他们的人。 李裶很努力地把这部分人聚集起来，在白莲教的帮助之下造反，就有了现在这样。 半岛南部的城池，迅速被他们攻占得差不多。 “白莲教的本领，是真的强啊！” 李裶感慨地说道。 当时攻打城池，他们还可以清楚地看到，白莲教渗透到城内的人，直接帮他们打开城门，轻松地杀到城内，他们的进度能如此之快，大部分还是因为这个。 跟在他身边，一个叫做朴昌的幕僚说道：“白莲教一直是很可怕的存在，他们什么都不做，只做造反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大明也对其头疼不已。” 白莲教在大明造反，那是出了名的，名声都传到海外。 即使大明，很多时候，也是对其束手无策，他们高丽更觉得白莲教的可怕。 很多东西，甚至超出了他们原本、固有的认知。 李裶又说道：“白莲教愿意帮我们复国，一定有所要求，他们所想的肯定不简单。” 朴昌淡定地分析道：“白莲教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扰乱大明，大明越乱，对他们白莲教而言越好，只要是不利于大明的事情，白莲教一直很乐意去做。”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事实上白莲教又正是如此。 “希望这一次，在白莲教的帮助之下，我们可以成功。” 李裶抬头看向天空，淡淡地说道：“我们李氏王朝，是全天下最好的王朝，我们高丽，应该做天下之主，只要能让我复国成功，曾经的仇，我一定不会忘记，我要打到应天！” 他们高丽棒子，都有一种很特殊的，迷之自信。 李裶现在就是迷之自信的体现，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反抗大明，还想打到大明的帝都，却不知道就算李氏王朝最鼎盛的时候，还是连辽东都走不出去。 吹牛逼，谁不会呢？ 谁都会。 也就高丽，才能把吹牛，说得那么清新脱俗，以及是伟大。 “我们，一定可以的！” 就算是朴昌，都是这样认为，同样有一直很特殊的自信，不知道他们这样的自信从何而来。 李裶说道：“还是先把我们高丽的失土，全部收取回来，白莲教那边，已经在刺杀朱允熥。此子一死，平壤那边必定大乱，我们就有机会打进去，把被大明抢走的土地，全部抢回来。如果朱允熥死不了，就算是帮我们分散注意力，让大明的部队、锦衣卫全部被刺杀一事吸引，从而忽略了我们。” 这些其实都是白莲教的谋划，以李裶和朴昌的能力，还想不到这么多。 正因为如此，他们不得不感叹白莲教的手段真的很多，不仅能安排人渗透各处，想的计谋同样厉害，一环扣着一环。 “幸好，白莲教不是我们的敌人！” 李裶暗自庆幸。 也确实值得庆幸。 这时，一个士兵匆忙地走过来，躬身拜道：“陛下，有结果了！” 说的这个结果，正是朱允熥遇刺的事情。 “说！” 李裶淡淡地说道。 在他们面前，他已经是皇帝，尽管这个皇帝有一种很自欺欺人的感觉，部下只有那些歪瓜裂枣的士兵，就敢说称帝当皇帝，听起来也很滑稽，但他真的以皇帝自居。 那个士兵说道：“根据白莲教给我们的消息，刺杀朱允熥失败，现在的朱允熥已经带兵出发，准备镇压我们的复国计划。” 李裶的自信，又开始了，淡淡道：“传我命令，集结所有士兵，准备反击，打出去！” 他们要做的，是打到平壤去。 南部是被打回来了，但北部的城池，没有那么快，需要继续去打。 “是！” 那个士兵得到命令，立马下去传令。 “属于我们的时代，即将降临了！” 李裶兴奋，又很自信地说道：“我们高丽，我们李氏王朝，才是最伟大的！” 再然后，战鼓的声音，不断回荡。 大军集结完毕，正式出发，去和朱允熥较量一下，他们高丽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一定能反击大明，可以打败大明。 迷之自信，这不就来了？ —— “朱允熥还活着。” “留下一块东宫的令牌，栽赃嫁祸，其实也没多大作用，以朱允熥对朱炫的信任，就算安排一个东宫的护卫来参与刺杀，朱允熥也不会当一回事。” 姚广孝淡淡地说道。 那一块东宫的令牌，是韩钧留下的。 只不过，朱炫和朱允熥的关系，又确实好得不行，要知道当初朱允熥的命，都是朱炫救的，敬懿太子妃的仇，也是朱炫帮忙报的。 就算朱炫让朱允熥死在眼前，朱允熥也有可能这样做。 区区一个令牌，就想挑拨离间，难度还是很大，基本做不到，但韩钧还是想试一试，或许可以带来惊喜呢？ 不过，没有惊喜。 第1214章 高丽人迷之自信 平壤的刺杀，确实是他们的安排。 他们二人，一个醉心于造反，一个只想证明自己的屠龙技能有用武之地，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是再正常不过。 “就算没用，也可以给朱允熥等人，增加一下麻烦，不是吗？”韩钧没所谓地说道。 道理确实是这样，能增加一些麻烦，算是一些。 姚广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又道：“只不过，朱允熥现在要反抗了，准备带兵去镇压李裶的造反，一旦明军动手，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韩钧淡定道：“就算明军动手了，也不会很麻烦，反正高丽对我而言，和倭国一样，都是那种用完就可以丢的弃子，没所谓了！” 他笑了笑，又道：“我只是在用大师的那个计划，分散大明的关注，让其顾不上我们，计划差不多就行了，何况我们的安排，还不止高丽和倭国。” 姚广孝点头道：“这倒也是！” 他们最想看到的，就是大明和其他国家打起来。 打得一个，血流成河！ “走吧！” 姚广孝又道：“事情做的差不多了，没必要留在高丽，如果朱允熥想要报仇，全面追捕我们，到那时候要离开还没那么容易。” 已经遇到刺杀那么严重。 朱允熥为了报仇，要做点什么，或者在整个半岛追杀他们，到时候还想离开，确实会麻烦了点。 “那就走吧！” 韩钧又道：“我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确实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 再然后，他们都离开了，走出高丽，回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 突然遇刺，朱允熥很愤怒。 但是愤怒也没办法，高丽那些皇室的余孽还要造反，李芳远的儿子李裶都把高丽南部的城池打得差不多，朱允熥作为藩王，不得不带兵镇压。 至于刺杀这件事，唯有暂时把应该控制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再将其交给锦衣卫去追查，先让锦衣卫折腾一下，等到压下高丽的叛乱，他再回去做最后的处理，反正那些需要控制的人，现在一个都走不掉。 但是，就怕时间长了，会有什么后果，或者让他们消灭证据等等。 “那些刺杀我的人，很明显是在配合李裶的行动。” “可笑……” “他们还留下一块东宫的令牌，企图迷惑我们的判断。” “他们白莲教的手段，那是越来越多了。” 朱允熥淡淡地说道。 这些事情的背后是怎么样，真的很容易判断，问题一定在白莲教身上，这个几乎不用想都可以确定，并且除了白莲教，谁敢如此乱来？ 常亭和常林二人都低下头，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不能多嘴说什么，做好本分就够了。 说太多，很容易死的。 不过他们都知道，朱炫说的没有错。 整件事的背后，真的少不了白莲教的身影，要说白莲教没有参与进来，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李裶现在，如何了？” 朱允熥又道。 常亭躬身道：“回殿下，我们刚得到消息，李裶正在集中兵力，准备和我们开战，想要和我们打了。” “自不量力，自寻死路罢了！” 常林附和道：“李裶那点兵力，就算有白莲教给的火器，但也只是无力的挣扎。” 朱允熥赞同地点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殿下请说！” 常亭兄弟二人齐声说道。 朱允熥想了想道：“那些高丽人，都有一种很特殊的自信，好像认为这个天下，除了他们高丽，其他的都是垃圾。” 高丽棒子，向来如此。 那个自信的想法，他们都无法理解，特别是那么一个小国，只有一个半岛，信心要比大明的还大。 朱允熥又笑道：“如果高丽能拥有像大明这样的土地，下一步岂不是自信得，连天空都想打下来了？” 此言一出，常亭兄弟二人都笑了。 这个形容和描述，说的其实很对，只是有点调侃大明的意思。 “正因为，高丽很小。” “他们一切都小，那么很容易感到自卑，就有一种很特殊的自尊心。” “在这种自卑心理的作用之下，就渴望很大，渴望自己什么都有，久而久之，形成了他们这样的自信。” “都是臣胡乱猜测的！” 常林说道。 “其实也有点道理。” 朱允熥不认为猜测有问题，停顿了下又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一下，迎战李裶，我倒要看看他们自卑心理之下的自信，能够抵挡我们火炮的多少次轰击！” “是！” 常亭兄弟又道。 军中士兵，在此时迅速行动。 全军集结，即将去平乱。 “对了！” “现在的高丽百姓，对李裶如此行为，持什么样的态度？” 朱允熥好奇地问。 这件事也特别重要，关系到他们平乱之后，继续治理高丽的问题，不容轻视。 “南部那些沦陷的城池，具体情况如何，我们不是很清楚。” 常亭首先说道：“但是在我们北部，尤其是平壤等大城的百姓，极力反对李裶的做法，他们不想半岛再乱了。” “他们反对，也是正常。” 朱允熥想着说道：“我来了平壤之后，为这里的百姓，从大明带来了不少好东西，比如说，水果、粮食、布帛等，半岛什么都没有，只能全靠我给他们带来。” 无论南部还是北部，只要乱起来，来自大明的各种物资、货物，都得断供，首先不利的，还不是高丽的百姓。 也包括一些，高丽的贵族。 他们会反对，再正常不过了。 “传出消息，我们大明，要断绝了，对高丽南部所有物资的供应。” “不给他们粮食、布帛、食盐等，一切生活必需品，他们要造反，将会什么都没有。” 朱允熥又道。 现在打的，不仅是仗。 还有舆论战。 大明掌握足够的优势，可以用物资来控制他们所有人，很多时候大明的一句话，能让高丽一无所有，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 说不定，到最后，连衣服都穿不起。 “是！” 常亭朗声道。 这一场反击的仗，很快要打响。 朱允熥还是有军事能力和手段，当年在河套，他可是被蓝玉带到战场上，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还上过战场，杀过敌人。 懂得打仗，也懂得用兵。 第1215章 出大事了 “殿下，电报！” 雷纲从电报站回来，带了一份电报给朱炫。 打开一看，朱炫皱起眉头。 这份电报，正是和倭国相关的事情，倭国那边动手了，足利幕府还敢毒害大明海军，也幸好宋大刚的的锦衣卫能力足够，这才避免一场灾难的发生。 “倭国那边，很不平定啊！” 朱炫想到了之前足利义持的事情，又问：“最近白莲教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雷纲摇头道：“暂无，一切都是安静的，哪怕赵大人那个寡妇，也是什么都没做，一直留在丁家巷卖豆腐。” 这就奇怪了！ 朱炫他们之前的猜测，白莲教的那一份，关于朱允炆的书信，就是为了转移锦衣卫的注意力，而在背后做点什么。 现在居然没有，什么都查不出来，多少有点不正常。 “其他呢？”朱炫又问。 “全部正常。” 雷纲说道。 朱炫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在猜测白莲教做的那些事情，到底为何，有什么特殊的行动。 其实倭国叛乱，只要影响不到海军，和大明的关系不大。 如果真的影响了海军，其实也没所谓，让朱炫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打倭国，如果现在打倭国，朝中的大臣肯定不乐意。 如果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那就不一定了。 “难不成，白莲教转移视线，为的就是作乱，带动倭国作乱？” “他们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可以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朱炫不断地猜测各种可能性，但又真的很难猜，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赵云胜什么时候才能混进去当无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 朱炫只觉得头疼，挥一挥手就让雷纲退下了。 再看那一份电报，足利幕府已经被灭了，耿璇他们问朱炫下一步要怎么做，是否要对倭国皇室做点什么等等。 再扶持一个幕府来对付倭国皇室，朱炫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未来的倭国没必要存在，更没必要再扶持新的幕府。 既然后小松天皇渴望独立，那就让他独立吧！ 倭国那边的情况，也都被他们压下去，暂无别的问题，朱炫考虑到最后，道：“发电报回去，告诉耿璇，可以让皇室独立存在，不用再扶持幕府，我们盯紧皇室即可，另外……继续挖矿，尽快把银子挖回来。” 除了挖银矿，倭国里面的其他，对大明有用的矿，都在被大明挖着。 倭人只对银矿有感觉，其他的矿产，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侯显正要走过去，让人发电报的时候，看到雷纲再一次进来。 “还有事？” 朱炫看到雷纲去而复返，好奇地问。 “大事！” 雷纲低下头，双手举起一份新的电报，道：“来自平壤的电报，出大事了！” 平壤是朱允熥的封地，听到出大事了，朱炫首先想的，该不会是朱允熥出事了吧？这次他不用侯显传递，直接走下去拿起电报一看。 看完了，首先大皱眉头，再然后就是勃然大怒。 朱允熥遇刺，李裶叛乱。 白莲教还参与其中。 没想到短时间之内，高丽那边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朱允熥可是朱炫心中的大哥，如今自家大哥遇刺，没办法不愤怒。 雷纲可以感受到，来自朱炫身上的怒火，立马低下头，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做。 “传令，让蒋瓛安排一批锦衣卫去平壤，听我二哥全面调配，先查刺客。” 朱允熥朗声道。 对于背叛造反的李裶，朱炫不当一回事，以朱允熥在平壤的兵力和火力，碾压一个李裶完全没问题，但是要打仗，就没时间去查刺杀一事。 那么朱炫就要帮自己的二哥，彻查清楚！ “是！” 雷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出宫安排。 朱炫深吸了两口气，逐渐把怒火压下去，再看电报的内容，上面还写着，在刺客的身上，找到一块来自东宫的令牌。 令牌必然是假的。 朱炫不可能，对自己二哥动手做点什么。 就算把朱高炽他们都杀了，但他也不会杀朱允熥，以他们的关系，绝对做不到如此。 “栽赃嫁祸，挑拨离间。” “白莲教玩这些手段，玩得还是很娴熟。” 朱炫心里感叹，确实是玩得很熟练。 朱允熥的电报里面，详细地描述了白莲教挑拨离间。 “也就二哥，换做其他人，肯定早就相信了。” 朱炫还是很信任朱允熥。 认为朱允熥是不会，被这些挑拨离间的事情影响情绪，从而怀疑是不是朱炫做的等等，他们的关系那么好，足以支撑起这一份信任。 “去乾清宫。” 朱炫又道。 这种事情，得让老朱知道。 二哥遇刺，皇爷爷也有理由知道。 乾清宫内，今天朱元璋没有种地，也许是种得差不多了，庄稼的长势也很不错，暂时没有折腾，朱炫从庄稼之中走过，心想皇爷爷确实是个好皇帝，一直关心农事。 “爹来了！” 文珪正好看到朱炫，转身小跑回去，欢呼道：“太爷爷，我爹来了。” 这个臭小子…… 朱炫跟在文珪的后面，走到老朱面前，便行了一礼。 “乖孙，又有什么事情？” 朱元璋看着一些，朱松旗下签约作者的新书。 现在大明的小说行业，在朱松的努力推动之下，发展得越来越好，迎来了一个文字娱乐的狂潮，外面看小说的人更多。 如果有不认识字的人，还可以掏钱去听说书。 娱乐行业，蓬勃发展。 “二哥有电报回来，皇爷爷你先看，一定不要生气。” 朱炫只好把电报送过去。 听到还不能生气，朱元璋眼眸一眯，觉得这份电报，可能不太对劲，也没有那么简单，就打开看了看。 看到朱允熥遇刺的时候，勃然大怒，怒火快从眼眸里喷薄出来。 “皇爷爷！” 朱炫担心他太过激动，又愤怒过度，连忙走过去要安慰。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咱没事，电报是真的吗？” 朱炫点头道：“二哥让人发回来的，肯定不会假。” “该死的白莲教！” “那些妖人，就该全部赶尽杀绝，发现一个杀一个，他们全部不是好东西。” 朱元璋生气地拍桌，把电报拍在案面上。 这个生气的样子，还让文珪害怕了。 第1216章 给朱权机会 白莲教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从出现开始，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为求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管什么都敢做。 倭国那边的事情，他们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一个岛上国家，他们要搞事，轻轻松松能压下来，但竟敢刺杀朱允熥，别说朱元璋，就是朱炫都忍不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也不需要想什么，基本可以肯定是白莲教所为。 “太爷爷，不要生气！” 文珪看到老朱这样，赶紧地安慰说道。 “不生气，咱不生气。” 朱元璋缓了缓这口气，又道：“白莲教那些妖人，还用不着让咱生气，只是咱的大孙……让他在平壤，确实辛苦了。” 只要朱允熥没啥事，老朱可以很放心，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朱允熥在平壤的问题不大，已经可以进行反击，镇压高丽的动乱了。 看到刺杀，是生气了点。 “孙儿也想让二哥回来，但他就是不肯回来。” 朱炫是不太希望，让朱允熥去那些穷乡僻壤，想把他分封到一些比较好的地方，但是朱允熥真的不太愿意回来。 “大孙有他自己的想法。” 朱元璋倒是能理解朱允熥，但是想到刺杀的事情，又有点生气，问道：“乖孙准备怎么办？” 朱炫说道：“趁此线索，继续查白莲教，孙儿在来之前，已经安排一批锦衣卫马上乘火车北上，支援二哥！” “允熥还要打仗，没办法自查，得把那些自大的高丽人先压下去。”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不过，咱也不能让允熥自己应对，他那边的事情，现在太多了，给他安排个帮手。” “请皇爷爷安排。” 朱炫点头道。 “你发电报告诉朱权，让他去帮大孙压下高丽。” 朱元璋直接说道。 还点名了，让朱权出战，帮朱允熥打仗。 其实对付几个高丽人，朱允熥足以胜任，不需要任何帮手，但老朱点名要让朱权去帮忙，朱炫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前不久，朱权还因为军饷一事被惩罚。 如今让朱权出战，多少都有一种，可以让朱权将功赎罪的意思，作为老父亲的，老朱在这个时候考虑还是很多。 想要让朱权立点功劳，以后有功劳在身，希望朱炫不会对他做点什么等等，考虑的确实很多，也是很周全，只可惜朱权领会不到这一层意思。 就算可以领会，但他还不一定愿意领会。 “好啊！”朱炫能领悟皇爷爷的想法，“等会孙儿就让人发电报告诉十七叔。”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最近咱们大明的事情，是真的多啊！” 有一种，多事之秋的感觉。 “都是一些小事。” “无论倭国，还是高丽，他们要乱来，在孙儿看来和自寻死路差不多，只是二哥遇刺一事比较严重，但是也好应对过来。” 朱炫安慰道。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咱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样简单，有可能挺复杂的，你要注意了，控制好下面的一切。” 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突然发生这两件大事，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一切都不正常，还有更大的问题即将爆发。 老朱还是很谨慎，担心发生一些无法控制的意外。 “孙儿明白了。” 朱炫说着又道：“白莲教这样做，好像在故意给我们大明制造动乱，从而让我们不得不忙碌起来，有一种要分散我们注意力的意思。” 之前朱允熙拿出来的书信，就是一种分散注意力的做法。 “没错！” 朱元璋肯定地附和道。 敌人越是这么做，给他们不安的感觉，随之越浓，白莲教那些人，真的难以对付。 朱元璋又道：“好了，你快下去安排，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孙儿先退下了。” 朱炫起来行了一礼，就走到外面去。 文珪跑到老朱身边，问道：“太爷爷，是不是有什么大事了？” 刚才他们说了什么，小文珪都听不懂。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几个不长眼的东西，非要在咱的面前造反，还想伤害你的二伯，把他们打一遍就好了。” 文珪想着又道：“孙儿长大了，一定要当一个大将军，帮皇爷爷、帮二伯打那些不长眼的人。” “哈哈……” 朱元璋突然想到，当年的朱炫，在文珪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叫嚷着想当一个大将军，便笑道：“你和你爹一样，当大将军有什么好？要当，就当皇帝。” “和太爷爷一样吗？” 文珪这句话，听起来多少有点不合适，甚至僭越了。 只不过，在老朱看来，没有什么不合适，要是文珪有能力僭越，他开心还来不及，笑道：“没错，和咱一样。” —— 朱炫从乾清宫走出来，回到文华阁的时候，让人发电报给朱权，让这位十七叔去帮朱允熥打仗。 “皇爷爷，还是那样护犊子！”朱炫心想。 都已经这样了，还可以给朱权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就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孙受苦，更不愿意看到，朱炫未来要对他的儿孙磨刀霍霍。 “也许，文珪和文墨还未长大，现在的我，体会不到皇爷爷的难处。” 朱炫还是可以理解老朱的做法，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需要想办法，把这些关系平衡起来。 不过，朱权要去，那就让他去吧！ “平壤有二哥在，还是能稳的，只是敢刺杀我的二哥，韩钧你这是找死！” 朱炫冷哼一声。 其他的想法，很快被朱炫丢到一边。 如今应该考虑的，还是平乱、追查刺客，他再做了一些其他安排，希望能尽快把这些解决了。 “白莲教，到底想做什么呢？” 朱炫又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倭国和高丽已经如此，貌似还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想做的应该不止这么点。 “他们一定，不怀好意，图谋不轨！” “要做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雷纲你把我的命令传下去，继续盯着外面的一切，我想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朱炫只好说道。 搞不太懂，分散了注意力，有何用。 根据情报，在京的白莲教，完全没有动静。 不过刚才皇爷爷也看到，东宫的令牌一事，没有对此说什么，说明皇爷爷也很相信自己，暂时能够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