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羽翼的荣光》 1.孩子生出来后，由你来抚养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孩子了吗？” 一道有着了然意味的声音在咖啡厅的角落中响起。 源赖光将自己手中很厚的书稍稍放下，露出了自己有些讶然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正对面妆容俏丽的女人脸上。 他的声音并不是太大。 再加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外面的雨水还扫在玻璃上，其实这种程度的交谈不会被人听到。 可坐在源赖光对面的女人眼中却露处一抹不耐。 目光还下意识的扫了扫四周，心虚之意几乎是昭然若显。 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听到后，这才按捺下了眼中的不耐，重新调整了下表情看向源赖光。 “嗯，昨天才刚刚检查出来，已经两个月了。” 吉川裕美轻抿着自己的下唇，双手紧捏着穗花样式的裙摆，表现出一脸羞愤欲绝的模样。 如果眼神不来回扫视他脸上的表情就更好了。 “原来是这种情况。” 源赖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貌似开始有点感兴趣了。 将手中那本《管理的实践》合上，平放在自己左手边的咖啡旁边，抱着手臂手指时不时敲着肩膀。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情绪才刚刚有些到位的吉川裕美没听见动静，下意识的皱了皱黛眉稍抬起了些脑袋，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对面的源赖光。 不是应该开始关心我了吗？ 她下意识心里闪过了这个想法。 看不出来源赖光眼中的似笑非笑，以为对方还是那个管理系的呆子，吉川裕美嫌弃有部分原因是他不懂浅话，另外一部分则是习惯性的指使。 所以一时间也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他就是没听懂自己的话。 吉川裕美脸色变了变，她其实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要自己把话说出来，但捏着裙摆的手抚摸了下腹部，本来的犹豫又逐渐坚决。 “没错，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只能来找源君了。”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卑微，低着头用刘海掩藏表情，但只听声音似乎快要落泪。 “这孩子是那个叫伊藤的吗？” 源赖光刚等她把话给说话，就紧接着很突兀的问了句。 吉川裕美被噎了下，有些愕然的抬起头，似乎被他这句话给问到了。 她看着面前的源赖光还是那张脸，但总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甚至能反问自己这种事情也很少发生。 他们两个在高中时就已经认识，而且还曾经是一年的同桌。 也就是从某个下午的课间，吉川裕美发现了抽屉里的纸条，才知道坐在旁边的男生竟然喜欢自己。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吉川裕美从小底子就不错。 再加上她很早就开始接触化妆，学习成绩也不像那些坏女生，在班级里面也算的名列前茅，从国中开始追求者就几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这些追求者里面源赖光绝对是最特别的。 因为没有一个追求者能像他这么“钟情”。 无论是大大小小的各种节日，抑或是自己在LINE上随时发的动态，源赖光总是能第一个送给她礼物或者关心。 而且将近七年的时间始终如一。 哪怕知道了自己很多不好的“秘密”，对方也依旧“钟情”于自己，就算自己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也会通通满足。 当然两人并没有交往过。 吉川裕美对源赖光也算得上知根知底，家里虽然是京都本地的户籍，但却是偏远郊区村落里的乡下人家，根本就没有她看得上的最基本的优渥家境。 至于个人魅力更几乎于无，整个人就是个书呆子。 浪漫的事情根本就不懂，有时候做也是跟着网络上那些俗套的桥段现学现卖。 笨拙的姿态让她在朋友面前很丢人，弄得她好几次在众人面前都很尴尬，还得后续不停的跟人家解释。 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如自己谈的那几个已经工作的男朋友。 虽然人家的条件也不是太好，但起码会哄自己开心，而且该花钱的时候也不手软。 就是现在弄出了人命有些不太好办... 虽然伊藤总是不断地伤害自己，还背着自己找其他的女人，但她依旧相信对方是爱自己的... 要不然也不会同意把孩子留下，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自己就算错下去又能怎么样呢。 至于源赖光就算了。 吉川裕美曾经幻想过，等到自己有一天玩累了，要是遍体鳞伤的话回来，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也不错，起码婚后也不敢多管自己。 但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境况，她看见源赖光这张熟悉的脸，还是提不起来半点想在一起的意思。 总感觉就算自己已经这副样子，源赖光也貌似不太配得上自己。 再说了本来不用任何代价就能获得的东西。 凭什么还要自己付出？ 这也太不划算了。 “...嗯...” 见源赖光很久都没反应，吉川裕美暗暗有些急了，心里又骂了句废物，但脸上旋即又很快欲泣还泫起来，用自己的右手紧紧抓着领口，目光下垂同时声音惨淡的解释道： “都是那个混蛋骗了我，几个月前他约我去看雪，结果那晚却拉着我不让回去，最后稍微喝多了些再醒来，就发生了那种事情了。” 因为喝多了所以发生关系很正常吧。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司空见惯。 好像喝醉后不发生都很奇怪。 “不打算报警吗？” 源赖光的手指搭在那本管理学书籍上问了出来。 怎么可能报警啊混蛋！ 那可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 吉川裕美早就对他的态度不耐烦了，只感觉今天这家伙很是反常，按照之前恐怕早就开始关心自己了吧，说不定这会儿都开始恶心的牵起来自己的手嘘寒问暖了。 虽然心里早就腻味到了极致，但吉川裕美还是压下了气，抿着下唇有些哽咽的说道： “如果报警的话...这件事就瞒不住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爸爸的脾气，要是这件事被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把我给...而且再怎么说这个孩子也是我第一个...” 说到这她的声音忽然就戛然而止。 随后就抬起目光眼眶微红的看着对面的源赖光。 “源君，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嗯。” 源赖光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吉川裕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瞬间只感觉自己如释重负，但很快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等...孩子出生后...就由你来抚养吧。” “好。” 源赖光点了点头。 终于将这件事情敲定下来，吉川裕美似乎很不情愿多待。 她就连刚端上来的咖啡也不多看一眼，低着头又摆低姿态的道谢几句便离开了，就好像她的座位底下烧着炭火一般。 最后就只剩下源赖光独自端起咖啡抿完最后一口。 直到等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咖啡厅之内，他才活动了下脖颈拿起书也准备走了。 可眼前突如其来的字幕也让他停下了动作。 【吉川裕美讨厌度中等增加！】 【讨厌度已逆转为奖励！】 【请注意物品栏查收！】 源赖光：“？？？” 这渣滓玩意儿。 得了便宜还卖乖？ 2.温柔又等待自己归家的人 京都，左京区，街道旁。 天空被乌云渲染成了黑幕，偶尔有几缕月光渗漏下来。 雨幕如细丝般和着凉风垂下，从亮着白光的街灯旁边经过，只有寥寥飞虫还萦绕在灯罩内。 源赖光撑着透明雨伞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脚边水洼中城市的碎影，凝结成珠的雨水顺着塑料伞布滴滴滑下。 “嘀嘀！” 响亮的鸣笛声从不远处中传了过来。 暗黄色的车灯也顺着细雨投到了公交站牌上。 源赖光持伞闻声看了眼，确定是自己要坐的巴士，这才收伞走上了巴士。 刷卡，找座位，坐下来。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在巴士再次启动时熟练的戴上了自己的耳机。 随后倚靠着背椅侧过头朝着被雨晕染的玻璃外看去。 他当然不是无聊的发呆。 而是在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源赖光对吉川裕美当然是很熟悉的，不过这份熟悉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他自从进入这具身体也有一个星期了，从最初的震惊不解和畏惧也逐渐缓解，开始慢慢梳理起这具身体的人际关系。 人自古以来都是群居动物，想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 用行为管理学家梅奥的话来说，人是社会人而并非是经济人，要想脱离社会和人际关系生存那也不能称为人了。 只不过没想到这具身体还跟吉川裕美这种人有渊源。 “原来自己还是个深情的人。” 源赖光给这具身体很是违心的评价了一句。 梳理了这具身体对吉川裕美的记忆，说是深情貌似格局都有些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脑后生了几个光圈——慈悲圣母心又卑微到了极致。 跟个随时可以被扔掉的玩具一样。 就像这次两人之前都几个月没有联系，但他记忆里自己还没进入身体时，原身竟然还坚持着每天写对方日记的习惯。 这也怪不得吉川裕美见到自己那种顺其自然的傲慢姿态了。 只不过回到这次问题的本身。 现代医疗条件已经非常发达，而且京都也不是乡下小地方，打胎需要的钱也并非天价。 更何况人体的恢复能力超出一般人的认知。 那种说打胎一次以后就很难怀孕的体质，就跟抽卡刚清掉大保底连出两道金光一样，并不是每位女性的的孕气都这么差。 如果真的不想要孩子，或者怕被父母发现之类。 怎么可能选择让一个未知因素长留身边。 而且像吉川裕美这样不折不扣的绿茶女，源赖光不觉得她对未出生的生命有多少怜悯之心。 那么换言之—— “就是来找自己接盘来了。” 结合管理学理论联系实际的基本研究方法，源赖光得出了最为贴近客观的结论，同时心里也对这女人判了绝对死刑。 他望着窗外被雨滴浸染而过的景色嗤笑了下。 所以老实人就合该被戴上帽子。 接受自己见不得光的命运，顺带还得给人家养孩子，甚至心里还抱有感恩是吧？ 就凭刚才那女人最后临走时候的眼神，就好像选中他还是他的福气一般，而且还不打算付出任何的代价来回报。 就临场挤几滴鳄鱼的眼泪，还都是流不出眼框的那种。 源赖光心里顿时对这女人感觉恶心到了极致。 对于刚才的谈话他当然没有放在心上。 也不会跟原身一样那么圣母心泛滥。 至于把孩子给自己抚养？ “到时候直接把孩子放在她父母面前，然后我人间消失貌似是个不错的方法。” 源赖光稍加思索了下，觉得这件事很是可行。 这具身体对吉川裕美太熟悉了，自然知道对方虽然私生活混乱，但家里父母却是传统到了极致。 毕竟京都是日本传统观念最严重的地方之一，而对方的父母对这样的事也非常敏感。 就他所知以前在高中时期。 就因为吉川裕美和男生在街上牵手，被他父亲发现后都拖回家打了一顿。 还让她下雨天整夜的跪在家门口，整整一周都没有再来学校上课。 现在之所以没再这样主要是天高皇帝远，上了大学又不在乡下父母身边也发现不了，现在的大学生基本上也都是这样。 被压制的越狠，放肆的也越厉害。 巴士在雨中开的很平稳，司机师傅甚至还哼着歌。 听起来像京都本地的俚曲，心情似乎一点也没被阴雨天气影响。 毕竟这已经是最晚点的一趟，到终点站也就下班回家了。 左京区虽然是京都第二大区，但人口密度可以说是最低，也被称为京都最文艺的区域。 再加上大多数本地人观念传统，又很少有外地人前来定居，不像东京那么娱乐至死。 不夜城这个称号实在套不在京都头上，所以才十点多街面上就已经冷清了。 当然也有今晚是雨天的原因所在。 源赖光很快到了目的地，下车重新撑起了雨伞，走在修学院山端町的坂道上有些出神。 这会儿他虽然还往前走着路，但心神已经沉浸在了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虚拟框还留存着在咖啡厅时蹦出来的提示，以及上面所谓的好感度下降逆转而带来的奖励。 这玩意儿他不是第一次发现了，只是之前都没有触发过条件。 再加上刚进入身体和接触新世界的格格不如，研究了几次发现没有什么反应就暂时抛之脑后了。 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有极大用处。 源赖光一路思绪飘荡着回到了公寓，收束了下自己廉价的塑料雨伞，顺着走廊里长条灯管的白炽光芒循着记忆向前。 他很快在一间记忆中熟悉的门前站定。 摁下电子门锁输入密码晃荡了几下打开了房门。 “赖光，你回来了。” 只是刚打开门后随即便有一道静和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还有温和的黄色暖光映入走廊，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 那人身上还系着洗到发白的蓝格子围裙，弯下腰熟练的从玄关拿出了家用拖鞋，整整齐齐的摆正到了门前柔软的垫子上。 就连蹲下的时候姿态也很是娴静。 捋了捋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帮他收拾好后站起来后又整理了下褶皱的围裙。 男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遗留的雨滴，接着让开了半个身子示意他进来。 虽然居住的空间有些狭小。 但家这种氛围却没有高低贵贱。 多少人即便白天在岗位上工作再累，回到家后能有这种家的温馨，心里也多少会有幸福这样的情绪滋生。 只不过... 源赖光将雨伞收拢放入伞桶，换上居家的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稍微有些唏嘘的说道： “晴明啊，你说，你要是个女人多好。” 小木晴明：“？？？” 3.恋爱有罪 京都大学修学院本馆的住宿条件还不错。 相比于其他几个国际交流会馆来说，修学院本馆的宿舍虽然是在校内，但和京都大学的教学区是相互隔开的。 修学院的住宿区内各种便利设施一应俱全，和校外俨然没有什么太多不同的地方。 跟国内的大学条件不同的是，这边的大学只要学士时期就是二人间住宿。 而这个条件到国内硕士学位也不一定能完全保证。 小木晴明作为源赖光的室友已经四年了，两人的关系自然也是无比熟知的。 虽然说三角形的关系一直都是最稳定的，但两个人的关系是否稳定也要看性格。 在源赖光印象中他这位室友很有静气。 刚来时几个月两人都没怎么交流过，本来还以为是对方性格怪癖喜欢独处，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对方是比较腼腆。 当然几年过去了两人关系早就已经非常互融。 时间久了关系自然而然也就融洽了。 毕竟再坚硬的缝隙，磨一磨总会进去的。 公寓内虽然空间比较狭小，但也有该有的走廊式简易厨房。 由于日本面积比较小的原因，对于利用空间这件事他们可谓是做到了极致，在某些地段瞧见那种偏三角的公寓也不罕见。 源赖光换好了家居鞋就见小木晴明转身走到柜台前面。 小木晴明双手朝后系了下有些松掉的围裙，然后重新拿起一个木制宽勺对着一个玻璃碗搅拌了起来。 晚上十点还在做饭肯定有些奇怪。 但这已经是他们俩之间很有默契的事情了。 小木晴明是那种精致主义的人，每次吃饭的饭量其实都很小。 大概也跟个子不高身体又瘦弱有关。 但肚子里能量少肯定也就消耗的比较快，所以一天经常就会吃四五顿饭。 至于源赖光纯粹就是蹭饭的，饿了就会蹭点夜宵充饥。 不饿的话小木晴明做多了也不会浪费，剩下的也会包裹好保鲜膜放进冰箱里第二天吃。 总之这个习惯也多少把他给改变了。 “今晚还是京野菜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源赖光把外套脱掉挂在旁边墙壁上的挂钩处，卷了卷自己的衬衫袖子走到小木晴明身边。 看了眼他手下玻璃碗中正被搅拌的东西，红红绿绿的混在一块很像是蔬菜沙拉。 实际上这东西跟沙拉也没什么区别。 京野菜只是个地方叫的诨名，没有什么特定的做法，就是拿茄子白萝卜还有其他京都本地的各种野菜做出来的。 虽然有个京字感觉逼格好像高了点，实际上也就是京都本地式样的蔬菜沙拉。 小木晴明正专心搅拌着蔬菜，听见耳边源赖光传来的声音，手上搅拌的动作稍微慢了些，扭头腼腆笑了笑说道： “不需要帮忙了，我马上就弄好了。” 说罢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脑袋稍微向前伸了伸，目光越过源赖光投向后方，稍微抬了抬自己圆滑的下颌，示意了下身边的源赖光温声说道： “我今天还买了几个铜锣烧，给你剩下了两个放在桌子上，要是饿的话就先垫垫肚子吧。” 他声音细里细气的，其实有些不太像成年人。 脖颈间也很难见到突出的喉结，再加上个子比较矮，身材单薄骨架也比正常人小些。 要是晚上戴个帽子出门，偶尔被错认成女孩子也说不定。 而且小木晴明真实身高还不到一米七，裸漏在外的皮肤也很白皙细腻，完全不像普通男人那么粗糙。 平常说话和脾气又很是温柔，再加上腰间系着粉红色的围裙，说实话真有点家庭厨娘的味道了。 可惜真的是个男的。 因为冬天他们在公共浴室坦然相见过。 虽然很细，但也挺长。 源赖光没朝这方面想那么多，只是侧了下身体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瞧见了客厅茶几上有个牛皮纸的袋子，听他不用帮忙也就直接走了过去，顺带还问了句：“什么馅儿的，红豆的吗？” “是巧克力馅儿的，我怎么会忘记你的习惯。” 小木晴明见他离开又低下头搅拌起来，但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些什么，便再次轻声提醒了句：“可能稍微有些凉了，要不然你再用微波炉加热下，万一拉肚子就好不了。” 铜锣烧凉了怎么可能拉肚子。 最多就是影响些口感而已，不过小木晴明比较精致，对卫生健康这方面比较注意。 源赖光自然没有那么多注意事项，应了一声并没有真的去加热，在茶几旁的软垫上径直坐了下来。 他掏出一个铜锣烧正对着电视就吃了起来，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发现已经十点半了。 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屏幕正播放着综艺节目。 艺人的笑声从屏幕中不断传来，但他却没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搞笑综艺上。 在源赖光真正的目光中，一道虚拟屏幕顿时展开。 神秘花纹的锁链将中心的樱花式样锁住后打开。 具有神秘又古典的界面出现，里面很简洁只有几行字迹。 【恋爱有罪模拟器已开启】 【辅助体系已全面开启请自行探索】 【吉川裕美讨厌度小幅增加！】 【讨厌度已逆转为奖励！】 【请注意物品栏查收！】 这是之前就有的提示。 源赖光很快就找到了所谓的物品栏，其实就在信息提示的下面一排，有一个正方形微微黄色亮光的标识在第一排。 他发现上面似乎还有着字，仔细看了下是傲慢两个字。 还没等他多想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相应的提示已经自动浮现了出来，源赖光也心神也转移到了下面的解释上。 【傲慢之罪（中等）：傲慢源于最原始层面的优越与俯视】 【附释：源于吉川美裕的对你答应抚养她孩子提议的蔑视，以及轻易从你身上获得帮助的快感，让她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傲慢之意】 【注释：可进行一次傲慢之罪中等轮盘奖励区抽奖】 傲慢之罪？ 因为自己答应吉川美裕接盘的事吗？ 源赖光仔细看了几遍模拟器给出的解释确定了心中所想。 那狗女人不光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好像自己原本的想法还是太仁慈了，老实人难道就活该接盘还得感恩戴德是吧。 要不然... 今晚就把她给直接做掉？ 4.一点都不敢快进 现在把吉川裕美做掉当然不可能。 法治社会的威严可不是能随意践踏的。 即便是这种明摆着说老实人吃她家大米了，也只能说人家道德底线灵活到了太平洋。 源赖光本来还可以的心情顿时有些阴云。 虽然吉川裕美这件事是原身的锅，但现在自己进入了这具身体，当然不可能跟自己撇得清楚。 自己本来就打算把这种畸形关系扔掉，顺带再报复一下对方这些年给原身的委屈。 但现在看来只单单是违背承诺人间消失好像有点太轻了？ 老实人被吊了好几年也就算了。 老实人就非得活该给你接盘养孩子是吧。 老实人是不是还得跪下磕头你给自己接盘的大方？ 源赖光面色阴沉的坐在垫子上。 计划是管理活动的首要职能，而没有计划的行动是无序的。 做任何事之前要有周密的计划，更何况还是要报复别人这件事。 要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出发，如何才能保全自身去经济有效的实现目标，而不是头脑发热的直接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战略性计划是需要进行反复斟酌和考虑的。 暂且把报复计划压了下去。 源赖光又开始研究起来这个模拟器。 “傲慢之罪？按照七大罪的方式来划分吗？看来是和之前玩的游戏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个逆转好感度获得奖励是之前没有的，还能用来抽奖也和游戏不一样，而且这个罪恶的程度貌似也是分有等级的。” “看来还是和自己之前玩的游戏有一定出入。” 源赖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周多了，也逐渐了解到这个世界是个平行世界，大多数东西和之前的世界基本没有变化。 但自己本来的痕迹却是全无，他曾经尝试过拨打国际长途。 结果亲人朋友的号码要么是空号，要么就是全然不认识的人，可以说自己一切的痕迹就像是被抹除了。 否则他也不可能逐渐安心的待在京都，恐怕早就打算着怎么回国找家了。 就算到时候跟亲人解释肯定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但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安然的忘掉过去，接受这具身体的一切生活下去。 所以说，源赖光只能接受，还要去主动迎合。 就像人喝多了还能发泄下情绪，就醒了就得思考怎么解决问题，毕竟人怎么也是有限理性的动物。 而且他也要弄清楚跟自己一起过来的这个东西。 前世源赖光虽然是个管理系学生，平时为人对事也比较正常严肃。 基本上朋友的家长见了也会说这孩子很成熟，比同龄人更懂人情世故，正经又不失与人交往的灵活。 但谁能想到他这个“正经人”经常大晚上玩GalGame游戏通宵呢？ 以至于他后来认识的朋友知道了他这个癖好后，都有种人设崩塌的感觉由心而生，但他自己倒是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人的心底都是藏着另外一面的。 源赖光完全可以用管理学家沙因的“复杂人”假设来解释，人们的需要与潜在欲望是多种多样的，而且这些需要的模式也是随着年龄与发展阶段的变迁而不断变化的。 那我这个正经人偶尔玩一下GalGame游戏也很正常吧？ 特别是到了关键剧情画面推进的时候。 他是一点都不敢快进啊！ 而源赖光身上的这个【恋爱有罪模拟器】，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正在玩的一款游戏，是一款小众由个人作者开发的独立游戏。 基本上就只那种知名度小到下水道夹缝的那种。 毕竟出名的都给玩了个遍，猎奇心理当然要尝试新的。 但其实这款游戏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的。 三流的画质，二流的剧情，下流的作者。 只要作者这个核心力量足够下流。 那么这款游戏多少都还是可以玩下去的。 以至于源赖光当初心神太过沉浸其中，把自己夜里放在电脑边补充营养的饮料打翻了，刚好流到了电脑主板底座的下方。 当场就把已经勤勤恳恳运行多年GalGame游戏的破旧笔记本给麻翻了，屏幕黑屏霎时间就把源赖光的无语和急迫激了起来，下意识的对着本来就有裂隙巧克力键盘来了农夫三拳。 结果就是本来通电的损坏主板直接暴露，源赖光本人也直接亲密接触到电流，整个人跟着破旧笔记本也被麻翻了过去。 这要是家里有人还好，发现了能及时送医院。 但他当时是在外租房独居，等被人发现估计都该微焦了，估计那具身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源赖光玩这游戏通宵肝了三个晚上，基本上也对游戏的设定了如指掌。 大概就是和女孩恋爱从本质上是错误的，女孩只会给男人带来无尽的伤害，所以在游戏里不同的女主都是对男主有着各样的罪。 但男主又不得不陷入这恋爱的无尽漩涡内。 总之是个很俗套的剧情发展。 也就是插画和场景动图实在太过传神才吸引了他。 不过这个好感度下降后逆转得到奖励在游戏里倒是没有。 难道是跟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发生了未知的变化？ 源赖光深思不得其解，只是将心神放在了那个带有“傲慢”的黄光标识上面，很快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虚拟轮盘。 虚拟轮盘上有着数不清的细小夹格，上面都朦胧着一层薄薄的迷雾，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 只有最上面有着一行注释： 【傲慢之罪中等轮盘奖励区：傲慢源于最原始层面的优越与俯视，奖励区包含技能与知识等产生优越的奖品。】 源赖光微微皱眉，心神又凝集了下，轮盘竟然自己转动起来。 轮盘转动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同时指针也指向了一个未知方格，散发着黄光的方格逐渐变大并清晰起来。 【轮盘转动已结束，请查获相应奖励】 【恭喜您获得技能：钢琴掌握】 【技能已加载完毕】 还没等源赖光反应过来，脑海中逐渐涌现出许多东西，这个过程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但又像一个烙印深深的刻在了脑中，也没有头痛头晕等不良反应出现。 只是等到源赖光反应过来后，面前的虚拟面板也相应收回，捋了下自己脑海中凭空出现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稍微古怪了起来。 抽到了钢琴技能貌似对自己的报复计划没任何帮助啊。 难道是弄死吉川美裕的时候...... 这倒是真有点应景的意思。 5.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基本的乐理、多种的手型、繁复的指法。 钢琴掌握这个技能包括的太多，不光是基本的指法乐理和手型，还有和声音阶的掌控与音感。 只不过没有正常练习钢琴的人还有丰富的曲库。 这个技能把钢琴所有的技巧原理都加载到了他的身上，但是并没有一首曲子同时给他塞进脑子里面。 当然这也不是空有一身技艺没法弹琴，源赖光感觉只要自己听一遍的曲子，都能完整的弹奏下来甚至还有所改进。 可以说给他的身体赋予了绝对音感。 “但对我来说貌似用处也不大。” 源赖光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心想道。 他前世就是学管理学的，这辈子依旧是学管理学的，他自己也是想成为管理学家，人心比天高是成就自己的基础，他甚至还想肩比泰罗手摁梅奥，虽然这个愿望稍微有亿点难度。 源赖光对这些艺术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这技能对他来说吸引性并非太强，平常估计也并不会用到太多。 不过管理学具有多样性，包含其他学科倒也无所谓，多项技艺也是压身之底，人家一招鲜吃遍天，自己百招鲜岂不吃破天。 技艺百强，唯我独强。 所以这个模拟器貌似还能研究一下... 到了晚上十点四十分，小木清明弄好了夜宵，摘下围裙叠放整齐放在旁边，端着玻璃碗和两碗洒了芝麻的米饭，将刚洗过的钢制筷子用纸巾擦拭干净。 最后很不男子风范的跪坐下来摆放好餐具。 两人默不作声的动筷开始吃饭。 源赖光是思索着怎么才能深入利用这个模拟器。 而坐在茶几对面的小木晴明则小口用筷子掘着米饭，时不时抬起脸眼神有些犹豫的看一眼源赖光。 他总有种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给人一种特别忧心忡忡的模样。 源赖光只是出神，不是魂飞魄散，当然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怎么了，看你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找工作不太顺利，还是毕业论文又遇到问题了？” 源赖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从旁边的纸盒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米饭也基本吃的差不多了。 他没夹多少京野菜，刚才吃了两个铜锣烧，这小碗米饭下去已经饱腹感极强了。 “啊，我，我有这么明显吗？”小木晴明被他突然点破，脸上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拿着筷子的手都抖了两下。 源赖光顿时有些无语凝噎，你这用筷子搅沙拉都快两分钟了吧，筷子上的口水估计都和沙拉融为一体了。 还满眼踌躇的来回低头抬头的看着自己，就是瞎子都能感觉到这有事儿的气氛了。 “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是关于吉川...桑的事情...” 小木晴明咬了咬下嘴唇，语气有些滞缓的小声说着。 说罢还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脸色，似乎生怕自己提了这个名字对方就会生气，像极了不敢过问老公在外鬼混的委屈的小媳妇儿。 “吉川裕美？”源赖光诧异了下，微微挑了下眉，随即问道：“她怎么了？” 小木晴明有些心虚的看着他，两只手放在腿上搓揉着裤子，声音略显紧张的小声道：“我...我不敢说...” “说。” 源赖光音调稍重了些。 小木晴明浑身颤抖了下，跪坐在垫子上有些局促不安。 压在屁股后的两只脚都不自然的扭动起来，就像被老公训话后还得打碎牙咽下去一般，咬了咬牙这才狠下心说了出来。 “我...我听悠原他们说...吉川桑和校外的一个人交往了，而且对方貌似还不太像是正经人的样子，而且现在还有不少关于吉川桑的流言，说是吉川桑跟那个人有...有了...” “有了孩子？” 还没等小木晴明犹豫着说完，源赖光就替他说了出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小木晴明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震惊之意，甚至连说话都开始抖了。 “她今天亲口告诉我的。”源赖光回答。 小木晴明眼睛瞪的更大了。 脖颈都一反往常的红了。 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直到良久之后他见源赖光都没什么反应，脸色这才逐渐的恢复如常，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的小声问道：“那...那赖光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源赖光还以为什么事，没想到是关于那个女人，笑了笑说道：“那女人自己作死关我什么事，她跟谁有孩子也跟我没关系。” 小木晴明闻言顿时有些傻眼了。 这怎么跟自己脑子里模拟的八百个场景不一样啊？ 他甚至都想到源赖光会绝望寻死，或者气的直接拿头跟墙壁比比硬度。 甚至放在脚边的手机都已经拨好了医院的号码，生怕源赖光听见后直接抽过去，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而英年早逝。 小木晴明再次张了张嘴巴。 他的脑子现在已经有些回不过圈了。 大脑宕机了片刻后表情有些呆呆的说道： “可前些时间我们去八幡宫的时候，赖光你不还口口声声说着非她不娶，这辈子就算是为了她死也值得了之类的话，而且你不是打算把你这几年写的情书，做成一本超大的相册送给吉川桑，然后再...” “停！” 源赖光顿时脸都黑了。 被人遍数自己的舔狗经历实在太丢人。 哪怕这些事是原身做的，但现在也都落自己头上了。 “那都是过去了，我已经放弃她了。” 源赖光的脸色逐渐淡然了下来，似乎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只是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我已经打算自此封心锁爱，成为如泰罗一般的人。” 这句话的声音虽然很轻。 但蕴含的坚决却是非常明显。 很难让人升起怀疑这句话真假的心思。 只是小木晴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愣了片刻后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 而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源赖光的眼睛，盯了一会儿后才慢慢的低下了脑袋，声音有着些许幽怨的轻声问道： “那赖光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 源赖光瞪了瞪眼。 这话的味道有些熟悉。 神之一手，反将我军？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小木晴明。 这会儿也茶里茶气了。 6.凡是恋爱就必须要付出 从睡眠中醒来，源赖光神清气爽。 窗帘被很细心的拉到一半。 玻璃窗的缝隙中传来麻雀的叽喳，房间内流动着清晨澄澈的空气，电线杆伫立在如海一般的天空之下。 金色的晨曦照射进来，刚好到源赖光的腰间，不至于让感觉他刺眼。 源赖光呼吸了几口充满阳光味道的空气，侧身看了眼旁边已经空空如也的另一张床，被褥已经叠放整齐像是没有人睡过。 有个好室友真的很省心。 起码房间不会乱的像猪窝，也没有令人作呕的空气，晚上也听不到呼噜和磨牙声。 到狭小而干净的浴室刷牙，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毛孔紧缩的感觉让人更加清醒。 源赖光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一张熟悉而又稍觉陌生的脸出现，镜中他额前的头发沾染着细小的水珠。 鼻子较为高挺，但并非双眼皮。 脸颊消瘦颧骨较为明显，有种峰峦刀削之感，却也不够正常圆润。 并不是面黄肌瘦的虚弱感，就是很正常的偏瘦脸型。 镜子里的他肩膀较宽，其实身上并没多少肉，全靠肩膀骨架撑起身材。 也没有留平常日本人喜欢的长发，耳边两侧和后脑都是短发，只有上面和刘海稍长清爽。 这种长相大概还不能称为帅，要说气质他自己也感觉不到。 世界上骨相和皮相好看的很少，幸存者偏差经常会让人对自己的长相妄自菲薄，他这种程度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中等稍偏上些。 人在年轻时多少都会有容貌焦虑，但随着年龄的推移，内涵总会占据更多的选择性。 源赖光并没有容貌焦虑。 主要是已经尝试过却无能为力，这种事并不是主观意志能改变，也有可能他长的还不是最差。 叮铃铃—— 卧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 源赖光擦了擦脸，迅速走出浴室，拿纸巾擦了擦微湿的手，这才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迟疑了下，这才缓缓接通。 “阿光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刚才是在工作吗？”话筒中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顿时传了出来。 甚至都让源赖光下意识的挪开了些电话。 连耳膜都震的生生发痛。 “你这老头子这么大嗓门干什么！要是阿光工作被咱们打扰了怎么办，被阿光的老板责怪的话我可都怪你！” 还没等源赖光开口说话，话筒对面忽然又传来了尖锐的女声，貌似还有着身体动作的摩擦声，以及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嘶咽。 “对不起对不起，老婆子你别生气，我小点声小点声...” 电话里传来男人微弱的讨饶声。 很快话筒就恢复了平静。 刚才的那道女声再次传来。 “喂？阿光你在听吗，我们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要是你在工作的话我们就先挂了，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给你打过去。” 源赖光收拾着自己的床铺，语气很是自然的开口说道： “今天上午我没有去兼职，您二老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噢噢，没打扰你就好，家里面哪能有事啊，我们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老头子昨天晚上就念叨着给你打电话，他自己又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结果到今天早上还是忍不住了哈哈哈。” “你这老婆子说什么呢！我关心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刚才别让我拨号啊，拨完号自己又抢过去手机，非得自己说第一句话。” 略显蛮横的女声很快收敛，随即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光你别理这老头子，我们打电话过来就是问问你怎么样，最近找工作还顺心吗？” “还在准备毕业论文，兼职也还算可以，正经工作的话还没有。”源赖光如实回答道。 “要不然阿光你回来好了，我们早给你准备了钱，回头托你福原叔叔承包一片地，咱们父子俩一块搞新型农产品，我听说也可赚钱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似乎有些兴奋。 “瞎说什么呢你，阿光可是京都大学的大学生，谁愿意跟你这泥腿子一块干活！” 话筒里再次传来男人的嘶咽声，这次很明显比刚才更疼，看来是下了十足的力道在里面。 源赖光的母亲变脸极快，声音顿时就温柔了下来，只是轻声安慰道： “阿光你别听他的，工作可以慢慢找嘛，你最近还需要钱吗，需要的话等会我去给你打过去。” “我身上的钱还足够花，您不用那么着急给我。”源赖光被父母的反差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那不行，京都可是大城市，我们虽然在乡下，但离得近又不是没去过，那里就连吃东西都要好多钱，你别为了省钱就苦了自己...” 电话里的女声开始啰嗦了起来。 但源赖光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也很认真的回复两句，尽量宽慰着两位老人对自己的担心和挂念。 打了半个多小时挂断了电话。 源赖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父母挂念游子是应有之意，游子回应父母安心更是分内之事。 这就让他对原身本来的做法更为不忿。 不过斯人已逝，难以再去评判。 自己又占据了这具身体，窃取了他本来并不太看重的亲情，但却让来到陌生世界的他感到温暖。 无论是血缘上的关系，还是这份让他很快接受现实的温暖，他当然不会浪费或是忽视这份温暖。 “所以要想回报父母的话，自己是要付出努力的。” 源赖光看着面前已经打开的电脑。 屏幕上的论坛网页内显示的是一份关于告诫拒绝恋爱的帖子。 “凡是恋爱就必须要付出！” “如时间、金钱、精力！” “甚至还不得美满！” “众所周知交往是件很难的事，先别说表白很可能被拒绝，获得好人卡然后尴尬退场。” “而且付出那么多还不一定幸福，说不准还会被当老实人接盘，这无关于长相和家世之类的背景，哪怕魅力四射的帅哥也可能被戏耍，更别提贪心的时候还可能有人身危险。” “所以杜绝这些问题的最好办法，那就是拒绝交往享受独身生活。” 源赖光很是认同这个帖子的内容。 可是这些前辈的告诫跟他有什么关系？ 只要被女孩讨厌就能逆转获得奖励？ 那他不得跟茶艺大师过几招？ 反正只要不付出真心，就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既然已经决定自己生活了，源赖光也就不再迟疑了，选择尝试昨晚自己所猜想的东西。 掏出手机解锁屏幕，打开通讯软件LINE，选取列表联系人。 选定了除去老师和吉川裕美的全部女性。 手指迅速编辑好内容直接一键发送。 “我真的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7.三轮车、颠勺、管理学家 天空如海般湛蓝，光芒柔和的洒在地面上。 九月份的京都稍显炎热，暑期的尾巴还有一点没有收好，不过东山区毗邻着琵琶湖温度较爽。 昨天淅淅沥沥的下了场小雨，但这份天气变脸很快，稚嫩的水滴经不起阳光的挥发，早上便看不到了任何痕迹，坂道也没有阴湿的水渍。 这种天气实在算不上秋高气爽。 今天的紫外线也格外的强，按理说出门应该带把遮阳伞，但可惜现实总比预想的更严厉。 “到了...” 肩膀上挎着电脑包的源赖光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这家招牌极狭的咖啡店，不愿忍受紫外线便径直的推开门踏了进去。 咖啡店里很是安静，他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杯最便宜的咖啡便打算蹭冷气了。 源赖光从左京区来到东山区这家咖啡店，是因为以前就习惯了在这里整理学习资料，而且很靠近自己在祇园附近兼职打工的地方。 但他并没有急着掏出笔记本，而是将刚上来的冰咖啡抿了一口，接着掏出了口袋里一路上就响个不停的手机。 解锁屏幕，LINE的聊天列表显现，屏幕里占满了红色未读消息。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源君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吗，可现在都早上了不是时间吧，不应该在昨天夜里的时候发吗？” “你不是喜欢的是吉川桑吗？” “我怎么忘记删掉你了？” “据我所知，你很废宅，所以再见。” “麻烦把这句话撤回一下，我看见稍微有点恶心。” “滚。” 真是简短而又有力的话。 指腹在手机屏幕上不断下滑，源赖光看见了回复的各种信息，但更多的是已读不回的字样，盯了一会儿后他便收回了视线，端起杯壁泛着朦胧水雾的冰咖啡又轻抿了一口。 他不打算再去费尽心思的回复和解释。 放下了手机，他的注意力集中，凝视着旁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百田千晶讨厌度微幅增加！】 【登川春奈讨厌度微幅增加！】 【油谷淳讨厌度微幅增加！】 ...... 【讨厌度已逆转为奖励！】 【请注意物品栏查收！】 事态照着自己所想的方向摆动了。 因为他已经验证了自己心里本来的假想。 “所以说，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被女生讨厌的话就会逆转为奖励。” 这绝对算得上一个利好的消息，因为这个模拟器明显很不凡，甚至能成为他在这里的安身立命之本。 甚至是换句话说—— 只要源赖光的道德底线足够灵活，已经丧失了作为人在社会中的一切风评，可以不断地作恶去招惹一些女孩，来获取未知但绝对算是有用的奖励来强大自己。 但源赖光并不是管理学中道德水平前惯例层次的人。 也无法做到只要有利于自己的便绝对会做。 “又要被女孩讨厌来获得奖励，又不愿意违背自己的道德伦理，这也算是个很难的命题了。” 问题被提出后就合该是被解决的，源赖光很喜欢这种寻求方法的过程，用情境领导模型来说他绝对是成熟度高的员工。 也是资本家最喜欢榨取又不用费力的人选。 毕竟成就导向的激励才最有效果。 “可要是对付绿茶的话...” 思索了一会儿，源赖光忽然想到了吉川裕美，沉吟了下似乎找到了方向。 人分善恶两种，没有纯粹的恶，也没有纯粹的善。 可以善居多和以恶居多还是很好区分的。 如果说要无差别的对女性故意作恶，来获得模拟器的奖励充实自己，估计任何正常人还是难以迈过去这道心中的底线。 可要是对付那些有着精湛茶艺喜欢玩弄感情的茶师，抑或是思虑阴暗行恶做坏的女性的话，源赖光感觉自己并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就像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报复吉川裕美一样。 “我果然达不到原则层次的道德水平，依旧做不到宁肯天下人负我，而我也不愿去负天下人的地步。” 源赖光手指下意识的摸向经常会放在手边的管理书籍，摸了个空后才发觉自己并没有从电脑包中提出，低头又掏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管理的实践》这本书的目录被翻开。 目标管理法的页面展现出来。 源赖光心里已经暂定了绿茶围剿计划。 不过在仔细指定计划之前，先把逆转的奖励查看一下，似乎和上次吉川所逆转的有所不同。 “还有微度与中等的差距，除此外应该还会有差别。” 神秘花纹的锁链将中心的樱花式样锁住后逐渐打开。 简介的物品栏中有着七八个泛着白光的字样。 源赖光仔细查看了一下。 “熟悉的傲慢，还有之前没出现的暴怒、懒惰、贪婪。” “果然是按照七大罪的方式所划分的吗。” “这样说的话还有三种没有出现...” 古典而雕刻着繁复花纹的轮盘出现。 虚拟轮盘上依旧有着数不清的细小夹格，朦胧着一层薄薄但又不清晰的迷雾，字迹以他的目光和之前一样无法洞穿。 可和上次不同的是轮盘的光芒是微白色的。 “所以微幅和中等在颜色上也有差别。” 源赖光经历过了一次轮盘，对这个过程也算有了解，并没有过多犹豫便开始了轮盘。 同样也把另外几个轮盘都开启转动。 相同的也看到了对应的解释。 【傲慢之罪（微幅）：傲慢源于最原始层面的优越与俯视】 【暴怒之罪（微幅）：暴怒源于对他人过分歧视警戒与伤害】 【懒惰之罪（微幅）：懒惰源于人类欲得结果不愿努力的本质】 【贪婪之罪（微幅）：贪婪源于希望占有比所需更多的东西】 源赖光看了这些解释后沉思了片刻。 随后便转神去查看了下这种微幅罪恶逆转的奖励。 去确定这种不同幅度的奖励程度如何。 【恭喜您获得奖品：良品廓尔喀标式军刀】 【恭喜您获得奖励：身体素质微幅提高】 【恭喜您获得奖品：流动性资产翻倍】 【恭喜您获得技能：三轮车驾驶掌握】 【恭喜您获得技能：厨艺颠勺掌握】 ...... 【技能已加载完毕】 【奖品已发送完毕】 源赖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口。 这块他母亲从南禅寺求来的玉牌有些温润。 他看着面前的奖励列表表情古怪，有令他感到惊诧讶异的奖励，也有让他感觉有些无话可说的奖励。 指腹再次触摸到杯壁的水雾，苦涩又微凉的咖啡顺着喉咙流下，很快源赖光便接受了这些信息。 原来如此—— 不会骑三轮车的颠勺大师并不是一个好的管理学家。 8.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冰块渐渐融化，咖啡色稍白。 源赖光整理了下目前已知的信息。 不同的罪恶所奖励的东西也有所差别。 “傲慢源于优越与俯视，奖励学识与技能很正常，正是文化与技艺才能将人分出高低。” “懒惰源于不愿意努力，所以奖励了增强身体素质，暴怒则是伤害他人所以给了军刀这种武器，倒也勉强算是说得过去。” “而贪婪竟然直接给了金钱方面的奖励——” 源赖光目光向左侧偏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屏，一条几分钟前的短信弹窗出来。 是银行的账户情况变动短信自动提醒。 【三井住友银行：交易提醒：金额375424.76円时间：9月21日 14：26 账号：****1578 类型：其他账户转入余额：750849.52円】 世间繁乱，唯钱能安。 没有人能够在社会里逃避现实。 再高尚的人格情操也避免不了这些，无论是养家孝顺抑或是与人交往，没有金钱的爱情还能进行下去那是整个世界都在为两人共鸣。 “又有些打乱我本来的计划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但依旧要制定计划，源赖光从来都坚定计划的必要性，但同时也遵循着计划的权变性，因此并没有过激的情绪。 “回头打些钱给父母吧。” 头顶的中央空调呼呼吹着冷风，杯壁的水雾已经化成了水珠，冰咖啡已经失去了前缀的含义。 时间还早，源赖光收敛心神，掏出笔记本摁下电源键静静等着开机，操纵自带键盘打开了自己的文档，又翻开了手边的管理书籍。 大学四年级是即将与青春彻底分手的时间节点。 作为京都大学经济学部管理系专业的学生，四年级生九月份是毕业论文开题的时间，在十月份之前中旬前要提交自己的论题。 源赖光并没有因为自己拥有了超出常人的模拟器而放弃学业。 学业这件事关乎内心，被身边朋友亲人所挂念，是自己被主流社会的认同，更是提高自己内心层次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外在提升社会地位的主要途径。 用物质是很难获取到这些东西的。 题目不限、内容不限、引用不限。 开放式的教育理念与有利于创新的思维，的确给这个国家造就了许多人才，所以源赖光也不打算违心的跟随主流。 思绪在脑海里畅泳，又触碰到了固化礁石，反反复复终于还是留下了印记。 源赖光思索良久，终于将手搭在键盘上，缓缓敲出了加黑标题。 《论恋爱交往过程中领导方式与权变思想的联系与应用》 修习严肃的管理学嘛，写个恋爱论文，貌似也很正常吧。 ...... 咖啡早已见底，只留薄薄的一层咖色。 夕阳的茜色逐渐染红了街道，映在干净的玻璃上很温柔，让人不自觉想要慵懒的躺下。 店里冷气这段时间的电费不用便宜，大概能跟他点的这杯咖啡的利润相当，总之只按自己为主去想资本家就是亏大了。 源赖光转了转有些酸的手腕，眼角的酸涩提醒他该结束了，身体也不自主的向下滑了些。 手机有信息提示，中间也凉过屏，只不过刚才他没看。 [赖光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已经辅导完功课了，晚上吃关东煮怎么样，昨天晚上买了些还算新鲜的打折蔬菜，不吃的话我怕会坏掉。] 这是半个小时前小木晴明在LINE上发的信息。 [我听你的安排。] 源赖光随手回复了下。 [那今晚的关东煮我会再加些牛肉哦~] 手机震动了下，信息被秒回。 源赖光微微叹了口气，只感觉自己突然间有些感慨，不知道为什么两性之间的性格可以这种程度的互换。 将页脚有些破损的《管理的实践》合上，连同着已经保存文档关机的电脑放进包里，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他就准备走了。 “九月份下旬的时间，祇园的枫叶已经开始变红了。” 用手臂撑着自己的下巴，源赖光侧着头有些倦怠的望着窗外，茜色的霞光开始铺满柏油的平坦路面上。 自行车的影子，行人的影子，和温柔的光交错辉映。 远处的高楼大厦与西南方古典阁楼的重叠。 沉浸了外景片刻，源赖光眼神微动，视线偏移到窗外路对面的一对男女身上。 “情侣间的吵架？看起来似乎不像，而且...” 霞光铺满的街面另一边，在电线杆下有着一对男女，女生身材矮小，穿着随意可见的校园服装，额前的细长刘海罩住了脸颊，低着头被身旁的中年男人正拉扯着。 两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男人脸色谄媚又有些焦急，不停的说着话似乎在劝服女生，而后者则低着头也在说话，只是任凭男人怎么拉扯也不为所动，好像也是在要求着什么。 父女？ 从年龄上看倒说得过去，虽然中年男人气质有些邋遢，穿着整理不太整齐的廉价西服，可乖巧女儿和不成器的父亲这种组合，不管在哪里似乎也是比较常见的。 不成器的父亲向还是学生的女儿吸血也是常见的。 但这都不是源赖光会注目这么久的原因。 “好像叫...咲初...？” “只记得姓氏了，名字忘了。” 那个女生他似乎是认识的，如果真是的自己认识的人，甚至还是他大学内同班的同学。 源赖光沉吟了下，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编辑好短信后他并没有立即发送。 而是放在口袋里停在这个界面。 —————— “咲初桑，我并不是在欺骗你，如果你真的很需要钱的话，在短时间内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只要你听我的去做，就绝对能够解决你的燃眉之急，甚至你得到导演赏识的话就更不得了了。” 熊平勇心里暗暗有些焦急。 但他脸上还是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好不容易碰见个看起来傻的，再加上想到这个月的业绩没有完成，要把面前这个女生带入坑的想法更加坚定，话语间淳淳善诱着引导着对方的想法。 “我需要五十万，现在就需要。” 被劝导的女生似乎根本不为所动，被细长刘海遮掩的脸让人看不到表情，只是低头攥着百褶裙小声的说出这句话。 听到这个已经重复上百遍的回答熊平勇气的有些牙痒痒。 他的耐心终究有限，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声音冷漠的说道： “如果咲初桑一直坚持这么无理的要求的话，那我也只能无奈放弃给予你这个机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不用付出就得到回报。” 软硬兼施的道理他还是很懂的。 只是事情似乎没有向他预想的轨迹行驶。 女生是被他的突然变脸吓到了，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这根稻草，紧抓着对方的胳膊声音颤抖。 “只要先给我五十万，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 9.刚才您说您是什么人 “既然你想拿到这五十万就必须要付出。” 熊平勇看着胆怯的女生竟然反常的抓住自己，很快心里就嗤笑了下，并再次给出了不容让步的答复。 急切是失去理智的起点。 人在着急的时候会失去理性分析的能力，特别是在急需用钱这种事上，会做出许多超越自己底线的事情。 作为一名特殊演艺行业的资深制片人，熊平勇劝良下水的经历实在太过丰富，很快就抓住了面前这个女生的心理焦点。 然而面前这个女生有些超出他想象的固执。 “可是我现在就要。” 身材矮小的女生再次小声的说了句。 但是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定，甚至喉咙也不由自主的干涩起来，似乎里面暗含着一丝退却和摇晃的意味。 熊平勇双手抱臂眼神玩味。 手指搭在自己褶皱的廉价西装上沉默。 直到矮小女生头更低些手上抓着的力度减少时他才开口缓缓道： “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既然你想先拿到五十万，这件事必须要经过社长的审批，看在你这么急需要用钱的情况下，我可以尽量帮你说明情况，但你得先跟我去拍摄一次。” 女生低着头依旧沉默不语。 话术是与人社交时必备的技能，模棱两可的话更是生意场上常见，熊平勇的话已经逐步瓦解了矮小女生的心理防线。 向社长申请先发薪水自然是熊平勇刻意说的。 现在特殊演艺圈已经是低谷期了，甚至是这些年最落寞的时候，连最基本员工都发不起薪水了。 大批女演员纷纷上岸出走，五十万円虽然看起来不多，但以现在的情况起码要工作半年。 新人能吃得上饭就不错了。 但是这些跟熊平勇没半点毛钱关系，他只负责拉人下水就有佣金，其他的根本就不是他所关心的。 所以只要按这个进程签下合同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正当熊平勇准备乘胜追击，进一步瓦解女大学生的心理防线时，身侧却很突兀的插来了一道声音。 “咲初桑？” 熊平勇循声有些迷茫的望去。 这是人下意识听到别人打招呼的反应。 他看见一个身材单薄的青年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眼神也似乎有些打量般落在自己身上片刻，然后就在自己和旁边女生的身前站定。 是自己面前这个女大学生的朋友？ 熊平勇瞬间就产生了这个想法。 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源赖光目光落定在身前，仔细观察着矮小女生。 这个女生留着披肩长发，发梢凌乱看起来不经常打理，额前的刘海细长几乎遮掩到鼻尖，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的脖颈倒是很白皙，头发上也没有普通女生该有的装饰物。 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给人一种胆怯认生的感觉，完全看不到全脸的模样，身上的白衬衫洗的有些发黄，深绿色的百褶短裙似乎都有些掉色，总有种乡下来到都市的土气。 更重要的是... 本来在远处看还好。 源赖光这会儿站在她身前，再加上高了将近一个头，能够清晰的看到矮小女生的近况。 细长凌乱的发丝貌似情况不太妙，虽然在茜色的落日余晖中很漂亮，但怎么看都有一种油润到反光的地步。 而且现在站的很近，两人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十公分，哪怕街道狭小有些微风，但自己鼻间似乎闻到了股若有若无的油腥味道，是那种睡了一觉后摸下头经常闻见的味道。 这得多少天没有洗过头了... 源赖光压下心绪，开口问道：“咲初桑，是你吧？” “请问你是...” 矮小女生微微抬起了头，细长的刘海掩盖下的目光有些闪躲，声音有些胆颤的望着源赖光：“我们...认识吗？” “我是经济学部管理系四年级生，如果是你的话那我们应该是同班同学，虽然之前我们并没有怎么交流过。” “同班...同学。” “是的，可能你不记得我的名字，我叫源赖光。” 不知道为什么。 矮小女生听见这个名字身体晃了下。 源赖光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反应，只是看了眼旁边的熊平勇，状若无意的问道：“能在这里碰见真是缘分，这位是咲初桑的亲人？” “不、不是。” 姓氏咲初的女生又低下了头。 源赖光将目光转移到了熊平勇的脸上。 被盯的有些不自然的熊平勇感觉得说话了，咳嗽了下后脸上摆出了成年人的严肃表情，伸出手作出要握手的姿势说道：“同学你好，我是一名演艺行业的制片人，专门负责招收女演员和后续...”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对方的自我介绍。 源赖光瞥了眼对方递过来的手，视而不见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摁下接听键后仍然注视着对方。 “晴明？是我，怎么了？” 他面色自然的问道。 “啊？什么怎么了？不是赖光你让我给你打电话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你今天那个关于诱骗女大学生下海的诉讼赢了？” 源赖光像是没听到话筒里的话，只是语气略有兴趣的接着问道。 “女大学生？下海？赖光你要去游泳吗？” 电话那头的小木晴明更疑惑了。 “而且那几个诱骗的人一审直接被宣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源赖光直接无视了对方的问题，仍然照着自己本来想的话说了出来，而且也不给小木晴明继续发问的机会夸赞道： “不愧是京都大学法学部之光，你也不要怕他们背后的人报复，我们有整个京都大学作为依靠，如果那些人真的敢对你们进行报复的话，我相信法学部的老师会让他们的有期变成无期。” 这句话源赖光说的声音很平静，但这份平静里能让人听出冷意。 甚至只是搬出京都大学的名头就让人有些无法反驳。 毕竟高校师生抱团护短的风气是全国流行。 “赖光我们不都是经济学部的吗？” 话筒里的小木晴明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嗯...好...先就这样吧，晚上我回去再说。” “......” 源赖光没给小木晴明继续发问的机会，在对方要从话筒里挤出字的瞬间挂断了电话，然后看着熊平勇脸上有些歉意的说道： “真是抱歉，突然有电话打进来，刚才您说您是什么人？” 熊平勇：“......” 10.就决定是你了 源赖光斜挎着电脑包走在青石坂道上。 祇园位于京都鸭川以东的东山区，分为祇园东和祇园甲部两片，最初江户幕府允许茶屋在这里营业已经是在三百多年前。 在最繁华的两百多年前，祇园的艺伎多达三千多人，接客流量产业链做到了业界一番。 花见小路是当今为数不多可以遇见艺伎的花街，但源赖光没有养成勾栏听曲的习惯，倒是哲学之道的樱花季和枫叶季他期望已久。 就比如现在他正踏在古朴的青石板上。 微风拂过，枫树枝桠轻摇，红色已经从叶片中心渲染。 两侧的枫树拱卫着这条青石坂道，源赖光抬头望着偶有飘落的枫叶，感觉再过半月就能赏到真正的红枫漫天。 咔嚓咔嚓！ 走在枫林道上的情侣在自拍。 虽然枫叶还没红透，但作为地标式的地点，不光是外地游客喜欢来拍照，本地的年轻情侣也经来这里拍照，更喜欢捡地面的枫叶留念。 脸前有片脉络红了的枫叶飘过。 然后—— “你给我五十万。”两根手指从源赖光背后扯住衣服，同时微小的声音同时传来，阻止了他想伸开掌心的动作。 “我为什么给你？” 源赖光转过身双手抄进兜里，看着面前的枫叶缓缓飘落在地，随口问道。 夕阳在天际边只剩下大半个，按照维度和季节来算的话，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就会下山了。 说实话这里还真是好地方，祇园这里本地人不会常来，毕竟风气在外经常来也不好，所以都是外地人和好奇的年轻人，气氛比其他的古建筑要放得开。 年轻情侣可以在这里拥吻，要是在京都的其他地方，以大多数本地人的传统观念，多多少少都会投来异样的眼神，而在冠以拍照圣地的地方怎么亲昵都不算过分。 整条街道要么是挽着胳膊的情侣，要么就是穿着和服在门口发传单的女人，就他们俩这一前一后的情况有些令人瞩目。 源赖光转过身看着咲初小藤，这个名字刚才他翻通讯录查过了，刚上大学时他加了整个班同学的通讯方式。 而姓氏咲初的只有一个。 “因为你把刚才能给我五十万的人赶走了。”咲初小藤随着他转身松开了手，似乎感觉太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瓮里瓮气的说道。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源赖光微微皱起了眉。 “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五十万。” 咲初小藤还是低着脑袋，收回的双手攥着裙边，声线有些生涩的说道。 “哪怕是出卖自己也可以？” 源赖光接着反问道。 “嗯。” 咲初小藤攥的更紧了。 源赖光静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起手往前面摆动示意了下，然后转身朝着街边枫树下的长椅走去。 站在原地的咲初小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抬起头在眼睛细长的刘海中望向越走越远的源赖光，最终发现他在一颗枫树下的长椅坐了下来，然后又低下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就这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咲初小藤似乎有些憋不住了，攥着裙边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但还是沉默着走到长椅边，在源赖光身旁距离较远的坐下，然后脖颈有些生硬的转过脑袋看着他。 “讲讲你的事情。” 源赖光正在摆弄着手机，在LINE上给小木晴明回信息，解释刚才为什么打那个电话。 “啊？” 咲初小藤目光呆滞了下，似乎没听懂什么意思，额前发丝下的眼睛有些迷茫。 “为什么这么着急需要五十万。” 源赖光瞥了眼她的表情，随即便收回了目光，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不会因为干扰你没下海成功而愧疚，并且也已经给了你让我可怜的机会，你不愿意抓住的话只能说是你自己的问题。” 他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 也并不是爱心从吉川那收回后在别的地方泛滥。 世界上的光芒本身就存在，只是应该照向真正需要的人身上，像那些社会渣滓自然是不配的，但处于惯例层次道德水平的他自然也有怜悯心，别人的阴暗揣测不能阻碍真正有光的人散发光芒。 但要将自己的光分给别人是有前提条件的。 是真正的值得被怜悯，也要有足够能力，而且自己能够获得满足。 所以他愿意听一听对方究竟值不值得被救赎—— “我奶奶病了。” 咲初小藤又扭回去低下头，望着脚尖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小声说了起来。 “是肺癌晚期，五十万円是例行的治疗费，而且只能维持一个星期，医生说做手术需要更多的钱，但如果现在没有五十万的话，我们就要被赶出医院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停了，似乎是有些哽咽了起来，肩膀也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 貌似是很害怕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在即将泪水即将爆发的时候停下了，没有让其他人看到她脆弱又可怜的一面。 “我知道了。” 源赖光瞥了眼落在对方手背的泪水。 “刚才那位特殊演艺行业的制片人说的没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付出就获得的东西，要想得到光的话就要经受住黑暗中折磨的伤口，不过我可以选择...” 还没等源赖光把话说话就忽然被打断了。 “你也想玩弄我吗？” 咲初小藤目光微展绝望，用一种麻木的语气问道。 “？？？” 源赖光闻言眼皮跳了跳，瞥了眼对方头发上的油腻，还要看不清脸颊的凌乱刘海，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说出这句话，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饥不择食，还是说人对美的概念差距真这么大。 【咲初小藤讨厌度小幅增加！】 【讨厌度已逆转为奖励！】 【请注意物品栏查收！】 源赖光微怔了片刻，压住自己要说的话，目光忽然若有所思起来。 他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很奇妙的想法。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比你想象的更过分。” 咲初小藤目光中流露的绝望更浓。 源赖光看着面前的提示则振奋人心。 【咲初小藤讨厌度中等增加！】 【讨厌度已逆转为奖励！】 【请注意物品栏查收！】 好！轮盘姬！就决定是你了！ 11.以后我只属于你 “我答应你了。” 源赖光的思绪被打断。 侧脸朝着身旁的女生望去，没有诧异咲初小藤这么快就答应，而是思索着自己该怎么编制语言。 用金钱真的换来身体当然不是他的目的。 刚才观察了一会儿上前制止咲初小藤，只是出于自己并不算多的道德，至于后续自己帮不帮忙其实还没下定决心。 所以多少源赖光还是有些多管闲事的心态。 帮助一个陷入泥潭的人从中挣扎而出。 这必然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给予站在黑暗中的人一缕光芒又很快收回。 要比不给予这缕光芒更加残忍。 而对于不能互相提供包括但不限于金钱、情感、需要的关系，完全只是一方付出绝不可能长久，源赖光不认为自己能一直不厌烦。 哪怕对方是真正的可怜。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了采取合作策略的双赢途径。 用她的厌恶换取急需的帮助。 这笔交易还算是合理。 源赖光侧着脸仔细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做。 他的脸比较瘦，五官立体又较端正，看起来很有文气。 可能是平常喜欢看书的原因，眉眼间会让人觉得有股书卷气，可咲初小藤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在她的视线里源赖光似乎浑身都散发着诡异的黑气，就连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也都是血红色的，似乎有着数不清的魔影在源赖光的身后张牙舞爪。 即便刻意不去和他的那双眼睛对视，咲初小藤也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走似乎把一切都给看透。 就像被剥光的羔羊一般。 咲初小藤指尖嵌入掌心之内，顶着内心的惶恐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如兔子般低下了头。 她开始有些呆呆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觉身上有些发烫。 鞭子在阴影中胡乱挥舞，烛光的火焰化成灯油，铁链践踏着不多的尊严。 真的好可怕... 待到她回过神来后脸上更是滚烫，藏匿在刘海下的目光更是惶恐起来，下意识的挪动了身体跟源赖光拉远了距离。 这样他会不会不高兴... 感觉自己刚才这个动作可能会惹的对方不高兴，咲初小藤又连忙压下了心中的恐惧，手指僵硬的撑起身体坐到了源赖光的身旁。 这次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身体好像有点更烫了。 “你在想什么？” 源赖光察觉到她的动作，看了眼两人挨着极近的距离，回过神后诧异的问了句。 “没...没什么...没有想。” 咲初小藤头更低了些，都快埋进她的大腿里了，带着木然细微声音小声道：“我不想要...被打的...那种...” “被打？我不会打你的。” 源赖光闻言皱了皱眉，感觉这孩子可能有被迫害妄想症，就算是这种被包养的性质也不至于这么绝望。 而且就算自己要她的想法倾向与刚才那位一样，以自己的外貌和年龄就能怕成这样，总不能自己长了张坏人脸而不自知。 咲初小藤没有说话。 只是埋着头还是那副要被卖掉的模样。 他觉得这个小女生的性格真是挺有点意思的。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源赖光看着暗红色已不见落日的天际，还有手机里时不时传来的震动，站起了身体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今晚我们不在外面住吗？” 咲初小藤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 拷走吧。 这小女生的思想太危险了。 他有点招架不了。 “你似乎该洗澡了吧。” 源赖光脸色故作冷态，双手照例抄进兜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我有洁癖，而且你现在不好看，出门不化妆的女生很少，你对自己也太自信了，这件事下次见面再说吧。” “其实我很漂亮的。” 这句话被咲初小藤用极微小的声音说了出来。 但还是被源赖光给听到了，只不过他已经有些不想说话了，直接忽略了这句话道：“咱们俩是有联系方式的，你现在把银行卡号发给我，等会儿五十万会转给你。” “谢谢你。” 这声音比刚才还小。 “半个小时内应该就会到账，回头收到钱之后给我发个简讯，另外你应该清楚你自己现在该去做什么了吧。” 源赖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心里想了下等会坐巴士还是电车，同时随口提醒了一下对方。 “...以后我只属于你...” “......” 源赖光的目光从手机旁望去，看着再次低下脑袋的女生，真的怀疑她颈椎会出毛病。 自己刚才那么说也并非这个意思，只是看她这么着急和孝顺，这会儿得到钱之后应该去医院交钱。 只不过现在看来... 她又想歪了？ 不过也是好事。 自己的形象在她这里要是好了，反而跟自己的目的相悖，那也就算不上是公平的交易了。 至于咲初小藤是不是说谎。 源赖光和她之前并没有接触，班级里的风评也是沉默寡言，而且一般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至于骗钱五十万实在算不上多，他心大也是有模拟器的原因存在。 毕竟情绪是骗不得人的。 “你能意识到就好，你奶奶的病不是区区五十万能解决的，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据我所知肺癌化疗一次就需要很多钱，五十万只不过是普通的治疗费用，真正要治的话是个你想象不到的数字。” 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要不然也不会让咲初小藤安心。 因为人在明知道有威胁的情况下，获得好处而没有被索取的话，就会产生恐惧的心理。 源赖光弯下腰凑近了些，目光中透着冷然，在她的耳旁轻声道：“要是你做错了事，我会惩罚你的。” “我知道了。” 咲初小藤感觉耳边一热，半边身子都酥麻起来。 可听清楚他的话之后却如同掉进了冰窖。 回应的声线都比刚才更颤抖。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下次见面记得洗头。” 说完这句话之后源赖光转身就走了。 他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转身离开的动作看不出半点的留恋。 直到十几分钟之后咲初小藤才敢抬起来头。 红绿相间的枫叶，在渐暗的夜幕中飘落。 街道上的行人依旧，临街的店铺相继开灯，暖黄的光芒映在地上。 咲初小藤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部手机，充满裂缝的屏幕依旧能用，白色的界面是聊天框的底色。 聊天框上也只有一条信息。 她呆呆的看了很久，最后关掉了界面，默默的抱起了自己的双腿。 12.比烂、绿茶、准备狩猎 “你给列表所有女生都发了表白信息！?” 小木清明手里夹着肉卷的筷子停滞在半空，没夹紧肉卷直接掉进了碗里溅出汤水，吓得他身体连忙向后撤了下避免蹦上油汁。 源赖光猜到了他的反应，仍然自顾自的夹着菜，嘴里含糊不清的解释道：“亲戚和老师没发，放心吧。” “哦哦。” 小木晴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但是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 “不对！就算没有亲戚和老师也不行啊！赖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木晴明白天时都懵了，他跟源赖光不同，虽然不爱与人交际，但因为性格温和老实，在大学里还是有些朋友的。 虽然交往不深但也能说的上话，而且他个子小小的又很温柔，典型的受气包形象，也有不少女生爱跟他开玩笑，人缘比整天宅在家里的源赖光强太多了。 就是从白天开始就一直有人给他在LINE上发信息。 态度比较好的就是隐喻的在问源赖光是不是受刺激了，明显的就直接跟他吐槽源赖光是不是有病。 源赖光虽然深居简出没什么人际圈子，但他跟吉川裕美的故事可是广为流传，经济学部的大情种可从来没看过别的女生半眼。 但这会儿竟然直接群发表白？ 这么多年单相思没追到手发疯了？ 还是游不到岸边的浪子回头打算直接扎海里？ 源赖光面色自然的吃着米饭，已经预料到了被问的可能性，所以早就打好了腹稿，没有半点紧张的表情，只是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我自己想开了，我觉得用这种方式来告别过去挺好的，起码不会被别人认为我还喜欢吉川裕美了，能够最简单有效的摆脱掉我和她的事情。” 摆脱舔狗的名声就是给很多女生表白吗... 听见这话，小木晴明嘴巴张了张，闭上后又张开。 最后实在是找不到再问下去的理由了。 “可是赖光你这样做的话，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而且你的名声好像更不太好了。”小木晴明只能选择原谅他，但总感觉自己得说点什么，叹息了声还是劝道。 “我本来的名声很好吗？” “啊...貌似也不太好，很不好。” 小木晴明仔细想了下，确实是这样，好像再差点也可以。 本来舔狗就是处于众人的鄙视链，哪怕是交往多个女生的渣男，说出去比烂也比舔狗要强。 看着源赖光根本不在乎的表情，他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 这也让小木晴明相信了一件事。 “看来赖光是真的不再执迷不悟了。” 虽然小木晴明也没谈过恋爱，但还有着正常人的恋爱观，知道做舔狗是有多么的不耻，而且陷入其中就难以自拔，是往一条歪扭的路上在走，有的人甚至宁肯对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任何人都劝不了，只有自己才能醒悟。 这样说群发女生表白... 还算是一件好事？ 小木晴明自我安慰着，从辩证的角度出发，发现确实利大于弊。 而且最近源赖光确实像变了一个人，思维和行事都和以前大不相同，看来是真的想开了。 当然—— 对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不得不说，在这个物泗横流的社会，年轻人的思想接受任何事都很快。 成年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醒悟了，小木晴明总体还是挺高兴的，是身为朋友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件事很快就揭了过去。 小木晴明的手艺不错，在上大学之前就会料理了，而且厨艺能比肩普通家庭主妇，源赖光甚至都怀疑他们家是把他当女孩来养，要不然怎么解释这副温柔可人的性格。 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男人有点荒唐。 但事实如此。 时间很快来到八点钟。 颜色诱人的关东煮被吃的干净，碗筷也都被两人很快收拾了，小木晴明这会儿正拿着扫把扫地。 源赖光打开窗户的缝隙透气，顺带又拉上了帘子，忽然转头问道：“晴明，你知道咱们学校有哪些出名的绿茶吗，最好是你有联系方式的那种？” “绿茶？这个我不太清楚，回头可以去茶艺社问问。” 小木晴明正扫着地上的灰尘，发现有刚才饭菜的汤水在地上粘着，有些头疼等会又要拖一遍地，对源赖光的问题想了下，然后就顺口答应了下来。 源赖光知道他会错意了，拉上窗帘后走了过去，耐心的解释了句：“我说的绿茶是指女生。” “女生？”小木晴明闻言手上动作顿了下，站直身体懵了片刻，随后语气不确定的问答：“你是说那些经常和男生交往，然后又很快分开的女生吗？” “没错。” 源赖光点头。 “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小木晴明突然警惕起来，虽然这个话题之前没说过，但没由来的感觉有些不对。 “既然已经决定摆脱过去，我也该找个合适的女孩了，家里也问过我好几次，毕竟都还没谈过恋爱，等毕业之后再找的话恐怕会很难。” 源赖光察觉到了他的警惕，但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毕竟自己这是准备寻找绿茶狩猎，本来从舔狗性格大变就够人怀疑，这会儿说要去找绿茶过招谁不认为是神经病。 所以这时候就要凸显说话的艺术了。 “问你这个是想到时候找女生交往时避开她们而已，我可不想再碰到像吉川裕美那种人了。” 源赖光耸了下肩膀，脸上无奈的笑了下。 “这样啊，好吧。” 小木晴明心里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是已经封心锁爱了吗？ 而且这才刚给好多女生群发表白，又准备跟其他女生交往，现在风评已经很差了，想要接触女生的话估计很难，但他又实在不好把事实说破，生怕会伤及到源赖光的面子。 他觉得源赖光很难在学校找到合适的交往对象了。 但瞧着对方的求知眼神自己也无法拒绝。 “绿茶...那种性格的女生的话...我也知道的不多，而且都是听说的而已，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敢肯定。” 小木晴明性格还是太过内敛，哪怕是背后说人坏话也很难，犹豫了半响还是支支吾吾。 “你说知道的名字就可以了。” 源赖光直接说道。 “嗯，让我想想。” 小木晴明放下了手中的扫把，望着天花板想了片刻，最后掰开手指说了起来：“教育学部的南宫同学，人文部的高木同学和莜园同学，农学部的良影学妹，理学部的四方同学...” “要说这些同学里面谁的名气最大的话...” “好像文学部的御药袋同学最出名。” 13.为了学业真的好努力 御药袋同学，全名御药袋茶音，京都大学学生会书记。 爱好有射箭、弹琴、茶艺、插花、网球、保龄球、高尔夫等。 学力在文学部常年前三位，连续获得四年京都大学优等生奖，优等学生会干部奖，并拿下了去年京都青年插花大赏银赏。 京都大学作为全国排名第二的高等国立大学，无论是在各行各界都有极强影响力校友的存在，与东京大学在某种程度上割据东西。 御药袋茶音作为京都大学学生会的书记，再加上她那光鲜的履历，进入社会后的明亮前途已经昭然若显。 只是据说家境有些一般。 不过凭借她现在所获得的东西，已经足够普通家庭的孩子跨越阶层，甚至这份资历嫁入豪门也是绝对能够拿得出手的。 她这份出身已经比号称专为嫁入豪门的御茶水女子大学更出色。 而本人流言中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玩弄感情。 据说这位御药袋同学自从进入大学以来，已经跟几十位学长或学弟传出过绯闻，传言连她学生会书记的位置也是靠着这种关系才上位。 哪怕这样每年依旧有很多男生对其痴迷不绝。 似乎是完全不介意这些坏名声。 时常能看到有男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表白的场景。 甚至还有男生几度为她跳楼未遂。 论坛中说她骗钱骗感情的帖子更是不少。 这份茶艺功力可以说是臻至造化。 “这个难度是不是有点高了？” 源赖光不断拉着鼠标下滑，看着京大论坛关于对方的内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这份履历怎么看都太过可怕，招惹这样的人多少有些心悸。 而且就看着这位御药袋同学的爱好，源赖光就明白对方是个很会包装自己的人，连培养的爱好都是按照名门闺秀的标准来进行。 刻意的丰富自己的内涵来提高品味与资本。 而且看样子还有着不浅的造诣。 但转念之间源赖光忽然就想通了。 “我是得到她的讨厌，而不是去攻略她，那我还担心什么。” 源赖光差点陷入了局限思考的误区，想要攻略女孩的难度无疑很高，但想要得到讨厌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当然这也不代表着他就要去做些违法的事。 比如大庭广众下掀裙子，或者偷拍对方然后散布谣言，再或者强行做些什么事都不行。 对付这种人，攻心为上。 保持联系又不能断了联系，更甚者让对方喜欢上自己，然后再被自己所抛弃。 让曾经种下恶果的人尝到苦涩的滋味。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做出决策的前提是有适量和质量的信息。” “越是这种不确定性的东西越是要做好战略计划。” “而且不能局限于一个人，广泛选择目标才能有备无患。” 源赖光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小木晴明，掏出了张白纸和黑笔列起来了表，将一个个被提到的名字写下后在论坛中搜集信息。 南宫香织、高木未来、四方晴花... 在深夜中独自盘膝坐在床边，薄纱般的窗帘不能完全遮掩月光，屏幕前的微光将他身影映的孤廖。 小木晴明感觉耳边总是传来墨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睡觉的半夜里迷迷糊糊的醒了。 微微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源赖光，发现对方竟然没有睡觉而坐在电脑前，低着头手里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笔记本屏幕上的内容是白底的文字但看不太真切。 他瞬间就想到最近令自己很头疼的毕业论文。 “赖光为了学业真的好努力...” 心里带着佩服感慨了句，小木晴明又昏睡了过去。 时间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 窗户缝隙传来的空气渐冷了起来。 笔记本底部的风扇低声嗡嗡着，成为黑暗房间中的唯一声响。 源赖光捏了捏酸涩的眼角，看着手底下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才大概对这件事有了脉络。 活动了下已经僵硬的肩膀和脖颈。 发出咔吧咔吧的清脆骨声。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都已经凌晨一点钟了，已经无形中对肾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源赖光正打算起身时看着手机屏幕，发现有信息未读的提示在屏幕上，摁下指纹解锁查看了眼自己未读的信息。 咲初小藤：[我已经收到钱了。] ...... 咲初小藤：[我也已经洗干净了。] ...... 咲初小藤：[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自己去找你。] ...... 三条信息基本上都隔了一个小时。 看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不过这也基本确定了对方没有欺骗自己。 要不然早就直接拉黑断绝联系了。 源赖光不介意将自己的善意分给别人，但前提是用到了真正需要的地方，以及双方拥有真诚这种简单又难得的东西。 道德水平在惯例层次的人就是这样。 只要在不触及到自己核心利益的地步，是能够拥有怜悯之心去帮助他人，而这个最重要的前提是无论客观主观都值得。 [今天没心情，以后再说吧。] 源赖光随手回复了句。 对方没有回复，可能是睡了，或者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今天他已经不打算吓唬这个小女生了，作为交易自己也没必要以吓她而为乐。 命运从不怜悯再无可失之人。 这种适度的折磨比让她看见光再陷入泥潭更合适。 毕竟只是一笔合适的交易... 只不过咲初小藤发的这些信息，倒是让他想起来自己还没抽奖。 源赖光凝神心底唤出了那副神秘花纹的轮盘。 将今天获得的两次罪责都作为轮盘的资粮转动了起来。 【贪婪之罪（中等）：贪婪源于希望占有比所需更多的东西】 【贪婪之罪（微幅）：贪婪源于希望占有比所需更多的东西】 【附释：源于咲初小藤的对你用金钱得到她的厌恶，对未来生活设想的恐惧与对金钱的更加渴求，让她对你产生了贪婪之罪的源泉。】 【注释：可进行一次贪婪之罪中等轮盘奖励区抽奖】 【注释：可进行一次贪婪之罪低等轮盘奖励区抽奖】 【轮盘转动已结束，请查获相应奖励】 【恭喜您获得奖励：流动资产翻倍】 【恭喜您获得奖励：京都本地中等规模株式会社百分之十股份】 【奖励已发送完毕】 14.我的目的是和你一样的 时间流转，三天过去了。 这些天源赖光按部就班的生活，白天在修学院本馆的图书馆写论文，晚上则收集茶艺大师们的信息制定作战纲要。 当然白天也不只是在写论文，他还近距离观察了各位茶艺师，刻意安排了时间默默注视。 优秀的猎人要有足够的耐心。 所以这三天时间他并没有过的很乏味。 而小木晴明则是照常收集论文信息，到现在他连毕业论文的方向题目还没定，有空时就会去给高中生做家教兼职挣薪水。 本来他也是做这份兼职的。 毕竟是京都大学的学生，私人家教虽然是临时的，但薪水超出普通兼职的好几倍。 这就是学业优秀带来的隐形好处之一。 像他们这种在读京都大学的学生，在临时私教里面也是十分抢手的，这个国家对教育的支出甚至能占到家庭了百分之七十，为知识付出昂贵的代价都成为常识了，所以绝对算得上一份不错的工作。 只是自从获得模拟器后他就没有再去了。 期间小木晴明还有些疑惑的问了几句。 而源赖光只是说到自己找了其他的兼职。 小木晴明也没有多问。 期间咲初小藤也没有再发来消息。 好像是在等着自己的宣判？ 大部分时间，源赖光都是自己待着。 独处会让人理性分析的能力充分的发挥出来。 在三天前他发现自己的思想有些局限思考后，就不断的理性分析着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对于利用模拟器是否也都有限制。 事实上还真是有的—— “本来自己群发表白的事情就证明了一件事。” “情绪不一定必须要以现实为条件。” “所以网络上的讨厌也可以。” 这是他在前天开悟的道理。 本来源赖光还是有种找到光明大道的心理的。 但经过两天的摸索后他发现并不可行。 因为网络上并不能确定对方的品行优劣如何。 最主要的是... 在这边网络上基本就见不到拳师的影子！ 曾经这里就已经度过拳师时代，最鼎盛的时期就是“三个钱包”与“四个缘分”，男性稍微肢体接触一点就被指控犯罪。 最后还是泡沫经济的破碎将这个现象彻底击垮，国家开始进入到“失去的三十年”，已经没有人在意拳师们的死活了。 也就是这样才让她们缩起来尾巴开始做人。 但这对于源赖光来说却是另一份意思。 这也让他失去了在网络上寻找适合对象的主要途径，这才收敛了自己要走捷径的心思，回归自己本来就步步为营制定的计划。 其实这样的稳扎稳打也更好些。 “同学——” “......” 源赖光回过神，抬眼望了眼图书馆外藤曼半遮的阳光，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个陌生的女生。 这个女生他没有见过，对方长的还算不错，手里夹着两三本书册，戴着边框眼睛看起来比较文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正看着自己。 这种笑容其实看起来很正常。 但总有种虚假的感觉。 还没等源赖光开口说话，身前的长发女生浅浅笑了下，声音轻盈的提醒道：“御药袋同学已经走了。” 源赖光皱了皱眉。 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某个位置，发现座位上已经是空空如也，随即便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请问你是？” 他合起自己手上的管理书籍，目光落在了女生的脸上。 “我叫神谷爱子，文学部现代文学系，四年级生。” 神谷爱子自我介绍了番，捋了下耳边的细发，似有让他放心般的轻声说道：“放心，我不是御药袋同学的朋友，不会告诉她你这几天在观察她。” 接着似乎感觉自己的话不太充分，双手将几册书抱在怀里，笑了笑道：“我只是简单的跟你打个招呼，顺便提醒你一下而已，并没有额外的意思。” 随后又自顾自的想了片刻，安慰似的轻声解释道：“从三天前我就发现你在观察她，当然她应该是没有发现的。” 这突然出现的女生看起来很有目的，从刚开始说话都似乎在引导他，而且还很有顺序逻辑，有意想降低自己对她的警惕。 源赖光把笔记本和书籍放进挎包，拉上拉链后也站了起来，沉吟了下道：“神谷同学想提醒我什么？” “当然是不要接近那个女人了。” 神谷爱子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如沐浴春风，却说出了很中伤人的话：“她比你想象的可怕，哪怕你付出的再多，也不会得到什么的。” “神谷同学和御药袋同学有恩怨吗？” 源赖光脸色平静的问道。 似乎是见自己的引导没有成功，或是源赖光的反应太过冷静。 神谷爱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眯了下，用同样泛不起涟漪的语气回应道：“我的初恋，被她抢走之后又被扔掉了呢。” 虽然是用很平静的声音说出来的。 但眼中的恶心和表情的冷漠却没有半点掩饰。 看来作为那位大名鼎鼎的茶艺师胃口很广，已经不仅仅是满足于普通男性的感情了，对拆散他人来满足自己的心情貌似也很感兴趣。 “而且什么都没得到？” 源赖光接着问道。 “好像连手都没牵过，说起来还真是可笑。” “我知道了。” 源赖光听完后仍如之前般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没有成功把你给劝服啊。” 神谷爱子自顾自的笑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语气有些唏嘘的说道。 “也对，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撞破头，而且还要很恶心的冠以追求真爱的名义，就是去做这些令人感觉可笑的事情，越是不合乎道理反而就越是有力气。” “但其实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源赖光突然说道。 本来还笑着的神谷爱子黛眉微皱，渐渐的又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盯着他的脸似乎想找到什么破绽。 似乎是在鉴别着源赖光这句话的真实性，以及自己到底有没有会错意的情况，亦或者对方是为了不想跟自己说再多的推辞。 但最终她还是没能看出来任何异样。 “你确定？” 神谷爱子皱着细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但她的声音才刚刚落下，源赖光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因为是在图书馆所以设置了静音。 他给神谷爱子了个歉意的眼神，然后便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手指滑动就接通了电话。 一分钟之后才挂断，期间神谷爱子就站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的目的和你是一样的。” 源赖光放下手机，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与对方直视着重复了句。 神谷爱子闻言沉默了会儿，片刻后才忽然轻点了点头。 “抱歉，我还有事，就失陪了。” “再见。” 15.会社、故人、独立董事 农业、工业、金融业。 这是曾经拉动日本经济的三驾马车。 直到泡沫经济破碎后，哪怕是作为最大保守地区的京都，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转变自身的传统产业。 服务业、娱乐业、高新科技成为新的发展趋势。 京都本地上百家寺庙和神宫开始对外营业，本来固执的老和尚们也展开了满是褶子的笑脸，靠着自家寺庙开展旅游业来挣钱吃饭。 但这不代表着过去的这三驾马车就废了。 实业永远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基石。 传统产业也可以结合现代科技，让产业链重新焕发出活力，依旧能够取得不小的成就。 傍晚时分，京都市北区，安藤电子株式会社本部。 路过的行人不少都仰起头，打开手机拍着高楼旁边云叠交峦的景色，感叹今天的天气发动态的话会很有感觉。 在高楼大厦的间隙中，天空昏蓝又不失广阔，未落的夕阳将云彩染成了香槟渐变色，顶部金黄而内底泛着绛紫色，壮观又有击人心魄的美感，在这座钢铁城市中更加绚丽。 而此时源赖光却无暇欣赏美景。 虽然落地窗外的云彩更加澄澈绚丽。 安藤电子株式会社大厦十七层内，在明亮阔大的办公室里站着十几个人，每位无论从衣着还是姿态都浑身透露着商业气息。 严肃的场合令人升不起半点发笑的意思。 安藤温人戴着一副银框眼镜，谈吐举止十分从容又儒雅，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名上市会社的会长，要说是是教授国语的老师也大把人相信，但目光中偶有闪过的精芒又证明他心思缜密。 只是他此刻温和笑容的背后却有些疑惑。 安藤温人双手握紧源赖光的手，让在场的其他成员噤声，很是放低姿态的微微颔首道：“源桑，欢迎您，正式成为我们的独立董事。”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如有不足请及时提出，我们会及时调整。” “相信我们的合作能够走向双赢。” 他这话说的极为谨慎，既给对方足够的尊重，也暗示了源赖光不要插手经营事务，在语气和暗示方面都已经算是稍弱的了，因为直到此刻他也有些拿捏不准源赖光。 安藤电子株式会社是安藤温人一手创办的，十几年前就专营电容器、电阻器、压电传感器、陶瓷滤波器等电子元件。 在京都本地虽然算不上太过出名，但也已经在两年前成功上市，而且掌控权也没被财团稀释完毕。 但即便是创始人这样的身份，在会社上市以及给其他高层成员分发原始股后，自己即便掌控管理权股份也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二十。 突然冒出来了个持股百分之十的人。 这让在商海游走多年的安藤温人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财团准备控场，要么就是竞争对手有足够的准备进行横向一体化，可从与这名年轻人见面到现在的观察来看... 好像就是个普通的散股？ 只是持股比例实在大的有些吓人。 京都作为日本三大城市之一，又是曾经贵族的起源地，有底蕴的家族实在不知凡几。 安藤温人经过仔细的观察后，觉得源赖光像是家族出身的子弟，带着资金没有任何预兆的盲目收集股份。 许多家族的年轻人现在就是这样。 拿着家里的底蕴想去外面做出一番事业，但自己又没有能力只能拿钱去砸，收购条件差不多的会社股份，然后成为独立董事给自己的身份镀金，对家族来证明自己的自欺欺人也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只要不得罪就可以了。 源氏？ 很古老的姓氏了。 但不是早就已经没落了吗... “安藤桑，股份真的没办法转让吗，必须要等到五年之后？”源赖光与对方互相松开了手，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死心。 安藤温人表情微滞了下，被问这种低级问题也不气恼，只是耐心解释道：“这个源桑不是已经看过合同了吗，持有股份最短不能低于五年时间，这也是您成为独立董事的前提条件之一。” 这个年轻人真的很奇怪。 刚买下股份没几天就想着怎么出手。 看来真的是哪家老古董放出来不懂世事的孩子。 “虽然我只是挂名的独立董事，但也应该拥有年度分红吧？” “这个是要看年度的盈亏财务报告的，如果盈利了会先刨除掉会社日常经营支出，然后按照董事们的股份进行分红。” “我明白了。” “源桑，今天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在竹藤馆提前安排了晚宴，如果您没有额外安排的话，不如我们谈谈会社以后的安排。” “晚宴我就不打扰了，回去还有些事处理，多谢安藤桑的好意。” 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源赖光也就放弃了，又跟安藤温人闲扯了几句，觉得实在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对方再三挽留还是婉拒了。 自己又没有会社的经营管理权，只能算是个有分量的大股东，而且模拟器直接给的股份，突然的进场明显让对方警惕无比，源赖光暂时也没有跟这些商场油条打交道的想法。 简单的会晤很快结束，众人将他送到楼下，还特别准备了车。 到大厦一楼随意说了几句，源赖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外面的晚霞早就消沉下去。 工作人员也开始下班了，很多人从楼里面往外出。 虽然只是因为股份来挂职，并没有参与任何经营的范围，但源赖光也察觉到了这些商场老狐狸的厉害。 说话滴水不漏憋的你自己都不好意思，人情世故圆滑的轻松就能把稚嫩的年轻人骗的团团转，看得出来现在的社会的确很难生存下去。 他正打算再次婉拒安藤温人的盛情邀请，但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大厅边缘站着，这会儿正笑吟吟的依偎在一个染着黄发的年轻男人怀里，此刻大厅人多对方也没注意到自己。 “这就是那个叫伊藤的人？” 源赖光皱着眉自言自语了句。 “源桑，怎么了？” 身旁的安藤温人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脸色的变化。 “没什么，想起了不好的事。” 源赖光收回了目光，笑了笑道：“多谢安藤桑的邀请，但真的还有些事要处理，今天只能失陪了。” 胡乱扯了几句，这回对方没再挽留，因为知道源赖光没乘车过来，安藤温人还特意安排了车，让自己的专人司机亲自送他回去，不得不说在面子上已经做到了妥善安排。 “拓斗。” 直到源赖光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之后，安藤温人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突然毫无征兆的轻唤了一声。 “会长。”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顿时躬身应道。 安藤温人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朝着大厅的某个方向指了下，声音平淡的吩咐道：“查查那个人的资料，应该是姓伊藤，回头直接放到我办公室里。” “是。” 16.修学院本馆等待的人 没有先回修学院本馆，而是在附近停了下来。 今天小木晴明的私教课排在晚上，所以品尝不了熟悉的味道，提前发信息告知他自己解决晚饭了。 九月份的天气愈发古怪，绚烂的云彩沉下后竟然泛起了乌云，夜空一副昏昏沉沉要下雨的样子。 “久等了，客人。” 服务生将炸至金黄的各种天妇罗端了上来，还有萝卜丝和海带块一些小菜，呈小碗有些稀的味增汤是可以无限续碗的。 还有些微微渗油的炸鸡串搁置在锡纸里，源赖光用纸巾叠了叠覆盖在木签尾端，即便这样也能感受到木签传来的温度。 实际上这么做有点刻意了。 但他来的只是街头最普遍的烧鸟店，五串鸡肉串还会打折附赠的那种，对卫生条件的要求自然比不得那些高级店铺。 说起来还有点搞笑。 身价数亿円的源赖光依旧要在最普通的烧鸟店吃炸物。 这是什么世道？ 并不是说身价数亿就不会吃街边食物。 而是他身家数亿円也只能吃得起这样的店铺。 “相当于只能看，不能花的钱吗？” 源赖光拿起鸡肉串吃了起来，烟火气在口腔的味蕾上迸发，能令人深切感觉到碳水的满足感。 模拟器贪婪的中等罪恶所抽取到的那份奖励，也就是安藤电子株式会社的股份，按照市场价值换算过来价值整整七亿円！ 七亿円的概念其实很简单。 现在社会的特殊演艺行业很不景气，同样祇园花间小路那边的生意也很惨淡，即便价格一再降低也还是没多少营业额。 这些股份换成钱，哪怕在祇园茶屋包年服务，起码也得二十年！ 但这些股份源赖光却只能干看着，因为协议上是明确签订着五年不能转让、出售和赠与，更多附加的条款更是杜绝钻空子。 总之这些股份是不能直接变成现金的。 当然了。 如果源赖光愿意熬到五年之后，他就能成为真正的亿万富翁，前提是安藤电子株式会社不出问题，起码别股票跳水到惨不忍睹，或者安藤温人卷着钱带小姨子跑到东南亚去了。 “按照之前微幅抽取的奖励，应该不是只能干瞪眼才对。” 只是微幅的奖励就能让流动资产翻倍，虽然源赖光当时身上只有几十万，但要是他身上有几个亿那就很恐怖了。 所以给了股份又不能出售是什么意思—— 有个董事名头很好听？ 还是说能提升社会地位？ 亦或者身上有资产做人有底气？ 源赖光默默的吃着炸串，正思索着股份的特殊性，在心里把所有的可能性默念起来，模拟器只是个死物而已，又不是手机的语音助手，起码还能脑残的帮自己接电话。 可当他把这些都串联起来后，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思维盲区。 “流动性资产与非流动性资产！” 源赖光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 贪婪是与物质方面有关的。 而且源赖光刚才的设想并没有错，像不可转让的股份这种非流动性资产，的确能够从物质上提高他的社会地位。 现金并不是物质的一切。 就像有些东西拿现金是根本买不到的。 如果是源赖光拿着等值的钱去买安藤温人的股份，后者难道就真的会出售自己手里为数不多的股份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能够将会社做到上市的人都不傻，把上市后的运行机制也玩的通透，安藤温人在会社里的股份连百分之二十都没达到，但仍然拥有会社的日常经营权和控制权，但这不代表他接受别人成为最大股东。 也就是模拟器将这些股份当作奖励被他抽取。 否则即便有钱在股盘中大肆收取散股，也根本达不到百分之十这种规模，先不说难度如何这种行为本身就会引起监视。 所以还真是另一种很有价值的奖励了... 源赖光想通了这些心态放松下来，可转念想起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又难免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前几天刚打算转些钱给父母，然后又碰上了咲初这个抽奖姬，为了前期投入把自己大半的资金也砸进去了。 哪怕后来流动性资产又翻了倍，但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十万円出头，咲初小藤说的每周治疗费用是五十万，下周要是给了自己连吃饭都是难题，可不给自己的前期投资也相当于打了水漂。 这还仅仅只是维持药物，肺癌晚期治疗更花钱。 源赖光没想过给予别人光再残忍的收回去。 除非她的确是欺骗了自己。 这是很公平的交易，毕竟从她身上拿到了股份奖励，撑过五年自己就是亿万富翁，怎么看前期的艰难投资都很值得，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想再找到类似的人绝对是很难的。 命运也不会总是放逐可怜之人。 可以后的治疗费用摆在了源赖光的面前，总归还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要不然那小女生可能还是会重蹈覆辙去做某些事。 思索了很久，炸物全被吃完，只剩下锡纸上的余温。 源赖光将味增汤喝完，将手中的木碗轻轻放下，最终叹了口气。 “看来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走出烧鸟店面，浓重的烟火气消散。 时至今日，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座古都依旧氛围很浓。 估计也是当时大力发展旅游业的原因，许多古建筑都保存下来没有拆迁，还进行了二次修缮用来增添古典韵味。 哪怕是在高楼耸立的市区中，也能经常在高楼边瞧见某些古式建筑屋檐的晚灯，厚重感充斥着这座经历了千年历史的城市。 在这里巴士比电车更方便些。 源赖光半小时在修学院本馆站下车。 京都大学的管理很松，或者说这里大学的管理普遍不严，旨在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和创造性思维。 规矩是为了维稳，自由是为了创造。 源赖光走在修学院本馆的石子路上，朝着自己那栋楼的公寓走去，路上还有着很多学生擦肩而过。 不远处的假山木亭里还有人在背书。 在公寓门前能望见的人工湖附近依稀能看见许多对情侣。 源赖光现在只想先回家先洗个澡。 刚才烧鸟店的烟火气太重，衣服上仔细闻都是烤物的味道，说实话油腥气还是挺难闻得。 “源君？” 然而等他刚踏上公寓台阶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女声，让他下意识的顿住了自己向前的脚步。 17.盛名之下无虚士 源赖光转身循着声音转身望了过去。 白炽色的夜灯映射在地面，绰影安静的伫立在路边。 等他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后神色微动。 似乎是由于身旁路灯反射绿化带的原因，女孩柔顺的长发微微泛着浅绿色的润泽，身材高挑而且腰肢纤细不显得任何地方多余。 脸颊上的五官很精致，眼睛像是一潭清泉，清澈中夹杂着明亮。 妆容淡雅又不会令人感觉很浓，气质温柔又有些婉约，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白色的衬衫领口上有着红色丝结，外面罩了件深卡其色的修身外套，墨绿与玄黑的格子短裙下，白皙的双腿笔直又毫无瑕疵，袖口仅露处的些许皓碗上戴着玉镯。 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想要靠近。 似乎像个漩涡在散发着吸引的力量。 “很漂亮的女孩。” 这恐怕是大多数男人见到对方后产生的想法。 但源赖光并不认识她。 甚至说没有过任何的交流。 可这几天却是看了无数张对方的照片。 不敢说化成灰也认识起码切成块还能辨认。 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茶道宗师御药袋茶音吗！？ 源赖光皱着眉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公寓门口好像就只有自己和她，没有格外的人还在场。 可对方一副岁月静好温柔可人的站在公寓楼下是怎么回事，哪怕源赖光这些天对未来做了各种情况的预测，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毫无准备的突然见面。 空气安静了那么几秒。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 源赖光迟疑了下还是往公寓前的石子小道走了过去，与女孩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后才出声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源君，初次见面就让女生等这么久，似乎有些不太好吧。”御药袋茶音双手搭在小腹上，虽然说出的话有些质问的意思，但只听语气却让人感觉像是开玩笑。 就像是朋友间迟到的打趣，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 源赖光被她给说愣住了，自己确定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上次群发表白也没她的份。 而且如果自己没有大脑失忆的话，这几天虽然在观察对方也没上前搭话，但看对方样子像是跟自己约定了见面，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一时间他心里又有些迟疑不定。 他心里始终拿不准对方，更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还是沉静了下来出声问道：“御药袋同学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不是源君给我发的短信，要我在这里等你吗？”御药袋茶音闻言微怔了片刻，细长的美眸中稍稍闪动了下，很快就将刚才的波澜压了下去。 源赖光有些古怪的看着她，听见这话更拿捏不准了，只感觉这计划实在赶不上变化，便保守的试探性说道： “御药袋同学是不是看错了，我觉得每天给你发短信的人不在少数，可能其他同学也有和我同姓的人吧。” “可是源君在短信里把自己描述的很清楚。” 御药袋茶音说罢朝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的手机展示给源赖光看，上面是条没有备注号码的短信。 [御药袋同学，我是源赖光，我很喜欢你，也并不介意那些关于你的绯闻，一直都认为你是在为自己而走下去，或许在别人看来你有些许缺点，但我却能够深切体会到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都已经临近大学毕业，却和御药袋同学将时间错开，总归还是有些遗憾的，我并不希冀得到你的爱慕，只是简单的希望你能一直前进，如果你愿意见我一面的话，晚上八点来七号公寓等我吧。] [我是单眼皮、短头发、身材比较瘦、身高一米八左右、今天穿了黑色风衣外套、深蓝色的九分裤子、白色的普通鞋子、胸口还有个褐色麻绳玉牌。] 发送时间是今天下午六点半。 短信的内容很长，看了半分钟才看完。 “......” 源赖光看完后陷入沉默了。 这是谁的部将？ 能把短信发的这么肉麻。 他万分肯定自己没有发过这条短信，而且能把自己描述的这么仔细，除了身边认识的人恐怕没人能够做到。 源赖光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原身的舔狗行径被不少人不耻，而且再加上没有去经营交际的原因，只跟部分男同学还勉强算说得上话，至于有仇那就更无稽之谈了，所以可以排除报复和整蛊的可能性。 但这么详细的外貌和衣着描述—— 除了整天跟自己住在一块的小木晴明之外没人清楚。 而且描述的还是今天穿的衣服和鞋子。 源赖光最终在反复的推论之下得到了一个答案。 神谷爱子... 他刚想到这个今天遇到的女生，身旁的御药袋茶音忽然说道：“其实没关系的，我已经收到源君的心意了，而且也并不会嘲笑你。” 源赖光闻言目光稍偏，看向自己身旁的女孩。 因为对方刚才给自己展示短信的原因，所以两人现在的身体挨的很近，在夜灯笼罩的影子下看起来甚至像是抱在一起。 而且源赖光总感觉她有些刻意，肩膀若有若无的微微贴合着，蹭起来让人感觉难免心痒起来。 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右手还捋了下耳边垂落的发丝，清丽的香气钻入了源赖光的鼻尖。 尽管除了肩膀身体还保持了一定距离，但两人的距离靠近后体温在逐渐上升，她那墨绿短裙下修长白皙的大腿也轻轻靠了过来。 夜幕下的路灯边、安静的公寓楼前、咫尺间的两人。 暧昧的氛围悄悄弥漫开来。 “御药袋同学...” “源君，今天时间还早，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还没等源赖光的话说出口，紧挨着的肩膀忽然撤了回去，御药袋茶音转过身正对着他的脸，这次的距离拉到了安全地步，双手放在小腹处望着他轻声说了句。 这一步退的让人又若即若离起来。 刚才那种心中的暧昧的感觉顿时消失。 但这种若即若离又很勾引着他想去接近对方。 源赖光稍微平复了下，心中的感觉很快消弭。 可他望向御药袋茶音的眼神却慎重起来了。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御药袋宗师，已臻至化境！ 18.那源君看着我觉得讨厌吗 “源君。” “嗯。” “你真的懂我吗？” “......” 心思是复杂的，连自己都搞不懂，怎么可能懂别人。 回答的太过坚定明显会被当成傻子，但模棱两可的回答其实更令人不齿，所以还是用沉默来代替答案比较合适。 御药袋茶音闭上眼，靠在湖边的石栏上。 她任凭夹杂少许水汽的夜风微微吹起裙边和长发。 白皙的侧脸给人感觉更漂亮，还有种气质清丽脱俗的观感，像是深潭般想让人一探究竟。 京都大学的人工湖并不算小，用目光测量两岸之间也有二十几米，公寓的灯光将缓缓流淌的湖水映出波光。 远处的京都塔在黑暗的夜幕中格外显眼。 周围安静的只剩下水流声，还有身体拥抱着风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能够松懈心神。 “其实源君心里也是抵触我的，那些信息应该也不是你发给我的，这些其实我都能够看的出来。”御药袋茶音睁开眼睛，用手臂撑起光滑的下巴，声音随着晚风飘入他的耳中。 “那御药袋同学为什么还要见我？” 源赖光感觉此女有些棘手，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抛去本来在论坛和晴明口中得知的信息，仅凭从刚才的初次见面到现在的观感，他绝对不会认为对方是一位技艺娴熟的茶道宗师。 “有时间，我想见，所以就见了。” 御药袋茶音斜了下脑袋，发丝倾向于左侧垂落，目光仍然放在湖的中央。 “只是这么简单？” “这就是缘分，不对吗，源君？” “的确称得上是缘分。” 神谷爱子人工制造出来的缘分。 你果然没下载反诈骗中心。 当不得真啊！ 源赖光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神谷爱子，就凭和御药袋茶音短暂的交谈，他就能得出这个女孩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如果是绿茶的话，段位也实在太高。 只是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就能让本来抱有成见，甚至是有特殊目标的他放松警惕，很明显这不是小女生那种过家家似的耍人，恐怕是面具嵌在脸上早就抠不下来了。 “自己好像上来就找了个最高难度的...” 源赖光倒也不至于心生惧意，只是没完善足够的计划就硬上，多少心里还是没有底的。 心里还在为突然的变化叫苦，那边的御药袋宗师却来劲了，似乎是觉得他这种反应很少见，撑着下颌扭过来头轻笑着问道： “源君认为什么样的女孩，才能算作是一个好女孩？” “生活充足，明晓廉耻。” 源赖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可源君也多少听说过我的传闻，比如跟哪些男同学有过纠缠，或者是把对方玩弄腻了就踢开。” 御药袋茶音轻捋了下耳边的发丝，可晚风似乎有些不太温柔，还是将发梢微微吹起，她说完这些似乎怕源赖光不敢回答，又侧过身体将目光与他对视，神情很是坦然的轻声诉说道： “我其实对这些都已经看开了，源君想说什么的话就说好了，平常我也没有机会和别人吐露心声，我们之间还算得上是很陌生，反而是能够说些真话给彼此听。” “我明白，无论是再优秀的人，也难免会被刻上骗见。” 源赖光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倒也没有刻意迎合对方，做人本来就已经很难了，要是再因为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要死要活，那样的人生真的会活的很累。 御药袋茶音闻言目光闪了闪，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微怔片刻后温柔的笑着问道：“所以源君认为我是一个好女孩吗？” “我不知道。”源赖光摇了摇头，并没有顺着对方的话，沉吟了会儿后道：“没有深入了解过，我不敢妄下断言。” “有没有人说过，源君你很不一样？” 御药袋茶音浅色的红唇抿了抿。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其实我也听说过你的故事，现在看来真是别人的偏见，也不知道吉川同学为什么不喜欢你，明明源君也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或许是她本来就和你没有缘分。” “相看两厌的人，怎么都不会喜欢。” “那源君看着我觉得讨厌吗？” “......” 两人就这么在湖边说了十几分钟，或许是静谧环境所带来的影响，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多。 晚风、湖边、女孩。 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提起来暧昧的心思。 说话期间也顺便加了联系方式。 直到两人说的有些口感舌燥，御药袋茶音才提出要回公寓，源赖光当然自无不可，顺着湖边的林荫小道便往回折返，期间两人说的话题已经转变成了家长里短。 京都大学的修学院本馆很大。 住宿学生也超过了上万人。 基本上两个公寓之间就会有家便利店。 “源君，我有些口渴，可以帮我买瓶水吗？” 刚走到七号公寓的楼下，御药袋茶音忽然说道。 源赖光抿了下干涩的嘴唇，看了眼不远处亮光的便利店，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请求：“我刚好也有些渴了，在这里稍等下吧。” 然而他才刚抬起脚步，御药袋茶音指着他手中的文件袋，脸上显现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道：“这个袋子我先帮你拿着吧，免得等下你拿水不方便。” 源赖光闻言愣了下，随即神色平静下来。 只是间隔了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将手中今天与安藤温人签的协议递了过去，神态和动作也没有露处任何的异样。 御药袋茶音从他手中接过文件袋，还很是自然的双手抱在胸前，然后便嘴角勾着笑容望向他。 源赖光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随后便转身去了便利店。 买水很快，走路也不慢，两分钟便折回。 可当源赖光拎着两瓶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公寓楼下不止是御药袋茶音站在那里，还有一男一女这会儿正站在她身旁笑着说话。 三人的旁边还有着辆奔驰品牌的轿车，看起来钥匙应该是留在车上没有拔，明亮的白色车灯和引擎微微的震动声很明显。 似乎是看到拎着水的源赖光走了过来，车边那个留着黄色卷发的女孩打量了他一眼，貌似特别是对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在看。 如果源赖光刚才没感觉错的话，黄发女孩的目光中似乎带着鄙夷。 才靠近三人身边的距离，黄发女孩抱了下御药袋茶音，松开后笑着摆手说道：“茶音酱，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去东京呢。” “那今天要好好休息，毕竟到东京有些远，明天细川君要开很久的车。” 两个女孩又寒暄了几句，最后黄发女孩和男人钻进车里，驱车走了之后只留下御药袋茶音还目送着他们。 源赖光沉吟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水递给对方。 御药袋茶音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人，接过水之后也只是简单瞥了源赖光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后把文件袋也还给了他。 【御药袋茶音讨厌度微幅增加！】 【讨厌度已逆转为奖励！】 【请注意物品栏查收！】 模拟器的提示突然出现。 源赖光愣了下后心里不禁有些冷笑。 要不是心底还有警惕，再加上模拟器的提示。 还真的差点就着了她的攻心妙计！ 御药袋宗师，真恐怖如斯！ 19.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修学院本馆，七号公寓，四楼最东户。 公寓的房间里有些闷热，应该是多云天气体下沉的原因。 源赖光喝了口已经散掉大半凉意的气泡水，瞥了眼浴室磨砂玻璃中小木晴明的身影，盘膝坐在地毯上唤出了神秘的抽奖轮盘。 【嫉妒之罪（微幅）：嫉妒源于对他人所拥有的过分追逐】 【附释：源于御药袋茶音因你而感觉被朋友轻视，以及你平凡的家世条件而不能帮助她风光，让她因此而对你产生了微幅的恶感】 【注释：可进行一次嫉妒之罪低等轮盘奖励区抽奖】 【轮盘转动已结束，请查获相应奖励】 【恭喜您获得物品：梅赛德斯-奔驰AMG C63 】 【物品已发送完毕】 抽出了一辆轿车？ 源赖光看见奖励后愣了片刻。 这跟抽出股份同样令他备感诧异。 “看来每种罪责的奖励，并不没有设想的那么固定。” 源赖光对七大罪的定义已知了五种，每种罪用来转动轮盘所给予的奖励也不同，但基本上也都是与罪责有关的东西。 【嫉妒源于对他人所拥有的过分追逐】 这是轮盘给予的嫉妒的解释。 再看两眼御药袋宗师产生嫉妒的原因。 源赖光对嫉妒之罪的奖励有了些许猜测。 或许这个不像贪婪和傲慢那么限定在某个区域，而是根据产生嫉妒心理的物品或其他东西出现，所以抽取的东西也可能会没那么限制。 这只是源赖光的猜测而已。 运用管理学中的归纳法来整理规律，从少到多，从特殊到一般，从局部到整体，很适用于模拟器不同原罪的推测。 “提取。” 模拟器很符合规律，给予的奖励都有合法途径，并不是凭空捏造出现的，就像股份以自己的名义收集也有迹可寻，所以源赖光不怕狭小的公寓里直接塞辆车。 叮—— 是手机收到短信的声音。 源赖光从兜里掏出看了眼，是一条注有品牌名称的短信。 【梅赛德斯-奔驰（京都左京区本部）：尊敬的源赖光先生，您订购的梅赛德斯-奔驰AMG C63（暗夜特别版）已抵达本部，明天上午十点有专属服务人员与您联系交接，如无时间请拨打本号码提前告知我们。】 揉了揉自己杂乱的头发，他感觉有些苦恼——物质生活提升的太快不是好事，特别是生活品质提上去了，自己兜里却比脸还干净，一拉钱包别人估计还以为是租的。 没有再想这些事情，源赖光站了起来。 出汗后身上的卫衣有些黏，而且令人感觉想要抓痒。 九月份的天气还有些闷热，特别是今天去了烧鸟店，后来又在湖边待了半个多小时。 隔着磨砂玻璃的浴室水流声已经停下，看着玻璃后模糊的动作应该在擦拭身体，所以他打算先提前两分钟准备下洗浴用具。 叮—— 短信铃声再次响起。 “......” 不得已又躬身拿起了手机，打开屏幕后才发现是LINE的消息，给他发信息的人是咲初小藤。 [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见您一面。] 源赖光拿着手机往走到客厅的橱窗前，掏出自己干净的备用衣服看着手机，思考着这小女生给自己发信息是什么心理。 从那天自己拒绝了她之后都没在联系。 他感觉对方是有种怕打扰到自己。 应该不是来要钱，上次的治疗费大概还没用完，而且要钱的话这女生会直接说。 仔细思考了会儿，他大概猜得出咲初小藤的心理。 对于有道德良知的人来说，平白获得好处而没付出代价，心里肯定会非常不安。 无论是从模拟器所给的解释，还是自己的亲自接触，哪怕对这女生不怎么了解，但直觉判断也能感觉到对方不坏，现在要找自己恐怕是心里不安，想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索取代价。 未知付出的获得就像在黑暗中迷茫赶路。 哪怕是黑暗中的荆棘血光也好过没有光亮的虚无。 源赖光随手回复了个可以，便直接把手机放在旁边，收拾起了自己的洗浴用具。 澡巾、毛巾、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 几分钟后狭小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小木晴明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发梢还有细小的水珠落在木质地板上，浴巾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热水蒸的白皙又红润。 “赖光你也要洗澡吗，你的衣服等会我一块放洗衣机里吧，热水温度我已经调好了，现在进去里面有点滑，最好还是要当心一点。”小木晴明擦着头发，声音听起来有些软软的。 “嗯。” 源赖光答应了声，侧开身体让他出来，然后朝着浴室走去。 “赖光。” 在经过源赖光身边的时候，小木晴明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忽然停下脚步叫了他一声。 源赖光侧脸看向他：“怎么了？” 小木晴明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心里本来打算问的话压了下去，到嘴边又有些结巴的问了其他事：“你今天去兼职了吗？” “没有，今天在图书馆，找资料写毕业论文。” “一整天都在图书馆吗？” “从图书馆出去后吃了顿饭，然后到墨湖边逛了逛，再之后我就回来了。”源赖光感觉他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哦...赖光你...” 小木晴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源赖光更疑惑了。 小木晴明目光闪躲了下，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最后低着头随口说了句：“没，没事，你去洗澡吧。” 源赖光暗自奇怪了下，不过也没想着多问，他知道小木晴明是藏不住事的人，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自己说，而且看起来应该不是要紧事，也没必要追问到底。 推开单人浴室的玻璃门，朦胧的水汽还没散干净。 浴室内听不太清晰的水流声很快响起。 而刚洗好澡的小木晴明却趴在床上，表情忧心忡忡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男女在湖边靠着石栏的背影。 虽然照片的像素很模糊，但他对这个背影太熟悉了，就是源赖光。 同样他当时拍完照之后也看清楚女生的脸。 不行！ 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绝不能让赖光再落入御药袋同学的虎口！ 小木晴明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抓起床头边的手机，划动着自己联系人的列表，最终找到了熟悉的名字。 [河谷君，我遇到麻烦了，想请你帮个忙！] [你是哪位？我没有钱。] [呃，不是借钱，是其他的事。] [小木你快说，咱们俩的关系不必多说，什么忙我都一帮到底！] [请帮我寻找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吧！] [泪目，小木啊，你终于开窍了！] [嗯...是帮我朋友...我不喜欢女孩子...] [......] 20.她不甘心，他很贪心 左京区，川木町，街道边。 吉川裕美温柔的抚摸着腹部，站在路边看着正在买鲷鱼烧的男人，像以前她都不会在路边吃这种东西，但自从有了孩子后她觉得一切都那么好，就算是吹一夜晚风好像也是种享受。 她以前也认为这种生活方式很蠢，可现在心态转变后却感觉不同。 由于从小家庭条件不太好，吉川裕美从小比较自卑，也没有钱去买好看的东西，只能看着旁边的同学炫耀，把自己的渴望埋在心底。 直到上了国中后身体逐渐长开，知道了自己的容貌对男生很有吸引力后，吉川裕美才渐渐的知道了自己的优势。 在以很是优异的成绩考入京都大学，同时也摆脱了家庭的控制之后，吉川裕美才算是能够完全发挥自己的长处。 不需要付出什么努力，只需要身体配合一下，最多再说几句应景的话，就当作是被狗咬了一口，渡过夜晚就能获得想要的东西。 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其他技巧。 就能让那些愚蠢的家伙为自己花钱，带着自己出入那些富丽堂皇的高端场所，让男人在自己身上花费自己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那时的吉川裕美还沉浸在生活骤变的冲击中，流连忘返在各个夜场和商场内，穿着很贵的衣服挎着昂贵的名牌包包，住在男朋友给她租在市中心装修很好的公寓里，很快就将自己活成了精致的都市丽人。 在霓虹灯光下迷蒙酒水的碰撞，耳边音乐与眼前舞蹈的冲击，让她恍惚间得到了极致的享受。 与不同的男人交往，体验不同的姿势，感受强烈的心跳。 有时候想放松心情的话，就缠着交往对象去高级茶室，看着外面的假山流水释缓自己，可以让技艺高超的琴师弹奏乐曲，品着价格不菲的香茗来提升自己的格调。 可时间久了之后吉川裕美便感觉索然无味。 特别是放假时回到老家再回来，总有种两个世界的虚幻感，心灵的空虚让她觉得一切都很无趣。 仍然是那些挥舞着钞票目的性很强的男人，自己再体验几次后只觉得更加空虚，好像自己的心灵虚浮在空中一直居无定所。 时间越久她就越是觉得枯燥且令人厌烦。 现在她累了。 不想再玩了。 她自己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这几年的阅历让吉川裕美也成长了许多，知道自己的肮脏已经不会再入优秀男人的眼中。 所以她也并没有期望能碰上这种好事，临近毕业更加频繁寻找着自己的后路，想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一个合适的人手上。 吉川裕美有考虑过源赖光。 或者说还有几个痴迷她不到源赖光程度的人。 只是她不甘心。 就算自己已经糟糕到了这个程度，哪怕是要找个不优秀的人托付终生，但起码也要自己喜欢才能过的下去之后的日子。 吉川裕美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因为她碰到了伊藤淳。 这个男人虽然家庭条件也不太好，而且曾经也是劣迹斑斑，但她感觉对方是真的喜欢自己，因为哪怕明知道自己过往的经历，也愿意让自己生下不小心怀上的孩子。 而且还在京都买了套房子作为未来他们的婚房。 虽然面积只有三十多平，需要还很多年的贷款，而且现在没有加她的名字，但首付毕竟是伊藤淳的父母出的，况且伊藤也答应了他，只要结婚后就立马加上她的名字。 这种自己喜欢又真诚的男人，让她心里已经住不下了别人。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就更加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哪怕以后日子再苦吉川裕美打定心思也不会叫冤。 “裕美，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很快一个染着黄发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递过来冒着热气的鲷鱼烧，很是细心的将沾了油水的纸片给撕掉。 “淳君，谢谢你。” “怎么突然谢起来我了？” 正擦着手上油水的黄发男人愣了下。 “没什么，神明让我遇见你，我真的很感激。” 吉川美裕摇了摇头，笑着朝旁边指了过去，轻声说道：“淳君你看那两只狗狗，虽然它们不一定吃得饱，但小狗一直跟在狗妈妈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心，以后的生活再难也不会怕。” 伊藤淳循着方向望了过去，发现街边有两只狗正走着，一条稍大应该是狗妈妈，另外一只似乎才生出来三个月。 只是他却没看出来什么安心。 伊藤淳真是搞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 也不知道吉川裕美是母爱泛滥还是神经错乱了。 走着路看见两条狗都能说起孩子，而且那是狗又不是小孩，这女人怎么能从狗脸里看见孩子的？ 伊藤淳感觉无趣的收回目光，心底却想着另外一件事，看了眼身前有些感性的吉川裕美，觉得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机，眼珠子转了转后打定了心思，随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裕美，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但我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吉川裕美闻言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自己喜欢的男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温柔道：“我们都是什么关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以后可是你的妻子。” 伊藤淳嘿嘿笑了两声，但很快脸上又浮现出苦色，心里算计了下时间后缓缓说道：“你也知道我被开除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找荒木哥问好几次也没有结果，上个月的薪水到现在也没结清，但是我们的房贷马上又要还了，所以想问问你手里有没有...” “我以前还存了些钱，明天都取给你用吧。” 吉川裕美也知道他的情况，但自己又不懂工作上的事，只是声音温柔的回答到。 伊藤淳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不禁觉得这女人太蠢，随后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真的吗，有多少？” 吉川裕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大概两百万吧，不算是特别多，但是够还几个月房贷了。” “两百多万！” 伊藤淳闻言兴奋无比，心底开始疯狂计算，然后有些激动的立马说道：“裕美你也知道我很需要一辆车，还房贷的话根本用不到那么多钱，两百多万的话可以先贷款买辆车了。” “可是淳君你现在没有工作，我也还没有从大学里毕业，回头生孩子也需要费用，两项贷款的压力对我们太大了，买车是不是太早了？” 吉川裕美皱了皱细眉，她感觉伊藤淳有点奇怪，但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算了下经济压力，想了想后还是劝了一句。 “就是因为我们有孩子了才更要买车！” 伊藤也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有些太着急了，好像有点引起这女人的怀疑，连忙稳定了下情绪后解释道： “最近的雨天比较多，有车的话我们出行就不怕风吹雨淋了，而且孩子也不可能一直给那个家伙养着，以后孩子上学了也需要用到车子啊，要不然裕美你忍心让孩子也淋雨吗？” “可是...” 吉川裕美还是有些犹豫。 “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很快就会找到新工作的，房贷家里也会负担一部分，慢慢攒钱绝对能够撑得住，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就结婚！” 伊藤淳直接把她抱在怀里，拍着胸口做下了保证，给她又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忙表着自己对她的忠心，开始再次展望美好的未来。 这些保证他当然不会做到，但说说大话又不会费钱。 这女人也不过是他以前的几个交往对象之一，没想到到现在竟然真喜欢上自己了，那也刚好利用她弄点钱来给自己的生活贴补贴补。 至于自己允诺她生下孩子的事... 自己又不止这一个孩子。 再多一个也无妨，反正自己不出钱养，这些女人也会养。 吉川裕美被他抱住后直接有些意乱，又听着他说结婚的事更没顾虑了，脸色微红着轻声说道：“那...好吧...淳君做主就好了。” 伊藤淳见她答应了，瞬间大喜过望，连忙又说了很多好话。 这一顿连哄带骗把吉川裕美直接弄的迷迷糊糊。 而伊藤淳则想着怎么再利用这女人扣点钱。 随后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个老实的家伙。 要不然再从他那弄点钱花。 反正借了也不用还。 “对了，那个姓源的家伙手里还有钱吧，要不然咱们问他借点。”伊藤淳抱着她忽然说道。 吉川裕美愣了片刻，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源赖光，犹豫了下后回答道：“可是不已经让他帮忙抚养孩子了吗？” “哎呀，等孩子出生还有好久，你不是说他当家教很挣钱吗，他手上没钱的话自己会去赚，咱们现在的经济压力这么大，问他借点他自己以后就会赚钱，也不影响他以后抚养孩子。” 伊藤淳又开启了自己连哄带骗的模式。 吉川裕美还是有些犹豫，但在伊藤淳糖衣炮弹下很快就答应了下来，那个家伙过的苦一点也就苦一点，反正是他自己自愿为自己付出的，自己和淳君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事。 “好吧，那明天我问问他，有的话就借点吧。” 21.安藤温人的礼物 “借钱？” 源赖光看着信息眼神渐冷。 还真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而且是行走的提款机加免费月嫂。 果然不能低估某些人坏的底线，更不能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欺负没有反抗只会更肆意妄为。 [我身上没有钱，暂时借不了钱。] 随手回了拒绝信息，源赖光就没再理她。 现在这年代啊... 什么东西都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自己还没腾出手收拾她，还敢舔着脸来上门要钱？ 看来得着手准备一下了。 他放下手机端起面前的红茶抿了口，朝着房间的透明玻璃往外望去，一辆辆崭新的展览车摆在展厅内。 今天早上刚醒来就有人联系他，是关于订购那辆梅赛德斯的事，源赖光跟对方约定好时间后便径直赶了过来。 贵宾招待室的冷气给的有些太足了。 坐了十几分钟甚至让他有些冷。 九月份的京都没那么热。 不过东京大抵还是有些热的。 咚咚—— “源先生，久等了。” 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室外走进来。 “这是您的交车合同，请您再次确认一下，无误的话可以签字了。” 销售经理将确认合同双手奉上，还很细心的提供了圆珠笔，将红印泥也递到了手边。 源赖光不是法学专业，除了以前学过劳动法，也看不懂这些合同。 毕竟厚厚的一沓合同里各式条款都能把人淹死。 模拟器给予的奖励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源赖光还是自己仔细看了看，没有找到任何异样的字眼，特别是仔细翻阅了下注意事项，发现并没有买了之后不能交易的条款，这倒是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这辆车的价值他来之前已经查过了。 正常指导价落地之后是在两千万円左右。 要是自己实在需要用钱，折价卖出也亏不了太多，起码能够用来应急。 “没有任何问题，是签在这里吗？” “是的，请签在这里，还有这里。” 源赖光看了会儿便签下了名字，也在名字上摁了自己的手印。 本来这种地方是盖个人印章比较合适的。 但他没有个人印章，所以只能盖手印。 日本的印章甚至比手印更重要，在正式场合也是个人印章更重要。 而且印章在官方备案后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在一些重要文件上必须要盖这种印章，否则只是签字的话别人是不相信是否真实。 因为印章这种东西如果严格审查的话，是比确认是否签字要更加容易，当然这种印章的流行也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这种个人印章丢失必须挂失，要不然被别人拿去随意盖了，是真具备法律效力代表本人的。 有的人甚至会把自己的个人印章锁在保险柜里。 只不过源赖光来用来测试的舍印都没有，更别提这种看起来很严肃的都东西了，但签字按手印确实没有直接盖个章简单。 源赖光也知道现在社会正在去印章化。 但这东西也不可能消失，自己之后要是在获得奖励，也是需要来来回回的签字，像是不动产合同动辄十几个签名，貌似办个印章更加方便些。 在他还有些出神之际，销售经理笑着站了起来。 “源先生，这份合同请您收好，已经全部办理好了。” “牌照后续办好我们会有专人给您送过去，保养服务您在任何店都可以进行，后续如果有任何的问题请务必要联系我。” “再次感谢您的信任，祝愿您生活愉快。” 合同被收纳到一个文件袋内，对方给了湿巾用来擦拭手指。 在确定没有其他的事情之后，源赖光直接开着临时牌照的车上了路，导航去跟咲初小藤约定好的地方。 嗡嗡—— 沉闷的引擎声不断响起。 暗黑色的车身只是微微抖动。 源赖光摸着真皮舒适的半赛车式方向盘，车内弥漫着股淡淡的皮革香味，内饰简洁带着典型的商务气息又掺杂着运动系。 都说男人的梦想是GTR，但4.0T的排量AMG也可以。 毕竟平常都是在市区中驾驶，GTR显得略微有些张扬了些，但AMG兼具沉稳和动力。 当然很多人选择后者的原因也是更便宜些。 源赖光开着车在宽敞的道路上行驶，在临近绿灯转红的时候缓缓停下，这才有时间拿起在路上就响个不停的手机。 小木晴明：[赖光，在吗？] 小木晴明：[能不能发张你的照片给我？] 小木晴明：[要帅一点的那种，越帅越好。] 小木晴明：[赖光？赖光？赖光？] 小木晴明：[你在吗？你在吗？你在吗？] 小木晴明：[（红毛萝莉满脸着急的流汗）.gif] 咲初小藤：[...你来了吗...] 吉川裕美：[我最近真的急用钱，五十万就差不多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在家里闲着躺在床上玩手机，大半天都不见一条信息和电话。 但只要刚刚出门就有人开始发信息，特别是开车或者骑车的时候，甚至能电话信息扎堆的发过来。 源赖光看着小木晴明发的信息，很少见的他有这么着急的时候，想了想便问了句怎么了。 叮—— 消息秒回。 小木晴明：[...我有急用...你先给我...晚上回来再告诉你...] 源赖光看着信息沉思了片刻，心里略微感觉有些奇怪也没多问，随后在相册翻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看了眼挡风玻璃前只剩下个位数的红色数字。 随手又给咲初小藤回复了句自己正在去。 至于吉川裕美？ 直接被他无视了。 叮铃铃—— 刚打算把手机放下的源赖光脸色黑了黑。 他看了眼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有些不想说话，但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接听后摁了免提。 “请问是源董事吗？” 话筒那边传来了道陌生的声音。 “是我，你是？”源赖光闻言挑了挑眉，这个称呼没有其他人叫，只有安藤电子株式会社会这么称呼他。 “源董事您好，安藤会长派我给您送份东西，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可以直接去您现在的地方，会长让我亲自送到您的手上。”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恭敬，同样很简洁的表明了来意。 源赖光抬脚车子起步，心里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而且安藤温人能给自己送什么东西，昨天都已经把东西交接好了，难道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源赖光思考片刻，觉得不是什么坏事，沉吟了下说道：“我等会给你发个定位，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请您稍等。” 22.很大，也很漂亮 京都市，左京区，圣护院川原町。 京都大学附属医院作为京大医学部的附属医院，可以说是关西综合实力最强的医院，恐怕也只有东大的附属医院能遮其锋芒。 虽然同在左京区，但京都的通勤明显比东京好不了多少，源赖光用了将近一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主要是找停车场就费了半个小时。 毕竟医院的停车位永远都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状态。 源赖光下车就感觉阳光有些遮掩，只是走了两分钟背后就开始渗汗。 京都九月份的天气依旧让人捉摸不定。 今天就有些像是七月份夏天将至的味道。 京都大学医学部的附属医院他并没有来过，虽然是京大下属的附属医院，但距离京大本校区和修学院本馆还是有好几千米的。 源赖光作为经济学部的学生，平常也不可能接触到这里，再加上他本人也没有生过什么要紧的病，平常感冒发热就在校医院买点药扛过去了，还真没有来过本校的这所附属医院。 “藤原桑，我母亲现在情况很危急，我想向你借一笔钱，很快我就能够还给你，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要不然我就交不上我母亲的医...” 才刚在医院路对面的停车场停好车，刚打开车门就看见一个中年人满头大汗的在打电话，语气中的讨好和急迫之意很是明显。 只是他借钱的过程明显不太顺利。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他自己把剩下的话憋回肚子里。 在源赖光的目光中，这个身材有些肥胖的男人沉默了几秒，又马不停蹄的开始拨动手机的按钮继续打电话。 “喂？竹下桑，是我啊，我现在真的很急用钱，我母亲患病在医院里等待治疗，现在我还差三百多万才能凑够手...” 电话再次被挂断。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人掐紧了脖子。 看着电话沉默了片刻，继续打另外一个电话。 “您好，北川小姐，我是...” 源赖光看着对方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着电话。 然后又接连的被挂断掉。 只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男人就目光呆滞的拨弄着手机，似乎还在寻找着通话录中还有没有能打的号码。 很明显是没有了。 在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中，顶着日光打电话明显很不明智，源赖光能明显看到对方白色衬衫身前浸湿了大块。 男人最后无力的垂下了手臂，在停车位前身体绵软无力的坐了下去，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看着地上的蚂蚁没有任何动作。 哀莫大于心死。 即便是隔着五六米的距离，源赖光也能感觉到他的绝望，那种生而为人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然而医院门前最不缺的就是绝望。 源赖光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对于无能为力的事情，哪怕是心生怜悯都不配，因为自己并没有实力能够拯救。 走出停车场，掏出手机，给咲初小藤发了条信息。 其实从咲初小藤让自己来医院的时候，源赖光都已经不对她的情况产生怀疑了，因为有这种态度已经是最不可撼动的铁证。 无非是想证明给自己看她的奶奶的确是病人。 没有故意欺骗自己来拿到钱之类的。 其实这些源赖光都明白。 只是过来能让对方安心而已。 叮—— 咲初小藤：[我在医院门口，你应该能看到我。] 发出去的信息很快就被回复了。 然而源赖光站在医院门口左顾右盼也没看见。 正当他微微皱眉想打电话的时候，侧后方却传来了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正准备拨号的动作。 “我在这里。” 源赖光循着声音转身，就发现自己身后多了道矮小的身影，下意识的低头才能看见的对方的全貌。 只是他拿着手机看着对方微怔了片刻。 过了会儿这才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是？” “...我已经洗干净了...” 矮小女生咬着嘴唇小声说道。 源赖光极为诧异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过了半响才半信半疑的问道：“咲初？” 小女生默默点了点头。 还没等对方说话，他又接着问道： “你这几天去整容了？” 实在是不容得源赖光心里不震惊。 面前的小女生他完全没见过，甚至可以说一点印象都没有。 本来的细长刘海短了些许，一双漂亮的眼睛藏匿在其中，像是在星空中散发着迷雾般的瑰丽光亮。 鸦羽般的发丝垂在肩膀侧边，小巧玲珑的鼻尖有些汗水，樱色的嘴唇在光芒下闪着光泽。 脸颊微瘦又不失圆润，皮肤白皙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病态。 咲初小藤跟之前变了副模样，头发柔顺又带着蓝楹花的香味，细长的睫毛在眼睛边缘轻轻颤动。 二十公分的距离。 是已经接近被称为咫尺的距离。 就算是源赖光都有片刻间没缓过神来。 特别是眼神下移的时候，白色衬衫被汗水浸湿，胸口处的略微起伏。 很大，也很漂亮。 是能够让管理学家都发散思维的规模。 “我没有。” 咲初小藤感受到他盯着自己的目光，白皙的脸颊眨眼间红润了起来，还渐渐向着脖颈蔓延，连忙又跟鹌鹑似的低下了头，闷声说道：“我说过了，我很漂亮的。” 源赖光回过了神，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最后也不打算反驳了。 之前并没有仔细看过咲初小藤的脸。 因为她的刘海连眼睛都根本看不到，班级里两人一句话的交流都没有，到后来出钱帮忙也没想过对方会长的这么漂亮。 那自己的投资更赚了？ 源赖光倒也没来得及多想，只是看见对方额头上满是汗珠，微皱了皱眉出声问道：“你一直在医院门口等着？” “嗯。” 咲初小藤默默点了下头。 “为什么不去树下面等我，在太阳下面有可能中暑。”源赖光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水，脸颊两侧还有些异样的发红，真害怕她这身体扛不住。 “我就是站在树下等你，但树底下还是很热...” “那你可以等我到了再出来，现在的天气出汗会很脏。” “我...我回家可以洗澡，不会让你觉得脏的...” “......”