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成了帝国瑰宝》 1、皇室传承下来的源书 栾怀谨眼睫下垂。 双手微微展开，两位仆佣为他脱下繁复衣服，服侍他沐浴。 卡特帝国元帅之子，明何今日邀请他游海，他必须提前做准备。 他是穿越者，来到卡特帝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他穿越的时机恰到好时，穿为卡特帝国不受宠的三皇子，今年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不用读书就直接拿到了军校毕业证。 理论上，他应该入伍，又或者工作，但因为原主身体不好，可以免入伍，再加上是帝国三皇子，便也不着急工作。 穿越至今，他以生病为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方面试图了解自己，另一方面通过细节打探更多卡特帝国的情况。 上辈子，栾怀谨生存于末世。 末世初期，动植物变异，病毒爆发初期，他觉醒了源书异能。 凭借一己之力建立末世三大基地之一，本以为未来会越来越好，一觉醒来，就穿成了与自己同名同姓，外貌有八九分相像的卡特帝国的三皇子。 末世初期，他的家人死亡，倒是没什么牵挂。 通过从身体承接到的记忆来判断，原主明明是皇子，不过过得并不好。 没有天赋，没有异能，是卡特帝国的五位皇子中最为平平无奇的存在，甚至因为糟糕的成绩，孱弱的身躯，被称之为皇室之耻。 原主的母亲是烙印有奴隶刻印的舞姬，一次意外下有了他，生下他后过世。 传承至母亲的卑贱血脉，让原主极为自卑，常年佝偻着身躯，无论与任何人说话都会低头，不敢与他人目光对视，说话声更是怯懦。 刚穿越的第三天，他甚至听到有几个宫女凑在一起谈论他，其中一个宫女如此形容原主，她说他像是躲藏于黑暗中的蛆，阴森、肮脏、丑陋，如果不是被皇室传承下来的源书认可，判定他拥有皇室纯正血脉，大家甚至会怀疑他皇子的身份。 当时，栾怀谨径直走到她们面前，对她们说：“继续说。” 一片令人恐慌的寂静中，他无波无澜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即便我是阴影中的蛆，我也是卡特帝国的皇子，而你们，是我可以轻易刻印奴隶烙印的奴仆。” 被派遣入他的寝宫服侍他的仆佣们自然没什么后台，如果有后台，也不会发配到他所在的南临殿。 杀鸡儆猴般的严惩后，他宫殿里的仆佣们瞬间绷紧了精神。 他穿越的第四天，南临殿所有仆佣都知道，三殿下已经不像过去一般软弱可期，也是那一次的杀鸡儆猴，让他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至少南临殿的仆从不再敢私底下议论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栾怀谨大量查探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相对比上辈子，这个世界，不，应该说是这个星际时代，显得极为波澜壮阔。 星际十二大文明共同建立的不可撼动的联盟，星战、星兽、虫族，都让他觉得无比震撼，这是与他上辈子所在的末世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是更为广阔的天地。 栾怀谨一头黑色长发散落于水面上。 两位仆佣擦洗着栾怀谨的长发，他们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偷偷看向栾怀谨。 一个月前开始，栾怀谨忽然就变了。 一开始进入南临殿，他们就知道，栾怀谨拥有还算不错的皮囊，不过，过去的三殿下一直含胸低头，再加上过长的刘海，让他人很难注意到他的外貌。 而这一个月以来，栾怀谨身姿挺拔，过长的刘海随手拨弄，展露出堪称完美的五官。 是的，只能称之为完美，他像是神最杰出的作品。 根据皇室要求必须留长的黑色长发，墨黑色双瞳，可能是天生，又或者是常年不见光而显得无比白皙的肌肤，以及像是玫瑰花瓣一般色泽美丽的红唇。 黑白红，这是任何人看到三殿下之后的第一印象，他像是绽放至极致的美丽鲜花，多一分都将凋零。 最近南临殿服侍三殿下的仆佣们经常聚在一起，悄悄讨论，为什么过去他们就没有发现三殿下的好样貌呢？他们之中许多人没忍住，将三殿下的外貌告知他人。 结果南临殿外，没有任何人相信。 而这一个多月以来，三殿下没有离开过宫殿，他人自然没有机会见到三殿下。 如果是过去，南临殿的仆佣们凑在一起，交谈最多的话题普遍是如何从南临殿调度到其他宫殿，然而现在，他们之中总有人说，如果栾怀谨能笑一笑就好了。 那么好看的人，如果笑起来一定非常好看吧？ 然而，栾怀谨从来不会笑。 他像是冷玉，发丝、肌肤、声音都透着一股冰冷，像是化不开的寒霜。 卡特帝国三殿下身体柔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两位仆佣生怕弄疼栾怀谨，手上动作非常轻柔。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服侍，他们明白，栾怀谨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但凡力道稍重一些，就会留下淤痕。 沐浴过后，他们为栾怀谨擦拭身体，之后又一件件为他披上一套精致的礼服，里面是白色带有领花的衬衣，两边木耳袖，白色的衬衣让本就如雪一般的人添加一抹破碎感，然而，当他那一双如墨的双瞳看向任何人时，目光却显得极为犀利，像是出鞘的利刃。 被栾怀谨注视的仆佣身体下意识抖了抖，为他系上一颗颗衣扣。 外衣是浅蓝色的西装，勾勒出栾怀谨比例完美的身段。 两位仆佣服侍栾怀谨穿衣，莫名有些紧张。 这一个多月以来，南临殿仆佣时不时和其他宫殿的人说起三殿下的美貌，然而一直都没有人相信。 而今天，是栾怀谨自军校毕业以来，将第一次走出南临殿。 他们想，当南临殿外的人看到三殿下，就和过去的他们一样，一定会非常惊艳吧？ 一位仆佣为栾怀谨擦拭长发，另一位仆佣单膝跪下，为他穿上鞋子。 浴室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栾怀谨双瞳朝着门的方向看去。 门外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三殿下，二殿下派夏佐骑士来接您。” 栾怀谨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像是冬日冷泉，“好。”他明白，二殿下是在催促。 他目光放远，心中思考。 游海，就是一群权贵的游海。 根据他这一段时间接收到的部分记忆，原主一直试图讨好着宫廷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位权贵。 他没有自尊，向所有人摇尾乞怜，希望能够通过最为卑微的方式让自己过得更好，然而，他的这种行为丢尽了皇室颜面，也只会让他的境地变得更加不堪。 他是取悦贵族的乐子。 就好像现在，作为元帅之子的明何邀请他，绝不是因为欣赏，然而，他不能拒绝，否则等着他的有可能是更为变本加厉的刁难。 他穿越的身份，从各方面来说是最为糟糕的身份，开局骨灰场。 在两位仆佣的跟随下，他走出寝殿。 二殿下派来接他的悬浮车停留在南临殿的悬浮车停放点。 皇宫偌大，部分拥有职权的人能够在宫廷内驾车，宫廷内禁空，悬浮车只能在分区地面行驶。 穿越至今，栾怀谨活动的范围一直限定于南临殿，今天他将第一次乘坐星际悬浮车，当然也是第一次游海。 时间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 卡特帝国的帝星与上辈子一样，24小时，分白天黑夜，不一样的是，卡特帝国的夜晚有双月，一白，一红。 空气有些潮湿，一滴雨水拍打在栾怀谨的脸上。 栾怀谨停下脚步，微微仰头，露出线条完美的下颚线。 雨水刹那间倾盆，一旁仆佣反应迅速，立刻撑伞，但还是有几滴雨水打在了他的发上，顺着如绸缎一般的发丝低落。 另一位仆佣拿出手帕，恭敬说道：“三殿下，我为您擦拭雨水。” 待仆佣为栾怀谨擦拭过发上雨滴后，他继续迈步，走向停车区。 隔开不远的距离，一位头发灿金，身穿护卫服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原主的记忆中有这个人，卡特帝国的二殿下，栾逸昀的护卫团成员之一，与栾逸昀同龄，一起上军校，一同毕业，是他的左膀右臂。 原主对他有着很深的记忆。 他被称之为二殿下的忠犬，而作为三皇子的原主，他的地位甚至不如这么一条狗。 原主羡慕他。 是的，原主羡慕一条忠犬。 男子名为夏佐·杜德，他步伐直直走向栾怀谨，当距离越来越近，看到栾怀谨精致的五官，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艳，以及，不确认。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米左右时，双方停下脚步。 夏佐道：“……三殿下？”他的声音带着一抹迟疑。 栾怀谨轻声“嗯”了声，是回应。 夏佐很快收敛住眼中的惊讶，恭敬向栾怀谨致歉，动作优雅地打开刻印有皇室标志的悬浮车后座驾驶车，请栾怀谨进入。 跟随在栾怀谨身侧的两位仆佣有些犹豫。 一般情况下，作为栾怀谨的贴身仆佣，无论任何时刻他们都需要跟随在栾怀谨的身侧。 夏佐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营业式微笑，看向两位仆佣，警告道：“二殿下并不希望他人打扰。” 坐入悬浮车，栾怀谨偏头看向两位仆佣，命令道：“你们回去。” 仅仅只是一眼，当与栾怀谨双瞳对视的刹那，就有一种被蛊惑之感，两位仆佣恭敬应了一声“是”，向后退开，让出位置。 夏佐坐入驾驶座。 悬浮车根据设置好的系统朝着皇宫外行驶。 栾怀谨微微偏头，看向车窗外。 坐在前车座的夏佐目光控制不住，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栾怀谨。 悬浮车数次停下，经过一次次盘查。 不过，因为悬浮车是二皇子的车，盘查并不算严，甚至没有人确认坐在后车座的人的身份。 当然，最后一个关卡必然严。 当悬浮车将要驶出皇宫时，护卫队的人要求车里面的人出来。 夏佐走出驾驶座，他单手执伞，为栾怀谨打开后车座的门。 栾怀谨从后车座走出来。 哪怕有夏佐撑伞，倾盆而下的雨水下，还是有雨滴落在栾怀谨的身上，为他增添一股盈润的美感。 栾怀谨目光直直地看向护卫队众人。 明明从表面上看起来是极为柔弱的人，尤其，可能是因为穿越至今以来长达一个月的失眠，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显得身体无比孱弱，然而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仍旧压迫感十足。 交谈时直视对方，是一种尊敬，同时也是气势上的压制，总有一些人在目光注视时下意识会避开对方的目光。 冰冷的气息环绕，一些守门护卫下意识避开栾怀谨的目光。 很快，例行检查结束，夏佐重新为栾怀谨开启后车座门。 栾怀谨坐入后车座。 悬浮车行驶出皇宫。 这是栾怀谨穿越至今，第一次离开皇宫，他的目光朝着车窗外看去。 良好的听力下，他听到护卫队成员的交谈。 “他竟是三殿下！” “最近南临殿的人都说他们的三殿下绝美，没想到是真的。” 悬浮车缓缓升入空路。 坐在前面驾驶座的夏佐恭敬唤道：“三殿下。” 栾怀谨看向夏佐。 悬浮车为智能驾驶，夏佐拿出白色手帕，说道：“很抱歉，让您淋了雨。” 栾怀谨从夏佐手中接过手帕，擦拭脸颊上的雨水，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悬浮车的行驶速度很快，十分钟后，围绕皇宫附近多出了人烟气。 高耸的建筑物林立，空路上悬浮车越来越多，从空路向下看去，人流密集。 明明是下雨天，从空路向下看去，地面上都是人。 可能是感觉到栾怀谨的目光，夏佐说道：“今日是三月一次的引导日。” 2、源书之光 引导日。 每三月进行一次，由瑟安教会与皇室引导师共同为适龄未觉醒者进行引导的引导之日。 星际十二联盟中，三岁到十五岁，有一部分人能够觉醒源书。 源书，本源的源，也被称之为万物之源的源。 源书也被称之为源卡。 本源之书外观各不相同，十二联盟中没有一模一样的源书、源卡。 觉醒源书之人，能够通过与普通人、宠，甚至是植物进行结契，之后将源书异能赋予对方。 源书异能各式各样，森罗万象。 星际十二联盟，又将觉醒源书之人称之为源书体，觉醒源卡之人称之为单源体。 两者有很大的差别。 据栾怀谨观看过的十二联盟历史中，公认的联盟第一大国，洛斯帝国的历史中出现了一位天资纵横的源书体。 出生时便觉醒可成长性源卡，与之一同成长，经过供给，可成长源卡转变为一本厚厚的源书，凭借一己之力与数百万兵团结契，赋予异能。 他又被称之为十二联盟最强源书体。 源书与源卡的差别就是在这里。 源书指的是拥有两页及以上的源书籍，根据书籍等级、品质不同，同时能够与两位及以上的人进行结契，而单源卡只能与一人结契。 并且，其中还有一个非常微妙的情况。 结契者的技能来源于源书，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远，结契者的技能将受限，当过远，那么将无法使用源书技能。 每一本源书上限各不相同。 像是洛斯帝国传说中的源书体，他能够同时与上百万的兵团进行结契，传闻中，他甚至能够隔开生命星赋予技能。 然而，整个联盟历史中，如此强大的传说级人物也就只有五人，每一位传说级人物都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些关于源书的记载，栾怀谨是从星网探索得知的。 原主作为卡特帝国的三殿下，他没有觉醒源书，并且天赋受限，甚至无法与源书体结契。 哪怕再不受宠，也是卡特帝国的三皇子。 原主曾有一度对实力非常渴望，无数次尝试过与源书体强行结契，一次次均以失败告终，这也让他厌恶源书体，也讨厌结契者。 极端强烈的抵触情绪下，栾怀谨从原主身上继承到的相关知识并不多，所知一切均源于星网百科。 有一点非常巧合。 上辈子栾怀谨在末世初期觉醒异能，当时大家觉醒的异能五花八门，自然攻击系、限定防御系、治疗系、空间系…… 而栾怀谨最开始觉醒的是一张卡，一张很小很小的卡片，只有婴儿巴掌大小，通体为白色，边缘刻印淡金波浪条纹，中间刻印暗色鎏金纹，华丽且神秘。 明明就是一次很普通的觉醒，但在觉醒异能后，他的身体疼痛长伴。 精神与身体一直折磨着他，这让他感到非常困扰。 活着，变成了一种煎熬。 栾怀谨完全不知道这张卡片的作用是什么，倒是在危机中发掘了白色卡片的许多特殊用途，例如，战斗时忽然将卡片召唤出来，将之当武器用，可以切割丧尸肢体、头颅。 经过一次次的打磨，卡片倒越来越锋利，是在没有武器时的不错替代品，可充当刀、飞镖，甚至是垫板、隔热垫、刮板。 直到有一次，栾怀谨召唤卡片切割丧尸头颅时，卡片不经意间切割了丧尸晶核。 那一刹那，卡片将晶核内的能量完全吞噬，晶核瞬间失去光泽。 同一时间，栾怀谨发现环绕身体的痛苦降低了许多，至少头不疼了。 当时他意识到，他的异能卡似乎非常废钱。 末世的晶核等同于钱。 晶核的作用非常大，它为各大基地的通用交易货币，能够购买所有生存物资，异能战士还能够通过晶核进行升级，净化土壤，充当源能动力，并且，自觉醒以来而他甩也甩不掉的疼痛，只要卡片吞食丧尸晶核，痛感就会降低。 至少，自从觉醒异能后，卡片第一次吃到晶核，他终于能够安稳睡一觉了。 为了降低身体的痛感，他一直给吞金卡喂食晶核。 白色卡片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体积变大，书封颜色加深，由白转暗，慢慢变成了一本通体为纯黑的厚重书籍，书页越来越多。 一次意外中，他与小宠物结契，那之后他才知道了自己异能的正确使用方式。 上辈子，据他所知，拥有相同异能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在穿越后…… 万万没想到，相同的异能已经形成了一种体系。 就是因为上辈子拥有过源书，栾怀谨对源书充满好奇，最近这一段时间做了不少源书相关功课。 免费引导每三月进行一次。 平日可在各大街道的街道办事处，又或者瑟安教会付费进行，三月一次的免费引导日，则是在每一个区域的指定引导点免费进行。 源书体的觉醒时间为三岁到十五岁之间，有偏差，但极少，大数据大差不离，除极少数外，直到十五岁都无法觉醒为源书体，以后也就无法觉醒，即便过晚觉醒，天赋基本也已经限定。 源书体对源书有着很强的感应，引导方式非常简单，源书体召唤自己的源书，用源书之光进行同调，指引。 一般而言，源书体的源书品质越高，引导成功率也就越高，这也是为什么单源体无法成为引导者的主要原因。 在源书之光下，拥有天赋的孩子们有可能在引导下提前觉醒。 每到三个月一次的引导之日，哪怕外面还下着大雨，各大区域的引导点都人流密布。 空路正巧堵塞，距离栾怀谨不远处刚好是一个引导点。 喜悦的气氛向外扩散，家长们带着三岁到十五岁的孩子们有序排队，等待引导。 栾怀谨目光朝着引导点看去，刚好看到一位身穿瑟安教会服饰的人为一个年幼的小朋友进行引导。 源书体召唤源书时，外观会有些许变化。 上辈子栾怀谨召唤源书时也会有变化，这就好像是曾经风靡一时的美少女战士变身时的特效。 哦。 他本身对这种浪漫唯美动漫没什么兴趣，末世之前，他养的巴掌大小的小宠物喜欢，总是抓着他一起看。 上辈子栾怀谨召唤源书时，他的黑发会在瞬间转换为白色，发上、身上金色饰品环绕，红色珠宝点缀，散发金碧辉煌的有钱气息。 车窗外，那位身穿瑟安教会服饰的引导师召唤自己的源书，发色有了些微变化，脸上出现一道道绿色纹路。 通体为绿的源书散发出晶莹的光芒，笼罩住面前的小朋友。 一层层光圈从上而下，颜色由深至浅。 大约十几秒过去，引导成功。 小朋友面前出现了一张白色卡片。 距离过远，栾怀谨只能够看到是白色的卡片，具体看不清楚。 他在心中想，单张卡片，白色，根据星际百科记载，属于单源卡，就不知道是可升级单源卡，还是限定等级单源卡。 不过，记载中有这么一条记录，虽不是绝对，白色卡片基本为最低等级的单源卡。 颜色越深，等级越高，黑色为最高等级。 哪怕是最低等级的单源卡，却也让孩子的母亲感到十分喜悦。 她将小朋友抱起来，又叫又跳，其他排队等待引导的孩子们目光羡慕地朝着他们看去。 堵塞的空路恢复正常，悬浮车继续前行。 很快，自动驾驶的悬浮车带着车内的两人离开了这一片区域。 悬浮车开到哪里，栾怀谨看到哪里。 哪怕接收了原主部分记忆，栾怀谨对这个世界仍旧充满了好奇。 大雨来得及，去得也快。 又十几分钟过去，雨停，空路下方人流变得更多，悬浮车又驾驶了一个小时左右，停靠于海岸停车区。 从远处看去，海岸一线，这里的海洋和上辈子的海洋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栾怀谨猜测，这里应是属于私人海岸，一眼望去只有身穿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员。 岸边停留巨大的白色游轮，如果是之前，栾怀谨或许会想观察周遭环境，然而现在他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思，从不久前看到引导开始，他的身体就一阵不适。 大脑泛起一阵阵晕眩。 他摇摇头，试图将这一股晕眩甩出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夏佐下车，给栾怀谨打开后车座门。 剧烈的眩晕感下，栾怀谨并没有立刻下车，他需要缓一缓。 夏佐声音恭敬询问：“三殿下？” 栾怀谨原本就白皙的肤色这一刻更显苍白，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像是全身忍着剧痛，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刘海服帖地沾在他的脸颊，营造出破碎的美感。 夏佐说道：“三殿下，您看起来非常不适。” 是的，栾怀谨感到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这一种不舒适的感觉来得突然，也…… 很熟悉。 这就好像，他上辈子第一次觉醒时的感觉。 上辈子末世初期，大批人觉醒异能，持续高热，成功度过能够获取异能，没有度过则是死亡。 现在栾怀谨感觉全身都在疼痛，熟悉的疼痛。 忽然，一道声音传入两人耳中，“怀谨殿下。” 夏佐向旁边退开，恭敬叫道：“午安，明何阁下。” 明何，卡特帝国元帅之子，也是元帅府的独生子。 在帝国皇室没落的现在，从某一方面来说，哪怕是身为皇帝陛下，在面对明何时都会给予几分薄面。 栾怀谨能够感觉到明何直直朝着自己看过来的目光。 他忍受着弥漫于全身的疼痛下车，目光朝着明何看去，与他双瞳对视。 元帅之子明何，从原主身体中承接的记忆中，他非常优秀，与二皇子是同期，哪怕因为二皇子的身份，一直将首席之位“让”给二皇子，也没有办法遮掩他的锋芒。 这样说也不对，当所有人都意识到，明何是在让着二皇子的那一瞬间，代表着所有人都认定，他各方面强于二皇子，碾压式的强于二皇子，这也是最为讽刺的。 从某种说法来说，明何就是人生赢家。 有一个元帅爹，自身天赋强，家族中拥有无数的源书体、单源体。 许多人都看不惯他，却也拿他无可奈何。这一点上，包括储君殿下与二殿下相同。 栾怀谨双瞳眯了眯，说道：“很抱歉，明何阁下，我似乎来晚了。”弥漫于全身的痛处下，他的声音非常轻。 明何眼中有着一抹意外，以审视的目光打量栾怀谨片刻，唇角弯起，“怀谨殿下，您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太好。” 栾怀谨顿了下，“……明何阁下，非常抱歉，今日我的状态如您所见，为了不扫您与其他几位阁下的性质，我想我或许不打扰为好。” 明何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我并不介意。”他又说，“倒不如说，我非常期待。” 两人目光相对。 栾怀谨目光清冷，面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说道：“……那真是感谢您的，不介意。”他用最正经的语气，说出了“我真是谢谢你啊”的言不由衷既视感。 明何对栾怀谨做了个“请”的手势。 栾怀谨看了明何一眼，朝着游轮走去。 明何与栾怀谨并肩而行，夏佐退开几步跟随。 疼痛让栾怀谨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一旁明何好心地询问：“怀谨殿下，需要我扶您吗？” 栾怀谨：“非常感谢您，不过并不需要。” 明何说道：“怀谨殿下，一个多月不见，您倒是变了许多。” 栾怀谨脚步顿住，目光朝着明何看了眼，面无表情：“那么，我希望是往好的方向转变。” 明何轻笑：“确实是。” 两人谈话间，进入游轮。 一群阶级相同的人凑在一起，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忙碌，无法参与，二皇子栾逸昀、财政官之子、外交官之子、上将之子…… 一群皇权贵胄聚在一起，当明何与栾怀谨一同进入游轮大厅时，诸多人的目光齐齐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不过，就和绝大多数人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栾怀谨是卡特帝国的三皇子一样，其他人也没能认出来。 甚至有一位一头红色短发，看起来就狂放不羁的青年大踏步前行，几乎是瞬间就走到了栾怀谨面前。 栾怀谨眼皮跳了跳，脚步下意识向后退开一步，试图与红发男子拉开距离。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红发男子，他一伸手，就要捏住栾怀谨的下巴。 栾怀谨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一旁明何伸手，直接握住红发男子将要握住栾怀谨下颚的手腕，限制住他进一步出格的行为。 栾怀谨再次向后退开一步，与所有人拉开一段距离。 游轮内响着悠扬的乐曲。 舞池上舞姬摇摆玲珑身段。 大厅内正在交谈的一些人在这忽然的变故下朝着栾怀谨等人看来。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大厅，三秒内一片安静，唯有悠扬乐曲持续不断。 当众人的目光放到栾怀谨的身上时，便再也移不开。 大厅中的歌舞持续。 栾怀谨目光四处扫了眼，最终放到红发男子身上，面无表情与他双瞳对视。 明何面上的笑容始终如一，放开红发男子的手腕，用一如之前的温和声音说道：“尼科尔，不要对怀谨殿下无礼。” 3、赌局 怀谨殿下，四个字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游轮大厅内诸多人目光震惊地看向栾怀谨，似乎是无法相信，这个人就是他们印象中唯唯诺诺的三殿下。 如果说，过去的三殿下仿佛像是隐藏于黑暗中的老鼠，那么这一刻，他们感觉面前的青年男子像是聚光体。 他不需要说话，他单单是站在那里，就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栾怀谨脑海中翻找着记忆。 他仅仅只是零零碎碎从原主的记忆海中获取到了一些记忆，像原主特别排斥的，如相关源书的一切，记忆为空，只有满满的排斥感。 他的记忆海中并没有相关红发男子的记忆，但…… 当他看到他时，就有一股沉重的窒息厌恶感。 明何刚才对他的称呼是尼科尔。 通过这一个月整理出的人际关系，栾怀谨知道这个人，且得出结论。 尼科尔·哲罗姆。 他的母亲是明睿卿元帅的亲妹妹，与明何是表亲关系。 背景雄厚，造就他张扬跋扈的性格。 尼科尔厌恶原主，更看不起原主。 两人同龄，同年级，与天赋还算出众的尼科尔不一样，同一所学院中，原主就是吊车尾。 尼科尔骄纵跋扈又没有情商，或者说他不必有情商这种东西，绝对豪横的背景之下，他几乎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横着走。 最开始别的人或许还会因为原主三皇子的身份而多一分尊敬，然而这一切在尼科尔在对原主连翻侮辱，而原主连反抗都做不到的情况下，原主的学生生涯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从某一方面来说，原主的自卑自弃，是必然的结果。 原主人生中最讨厌的人，是尼科尔，没有之一。 可能是身体残留下的本能，栾怀谨看到尼科尔就感到极度厌恶，生理性的不舒适。 原本身体就不舒服，这一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是达到临界点，一双黑瞳分泌出泪水，如蝶翅一般的眼睫沾染水迹，这一刻他像是最美的艺术品，过于美丽，也极致脆弱。 明何的身高高于栾怀谨。 栾怀谨微微扬起头才能够与他对视，下颚线完美，领花之上的喉结微微滚动，透着一股旖旎，他说道：“明何阁下、尼科尔阁下，非常抱歉，我感到十分不适，先离开一步。”他说着，目光四处扫了一眼，加快脚步朝着标识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让栾怀谨松一口气的是，明何没有阻拦他。 只要明何不为难他，就不会有他人为难他。 夏佐一路跟随在栾怀谨身后。 走出大厅，栾怀谨停下脚步，看向一直跟着自己的夏佐，“夏佐骑士，您是二皇兄的骑士，不是我的骑士。” 夏佐声音始终保持着恭敬：“二殿下命令我跟随您，三殿下，请不要让我为难。” 栾怀谨：“……随你。” 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减缓，进入洗手间，用冰凉的水洗脸，试图降低那股疼痛感。 然而，见到尼科尔的生理性反胃并没能降低，反而越来越强烈，他看向夏佐，询问：“有烟吗？” 夏佐愣了下，目光怔怔地看着栾怀谨，在他的记忆中，三殿下从来不抽烟。 栾怀谨与夏佐双瞳对视。 栾怀谨的习惯之一，他与人说话时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他又一次询问：“有烟吗？” 夏佐说道：“有的，”顿了下，他又说，“不过，您或者并不习惯。” 栾怀谨：“介意给我一支吗？” 夏佐拿出一支烟。 栾怀谨接过，骨节分明的手指以标准的姿势夹着烟，动作极为美丽。 夏佐为栾怀谨点燃夹在手指上的烟。 袅袅白雾升起，栾怀谨走向洗手间靠窗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了这样一行字。 ——此处禁烟。 栾怀谨的动作顿了下，他假装没有看到这样一行警告文字，踏步走向窗口，吐出烟雾，目光看向远方，似乎是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思考。 夏佐站在一旁，全程没有打扰栾怀谨。 一阵脚步声响起，走道上有人说：“今天那个黑发大美人，他真的是三殿下吗？” “我记忆中三殿下完全不是那样的人啊？” 夏佐目光朝着栾怀谨看去，明明隔开一扇门有人正在讨论着他，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栾怀谨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变化，连一个回头都没有，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人对他的看法。 今天的栾怀谨给夏佐的唯一感觉是，冷漠。 像是雪山上的霜雪，无法消融。 推门声响起，那两人还在谈着关于三皇子的事情，之后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谈论的主角就在他们眼前。 可能是感到尴尬，这两人匆匆解决过生理需求后立刻离开，临走前，仿佛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般，他们的目光一直朝着栾怀谨看去。 门关上。 凭借良好的听力，夏佐听到了那两人压低声音的交谈。 “草，真他妈好看。” 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两人又说了什么，夏佐听不到，他知道的是，从表面上看起来，栾怀谨似乎置身事外，仿佛那些人交谈的主角并不是自己，从始至终没有给予过任何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夏佐收到了提示。 夏佐看向栾怀谨，恭敬说道：“三殿下，二殿下让您回去。” 栾怀谨没有回应。 不过，夏佐知道，栾怀谨应该是听到了他说的话，他原本看着窗外的目光在听到他话的那一刻，转移到了指尖上泛着红光的烟上。 从香烟燃烧的进度来看，他们从游轮大厅中出来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栾怀谨动作优美地熄灭夹在手指之间的烟，将烟头丢入垃圾桶，开始洗手。 一根又一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副画作，透着天然的美感。 当栾怀谨洗完手，夏佐上前，说道：“三殿下，我为您擦手。” 栾怀谨并没有拒绝。 夏佐动作恭敬，为栾怀谨擦拭掉手上的水迹。 上辈子作为一方基地建立者，栾怀谨已经习惯被他人服侍。 他并不觉得哪里不对，也没有觉得他人服侍不好，哪怕夏佐并不是他的侍从。 等夏佐为他擦拭完手指，栾怀谨踏步，走出洗手间，去往游轮大厅。 短短一支烟的时间，疼痛没有减缓，不过，见到尼科尔时的窒息感已经得到了充分的缓解。 走过长长的廊道，去往游轮大厅的路上时不时碰上一些人，无论是游轮工作人员，又或者其他或认识又不认识的人，他们总会忍不住回头看向栾怀谨。 栾怀谨进入游轮大厅的刹那，明何目光直直看向他，微笑说道：“怀谨殿下，请到这里来。” 其他人顺着明何的目光看去。 栾怀谨看向明何。 圆形加长形的赌桌，四人坐下，其他人站立于旁侧观看。 他们在玩牌。 四人中，栾怀谨只认识两人，招他过去的明何，以及卡特帝国二皇子栾逸昀，至于坐在牌桌上的另外两人，他并不认识。 四人身侧站着许多人，除了才确认身份的尼科尔外，栾怀谨一个人都不认识。 不过，没关系。 理论上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要主动向二殿下进行问候，其他人则是礼貌性地点头致意即可。 栾怀谨踏步走向牌桌。 明何朝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看了眼。 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位身穿礼服，容貌姣美的女子。 察觉到明何的目光示意，身体微不可觉地颤抖了下，向一旁退开。 围绕整个牌桌，只有明何身旁一片地方空了出来。 栾怀谨的步伐停顿了下，之后走到明何身旁站定，目光看向栾逸昀，恭敬道：“二皇兄，很抱歉，我来晚了。” 卡特帝国的二皇子栾逸昀，与储君殿下同为帝后所出，最开始他对栾怀谨非常不喜，不过…… 原主对二皇子特别舔，如果说夏佐骑士是栾逸昀身旁的忠犬，那么原主就是他身旁最为卑贱的一条舔狗。 谁会和自己的舔狗计较呢？虽说这条舔狗除了会舔外一无是处。 二皇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视线停留在他面上的时间格外久，“以后注意时间。” 栾怀谨轻声回应，“是。” 明何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手中的纸牌，微笑看向栾怀谨，说道：“怀谨殿下，要一起吗？” 栾怀谨：“……” 实话是，他在赌方面没有任何天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主贫穷，赌不起。 作为皇子，他每个月都能收到月钱，然而并不多，这也是他在皇宫被人嘲讽的主要原因之一。 作为皇子，吃喝方面确实不愁，然而最基本打点仆佣的钱他都没有，更没什么多余的钱能够消遣。 其他的皇子母家势力强大，在他们还非常小的时候就给予他们金钱，让他们创业，名下自然而然有许多可支配金钱。 这一切，原主都没有。 明何微笑与栾怀谨双瞳对视。 栾怀谨顿了下，说道：“抱歉，明何阁下，我对此并没有兴趣。” 明何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那么，直白地说，我想与怀谨殿下赌上一局，怀谨殿下可否满足我？” 栾怀谨面无表情，没有立刻回应。 明何放下手中把玩着的纸牌，推动筹码，“三殿下，我就与您赌这些筹码，您看如何？” 栾怀谨想，他贫穷，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明何说道：“从今日见到您开始，您不曾笑过，我赌您一个笑容，如何？” 栾怀谨：“……”他不会笑。 或者说，自从上辈子末世开始，疼痛相伴，险境求存，他已经忘记了该怎么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片刻的停顿后，栾怀谨目光与明何对视，声音清冷：“明何阁下，我不与您赌酬劳，如果我赢，您是否也愿意给予我一个笑容。”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他是卡特帝国的三皇子，当明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白地说与他赌一个笑容，就相当于将他比成舞池中的舞女，以卖笑为生。 笑容，是一种买卖。 所谓公平公正，就是这种。 明何愣了下，很惊讶竟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轻笑出声，自喉间逸散出的笑容回荡于众人耳畔，他说道：“不需要赌，如果怀谨殿下想看，我时刻都愿意为您笑。” 栾怀谨说道：“不同。” 明何挑起一道眉，似是在疑惑：“什么不同？” 栾怀谨说道：“值钱，与不值钱的差距。” 最开始众人并不懂栾怀谨是什么意思，但在想想就明白了。 明何本身的笑容或许并不值钱，但赌局中以酬劳定义，将他的笑容赋予一层“卖笑”的含义后，就显得值钱了起来。 因为难得。 理论上，没有任何人值得明何卖笑。 明何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不过很快，面上笑容完全收敛，眸底只剩下审视与冰冷，他说：“可以。” 4、无限性源书页 游轮大厅内的气氛沉闷。 牌桌被清理干净。 包括身为二皇子的栾逸昀在内，让出位置。 明何看向栾怀谨，说道：“怀谨殿下，请入座。”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栾怀谨眼睫微垂，坐在牌桌前的椅上，他的墨色长发在移动间微微摇曳，每一个动作都在吸引人的目光。 怎么玩，玩什么，是一个问题。 明何询问：“怀谨殿下，您想玩什么？” 栾怀谨长长的睫羽遮掩住眼底情绪，像是在思考，也确实是在思考。 原主不会赌牌，从末世穿越而来的栾怀谨更是不会。 上辈子，末世爆发期他还是普通的学生，刚上大学，完全没时间接触牌桌游戏，后来生存就极为艰难，哪里还有时间娱乐赌博。 栾怀谨想，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 舞池内歌舞持续，以栾怀谨与明何两人为中心，沉默氛围环绕，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种气氛下，诸多人下意识绷紧精神。 “怀谨殿下，您似乎选择困难。”明何用的是肯定句。 栾怀谨抬眸，与明何双瞳对视，说道：“21点。” 他不知道卡特帝国有没有这种玩法，但在他的记忆中，这是赌场最简单的玩法之一。 最高21点，点数高者获胜，没有什么别的规则，上辈子没玩过，听说过，凑合着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让栾怀谨松一口气的是，卡特帝国确实有这种玩法，明何说：“可以。” 根据规则，游戏由栾怀谨提议，默认他坐庄。 他看着面前的牌，表面上十分镇定，或者说没有丝毫情绪表露，然而内心却非常茫然，但凡不是面前这么多人盯着，他很想点开个人光脑，查看一下21点的正确玩法。 仿佛是知道他不会，明何眉眼弯起给予提示，“怀谨阁下，您现在应该发牌。” 栾怀谨看着明何的笑容，心想，明何的笑容是真的不值钱，无论任何时刻都能笑得出来。 栾怀谨根据明何的提示，发牌。 白皙纤长的手指动作有些慢，却足够赏心悦目，根据明何给予的提示，发一张名牌与一张暗牌。 通过观察，在场众人很容易就明白，栾怀谨并不懂这些。 明明什么都不懂，然而栾怀谨看起来很镇定。 一些人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栾怀谨，仔细思考，似乎也正常，毕竟他们很少与栾怀谨接触，而平时除非必要，栾怀谨基本不会走出南临殿。 栾怀谨很多都不懂，只能根据明何的指导发牌，摸清规则，好在明何讲解的还算详细。 作为庄家，根据手中牌的点数，他没有选择权，点数不够，只能继续发牌。 栾怀谨看了眼手中的纸牌，目光与明何对视。 明何很喜欢笑。 在栾怀谨的观察中，从他与他碰面的那一刻开始，除了之前面上有一瞬间的收敛外，一直都在笑，他的笑就好像是一层虚假的面具，并不会给人温暖的感觉，倒显得冰冷犀利，像是要将人看穿。 忽地，明何说道：“怀谨殿下。” 栾怀谨的眼皮跳了跳。 明何的手指覆盖在牌面上：“我很期待您的笑容。” 栾怀谨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仍旧与明何对视，看起来很专注，但是他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不过，如怀谨殿下所言，太轻易获取到的东西并没有新鲜感，比起赌局中的笑容，我似乎更喜欢您发自内心的笑容呢。”明何继续说，“所以，这次，您赢了，怀谨殿下。” 栾怀谨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还是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明何面上笑容加深：“怀谨殿下，我十分愿意提供您这场胜利的筹码。” 栾怀谨心想，所谓这一场胜利的筹码，就是明何那不值钱的笑容。 栾怀谨从位置上站起身，声音显得冷漠，“我已经收到了，”就比如从赌局开始，明何面上持续到现在的笑容，“您并不需要额外提供于我。”从位置上让开，他说道，“虽说很抱歉，我对于牌局并没有什么兴趣，不打扰各位的兴致，我去窗边看看海岸风景。”他想吹吹凉风压压惊。 栾怀谨走向游轮靠窗的方向，如果不是担心会再次被抓到牌桌，他其实很想去独立的休息室，又或者是甲板。 走向靠窗的方向，他能够感觉到诸多人看过来的目光。 从上辈子开始，无论他走到哪里，总会被他人的目光所追逐，他并没有不适应。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看向窗外。 一段压低的交谈声传入栾怀谨的耳中，有人说道：“我看到了，明何阁下是21点，他是故意输给三殿下的。” “明何阁下说，想看三殿下真心的笑容，但我觉得不是。” “那你认为是什么？” “过去三殿下经常笑，他笑起来畏畏缩缩的并不会好看，我觉得三殿下还是不笑更好看。” “他这段时间应该没休息好，眼下黑眼圈好重，但就算这样也很好看。” 窗外的海风吹入大厅，拍打在栾怀谨的脸上，也让他的黑发在风的吹动下增添了一抹凌乱感。 真希望，今天能快点过去。 相对比室内的歌舞升平，他更想去外面走走，就好像今天路过的公开引导点。 另一处有人压低声音说：“这次三月一次的引导会持续七天。” “这么久吗？” “而且从现在开始，打算将三月一次的公开引导日更改为一月一次。” “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我之前无意间听爷爷和爸爸提起的，我们卡特帝国一直和斯蓝帝国关系糟糕，虽然同属于星际联盟，但斯蓝帝国一直想吞并我们国家，爷爷说几年前斯蓝帝国出现了传说级源书体！” 比起赌博，又或者是舞池中的貌美舞姬，栾怀谨对这种国家之间的小道消息更加感兴趣。 为避免会打断他们的对话，栾怀谨忍住没有看向他们，若无其事一般继续偷听他们之间的交谈。 另一人询问：“传说级源书体？是怎样的源书体？” “斯蓝帝国的秘密武器，黑色源书，不知道有多少内页，技能种类繁多，一次能够与数十万人进行结契。” 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传入栾怀谨的耳中。 上辈子，栾怀谨的源书卡被他喂养成了厚厚一本书籍，色泽纯黑，边缘金色符文点缀，正面鎏金纹路刻印，翻开第一页，是一片白纸，然后是目录页。 理论上，目录页应该是字符，遗憾的是他一个源文字都不认识。 翻开目录页，是一页页不同颜色形成的神秘符文，最后有足足数十页的空白页面。 过去栾怀谨不清楚，穿越后他才知道源书空白页代表着什么，星际联盟一直对源书进行研究，空白页又被称之为无限性源书页。 也是源书持有者最想拥有的源书页。 当源书持有者迫切追求某一种技能时，空白源书页有一定概率觉醒相对应技能，那是能够满足源书体最为渴望的空白页，因此被称之为无限性源书页。 “同时与数十万人进行结契，哪怕星际联盟的历史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也就只有五人！” “对，我们卡特帝国就没有过传说级源书。” 结契，又分临时结契与永久结契。 不同源书体根据自身不同，结契方式不一样。 上辈子栾怀谨不清楚，穿越后经过星际百科，得知基本常识。 上辈子他能够在瞬间与任何人进行结契，之后在与对方结束合作关系后立刻断开契约。 双方结契时，源书持有者为主导方，栾怀谨理所当然这么认为，然而，在看过星际百科后，他就意识到这是一种绝对错误的认知。 结契，首先要双方拥有一定的契合度。 就比如原主，他过去尝试与源书体结契，从没有一次能够结契成功，也比如上辈子的他，在与他人进行结契时，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结契失败的情况。 契合度越高，结契者就能够更好地承接源书中的技能，展现出的实力自然就更强。 并不是小概率，就比如明何，他作为被结契方，能够与诸多源书体同时进行结契。 源书体想与明何结束结契状态，却做不到，因为没有主导权。 结契，是争夺主导权的过程。 结契者通过源书体获取源书技能，源书体是媒介，不同源书限制不同。 如，一次最多与一人又或者多人进行结契，每次结契后会有多久的cd时间。 种种限制下，绝大多数源书体并不愿意与过多战士结契。 斯蓝帝国那位能够同时与数十万人进行结契的源书体，这代表着他一人之力就可以造就超强异能者兵团。 上辈子，栾怀谨就是用他的异能建立的末世最强的三大基地之一。 他能够瞬间以范围式的方式与基地内所有人进行临时结契，让每一个人成为人形兵器，之后再瞬间收回赋予他们的能力。 源书体拥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也是这个致命的缺陷，让源书体在十二联盟的身份处于被动地位。 据栾怀谨查看的星际百科，以及各大生命星的新闻来看，位于高位的源书体还好，像单源体，以及天赋较低的源书体，他们过的或许并不好，甚至于在奴隶市场就能够购买到大量的低等源书体与单源体，价值并不会很贵。 这也是为什么贫穷的原主过去就能多次尝试结契的原因。 源书体最大的缺陷，他们觉醒源书，然而却无法将源书技能运用到自己身上。 他们本身无任何自保能力。 单纯是普通人还好，当他们觉醒源书时，身上就被赋予了一层价值，只要有价值的东西，就会形成收益链，就好比线上线下合法又不合法的奴隶市场。 上辈子，在发现源书技能后，栾怀谨第一想法就是让自己能够使用出源书技能，即便发现做不到，也一直尝试，甚至试着自己与自己结契，然而直到最后他都没能做到。 穿越后的一个多月，通过大量信息，他更是确认这一点。 源书体无法将技能运用到自己身上。 距离他们不远处，那两人继续交谈，其中一人说道：“这次，陛下会将每三个月一次的引导修改为一个月一次，每次持续七天，就是希望能够找到拥有相同天赋者。” 另一人叹息，“哪里这么容易？” 栾怀谨陷入思考，如果是上辈子的他，一次性最多能够与多少人成功结契？ 5、粉红小鹦鹉 上辈子，栾怀谨高三时捡到了一个小宠物。 是一个粉红色小鹦鹉。 最开始并不会说话，末世之前围绕着他啾啾啾啾地叫，小小一只，像是水蜜桃一般粉粉嫩嫩的颜色，非常可爱。 沉闷窒息的家庭氛围下，是栾怀谨高三生涯中唯一释放压力的方式。 末世初期，至亲变为丧尸。 他身体持续高热，东躲西藏躲避丧尸，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就是粉色小鹦鹉。 小鹦鹉学会了特殊技能，它学会了说话。 一般而言，秋草品种的鹦鹉很少能够学会说话。 也不知道有没有觉醒异能，粉红小鹦鹉用人类的言语吸引丧尸的注意力，扑腾着两只小翅膀，引开丧尸。 因为小鹦鹉，栾怀谨才能够在末世初期存活下来。 蜜桃小鹦鹉不仅会说话引开丧尸，哪怕拍翅膀跑得再远，也会重新找过来，和栾怀谨贴贴。 它更是学会了甜言蜜语，它说：“谨谨，你的小宝贝养你啊。” 末世中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粉红小鹦鹉如它所言，它真的做到了。 当时的栾怀谨已经觉醒了源书异能，不过并不知道源书异能的正确使用方式，缺衣少食，浑身虚弱。 最开始，栾怀谨完全不知道蜜桃小鹦鹉是怎么做到的，后来他才知道，小鹦鹉在废弃的城市翻找食物，如果找不到食物，那就试图偷存幸存者的食物，被抓就卖萌。 明明作为一只小鹦鹉应该发出“啾啾”的声响，但它会发出“啵啵”声响，和幸存者亲亲贴贴，小嘴里甜言蜜语不断。 一番操作猛如虎，回头就将从别人手中获取到的爱全部都给栾怀谨。 它甚至还特别会卖惨，动不动就哭他那柔弱到不能自理的小主人。 回想起来，当时还发生过十分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小鹦鹉为了获取到食物将自己的小主人说得太可怜，导致当时不少人对栾怀谨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直到这些人见到了真正的他。 栾怀谨给小鹦鹉取名为烦烦。 最开始他并没有给它取名字，不过，当时还不会说话的小鹦鹉特别粘人，只要不搭理它，就会一直围绕着栾怀谨啾啾啾个不停，所以有了烦烦这个名字。 烦烦也是上一辈子栾怀谨第一个成功结契的生命体。 捡到它时，小东西看起来小，但是其实已经七八岁了，末世开始时，栾怀谨也才十八岁，上大一，他穿越前的一年，烦烦自然死亡。 秋草鹦鹉的寿命只有十五年。 那一段时间，栾怀谨非常失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却也难免悲伤。 栾怀谨眉头微皱，目光看向远方。 说起来，他穿越到星际时代，穿越的时间真的还算不错，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没怎么上过大学，不过拿到了大学文凭。 忽地，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久后，他的对面坐下一个人。 栾怀谨抬眸看去，入眼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是明何。 不得不说，明何身形高大，一头浅金色短发，海洋一般深邃湛蓝的双瞳，天生良好的基因决定了他完好的外貌条件。 明何身体微微向前倾，一只手伸长，碰触栾怀谨的额头。 他的手指碰触在肌肤的那一刹那，栾怀谨感觉到一股冰凉之感，对于身体持续高热状态的他来说，感觉有些舒服。 身体上舒服，心灵上…… 倒是没有厌恶，相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何的碰触似乎让他感到十分舒适。 不过，栾怀谨他并不想与明何有过近的接触。 他身体向后，避开明何的手。 明何微笑说道：“怀谨殿下，您在发烧。” 栾怀谨轻声“嗯”了声，直白地说：“不过，因为您的邀请，我还是来到了这里。”他希望明何能够识抬举。 明何面上的笑容加深，“怀谨殿下，您是在说，即便生病，您也很喜欢游玩吗？” 栾怀谨：“……” 在栾怀谨的注视下，明何面不改色地说道：“看来，以后要多邀怀谨殿下了。” 忍了忍，没忍住，栾怀谨说道：“……倒也不用。” 明何轻笑出声，低沉的声音具有磁性，栾怀谨并不喜欢明何，也不喜欢此时笑出声的他，却必须承认，他的声音真的非常好听。 明何说道：“怀谨殿下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请先入休息室休息，我请医师去给您看病。” 栾怀谨果断接受了明何的好意。 从位置上站起身，还不等他迈步，明何却先一步握住了栾怀谨的手，是下位者扶住上位者手的动作。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 栾怀谨是帝国三皇子，而明何是臣子，然而，有问题的是，哪怕与二皇子在一起时，明何都没有用相同的方式握过二皇子的手。 栾怀谨的眉头微皱，不过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就和之前的触感一样，明何的手指冰凉，对全身发热的他来说触感非常好。 很舒服。 是真的很舒服，他想更多的和明何碰触。 明何拉过栾怀谨的手，将他的手放到唇瓣落下轻轻一吻。 可能是栾怀谨的体温过高，又或者是明何的体温偏凉，明何唇瓣的触感也让栾怀谨感觉非常冰凉舒适。 明何说道：“怀谨殿下，我送您入休息室。” 栾怀谨：“……谢谢。” 明何以臣下握着栾怀谨手的姿势走向休息室的方向，路上命令工作人员请医师，走向大厅出口的方向。 忽然，一阵“啾啾”的声音传入栾怀谨的耳中。 声音非常好听，细细软软，就好像…… 就好像是…… 烦烦的声音。 几乎是本能，栾怀谨停下脚步，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是尼科尔。 看到尼科尔的瞬间，那种生理性厌恶感再次围绕全身，他眉头微皱，强忍住不适，看向他握在手上的鸟笼。 鸟笼中有一只小小的，与上辈子的烦烦八、九分相像的粉红色小鸟，小小一只，精神有些不太好，看起来病恹恹的，发出“啾啾”的声音。 尼科尔面前站着一位女子，身高超过一米八，一身贴身的红色礼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长发微卷，几缕发丝向前，柔顺地覆盖住她的左肩，发上金色流苏链点缀，端庄、华丽，貌美。 随着她的动作，发丝的缝隙间可以看到纹身在左边锁骨下有一只蓝色蝴蝶，随着她的动作有细微的变化，像是展翅飞翔，极为美丽。 栾怀谨知道她，或者说，从原主身上接收到的记忆中有这个人。 她是卡特帝国非常特殊的存在，与过去的栾怀谨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继承父亲的爵位，不过二十六岁，名下已经有一整个星座，其中内含高等生命星，为星座领主，从小就读于军校，高中时就进入军队历练，大学时就获取到少校军衔，为储君殿下的左膀右臂。 卡特帝国诸多人心目中的女战神，雪莉尔·维文。 原主对她非常羡慕，并且，对她最深刻的印象是，好看，且，玩得特别花。 她是结契者。 哪怕她是女人，哪怕传闻中她的私生活糜烂，然而在绝对强大的力量下，卡特帝国有诸多人爱慕着她。 尼科尔就是爱慕她的人之一。 尼科尔将手上的鸟笼送到雪莉尔面前，声音带着讨好，“雪莉尔阁下，这是我在拍卖行买到的小鹦鹉，希望您会喜欢。” 星际萌宠多样化，但秋草鹦鹉，尤其是颜色稀有的红宝石系鹦鹉很难培养，尼科尔购买到这样一只小鹦鹉应是花了大价钱。 雪莉尔打开笼子。 几乎是瞬间，笼中的粉色小鹦鹉展开小翅膀从里面飞了出来。 尼科尔面色难看，手向粉色小鸟抓去。 粉色小鹦鹉扇动翅膀的频率加快，堪堪避开尼科尔的手，慌不择路逃亡。 也是巧合，它逃亡的路线刚好是栾怀谨所在的方向。 粉色小鹦鹉可能是过于紧张，直接撞进了栾怀谨的胸口。 一旁明何维持着握着栾怀谨的姿势，另一只手伸过来，似是要将小鹦鹉给抓起来。 比尼科尔、明何的速度还要快的是栾怀谨，他用另一只手抓住小鹦鹉。 栾怀谨的动作非常轻，轻到小鹦鹉只要扇动翅膀，就能够轻松从他的手中挣脱。 栾怀谨用拇指轻轻摸了摸粉色小鹦鹉。 小鹦鹉可能还有些迷惑，微微偏头，“啾”了一声，可爱极了。 栾怀谨控制自己想将手上的粉色小鹦鹉藏起来的想法，目光看向尼科尔。 尼科尔的目光直直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他的眼中有着不悦，说道：“这个小畜生，就应该将它的翅膀折断，这样它才不会乱跑。”他说着，对栾怀谨伸手，意思非常明显，让他将手上的粉色小鹦鹉交出来。 栾怀谨能够感觉得到，在听到尼科尔的话后，手上的粉红小鹦鹉抖了抖，小小圆嘟嘟的身体努力往他的手心里钻。 它怕尼科尔。 栾怀谨没有将小鹦鹉还给尼科尔，现场气氛显得有些冷凝。 二皇子栾逸昀警告的声音响起，“怀谨。” 明何微笑看向栾怀谨，目光审视。 就在这时，一身红色礼服的雪莉尔微笑说道：“怀谨殿下，看来您很喜欢这个小东西。” 栾怀谨对喜欢的事、物总是非常的坦诚，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他看向雪莉尔，诚实说道：“喜欢。” 雪莉尔对栾怀谨笑了笑，一双弯成月牙状的美眸看向尼科尔，声音悦耳动听，“尼科尔阁下，既然您说要将这个小东西送给我，而现在，我要将它转送给美丽的怀谨殿下，您会同意的，是吗？” 栾怀谨：“……” 不得不说，前面前缀的“美丽的”这三个字显得非常微妙。 众所周知，雪莉尔·维文阁下喜欢美人，她的私生活非常糜烂。 雪莉尔一只手轻抚了下左肩上的刘海，金色流速链随着她的动作有小幅度颤抖，锁骨上的蝴蝶像是具有生命一般摇曳，像是要展翅飞翔，这一刻她给人致命的吸引力。 等尼科尔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回道：“当，当然。” 雪莉尔面上的笑容加深，纤纤玉指从尼科尔手上接过金丝笼，将之送到栾怀谨面前。 栾怀谨一只手拿着小鹦鹉，另一只手正被明何握着，他将手收回，拿起雪莉尔递给自己的鸟笼，说道：“谢谢。” “怀谨殿下喜欢，比什么都重要。”雪莉尔用一双似是要勾魂摄魄的双眸直直看着栾怀谨。 而此时，栾怀谨一只手拿着鸟笼，另一只手抓着小鹦鹉，现在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手上还在与自己贴贴的小鹦鹉身上，完全忽略了雪莉尔的致命诱惑。 栾怀谨又对雪莉尔道了一声“谢”，看向明何，请求他带他去休息室。 他想在更为安全且安静的地方观察粉红小鹦鹉。 6、小鹦鹉：“明何啾！” 明何的指路下，两人一同进入休息室。 地上铺着长绒毯，走起路来没有任何声响，柔软的皮沙发，茶几，桌上有果盘茶点。 向内看去，有一扇门。 明何顺着栾怀谨的目光看去，说道：“要进去吗？” 栾怀谨收回目光，看向明何。 明何说道：“里面有床。” 只有两个人的氛围下，再加上明何提起“床”这个字眼时刻意压低的声线，以及两人过近到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的距离…… 哪怕有些迟钝，栾怀谨也明白，现在他与明何之前的气氛过于旖旎。 栾怀谨踏步，与明何拉开距离，坐在沙发上。 好像，真的不是错觉，与明何接触，确实会让他感到舒适。 不过，来不及细想原因，就在手上小东西的“啾啾”声中，栾怀谨的注意力被彻底转移。 粉红小鹦鹉在看不到尼科尔后已经不发抖了，一颗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啾”一声，一双暗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眨巴眨巴。 栾怀谨将手上的鸟笼放到茶几上，摊开手心，目光专注地看着小鹦鹉。 明明栾怀谨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却很容易就能读懂，他很喜欢手上的小东西。 小鹦鹉扑腾翅膀，在客厅飞。 也不知道是在巡视领地一般的四处飞，还是找逃出去的出口。 栾怀谨的目光一直随着小鹦鹉转动，他明白，哪怕看起来非常相似，这只小鹦鹉也不是他上辈子养的烦烦。 寻找替身，这是渣渣才会做的事情，然而这一刻，他确实想将小鹦鹉当成烦烦的替身小啾养起来。 粉色小鹦鹉转了一圈后，重新飞向栾怀谨，落在了他的手上，之后又用两只小脚一路向上爬，落在了栾怀谨的肩膀处。 明何坐在栾怀谨身旁，位置是他的左边。 正巧站在栾怀谨左肩上的小鹦鹉小小的身体僵了一下，之后“啾”了一声，踩着小鸟步，一步一挪，挪动至栾怀谨的右肩处。 明何轻声说道：“小东西看起来像是很怕我。” 栾怀谨看向明何，就在他想礼貌性回复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规律地敲门声后，门外的人说道：“明何大人，唐医生到了。” 明何说道：“进来。” 门被从外打开，一位身穿游轮工作制服的男子带领一位身穿西装，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男子进入。 两人先是恭敬地向栾怀谨、明何进行问候。 粉色小鹦鹉胆子非常小。 明何位于栾怀谨旁边时，小鹦鹉仅仅只是挪了个位置，当有两个成年男子进入房间，小鹦鹉怕得瑟瑟发抖，慌不择路找地方藏起来，直接就钻进了栾怀谨的衣襟。 栾怀谨愣了下，眼睫低垂，看向躲在自己的衣襟内只冒出一个小脑袋的小鹦鹉，头毛翘起来，可爱极了。 明何低低的笑声传入耳中，他说道：“这个小东西倒是会找地方。” 栾怀谨看了眼明何，又将目光转移到小鹦鹉身上，不过，他并没有将小鹦鹉抓出来。 唐医生给栾怀谨看诊。 体温，38.2度。 有些烧，不过温度不算高，可以先吃一点退烧药休息一下，睡一觉醒来，或许就退烧了。 唐医生开过药后离开。 侍者临出门时，贴心地将门带上。 藏在栾怀谨衣襟里的粉色小鹦鹉见两人出去，立刻从衣襟出来，扑腾翅膀飞了一圈，又重新落在了栾怀谨的肩膀上。 左边，旁边就是明何。 歪头看了看明何，小鹦鹉歪头，眨巴眨巴眼睛，“啾”了一声，一步一挪，重新挪到栾怀谨的右边肩膀上。 明何询问：“有想好给这个小东西取什么名字吗？” 粉色小鹦鹉用小脑袋贴贴栾怀谨的脖颈，又贴贴。 栾怀谨将右手放到肩膀处。 粉色小鹦鹉很聪明，两只小爪哒哒哒挪动，以“走”的方式走到了栾怀谨的手心上。 栾怀谨手指轻轻地抚摸小鹦鹉粉色的绒毛，说道：“烦烦。” 小鹦鹉：“啾？” 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得到许可后，门被打开。 小鹦鹉像是被吓到，又一个飞扑，动作迅速地藏入栾怀谨的衣襟处，之后缓缓冒出了一个小脑袋。 明何说道：“这个小东西与其说是烦，不如说是怂。” 小鹦鹉仿佛是知道在说自己，“啾”了一声。 游轮工作人员推着餐车入内，将一桌桌制作精美的佳肴摆放在餐桌上。 空腹不宜吃药，这是明何特意命人准备的餐点。 等工作人员离开，明何带着栾怀谨一起坐在餐桌前。 小鹦鹉又从栾怀谨的衣襟里跳出来，站在栾怀谨的肩膀上，靠着他的脖颈贴贴。 吃过饭，栾怀谨吃了药。 其实穿越后栾怀谨一直处于失眠状态，长达一个月，每日睡眠非常短暂，可能是药中有安眠成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一阵倦意袭来，向明何说了一声，进入内侧的休息室，躺在床上。 小鹦鹉见栾怀谨躺入被中，也跟着钻了进去，这回连个小脑袋都不冒出来了。 栾怀谨迷迷糊糊睡去。 明何坐在床沿，面上笑容敛下，目光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小鹦鹉从夏日薄被中冒出一颗小脑袋，正巧看到了明何，吓得小身体一僵。 僵硬的气氛持续两秒，小鹦鹉又重新钻入薄被内。 明何唇角弯了弯，他伸手，戳戳薄被中微微隆起的一小团，轻声说道：“怀谨殿下，你倒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回应他的是栾怀谨均匀的呼吸。 被子里的小东西在明何手指的戏弄下一路逃，它小小一只，跑步速度慢腾腾，几个来回下来非常生气，“啾”了一声，不同于之前的软糯，听起来奶凶奶凶。 明何面上的笑容加深，继续用手指戳被中的小鹦鹉。 小鹦鹉一路挪动，然后从薄被中冒头，与明何对视，小身板又是一僵，再次重新缩进被中。 明何似是觉得有趣，低笑出声。 小鹦鹉生气地“啾”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就在明何打算继续逗弄小鹦鹉时，他的手腕忽然被握住。 明何双瞳眯了眯，看向栾怀谨。 栾怀谨与明何对视，一双墨黑的眼还没有睡醒，面上有着生病时的疲惫，脸颊泛着微红，他说道：“不许欺负烦烦。” 明何：“……”不许。 这是少有的，有人敢直面他对说，不许。 明何想，栾怀谨现在应该是还不清醒。 栾怀谨话落后，又立刻闭上了眼睛，不过，他握住他手腕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其实，只要想，明何就能够轻易挣脱掉这只看起来无比纤细又漂亮的手。 明何眼睫微垂，看着栾怀谨的睡颜。 人很肤浅，许多的一眼心动，不过是看上了对方的外貌，又或者是气质罢了。 明何目光闪了闪，任由栾怀谨握住自己手腕的姿势，躺在他的身侧。 栾怀谨的睡姿非常安静，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鹦鹉从薄被中冒头，又看到了明何，它似乎是发现明何的一只手被栾怀谨握住了，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哒哒哒，踩在栾怀谨的身上靠近明何，之后又后退，又靠近…… 过近的距离下，明何能够感觉得到来自栾怀谨身上温热的温度，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 耳边是小鹦鹉走路时所发出的声音，以及时不时“啾啾”的叫声，确实如它的名字一般有些烦，不过，声音像是白噪音。 这一刻，无论是被握住的手，又或者伸出试探的小爪爪试图拍他一翅膀报仇的怂怂小鹦鹉，都让明何感觉有趣极了。 - 先睁眼的是明何。 竟然与一个不算熟的人同床好眠。 可能是天生体温偏凉，他将栾怀谨整个圈进入自己的怀中。 没有他人的目光注视，明何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目光冰冷，先是看了看四仰八叉躺在栾怀谨锁骨处睡觉的粉色小鹦鹉，他伸手，摸了摸栾怀谨的额头。 温度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更热了。 目光向下，他看向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栾怀谨放开了他的手腕。 下床，他动作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着，打开个人光脑，下达指令。 不久后，侍者带着唐医生进入休息室，再次为栾怀谨看病，得出结论，栾怀谨可能是晕船。 明何又一次下达指令，游轮返航。 随着指令下达出去，游轮重新调整路线。 他盯着还在睡梦中的栾怀谨看了看，又摸了摸栾怀谨的额头，走出休息室。 明何离开后不久，栾怀谨就醒来了。 这真的是，栾怀谨自穿越以来最好的一次睡眠。 持续数个小时的休眠，让他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不过持续高热下，身体仍旧不舒服。 半坐起身，正在他胸口睡觉的小东西一路向下滑，栾怀谨连忙伸手，将粉红小东西捧在手心。 这次来到这里，最让他感到惊喜的大概就是意外中获取到的这个小东西。 上辈子，烦烦过世后，栾怀谨从来没有想过再养一只，主要是…… 不想再经历离别之苦。 动作轻轻地抚摸小东西的粉色绒毛，栾怀谨下床。 单手整理了一下被小鹦鹉踩出来的痕迹，他从房间走出去，进入洗手间。 眼下仍旧有浓重的黑眼圈。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这次他真的睡了很久。 小鹦鹉醒了，它在栾怀谨的手心上蹦跶。 走廊上有人经过，一道声音响起，“明何阁下竟然让三殿下睡他的休息室。” “不过，我太意外了，之前听过不少关于三殿下的传闻，说三殿下长得丑，声音难听，没想到真实的三殿下竟是这样的。” “嘘，这种话不要乱说。” 再之后，门外没了动静。 又过了小片刻，敲门声响起，侍者端来餐盘，让栾怀谨用晚餐，之后又将药交给栾怀谨。 栾怀谨接过。 他现在对手上的药非常好奇，他认为应该是药剂配方缓解了他的失眠。 他记下了药物名称。 吃过药后，侍者又给栾怀谨倒了一杯水。 将餐盘收起来时，侍者说道：“原本这次的游行计划是八天七夜，各位大人都是难得拥有这么长时间的假日，不过，因为殿下您有些晕船，现在已经返航，再不久就会回到码头。” 栾怀谨很意外。 侍者离开。 栾怀谨背靠在沙发上坐下，手指轻轻抚摸小鹦鹉。 小鹦鹉很喜欢贴贴，尽可能让自己小小的身体更大面积地碰触栾怀谨的手。 栾怀谨轻声吐出两个字，“明何。” 下一刻，小鹦鹉“啾”了一声，之后跟着一起叫道，“明，啾，啾明何。” 栾怀谨愣了下，看着在他手上蹦跶着说话的粉红小鹦鹉。 小鹦鹉：“啾！明何！” 恰好此时，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明何本人。 小鹦鹉：“明何啾！” 栾怀谨：“……” 明何：“……” 7、“啾！明何啾啾！” 明何带上门，背倚靠在门上。 整个休息室，明何所在的地方是唯一的出口，当他倚门而靠，无端会给人一种压迫性。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本能恐惧这种氛围，然而栾怀谨面上的表情非常少，一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双瞳直直看向明何。 明何唇角弯起一惯的笑容，说道：“怀谨殿下，没想到您这么想着我。” 栾怀谨：“……” 在栾怀谨手上蹦跶的粉色小鹦鹉抖了抖，两只翅膀扑腾，重新藏进栾怀谨的衣襟，对于藏入哪里小鹦鹉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 小鹦鹉从衣襟里冒头，歪头看向明何。 其实，栾怀谨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解释的事情，也不觉得尴尬，他说：“明何阁下如此想也无妨。”不够在意，才能这样无所谓。 有一种话，叫做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但是这点在明何身上并没有成立。 栾怀谨没有感到尴尬。 明何同样没有感到尴尬，他的头微微向后，用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那我希望，怀谨殿下能够更多地教烦烦一些。” 两人目光对视，明何说道：“这种被惦记的感觉，我很喜欢。” 栾怀谨：“……哦，好的。” 栾怀谨明明回复了，然而总给人一种，他回，还不如不回的感觉。 明何踏步上前。 当他从唯一的出路让开，哪怕是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栾怀谨仍旧感到松了一口气。 明何坐在栾怀谨的身旁，沙发向下凹陷一片。 藏在栾怀谨衣襟里的粉红小鹦鹉可能是想要拉开与明何的距离，它想裹着栾怀谨穿在身上的衣服的状态下，从他的衣襟中爬到他的肩膀上。 感觉着小东西的不乖，栾怀谨伸手，将衣服里的小鹦鹉爪出来，轻声说道：“烦烦，不能胡闹。” 小鹦鹉被栾怀谨抓在手上，一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明何看了看，歪起小脑袋“啾”了一声，将小脑袋朝着栾怀谨的手心上拱，“啾啾”叫两声，又说，“明何啾！明何啾啾！” 明何又是一阵轻笑，说道：“这个品种的小鹦鹉很难学会说话，看来怀谨阁下没少教。” 不等栾怀谨回复，明何忽然靠近栾怀谨。 过近的距离，正缩在栾怀谨手心上的粉红小鹦鹉全身炸毛，身体僵硬，已经不敢发声了。 这一刻，栾怀谨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从明何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 明何伸手，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栾怀谨的额头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栾怀谨感觉非常舒服，他想，如果有冰的话，他可以用冰来敷额头。 明明是非常近的距离。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脸红心跳，也有可能避开这过分亲密的接触，然而栾怀谨全程一动不动，表面上十分镇定。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两人都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是门外有人路过的脚步声。 明何说道：“烧还没退。”他的手还停留在栾怀谨的额头上。 栾怀谨回应：“……哦。”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回应显得很冷漠。 明何将手收回，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 休息室内三个生命体，两个人类都很淡定，唯一被影响的是作为小动物的小鹦鹉，它似乎饱受惊吓，翅膀都忘记使用，用着细细小小的两只小腿一路在栾怀谨身上攀爬，重新藏入他的衣襟。 明何询问：“怀谨殿下，您毕业一月之多，以后您可有什么想法？” 栾怀谨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明何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在询问，他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理论上，军校毕业，哪怕他是帝国皇子也要去军队磨炼，不过，就是因为是帝国皇子，再加上他不是源书体，又不是结契者，以及自小体弱多病，所以可以不用去入伍。 在不去军队磨砺的情况下，他该进行什么工作？ 栾怀谨看着明何，说道：“我会听从父皇的意见。” 栾怀谨的回答中规中矩。 不过，对卡特帝国的皇帝而言，他是不受宠的孩子，他自然也就不会考虑到他的未来。 两人交谈间，门外响起敲门声，说是有几位少爷小姐正在寻明何。 明何站起身，让栾怀谨再多多休息，他已经吃过晕船药，应该不会像之前一样难受。 明何从休息室内出去，粉红小鹦鹉瞬间变得活泼了许多，小翅膀扇动，像是巡视领地一般四处转了一圈，之后回到栾怀谨身旁，和他贴贴，又飞一圈，再回来贴贴，嘴里时不时叫着，“明何啾！” 小鹦鹉：“啾！明何啾！” 小鹦鹉：“明何！啾！啾啾！啾啾啾！” 栾怀谨摸了摸小鹦鹉的绒毛，轻声教育，“烦烦，不能叫明何。” 事实证明，对听不懂人话的小鹦鹉而言，他的教育并没有什么用，小家伙又开始胡乱叫了起来，似乎真应了它的新名字。 烦烦。 难道真的应该要叫怂怂吗？如果这样，还不如叫强强？ 栾怀谨打开个人光脑。 自从穿越后，为了能够更快地融入到现在的环境，他几乎每天都会观看这个世界的最新新闻。 果不其然，晚上已经公布了。 从现在开始，三月一次的引导改为一月一次，每次引导持续七天。 还有一个总数据。 每一个引导点会公布当天的引导结果。 从大数据来看，今天的引导结果不太理想。 源书分五个等级，天地玄黄，每一等级分上中下三等，天阶最强，黄阶最低，天之上为传说级。 传说级，星际十二大联盟，整个历史也就只有五位，根据他今天听到的小道消息，目前，斯蓝帝国有可能出现了第六位传说级源书体。 为保证源书体的安全，天阶上的源书体会进行保密，不向外公布。 不过，据栾怀谨所知，别说传说级，天阶源书也非常少见。 黄阶为五个等级中最低等，但黄阶之下还有单源卡，一种无法成书，只有单体技能，且普遍等级偏低的单源卡。 每一个引导点，在引导出源书体、单源卡后都能够得到绩效。 根据统计，今天的引导与前三个月比起来有着小幅度下跌，一整天下来别说天级，可显示数据中地级源书都没有。 从这点就可见，品质越高的源书诞生就越困难。 时间缓缓流逝，已经进入深夜，从窗户向外看去，能够看到天空双月。 一红一白，一大一小，红大白小，当红完整覆盖白时，又是赤月节，每三到六个月有概率出现一次。 每次的赤月节后，觉醒源书者数量会有大幅度提升。 游轮距离码头越来越近。 片刻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在得到栾怀谨的许可，侍者入内。 小鹦鹉又是一个紧张，惊慌钻入栾怀谨的衣襟藏起来，之后又冒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侍者顿了下，看着栾怀谨，脸颊微红，恭敬地叫了一声“三殿下”，说是游轮已经停靠在岸，他可以准备下船了。 栾怀谨应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他感觉大脑一阵晕眩，身体晃了晃。 小鹦鹉着急地从栾怀谨的衣襟里飞出来，着急地叫道：“啾明何！明何啾啾！啾啾明何！” 一旁侍者连忙上前，扶住栾怀谨。 栾怀谨缓了缓，而这个过程，粉色小鹦鹉一直围绕着栾怀谨叫着，它似乎将“明何”这两个字误会成了栾怀谨的名字。 栾怀谨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小鹦鹉立刻停留在他的手上，小脑袋自发在栾怀谨的拇指边缘蹭了蹭。 侍者询问：“三殿下，我扶您出去？” 栾怀谨应了一声“好”。 侍者扶着栾怀谨走出休息室。 栾怀谨心中判断，明何的碰触会让他感到舒适，和侍从的碰触并不会。 陌生的环境小鹦鹉可能是害怕，又重新钻进栾怀谨的衣襟。 才走出几步，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明何。 明何唇角弯起，从侍从手中接过栾怀谨，扶住他的手臂。 不是错觉，栾怀谨能够明显感觉得出来，明何的碰触真的能够有效缓解他的疼痛。 现在粉红小鹦鹉似乎不是很怕明何了，毕竟相处也有几个小时，从始至终，明何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它。 小鹦鹉从栾怀谨的衣襟冒头，“啾！明何啾啾！”它的咬字更加清晰了。 明何看向栾怀谨，说道：“看来怀谨殿下一直在教烦烦说话。” 栾怀谨：“……”只能说，小鹦鹉在这一方面天赋异凛。 交谈间，明何带着栾怀谨走向出口。 路上碰到不少身穿华服的贵族，时不时有人上前问候，藏在栾怀谨衣襟处的小东西总忍不住会“啾”一声，像是在炫耀自己会说出更多的话语一般，又叫几声明何的名字。 直到走出游轮，才隔绝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不过，走出游轮，围绕他们周身又多出了一批身穿军装的战士，这些都是明何的跟随者。 栾怀谨心想，明何的牌面确实很大。 明何带着栾怀谨上了悬浮车，一位身穿军装的战士关上后车座的门，绕半个身坐入驾驶座，悬浮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 悬浮车的速度不快。 与明何同处一个密闭的空间，过去明明很难入眠，现在栾怀谨竟又感到倦意。 迷迷糊糊间，他彻底失去意识。 8、医生：您需要锻炼。 再睁眼时，栾怀谨已经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南临殿。 一层暗黄的灯光照亮室内。 门边有两位侍从守着，一只粉红小胖啾就躺在他的枕头上。 栾怀谨询问：“几点了？”一开口，他发现他的声音非常嘶哑。 枕头上睡觉的小鹦鹉可能是因为忽然的声音感到不安，动了动。 栾怀谨抬起一根手指，觉得身体非常沉重。 这种病重的感觉非常糟糕，哪怕上辈子末世初次初觉醒异能时，他都没有感觉像现在这样虚弱无力过。 一位侍从恭敬回答：“现在是凌晨五点。” 粉红小鹦鹉又动了动。 栾怀谨伸出一根手指，安抚一般轻轻抚摸小鹦鹉。 在他的询问下，另一位侍从向栾怀谨说明了情况。 明何亲自送他回到皇宫。 从皇宫内的悬浮车停放点，到南临殿有一段距离，全程，明何是以公主抱的方式，亲自将他送回了南临殿。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种话，或许会觉得羞耻，然而可能是天生没有这一方面的情感，栾怀谨并不觉得有什么。 栾怀谨在两位侍从的服侍下坐在床沿，其中一位侍从以跪着的姿势为他穿上鞋。 另一位侍从说道：“明何大人希望您醒来后，能够联系他。”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委婉的说法，真实的情况是，命令式。 栾怀谨眼睫低垂。 时间还太早，这个时间并不适合联系人。 侍从倒了一杯水，送到栾怀谨面前。 栾怀谨接过，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为避免打扰到还在睡觉的小鹦鹉，他从内室走到外厅。 早上八点半，栾怀谨向明何拨出语音通讯。 星际通讯分好几种，语音通讯、视频通讯，以及，5d视频通讯。 栾怀谨拨通的是单纯的语音通讯，另一端的人拒绝，下一刻，对方打来5d视讯。 栾怀谨顿了下，点开接通按键。 连入的5d背景之下，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真实度，但基本将整个室内布景完全笼罩在内。 不同的背景融合在一起，听觉、视觉、触觉，真实度达到极致，通过背景来看，明何现在并不在游轮。 明何询问：“您现在如何？” 栾怀谨顿了下，说道：“……还好。” 其实不太好，不过，这种疼痛他还能够忍受，就不知道这一场忽然的疼痛源自于什么，是因为生病，又或者是什么？ 栾怀谨又问：“明何阁下，您为什么让我联系您？” 如果是别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明何会认为对方是在明知故问，然而，此时此刻栾怀谨的表情过于认真，一双黑瞳剔透澄澈。 明何直白地说：“怀谨殿下，我担心您。” 栾怀谨：“……哦。”他看起来无动于衷。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断了通讯。 侍者端来药膳，栾怀谨服用。 大约半个小时后，宫廷御医来到南临殿，为栾怀谨治病。 非常讽刺的一点，栾怀谨明明是皇子，但因为不受宠，他甚至没有资格请御医，像过去的原主，从小体弱多病，基本没有得到过有效治疗，不是吃药硬抗，要么就是实在是病重，申请问诊。 事实上，宫廷御医会来，是明何特意吩咐的。 和游轮中的医生不太一样，宫廷医生明显医术更好，用随身医疗仪进行基础检查后，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医生说道：“三殿下，您知道过晚觉醒吗？” 栾怀谨：“……过晚，觉醒？”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医生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栾怀谨，说道：“一般人，觉醒源书时间为三岁到十五岁之间，觉醒时症状各不相同。” 栾怀谨点头。 医生：“经过引导师的引导，有些人能够自然觉醒，还有些人则是经过一段病痛折磨后觉醒，我觉得，您可能迎来了过晚觉醒。” 栾怀谨：“……哦。”他并不是很意外，毕竟他上辈子觉醒异能时已经十八岁了。 医生笑了笑，说道：“当然，我的猜测并不一定是真，如果可以，您明天最好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栾怀谨：“好的。” 医生又和栾怀谨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离开。 当他在两位侍从的护送下将要离开时，他回头，看向栾怀谨。 栾怀谨与他双瞳对视。 医生眉头微皱，面上表情认真，说道：“三殿下，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希望您能够做好心理准备。” 栾怀谨点头。 医生离开。 栾怀谨明白这位年轻医生的意思。 先不说他是否真的能够觉醒源书，即便真的觉醒，根据百科记载，从概率上来看，过晚觉醒普遍都是单源卡，且还是白色单源卡。 最低等单源卡，实力低微。 一阵啾啾声，附带着“明何明何”的呼唤声中，栾怀谨从待客厅进入房间。 粉红小鹦鹉看到栾怀谨很开心，扑扇着翅膀落在栾怀谨的脖颈处，与他贴贴。 一转眼，又过了几天。 明何没有联系栾怀谨，他也没有联系明何，这很正常，毕竟，他们并不熟。 栾怀谨心情有些糟糕的是，之前与明何接触时以为失眠症得到改善，然而并没有，最近失眠状态仍旧持续。 除此之外，几天过去，弥漫全身的痛感不仅没有得到减缓，反而越来越痛。 栾怀谨得出两种结论，第一种，他这辈子的身体比上辈子弱，觉醒状态痛感加倍，第二种，他就是病了，病得很严重。 早上吃过药，他半靠在沙发椅上休息，双瞳半眯，就是看个人光脑的精神都没有。 粉红小鹦鹉最开始非常怕室内除栾怀谨以外的人，不过发现这些人一动不动，胆子就逐渐大了起来，一边叫着“明何啾”，一边四处飞起来，当有侍者动一下，它就飞快缩到栾怀谨的衣襟内藏起来，之后又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声不吭，谨慎观察。 栾怀谨高烧下迷迷糊糊，甚至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 宫廷医生又一次来到南临殿为栾怀谨看病，之后带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栾怀谨，去往宫廷内建立的御医所。 这里有这世面上最安全的治疗设备。 昏迷后再醒来时，他听到他人压低声音的交谈。 “你听说了吗？三殿下似乎很喜欢明何大人，养了一只小鹦鹉，只会叫明何大人的名字。” “应该是非常喜欢吧？” 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停止了。 栾怀谨睁开眼睛，发现他停留在陌生的地方。 紧接着，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是那位年轻的医生，他说道：“三殿下，您还好吗？” 在医生的搀扶下，栾怀谨半坐起身，感觉全身像是被重物碾压过，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他一点都不好。 医生说道：“三殿下，在您昏迷的这一段时间，我们为您进行了全方面的检查。” 也就是体检。 紧接着，这位医生开始说起了冗长的专业术语，栾怀谨很多都听不懂，但能够捕捉到其中的关键。 大意就是，他军校毕业，理论上他应该身强体健，然而可能是因为没有根据军校规则完成训练，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他需要锻炼。 栾怀谨：“……” 医生与栾怀谨双瞳对视，说道：“……事实上，如果您的身体情况保持良好状态，或许真的有可能觉醒源书，但是，您的体质太差，这次觉醒多半会失败。” 栾怀谨：“……” 年轻的医生轻声叹息，“三殿下，您不要多想。” 栾怀谨摇头，没有说话。 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看的很开，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医生说道：“您的身体过于虚弱，我建议您每日补充多元素，并且早晚进行充足锻炼。” 栾怀谨顿了下，说道：“我会听取您的意见。” 医生：“以防万一，您今日现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到南临殿，不舒服时再过来。” 栾怀谨点头，应一声“好”。 只是，栾怀谨比较担心的是还留在南临殿的粉红小鹦鹉。 很快，栾怀谨就不用担心了。 明何听说栾怀谨的消息，竟然将小鹦鹉给带了过来。 鸟笼换了一个新的，留在游轮的金笼没有带过来，新的鸟笼通体为银色，刻印着美丽的花鸟图纹，制工极为精致。 被关在笼中的小鹦鹉有些蔫蔫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不过，当它见到栾怀谨，立刻激动地扑扇着小翅膀，喊道，“明何，明何啾！啾啾！明何啾啾！” 栾怀谨教育，“烦烦，不能乱说话。” 明何笑了笑，打开鸟笼。 小鹦鹉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栾怀谨手上，之后又爬到了栾怀谨的肩膀上。 病室内只有栾怀谨和明何。 肩膀上也不满足，通体蜜桃色的小东西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栾怀谨的头上落下，小小一团，就好像是一团粉色绒毛发夹，与栾怀谨的黑色长发搭配起来极为好看。 明何顿了下，说道：“看来，怀谨殿下即便病重，也不忘教烦烦语言。” 栾怀谨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明何伸手，试了试栾怀谨额头上的温度，还是很热。 栾怀谨没有躲开，倒是蹲在他头顶上的粉色小鹦鹉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飞走，之后见明何什么都没有做，又重新飞了回来，落在栾怀谨的头上，歪头看向明何。 明何以手贴在栾怀谨额头上的姿势，继续说道：“怀谨殿下，白医生说您身体虚弱，需要锻炼。” 栾怀谨想到了上辈子最长听到的一个词汇，亚健康，十个人中有九个人是亚健康，“……我会注意的。” 明何：“虽说我不懂在军校毕业的怀谨殿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不过，如果您愿意的话，您或许可以考虑进入我所在的兵团进行历练。” 栾怀谨：“……” 从一开始，原主就对自己有着充分的了解，完全没有入伍的想法，对卡特帝国各大兵团也不太了解。 栾怀谨觉得，他需要做一个功课，也不对，他并没有进入军队的想法。 栾怀谨果断拒绝：“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我并不需要。” 明何收回手，弯起的唇角看起来意味深长。 9、源书觉醒成功 从游轮回来的第五天。 栾怀谨感觉全身的痛感达到了巅峰，哪怕是上辈子，觉醒后期也没有这么疼。 重新入御医所进行全面检查，没能检查出什么，直接住在了御医所。 停留在御医所的三天，他知道了更多关于源书的信息。 每日御医所会都会进进出出不少人。 哪怕皇宫偌大，也不可能那么多人能够畅通无阻进入御医所，经过偷偷观察，他才知道原因，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星际百科上并没有记载。 关于源书。 卡特帝国传承有五千年，即便历史上没有传说级源书体，也出现过不少效忠于皇室的天级源书体。 一般情况下，源书体死亡时，源书会随着源书体消散，但是…… 有一定的概率，非常小的一定的概率，源书体死亡，源书留存，等待另一位宿主继承。 这一类源书体，星际十二大联盟又称之为可继承源书。 五千年的历史中，帝国皇室，各大世家都存有庞大的存书。 可继承源书的出现寻不到规律，继承方式不得而知，只能一遍遍地寻找宿主进行尝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相同血脉更容易继承。 就好像当时栾怀谨穿越不久时听到的小道消息。 ——被皇室传承下来的源书认可。 皇宫拥有藏书阁，里面有一个独立的密室保存有所有皇室成员留存下来的源书，其中有一本源书能够判定为是否为皇室血脉。 皇室血脉者，有更高的几率继承皇室血脉流传下来的高等级源书。 即便栾怀谨没有天赋，他的后代也或许拥有继承可能。 每个人只能拥有一本源书，像已经拥有源书的人想要继承第二本源书，那么就要将原有的源书进行剥离。 剥离源书，仅仅简单的四个字，栾怀谨就能够猜测出背后的丧心病狂。 确切的栾怀谨不太清楚，根据他的观察，每日有不少选中者进入御医所与书库中的可继承源书测试匹配度，一旦匹配度超过八十，就可尝试匹配。 不过，即便如此，能够成功与可继承源书进行匹配的人也少之又少。 又是几天后，那些游海的贵族回归。 其中有几人找来御医所，算是对栾怀谨的慰问。 不算塑料兄弟情的二皇子栾逸昀的情况下，这些人中栾怀谨印象最深刻的是两人，红发的尼科尔·哲罗姆，以及拥有爵位，作为储君左膀右臂的雪莉尔·维文女士。 因为栾怀谨身体不好，这些人并没有打扰他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也是这一天，御医所重新为栾怀谨进行身体检测。 其中一位看起来七八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叹息，做出最终宣告，“虽然非常遗憾，三殿□□质过于虚弱，这次的觉醒并没有成功。” 原主对成为源书体，又或者成为结契者的执念并不是什么秘密。 御医所众人明白，栾怀谨有多么期待，或许就有多么失望，不过…… 让他们感到有些惊讶的是，从表面上看起来，栾怀谨似乎十分的镇定。 回到南临殿，栾怀谨感觉身体明显有好转，不像前几天那么疼了，不过还是很疼。 同一天，他收到了明何的慰问，一条短信。 明何：真是遗憾，请节哀。 栾怀谨微妙地觉得，如果对源书心有执念，看到明何的私信，或许会感到更加扎心。 又是两天后，栾怀谨收到了卡特帝国陛下发来的消息，让他过去拜见。 栾怀谨眉头微皱。 过去原主想见皇帝，不过因为身份卑微，没有资格见，而现在，他不想见，一则消息下来，他不得不去见他。 为了去见皇帝，南临殿的侍从们忙了起来。 从沐浴更换到熏香，换上繁琐服饰，耗时许久。 仪式感十足，末世而来的栾怀谨无法理解，不过也无所谓，毕竟全程由他人服侍。 走出寝殿，已经有护卫官等候，接他乘上悬浮车，两位侍从跟随，去往御书房。 栾怀谨没有什么精神，苍白没有血色的肌肤下黑眼圈更加明显，唇瓣色泽浅淡，然而仍旧美的惊心动魄。 小片刻后，悬浮车停下，护卫官下车，侍从开启车门，栾怀谨下车。 两位侍从在宫殿外等候栾怀谨，护卫官带着栾怀谨去往御书房。 层层通报后，栾怀谨才成功进入御书房。 通过记忆，栾怀谨知道，星际时代少见跪拜之礼，普遍多的是吻手礼。 卡特帝国的皇帝陛下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模样，在星际普遍两百多的年龄中五十岁其实十分年轻，不过，据栾怀谨所知，这位陛下身体并不太好。 皇帝拥有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琥珀色的眼睛，从表面上看起来，栾怀谨与皇帝陛下并不像。 如果不是经过源书认证，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是父子。 栾怀谨心想，他的外貌应该是像过去那位烙印有奴隶刻印的舞姬母亲。 文华皇帝坐在沙发椅上，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栾怀谨。 栾怀谨并没有避开文华皇帝的目光，与他对视，一双如墨的双瞳无波无澜。 室内一片安静。 小片刻后，文华皇帝说道：“怀谨，坐下。”他说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栾怀谨恭敬道了一声“谢”，默默坐在文华皇帝所指定的地方。 文华皇帝说道：“很遗憾，你的觉醒失败了。” 栾怀谨有些意外。 文华皇帝并不喜欢他，从过去就很少关注他，再加上高龄觉醒普遍难有大为，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皇帝关注的事情。 栾怀谨回复：“也还好。” 文华皇帝，“明何向我提起了你。” 在似是而非的关怀后，文华皇帝直接说明了重点。 不等栾怀谨说什么，文华皇帝说道：“你作为帝国皇子，我不要求你成为名将，不过，历练不能少。” 栾怀谨眼皮跳了跳，直白地说道：“……父皇，我不愿意。” 文华皇帝：“怀谨，我知道你最近身体不好，再给你半个月的假期，之后进入兵团，从基层开始训练。” 栾怀谨：“……” 文华皇帝：“出去吧。” 栾怀谨说道：“父皇，并不是威胁，但是我希望您能够明白，我的身体如您所见，真的不太好，我去军部，或许丢的是整个皇室的颜面。” 文华皇帝眉头皱起。 栾怀谨说道：“我希望父皇您再想想。”话毕，他默默走出御书房，回到南临殿。 才回到南临殿，栾怀谨就见到了明何。 粉色小鹦鹉正停留在明何的手指上，“啾啾”叫个不停。 当看到栾怀谨，小鹦鹉立刻展开翅膀飞到栾怀谨的头上，乖乖巧巧当个发饰，又可能是想要表达什么，啾啾叫个不停。 明何微笑看向栾怀谨，询问：“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栾怀谨摇头，“明何阁下，如您所见，我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我并不想进入军部。” 明何靠近栾怀谨。 当两人之间距离半米时，明何停下脚步，“除了战士外，兵团中还有许多并不太需要训练的职位。” 栾怀谨很认真地说：“我没有兴趣。” 明何又朝着栾怀谨靠近一步。 原本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当明何又朝着栾怀谨靠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栾怀谨整个人圈进在限定的范围内。 明何说道：“怀谨殿下，我很期待能够与您共事。”他又说，“不过，关于您的想法，我会多考虑的。” 栾怀谨：“……” 明何向后退，又重新与栾怀谨拉开距离，说道：“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 明何朝着门的方向走。 忽地，像是想到什么，明何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栾怀谨，“不过，我认为怀谨殿下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 栾怀谨表情认真，“……您说。” 明何唇角弯了弯：“无论我如何靠近您，您从来没有推拒过，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习惯，或许会令人有所误会。”说到最后，他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 栾怀谨眨了下眼，一双墨色双瞳满满都是认真，“并不单单是您，关于这一点，我想我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明何：“……” 室内一片安静。 栾怀谨头顶上的小鹦鹉歪头，在这沉闷的氛围下“啾”了一声。 明何说道：“那么，怀谨阁下，我们明日见。” 明何离开。 栾怀谨盯着明何的背影看。 真的不是错觉，只要明何在，他就感觉身体会好受许多，原因为何，不清楚。 微妙的，栾怀谨想到，那天与明何在一起时难得的好眠。 盯着明何离去的背影看了看，栾怀谨回到自己的房间。 九月初。 睡眠两小时睁开眼睛，栾怀谨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打开个人光脑，查看最新新闻。 因为最近这一段时间精神不太好，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过近日新闻了。 高挂于星际热搜榜上的第一条新闻，是关于斯蓝帝国的新闻。 斯蓝帝国公开承认，他们国家确实有一位传说级源书持有者，为联盟历史上的第六位传说级源书持有者。 目前公开测试中，他/她能够同时与一百万人结契，并且同时赋予一百万人三种技能。 新闻中使用的文字为他/她。 虽说斯蓝帝国已经承认他们拥有传说级源书体，不过并没有公布这个人是谁。 栾怀谨心想，不知道这个人是幸，还是不幸。 传说级源书持有者，对于帝国而言是宝藏。 一旦确认身份，应该会直接被关起来，彻底失去自由。 这是必然，因为帝国无法失去至宝，也损失不起。 栾怀谨目光一转，看向粉红小鹦鹉。 小小的鹦鹉，最不喜欢牢笼，明明作为宠物小鹦鹉，它最喜欢铺展开翅膀自由的飞翔。 栾怀谨又想，上辈子的他所觉醒的源书，必然是传说级源书。 栾怀谨又查看其他新闻。 卡特帝国各大区域，皇室与瑟安教会为普通民众进行持续七天的引导，收效甚微，大数据非常糟糕。 然而，就是这样的数据，竟还暴露出数据造假。 一直试图吞并卡特帝国的斯蓝帝国承认，他们拥有一位传说级源书体，相对之下，卡特帝国被爆料九月引导期数据造假。 两大国差距真大。 栾怀谨一只手轻轻揉了揉额头，感觉大脑很疼，一边看新闻，一边思考问题，时不时揉一揉凑到他手边求摸摸的粉红小鹦鹉。 持续加深的痛苦中，栾怀谨心想，如果明何在就好了。 如果明何在，或许与他贴贴，就能够减缓疼痛。 原理不明。 忽地，栾怀谨感觉身体有些不对，这是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他坐正身体，双手展开。 下一刻，栾怀谨一头黑发瞬间变白，金色饰品环绕，行动间发出清脆声响，红色宝石点缀，左手掌心悬浮着一张纯白卡片散发出荧光。 他微愣，好像，源书觉醒成功了。 栾怀谨伸手，将白色卡片抓在手中。 是一张非常熟悉的卡片，几乎与他前世最初觉醒的单源卡极度相似的卡片。 相似度非常高，却还是不一样。 这张卡片，比起前世更加清晰，也更加繁复，似乎也…… 更加的废钱。 上辈子，他给手上的卡片起了一个名字，吞金卡，后升级为吞金书。 一个不给够晶核，就会让宿主身体持续疼痛到睡不着觉的源书卡。 他想，他或许知道为什么会持续失眠了。 缺乏能量。 10、第一次结契成功 栾怀谨隐隐感觉大脑开始阵阵发疼，物理痛加上心里痛。 上辈子就是这样，在觉醒单源卡后，没有足够的能量补给时，可能是身体中的大量营养元素优先转入源卡提供它的成长，导致他一直伴有持续性的头疼。 那一段时间真的是活着都是艰难，失眠、疼痛、乏力、疲惫…… 当时如果不是有小鹦鹉陪伴，他很难在那种情况下存活下来。 现在栾怀谨知道的是，他必须找到替代晶核的物品。 一阵敲门声响起。 栾怀谨手上的黑色单源卡瞬间消失，白发变回黑色，点缀的金色饰品与珠宝消失，归于最初。 粉红小鹦鹉歪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红宝石眼中写着疑问：“啾啾？啾啾！？啾？” 栾怀谨说道：“进来。” 开门声响起，粉红小鹦鹉听到动静“啾啾”叫了两声，扇动翅膀落在栾怀谨的手上蹭蹭。 烦烦是一个喜欢被摸摸的小鹦鹉。 进来的是两位侍从。 栾怀谨在两位侍从的服侍下沐浴洗漱，之后用早膳。 全程，粉红小鹦鹉乖巧落在栾怀谨的头顶上，假装自己是一个绒毛小发饰。 因为最近身体不太好，每两天白医生会固定来到南临殿为他诊疗。 吃过早饭，他在院中漫步走了半个小时，全当锻炼，然后他发现，小鹦鹉飞行的速度比他锻炼的速度快。 栾怀谨：“……”他心想，虽说体积小，然而小鹦鹉的速度是真的很快。 半个小时后，栾怀谨进入书房，他坐在办公椅，查看个人光脑。 不受宠归不受宠，南临殿的环境还算不错，书房宽敞明亮，书架上摆放着一排排书籍，当然，并没有什么贵重书籍，都是最为普通的书籍，其中包含十二大联盟历史、野史等等…… 栾怀谨打开个人光脑，想要找到能够替代上辈子丧尸晶核的物品。 一番寻找，果不其然看到了可成长源书的相关信息。 源书是非常神奇的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大差不离，一本书籍，初唤醒时悬浮于双手之上，翻开书页，不同源书的源书页各不相同。 部分人觉醒的是可成长源书，更多人觉醒的是限级书籍，前者，随着时间会变得越来越完善，后者，最开始就已经是趋近完美的书籍，但不会再有寸进。 可成长源书的弊端是，初期需培养，微元素进行补充，一旦养分缺失，会伴随强烈副作用。 完美源书，初期就很稳定，不过，一开始就决定了上限。 栾怀谨在百科搜寻，能够提供成长性源书成长的物品。 根据百科记载，栾怀谨感到十分意外。 一直围绕着栾怀谨飞行的粉红小鹦鹉叫了一声“明何啾”，扑扇着小翅膀落在桌案，歪头看向栾怀谨。 栾怀谨将一只手放到桌上。 小鹦鹉见状，两只小爪朝着栾怀谨挪动，小脑袋对着栾怀谨的手指贴贴，又贴贴。 栾怀谨陪着小鹦鹉玩了一会儿，重新将目光转移向科普信息。 粉红小鹦鹉见栾怀谨不再陪伴自己，蹭蹭栾怀谨，刷一下存在感，然而见栾怀谨还是不搭理自己，它扇动翅膀，落在栾怀谨的脖颈处贴贴，又转移目的地，乖巧落在栾怀谨的头上，继续充当发饰。 星网百科科普，宇宙浩瀚，无奇不有，满足个人可成长性源书需求，方式五花八门。 不同人，提供源书微元素的方式各不相同。 荷尔蒙，也被称之为信息素，其中包含人、动植物信息素，不同源书书籍所需各不相同。 对信息素有需求的源书，最好通过适配度最高的结契者，其中并不乏一些动、植物，与之进行深度交流后满足源书。 当然，考虑到人性等复杂问题，当无法深入交流时，可通过牵手、拥抱、接吻等方式获取信息素，不过往往，通过轻接触获取到的信息素并无法满足源书。 栾怀谨在这一方面并没有什么道德感，从末世而来，相对比寻常人，他的三观其实非常薄弱。 见惯末世的醉生梦死，在看到这一条百科信息后，他并不觉得哪里不对，也不觉得哪里不太好，甚至觉得，相对比上辈子以晶核为食的可生长单源卡，他想，这种以信息素为食的卡，应该非常省钱。 就是需要找到适配度比较高的结契者。 想了想…… 眼皮一阵跳动，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动、植物这几个字。 栾怀谨：“……” 栾怀谨：“…………” 栾怀谨收回目光，摊开左手，随着一张小巧精致，散发着荧光的白色卡片出现，他的发色变白，周身金饰点缀。 根据星网百科的说法，每一个人召唤源书时身体会有微变化，这是让他们能够更好的与源书进行连接。 栾怀谨的体貌特征改变非常小，只有发色变化，多出珠宝点缀，不过，整体显得更为华丽是真的。 粉红小鹦鹉拍打两只小翅膀围绕着栾怀谨旋转，像是无师自通一般，小嘴里又蹦跶出了新的词汇。 烦烦：“大美人！” 烦烦：“大美人！” 烦烦：“明何大美人啾！啾啾！大美人啾啾啾！” 栾怀谨对小鹦鹉伸出右手。 小鹦鹉看懂栾怀谨的意思，飞到栾怀谨的右手上。 源书体觉醒时，就能够根据契合度与任何生命体进行结契。 栾怀谨试着与小鹦鹉结契。 当他调动左手白色单源卡技能时，白色卡片颜色加深，卡片中散发出白色荧光，围绕住停留在栾怀谨右手上的小鹦鹉正上方。 荧光形成光圈，仔细看，会发现荧光上的纹路与卡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笼罩住整个小鹦鹉。 小鹦鹉歪头，可能是觉得视野不太好，它试图肚皮朝上，以躺平的方式看荧光。 大约用时三秒，小鹦鹉正上方的白色刻印向下，直接融入进入小鹦鹉的身体中。 临时结契，成功！ 随着临时结契成功，栾怀谨将手上的源书收回，一头白发又恢复为黑发。 栾怀谨进行判断。 召唤源书，用时两秒，临时结契，用时三秒，总用时五秒。 临时结契，只适用于玄级及以上的源书，简单粗暴一些，算上传说级，以五个等级划分，就是二级及以上的源书才能够做到。 结契速度快，维系时间短，一次大概能持续三十秒到三个小时之间，无论源书体又或者结契者，作为主导的一方可轻易断开结契状态。 他和小鹦鹉目前确实存在契约关系，临时结契有效时间为三个小时。 两秒、三秒、三小时。 以在末世生存的栾怀谨设定的标准来计算，两秒召唤源书速度过慢，面临全无防备的危机时，这个时间要压缩到0.1秒之内。 三秒的结契时间更是无法容忍，高危战斗中，战士意识到成功结契，以及自身获取到的结契技能，到之后的熟练运用技能都需要一个时间，三秒结契时间是绝对的浪费，尤其还是一对一进行的临时结契，这个时间点也要经过训练降低到0.2秒之内。 不是苛刻，而是末世生存法则下的最基本的要求。 当然，这些对栾怀谨来说都无所谓。 穿越到还算和平的星际时代，哪怕外有虫患，十二联盟中卡特帝国与斯蓝帝国关系持续紧张，栾怀谨都没有想过要做些什么。 上辈子努力过了，这辈子他想躺平，所以也就不需要以最为苛刻的方式要求自己。 不同源书纹，技能各不相同，哪怕一条纹路不同，技能效果也会千差万别。 栾怀谨看着右手手上的小鹦鹉，思考，他现在源书卡上的纹路与上辈子的稍有些不同，那么就不可能是同技能，然而粉色小鹦鹉作为一个小宠物，智商有限，说话能力有限，并无法很好地向他表达出技能效果。 小鹦鹉扇动翅膀，围绕着栾怀谨飞行，时不时和栾怀谨贴贴。 栾怀谨用指腹揉了揉粉色小鹦鹉，轻声说道：“所以，烦烦，你的第一技能是什么呢？” 粉色小鹦鹉完全听不懂栾怀谨是什么意思，来了一个卖萌的歪头杀，可爱极了。 栾怀谨又揉了揉小鹦鹉，继续看星际百科。 许多常见的成长源，如，信息素、宝石、水晶、翡翠、玛瑙…… 天然矿物价值尤其高昂，需求矿产营养源的成长类源书除非达到玄级，也就是三级及以上源书，否则一般家庭不会进行培育，因为消耗与回报并不成正比。 栾怀谨看到这一百科，心想，上辈子他的源书应该所需求的就是能量类源，但是，这代表着需求大量的钱。 末世混乱，带有晶核的丧尸随处可见，星际虽说也战争频繁，然而在完整的法规制度之下，他很难以非常规的方式获取到能源，例如…… 抢劫。 抢劫，是犯法，一旦被抓到就会面临牢狱之灾。 栾怀谨并没什么自觉，末世而来的他，道德底线极为薄弱。 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栾怀谨心想，如果他的源书所需要的成长源为珍珠玛瑙等，那还不如要信息素。 至少信息素成长源相对来说应该便宜。 他继续查看百科，除了信息素、矿脉类成长源，还有比较偏门的成长源，如阳光、海洋等等…… 五花八门。 不同源书所需各不相同，需要寻找。 连续看下来，栾怀谨看到最后一条信息。 虽说觉醒可成长源书概率非常低，不过联盟十二国联合起来数量并不算少，各大城市都有专门的源书成长源测试店，里面售卖各式各样的源书营养剂。 栾怀谨查看营养剂的价格。 价格最高的是珠宝系源书营养剂。 因为珠宝系源书成长系药剂是从珠宝中提炼，更加精纯，价格自然也就极为昂贵，至少是现在的栾怀谨绝对无法承受得了的。 珠宝系源书营养药剂还有细分，先是等级，之后是钻石、翡翠、水晶……等等不同矿物质提取出的营养剂。 草木、信息素、光、影系营养剂…… 让栾怀谨感觉有些意外的是信息素营养剂。 信息素普遍是从人体中提取而出，理论上，这种可无限再生药剂应该是最为便宜的，然而，从售价来看，信息素类营养剂竟然仅仅只比珠宝系营养剂便宜。 栾怀谨皱眉，有些无法理解，星网查询后才知道原因。 信息素是从结契者身上所提取的，而结契者等级越高，那么他们的身价自然也就越贵。 拥有可成长源书的源书体，普遍等级不会太低，他们所需的结契者自然身价就不会便宜。 以这个逻辑来判断…… 栾怀谨想到了两人。 目前在他的判断中，不算储君与二皇子的情况下，青年一辈中公认的最优秀的有两位。 第一位，元帅之子，明何。 第二位，已经继承一个星座，目前被称之为储君殿下左膀右臂的女爵，雪莉尔·维文。 栾怀谨陷入沉思。 栾怀谨：“……” 他想，他大概明白，为什么与明何接触时，他会感到舒适的主要原因了。 11、源书第一技能 栾怀谨想，如果是明何，又或者是雪莉尔，他们的信息素等级应该会非常高。 不过，遗憾的是，根据上辈子的经历，栾怀谨认为，比起信息素，他的源书更需求需求宝石系营养素。 也就是说，他需要大量的钱。 栾怀谨思考，他要怎么做才能赚到钱。 有了上辈子的经历，他知道，只要不让源书满足，疼痛将会一直伴随他。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想，他或许要先去一趟源书营养剂售卖店进行测试，至少要测出他的源书最需求的是哪一种营养素。 当然，他还要找到适合的工作。 有那么一瞬间，栾怀谨甚至想，战争是最好的敛财方式。 就好像上辈子。 末世之前，他的家境普通，生活一般，末世之后，最开始生存艰难，但在建立基地后，他手上掌握着庞大的晶核。 他甚至想，要不建立兵团，去往前线，开疆扩土，战略一座座生命星了。 不过，这是一个漫长的长期过程。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有规则的星际时代，并不是混乱的末世初期，科技发达，各种源书体诸多，不是他想就能够轻松办到的，尤其是在他的源书还处于最弱小的时期。 以他目前源书的情况，如果被发现，甚至有可能直接被关押保护起来，就好像目前不知道被藏在哪里的斯蓝帝国的传说级源书体。 栾怀谨思考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得到栾怀谨的应允，侍从禀报，白医生来了。 栾怀谨轻声“嗯”了一声，站起身。 盘旋在书房内转圈圈的粉红小鹦鹉像是生怕栾怀谨会丢下自己，扑腾着一双小翅膀，重新落在了栾怀谨的发上，充当毛绒发饰。 栾怀谨走出书房，侍从将书房的门带上。 小鹦鹉又爬到了栾怀谨的衣襟内，之后目光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危险性，又重新爬到栾怀谨的头顶上。 这个小东西，明明拥有一双翅膀，但很喜欢用一双小爪爪在栾怀谨的身上到处爬。 栾怀谨进入南临殿的大厅，白医生已经等在了大厅内。 栾怀谨踏步上前。 小鹦鹉看到陌生人，可能是害怕，又从栾怀谨的头顶上爬进他的衣襟藏起来，就冒出一颗小脑袋，歪头看向白医生。 白医生的目光在小鹦鹉身上停留了两秒，看向栾怀谨，恭敬问候。 简单的寒暄后，白医生用自带的治疗设备为栾怀谨进行检测，开放式开启的个人光脑下出现一行行检测数据，栾怀谨完全看不懂。 小鹦鹉大概是判定白医生无害，一双小爪爪哒哒哒，重新从栾怀谨的衣襟处爬到栾怀谨的头顶上坐下。 栾怀谨眉目清冷，气质如寒冬霜雪，而粉红色绒毛小鹦鹉就好像一团小熔炉，温暖可爱。 一人一宠气质上明明是两种极端，同框却又极为和谐。 白医生的目光从数据流上转移到小鹦鹉身上，微笑说道：“小鹦鹉很可爱。” 栾怀谨轻声应了一声。 恰好此时，投影出的数据流结束。 白医生看向栾怀谨，说道：“您现在的状态仍旧不太好。” 栾怀谨：“……” 白医生：“虽说会让您感到为难，不过，您的体质过于虚弱，锻炼是很好的强身方式，或许最开始很难，但为了您自己的身体，您很有必要。”他心想，好柔弱的数据。 忽地，栾怀谨头顶上的粉红小鹦鹉小嘴一张，说道：“柔弱！啾！柔弱！啾啾！柔弱啾！” 白医生：“……” 栾怀谨：“……” 室内一阵尴尬的沉默。 白医生唇角弯了弯，说道：“您或许可以从最简单的训练开始进行，快走。”他心想，这是哪怕弱鸡体质都能够完成的训练难度，刚好适合三殿下。 粉红小鹦鹉开口：“弱鸡！啾！弱鸡！啾啾啾！弱鸡啾！” 白医生面上表情一愣，再次将目光转移向在栾怀谨头顶上安家的粉红小鹦鹉身上。 小鹦鹉像是被白医生的目光吓到了，它吓到两只小脚打滑，从栾怀谨的头顶上滑了下来。 栾怀谨动作很快，及时伸手抓住下坠的小鹦鹉。 白医生：“……”他其实不是很懂，为什么这只小鹦鹉不扇动翅膀。 小鹦鹉顺着栾怀谨的手臂一路向上爬，缩进栾怀谨的衣襟内，之后又试探性冒出小脑袋，一双红宝石眼睛心虚地看向白医生。 白医生双瞳眯了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小鹦鹉。 顿了下，他目光一转，看向栾怀谨。 理论上，粉红小鹦鹉口头上的话伤害不高，但搭配白医生每一句的配音，侮辱性十足，作为话题中心人物的栾怀谨，应该会感到羞耻。 然而从表面上看起来，栾怀谨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看起来非常的镇定。 白医生在心中想，他和三皇子接触不多，过去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想，栾怀谨情感承接方面比较薄弱，似乎很难有什么事情能够牵引他的情绪。 栾怀谨瞥了眼藏入衣襟内的小鹦鹉，与白医生目光对视，声音无波无澜：“非常感谢您的提议，我会根据情况安排。” 白医生点头。 小鹦鹉见白医生的目光从它的身上转移，它又从栾怀谨的衣襟处飞出来，落在栾怀谨的手指求摸摸。 栾怀谨眼睫微垂，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想，烦烦很可爱。 小鹦鹉歪头，用小脑袋蹭蹭栾怀谨的手指，“啾”地叫了一声，嫩声说：“可爱啾！可爱！烦烦可爱啾啾！” 栾怀谨：“……” 白医生：“……” 栾怀谨眼皮跳了跳，看向白医生。 两人目光对上。 栾怀谨心想，他或许知道他单源卡赋予小鹦鹉的第一技能是什么了。 读心。 不过，在无法与小鹦鹉进行沟通的情况下，就不知道技能范围，技能读取限制又是什么。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理论上小鹦鹉并没有听过“柔弱”“弱鸡”等等词汇，却能够说出来。 白医生顿了下，说道：“……那么，祝三殿下早日恢复健康，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先行离开了，两天后再见。” 栾怀谨：“我送您出去。” 白医生拒绝，“您身体不适，我自己就好。”他想，三殿下太虚弱了。 粉红小鹦鹉：“虚弱啾啾！啾啾弱！” 白医生：“……” 栾怀谨：“……” 片刻的沉默后，栾怀谨命令两位侍从送白医生离开。 目送白医生远去，粉红小鹦鹉从栾怀谨的衣襟爬出来，一双小短腿哒哒哒，重新爬到了栾怀谨的头顶上。 栾怀谨打开个人光脑，查询帝星内售卖源书营养剂的店铺。 大小型营养剂店铺均有，里面自带药剂契合度检测器。 栾怀谨看了看自己的账户余额，银行账户的钱币不足500卡特币。 按照帝国主星的月平均工资，普通人的工资七千到一万之间，所谓五百块…… 大概就是出去吃一顿饭的钱。 理论上，500卡特币绝对不足以支撑他购买源书营养剂，但是，各大售卖源书营养剂的药店都拥有契合度检测设备。 人生之酷刑之一，失眠。 为了尽快从现在的痛苦中脱离出来，即便手上没什么钱，他也决定去一趟源书营养剂售卖店。 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他命令侍从去做准备，他要出去。 在皇宫好处之一就是，他可以免费使用绝大多数设备，例如皇室专用的悬浮车，当然，为避免出门后会遭人围观，他并不打算乘坐。 不过，还没有出去，就有侍从禀报，明何又来了。 进入大厅，栾怀谨礼貌性向明何问候。 今天的明何身穿一袭军装，发型微微改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加上面上虚假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十分犀利。 栾怀谨有些意外，理论上以明何的身份应该十分忙碌，但最近这段时间他似乎很闲。 粉色小鹦鹉已经对明何十分熟悉了，它不知死活地想，明何是一位看起来可怕但是十分温柔的人。 小鹦鹉扇动翅膀，从栾怀谨的头顶上飞下，热情地落到了明何的手上。 明何摸了摸停留在他手指上的小鹦鹉，看向栾怀谨，双唇微微开启…… 比他还要快的是小鹦鹉。 小鹦鹉热情地说道：“很闲！啾啾！明何啾！很闲！很闲！” 栾怀谨：“……” 明何：“……” 小鹦鹉一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用求夸夸的目光看向栾怀谨。 最近这几天，粉红小鹦鹉在南临殿的词汇量变得越来越多，栾怀谨沉默寡言，很少夸小鹦鹉，不过南临殿的侍从们经常就会夸奖小鹦鹉，导致这个日渐活泼的小东西现在总喜欢求夸夸。 明何低笑出声，与栾怀谨双瞳对视，说道：“最近倒是不闲。” 栾怀谨：“……” 明何：“很忙，今日见过陛下，又特意来见怀谨殿下。” 栾怀谨：“明何阁下如此繁忙，有劳您特意过来。” 明何：“今天您的身体还好吗？” 栾怀谨想到了白医生的话，也是当时小鹦鹉复述的两个字，柔弱，和，弱鸡。 栾怀谨双唇微微开启，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小鹦鹉又开始作妖了。 小鹦鹉：“柔弱！啾！” 小鹦鹉：“弱鸡！啾！” 明何：“……” 栾怀谨：“……” 栾怀谨面无表情，但此刻他认为，这可能就是一种背刺的感觉。 小鹦鹉：“背刺！啾啾！背刺！啾啾！” 栾怀谨：“……” 明何轻笑出声，“怀谨殿下，我希望您再好好考虑进入兵团历练。”顿了下，他又说，“隐瞒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磨砺。” 栾怀谨摇头。 与明何的接触中他明白，他目前应该需要两种营养剂，信息素与宝实系的营养剂。 如果不知道源书营养剂的情况下，他或许会想以和明何接触的方式减缓身体的疼通值，然而现在，比起消耗时间去兵团过着起早贪黑的生活，他认为还是想办法赚钱购买营养剂更为合理。 “很抱歉，明何阁下，我并不喜欢这种生活。”他再次拒绝明何。 为避免小鹦鹉继续背刺，这次栾怀谨果断斩断了与小鹦鹉之间的临时结契。 小鹦鹉可能是感知到自己少了一种能力，着急地围绕着栾怀谨团团飞旋，一直“啾啾”叫个不停。 明明小鹦鹉还小，所知不多，但是这个小东西表现的非常明显，它对异能非常感兴趣。 栾怀谨假装没有看懂小鹦鹉的意思，再一次，非常认真地拒绝了明何的邀请。 明何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同时，也是非常危险的人。 尽可能的情况下，栾怀谨想与明何保持距离。 明何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立刻离开了。 明何似乎是真的很忙，这次来到南临殿，仅仅只是抽空见栾怀谨一面的。 12、信息素类营养剂 账户余额，不足500卡特币。 虽说贫穷，不过这并不妨碍栾怀谨出门去往源书营养剂售卖店。 为避免太引人注意，栾怀谨并不打算带上粉红小鹦鹉。 小鹦鹉很不高兴，它扑腾着翅膀想一直跟着栾怀谨走，被他用手指戳了戳小脑袋，送到侍从手中，让侍从好好地照顾它。 乘上刻印有皇室标记的悬浮车到距离皇宫最近的悬浮列车站点，他让对方在附近的停车场等着，独自一人进入站点。 因为天生好看的外貌，走过路过诸多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栾怀谨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或者说从上辈子开始就已经习惯了。 打开导航，他根据地图指引，乘坐悬浮列车，寻找距离他最近的源书营养剂售卖店。 三个站点后下车，离开悬浮列车站点，再次打开个人光脑，确认方向。 打算朝着目标地行走时，迎面有两位身穿军校制服的女孩子走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栾怀谨停下脚步。 面前的两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年轻朝气，其中一个女孩子脸颊微红，说道：“您，您好。” 栾怀谨：“……您好。”他又问，“有什么事吗？” 他其实认识这两个女孩，或者说，原主的记忆中有这两人。 过去原主就读的是卡特帝国十大军校之一的皇家艾菲尔学院，这两个女孩身穿艾菲尔学院精英班制服，是三年级的学生。 其实，也就比现在的栾怀谨小一岁，是小他一届的后辈。 过去还有过接触。 看两个女孩子的模样，她们并没有认出他。 女孩子说道：“我，我，”因为过度紧张，她有些磕巴，“我可以要您的联系方式吗？” 栾怀谨：“……” 上辈子，末世之前，从他小学开始，就经常遇到他人的告白。 不过，因为家教严，倒是从来没有早恋过，后来经历末世，最开始存活就艰难，不会朝着这一方面想，再之后他的地位高高在上，也就没人再向他告白。 见栾怀谨没有说话，女孩继续说道：“我，我真的很喜欢您，您是我的理想型，可，可以给我您的联系方式吗？”她越说越紧张。 栾怀谨说道：“很抱歉。” 女孩子显得很失落，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询问，“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栾怀谨直白地回答：“麻烦。”恋爱很麻烦。 两个女孩子很惊讶，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穿越只有一个多月，栾怀谨还没有完整地了解这个世界，并没有恋爱的想法，当然，他认为他不可能拥有“爱”这种感情，也无法理解这种情感。 拒绝女孩后，栾怀谨绕开两人，根据导航前行。 他能够感觉到两个女孩朝着自己看过来的目光，其中一个女孩说道：“他真的好好看啊。” “他比十二联盟公认的第一美人梅瑞狄斯还要好看！” “他是谁？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好看的人？” 栾怀谨：“……” 步行十分钟，栾怀谨停下脚步，看向招牌上写有阳海药剂售卖店的店铺。 除了售卖源书营养剂外，这一类店铺还会售卖其他药物，如止痛药、止血药、胃药、感冒药、身体各大元素补充药，甚至听说还有壮·阳药。 店铺规模中等，分上下两个楼层，里面的人进进出出，他们的目光总是会朝着栾怀谨看来，其中还有人试图搭讪，但又在他犀利的目光下退却。 栾怀谨进入店铺。 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迎上来，看到栾怀谨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面上营业式笑容显得极为真诚，清了清喉咙，用温柔的声音询问栾怀谨有什么需求。 栾怀谨与工作人员对视，说道：“我需要源书营养剂。” 工作人员又问了一些基本问题，如，栾怀谨需要什么系的营养剂。 在她发现栾怀谨对这些一无所知后，态度良好地带着他去往测试区。 路上诸多人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栾怀谨，其中有人压低声音说道，“快看，那个人那么好看，他肯定是艺人吧？” 栾怀谨：“……” 阳海药剂店只有一台可测试源书营养素监测的测试仪，目前有三人在排队。 测试速度非常快。 测试区是一个封闭的小空间。 测试者进入测试间，按照指示进行检测，仪器会进行分析。 测试结果出现后，测试者可手动粉碎测试结果，不留下丝毫痕迹。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让他人看到自己的测试结果，毕竟有些人所需源书营养剂非常微妙，如限定动物的信息素、粪便中提取的特殊物质、部分动物的唾液等等…… 测试效率非常快，两分钟就能测试一次，很快就轮到了栾怀谨。 工作人员带领栾怀谨进入密闭的测试空间，关上门，为他讲解了一下测试仪的使用方式，之后走出测试间。 栾怀谨看了眼密闭的门，召唤出源书卡。 一层光罩从上而下，完全将他笼罩。 源书卡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璀璨，大约两分钟后，测试结束。 仪器正前方有光幕，其中有两个选项。 ——是否要将测试记录打印出来。 栾怀谨选择，是。 下一刻，打印声响起，一条长长的字条出现。 考虑到外面还有人排队等测试，栾怀谨将字条拿起，顺手粉碎测试记录，他走出测试间。 之前带领栾怀谨的工作人员迎上来，微笑询问栾怀谨，“先生，需要我帮您观看测试结果吗？” 栾怀谨没有说话，如墨的双瞳直直地看着她。 她似乎怕栾怀谨误会，解释道：“是这样的，测试记录有一些专业术语，您或许看不懂。” 栾怀谨轻声“嗯”了声，将打印出来的纸张递给工作人员。 据他了解，只要需求的不是特殊类的源书营养剂，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工作人员接过字条，从上看下去，小片刻后说道：“先生，根据您的测试结果，您最为需求的是信息素系源书营养剂。” 栾怀谨微愣，非常意外。 明明上辈子他的源书成长全靠晶核，然而，信息素系营养剂竟然更适合他吗？ 他的第一想法是，省钱了。 想到账户中仅仅剩余的五百余额，他想，应该是吧。 挺好的。 他才这么想，就听面前的工作人员继续说道：“虽说我不知道先生您的可成长源书等级，不过，看您的检测数据，您应该需要的是最高品质的信息素营养剂。” 工作人员又说出了许多专业术语，大意是，栾怀谨所需最高的几种元素只能够在最优秀的结契者身上成功提取。 换句话的意思是，需要大量的钱。 眼皮跳了跳，栾怀谨目光放到工作人员手上拿着的纸张上，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明何。 单论优秀，明何应该是目前卡特帝国天赋最强的人之一。 他莫名又想到不久前，明何邀请他进入兵团，他很认真地拒绝了。 而且，不是第一次，而是多次拒绝。 工作人员一脸歉然地看着栾怀谨，说道：“根据您所需营养物质来看，您和我们店中匹配度最高的信息素营养剂的契合度也不过五十，效果很一般。”顿了下，她又说，“没有更为契合的匹配度之前，您可以考虑一下。” 栾怀谨心想，换句话的意思是，多多少少肯定有效果，不过，或许并不值这个高昂的价格。 工作人员继续说道：“除了信息素营养剂外，您也需要珠宝类营养剂，不过所需量并不太多，两者混合使用效果最佳。” 栾怀谨：“……” 雪上加霜。 也就是说，他不仅需要信息素营养剂，同时也需要宝石系营养剂。 工作人员说道：“先生，请跟我来，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店铺中与您匹配度最高的几款营养剂。” 品质越高，价格也就越贵。 店铺中有数排置物架，上面存放着一管管颜色各不相同的药剂，外面用钢化玻璃进行阻隔，只有工作人员能够通过指纹锁开启。 栾怀谨看向标价。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每一管药剂下方的标价最低三个零，计价单位，为千。 工作人员带着栾怀谨进入最里层的置物架，说道：“先生，您看看这一管营养剂。” 栾怀谨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看去。 入眼的是一款深蓝色药剂。 工作人员说道：“这一款药剂是我们店中品质最高的信息素营养剂，是从一位s+级结契者身上提取出的信息素营养剂，价格八万。” 栾怀谨心想，他的账户余额甚至不足500卡特币。 忽然，他觉得，明何很贵，但好像…… 也挺便宜。 工作人员说道：“先生，您可以考虑一下，目前所有信息素类营养剂中，只有这一管营养剂与您的匹配度是最高的。” 栾怀谨说道：“我再看看宝石类营养剂。” 工作人员带领栾怀谨查看宝石类营养剂。 宝石类营养剂属于奢侈品营养剂，最高品质的宝石类营养剂价格比之信息素类营养剂还要昂贵。 最低品质的宝石类营养剂，起步价格是1100，是从水晶中提取。 栾怀谨所有的账户余额一起用上，也购买不起一瓶源书营养剂。 眉头微皱，栾怀谨表面上镇定，内心十分茫然地离开了药剂店。 走到药店门口，他回头，目光再次看向店铺招牌，这是他买不起的店铺。 他揉了揉持续发疼的太阳穴，打算回去了。 路上，他又被搭讪。 之前搭讪他的是两个女孩子，这次搭讪他的是两个年轻男性，竟然也是艾菲尔学院的学生，同样被他拒绝了。 去往悬浮列车站点的路上，栾怀谨路过一家店，源卡店。 进入店铺，一排排的展示台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卡片。 看着一张张各不相同的卡片，栾怀谨打开个人光脑，星网百科搜索，很快就对此有了基础了解。 就和源书一样，部分源书体死亡时，人死，源书留存，源卡也有一定的概率能够在宿体死后留存下来。 源书会被各大势力收集，源卡限制太多，远远没有源书珍贵，经常会流落到各大源卡店。 事实上，也有一部分源书会流入各大源卡店，不过基本一经售卖，立刻就会被买走。 源卡还有一点非常特殊。 十二大联盟一直针对源书、源卡进行研究，直到目前为止，源书无可替代，不过，早在一千多年前，单源卡就已经能够复刻了。 遗憾的是，复刻卡最多只能展现出本源卡百分之80不到的属性。 不过不同人需求不同，对许多结契者而言，在找不到源书体、单源体结契的情况下，有一个单源卡也还不错。 栾怀谨知道了十二联盟新的职业，制卡师。 相对比上辈子的世界，栾怀谨感觉，星际时代已经将源书体系玩出了花样。 栾怀谨离开源卡店，根据导航进入悬浮列车站点。 他在思考，他需求的是信息素类的源书营养剂。 忽地，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 奴隶市场。 据他所知，单源体都能够在奴隶市场以商品的方式售卖，或许…… 在那个地方，他能够买到还算不错的结契者。 13、微末商城 悬浮列车行驶，朝着奴隶市场靠近。 去奴隶市场之前，栾怀谨认知中的奴隶市场应该与上辈子所见相同，至少大差不离。 末世之前并没有，末世之后规则制度崩坏，为恶成常规，任何具有价值的物品均可争夺劫掠，当然也可能成为商品贴上价格标签。 美人、异能者、研究员…… 无关交易者自身想法，在压倒性的实力之下任何东西均可以被交换，末世初期，栾怀谨曾也有过差点成为交易品的命运。 他揉了揉太阳穴，烈日让他感到头痛。 当然，不是烈日，他也感到疼痛。 位于帝星的奴隶市场与栾怀谨想象中的有些许不同，位置在偏远郊区。 理论上，奴隶市场应该是十分混乱的地方，他认为应该是露天市场，然而并不是，他根据导航抵达的奴隶市场是一个大型商城，名为微末商城。 人类中，最为微末的存在。 倒是非常适合主题，虽说这种名字并不吉利。 想要进入奴隶商城，必须提前刷身份卡。 身份、财力不够，商城不予通行。 想要进入微末商城，要么身份足够，要么须有足够的财力。 栾怀谨刷过身份信息，进入一楼大厅，一位身穿白衬衣暗蓝色马甲，黑色西装裤，左胸别着工作牌名称的工作人员上前迎接。 工作人员面上展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先是九十度鞠了一个躬，看向栾怀谨，声音恭敬，“您好，先生。” 栾怀谨点头，回应：“您好。” 工作人员说道：“先生，您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 栾怀谨心想，应该是。 工作人员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每一层的商品类型各不相同，您可以告知我您的需求，我可以带您去相对应的楼层查看商品。” 栾怀谨眼睫低垂，似是在思考。 工作人员说道：“我带您去休息区，我们可以坐着交谈。” 工作人员带领栾怀谨去往一楼休息大厅。 除了他们这一组外，一楼休息大厅还有许多对奴隶有兴趣的人。 工作人员带领栾怀谨找一个空位置坐下，立刻有别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栾怀谨想要饮用什么，这里有茶水、咖啡、果汁等等。 所有茶点饮料均免费提供。 栾怀谨要了一杯茶水。 浅浅啜饮茶水，面前的工作人员询问栾怀谨，他想要什么样的奴隶？ 栾怀谨想了想，说道：“……年龄最好在三十五岁以内。”毕竟是打算以略显亲密的方式从对方身上汲取信息素，年龄差距过大，他感觉下手或许会有些困难。 工作人员顿了下，目光在栾怀谨姣好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又有些不自然地转移目光，说道：“好的您，还有别的什么需求吗？” 栾怀谨：“我要结契者，最好足够优秀。” 工作人员：“有等级要求吗？” 结契者等级，最低f级，最高sss级。 等级越高，与源书体结契成功率越高，但一般而言，源书体并不会喜欢等级过高的结契者，因为会失去主导权。 栾怀谨说道：“等级越高越好。” 工作人员：“好的。” 栾怀谨又喝了一口茶，之后将茶杯放到桌上。 他每一个动作就是一幅最为唯美的画，像是天然完美的艺术品。 见栾怀谨没再提出别的要求，工作人员询问：“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栾怀谨如墨的双瞳与工作人员对视。 工作人员说道：“例如，外貌、性别、性格，”顿了下，他又说，“还有别的个人才艺，像是擅厨艺等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继续补充，“还有一部分人比较特殊，原本是世家少爷小姐，但因为破产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成为我们的商品，除了美好的外在条件外，气质天成。这些您有独特的需求吗？” 栾怀谨摇头：“这些都无所谓。” 工作人员：“好的，我懂了，您想要的是无关性别、外貌、个人才能，三十五岁以下，天赋较好的结契者。” 栾怀谨：“是。” 工作人员：“先生，请跟我来，我现在带您去看看符合您要求的商品。” 栾怀谨回应：“好。” 两人一同走向电梯，进入微末商城的二十三楼。 同一楼层有许多像栾怀谨一样的客户在商城工作人员的带领之下挑选商品。 一个个的柜台内，像是展示品一般展示着被锁链束缚住的奴隶，甚至有些奴隶被关在铁笼内，他们表情各不相同，从年龄判断，目测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男□□隶数量又比女性多。 有些奴隶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还有一些奴隶面上有着屈辱与绝望。 十二联盟的现状，不同国家，法律各不相同。 排序于第一的是洛斯帝国，也是联盟历史上第一个诞生出传说级源书体的国家。 洛斯帝国早早推翻了奴隶制，而排序最末的卡特帝国，却仍旧保留着这种非人制度。 栾怀谨想，也难怪这么多年的历史，卡特帝国没有丝毫寸进，反而有着灭国之危。 当然，理论上这并不应该是考虑购买奴隶的他应该想的。 每一个奴隶正前方都有一个标价牌，明码标价。 栾怀谨看了看价格。 微末商城二十三楼的商品，均为结契战士。 该楼层结契战士最低身体素质为c级，最低标价，188万卡特币。 这是他完全无法支付的费用。 眉头皱了皱，栾怀谨在身旁工作人员的介绍下看向一个个奴隶。 不得不说栾怀谨的外貌是极好的，哪怕是在奴隶交易所，为了提高交易率，这里的商品经过精心装扮，颜值基本都在线，然而当他们和栾怀谨同框，一个天，一个地，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就和栾怀谨观察他们一般，那些来此购买奴隶的客户，甚至这些奴隶，他们的目光也下意识朝着栾怀谨看来。 从标注c级天赋的商品区进入a级区，商品价格也直线上升。 栾怀谨可以肯定，a级以下的结契战士应该无法提供他需求的信息素，即便能够提供，质量也过于低微，可忽略不计。 进入a级商品区，栾怀谨走向第一个商品。 表面上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龄，身高并不高，看起来一米七左右的模样，亚麻色短发，琥珀色眼睛，脸上有细细密密的疤痕，乍看起来极为恐怖。 整个a级区商品，就这一位奴隶的身形显得最为瘦弱，面上情况也最为惨烈。 工作人员介绍道：“先生，我们这件商品脸上的疤痕正在修复阶段，再过两个星期，疤痕大概能够修复到只剩下浅浅的痕迹。” 栾怀谨轻声“嗯”了声。 客户与商品之间隔着一层三十厘米左右厚的隔层进行阻挡。 栾怀谨身体前倾，一只手轻轻捏住年轻奴隶的下巴，与之靠得非常近。 年轻奴隶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惊慌地看着栾怀谨。 栾怀谨又朝着奴隶靠近了几分。 这一刻，两人距离极近，似乎只要再靠近一分，他们的脸就会贴在一起。 工作人员声音有些发抖：“先，先生……” 如果是其他人，那么就是客户占商品便宜，然而当这个做出调戏行为的人换成是栾怀谨，就会显得很微妙，不知是谁占谁的便宜。 栾怀谨盯着男子感觉了小片刻，信息素感知不到，当然，不是任何人都会时时刻刻散发荷尔蒙，也就不知道契合度。 但是，他对这个人还算满意，不是信息素上的契合，而是他觉得面前的年轻奴隶可以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护卫。 他感觉，眼前的结契战士身上流淌着蓬勃的生命力。 当然，如果他的信息素能够让他满意，那是最好的。 栾怀谨放开年轻奴隶。 工作人员说道：“先生，需要我更为详细地给您介绍这个商品的情况吗？” 年轻奴隶向后退，所在身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布满伤疤的面部阵阵发红。 栾怀谨轻声“嗯”了声。 工作人员说道：“它出生于mzsk00星座。” 它。 星际联盟通用语中，他/她/它的称呼都不太一样。 它是牲畜的叫法，而在卡特帝国，普遍人们都会用它来称呼奴隶。 在卡特帝国绝大多数人的固有观念中，奴隶与牲畜并无差别。 mzsk00星座，编号星座，未命名星座普遍属于下等生命星座，资源贫瘠。 工作人员：“它是成长性结契战士，在那偏远的下等生命星，小学时的体侧只有f级，意外与最低等的单源体进行结契，成为结契者，小学毕业时，天赋已经从f级进入c级。” “c级结契战士，直到这里，其实仅仅属于一般天赋，凭借良好的成绩，它成功带着父母进入中等生命星。” 工作人员唇角弯了弯，说道：“学费全免，从c级进入b级，每年还能够拿到还算不错的奖学金。然而，它的父亲赌博，并且拥有严重的家暴倾向。”顿了下，在栾怀谨的目光注视下，继续说道，“它的母亲外遇。” 随着工作人员的介绍，年轻奴隶面色难看，一双琥珀色眼睛有着痛苦。 栾怀谨面上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静静聆听。 工作人员：“它的天赋是真的十分不错，高三时，b级进入a级，考入帝国最难考的十大军校之一，如果好好培养，或许有可能突破为s级结契战士。”说到这里，他一声叹息，“它的父亲负债，之后将它卖到了我们这里。” 栾怀谨询问：“所以，他的价值在于，有可能成为s级的结契者？” 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栾怀谨使用的是“他”，而不是“它”。 停顿了下，工作人员点头：“是的。” 栾怀谨声音很冷静：“哪怕再好的天赋，没能进入s级仍旧是没能。”没进入之前，就是薛定谔的猫。他说着，又重新捏住年轻奴隶的下巴，询问，“还要持续半个月才能够修复的伤口，他被你们卖出过，又退回过几次？” 工作人员有些尴尬，但还是诚实地说了出来，“三次。” 栾怀谨询问：“三次退货，是因为什么？” 工作人员：“……它并不是很愿意配合主人的……呃，特殊玩法？然后，它攻击了主人。” 栾怀谨放开年轻奴隶的下巴，大概听懂了什么意思，也知道他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来源于哪里。 工作人员说道：“先生，我可以为您介绍几位脾气非常温驯的商品。” 栾怀谨应了一声，目光在年轻奴隶的价格标上扫了眼。 牲畜攻击主人，一般会被原地判死。 根据年轻奴隶的价格标，那无数个0，这是他能够活着被退回来的主要原因。 栾怀谨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观看其他a级奴隶。 14、明何轻笑出声 工作人员带着栾怀谨看的第二件商品，是一位女性a级奴隶。 但凡在奴隶市场被贩卖的商品，就不会有美好的过去。 工作人员再一次为栾怀谨讲解，第二位女□□隶的悲惨过往。 顿了下，栾怀谨停下脚步，看向工作人员，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年轻男奴隶，也就是上一个观看的a级商品，询问：“他的父亲呢？” 工作人员愣了下，有些好奇，栾怀谨为什么会询问这个问题。 栾怀谨说道：“当他成为奴隶的那一刻起，他不再享有帝国公民待遇，三次以商品的身份被售卖，法律再无法牵制他，他的父亲怎么样了？” 工作人员顿了下，说道：“……您真是敏锐。” 栾怀谨：“……”倒不是敏锐，只是觉得三次的退货概率太高，他并不觉得这个奴隶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工作人员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它找到了那个男人，真可笑，对吗？作为负债者，那个男人仍旧持有帝国公民的身份，而他的孩子已经被刻印上了奴隶烙印。”他无声叹了一口气，“它一根根斩断他的手指，斩断他的双腿，血肉成泥，骨碎为粉，即便现在的科技也无法接续，它让他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废人，不过，它留下了他的生命哦。” 即便如此，工作人员对年轻奴隶的称呼仍旧是“它”，而对那个灭绝人性的男性，称呼为“他”。 既定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 早在最开始，年轻奴隶就应该彻底舍弃掉伴有亲情血脉的人渣，而不是不知被人渣以不知名的方式成功被卖入奴隶商城。 栾怀谨微微偏头，朝着满脸伤疤的年轻奴隶看了眼。 虽说对他过去的一些做法不是很满意，但整体来说还算满意，真遗憾，他没有将对方买下来的钱。 工作人员又带着栾怀谨看了好几件商品。 忽地，在查看接下来的商品时，一位擦肩而过的男子一把握住了栾怀谨的手腕。 栾怀谨目光冰冷。 与此同时，二十三楼，在场工作人员与绝大多数商品的目光齐齐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招待栾怀谨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按下拨号键，叫经理与商城安保队伍。 职业培训下，工作人员面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仍旧是恰到好处的营业式笑容，他目光看向握住栾怀谨手腕的男子，说道：“黄少爷，请放开这位先生。”仔细观察，能够看到他额头冒出的汗珠，显示出他这一刻有多么的紧张。 很显然，这位被工作人员称之为黄少爷的黄姓男子应该是微末商城的老客户，并且身份不低。 相对工作人员内心的紧张，栾怀谨看起来非常镇定，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长长的眼睫下垂，目光看向被男子握住的手腕。 黄姓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栾怀谨，询问：“你叫什么？” 栾怀谨没有说话。 黄姓男子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吧？” 栾怀谨仍旧没有说话。 男子下巴高抬，“我很喜欢你，以后，你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如何？” 工作人员眼皮跳了跳，他伸手，试图将栾怀谨从黄姓男子手上解救出来。 跟在黄姓男子身后的一位结契战士上前，手一伸，庞大的冲击力之下，工作人员的身体与阻隔客户与奴隶之间的半高隔断墙进行剧烈的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的唇角逸散血液。 一般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能够根据穿着、随行者进行判断。 而今天，为了方便行事，栾怀谨穿着简单，更没有带随从，他看起来就是出身非常普通的人。 栾怀谨心想，以目前的情况来判断，他其实最应该遮住的是一张脸。 黄姓男子放开栾怀谨的手腕，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栾怀谨的皮肤极为白皙，男子握住栾怀谨手腕的力道非常大，冰肌雪肤，手腕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男子说道：“以后就跟着我，嗯？” 近距离的接触下，两人能够明显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 栾怀谨抬眸，墨黑双瞳与男子对视，“放开。”他的声音像是冰雪，清澈干净，却也凛冽森寒。 黄姓男子说道：“小美人，我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穿越至今，栾怀谨其实很咸鱼，在觉醒源书被弥漫全身的疼痛困扰之前，他的生活态度其实一直都很咸鱼，事实上，即便被疼痛困扰，他的心态也仍旧非常的咸鱼。 作为穿越者，他没有融入感，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 然而，这一刻，他是第一次想契约一群战士。 他不要求像上辈子一样，建立末世最强基地之一，但至少想做到两点。 即便他的源书真的是传说级源书，即便被所有人知道，也能够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还有现在，没有任何人敢以这种方式对他。 目前看来，他首先要做的是拥有自保能力。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目前他的源书第一技能为读心，而这一技能很明显无法使用到“人类”身上，最好也不要使用到会说话的小鹦鹉身上，否则它会乱说话。 他想，他必须想办法提升源书，直到拥有攻击系技能为止。 倒在地上的工作人员手扶着墙壁艰难站起，提醒道：“黄少爷，请放开我们尊贵的客户。” 黄姓男子完全不将工作人员放在眼里，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栾怀谨的脸上，他的手仍旧维持着捏住栾怀谨下巴的状态，说道：“所以，美人，你的回答呢？” 不等栾怀谨回答，微末商场甄经理带着一群安保人员赶了过来。 甄经理面上展露出营业式笑容，好言好语，请求黄姓男子放开栾怀谨，他时不时提到雪莉尔。 黄姓男子冷哼一声，目光看向商场经理，说道：“这是给雪莉尔阁下的面子。”他说着，才放开栾怀谨。 栾怀谨通过这句话，心中猜测，微末商城的主人之一，应该是雪莉尔。 黄姓男子虽说放开了栾怀谨，不过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他语调放慢，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威胁，“美人，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甄经理微笑说道：“黄少爷，”他目光一转，又看向栾怀谨，“还有这位先生，如果两位有什么需要私解的，我们可以提供安静的场所给两位。” 以商场的立场来说，不能让任何客户在商场公开区域发生意外，但是，可以去他人所看不到的场地私了。 在双方拥有绝对的实力差距下，甄经理这一句话无异于偏向了黄姓男子。 黄姓男子势在必得的目光下，栾怀谨说道：“好。”他同意单独与男子谈话。 甄经理的带路下，一行人朝着朝着电梯的方向走。 忽地，黄姓男子又一次不安分，试图握住栾怀谨的手。 穿越而来，原主体质确实非常垃圾，几乎零战斗力，但是，栾怀谨上辈子在末世跌爬滚打，哪怕是最为虚弱时都要强撑着一口气过着极限生存模式，之后在不知异能使用方式时学会了各种格斗技巧。 现在他对身体的操控能力还不太行，原本尽可能想要避战的，然而，频繁被骚扰，尤其是被以这种方式骚扰，这让栾怀谨感到不悦。 避开黄姓男子抓过来的手，栾怀谨的身体向后退，几乎是瞬间，他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没有丝毫留手地朝着黄姓男子脖颈致命的地方攻击而去。 手法干脆利落。 黄姓男子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反应迅速，躲避开致命处，然而肩膀处被还是被划破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流如注。 栾怀谨目光冰冷地黄姓男子。 黄姓男子眯起双瞳，一只手放到自己手上的左肩，累累鲜血从他的指缝处流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栾怀谨心想，果然，他现在的操控力还是太差了。 甄经理急切道：“快！快！快送黄少爷去医院！” 立刻有安保人员上前，一方人想牵制栾怀谨，另一方人则是想送黄姓男子去医院。 黄姓男子一挥手，面色阴沉，挥开工作人员，喝道：“滚！” 商城经理一脸为难，看看栾怀谨，又看看黄姓男子。 黄姓男子目光阴毒地看着栾怀谨，染血的手直指向他，“你，好胆量。” 栾怀谨面上表情冷漠，声音平静：“哦。” 不远处又是一阵骚动，一位工作人员上前，压低声音说道：“甄经理，雪莉尔大人来了。” 甄经理愣了下，眼中有着不安，他看向栾怀谨，面容严肃道：“先生，您公然在我们商城使用武器伤……” 不等甄经理将话说完，不远处，电梯门开启，众人看到了一行人。 为首的有两人，一身军装的雪莉尔·维文，以及，明何。 黄姓男子的体质似乎很好，刚刚栾怀谨在男子肩膀处留下的伤口非常深，现在却已经凝血。 雪莉尔、明何并肩走到事发点。 围绕在事发点的安保人员与围观人员自行让开位置，给两人流出了空位。 两人并肩走到事发点。 明何、雪莉尔对栾怀谨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雪莉尔目光瞥了眼黄姓男子，又将目光转移到栾怀谨身上，真诚说道：“很抱歉，让您受到了惊吓。” 栾怀谨与雪莉尔双瞳对视，没有说话。 甄经理，以及围观众人很是惊讶。 单看身份，黄姓男子穿着华贵，父亲又是帝国知名人物，表面上看起来他的身份远远高于栾怀谨，然而，雪莉尔更关心的确实栾怀谨。 一些人私底下怀疑，雪莉尔或许有可能和黄姓男子一样，看上了栾怀谨的外貌。 果真是蓝颜祸水。 雪莉尔再一次真诚地向栾怀谨致歉，一双美眸看向甄经理，“解释一下吧。” 雪莉尔询问时，明何已经走到栾怀谨身旁，温声询问，“您还好吗？” 栾怀谨目光看向明何，没有说话，他人也无法从他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瞳中看出什么。 雪莉尔询问的是甄经理。 事实上，甄经理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用目光示意之前一直接待栾怀谨的工作人员进行解释。 工作人员顶着压力，说道：“雪莉尔大人，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想来奴隶市场购买一个强壮且有力量的结契战士……” 随着工作人员的话，众人看向栾怀谨。 明何轻笑出声。 明明是笑声，然而现成氛围显得更为冷凝了。 工作人员的声音顿时止住。 明何唇角弯起，含笑的桃花眼看向栾怀谨，重复道：“强壮，且有力？” 15、恐怖的雪莉尔 栾怀谨很镇定。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众人微妙的目光下，工作人员言辞十分简单的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解释了出来。 雪莉尔、明何目光同时看向黄姓男子。 雪莉尔上前，一只手高高抬起。 ——啪！ 巴掌声清脆，雪莉尔下手没有丝毫手软，随着她的动作，黄姓男子的身体直接被摔打在封锁着奴隶的半堵墙上。 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压低声音猜测栾怀谨的身份。 雪莉尔看向栾怀谨，微笑询问：“阁下，您可以告诉我，他是用哪只手碰触您的吗？” 作为女性，雪莉尔的笑容甜美及了，声音乍听起来十分温柔，然而周身却散发出极度恐怖的气息。 栾怀谨眼皮跳了跳。 见栾怀谨没有立刻回答，雪莉尔目光瞥了眼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立刻说道：“右手，黄少爷是用右手捏了这位客户的下巴，也用这只手握住了这位客户的手腕，青，青了。”雪莉尔强大的气场之下，他说到后面，声音发颤。 雪莉尔与明何同时看向了栾怀谨的手腕。 因为长袖衣物的遮掩，并没能看到栾怀谨的手腕，倒是看到了他仍旧握在手上沾染着血迹的匕首。 雪莉尔收回目光，面上笑容不变，踏步上前，狠狠踩住了男子的手腕。 “啊！！！”伴随的黄姓男子的惨叫声，骨头碎裂声响起。 一旁，明何从栾怀谨手中接过染血的匕首，擦掉血迹收起来，之后又拉上他的衣袖，入眼的是他手腕上的一圈青紫。 雪莉尔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又踩碎了黄姓男子另一只手腕，轻声说道：“这是利息。”她看向栾怀谨，询问，“阁下，现在您还生气吗？”她说着，目光定格在栾怀谨手腕处的青紫。 雪莉尔说道：“真抱歉，是我没有管好这里。” 栾怀谨：“……”他想，他需要回应，片刻的沉默后，他回道，“……哦。”他的回应非常冷漠。 这一刻，在场众人感觉，栾怀谨就像是精致美丽的凝脂娃娃，色泽剔透，精美漂亮，但是没有感情。 明明有魂，却无情。 在这一刻，雪莉尔感觉她好像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当时在游轮中时，明何会试图与栾怀谨赌一个笑容。 因为看起来，很难得。 不是故意，围绕栾怀谨散发出的气息就是透入骨髓的寒。 雪莉尔说道：“阁下，为了表示歉意，我送您一件商品，如何？”她说着，目光在二十三楼扫了一圈，“无论任何一件商品，都可以。” 栾怀谨顿了下，用无波无澜的声音说道：“好的。” 雪莉尔看着栾怀谨手腕上的淤青，说道：“阁下，只要能够让您不要生气，这仅仅只是一件小事。” 栾怀谨收回自己被明何握住的手。 迈开脚步，他走向之前就看上的商品。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直接踩踏在倒在地上的黄姓男子身上，步伐比值走向之前看中的第一个男性a级奴隶。 在栾怀谨身后，一群人跟随。 雪莉尔给了甄经理一个眼神，用冰冷的目光示意他将倒在地上的人拖走。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已经没有人再敢悄声议论栾怀谨。 不算卡特帝国几位皇子的情况下，明何、雪莉尔两人都是年轻一辈中最为杰出的两人，看他们现在对栾怀谨的态度就知道，栾怀谨惹不起。 不过，同时，更多人对栾怀谨产生了好奇。 他是谁？ 栾怀谨站定在a级年轻男性的奴隶面前，双瞳与之对视，目光审视。 同时被这么多人盯着，a级男□□隶低头，避开了栾怀谨的目光。 明何与雪莉尔一左一右走到了栾怀谨的两边。 雪莉尔上下打量男子一眼。 一旁工作人员非常尽职，说起了面前奴隶的过去。 明何中肯评价：“天赋倒是不错。” 雪莉尔唇角弯起：“从c级到a级，下等生命星到高等生命星，甚至考上了十大军校，天赋确实还算不错。”她看向栾怀谨，“阁下，您想要这件商品。” 栾怀谨似乎是在思考，没有立刻回答。 雪莉尔朝着a级男□□隶走近两步，隔着隔离墙，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雪莉尔的力道非常大，在她的力量下，a级奴隶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直接被拉到了她的面前，锁链声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从双方简单的接触中就能够发现，雪莉尔的力量非常大。 栾怀谨双瞳微微眯了眯。 雪莉尔用指尖轻轻勾住a级奴隶的下巴，说道：“真可惜，脸毁了，虽说经过修复能够修复至□□成，但，终归有了瑕疵。”她收回手，一双含笑的美眸看向栾怀谨，“阁下，我这里还有许多品相更好的商品，您或许可以换一种选择。” 栾怀谨说道：“就他吧。” 雪莉尔：“好的。” 雪莉尔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下达命令：“现在就为阁下办理手续。” 就好像猫猫狗狗等宠物有证一样，每一个人在成为奴隶之后，会有属于自己的奴籍。 在他们成为奴隶的刹那，后背会烙印永远不可磨灭的序列号，遥远未来的某一天，即便他们好运成功脱离奴籍，高科技技术下的烙印也无法消除，那就好像是烙印于灵魂深处的永久刻印。 办理手续，就是将该奴隶转入栾怀谨的名下。 人生病需要就医，猫狗宠物需要打防疫疫苗，同样的，奴隶在成为奴隶后，他们需要就医问诊，甚至是去往一些特殊场合时，也要有属于自己的奴隶证。 每一次奴隶更换新主人时，奴隶还需要进行相对应的检查。 身高、体重、天赋等等检查是最基本的检查，无论男性还是女□□隶，为避免在“使用”时传染到疾病，还需要检测是否有病症。 多次更换主人的奴隶染病概率也更高。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说道：“虽说我们会定期为每一个商品进行健康检查，但在交易商品之前还会进行一次全方位检查，”他看着栾怀谨，“先生，您可以留下您的地址，我们明天可以将商品以及该商品的健康信息检测完成后发送给您。”顿了下，工作人员补充：“一般来说，不会有问题，但如果有健康方面的疾病，我们会给予治疗，又或者进行相对应的赔偿。” 栾怀谨应了一声“好”。 办理相关手续后，栾怀谨打算回去。 不过，还不等栾怀谨向明何、雪莉尔告别，明何已经先一步邀请栾怀谨一起共用晚餐。 雪莉尔微笑说道：“您来我的店，却因为我商店的管制不严，遭遇这种事情，请您给我向您致歉的机会。” 虽然但是，现在还没有到用餐时间。 现在的时间刚好是下午三点左右，距离晚餐还有几个小时。 就餐之前，两人询问栾怀谨，是否有别的什么想去的地方。 栾怀谨一番思考，最终说出目的地，“动物园。” 经过之前对黄姓男子的攻击，栾怀谨对自己有了充分的认知。 他现在的体能非常差，控制力不如过去，即便拥有战斗技巧，面对普通人还好，面对结契战士，尤其是实力强的结契战士，他将会全然被动。 上辈子作为一方王者，他最讨厌的情绪之一，被动。 在有了一个不可控的a级奴隶后，他考虑再购买一个具有杀伤性的动物，与之结契，对比人，他更相信动物，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实力比较强一些的，老虎、狮子、熊、狼等都是不错的选择，实力弱一些的…… 相对而言，大型猛兽很难驯服，但选项并不是只有这些，还有星际特有的一些进化物种。 在栾怀谨的要求下，三人一同去了动物园。 一圈看下来，栾怀谨不是很满意，总感觉这些是已经是被驯服的动物，与其说是战宠，不如说是家宠。 栾怀谨所不知道的是，大型猛兽拥有强烈的敏锐度。 距离他们不远处，一道黑色竖长的影子躲在阴影处，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睛盯着它们。 今日，园区内的动物们噤若寒蝉，甚至不敢发出声音。 时间一转，下午六点。 走出动物园，明何询问栾怀谨，晚上想吃什么？ 一旁雪莉尔给出了好几个选项，都是当下贵族们喜欢的价格高昂，菜品精致的酒店。 栾怀谨根据记忆随意点了一家，之后与两人一同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 安静地吃过晚餐，雪莉尔热情地邀请栾怀谨共赏夜景。 栾怀谨拒绝了。 他现在很困。 今天下午，一直与明何与雪莉尔在一起，他现在可以十分肯定，他和明何，又或者和这两人都有着非常高的契合度。 围绕全身的痛感明显减弱，他想，他现在回去，大概能够好好睡一觉。 栾怀谨回到了皇宫。 可能是因为才觉醒的源书得到了满足，栾怀谨坐在车后座上觉得一阵困倦，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临睡前，他心想…… 原本是不太想和明何多接触的。 不过，如果，他真的需要明何又或者雪莉尔的信息素，他或许真的要进入兵团进行历练。 在原主的记忆中，明何其实非常忙。 也就最近一段期间留在帝星，其他时间多半都在军部基地度过。 他思考，真正面临这种情况，他要如何对明何说，请让他一定要加入他的兵团？ 栾怀谨：“……” 之前，他好像拒绝的太过草率了。 16、过去原主的梦想 栾怀谨是在一阵啾啾的叫声中醒来的。 一天多没和醒着的栾怀谨接触，粉红小鹦鹉贴在他的身上，一直“啾啾”叫个不停。 栾怀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摸了摸小鹦鹉。 被摸了摸的小鹦鹉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蹭蹭栾怀谨，小嘴一张，说出新学到的词汇。 小鹦鹉：“啾啾！柔弱啾！” 小鹦鹉：“啾啾！弱鸡啾！” 小鹦鹉：“柔弱啾！弱鸡啾！” 小鹦鹉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这是一个还不通人话的小东西。 栾怀谨并没有不悦，用手指陪伴小鹦鹉，试着教小鹦鹉文字，“烦烦，你叫烦烦。” 小鹦鹉歪起小脑袋，“啾！啾啾！” 在这一方面，栾怀谨格外有耐心，全程没有不耐烦，一点一点慢慢教。 栾怀谨的心情好极了。 昨天回到皇宫已经九点左右，看了看时间，一觉睡到今天早上七点。 睡眠长达是个小时。 长久失眠，一次完美的深入睡眠，让他感觉精神状态好了太多。 陪伴小鹦鹉玩了小片刻，栾怀谨背靠在床背，一只手逗弄着小鹦鹉，另一只手进行召唤，用两秒的时间召唤出了源书卡。 过去无所觉，但对源书十分熟悉的他来说，两秒召唤时间是真的很慢。 一张小巧精致的白色卡片悬浮于他的手上。 昨天与明何、雪莉尔的接触，并没有让这张卡片的大小有所改变。 也正常，源书的成长是漫长的，根据帝国百科记载，甚至有些可传承源书有可能在更换继任者后继续成长。 源书的世界总是如此神奇。 粉红小鹦鹉明显记得源书，围绕着源卡团团转，之后又落到栾怀谨的手上，“啾啾”地催促，声音急切。 通过小鹦鹉的反应，栾怀谨明白，这个小东西是想和他进行临时结契。 想到他的源书第一技能有可能是读心，栾怀谨并不想和小鹦鹉进行临时结契。 小鹦鹉见栾怀谨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扑扇着小翅膀落在栾怀谨的脖颈处，贴贴，又贴贴，继续贴贴。 栾怀谨将小鹦鹉抓起来，放到一旁，小鹦鹉又飞了过来，“啾啾”叫个不停。 无声吐出一口气，栾怀谨还是满足了小鹦鹉。 白色源卡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刻印悬浮于上空，笼罩住小鹦鹉，之后这些神异刻印全部没入到小鹦鹉的身体中。 临时结契，成功。 栾怀谨心想，这次临时结契时间和上次一样，用时三秒，速度太慢了。 小鹦鹉看起来非常高兴，周身几乎要散发出实质化的粉红小泡泡，开心到…… 倒是没飞，不过，明明作为一只小鸟，它竟然试图单只小脚着地，另一只小脚抬起来转圈圈。 对小鹦鹉来说，这个动作有些高难度，也非常的滑稽可爱。 栾怀谨一双墨黑色双瞳看了看小鹦鹉，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小鹦鹉以肚皮朝天的姿势倒下来了，圆滚滚的一团，可爱极了。 栾怀谨心想，可爱。 小鹦鹉被戳倒下也没有生气，它艰难地爬起来，歪头看栾怀谨，“可爱！啾啾！可爱！啾啾！” 栾怀谨又戳戳小鹦鹉。 小鹦鹉又试着以高难度的姿势转圈圈，明明是一个小鹦鹉，栾怀谨不懂，这个小东西何必为难自己？虽然但是，真的好可爱。 小鹦鹉：“可爱！” 小鹦鹉：“啾啾！可爱！” 早上吃过早膳，栾怀谨打算去设立于皇宫中的藏书阁，查看是否有没有相关源书的秘密书籍。 一些基础知识，又或者未得到论证的猜测，星网上处处都是，而一些较为贵重的书籍，像是历史中的许多典故，基本都会以纸质书籍的方式保存下来。 哪怕是星际时代，电子信息也没能完全取代纸质文化，就好像一些店铺留存至今的纸质□□。 栾怀谨打算去藏书阁查找一些更多的相关信息。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栾怀谨打算去往藏书阁时，侍从通报，雪莉尔阁下前来拜访。 雪莉尔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是带着奴隶一起来的。 栾怀谨朝外走去，粘人的小鹦鹉立刻跟上。 经过昨天栾怀谨将它自己一个小鹦鹉放到南临殿，让这里的侍从、宫女照顾，现在的它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怕人，围绕着栾怀谨旋转啾啾叫着跟上。 进入大厅，雪莉尔恭敬向栾怀谨问候。 今天的她穿的是一身轻甲战衣，一头长卷发高高竖起马尾，少了一股女性天生的娇媚，多了一抹英姿。 明明作为女性，雪莉尔的气场非常强。 几乎是看到雪莉尔的瞬间，怂怂的粉红小鹦鹉飞在半空中的小小身体差点于半空坠机，慌忙挥动翅膀，它直接缩进栾怀谨的衣襟内将自己完整藏了起来。 雪莉尔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似是觉得有趣，唇角弯了弯。 她的身旁跟着一位被锁链束缚，脸上满是伤痕的奴隶青年。 奴隶青年背部微微佝偻着，移动间锁链发出碰撞声，他不敢正眼看向栾怀谨。 雪莉尔说道：“怀谨殿下，我将它的个人资料发给您。” 卡特帝国等级制度严格，奴隶就是奴隶，大环境下，绝大多数人都会使用“它”来称呼奴隶。 原主的母亲就是奴隶，这也是原主一直以来自卑的根源。 从各方面看，原主平平无奇，然而，他其实一直都有一个梦想，但他生来平庸，没有聪慧的头脑，没有父皇的疼宠，没有实力……就是这样的他，一直以来有一个梦想，一个无法对任何人诉说，没有资格诉说，埋藏于心底的能想。 他想打破卡特帝国的奴隶制度。 他其实，很想成为奴隶的带领者，他想带着他们走出暗无天日的炼狱，哪怕永生为奴为婢，至少，他希望“奴隶”这一个群体，是人，而不是牲畜。 雪莉尔生来高高在上，她名下奴隶无数，自小以来所受到的观念，人天生就分三六九等。 哪怕天赋再好，牲畜就是牲畜。 栾怀谨看了眼奴隶青年，又将目光转移到雪莉尔身上。 雪莉尔唇角弯起，微笑说道：“说起来，我和怀谨殿下并没有通讯好友呢。”她的手指轻点自己的左手手腕，“怀谨殿下，我们加一个好友好吗？” 栾怀谨与雪莉尔成功加为了好友。 加为好友后，两人能够查看彼此的朋友圈。 栾怀谨并没有兴趣窥探雪莉尔的隐私。 雪莉尔则是趁机看了看栾怀谨的个人朋友圈，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有些人喜欢分享生活、分享喜悦，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栾怀谨没有这一方面的兴趣爱好，自卑的原主更没有，对比身旁光鲜亮丽的人，原主认可他人的观念，认为自己就是躲藏于阴影中的臭虫，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分享。 雪莉尔将关于青年奴隶的个人信息发给栾怀谨。 栾怀谨查看相关信息。 年龄、性别、身高等这些都是基础信息，还有他的生平经历，以及，进入医院之后进行的检测数据。 雪莉尔看向奴隶青年。 她的身高一米八以上，看起来比奴隶青年高至少10cm，两人站在一起，一身锁链的奴隶青年看起来甚至有些小巧。 雪莉尔捏住奴隶青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与之对视，“它的天赋很不错，皮肤自我恢复能力很强，据检查情况，它的皮肤应该能够无限恢复成为初始模样。”说到这里，她放开奴隶青年，一双漂亮的眸子看向栾怀谨，“一星期去医院接受两次治疗，一两个月之后基本能复原。这是从我们商店中走出来的商品，如果怀谨殿下允许，我会每星期派人来接它去医院治疗。” 栾怀谨看向奴隶青年，询问：“你是什么想法？” 被询问的奴隶青年像是受到惊吓，身体抖了抖，头低垂，不敢看栾怀谨，也不敢说话。 真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青年，竟然斩断了生父的手指，将骨研磨成粉，断绝接续的可能。 栾怀谨询问：“你想治疗吗？” 奴隶青年顿了下，目光小心翼翼地看了栾怀谨一眼，又在绝对的自卑下迅速低头，之后动作非常轻微，小幅度点了点头。 栾怀谨看向雪莉尔，说道：“那么，就有劳雪莉尔阁下了。” 雪莉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栾怀谨命令侍从带奴隶青年下去，先去给他安排住所。 雪莉尔原本还想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然而她很忙，个人光脑传来一阵阵提示音，接了一通又一通的通讯，她遗憾向栾怀谨告别。 栾怀谨送雪莉尔走出南临殿。 雪莉尔离开，一直藏在栾怀谨衣襟处瑟瑟发抖的粉红小胖鸟冒头，落在他的肩头，“啾”了一声，说道：“美人，摸摸！” 小鹦鹉：“大美人，摸摸。” 小鹦鹉：“啾啾，大美人！啾啾！” 栾怀谨：“……？” 栾怀谨脚步顿了下，思考，目前与他进行临时结契状态的小鹦鹉所持有的异能，应该是读心。 那么…… 大美人摸摸，这又是谁的想法？ 栾怀谨目光四处扫了眼，身旁两位侍从跟随。 感觉到栾怀谨的目光，他们脸颊微红，又迅速低头。 小鹦鹉又啾啾叫了几声，继续说：“上！啾啾！上！上大美人！啾啾！” 栾怀谨：“……” 栾怀谨用手指戳戳胡说八道的小鹦鹉，轻声说道：“闭嘴。” 小鹦鹉甚至不知道这是训斥，扇动小翅膀飞在栾怀谨的手上，小脑袋蹭蹭他的手指，“啾啾”叫个不停。 烦烦是真的烦烦。 栾怀谨带着小鹦鹉，去了藏书阁。 一本本书籍看下来，知道更多相关源书信息，但对他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帮助。 通过今日与雪莉尔的接触，栾怀谨得出结论。 对比雪莉尔，他与明何之间的契合度应该是更高的。 坐在藏书阁的休息椅上，他手肘放到桌面，一边手掌托住一边脸颊，思考。 如果现在，明何再次邀请他加入他的兵团，他一定会很开心地同意。 即便明何不邀请他，当他再次见到明何时，也要想办法提出来加入他所在兵团的提议。 17、麻华源卡店 十月初。 奴隶青年来到皇宫半月有余，他的名为莫里斯，无姓。 在卡特帝国，奴隶是没有姓，只有名的一种附属品，每次更换主人时，主人可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命名。 事实上，通过莫里斯的遭遇就能知道，这个奴隶青年或许也并不想要自己的姓氏。 雪莉尔每三天会派人来到南临殿接莫里斯，带去医院进行面部疤痕治疗，之后再回来。 莫里斯的恢复能力确实还算不错，不过两个多星期，他面上疤痕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至少不会给人一种惊悚的视觉。 当然，这也归功于星际时代的医疗技术足够发达。 当时栾怀谨想要购买奴隶，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原因，他需要相对而言契合的信息素。 第二原因，他需要能够绝对信任的结契战士。 自从莫里斯来到南临殿后，栾怀谨试着与莫里斯之间进行简单的肢体接触，如，让他服侍他沐浴、让他为他穿鞋…… 都是一些最为寻常的，贴身侍从应该做的事情。 在莫里斯到来之前，服侍栾怀谨的都是南临殿的侍从、宫女，莫里斯到来的第一天晚上，栾怀谨就命令他开始学这些伺候人的事情。 在此之前一直负责贴身服侍栾怀谨的侍从与宫女对莫里斯非常不满，他们对他很是挑剔。 从沐浴时的力道，按压头部、捏肩、捶腿的力道，甚至于，以什么样的姿势跪下给皇子殿下穿靴，都有一定的讲究。 莫里斯学得一愣一愣的，栾怀谨听得一愣一愣的。 栾怀谨从来都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微细节。 明明应该是极尽侮辱人的事情，在南临殿侍从、宫女认真的教导下，莫里斯觉得…… 这好像应该是非常正常的行为。 将这一切全程看在眼中，栾怀谨只是震惊于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不过他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莫里斯每天至少有六个小时贴身服侍栾怀谨，作为a级结契战士，他的天赋还算不错，栾怀谨能够感觉得到他身上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然而，在他没有提升入s级之前，栾怀谨的源书似乎对他的信息素并不太满意。 直白地说，别说和明何相比，甚至远远不如雪莉尔。 栾怀谨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 莫里斯对栾怀谨起不到提供足够信息素的情况下，他想的是，至少要将他以第二方向去培养。 一个强大的结契战士。 原主好歹是军校生。 虽说原主因为体弱，基本三天晒网两天捕鱼，多年下来还是积累了许多战士必备的基础知识。 在意识到莫里斯的信息素对自身几乎没有帮助后，栾怀谨重新规划了莫里斯的日程。 早上莫里斯在服侍栾怀谨后，就会被栾怀谨送去皇宫内的校场，并且他还特意请求宫廷骑士平时多“看顾”一下他。 所谓看顾，其实就是往死里训练。 中午，莫里斯回到南临殿吃午饭。 最开始莫里斯吃的并不多，自从送去校场后，饭量日益增多。 午饭后，下午继续去校场学习。 晚上则回到南临殿，继续在栾怀谨身旁当牛做马。 莫里斯的生活很忙。 与此同时，栾怀谨等待明何。 不得不说，明何给了栾怀谨一种错觉，他很闲的错觉。 栾怀谨认为，他或许一觉醒来就有可能见到明何，但是并没有。 久等不到明何的情况下，栾怀谨试着给明何发送信息，询问他最近是否有时间。 信息是早上发出去的，晚上他才得到明何的回复，简略一个字。 ——忙。 栾怀谨并不是喜欢探听他人隐私的人，也没有这一方面的兴趣爱好，接下来好几天，他没再联系明何。 当然，他也不觉得明何的态度有哪里不对。 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保持距离，相敬如宾，这是正常成年人之间的友好交流。 又过了几天，栾怀谨第二次给明何发送私信，再次询问他，是否忙。 这次，栾怀谨大概在两个小时后得到了明何的回复。 明何：怀谨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栾怀谨：我想见您一面。 又过了许久，栾怀谨才收到明何的信息。 明何：虽然很抱歉，但请怀谨殿下再等一段时间，我最近很忙。 想去兵团历练，最好是加入明何所在的兵团历练，栾怀谨认为，这样的事情最好当面说比较好。 其实，如果单纯只是进入兵团，卡特帝国那么多的兵团，他进入任何兵团都可以，但将之限定为明何所在的兵团，主要是因为，单纯从契合度上判断，目前为止他所见过的所有人中，他的源书似乎最喜欢明何的信息素。 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自从上次之后，他已经好久没能好好睡一觉了。 烦闷的生活中，让栾怀谨感觉比较好的事情是，每月一次，他能拿到一笔作为皇子的生活补贴，不多，但他需求，一个月大概有一万多一些的卡特币。 基础钱，不多。 栾怀谨考虑，用这一笔钱购买宝石系源书营养剂。 或许效果并不太好，但有总比没有好。 还有一点，让栾怀谨感觉心情还算不错的是莫里斯。 莫里斯身材其实很一般，一米七多一些的身高，相对绝大多数结契战而言十分瘦弱的身躯，他其实看起来很弱，然而实际上他的战斗本能非常强大。 体质强、反射神经厉害，偶尔栾怀谨去校场时，经常就能看到骑士团的人在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与之切磋，表现非常亮眼。 栾怀谨认为，莫里斯一定是非常不错的结契战士，就等他觉醒源书第二技能了。 刚收到月钱，下午，栾怀谨打算出宫，去购买营养剂。 粉红小鹦鹉是一个小粘粘精，明明胆小如鼠，但就是喜欢贴着栾怀谨走。 考虑到要外出，栾怀谨还是将小粘粘精交给侍从们照顾，不过，他带上了莫里斯。 小鹦鹉大概是知道栾怀谨带上莫里斯，不带它，有些吃醋，对着莫里斯一阵“啾啾”乱叫，甚至多次试图啄莫里斯。 栾怀谨表面上镇定，内心有点着急，加快脚步带着莫里斯离开。 粉红小鹦鹉的叫声更着急了，周身仿佛冒出无数实质化的愤怒火焰。 因为之前在微末奴隶商城的经历，为避免再次出现意外，栾怀谨特意做了简单的伪装，戴上帽子和口罩遮掩住五官。 莫里斯脸上还有伤，也跟着一起做了相同的伪装。 两人一同离开皇宫，乘坐皇宫外的悬浮列车。 最近这一段时间，栾怀谨还做了许多功课，例如，如何更省钱。 除了各大商城，各大城区也有一些小店铺，尤其在旧城区，那里住着生活城市于最底端的人，为了利润，为了赚钱，有许多苍蝇店，偷税漏税不在话下。 这种小店一般以私人转账的方式进行交易，对比大商场，里面售卖的药剂、源卡价格十分便宜。 国家不查，一切好说，一旦查起来，一个都跑不掉。 不过，只要做得不过于突出，一般而言国家并不会查。 乘坐一个小时的悬浮列车停下，栾怀谨带着莫里斯下车，根据导航步行。 越走越偏僻，不过人流并不算少。 像帝星这种大城市，表面上光鲜亮丽的人不少，生长于黑暗处的人同样也不少。 大约步行二十分钟，栾怀谨停下脚步。 他看到了三家店，一家店是源卡店，中间是药剂店，最后一家是宠物店。 栾怀谨目光四处扫了眼，带着莫里斯一起进入源卡店。 麻华源卡店，招牌破破烂烂，有时代的沧桑感。 和之前进入的源卡店不一样，内里装修显得十分破旧，没有一排排防窃玻璃展柜，货物架上一张张陈旧的卡片堆叠在一起，很显然，这些源卡有很多都是二手、三手，甚至于是不知道转手多少次后的卡片。 栾怀谨看向莫里斯，说道：“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适合你的战斗卡。” 莫里斯是他的守护战士。 在没有觉醒第二源书技能之前，他打算先给他购买一张源卡。 莫里斯恭敬应了一声，在货物架的众多卡片中寻找适合自己的卡片。 这个过程中，栾怀谨注意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 作为一家售卖多手卡的源卡店，同时也会收卡。 有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进入店铺，直接走向柜台。 中年男子直接将手上的两张卡片放到柜台上，舔着脸说道：“王老板，你看看，这两张复刻卡的品质怎么样？”他压低声音说。 看起来五六十模样的王老板面上堆笑，他拿起桌上的两张卡片，说道：“你那小外甥的制卡天赋真强，这才几天，又复刻出了两张卡？” 之前在知道源卡后，栾怀谨做了功课。 源卡店最长售卖的是两种卡片，源卡，以及复刻卡。 源卡是单源体死亡，又或者是单源体剥离卡片后留存下来的卡片，复刻卡则是源书体、单源体根据自己的源书、源卡，根据星际多年来的研究进行复制的复刻卡。 复刻卡只能复刻出制造者本身具有的技能卡。 一般情况下，复刻卡的稳定性远远差于源卡，更容易损毁，运气不好，时不时就能碰到一次性复刻卡。 一般而言，根据复刻卡品质，每一张复刻卡的使用上限各不相同。 也是因此，十二大联盟一些能够稳定复刻出复刻卡的制卡师的名气非常高。 制卡师，也被称之为复刻师。 中年男子面上的笑容加深，说道：“就是这品质时好时坏，如果能稳定一些就好了。” 王老板盯着卡片看了许久，说道：“你这小外甥，我记得没上过学，似乎是十二漏鱼？”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一脸不屑道：“哪里有钱送他去学校？养他一个就花不少钱。” 据栾怀谨所知，卡特帝国为十二年义务教育制度。 十二漏鱼，换言之，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没上过。 栾怀谨心想，星际时代也会有文盲。 王老板说道：“他没有学过任何相关复刻卡片方面的知识，全都是通过视频自学，然而复刻速度这么快，他在这一方面真的有很强的天赋。” 中年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那有什么用，觉醒的不是源书，是区区单源卡而已。”他面上有着明显的不悦，又将话题重新转移到物品本身，“您看看，这两张卡您多少钱收。” 王老板低声叹息，比划了一个数字。 中年男子顿了下，说道：“这两张复刻卡的稳定性我觉得挺好的，”他又比划了好几个动作，试图还价，“可以吗，王老板？” 两人又说了一些栾怀谨完全听不懂的话，最终中年男子说道：“好，就这个价。” 两人成交。 他们是以多少钱成交的栾怀谨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王老板新入的这两张卡都没有在店铺中挂牌，应该是有别的渠道能够卖出去。 栾怀谨有些好奇，走向王老板，询问两张复刻卡的价格。 两张复刻卡的技能相同，卡片稳定性、等级却不一样，价格也就不同，其中一张卡售价一万二，另一张卡售价三万八。 合起来共五万。 可以确认的是，这两张卡都是栾怀谨买不起的卡。 复刻卡共分十个等级，每一个等级又有不同分级。 根据售卖价格，栾怀谨猜测，售价一万二的卡应该是四级低品质卡，售价三万八的卡应该是五级低品质卡。 像c级及以下的天赋者，只能契约四级及以下的卡片，所以这两张多半适合b级及以上的天赋者。 也就是，达到了军校准入门槛。 哦，栾怀谨这种走后门，又或者计算机、炊事等特殊系的不算。 栾怀谨是这么认为的。 他根据旧城区的价格猜测两张卡片的等级，如果这两张卡片进入各大商场，价格还会上涨百分之30到60之间，因为有溢价。 源卡的价格又比复刻卡的价格贵三倍以上，没有上限。 然而和老板聊过才知道，这两张卡，竟然都是三级复刻卡。 栾怀谨非常惊讶，就是那张售卖三万八千卡特币的复刻卡竟然都没有达到四级。 王老板压低声音，悄悄对栾怀谨说，这两张卡作为三级复刻卡能够售卖出这个价格，是因为内含技能真的很强。 王老板：“您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是其他店，至少要比在我这里购买还要贵上两成以上，而且品质也绝对不如我们店铺的品质。” 栾怀谨心想，他没有钱。 王老板继续说道：“您来我们店里，应是结契战士，我们可以加个好友，我将你拉入我们店铺群，每天群里都有特价卡活动，可以抢拍。” 这就是生意经了，先将客户拉入群，之后每日来竞拍，冲动消费无处不在。 真会做生意。 不入群，最省钱。 栾怀谨拒绝了王老板的好意，目光看向莫里斯，等待他选购卡片。 莫里斯似乎有选择困难症，一直在犹豫。 栾怀谨没有催，又在店铺中逛了逛。 看着一张张品相不同的卡片，他忽然对复刻卡片的过程产生了好奇。 他找到店铺中提供客人休息的地方坐下，打开个人光脑，寻找复刻卡的制造教程，它的原理又是什么？ 复刻卡，只有源书体，又或者是单源体才能够复刻的卡片。 就好像复制粘贴一般，将自己源书、源卡中的技能以特定的方式封锁入载体卡中。 极为讲究手法与技巧，最高可以将自身源书、源卡技能实力的百分之80的技能效果封锁入卡片中。 18、砍价 一个小时后。 莫里斯终于挑选出了两张符合他心意的卡片。 一张战斗复刻卡，另一张是防御复刻卡。 莫里斯考虑到，他需要保护栾怀谨，同时更要防止栾怀谨受到伤害。 莫里斯手上的两张卡片都显得有些陈旧，两张都是四级二手复刻卡。 四级复刻卡的常规价是一万到三万三之间。 栾怀谨从莫里斯手中接过两张卡，看了看，再次确认，表面上看起来非常陈旧，至少有三五年的高龄，他询问张老板两张卡的价格。 王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这两张都是四级复刻卡，稳定性中等，二手卡，我们的保修期为一个月，两个一起，打折九千。” 栾怀谨：“……”他现在手上就这么一点钱，他说道，“请问，多少钱？”他第二次询问价格。 王老板：“……” 王老板看了看栾怀谨的衣着，又看了看明明遮住脸，却全身透着一股羞涩腼腆气息的莫里斯…… 王老板在心中判断，看来这两人都是穷鬼，“全新四级卡，外面售价就一万五起步，我们这里两张只要九千，已经非常便宜了。” 栾怀谨不说话。 莫里斯目光不安地看向栾怀谨。 栾怀谨明白，王老板的要价是真的不贵，但是，他没钱。 栾怀谨白皙漂亮的手指调整了一下口罩，声音平稳，果断杀价：“两张复刻卡，四千五百。”一杀，直接杀一半。 整个室内一阵安静。 莫里斯瞳孔地震，一脸震惊地看向栾怀谨。 从第一次见到栾怀谨开始，他就给了他无法忘记的印象，他拥有他见过的最美的外貌，不染尘埃像是神祇一遍的清冷气息，他对他来说，是高高在上绝对不可触碰的人。 他一点都不意外，这样的人拥有至高无上的身份。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他竟是帝国三皇子。 一直以来，帝国三皇子在卡特帝国的口碑都非常糟糕，可以说是皇室之耻。 过去，莫里斯还非常小的时候就知道帝国三皇子，听说这个人平庸、愚昧、无耻，也不学无术，星网更是有许多认识帝国三皇子的人嘲讽他。 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都认定帝国三皇子是这样的人，可想而知，他的风评在卡特帝国是有多么糟糕。 在被雪莉尔送入南临殿后，他重新认识了栾怀谨。 也不能说星网上那些人说的是假的，毕竟，从表面上看起来栾怀谨与另外四位殿下相比，确实很平庸，学习成绩糟糕，军校毕业，直到现在也没有就业，一直宫里蹲…… 呃…… 好吧，星网上说的都是事实。 然而，在与栾怀谨接触过后，不仅他，包括在南临殿工作的侍从、宫女在内，都有了相同的认知。 本应该如此。 怀谨殿下像是神仙一般的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他这样的人，并且还是帝国皇子，他为什么要努力？ 他就应该不食人间烟火地活着。 可是…… 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竟然带着他进入一家老破小的店铺，一本正经地和店老板杀价。 一杀还直接杀一半。 哪怕是曾经在低等生命星艰难求存的他，也没有这样杀价过。 一片安静中，王老板嘴角抽了抽，说道：“顾客，您真是爱开玩笑。” 栾怀谨：“我并没有与您开玩笑。” 栾怀谨漂亮的手指轻轻点在破旧卡片上，整个场景看起来就好像是以手为特写的一副绝美的画，他声音平静地说，“首先，这两张卡不知道已经因为什么问题被转手过多次。” 王老板皱眉，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栾怀谨继续说：“再来，这两张卡的稳定性很一般。”他其实也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了砍价而信口胡说。 栾怀谨：“……” 接下来，王老板和莫里斯听到栾怀谨用最好听的声音从各方面将这张卡片批评了一遍，之后说道：“四千五百。” 王老板吹胡子瞪眼睛，声音怒气冲冲：“我上价都没这么便宜，不卖不卖！你们快走！”他说着，就想从栾怀谨手中抢过卡片。 栾怀谨手指向后挪动，避开王老板伸过来的手，特别的能屈能伸，“五千五。” 王老板：“……” 莫里斯：“……” 栾怀谨：“对我而言，这两张是过度卡，过一段时间我们会将这两张复刻片返还给您，并且订购新的卡片，您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最低价。” 王老板：“……六千五。” 最终，栾怀谨成功以六千的价格成交。 卡特帝国每一个人明面上只有一个通讯号，部分人或许能够通过特殊方式拥有马甲。 原主没有马甲渠道，所以他就这么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个人光脑号，属于他自己的帝国三皇子的号。 作为杀价到六千的代价是，他还是加了王老板的通讯，并且强制被王老板加入了客户群。 是一共两千人的大群。 栾怀谨心想，王老板先留着，以后应该会经常与他进行交易，至于群，出了门店就直接退掉。 他这么想着，带着莫里斯走出麻华源卡店，隐藏式开启个人面板，点入群信息，打算退群。 但是…… 意外总是这么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王老板的@。 王老板在两千人的大群，@了栾怀谨。 栾怀谨的个人名称设置为一个单字，“谨”。 【王老板：@谨，这是我开店至今，遇到的最能杀价的年轻人。】 星际时代，普遍情况下，杀价的人并不多。 栾怀谨：“……” 栾怀谨并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也无所谓，他确实杀价，并且也不会为此感到羞耻。 栾怀谨非常淡定，就在他打算退出该群时，又看到了一个@。 【雪莉尔·维文：@谨，我的阁下，真巧，在这里遇见您。】 栾怀谨：“……” 栾怀谨：“…………” 栾怀谨脚步顿住。 莫里斯察觉到栾怀谨的异常，偏头看向他，询问：“主人？” 栾怀谨看了莫里斯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到光影上写着“雪莉尔·维文”三个字的头像上。 他给雪莉尔的备注是她的全名，而雪莉尔给自己设定的个人名字是，雪。 认识的人在相同的聊天群时，会显示备注名，而不是个人自定义名。 【雪莉尔·维文：@怀谨殿下，下次我们一起来王老板的店，希望您能教我如何杀价，好像非常有趣，也很是期待。】 栾怀谨：“……” 栾怀谨眼皮跳了跳。 内心思考，为什么雪莉尔会在这个群？ 以雪莉尔的身份，完全不需要在这种小店铺，所以…… 他有理由相信，这家小小的源卡店或许拥有很好的货源。 栾怀谨这么想着，他回头朝着店铺又看了眼，如果这个店铺中有很好的渠道，那么他以后可以经常带着莫里斯来这里购买源卡。 源书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他的第一个源书技能为读心，他无法保证，什么时候他的源书会生出第二、第三技能，更无法保证接下来的技能会是攻击性技能。 未来一段时间，他或许会经常光顾这家单源卡店。 栾怀谨又将目光放到了隐藏式开启的个人控制面板上。 随着王老板与雪莉尔的@，群里许多人跟着@，询问他是怎么和王老板杀价的？ 【王老板：@雪莉尔·维文，大佬，别这样，本店小本生意，拒绝杀价。】 栾怀谨心想，这世界可真小。 雪莉尔单独给栾怀谨发送信息，询问他：您购买了什么卡？ 一旁莫里斯再一次询问：“主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栾怀谨简略回复雪莉尔的信息，之后很淡定地将群聊信息改为群消息不提醒，回复莫里斯，“没什么。” 莫里斯：“是。”他眼中有着关切。 栾怀谨目光一转，看向麻华源卡店旁边的辛南药剂店。 现在，他的账户余额还剩下四千左右。 四千卡特币，想要购买适合他的宝石系营养剂，无异于吃人说梦。 虽说买不起，但这并不影响栾怀谨带着莫里斯进入药剂店转了一圈，打探偷税漏税店正常药剂的单价。 果不其然，对比他前一段时间去的正规店铺，价格便宜了许多，但相对来说，药剂品质也不稳定。 可即便如此，他需要的宝石系药剂价格也非常的昂贵。 走出辛南药剂店，栾怀谨已经打算带着莫里斯回去了。 眼角余光又见到了宠物店。 庆乌萌宠店。 他想到了被留在宫里的粉红小鹦鹉。 对比人，比起莫里斯，栾怀谨更信任小动物。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比起和莫里斯结契，他其实更想和适合的战宠进行绑定。 栾怀谨迈步，进入宠物店。 宠物店的环境并不太好，里面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店内有许多客人。 原本栾怀谨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很快他就懂了。 在卡特帝国拥有和栾怀谨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普通的宠物店购买的宠物真的仅仅只是普通的宠物，而在旧城区宠物店是有一定几率购买到没有编制的“萌宠”的。 狩猎者进入危险区，如海洋、丛林，甚至是星空狩猎凶兽、星兽，而这些生命体或许并不适合当宠物豢养，但是在一定概率下，源书体、单源体能够与它们结契，再成功驯化它们之后，通过走关系等各种渠道给战宠订制编制。 整体来说，偷税漏税，价格便宜。 售卖无证“萌宠”，价格更便宜。 偷偷售卖，这些凶兽、星兽品质或许会非常不错，当然，也会遇到一些绝对无法训话的凶兽、星兽等，这时进行交易就会血本无归。 一切看运气。 店铺内有着许多置物架，根据宠物大小进行分类，小型宠物放在上中下连续三排的置物架上。 一个生命体一个宠物笼，有些是铁笼，还有一些是能够隔断声音的玻璃笼。 没有标价，不清楚价格。 栾怀谨带着莫里斯四处看了看，有些凶兽身上都是血，来不及处理，就已经被放到了置物架上。 宠物店的客人们对这里的凶兽、星兽评头论足。 哪一头看起来品相不错，哪一头看起来实力最强。 客户多，工作人员有限，有客户对哪一个货品有兴趣，基本就是敞开声音大声叫喊询问问题。 来到旧城区，算上庆乌萌宠店，栾怀谨一共进入三家店铺，这家店的环境最为混乱。 他听到有一位女子询问：“服务员，服务员，这个大家伙多少钱？” 立刻有一位穿着便服的工作人员看过去，以同样大的声音回答，“两万八！这两天才收的，品相很好。” 紧接着，这两人就开始隔空对话。 栾怀谨：“……” 门口处响起一阵铃铛声，每有人进出，铃铛声就会响起。 栾怀谨朝着门处看去，入眼的是一伙身穿战衣的人扛着一袋袋的东西走了进来。 人群中有人喊道：“运气真好，又来了新的一批货。” 这些人说着，朝着门口的方向冲。 人比较多。 栾怀谨被一个人碰撞，身体晃了晃，一旁莫里斯连忙伸手扶住他。 栾怀谨稳住身形，然后…… 那个与栾怀谨碰撞的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一条蛇，一条全黑，拥有一双金色竖瞳的细长条蛇直接盘旋，缠绕到了栾怀谨身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 直到现在为止，栾怀谨很淡定。 宠物店内的所有人齐齐将目光转移到栾怀谨身上，有人说，“就是碰了一下他而已，他就放蛇咬人。” “他放蛇咬人，他的蛇有证吗？” 栾怀谨：“……” 栾怀谨眼皮跳了跳，看向完全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蛇。 金色竖眼，黑色鳞片，比手腕粗一些，两三米的长度。 整体来看，和末世那些庞然大蛇比起来，这条小蛇算是眉清目秀蛇。 宠物店老板从柜台处走出来，一张脸皱成一团，先是检查了一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子，喊道：“先叫救护车。” 宠物店老板目光一转，看向栾怀谨，说“就是你放蛇咬人？” 栾怀谨顿了下，说道：“……这条蛇，不是我的。”他说出大实话。 人群中有人说：“胡说，我看到了，这条蛇就是他的！” 又有人说：“人就是撞了他一下，结果他就放蛇咬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又帽子还口罩，一看就见不得人，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已经报警了，警官马上就到了。” 几乎是他话落的下一刻，警笛声传入耳中，之后，一群穿着警官制服的人进入宠物店。 其中为首的一位警官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行凶的人是谁？”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无辜的栾怀谨。 栾怀谨：“……” 众身穿制服的警官用虎视眈眈的目光盯视栾怀谨，像是在看一个罪犯。 栾怀谨又一次说道：“……这条蛇，不是我的。”他说着，试图将扒在身上的黑蛇抓下来。 然而…… 这条冰冷的长条形东西，吐出蛇信“嘶”了一声，直接钻入了栾怀谨的衣服内。 栾怀谨感觉到冰冰凉凉的触感，眉头微皱，命令道：“出来。” 栾怀谨话落的刹那，黑蛇乖巧地从他的衣服里爬出来，又一次缠绕在他的脖颈处，脸部刚好贴在他的脖颈，表面上看起来温驯无害，仿佛一条小乖蛇。 人群中，有人说道：“好一个不是你的蛇。” 众人用充满质疑的目光看向栾怀谨。 栾怀谨：“……” 栾怀谨：“…………” 19、肇事蛇 栾怀谨被请去了警察局。 莫里斯一脸惶恐不安。 一入警察局，就被审问，他们先是让栾怀谨打开个人光脑，调出身份信息界面。 栾怀谨眼睫低垂，半晌没有动作。 他在思考，作为帝国三皇子，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蛇行凶，这个话题够不够震撼？ 作为众所周知的帝国耻辱，他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名声，主要…… 风口浪尖上，会不会影响他进入兵团历练？ 如果可能的话，想要接近明何，进入他所在兵团是最好的选择之一，但是，如果明何拒绝他，他大概要请求加入别的兵团。 栾怀谨思考时，一位男性警官大力拍了拍桌，发出巨大的声响。 莫里斯立刻说道：“请不要对主人无礼！” 缠绕在栾怀谨身上的黑蛇吐了吐蛇信，发出“嘶嘶”的声响，像是无声的威胁，之后它又将头贴在了栾怀谨的脖颈处，看起来极为乖巧。 男警官看到黑蛇的动作，坐在椅上的上半身下意识向后仰，目光谨慎。 栾怀谨抬眸，看向警官。 拉低的帽檐下，警官并不能看清栾怀谨的眼睛。 警官说道：“你的蛇，有证吗？” 栾怀谨第三次说道：“这条蛇，并不是我的蛇。” 众警官表情微妙地看着栾怀谨，这句话傻子都不信，都这样了，还不是他的蛇？ 一旁唯一知道真相的莫里斯大脑有些茫然，如果不是一直跟在栾怀谨身旁，他也不会相信这条蛇不是栾怀谨的蛇。 沉闷的氛围下，栾怀谨说道：“……还是看监控吧。” 于是，在栾怀谨的坚持下，调开了监控。 监控时间设定好，以快进的方式切换，众人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栾怀谨在前，莫里斯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同进入宠物店。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这是门上悬挂着的门铃。 通过放大的视频投影的监控一角，栾怀谨、莫里斯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条细长黑蛇，就跟在栾怀谨的脚边进入宠物店。 镜头切换，这次调整成宠物店内的监控。 几乎是栾怀谨走到哪里，小黑蛇就跟到哪里。 之后，栾怀谨与一个人进行碰撞，小黑蛇的动作迅捷如电，直接就扑上去了。 栾怀谨：“……” 但凡监控上的人不是自己，栾怀谨或许会和绝大多数人有相同的认知，这条蛇绝对是视频上那个人的蛇。 所以，这条蛇，是从哪里来的？ 一位女性警官站在男警官身旁，眉头皱起，一脸不赞同地看向栾怀谨，说道：“先生，动物和人类不一样，它们需要好好教育，如果没有经过教育，是不能上街的。”顿了下，她又问，“给我们看看证吧？” 栾怀谨试图将缠绕在自己脖颈处的黑蛇给抓下来。 顺着栾怀谨的力道，小黑蛇就好像是手环，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有些像是膏药贴，难以撕下来，并且还是会自己选位置的膏药贴，在它缠绕上他的手臂后，栾怀谨又稍微用力撕下来一些，这条小蛇就又重新绕到了栾怀谨的脖颈处缠绕上去，动作特别快。 几番尝试后，栾怀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情，发现无法与小黑蛇沟通，单纯手上的力量也无法赢过这条东西后，他决定任由这条黑蛇缠绕住自己。 女性警官说道：“作为主人，必须教导好自己的宠物，无论任何时间都不能伤害人类。” 男性警官说道：“根据帝国法律，拥有杀伤性宠物者，出门时必须牵绳，部分宠物还要用铁网堵住嘴。” 他们用质问的目光看向栾怀谨。 栾怀谨沉默了一下，仍旧试图挣扎：“……不，这真的不是我的蛇。”事实上，现在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不是自己的蛇了。 男性警官手指有规律地敲击在桌面上，说道：“先生，在我们对您强行执法之前，请您摘下帽子口罩，打开身份信息，让我们核对您的身份。” 莫里斯不安道：“主人？” 这一刻，栾怀谨特别想扶额，所以，现在还缠绕在他脖子上的这条碰瓷蛇，它来自于哪里。 眼皮跳了跳，栾怀谨又想到了接下来的烦恼。 当被认定，这条蛇属于他的情况下，他必然还需要负担它所伤害的那位帝国普通民众的医疗费，这应该无法走保险，也不知道要赔偿多少钱。 女性警官说道：“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栾怀谨双瞳四处扫了一眼。 他们现在位于警察局办公大厅。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许多人，这些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来到警察局的人们目光好奇地朝着栾怀谨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之后说出自己来警察局的原因。 时不时有人说道：“哎呀，这年头不牵绳溜宠，太过分了，还把人弄伤，必须拘留处分通报批评！” “要记录在档案里，不然总有这种犯罪分子！” “啧，自己也知道丢人，连身份信息都不敢透漏呢。呵呵。” “……”栾怀谨承接着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很镇定地说道：“我们可以进入独立的审讯室交谈吗？” 不等面前的警官回应，立刻有人说道：“哎呦，犯罪分子也知道丢人，知道自己见不得人，戴帽子、戴口罩，展示一个身份证还要单独进去谈。” “进去干嘛，这种人就应该曝光！” 男性警官站起身，说道：“跟过来吧。” 男性警官在最前方带路，为防止意外，还有两位警官跟在栾怀谨和莫里斯的后面，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一旦栾怀谨有什么小动作，他们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前制服犯罪分子。 不久后，一行人进入密闭的审讯室。 就在这时，带路的警官收到消息，轻声应了几声，挂断通讯。 进入白炽灯照亮的封闭审讯室，男子先一步坐下，指关节有规律地敲打在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密闭的空间将回声放大，一声声规律的声音像是要突破他人的心里防线，压迫感十足。 三位警官悄悄打量栾怀谨，觉得这个人的心里素质非常好，非常具有法外狂徒的潜质，同行的莫里斯明显看起来已经有些不安了，而他直到现在看起来仍旧十分镇定。 他们想，这个人或许真的是身上染血的犯罪分子也不一定，他们必须深入调查。 为首的警官说道：“现在，在我们对您强行执法之前，请将帽子、口罩摘下。” 女性警官进行提示：“把身份信息界面打开。” 栾怀谨这次没再挣扎，默默将帽子摘下。 帽子下是一头柔软的黑色长发，哪怕戴着口罩，少了帽檐的遮挡，仍旧能看出他拥有极为出色的面向。 三位警官有些惊讶，这名男子竟有这么好看的眉眼。 然后，当栾怀谨摘下口罩的那一刹那，白炽灯下那一双墨黑色双瞳，不染唇脂却像是玫瑰一般润泽的红唇都显得极度漂亮。 女性警官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算上栾怀谨，封闭的审讯室内一共五人，女性警官发出的声音很大，然而栾怀谨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栾怀谨白皙漂亮的手指点开个人光脑，将隐藏模式调整为公开模式，之后打开自己的信息面板。 每一个人的个人光脑与个人基因进行绑定，并且身份信息栏中有着一张属于自己的白底证件照。 栾怀谨的个人信息中的证件照是原主拍的，一头黑发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草，眼睛有些肿，唇瓣发灰，面色透着病态…… 仔细看，五官是一样的，但是无论是气质，又或者是形象，与现在的栾怀谨给他们的感觉判若两人。 包括莫里斯在内，没忍住看了看投影光幕上的证件照，又看看栾怀谨本人，差距真的很大。 真的不像是一个人。 继续向下看。 姓名、年龄，以及…… 他的身份，还有，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目前卡特帝国最为尊贵的人，至少是明面上最为尊贵的人，文华皇帝陛下。 …… ………… 封闭的审讯室内是一片尴尬的安静。 三位警官彼此对视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栾怀谨身上。 栾怀谨看着三位警官，今天第四次说道：“……这条蛇，不是我的。” 环绕在栾怀谨脖颈处的蛇吐出蛇信，舔了舔他的脸颊，又舔舔，“嘶~” 三位警官：“……”这还能不是吗？ 栾怀谨将一直舔自己脸颊的蛇摘下来，这条黑蛇很有自己的想法，直接爬在了栾怀谨的手臂上，他用另一只手抓，这条蛇就钻入栾怀谨的衣服中。 栾怀谨声音冰冷：“出来。” 很显然，这条蛇能够听得懂人话，乖乖从栾怀谨的衣服中冒出来，重新挂在了栾怀谨的脖颈处，冰冷的脸贴贴栾怀谨的脸颊，周身仿佛要冒出实质性的粉红小泡泡了。 莫里斯有些担心，说道：“殿下，这条蛇……” 三位警官又彼此对视一眼，无论如何看，这条蛇都是栾怀谨的蛇。 但是，他们又清楚地明白，以栾怀谨的身份，真的没必要在这种方面欺骗他们。 其中一位警官摸了摸鼻子，说道：“……三殿下，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您很难证明这条蛇并不属于您。”在得知栾怀谨的身份后，他的动作、语气、态度明显转好。 小黑蛇又用蛇信舔了舔栾怀谨的脸颊。 三位警官中，为首的警官说道：“呃，那位被您的蛇攻击的市民并无大碍，神经短暂麻痹，现在毒性已过，已经醒过来了。” 栾怀谨：“……” “那位先生似乎是打算控告您，不过我们会尽可能协调，但是，就是，您的宠物给他带来的许多困扰，叫救护车的费用，挂号治疗费用，以及今天的精神损失费用……” 警官一连报出了许多的收费项目。 栾怀谨原本就觉得大脑有些疼，现在他觉得大脑一阵突突突，同时再次深刻的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 哪怕他身为帝国皇子，也非常需要钱。 警官说道：“三殿下，一般而言，按照规矩，需要有人为您担保，您才能离开，不过，您的身份特殊，可以现在离开。” 栾怀谨轻声“嗯”了声。 警官继续说道：“最近这几天，我们会与那位受害者进行协商，有结果后我们会立刻联系您。” 栾怀谨心想，这次不知道要赔偿多少钱， 走出审讯室，栾怀谨戴上帽子、口罩，与莫里斯一同离开警察局。 推开警察局的大门，他听到大厅内有一位不明情况的警官说道：“不是，没有人来担保认领，就直接这样放他们离开吗？” “我们收到那位受害者的回复，他同意私底下调节，但赔偿力度一定要增加。” “……”栾怀谨脚步顿住。 站在警察局门口，他微垂头，看向脖颈处挂着的肇事蛇。 好的，现在问题来了。 这条蛇的主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